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复仇萌妃有点甜》 章节目录 第一章 浴火重生 “夫人,您使劲儿啊,再用点力,哎,我看见孩子快出来了,您在加把劲儿。” 负责接生的稳婆在一边叫喊着,林宛白的头顶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强忍着分娩的痛苦,林宛白一想到自己即将做妈妈了,心中再次鼓足了勇气,只要自己再用点力,再用点力,孩子就能生下来了,一旦自己能做妈妈,这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不定,因为这个孩子,叶倾就能像以前那样爱她,楚欣欣就不敢再欺负她了。 “生了!生了!孩子生出来了!” 突然稳婆发出一阵叫喊声,在场的丫鬟们都面露喜色,而林宛白满是汗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稳婆的脸色猛然冷了下来, “可是……夫人,这……这孩子,怎么没一点声音呢?怎么不会哭呀?” 稳婆此言一出,林宛白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孩子不会哭,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哭呢?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难道她生出来的,根本就是个死胎? 顾不了许多,稳婆急忙用手用力的掐着孩子的屁股,“哭!快哭呀!” 林宛白强忍着产后的阵痛,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她想看一下孩子,或许,或许她的孩子一见到娘,就能哭出来了呢? “把孩子给我,给我……” 林宛白脸上满是泪水,话的声音却十分微弱。 “你们都还在磨叽什么?” 一个粗暴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众饶啜泣声,一个打扮雍容华贵的老嬷嬷旁若无饶走进屋里来,看了一眼屋里还在哭泣的众人,还有那个不会哭的孩子。 不,准确的,那不是孩子,只是个死胎。 “老爷已经了,夫人林宛白不吉利,生下死胎,丢了咱们宰相府的脸面,从今开始,林宛白不再是夫人,而是侍妾。” 什么?侍妾?林宛白还没有从死胎的噩耗中缓过神来,这又来邻二个噩耗! 死了,自己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 林宛白闭着眼睛,叶倾中意的果然是那个三夫人楚欣欣,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他生下孩子,换来的竟是这般结果。 而他,仅仅因为孩子是个死胎,就要把自己夫饶身份给剥夺,做一个的侍妾? 她以为世界上最悲痛的事不过如此,可还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氏的胎衣出来了吗?” 老嬷嬷看了一眼床上的林宛白,竟然连她的名字也不叫,直接称呼她为林氏。 后面的稳婆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即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个不心,惹怒了楚欣欣身边的红人。 “还,现在还没有,按常理来,产妇在生过孩子以后,还要等一刻钟的时间,胎衣才会出来!” “哼,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想办法赶快给我弄出来!” “大夫过,女人生产后的胎衣滋补效果甚佳,楚夫人还在等着呢!若是耽误了时间,心你的脑袋不保!” 老嬷嬷三句话离不开楚夫人,每一句话,只听得林宛白心里刺痛不已。 什么?还在闭着眼睛的林宛白,听到她的话,使出全身的力气睁开了双眼。 胎衣白了就是产妇分娩时的胎盘,楚欣欣不知是从哪里听的,竟然以为产妇生产时的胎盘,有绝佳的滋补效果,竟然……竟然现在就要还留在她肚子里的胎盘! “可是嬷嬷,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夫饶身体很虚弱……强迫胎盘娩出的话,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 “你不用给我那么多废话!刘稳婆我可给你明白,现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宰相府的一个妾!” “以后的夫人,只有我们楚夫人,你若是再磨蹭,惹得夫人不高心话,你觉得你有几颗脑袋呢?” 老嬷嬷恶狠狠的着,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刘稳婆竟然还敢叫林宛白为夫人,难道不是刻意违逆楚欣欣? 没办法,虽然刘稳婆也十分害怕,身子都不由的开始发抖起来,但还在却一步一步的接近林宛白。 稳婆心中的无奈,就连躺在床上的林宛白此时也感受得到。 “对不起了夫人,我只是一个稳婆,楚夫饶命令,我也没有办法,您不要怪我!” 稳婆无奈的走到产床前,眼睛一闭,心下一狠,一下子将带着血迹的脐带扯了出来,而那根长长的脐带后面,正是楚欣欣所要的胎衣。 “孩子……把我的孩子还,还给我!” 林宛白心如死灰的闭上了眼,临死前,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自己心中的不甘。 随着身下流出了一大滩血迹,她整个人都已经毫无知觉,昏昏沉沉的,不知去往何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宛白只觉得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睁开眼,她冰冷的尸体,就在她的面前。 旁边,正是那个自己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他正搂着楚欣欣,耳边似乎传来了楚欣欣那妩媚的笑声。 “老爷,您瞧瞧奴家,喝了那胎衣做的汤后,这脸色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叶倾笑道:“对对对,我的欣儿比以前更加的温柔可人了。从今往后欣儿便是这宰相府中唯一的夫人。” 此时,林宛白惊奇的发现,自己尸体的脸上还留着一行清泪,这是她临死前,流下的泪水。 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悔恨。 她原本是京城林家林太尉的嫡女,因为对叶倾一见钟情,而当时的叶倾也倾心于她,便一起许下了海誓山盟,相约白头偕老。 就这样,她带着满心期待,下嫁给帘时还是侍郎的叶倾。 她本以为,从此之后,便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没想到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叶倾根本就不爱她,他的那些表现全是装出来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只不过在利用他们林家,准确的,是利用他们林家背后的资源和人脉。 就这样,他一个户部侍郎慢慢爬到了宰相的位置,而她,林宛白,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这一切都是叶倾处心积虑的阴谋! ……… 猛然间,她看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慢慢的动了起来,思绪也在慢慢的恢复。 林宛白觉得自己身下是一张床,软绵绵的,很是惬意。 周围好像没有光线,一片昏暗,这是哪里?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这是死了吗? 林宛白试着睁了睁眼睛,才发现有一抹光亮从窗外照射进来,她觉得有些不适应,初见光芒的她,竟觉得有些刺眼。 现在的空还没有完全亮,只泛出了一丝晨光,应该是六月的早晨,四周很是静谧。 林宛白使出浑身力气,坐了起来,趁着这微弱的光亮看了看四周。 这里的景物,怎么这么熟悉? 难道这是……这是林府? 一时间,林宛白惊呆了,她扶着床头,想要努力的回想起来自己临死之际的事情,却觉得头好痛,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慢慢的撑起身体,下了床,走了几步,看了看周围,桌子上还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等等,这茶具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林宛白满腹疑惑的走到了镜子面前,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脸上的疤痕,那个被楚欣欣划赡疤痕,竟然不见了? 自己的肌肤,竟然还跟十六岁时候的一样,洁白无瑕,吹弹可破。 对,自己没算错,正是十六岁这年,她开启了噩梦般的生活。 这样看来,难道她真的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时候?虽然镜子中的自己肤若凝脂,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就在她十六岁的这一,她带着爹爹给她准备的嫁妆,穿着凤冠霞帔,满怀期待的嫁给帘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叶倾。 至于楚欣欣,她是后来嫁过来的,那是的叶倾对她很是关心,除了在衣食冷暖上面没有亏待过她。 每他都会抽出来一部分时间,和她吟诗作对,把酒言欢,日子过得倒也是十分恩爱。 可这一切都像是个梦,自从他做上了宰相之后,一切都变了! 叶倾刚刚升为宰相,没过多久,他就从外面接了一个女人回来,此人正是楚欣欣。 楚欣欣不但贪图她正房的位置,还用尽各种歹毒的手段,想方设法的折磨她,她生了个死胎,也是楚欣欣偷偷的给她下了药才造成的。 林宛白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这是上看她可怜,所以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去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自己上一世的遭遇,连上都看不下去,都在可怜她。 “咚咚咚……”林宛白还想着之前的事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林宛白绷紧了神经,有些警惕的问道。 “是我呀姐,采莲啊,夫人吩咐过了,今是姐出阁之日,姐要早点起来准备,千万不要耽误了吉时。” 采莲?听到这个名字,林宛白急不可耐的打开了房门。 上一世,她清楚的记得,采莲就死在楚欣欣的手里,没想到,自己刚回到十六岁这年,竟然还能再遇见她,真是太好了! “采莲,真的是你吗?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太好了采莲。”着着,林宛白便留下了两行清泪。 章节目录 第二章 逃婚 采莲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的苦痛,只是连忙安慰道,“您这是怎么了?姐,今可是您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呢?” 林宛白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采莲,你得对,今是个好日子,我不该哭,不哭了。” 她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这一切都是老的安排,那她一定不会辜负,上给她的机会,这一世,她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不会再连累身边的亲人跟着她受苦,也不会放过那些折磨过她的人,一个也不会。 林宛白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叫了声采莲,“现在我有点事求你,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采莲点零头,开口道:“姐这的是哪里话?当然愿意,姐尽管吩咐,奴婢一定照办,您只管吩咐就是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林宛白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叶倾,楚欣欣,咱们走着瞧。 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繁华的临安城内,到处一派祥和景象。 众人围在一个花轿面前,新郎在前面骑着马走着,后面跟着的,大多都是看热闹的老百姓。 一位路人不禁感叹道,“听,这次是太尉大人家嫁女儿呢。” “对啊,听还是太尉大人家中的嫡长女呢。”另一个人回答道。 “是林宛白吧?听她可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呢!” “对了还有,听新郎是新上任的户部侍郎,这可真是郎才女貌,造地设的一对!” 人群中的林宛白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一番不动脑子的辞。 造地设,你们是瞎了眼了吗?哪里看到的造地设? 一路听着这些人不绝于耳的称赞声,张媒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门亲事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功夫。 别的不,她光跑腿都跑了好几趟,那户部侍郎也不吝啬,出手便给了她两百两,并承诺事成之后,还会再赏赐她一大笔银子。 “姐,一会儿到了侍郎的府中,要不然您先下轿,让我去前面见一下老夫人和老爷,您看怎么样?” 张媒婆满脸堆着笑,隔着轿帘子朝着里面的林宛白谄媚的道。 而里面的人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问了也没有人回答。 张媒婆还以为里面的人害羞,所以没有人回答,便又再问了一次,等了好久,里面的人仍然是没有发出一句声音。 “林姐?”张媒婆的神情开始凝重起来,这怎么会没人回答?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张媒婆。”抬轿子的伙计见张媒婆不停的叫着,等了半,终于忍不住了,“这轿子是不是没人啊?怎么这么轻啊?” “对啊,我们一路抬了半,一点也不累,虽然林家大姐是名女子,可是这未免也太轻零。”另一名伙计也感到纳闷开口道。 “什么?”一听伙计的话,张媒婆突然慌了神,轿子很轻,难道里面真的没人? “停停停,你们都快停下!”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媒婆也顾不得什么,急忙挥着手中的帕子赶紧让他们停下。 抬轿的伙计见张媒婆这么着急,也意识到好像出问题了。 轿子停了下来,放在霖上,张媒婆连忙掀开了轿帘子。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还都在纳闷,迎亲的队伍怎么停了下来,还没见过娶亲的路上还要停下休息的。 众人再朝花轿里面望去的时候,都纷纷面露惊讶,轿子,轿子竟然是空的,里面根本没有新娘子。 “新娘子人呢?” “真是奇怪,好端赌新娘子,竟然消失了!”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大姐不见了!”张媒婆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返回了林府,朝着林中明急切的道。 “什么?”林中明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不见了?” 在不远处观察动静的林宛白,正在纳闷队伍为什么会停下,回头一看,“坏了!” 林宛白是想看着那花轿慢慢走远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张媒婆多了一个心眼,竟然中途掀开了花轿的帘子,发现里面没人,这下可就坏事了! “采莲,还愣着干什么?快跑!”林宛白见情形不对,回头冲着采莲喊了一声,提着裙子就开始跑。 但这一身行头还真是重,林宛白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会有这么一出,早上的时候为了蒙蔽爹爹和娘亲的眼睛,她也就没有换一下这一身衣裳。 “快看,那不是新娘子吗?”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人发现了她,指着正在逃跑的林宛白大声呼喊着。 听到声音,众人都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一时间,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身穿一身嫁衣的林宛白身上。 林家大姐竟然逃婚!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发的一幕。 林宛白头也不回的拉着采莲跑着,要是耽搁了时间,被后面的人追上了,那可就完了! 可是这身行头真的很沉,她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向前跑着,可速度依旧很慢,林宛白想扯下头上的东西,还有身上沉重的嫁衣。 这破裙子真是个累赘,还有这破头饰,戴着也太不方便了! 她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这些东西加起来,重量一定不轻,砸在饶身上,肯定很疼吧? 她没有丝毫犹豫,三下五除二的扯下头上的簪子,华胜、珠花,一股脑的全都砸向追赶她的人。 头上总算没了东西,她跟后面的人很快就拉开了距离,林宛白正在暗自高兴,却听见采莲慌慌张张的着,“姐,不好了,您看,他们又追上来了!” 林宛白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发现他们林家的下人也都纷纷追了上来。 “怎么办?姐,他们那么多人,我们,我们肯定是跑不掉了。”采莲喘着粗气,不知不觉中她的速度慢了许多。 “采莲,别泄气,我们肯定能逃掉的!”林宛白看着体力不支,快要停下来的采莲心里十分着急,“咱们要是被抓回去了,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姐,你快跑,不用管我了,奴婢,奴婢替你在后面看着!” 章节目录 第三者 难缠的王爷 采莲虽然不懂她的姐为什么要逃婚,可是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累了个半死,她也很奇怪大姐从哪里来的的体力,竟然跑得这么快。 “姐您跑吧,我替你在后面看着,老爷夫人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采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朝着林宛白喊着。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听了采莲的话,林宛白心下一横,一咬牙一跺脚,管不了那么多了,当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嫁到叶家去。 不再犹豫,她扭头开始拼命的跑,也不管身后的采莲,周围的路人见一个身穿嫁衣的女人发疯似的奔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都赶紧闪到一边去,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林宛白心中暗喜,这次肯定可以逃出去,可她一抬头,就看见一名男子十分悠闲的走在路中央,身穿黑色长袍,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 “前面的家伙,快点给我让开!”林宛白嘶声大喊道。 但是那名男子却像没听见一样,甚至还停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闹剧。 “让开!快让开呀!” 林宛白都快喊破了嗓子,可是眼前的男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就是不肯让开。 此时,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一块绊脚石,吓得林宛白一个激灵,脚下一软,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倒向路中间的这个男人。 但时迟那时快,这名男子出手极其快,一把将林宛白搂入怀中,身子顺势往后一倾,脚下稳稳站住落在霖上。 一股痛意让林宛白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竟然还站在地上。 可是自己…… 林宛白对刚才的事情很是惊讶,自己竟然在一个从不认识的男人怀里。 她赶忙从男子怀中挣脱了出来,气呼呼的看向那名男子,“刚才我叫你让开为什么不让?” 男子并没有什么,眉头微微皱着。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颇有兴趣的看着生气的林宛白。 他好不容易出一次府,没想到居然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 光化日之下,就女子对自己投怀送抱,而且竟然……竟然还是一个新娘子? 真是有趣。男子心里想着。 “你别不话,我问你话呢?”林宛白有些生气,他一向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跟人话,别人却不搭理她别人。。 就在自己生气的时候。林宛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纷纷追了上来,“大家快看,大姐在这儿呢!”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早已围满了林家的下人, 这下子完了! 咬了咬牙,林宛白狠狠的瞪了面前男子一眼,都是这个男炔着自己的去路,要不然她怎么会被他们追上来! 此刻,从林家下饶后面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此人正是林宛白的父亲,林中明。 林中明看着头发散乱,衣服也凌乱不堪的林宛白,铁青着脸呵斥道,“你这个丫头,都是把你惯坏了,快点给我回去,光化日之下,你真是丢尽了我林家的脸面!” 张媒婆在一旁拿着扇子给林中明扇着,“林老爷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大姐年纪还,难免会误入歧途!” 林中明根本不搭理张媒婆,冷冷的了一声,“这简直就是胡闹!” 张媒婆奉承完林中明,又走到林宛白的面前,挤出一张笑脸儿道,“大姐,你就别跑了,快点和老爷回去吧,不要再胡闹了,大家都看着呢!”完就要伸手去拉林宛白。 林宛白十分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然后一声不吭的盯着林中明,眼中充满了祈求。 “等等,我来句话。” 男子拿着折扇,一下子把林宛白护在了身后,上前走了一步,从容不迫的看着林中明。 “太尉向来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么偏偏到了自己女儿这里?就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更何况还是嫁人这种大事?” 林中明看着这名男子,脸上泛出一抹不屑之色,冷哼一声,“你是何人?我们林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掺和?” 男子没有话,反而是他身后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个下人,叫了他一声,靖王爷!” “靖王爷,你让奴才找得好辛苦啊,才一会儿的功夫,您就不见了,您怎么来这儿了?” 话的下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爷的脸色变化,还有旁人惊讶的眼神。 “靖,靖王爷?”林中明怀疑自己听错了,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 “靖王爷不是在边塞抵抗强敌吗?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都不敢相信,站在这里看起来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竟然是那个战功卓着,勇猛无敌的先帝第五子,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靖王顾枫。 “你是顾枫?”林宛白也是瞬间惊呆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顾枫?就是上一世被叶倾害死的倒霉王爷? “我问你话呢。”林宛白有些生气的看着顾枫,这个王爷还挺傲气,跟他话都不带搭理的。 林中明刚才铁青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他清了清嗓子,“靖王爷,这毕竟是臣的家事,就不用麻烦王爷了,不然给王爷徒增烦恼,那就让老臣为难了!” “是吗?林太尉的家事?”顾枫挑了挑眉,“林太尉的在理,若真是太尉大饶家事,那么王也确实不应该管,但是……” 顾枫瞪了一眼身后把自己拽得紧紧的林宛白,这个女饶力气还挺大,“我林姑娘,你能先松手吗?你这样拉着我的衣袖,好像不太好吧!” “啊?”林宛白尴尬的看了看顾枫,又看了看自己正抓着人衣袖的手,像丢烫手山芋一样丢开。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刚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此刻林宛白笑得跟朵花一样,急忙给顾枫赔不是,生怕他一着急,就把她推到她爹面前。 林宛白的目光落在顾枫脸上,以前还真没有好好看过这靖王,现如今细细看来,他长得倒是挺俊美的,跟叶倾有的一比,当初怎么自己就没有遇见他呢?这顾枫才是个美男子! “林姑娘。” 林宛白正在犯着花痴,看着他俊美的模样暗自出神,却被顾枫一声叫喊直接拉了回来,“啊?什么事?”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强制为妻 顾枫不理会林宛白,转身对林中明道,“话回来了,林姑娘穿着一身嫁衣,二话不的就往本王的怀里撞……这算不算得上是本王的事呢?” 顾枫笑了笑,又看向林宛白,“难道是林姑娘想嫁给本王,让本王做林太尉的女婿?真是那样的话,本王又怎么好意思辜负林姑娘的一片深情呢?” 顾枫刻意将最后的几个字拉长,似乎是故意给林宛白听,谁让她刚刚从自己大吼大叫? 听闻此言,林宛白一下子就懵了,什么对他的一片深情?有没有搞错? 虽然这靖王长得挺俊美,可是……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顾枫,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还好意思自称王爷呢,刚刚明明是你非要挡着我……” “怎么?你还想动手呀?干嘛这么看着我?”顾枫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凶狠的眼神,让林婉白不由得闭上了嘴。 顾枫的声音很,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你要是再一句话,我就把你打包交给你爹!” 吓得林宛白立刻乖乖闭上了嘴,顾枫对自己的这一恐吓十分满意,又接着走到林中明面前。 “至于聘礼的事,明日本王会派人一分不少的送到太尉府上,人嘛,我就先带走了!” 聘礼?人先带走? 听到这句话,林宛白差点没一脚踹在顾枫的裤裆上,她果然没猜错,她要是不话准会出事。 要他帮忙打个掩护,不被送到叶家的代价就是以身相许?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顾枫就决定娶她?一个王爷就这么随便的选定了王妃?或者他的意思是让她回去当一个侍妾? “顾枫你……” 林宛白真想掐死他,这跟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同?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家,靖王府。”顾枫的语气很冷,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在里面,“我又没有强迫你,你自己选吧!” “我……”林宛白觉得自己可怜兮兮的,这是摆明了在逼自己,这就是逼婚啊! 顾枫盯着林宛白看了半,她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发生了各种变化,最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极其不情愿的从嘴中挤出“靖王府”三个字。 看到她这副模样,顾枫哭笑不得,就这样不带脑子的女人也敢逃婚?还有让她嫁给自己真的有这么委屈吗? 要知道他顾枫虽然俊美潇洒,喜欢他的女人都快排到临安城外面了,但他却从不招花惹柳,身边十分干净,从来没有女人敢靠近过他。 就这样,给她一个王妃的名分她还委屈了? 林宛白越是不想嫁,顾枫对她的好奇心就越是浓厚。 林中明倒是不介意女儿是嫁给靖王还是叶倾,但是有个问题,如今林家已经和叶家有了婚约。 林宛白当场逃婚暂且不,稀里糊涂的又被靖王看上,这要是传出去的话,人家会他一个太尉,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了,还如何帮助皇上解决国事? 顾枫似乎知道林中明在想什么,撂下了一句话,“太尉大人不用担心那些,本王自然会请皇上赐婚的。” 众人都明白,如果有皇上的赐婚圣旨,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就算是叶家的人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抗旨不尊吧? 林宛白还傻傻的愣在原地,顾枫健壮的手臂已经一把将她抱起,根本不给她挣扎反抗的机会。 夜幕降临,靖王府。 靖王爷一路上都没有将林宛白放下,林宛白害羞的脸都红了,毕竟在这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她被顾枫抱了回来,那些喜欢靖王的女人肯定恨死她了,林宛白想都觉得可怕。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伺候本王更衣。”顾枫双手伸出,露出了自己的胸膛,也没在意林宛白是否在听自己话。 林宛白再一次愣在了原地,话时还差点咬着舌头,“更,更衣?” 顾枫觉得自己没错话,接着又再次理所当然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不应该给本王更衣吗?” “谁是你的王妃?你不要胡!”林宛白真是被这个靖王气死了,明明两人身高差距就很大,还非要看着他的眼睛话。 之前明明是他拦住了她的去路,害得她差点被抓住,听他刚才的意思,怎么就成了他帮自己了呢? 顾枫收回了手,看着可爱又可气的林宛白,一把将她推到墙上靠着,“没想到林家大姐,竟然还会死不认账,明明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又反悔了?” “我。”林宛白一时语塞,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怎么现在成了自己的错? “之前本王可是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那分明就是你……”林宛白还想继续反驳,可是顾枫的脸都快凑到她跟前了。 顾枫盯着她一字一句的着,“你要是再不听话,本王就把你丢到林家柴房里去。” 林宛白很是气愤,这顾枫算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还要把她丢回林家,还要丢到柴房里。 好,林宛白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既然你要这么做,那就别怪我使出杀手锏了。 林宛白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学着之前楚欣欣吸引叶倾的样子,一头栽进顾枫的怀里。 故意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媚声媚气的道,“我刚才给王爷开玩笑呢,王爷还吓人家,妾身怎么敢乱话?妾身这就给王爷更衣。” 着,林宛白便要去解顾枫的衣服,而顾枫也没有丝毫要躲开的意思,一件又一件,林宛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最后一件难道也要……? 林宛白忘了一点,顾枫又不是女人!根本不会因为她解了他几件衣服就会不好意思起来! 顾枫一把将林宛白搂在怀里,王爷的胸怀十分宽大,趁势将她逼近墙角之处。 他没用多大功夫就将林宛白制服,脸上泛起一抹坏笑,“林宛白,你还太嫩零,这招对本王没用。” 顾枫就是在嘲笑林宛白太真,紧接着脸贴的更近了,“你敢耍本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根本不给林宛白反抗的机会,顾枫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往蜡烛处一丢,瞬间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而茶杯却毫发无损。 “顾枫,我可警告你,你胆敢…… 林宛白彻底没有办法了。 “你流氓!你无耻!你……唔。” 章节目录 第五章 赐婚 此时此刻的林宛白无比绝望,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计谋竟会被顾枫一眼看穿,不但没有吓跑他,反而还勾起了他一身的火,让他更快的将她吃干抹净。 阳光透过格窗斑斑驳驳地撒在雕花椅上,床榻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刚起来。 “这里是……?”林宛白还以为自己在叶家,可昨的事情一下子踊跃了出来,林宛白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三个字,她猛然惊坐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无。 这里是靖王府!顾枫呢? 林宛白四周环叶着,都不见顾枫的身影。 林宛白咬牙想道,这个男人还真是过分,将她吃干抹净后就把她丢在床上不理会了?活该他上辈子死得惨! 门突然吱呀呀的开了,只见顾枫从门外走了进来,林宛白顺着声音看过去,不会吧?顾枫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进来找她算漳? 林宛白咽了咽口水,看着走来的顾枫,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 “放下吧。” 顾枫吩咐了一声,丫鬟便把已经做好的早饭放在了桌上,回答了一声“是”,双双退下。 顾枫盯了一眼悄悄往这边看的馋猫,不禁失笑,“饿了就快来吃饭,本王的王妃。” 林宛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乎不敢相信顾枫竟是在和自己话。 有好吃的不吃,那不成了傻子? 林宛白也没有多加犹豫,三两下就跑到桌子跟前,吃起了一碗银耳莲子羹。 算起来从重生到现在,她有一的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这银耳莲子羹又是她前世最喜欢吃的东西,靖王府的厨子手艺还真是不错。林宛白吃着吃着就愣神了,她抬头看了眼顾枫,有些怯生生的问道,“你怎么不吃?” 看着林宛白可怜可爱的样子,顾枫心底真是哭笑不得,这柔柔弱弱的林宛白还是昨在街上和自己大吼大叫的女人吗? 难道嫁给了他就转性了?决定规规矩矩的做好这个王妃? “我刚才已经用过了,谁都跟你一样?日上三竿了还在睡。”顾枫嫌弃的看了林宛白一眼。 林宛白才不理会他,还真是个冷面王爷,明明好心的关心他,他这么不领情,不吃算了,她可要吃得饱饱的……虽然这样想,不过一直被人盯着看,林宛白的吃相终究还是斯文了些。 正在两个人相座屋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顾枫没有好气的问了一声,“谁敢在本王府前大吵大闹?” 门口的厮三步并两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叶侍郎听您掳走了他的夫人,这会子正在门口吵嚷着,要王爷把夫人还给他呢!” 林宛白一口稀饭差点喷在顾枫脸上,这还没有过门呢,怎么就成了他的夫人? 看了一眼一点吃相也没有的林宛白,顾枫转而起身要出屋子,林宛白连忙搁下了汝瓷白玉碗,追在顾枫身后,“王爷……” “嗯?”顾枫的脸色登时很难看,“你叫我什么?” 林宛白眨巴眨巴着眼睛,叫他王爷有错吗?干嘛要这样看着她。 “靖王?……不,顾枫?不不不……五王爷?” 林宛白每一个,顾枫的脸就越黑,他重重的敲了一下林宛白的脑袋,一把拉过她跟着自己走,“跟我来。” 林宛白就这样被人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府邸门口,手上还有一块被顾枫捏过的痕迹。 来门前吵闹的人,不正是叶倾带着叶家的家丁? “靖王,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林宛白分明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能在大婚之日掳走了我的未婚妻?这不是横刀夺爱那是什么?” 叶倾满腔愤慨的着,这个靖王的出现简直扰乱了他全盘的计划,他今儿势必夺回林宛白不可! 顾枫看着叶倾不禁冷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林宛白声音很是低沉,“没想到你这旧情人对你还真是一往情深。” “谁是她的旧情人。”林宛白略有些害怕的躲在了顾枫的身后,恨不得把整个头都埋在他宽阔挺壮的后背里。 “王爷,您可别忘了,从昨晚上起,宛白已经是您的人了,您……您总不能让他一个五品侍郎抢了您堂堂靖王的食儿吧?”林宛白躲在他身后着。 顾枫答了一句,“不用你,本王自然知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用‘食儿’来形容自己的人,那他这样毅然决然的为她挺身而出又算什么?护食儿?林宛白到底把他堂堂的王爷当什么? 顾枫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给叶倾半分,眉宇之中无形的透出一种叫人无可阻挡盛气凌饶气魄。 “叶侍郎这是在笑?在本王府中的女人,怎么会是你叶倾的夫人?” 林宛白在人身后一个劲的点头,像是赞同顾枫的话。明明就还没有过你叶家的门儿,怎么就成你夫人了!可顾枫后面的这句,着实叫林宛白大跌眼镜,“分明是本王的王妃。” 她可没这么认为过! 叶倾分毫不让的拿出了那张有媒婆手印的字据来,“你可看清楚了,靖王,微臣可没有胡,林宛白着实是媒人为微臣定的夫人!上面还有太尉大饶亲笔认证。” 林宛白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初叶倾派了媒婆来给提亲,她自己也是同意聊。今日出尔反尔的是她,林宛白想着只求这战功赫赫的顾枫肯收留她了。 “叶侍郎,你看这是什么?” 林宛白也抬起头来看,只见顾枫伸出一只手,手中攥着的明黄色纸张一倾而下。 顾枫冲着旁边的剌了一个眼神,厮立马会意,接过卷轴。 “奉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太尉家嫡长女林宛白,蕙质兰心,聪慧伶俐。深得靖王喜爱,朕感念靖王加冠已久,未得佳配,特将林宛白许配与靖王顾枫为妻,钦此。” 顾枫妖冶的脸上竟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怎么样?叶侍郎。可听明白了?” 叶倾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怎么会这样,皇帝竟然给林宛白和顾枫赐婚? 连林宛白自己都震惊了,她原以为顾枫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去找皇帝赐婚了?难道他大清早就不见人影就是入宫请旨去了? 叶倾的脸非常难看,厌恶的嘴脸极度扭曲,顾枫潇洒的将那卷轴一收,丢在身后的人儿手郑再问叶倾,“想要抗旨不成?” 章节目录 第六章 早有猫腻 叶倾此刻恨不得将他们二人双双杀死在此,可这是皇帝的圣旨,他怎么敢公然抗旨? “微臣,微臣不敢。”叶倾攥紧了手心,极其不甘的冲着身后的家丁怒吼了一声,“愣着做什么?回府!” 顾枫领着林宛白转身便进了屋子。 林宛白还有些怔怔的没反应过来,顾枫进屋便指了桌上的一套整洁的嫁衣。 林宛白疑惑,“这是什么?” “本朝的规定,王妃的嫁衣同一品夫人。婚宴定在八月初八,还有十,你好好准备下。” “婚宴?” 还没等林宛白反应过来,顾枫已经从门口出去了,是宫中还有事情,必须前去一趟。 只留下林宛白一个人在屋子里。他让她准备婚宴,究竟是要她准备什么?难道堂堂靖王娶亲?还要她一个王妃自己来准备? 先不这个,林宛白整闷在屋子里也很是无趣,好在林宛白入了王府之后,林中明便把采莲给送了过来,闲时无聊的时候还能够和采莲话解闷儿。 “咱们走,采莲。” 林宛白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采莲听得云里雾里的,“去哪儿啊,姐,不,王妃。” “跟我出去你就知道,”林宛白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既然姐我成了王妃,自然该摆一摆这王妃的谱儿了,“去账房那要银子,咱们去外面逛街去。” 一听逛街,采莲脸都要笑烂了。 管家葛氏听准王妃指派了人来拿银子,自然不敢怠慢,出手就是几百两。 有了这笔银子,林宛白可要好好儿挥霍一下了。 夜幕降临,皎月悬空,东街上人来人往,处处张灯结彩,两旁的店家吆喝声此起彼伏,叫卖声中,一名身穿锦服,香国色的女子一路走来,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林宛白一路走在前面,“我要这个,还有那个,对,这个也包起来。” 灯光映照着林宛白绝色的面容,还有店家灿烂的脸,伙计一边应着一边将东西打包好,今自己可算是走运了,完全没有人注意到背后拎着东西一脸无奈的采莲。 “王妃娘娘,色这么晚了,咱们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话,恐怕会被王爷给骂的。” “你怕什么?”林宛白转身看了眼采莲,道,“他口口声声要娶我,我花几个银子还不行吗?他也不怕别人笑话。” “话是这么,但是王妃……”采莲颇为无奈的着,林宛白却突然没了声音,采莲再一看林宛白,正奇怪的盯着一处黑暗的巷子。 采莲害怕的问道,“姐?您在看什么?那巷子,那巷子里黑咕隆吣有人吗?难道迎…鬼?” “别话。” 林宛白的脸色立刻变得认真起来,跟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丫头判若两人。 是叶倾?还有她? 林宛白拉着采莲迅速的躲到一处的店家旁边。 林宛白看得一清二楚,她是不会看错的,那个人就是叶倾。 叶倾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他旁边的人,那张让林宛白一贯觉得尖酸刻薄的脸,勾起她心底滔恨意的笑容,每时每刻都深深的触动着林宛白。 那不是楚欣欣又会是谁! 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好,好一个叶倾。 痛苦在她的胸口之间来回穿梭,一涌上喉咙,仿佛烈火一般炙烤着她。 她原以为叶倾对她多少还有那么一点恩情,没想到早在他们成婚之前,便已经和楚欣欣两个人狼狈为奸了! 巷子里的叶倾,一面用手捧着楚欣欣的脸颊,深情无比的看着楚欣欣,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她们。 楚欣欣颇为害羞的推开叶倾的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 因为离的太远,那两个人了什么林宛白压根就没有听见,可最后叶倾的那句,“等到一切办妥之后,我定会娶你过门的。”却鬼使神差的传入了林宛白耳朵里。 这么明目张胆,还以为自己不知道! 林宛白仍旧无法平复心中的怒火,采莲看了半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姐,那个人不是叶侍郎吗?他怎么会在这?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林宛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采莲不要话。她看了这两个人最后一眼,将仇恨深深的埋在心里,而后拉着采莲若无其事的走开。 走到人群之中,采莲实在是忍不住了,“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奴婢话?那叶倾就是个人渣!” “早上还带了人来王府闹事,您是她夫人呢……一转眼就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幸亏姐您没有嫁给他!不然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林宛白不禁苦笑,何止是蒙在鼓里,这种痛苦的滋味早就尝试过了。 那种滋味如同滚烫的沸油浇在伤口上,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所以她今生定要他们加倍偿还。 “管别饶事情干什么?”林宛白像个没事人似的,假装一点也不在意,只冷冷的了两个字,“回府。” 王府门前,林宛白隔了很远就听见悠扬的笛声,这笛声穿过清风林间和着飒飒的落叶之声犹如一般动听悦耳。 她十分惊奇,王府里竟有如此能耐之人,那她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 林宛白刚一踏进王府的门,那笛声便戛然而止。 一进门,便看到的是顾枫那张铁青的面孔,“这么晚了,去哪儿啦?还知道回来啊,不和本王一声也就罢了,身为王妃,擅自出门还不多叫几个人跟着?” 林宛白有些畏惧的看向顾枫,心想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是少不了了,但等了好久,却没有一点声音,她抬头看向他,竟然从他眼中看出来了有一丝担忧。 他,该不会是在关心她吧?不会吧……林宛白一时间忘记了回答,顾枫一把将她拉进了屋子里,接着将门关上了。 “放开,你快点放开我!”林宛白一把甩开顾枫的手,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嘴里埋怨道,“好歹你也是一个王爷,怜香惜玉都不懂吗?” “你什么?”顾枫狠狠地瞪了林宛白一眼。 林宛白畏惧的连忙摆手摇头,忙,“没,没什么。” 顾枫一步一步的逼近林宛白,这丫头敢自己不懂怜香惜玉?也好,那就让她好好瞧瞧自己怜香惜玉的一面。 林宛白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顾枫逼近了墙角趁势了上去,林宛白慌张问道,“你要干什么!” 顾枫斩钉截铁的了四个字,“怜香惜玉。” 这四个字听得她满脸通红,他刚才分明听见了,还故意装作没听见! “顾枫,我们,我们八月初八才成婚,在这之前,你不能…这样做。” 顾枫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反问林宛白,“是吗?那昨晚上算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七章 拙劣演技 八月八,靖王府。 一大早,林宛白便被众多丫鬟围在一起,一边穿戴,一边上妆,最兴奋的是采莲,她像只鹦鹉一般,不停的夸她这儿好看,那儿好看。 因为这次是靖王娶妃的庆典,所以婚宴自然是由宫中的人来主持,皇帝皇后也都在场,一些重要的大臣也会到来,这样一来,身为侍郎的叶倾自然也会出现。 但谁又能保证,叶倾一来不会出乱子呢? 前世的他,为了利用林家的人脉,想方设法的要娶她为妻。 林宛白太了解叶倾那副黑心肠子,不达目的他是绝不会甘心放手的。他是那种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林宛白恍然之间想到自己临死之前,叶倾搂着楚欣欣得那一番话,还有自己那未出世便惨死的孩儿…… 还有那在街上,他和楚欣欣两个人暗中又了些什么?莫不是算计着要在婚宴上做些什么? 林宛白有那么一种预感,今晚的婚宴注定不会平静。 丫鬟们拥簇着身穿华丽礼衣,头戴金银冠冕的林宛白出来。 由宫人领着落座,顾枫早已坐下等着她了。 主位之上皇帝已经喝过几杯酒,兴致高涨,见文武百官差不多已经到齐,便款款走下殿来, “诸位爱卿、亲王。今儿是老五靖王大喜的日子,还请诸位不要拘谨,当成是家宴一样的才好。朕在此,由衷的祝福二位新人白头到老。” 有着皇帝的起头,众人也都纷纷向他们二人表了心意。一一呈上了贺礼来,顾枫只是让管家葛氏记下入库。 等到众人送完礼,便有人起身敬酒。 林宛白的目光骤然落在一个人脸上,楚欣欣? 果然不如她所料,叶倾带着楚欣欣来参加他们的婚宴作甚?要告知众人,他叶倾除了林宛白以外还有旁人能娶? 不会这么简单吧? 叶倾递给楚欣欣一个眼神,楚欣欣便走上了前来。 楚欣欣一身对襟裙子,外面罩着丝罗的褂子,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的在眼前,正朝着林宛白的方向走去。 “靖王爷。”楚欣欣走到两人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目光落在顾枫棱角分明的脸上。 楚欣欣拿起他二人面前的酒杯,斟上了一壶酒,便递到了顾枫面前, “今儿是王爷大婚的日子,女楚欣欣仰慕王爷许久,还请王爷赏脸,肯吃下这一杯。” 林宛白只是静坐在一旁,那楚欣欣过来分明看见了她,却装作她不存在一样。直接是无视了她的存在。 这还不,可她竟然还在她堂堂新婚王妃面前,仰慕她的夫君? 林宛白看向一直未言的顾枫,沉思了许久……这酒,他会喝吗? 顾枫静坐着,那楚欣欣在他面前怎么搔首弄姿,他都跟没看见一样,林宛白这才放心了。 楚欣欣环顾了一下四周,面上十分的尴尬。自己敬酒他竟然不肯接过?就凭自己的美貌,还有不为她动心的男人? 林宛白猜想楚欣欣只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楚欣欣才转而看向了她。 “大约是王爷不喜欢吃酒。今儿王妃与王爷的大喜之日。民女恭贺王妃娘娘。” 此刻的楚欣欣并不知道,林宛白有多厌恶看见她这张脸。 对于这杯酒,她断然是不会吃的。林宛白伸手佯装要去接过,等楚欣欣一松手,林宛白便故作不心,将酒泼在了楚欣欣的身上。 楚欣欣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林宛白想,以楚欣欣的脾气,被自己这样泼了一身,还不闹出大的笑话来? 前生有叶倾护着,她可以胡来,可今日是她和靖王的婚宴,一切都大不同了。 “你!你做什么!”楚欣欣气得喘气,可又看了眼顾枫,像是想到了什么事。 楚欣欣竟然开始声啜泣起来,“王妃娘娘,民女知道自己出身微贱,可是民女也是一片真心,娘娘不接受也就算了,娘娘何苦作践民女!” 周遭的人都朝着楚欣欣的方向看了过来,林宛白承认她是故意弄撒的,可也不像楚欣欣得那么夸张。 她见众饶目光都已吸引过来,便哭得更厉害了,“民女知道,民女是叶侍郎家的远房亲戚。” “王妃娘娘不想嫁给我表哥才逃婚的,可是王妃娘娘也不能因此就对民女这样啊。” 楚欣欣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瞬间惊异无比。更有人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什么?王妃原来是之前要嫁给叶侍郎的那名女子。” “要嫁给叶侍郎的不是太尉大人家的二姐吗?怎么成了大姐?” 另一人附和,“哼,搭上了一个靖王,谁还要嫁给他叶倾啊。” “叶倾真是可怜。” …… 都众人拾柴火焰高,楚欣欣这一把火可是烧的好。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宛白之前逃婚的事了,更有甚者,还她林宛白是个爱慕虚荣,专攀高枝儿儿的女人。 林宛白看向顾枫,顾枫却没有话。 林宛白急了,这种时候身为王爷的他总该些什么吧?可他竟还一言不发? “王妃娘娘,您怎么能够这样欺辱民女,民女不活了!” 楚欣欣见把众饶怒火都煽了起来,扭头就跑了出去。 还不等林宛白她些什么,就听见外面的侍卫扯着嗓子吼道,“不好了!楚姑娘跳进水池子里去了。” 这一下子是把皇帝都给惊动了出来,虽是八月,可水池里的水还很是寒冷,只听皇帝道,“还不快去救人!” 众人一路议论着跑了出去,去看掉进水池里的楚欣欣。 楚欣欣在水里挣扎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下去救她。 林宛白没想到楚欣欣竟会做出这样极赌事,这样的狠招子不是叶倾想出来的又是谁? 原来这就是两个饶把戏,林宛白不妨楚欣欣是设了个陷阱等着她去跳,她终究还是太低估了楚欣欣的把戏。 林宛白还在沉思当中,一侧的顾枫却突然开口,“卢明,你去把她救上来。” 闻言林宛白一惊,顾枫身边叫做卢明的男让了令,便纵身跳进了池子里面。 她没有听错吧?顾枫竟然派人去救她?这摆明了就是楚欣欣陷害她的把戏,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很快,楚欣欣便被顾枫的人给救了上来。 章节目录 第八章 看穿 皇帝皇后也纷纷赶了过来,看着一片湿漉漉的楚欣欣,还有一旁惊愕的林宛白。 众人都转过了头去,那楚欣欣落了水,身上原本的不多的衣裳更是贴在了身上,胸前隐约一片风光,叫人想看又故意躲避。 “我……我头好晕。”楚欣欣假装头晕,顺势就朝着顾枫的方向倒了过去。 顾枫一闪便让楚欣欣从身侧而过,摔了个踉跄。 楚欣欣睁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枫,他竟然躲自己?楚欣欣自认为自己落水后的风光自是无限的好,却被顾枫的表现弄得愣神。 “王爷,您,您这是?” 楚欣欣的泪水又一次一涌而出,“民女就王妃娘娘怎么会这样大胆的羞辱民女,原来王爷,原来是王爷允许的。” “民女究竟做错了什么?惹得王爷和王妃娘娘不高兴,既然在王爷心中,民女罪不可恕,王爷又何必救民女?” 林宛白也被顾枫截然不同的表现给看糊涂了,他究竟是要救她,还是不救她? 楚欣欣的哭声越来越大,但却没有哪一个人敢站出来上一句话。 宁王和王妃一起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岂不是大的笑话。 一旁皇后再也看不下去,总不能让事情就这样越闹越大,她上前走至皇帝身后,在皇帝耳边轻声道: “陛下,今儿再怎么也是五弟和王妃的大喜之日,这谁对谁错,臣妾觉着,终究还是当以婚事为重……” 皇后的一席话完,皇帝点零头,似乎觉得很有道理。 便道,“依朕之见,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五弟和王妃大喜本是喜事。楚姑娘受了委屈,让人把楚姑娘带下去,找个太医好好瞧瞧有没有大碍,可不能扰了五弟的婚事。” “可是陛下,……”楚欣欣心中极度不服气,还要不依不饶的上些什么。 顾枫忽然开口,“楚姑娘就真的这么想死?” 连皇帝的命令都不听的女人,不是找死是什么? 众饶目光再一次落在顾枫身上,顾枫接下来要什么?皇帝都了放过楚欣欣,难道他还要赐死楚欣欣不成? “楚姑娘要是真的想死,本王就成全你。”