《锦绣凰途:毒医太子妃》 章节目录 第一章 赤宇战神 夜,漫无边际。 北齐顺天府,偌大的皇宫内,灯火通明。 火光照亮了女人的脸,一条疤痕,从眼角蔓延到脸颊,触目惊心。 乌黑的发丝,被夜风吹散,原本刚毅狰狞的面部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女人,她果然是女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赤宇大陆人人闻风丧胆的赤宇战神,居然是个女人! 在场的五国使臣,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在过去几年内,让他们国家一一俯首称臣的年大将军,竟然是女儿身! 一时间,所有人都震撼了。 震撼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恨与愤怒。 赤宇大陆,七国各自独立,八年前,除了西方的西梁国,大陆上的其他几国,包括北齐在内,实力均衡。 可北齐出了一个年玉,少年从军,年纪轻轻,骁勇善战,在军事上的天赋无人匹敌。 几年之内,年轻战神四处征战,征东土,战南疆,拥立新帝登基,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有失败的战役,一次又一次的在赤宇大陆,缔造着一个又一个神话。 尤其是绝城的那一战,赤宇战神更是率领五千将士,歼灭了敌军十万! 赤宇战神的名号,在赤宇大陆,无人能及。 北齐逐渐强大,除了西梁,其他几国都陆续成为北齐的附属国,如今的赤宇大陆,北齐和西梁两分天下。 赤宇战神是北齐的战神,却是其他几国的噩梦。 “杀了她,杀了她……”五国使臣齐齐高呼,震耳欲聋。 坐在轮椅上的年玉,感受着众人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目光,嘴角浅浅扬起一抹轻笑。 他们恨不得杀了她又如何? 这么多年,她年玉不过是一颗棋子! 年玉无力的靠在轮椅上,眼神却依旧有战神的犀利,看向夜色中迎风而立的男人,黄袍加身的他,眼里的野心更浓了。 八年前,他们初次相遇,那时,他一袭白衣,翩翩公子,风华淡然,他曾说,他想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不争不抢,不卑不亢,可谁知,他赵焱是这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将他的野心掩盖在纯净的白色之下,骗过了所有人。 赵焱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不敢和她对视。 “赵焱,你呢?要杀了我吗?”年玉吐气如兰,如情人的低喃。 “年玉,你大胆,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开口的是年家大小姐,年玉同父异母的姐姐,北齐第一美人年依兰。 “大胆?呵,我年玉见惯了鲜血,无数次从尸体堆中爬出来,胆子自然大。”年玉淡淡瞥了她一眼,复而盯着赵焱不放,“赵焱,你传我回来,说要兑现承诺,封我为后,我们终于可以长相厮守,现在这是什么?你当真要杀我?” 他曾说,只要她得了足够多的战功,有朝一日,即便女子的身份曝光,她也有功勋脱罪。 他说他当皇帝,只是为了能够让她恢复女儿身,为了能和她长相厮守。 可眼前这一切……又是什么? 赵焱斜飞入鬓的眉,微微皱了皱,眼底无情的冷意弥漫开来,“罪臣年玉,以女儿身,冒男之名,欺骗朕,欺骗天下,杀戮漫天,壬戌年冬天,绝城一战,置五千将士生命于不顾,林林总总,七十二条罪状,罪无可恕,即刻赐死。” 赵焱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年玉听在耳里,七十二条罪状,呵,好一个七十二条罪状! “赵焱,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年玉紧咬着牙,想起那些风花雪月,闺房旖旎,年玉心里的恨怎么也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朝着赵焱质问,“你忘了两年前,我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儿了?” 那一年,征战南疆,她身怀六甲,他派她出战,战乱中,几个月大的胎儿,生生从她的身体里流走。 他说,他爱她,他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却原来,这些甜言蜜语都不过是他控制她的手段。 赵焱脸色有些难看,“来人,上酒!” 只留下这无情的四字,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留下年玉,独自面对众人。 “玉儿妹妹,你伤心了吗?”年依兰端着一杯酒,走到年玉面前,“喝了吧,这是皇上下令,特意为你准备的。” 