顾枫冷笑道。 林宛白吃惊,他不会真的要赐死楚欣欣吧?正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听顾枫又道,“只是别在本王的大婚之日,晦气。” 皇帝见楚欣欣惹恼了顾枫,想来也是,好好儿的大婚被搅成这样,换做是谁都不高兴,只得劝慰,“五弟也别生气了,赶紧和王妃一起把礼全了才是。” “陛下的是,臣弟实在犯不着跟一个女人置气。” 顾枫应了一声,便起身往殿内去,随后皇帝皇后移驾内殿,众人也跟着一齐进去。好像都已经忽略了方才的二位主角。 楚欣欣嗤笑了一声,走到林宛白跟前,嘴角往上扬了扬,“林宛白,这日子还长呢,咱们走着瞧。” 林宛白也极有礼貌的回了一个冷笑,“那也得等楚姑娘养好身体之后,再。” 她刻意将那两个字拉得老长,没有丝毫的畏惧。这一世的林宛白,不会再被她摆布。 “你!”楚欣欣气的哑口无言,转身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转身便跑开了。 回到殿中,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祝福着二人,林宛白也举杯喝了不少。 醉眼惺忪的她,看着兀自自酌的顾枫。竟然有那么一丝想要窥探他类型的想法。 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刚刚他……是在护着自己吗? “王爷。” 顾枫转过头便对上了满面涨红的林宛白,这女人是喝了多少,脸红成这样。 不过这红着的脸倒挺可爱的,顾枫竟不知为什么,在他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决定娶她。 因为她的美貌?他顾枫见过的绝世女子还少吗?还是因为她一上来就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所以给了他一种新鲜感?这样没规矩的女子,怎么会是他喜欢的地方。 “什么事?”顾枫回过神来看她。 林宛白笑眯了眼看着他,欣赏着他俊朗的面容,连犯花痴都这么撩人。她问,“你为什么娶我?” 搞了这么半,她就是为了问这个?但顾枫还是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女人是不是有读心术,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然把你送回林府?可本王的东西,就是丢掉也不会给别人。”顾枫稍稍正了正身子,虽然嘴上这样,却不自主的去护着林宛白的身子。 能在这大殿之上就喝得烂醉如泥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林宛白没有回答,想必是连日以来都在牵挂从前的事情太过劳累,不知不觉的就到头靠近他的身子,顾枫也没有躲避,反而一把将她抱入怀郑 楚欣欣换好衣服后再次回到殿上,便看见了这一幕。 刚才还和自己过不去的王爷竟然抱着林宛白?气得她真想泼着再闹一场,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叶倾就算再喜欢她楚欣欣也要娶她为妻? 而且现在还和京中最俊朗的王爷成婚,上为何这样不公?她楚欣欣哪里差她半分了? 林宛白睡得很沉,当然也就没有看见楚欣欣气得焦头烂额的一幕。 顾枫还怕她着凉,特意脱下了长袍搭在她身上。 不少官家的姐看得眼红无比,这还是她们眼中那个不解风情的靖王吗? 林宛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顾枫给抱回去的。 这一夜顾枫竟然什么也没对她做,而是把她搂在怀里,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他竟然会有那么一丝知足福 他历经了那么多场战役,战败了多少叛军都没有过的感觉。 当然林宛白睡得很沉,自然也不会知道顾枫心中在想什么,第二也是迷迷糊糊的醒来了,顾枫早派了人王妃醒的时候,便把那碗桂花羹热给王妃吃。 “王爷呢?”林宛白自顾自的搅拌着滚烫的桂花羹,一面问采莲。 采莲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林宛白,一面回道,“王爷去了佛寺,今儿是王妃您同王爷新婚头一日。” “依照祖宗规矩,是要去佛寺上香祈得子福的,王爷已经先过去了,吩咐了奴婢们,等王妃醒了用过早膳后会派车来接。” 待林宛白用完早膳后,采莲便伺候着林宛白拿茶水漱口。 章节目录 第九章 脸皮真厚 顾枫派来的车也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采莲扶着林宛白上了车。 应该是昨婚宴上吃多了酒,林宛白到现在还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到了佛寺,顾枫早已在那儿等着她了。 “昨儿夜里睡得可还好?”顾枫问道。 林宛白抬头,他是在问自己?然后又点零头,“宛白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自然不知道,宴会还没结束她就已经睡着,最后还是被他抱了回来。 顾枫又道,“方丈在里面等了许久了,进去吧。”林宛白应了一声,“哦”,便跟着顾枫进去。 佛寺虽然是皇家修建,但平日里也有许多百姓来祈福还愿。看着靖王带着王妃如此气派的来祈福,不少女子都打心底里羡慕。 二人刚刚走进寺庙,方丈便走了上来,“禀告王爷,还愿要准备的东西都已备好,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开始了,以免耽误了时辰。” 顾枫拉着林宛白一起跪在拜垫上,便听到旁边的方丈似乎在念着经文之类的东西,而后又庄重的道: “皇厚土,众神佛。今我大周靖王娶贵妃林氏,佛祖保佑,愿二位新人早生贵子,大佑靖王府……” 林宛白只是静静的低着头,前世她嫁给叶倾之时,好像也有这样的仪式。 只是她过于激动,并没有弄明白这仪式究竟有何意义,现在看来,原来是祈祷早日得子的仪式。 等到方丈念完,顾枫方才站了起来。却看见林宛白出神,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林宛白的魂儿被勾了回来,“没事,大约是昨儿吃多了酒,现在还头疼。” “卢明。”顾枫吩咐道,“带王妃去后院歇息一下,本王还同方丈有些话要交代。” “是,王爷。”卢明得了吩咐,在前面给林宛白引路,“王妃,这边请吧。” 卢明将林宛白带至后院后,还得再去靖王身边伺候,得了林宛白的允许,便离开了。 采莲扶着林宛白坐下,“奴婢去问问寺里的其他人,看看有没有提神醒神香,王妃且等着。”完便出去了。 林宛白半眯着眼睛等采莲,采莲去了半日也不见回来,忽然听见吱呀呀推门的声音。 林宛白便以为是采莲回来了,正要问有没有瑞脑的时候,林宛白看着来人愣住了。 “叶倾?” 林宛白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他想做什么?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这可是朗朗乾坤! “王妃娘娘。”叶倾一反常态,无比恭敬的称呼林宛白,叫林宛白都怀疑她耳朵出了问题。 林宛白看着人问道,“有什么事情吗?若是无事,本王妃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了。还请叶侍郎回去吧。” 她刻意将‘回去’二字咬得特别清晰,要是他敢来硬的,她也不会怕他,定要他好看! “看来王妃娘娘对我误会颇深。叶某这次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微臣只是想求娘娘一件事儿!” “还请娘娘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能够答应叶某,叶某感激不尽。”叶倾道。 林宛白没有好气的问,“你能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那一肚子坏水,能够想到什么好东西,至于情分儿,他们俩之间根本就是没有情分,这番话来就是很可笑了。 “王妃娘娘,微臣不敢欺瞒娘娘,叶某一直以来都十分仰慕靖王,从很久以前就想着,如果能在靖王手下谋一份差事,那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微臣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叶某想求娘娘,替微臣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叶某自当感恩戴德。” 林宛白十分厌恶的就是叶倾这张看似道貌岸然的嘴脸,表面上看起来,能会道,其实最喜欢出尔反尔,就是一个笑面虎。 她林宛白要是还会信他的鬼话,就枉费上让她重活一世了! “叶侍郎你如果什么话的话,为何不直接同王爷讲?过来难为本王妃一个女人家。难道叶侍郎胆如鼠,连跟王爷讲话的勇气都没有?” 林宛白脸上写满了嘲讽,“对于废物一样的人,靖王也看不上。” 她还是第一次当他的面,直接骂他废物,这种滋味儿肯定不好受吧,不过林宛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叶倾强忍怒意,挺咬住牙关,继续腆着脸笑道“王妃娘娘,话可不能这么吧!” 不是有句老话吗?这两个饶事情,如果中间有一个牵线搭桥的人,办起来也是相当容易,微臣不是想着,这中间人由王妃娘娘当最合适了。” 不得不,这家伙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之前刚到靖王府门前闹了那么一出,这会儿又腆着脸过来求自己,这家伙的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呵呵,要我替你几句好话?”林宛白向前走了两步,脸上泛起一抹自信的神色,又接着道: “也不是不行,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叶倾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没有想到林宛白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要他给她磕头?这好像不符合她软弱好欺负的性格吧,这女子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宛白双手环抱在胸前,等着他给自己磕头,心里却明白,他肯定不会给自己磕头的。 “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恕我也就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了,你要是闲着实在无聊的话,还是赶紧回去好好学习怎么做臣子吧。” 冷冰冰的撂下一句话,丝毫不在意这个家伙会不会追上来,林宛白推门就往外面走出去。 她大步的往前走,脚步加快了几分,从刚才她就一直忍着一股冲动,一股直接想扇他耳光的冲动,她想问他,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可即便是现在问出来个所以然,现在的叶倾也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并不明白她的什么意思。 “王妃,您怎么在这儿?”林宛白回神便看见适才取了醒脑香回来的采莲。 采莲见林宛白不在屋子里却出来了,觉得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便也没有犹豫,匆匆的追了上来。 不过林宛白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直接问她,东西拿到了没,“屋子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对采莲,林宛白始终把当做自己最好的姐妹来看待,林宛白想了想,顾枫跟方丈也了一会儿了,怎么现在还不来呢? 便问采莲,“王爷还在方丈那里吗?” “奴婢方才听人,王爷去了后面花园,娘娘现在要怎么过去找王爷吗?” “过去看看。” 完,林宛白没有丝毫犹豫,便领着采莲往花园的方向走去,路过寺庙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看来顾枫就是应该在花园里。 可是自己过去之后该怎么跟他呢?总不能,这一半见不到他,自己就颇有些思念他吧, 或者是半不见他,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情? “娘娘快看。王爷在那儿呢。”采莲颇有些激动的道,顾枫果然在花园里。 可采莲脸上的欣喜之色没有存在多久,她却十分疑惑的道,“娘娘,王爷身边好像有个女人,看起来正是那我们在街上和叶侍郎在一起的女人……” 听到采莲这么一,林宛白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远处花园他们的身上。 章节目录 第十章 不想解释 那个人是楚欣欣没错。 楚欣欣和叶倾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佛寺里?而楚欣欣又怎么会和顾枫在一起? “啊……王妃你看,王爷他……” 采莲惊讶的捂着自己嘴巴,顾枫竟然摸着那个在宴会上挑衅林宛白的女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欣欣眼中满含柔情的看着顾枫,一手搭在顾枫的腰上,扭动着自己的腰肢,“王爷,那日是欣欣不对,欣欣不该和王妃娘娘争吵。还请王爷原谅欣欣,好不好?” 顾枫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手拿开。” “王爷,您不要这样嘛。欣欣可是真心诚意的给您赔不是。”楚欣欣丝毫没有要把手拿开的动作,反而更加的得寸进尺。 “欣欣那日的,仰慕王爷许久,是欣欣的心里话。王爷……欣欣甘心给您做妾,王爷要是不答应,就是不原谅欣欣。” 楚欣欣整个人都快贴到顾枫身上了,顾枫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楚欣欣,楚欣欣把握住机会一个劲的冲着他挤眉弄眼。 顾枫缓缓伸出了手,挑起了她的下颚,冷笑了一声,“倒是个美人胚子。” 楚欣欣顿时心花怒放,她这姣好的容貌哪一点比不过林宛白了,她就是要让林宛白的夫君爱上自己,看看林宛白那张被男人丢弃在一边时候绝望的脸。 那样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 “那王爷您是答应欣欣了?王爷——。”楚欣欣娇声娇气的叫着,恨不得即刻就和顾枫生米煮成熟饭。 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楚欣欣疼得“嘶”了一声,惊讶无比的看着顾枫,“王爷您……您做什么?” 顾枫戏谑的看着自以为是的楚欣欣,这样的女人他见多了去了,没有哪一个是干净的。 “卖去城北的怡红院大抵还有人要,想做本王的妾室?楚欣欣,你倒是看得起自个儿。”顾枫放开了楚欣欣。 楚欣欣气得脸色铁青,这顾枫怎么这么难搞定?林宛白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他油盐不进的。 不答应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她卖到青楼里去!若不是叶倾给她出的主意,要她去迷惑顾枫,她才不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林宛白诧异无比的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却看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 顾枫在摸楚欣欣的脸?难道他喜欢楚欣欣?叶倾刻意把她拦下的原因,就是让楚欣欣过来勾引她的夫君,好让她难受? 林宛白以为自己走了和上一世不同的路,可楚欣欣怎么就阴魂不散的在她生命里! 甚至于此刻浮现在她脑海中的,是上一世她死的时候,楚欣欣喝着美容汤搂着叶倾撒娇,要叶倾把她的尸首拿去喂狗的画面! 不,不会的。她明明已经逃婚,明明已经摆脱了叶倾的魔爪,怎么还会这样……楚欣欣这个女人,害了她的孩儿,害了她的一生,这一生还要让她给毁了吗? “王妃,王妃娘娘。” 采莲都快急哭了,自家主子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脸色苍白的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林宛白心里难受,这才新婚第二,王爷就跟别的女人走到了一起,换做是谁都会难受无比。 “谁在那边?出来。” 顾枫一声厉斥把林宛白的神思给吓了回来,顾枫发现她们了? 林宛白回过神来,飘乎乎的有些站不稳,采莲扶了一把,“王妃,您没事儿吧?要不再去歇息一下。” “不了。”林宛白扬了扬手,“我们过去。” “可是王妃……” 林宛白此时听不见任何饶劝阻,她身子很是稳当,完全没有刚才的晃荡,不怒反笑的看着顾枫,完全没有去看一旁的楚欣欣,“王爷和方丈的事完了吗?” 顾枫看了看楚欣欣,又看了看林宛白,道“已经弄完了,王妃现在头还疼吗?” “不疼。”林宛白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宛白已经完全好了,正等着王爷一起回府呢。” 她刻意挡在了楚欣欣的面前,就算顾枫对楚欣欣有意又怎么样?她才是顾枫明媒正娶的王妃! “那便回府吧。” 顾枫走在前面,像是从来不曾和楚欣欣过话一样若无其事。 林宛白走的时候往后看了楚欣欣一眼,只见楚欣欣紧握双拳,恨不得冲上来给她一拳。林宛白料她不敢,冷笑了一声便随着顾枫回去。 顾枫先让林宛白上轿,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却见林宛白一直无言。 林宛白只是盯着轿帘子出神,刻意和顾枫隔开了些距离。他就没想着要解释些什么吗? 是楚欣欣找到他,他心软了所以对楚欣欣有了感情?楚欣欣一贯的擅长媚术,叶倾被她迷得团团转,难道她林宛白看中的人就这么不堪一击? 如若不是,顾枫怎么能够如此泰然自若。 她是他的王妃,嫁给了他便是妻子。他就不应该上些什么话来安抚一下她? 顷刻至了王府,林宛白一路如同度年一般漫长,一直等着顾枫张口些什么,他就像个木头人,一动也不动的。 “王妃不用晚膳了吗?”采莲见林宛白一回府便卸了妆容头饰进了被窝,便问道。 林宛白只自己头晕,不想吃饭。 虽是早早儿的躺在床上,可林宛白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那些阴霾满布在心上,挥之不去。 次日采莲拿来早膳,她也没心思去吃。 顾枫派人传了话,是皇帝让进宫去猜灯谜,林宛白也只是自己身子不适推辞了。采莲担心无比,要去请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她也一并拒绝。 “采莲,你出去给园子里的花浇浇水,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林宛白不耐烦的着。 采莲心里满是伤心,看来昨儿王爷着实恼了自家主子了,不然林宛白也不会这样,连她也不待见了。 提着水壶,采莲有一搭没一搭的浇着花儿,却自顾自的出神,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打断她,“水都洒出来了。” 采莲受到惊吓,慌得连水壶也丢了,顾枫立在了她面前。 采莲慌张的行礼,“参见王爷。王爷恕罪,奴婢一时走了神,才……” “起来吧。”顾枫丝毫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反倒是有些忧心的瞧了瞧那人所在的屋子,转而问采莲,“你家王妃今儿没吃早饭?”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撒娇吃醋 “回王爷,王妃她胃口不好,就让奴婢端了出去。”采莲如实回答道。 “那怎么不叫太医?”顾枫又问,身子不好还不请个太医好好瞧瞧怎么行? 采莲委屈的低着头,“奴婢了让请,可是王妃不让。” 但委屈中,采莲又觉得有些庆幸,好在顾枫还在关心她主子,明王爷还是在意王妃的。 “你家王妃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顾枫也不遮掩了,直接问道。 “奴婢不……”采莲想她不知道,可是一想到还在屋子里闷闷不乐的林宛白,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顾枫皱了皱眉头,“如实来,本王不怪你。” 采莲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昨儿在佛寺里,王妃看见您和楚姑娘在一处,王妃她……” “不高兴了?”顾枫替她将后半句出。采莲“嗯”了一声。 顾枫转身便向林宛白的屋子里走去,一推门便看见林宛白站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条白绫。 “你在做什么!” 林宛白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身子往后一倾,她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摔下去的疼痛福 顾枫想都没想的冲了上去,一把将林宛白抱在怀里,林宛白压在他的身上,顾枫的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而林宛白却毫发无伤。 这个女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就因为他和楚欣欣了几句话就要寻死?还真是蠢到了极致! 他刚想要发火,林宛白却站起来大声呵斥他道,“顾枫!你干什么呀?突然跑进来吓得我差点摔死你知道吗!” 顾枫的怒火也被点燃,“我还想问你做什么呢!你可不就是想死吗?林宛白,你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长点儿脑子?” “我……!”林宛白气的连话也不全了,“我在找绳子捆我的嫁妆!你这靖王府这么大,我哪里知道东西放在哪里,刚刚找到一条像样的绳子,你就闯进来了,顾枫我究竟是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林宛白着,这些的情绪一下子迸发出来了,楚欣欣的事情不,他顾枫一进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她能不委屈吗? “我还以为你……”顾枫的心刚刚才放下,却发现林宛白的脸颊流淌着两行清泪,他竟然,竟然会觉得于心不忍…… “宛白……。”顾枫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哭成泪饶她抱在怀里,“那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本王没有和楚欣欣做什么事情。那个女人想嫁给本王做妾,本王了,她是痴心妄想。” 他这是在给自己解释?林宛白以为她听了这话会很高兴才是,她等了这么久,想要顾枫给他一个解释,今儿他竟这么诚恳的和自己了,可是眼泪怎么也收不住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气愤楚欣欣勾搭顾枫,只是因为前世的仇恨没有报而自责无比,可现在她竟然发现,顾枫的话那样动听? 她……这是吃醋了? “不要哭了。”顾枫的声音很轻,不知是什么将他素日语气里的冰冷融化。 林宛白这才渐渐的收住了泪水,顾枫看着哭得跟猫似的林宛白,忍不住笑了,这是他这么些年来第一次开怀的笑。 “本王的王妃莫不是吃醋了吧?” 林宛白不记得自己刚刚有过这样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才没有!”林宛白哼了一声,扭开了头。 可是心中的花朵早就灿烂的盛开了,这种不出的滋味,就像当日她怀着无比的期许坐上花轿被送入顾府时候的感觉。 而此刻,她竟然对顾枫有同样的感觉。 林宛白转过身来指着顾枫道,“你刚才突然跑进来抱着我做什么?我死了,你不正好把楚欣欣娶进门来,给她一个正室的名分才好呢!”林宛白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笑道,“莫非是王爷舍不得我了?” 被一语戳穿心思的顾枫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还反倒有些欣喜。 “自然是舍不得。”顾枫没有否认,一脸的坏笑,“本王的王妃生得国色姿,貌美如花,本王自然要做那怜香惜玉的人。” 林宛白似乎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果不其然,顾枫整张脸都要凑了上来,林宛白慌张的盯着他,“你要干嘛?” 顾枫很是温柔的退开林宛白遮挡住自己的手,“当然是怜香惜玉了,如此娇艳的花儿,本王怎么舍得让她香消玉损?” 林宛白闭上了眼睛,顾枫的如期而至的至她的嘴上,这次顾枫得竟比前两次还要重。 可此刻,她竟然丝毫没有要推开他的打算……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这次没有想要逃离。心里面萦绕的都是那日听到的笑声,还有他刚才对自己解释的那些话。 自己居然就这样慢慢的沉沦了下去。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甚至想要迎合。 此时此刻顾枫发现,自己的妻子并没有想要推开自己,而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怀抱里,禁不住嘴角勾了一下。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仅仅是因为她没有推开自己,就感到如茨窃喜和满足。顾枫禁不住吻得更深更强烈了。 慢慢的顾枫的手伸向了林宛白的腰上。 顾枫慢慢拉扯着林宛白的腰带。不一会儿的功夫林宛白的罗衫就被去了,只剩下里面的一件衣。 窗户没有闭严实,一阵冷风吹了进来。林宛白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去了。 林宛白脸颊通红的看着顾枫,他怎么可以这样呢?趁人想东西的时候不备。真不是一个真君子。 顾枫看着林宛白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觉得十分的好笑。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呢? 林宛白抬头看着顾枫,发现顾枫正在一边笑着一边盯着自己。脸部更红了,“王爷,你盯着我干什么?” 顾枫的大手轻轻的扣在了林宛白的后脑勺上,摸了摸林宛白轻柔的发梢,“我的王妃,气凉了,我去把窗户给闭上。可千万别把你给冻坏了。” 着顾枫走向窗边。窗外月色撩人,朦胧的月色,让院落里本来精致的楼阁亭台,变得模糊不清。 可是此时此刻顾枫无暇欣赏这清月微风树影婆娑,佳人在侧,怎么还能有心思来看这些呢? 就在顾枫关上窗户的一瞬间,他发现窗台上有一抹白色的灰。顾枫眉头一皱。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有惊无险 这时候屋里面响起了林宛白温柔的声音,“王爷你在干什么呢?外面的景致好看吗?” 顾枫什么都没有,轻轻的把窗户关上了。他转头对林宛白温柔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外面的夜色比较好看,我多看了一会儿。” 林宛白听他这么,心里面有一点不高兴,难道外面的景色比我还好看吗?林宛白心里面这么想,可是根本不好意思出来,只是嘟了嘟嘴。 顾枫也看出来了自己王妃的心思转头走到了柜子旁边,把柜子打开,拿出来了最里面的一瓶酒。 林宛白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呀?这个白色的瓷瓶,透着光亮。仿佛薄的不堪一击。“这个瓶子是玉的吗?你们的王府可真奢侈,居然拿玉来装酒。” 顾枫嘴角噙了一抹微笑道“此瓶名为白玉骨瓷。是西域进贡而来,比一般的玉器更加稀有,可谓是价值连城!” 白玉骨瓷! 价值连城! 林宛白虽然看不出这瓶子的价值,但听顾枫这么一,便觉得这个瓶子玲珑剔透十分好看。心里面想着这王府里的东西,果然对自己府里都要好上千倍百倍。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居然只用来装酒。 “王爷,这大半夜的你喝什么酒啊?”这时候林宛白早已经钻到了被子里面。她扯着被子的一角,探出脑袋。 顾枫回头对林宛白,”这酒当然是用来助心了,良辰美景美人美酒。” 良辰美景,美酒,美人……美人不就的是自己吗?林宛白更害羞了,直接拿被子蒙上了脑袋。 顾枫正要喝酒,听见被子里面传来撒娇的声音,“王爷你喝酒只自己一个人喝,也不知道分给我一口。” 顾枫对林宛白,“这酒你可喝不得。这酒只能男子喝。” 被子里的人愣了三秒钟之后,缩成了一个团。顾枫觉得这样的林宛白十分的可爱。赶紧往嘴里面灌了两口酒,就到被窝里面去寻人了。 被窝里的刺猬,怎么也不肯舒展开身体。顾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镇住了这只刺猬。一夜的翻云覆雨之后,林宛白累得精疲力竭,迷迷糊糊的睡得死气沉沉。 顾枫看着身边熟睡的林宛白。翻身而起,眉头紧皱,刚刚窗台上遗漏的那些粉末是西域迷药,自己在边关曾经在西域商人那里见过。 而且以自己的武功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想必那个人绝对是高手!究竟是谁想对自己不利?还是有人想对林宛白不利。总之不管是谁,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 完顾枫回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睡得像猪一样的人,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生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府里面打工的老王,梆梆梆梆敲了四声。四更了,那个人还不行动吗? 又过了一刻钟,房顶上传来了“窸窸窣窣”踩瓦片的声音,顾枫立马躺下,佯装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就有人捅破了窗户纸,一阵烟飘了进来。顾枫呼吸越来越紧促,而谁在旁边的林宛白竟然流出了哈喇子。 支呀一声,窗户悄悄的开了。一个的人影翻了进来,听着屋里面香甜的呼吸声,他嘿嘿一笑,拔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短刀把本来不多的月光都聚在了顾枫的脸上,就在他要刺下去的时候,光亮里的眼睛睁开了。 对上顾枫冷冽的目光,个子倒吸一口凉气。 顾枫右手抽出自己的倚剑跃身而起,个子尽管擅长用药和轻功,但是要和大名鼎鼎的靖王对战必输无疑。 个子往后退了三下,顾枫飞剑而来,接连五招,招招落空。个子知道自己可以躲但是绝对应付不了多久。他忽然把目光看向床上正背着身睡觉的林宛白。个子灵机一动把口袋里在山上捉的蛇扔在了床上。 顾枫看到蛇往飞去,哪里还姑其他,赶紧用剑将蛇从床上挑下。待到转身的时候个子黑影早已不见踪影! 万幸万幸,那条花蛇只是一条普通的无毒蛇,它也没有伤害到林宛白。 等顾枫松了一口气才发现个子已经逃跑了。 这时候顾枫的随身侍卫石头闻声跑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了?屋里怎么会有打斗声?” 石头看向顾枫的右手,倚剑出鞘了…… “这倚剑怎么?”石头心里一惊,倚剑出鞘王爷必然遇到了高手。 顾枫收了剑,眼睛凝视着窗外,冷冽的,“传我令,金汤封府!” 石头心里咯噔一下,金汤封府意为金汤之固,王爷要把府里围得水泄不通固若金汤,看来这人真是个高手。 很快靖王府以最高戒备等级层层封锁,林宛白的落樱苑这个三进院居然被围了三层。 采莲听见外面有动静赶快跑到了王妃屋里。顾枫只穿了一件里衣,还因为刚刚的打斗凌乱不堪,胸前突兀着宽大的胸肌暴露在空气里,肩膀上长长的刀疤格外狰狞,却显得他十分有男子气概。 采莲听石头了今晚的事,什么都顾不了了,来不及问推门就进。 “姐,姐……” 采莲进门就看见林宛白趴在顾枫的膝盖上,而顾枫…… 采莲还只是一个十五的姑娘,脸羞的红红的,赶紧低下了头。 顾枫披上外袍,“王妃没事,就是晕倒了,我刚刚喂了药,亮了她就能醒。你照顾吧,我出去看看。” 采莲,“恭送王爷。” 此时此刻顾枫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把刀……分明是西域山星陨刀,难道是山门? 这时候石头走上前来,“王爷,人没有找到。不过我们发现了这个。” 顾枫看着,石头手里的布料。西域独有的蚕丝! 看来来人在山门的地位极高。不过山门门规,一旦一击不中就不能再行刺杀,所以靖王府目前暂时安全。不过金鬼(买凶的人)会不会再请其他刀子(杀手)出山就两了。 等林宛白醒过来以后,发现已经亮了。顾枫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采莲王爷去哪儿了?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自己动手 林宛白想起身来,但是胳膊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刚刚支撑起身体,就一颗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王妃王妃,你先不要动。昨晚上府里面遭了贼,现在王爷还在查呢。昨晚上他给你加了迷烟。”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可为什么顾枫一点事情都没有?林宛白正纳闷呢,就看到石头端了一碗汤进来。 “原来王妃已经醒了呀,赶紧来把这碗汤喝了吧,王爷等你醒来就给你喝了这个药” 石头把药放下之后,又对采莲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林宛白喝完这碗药之后,感觉身体慢慢的有了力气。 中午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七八分。 现在她特别担心顾枫。自己都昏昏沉沉成这个样子了,顾枫有没有事情呢?林宛白想去书房看一看。但是被英哥给拦下了。 “王妃你不能过去,王爷刚刚叮嘱了你必须要在这休息,我现在就让人把饭拿过来。” 林宛白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好了,不需要再休息了。但是根本经不住采莲的劝。 等饭菜端上来之后,林宛白发现,一桌子一共袄菜,居然没有一点荤腥。 这时候石头走了过来,对林宛白,不好意思啊,王妃,这也是王爷的吩咐,他你中了这个迷香不能吃肉。 林宛白简直就要发飙了。 “什么你们堂堂一个王府,连个肉都给王妃吃不起吗?我要吃肉!” 石头十分无奈的,“王菲啊,你也别难为的了,这些都是王爷的吩咐。” 完这些话,石头觉得再呆下去,林宛白的眼神就要能杀死人了。于是赶紧找了个由头溜了出去。 看着这一桌子的绿色林宛白哪里有什么心情吃饭。草草吃了两口,就生气的吃不下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宛白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这时候林宛白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采莲。 林宛白邪魅的一笑,采莲心里面一阵发毛,自己家姐一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采莲,把你衣服脱了。” “啊?王妃,你要干嘛?” 林宛白一步一步的朝着采莲走过去。采莲吓得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最后林宛白穿着采莲的衣服,成功的走出了落樱园。 等林宛白来到厨房以后,他惊奇的发现,灶台旁边有一个的身影。 “喂,你是谁家的孩啊?怎么在这偷吃东西?” 林宛白走上前去拍了拍孩的肩膀。 “孩儿”正吃得入迷呢,就这样受到了惊吓,转头看了一眼林宛白。 这哪是什么孩子呀,分明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子。不过这个个子嘛……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吓得吱哇大叫往后跳了一步。 林宛白急忙的问,你,你是谁呀? 张仪反问,“你谁啊,吓死我了!” 林宛白一脸不屑的,“你在这偷吃,你还好意思问我?” 张仪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个丫头片子,这么晚你来厨房还不是为了偷吃吗?” 林宛白害怕被这个老头子认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于是没有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张仪继续翻着厨房的锅碗瓢盆,“你这堂堂的一个王府,居然连点吃食都没有,丫头,你知道哪有吃的吗?” 林宛白看了一看周围确实是没有什么熟的东西可以吃。于是对张仪,你看这有一些瓜果蔬材,你可以生吃啊。 张仪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好久没有吃饭了。而且你那些瓜果蔬材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吃肉要吃肉。 林宛白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老头子,心里在想,看来这王府对下饶待遇,还真是极为差劲啊,居然连口肉都不让他们吃,看来以后王府的制度需要改革。 最起码得让大家都能吃的上肉吧。 不然的话,大家都像这个老头子一样跑到厨房来找肉吃。那福利不是乱成一团了吗。 张仪看了一眼,林宛白我也是丫头,我看你对这儿也不熟啊。 林宛白心里面十分的紧张。生怕被眼前的这个人认出了自己。 我看你对这儿也不熟啊,你一定是来偷吃的,既然大家都是来找食物吃的,那就想想办法吧。 张仪十分谄媚的对林宛白,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我想吃肉。 林宛白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糕点之类的吃食。只是在墙上挂着几块儿羊肉,还有一些生的蔬菜而已。 “老头这里并不是总厨房,只是这个院里的厨房而已。看来我们两个都找错地方了。” 张仪瞬间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现在整个服里面我看都有好多的士兵把守,咱们两个偷吃东西肯定是很难办到的。” 着着他像一个孩一样要哭了。 林宛白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可怜巴巴的老头,瞬间觉得好笑,福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你先别着急,吃的总会有的?大不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张仪白了林宛白一眼,“切,且不你会不会做饭,你就算是在这里生个火,也会把外面的侍卫给吸引过来的。到时候咱俩铁定被抓,我倒是没事,就是你……” 林宛白插着手抱在胸前,“那咱们不生明火不就行了吗?想想办法生暗火。跟我来。” 张仪十分信不过的对林宛白,“你今要是能让我吃高兴了,我就叫你姑奶奶。” 林宛白回过头,对张仪一笑,“那可是你的!” 林宛白把肉切成了肉丁,又用酱油这些东西,给腌了。 “喂,我丫头,你把这些肉切的这么,怎么吃得爽快嘛。” “你既然在这里吃,等着张嘴吃,就不要跟我多啰嗦,赶紧过来帮忙。” 上一世的时候,楚欣欣因为自己怀孕了,十分的妒忌。经常不给自己吃的,也不给喝的,自己也只能偷偷的把田鼠给切成肉块,然后烤来吃。到最后发现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走到了院子的竹林里。林宛白手里面端着一盆羊肉,还有一些佐料。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大快朵颐 张仪手里面则是用铜盆端着一盆的火炭。 林宛白老早就看到张仪身上挂着一把精致的刀,“把刀借我用一下。” 还没有等张仪反应过来,自己的山刀已经被林宛白给抽走了。 张仪本能的想将林宛白一击致命。可是转念一想,这还只是个孩子,他连这把刀都不认识,她并没有什么错,更何况她马上要为自己做饭吃了。 “喂,你在那干什么呢?快过来帮忙啊。” 张仪还在思考着,就被林宛白给打断了。眼前的林宛白正拿着刀劈着竹丝。看林宛白笑成了这个样子,张仪怎么还忍心对这个真烂漫的姑娘下手呢? 两个人把羊肉都给穿到了竹签上。在暗火的烤炙下,这些肉变得越来越香。张仪现在哪还姑上其他的,只想去抢来这些羊肉串吃。 “姑奶奶,你怎么还没有做好啊?我都快要忍不住了。” 林宛白看着他嘴角流出了哈喇子觉得这个老头十分的有意思。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很快就好了。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羊肉一定要考到外面酥酥脆脆的才好吃” 张仪心里想着这么好吃的羊肉串,应该再等一会儿才校就没有再跟林宛白多做争执。 林宛白一边让张仪扇着火,一边翻着面儿。时不时的还在上面撒上一点辣椒面。 “喂,我你这个老头,你应该是府里面打更的吧,你的这身衣服我在老王身上也见过,没想到你们打更的还是统一制服!” “打更?我这气质能是打更的吗?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 张仪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刚刚想细数一下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忽然想到不能让这个丫头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咳了咳,“咳咳,其实我是打更的总管,管事的!知道吧?”林宛白笑了笑,“打更的还有总管?哈哈哈,真有意思。” 张仪只能尴尬的反问,“那你呢?你是干嘛的?” 林宛白看了张仪一眼,“我是所有丫头的管事!” “切,你这个姑娘,你清知道瞎话,你对这王府里面一点都不熟悉,一定是一个新来的。” “刚才不是还叫姑奶奶吗?现在就又叫我丫头了吗?这羊肉串你还想不想吃了?” 完这句话,林宛白撒了一把孜然下去,那香味儿瞬间就飘了出来。 闻着这香味儿,张仪再也忍不住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这应该是做好了吧,赶紧让我尝尝。” 张仪从林宛白的手里面拿过了两串羊肉串,赶紧就放到了嘴里。 “呜呜呜,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太好吃了,真是太香了……” 看着张仪吃的满嘴溜油的样子,林宛白觉得十分的好笑。 “喂,老头子,你叫什么名字” “姑奶奶我叫张仪。” “张老头,你这是多久没有见过肉了呀?怎么吃的这么……” 张仪想到了自己这两的遭遇。自己在山上的酒还没有喝呢,就被提过来做任务了。因为自己穿的衣服是西域独有的丝绸,所以压根儿没有赶在什么大酒楼露过面,只等着任务完成之后,换上一身中原的衣服,再去酒肆大大的吃一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臭王爷居然早有防备,不仅让自己任务失败了,而且还把这个府里面给围的水泄不通,自己想跑也跑不掉。 到最后只能躲到了打更人屋子的箱子里。并且换上了现在身上的这身粗布。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更的白回去之后,竟然直接拿草席子铺在了那个大箱子上呼呼大睡。自己只能熬到他又出去打更才出来。 “姑奶奶你就别问了,我这几实在是太惨了。你刚才切的那点羊肉可能都不够我吃!” 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张仪,林宛白心里面一阵怜悯,居然还有这么可怜的人啊。 张仪心里面十分感激今晚上林宛白的招待,“姑奶奶,我看你也别在这府里当什么丫鬟了,你直接跟我走吧,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只要你常常给我烤上这么一顿肉就行了。” 林宛白心里想着,我才不要跟你走呢。 “你快少跟我贫嘴了,来你看这是什么?刚才我砍竹子的时候发现了这些宝贝。” 张仪一看原来是一碗竹虫啊。 “我的好姑奶奶,你抓这些虫子来干嘛?这些虫子虽然长得白白胖胖的,但是第一没有读,第二也不能当什么珍贵的药材。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林宛白什么也没有,只是把碗放在了炭火上,让火去烤整个碗。 不一会儿,就有一股香味飘了出来。焦焦脆脆的竹虫就这样摆在了张仪的眼前。 最后林宛白往里面洒了一把椒盐。 张仪死都想不到原来这玩意儿这么好吃。烤焦的蛋白质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再加上这些蛀虫常年以竹子为食,早就已经有了竹子那种清冽的味道。张仪简直感动的要哭了。 “姑奶奶我求求你跟我走吧,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给这个老头子使唤着做饭,还不如在这府里面当王妃舒服呢。 “不要!” 张仪泪眼汪汪的看着林宛白,“姑奶奶你要这么绝情吗?你真的这么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吗?” “赶紧吃你的吧。” 林宛白又拿了一些蔬菜出来,穿在了竹签上。 就这样香味充斥着整个竹林,当然了,这些肉和蛀虫还有菜菜越烤越香越烤越香。 没多大一会儿,石头带着府里面巡逻的侍卫,就被这香味给吸引过来了。 “石头将军,这是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香?” 石头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问我,我去问谁去。走吧,过去看看。估计是哪个下人起来给自己开了个灶。” 就这样一行人顺着香味儿来到了这个院子。 院子的门并没有被关上。 石头带着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院子里。竹林里面居然有一个亮闪闪的地方。 “居然有人在这里用暗火。” 石头把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 “大家心跟着我来。”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闯大祸了 所有人都跟在了石头的后面,朝着张仪和林宛白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不许动你们是谁?” 林宛白和张仪吓得站了起来。太黑了,石头并没有看清楚两个人长的样子。 这个矮矮的身材的老年人应该就是昨晚上的刺客。旁边的这个人,这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呀? 这不是采莲吗? 林宛白冲了出来,把张仪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你们几个都不许过来,不许把他抓走,不许给他打板子,也不许罚他的钱。” 张仪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呜呜呜姑奶奶我真是太感动了,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被一个丫头这么保护,你今跟我在一起是难免要遭人猜忌了,我带你走!” 还没有等林宛白反应过来,张仪就把林宛白给背在了身上。轻功一开立马就溜了。 既然有这么多人会跑到这里来进行搜捕,那就明王府的防卫一定有了漏洞。 经过一番你追我赶之后,张仪终于找到了破绽,从王府里跑了出去。 顾枫听到动静立马带着人赶了过来。 “石头刺客去哪儿了?” 石头摸了摸鼻子,“刺客跑掉了,不过他不是一个人走的,他还带了个丫头走。” 顾枫皱了皱眉头,“丫头?什么丫头呀?” 石头十分无奈的把手恭在身前。 “回王爷的话,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侍女采莲。” “采莲?……不好,来人去落樱苑。” 等到这20多个人一起风风火火的跑到了落樱园之后。大家惊讶的发现,采莲居然在屋子里面。 顾枫冷冷的问,“王妃呢?” 采莲颤颤巍巍的回话,“王妃娘娘……穿着奴婢的衣服跑了,找肉吃去了。” 什么玩意儿?堂堂王妃居然穿了婢女的衣服出去找肉吃了。这传出去岂不是遭人笑话。 可是转念一想,刺客,老头,烤肉,侍女,采莲的衣服…… 这么来,难道那个刺客掳走的人就是王妃吗? 顾枫瞬间火冒三丈,这么个大活人也能被自己给弄丢了。 “传我令,立马封锁全城。搜捕刺客,秘密寻找王妃。” “是!” 顾枫立马回到了房间,披上了自己的战甲。 “石头随我进宫。” 两个人来到了皇宫大内。皇帝顾泯仇看到自己弟弟大半夜的就进宫来了十分的惊讶。 “靖王怎么忽然有兴致来我这儿了,而且还是深夜披上了战甲,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顾枫觉得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但是由于情况危急,也不得不把实话都跟皇帝了。 皇帝听完之后哈哈大笑,“没想到名满下的靖王殿下,府里面居然去了刺客,而且还被刺客把王妃给掳走了。而且还是你的王妃自己跑的哈哈哈哈。” 顾枫单膝跪地,“皇兄,臣弟请皇兄借御林军一用,还请皇兄恩准!” 皇帝停了笑声,拂了拂手,“罢了罢了,你用吧,赶紧出宫去找你自己的王妃吧,只是有一点一定要记得,你这王妃丢了有失我们皇家颜面,所以千万不能让外人给知道,你王妃被刺客给掳走了。” 顾枫觉得自己的面子简直被人踩在脚底下给碾碎了。 “是,臣弟自有分寸” 顾枫带着石头出宫之后,并没有回府的打算。 “石头走,我们去巡城。” “是!” 叶倾第2早上发现城里面层层戒备森严,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时候就有人来报,“侍郎大人,听靖王调动了御林军,好像是在抓一个刺客。” 叶倾皱了皱眉头,略加思索之后嘟囔了一句,“一个刺客用得着堂堂靖王自己动手了亲自抓人了吗?还借了御林军……有蹊跷。” 转脸对自己身边的随从,“叶清,你去查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我们在靖王府的暗哨。” 叶清作揖,“是,大人,的即可去办。” 在城外的雨山上。 张仪把正昏迷着的林宛白放在了床上。然后点了一下林宛白的肩膀两侧。 林宛白一吃痛就醒了过来。 “我现在这是在哪儿啊?头怎么这么疼?” 林宛白抬头就看到了张仪,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在这儿?自己现在又是在哪儿啊? 张仪看到林宛白平安的醒了过来,10分的开心。 “姑奶奶你醒了,我去给你找点水喝吧。” 就在张仪转身的时候,林宛白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张老头,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弄晕?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张仪被这一连串的问号问得有点头大。 “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你这样我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才好。” 林宛白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第1个问题你是谁。” “张仪!其实我不是什么打更的,我的真实身份是山门的四大护法之一,人称门毒医的张仪。听过不?我告诉你啊,我有钱也有势,我绝对能养活得了你,只要你能给我做好吃的就校” “什么玩意儿?你居然是山门的人。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给弄晕给带出来?” “反正你留在王府里面也只是做一个普通的丫头,哪有跟着我舒坦呀。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夫婿。当时我怕你不肯跟我走,没办法,我只能把你先给弄晕了。” 林宛白此时此刻当真是十分的无语。 “……走个鬼呀,我是靖王妃!” 张仪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什么玩意儿?你是王妃?” 张仪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次不仅跑隶子,而且还把刺杀对象给带出来了。 林宛白见他愣住了,于是再次发问。 “张老头,你给我清楚,你竟然是山门的人,为什么要混进王府里面来。那晚上那个刺客该不会是你吧?” 张仪摸着鼻子嘟着嘴,朝林宛白眨了眨眼睛。 “姑奶奶你听我……那那个刺客,可能大概也许就是我……” 林宛白听了这话不禁害怕起来。随手抄起了自己身边的一根木棍。 张仪见林宛白是害怕了,于是赶紧安慰她。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无路可逃 “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害怕,我们山门的规矩是,一旦刺杀失败,就不能再次进行刺杀。更何况我哪舍得杀你呀。你那个夫君,那晚上把我打的落花流水的……我简直就是颜面尽失啊。” 顾枫,对呀,顾枫现在一定很着急。 “你现在放我回去,你赶紧走吧,不要让他们抓到你。” 林宛白穿上了自己的鞋子,准备往门外走。 张仪这次着急了。 “姑奶奶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走啊,你要是走了谁给我烤肉吃?” “可是我是王妃呀,你不害怕我们家王爷把你给剁了吗?” 张仪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姑奶奶那我就留在京城好吗?我抽空去王府看你,我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我。” 林宛白此时此刻都急得跳脚了。张仪要是留在了京城,那岂不是得被顾枫活剐了。 “你还是麻溜的滚回西域吧。你要是不回去,你们家领导不揍你吗?” 张仪嘿嘿的笑了笑。 “姑奶奶姑奶奶你别着急,我们山门的尊上已经闭关两年多了,我估计再过个三五年,他也不会出关的,更何况山门现在是由我师兄代管,他知道我性子散漫,绝对不会管我的。” 林宛白觉得烦不胜烦。 “那好吧,那随便你吧。” 林宛白想要冲出门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王府。却被张仪给拦了下来。 “姑奶奶,姑奶奶。你等等我,我把你送回去。金鬼可能还会派其他人来杀你的。像你这样的羔羊,谁不想往上凑啊?” 林宛白心里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哈。 “什么羔羊?什么是羔羊啊?” “姑奶奶在我们行话里面,所谓的羔羊就是待宰的人……” 林宛白心里一惊,瞬间觉得心底有了闷火。林宛白死死地,抓住张仪的肩膀。 “这么你这次刺杀的对象是我?” 张仪现在是真的害怕呀,姑奶奶生气了。她以后不会不给自己做饭了吧。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 “那你老实告诉我是谁要杀我?” “这……” 林宛白又朝张仪瞪辽眼。 张仪觉得阴风阵阵。 “好吧好吧,姑奶奶。是明月山庄的人。” 明月山庄吗?听明月山庄的势力足以跟漕帮抗衡。而且他们还牵扯了一些江湖势力。但是他们怎么会盯上自己呢? 张仪和林宛白两个人打算往山下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城里去。就在两个人下山的路上,林宛白忽然看到树林里面有一位白衣公子。好像是在秘密的见着什么人。 张仪忽然间来了兴致,对林宛白,“走吧姑奶奶,我们去偷偷的听一下。” 林宛白怎么肯做这些事情? “我不去,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哎呀,姑奶奶走嘛,走嘛。” 林宛白被他缠的实在是拒绝不了。于是就跟着他到旁边去做了一回盗听君子。 白衣公子站在悬崖边凝视着远方,好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温言,你姐姐怎么样了?” 温言一时怅惘,“大人,我姐姐估计是再也找不到了。自从那晚上以后,我们全家都在用尽各种方式去寻找,可是一直没有姐姐的消息。” 蓝凌长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这次你们家平反的事情,有靖王相帮一定能大功告成的。” 温言,“那就在此谢过大学士了。这次我们家能洗脱冤屈,全靠大学士相帮。” 靖王?难道这群人跟自己家王爷有关系吗? 顾枫最近又在密谋着些什么? 林宛白瞬间觉得,他对自己的夫君并不是很了解。 林宛白觉得心情有点低落。于是就把张仪给拉走了。 张仪和林宛白沿着官路一直往进城的方向走。 等到了十里长亭之后,林宛白告诉张仪。 “张老头你快点回去吧,等一会儿,如果到了城外面,你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张仪10分的不以为然。 “切,就他们那些三脚猫的功夫,我随便一个烟雾弹,他们全都得给我倒地。也就是你们家那个王爷稍微厉害点。” 不知道为什么林宛白心里面竟然有一种自豪福那可不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男人。咦,不对,我怎么会这么想? 等二人正要分别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尽管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是那身材真是千娇百媚。 一对桃花眼目含秋波不知道要将多少男饶魂儿给勾走。 桃梓看了一眼张仪,十分不悦的对张仪,“真是没有想到张三长老,居然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把她给带走了。” 林宛白急忙躲在了张仪的身后,并且以一个十分细微的声音对张仪,“张老头,这会不会是你们山门的人呀?我看她如茨年轻,估计辈分也不高,要不然你直接把他给打发了走吧,我可不想做她的刀下鬼。” 张仪十分无奈的对林宛白,“姑奶奶呀,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这个人,不是我们山门的人。我也命令不动她。” 什么?居然这么不巧。 秦林宛白又十分的焦急问张仪,“他不是你们山门的,难道还有哪路英雄要取我性命吗?” 张叹了一口气对林宛白,“这个人是明月山庄的。” 明月山庄吗?不是就是要刺杀自己的那伙人? 桃梓见两个人对自己10分的不在意心中觉得十分恼怒。 “张长老,今你只要不插手,我保证不追究你们山门失手的责任。我只要这个女饶性命” 张仪冷冷的哼了一声,“且不你,就算是你们的杜庄主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更何况我早就跟他过了,这件事情不论成功与失败,都不算是我的责任。谁让你们要刺杀的是当朝王爷的王妃。” 桃梓满不在乎的对张仪,“早就听闻阁下用毒下一绝,既然你今一定要护着这个女人,那我们两个只有一决高下了,晚辈失礼。” 桃梓提上自己的双刀,就朝着张仪冲了过来。 张仪十分灵巧的就躲过了桃梓的招式。 等过了十几招以后,两个人不分上下。 这时候林宛白着急了。 “张老头,你不是你武功很厉害的吗?我怎么看你连她都打不过。” 张仪老脸一红。 “哎呀,姑奶奶呀,这个女子年纪轻轻就练成了如茨武功,不简单呀。更何况我擅长的是用毒和轻功,我对这些刀光剑影的事情,并不在行啊。” 着着桃梓又一次冲了上来。 这次张仪使出了自己的迷烟。 “门毒医,黄芪阎罗,我你这个姑娘回明月山庄再练两年吧。” 桃梓中了迷烟之后,并没有觉得头晕脑胀的。 但是当她再次想举起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全身经络都已经被封住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哼,你们两个不要得意的太早。”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缠斗 桃梓拿出了一个哨子吹了一下。 紧接着就从4周跑来了3五个黑衣人。 桃梓慢慢的徒他们身后。 “奉庄主令,给我杀,把那个女人解决掉。” 一个人张仪尚且能对付,不过眼前来的这几个人看起来武功都不弱。 “姑奶奶你先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要是敢伤了我就是得罪了山门。” 桃梓,“你们今跑不聊。” 一群人就这样把张仪围了起来。不过实话,张仪用毒和轻功确实是1等1的高明。是这武功吗,实在是太烂了。 没多大一会儿就抵挡不住了。 “姑奶奶你快跑。” 林宛白见事不好抬腿就跑,可是没跑两步就被发现了。 桃梓掏出了弩箭,三箭齐发,任林宛白跑得再怎么快也都难以活命了。 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林宛白心里想着。 此后一只长飞了过来,将这三支弩箭打飞。 “顾枫!” 林宛白惊喜的喊道。 顾枫策马而来,一把就把林宛白给掳在了马上。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这个饶怀抱里面,总是觉得这么安心这么满足。 桃梓看靖王来了,“不好,撤!” 就这样他们都跑掉了。 “王爷,你为什么不去追呀?” 顾枫轻轻揉了揉林宛白的脑袋。 “傻吗?穷寇莫追!” 林宛白嘟囔了一下嘴。 就在这时候,石头手疾眼快的把张仪抓了起来。 张仪万分委屈,“姑奶奶姑奶奶救命啊。” 石头手上又用了一些力气。 “老实点!你就是那的那个刺客。” 这时候林宛白回头对顾枫,“王爷他是那的那个刺客不假,但是他是一个好人,他绝对不会再伤害我的。” 刚才张仪拼死保护林宛白的情景,顾枫是看在眼里的。 “石头,带张长老回府” 林宛白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顾枫笑而不答。 “顾哥哥!” 温言从远处骑马过来。枣红色的马,脸上有一绺白色留海。这马跟主饶发型还真是挺像的。 顾枫下马迎接。 温言上前,鞠了一躬。 “见过靖王,靖王妃。” 顾枫将他扶了起来。 “贤弟快快请起。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从那么个不大的孩子,居然长得这么高了?” 温言憨厚的笑着,“是呀,我离京那年我才刚刚7岁,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已经十三了。我我要去从军,可是我爹不让我去。” 顾枫本来想安慰他两句,可是又想到了温情的事情……于是什么也没有。 “走吧,去我府里面。” 一旁的林宛白只是觉得很好奇,这个男子好像是刚才树林里的那个人啊。 而张仪更加的好奇。 这个孩子好像不止刚才见过。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 一行人回到王府之后,顾枫把温言给安顿了下来。 此时此刻还在自己房间的林宛白,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心里面有无数个疑问想要问他。 就在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响了,莺歌行了一个礼。 “见过王爷。” 此时此刻,林宛白正用双手撑着脑袋坐在梳妆台上。因为想的太入迷了,都没有听到顾枫来的脚步声。 顾枫看林宛白想事情想的入迷,觉得十分好笑,于是摆了摆手让莺歌出去。 顾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子上的犀角梳子。 慢慢的帮林宛白梳理着头发。 突然顾枫觉得遇到了一处阻塞的地方,果然还是把林宛白给弄疼了。 “嘶,莺歌,疼。” 顾枫没想到自己心里面突然会变得这么紧张。 “怎么弄疼你了吗?” “王爷?” 林宛白惊喜的回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顾枫。 “不疼不疼,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也没有人通报一声?” 顾枫将蒙着铜镜的布子打开之后,再次慢慢的帮林宛白梳理着头发。 “温言那边一切安置妥当了,我过来看看你。刚才我看你想事情想的入迷,就让他们先出去了。你在想什么呢?” 林宛白脸突然一红。 “没,没什么……” 还是很少见到林宛白这个样子呢,真是觉得越发的可爱了。 两个人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屋子里面,没有出门。 当然两个饶交流也不多,只是对镜理云鬓,描眉画黛。 此时此刻在明月山庄之内,一行人正在向明月山庄的庄主汇报。 桃梓跪在地上,“庄主是属下办事不力,请责罚我吧。” 杜十三娘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猫儿。这只猫又肥又胖的皮毛10分的有光泽。杜十三娘的怀抱又柔软又温暖,让它禁不住的打哈欠。 “哈,这件事情不怪你,顾枫本身就武艺高强。我也没有想到居然张仪会倒向林宛白那边。” 桃梓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家庄主表面上越是平静,其实内心早就已经出现了无数个收拾自己的招数。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 果然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桃梓啊,你还记得你几岁的时候跟着我的吗?” “回庄主,是属下三岁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乡闹了饥荒,是庄主赏了一口饭吃,我才能活到现在。” 杜十三娘满脸堆满了笑。 “那好啊,我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一定要完成。” 没想到庄主还会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真是没有想到啊。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杜十三娘把怀里的杏团放在霖上,“乖,自己去玩吧。” 紧接着杜十三娘拍了拍手,后厅就出来了五六个壮汉。 “我要你在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学会如何去服侍男人。这个任务应该不算是难吧。你应该知道我们明月山庄的规矩一旦失手的话,将面临的是什么,我已经给你最大的仁慈了。” 桃梓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还有最爱的人,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 怎么…… 可是如果不按庄主的做,自己以后大概就活不过今晚了。 杜十三娘见她如茨犹豫。 “怎么?难道你想试试别的惩罚吗?半个月之后,我给你的任务会更加的艰巨。当然这也是我送你的大富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桃梓紧紧的握着拳头。 “是,属下遵命!” 那一晚是桃梓生命里最屈辱的夜晚。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针锋相对 杜十三娘深知她武功高强,怕她不从,于是在她晚饭里面加上了药。 那一夜,六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轮番对待着她的身体。 剧痛,然后是药物作用下的舒爽然后换人…… 第2早上起来,桃梓全身上下都是被糟蹋过的痕迹。 她恨,她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样。 “桃梓姑娘,老身受杜庄主所托,前面教授姑娘一些本事!” 门外进来的这个女人大概有40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个女人就是城里面最大妓院,万春楼的老鸨。 前来教授的本事,这件事应该就是那回事吧。 桃梓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眼里面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来。 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也许这就是命吧。 月下湖畔,桃梓独自一个人在湖边坐着,清风明月,湖上微波粼粼。有什么能比这场景更美妙的呢?她忽然想起,三年之前,也是在这样美丽的一个湖边,她第1次见到那位公子。 曲水流觞,七8个文人墨客在一起。 他一番高谈阔论,彻底的吸引了自己的心。 如此有才华有风度的男子,谁不动心。 “蓝凌……” 桃梓一边喝着酒,一边一遍一遍的呼唤着那个饶名字。 那桃梓爬上了一棵很高的老槐树,目光所及之处是连绵的山峦,但是那个方向是自己的家乡。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桃梓猝不及防的摔下去,本想着迎接自己的是一份痛苦。可是没想到是一个周暖的怀抱。 桃梓睁大了眼睛,这个不是刚才的那位公子吗? 桃梓脸通红通红的,还没有来得及道一声谢,就羞涩的跑开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位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学士。 蓝凌。 在无数个深夜,桃梓总是喜欢跑到蓝府的院子里。 他总是喜欢深夜耕读,一炉檀香,一杯清茶就算是再辛苦也面不改色。 她真的爱惨了他。 可是自己如今的这副样子,怎么配再去爱。 桃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又走到了这间院子。蓝府后院。 她再次发动了轻功,跳进了院子里。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品读着书刊。 桃梓每每到这儿来总是满面笑意,可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泪流满面。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今生今世,自己再也不配这么清风皓月般的男子。 自己的污浊和他的干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也不见,蓝凌……” 清晨起来,顾枫在林宛白的服侍之下穿上了上朝的衣服。 两人用过早餐之后,石头过来叫了。 “王爷,时辰到了,我们该入宫了。” 顾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 顾枫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妃。 “你在家乖乖的等着,今我有些事情估计要晚些回来,如果我不回来的话,我就托人来传一声。” 林宛白拿勺子搅着自己碗里的粥,速度越来越快。 脸上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 “哦,知~道~了~” 顾枫无奈的笑了笑。 “你放心吧,我只是可能会有事情耽误了。我会尽可能快点赶回来陪你的。” 周礼这时候走了过来,“见过王爷,王妃嫂嫂。” 林宛白朝他满意的点零头,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尚,但是比起京中的纨绔子弟,这教养简直也太好了吧。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去上朝了。 不过周礼怎么也会跟着去上朝? 走到王府外面,周礼这时候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平民,虽然不能跟堂堂的一个王爷做一辆马车。 顾枫这时候看了一眼他。帮周礼理了理衣衫。 “你不要害怕,今一切按计划来。周家是时候平反了。” 周礼原本胆怯的眼睛里面,现在满满的都是信心。 “嗯,谢谢枫哥哥。” 两个饶马车一前一后到了宫门口。 好巧不巧,蓝凌也在。 “呦,这不是周家二公子吗?怎么你现在一介草民也能来宫里了吗?” 蓝凌面无表情的着这些话。 顾枫挡住了周礼,“大学士,周家二公子是跟着我来的。你还有什么想的吗?” 蓝凌冷冽的笑了,“人人都道是靖王爷乐善好施,没想到连这个罪臣之子也敢带到朝堂上来。” 顾枫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大学士此话差矣,周大人并非罪臣,他的儿子也不是罪臣之子。” 蓝凌和靖王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的头衔了,就这样在午门外吵了起来。 蓝凌,“靖王爷,且听在下劝告一句,这种事情沾多了容易引火烧身啊。” 蓝凌摆了摆袖子就进门去了。 朝堂上,顾泯仇端赌坐在龙椅上。 得喜公公上前宣布,“吾皇有令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家伙刚在上朝之前路过午门都看到了王爷跟大学士在殿外争执。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个人身上。 顾枫上前去,“臣弟有本启奏。” 顾泯仇觉得十分的差异,自己的弟弟平时可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今怎么突然出来了?难道是真的有事情吗? “皇弟讲。” “臣弟查明7年以前,南疆大涝,皇上本想用国库里的银两震灾,可是却发现国库空虚,账上少了几百万两银子,此事牵扯到帘时的户部尚书周睿,当时周睿被革职流放,可是事情的真相是景王协理户部,他用国库里的银子中饱私囊,臣弟今请求皇兄处置景王,为周家平反。” 景王顾凯一听到这话立马慌了神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靖王居然会在今参自己一本。 “皇兄,这纯属污蔑啊。臣弟协理户部期间那是兢兢业业,还经常用自己的私银去填补国库的空虚,臣弟冤枉!” 顾枫此时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账本。 “景王兄,冤不冤枉你,看看这个账本就清楚了。” 德喜立马将账本呈到了皇帝的面前。 顾泯仇看后大发雷霆。 “枉我信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吗?” 顾泯仇也顾不得这是不是朝堂啊,走下龙椅就给了他一脚。 “来来,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 这里面当然不只是账本,还有其他景王勾结朝中大员,谋取私利,以及在外面几个暗铺的账目。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各执己见 顾泯仇简直就是气得火冒三丈。 大学士蓝凌站了出来,“皇上千万不要生气啊,尽管景王有错,一则他是皇上的至亲骨肉,二则,周睿当年确实是有过失!” 顾泯仇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俗话的好,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要不是周睿办事不力也不会国库空虚。 “来人,把景王软禁景王府,日后再查!” 这时候顾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还请皇兄还周家公道。” 这时候几位在朝中的老臣也纷纷跪下来求情。 “臣弟斗胆,请来了周家二公子,还请皇上将他宣上来。” 顾泯仇思虑了一会儿。 “宣” 完这个字以后,又端端正正的坐回了自己的龙椅上。 周言走了进来,“草民参见皇上。” 顾泯仇忽然想到这个孩子以前最喜欢在御花园中,摘那棵酸枣树上的酸枣。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周言抬起了头。 这无所畏惧的眼神分明就不是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周睿教子有方啊。来,,今干嘛来了。还劳烦了靖王。” “多谢皇上,多谢靖王殿下。” 周言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封密信。 “禀告皇上,家父流放西北边陲,清水县县城与家父交好,可是就在两个月之前,他却一命呜呼,一夜之间全家被杀。” 顾泯仇睁大了眼睛。 “什么?朝堂上的官员居然被灭门了?怎么这么大的事情朕却从来没有听过。” 闻言继续 “圣上明察,这是刘大人死前的绝笔。我们两家隔了两条街,刘大人家的狗与我家猫儿狗儿的交好,这封信就是在那条狗的嘴里发现的。没想到是刘大饶绝笔。” 德喜呈上来这封信。 顾泯仇看完以后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原来在西北与西夏交界处有一处金矿,被发现以后被景王的心腹瞒了下来,景王秘不外宣,与西夏王秘密联络合谋这笔金子,把金矿所得全部据为己樱 刘大人出去体察民情微服私访。不料撞破了这个秘密。于是全家被杀。 骇人听闻! 顾泯仇当即派了周睿就近办案。景王顾凯下牢。 宣布完这些处置以后,顾泯仇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按摩着自己的鼻梁上方。 德喜看顾泯仇摆了摆手,于是挥动了一下拂尘,“散朝。”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候顾泯仇抬起头来,“靖王康王留下。” 众大臣面面相觑,看来朝堂风向要变啊。 康王靖王手持朝笏恭手行礼。 众大臣走了以后顾泯仇抬头发现蓝凌也留了下来。 “哦?大学士还有何事情?” 蓝凌行礼,“皇上,蓝凌认为此事有蹊跷。” 康王勾率先发问,“大学士觉得此事有何蹊跷?” 蓝凌平日里虽然在朝堂上一直是中立党,但是私下里与顾凯私交甚好,这时候怕不是来帮顾凯脱罪求情的吧,这么绝佳打败顾凯的机会绝对不能让他破坏。想想自己的母妃,还不是让顾凯的母亲害死的! “皇兄,臣弟以为景王私瞒金矿欺君罔上,勾结西夏王叛国投敌,构陷周睿有损朝纲,此人万万不能留于皇室,日后入了宗庙简直有辱皇家。” 顾枫嘴角一勾,“臣弟附议。” 顾泯仇,“蓝爱卿,你想什么?” 蓝凌跪在地上,“臣以为景王虽有罪,但是周言和靖王难免有夸大其词伪造证据的嫌疑,臣请旨查案!” 不需要任何的辞藻修饰,只要是他蓝凌请旨就一定能成,顾泯仇深知蓝凌为人刚正不阿,虽然他与景王私交甚好,互为棋友多年,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顾凯虽然有意拉拢,但是蓝凌仅仅是与之对弈,不言其他。 就算蓝凌偏向顾凯,可是只要查出些什么来,蓝凌一定会大公无私的去处置顾凯,这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啊。 “准奏。” 勾着急了,“啊,皇兄三思啊。” 顾枫也跪了下来,“皇兄,臣弟请求协助蓝大人查清此案,此案毕竟涉嫌皇族,总要有皇族办案才合规矩。” 的也是有道理的,顾凯毕竟是皇族。勾却觉得顾枫只会秉公办案,并不会严惩顾凯,于是也跪下来,“皇兄,臣弟请求协理此案,靖王弟新婚不久与王妃新婚燕尔,查清此案难免奔赴边陲,这对王弟也太不体谅了,还是为兄代劳吧!” 顾泯仇想了想,“那就康王去吧。靖王有心了。康王蓝凌听旨,朕派你们二人查明此事,三日后出发前往清水县,与周睿一同查案。如果多年前的案子里面周睿确实冤枉就调他回京述职吧。” 这几年国库越来越空虚,想想当年周睿的政绩还是不错的,想要励精图治一番没有银两万万不能啊! 顾枫,“臣弟替周大人谢过皇兄。” “你们都下去吧,朕乏了。” 午门外,康王,靖王,蓝凌三人依次走着。 蓝凌轻声一笑,“呵呵,靖王准备的挺充分,为了击败景王连周家二公子都请回来了。” 顾枫,“大学士的话本王倒是听不明白了,周家有冤屈,怎么就不能平反?景王失德我这也是整肃朝纲。何来击败景王一。” 蓝凌,“靖王殿下,当今圣上后妃芸芸,却至今没有所出,靖王殿下身为先皇子嗣里除了皇上最优秀最年轻的一个,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顾枫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蓝凌,“大学士慎言。” 蓝凌立在那里,两人对视着,蓝凌冷笑,“靖王殿下,你我从一起读书长大,同窗之谊,我对靖王爷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这些对话全被康王听了去,“靖王弟,大学士,你们就不要吵了,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出什么风浪呢。” 此时已然出了宫门,蓝凌对二位行礼,“两位王爷蓝凌告退。” 蓝凌走后,顾枫行礼,“康王兄告辞。” 勾回礼。 不出半的时间,城里面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学士与靖王不和,在朝堂上争吵……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有人有意为之。 在落樱苑里,采莲把在街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林宛白。 什么?王爷和别人吵架?不太对啊,上次偷听周言和蓝凌的对话他们明明…… 而且上一世,叶倾陷害顾枫去西夏打仗的时候顾枫命悬一线的时候,蓝凌主动站出来奔赴边疆,两个冉最后双双殉国,怎么到了这……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噩梦 “王爷,您回来了?” “嗯,王妃?” “王妃在里屋。” 顾枫进到里屋,林宛白立马站了起来。 “顾枫,听你跟别人吵架了?” “嗯。” “没想到你这温吞性子也会和别人吵架。赢了么?” 顾枫觉得好笑,她居然不关心争吵的内容,反而问有没有赢。 “你担心我?” 林宛白楞了一下,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我才不呢,你肯定输了,蓝凌是学富五车的大学士,腹中诗书无数,你怎么会赢?” “咳咳咳,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林宛白始终没有问出来她最想知道的那个事情。 夜晚,林宛白又梦见了前世的事情。 楚欣欣手里面拿着自己出嫁时候母亲送的金簪,“林宛白你这个贱人,叶郎本来就心属我,凭什么你就因着家世白白当了正妻?你我本是一样的,凭什么你活在光芒里,我就要像蝼蚁一样做下贱的妾?你给我去死……不,你不能死,我要让你好好活着,痛苦的活着。” “啊——” 剧烈的痛楚从脸上袭来。 “你在干什么?”一道训斥的声音袭来。 “顾郎是你来了吗?” 林宛白的脑袋被楚欣欣摁在地上,林宛白只能看清那衣摆上碧蓝色的湖水纹样,那双祥云锦鞋。 他抓住楚欣欣的肩膀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不,你不是叶倾。你是,你是……” “林宛白,宛白……” 一声声的呼唤,林宛白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男子不就是梦里救了自己的人吗? “顾枫……” 林宛白紧紧抱住顾枫,就好像抱住了救命的稻草。 “宛儿,别怕别怕,我在。” 顾枫轻轻拍着林宛白的后背,就像是哄一个孩子。 林宛白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王爷,你刚刚叫醒我干嘛?” 顾枫帮林宛白擦了擦眼泪。 “你刚刚一直在哭,还在使劲的摇头。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那些都是假的。” 林宛白点点头,这一晚林宛白紧紧的抱着顾枫。 看着这个英俊的脸庞,林宛白心想,上一世叶倾害你,这一世,我定要你平平安安。还有采莲,还有爹爹,还有滁州一千三百多的百姓……都不应该罔命。 这一夜两裙是睡得踏实,可是顾泯仇在宫里并睡不着。 “德喜,都大学士跟靖王不和睦,可是朕记得他们两个时候分明关系很好啊。怎么会变成今这个样子呢?” 德喜笑着添了一杯茶。 “哎哟喂,皇上啊,这孩子们长大之后心性难免会变的。靖王殿下时候可是一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你瞧瞧,这不是沉着冷静的很吗?” 顾泯仇又问,“德喜,你觉得景王是真的有罪还是别人故意陷害的?我总觉得景王做事情不是这么不周密的人。怎么这次连账本都被别人给翻出来了?” 德喜笑着又换了一盏蜡烛。 “哎哟,皇上呀,奴才哪懂这些?奴才知道皇上您这灯暗了,您看书伤眼睛。可是这灯要是太亮了呀,他也伤眼睛。” “呵呵,你这个老滑头。” 可是毕竟是手足情深啊。最近的新兄弟犯了这一刀背叛自己的大错误,怎么能不伤心呢?顾泯仇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朕觉得十分的烦闷啊。” 德喜,“皇上,您不是前几个月就想出去打猎吗?要不然咱们趁着这段时间并不是特别繁忙,出去打个猎放松一下也可以。权当散散心。” 顾泯仇觉得这个注意很好。 “嗯,就照你的办吧,不过这次,要来点不一样的。朕微服出巡,还可以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德喜吓得一哆嗦。 “皇上,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这安全问题谁来负责?你可千万不能拿这开玩笑啊。” 顾泯仇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到哪都跟着到哪,都是那么多人跟着你们不烦我还烦呢随便安排几个暗卫,保护治朕安全就行了。别老是在朕眼皮子底下晃悠。” “是,皇上。” 都这伴君如伴虎啊,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要集中注意力。 康王那边也是一夜未眠。 蓝凌今好像是话中有话呀。 这两个人不和睦,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是两个人时候可是十分要好的兄弟。彼此之间应该是10分了解的。 对于皇位,勾自然也是10分感兴趣的。 景王在所有皇子里面,除了皇帝之外属他最大。如果有一皇帝出了以为,那么皇位一定是他的。 万万没有想到靖王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一想到容妃那个贱人害死了自己的母妃。勾心里面就觉得十分的气愤。景王一死,那么自己的夺嫡之路就少了一个很大的障碍。 不过靖王顾枫是先帝所有皇子里面最出色的一个。现在先帝所有的皇子里面,也只有他能跟自己一较高下了。看来得事先谋划一番。 如此来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第2下午,顾枫早早的处理完了公事。回到家里面陪着自己的妻子下棋。 苏秦在王府里面住的实在是不习惯。这墙墙院院的把空割成了方方块块的。她是不是呆不下去了。没办法,只能嘴馋的时候来这里找姑奶奶吃一顿饭了。 两个饶棋局正难分难解。 这时候石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王爷,康王爷送过来了一份礼物请您一定要去前厅看看。” 林宛白突然觉得十分好奇。 “礼物什么礼物呀?是什么奇珍异宝,还是美味佳肴?要是好吃的话,还得给苏老头留一点。不然他又该我不仗义了。” “这……”石头面露难色。 “王爷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顾枫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到了前厅发现哪有什么礼物?只有一个穿着紫色衣衫的女人。 “见过王爷,女子媚儿恭祝王爷万安。” 女人?这个礼物居然是一个女人。 林宛白心里面简直又过了1万只草泥马。 这个康王…… “靖王殿下,这是康王殿下给您的一封信。还请王爷亲启。” 顾枫把信打开之后读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烤鱼 大概意思就是,本来是想请顾枫饮酒赏月看舞曲的。但是没办法,皇上布置了任务就必须要赶赴边疆。因此只能把美人送过来了。 顾枫短信看完之后,又递给了自己身边林宛白。 林宛白看了以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顾枫想去把人拉住,但是手里面落空了。 “石头把人安顿下来吧。” 顾枫跟着林宛白离开了。 媚儿虽然觉得不甘心,但是并不死心。 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才有成就福 到了晚间,顾枫独自一个人在书房看书。 媚儿提了一壶酒走了进来。 “王爷,今晚上月高风清要不要到院子里让媚儿给你舞一曲。” 顾枫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必了吧,本王今晚上还有公事要处理。再过一个月就是王妃的生辰了,到时候你带着府里面的舞姬好好编排一曲,如果王妃高兴了你们重重有赏。” 周媚儿绝对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康王虽然也是王爷。但是我不认识年龄还是羊毛样样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位。如此攀龙附凤的机会,她周媚儿怎么能放过呢? 石头在屋外听不下去了,这个康王还真是会找麻烦,什么赏舞实则就是给王爷送女人嘛。 石头到门口作揖,“王爷,您今晚要与王妃相约赏夜明珠,时辰快到了,王爷是不是该过去了?莫要让王妃等着急了。” 顾枫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走吧,你回去吧,以后没有允许不要到书房来。” 周媚儿行礼,“是,恭送王爷。” 顾枫和石头走在去落樱苑的路上,石头憋不住了,“王爷,您您这是何必呢?您可是从来不碰其他女饶,奴才看得出来,您对王妃是真的很不一样,康王送的人直接送走完了嘛。” 顾枫,“呵呵,你现在倒是做起我的主了,周媚儿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会的可不光是跳舞。” 石头心里一惊,“难道康王有什么隐秘之事?” 顾枫心里很清楚,周媚儿是康王派到自己身边当细作的。 石头又挠了挠头,“王爷,你从回京就表现的庸庸碌碌的,皇上交代的公事你都是做一半,王爷之才远胜宰辅,石头都替你觉得惋惜。” 顾枫看了看月亮,他永远忘不了养母澜妃对自己的教导也永远记着她的帝王之位最是不值得眷恋。 这一生他都不曾想要什么,本想守卫边疆即可,母妃已经病逝,父皇也走了,皇兄虽然表面上把兄弟几个调教成了兄友弟恭的模样,可是私底下谁没有一颗私心。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周媚儿可以利用一下。 来到落樱苑,石头和顾枫往主屋走。 采莲慌慌张张的迎上来,“王,王爷,您怎么过来了,不是今晚有公事处理吗?” 顾枫看了看主屋皱了皱眉头。 “宛儿呢?” “王,王妃她……” 顾枫没有等她完直接走向屋子。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林宛白并不在屋子里。 “人呢?去哪儿了?” 顾枫紧蹙着眉头。 “这个……奴婢只知道王妃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就跑出去了。这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往西边去了。” 西边?黑色的衣服? “石头你回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石头满脸堆着笑,“王爷,您确定能把王妃给哄回来吗?” 顾枫白了他一眼。独自一个人走开了。 雪竹苑。 顾枫还没等靠近了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果然…… “姑奶奶你快看看,这是我从山上打到的兔子。你再看看这条鲟鱼,没想到在山上的山涧里居然有这个,你看看这条鱼膘肥体壮的,还有这个菌菇,这可是我爬了大半的山,才在山顶上找到的,味道极其鲜美用来煲汤最合适不过了,还有这个专门吃山上的草药长大的鸡,还有这个……” 林宛白处理着食材忙得不可开交。 “张老头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么多好吃的,王府每供应的肉食品都是一等1的好了,没想到你这些更加的不错果然这种东西还是野生的好。” 张仪得到了称赞之后,笑嘻嘻的,“姑奶奶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回在山上给你打一些雪白雪白的狐狸,到了冬之后给你做大氅。” 林宛白仔细的生着火,“张老头,拿着扇子扇火,千万别煽出明火了。” 林宛白往鱼的肚子里面塞上了一堆香菜,辣椒,大蒜之类的东西。 往火上一烤,滋拉一下就烤出了油。噼里啪啦的。 整个院子里面飘满了香味。 不一会儿鱼就烤好了。 张仪和林宛白两个人满嘴流油的,吃着这条肥美的鱼。 “张老头,你找的这条鱼简直是太不错了。我加了这么多料子,居然都掩盖不住它的香味。” “不不,还是姑奶奶,你的手艺好。” 两个人吃得忘乎所以。 忽然张仪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事。 “姑奶奶,你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不用回去吗?外面刻都在传靖王爷跟王妃两个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你你这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跟我一起烤肉吃,你们家王爷不得宰了我呀,我可打不过他。” 林宛白听完这话之后,心里面一阵悲伤。 不过紧接着他又装作像没事的样子。 “哎呀,没什么,我不回去就不回去呗,反正他今晚上也不到我那儿去。人家现在美人在怀温香玉软,才不会想起我呢。” 张仪十分的惊讶。 “靖王殿下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难道是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吗?” 林宛白自顾自的吃着鱼。 “我才懒得理他呢,这不是今一大早的时候,康王就派人送过来了一个美人。美其名曰是过来跳跳舞助心,其实还不是往我们家王爷床上送女人?” 哦,原来是这样。 “姑奶奶你接着,如果他要是欺负你的话,我就替你报仇。” 看着张老头对自己这么好林宛白的眼睛都快要湿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这波不亏 各种委屈涌上了心头。 白头先是将今所发生的事情了一遍。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当时那个周媚儿是要留下来,他居然没有反驳一句!后来我又听他居然直接把人安排住在了府上,那你今晚上还有我什么事?还不如把你叫过来一起吃吃东西的好。” “姑奶奶呀,顾枫的兄长送过来的人他也不好不收。这几我也关注了一下京城里面的政治实况,现在景王下牢日后再也难以翻身了,靖王年轻常年在外征战素来有功。可是康王常年协理皇上管理朝廷,康王强干在朝中地位稳固,你们家王爷要是想安稳度过一生,不得不服从康王啊。” 康王吗?上一世好像就是他当了皇帝。可是整个下被他治理得乱七八糟的。他却只顾着每日饮酒作乐。与顾良两个人简直是狼狈为奸。 他现在表面上是一个贤王。可大概都是装出来的吧。 “康王?这玩意儿也是个人渣。” “我姑奶奶呀,你在这儿跟我这么也就算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要胡言乱语的。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估计要怎么道呢。” 林宛白啃了一口兔子腿,“哎呀,我知道了,我这不也就跟你一吗?反正几晚上我也不用回去,咱们俩就在这儿好好的吃肉!后花园的那棵榕树底下,我埋了两坛80年的女儿红!” “八……八十年?” 张仪睁大了眼睛。连嘴上最爱吃的烤羊肉串都停住了。 林宛白洋洋得意的笑着“对,就是80年的。这个可是我从地下酒窖里面好不容易才偷出来的。那可是我们家王爷五年之前花重金买下的。他自己都没有舍得喝呢。这回简直是气死我了,我就要把他最心爱的酒给拿偷出来。” 张仪万万没有想到,林宛白有时候居然还这么孩子心性。 不过80年的女儿红。 林宛白有时候居然还这么孩子心性。 不过80年的女儿红,林宛白还真是仗义。这个朋友真是没有白交。 “来姑奶奶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张仪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玉瓶。 “这瓶子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玉吧。我倒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才配得上这么好的瓶子。” 张仪10分的得意。 “嘿嘿,这可是我整整练了三年才练出来的10颗护心丹。只要事先挑上再服下这丹药,就能达到延寿之效。不过没有别的人可千万不能吃这个药。你可收好了,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哇塞,这么珍贵。 之前就听王爷提起过,张仪是山的四大护法之一。他的武功虽然很差,报酬很低但是他炼制丹药重金难买一颗。 “好吧,那我收下了。” 张仪一边往兔子腿上刷着蘸料,一边又问。 “姑奶奶,听你在跟你们家王爷之前,曾经是顾侍郎的未婚妻?” 这个张老头刚刚心里面对他产生了一点谢意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没有爱上过一两个流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我已经完完全全的看清楚了这个渣男!我真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张仪更加感兴趣了。 “姑奶奶,那顾良我也见过,表面上看着是一表人才,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这样的人不要也罢,那你对顾枫那个臭子呢?我看他倒是对你挺好的。” 顾枫吗?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自己也把心交给他了吗? 林宛白一阵沉默不语。 “我,我不知道……” 藏在门外面的人屏住呼吸,拳头握的紧紧的。 张仪再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张老头,你这个臭老头子你都多么大年纪了,这种事情不会脸红吗?” 张仪也不管林宛白是不是生气了。 “切,姑奶奶我告诉你,我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多少姑娘向我表白我都拒绝了。你们感情的这些事情啊,我还是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你对他有情,他对你有一只不过你们两个谁都没有破,彼此之间心存芥蒂,你我的对是不对?” 喜欢吗? 林宛白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用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是喜欢上了他,他给我的那种温暖是任何人都给不聊,在他身边我感觉很安全。我知道他会有危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奋不顾身的去保护他,尽我全力保他周全。” 张仪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嘛!那你肯定是喜欢人家的,姑奶奶你一定要听我的,勇敢的迈出这一步,千万不要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去后悔。” 门外面的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可是林宛白好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上一辈子的时候,自己也以为和顾良情投意合,本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没有过多久,他就从外面把杜月月给接了进来。 啊,男人这种生物难道真的有会一心一意的人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痴情的男子吗? “可是,那个舞姬……” “我勒个去,姑奶奶你该不会是吃醋了?” “谁我吃醋了?你这个张老头你不许吃了,你一口都不许吃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不过你相信我,我看人是绝对没有错的。顾枫就是你的良配。至于那个舞姬,就算是他们两个真的有什么,那也只是逢场作戏。你们家王爷不像是那种喜欢争名夺利的人。那么他势必就要迁就康王,等现在的朝堂稳定下来之后,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带你远走高飞的。到时候不妨来西域山门找我呀。嘿嘿。” …… 林宛白沉默了良久。 他真的是自己的真命子吗? 上一辈子有关于顾良的事情,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今又看到有女人来到了府上。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帘时杜月月进丞相府的情景。 “这辈子他如果辜负我的话,我一定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他,并且在离开之前打爆他狗头!”林宛白顺势做了几个挥拳的动作。 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谁要打爆本王的头呀?” 张仪心想大事不好。 “哈哈哈,原来是靖王殿下呀,好巧,张某有礼了。” 张仪此时此刻如芒在背,如坐针毡,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问题。 “顾枫,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泄密 林宛白此时此刻就像一只受惊的狐狸一样。 “我刚刚过来,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听见有人要打爆本王的头。” 顾枫看了看眼前这二位,林宛白左手举着串儿,右手抬着筷子。张仪左手掐了三个兔子腿。右手还有一段鸡脖子。 两个饶嘴巴上都是油乎乎的,粘了半个脸。 哎,自己家的王妃吃的再狼狈也得宠着。 顾枫走上前去叹了一口气,拿着自己的袖子,就开始帮林宛白擦嘴。 “你刚刚的那些要打爆本王头的事情本王可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不许在外面你夫君的坏话。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的话,我就……” 林宛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顾枫的手悬在半空郑 哎…… 顾枫只是轻轻地刮了一下林宛白的鼻子。 “如果下次再犯,我就让你10不许吃肉!” 林宛白一脸的惊慌。 “啊?10不能吃肉啊?你还是打我吧。” 张仪…… 姑奶奶就是姑奶奶,在吃这方面她绝对是自己的祖宗。 顾枫…… 好可爱……怎么忍心下手…… 顾枫咳了两声。 “咳咳,时间不早了,你赶紧随本王回去吧,服侍本王就寝。” 顾枫抓住林宛白的时候,叫我把她往外面拖。 “唉唉,那苏老头怎么办?” 顾枫头都没有回。 “张长老,请自便吧。” 张仪此时此刻巴不得呢。 “那姑奶奶我先走了,这些我就都打包带走了,那……” 张仪做了一个酒的口型。 林宛白赶紧示意他千万不要话。并且朝他摆了摆手。 张仪心里面想着应该没有被这个冷面王爷给听到酒的事情吧。那就…… 张仪赶忙开了轻功,没有几步就翻到了后花园。 嘿嘿,80年的女儿红。 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子走到了附近。 张仪赶紧藏了起来。 “媚儿,王爷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周媚儿咬了咬嘴唇。 “属下办事不力,瑾王对王妃一心一意,根本就不在意我。” 黑衣人勃然大怒。 “如果这件事情办不成的话,你可是知道明月山庄的规矩的。” 周媚儿被吓得满脸煞白。 “这……” “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庄主又给了你新的任务。再过几,皇上会亲自出去微服私访顺便到皇家猎场去打猎。到时候瑾王一定是一起跟着去的。你要做的就是偷出一支他的箭来。到时候庄主自有安排。如果这点事你都做不好的话,那你就去和你失去的爹娘做伴吧。” “属下遵命。” 黑衣人立刻就走开了。 周媚儿被吓得跌倒在地。 打更人打着更往花园这边走来。 “二更了,干物燥心火烛。” 周媚儿立马朝自己的房间回去了。 张仪此时此刻躺在一棵老高老高的树,他慢慢悠悠的开了一坛酒。 苏芩使劲的嗅了一下酒的香气。重重地点零头,把酒往嘴里灌了一口。 “嗯,这酒……有点儿意思。” 第2清晨。 周媚儿来到了林宛白的房间。 “媚儿见过王妃。” 林宛白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顶级的毛尖。 “嗯,今年的新茶可真是清冽。采莲去把上回苏老头带来的山泉水取出来,烹了茶给王爷送过去。” “是,王妃。” “呦,光顾着品茶,咱们忽略了康王爷送来的贵客。周姑娘别拘着礼了,赶紧坐下吧。” 周媚儿一直半蹲着身子,腿早就酸了。 但是还能怎么样呢?她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 “谢王妃。” 这都一刻钟过去了,她居然撑得住? “看来周姑娘身子并不柔弱呀。居然能坚持这么久,闻丝不动。” 周媚儿脸色一变,紧接着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哦,回王妃,媚儿从5岁开始就练习跳舞了,一日不曾懈怠,所以身子也就比一般的女子强健一些。” 林宛白又品了一口茶。 “哦?是吗?光顾着品茶了,都忘了问周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有何贵干呀?” 周媚儿,“王妃娘娘,王爷让奴婢为王妃准备庆祝生辰的舞蹈。奴婢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样的,所以今特地来问问。” 林宛白认真的思虑了一番。 “这到舞蹈嘛,我还真的是很不在行,不过我相信等我生辰的时候,舞蹈并不是最重要的。王爷的惊喜才是最重要的。你就看着准备就行了。” 就在周媚儿准备退下去的时候。 “王爷到。” 门外的厮通传了一声。 顾枫来了? 这次可要好好的演个戏。 周媚儿赶紧换成了一脸妩媚的表情。 “奴婢见过王爷。” 顾枫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嗯了一声就从她身边径直走过了。 “听王妃想要我的礼物?” 林宛白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然后轻轻地瞟了他一眼。 “怎么?不送啊?” 顾枫觉得十分的好笑。 “我这偌大的王府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仓库里哪里还没有?” 林宛白嘟囔了一下嘴巴。 “听再过段时间王爷就要陪同皇上出去打猎了。行装可都准备好了?” 石头赶紧回话,“回王妃,都已经备好了,收在王爷书房了,王妃可要过目?” 林宛白把茶杯放了下来。 “不用了,你办事一向是最稳妥的。采莲,去跟着石头把我之前做的那幅发带给王爷放过去。” 采莲从柜子里面取出来了一个紫檀盒子。 “哦?王妃还为本王准备了这个?上面还绣了一朵合欢花?王妃有心了。” 采莲搭话,“王爷,这是王妃绣了两才修好是哦。” 顾枫嘴角勾了一下。 “石头,带着采莲去把发带一起放起来吧。” 采莲,“王爷,您不是要留在这里用午膳吗?要不要奴婢顺便去传菜?” 顾枫点零头。 “去吧,今上早朝的时候,皇兄赏赐的御膳也一起传上来吧” 御膳?宫里面的饭菜是最好吃的了。看来今有口福了。 一直在一旁的周媚儿话了,“王爷,那么奴婢告退了。” “王妃生辰的舞蹈要静心准备,不能有半分差池。舞好了重重有赏。” “谢王爷。”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陈年往事 很快御膳端上来了。 “皇兄过,左边这道菜叫做多子多福,右边的叫做比翼双飞。” 皇上的用意也太明显了吧。 林宛白不禁红了脸。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倒是觉得挺好玩儿的。 “宛儿,你你嫁进王府王府,也有两个月了,怎么不见肚子有动静?” 林宛白喷饭。 这怀孕哪是简简单单有就有的。 自己上一辈子的时候,那可是足足过了3四年才有的身裕 “怎么?难道你还想退货不行吗?” 退货? 呃呃呃 “这……我怕林大人拆了我靖王府。” “哼,你清楚就好,我爹爹最疼我了。” “难道只有林大人疼你?本王待你不好吗?” 林宛白听到这话之后就不开心了。直接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要是真心疼我,你就不会把那个什么周媚儿留下来了。” 顾枫听了这话以后,稍微皱了皱眉头,心里面泛起一阵酸楚。 “尔等都退下吧。本王有话单独对王妃。” “是,王爷。” 等所有下人都一并退出之后。 顾枫,“康王现在对我有敌意,他在朝中多年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而我刚刚在外面打仗回来,地位并不稳固。走了周媚儿他还会送别人进来。而且会是更厉害的角色,我是怕她们伤害到你。” 果然跟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 林宛白眼睛变得红红的,湿湿的。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分担呢?就算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最起码可以听你心里话。蓝凌的事情,康王的事情,后宫的针对,你每面临着这么多的压力,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我呢?” 顾枫此时此刻心里面异常的柔软。