毒酒吗?年玉瞥了一眼那杯中的透明物体。 “呵呵,你现在连端酒的力气也没有吧,堂堂赤宇战神,这双手曾经握剑的时候,多么有力啊,可惜了……”年依兰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不过没关系,你我姐妹一场,这酒……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来送你一程,左右刚才你也喝了我和皇上给你的酒,不是吗?” 年依兰说着,倏地捏住了她的下颚,若放在以往,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没人近得了年玉的身,可此刻瘫软无力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年依兰,将那冰冷的液体送入她的口中。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年依兰绝美的脸上,那笑邪恶得让人头皮发麻,两个字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裂心!” 裂心? 年玉满眼的不可思议。 “怎么?吓到了?”年依兰呵呵一笑,附身在年玉耳边,“这可是你亲自研制的好东西,当年,绝城那一战你还记得吗?你的五千将士被困绝城,你以为当真是援兵没到?呵,皇上根本没有派援兵,不,有,只有我一个,裂心有那么大的神力,你却不用,皇上怎么能甘心?” “所以,是你让我的五千将士用了裂心!”年玉眸中激射出一道光,犀利如剑锋。 原来……原来如此! 裂心,她是在无意中研制出来的,她曾拿动物做过实验,那药效太吓人。 它会在短时间内,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变得无敌,可一旦药效过了,服药的人就会全身干枯,力竭而死。 裂心,裂心,它是在消耗人的生命! 她清晰的记得赵焱得知裂心时,眼里的兴奋,他奉之为神药,可在她看来,却比什么都要恶毒。 所以,她毁了配方,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得到了裂心! “不错,是我,将军五千兵,杀敌十万军,哼,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绝城一战之后,怎么会有这样的神话?可惜,要不是当时你死了,我无法向皇上交代,这裂心,我早也让你服了,不过还好,那一战,你失去了这双腿,呵,年玉啊年玉,你当真以为皇上爱你吗?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一颗棋子,断了腿的赤宇战神,对他来说,早已是一颗弃子,所以你看到了,皇上要借助其他几个附属国的力量,要借助我母亲娘家南宫一族的力量,去灭西梁,一统天下,所以,就只能牺牲你,平息诸国的愤怒,还有,父亲也知道今日的计划,他以前对你,可是疼爱巴结得很呢,可现在还不是为了保住年家,眼睁睁的看着你来送死?哈哈,年玉啊年玉,你真可悲!” 可悲? 年玉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夜色中回荡,听得人心里惶惶不安。 “你笑什么?”年依兰瞪着年玉,“你应该哭,你就要死了,该笑的是我,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我巴不得你早些死,你死了,他的注意力就在我的身上,没有你这赤宇战神,全天下都会看到我北齐第一美人,你看看你的这张脸……这条疤……” 年依兰的眼里,浮现了一丝疯狂,“十五岁那年,我就知道你这张脸会成为我的威胁,我怎么可能允许这天下还有比我更漂亮的容颜,所幸……这条疤,毁了你,你不知道吧,那时你人事不省,这条疤是我亲自划上去的,我看着那鲜血从你的脸上流出来……” 年玉眸子一紧,那锐利的光芒,带了杀意。 十五岁,那个时候在年家,年依兰是她唯一亲近的人,却没想到……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 “瞪着我干什么?”年依兰似乎还想折磨年玉的心,“半个月之后,我和皇上大婚,你已经服了裂心,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记得栖梧宫的兽园吗?你说,服了裂心赤宇战神,和那些凶猛的野兽在一起,谁会先死?” “呵,玉儿妹妹,希望你能坚持到的我和皇上大婚的那一天!来人,把年玉,送入栖梧宫!” 八 二 小 说 网 阅读,。 章节目录 第二章 谁会先死 服了裂心的赤宇战神,和那些凶猛的野兽在一起,谁会先死? 十五天和野兽的激战,豺狼虎豹的尸体在栖梧宫高高的堆积成山,血腥味儿弥漫了整个皇宫。 这一批野兽死了,又有下一批野兽不断的被放进来,成百上千,足足十五天,年玉杀红了眼。 似乎所有的恨与不甘,都汇集在裂心激发的潜力里。 北齐皇帝赵焱迎娶年家大小姐这日,四散的血腥味儿,让整个顺天府的喜庆添了几分诡异。 栖梧宫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栖梧宫内,年玉早已到了力竭的边缘。 堆积成山的野兽尸体旁,年玉趴在血泊中,浑身染满了鲜红,脸上长长的疤,更加重了杀戮的气息,年玉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她想爬出栖梧宫,杀了那对狗男女。 可最终,她还是没能如愿,生命加速的流失,裂心的药效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过往的总总在年玉的脑海浮现,姐妹情深,山盟海誓,闺房旖旎,此刻成了莫大的讽刺。 “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在栖梧宫内回荡,年玉紧咬着牙,满口鲜血,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指天下了血咒。 “裂心,裂心,裂玉之心,以吾之血,结来世之盟。” 下辈子,我年玉定与你们,与这赤宇天下纠缠到底,不死不休! 北齐顺天府,天启20年夏。 夜色寂静,万里无月。 顺天府南边的方向,突然窜出一丝火苗,很快,那火势越来越大,渐渐将天空照亮。 位于顺天府西北方的一座府邸内,有人仓惶的推开了门,衣衫不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一个院子。 “娘,快帮我,怎么办?怎么办?烧起来了,烧起来了……”年城一瘸一拐的冲进屋子,慌张的抓住中年贵妇的手臂,形容焦急。 南宫月看着衣衫凌乱的儿子,前一刻还满脸刻薄的她,立刻换上了对年城的关切,“什么烧起来了?你别急,儿子,你先把话说清楚!” “晋王府的映雪郡主……是她,是她勾引我,我才……娘……”年城压不住惊慌,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语无伦次。 但南宫月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打扮的瘦弱身体,南宫月眼里的嫌恶与怨恨交织,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少年心口,生生踹得少年吐出一口鲜血。 心口的疼痛,让年玉惊醒,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栖梧宫中满地的野兽尸体与鲜血,以及那些记忆在脑海复苏。 “……裂玉之心,以吾之血,结来世之盟……” 血咒字字清晰,可耳边少了栖梧宫外喜庆热闹。 “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南宫月冷声吼道,这声音,拉回了年玉的注意力。 年玉抬眼看向南宫月,此时的南宫月年轻了许多,而眼前的场景…… 不对,房间里的陈设,分明就是以前年府的样子。 这…… “你耳朵聋了吗?你这婊子生的贱种,看着你真是碍眼!”南宫月不喜欢年玉的眼神,责骂更加刻薄。 跪在地上的腿传来疼意,年玉莫名恍惚,她的腿在绝城之战后,就完全失去了任何知觉,而现在……她的腿能动了! 年玉意识到什么,立即起身,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身后母子二人的对话传来…… “城儿,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把映雪郡主给……”南宫月说的隐晦,意思却不言而喻。 “娘,我都说了,是她勾引我……我才忍不住……” “别说了,你说烧起来了又是怎么回事?”南宫月打断年城的话,自己儿子的品行,她最清楚,这祸事如果真惹到了晋王府,那事情就难办了。 年城似想到什么,眼里浮出一抹惊恐,“我打翻了烛台,阁楼……阁楼烧起来了……可我是不小心的,娘,该怎么办,火好大,我……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映雪郡主还在里面……” “你别急。”南宫月身体一晃,浑身的无力感袭来,却不得不努力保持着镇定,“有没有人看见你?那映雪郡主……” 既然已经有了床第之欢,映雪郡主怕是看到城儿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 可谁知,年城的目光却是微微避闪,“我……我给映雪郡主下了迷药才……她应该不知道是我。” “你……”南宫月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狠狠瞪了年城一眼,却又不忍苛责,“她没有看到最好,要是知道是你,那这事情,就算是你外公出面,怕也保不住你!” 