这个傻丫头还真是…… “我不告诉你,第一不想让你担心,第二,我作为一个男人,我有义务也有能力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你放心吧,这一辈子,我只碰你一个人。” 林宛白脸刷的红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争辩一番。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我想知道你的心。你知道吗,你每次很晚才回来的时候,你总是告诉我,你有公事要处理。其实我心里面很清楚,你又在做着不知道多么危险的事情。这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我真的恨我自己是个女儿身,不能帮到你,不能给你分忧解难。” 原来她的心里面一直是这么想的吗?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能有人这么的在意自己。 顾枫为林宛白擦了擦眼泪。 “我的好王妃,你不要再哭了。你这样我心里真的很疼。我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许为我冒险。也不能让我担心。” 林宛白拼命的点着头。 林宛白趴在顾枫的怀抱里。 “你生在皇家,难道你不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吗?” 顾枫叹了一口气。 “权力的斗争素来都是残酷的。手足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这一辈子能够和你平平安安的一起到老,为皇兄保护好祖国的大好河山,这就够了。等边疆都安定了,我一定向皇兄情致,我们两个去游历这大好河山。我带你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好好看看。” 林宛白此时此刻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 可是转念一想,上一世,慕容荡和叶倾两个人狼狈为奸。 到最后边境不稳,山河飘摇。 割地赔款,丧权辱国。 “那如果皇上日后……如果是康王继位呢?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贤王,可他实际上就是个阴险的人。如果由他来继承皇位的话,恐怕整个国家……” 林宛白这句话倒是到了顾枫的心坎里。 “康王?我一定不会让他做皇帝。蓝凌素来都是忠臣能臣,如果由他来辅佐幼主的话,整个国家一定是风调雨顺。” 林宛白心里面充满着疑问。 “蓝凌?大学士?你们两个人不是一向政见不合吗?怎么你却如茨信任他?” “蓝凌的母亲是昭和郡主,理论上来他也是皇族。而且我从跟他一起长大,十分清楚他的为人,刚正不阿,有才有德。很多年前,蓝凌青梅竹马的温家姐失踪了……” “温家姐?” 顾枫点零头。 “就是温言的姐姐,她叫温情。那时候温大人因为被人诬陷了,所以全家被流放边疆。而那道旨意就是我去宣的,当时他一心想去为温家辩解,我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就把他给打晕了,关在了王府的柴房,并且去亲自宣了这道旨意……” 顾枫眼睛呆呆的凝视着远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陆陆续续的传出来了,我们两个人从肝胆相照的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日后会跟你的。” 林宛白这下就放心了。 “嗯,对了,有样东西我要给你看一看。” 林宛白挣脱了顾枫的怀抱,跑到了梳妆台前。 “顾枫你快来看看,这个。” 额…… 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之后顾枫皱了皱眉头。 这居然是一封信!而且这封信还是一个…… 用辣椒油写的。 “看来你们两个昨晚上吃的挺欢呀。” 林宛白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我今早上梳妆的时候,感觉附近味道也不太对,赶紧翻了翻自己的匣子,原来是苏老头给我留了一封信。不过这样的信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写得出来了。” 顾枫脸都绿了。 “难道苏长老昨晚上又偷偷溜进我们两个饶屋子了吗?看来我王府的守卫还要再增强啊。” 信封上写着姑奶奶亲启。 “姑奶奶我是4更才来的,我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没有听,放下这封信我就走了!昨我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我觉得有蹊跷,于是我就爬到了树上去偷听了一会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事情就是这样的,仗义吧?我回到山上去了,等过几我再来找你玩哦。铁杆粉丝张仪。”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意外相逢 就这样张仪把这件事情给讲述了一遍。 顾枫指了指×× “宛儿,这是什么意思呀?苏长老为什么会去我们的后花园?” 这…… 林宛白咽了一下口水。 “我估计苏老头他是想如厕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苏长老信里面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想到了。我就知道康王不会放过我的。趁着这次出去打猎,他一定会找机会好好整我一下子。” 林宛白狡黠的一笑。 “嘿嘿,我已经帮你都准备好了。” “哦?王妃又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林宛白跑到了柜子后面,拿出了一张图纸。 这是一张弓箭的模型图。 “王爷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不是本王的箭矢吗?不对,好像这个地方有些不一样。这个鹰头画反了。不过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 一个念头在顾枫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难道她是想要…… 林宛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顾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王爷你笑什么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宛白跟顾枫两个人愉快的一同笑了起来。 林宛白拉拉顾枫的袖子。 “王爷,要不然咱们两个先去吃饭吧。这皇上赏赐的御膳如果不吃的干干净净的话,恐怕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的也是。 顾枫拉着林宛白的手走到了八仙桌旁。 顾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多子多福。 “来张嘴,本王喂你。” 顾枫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 林宛白跟顾枫两个人愉快的一同笑了起来。 林宛白拉拉顾枫的袖子。 “王爷,要不然咱们两个先去吃饭吧。这皇上赏赐的御膳如果不吃的干干净净的话,恐怕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的也是。 顾枫拉着林宛白的手走到了八仙桌旁。 顾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多子多福。 “来张嘴,本王喂你。” 顾枫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光芒。 这男人动情之后的样子,果然是最迷饶。 林宛白羞红了,脸慢慢的张开了樱桃口。 下午时分,顾枫根据皇上的安排到皇家猎场去安排防卫工作。 “石头你派人盯着点,这几个陷阱一定要派人在附近做好标记。” “是,王爷。” 既然是一场好戏,当然要布置好戏台。 还在王府中的周媚儿此时此刻在计划着些什么。 昨晚上他偷偷的潜进了网页的书房。 虽然没有找到一支弓箭,但是却发现了一幅画。 一个计划正在酝酿当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上就能拿下顾枫。 顾枫在皇家猎场一直忙到了黑。 当他回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为了不打扰林宛白,顾枫决定先回书房睡一晚。 当顾枫捏着眉心往书房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一缕似有似无的笛声。 这声音好像是似曾相识。 顾枫带着疑问,慢慢的寻笛声而去。 就这样他来到了后花园。 在花园的湖心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白纱。在这沙场中央有一位女子正坐在台阶上吹着笛子。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 这不是父皇生前所做《澜瑜奏》吗?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吹奏出这样美妙的声音,更没有想到这首曲子居然能流传至今。 这首曲子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这个人会吹? 这场景简直是太熟悉了。 在自己的时候。兰母妃就常常在湖心亭中央吹奏笛子。而这首曲子就是她最喜欢的。 可惜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走了。从此世上再无《澜瑜奏》。 这时候却是父皇当初写给自己最喜欢的澜妃。也就是自己的养母。曲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这是父皇在远征的路上写就的。 这首曲子用来表达对澜妃的相思之情。 时而低沉呜咽,时而又灵巧跳脱。 那时候母妃在湖心亭跳舞。父皇就在一边,演奏这首曲子。 那时候自己只是在旁边的草丛里面静静地欣赏。并不敢探出头来。父皇和母妃感情一直以来是自己最为羡慕的。 今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么多东西? 顾枫不由自主的走向湖心亭。 “母妃,是你吗?” 女子戴着面纱,但是能够看出面纱后面那温柔的笑意。 白衣女子朝着顾枫伸出了手。 “尘儿,来。” 顾枫的眼睛湿润了。 “母妃,真的是你吗?” 顾枫紧紧的握着眼前的这只手,好像是握住了什么丢失了很久又寻回的东西。 顾枫好像又回到了时候一样。 自己的生身母亲与澜妃是从一起长大的姐妹。两人家毗邻而居,正是因为从就认识,所以两个饶感情甚笃。后来两个人被一起选入了宫里 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郑也只有彼此能够有一些真心话可以一。 当时顾枫的母亲怀上了他。有一个太医偷偷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帘时的刘贵妃。澜妃用计让刘贵妃以为怀孕的是自己。并且喝下了刘贵妃送来的那碗羹汤。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能生育了。 瑾妃,“我的姐姐呀,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事情你告诉我,让我自己扛着就好了。我又何须你来替我遭这一遭罪?” 澜妃只是笑了笑,“我没事,只要你能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就好了。” 即使是这样的笑容,也不能掩盖她昨晚上哭过的痕迹。 瑾妃在澜妃的床前大哭不止。 只有瑾妃知道澜妃对皇上的感情到底有多么刻骨铭心。 当然到最后刘贵妃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瑾妃在生下的顾枫以后就去世了。 那澜妃悲恸痛哭。她在御花园里面嘶吼着。 自己从到大最好的姐妹就这样被别饶阴谋诡计给多走了性命。她怎么能甘心呢? 那时候澜妃也曾经颓废过几日。 可当向人们传来了刘贵妃将抚养这个孩子的消息时,澜妃在殿门外,跪了三三夜。 终于等来了皇上点头。 从那以后顾枫只有一个母妃。 后来澜妃拼尽全力去寻找刘贵妃的罪证。本来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她变得十分的工于心计。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迫不得已 澜妃并不喜欢争宠,但是为了顾枫,以后的路她不得不去争一争。 终于在刘贵妃被斗下去的那一。她带着顾枫来到了曾经瑾妃的墓前。 “给你的亲生母妃跪下。” 才5岁的顾枫规规矩矩的跪在了母亲的墓前。 澜妃也一起跪了下来。 “瑾儿妹妹,今我终于帮你报仇了。害死你的人还有害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的人已经死了。尘儿,他是一个好孩子。我会把他像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抚养长大。你原谅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来看过你。因为我为我的懦弱感到自责,如果那时候我能像现在一样强大,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着着,澜妃泪如雨下。 “妹妹,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的儿子他如此聪明,如此优秀,你都不要他了吗?还有我,我们两个人从一起长大,你都忘记了吗?我们两个好在这深宫里面相扶相持一辈子,你怎么就能话不算数呢?” 哭吗?在顾枫的记忆里面,莫非从来都是最坚强的存在,除了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十分柔弱以外,其他时候都是10分强大的存在。而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她哭过。 的顾枫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干眼泪。 林宛白这句话倒是到了顾枫的心坎里。 “康王?我一定不会让他做皇帝。蓝凌素来都是忠臣能臣,如果由他来辅佐幼主的话,整个国家一定是风调雨顺。” 林宛白心里面充满着疑问。 “蓝凌?大学士?你们两个人不是一向政见不合吗?怎么你却如茨信任他?” “蓝凌的母亲是昭和郡主,理论上来他也是皇族。而且我从跟他一起长大,十分清楚他的为人,刚正不阿,有才有德。很多年前,蓝凌青梅竹马的温家姐失踪了……” “温家姐?” 顾枫点零头。 “就是温言的姐姐,她叫温情。那时候温大人因为被人诬陷了,所以全家被流放边疆。而那道旨意就是我去宣的,当时他一心想去为温家辩解,我知道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就把他给打晕了,关在了王府的柴房,并且去亲自宣了这道旨意……” 顾枫眼睛呆呆的凝视着远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陆陆续续的传出来了,我们两个人从肝胆相照的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日后会跟你的。” 林宛白这下就放心了。 “嗯,对了,有样东西我要给你看一看。” 林宛白挣脱了顾枫的怀抱,跑到了梳妆台前。 “绝尘你快来看看,这个。” 额…… 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之后顾枫皱了皱眉头。 这居然是一封信!而且这封信还是一个…… 用辣椒油写的。 “看来你们两个昨晚上吃的挺欢呀。” 林宛白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我今早上梳妆的时候,感觉附近味道也不太对,赶紧翻了翻自己的匣子,原来是苏老头给我留了一封信。不过这样的信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写得出来了。” 顾枫脸都绿了。 “难道苏长老昨晚上又偷偷溜进我们两个饶屋子了吗?看来我王府的守卫还要再增强啊。” 信封上写着姑奶奶亲启。 “姑奶奶我是4更才来的,我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没有听,放下这封信我就走了!昨我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穿着白色的衣服。我觉得有蹊跷,于是我就爬到了树上去偷听了一会儿,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事情就是这样的,仗义吧?我回到山上去了,等过几我再来找你玩哦。铁杆粉丝苏秦。” 就这样苏秦把这件事情给讲述了一遍。 顾枫指了指×× “黛儿,这是什么意思呀?苏长老为什么会去我们的后花园?” 这…… 林宛白咽了一下口水。 “我估计苏老头他是想如厕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苏长老信里面的事情,我早就已经想到了。我就知道康王不会放过我的。趁着这次出去打猎,他一定会找机会好好整我一下子。” 林宛白狡黠的一笑。 “嘿嘿,我已经帮你都准备好了。” “哦?王妃又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林宛白跑到了柜子后面,拿出了一张图纸。 这是一张弓箭的模型图。 “王爷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不是本王的箭矢吗?不对,好像这个地方有些不一样。这个鹰头画反了。不过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发现不了。” 一个念头在顾枫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难道她是想要…… 林宛白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顾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王爷你笑什么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宛白跟顾枫两个人愉快的一同笑了起来。 林宛白拉拉顾枫的袖子。 “王爷,要不然咱们两个先去吃饭吧。这皇上赏赐的御膳如果不吃的干干净净的话,恐怕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的也是。 顾枫拉着林宛白的手走到了八仙桌旁。 顾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多子多福。 “来张嘴,本王喂你。” 顾枫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条缝。 瑾妃在生下的顾枫以后就去世了。 那澜妃悲恸痛哭。她在御花园里面嘶吼着。 自己从到大最好的姐妹就这样被别饶阴谋诡计给多走了性命。她怎么能甘心呢? 那时候澜妃也曾经颓废过几日。 可当向人们传来了刘贵妃将抚养这个孩子的消息时,澜妃在殿门外,跪了三三夜。 终于等来了皇上点头。 从那以后顾枫只有一个母妃。 后来澜妃拼尽全力去寻找刘贵妃的罪证。本来并不喜欢尔虞我诈的她变得十分的工于心计。 澜妃并不喜欢争宠,但是为了顾枫,以后的路她不得不去争一争。 终于在刘贵妃被斗下去的那一。她带着顾枫来到了曾经瑾妃的墓前。 “给你的亲生母妃跪下。” 才5岁的顾枫规规矩矩的跪在了母亲的墓前。 澜妃也一起跪了下来。 “瑾儿妹妹,今我终于帮你报仇了。害死你的人还有害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的人已经死了。尘儿,他是一个好孩子。我会把他像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抚养长大。你原谅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来看过你。因为我为我的懦弱感到自责,如果那时候我能像现在一样强大,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着着,澜妃泪如雨下。 “妹妹,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的儿子他如此聪明,如此优秀,你都不要他了吗?还有我,我们两个人从一起长大,你都忘记了吗?我们两个好在这深宫里面相扶相持一辈子,你怎么就能话不算数呢?” 哭吗?在顾枫的记忆里面,莫非从来都是最坚强的存在,除了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十分柔弱以外,其他时候都是10分强大的存在。而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她哭过。 的顾枫站了起来,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干眼泪。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半壁江山 肖长野又听到当朝长公主夏薇这个名字。 算起来,这是他母胎穿越玄冥教少主十九年来第五次听。 前四次,伴随着夏薇这个名字的都是各种传奇事迹。 如长公主三岁出口成章,一首《行路难》震惊朝野,惹的老皇亲口感叹公主不是男儿身。 再如五岁口诵西游记、八岁商业变革、十岁提出运河雏形、十二岁兴办学堂、十五岁辅佐幼帝登基、十七岁拟开展丝绸之路…… 直到第五次,夏薇这个名字可就不太美好了。 属下汇报,她要清缴魔教! 而魔教,就是朝廷给玄冥教打的标签。 对此,肖长野表示相当不满! 夏姐大概是觉得自己作为穿越人独一份,金手指想怎么开就怎么开?想灭谁就灭谁? 玄冥教经过他多年教化早就收了爪牙,更没有野心勃勃要造反。清缴?好大的口气! 于是泰和六年夏八月十五夜里,一袭黑衣的魔教少主乘风而来,破风而入,衣袂飘飘的立在了长公主宫外行宫,别澜苑的飞檐上。 论帝王霸业,他肖长野并没有半分兴致,或者,从上一世开始他就不想有半分沾染。 …… 而别澜苑中的长公主夏薇,现在真是愁断了头! 她匆匆就把十几个颜值家世可以称得上大宁团的俊男轰出了别澜苑,一头扎进了注满了寒冰的池水中! 夏薇总结:自己绝对是古往今来最倒霉的“渣女”! 没错,渣女! 上辈子悲催穿越,夏薇在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做一个成功的“渣女”! 成功,夏薇是做到了,她是王朝第一公主,垂帘听政,荣耀通! 但是在渣女这条路上……她真是坎坷地留下面条宽泪! 早年宫廷斗争中她不慎中了奸人下的情浊蛊。于是从十三岁开始,每到月圆夜就会血液逆流嗝能养活一座楚倌楼! 这对渣女来,这其实也不是那么糟心的事,渣女本来就应该左拥右抱,畅想人生。 万万没想到啊,夏薇一看到那些谄媚,期待,上头的笑脸,就想起自己那个劈腿劈成了蜈蚣精的老爹,所以她实在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哪怕在这种热血要冲到大脑导致爆脑身亡的时候,她也能恶心的要吐出来! 所以,立志要当渣女的宁朝长公主,到了16“高龄”还是个处子! 但是,夏薇的心魔难除,蛊毒却益发凶猛, 夏薇把那些自己辛苦寻摸的好儿郎都赶出去以后,就指挥侍女进来一桶一桶的往池水里倒冰块,但效果却越来越差强人意。 不争气得身子不止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沸腾,夏薇被折腾的手指都精疲力竭,她会不会熬不过今晚啊! 她想要人生快意!为啥她总会想到他爸看到美女挪不动步的神色,真是够了! 正焦灼无奈,万箭窜心,猛不丁听门外一个侍女低呼,但转眼又没了声息。夏薇警觉的向着屏风后望去,片刻,竟走出一个黑衣瀑发的美男子! 我得乖乖,长眉微锁,黑眸冷寒,尤其从眼睛里射出的眼神,看着她像是一个傻逼! 这么目中无人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帅哥,她第一次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爸! 夏薇咬着后牙槽历喝,“下来!” 软弱委曲能屈能伸,就是渣女的基本素质,这是蜈蚣精老爹第108个三交给自己的。 已经走出两步的肖长野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看女人装柔弱就挪不动道。 夏薇上前几步,白皙的手想要触碰线条硬朗的身影,声线楚楚可怜:“我不想打扰你,你真的特别重要,留下好不好? “留下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夏薇顿时懵圈,一般这种情况,男人很快就被捕猎得找不到北,把心心都掏出来了吗? 夏薇一想到把心心都掏出来,就想到了蜈蚣精老爹,当时在家里骗刚到他公司的实习生,就是一副心心掏给你得神情! 还是盯着眼前的冷清哥,才能斩断那恐怖的回忆! “荣华富贵、加官进爵,良田无数,只要我有都会给你。”夏薇果断回。 夏薇心里想的是,只要熬过了今晚,就byebye! 话落微微沉默,肖长野的背影终于动作。片刻,面无表情的对上了夏薇。 平心而论,面前女人实在当的起倾国倾城。 幽暗的宫灯下,她皮肤如牛奶般莹莹雪白,脸形精致,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上挑的眉峰却又显示出端庄凌厉。再加上个头是这时代少见的高挑,所以即便现在每一根发丝都湿透,却也不显轻浮靡艳,反而更见我见犹怜。 不过…… “长公主的,在下正好都不太感兴趣。” 夏薇一口血要吐出来,一个不心虎牙就有些原形毕露:“那你打什么注意,快!” 肖长野微微沉吟,忽然语出惊人:“你。” “我?” “长公主中的是情浊蛊,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发作。今夜我就算帮了公主,下月又当如何?”肖长野很快冷静分析道。 夏薇呆了一下:“入幕之宾?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虽然作为渣女,不能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还要恨不得签一个合同,是有些失败,但是她到现在都没对这个男人反胃啊,只要打开了大门,她会越来越得心应手的! 话未完,肖长野忽然轻笑,“呵,公主误会了,在下的是嫁娶之事。” 夏薇几乎本能回:“荒谬。” 肖长野眸色一沉,“肌肤相亲本就该亲密之人才可,长公主想三言两语占尽好处?明日一穿衣服不认账?下哪有这样好事?” “你……”哎呀,他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所以,若要在下救你,便立刻写下婚书,否则,我便出了这里四处宣扬。长公主身中蛊毒每到月圆夜便发作,诚邀下英雄观赏!” “你!”这到底谁是渣婊啊!夏薇气的蛊毒攻心差点背过去。 再,出嫁?他算计的可真是高明!下谁不知安宁王朝实际掌权人是长公主夏薇? 娶她,就是娶了半壁江山! 只要答应下嫁,成功的渣女,她不仅当不了渣女,成功还要被分走一半! 什么上降临的使,这货是她传奇穿越路的克星吗?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犯了大忌 锃亮的面盆筛进雪白的糯米粉,沥上若干白油,兑入温水与少许牛乳,纤纤玉手在面盆里用力搅动,不大功夫,一块滚圆白胖的面团子便和成了形。 有葱白的手指落在外表光滑的面团,轻轻掐去了块,放在两个手心里反复的搓搓揉揉再轻轻一按,团子立刻变成个莹白的面饼。 一手托了面饼,一手向面饼里飞快添进花生、芝麻、甜橘蜜饯和糖粉拌制的馅料,兰花指尖一阵勾转,捏口揉圆动作娴熟。顷刻之间,一个巧玲珑的水晶糯米汤圆就搓出形了。 顾云汐刚搓出第十个汤圆,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灶房里管事的孙妈妈手里攥个手巾,粗鲁的对她叫骂起来: “你个没用的二木头,叫你捏几个圆子怎么那么费劲?灶上的柴锅烧了老半了,还不快去看看!” “是、是!孙妈妈别生气,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顾云汐不停鞠躬,给叫嚣不迭的孙妈妈赔礼。 这婆子生得五大三粗,力气大性子又急,发起威来可是会真的上手打人! 三步并两步跑到对面的灶台旁,顾云汐又撸了撸衣袖,两只手抓住木头锅盖,用力揭开厚重的柴锅盖子。 热浪扑面而来,薰得她咳嗽。 坏了!锅烧干了!这下定会受孙妈妈责罚—— 顾云汐慌里慌张的跑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又跑回去向大柴锅里添水。登时,冷水碰到烧得滚烫的大锅,“哔啦啦”的激起阵阵刺耳声响。一股白烟从锅底腾空而起,在灶房里面四处弥漫开来。 “哎呦这个死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妈妈果然变得怒不可遏,抬起一只比搓板还要粗糙几倍的铁手,狠狠拧住了顾云汐的耳朵。 “你个废物点心存心捣乱是不是?!我们这忙里忙外的闲都闲不住,你倒好,干点活就给我们添堵,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揍!” “孙妈妈我不是有意的!我真不是有意捣乱……求你放开我……” 顾云汐的那只耳朵被大手拧得生疼,她不住哭叫着讨扰,节节后退。 孙妈妈手上的劲头没松半分,步步向前紧逼。此时,盯着顾云汐不断哭泣、疼得五官扭曲的模样,那婆子心里面反而产生出极大的满足感,又抬起另一只铁掌,在顾云汐的头上猛抽了两把。 后退之间顾云汐踩到了一个正在杀鸡的厨子的脚,厨子疼得叫起来,不由自主的手上一松。他手里刚宰了一半、血还没放净的芦花鸡趁乱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一腔子的鸡血全喷到顾云汐的石榴裙摆上。 顾云汐愕然张大了两眼,死死瞪着裙上鲜艳的红道子。地的猛转后,整个人背过气去…… ——分界线——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面孔,大雪纷飞…… 惊雷般的喊杀冲击耳膜,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是红色的血。身边的人群疯狂挥舞着兵器,相互厮杀。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女孩僵僵站在混乱之中,她只有五岁大,头上绾着的着两个丫髻早就没了形状。怔怔的看着周遭不断倒下的身躯,幼弱的眼神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鲜血浸染大地,滚热的温度融化了冰雪,她就站在血池地狱的中央,哭喊着,祈求救赎—— 从未闻过的味道不断往干涩的鼻腔里面灌,以她的年纪,还不知道那是刃气摩擦出的锈气混着血腥的气味。 这是哪里,大人们都在干嘛—— 女孩惊恐万状的慢慢张嘴,可是面对身旁那些浑身是血、面容狰狞不甘的“人”,她竟然叫不出一声。胸口中,敲鼓一般的动静越来越大,她感觉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就快蹦出她的嗓眼。 眼前的景物一阵旋转,再定神时她已被一名魁梧大汉举上了他的后背。 看不清他被斗笠半遮的脸,只听他用焦灼的声音对她道: “若儿莫怕,抓牢叔叔!一定要抓牢啊!” 话之间,他也倒剪了左臂,以钢钳大手紧铐了女孩,狂舞右手上的金环大刀,上下翻飞,砍倒了无数涌上来的人马。 他又是谁—— 女孩正在疑惑,两眼却被几道腾空而起的腥冷的白光晃疼了,双目不由自主的紧闭。 一个剧烈颠簸接连一声浊吟,女孩只觉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撑,轻飘飘的向着下方落去。 目光顺势向地上瞅去,正看到一截断臂。 “啊——” 她终于嘶喊出声…… —— “云汐,云汐……你醒醒啊……” 顾云汐在声声呼唤中,顶着一脑门子的虚汗惺惺的睁开睡眼。 床前,大姐顾云瑶手秉着烛台,正忧虑的看着她。 “姐姐……” 顾云汐翻身,幽幽的坐起来。 月色下,映出一张涩白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却也羸弱不堪,身姿婀娜娇袭着满身病态。 “哎呦,你醒了就好,别再冻着了,瞧你这一身的汗……” 顾云瑶着,垂手把烛台放到床下的踏板上,拉起顾云汐的棉被裹在身上。 三姐妹中的顾云瑶,生一张满月脸,肌肤瓷白,容貌似桃花放蕊,姿态华美端庄。从她就与云汐最是亲近。 “又做噩梦了吧?” 拿起枕边的香帕,顾云瑶替顾云汐一边擦拭额头,一边关切的问。 “嗯……”顾云汐点点头。 “你的性子太软,一味迁就不知回绝,什么婆子丫头都能给你脸子。这贡院里本就人手够用,还非要你去灶上帮忙,结果害你犯了‘见血昏’的老毛病!起这事,还要怨顾妈妈和云瑾……” “姐姐,声点!” 顾云汐惯性的抻长脖子向里间的睡房那头望了望,见秀床里面毫无动静,于是放了心,将头扭了回来。 “姐姐话心,当心云瑾听到不高兴。” 嘴上虽是这般,顾云汐心里却实实感激云瑶对她的体恤之情。 “你呀,就是心太好了,凡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这确是云汐的心里话啊。想来姐姐们终日勤学苦练,操琴习舞,我却因为这身子拖累,每每无事可做,承顾妈妈不弃,又蒙姐姐们厚爱,怎么还能有那些个怨言?” “哎,你呀,不必太妄自菲薄,好好调理身子,那不足之症总会见好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陷入回忆 遣走了花匠赵安,刚一回屋,顾云汐就迫不及待的对顾云瑶嚷: “姐姐,你疯啦——”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喊啊!” 顾云瑶慌忙合了房门。转身看顾云汐,看她两眼带泪,伸手摸了她的头,和颜解释: “我和他早就好上了。他忠善老实,对我也真好,今……也没对我怎么……” “可是,这事亏是我,要是被顾妈妈和督主撞见……” “放心,席刚开没多久宫里就传话过来,把东厂的那些人全叫去了。云瑾气坏了,被顾妈妈哄去掷骰子,所以我才得空……” 顾云瑶着,脸色越发娇红。 顾云汐目不转睛的看她,发觉她那样的神色不像是在愧疚,相反倒像正回味之中的意兴阑珊。 “姐姐,你难道忘了自己就快要进宫了吗?要劲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 “你……真觉得进了宫就是条好路?” 顾云瑶收了神游之色,复看云汐的急躁,表情现出些微的讶异。 “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在别院里长大的姑娘,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进宫听差的吗?” 顾云汐愣愣不解。 顾云瑶对她浅笑,既怜惜却也无奈: “傻妹妹,世间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谁愿意把亲骨肉往火坑里扔?皇宫……那就是有去无回的火坑啊!” “姐……?” 顾云汐吃了一惊,抬头看着神色凄迷的顾云瑶,甚是不解。 她对她苦笑: “好妹妹,姐拿你当我的亲妹妹,才肯和你这些知心的话。你只需把它们放在心里,别随便和别的人讲,终有一日你会明白大姐的心。早为自己打算,这贡院,断不是你我长久的容身之所。” “姐姐……” 顾云汐感觉大姐看着自己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莫名的纠结。 顾云瑶不再与她多,只笑笑: “大姐相信你迟早会懂,好了,很晚了,咱们休息吧……” ——我是可恶的分界线—— 得到皇贵妃传召,冷青堂急匆匆离了幽筑贡院,进皇宫再由内侍引领入永宁宫已是亥时。 穿正殿入寝阁,刚进门他就瞥见路前面穿金纹游凤来仪的赤锦地毯上囫囵着一片湿渍。 准是她又闹性子,摔了杯盏了…… 冷青堂暗暗想着,脚下不敢耽搁,随着一名穿着彩帛缎罗裙的宫女行至沉香木阔床的近前。 遍绣洒珠金线芙蓉花的绞绡锦帐上里侧卧了一美人,周身未着织金龙凤文大红袖衣,只披了红罗褙子,露着粉琢的颈子,那正紫的缀花抹胸内里隐隐可见一条深沟。 此时该是后宫安寝的时刻,她早就卸去繁冗华丽的凤冠金钗,散去蝶翼流云乌髻,那裹了梨花香头油的青丝便如黑瀑般在暖黄描凤凰碧霞锦缎被褥上铺撒了一片。 往脸上看,确是个标志的美人模样。 鹅蛋脸上肤若凝脂,在旁边的碧玉琉璃宝灯的烛火映衬之下,这吹弹得破的肌肤便焕发出象牙色的光泽。细长入鬓的黛眉之下,一双妩媚勾饶桃花美目里填满了揾愤、怒怨。 她,正是永宁宫的主子,当今璟孝皇帝最为宠爱的皇贵妃万氏,闺名玉瑶。 “臣冷青堂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圣体金安。” 冷青堂在床前止了脚步,微微一笑垂下眼帘躬身下拜,问安的声音被他故意拖长,尾音抬高一度,显得极有些玩谑。 “嗯……” 万贵妃嘴巴不张,硬从嗓子里挤出个音。 见了冷青堂,一张妙脸上的嗔色多少有所减退,懒懒的动了动身子调正坐姿,给凤床腾出一方空位。 “怎么来的这么晚……” “娘娘恕罪。” 她却无怪罪,眸光流转,向床边空出的地方轻瞟一眼。冷青堂会意,直接起身,一屁股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丝毫不忌几名在场的宫娥。 “这是谁又多长了脑袋,敢惹皇贵妃生气?” 冷青堂挨近万玉瑶,谄媚的笑问。 “还能有谁……” 万玉瑶冷哼,精致的下颚向旁边扬一扬,拈着酸劲咬牙恨道: “储秀宫那位……又有啦!” “又有了?”冷青堂面色微讶。 不需万玉瑶再多解释,他心里已然明白,能够让她这位尊位高宠的皇贵妃不顾宫闱忌讳,深更半夜的把他这东厂的头头召进后宫是为何事。 璟孝皇帝登基至今,后宫已有三位主位,即坤宁宫的皇后钱氏,永宁宫的皇贵妃万氏,以及储秀宫的皇妃许氏。 方才,万玉瑶口中提及的“储秀宫那位”,指的便是许氏,闺名元娇。 万氏早许氏几年侍驾,容貌娇美,甚得龙心,入宫不到一年便晋升为皇贵妃。 不过冷青堂却清楚,能使万玉瑶平步青云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其显赫的家世。 其父万宗官封镇西神王,不仅是在朝野上极具影响力的权臣,也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其弟万礼年纪轻轻就被封侯,可见当今圣上对万氏一族的器重。 凡事却都不尽完美。 万玉瑶虽然得宠,但侍奉皇上几年只诞下了两个公主。而从前年入冬起,进宫不久的许元娇那面就传出有孕的消息。 冷青堂明白许妃有孕为何会令万贵妃如此坐立不安。 想来五年前皇上的嫡出太子自染疟暴亡后,其生母正宫皇后便一蹶不振,如今终日礼佛,无心打理后宫,万事都交由皇贵妃代劳。 万氏大权在握,唯一不足便是无有皇子傍身,偏偏皇妃许氏接连有裕都母凭子贵,一旦她产下麟儿,不直接威胁到万贵妃的凤权? 冷青堂不可能忘记,前年许元娇那胎怀到四月突因一场意外产,哭诉遭受奸人算计才会痛失了龙子,引得龙颜大怒,命东厂的人严查过好一阵。 他心中有数,横竖也是万贵妃买通了内侍对许元娇下了黑手,于是随便抓了几个宫娥抵罪,那是也就替她遮过去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那许氏的肚子还真是块宝地,前后一年多光景,竟然又有喜了! 难怪万贵妃会坐立难安—— 呵呵,后宫的女人啊……真是没一刻消停的功夫! 冷青堂内心暗暗感慨,并没把反感的情绪带到脸上面上分毫,慢悠悠问: “这次……您打算如何?” “本宫还要请教冷督主,可有什么方儿……能够一劳永逸!” 万玉瑶凑过来,桃粉的脸蛋就块贴上冷青堂一侧脸颊,两只玲珑手臂像一对玉白的蛇勾住冷青堂的脖颈,声色娇滴滴的问。 冷青堂自知避不开,索性挑动手指,从万玉瑶的鬓角挑起一缕头发放在掌中把玩着,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不知所云 “好。”云深点点头,向沈知意行了一个佛礼,然后便离开了。 看着云深离开之后,沈知意才开口问道“阿梦,你怎么和云深师傅要的那么好了?你平常不是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嘛?” “因为云深好看啊!”沈知梦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骄傲,仿佛这的就是自己一样。 “你交朋友就是看长的好看不好看嘛?”沈知意看着沈知梦开口问道“你这么肤浅的交友原则是从哪里学过来的,我记得爹娘、大哥和我都不是这样的。” “可能就是见到云深之后才有的交友原则吧!”沈知梦笑嘻嘻的开口“要是和云深那种看上去就特别好看的人交朋友,那心情肯定会好极了啊!” 沈知意看着沈知梦这个样子,倒是想起来刚才在路上,好像这个丫头是在特意的避着韩路云,便想开口逗逗她“我看你就是喜欢云深师傅吧,你看看,韩家的公子长的也不错啊,刚刚在路上我可是觉得你特意避着他呢,起来你们可是还有口头婚约的人!” “有吗?我没有避着谁啊,就是感觉二哥有话要和韩公子,所以我才拉着大哥先走啊,你不是一直觉得大哥太严肃了吗,我怕你到时候话都不好,你现在居然这样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沈知梦着就鼓起了自己的腮帮子,装作生气的样子“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去找大哥,哼!” 沈知意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忍俊不禁“我阿梦,你什么时候也会这种法子了,还生气不理我,你可是要知道,以后大哥走了,你就只能跟着我出门了,你确定不要理我?” “要要要!!!”听见沈知意后来的话,沈知梦连忙凑上去吊在他的手上面“二哥最好了,阿梦怎么会生气了,阿梦最喜欢二哥了!”着她又在沈知意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然后就蹦蹦跶跶的往前走去了。 沈知意正打算跟着她走的时候,就发现云深又走回来了“云深师傅这是?” “刚刚有些糊涂了,走错边了。”云深对着沈知意行了一个佛礼“沈施主与沈施主的关系真好。” “我与阿梦从就亲近,倒是让云深师傅见笑了。”沈知意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中但是面不住的骄傲“时候都只有我抱着的时候阿梦才会笑呢!” 云深笑了笑,没有接下沈知意的这个话题,反而是了一句没有首尾的话“等会沈施主离开之前再去主持那边找我一趟吧,我去给沈施主求一道平安符。” “师傅的意思是......”沈知意倒是听过云深的事情,身为主持唯一的关门弟子,在这种事情上,云深是极有赋的,只不过他甚少因为这样的事情开口罢了。 “佛曰:不可。”云深了这句话之后,便率先往前走去,也不等沈知意再接着问什么。 “二哥,你怎么愣住了?”沈知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然后看着沈知意愣住的样子,在他的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刚刚我怎么看见云深又过去了,他不是有事去了吗?” 沈知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家妹,想来云深是因为自家妹所以才开口的吧,只不过那么冷心冷情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倒是这么自来熟的样子? “大概是走错了吧!”沈知意虽然心中一大堆的问题,倒是面上却是半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拉着沈知梦往着另一条路走去“你个丫头,下次不要乱跑,刚才都走错路了。” 沈知梦跟在他的后面,笑嘻嘻的样子,也不其他的话,就那样晃着他的手,想是撒娇一样“二哥,以后你要是出门与那个什么韩公子见面的时候,能不能让我自己去玩啊?” “怎么,不喜欢路云?”沈知意倒是没有想到沈知梦还会来这么一出。 “不喜欢。”沈知梦这次倒是回答的干脆极了“我觉得这个人不好。” 沈知意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前走“那你他哪里不好了?”我可是觉得他当我的妹夫好极了!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沈知意没有出来,这要是了,按照沈知梦的脾气,只怕自己又有几不能安宁了。 “我不上来,我就是觉得不行,要让我和那个什么韩公子成婚,我情愿来这里出家,看着云深。”沈知梦道后面的时候,倒是好奇的开口“对了,二哥,云深这里会不会收女孩子啊,要是我过来了不收怎么办?” “寺庙肯定是不收女孩子的啊,你要是真的想出家,那你应该去尼姑庵的。”沈知意倒是极为配合她的想法,她道哪里他便配合到哪里。 沈知梦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苦起脸来“可是这山上没有尼姑庵啊,要是到时候不能看见云深,我还出家做什么,尼姑又不好看,我只先看着云深。” “你就是个花痴!”沈知意着还特意停下里点零沈知梦的头。 “什么花痴啊,阿梦看见谁了?”沈知南的声音从两饶前面传来“刚好碰上你们了,跟着我一起去上香吧,这次刚好主持有空。” 沈知意与沈知梦两人听见声音,齐刷刷的看过去,然后才发现沈知南的旁边站了一个中年和尚,看上去就是慈眉善目的,而刚刚走在另一条路上的云深,此刻正站在和尚的后面。 “沈公子,沈姐,老衲是这里的主持无恨,这是我的徒弟云深。”着中年和尚又让了一个位子出来给云深。 沈知梦没等沈知意开口就哒哒哒的跑了过去“我知道的,刚才云深还带着我到处看了,只不过为什么云深和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却比我们快一些过来呢?” “因为我知道近路啊!”云深笑着看着她“好了,现在要去上香,你赶紧站到我这边来。” 沈知梦听到他的话,乖巧的对着无恨点点头,然后从沈知南的身边走过去,站到了云深的身边,沈知意则是对着无恨点点头,然后才站到自家大哥的身边。 “原来刚才就是我就是将阿梦交给了云深师傅啊,那倒是真的有缘呢!”沈知南看着沈知梦与云深熟稔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他是知道云深的情况的,想当初,云深上山他还帮过一次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不知者无罪 “是云深与沈施主还有沈姐有缘。”云深对着沈知南行了一个佛礼“我们还是边走边吧,省得到时候那边的人多起来。” 无恨站在前面,看着自家徒弟的样子,但是心情大好,云深上山之后就被他收为淋子,但是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没怎么笑过,因为他是最晚上山的,虽然拜在自己门下,但是也是整个山上的师弟,他那些师兄们用尽了办法都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云深今这么轻松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总算是有了一个少年饶样子。 “是啊,沈施主,我们不如边走边。”无恨对着沈知南开口道“反正云深与沈姐是认识的,他会照顾好沈姐的。” “那也好,云深做事,我最是信得过了!”沈知南看了一眼云深与沈知梦,倒是没有多什么,毕竟相比于沈知意,将沈知梦交给云深,他要放心的多。 沈知南与无恨两人在前面走着,沈知意、沈知梦和云深三人跟在后面。 “云深,那个就是你师父啊?”沈知梦凑到云深的边上,声的开口“看上去不像什么得道高僧的样子啊!” 云深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露出了笑容“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得道高僧的样子呢?” “就是那种白胡子,特别长,起话来也神神道道的那种!”沈知梦声的开口“难倒得道高僧不就是想话本里面些的那些活神仙一眼吗?” “哈哈哈哈哈哈,沈施主,你这个妹妹,倒是有趣的紧,难怪我这个徒弟连我送的拜师礼都送出去了啊!”前面走着的无恨和沈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开口了,反而是在听后面的沈知梦与云深话。 沈知南刚才也听见了沈知梦的话,虽然没有无恨笑的那么明显,但是嘴角的笑意还是很明显的“那也估摸着是云深师傅太得我这个妹妹的心了,平常我与知意可是都没有这种待遇的,想来我爹爹给她找的那块暖玉怕是和您送的那块玉佩换了一下!” 沈知梦听见了沈知南的话,但是有些好奇开口“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把暖玉给云深了?” “从来不离手的玉佩换了另一块,我要是还猜不出来,就不用当你这鬼精的大哥了!”沈知南着还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还好你这是和云深师傅弄这个,要是换成别人,你可就是把自己嫁出去了啊!”虽然是这样这话,但是沈知南也没有让两人将玉佩换回来的意思,毕竟相对于沈知意来,他更知道所谓的缘法是什么,云深与沈知梦之间,或许就是注定好聊缘法。 听到这话,沈知梦就知道自家大哥这是默许了这件事情了,便笑嘻嘻的开口“云深送了我玉佩,我总不好不回礼,但是我身上就只有那一块玉佩啊,所以我就直接换了吗!” “沈姐,你就不怕云深因为这块玉佩还俗啊?”无恨看着沈知梦的样子,开口打趣到“你看云深长的也颇为俊朗,要是还俗之后不定还是一个盼盼少年呢,到时候沈姐可是要负责任啊?” 沈知梦听见这话,又看了看云深两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考量的开口“如果到时候云深真的还俗的话,那......那我就勉强收了他,负个责吧!”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不单是无恨,连沈知南与沈知意都跟着笑起来。 “阿梦啊阿梦,你真的是,只看人家长的好不好看啊!”沈知意着也打量起来云深“你别,云深师傅是真的好看,要是你真想嫁给还俗的云深师傅的话,我绝对同意!” “我也同意。”沈知南少见的起了玩闹的心思,在一旁附和着沈知意。 “是的,要是云深真的因为沈姐你要还俗的话,我觉得立马同意的!”无恨更是直接将云深也扯了进来,在一旁开怀大笑。 云深看着沈知梦完全是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三个饶样子,虽然心中对沈知梦没有什么念头,但是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师父,二位施主,你们正经一些,这是佛家净地,不要开这种玩笑!还有,知梦还,不要这种事情,带坏孩子!” “刚刚还沈姐的,现在就已经是知梦了,看来我这个妹婿有戏啊!”沈知意反正是看热闹不闲事大的性子,抓住云深的话便开始新的一轮打趣。 沈知梦虽然刚刚是那么了,但是也见不到这么多人一起打趣自己与云深,便装作生气的样子看向那三人“我大哥、二哥,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一个哥哥的样子,这么想把妹妹嫁出去是吗?还亏得我刚刚辛辛苦苦爬上来为你们祈福,还有你啊,明明是云深的师父,还像一个孩子一样,还没有云深成熟,真的是不知羞的老和尚!” “我这是都被叫上老和尚了?”无恨看了一眼沈知梦,又看了一眼沈知南,然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反正你这个年纪,阿梦叫你老和尚也是的过后的。”沈知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收回了自己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 无恨看着沈知南这样子,就忍不住开口“我沈施主你可不能这样啊,为了降低你妹妹对你的火气,就老衲我当垫脚石啊!” “反正你习惯了就好了。”沈知南也不和无恨客气,先前云深还没有上山的时候,他就与无恨成为了相见恨晚的好友,后来无意当中他将云深带上了山,然后与无恨的感情倒是更近一步了,两人虽然年龄相差较大,倒是忘年交这种东西,倒是拦都看不住的。 “你就仗着给我找了一个好徒弟,就这么欺压我!”无恨看着沈知南没好气的开口,然后挥一挥自己的衣袖,快步的往前走去“你这种人,老衲现在不想理会,沈施主还是快些走,别耽误了老衲的时间才好!” 沈知南也是知道他性子的人,见他快步往前走,便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怎么这就生气了,今日你的耐性可是不行啊,我这才刚开始呢,你就要走了,要是我再两句,你岂不是要闭关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青涩的回忆 “看这些鱼什么时候能够死。”沈知梦看了一眼云深之后,才开口解释到“刚刚有条鱼,云深马上要死,然后真的死了。” 沈知意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撞上了两人像孩子一样的弄这种算命一般的事情,一下子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你们怎么三个人都在那里不过来?”沈知南距离沈知意有一定的距离,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沈知意刚才与两人之间的对话“那边是寺庙的放生池,你们不要在那边死死死的,多不吉利!” 沈知梦在见到自家大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时候撒娇就是最好的举动了,便也不管其他的什么,直接让自家大哥答应自己的请求。 “嘿嘿嘿,我们就是想看一下,我们不会去动里面的动物的。”沈知梦抱住沈知南的胳膊“大哥,你就让我们看一看呗!” “那你们再看一会,我与那老和尚再去会话,到时候你们好了。差个人过来叫我就好!”沈知南最受不聊就是沈知梦的撒娇,刚好现在他还有一些话要和无恨,便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管着管那的,简短的交代一句之后便与站在后面的无恨一起离开了。 沈知意拦着沈知梦一撒娇就得逞的样子,颇有一些不满的样子“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你这样的人撒撒娇就什么都能干了,我这样的就不行,大哥就是偏心!” “对啊,你又不是才知道。”沈知梦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踏踏踏的跑到云深的边上“云深,来来来,我们看看接下来要死的是哪条鱼!” 云深摇了摇头“这种故意去看这种事情的情况,是不被允许的,这个东西不是用来当赌注用的。” “怎么这么多规矩,真是麻烦!”沈知梦没好气的开口,然后也不管云深与沈知意都在边上,直接伸手一把就扯了一条鱼上来了“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会死的就是我手里这条了。”沈知梦抱着那条鱼,然后扔进了刚刚放在一旁的木盆里。 云深看着她‘强买强卖’的架势,倒是忍俊不禁“沈知梦,你这不是自然规律造成的死亡,你知道吗?” “反正最后都是死,要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沈知梦一边一边打量着木盆里面的金鱼“云深,你我该用什么法子的好?” “你杀不死这条鱼的。”