年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升起了狠意,“要是映雪郡主死在火里……” 门外,年玉将母子二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也迅速的在脑中理清楚了现在的情形。 晋王府映雪郡主被玷污,阁楼被烧,这件事情发生在天启20年的夏天,天启成人礼的前一天晚上。 事情没有如年城希望的那样,映雪郡主并没有死。 这一夜,北齐国最高傲的映雪郡主失了贞洁,也被大火烧伤了脸。 可赵映雪最好没看到吗? 不错,赵映雪确实没看到玷污她的男人是谁,可是南宫月,甚至连年城自己都不知道,他年家公子的令牌,落在了阁楼里。 也正是因为那快令牌,晋王府把年家公子告到了御前,本是年城犯下的罪,可南宫月又和以前一样,如法炮制的让她来顶罪。 成年礼上,她被当场带走,之后便是无休无止的牢狱生活,再之后,她被流放到军营…… 南宫月他们恐怕都以为他会死在路上,谁也没想到,她到了军营,在军营里,她一个罪奴,开始建功立业,拜爵封侯,成为赤宇大陆人人畏惧的赤宇战神。 天启20年的成年礼,也正是在那成年礼上,她第一次见到了骊王赵焱! 明天么…… 年玉摸着自己还未长成熟的瘦弱身体,擦干了嘴角的鲜血。 她死了! 她很确定,脑中那些深切的记忆,是真实发生的存在,尤其是那恨和不甘,充斥着她的心,让她的心隐隐生疼。 老天竟给机会,让她重新活这一世吗? 年玉看着南边燃烧的熊熊大火,闭上眼,几乎能听见女子的惨叫,以及大火烧着木材,吱吱作响的声音。 赵焱……牢狱……流放……毁容…… 这一切都是从明天开始吗? 想到什么,年玉迅速睁眼,加快脚步,却不是回自己简陋的住处,去了年城居住的院子,又朝着南边火光冲天的方向飞奔而去。 八 二 小 说 网 阅读,。 章节目录 第三章 撞破秘密 晋王府,火光冲天。 火势已经到了无法扑灭的地步,年玉到的时候,阁楼上还不断传来女子的惊呼与惨叫。 “映雪……来人,救我的映雪,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死……不能让她死啊……” 阁楼下,晋王和晋王妃,一府的家眷焦急惊慌,晋王妃早已哭倒在地。 年玉看着那大火,赵映雪不会死,可对于一个高傲的女子,失了清白,毁了容颜,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所以,前世,赵映雪无数次对她赶尽杀绝,即便在她拜爵封侯后,她对她的仇恨,也依旧炽烈疯狂。 可赵映雪却不知道,从始至终,她都恨错了人,她该恨的是年城,而不是她年玉! 年玉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望向阁楼,那大火似乎要将整个夜空吞噬,火光之下,年玉趁着混乱,悄悄潜入了阁楼。 没有人发现这一抹瘦小的身影,唯独刚赶到的某人。 “枢密使,快,救救我女儿……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 晋王看到坐在骏马上的男人,男人一袭黑色劲装,那标志性的银色面具,代表着来人的身份。 整个顺天府的人都知道,大将军之子楚倾,武功天下第一,掌管着枢密院,年纪轻轻,就已经位高权重,深得皇上器重。 此刻他的到来,无疑给了晋王府一家人希望。 楚倾看着漫天的大火,飞身一跃,下一瞬,人已到了阁楼之上…… 年玉在阁楼里,大火的声音和女子的惨叫声交织,年玉随意将手中的玉佩落在了阁楼的某处,看到角落里的赵映雪,年玉正要上前,却感受到身后一个掌风袭来。 八年的征战生涯,让她的反应超乎寻常的灵敏,就算是换了以前这瘦弱不堪的身体,那一记避闪,依旧展现得近乎完美。 楚倾没有想到,这个瘦弱的少年能够避开他的掌风,诧异之时,少年的反击袭来,手划过他的脸颊,牵起一缕乌黑的发丝,空气中,突然叮的一声响,那张银色面具,砰的一声,坠落在地。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结,对视的两人,脸色都变了。 年玉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有惊艳! 年玉认识这是大将军之子楚倾,世人都知道,楚倾少负盛名,天资聪慧,武功高强,曾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可据说是十三岁那年,将军府别院失火,而当时将军公子楚倾就在别院中,据说那场大火烧伤了楚倾的脸,有人说,毁了脸的楚倾公子,半夜吓死过一个丫鬟。 从那之后,这个少年就时时刻刻戴着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可年玉怎么也没想到,这张面具之下藏着的,并非是一张被毁的狰狞面孔,而是一张……美得让人心颤的绝世容颜。 都说骊王赵焱是北齐最俊美的公子,可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比,却不知逊色了多少。 可为什么他的脸好好的,却硬要戴上面具,告诉世人,他面容已毁? 而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敏锐的年玉感受到楚倾眼里散发的杀意,意识到什么,立即后退了几步。 “抱歉,映雪郡主就交给你了。”年玉朝着楚倾拱手一拜,走到被大火吞噬的窗前,纵身一跃,迅速消失在大火与夜色的边缘。 火光映着楚倾俊美的侧颜,那双凤眼里的杀意,依旧没有消失。 十三岁的那场大火之后,从来没有人再看到过他真正的面目,而刚才那个少年…… 是他太大意了,他没有想到,那么一个瘦弱的少年,能有那么敏捷的身手。 他是谁? 楚倾眉心微皱,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块玉佩上,随手捡起,眼里更多了几分探寻。 他亲眼看着他把这玉佩丢在这里,那个少年,只身闯入火丛,故意留下这么一块玉佩,他有什么目的? “救……救我……救我……” 被困在角落里的赵映雪,看着大火中模糊的身影,满脸希冀的朝他伸出了手。 这声音拉回楚倾的思绪,捡起地上的面具,重新遮住了那无人所知的绝世容颜,利落的揽着赵映雪,飞身出了阁楼。 北齐成人礼,历来都在每年农历五月初八。 这对北齐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一天,每家每户只要是在这一年年满十五岁的少男少女,都会集中在这一天接受成人加冕。 皇帝下圣旨,到达各个郡县,由当地的最高地方官主持成人典礼。 而贵族的公子小姐,则会在这一天,受邀到四方馆,接受帝后的亲自洗礼。 年家在今年成年的,除了年玉,还有年家大小姐年依兰。 一大早,仙兰院的丫鬟就忙碌着为大小姐梳妆打扮,一屋子训练有素的丫鬟嬷嬷,井然有序。 “大小姐,这是南宫老夫人专门送来的衣裳,听说是用了最上好的料子,最上好的绣娘,花了七天七夜赶制出来的呢,大小姐穿上一定很好看。” “大小姐,这是南宫少爷送的红玉耳坠,这红玉是表少爷当了状元那一年,皇上亲自赐的,放眼天下就只有几块,很是珍贵,表少爷前些时候让人把红玉打造成了一对耳坠,听南宫府的下人们说,表小姐找表少爷要了好多次,表少爷都没给,原来这是给小姐留着的呢,难怪这耳坠刻的是兰花的模样,小姐,你看,这耳坠戴在小姐耳朵上,多漂亮……” 一旁的丫鬟滔滔不绝的夸赞,几乎将所有名贵的东西,都送到了年依兰面前。 年依兰看着镜子,镜中的少女面若桃色,眉若远黛,唇红齿白,精致柔和的五官,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凡是见过的人,都赞她是北齐无人能比的第一美人。 既然是第一美人,就不需要过多的首饰点缀,此刻的红玉耳坠,配着粉色的襦裙,年依兰很满意此刻的装扮。 她有自信,只是这样,她就能在今天成人礼上,艳压群芳。 “就这样吧。”年依兰从梳妆台前起身,没有看到南宫月,不由开口问道,“我娘呢?” “回大小姐的话,夫人今早走得匆忙,好像是去了南宫府。”芳荷从小跟在年依兰身边伺候,是南宫月亲自为年依兰挑选的贴身丫鬟。 “南宫府?”年依兰皱眉,今天成人礼,娘应该跟自己一起去四方馆,可她去南宫府做什么? 年依兰虽然疑惑,却没去探寻太多,想到什么,瞥了一眼一旁放着的衣裳,“把这个拿着,跟我去一趟下人房。” “这衣裳是老爷让人为您准备的,小姐您是要……” 下人房?芳荷首先想到的,就是下人房住着的那个特殊的人。 “芳荷,你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多了?”年依兰淡淡的瞥了芳荷一眼。 语气虽温柔,可芳荷依稀听出些许不悦,心里一颤,忙拿过衣裳,战战兢兢,“奴婢不敢,奴婢知错。” 年依兰嘴角轻笑,领着芳荷往西边最偏僻的下人房走去。 年依兰到的时候,年玉正躺在简陋的床板上,昨晚她从晋王府回来,脑中不断闪现着前世的过往,以及此时此刻自身的处境,偶尔那张面具下的脸,时不时浮现在脑海,一整晚,年玉都没睡着。 年依兰推门而入,几乎是本能的,年玉腾身而起,随手拿了桌子上的破碗,朝来人袭去。 “啊……”年依兰吓得白了小脸,看着距离她脖子不过分毫的破碗,花容失色,“玉……玉儿妹妹,你……” 年玉看着面前的粉衣少女,许多记忆在脑海浮现,眼底的恨意与杀意迸发。 年依兰……年玉握着手中的破碗,只要她轻轻一带,这破碗就会划过年依兰的喉咙,她必死无疑,可是…… “大胆年玉,你疯了吗?你要敢伤了小姐,夫人定会扒了你的皮。”芳荷也被吓得不轻,匆忙想要护住年依兰,却被年玉那骇人的气势吓得不敢靠近。 “玉儿妹妹,你怎么了?我……我是依兰啊!”年依兰意识到年玉的不寻常,年玉在年府,虽然日日受着欺压与折磨,可她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那眼里,分明有恨,浓得化不开的恨! 年玉凝视着年依兰的脸,眼底的杀意渐渐收敛,转开目光,随手丢了手中的破碗。 “你来做什么?”年玉冷冷开口。 