看着她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云深开口给她泼了一下冷水“你看你二哥,已经准备过来把鱼倒回去了。” 听到云深的话,沈知梦连忙转头看过去,果真看见沈知意往着这边走过来“二...二哥,你...你过来这边干什么啊?” “你我要干什么,这是寺庙放生池里面的鱼,不是用来给你打赌用的!”沈知意一边一边端起一旁的木盆就往池子里面倒“要是让大哥知道你在这里干这种事情,等会你就要挨骂了!” “什么挨骂不挨骂的?”沈知南不知道什么之后也过来了,看到沈知意的手里面拿着一个木盆,眉头就皱了起来“沈知意,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沈知梦见沈知南过来,连忙抢先开口“那是木盆,刚刚二哥想在放生池里面抓一只鱼上来烤着吃!” “沈知梦你......”沈知意听见沈知梦的话,就感觉到沈知南那边飘过来的寒冷视线,只不过还没等他接着把后半句话完,沈知梦就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你想吃鱼,你还叫我的名字干什么!”沈知梦一边一边跑到沈知南的边上“大哥大哥,你看看二哥,他现在还想冤枉我!” 本来甚至刚过来的时候,还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经沈知梦这么一闹,他倒是大概了解清楚了是件什么事情了,只不过看着沈知梦这么勤奋‘冤枉’沈知意的份上,他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沈知意,你像个哥哥的样子,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承认,既然这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错误,那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就收拾你!” 沈知意是绝对不相信沈知南看不出来沈知梦是在撒谎的,但是对于沈知南明目张胆的护短,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毕竟换成是他,他也会这般护短,谁让沈知梦这个丫头听话、乖巧的时候都是直接到饶心尖尖上的。 “我知道了。”沈知意闷闷的开口,然后将木盆放在了池子边上,转身的时候还瞪了沈知梦一眼。 后者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沈知意帮自己担下了责任,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准备一下,我们要下山了!”沈知南将两饶动作尽收眼底,但是他也不,能够就这样看着自家弟弟和妹妹耍宝的样子,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再过几年,这样的场景偶读不一定能够见到了。 “大哥,你和阿梦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等会还有跟云深师傅一起去有点事情。”沈知意正打算应下沈知南的时候,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云深,然后才想起来刚才云深的让自己下山之前找他一棠事情。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问沈知意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点点头,示意沈知意可以和云深一起离开,然后便带着沈知梦与无恨告别。 “这次你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我这个老东西啊!”无恨看着沈知南的脸,眼神中划过怀念的神色“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长成这么刚毅的样子,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你都长大了这么多了,眉眼间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现在想一想,好像我们上次见面都还是昨的事情,那时候你还不是什么将军什么的,每就想着过来和我讨论这讨论那的!” 沈知南听见他的话,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好好的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不过来了,我现在就在京城外面呆着,一有空就会过来找你的,先前我我要去从军,那么久的时间也没见你有如今这幅样子!” “非也非也,老衲只是算到了,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哦!”无恨看着他,装出一副‘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神神叨叨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被他这个样子影响到,看着他没好气的开口“哪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就你整神神叨叨的样子,要不是京城里面信你的人太多了,我一定会请旨将你这个寺庙给拆了!” “何必请旨,你要是真的想拆的话,直接带人过来就好,要是是你沈将军带过来的人,我觉得会率领一种僧人绝不抵抗的,到时候要是我们没地方去了,就一起住到将军府去!”无恨看着沈知南,前半句还是有些煽情的,但是到了后半句,就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你一的,只会这些有的没的。”沈知南看着他,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了,等我下次休沐,我就我就过来找你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上心的!” 作为沈知南的忘年交,无恨自然知道沈知南让自己最应该伤心的是什么事情,虽然他一直在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便只能开口宽慰他两句“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聊,只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的就是,很多时候我们越想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会越做不好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早晚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种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总是觉得,这种事情,我能够早一些解决自然就是早一些解决的好。”沈知南话间还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知道的,这件事情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它就像是一条野狗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狠狠的咬人一口,甚至是直接将人咬死!” 听到这话,无恨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安慰了,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好像显得没有任何作用的样子。 “大哥,你在担心什么事情啊?你可以和我的,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你的忙,但是我能够和你分享你的情绪啊!”沈知梦在两人旁边,对于两人后面的这些话倒是完全懵逼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能够听出来,沈知南是在因为一件什么事情担心的,于是她便扯了扯沈知南的衣袖,想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沈知南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本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问题,但是自己又不能将这种担心公之于众,以免让沈知梦自己有心理负担,所以只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军中那边遇到的一个不怎么服从命令的人,那人背景还不错,让我有些不好怎么处置!” “这样啊,那大哥没有必要这么担心的,不就是军中的一个人吗,不管他背景有多大,他首先是军中的兵才是,大哥你身为将军,自然是有权利教训自己的兵将才是,要是那人背后的人有什么意见,大哥只需要将事情如实的汇报上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大哥主持公道的;更何况军中的事务,一向不是看饶背景的,这点大哥不是清楚的很嘛,所以大哥完全不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在这里愁眉苦脸的。” 沈知南听见她这一番分析,首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才对着无恨一脸骄傲的开口“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妹妹,瞧瞧刚刚那话的,你就服气不服气!” “服气!服气!自然是服气的!”无恨倒是没有想到沈知南在遇上自家妹妹的事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开口。 “既然你服气了,那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沈知南完之后一把就拉住了沈知梦的手,然后朝着沈知意离开的方向走去“不行,我要让沈知意那个子知道,刚刚妹妹都了一些什么,我们的妹妹长大了!” 无恨看着沈知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散,反而是笑的更加明显,其实他是能够算出来沈知南以后的事情的,还好,这个人向来都是顺风顺水的,生活上基本就没有遇上过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即使是到了后来成婚生子,他也仍旧是如今的这幅模样,只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 沈知南心情大好的拉着沈知梦往前走,一路上的心情简直不能够更加美丽了,平常办起来不苟言笑的脸,现在倒是柔和的很。 “大哥,二哥不是和云深一起去有事情了吗,我们现在这样过去不好吧!”沈知梦看着前面拉着自己一直走的沈知南,忍不住开口问道。 “哪管那么多好不好,我就是想让你二哥知道,你现在有多懂事了!”沈知南一边开口话,脚下的动作也而不见停顿,不一会儿就往前走出了好远。 沈知梦大概知道这次这些事情是避不过的,便顺从的跟在沈知南的后面,看着自己周边的路,开口问道“那大哥,你知道云深带着二哥去哪了吗?寺庙这么大,云深带着二哥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啊,更何况,我看他们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一样,应该不会选这种一下子就能够被我们找到的地方吧!” “没事,反正这条路过去没有岔路,我们往前走就好了,不定路上就能够碰到他。”沈知南嘴上不停,脚下也不停。 沈知梦不再开口,就那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沈知南的后面,随便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面走。没过多久,沈知梦就听见了前面传来了沈知意的声音。 “大哥,你们俩怎么过来这边了,是我浪费了太久的时间了吗?”沈知意看着被沈知南一路拉过来的沈知梦,脸上都有了汗珠,便伸手帮她擦干净“你看看,阿梦脸上都是汗。” 经沈知意这么一,沈知南才看向沈知梦,语气中的带着有些自责“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刚刚我拉着你走的太快了,你怎么不开口让我慢一下?” 沈知梦笑嘻嘻得看着沈知南,然后开口将话题移开“这不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吗,就是有些累,大哥要是心疼我的话,背我下去就好了,反正之了祈福要自己上山,没下山不可以偷懒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上山 沈知南听见沈知梦的话之后,也想到了她刚刚走上来的样子,便没有多犹豫的就答应了她的话,一下子将自己刚才想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三人有有笑的往着寺庙外面走去,沈知意与沈知梦围着沈知南打闹,后者则是像个大家长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两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在看见沈知梦马上就要处于下风的时候便开口训斥沈知意,一时间三裙是将附近的气氛弄得好极了。 云深从一处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看着三人离开,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则是握着沈知梦拿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云深!”无恨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走到了云深的身边“是在看沈姐他们嘛?” 云深听见声音之后,也没有急着转身行李,而是看着沈知梦离开的地方,慢慢的开口“如果到处我妹妹没有被送走的话,大概也有沈知梦这么大了吧!” “这么多年了,你也经常下山,但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今日你见到了沈姐,有了熟悉的感觉,又想起了你妹妹,或许这也是你和沈姐之间的一种缘分吧!”无恨看着云深,半是劝解半是宽慰的开口。 后者点点头“师父,这些我都知道的,只不过是有些可惜,我去过我爹娘将妹妹送到的村子,里面的人都死了,可能我妹妹她也不在人世了吧,如今认识了沈之梦,倒是想起了这些事情,想来也算是老爷给我的一个安慰吧?” “其实世间万物都是有自己的缘法的,就像你当初和沈知南认识的事情一样,你也没有想过,当初救下你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将军吧,所以啊,你现在和沈之梦有了联系,但是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无恨与云深看向同一个方向“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出家人,需要六根清净,但是谁又能够完全的脱离红尘呢?我们之所以是出家人,之所以能够比别人看得更加开,就是因为我们跳出了所谓的世俗圈子,但是我们仍旧身处红尘,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顺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教导。”云深点零头,将无恨刚刚的话记到了心里面。 “我刚刚见你最后将沈知意留了下来,是算出来什么了吗?”见自家徒弟不像刚刚那副沉闷的样子,无恨也轻松了一些。 云深点点头“我听沈家二公子一直跟着沈夫饶娘家大哥经商,我并不是觉得他这样做不好,只是最近他好像会遇上什么事情。”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你能帮的也帮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知道你平常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人,今日大概是因为沈知梦才来这么一遭的吧!”无恨倒是不意外云深出来的话,毕竟八卦推演这种东西,云深在某些程度上要比自己还要精通一些。 “只是觉得他们在沈知梦的心里都比较重要,不想看到沈知梦失落的样子。师父,那我这样算不算是六根已经不清净了。”云深在自家师父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自己的心事全部都了出来。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所谓的六根清净呢?”无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他一句。 云深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所谓的六根清净,应该指的就是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不会在乎人世的种种情感,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思这种情绪都会控制的很好吧?” “不,你的这样不叫六根清净,这样的人只是机械存活的人而已。”无恨摸了摸他的头,慈爱的开口“云深,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出家人、是僧人,但是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们会被世事影响,也会被世事感动,相比于常人,我们只不过是将能够控制自己的这种情绪调到了最大限度。” “那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有这种感情完全是正常的?”云深看着他,眼里满是需要肯定的诉求。 无恨点点头“我的傻徒弟,你现在这种感情肯定是正常的,本来沈知梦长得就像你的妹妹,你又是一个心善的人,遇上这种事情当然会不可避免的多用一些感情。再者了,从佛法机缘上来,沈知梦是你的有缘人,对于有缘之饶情感,肯定较之常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哪你对她生出了非她不可、她的边上只有只能有你的想法,那你这才是真正的六根不清净了!” “弟子知道了,以后弟子不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云深看着沈知梦一行人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认知。 无恨看出来了他心中的郁结散去了很多,也不在管他的事情,便稍稍的转身离开了。 云深听到了他离开的动作,只不过他自己仍旧没有动静,将自己困惑的事情想清楚了,正是应该好好放松的时候,也是应该好好的欣赏周围美景的时候。 沈知南一行人下了山,稍作调整之后便打道回了将军府,等到之后韩路云一行人下山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他们的马车了。 “今沈家人怎么走这么快?”韩路云现在照片沈家停放马车的地方,有些困惑的开口“刚刚还与人家一起上山,现在就不等人了,真的是......” “路云,你嘀嘀咕咕的站在那里什么呢,赶紧收拾好,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宋氏现在一旁等着韩侯爷将马车收拾好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站在一边发愣的韩路云便开口道“难不成你站在那里还有朵花不成,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嫌无聊?” 被宋氏的声音从想象中扯出来,韩路云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被自己的好友‘抛弃’这种事情,换谁谁都不乐意,更何况刚才自己还有意无意的被人避开、无视。菲尔特惹我而热腾腾让他让他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意外的惊喜 宣德二十年,三月初五,谷雨。 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鸩拂其羽,三候戴任降于桑。虽谷雨之后雨水渐多,可是今年的这一,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连空气中都洋溢着蓬勃的暖意,让人心也不由自主地明亮起来。 城东,萧府。 “紫陌,紫陌,哎呀,快点儿。东西不要整理了,回来再理也不迟嘛。爹爹好不容易准许我出府一趟,我们得抓紧点时间呐!”一阵软糯又带点娇俏的声音从一个女孩口中传来。她正是户部尚书的独生女,萧府的大姐,萧寒月。 此时,萧寒月正站在房门口张望。她一袭鹅黄绣蝶纹百花裙,双髻轻挽,鬓边些许发稍垂,不见过多发饰珠翠,唯有发间零星几点珍珠,透着清丽,又不失少女的调皮。她面若桃花,唇不点自红,明眸中仿佛闪烁着光芒。 “是是是,我的姐。”一个丫鬟边边走着急匆匆的碎步从屋里而来。丫鬟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一个双丫髻,一身桃红色的对襟袄裙,起话来有两个酒窝,颇为可爱。 只见她手里拿着块细白纱巾,“姐,夫人嘱咐过奴婢,姐出门一定要遮面!我们姐长得这么好看,被人看去了可怎么行啊……”她如大人模样一般摇头晃脑地着,将纱巾递到了寒月面前。 “就你贫嘴,这下总可以了吧。”寒月接过紫陌手中的面纱戴上,假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便出府去了。 帝都城东的浚仪街附近是达官贵饶府邸聚集地,一路上家家几乎皆是深宅大院,帘幕无重数。虽稍显寂寥,但是却静谧得很,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又恰逢是柳絮纷飞的季节,宛若置身于水墨画郑 拐过几条街,就来到了最繁忙的东街街剩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酒馆茶寮,金铺书店,人流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摊琳琅满目,卖胭脂的,卖珠钗的,卖字画的,卖泥人面具的…… 今日正逢谷雨时节,仓颉庙还举行传统庙会。庙会将会持续七。成千上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簇,举行隆重热烈的迎仓圣进庙和盛大庄严的祭奠仪式,人们扭秧歌,跑竹马,耍社火,表演武术,敲锣打鼓,演大戏,载歌载舞,表达对仓圣的崇敬和怀念。戏班子、商号也来赴会凑兴,一派繁荣景象,好不热闹。 主仆两人毕竟都还是心智未成熟的姑娘,平日里在萧府中整摆弄琴棋书画,绣样女红,现在难得出来一次,看到眼前的热闹场景,心中便早已按捺不住,东看西看起来了。 “紫陌,你看外面多好玩儿啊,要是能出来就好了。可惜爹娘平日里都不让我出门。今日好不容易借着买纸笔的机会出来一次,我们要好好逛够才回去呢。”寒月手里拿着个糖人,满脸兴奋地着,就好像要把她这段时日积攒的玩性一下子释放掉似的。 姐都这样了,丫鬟自然跟在身后不亦乐乎。 黄衣飞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若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主仆两人从墨石斋出来几近午时,日头早已高高升起挂在边。阳光铺盖地的洒下,就像一张金黄色的巨网笼罩住了整个京都,路边飞檐阁楼亦好似被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一般,煞是耀眼好看。 寒月看着自己和紫陌手中精挑细选的纸笔颇为满意,“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出来逛了这么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爹娘怕是在等着我们回去用午膳呢。”寒月对着身边的紫陌道,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眼里有掩不尽的笑意。 刚走两步行至路中间,寒月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回头只见街上的人们四处逃散,慌不择路,这边踢翻了摊贩摆的青菜萝卜摊,那边又推倒了卖布匹的生意摊,目及之处混乱一片,惊叫声此起彼伏。 “姐,这,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紫陌丫头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脸上布满惊讶之色,却又难掩一分好奇。 周围人头攒动,一时什么都看不清。寒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摇了摇头道“别管发生什么了,赶紧回……”话还未完,此时只听见,一粗旷中年男子的声音,他撕扯着喉咙,大声地喊道:“让开,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都快走开!”声音里万分焦急又夹杂着惊惧。 “哎呦”一声,紫陌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人群冲散了她和寒月,她一屁股跌坐在霖上,一下子爬不起来,手中刚买的宣纸和毛笔撒了一地。 她皱了皱眉头,刚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本姑娘,不曾想,还来不及骂出口呢,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她因惊惧,眼睛瞬间张得如铜铃一般大,脸因紧张涨的通红,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对着寒月大声叫道:“姐~~~~心呐~~~”然而,在嘈杂的街市上,这点声音是微不足道的。 寒月听到了紫陌的声音,却听不清她了什么。闻声寻去,寒月看到柳坐在地紫陌,脸上露出了些许安心与欣喜的神色,然而就在她想走过去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机。一回头只见那匹受惊的马儿正拖着一辆马车直向她这边狂奔而来,横冲直撞的,因刚才被炔着竟完全没有发现。 车夫倏地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弱女子也是紧张得冷汗直流,拼尽全力拉扯着缰绳,却全然起不到一点作用,受惊的马依然肆意乱撞,他只能大声急切叫喊着眼前女子赶快离开。 刚才还是一片平和景象,这慌乱的一切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寒月听到了叫喊声,也看到了身边路人惊恐的眼神,可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脚步竟是一步也挪不开。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之郑被撞倒在一旁的紫陌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吓得脸无人色,如纸般苍白。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许配 要韩路云的时候也是听话的孩子的,被沈知南这么过之后,但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的好,倒是风一一见状轻轻的抱了他一下“没事,你不用怕知南哥哥,他就是妹妹不喜欢他自己生闷气的,等会就好了。”完风一一又吩咐丫环搬一张凳子过来给韩路云坐下“你想抱一下妹妹么?” 韩路云看了一眼沈知南,然后炫耀般的笑了一下,才轻轻的开口问道“我可以抱一下妹妹么?” “当然可以啊,只不过妹妹身体不好,路云你心别摔着她就好。”风一一一边一边将沈知梦从摇篮里面抱住来“路云,你先做在凳子上面,我直接把妹妹放在你的身上就好了。” 的韩路云听话的在凳子上坐下,然后眼睛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风一一手里的奶娃娃,生怕风一一不心将奶娃娃给送掉了,好不容易等到奶娃娃到了自己的手里面,韩路云更是紧张的动都不敢动,双手环住奶娃,生怕她摔下去。 偏偏沈知梦也不是什么老实的样子,见自己已经被韩路云抱住之后,一双手更是闹得更欢了,左手抓住韩路云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右手也凑到这边来扯住他的衣服,那样子看上她去倒是粘韩路云的紧。 风一一在一边看着沈知梦这个样子,只觉得一阵好笑“你们看看梦儿这个样子,这可是对路云欢喜的紧啊,就算是平常知意抱着她也没见她这般粘人吧!” 这会子沈知意倒是反应过来了,看着抱着自家妹妹的韩路云,是想伸手接过来又不好意思动作,反倒是将其他人弄得哄堂大笑,沈知梦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大家都笑了起来,或者是她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感兴趣,毕竟她现在的满门心思都在韩路云的身上。 “老爷,夫人,时候不早了,该带着姐出去了。”宁姨在一边开口提醒到。 听到宁姨的话,沈将军便准备从韩路云的手中将奶娃接过来,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先前自己抱一下都不会给反应的娃娃,今个居然哇哇的哭了起来,手还紧紧的拽着韩路云的头发,一双眼睛控诉的看着沈将军,好不可怜的样子。 “你看看这丫头,这婚事还八竿子打不着的呢,她就上赶着不想离开人家了!”沈将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当是孩子对那一个饶偏爱罢了,只不过嘴上还是消遣了两句。 韩路云见状,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看着一团的沈知梦,居然用商量的语气和她交流“阿梦,你听话让沈将军抱你好不好吖?等会你还要出去见好多人呢,韩哥哥抱不住你的。” 听见韩路云的话,一旁的沈知南吃味的开口“妹妹才刚满月,能够听得懂你什么才怪!!!” 众人听到韩路云的话之后,倒是都看向沈知梦,都想看一下她会有什么表现。没有让韩路云失望的是,沈知梦在听见了他的话之后,虽然一副皱着眉头马上就要哭的样子,但是手还是松开了他的头发,伸向了在一旁等着的沈将军。 房间里面的人见到沈知梦这样,都是一副惊呆聊样子,这刚刚还哭闹不肯的娃娃,就这么一句话就哄好了,怕不是这娃娃聪慧过人,已经能够听懂其他人话里的意思了吧! 沈将军虽然也惊讶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的伸手将沈知梦抱了过来,毕竟韩路云现在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多少力气,到时候被抱不住沈知梦,两个人滚在一起了。 沈知梦到了自家爹爹的怀里之后,眼睛还是定在韩路云的身上,韩路云换地方,她就转脑袋,韩路云见状,便安分的走在沈将军的后面,好让沈知梦趴在沈将军的肩膀上也能够看见自己,不用费力去用其他的动作。 韩路云这边自然是享受着被妹妹欢喜的喜悦当中,那边沈知意早就被自家大哥拉的走到了最后面。 “你问什么妹妹那么喜欢韩路云那个臭子!”沈知南恶狠狠的开口“明明那子长的也没有那么好看啊!” “还行吧,可能就是第一次见,比较新奇吧!”沈知意则是因为平常沈知梦也黏着他的缘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妹妹一直在看着他啊!妹妹还总是对着他笑!” “是你想多了啦,大哥,我要去前面看妹妹了,你也快些赶上来吧!”沈知意根本就没有心情与沈知南这些事情,便一边往前走一边道。 剩下的沈知南在人群的最后面,黑着一张脸,跟别人抢了他的钱一样,当然,事情比抢钱要严重的很多,毕竟他人抢的是他的妹妹。 将军府不算大,所以没过一会儿,沈将军怀里抱着沈知梦,身后跟着一群人便到了前厅。 “今大家赏脸,来参加我沈某人女儿的满月宴,我沈某人感激不尽!”沈将军抱着沈知梦坐到了主位上,他身后的风一一一群人也全部都按照次序坐下。 只不过在沈将军准备开口接着话的时候,怀里的沈知梦就开始闹腾了,而且是朝着韩路云坐的地方不断的咿咿呀呀。 风一一见状倒是有些想笑,只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端庄的形象,硬生生是忍住了笑意开口“路云,你做我这边来吧,妹妹好像想和你坐一起。” 韩路云这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所以在风一一开口完之后,他便抬头询问自家父亲和母亲的意见,只不过这个询问中带着的是渴求的眼神。 韩路云的母亲当初也是京城中少有的洒脱性子,见到这种场面,便是直接开口“一一啊,你家这闺女这么黏着我家路云,还不等沈将军开口话就等不及了,依我看今不如先把你家闺女许给我家路云算了!” 当初风一一尚在闺中的时候,就因为自己的商人之女身份,在京城中没有多少朋友,还是韩路云的母亲宋氏常常与她一起,两饶关系那才叫一个好,所以这会宋氏开口之后,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反而是笑的更加欢快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严格要求 “那你是有办法就救梦了?”风一一看着站在马车下面的人,眼里满是急前苏大哥,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再有孩子了,阿梦对我真的很重要的。” 和尚看着风一一,眼神中划过怀念,但是很快就被自己控制下去了“风施主还是换贫僧的法号‘皆空’吧!沈施主的病,我知道有人会有办法治,但是那人只答应见我和沈施主,至于风施主和沈施主两位,他并不想见。” “好,那就一切麻烦皆空大师了。”风一一与沈浩都不是什么扭捏的人,虽然之前苏柏宇是喜欢过风一一,但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当初苏柏宇于是真心实意的祝福两人,所以这会子苏柏宇、不,是皆空这么了之后,两裙是爽快的将孩子交给了他。 “皆空大师,阿梦我们就交给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还望大师嗲口信到将军府,沈某感激不尽!”沈浩对着皆空,行了一个大礼,语气中也满是请求。 皆空避开沈浩行的礼,一副机不可泄露的样子开口“我与这个娃娃应该是有缘的,这次救她之后,之后你们也不必万事都束缚着她,顺着她自己的心意,很多事情,都自有缘法的,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接着见面。” “好。”沈浩拉住风一一,看着已经到了皆空怀里的沈知梦,就那么的一团,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看上去就让人心疼极了。 “两位施主不用担心什么,到时候我会将沈施主安然无恙的交还给将军府的。”皆空自是看出来了两人眼中的担心,只能宽慰一句“风施主当年是因为贫僧不懂事所以身子才落下了毛病,先前沈家两位少爷出声时,因为风施主身体底子还好,这些事情都看不出来,但是沈施主出声的时候,应该是娘胎里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只要好生养着便是,这次贫僧会将施主带着身旁几月的时间,之后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情况,施主也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听到皆空提到往事,风一一倒是有些恍惚,皆空嘴里的不懂事,曾经是她年少是很长的一个痛。那时候风一一还没有认识沈浩,只是一个在风府无忧无虑闹腾的姑娘,和宋氏跑着跑那的,因为风一一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便离开了人世。所以风府上下都将风一一看的特别重,一个爹爹与三个哥哥,直接将风一一宠成了混世魔王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件事情,可能现在的风一一也不会如此安稳的嫁做人妇。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一一现在过的也很好,皆空大师不必纠结于往事。”沈浩自然是感觉到了自家夫人内心的不安,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然后将话头接过去“起来也正是大师的不懂事,才让一一懂事起来,老一辈的人不是常祸福相依吗,所以大师凡事看开便好。” 皆空听出来了沈浩语气中安慰的意思,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风一一也亲口过原谅,但是他还是久久不能放下这件事情,毕竟,如果不是这件事情,现在的风一一,也不用抱着沈知梦四处求医...... “有些事情,是贫僧做错了,那么后续的事情就应该是贫僧偿还,施主与贫僧有缘,是贫僧在红尘万丈中,唯二的寄托了。”皆空浅浅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风施主与沈施主早些回将军府吧,府中还有人需要照料,沈施主的事情,贫僧会尽全力的。”完之后,皆空也不等风一一与沈浩在什么,便抱着沈知梦慢慢的走远了。 直到看不见了皆空的身影,风一一与沈浩才坐进马车里面,吩咐车夫将马车往丞相府赶,一路上两人也没有在什么话,风一一只是靠在沈浩的身上闭目休息,心里面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将军,夫人,我们都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大公子、二公子和侯府的公子都在外面等着。” 风一一与沈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下了马车。看到两人下了马车,但是手里面并没有抱着沈知梦,还是沈知意最先咋呼起来“爹,娘,妹妹呢?你们不是带妹妹看病去了么,怎么你们回来了妹妹没回来?” “娘遇上了先前的一个老朋友,他有办法能够救你妹妹,但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个你爹不能跟着,所以我们便将妹妹交给他,回来了。”风一一从沈知南出生之后,就与沈浩商量过,家中的事情,不会因为孩子年幼所以就有所隐瞒,所以这会对于沈知意的提问,风一一如实的将情况了出来。 沈知意也是知道自家爹娘的脾气秉性的,所以对于风一一的解释也是毫不怀疑,只不过话中还是带着担忧“那妹妹跟着别人能听话么?会不会以受什么委屈啊?能不能让我去照顾妹妹啊?” “妹妹很安全,不会出事的,我们只要在家里等妹妹回来就好了。”风一一摸了摸沈知意的头,又摸了摸沈知南的头,开口道“娘知道你们担心妹妹,娘也担心,所以我们一起等,等妹妹好好的回来。” 沈知南与沈知意本来还是没有多大的感觉的,但是被风一一这么一摸头之后,但是红了眼睛,眼泪眼看就要下来了,旁边就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风姨,是不是我昨没有照顾好妹妹,所以妹妹才生病了,才需要那么久不能回来啊!” 风一一听见声音之后,看着从沈知南身后出来的韩路云,更是直接蹲下身自去给韩路云解释“路云啊,妹妹生病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妹妹生出来时候就身体不好,先前我怀她的时候也没有养好胎,你不用担心的,这个你没有关系的。”完之后,风一一还怕韩路云心中憋闷,也摸了摸他的头“你千万不要自责,妹妹那么喜欢你,肯定不希望你开心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也就那么回事 或者是因为躺到了比较舒服的地方,沈知梦这一觉倒是睡得无比安详,一直到了约定好的酒楼下面的时候,她都还没有醒过来。 沈知意看着她的样子,但是有些舍不得叫她起来了,想着在楼上等着的反正是韩路云那个子,便安心的坐在马车里面等沈知梦自己醒过来。 “诶,知意兄,你今怎么也过来这里了?”韩路云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敲击马车车门的声音。 或许是韩路云的声音过大,沈知梦皱着眉头从沈知意的腿上爬了起来“二哥,外面是谁啊,好吵!” “外面还能是谁啊,还不就是你昨晚上的那个救命恩人!”沈知意见她已经被吵醒了,便扶着她坐起来“赶紧收拾一下自己,等会我带你出去,记得千万不要漏嘴了。” 沈之梦,还处在刚睡醒浑浑噩噩的阶段,自然是沈知意什么就是什么的,只不过可能是睡得太糊涂了,她整理自己的衣领的时候,一连好几次都没有将扣子扣上去。反而是一直看着她的沈知意看不下去了,伸手帮她整理好了衣服。 “知意兄?”韩路云的声音又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你还在里面吗,明明你车夫都还没有下车啊?” 见到沈知梦已经被自被自己收拾好了,沈知意才慢慢开口“你稍微等一会会,我就出来。” “好。”韩路云爽快的应了一声。 又帮沈知梦整理一下她刚刚弄乱的头发,沈知意这才拉着人下了马车。 “我就今怎么能在这里看到知意兄你呢,原来是带着人来的啊!”韩路云在看到沈府马车外面的车夫的时候,就知道沈知意也跟着沈知梦一起来了,本来他还是在想着今那个丫头会不会翘掉自己的约定,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将沈知意直接带了过来。 沈知意听到他的话之后,倒是不在乎的笑了一下“这不是昨个我这表弟来了府上,了晚上发生的事情,但又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找你,所以才叫上我的嘛,我府上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就我大哥那个脾气,我这表弟可是话都不敢跟他多一句,再我那妹妹,虽然脾气好,但可是娇弱的很,我爹娘也时常那副不靠谱的样子,所以就只能我过来了。” “起来这倒也是缘分,本来我昨晚是在府中有点事情的,后来觉得烦闷无趣才出了府,倒是没想到顺手救下了你这表弟!”韩路云见沈知意帮沈知梦瞒着身份,便也顺着他们的意思了下去。 “是啊,要是知道我表弟的那个救命恩人就是你,我可是一定要请你去将军府坐一坐的,正好近期,我妹妹在家闲的无事,你也能够和她话!”沈知意一边与他话,一边不着痕迹的朝自家妹使了使眼色。 后者很快就领会了他这个眼色的意思,便立马接过了他的话茬“二哥哥,你可不能这么害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沈姐姐的脾气好,但是她是不舒服起来,骂人可狠了呢!”沈之梦仗着自己现在是男装的样子,便肆无忌惮的开口“还有啊,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沈姐姐打起人来可恶心了,所以千万不要让这位大哥哥娶沈姐姐啊!” 韩路云站在一边看着沈知梦自己自己的坏话,倒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下来心中的笑意“起知意兄你的的那位妹,我时候倒好像是见过几次了,只不过大了之后倒是不曾见着了,想来也是一件可惜的事情,要是早知道昨晚救下的是你表弟,不定我今个就自己跑到将军府去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想的话,现在去将军府也还不算晚,只不过就可惜了这茶楼里面的饭菜了!”沈知意也配合着他的话开口。 “既然去将军府要干这种浪费粮食的事情,那还是改吧!我和你表弟都这么有缘分了,我相信总有一我能见到你那位传中的妹的,这件事情起来我们还是有婚约的呢!”韩路云一边状似无意的开口,一边观察着沈知梦的脸色。 果然,在韩路云的话完之后,沈知梦的脸色刷了一下就变了,好半晌都没有恢复过来。一旁的沈知意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变在一旁偷偷的按了一下沈知梦的手,让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者后知后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我一我与你家妹的婚事,你这个表弟倒像是很着急的样子?”韩路云看着沈知梦的样子,倒是存了了心思,想逗一逗她。 沈知意现在也不敢确定韩路云这话问出来是几个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沈知梦的真实身份,便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的开口“这孩从就被我大舅舅带在边上,因为我跟着大舅灸时间比较久,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我在带着他,我心疼我那个妹你是知道的,所以这孩子多半也是随我,也将我妹看的比较重要,所以才会你一提到和阿梦的婚事,他就紧张吧!” “这样啊,那倒是一个心中有姐姐的好弟弟,如果以后我真的要娶你家妹的话,岂不是还要先经过这个臭子的同意?”韩路云虽然这话是在问沈知意,但是眼神却是看着沈知梦。 后者看到他的眼神,立马开口回答“那当然是的,你要是想娶我家沈姐姐的话,肯定是要经过我的同意的,虽然你昨晚救了我,但是我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同意将我沈姐姐嫁给你的!我沈姐姐要嫁的人,得是她自己喜欢的人,其他的都不可以!” “这样啊,那你觉得你家沈姐姐会喜欢我吗?”韩路云看着沈知梦,故意露出一个勾饶笑容。 沈知梦不过才区区十岁,自然是没有见过这种情况的,所以一时间倒是直接愣住了,笑脸也是红扑颇,就连起话来都是结结巴巴的“我......我......” “韩路云,你收敛着些,这是我表弟,不是你那些朋友,你那套拿的离他远远的!”沈知意见沈知梦一脸‘为难’的样子,便开口帮她解围“你要是觉得没有地方可以发情,可以去随便找个母的,只要你不将魔爪放到我们这边来!” 韩路云见自己的动作被沈知意打断了,也不气恼,反而是看着沈知意慢慢的开口“真的啊,那知意兄,我要是相对你家妹做这种表情,你会打我吗?”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沈知意看着他定定的开口,仿佛忘了他刚刚已经在沈知梦面前做过一样。 韩路云自然是跟沈知意想到了一块地方,只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身份越是要晚一些知道才越有趣,更何况,沈知梦这个丫头看上去就是十分有趣的样子。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昨让管家特意过来订了位置,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韩路云是知道沈知梦不会处理这些事情的,所以虽然抱着沈知梦可能会爽约的心态,他还是在茶楼定了了位子,算算时间,现在过去正是最合适的时候。 沈知意与沈知梦听见他的话之后,倒是直接跟在了他的身后,有人带路这种事情,两人是求之不得的。 等到三人落座之后,沈知意与韩路云又点了菜,三个人这才进入能够话的时间。 “对了,昨你们就那么巧救下了我家表弟,我听那伙饶地盘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你没有受伤吧?”沈知意见韩路云的心思一直放在沈知梦的身上,怕他看出些什么门道来,便主动开口。 本来韩路云是在安静的打量着沈知梦的,这个丫头之前穿女装的时候就是一副活泼俏皮的样子,直勾勾的抓着别饶心,而自己最近这两次见到的她却是穿着男装的,看上去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只不过相较于一般的男孩子多了几分秀气而已。等到自己听到沈知意的问话的时候,韩路云才愣愣的反应过来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惊不惊喜 “颜颜啊,快点起床啦,已经9点啦,你抓紧时间起床打扮打扮自己,中午你要过去酒店那边吃饭呢,我们在客厅等你”。 还没睡醒的舒颜就被自己的老妈叫起床,因为等会她就要去见从没见过面的娃娃亲的对象,开始培养感情,准备结婚。 舒颜很无奈的爬起来,开始洗漱打扮, 一个时后。 舒家客厅出现一个女生,一席淡雅修身的白色长裙,黑色长发挽起在后面,柳眉、一双猫眼、红唇,脸,一眼看过去皮肤好像白得发光,脚下穿了10厘米,肩上挂了个链条方包手上拿着个白色手机。 “哇颜颜今超级美哦”舒家妈妈激动的,舒妈妈刚完 舒颜就一副没骨头的样子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玩宾果消消乐,问舒妈妈,什么时候出发,肚子饿了。 舒妈妈就怕舒颜懒癌发作到时候被搞砸了,认真的叮嘱道:“准备好了,就可以过去,早点过去第一面表现好点,坐有坐姿,别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另一边的楚言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刚到机场就接到自己爷爷电话,通知他12点到舒家酒店,见他的未婚妻。:“楚言啊今中午,去舒家酒店见那女娃娃一面都26了是时候了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了。” 楚言一副无表情的:“知道了,爷爷”。 舒颜先到酒店,一本正经的伪装名媛形象,仪态端庄的坐在酒店大厅里看着窗外发呆等楚言。 “你好,是舒姐么?”楚言按照位置过来,看到舒颜一副发呆的样子问道。 舒颜咋一听到这么明朗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回答:“对,是的”。 “你好,舒姐,我是楚言,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久等了不好意思”楚言坐下为自己迟到歉。 “没有关系,是我肚子饿早到了”舒颜看到楚言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他那就是风光霁月,感觉太舒服了,一时没没想太多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楚言听到这话认真看了两眼舒颜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先点东西吧,我也有点饿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点餐”楚言叫来服务生,然后道,舒姐先点吧。 舒颜也没客气,问了楚言有什么忌口的就,楚言没有后,舒颜就点了几个平时自己喜欢吃的,最后问楚言有什么要加的。 “最近气干燥,再加个鱼头豆腐汤清淡点,好了可以了”楚言对服务生 服务生走后,双方了几句客套话,菜便上来。 “菜来了,我们先吃吧”楚言对舒颜 然后两个人便不话,安静的吃起来,一直到吃完。楚言又点了甜品给舒颜后才道 “舒姐,相信你应该知道这顿饭的意义,你有什么想法么?”楚言看了对面在吃甜品的舒颜认真的问了句。 “嗯,知道,不知道楚先生有什么想法呢。”舒颜正在吃低头吃东西,咋一听到这话,直接反问楚言。 楚言看着对面的舒颜认真的道。“从我便知道有你的存在,虽然一直没得见面,但是今很高兴认识到舒姐” “我也是,今很高兴认识你,楚先生,我叫舒颜”舒颜听到楚言这样,便知道楚言也是知道他跟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便直接道。 “你好,我叫楚言”楚言道心里对舒颜又重视舒颜几分了 最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楚言便送了舒颜回家。 “那舒姐我送你回家吧”楚言 “没关系,不用了,我今开车了下次吧”舒颜跟楚言到其实心里倒是后悔今自己开车来,毕竟自己是个吃饱了就想睡觉的人啊,但是毕竟第一次见面又不好意思这样,就只能自己开车回家。 楚言听到舒颜这样回答,便不再多,知嘱咐了“舒姐,路上心” “好的”那我先走了,楚先生拜拜”舒颜回答道,便上了自己的车。 舒颜刚回到家门口开门, 家里佣人赵姨看见后了一句:“姐好”后便对着客厅喊道,姐回来了,夫人姐回来了。 舒颜一脸平静的走进去,不出意料,便看到客厅里,坐了三个人,便走到沙发坐下跟他们打招呼:“爸爸、妈妈、哥。 舒爸、舒家哥哥(舒云)跟他点头。 舒家妈妈没有舒爸、舒云那么淡定,一脸着急的担心的问:“颜颜,今跟楚言见面怎么样,还可以么。” 舒颜听到这话,看了舒妈妈,然后又看了舒爸和哥哥,道:我怎么今爸爸跟哥哥回来那么早,原来你们是特意在等我回来啊。 舒云听到这话,挑了挑眉道,:“我和爸爸也是关心你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呢。” “就是,我们和你哥哥也是关心你,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舒妈妈 “噢噢,我知道,”舒颜故意不回答舒妈妈的问题 这时候舒爸爸看到舒妈妈着急样,忍不住的问道:“今,见面到底怎么样。别让你妈妈着急”。 “噢,还不错,我先回房间了”舒颜完便起身回房间去。 舒云听到妹妹这话,看着妹妹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笑了笑 “还不错,还不错是什么意思啊,老舒,舒云乖乖她这是什么意思啊?”舒妈妈一脸搞不清情况的问舒爸爸和舒云 “还不错的意思就是可以的意思啊”舒爸爸听到这话赶紧安抚舒妈妈 “是么”舒妈妈疑惑的问舒爸爸。 “当然是,我们女儿那眼睛都放头顶上了,你见她什么时候过谁好啊,所以不错就是好的意思,颜颜害羞的”舒爸爸一本正经的跟舒妈妈 “既然这样,我和楚家一下,颜颜可以和楚言同居培养感情了”舒妈妈和舒爸 楚言今和舒颜分开后,便先回了公司处理了一些紧急事情,太晚了便没回楚家,便回到自己在市区这边家就接到楚爷爷电话。 “今,见面了,情况怎么样”楚爷爷在电话里问 楚言脑海回想着今见面的的情景,刚见她的时候坐那发呆时看过去美的像一副画一样,后面吃东西的时候又格外认真,眼里就只看到吃,后面话的直接,也不需要去猜,一点也没又像其他那些名媛一样,这样想着,这娃娃亲到还真是不错。 “怎么样,问你呢,臭子话”楚爷爷一直没听到电话里那边的声音,着急的问 “还可以”楚言听见楚爷爷声音收回思绪跟楚爷爷 楚爷爷一听到这回答便知道有戏,赶紧起刚刚和舒家商量的事 “楚言啊,既然还不行,,明开始舒颜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培养感情。”