年依兰危险解除,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立即亲自从芳荷手中拿过衣裳,“玉儿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年玉瞥见年依兰手中的衣裳,前世的记忆,在脑海浮现……对,她是来给她送衣裳的,这是她给她的成年礼物。 “我一看这衣裳就适合妹妹,虽然你一直是男儿打扮,可你终究是个女子啊,虽然爹娘一直对外宣称你是男儿,可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你要嫁人,有自己的夫君,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爹娘,想办法让你换回女儿身的。” 年依兰情真意切的模样,若不是经历了一世,饶是此刻的年玉,都会信了她的“真情”。 可惜……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年玉对上年依兰的眼,一字一句的问。 八 二 小 说 网 阅读,。 章节目录 第四章 沐王赵逸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你比我小几个月,又没了娘亲,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年依兰脸上的笑容,纯真善良,任谁一看,都禁不住喜欢。 前世,年玉相信了这样的话,信了她的伪装,不知她内心的恶毒,所以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而这一次…… “是吗?”年玉嘴角牵起一抹轻笑,笑入眼底,却是冰冷的讽刺,“姐姐会一直对我好吗?” “那是当然,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年依兰语气坚定,把手中的衣裳塞到年玉怀里,“你快试试这件衣裳,我还没看过你穿女儿衣裳的模样呢!” 没看过他穿女儿衣裳的模样吗? 年玉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此时此刻的情形。 她真的换上了这件衣裳,那个时候的她穿上女装,心里有兴奋,有失落,也有对年依兰的羡慕,羡慕她是女儿身,就可以堂堂真正的做女子,而她,却背负着男子的名。 那个时候,她相信和年依兰姐妹情深,根本没有留意其他…… “十五岁那年,我就知道你这张脸会成为我的威胁……” 前世,年依兰的话,在她的耳边字字清晰,十五岁……呵,是那年,她穿上这件衣裳之后吗? 年玉抓着怀中的衣裳,紧紧的攥着。 “快换啊,要不然,我先出去?”年依兰推着年玉催促道,将她异样的情绪,当成了对自己的羡慕与嫉妒,心里莫名的开心,她一直知道,年玉有多希望换回女儿身。 年依兰正要转身出门,却被年玉拉住。 “不用了,这是姐姐送的,我一定会好好珍藏。” “你……不穿吗?”年依兰有些失望,年玉看在眼里,眼底多了些深意,“穿,自然会穿,不过不是现在。” 不错,这件衣裳她会穿,会好好的穿,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姐姐,马车可能等着了,今天成年礼,各个氏族在今年成年的公子小姐都要去,咱们年家可不能迟到,我们快些走吧,听说沐王殿下回了顺天府,今年成年礼,沐王殿下会来也说不定。” 沐王,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着重培养的皇位继承人。 而年依兰一直倾慕着沐王! 年依兰还想说什么,可听了年玉的话,想到沐王,所有的心思都飞到了即将到来的成年礼。 沐王……他在的话,会喜欢自己这身打扮吧! 想着沐王,年依兰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快点去四方馆,见到那个男人! 四方馆,位于顺天府皇城西边,和皇宫并肩而立,已有百年之久,历来都是君王招贤纳士之所。 平日里进出的多是男子,唯独每年的今日,男人中添了许多少女的身影,四方馆内增了许多风景。 年家的马车到的时候,其他各家的公子千金,许多人都到了。 看到年依兰和年玉下马车,众人都不由得看了过来。 整个顺天府的人都知道,年家出了一个年依兰,生得美貌,温柔婉约,又被教得贤惠得体,世人提起年依兰,都是赞美,都说等年依兰再长个几年,甚至会超越曾经的第一美人秦姝。 “你看,那年依兰长得果然是漂亮,明目皓齿,如山间幽兰,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人群中,有人开始谈论起来。 “年家有年依兰这么一个女儿,日后求亲的人,只怕要踏破门槛了。” “那又如何?”开口的是个女子,那语气明显带着不善,“你们别忘了,年家有个年依兰,可也有个年玉。” 年玉…… 程家和年家历来不和,这程家小姐说话自然针对年家,可她所说的年玉却…… 众人看向年依兰身旁的瘦弱少年,眼里都是嫌恶。 “三年前,把穷苦人家的女儿掳去玷污了,前年烧了城西米商的粮仓,去年打断了几个少年的腿,还别提他平日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程玲儿冷冷的笑着,那眼底分明有恨意流窜。 “年玉这样的人渣,恶霸,早该乱棍打死,怎么还到这里来玷污四方馆的神圣?” “对,都是一家人,公子和小姐,差别怎么这么的大?” 一时间,众人谈论的更加热闹,指着年玉,满脸鄙夷。 “玉儿,你别难过,我知道,那些都不是你做的。”年依兰抓着年玉的手腕儿,低声在她身边安慰。 可年玉却没有错过年依兰眼底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呵,她原来是乐于见到世人贬她年玉,赞她年依兰的吗?却装着对她关切的模样! 不错,那些关于她所有的指责,都不是她做的。 自她出生之日起,她就一直在替人背锅。 前世她信这都是命,更无力反抗,可这一世,就算是天定的命,她也要搏一搏。 “呵,你们说的倒是热闹。”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温润清扬,格外好听。 众人看过去,只见八尺男儿,一袭淡蓝锦袍,发冠高束,鬓角一律发丝任意垂下,被风一吹,隐隐透了几分不羁,一双桃花眼,更是说不尽的风流。 而他腰间戴的令牌,已然代表了他的身份。 “沐王……参见沐王殿下……” 众人慌乱的跪了一地,北齐的规矩,凡是男子,都有自己身份的象征,随身携带,就像年家少爷有年家令牌,皇室之子,也有皇家令牌,不过皇室规矩稍微复杂一些。 没有封号的皇子,令牌上刻的是麒麟,有封号的,刻的则是两爪蛟龙。 而当今皇帝的四个皇子中,唯独三子赵逸封了沐王。 眼前这个佩戴蛟龙令的男人,就是沐王无疑了! “都起来吧,今天是你们的大日子,你们都不用管本王,本王只是无聊得很,随便来逛逛。”赵逸朗声道,走到年玉面前,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少年,“你就是刚才他们口中说的年玉?” “回沐王殿下的话,正是。”年玉看着地面,回答得不卑不亢。 赵逸似更来了兴致,一手搭在年玉肩上,更加细致的打量,这样亲密的接触,看在旁人眼里,不由引起一阵抽气声。 无数嫉妒的视线朝她袭来,年玉清晰的感受得到,尤其是身旁年依兰的目光,尤为炽烈。 “看来,我游历的这四年,顺天府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赵逸拍着年玉的肩,“瞧你这小身板,毛都没长齐呢,就学起玷污人家姑娘的事情来,本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还没开过荤呢,你这身板,吃得消吗?呵呵,还断了好几人的腿,你有这力气?本王怎么不信呢?” 赵逸的手,改搭为搂,圈住年玉的脖子,没待年玉回答,望向骑马走来的男人,“咦,子冉,你信吗?” 楚倾,字子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他的小字,正好,前世的年玉也是其中之一。 年玉一抬眼,果然正看到黑色锦袍的男人,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年玉下意识的想到了昨晚那张绝世倾城的脸。 八 二 小 说 网 阅读,。 章节目录 第五章 人不可貌相 年玉看楚倾的时候,楚倾也正好看到了她。 是他,昨晚那个少年! 而他的身手…… “人不可貌相。”楚倾淡淡开口,这少年的身手,昨晚他才领教过,不是吗? 虽然只有几招,但这个少年的眼神,倒像是身经百炼。 况且……想到自己被看了的脸,楚倾看年玉的眸中,多了几分锐利。 两人对视,年玉清晰的感受到楚倾的不善,看来,自己昨晚真的是撞破了他的大秘密了,这楚倾会怎么对她? 年玉正思索着,楚倾一扬衣袍,腰间佩戴的令牌露了出来,露出来的,还有一枚玉佩,但瞬间就被落下的衣袍遮住。 虽然快,可年玉还是看到了,那玉佩……是她昨晚放在晋王府赵映雪阁楼的那块。 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年玉再次对上楚倾的眼,这一次,那面具外露出的利眸中,少了锐利,多了警告。 他是在警告自己,昨晚看到的事情,不能乱说吗? 年玉深吸一口气,她才不会多管闲事,她要的……想到那玉佩的用途,年玉的眉心不由皱在了一起。 她细微的反应,被楚倾看在眼里,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玉佩对这个少年来说,真的很重要啊! 楚倾明了这点,没有理会在场的众人,勒紧了缰绳,朝另外一边走去…… “呵,几年没回来,子冉的特权也越来越多了,本王都还不敢骑马进来呢!”赵逸看着骏马上的男人,状似吃醋的道,“都说父皇最疼的是本王,可本王看来,父皇打心里疼的,是子冉才对,本王徒徒背了一个虚名……” 年玉看着远去的背影,这个大将军之子,年纪轻轻,皇上就将枢密院交给他掌管,军事机务,边地防务,禁军大权全集于他手,可见皇上对他的器重与信任。 前世,当今皇帝在位期间,枢密使楚倾拜爵封侯,甚至皇上有意破例封王。 