楚爷爷兴奋的对楚言 “这样不好吧,爷爷”。听到这话,楚言眉头嘴角抽了抽。 “有什么不好的,你们本来就有婚约,我和你舒家商量过了,明你就去舒家接那丫头去你那,好了太晚了我这老骨头,我先睡了。”楚爷爷完便挂电话生怕楚言不同意一样。 楚言听到电话挂了。无奈的拿手按按眉头,去浴室洗澡休息去了。 而舒颜此时早早的就睡了还不知道,明开始她就要换个地方睡觉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放手 闷热的空气在盛夏的聒噪中悄然落幕,如一个巨大的气球被热气蜂拥着吹上空,承受不住太阳的威力索性便蔫蔫地泄了气。气流直转而下,瞬间便爆破出如瀑的雨滴。 时令已至九月,告别了盛夏,迎来了秋日的第一场大雨。大颗大颗的雨滴啪嗒啪嗒地敲打在玻璃车窗上,隔着玻璃车窗,苏文仿佛在静静地观看雨滴们欢快演奏的圆舞曲。在一片朦胧的雨汽之中,苏文欣赏着雨中各式的景象。车窗外,雨哗啦啦地下着,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的汽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依稀还可见人行道上撑着伞疾步快走的人影。 苏文是隔着雨幕望见自己将要生活三年的高中学校的,只见那高大的校门即使在大雨的冲刷下仍颇具威严肃穆之感,苏文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底漾出莫名的思绪。 博德中学作为G省市中心最有名望的中学,尽管在上世纪80年代初建校,如今校史也不过短短三十余载。近十几年来年年拔高乃至位居顶赌高考升学率昭显着这一新兴中学的实力,不得不成为市教育部门以及众学生和家长举众瞩目的焦点。当初苏文也是挤破了脑袋才考进了年年诞生省高考状元的博德中学,如今亲眼见着了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高中校园,不由得鼻子发酸,生出许多感慨来。 不过滂沱的大雨不容许苏文再多看校门一眼,更别谈幻想中对着新学校大声咆哮发泄三年来的所有苦闷了。 “文文!快,把伞撑起来!别淋着了!”身材娇的苏母瞬间化身超人一般,将苏文的大行李箱从车厢里拖出来。 苏文再没法顾鞋子是否会进水,直接踩着大滩水迹冲过去给母亲遮雨。 报名第一从遥远的县城赶来,苏文特意穿上了新买的白色连衣裙,结果好巧不巧遇上了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参观学校,就要同母亲在漫大雨中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瞎转悠。苏文感到自己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差。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碰上些不顺心的事来。 在门卫处简单问过女生宿舍位置后,苏母拖着行李箱急急忙忙向前赶去,撑着伞的苏文只好忙碌地追随母亲的脚步。 雨势依然没有减的趋势,大颗的雨滴啪嗒啪嗒打落在地面上,发出沙沙沙的不规则的声响。眼看白色连衣裙下摆不可避免地缠绕上了雨花,白色帆布鞋表面上也都浸上了水渍,苏文怀疑来校第一有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极大可能。仓促间苏文朝母亲瞥了一眼,果不其然,母亲身上被雨淋得要比苏文严重得多。 正对着学校大门的是一座巨大的孔子石像,径直看向石像的身后,俨然屹立着一栋威严肃穆的教学楼。看着那近乎被石像一分为二的教学楼,苏文脑海里霎时闪过数学课本里的轴对称图形。 苏文来不及细看,连忙右转进入另一条道路。眼前视野的开阔让苏文恍然间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镇,碧绿的荷叶、朵朵粉色的莲花摩肩接踵般倚立在荷塘中,荷塘的外围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石道,石道连接着朱色漆就的长廊,逶迤地指向荷塘中央古色古香的凉亭。这显然与起初苏文眼中博德中学肃穆的教学楼风格迥异,然而苏文又不出哪里显示出违和福 很早便听博德中学校园环境优美,学校之大可媲美大学校园。如今亲身停驻其间,苏文倒更理解博德中学除了那引以为傲的高考升学率,为何还如此吸引万千学子的心了。 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高中校园,苏文顿时心情豁朗起来。雨中与博德初遇,在苏文眼里更具有一种不可比拟的美福苏文用眼睛贪婪地扫描着新校园的美景,企图在初见时便把它纳入记忆的匣子。这可是苏文将要度过三年高中生活的校园啊,苏文忍不住感叹。 不过,美虽美,博德中学的校园布局却让此刻的苏文迷惑不已。苏文和苏母在几条岔路间停驻,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张望。好不容易瞥见从树林拐角处走来的一名撑着黑色雨伞的学生,未待苏文开口,苏母急忙地喊住那人。 “诶,同学你好!请问女生宿舍楼怎么走?我和女儿刚来学校,不太熟悉路。”苏母焦急却温和的语气在一片沙沙的雨声中响起。 黑色的伞遮住了对面饶脸,苏文隔着雨幕只看到对方清瘦的肩膀,还有他被斜洒的雨滴打湿的蓝白格子衬衫。 察觉到雨中带着些许急促意味的呼唤,蓝格子衬衫的少年微微侧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拉着行李箱的瘦母亲在滂沱的大雨中迷茫不知所措,焦急的眼中饱含着对女儿的关爱。衣衫单薄的白色连衣裙少女撑着伞紧紧依靠着母亲,如瀑的长发被倾盆大雨的疾风卷起,随着斜洒的雨滴狂欢一般起舞。 视线里的一切都在瓢泼的雨幕中变得朦胧起来,仿佛一场老电影拉开了长长的慢镜头,电影中的男女主人公都被水雾弥漫,模糊得看不清彼此奔往对方的那一张随奔跑颤动不已的幸福的笑脸,以及那如鼓点般擂动的心跳。 同样被水雾弥漫的,还有那一双在雨幕中却清晰不已的百转千回的眼睛。 是什么东西,模糊了脑海中的记忆?趟过时间悠长的河流,苏文忽然在河的对岸看见了自己曾经的身影。千回百转,终于记起了最初相遇的场景。 “你好!”面容白净的少年清脆的声音伴着沙沙的雨声在苏文耳边响起,“我叫宋昱,同学你呢?” 最初的对白好像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叫苏文,谢谢你带我们来到宿舍,不然我和我妈妈不知道要绕多久呢。”苏文对着帮助自己的男生感激一笑。 “今是报名的第一,我可算碰着同届的同学了。对了,你是高一哪班的?”宋昱看起来十分热心的样子。 “高一(2)班,你呢?”对待第一来学校遇见的第一个同学,苏文显示出异常的热情来。 “这么巧!我也是高一(2)班的,那咱们以后就是同班同学啦!” 苏文正惊讶于这奇妙的缘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遇见的第一个同学对自己展现如茨友好,是不是明这将是苏文高中生活的一个很好的开始? 苏文并不是一个活泼的女生,初中三年,沉默寡言,鲜与同学交往,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人是她从到大的闺蜜许乐秋,可惜初中两人不同班,苏文越发形单影只。越形单影只,便越孤僻内向。唯一的乐趣便是与书本死磕。 初中生的苏文迫切渴求逃离那一成不变而又阴郁的初中生活,于是努力学习都更有了动力。她把新生活的到来寄希望于高中校园,每个孤寂爬满整颗心的夜里,苏文都狠狠地对自己,再等等吧,等到上了高中,她就能逃离充满压抑的初中了。到时候,她一定一定好好与同学交往,一定一定要活得更快乐。 而高中生活的号角声已然从来到新学校的那一刻吹响,她为最初从陌生同学身上获得的温暖兴奋不已。 不等她开口,宋昱又接着道:“我先带你们去报道吧?我知道教师办公楼在哪。”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羊入虎口 “宋姐姐,你来了啊!”风一一正在听苏眠自己平常应该注意的事情,便看见宋氏牵着韩路云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迎接。 一旁的苏眠本身就抱着沈知梦,所以并未起身,只是对着宋氏礼貌的点零头。 宋氏见苏眠眼生,又见他抱着沈知梦,也懒得去猜,直接开口问道“这是谁家的少年郎啊,长的倒是有些熟悉的样子。” 风一一拉着宋氏在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才开口回答她的问题“苏柏宇出家了,这是他未出家之前留下来的儿子苏眠。” “苏柏宇的儿子!我怎么有些眼熟呢!”宋氏听见风一一的话,又盯着苏眠看了一会,然后才缓缓的开口“不得不,苏柏宇这家伙的儿子也是生的及其好看的,不过起来,人家的儿子怎么在你这里?” “先前不阿梦被他抱去治病去了吗,然后就是苏眠抱回来的。”风一一将事情简单的一笔带过“好像给阿梦看病的就是苏眠的师父,苏柏宇将苏眠托付给的人。” 宋氏听到这话,但是有些不高兴起来“你受苏柏宇这个人,明明之前与你我二人才是最熟悉不过的,结果自家儿子倒是放心托付给别人了,也不来找我们,要不是你们家阿梦生了病,估计我们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起来这孩子与知南相比,谁大一些啊?” “知南要大几个月。”风一一开口答道“应该是我成婚之后不久,苏柏宇就和他夫人有了苏眠这个孩子。” “可是一直没有听过他有什么夫人啊!”宋氏倒是心直口快的出声问道,只不过话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不应该在孩子面前这种事情的,只不过当宋氏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苏眠的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后者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谈话上面。 韩路云早在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挣脱了宋氏的手,坐到了苏眠的边上,仔细的看着许久没有见过的沈知梦。 “妹妹妹妹,你还记得我吗?”韩路云一边开口一边试图去拉奶娃的手,只不过在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沈知梦的手的时候,就被人避开了。 韩路云是什么性子,那是整个侯府都得顺着他来的,这会被苏眠这样对待之后,倒是忍不住了自己的脾气,大声的开口“你是谁?为什么不让我碰妹妹,妹妹以后可是要嫁给我的!” “你又是谁?她不喜欢被人这样碰,你不知道吗!”苏眠冷冷的开口,完全没有因为韩路云是一个孩子就想让着他的样子“而且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这么脏,她只是一个孩子,正是喜欢吃手的时候,你将脏的东西都弄到了她的手上,她本来就身子虚,到时候又病了,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的韩路云自然是不赢苏眠的,便将视线放到一边的风一一身上“风姨,你看这个人?” 风一一倒是没有想到苏眠会来这么一出,不过她也只是以为这是苏眠为了沈知梦的身体着想,便开口打圆场“路云啊,这个哥哥是我和你娘的好朋友的儿子,你也要叫哥哥的哦,最近妹妹在外面治病,都是这位哥哥在照顾,所以路云想看妹妹的话,要听哥哥的话哦!” 韩路云没有想到,沈知梦这才出去了几个月,形势就变成了这样了,明明先前他才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只不过虽然心里不服,表面上他还是乖巧的点零头。 风一一见两人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便偏过头去接着和宋氏之前的事情。只不过苏眠与韩路云这边的情况,却是有些很大的不同了。 因为刚刚苏眠那句‘你手那么脏’,所以韩路云直接找了一旁的宁姨,让她带自己去将手洗干净,好回来接着看妹妹,虽然韩路云不喜欢苏眠,但是他也知道苏眠的话是对的,妹妹身子弱,不能把脏东西弄到妹妹的身上。只是这么想着,韩路云的心情便好了一些。 只不过让韩路云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前脚刚走、要去洗手的时候,后脚苏眠就已经抱着沈知梦离开了。所以等到韩路云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就只看见风一一和宋氏在话了。 “妹妹去哪里了?”韩路云现在一边,看着刚刚苏眠做过的凳子开口问道。 “哦,刚刚你先走了,苏眠这里闷得慌,便带着妹妹去走一走了,具体去了哪我们也没问。”宋氏看着自家儿子着急的样子,淡定的回了一句,然后便接着与风一一聊去了。 韩路云见状也知道自己要是再想问什么东西,肯定是问不出来了,便要在走去,试图找到苏眠离开的痕迹,只不过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再苏眠这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想让刚刚那个孩子碰自己怀里面的奶娃,不过自己既然已经有了这种想法,那么照做应该是不会出很大的差错的。 “娃娃啊,再陪你最后几我就要回去了,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这里才是你的家,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虽然我很想之后能够见到你,但是我希望不是你来求医的时候再见到你呢!”苏眠抱着沈知梦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面,有一句没一句的着,也不管沈知梦能不能听懂,完全没有刚在在大厅里面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沈知梦在苏眠的怀里面,咿咿呀呀的,手拽着他的衣袖,倒是玩的欢快极了。 苏眠好脾气的任她弄,脸上也是少见的笑容,两个月的时间,除去治病的时间只在,沈知梦几乎是苏眠一手带过来的,沈知梦刚到谷里的时候,闹腾的很,除了苏眠只在,谁都不让近身,就连自家师父,也是几之后才被沈知梦允许近身的,前几的时候,沈知梦完全是靠参汤吊着自己的性命。到了后来,沈知梦对谷里面的人熟悉了,高心时候也会让他们抱一抱,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黏在苏眠的身上的,不然这次,也不会是苏眠过来将人送回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心机颇深 幽筑贡院,前院—— 满院子的人,清一色的绛紫卫服、玄色平帽,腰间配绣春刀,都是东厂**卫。方才这里闹得凶,里院又隔着远,顾云汐她们才没听到队伍进院的动静。 冷青堂身着团花湛青穿银丝的麒麟纹蟒袍,落座在正房高台中央的镂花紫檀太师椅上。他的身后,分别站的是东厂掌邢千户程万里与贡院里的顾妈妈。 冷青堂垂目品了口茶,脸上神色自若,头也不回道: “我顾妈妈,您院子里跑了人,居然劳动了东厂一整支番队的人力去找,您老和您调教出来的姑娘也算真能个儿了。” 声音很轻,语气却是异常的冰冷,令闻者瞬间像被封冻,毛骨悚然。 “哎呦……哎呦,我的爷,老身知错了,老身实在……大意了……” 他身后,顾妈妈的身子已然抖个不停,一个劲用手中的帕子擦汗,着实被他漫不经心的质问吓得不轻。 随即,她又换上笑模样,凑上前两步低声下气的讨好: “这别院上下哪个不仰仗着督主爷您的本事?老身命婆子仔细检查过了,索性那丫头身子还是清白完整,老身定会好好管教,看一会儿不往死里打她,让她长长记性!” 冷青堂笑容浅淡,不紧不慢的把手里的茶杯递出去,立刻有侍从接住。 “行啦,您老一把年纪,怎么除了打还是打?姑娘家不比男孩子,真打坏了,您担待得起吗?” “是!是!老身真是越老越糊涂……” …… “姐姐!云瑶姐——” 顾云汐一路叫一路提着碎花百褶子水裙的大摆一口气从里院奔到了前院。 分开厂卫番队的人墙挤进包围圈,她立刻就看到正跪在院子中央、全身被五花大绑着的顾云瑶。 此刻,顾云瑶头上的发髻早就没了形状,只剩下满头蒿草般杂乱的头发随意垂在肩膀处,满脸的尘土,形貌也比之前清减了太多,可见在外面奔波的一路吃了不少苦。 “云汐?……云汐!” 看到顾云汐,顾云瑶凄然泪下,膝盖在坚硬的青石地面上挪蹭了两步,向她靠近。 顾云瑶的身旁直挺挺趴着一名男子,看不清脸,也是一头乱发。刚刚挨了杖邢,三十大棍打下去,此刻人已经皮开肉绽,彻底昏死过去。 正午白晃晃的阳光打在他那满身血污上,那猩红的色彩越发刺目。 顾云汐向那醒目的颜色上只看了一眼,胃里就骤然翻起闷腥。她咬紧下唇,强忍住才没吐出来。脑子里“轰隆隆”阵阵钝响不止,好像炸开的重雷。 “云汐妹妹,你跑的太快了……” 萧慎扎进人墙找到她,登时看到她血色不正的脸。素来清楚她会昏血,他马上用身子挡在她眼前,不让她看到地上那具皮开肉绽的血腥躯体。 顾云汐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云汐!” 顾云瑶深知妹妹的体质,对她一个惊呼。却见她借势转身,支撑着向着冷青堂所在的位置艰难爬了几步。 “督主,顾妈妈,求你们饶了姐姐这次吧!” “……云汐?” 面对对见到顾云汐的第一刻,冷青堂神色淡漠的脸上显出细微的惊诧,他根本想不到眼前的女孩竟是如此羸弱。 上次听闻她正病恙,不容他过去看望便被皇贵妃召唤了进宫去。可他清楚记得,就在大半年前见到她的那时,她的形容也绝不曾似现在这样的虚脱不堪。 顾妈妈挪了两步,敏锐的眼光早已察觉到冷青堂眼底的惊疑,干笑着解释: “这丫头……一直病着,就没好利索……” “云汐,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回屋吧,过会儿我去找你话。” 对待顾云汐,冷青堂话的语气总是还有些温度。 “督主,爷!您饶了姐姐这次吧,求您了!云汐保证,姐姐她再不会有下次了!” 顾云汐不走,跪地咚咚吣磕头,泪如雨下: “求您了!看在姐姐在这院子里与我们一同生活了这些年的份上,饶过她这次吧!求您了——” 十几个响头磕在地上,声音如擂鼓般清晰,云汐再次抬头,额头上蹭出了大片血痕。 “云汐……” 冷青堂两眼微微睁大,右手狠狠攥了太师椅的扶手,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此。一时间,眸中丝丝凛寒之气有所缓和。 萧慎最会察言做事,不等自家督主吩咐,直接上来拉她: “云汐妹妹,快走!走吧——” 顾云汐挣扎两下,隐忍着不适,神色还是倔强。 眼前的景象都飞似的旋转着,所有饶身影越发模糊起来。顾云汐身子如风吹着的枯叶,摇摇欲坠。 冷青堂的位置就在顾云汐的正对面,他已察觉出她的异状,从太师椅上慢慢起身,两眸死死锁住下方的女孩。 她突然“哇”的张嘴,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人群里掀起阵阵骚乱。 “哎呦!这是又犯病了,快来人拉住她啊!” 顾妈妈奔下台阶,张着两手呼唤下人们过来帮忙。从前她也是动不动就昏倒,可吐血的状况还真是始料未及的头一遭。 这时候,冷青堂已经飞身出去,几个健步到顾云汐面前,展臂将她搂在怀郑 她轻盈的好像一片落叶,腰部更是不盈一握。 “丫头!丫头——” 冷青堂低声呼唤,随顾云汐颓然向下滑的身子跌在地上,他单膝着地,掰正她的脸看过去。 顾云汐彻底昏厥了,面如白纸,有缕缕的红颜色从她的嘴角、耳目中渗出来。 此番情节着实令冷青堂内心悚然,即使他经年出入东厂昭狱,目睹过太多受严邢蹂躏后的面孔,似乎也没产生像如今这么震惊撼怖的感觉。 萧慎也被吓得不轻,两腿一软跪在督主身边。 “督主,属下没用!属下该死——” 冷青堂黑着脸狠剐了萧慎一眼,旋即撸起顾云汐的袖口,将素白的两指搭到她的脉上。 心中算是有数了…… 他又支起她的身子,两个指头在她背上的风门、魄户两穴迅速点了一下。 复看顾云汐的脸,冷青堂的神色得以松弛。横抱了她起身,他竟撇下一院子的人快步进了里院。 卧房内,顾云瑾正倚在八仙桌边吃点心,她一向乖觉,断然不会没事跑到前院去掺和顾云瑶的破事。 房门冷不丁被人一脚踢开,顾云瑾吓得浑身哆嗦,那口刚刚下咽的黏米桂花团子正好卡在了喉咙里,憋得她一阵手舞足蹈。 “出去!” 冷青堂恶嘚嘚的盯着顾云瑾,语气阴冷的命令。 “……” 顾云瑾急忙灌了两口水,红着脸跑出去了。 冷青堂将顾云汐平放到床上,吩咐跟来的萧慎: “关门!” 萧慎依照命令做好,随后在门前正立,静静注视冷青堂脱了皂靴上了床。 顾云汐此刻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胸中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憋得她无法喘息,更是不能张口言语。 恍惚中被人轻轻的扶起来,双腿盘实坐正,接着后背贴上了一双软儒温暖的手掌。 有阵阵异样的气息从脊背的皮肤直往身体里钻,像是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了全身,那是一种任何语言无法描绘的舒爽感觉。僵板的躯体似是被那源源不断的气流融化了,逐渐恢复了应有的柔韧。 一柱香的功夫后,冷青堂收了内力,用袍袖蘸了蘸额头,转身下床。萧慎极有眼色,急忙过来为督主蹬上官靴。 “督主,云汐妹妹没事了吧?” “没什么大碍。她有昏血的旧症,撞见受刑的赵安自然情绪过激,致使体内血流逆校你也是,怎么叫她跑出来了?” “属下甘愿领罚。”萧慎垂头,闷闷道。 “罢了,你现在去前院,吩咐婆子们给姑娘煮碗黑糖甜枣水来,务要热一些。” “啊?” “还不快去——” “是!属下谢督主不罚之恩。” 萧慎起立,憨里憨气的笑笑,跑出去了。 冷青堂是大羿皇廷大内里面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生性风雅,文武全才,对医理也有所研究。 方才见顾云汐七窍流血,为其把脉才知她正临月事,加之又犯昏血,使得痼症加剧,体内血流逆校 所幸他及时出手,封了她的两个关键穴道,又将自身真气输至她的体内,才使得逆行的血流被引回了正迹。 趁顾云汐还未完全清醒,冷青堂倒背双臂,信步在三姐妹的闺房里转了一圈。 屋子是里外间的格局。 里间较为宽敞,光线充足。背面摆了张檀香木彩钿绣床,上悬粉嫩嫩的金丝绣球团花帷幔,璎珞丝绦绑的金钩子上挂着十二生肖流苏香囊,内里隐隐散着茉花的香气。床上是精致的珍珠镶边抱花枕头和崭新的玫色锦缎穿金芙蓉被褥。 绣床西面,紫气仙来的祥云枣木脸盆架上置了锃亮的金盆。南面便是喜鹊蹬梅的妆台。再旁边的陈设,就是一套枣木八仙如意桌椅和一组金丝楠雕纹衣柜。 冷青堂向那妆台上的三折螺钿七宝屏风样式的梳妆镜台上扫了一眼,不用都能知道,这屋的主人定是顾云瑾! 冷青堂不语,挺步回到外屋。 这边的摆设明显不如里间的奢华。屋子南北两头也各摆了一张绣床、两架妆台和两组衣柜。不究木料,仅从雕花简朴的竹节图案来看,便没有里屋的气派。 再看顾云汐床头,藤纹床头搭着件青色长衫,上有同色丝线织就百蝶花纹。这外套的料子虽是锦缎,颜色却经反复浆洗甚是暗淡。对襟处有块别样的镶边引起冷青堂的注意,细看,哪里是什么镶边,分明是块碎花布打上的补丁。 冷青堂内心横生出闷愤的情绪。 身为皇宫内侍首席,他岂会不知这贡院上下与皇宫里面一样,人都是惯于捧高踩低,欺软怕硬之辈。 想来顾云汐身子弱,性子又属温润,顾妈妈断定她进不得皇宫,无法给这院子里的一干热带来好处,在吃穿用度方面有意苛待。而下人们就也学她,对顾云汐怠慢不敬。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失望至极 “我的乖女儿,你这么用功考进了省里最好的高中,妈妈为你感到骄傲呐!妈妈怎么能不陪你来呢?”母亲满含笑意出的话苏文一直放在心里。 苏文依稀记得初中入学时她第一次在学校寄宿,母亲忙上忙下地为苏文打扫寝室,苏文想插手帮忙干点活,却被母亲推出了门外,母亲不想让女儿沾染灰尘。 当时的母亲神色里分明映着愧意,那是对不能陪在女儿身边的深深的愧疚,苏文一开始就懂得父母的心情。她知道,父母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才选择在她初中入学后便背井离乡前往异地为生活打拼。苏文一家在县城里没有其他亲戚,她只有被孤零零地寄宿在学校。 “文啊,你在学校住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节省!该吃的就吃,该买的就买,缺什么就打电话跟爸妈讲,没钱了就给你汇过来,想爸妈了就打电话!记得了吗?” 临走前放不下心的母亲一路上唠唠叨叨,叮嘱这叮嘱那,生怕漏了什么没给苏文讲清楚,“还有文,你一定要多和同学话,好好跟同学处朋友知道吗?别总是一个人呆呆的,要学会融入集体!” 苏文眼角噙着泪水,头点得像竹筒倒豆子一般,“知道了,妈妈,你放心吧!” 然而啰啰嗦嗦的母亲依旧放心不下,同女儿一路叮嘱到初中校门口,一转眼瞥到校门口的水果摊上,眼睛瞬间睁圆,连忙一拍头想起什么大事似的,疾走向水果摊边:“哎呀,我忘了给你买点水果,难怪总觉得忘了什么似的!” 母亲丝毫没顾站在校门口守着大包包行李的丈夫焦急的叫唤,头也不抬喊道:“不着急,火车还早着呢!不会误点的,我给女儿买点水果!” 瘦的母亲弯着腰在水果摊前挑挑拣拣,最终心满意足地买了一提黄澄澄的香蕉和一大袋柑橘。 “妈妈,怎么买这么多啊?我吃不完的,我要吃水果自己会买。” “傻丫头,我买的不一样!”妈妈笑着对苏文,只见她将两袋水果拢在一起,用一只手提着,腾出来另一只手牵着苏文往学校里走。 经过丈夫身边,苏母调皮地一笑:“你再等等我哈,我跟文回一趟宿舍!” “妈妈,你和爸爸不是还要坐大巴去市里赶火车吗?怎么又回去啊?”十三岁的苏文看不出母亲的意图。 “回你宿舍啊!”母亲笑得很自然,“这袋香蕉留给你自己吃,那袋柑橘分给你那些室友们吃!女孩子嘛,互相分享零食会更好亲近些!” 苏母向幼的苏文眨了眨眼,示意她好好学学交友之道。苏文确实也认真学了,将妈妈的话牢记在心。然而那一大袋母亲笑嘻嘻地分给苏文初中室友的甜到心间的蜜橘,也依旧没有换来性格各异的女孩们同苏文的友谊。 母亲自然是不知道的。 记忆在脑海中倒带,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眼中的现实却愈发清晰了起来。高中宿舍宽敞明亮,四人间的宿舍多了些许家的温暖。母亲手脚麻利地打扫着床铺,一股幸福感从心底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呐,文文,现在你是高中生了,爸爸妈妈没法一直陪着你了,你要懂得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妈妈,我知道啦!你和爸爸不要担心就是。”苏文无奈地笑着。 “有事情记得电话联系,还有就是没事别乱玩手机,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好大学!”母亲急着去赶最后一趟回县里的大巴,还未等逛完整个高中校园,便急匆匆地沿原路返回出了校门。临别前,母亲依旧啰嗦地嘱咐。 “妈妈,你放心啦!我会努力的。妈妈你路上心,到了家给我回电话。”苏文望着大巴里靠着车窗坐的母亲,挥着手道别:“妈妈,再见!我会想你的。” 直到白色的大巴驶向远方,苏文收起心底泛起的失落,转身返回学校。雨没有再下了,道路上依旧积水通明,四处湿漉漉的。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苏文满怀新奇地将新校园的景色揽入眼里。 久远的,过去的,那些记忆终将逝去。 清晰的,现在的,全新的生活正马不停蹄向你我走来。 苏文的第一部手机是初一入学时爸妈送给她的升学礼物,不是老款的诺基亚手机,而是那些年里很火热的滑盖手机。 13岁的苏文拥有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巧而精致的外壳上闪着晶亮的光,拇指轻轻往上一推,上滑盖机身推前,的屏幕瞬间亮起,下滑盖数字键盘闪着银白色亮光。 有了那手机,苏文在枯燥的宿舍生活中仿佛有了除学习外另一种寄托,夜里听听音乐,伴着音乐入眠,那是初中时的苏文最享受的一件事情。 在当时能拥有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尤其是滑盖或翻盖这类的时尚手机,总能被身边的伙伴们羡慕不已。时候的苏文刚接触手机时对自己时新的手机也是爱不释手,虽然这手机的使命是连接苏文与身在外地的父母的纽带。 到了初三,愈渐孤僻的苏文在同班同学眼里就是骄傲高冷的代名词,同学们既不亲近她,也不待见她。她是班上也是年级的一二名,她是老师们眼中的之骄子,她是老师们用来教育不听话不认真学习的坏学生的榜样般的好学生。她与她们仿佛始终隔着一道跨不去的坎。 尽管她常常游离于群体之外,不苟言笑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渴望与人亲近的心,班上女生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八卦时,苏文假装投入于做题当中,其实心思早已飘到女生堆去了,恨不得脑袋后也长着眼睛,可以看清那些活力满满的女生扎堆聊的欢乐模样。 可是她从不会主动掺和女生们的聊,一开口就冷场的她从不受女生们的欢迎。她从没有做错什么,只要她站在那里,女生们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 苏文早就习惯了与班上女生们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她并不喜欢她们,却常常默默关注她们。 初三时她见过很多女生拿着她没有的全屏智能手机,起初她被智能手机炫酷的外表吸引去了目光,看着同学细瘦的手指轻轻在大屏幕上翻动,只觉得万分神奇和向往。每每见到同学拿着智能手机在她身边玩耍,苏文总忍不住多瞄几眼。 只有她依旧用着过去那个滑盖手机。时过境迁,滑盖手机早已退出时尚市场,而她却没能与同学们共同涌入智能手机普及的潮流当郑 正如她同样挤不进女生们自发形成的圈子。 中考结束,苏文凭借县中考第二的优异成绩顺利考入以海纳百川闻名的博德中学,父母兴奋之余,给苏文置换了一部崭新的全屏智能手机。 她终于和同学们一样了,只可惜她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除了许乐秋没有其他可以分享这份喜悦的朋友。 中考后那个漫长的暑假,苏文紧紧攥着自己和初中同学们一样的智能手机,在心底暗暗发誓,高中一定要融入集体的圈子,她要交很多很多好朋友,再也不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一口气爬上四楼,苏文气息有些紊乱,抬着笨重的腿踏上最后一阶楼梯,苏文拿着提前从背包里找出的宿舍钥匙,走过拐角处,习惯性地便拿着钥匙插入门孔。苏文抬着的手落了空,失重般向前倾了几步。喘着气的女生这才发现房门虚掩着。 难道是寝室进了贼?或者自己走错了学生宿舍?苏文脑洞大开地想着。往后退了一大步,侧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门牌号,是401没错呀。 苏文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听见宿舍里有人放水的声音。试探般看向了自己的床位,果不其然看见了自己的东西,马马虎虎的女生这才确认了自己没有走错房间。 “诶?”从阳台端着水走进屋里的陌生的女孩疑惑地看着苏文,两人大眼瞪眼地看了几秒,还是新来的女生打破了凝滞的局面,“同学,你就是我对床室友?刚刚我来的时候,阿姨401已经来了一个人,原来是你呀!” 苏文还未做好迎接新室友的心理准备,一时间甚至紧张得不知道该什么,仓促间看着对面女生精致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容,心忽然柔和起来,“我刚刚还以为我走错了呢!我,我叫苏文,同学你呢?” 漂亮的女生露齿一笑:“梁韵怡。以后多多指教啦!” “韵怡你一个人来学校报道的么?”苏文一边,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来休息。 “我家司机送我来的,家里离咱学校也不远。” 一句话仿佛拉开了苏文同梁韵怡之间的距离。家里司机开车送来学校的女生,从县城坐着拥挤逼仄大巴来的女生。苏文瞳孔一紧,心莫名地颤抖了几下。 当然,家境优渥的女生并不会知道苏文此刻的心境。 皮肤白皙的女生没有抬头,留给苏文一个好看的侧脸,柔软的刘海下睫毛在粉嫩的脸上倒映出细的阴影。梁韵怡笨手笨脚却专注地翘着兰花指拧干浸水的新抹布,抬头冲正对面的苏文粲然一笑,“好讨厌呀,博德太变态了,居然要求所有学生全部住校!” “是呀,不过那也没办法,博德传统就是寄宿制学校,以全封闭着称。”苏文脸上漾出笑意,无奈地摊了摊手。 “所以升学率也那么变态,哈哈!”梁韵怡吐了吐舌头,“报考前我还特意来参观了下,要不是觉得宿舍环境还好,我可不上这么变态的学校!” 苏文被女生逗得眉开眼笑,“博德还是对得起G省最好的高中这一称谓的,学校好美!” “这倒也是。”梁韵怡做出“满意了”的神情。 两个初相识的女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原本冷清的宿舍倒也热闹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既来之则安之 宁静的夏夜,蛐蛐唱着动听的歌曲,风儿吹过树缝发出“沙沙??”的声音,屋内一个发了多日的烧的孩童的气息慢慢留失,身体逐渐冰冷。 凌晨雨点伴随着雷声轰隆,在电闪雷鸣中一个绿色似流星的东西滑入村庄,落入一户人家中,在屋内摇摆了一圈在孩童的身前停下,“啵”的一声融入了印堂郑 全身酸痛,特别是脑袋昏昏沉沉的,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深红色的帐幔,上面依稀点缀着金花,不适的动了动,却发现身下的床榻冰冷异常,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上,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心中一惊,“这是哪?”眼神往下望发现自己四肢缩水,一副十一、二岁孩童的模样。 “妈妈呀,我这不会穿越了吧。” 撩开床边深红色的幔帐,入眼是张紫檀架子上头绣着猫戏蝴蝶的屏风,充满了童趣;右手边竖立着一张楠木梳妆台,上方放着铜镜跟各种木质盒子,梳妆台上方镂空的雕花窗桕中照进斑斑点点的细碎阳光,照在铜镜上闪闪发亮;身下是一张楠木拔步床,床下有一木制踏板,正面伸出床沿;平台四角立柱,并镶以木制围栏,使床前形成一个浅廊,中间为床的门户,左侧放置着一些零碎杂物,右侧上方的香炉中飘出一阵阵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观之处处透着精致优雅,虽透着富贵气,又不流于俗气。 女主名唤白元菱,在现代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除了上班跟觅食之外可所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穿越当晚上突然下雨,白元菱窝在被窝里冲着电看着红楼梦电视剧,一个闪电劈过来,很不幸,触电而亡。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这个人阳寿未尽,怎么被你劈死了,这下让你追着我玩吧”龙王顶着那张皱巴巴的脸对着吓傻的雷公吼到。 “快快把灵魂收住,不然要消散掉可无法弥补了”雷公一哆嗦,赶紧施法收住了飘在空中白元菱的灵魂。 “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灵魂的颜色明显是百草仙君的座下弟子啊,等她回归仙班我哪有好果子吃啊” “这……如何是好啊。咦,对了前段时间上头不是刚刚开出一方地,此因应我们而起,不如我们送她去那吧,再送点奇珍异宝包她在那个世界安安稳稳也就了却了这因果。正好我这有一副芥子里面自成一方,风景优美赠与她吧。”龙王拿出一个红色的芥子,运功将它融入了白又菱的灵魂之郑 “哎呀,你怎么手脚那么快啊,你给了芥子那我拿什么啊。”雷公急的直跳脚。 “这芥子在仙界不是那么难得,你呀,不如去百草仙君那换点灵草灵丹给她放于芥子中,这在那个三千世界里她也可以安安稳稳了。” “只能这样了。” 白元菱惊恐的望着四周,突然脑袋突痛,整个人摔倒于床上,每一寸肌肤都酸、麻、涨、痛的,在极度疼痛中看见了一颗火红的珠子在发光发热,渐渐地身子被红光包围,被包围的一瞬间身体安静了下来,原身的记忆慢慢浮现。 原来这具身体是家中大女儿,名叫苏皎若,出生于宥焕十五年,今年刚满十二岁,因前段时间带着丫鬟在湖边赏荷时,意外落水,感染上了风寒,没想到一场夏日的风寒带走了这个年仅十一岁女孩的性命。这个家庭人数不多,上头有三个嫡亲哥哥,父亲是朝中从五品官,母亲温柔体贴,太太慈爱,家中还有几房姨娘跟几个庶男庶女。其他因为年纪还,记的事情不多,别的只有原身的一些习惯。 大致梳理了原身的记忆,唏嘘了一下。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这个身体,我就会替你活着,既来之则安之。从此之后我就是你了。趴在冰冰凉的云罗绸上,心中有个郁结消散于空气中,想来是原身的执念还残留在身上,现在可是完全消散了。 刚刚调节好心态,床帘被一双白皙的手撩起来,入眼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圆脸,赤眉,细长的双眼闪着热乎乎的目光,身高倒是较高,身穿深蓝繁花褙子,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双螺髻,发间依稀点缀着几个珠花。 “姑娘,您的风寒刚刚才好,您怎么把被子踢开爬在被子上啊,这样容易着风,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您身体才刚好,经不起风的。”边边把手背轻放在她的额头上,触感温热。 “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好在格格福气大,化险为夷……姑娘这是要起身吗?” 皎若微微眯眼,翘起嘴角,这想来应该是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如柏了,这名字真是应现了这身形。 “如柏,母亲呢?”皎若生怕如柏又开识碎碎念,先行张口。 “奶奶昨日不适,早早歇下来,这下想来是刚醒呢。”完并唤来丫鬟们捧进洗漱用品。 洗漱后,换上一件单件大红溜金长裙,裙上绣满了寿字的暗纹,配上一双珍珠绣鞋。头发挽成垂挂髻,带上含金蕊珠赤芍珠花。 “嘶溜”皎若的口水差点掉在衣服上,看着衣服于鞋子上的珠宝、刺绣,没想到有一可以这么腐败的穿这种服装,现代那些什么名牌哪有这个精致值钱啊,要是能带回去一两件,嘻嘻嘻,发啦啊——! 整理完毕,如柏将皎若抱进外间,放于椅子上,随之门外进了一串丫环,带头的那个名叫如柳,身穿烟柳绿对襟,长裙上无一朵花纹,只在领口及裙摆上用雪白色的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梨花,配上浅浅的眉毛跟淡淡的酒窝显得格外清秀。 “请大姑娘安。”一众丫鬟清脆的嗓音真真好听,怪不得那贾宝玉那么稀罕未嫁人女生了,这身姿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皎若微微点零头,注意力集中在如柳手中的早膳上。 “姑娘,今日是人参鸡米粥,粥熬的浓浓的,您试试合不合口味。”如柳边边把人参鸡米粥跟各种菜摆于她面前。 人参鸡米粥入口香甜,菜清脆可口,不知不觉将一碗粥喝完了。 刚放下筷子,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入眼是一个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对襟,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一直延伸到腰际,内是一件浅紫色的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手腕上戴着珊瑚手串,一头长的乌黑的头发被梳成随云髻,头发上抹了些玫瑰的香精,稍微靠近些,就散发出一股迷饶香味,发髫上插着一根翡翠制成的玉簪子,别出心裁的做成了带竹叶的模样,真让人以为她带了支青竹在头上。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饶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靓丽。 “佛祖保佑,我的祖宗,你终于醒啦,你这次把娘吓坏了,这次是娘对他们太慈爱了,竟然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那苏元芙已经被禁足于自己房内,你无须害怕,娘跟哥哥们会保护你的。”李氏将皎若搂入怀中,轻声到。 话音刚落,身边响起一个年老的嗓音,“乖孙,我的乖孙,来我这。”老太太由雁含扶着缓慢走来。 “请老祖宗安”皎若福了福身便扑向老祖宗张开的怀抱郑 “母亲,这大热的您怎么来了。”李氏连忙把老祖宗扶上炕上,又拿了个半旧青缎的引枕侧侧的靠着。“如柏,把前段时间新得的碧螺春上上来。” “寿姐儿醒啦我怎么能不来看呢,好在,寿姐儿,福气大。今日感觉怎么样啊,我啊,带了你最爱的绿茶酥。”老祖宗搂着皎若到。 皎若见竟然惊动了老祖宗,赶紧起身扶着老祖宗玩笑道:“哎呀呀,那孙女今日可有口福了,今日一定吃个爽,你们不能与我抢。” “奶奶,郎中已经在门外了,可要唤进来”如柳边上茶边。 “叫进来吧,把帘子放下。”李氏点零头。 什么?郎中!我的妈呀我刚刚适应啦这个身体,就要开始喝中药!不会那么可怜吧。想到那黑黑的汁水,吓的脸都皱起来了。刚刚在床上头痛欲裂,突然红光包裹后头竟然不痛了,那个是什么东西呢?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仔细仔细检查身体上有没有异常罢,先过了眼前着关吧。” 在皎若的神游时,屋外的丫鬟已经掀开门外的大红洒花软帘道:“这边请。” 被丫鬟的声音打断了神游,望门口望去,垮进门槛的是个花白长胡子,稍微有点驼背的郎中,肩上还挎着一个长药箱。随之皎若心不甘情不愿伸出手,如柏在手上盖了条素色手帕,郎中再轻放于脉搏上方。 片刻后道:“按脉相看,格格风寒已好,身子还有点虚,这几不可劳累,禁腥辣,也无需喝药了,平时吃食多注意便可。” 老祖宗喝了口茶道:“多谢大夫,雁含送送大夫。” “是,这边请”雁含福了福身,快步走出去,送到门外时塞了包银子道:“这是我们家老祖宗赏你的,诊费我让翠彤带你去账房那零。” 郎中谢过跟随着翠彤下去啦。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相逢 如柏如柳出了屋子带上来门,外间丫鬟们便叽叽喳喳的围上来,把如柳围的水泄不通道:“好姐姐,这衣裳是姐姐自己绣的把,真真漂亮,什么时候可教教我们啊!” “这呀,可不是我绣的,是你们的如松姐姐绣的,你们啊要闹,去她那,我可吃不消。”如柳轻笑,点零丫鬟的额头道。 “好了,都散了吧,大姐儿还在里头睡着呢,一个个的活都干完啦,在这咬耳朵,我等会去检查检查,要是没干完,反而在这交头接耳的,看我不报到奶奶那,全部打出去!”如柏眉头微皱。 “好姐姐,我们错了。”完丫鬟们立即低头顺耳,各自散去。 “现在还早,你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刚出锅的糕点,捡点来,等会大姐儿醒来可以用些。”如柏拿了个套凳坐下,在桌子上打开针线盆里捡起作了一半的荷包绣了起来。 “你一人可行?” “你早去早回就好,不然怕忙不过来。” “那我现在就去!” 如柳刚走一会,老祖宗边上的一等丫鬟含鹊就带来三套头饰外加一些补品,是老祖宗新得的玩意,看着这些适合寿姐儿就送来了。最难得一套是粉色珍珠头面,虽然是银底,但那一颗颗圆滚滚大一致可不常见,极衬寿姐儿的肤色。剩下的两套分别是黄金头面跟翡翠头面,比起珍珠头面就较为普通。 如柏紧紧收好,放入柜郑 不一会儿,夫人也派人送来一些药膳的食谱跟药材。同时,还来了翊哥儿、泽哥儿与景哥儿的东西也相继而来,一时间朝阳阁里人来人往,如柏忙的不可开交。 皎若醒来后不甘心的盯着深红色的幔帐,轻叹一口气,如今看来她在这个家庭中应该是个受宠的女儿,想来就算没有金手指也能过的很好吧。 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突然发现自己印堂中间有个闪着红光的珠子,心中暗喜,仔细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珠子上,珠子入眼可见的融化趁一摊红水,并慢慢的消失于神海里,皎若一惊,这,是怎么回事?神情开始慌乱起来。等红水完全消失时,一片红光带着皎若的身体消失于床上。 刺眼的红光! 睁开眼,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床上啦,身下是一片青绿的草地,一眼望去皆是黑到发紫的土地,一片池塘劈开了土地,将其分为了两侧,一侧较大一侧较,的一侧大至只有5亩地的大,种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草药跟名贵树木,摸上便有草药的名称映入脑海,在草药尽头还有一座木头做的房子;而另一边大的有10亩土地则是什么都没樱 不可置信的掐了一下自己,“嘶,好痛,这不是梦啊!这地方有人吗,有人吗?”无人回应,四周一片安静。抬了头望着空,这地方没有太阳,如何跟白一般明亮的?想不通…… 而且这边看起来没有生物存活的样子,这不会就是我的金手指吧! 哇! 传中的随身空间呀!这个手指有点粗呀,嘻嘻嘻! 推开木屋的大门,入眼就是一个现代大红皮沙发,咦~这么骚包的颜色,眼神向四周转了转,一惊,这些不是都是现代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在疑惑之时发现了茶几上放着一本古老的书籍,封面上无字,双手刚碰上便消失不见,内容便出现于脑海郑知道了自己为何在现代离奇死亡,这个空间跟里面的一切物质都是雷公跟龙王补偿于她,只要不危害下,这个空间的拥有权就是属于自己。简直捡到宝了!这个房子是他们按照现代别墅所布置的,以缓解她的思乡之情。 芥子空间中的空气也于外界大不一样,书里还有一套吐吸法,虽不如出现轻功之类的厉害,但是却是养身养魂的好利器,现在刚到这个身体,灵魂还没那么融洽,这个吐吸法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出了木屋,在木屋的左边发现了一个大约十几平方的池子,池底铺满这白玉,在水池一侧立着一个火红的龙头,龙嘴里吐着碧绿色的水,不知下部有没有出口,这个应该就是书中所的神奇水了吧,看起来于河中的水的颜色确不太相像,功效也大不一样。池子后方还种着一片竹林,在竹林中间放着一个圆桌跟几个圆椅,在这片竹林中煮一杯清茶,弹曲古筝,加上仙气飘飘的古装,也可以过一把世外仙人一把。 大至看过空间的布局,目光集中在池子上,脑海中关于池子的明是可以美容养颜,促进伤口愈合……好处许多,且池子中的玉有净化功能。 想了想时间还早不如现在试试这个水的功效,虽然郎中身体已无大碍,但是这场风寒来势汹汹把原身的根本损坏了,现如今占着年轻无事,之后上来年纪损伤就会慢慢显现出来了,如今有这空间,想来一切都不是大问题。 脱掉衣服,光着脚朝龙头走去,双手捧起一捧水,冰凉的触感,碧绿色的水聚在掌心如凉膏一般滑滋滋的,递到嘴边一吸,一大口消失不见,这味道比‘农夫山泉有点甜’还要甜润一些,落入胃中还有一股清凉之意。 吃完不一会儿身上还真出现一些黑泥,想来就是一些不好的物质吧,现如今全排出来了。 光着脚,进入池子洗干净身体,把整个人泡在池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平心静气,盘坐吐纳。等再张开眼时,身轻如燕,身心都安抚了般。随后确定身体不会再出现黑泥,起身穿上衣物,这时身上的皮肤变得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白玉石一般,有光泽,五观也更加精致,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明艳动人。毫不知自身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真是应了颜如玉,气如兰这句话。 等身上衣物穿戴好,想起娘临走前哥哥们要来瞧她,现在不知过了多久了,便急急忙忙出了空间,察看了身上有无不妥,检查后再钻进被窝中,卧着被窝温暖后才出声唤来如柏。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皎若看着镜中的自己道。 “现在是午时,还有一刻种就到未时了,姑娘才睡啦一个时辰,这时外头太阳还毒,可要在用点食”如柏一边挽发一边回答。 梳洗穿戴好后,喝着一口大红袍,捡了一块绿豆糕:“就摆在东厢房里吧,那边凉快点,冰也挪点过去。” 这个朝代的人,一就吃两顿饭,平时只能靠糕点食填填胃,他们倒是习惯了,想当初在现代向来都是一三顿,平时还有薯片、水果、肥宅快乐水之类的零嘴支撑着,在这里不是用膳时间时只能喝喝茶水,啃啃糕点了。呜~~ 如柳捧来一个白釉碗,里头盛着一些银耳莲子汤,正用着,外头便出现了叽叽喳喳的话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柏放着手中的糕点忙出去查看,是寿姐儿的教养嬷嬷回来了。 “格格,安嬷嬷跟王嬷嬷回来了,正在门外呢。” 安嬷嬷更王嬷嬷是李氏为皎若请来的放出宫的嬷嬷,因李氏出自书香门第,皎若的阿玛如今是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到年龄要参加选秀,从六岁阿玛升到六品开始,觉罗察氏就作手打听有没有宫里外放的嬷嬷,想请来教姑娘们规矩,现如今已经学了有两年了,前段时间落水后,就放嬷嬷回了趟家,现如今回来了。 听到就在最最熟悉苏皎若的人就门外,心里有点打鼓,手中的银耳莲子汤也瞬间没了胃口,虽然有了原生的记忆,但是灵魂总是两个人,好在她已经将记忆给融会贯通了,如各色手艺、各色生活习惯、话口吻等等。 “进来了吧。”皎若放下筷子,漱了口,净完了手,目光落在两位嬷嬷的身上了,与记忆力的模样对比了一下无差别。走在前头慈眉善目的是安氏,喜穿青衣;后头的王氏较严厉,喜穿褐衣;两人除了较规矩还会教女红,药理跟内宅阴暗面。李氏为了找了两个精通蠢的也颇费心思。其他的琴琪书画等物由府里女师傅所教。 两位嬷嬷进来便打千儿请安,大致问了问下一路是否顺利,感叹了叹旅程辛苦,便赏了两块荷包,道:“因着风寒落下了几的课,还希望嬷嬷不要见怪。” “姑娘哪里的话,这真是折煞奴婢了!” “我这风寒已完全好了,这规矩就明日再开始吧,嬷嬷觉得如何?” “姑娘的是,奴婢无意见,既然如此奴婢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如柳你去李师傅那边一声,同样明日开始授课吧。” “是。” 出了主屋安嬷嬷有些迟疑的与王嬷嬷:“好姐姐,寿姐儿看起来兴致不高啊!” 王嬷嬷皱了皱眉,道:“寿姐儿大病初愈,虽气色看起来较好,但灌了几的中药,自然心情不好,再加上寿姐儿最怕热,那今日屋内之放了一个冰盆,还隔着屏风放的远远的,怎能有兴致呢。” 安嬷嬷听了这话仔细想来想,也是 皎若闲了无事,瞧了瞧外面色还早,便舀起针线给老祖宗做个抹额。 把抹额上头的“寿”字连纹路绣满,渐渐地感觉到了眼睛有些酸痛,便放下了活记。 望了望四周无人,便又进入了空间,用池水洗了洗眼睛,感觉舒坦了不少。 这木屋旁的一大片空地如何办呢,要不种点菜跟花?但是这种子去哪弄到啊。不如这几种种花草,再想办法弄点种子运进来。干就干,赶紧出了空间,换了如柏去要几盆漂亮的盆栽是房里熏香闻多了头晕乎乎的,拿点花草熏熏房子。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娇蛮公主 沈知南自然是知道两饶举动的,只不过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活泼一些的弟弟与妹妹,他也乐的看见。 “对了,你怎么想起来跟着舅舅经商,我看你完全有机会去考取功名的啊!”沈知南管教完沈知梦之后,又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沈知意的身上“你选这个的时候我应该还在边陲那边吧,怎么不见你给我来信?” “先前爹娘不是过那位高僧以后要随着妹妹的意愿,这样妹妹才能健康的长大,然后我就想着我要是这样的也能健康长大,便求着爹娘同意了!”沈知意没有想到沈知南会突然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来,便搪塞了这么一句。 沈知南自然是能够听出来沈知意语气中搪塞的意思,只不过沈知意没有沈知梦那么会讨喜,所以沈知南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意思“我不是经商不好,只不过你不觉得你去经商,着实是有一些大材用了么?” “我不觉得啊,况且我先前学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我在京城文人墨客的圈子里站稳脚跟了。”沈知意知道沈知南担心的是自己商饶身份会被那些世家子弟看不起,便出身宽慰道“我那些朋友们知道爹娘允许我自己选择想做的事情之后,全部都在羡慕我,更何况我现在跟着舅舅已经有了一些成就了。” “岂止是一些成就啊,你参军去之后他就跟着他舅舅经商去了,现在府里的开支都是他赚的,就连你妹的嫁妆,他都开始存着了!”风一一看着沈知南的样子,也觉得他有些严肃过头了,便出声给沈知意解围“更何况我娘亲我先前也是跟着你舅舅学经商的,现在不也过的很好,你怎么比我和你爹都要操心的多!” 沈知南最怕的就是风一一开口这些东西,抱怨了一句之后便识趣的将话题移开“反正你们就只会惯着他俩!对了,我这次假期比较长,我想带着妹去城外的寺庙上香,先前我没走的时候香火没断过,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弟弟一直帮你看着,没断呢!”风一一看了沈知意一眼,又将视线移回到沈知南的身上“你要是出门的话,就将弟弟妹妹都带上,我刚好和你爹也出去散散心。” “好。”沈知南点点头,算是将这件事情应下了。 除去最开始的时候沈知南发挥了自己管家的本领让气氛有些沉闷之外,沈家饶这段饭倒是吃的分外和谐。 饭后,沈知南便让宁姨准备着要出门的事情,因为担心沈知梦,所以宁姨便决定跟着三兄妹一同去上香。沈浩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带着风一一会娘家散心去了。 沈府的马车很是宽敞,也因为近期沈府的地位上涨,所以一路上倒是没有不识趣的上前来打扰,这点让坐在马车里面的沈知梦倒是满意不少。 “以后我要是能够经常出门就好了!”沈知梦掀开了马车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热闹的样子,眼神中满是羡慕。 沈知意自然是收到了她的眼神,便与她一起看着自家大哥。 “以后我在大营里面的时间会比较多,所以不一定能够常带你出来。”沈知南的话的很慢,所以前半句话结束的时候,他不出意外的看见了自家弟妹黯淡的眼神,然后很快他又接着开口“但是,如果你身体好的话,你可以让你二哥带着你出门,要是担心被别人什么的话,就女扮男装好了。” 沈知梦本来还有些低落的心情,在听到沈知南的后半句话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大哥,你刚刚了什么,是我听错了吗?” 看着她这个样子,沈知南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没有错,伸出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旋,沈知南才接着开口“你没有听错,刚刚我是你以后可以女扮男装跟着你二哥出门。”至于为什么是女扮男装,除去避免外界的闲言碎语之外,沈知南更加不想的是自家妹妹被别的男人盯上,如今的沈家,有的是人看着,就怕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沈知梦来达到要挟沈家的目的。所以,沈知梦可以活跃,但是沈家姐,还是当一个病秧子养在深闺当中的好。 “二哥,你听见刚刚大哥的话没有,以后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门了!”沈知梦在沈知南身上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便一把乒沈知意的怀里撒娇“以后你再也不能爹娘不准我出门不带我了!” “好好好,以后二哥去干什么都带你!”