可似乎有人不愿看到楚倾被封王,皇上封赐前夕,楚倾从南疆办理要务回顺天府的途中,路遇埋伏,遇刺身亡。 “年玉,你说本王惨不惨?”赵逸突然开口,打断年玉的思绪。 惨不惨? 年玉嘴角抽了抽,这叫她如何回答? 可这沐王殿下的心性太过跳脱,似也没期待她的回答,看到一个侍女抱着琴,进了不远处的假山,眼睛瞬间一亮。 “侍琴和琴都在四方馆,那我哥定也在四方馆了,呵,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赵逸再也按耐不住,松开搂着年玉脖子的手,朝假山的方向,飞身一跃…… 沐王消失不过片刻,那假山之后,一曲琴声悠悠扬扬的传来,平静宜心,淡薄无争,绝尘脱俗。 “骊王……是骊王殿下在弹琴。”有人突然惊呼道。 说起骊王,许多少女的眼里,都溢满了钦慕与兴奋。 那可是北齐最俊美的男人,那样貌,让人看了脸红心跳,在场的人,都陆续朝着假山的方向去了。 唯独年玉,依旧站在原地,听着扬起的琴身,以及众人小声的谈论…… “骊王真不愧是咱们北齐的第一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风姿,那才华,北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呵,风姿才华又如何?却不是皇上的亲儿子,我听我爹说,皇上对他好,不过是因为先帝罢了,以后这皇位,怎么也传不到他的头上……” 传不到赵焱的头上吗? 呵,可谁知道,自始至终,那个自称淡泊无争的男人,都在谋夺那个位置! 年玉站在原地,只要走过去,她就会如前世那样,见到赵焱,可年玉却没有,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赵焱…… 她和他,来日方长! 她昨晚放的玉佩,落在了楚倾的手上,她摸不准他的意图,唯独将自救的筹码,放在了别处。 深吸一口气,年玉忆起前世这一日在四方馆内发生的事情,坚定的转身,朝另外一边走去…… 四方馆,不许女眷进入,唯独除了成人礼这一日。 成年礼上父母观礼,这也是历来的传统。 四方馆圣贤湖旁,女眷们聚在一起寒暄着。 年玉到的时候,搜寻着人群中的一抹身影,还没找到,就听得有丫鬟惊慌失措的呼救。 “救命啊……快来救人啊,长公主……长公主落水了。” 清河长公主,当今皇帝唯一的妹妹,成亲多年,一直没生下子嗣,如今四十岁岁,终于怀上,可前世,就这在这圣贤湖中,那胎儿生生流掉。 而现在,长公主和她肚中的胎儿,是她唯一的筹码! 那求救声传来,年玉想也没想,迅速跳入湖中,旁边的女眷听到这边的情况,也立即围了过来。 “救我……救我的孩子……” 水里,清河长公主奋力挣扎,满心的恐惧,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太医说了,她的身子本就有问题,这胎要是保不住,以后怕再难怀上。 可冰冷的水不断卷着她的身体下沉,似要将她拖进地狱。 可突然,一个力道将她拖了起来,随后,她的身体被揽住,破水而出。 “快传太医。” 女眷和丫鬟的惊慌中,只听到这么一声坚定的吩咐,只看到一抹瘦弱的身影,抱着长公主朝那边的厢房飞奔而去。 厢房中。 丫鬟候了一室,床上,已经换下了湿衣裳的清河长公主,急切的看着床旁的太医,“本宫的孩子怎么样?” “殿下,胎儿已无大碍,幸亏救的及时,这夏天的水虽不太冷,可凉气入体,胎儿也受不住。”太医如实禀告,“微臣开一副保胎药,公主殿下服下便可。” 太医的话,终于让长公主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救得及时! 清河长公主似想到什么,看到屋子里满身湿淋淋的少年,“刚才是你救了本宫?” “回长公主的话,正是。”年玉朝长公主一拜。 清河长公主打量了一边年玉,有些不可思议,这瘦弱的身子…… “没想到你力气倒挺大,头脑也清晰。”清河长公主想到刚才,心里满是感激,“你救了本宫母子,你说,你要什么赏赐?” 赏赐吗? 年玉没有犹豫,立即开口,“赦免令。” “你说什么?” 不仅仅是清河长公主,在场的侍女也都吃惊不小,立即朝年玉吼道,“大胆,赦免令岂是你能要的!” 年玉没有理会那侍女,只是静静等着长公主开口。 “你胃口倒不小。”沉吟片刻,长公主终于出声,“你可知道,那赦免令对本宫来说意味着什么?它不止是一块令牌,那是先帝给本宫的嫁妆,也是本宫唯一纪念皇兄的东西。” 年玉自然知道那赦免令的贵重,北齐的赦免令,只此一块,只有用了,被皇帝收回,才会被赐给下一个人。 可现在,赦免令,是她唯一的希望。 年玉抬眼,毫无畏惧的对上长公主的眼,“长公主肚中的胎儿,对长公主来说,也是唯一的东西,这……很值得,先帝善良仁德,要是先帝在天之灵知道,也不会怪罪长公主。” 清河长公主眸子一眯,再次打量眼前这个瘦弱少年,更多了几分兴味儿,“皇兄他……确实善良仁德,那你说说,你要赦免令做什么?” 八 二 小 说 网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