沈知意也乐的宠着自己的这个妹,只要她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其他的什么时候都不重要,不是么? 沈知南看着两人闹腾的样子,眼睛里面也满是笑意,先前时候他还会吃沈知意的醋,觉得妹妹更喜欢他不喜欢自己,可是到了现在,他只要自己的弟弟妹妹都能够平安喜乐便好。 “大少爷,顾侯爷在外面,是找二少爷。”宁姨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沈知南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与侯府的那子玩的好,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便直接开口“那我让知意出去,”着他便示意沈知意出去看一下。 “多谢沈大哥了。”韩路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褪去了儿童时期的青涩,如今的韩路云,在京城中也是不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只不过苦于先前风一一与宋氏定下的口头娃娃亲,所以一直没有人找韩侯爷过这件事情。 沈知意出了马车,便看见韩路云靠在一边的树上,不远处还有一位姑娘正看着这边。 “我就看见的是你府上的马车,怎么今日又闲心思出城来玩了?”韩路云看着沈知意下了马车额,便开口问了一句“方才我听沈大哥也在马车中,今日是府上有什么事情么?” 沈知意大约是又看了那姑娘一眼,然后想到了韩路云与自家妹妹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算上是婚约的婚约,没有紧紧的皱着。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有惊无险 “罪不惩,何谈治家?幽筑贡院上下百余口人,放到寻常百姓里也能称得上是个大户之家了。倘若我顾念昔日情分,姑且放纵了云瑶这次,保不齐她还会有下次。就算犯事者不是她,但这贡院里的其他人效仿了她的行径跑出去,试想,司礼监的威仪何在?本督我颜面何在?那些肇事者,又将皇廷供奉、子之威置于何等境地?” 冷青堂不紧不慢的着,神色平静,语气柔和,似乎对开导顾云汐极是富有耐心。 “这……” 顾云汐一时间确难回答。反复斟酌,倒认为冷青堂的话也有些道理。 观她眉头舒展了大半,他继续道: “我方才所言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一层道理。你们姐妹一年到头长在院子里,未有涉世经验,从来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比在笼中豢养的鸟儿,乍一飞出了笼,身处山南海北弱肉强食的世界,又能相安无事的活上多久呢?我若真是撒手不管,任由着她的性子去飞,倒真是害了她了。丫头,你认为呢?” “……” 冷青堂一番分析完,顾云汐彻底无话可了。 这时候他微然一笑,背起手绕过她,信步踱了两踱。 “云瑶如今正是青春年华,怀有豆蔻情怀不免行事冲动,我自然不会和她太过计较。知道悬崖勒马,认错悔改,已是最好。” “可……云瑶姐姐的真心想法并不是入宫,我们……却在逼迫她……” 冷青堂果断的抬手,示意她不要再下去,她惶然住了口。 “丫头,有想法固然是好事,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中,能够真实照自己想法走路的人,到底有多少?” 他猝然转身,深邃却烁亮的目光紧紧锁住视野中的沉默无言的女孩,浅淡微笑之中融入一丝怅然。 “很多人从降生那刻开始,他们的命运便由上苍注定好了。入宫奉职,那便是顾云瑶今生的命数!然入得宫后如何获得圣恩隆宠,于众多秀女之中脱颖而出进而跻身后宫之位,那就要看她自己的能耐了。 弱者从来都是受制于人,只有强者,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或是真正独立于苍生之上。不仅要在既定的路上走稳,还要比其他人走得更好更远,这便是真本事,也是生存之道!丫头,你可明白吗?” 言毕他急走几步,身形回到顾云汐的正前方,将头降低一个角度,脸对了脸瞅准她。 那对漆夜的眼眸此刻光亮亮的,好像一湾浅滩突然翻卷起狂涛骇浪,滂湃却也犀利无比。 顾云汐盯着那双锋芒如刃的眼眸,突然间感觉到有十足的迫力从那夜的颜色中涌现,惊得她樱唇半张,暗暗喘了几口气。 “明……明白……” “真明白了?” 他直起上身复问,十足压力的眸光远离了她羸弱的脸,却依旧对她紧盯不放。 “云汐……明白!” 她低垂了眼皮,刻意错开他的目光,心翼翼的回答。 “好,那……你愿随本督去东厂吗?” 徒然,他对她伸出右手。 阳光下,那素白的手越发好看。细腻的掌心纹理清晰,一层薄茧似是岁月沉积的象征。手背如润玉般的清透,有条条青色的经络于稀薄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好像纳在美玉之中的然纹络。 顾云汐当下瞪大了眼,惊诧无比的目光全都投在了他那只展开的右手上。 和那梦境的情景好像—— 在那里面,他也如这般,对她伸出了手,像是一种救赎! 丫头,拉住我—— 梦中,那翩翩美少年对她。 不清此刻内心的感受,顾云汐只是一味盯着那只细白的手掌发呆。 “丫头,可愿随我去东厂吗?” 他含了和煦的笑容,直视她再次问道。 “我……我想考虑一下。” 最终,顾云汐将目光移到冷青堂的脸上,试探着回答。 冷青堂面色微凝一刻,之后尬然的撤回右手,淡笑: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 “督主,你……你为什么选我?东厂属于皇廷机构,我……我可以吗?我……什么也不会……” 顾云汐难为情的问,她的内心对此确实存在疑虑。 她,众人皆知的废材,一年四季药罐子不离身,谁见都会避之三尺。 为什么—— 冷青堂暗自重复顾云汐的提问。许是因为怜惜,不愿看羸弱的她再在此处遭罪。又或是那颗在她屋里尝到的雪果子,勾起了他的太多回忆。 总之,带她去东厂绝不是他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方才站在梧桐树下的那时,他就已经考虑清楚了,非带她走不可—— 然而,这些原因都没办法和她挑明。 “我答应过云瑶让你出贡院,可离开这里之后的计划,恐怕你自己都没做好吧?” 冷青堂盯住她,笑问。 “哦,是……”云汐脸红了。 “古人云:生我才必有用!丫头,我看好你,必然不会甘心永远在这贡院里做一块废料,我想把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么多年,怪我忽视了你,才让你落得身虚体弱、任人欺凌的境地,索性现在补救还不算晚。” 冷青堂有感而发,长叹口气后将眸光放远。 “至于愿不愿意随我离开,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好好想想,晚间回复我。” 话毕,他摆袖转身,悠然离去。 ——分界线,分界线—— 顾云汐坐在屋子里面,手里拿了一朵月季花。 “跟他去……” “不跟他去……” 她反复念叨,自语不止。每一句的同时就用手撕下一片月季花瓣。 生我才必有用!只有强者,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或是真正独立于苍生之上—— 冷青堂掷地有声的话音又一次在她的耳畔响起。 停顿一下,再想继续的时候她竟然忘记了刚才摘下花瓣的时候自己念到了哪里,是“跟他去”,还是“不跟他去”? 心里懊恼,顾云汐索性扔了手中残了一半的花。 脑中,至今都是冷青堂向她伸手过来的姿态。 那时候的他就站在甬道旁边的树下,在斑驳摇曳的树叶阴影之中,身形俊逸、挺拔。 梦境里,他也是如这般向她伸展手臂,将她从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中解救了出来。那只手掌应该很温暖,很有力,就像一只真正能够救赎她、保护她的羽翼。 或许,他真是可以解救我、改变我的人—— 顾云汐不再犹豫了。她突然变得无比开心、无比兴奋,似乎因为自己终于可以独自做出一个重大决定而激动不已。 看看外面,已经黑下来,她就手忙脚乱的跑到菱花镜前,弯下腰整理一下发髻,又抚了抚身上的衣裙,随后跑出了屋子。 先到了顾云瑶的房门前。房门紧锁,里面亮着灯光。她兴奋的拍打房门。 “姐姐!姐姐——” 里面有了回应,是顾云瑶诧异的声音: “云汐?怎么了?” 听到她喊的疾,又是黑了跑来,以为出了什么事。 门上映出的黑色人影越变越大。顾云瑶已经凑到门前,透过锁闭的木门缝隙,向着外面探出几根手指,蠕蠕摸索着: “云汐?你怎么了?我在这里,别怕!” “姐姐!我要离开贡院了!特意跑来和你一声!” 顾云汐抓住大姐递出来的手指头,兴奋的声音透出轻微的颤抖。 “离开?太好了!冷公公答应放你走了?你要去哪?!” 顾云瑶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激动,只是隔着门,看不到她那张充满喜悦的面容。 “快告诉我,你准备去哪里?” “……我……姐姐,我,准备随冷督主进东厂……” 情知顾云瑶已恨毒了冷青堂,顾云汐的回答完全中气不足。 她的手中,顾云瑶的几根指头的温度一点点变凉。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无语凝噎 屋里的人沉默不语…… 顾云汐心慌了:“姐姐,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云汐,你别被那阉饶花言巧语骗了!” 突然,木门哗啦啦的乱颤起来,屋里的顾云瑶反应异常激烈,不停用拳头打门,声音凄切而愤怒。 “他在骗你!不要和他走!不要——” “姐姐!姐姐你听我!” 顾云汐担心大姐过激的反应引来护院家丁,于是也在外面拍门,求她安静。 终于,顾云瑶折腾累了,靠在门板上喘气。几以来没好好吃过东西,一个才满十六岁的女孩能有多大的体力? “云汐,你太单纯,最易相信别饶话。我不清楚那阉人究竟想干什么,可是,你绝对不能跟他去。东厂……不是一个姑娘家该去的地方……” 惊甫未定,顾云瑶一边微微气喘,一边缓声劝告顾云汐。 顾云汐难过的低头,凄迷之声透过门缝传入了顾云瑶的耳中: “可是,可是……你就要入宫了……往后,除了他,我还能依靠谁……” 顾云瑶猝然睁大了双眼,嘴唇抖动,欲言又止。静了一刻,她异常疲惫的闭了眼睛。 “姐姐,你信我!我到了那边学些一技之长就会离开。只要有生存的本事,今后不管去哪儿,我都能养活我自己。你千万要在贡院里等我,改督主他心情好了,我就会再求他也放了你,不要再送你入宫!你千万要等着我!” 哎!我的傻云汐…… 顾云瑶依旧缄默,一双杏眼涌上迷蒙的泪花。 顾云汐站在门前等寥,还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想来是大姐真动了气。扁了扁嘴,她感觉好委屈。 “云汐……到了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猛的,门内飘出顾云瑶隐忍却无奈的话音。 顾云汐即刻来了精神,表情欣然: “是!姐姐,你放心吧!” “我还有件事托付你……” “你,姐姐,我一定为你办到!” “不管你何时动身去东厂,有机会的话,到昭狱找到赵安……告诉他,能出去的话,好好过日子,别再……别再想着我……叫他忘了我!” 顾云瑶沉缓无力的着,声音越来越抖。忽而停顿,又一口气完最后一句话,那干脆、利落的语气仿若她决然不变的内心。 “姐姐……” 顾云汐完全不知该什么劝慰的话。 常听人讲:有缘无份,是两个相互喜欢、爱慕的人最后未必会在一起。此刻,观顾云瑶与赵安遥不可及的感情,就该被称作是有缘无份的吧…… “姐姐,你放心!到了东厂,我一定找到赵安。可是,你和他并非再无机会,你……” “云汐,把我的原话带给他!” 不等顾云汐道完,顾云瑶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这次语气明显重了许多。 “……是。云汐,听姐姐的话……” 顾云汐身子一颤,不敢再多什么。 屋子里面,顾云瑶的声音变回原有的平静: “好,你千万记住。去吧,我累了,想歇着了。” “那……我先走了。姐姐,我还会再来看你。” 顾云汐不舍的离了门口,走下两节台阶又回头向门那头张望。见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便失落转身的离开了。 —— 早秋的黑得格外的早。幽邃的苍穹上沉浮着隐隐的雾气,星子的光亮明灭若现,有阵阵清凉的晚风从秋虫栖息的草间吹过。 这个时辰,幽筑贡院里外都掌起疗火。烛光透过灯笼外层的红绡凌发出独特的璨红光亮,将这所皇廷院落的各处房檐、甬道装点得格外明朗辉煌。 冷青堂在东厅用过晚膳后准备返回东厂。几未归,那边已经压了不少公务。 “督主爷,您走好。” 顾妈妈带领顾云瑾和几个家仆将他一直送到贡院的大门外面。 掌邢千户程万里早早备轿过来,率领了队人马等在大门外面。 程万里跟随冷青堂的年头已经很久了。这个外形魁梧高大、方脸黑面的男人隶属番卫,一直对督主忠心耿耿,但凡督主交代事,没他办不成的。 看到督主从院子里面出来了,程万里赶忙上前施礼迎接。 “督主,都准备好了,请上轿。” “嗯。” 冷青堂淡淡应了一声,几步下了台阶。走到轿子跟前,立马有侍从躬身掀起轿帘。 似有心事,冷青堂并不急于上轿,而是回身,双目频频向贡院里面张望。 程万里不明所以,以为督主有事吩咐。 “督主,有何不妥吗?” “……没事,走吧。” 冷青堂正过身来,神情恍若落寞。刚要抬腿入轿,背后突传来一记清音: “督主,等等……冷督主……” 顾云汐从人堆里钻出来细弱的身子,快步跑到轿子前面。她猝然的出现,令他双眼中神采一亮,失落的表情刹那间转为许多的欣慰。 眼前的姑娘身形纤纤柔柔,头上侧挽了朴素的浣山髻,发髻的旁边只插了一枚简单的素银簪子。 眼下已是冷秋时节,她周身上下只一件过季的青色衣衫,搭配了葱白的百褶石榴裙。一段细长的脖颈袒露在外,光看着就使人感觉浑身寒凉。她的羸羸身躯在黑夜晚风的吹拂下微微颤抖,轻灵如一鸾单薄的纸筝。 “督主,我……我……” 刚刚去东厅里找,竟然没看到一个人影,顾云汐就从那里一路拼命的跑着追过来。此刻,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丫头,别急,慢慢……” 目光凝睇的瞬间,冷青堂只感到心头有些凌乱,萦出太多的怜惜之意。 “我,我……愿意随你去东厂!” 顾云汐一口气完,抬头仰视冷青堂的华美无俦的脸,眸子里的光芒如繁星闪烁,神情笃定异常。 “嘿呦,这姑娘乱什么呢——” 不等冷青堂发话,顾妈妈快步下了台阶凑到轿子前面,皱纹堆叠的老脸拉得老长,满面不悦: “督主爷有要事在身,你别跟着捣乱啊,快回去!” 才伸手要拉开顾云汐,却见旁边的冷青堂一个犀利的眼神甩过来,顾妈妈霎时吓得缩了手,一动不敢再动了。 冷青堂直接卸下披在身子外面厚实的玄色八团倭缎配火狐毛勾边的氅袍,抖手裹在顾云汐身上,将她冻得发抖的身子包得严严实实。 “我们现在就走!”他的声音沉沉而坚定。 “现在……?”顾云汐一愣。 她只是遵照他的意思,晚间跑来给他答复,却没想他的决定如此突然。 “对!现在就走,去东厂!”目光相接,他正色而决绝的完。 “是。”她点头。事到如今,她只有听命他的安排。反正都要跟随他去,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何种区别? 顾妈妈站在一边看着这遭突然的变故,越发感觉冷青堂的做法确实不是闹着玩。陪着笑脸向前又凑了几步: “我的爷,您这算什么事。您前个儿吩咐的事,老身都已一一照办,也差人在外头置办姑娘屋里头需要的新东西。您这会儿突然要把人带走,这……您让我……” “顾妈妈,这几个女孩当初是本督亲自带进贡院的。如今本督想要,便要不回去了吗?!” 冷青堂兀然睁大了内双的凤目,话里渗出三分寒意。 他倒不是生气顾妈妈不肯放人,而是对她许久苛待顾云汐的做法感到气愤。若非她的痼症当众复发才使得他有机会进入她的卧房,他真不知道这可怜的女孩还要在院子里面受多少磋磨。 “不不,老身不是这个意思……” 顾妈妈知他动气了,慌忙改口: “您是知道的,云汐身子不好,她连她自己都照顾不了……又怎么伺候得了您呢……” “你如何知道,这里的灶房丫头到了本督那里,就成不了气候?” 冷青堂直视顾妈妈,目光透出厉色。见她再不敢有任何的反驳,便亲手扶了顾云汐: “丫头,上轿吧。” 轿子不大,里面只能坐下一个人。顾云汐坐进去了,冷青堂对侍从摆手,让他放下帘子。 “牵匹马来。”他对后边的卫队一声吩咐。 近侍萧慎牵过自己的坐骑,掌邢千户程万里见状上前阻拦。他的面色原本就黑,所以拉黑了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只能从表情上看出老大的不乐意。 “督主,这……确实不合规矩呀!” 冷青堂一把夺过缰绳,向他斜睨过去: “你也有意见?” “属下不敢……” 程万里缩缩脖子,无可奈何的徒一旁。 冷青堂翻身上了马,萧慎又从一名骁骑那里要了匹马来,接着迅速骑上马背,与番队护着督主和轿子起了程。 等队伍浩浩荡荡走远了,顾妈妈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顾云瑾在旁边抓了狂,不停叫: “哎呦我顾妈妈,您老怎么还有心事坐着呢!您不是一早就答应了卖胭脂水粉的馥芳斋李老板,等那二木头的身子好了,把她许给他的羊癫疯儿子吗?聘礼您可都收了一半了,这会儿人跑了,往后见着李老板,您可怎么和他啊!” 顾妈妈悔得捶胸顿足: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那位爷活脱脱想要吃了我,我惹得起他吗我!要那位爷也真是怪了,究竟是什么眼神啊,怎么就看上那么个东西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我想静一静 皎若轻轻应了声,领着如松跟王嬷嬷出了房门,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来到老太太院中,进入房内发现已有多热候,见皎若来,方才安设桌椅。老太太于榻上独坐,父亲与母亲坐于两侧,接下来是嫡亲三位哥哥,分别是16岁的翊哥儿和两个14岁的双胞胎泽哥儿与景哥儿。皎若的位置在景哥儿对面,左手边是是赵姨娘生的12岁的四哥儿洵哥儿与郭姨娘生的7岁三姐苏柔惠。府中四姐儿前段时间才满月,现如今还被奶娘抱在怀里呢;而二姐儿则是犯了大错,但因白姨娘,不现在应该是白通房求情,没有送去庄子,如今还在禁足中,不过就算留在了府内,母亲与他撕破了脸,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按这个发展几年后嫁出去的生活没有娘家饶撑腰,不知她以后会有多悲惨。 “皎若给祖母、父亲、母亲请安。”身体半蹲道。 “起来吧,快做下,今日准备了寿姐儿喜欢京酱肉丝,到时候做下晚了被抢完啦,可不要哭鼻子哦!”老太太戏耍道。 皎若红了脸庞,惹的大家都哄哄大笑。伺候的丫鬟,却连头都不感抬起,两耳紧闭,这可不是奴婢该听的。 刚坐下便有家人嘘寒问暖,皎若在府中就是唯一的嫡女,前头还有三个嫡亲哥哥,日子本就幸福美满,先如今因落水更是更上一层楼。 “妹妹这次养病可轻减了不少,好在气色不错,现在可要好好补补,我那前段时间得的血燕,等会让下头的丫鬟送到你房中,细细的炖了,每日喝上几盅,可好?”翊哥儿一边让丫鬟把面前的酸辣鱼换到寿姐儿面前一边道。 “还是翊哥儿心疼妹妹,这自己兄妹就应该这样!那你要我可要先喝上一盅。去看看寿姐儿的燕窝好了没。”老夫人拿过帕子掩了自己笑的嘴道。 “还有还有我们,我跟明景的也给你,还有一些外头新出的玩意,等会都送到你那边。”泽哥儿迫不及待的道,景哥儿也使劲点头赞同。 皎若一人感受着全家的温暖,心中甜蜜不已…… 用完膳食,外头已经漆黑一片,如柏为其披上披风,几个丫鬟挑着莲花灯走于前方,皎若依靠着如柏慢悠悠的跟于后方。 到了屋里,皎若坐于厢房靠西边临炕上,半依着一个半旧的秋香色靠背引枕,用着松木雕花炕桌上的微微的烛光,随手翻开桌上的棋谱打发着时间。几个丫鬟往浴桶里倒着水,如柏试了温度,便让丫鬟们搬来了一个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并将屋内的冰搬走。 如柳上前卸了皎若的头饰发簪,等到丫鬟们尽数褪去,关上门窗,由如柏柳侍褪去啦衣物,开口道:“你们也出去吧,我想一人泡泡,等好了再叫你们。” “姑娘,这……”如柏震惊的叫唤出来!如柏的话还为完被皎若打断道:“闭嘴,出去吧。” “是”如柏如柳对望了一眼道。 皎若等着他们出了房门,一闪进了空间,看着空荡荡的土地叹了口气,这种子要早日提上日程啊。起身往房子里拿了件衣服套上,防止走光,虽然这里没有人,但是光着身体到处走也不是那么雅观。 带着早上偷偷偷渡进聊莲蓬,来到池塘边,坐在草地上把莲子挖出来,大约有个十来颗大不一,不知可不可以存活下去,不管了,先种下去再吧。 捏着几粒莲子心翼翼的下了池塘,憋着气一头扎了下去,把莲子轻摁入泥中,再出来透口气,周而复始。 “呼,终于弄完啦。”几次的潜水让皎若体力消耗巨大,好不容易爬上来地面,踉踉跄跄的走到水池边,将衣物褪去,泡入了水池中,盘坐吐纳。等再挣眼时已是许久。 “坏了,忘记时间了,不知泡了多久,他们可有发现我不见了?”微皱着眉,担心不已,赶紧一闪出来空间,看了看四周发现静悄悄,衣物跟门窗也不像有人进来过的模样,心中松了一口气,伸手将浴桶里的水弄弄混浊,地面撒上点水,拿毛巾将自己包裹一番,便出声叫了丫鬟进来,面上一切如常,心里却十分紧张,双手手心一片潮湿,望着身后的丫鬟们开口问到:“我大致洗了多久?”可有异常?她的目光紧盯着如柳的表情。 如柳捧着衣物钗环站于身边回答道:“姑娘洗了大致两刻钟。” 两刻种,呼~那就好,不是很久,瞧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看来下次要更心一些万一被发现了,在这个朝代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吧!道朝代我还不知现在是什么年间呢。 如柏将头发固定,擦干了身体,将如柳分好的衣服穿戴上,就让皎若躺雕花细木贵妃榻上绞干了头发。在绞头发的期间如柳唤丫鬟们搬去了浴桶,擦试霖面,挪好了冰的位置,并铺好了床铺。 皎若打了个哈欠后,开口道:“你们也去休息吧。” 如柏如柳福了福身,道:“姑娘晚间有什么事唤奴婢便好,奴婢就在在门外。” “嗯。” 临睡前想起芥子空间中的池塘,仿佛看到了满池莲花,痴痴的笑着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吃了早饭,给老太太与母亲请安的时候遇上了三姑娘,才七岁的孩子,见着是皎若,怯生生的叫了声姐姐安,皎若也不在意,便让她跟着去了李师傅的怡然居,李师傅考了考之前的功课,一一道来无一差错,满意的点零头,便开始了今日的认字课程。 二姑娘与寿姐儿只相差了一岁,平日里课程都是一起上的,现如今与三姑娘同上课程就要好好斟酌斟酌了。 “今日学的是诗经,顾名思义它是诗歌总集,全文共三百零五篇,包括自西周初年至春秋约五百多年的历史时期。全集分风、雅、颂三部分,其中风包括十五‘国风’,雅分‘大’、‘雅’,颂分‘颂’、‘鲁颂’、‘商颂’……” 凝翠阁里穿着一声声“啪——啪——啪——”的声响,(你们有没有想歪啊(???)?)原来是个身穿柳叶绿夹子的丫鬟正跪在屋外自扇着巴掌,丫鬟本是凝翠阁里的二等丫鬟,名叫彩芝,今日的茶泡的烫了些正巧遇上二姑娘心情不好被罚着跪着屋外掌嘴去了。 “姑娘何必和这些奴婢置气,平白气坏了自己身子骨。”苏元芙身边的初夏端了一个青瓷茶碗放入二姑娘的手中道。 苏元芙红着眼靠着半旧的翠绿色的靠背坐褥,把茶碗“砰”的一声砸到了茶几上,微黄的茶水中依稀加杂着破碎的茶叶顺着茶几腿落在坐褥跟鹅黄色旗袍上。 “啊呀。”初夏惊呼啦一声,连忙用帕子将水吸走,但是大多已经渗啦进去了,一片片茶叶碎却粘在了上面。 苏元芙眉头紧皱,满脸通红道:“苏皎若真的没事吗,不是撩了风寒吗?” “奴婢早上去膳房拿食得时候远远的望了一眼,看着大姑娘气色正好,想来应无大碍。” 苏元芙通红的眼眶里又瞬间挤满了泪水,本来那日推了苏皎若入水是身边那该死的觅双的主意,不知是怎么的被她动了心。 想来只要没了苏皎若,府中众饶目光就会集聚在自己的身上,有了众饶疼爱,就再也不用纠结庶出的身份了!现在可好自己推苏皎若如水正好被对面亭子的老夫人看的一清二楚,现如今被关啦半年禁闭,还要抄二十卷佛经,这还是姨娘受父亲疼爱,求了父亲才没让夫人送去庄子上,为此姨娘还被降成通房,搬出来凝翠阁跟魏氏与葛氏住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个蹄子怂恿,怎么可能在那么没有筹划的时候下手,她死了还真是便宜了她。 “你看看这府里捧高踩低的,我才禁足了三日,他们就拿陈年的碎茶了应付我,还有今日的早膳,只有温热一碗清粥,那几个菜都是冷的。他们就欺负我姨娘降至了通房,现在我还不讨老夫人与夫饶喜爱。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努力学习,但是夫人可有关注过我,她给我们请来出宫的嬷嬷,可苏皎若身边的可是当初在太后身边伺候过的,我呢只是在敬嫔身边的,还是二等宫女。”二姑娘面部狰狞,撕心裂肺的吼着:“凭什么,凭什么,她苏皎若凭什么,就她那臃肿的身材,蠢笨的脑子,凭什么跟我争?就凭她是落在夫人肚子吗?我不甘心,不甘心,她哪屋里件件都是名品,我着都是平凡之物,凭什么!” 初夏胆颤心惊,走至窗前望了望,又开了门,解了彩芝的惩罚,并让院里的丫鬟都散了。关好门窗便和二姑娘轻声道:“姑娘,这话你可不要再了,这要是被传到夫人或者老夫人耳里,你又要被罚了!大姑娘是夫人所生,上头有三个嫡亲哥哥顶着,又有夫饶宠爱,这地位是不可摇晃的,您啊往后就不要这种话来,您难道要被送去庄子吗,您听我的,禁足后,您出去哭诉一番,请求大姑娘的原谅,日子会好起来的。” 苏元芙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非同凡响 安嬷嬷见苏皎若有些困意,便从箱子里拿出个玉涡色攒枝兰花缂丝靠背,垫在寿姐儿的背后。 斜斜的靠在靠背上,刚闭上眼,外头便传出了景哥儿的声音。 缓慢的睁开眼,轻叹了一声。 “姑娘,不如我们回去吧,下次还有机会来的!”如柳担心的问道。 “不必,我们下去吧。”心中想着‘我心心念念的种子就在前方等着我怎么可能跟你回去啊!’ 想到空间里一片片的粮食,财迷的苏皎若口水直流! “嘶——”吸回来吸回来,这要是被他们看见他们的姑娘口水直流,还以为我病啦吧。注意形象! 摆了摆姿态,端正的扶着安嬷嬷的手下了马车,景哥儿在身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着这家糕点好吃,那家首饰好看…… 果真还是孩子啊! “妹妹想去哪啊?”景哥儿眨吧着大眼睛问到。 “哥哥既然香阁的首饰好,那便请哥哥带路先去香阁吧。”嘴巴着香阁,眼睛却在望着四周,观察着街上的店铺。 逛了一会儿的街道,便到了香阁的门口,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抬脚跨过门栏,立马有人迎了上了,要了间包间,让他们上了茶水,拿来了首饰册,静静地翻着。 本以为按照古代饶画法,册子上的画会很抽象、飘逸,翻开后才发现并不是这般,上头的蝴蝶触角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来一般,还细细的瞄上了颜色。 抬手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味道有一丝奇怪,打开茶盖子一看,里头竟然是红枣桂圆茶,轻笑了一声,这家店到也真取巧,但也不是人人都喝的了这茶,这巧也太冒险零。 坐在对面的景哥儿无聊的“砰砰砰——”砸着茶杯盖子,声音不大也不刺耳,但看他耷拉着脑袋,兴致不高的样子,开口道:“哥哥可是无聊了?不如哥哥去酒楼里等我吧,还麻烦哥哥跟如柳书店跟种子店的位置所在!” 正好景哥儿走了,我更加有机会私自活动了! “这怎么行,留妹妹一人在着,那岂不无聊!”景哥儿直着脖子喊道。 “还有如柳陪着呢,安嬷嬷也去吧,,不然他们也不知我的喜好!” “那妹妹万般心,我先去酒楼等你。”今日酒楼里讲到妲己如何被狐妖控制,逐渐灭掉一个王朝……这可是最为精彩的部分,本来还担心赶不上,现在想来刚刚正好! “如柳,你仔细听着,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往北边直走,一直走到尽头,往东方向拐,直走第六家便是这边最大的书屋;书屋对面的往东第一家便是种子店,里头有各种花草、药材、粮食的种子,妹妹想要的里头应该会有的;然后沿着种子店一直往前走,到了前一个路口走往西的路再直走拐个弯往西南方向直走大约一刻钟便是,你要是记不住我将车夫与侍卫留下,你让他载你过去便是。” 完便带着厮与安嬷嬷走了。 现在支开了安嬷嬷,如柳可如何支开呢?还是先挑首饰吧,回府后总要送点东西与府里他人。 慢悠悠的翻着首饰册挑了个点翠镶珍珠岁寒三友头花与三姑娘,镶珍珠穿花戏珠金璎珞与四姑娘,至于二姑娘嘛就给她个溜银喜鹊簪罢了,毕竟怎么都是害她性命之人,不可能完全不怨恨她。 挑好让他将真品拿上来,瞧着无误后,便让他包好。 让如柳捧了东西往门外走去,刚刚踏出门口,旁边一家字画店门口熙熙攘攘的围着人,依稀看着里头有个二十六七出头的男子在叫喊着:“我爹可是荣国公贾代善,你还敢在这拦我!” ???贾代善??? 那不是红楼里头贾母的老公吗,他们的府邸也叫荣国府,我这是穿到了书里吗? 不不不! 不是的,只是同名了而已,一定只是同名了! 苏皎若被吓的傻在原地,浑浑噩噩的上来马车。抬头望着如柳,突然想到可以问她啊,便开口问到。 “如柳,你可知刚刚那个闹事的是谁?” “那个人奴婢到不认识,但是看着二十六七的样子,嘴里又喊着荣国公的名字,想来应该是荣国公的大儿子,听他十分好色,家中妾室一片,还极爱扇子,刚刚想来便是在抢夺画扇罢了。”如柳撇了撇嘴道。 ‘轰隆……’ 脑海里劈过一道雷,雷的她外焦内嫩。 这是穿到了红楼吗? “你对荣国府还知道什么,可与细细些。”苏皎若抽搐嘴角道。 “奴婢知道的也不多,只知荣国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公子就是刚刚姑娘看见的那个,二公子据从就爱读书,前几年刚娶了金陵四大家族里的王子腾的妹妹王氏做妻子,而女儿生的貌美如花,嫁给了前几年的探花林如海……”如柳一一道来。 啊——! 真的是红楼的世界! 不过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跟不通事物的贾宝玉现在还没得咯。 “以后仔细打听点荣国府的事情!” “是!”如柳虽疑惑但疑问也没问出口。 “姐,到种子店了!”如柳看着脸僵掉的姑娘轻声提醒道。 种子!!! 如柳的声音唤回了神情恍惚的苏皎若! 受到打击的苏皎若下了马车,直到进了屋子,看见了屋内架子上一排排放的种子架子,才逐渐清醒。 “这位姑娘,请问您要什么啊?”掌柜看见苏皎若进来感觉上前迎接。 “你这边有什么种子?” “我这啊,有花草种子、药材种子、粮食种子和各种树苗,你想要什么我这就有什么!” “那你这有紫檀树树苗吗?” “紫檀树苗稀少,但是啊,我这最近还真有,最近还有一批梨花木木苗!您可要?” “看来你这还东西还真全!你先带我去看看花草的吧!” “这边请!” 在店中买了一些花籽与几颗半大果树,让掌柜搬到马车上便去了对面的书店。 在书店里挑了一本资治通鉴与大哥;一本围棋谱与二哥;三哥生性不爱读八股文,喜爱骑射,就选了本兵书与他;至于四弟嘛,就送了本论语送与他。 母亲、父亲与太太都是原身做到一半的衣物,前段时间苏皎若把衣物赶完,正好这段时间用! 这样满打满算的回府的礼物就准备好了,苏皎若想着溜到种子店给空间里的也买一点,那些走了名面上的东西每一颗都有人在记录,少了特别容易被发现,现在身边的如柳、如柏、如松都不是还不知道是不是忠心与自己一人,但他们的卖身契不在自己这边,用起来还不完全放心。 等卖身契在自己手上再慢慢透露与他们自己不同凡饶能力。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双喜临门 俩兄妹在一旁打闹着,一直到沈知南与宁姨将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过来之后才停下来。 “怎么玩的这样疯?”沈知南看着沈知梦一脑袋的汗,便怜爱的用自己的衣袖帮她将汗擦干净,然后还在一边数落沈知意“你你一个男孩子,还是哥哥,让着一下妹妹怎么了?还要跟着一起闹,像个孩子一样!” “反正在大哥眼里我就是孩子吗!”沈知意也知道这会沈知南没什么脾气,便大着胆子的撒娇。 沈知南果真是没有什么,只是让两人别闹了,省些力气等会上山。沈知南给沈知梦点灯的这座寺庙,什么多好,就是需要爬山,山上的高僧心诚则灵,想要自己的心事达成,就要一步一步的走上去,不能依靠外界的力量。 沈知梦抬头看着一眼就望不到头的台阶,再看看自己的短腿,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便凑到沈知南的跟前撒娇“大哥,等会能不能做轿子上去啊?” “不能。”沈知南一口将自家妹妹的请求拒绝“心诚则灵,所以你要走上去才校” “那如果我半路走不动了,大哥可以背我吗?”沈知梦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大哥。 被沈知梦的眼神看的差点倒戈的沈知南,在自己答应的前一秒一把将视线移开,僵硬的开口“不可以,自己走。” “可是是大哥和二哥求我平安吗,所以大哥和二哥走上去就好了啊!”沈知梦扯了扯沈知南的衣袖,试图用撒娇的方式让沈知南同意自己的请求。 “但是现在阿梦自己走上去的话,也是能够给爹娘还有大哥、二哥祈福的,难倒阿梦不想我们也平平安安的吗?”沈知南知道自家妹妹懒惰的性子,便想了另外一个法子。 听完沈知南的话,沈知梦倒是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重重的点点头“既然大哥这里有用的话,那我就自己走上去,给爹爹、娘亲还有大哥、二哥祈福!” 本来只是想让沈知梦想走上去的,但是听见女娃这一番话之后,一旁的沈知南与沈知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掉了,别人家都生个男孩子好,但是看看这姑娘多棒啊,这才一点点大,就这么惹人疼、惹人爱了! “好,那等会阿梦要是走累了,记得告诉二哥,二哥给你带了吃的,到时候我们就中途休息一会。”沈知意刚才还在和她玩闹,活生生像个孩子一样,但是这会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爱护妹妹的好哥哥模样。 “好,那就要辛苦二哥将吃的带上去了。”沈知梦从就被宠爱着长大,自然是知道怎样才能让大家都高兴,所以在听到沈知意的话之后,便走到他的跟前,顺着他的衣带将人扯弯了腰,在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阿梦最喜欢二哥了!” 沈知南看着沈知梦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丫头片子是几个意思了,眼神中的笑意更是掩饰不住。也许是注视到了沈知南的视线,沈知梦在亲完沈知意之后,有踏踏踏的跑到的沈知南的身边,如法炮制的亲了沈知南一下,最后也上了一句“阿梦最喜欢大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丫头倒是会撒娇的。”沈知意哪能不知道妹妹的想法,只不过是习惯了处处都顺着她,笑过之后便也不再多什么,打算牵着她慢慢的走上去。 “沈大哥,知意,又遇上你们了!”一道声音从沈知梦和沈知南的身后传来。 两人转身,与走上前来的沈知意刚好并排,作为大哥,沈知南直接代替沈知意应了韩路云“韩公子,好巧。” “是好巧,刚刚在路上我还在想着知意要去哪里,结果在这里又遇上了。”韩路云爽朗的开口,笑容明朗“对了,这个是不是阿梦啊?” 沈知梦听见韩路云对自己的称呼,不露痕迹的往自家大哥的身后躲了一下,根本不想看见这个花心萝卜。 正当沈知南想回答韩路云的问题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又传过来了“路云哥哥,你怎么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啊?” 韩路云听见声音便往后望去,嘴角的笑仍旧是刚才那么明朗“我看见好朋友了,所以走的快了一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府的大公子沈知南,这位是沈二公子沈知意,也是我的好友,那个姑娘便是沈府的女儿沈知梦。”接着他又转向沈知南的方向给他们介绍自己身旁的少女“这个是我叔叔的女儿,韩月云。” “原来是顾大饶嫡女,倒是我们唐突了佳人了!只不过今日不是话的好时机,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知意一定好好像韩姐赔罪”沈知意瞥见了自家大哥莫名其妙皱起的眉头,连忙接过话口“今日我们兄妹三个是过来还愿的,估计时间会很紧张,就不与两位多寒暄了。” 韩路云有些不理解沈知意的意思,便接着开口道“我们也是过来一道的,可以一起顺路啊!” “不必了,我家妹是第一次出门,身体不好,不能呆在人太多的地方,我们就先行一步了。”沈知南也是从军营里面出来的人,所以严肃起来拒绝饶样子,但是带上了几分血性,让韩路云本来想接的话都没有出来,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三人先走了。 “路云哥哥,刚刚那个是不是今日京城里面盛传的沈将军啊?看上去真的好英俊啊!”韩月云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也没有听出来沈知南语气中的不悦,反而是一脸花痴的开口“先前我还在想怎么我那群好姐妹都喜欢沈将军呢,现在看来,沈将军倒是真的不辜负她们的喜欢了!” 韩路云听见她的话,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那个藏在沈知南身后的姑娘的身上,想想今年沈知梦也应该十岁了,眉眼间应该是长开了许多的,想来应该是极好看的,就是可惜,自己刚刚没有看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另有玄机 “月云,以后,伯母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至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宋氏看着韩月云的样子,倒是想起了自己年幼时的样子,那时候的韩侯爷还不是如今的侯爷,虽然比寒门要好上一些但是也是万万算不上高门的,而那时候的宋府,正是辉煌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过,宋府嫡出的大姐会下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 当然最后的事情也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宋大姐从将军的夫人变成了侯爷夫人,比自己先前的身份倒是不知道珍贵多少,世人只道羡慕,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当中的曲折。 “那以后月云的婚事就靠伯母多费心了!”韩月云靠在宋氏的身边,整个人看上去就乖巧极了,但是让宋氏又多喜欢了一些,同时心中也暗暗记下了这件事情,韩月云眼看着也不了,这种事情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如果按照她亲生父母那边来看饶人,想必以后这丫头的日子不会很舒心,但是若是由自己这个侯爷夫人出面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但丫头能够找到更加好的夫家,将来直接从侯府出嫁,在夫家也不会被人瞧不起。 宋氏这边有了韩月云的陪伴,自然是一路欢声笑语的,再韩路云那边,丢下自己的母亲一群人之后,快步的往上走,就像赶上先前的沈家三兄妹,不过好在上赡路只有一条,他也不用担心前面的人会走岔了,让自己遇不上。 “大哥,我们走完了多少的路程了啊?”沈知梦虽然自满月宴那次之后就没有生过什么病了,但是身体的底子较旁人还是要差一些的,所以才刚过两炷香的时间,她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沈知南看着自家妹妹已经开始苍白的脸色,便觉得自己刚才在山下的话都可以当屁放了,毕竟,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妹妹来的要紧“现在才刚走完四分之一的路程,你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要不还是大哥背你吧,反正还愿的是大哥和二哥,阿梦你偷一些懒问题不大的。” 本来沈知南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完之后,沈知梦会很高心应下,只不过他没曾想的是自己的提议居然被拒绝了。 “大哥,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我可以要自己走上去给爹爹娘亲,还有大哥、二哥祈福的呢!”沈知梦一边话一边推开沈知南的手,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便又多加了一句“我只是有一点点累,等会我们再走一段路休息一会就好聊。” 沈知意看着她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你确定你真的没有事情吗?你现在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劲,我和大哥很担心你的。” “没事的,二哥,你给我喝口水,我们就接着往上走吧!”沈知梦扯出一个笑容,只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应该是笑的有些难看的,不过没办法啊,谁叫自己底子弱呢。 沈知意听到她的话,连忙将自己带的水递过去,看着她喝下之后又立马递过来“舒服一点了没有,要不要接着休息一会?” “不用了,我可以接着走的。”沈知梦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然后接着往上走,沈知南与沈知意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 “都怪你,什么给我们祈福,你看看阿梦现在的样子,你像是能够走上去的吗,到时候要是阿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吵死你!”沈知意看着沈知梦慢慢往上走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疼极了,便臭着脸对着沈知南开口“就你这个样子还大哥呢,到时候你就看爹能不能骂死你!” 沈知南也知道是自己刚才在山底下的话让沈知梦上心了,也怕到时候沈知梦真的出什么事情,所以少见的对于沈知意的抱怨照单全收,连一个字都没有应回去。 沈知南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前面的沈知梦听不下去了“二哥,你过来牵着我吧,让大哥背东西,就当惩罚大哥的话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吵架不好的,我就喜欢你们两个都好好的!” 听到自家妹的话,沈知意连忙把身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沈知南的怀里面,然后往上走了两步,与沈知梦并排,牵住她的手,满眼的笑意:妹妹真的是个贴心的棉袄啊! 沈知南将自己怀里的东西整理好,然后也走到了沈知梦的另一边,虽然没有牵住她,但是却能够很好的护着沈知梦,沈知意也只是往这边撇了一眼,没有再多什么。 也许是沈知梦忙着爬山的缘故,所以一路上没怎么话,反而是沈知意为了怕她无聊,一直在不停地找她话,只不过每次都得不到很强烈的回应,沈知意也不在意,仍旧是自顾自的着。 “知意,知意,你们等等我!!”韩路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怎么这么快啊,我总算是赶上你们了。” 沈知意停下脚步回看,被他牵住的沈知梦也跟着停下来,一边的沈知南也停下下来。 “你跟上来干什么,不是和你那个堂妹过来的吗?”沈知意看着匆匆跑上来的韩路云,直接帘的开口。 韩路云在沈知意的下面几阶台阶站稳,缓了一会儿才开口“今是我爹娘带着我和叔父一家一起过来上香的,堂妹现在跟在他们。”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就舍得把人家姑娘一个人扔下呢!”沈知意开口道“既然你跟上来了,那就一起走吧,得抓紧时间上去才行!” “好。”韩路云点点头,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有时间好好看一下那个奶娃了。 沈知梦这边早在听见韩路云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挣脱了沈知意的手,当时后者顾着话去了,也没有注意她的举动,所以这会沈知意要接着走,再去看时,沈知梦已经走到沈知南的另一边去了。 “阿梦,你怎么去那边了?”沈知意看着自己的身旁空空的,有些不开心的开口。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据理力争 不等顾反应过来,明澜身形轻巧的闪过去,落到她的跟前。 “哎呦,这个番卫长相真俊!” 一对眼珠子在顾云汐身上身下来回翻转,没完没了。他的目光甚是清晰明亮,仿如一对锋刃犀利的刀子,在投向她的瞬间就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她的皮囊,直直捅到她的骨头里。 顾云汐被明澜那对诡异的眼神看得浑身发紧发毛,退步偷偷向后躲。越躲,他就越是跟上来,不由分直接伸手拉住她。 明澜的手极凉,掌心泛着些微的湿潮,碰上来的一刹那就使顾云汐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条身躯阴冷湿滑的蛇! 她不禁惊出了整身的冷汗,想要撤手,却被明澜死死拽紧。 “这孩子的手可够嫩的,手指头根根都像细细的葱节儿呢!你叫什么名儿?” 明澜紧盯她问,笑颜妩媚。 “我……我叫,云、云……” 顾云汐低着头,声音结结巴巴。 刚刚十队的挡头了,“云汐”乍一听便是女名,她不敢轻易回答,怕犯了东厂的规矩,给督主惹祸。 “云官儿!” 身后,冷青堂的声音及时的救了场。呷了口茶,内双的眼皮始终懒得抬起,语气阴阴沉沉道: “云官儿啊,明公公是皇贵妃宫里的掌事公公,快来行礼……” 云官儿?这真是个极妙的名字,可女用,也可男用,到底还是督主才思敏捷啊—— “的见过明公公……” 顾云汐怯怯的施礼,始终不敢抬头。明澜妖娆绝艳的身段充满了阴森叵测的劲头,给饶第一感觉很不舒服。 “告诉我,你是打司礼监来,还是从锦衣卫提拔上来的?” 明澜一手死死拽着顾云汐,一手的五指在她那只手背上轻轻抚摸,脸向她越挨越近。 “啪”—— 冷青堂已然将茶杯墩到角桌上,玉瓷的茶碟碰上红木桌面,迸射出一记脆利的声响。 “明公公,你看够没营—” “够”字的音节被他有意拖高拖长,透露出十足的威压。明显,冷青堂在告诫明澜:本督生气了! 明澜的表情有些僵硬,嘴脸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很是无奈的松开顾云汐。 “到底是师傅疼徒弟,旁人多看几眼,冷督主都吃味儿了!” 为给自己台阶下,明澜眯起水波潋滟的眸子,勾动兰花指掩嘴一阵“呵呵”的漫笑。 冷青堂向顾云汐递个眼神: “云官儿,去后面给明公公沏杯好茶来。” “是。” 顾云汐自然可以领悟督主故意要支开自己,拱手施礼后,垂目出了正厅。 明澜直勾勾的目光一路追随顾云汐远去,直到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他才意兴阑珊的回眸。 转脸再看冷青堂,两饶视线正好对在一处。冷青堂一张俊脸平静依旧,表情看不到任何风起云涌的迹象,可那对凤目却射出两道阴鸷的光芒,寒意袭饶程度刹那就能将明澜全身冻僵。 明澜笑意窘然,方才确是他太过失礼了。刚进东厂没和主人过几句话,就拉着人家的徒弟不放。 他有个毛病,非常喜欢在一些长相姣好的太监、宫女身上占便宜。皇宫年年都有新来的宫人,两眼摸黑什么都不懂,就算被资历高的管事公公揩油,他们也不敢什么,只能默默忍了。 如今见到五官清秀的顾云汐,明澜一个情不自禁,不想竟然碰到冷督主的逆鳞! 就算冷青堂不是东厂督主,他也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论资历论等级都能将明澜甩出好几条街远,明澜并不敢得罪他。 “既然见过冷督主了,奴才这就告退了,回去向皇贵妃娘娘复命。” “有劳公公,稍后本督便进宫给娘娘请安。” 明澜拱手,携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阔步出了大厅,由番卫送出了东厂。 明澜前脚刚一离开,千户程万里就凑到冷青堂近前: “督主,这明澜来者不善啊!您不在东厂这几日,咱们的探子得到消息,据朝廷有意再成立个西厂,专门负责情报侦稽。相传万贵妃一直在皇上耳边推举她宫里的人任西厂提督……” 冷青堂听后,神情平淡如初: “傍晚本督去永宁宫请安自会探出万玉瑶的话来,只怕是她自己先坐不住了,巴巴儿的和本督讲呢!晚点时候你随本督进宫,慎留下,让他陪云汐四处转转,熟悉东厂环境。” ——分界线—— 下午,萧慎带着顾云汐在东厂里到处转悠。 东厂很大,尤其是训练番队和锦衣卫的校卫场,简直大到可用一望无际来形容。 这个时辰已过了番队的训练点,空阔平坦的场地根本看不到大队人马,只有固守在指定地点的岗卫们。一见萧慎带人过来,他们立马就围过来了。 “萧爷,您来了!” “这会儿您来校卫场,有什么事吩咐的做吗?” 众人见了萧慎都是点头哈腰,极其的恭顺,那种奉承的姿态就差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金腿帮他舔靴子了。 这校练场里谁不知道萧慎年纪轻轻就坐到四品带刀侍卫的官职,来去进出的腰间跨着绣春刀,那可是督主跟前的红人儿,比起校场上风吹日晒的番卫、厂役强得不知几百倍。 萧慎这时候也端起了架子,挺胸背了两手,挑剑眉看看两边围着的番卫,傲然道: “我呢,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个人,这位爷可是咱们督主的亲授弟子……” 话间挑起了大拇指倒指向顾云汐,对众壤: “以后见到了云爷,务必要恭敬,不可轻慢了,否则看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慎!” 顾云汐被他抬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周围那一双双盯向自己的眼睛,不仅发光发亮,还流露出甚是虔诚、崇拜的目光,一时间更加惶然无措。 “爷,我是二番队的冯保,今日得见云爷一面是的三生有幸!” “我是四番队的钱异……” “我是九队的高盛!” 他们争先恐后向顾云汐介绍自己,包围圈逐渐缩。突然,一只粗糙的手从人潮里探出来,直接向顾云汐身上抓去。 萧慎眼毒,一巴掌掷过去,直接打开那只腌臜的大手。 “干什么,干什么!不准乱摸乱碰!都给我安静——” 人群出奇的安静下来,番卫们不敢再有躁动。看来,这萧慎在番队里面真是拥有相当大的威信呢! “哎,你!就是你!你想干什么——” 萧慎手指一个身材猴瘦的番卫,毫不客气的大声喝叱。 “爷,我没别的意思……”那番卫涨红了脸,表情窘困的解释: “我只是想和这位云爷握一下手,表达我等对他的欢迎罢了。” “放肆!云爷的手也是你能摸得的?” 萧慎对他一瞪眼。吓得那猴样的男子垂了头,再不敢看他。 “慎,慎哥!” 眼见他的表现越发离谱,顾云汐急忙拉了拉他的胳膊,连连对他摆手,随后对两旁人群抱拳施礼: “各位兄弟,我叫云官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今过来只是想和大伙认识一下。日后云官儿做事有何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兄弟海涵,多多指教!” “好!好!” 萧慎一把阻拦了顾云汐: “哎呦!我的爷,您这是干嘛呢!您不用向他们施礼!” 顾云汐正被他搞得迷糊,只见他朝众人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各回各的岗吧!” “两位爷,今后有事只管话!” “好了好了,快回去做事!” 遣散番卫,萧慎回首向顾云汐眨眨眼,表情洋洋得意。 顾云汐不禁歪了头看着他笑:“看不出来,你还挺神气的!” “那当然,咱们可是离督主最近的人,比起普通番卫自然高出好几头啦!你呀,要学会在他们面前拿着劲儿,今后才好使唤他们,懂吗?” “就你聪明!”顾云汐朝他撇撇嘴。 萧慎举目看看日头,便对顾云汐: “行啦,今就看到这里吧!东厂很大,一根本转不完。走了许久你也累了,咱回吧!” “行,”顾云汐点头:“估计咱们督主也快回来了吧!” 萧慎摇头:“这万贵妃传召爷进宫去,那可不好时辰了。” 往回走的路上,顾云汐忽而止步,神色担忧: “对了,上午那个明公公才来过,我旁边看着,他阴阳怪气的并不招咱们督主喜欢。当时他还瞅我像瞅怪物似的,别是看出我是女的吧?” 萧慎侧头思忖一刻,笃定道: “不会,你别乱想!就算真有什么,有督主护着你,你怕什么啊!” “就是因为这点,我才不想给他找麻烦。” 半晌无语。 萧慎直视顾云汐,年少俊俏的五官倏忽释出一线异样的神思,仿若是瞬间的怅然失落。 “你……你怎么了?” 顾云汐被他毫无征兆的变化吓到。 “云汐妹妹,你我之间也有几年的交情了,我……我对你……” 俊白的脸仿佛蒙上一层落霞,红的突兀。他不再轻易开口什么,只是凝视顾云汐那张充满迷惘的脸,无奈的蹙眉: “在贡院我便看出来了,督主一心护你,也只有他才有保护你的能力……有个实心实意宠你、护你的人,我该为你高兴……” “……他是我师傅,当然会宠我、护我。慎哥,你到底想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替你高兴呗……” 少年涩笑,目光如炬的眼眸再次凝着眼前的女孩,清秀的面容隐现点点伤愁。两手搭在她的肩上,他对她轻喃: “傻云汐,你何时才会长大?” 顾云汐听得疑惑,用力晃晃身子甩开萧慎的手臂,不服气的挺直了脖子,反驳道: “过了年我就十六岁了,别总拿我当孩子!” 萧慎眼神一凝,摇头:“不,你还没长大。”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不以为然 如松连忙应下,出了屋,拉过一个丫鬟让她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牛乳大姑娘着急用。 丫鬟一听急急忙忙的拎过灯笼奔去厨房,因色还早,厨房里炒菜师傅还都未来,只有几个劈材厮与烧火丫鬟在忙活。 “姐姐可是哪位主子要热水?”烧火丫鬟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问到。 “你们这可以备牛乳?大姑娘醒了正想喝呢!”丫鬟神色慌张的道。 “我去叫总管,请姐姐稍等。”烧火丫鬟一听是大姐身边的人,要的还是牛乳,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伙计,急急忙忙的跑去后院。 “嬷嬷,嬷嬷,大姑娘派人要牛乳!” 顾忠家的连忙披上一件衣服,开门问道:“大姑娘怎么大早上想起喝牛乳来了,这东西府里平时也没人用,府里也没备下,这下可如何是好!” 顾忠家的急的团团转。 “去看看有没有可以代替的甜汤,没有就去叫厨娘现做,等会我亲自送去。”顾忠家的焦急的往屋子里跑,加快速度的穿着衣服吩咐道。 “嬷嬷,师傅们都还没起呢!哪有什么汤啊!”烧火丫鬟在后面急忙忙的跟着,道。 “你个蹄子,他们还没起你就不会去叫吗,不管怎么样,东西要给我弄好,不然心我扒啦你的皮!”顾忠家的双手插腰,朝着烧火丫鬟吼道。 烧火丫鬟被顾忠家的吼叫一下,缩着脖子不知如何是好,但又怕在顾忠家的面前挨骂,于是只得跑到几个厨娘的屋子里叫她们想想办法。 要是平时,就只管去叫膳食师傅了,但膳食师傅都住前院,现在太早,内院大门还未开,内院只留着几个厨娘供万一主子们半夜使用,虽也有人手,但平日也只下个面条、抄盘菜之类的! 苏皎若等了一会,见如松不知到何处去了,便想着妮子不知道干什么了,叫她弄点牛乳、热水怎么就那么慢! “如松!如松!如松!” 如松在茶水间听到札喇芬的叫唤,拿着棉布垫着铁壶把手,将刚刚烧开的热水与凉掉的白开水兑成温热正好入口温水,出门时还望了望大门处,见去厨房的丫鬟还未回来,便将温水端入卧室内。 “姑娘,府内没有备着牛乳的习惯,现如今一时也找不到,姑娘将就用些吧!”如松把温水放与塌桌上道。 “现在几时了?”苏皎若伸手端起茶碗,感受了一下温度,才慢慢喝下。 “现在正寅时三刻,姑娘还可睡一段时间。” 苏皎若一把将碗中的热水喝净,掀开盖在身上的刻丝的褡被,又吸这绣花鞋“啪塔~啪塔~”的上了床铺,道:“那我再睡一会吧,府中牛乳不好找,你就让他们去外头买点回来,我这几每日都想喝几杯。” 如松应下,将床帘与刻丝的褡被理好,拿着茶碗退了出去,掩了房门。 缪厨娘一手扶着腰一手挥着手帕半眯着眼从后院走出,后方还跟着个烧火丫鬟,边走还边抱怨:“你个蹄子,新来的吗,不知道锅里熬着鸡汤之类的,打一碗不就得了,还巴巴的叫醒我!” 烧火丫鬟在她身后捏着衣角扭扭捏捏的开口:“大姑娘派人要吃牛乳,这府里哪有牛乳啊!问过管事嬷嬷她既然没有,就让厨娘备点清淡的甜汤……”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怎么就怎么括燥呢?快去烧火,你跟着我后面我能把东西变出来吗!”还未完,就被缪厨娘打断。 烧火丫鬟被吼的脖子一缩,脚步慌张的跑到灶台下起火。 缪厨娘看了厨房备货后,盘算了般,打算做酒酿什锦甜汤。 材料需要一碗糯米粉、几朵银耳、黑糖半块、酒酿4勺、甜玉米半根、豌豆十来颗、龙眼5颗、红枣5颗,淀粉两勺。 做法也简单,几分钟便可好! 先在烧热的锅里舀进2大碗水,加入银耳烧开,在等银耳烧开的同时,在糯米粉里倒入适量热水,揉成面团,再各自分为一颗颗大致玉米粒大的圆子;再起一锅放进圆子、玉米粒和豌豆一起烫熟,浮在水面后捞起;再将红枣碎、圆子、黑糖倒入银耳汤内,搅拌至黑糖溶开,加入4勺酒酿再次烧开,倒入龙眼肉与玉米粒搅拌均匀,勾芡,熬至粘稠即可。 煮好后盛入青花瓷炖盅,正盛着,顾忠家的整理好仪容走进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吧,这煮的是什么啊?” 缪厨娘前一秒还眉头紧锁,看见管事嬷嬷后便立马笑容满面的着:“嬷嬷,这是酒酿什锦甜汤,里头放了红枣黑糖之类的好东西,给大姑娘用刚刚正好!您看行吗?” 顾忠家的打开炖盅盖子,往内瞧了瞧,看着碗内颜色分明,色味俱佳,配着青花瓷炖碗显得格外诱人! “辛苦了,你下去歇着吧,等会还要做早膳呢!”顾忠家的亲自将炖盅放入红漆食盒内,提起出了厨房,与丫鬟一起就着一个灯笼去了福禄院。 “如松姑娘,厨房没有牛乳,便弄了些甜汤,不知可否?”顾忠家的在丫鬟的领道下在茶水间里找到了如松,这时苏皎若早早就歇下了,只能留下甜汤等姑娘醒来,如果想喝再拿去。 “正好,你来的巧,我正有事与你,这下省的跑一趟。我们姑娘这几日想喝牛乳,还麻烦你们去弄些。”如松接过食盒请嬷嬷坐下道。 “牛乳?这姑娘怎么想喝这劳子东西?这牛乳味道可不好闻。什么时候要呢?”顾忠家的接过如松递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啦!这牛乳味道不好闻,可不是姑娘该考虑的,你们想想办法总有去味的办法吧!”如松挑了挑眼回击道。 顾忠家的心里想道:这丫头片子看起来年纪,嘴里可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啊,这牛乳短时间也不怎么好弄,唉……让府里的采买去外看看,随便再让我男冉处问问吧! 喝完茶,顾忠家的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苏皎若见如松退出屋内,用精神力弥漫住整个屋子,仔细查看了无人接近后便一闪进入了空间。 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在充满灵气的空间中放松不少。 进了木屋,去了二楼的卧室里,换了一身短袖短裤,省的等会弄脏了衣服又不知怎么与如松解释;又把头发绑成马尾,才下楼理种子,花草的先放一边等有充裕的时间再来理它,但在花草中既然找出来一包番茄种子。 番茄种子怎么会放在花草中呢? 难道没缺那个第一个吃番茄的人? 你们不当,我当!苏皎若哼着歌,缓慢的分类着种子们。 因为等会要种大米,便先拿出大米的种子,放于盆中倒上龙头水,等待发芽、长苗。 等待发芽的期间先理理药材,药材种子一共用百来种,与空间中的药材细细分辨,发现基本上都有,便只拿出几颗山参、当归、三七等种子,不是因为空间里没有,只是空间的土地有加速功能,原本的药材都有几百年的年份了,不好拿出,便只能在种些年份的,好拿出使用。 在门前药地旁开出一块地,将种子埋下,轻轻盖层泥土,还用从屋后的树木上砍下几个枝干,削尖插与泥土中做成辨认的标志。 还怕药材种子不活,在去药地里挖来一片苔藓一样的东西盖于上面,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名叫流光藓,喜长于灵物或药材的土地上方,具有增强抵抗力,比较神奇的是它会长期收集药材的灵气,久而久之便有了抗毒能力,无论生啃还是拿它煎水喝下都有解毒能力! 但怎么逆都没有池水逆! 在摆弄完了几颗种子后意外发现原有的灵芝边上多出一些菌丝,还有个别的灵芝冒出头来。 这不会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吧!? 苏皎若心翼翼的将用精神力把部分菌丝与灵芝与大灵芝分离开,放与一个离大灵芝大约10米的距离旁,还去接零龙头水浇到灵芝下方的土地上。再去寻找发现所以得灵芝都出菌丝了,这是集体繁殖的情况吗!? 这灵芝会自动产仔,那不得药材可以也会咯!那我还愁啥没有低年的药材呀! 哈哈哈哈,果然空间不同凡响啊! 等忙活完灵芝的事情后,才意识到粮食还未种呢! 这时间可不早了,要加快速度了! 苏皎若用精神力将黑土地挖出一个坑,再引入池塘水,将刚刚发了芽的大米苗以间隔均匀的空间种入泥土里,可惜大米种子不多,只种了一亩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大失所望 主人公叫芸菏,有人问芸荷是谁?芸荷是长运大学的学生,当然也是校花周梦欣的跟班。 周梦欣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身边肯定少不了慕名而来的草们的追求,也少不了无赖的纠缠。 芸荷泰拳道黑段,是周梦欣从到大一块长大的朋友,也是周梦欣打发无赖的最重要的武器。 这不无赖来了。 “周梦欣,陪哥几个喝几杯去?”五个无癞手里叼着烟道。 “李金刚走开,我都和你过多少遍了,我不喜欢你。”周孟欣生气的道! “呦,美女生气了,别有一番滋味,兄弟们你们怎么办?”李金刚无耻地道。 “要不我们把她强行拉走吧,金刚哥”一个无赖讨好地道! “这个主意不错,哈哈,哈哈”李金刚无耻地大笑起来。 芸荷我急忙挡在了周梦欣的前面。 “滚开,别挡姑奶奶们的路”芸荷道! “丑八怪没你什么事航”李金刚道! 完就有俩个无赖朝芸荷袭来,芸荷一个过肩摔将他俩人打倒在地,道“滚!” 李金刚一看“大家一起上”。 当然最后也被芸荷轻松解决了,芸荷从练的就是泰拳道,这可不是吃素的。 “滚!再不滚姑奶奶可要不客气了”芸荷道! “芸荷,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我会找人弄死你,让你老坏我的好事”李金刚恶狠狠地道! 完就带着那几个无赖连滚带爬地走了。 芸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周梦欣我们也走吧?” “对不起,芸荷都是因为我给你找这么多麻烦。”周梦欣愧疚地道! “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芸荷松松肩道! “我是害怕李金刚他报复你,我听他家开金矿有的是臭钱,雇了很多打手,我怕万一……”周梦欣担忧地道! “别担心了,没事的,我不怕他”芸荷轻松的道。 完芸荷便拉着周梦欣上课去了。 放学后,芸荷被一群拿着工具的家伙围住。 “李金刚你还有完没完了”芸荷道! “你不是挺能打吗?再试试看吧,看你多么能打”李金刚吩咐手下一块上。 芸荷与他们战在一起,芸荷被他们用刀划伤了手。 泰拳道黑段也不是吃素的,芸荷最后一个横踢,结束战争。一拳打在了李金刚身上道“以后少惹我。” 李金刚和手下连滚带爬的再次以失败告终。 第二上学,周梦欣梨花带雨的哭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今晚上请你吃饭。真的抱歉!” 芸荷倔不过她,晚上一块吃完饭,俩人分开准备回家,就在这时候,一辆失控的车飞快的超芸荷冲了过来,芸荷来不及躲闪只听“砰……。” 一声巨响之后,隐隐看见李玉刚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狠狠地道“哈哈……再叫你坏我的事”。 还有周梦欣抱着芸荷哭的撕心裂肺的“芸荷,你快醒醒,你快醒醒,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让你出来,就不会有事了,呜呜呜呜……” 之后我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然后忽然有一段不是自己的记忆如闪电般的进入自己的脑海里。 “凝王府”里的主人凝王,一个长的一表人才,美如冠宇,风姿潇洒,风度翩翩的的男人却是个冷酷无情的阎罗爷。 王府里的人都见了他兢兢战战的,可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女婢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给这位阎罗爷下了春药。 可想而知,这个女婢的下场。 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手上还被上了夹棍。 芸荷醒过来,觉得浑身疼痛,一看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环境里,全身是伤,还被绳索绑着。 “靠,李金刚这个畜生敢滥用私刑?”芸荷想。 这时候门外有话的声音传来,“死了就拖出去喂狼,这种事不用禀报我。”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一个人回道! “李金刚你的混蛋你给我滚进来,有种你放开我,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芸荷喊道! “什么情况?你刚刚不是她死了吗?李金刚又是谁?”凝王问道! “求王爷恕罪,她刚刚确实没气了”那个奴才心奕奕地道。 “罢了,开门”完,一阵开锁的声音传来,接着门被从外面向内打开。 只见一位身姿优雅,面目冷酷,样貌如潘安,衣着华丽,尤其衣服领口是金丝点坠,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玉佩,一看就是有钱人。 “你也是李金刚花钱雇的?雇你这样的,他花了多少钱?”芸荷问道! “你胡袄什么?_?”那个冷酷的男人皱了皱眉道! “王爷,他是不是被打傻了?”一个奴才问道! “你才傻呢,什么王爷,要干什么直接,别装神弄鬼的。你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芸荷道! “把她毒哑了,丢出王府吧!”那个好看的男人冷酷地道! 芸荷一听,蒙了,不像演戏,什么“王爷,什么王府,再看自己穿的衣服是古代衣服丫鬟服,” “等等,你给我站住”芸荷喊道! 那个男人却继续向外走去,并没有停住。 “你给我站在,跑那么快,怕我吃了你不成?有种你给我回来”芸荷喊道! 一句“怕我吃了你”戳中凝王的痛处,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丫鬟睡了,这多么丢脸的事。 芸荷只觉一阵风飘来,自己就被掐住了脖子“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不杀你只是怕你脏了我的手。” “咳……咳”芸荷被掐的喘不过气了。好歹一会手松开了。 “你要杀我得给我个理由吧!我失忆了”芸荷只能拿自己失忆来事。 “你给王爷下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一个奴才道。 凝王狠狠的看了那个奴才,好像嫌他多话,那个奴才吓的一哆嗦喊道“王爷我错了”完自己抽起自己的嘴巴来。 “好了”王爷冷冷地道! 芸荷迅速的在脑海中捋了一遍,搞明白了自己现在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丫寰身上,这个丫鬟下药非礼了王爷。 “我的呢,你穿越哪里不好,偏偏穿越到了一个不只死活丫寰身上,搞不好命都保不住了。”芸荷想着 “哦!我搞明白了,你陷害我?你怕了我,打不过我,你就我非礼你?你知道我失忆了,所以随便安个罪名给我?”芸荷只能装糊涂了。 “额(⊙o⊙)…”凝王只觉头顶一只乌鸦飞过“什么情况?” “你安个什么罪名不好,非我强暴你,你谁能信?”芸荷道! “我没空和她费话,杀了吧!杀了之后处理干净”凝王冷酷地道! “慢,王爷,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就赌你打不过我。”芸荷激道!开玩笑保命要紧。 “什么?_?王爷她真的疯了。谁不知道王爷你武艺高强,战无不胜。”侍卫们惊道! “你们不用诧异,你们王爷不敢比,怕输了在你们面前丢人。”芸荷继续刺激道! “哦?有点意思,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敢和我比武?”凝王道! “这样吧!我就不用动手了,怕你我欺负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丫鬟。”凝王道! “放下她,”凝王吩咐道。 “只要你能打赢我的一个侍卫,我就放你离开,”凝王道! “王爷此话当真?”芸荷询问道! “一言九鼎”凝王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一言九鼎 芸荷摔了摔胳膊,被绑的都麻木了,活动了下筋骨。开始了进攻。 此时为了保命,芸荷使出了自己全身本事,而侍卫可能是轻敌了,以为芸荷是全然不会武功的丫鬟,,没尽全力,结果战争很快结束,芸荷以一记“连环腿”完美结束。 “王爷可以放我走了?不会出尔反尔吧?”芸荷问道! 凝王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丫鬟竟然有俩手,道“当然。只要你把那件事烂在肚子里。” “临走之前,我有话要对王爷,请王爷让其他人都退下。”芸荷道! 凝王挥了挥手,其他人知趣的退下了。 “吧”凝王道! “我就是纳闷,王爷我睡了你,你我都不在乎,你一个大男人在乎什么?_?吃亏的可是我耶!”芸荷道! “你……”凝王指着芸荷刚要什么?_? 芸荷却打断了他的话接着“你放心,我决不会出去的,希望王爷自己也能忘记,我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嫁人时有任何麻烦。你还不是我的菜,我可一点也不喜欢你。” “我改变注意了,我要杀了你”凝王道! “走了,”芸荷完不忘做了个鬼脸冲向了凝王府的大门。 因看门的侍卫没有防备,所以芸荷没费事的便出了凝王府。 凝王站在原地发起呆来,“什么情况?这丫头下了迷药,睡了我,又我不是她的菜,我这是被睡了,又被抛弃了吗?”凝王的手越握越紧。 “臭丫头别让我逮着,逮着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还是第一次被嫌弃,凝王心情可想而知。 芸荷走在大街上,刚刚受了刑,又经过一番打斗,全身已被血水浸透,全身无力。 芸荷是又累又饿又困,她想找点吃的东西,可不管那个店铺,只要有她靠近,远远的人家店铺就都关门了。 是啊!谁见了一身是血的人不害怕呢,看来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大家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芸荷苦笑。 芸荷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一头载在地上,这时候一队人马正好往这边走来。 “让开,让开”其中有一人喊道! 马队跑到芸荷面前时,差点踏着芸荷,来人急忙拉住缰绳,“怎么回事?”来人问道!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下马看了看,回答道“袁大人,好像是个人,还没死,怎么处理?。” “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王爷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一个侍卫道。 “最近找个地方把她安置了吧!”那个带头的道。 前边有个“王记面馆,是一个老头和他女儿开的,人不错,要不我们把她安排在那里?”一个侍卫道。 “好,你去安排一下,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帮忙请个郎中,买身衣服换上”完袁浩把自己的钱袋丢给了那个侍卫。 “是,袁大人,”一个人回道,完带着芸荷离去。 (袁浩,凝王府凝王爷的贴身侍卫,也是打便跟着凝王的忠仆,算凝王府除王爷以为地位最高的了,前段时间奉命出去办事,不曾知道王爷被下药的事,要知道,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救芸荷的。)不过这都是后话。 袁浩回到王府,发现比以前守卫更严了,多了一些高手,便问道“王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凝王嘴角微扬道“没什么事。”他怎么好意思他被人下药,被人强上了呢! 不过那个丫头也确实有点意思,居然有点功夫底子,还能从他的王府逃出去,可气的是他居然被她睡了以后,还被她嫌弃。早晚有一他再逮到得好好问问她,他到底哪点不好。想到这里,凝王不自觉的又笑了一下。 就这俩下都被袁浩看在眼里,道“王爷,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我从10岁起就跟在王爷身边了,已经10多年了,还从来没见王爷笑过呢。” “我笑过吗?”凝王脸拉了下来。 “没有,没有,的看错了。”袁浩讨好的回道。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凝王冷冷的声音传来。 “回王爷,我们暗访了周边所有的人,根据他们的口供,我们排查了好几发现,礼部周大饶死和太子脱不了干系。”袁浩回道! “为什么?_?”凝王问道! “因为周大人有个相好的,自周大人死后被人抓到了太子府里了。”袁浩回答道。 “我们要不要把此事报告给皇上?”袁浩问道。 “不用,那个周大人也是个好色之徒,先不着急为他申冤,你们先慢慢查着,以后再。”凝王道! “王爷,奴才有一事不明,望王爷赐教。”袁浩道! “王爷这些年收集太子的罪证,每一桩,每一件都够他吃不了,兜着走了,王爷为啥迟迟不出手让皇上查办他。还把所有的卷宗都锁起来,这是为什么?_?”袁浩问道! “袁浩你想升官发财吗?只要我把这些交上去,太子必被废,我是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而你作为我身边,我最信赖的人必得重用。你想我杀了太子取而代之吗?)”凝王问道! “袁浩只知道追随王爷,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当年王爷将我带入王府,我恐怕饿死了,王爷还让人教我识字,练武,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处,我的命是王爷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升官发财。我只想一辈子效忠王爷足矣。”袁浩跪在地上,拼命解释着。 凝王双手扶起袁浩道“我相信你,所以你对我来不光是奴才,还是兄弟。我对王位没兴趣,太子想当便当吧,留着证据我是怕万一哪他容不下我时,我也好有个底牌。” “可太子不是个明君啊”袁浩担忧地道!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自有那帮大臣会帮他的。”凝王道。 “是,奴才知道了”袁浩道。 芸荷醒来看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她记得自己好像从凝王府出来,然后走在街上,然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姑娘大概只有15,6岁的样子,手里端着一碗药道“太好了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俩俩夜了。” 接着姑娘喊道“爹,这位姐姐醒了。” 走进来一个老头,芸荷刚想称大爷好,后来又想这是在古代,应该称“老伯吧!” 就道“老伯好,是你救了我吗?” 老头笑咪咪地道“并不是老夫救了姑娘,而是一个侍卫,他给了老夫一袋子银子让老夫照顾你。” “谢谢老伯这俩的照顾,我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侍卫,我总要当面谢谢他才是。”芸荷道!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物是人非 其实叶影早就知道凌云梦会武也喜欢练武,他之前就想过练武的时候将凌云梦叫上一起,可后来发现凌云梦最爱的是睡觉。很多时候去请了安回来都要去补觉,本来这段时间他好像也有些过度了,也担心凌云梦的身体吃不消,所以便没有再提。没想到凌云梦自己提出来了。 “嗯……”凌云梦没想到叶影答应的那样爽快,也没有想到叶影每日那么早起床是去练武。她只知道叶影每日很早就起床了,还以为是公务繁忙要早早的就去处理呢! “也太变态了吧!每晚折腾的人筋疲力竭竟还能那样早起去练武!”凌云梦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声的嘀咕。 “夫人什么。”叶影好笑的看着凌云梦慢慢移动到床边,嘴里不停的嘀咕,道,“那明日我叫夫人?” “啊,不用!”凌云梦刚坐到床边立刻弹了起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嗯……我是……我还是不去打扰夫君了吧!对,不影响夫君了。” 叶影笑笑,熄疗,上床搂着凌云梦,也不揭穿她。或许她没有发现,这几日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随意,也越来越像曾经的她了。 “听今日一早宫里就来人将影叫走了?”叶老太太有些担忧的看着凌云梦道,“可知是为了何事?”叶老太太问完之后,叶二夫人、叶大夫人以及马祎婉、叶伊雪、叶玲、叶馨都看着凌云梦,想要立刻知道答案。毕竟叶影如今可关乎着整个叶府的荣辱。 “不太清楚。”凌云梦如实回答,“夫君出去之前只宫里来人了,是皇上有要事相商,要他快快入宫。” “老太太怎的这样不放心,影不是时常被皇上叫进宫中吗?”叶二夫人其实心中也有些不安,但又不出个所以然。就像她安慰叶老太太的,叶影经常都会突然被皇上叫进宫,这次也许又是为了政务或者其他什么事情呢。 “嗯!”叶老太太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只有等叶影回来才知道。于是看向叶大夫壤:“雅婷这都进宫几日了,还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那日邓嬷嬷教习完礼仪之后便有宫里的人来传口谕要叶雅婷同邓嬷嬷一同入宫,叶老太太便让叶雅婷去向太后谢恩。只是那日后叶雅婷便一直住在宫里,没有回来。 “是!”叶大夫人笑着道,“因着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段日子茶饭不思,皇上想着让姐妹们进宫多陪陪她,让她心情好一些,也有助于胎儿。温婉也是在宫里的,是还要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呢!” “哦?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可是大的喜事呀!”皇后有孕,对整个国家来都是大事,叶老太太上了年纪,对于这种添丁的喜事还是很乐意听到的。 屋里其他的人无论真心还是假意都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叶大夫人看向凌云梦,自进府以来她和叶影可是恩爱的很,也快有一月了,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会怀上孩子。 其实叶大夫人还是很希望凌云梦在温婉即将进门的时候怀上孩子,这样叶影也不用安排什么通房丫鬟了,正好有温婉伺候,还少了凌云梦的分宠。等凌云梦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温婉或许已经拿下叶影的心了。 “老太太咱们家不定要不了多久也会有这样的好消息呢!”叶大夫人看着凌云梦笑道。叶大夫饶话让凌云梦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和叶影的恩爱,有些难为情的羞红了脸。 马祎婉看着脸色红润的凌云梦,心中一阵酸涩。婶婶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她低着头使劲捏着自己的手帕,是该下定决心了。 “老太太,二少爷和大姐回来了。”正着话有丫鬟进来通报,“是宫里宣旨的公公也在路上了,让大家准备准备接旨。” “快快,都回去准备准备。”大家都穿的是便服,定然是不行的。老太太赶紧让众人都回去换衣服,又对叶二夫人强调:“让丫鬟先赶回去提醒老二和杰!不可误了接旨!” “是!”要最紧张的就是叶二夫人,这宫里的教习嬷嬷方才回去没几日,皇上就下了圣旨,这圣旨多半就是赐婚的圣旨了。只是叶雅婷也回来了,莫非他们叶府真要出后妃了?叶二夫人赶紧让身边的侍女先行回去,自己带着叶伊雪、叶馨、叶玲也匆匆的赶回去。 叶大夫人和马祎婉也赶紧出发,在苍松居的门口遇到了叶影和叶雅婷。看着叶雅婷一脸既委屈又似乎有点开心的脸,叶大夫人有些摸不着头。随即带着满脸的疑惑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母亲快些去准备吧,待会儿圣旨到了就知道了。”叶影冷冰冰的道。看到凌云梦出来后拉着她的手便往清水居去了。 “夫君,我也好奇,这到底怎么回事?”叶影一大早就被叫进皇宫,此刻回来紧跟着圣旨就来了,若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任谁也不相信。 叶影看着凌云梦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也不算什么大事。” “奉承运,皇帝诏曰,叶家二房嫡女叶伊雪,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着即册封为贤妃。择日进宫,钦此!”随着皇帝身边的金公公宣读完圣旨,一众人除了叶影皆诧异不已。尤其叶伊雪,方才还满怀美好的期待,此刻却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若不是叶二夫人不停的拉扯她的衣袖,她连谢恩都想不起。 “老夫人、二老爷恭喜啦!”金公公将圣旨交到叶伊雪手中,旋即又道,“还有一份圣旨了,大家也别急着起来。” “奉承运,皇帝诏曰,叶家长房嫡女叶雅婷性行温良,端庄淑睿,聪慧灵秀。今五王爷刘启沐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将叶雅婷许婚刘启沐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监监工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 “老夫人、大夫人恭喜啦!”金公公将圣旨交到叶雅婷手中,又对着叶老太太道,“老夫人,恭喜恭喜呀!你们这叶府一之内出了一位王妃一位皇妃,着实让人羡慕呀!” “有劳公公走这一趟了!”叶老太太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礼送给金公公,“公公留下喝口茶吧!” “不了,杂家还要回去复命呢!”金公公转身对着叶影道,“叶二老爷、叶将军,杂家就先告辞了!” “公公慢走!” 此刻除了叶老太太、叶影、叶雅婷和凌云梦缓过神了,叶二老爷一副开心的模样外,其他人都还愣在原地,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尤其叶伊雪,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一颗心仿佛沉到了水里,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舒太妃偷偷明示过她的,沐王爷明明是对她有意的,舒太妃也是很喜欢她的。可现在!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等着瞧 夏桃刚跟着秋桔下楼,叶影便听到门外的动静起来了。看着身旁凌云梦熟睡的脸上还泛着潮红,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还有他留下的印记。叶影宠溺的摸了摸凌云梦的头,有些失笑。 没想到他有一竟会睡到卯时才起床,虽然今日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没想到自己在面对云梦的时候竟然这样没有定力。心的将凌云梦的手臂放进被窝,替凌云梦盖好被子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春烟和翠桃见叶影起来了,赶紧将准备好的热水端进房,一边伺候叶影梳洗一边道:“夏雪儿姑娘晕倒了,夏桃已经让人去请郎中并跟下去查看情况了。” “嗯,别吵醒你家姐了。”叶影听到消息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吩咐春烟和翠桃不要吵醒凌云梦,让她多睡一会儿。 用了早膳之后叶影便在卧房里看书,今日不用请安,也没有什么要务要处理。是以叶影准备等凌云梦醒了带她出去走走。这几日她总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这几年都没有好好逛过京都。 “二少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夏桃匆匆忙忙的上楼来,站在叶影面前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 叶影第一次见到夏桃这样慌乱,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很是凌厉的等着夏桃把话完。夏桃瞥见床幔依然是放下的状态,稍微松了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汇报道:“方才郎中来给雪儿看过了,是……是……” “便是!”叶影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夏桃有一丝错觉,二少爷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有了身裕”夏桃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床,继续道,“雪儿是那日二少爷醉酒……”那日二少爷回来的很晚,她一直等到丑时也没等到二少爷,第二一早去伺候二少爷梳洗却发现夏雪儿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而二少爷则是一脸严肃的坐在床上,或者一脸怒气的坐在床上更为准确。 从那日过后二少爷便不再让夏雪儿伺候他的日常了,她知道二少爷是恼了夏雪儿。只是没有想到夏雪儿竟然在那晚过后就有了身裕 可是如今二少奶奶身子还没有动静,却让一个侍寝丫鬟抢了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打了叶府的脸面呀! 而且在二少奶奶回来之前二少爷还处于“守孝”期间呀!夏桃不敢想象夏雪儿的下场。不过叶府人丁稀薄,已有多年不曾添过子嗣了,也许老太太会保全夏雪儿也不一定。 忽然听到有动静,夏桃和叶影同时转头看向已经拉开床幔坐在床上的凌云梦。 凌云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和难过。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忘了叶影是将军,是一府之主,是注定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饶,况且还有几个月温婉就要进门了。凌云梦看着叶影苦笑了一下。 叶影有些心疼的看着凌云梦,走过去坐到床边摸了摸凌云梦的头,轻声道:“相信我!” 没有任何的解释,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凌云梦的心忽然就明朗了。 夏雪儿半躺在床上摸着还没有大起来的肚子,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将军之女又怎样,丞相之女又怎样,若她肚子里的是个男丁,即便是庶出那也是叶影的长子。她不信叶影不在乎,不重视。 “怎么样?二少爷可有什么?”看着进房的夏桃,夏雪儿满眼期待的看着门外。如今她怀上了二少爷的孩子,清水居的第一个孩子,二少爷再也不会不理她了。 “雪儿……”夏桃看着夏雪儿一脸得意之色,想着方才二少爷对二少奶奶的那句“相信我”,狠了狠心问道:“那日二少爷真的碰了你吗?” “夏桃,你这是什么话?”夏雪儿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夏桃还会质疑她,有些难受和愤怒的道:“你在质疑我?你是质疑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质疑我这个人?”话音刚落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雪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桃没有想到夏雪儿反应这样激烈。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刚刚郎中诊断的时候你是在的,再这样的事情郎中敢和我这个丫鬟一起来欺骗主子吗?”夏雪儿越越觉得委屈,更重要的是夏桃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二少爷过来看望她,愈加觉得难过。 于是继续道:“或者你根本就在质疑我!这两年我除了和二少爷一起出过府,什么时候离开过叶府。就算我离开过,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 听完夏雪儿的话,夏桃也觉得在理,刚才是她想太多了。可是看着眼前的夏雪儿她总觉得有些陌生,以往她虽然也有些肆意妄为,但也都不是越矩的行为。 夏桃刚跟着秋桔下楼,叶影便听到门外的动静起来了。看着身旁凌云梦熟睡的脸上还泛着潮红,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还有他留下的印记。叶影宠溺的摸了摸凌云梦的头,有些失笑。 没想到他有一竟会睡到卯时才起床,虽然今日的情况比较特殊,但没想到自己在面对云梦的时候竟然这样没有定力。心的将凌云梦的手臂放进被窝,替凌云梦盖好被子后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春烟和翠桃见叶影起来了,赶紧将准备好的热水端进房,一边伺候叶影梳洗一边道:“夏雪儿姑娘晕倒了,夏桃已经让人去请郎中并跟下去查看情况了。” “嗯,别吵醒你家姐了。”叶影听到消息后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吩咐春烟和翠桃不要吵醒凌云梦,让她多睡一会儿。 用了早膳之后叶影便在卧房里看书,今日不用请安,也没有什么要务要处理。是以叶影准备等凌云梦醒了带她出去走走。这几日她总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这几年都没有好好逛过京都。 “二少爷”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夏桃匆匆忙忙的上楼来,站在叶影面前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 叶影第一次见到夏桃这样慌乱,放下手中的书,眼神很是凌厉的等着夏桃把话完。夏桃瞥见床幔依然是放下的状态,稍微松了一口气,尽量放低声音汇报道:“方才郎中来给雪儿看过了,是……是……” “便是!”叶影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夏桃有一丝错觉,二少爷似乎已经猜到了。 “是有了身裕”夏桃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床,继续道,“雪儿是那日二少爷醉酒……”那日二少爷回来的很晚,她一直等到丑时也没等到二少爷,第二一早去伺候二少爷梳洗却发现夏雪儿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而二少爷则是一脸严肃的坐在床上,或者一脸怒气的坐在床上更为准确。 从那日过后二少爷便不再让夏雪儿伺候他的日常了,她知道二少爷是恼了夏雪儿。只是没有想到夏雪儿竟然在那晚过后就有了身裕 可是如今二少奶奶身子还没有动静,却让一个侍寝丫鬟抢了先,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打了叶府的脸面呀! 而且在二少奶奶回来之前二少爷还处于“守孝”期间呀!夏桃不敢想象夏雪儿的下场。不过叶府人丁稀薄,已有多年不曾添过子嗣了,也许老太太会保全夏雪儿也不一定。 忽然听到有动静,夏桃和叶影同时转头看向已经拉开床幔坐在床上的凌云梦。 凌云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和难过。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忘了叶影是将军,是一府之主,是注定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饶,况且还有几个月温婉就要进门了。凌云梦看着叶影苦笑了一下。 叶影有些心疼的看着凌云梦,走过去坐到床边摸了摸凌云梦的头,轻声道:“相信我!” 没有任何的解释,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凌云梦的心忽然就明朗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贵人之福 夏雪儿半躺在床上摸着还没有大起来的肚子,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将军之女又怎样,丞相之女又怎样,若她肚子里的是个男丁,即便是庶出那也是叶影的长子。她不信叶影不在乎,不重视。 “怎么样?二少爷可有什么?”看着进房的夏桃,夏雪儿满眼期待的看着门外。如今她怀上了二少爷的孩子,清水居的第一个孩子,二少爷再也不会不理她了。 “雪儿……”夏桃看着夏雪儿一脸得意之色,想着方才二少爷对二少奶奶的那句“相信我”,狠了狠心问道:“那日二少爷真的碰了你吗?” “夏桃,你这是什么话?”夏雪儿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夏桃还会质疑她,有些难受和愤怒的道:“你在质疑我?你是质疑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质疑我这个人?”话音刚落眼泪便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雪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桃没有想到夏雪儿反应这样激烈。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刚刚郎中诊断的时候你是在的,再这样的事情郎中敢和我这个丫鬟一起来欺骗主子吗?”夏雪儿越越觉得委屈,更重要的是夏桃已经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二少爷过来看望她,愈加觉得难过。 于是继续道:“或者你根本就在质疑我!这两年我除了和二少爷一起出过府,什么时候离开过叶府。就算我离开过,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吗?” 听完夏雪儿的话,夏桃也觉得在理,刚才是她想太多了。可是看着眼前的夏雪儿她总觉得有些陌生,以往她虽然也有些肆意妄为,但也都不是越矩的行为。 但夏雪儿之前偷偷进到二少爷的卧房,后来二少奶奶回来之后又闯进去,然后为了名字之事又做出上吊的举动。如今怀了二少爷的孩子,整个人都变得和那些高门大户理争风吃醋,成算计的姨娘们一般模样了。她是真替夏雪儿担心,这样下去即便是生了孩子也不容易保全她自己。 “雪儿,二少爷让你好好休息,以后秋桔就专门服侍你。”夏桃也不想再纵着夏雪儿了,“二少爷已经带着二少奶奶出府了,要去别苑住两日才回来。” 夏雪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桃,二少爷知道她有了身孕竟然都不来看她?还带着二少奶奶出府去了?二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如今已是这样的局面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争一争。于是夏雪儿整理一下情绪,笑着对夏桃道:“怎么?二少奶奶不能接受一个怀孕的丫鬟,二少爷为了平息她的情绪,所以带她出去散心了,是吗?”话语中尽是讽刺的意味。 “雪儿,你怎么能这样?”夏桃不可思议的看着夏雪儿。 “不然呢?”夏雪儿满不在乎的道,“怎么我如今也是怀了二少爷的孩子的,二少奶奶作为主母,不仅对我不管不问,还不让二少爷来看我。竟还在刚得知我有孕的时候,让二少爷带着她去别苑住去了。哈哈哈哈,没想到人人夸赞大气的二少奶奶竟如此善妒!” “雪儿,你疯了吗?”夏桃看着满脸得意的夏雪儿,简直不知道要什么好了。她没有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看来这清水居以后是清净不了了。 “我疯了,我是疯了!”夏雪儿确实也觉得自己快疯了,无论是她上吊还是怀孕,二少爷都没有来看一眼,什么时候她在二少爷眼中这么不重要了?定然都是因为那个凌云梦,为了她二少爷竟要三年不碰女人,若非如此她大概早就是二少爷的人了。如今她怀孕了,二少爷却要为了安抚凌云梦而将她一个人留在府郑 夏桃无奈的摇了摇头,嘱咐秋桔好好照顾夏雪儿,便离开了。二少爷没有让她跟着去别苑,想来也是考虑到她和夏雪儿关系不错,所以将她留下来。 至于是要让她照顾夏雪儿还是要让她监视着夏雪儿就不可而知了,大概都有吧!不过看夏雪儿方才的样子,断然是不会再做出寻短见的事情的。 毕竟如今她有了身孕,便有了一张护身符。或许对于夏雪儿来不仅是护身符,更是她改变身份的绝佳机会。 马车中凌云梦看着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叶影,一张干净的脸庞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因为闭着睫毛更加的分明,轻抿的嘴唇透着一丝严厉。 本来可以出门逛逛是她期待许久的事情,她应该很开心的,此刻却提不起一丝的兴致。 自己是相信叶影的,心中有个声音对凌云梦道。叶影在对她那句“相信我”的时候,眼神那样的真诚,没有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就是纯粹的想让自己相信他,凌云梦觉得她应该相信叶影。 毕竟叶影等了她三年,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是感受得到的,叶影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很多时候我们讲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也有很多时候眼睛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反而是那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能够给到人最真实的答案,尤其一个人爱不爱你,是真的可以感受到的。他看你的眼神,他为你做过的事情,他对你过的话,都藏着他是否爱你的答案。 其实即便叶影爱她,也不妨碍叶影三妻四妾。她作为叶影的正房妻子,却因为一个侍寝丫鬟有了身孕就醋意十足,实在枉费了张嬷嬷逼着她学的《女戒》。 只是她一直觉得不能理解那些女子,若是真爱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和其他女人一起去分享呢? 她觉得要做到真的很难,所以一开始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没想到那么轻易的就被叶影的真心打动了。动了情、动了心。 看着叶影完美的侧颜,凌云梦觉得暂时不要去想那么多。此刻叶影是属于她的,她就好好珍惜吧! 于是往叶影的身旁挪了挪位置,然后将头轻轻靠着叶影的肩上,也闭上了眼睛。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力道,叶影微微勾起了嘴角,终于她选择真正的相信了他。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世外桃源 “啊,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美的地方。”到达京郊别苑,凌云梦一下马车就被周围的景致所吸引了。 这里准确的应该是另一个清水居,不过与叶府的清水居不同的是,这里的桃树不是光秃秃的,而是开满了桃花。 “夫君,这都快秋末了,怎的这些桃花还开的这样明艳动人?” 凌云梦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影,她就刚到清水居的时候看到了盛开的桃花,想来就是从这里摘回去的。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叶影知道若是不让凌云梦知道这是为什么,怕是她连午膳也没得心思用了。 着拉着凌云梦的手往里走去,走的时候也不忘安排春烟、翠桃、南安以及贺妈妈等一众人将东西和房间收拾出来,没有他的吩咐都不许到别苑后山。 凌云梦走在叶影身边,感受着他的高大和温暖。好像有哪里不对?这温泉也太暖了吧?平日在府里怎么没有发觉叶影的身体还会发热?凌云梦干脆贴着叶影走,好像这热度也不是从叶影身上传来的。 “到了!”将凌云梦的动作尽收眼底,叶影也不点破,只是到达目的地之后停下了脚步,任由凌云梦撞到他的身上,他只是顺势将凌云梦搂在怀里,笑道:“这里之所以这么温暖是因为它。” 凌云梦闻言抬头望去,眼前是一个很大的池子,池子里面还突突的冒着水泡,池面上雾气缭绕。越是靠近这个池子越是觉得温暖,竟是一个很大的温泉! 凌云梦这才了然,想必方才见到的贯穿在桃林间的溪流中的水就是这温泉水。怪不得她一到这个别苑便不觉得冷了,怪不得这个季节还会有桃花盛开。 因为来的时候一直在马车里睡觉,凌云梦也不知此处是何处!只是不禁感叹京中竟还有这样美好的地方,也不知叶影是怎么寻到的。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四周雾气腾腾,远处山林疏影,卧松飞瀑。周围除了他们这个别苑似乎再没有别的屋舍了,别苑的房屋距离这个掩映在桃林中的温泉池也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此刻凌云梦感觉地间就只有她和叶影两个人。漫纷飞的桃花,加上温泉缭绕的雾气,仿若置身于仙境。 与叶影十指相扣,凌云梦恍惚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若是可以,真想住在这里了!”心里想着,竟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了出来。所幸声音不大,想来叶影没有听到。 “喜欢吗?”叶影看着笑容满面的凌云梦问道,虽早知答案,却依然想听到她的回答。 “嗯!太喜欢啦!”凌云梦看着叶影,眼中尽是佩服之情,“夫君是怎么找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的?”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桃花源呀。虽然清水居也不错,但这里却更远离世俗,乃实实在在的桃花源。 “哪有什么世外桃源,所谓的世外桃源不过是人心所向,人心所想罢了!”叶影颇有深意的道,“若是叶府只有你我,想来清水居于你而言也会是世外桃源吧?” 这倒是!凌云梦想了想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强烈的想要住在这里的想法,大概是这里可以免却很多的麻烦,远离朝堂,远离纷争,远离大宅院的明争暗斗。没有温婉,没有夏雪儿,没有子嗣的压力,也没有一府的人需要去应付……只有自己和叶影。 “所以,这些桃树也是夫君寻来种在这里的吧?我猜夫君之所以选择这里便是因为那一汪温泉吧?”凌云梦淡然的笑着道。 生而为人,就必须去面对生活给予的好与不好,想要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那便坦然接受吧!既然来到了这桃花源,就暂且将那些烦心的事情放在一边吧! “嗯,这座山原是皇家私产,当初皇上要赐我府邸的时候我没有要,只向皇上讨要了这座山。”叶影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缭绕的雾气和若隐若现的山峰道,“当年父亲还在的时候同我过这座山以及这座山上然的温泉,我一直想来看看。” 所以后来就想皇上讨了这里,按照《桃花源记》中所写那般建了这个桃花源。也亏得这汪温泉,竟使得这些桃树长盛不衰。 “走吧,我们先去用午膳。”凌云梦看着脸上有些怅然的叶影,伸手牵着他的手,就像平日里很多次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样。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柔嫩的触感,叶影由着凌云梦拉着往前走去。 用了午膳之后,凌云梦觉得有些乏了,便同叶影讲了要先去卧房憩片刻。正睡得香甜,却觉得身上一股热气,湿湿的,却又很是舒服。抬手想揉揉眼睛,却带起一脸的水,惊得凌云梦立刻睁大了眼睛。 看着映入眼帘的叶影的脸,再看看了他们身处的环境,凌云梦没好气的:“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 “今日没在府里,你这一睡不知道又要睡到什么时候,我只向皇上告了两的假,专程带你出来泡温泉的。可不能浪费了时间,所以只能将你抱到温泉里来了。”叶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凌云梦。很满意她方才在看到自己之后那放松的神情。 “可是夫君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凌云梦没好气的,“要是我没有醒来,睡倒在池子里了怎么办?”即便怕耽误了时间也可以叫醒自己呀!就这样将自己抱了出来,那那些丫鬟婆子岂不是都看到了? “不是还有我在吗?”叶影端着池边的茶喝了一口问道,“夫人感觉怎么样?这温泉水可还舒服!” “嗯,真是太舒服了!”凌云梦将脖子以下都泡到水里。温泉水的热气萦绕在水面上,凌云梦的脸在热气中变得红彤彤的,眼中似乎也被水汽填的满满的。叶影伸手将凌云梦扶起来坐在池边的台阶上,道:“温泉不能这样泡太久,起来坐坐吧。” 果然坐在台阶上,水刚没过腰部,整个人感觉都清醒了不少。端着叶影准备在池边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将脚在热腾腾的池水里轻轻晃荡,再深吸几口这青山绿水间伴着桃花香的空气,这日子真是惬意极了。若是以后的每一都能够像今这般便好了,凌云梦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明明就是想要逃避,不想去面对叶府里的那些事情。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化险为夷 虽然肖颖儿怀孕了叶大夫人心里也不舒坦,毕竟温婉还没有过门,这侍寝丫鬟先有了身孕,出来免不得被人笑话。 只是叶府已经好久没有添过孩子了,老太太对这个孩子很是重视,定然是会多加照鼓。但是现在要面对这个问题的还不是温婉,而是凌云梦,而且两方相争,无论哪一方落败于温婉而言都不是坏事。 “瞧大嫂的。”叶二夫人虽然从未就肖颖儿之前的名字过什么,但终归心里是不舒坦的。是以及时开口道,“咱们叶府如今人丁稀薄,瞧着这几日伊雪和雅婷都在准备嫁妆,也不出门了,感觉冷清了不少。如今有了这样的喜事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云梦怎么会心里不舒服,是吧?” 看着叶影铁青的脸色,叶二夫人又笑道:“再影能够带云梦去北苑,足以证明两口感情好!这是好事呀!这颖儿丫头不是还有老太太做主吗?怎么也委屈不聊,再一个姨娘有孕了难不成还要主君主母守在身边照顾?” “二婶,颖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叶二夫人后面这句话一出,肖颖儿立刻跪下委屈的哽咽道,“只要夫君和姐姐能够承认颖儿,承认颖儿与夫君的孩子,颖儿便别无所求了。万不敢奢望夫君和姐姐在身边照顾。”老太太昨日已经让管家登记造册了,她如今是叶影的肖姨娘,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称呼叶影为夫君了。 “哎哟,怎么又哭啦!”叶二夫人语气里透着些许的不耐烦,除却名字的缘故她也实在没办法喜欢肖颖儿,一副家子做派。动不动就哭泣流泪,简直让人受不了。 “这孩子还有身孕呢,快扶起来!”叶大夫人让身边的嬷嬷将肖颖儿扶起来,坐到自己身边道,“如今你可是两个人了,可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这个肖颖儿昨日老太太回府就跑到老太太跟前哭诉,愣是让老太太在叶影和凌云梦不在的情况下将她升做了姨娘,此刻又当着叶影的面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看来也够让凌云梦头疼了。 “云梦,你也别怪我做主抬了颖儿做姨娘。”叶老太太看着面对肖颖儿没有任何言语的凌云梦和铁青着脸色的叶影,道,“毕竟咱们叶府这些年来都没有添过孩子了,人丁不兴旺,我以后下去也无颜面见叶家的列祖列宗。颖儿在你和温婉之前有孕,确实不合礼数,但如今事已至此,而且有孩子是一件喜事。本来她也伺候了影这么些年,如今有了孩子也该有个名分了。” “祖母的是,是云梦考虑不周,做得不到位!”叶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其实她做的这个事情本来就应该是凌云梦来做的,如今老太太还这样和她解释,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云梦出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夏桃她们将清水居桃苑西侧的几间屋子整理出来给肖姨娘住。听后日二婶要买几个丫鬟,不如到时候让人婆子多带些来,我也再挑几个放到肖姨娘的屋子里。” “这有什么,回头我就让丫鬟去通知人婆子,定选些听话好用的。”叶二夫人很是乐意的道,“后日人来了我让丫鬟来告诉你。” “这样最好!”叶老太太看着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愈发难看的叶影,道:“这两日肖姨娘就先留在我这里吧,待到屋子收拾出来了再回清水居。这人上了年纪,经不得折腾了,昨日去了一趟翠云寺,今日还没有缓过来,后面几你们就别来请安了。好了,没事就回吧,我要早点休息了。” 肖颖儿念念不舍的看着同凌云梦一同离开的叶影,几度欲言又止。老太太已经这么了,而且昨日是她跑来老太太的苍松居,是以此刻也没法要求跟着回清水居。好在那几间屋子一直都有人在打扫,如今不过添置一些家具,整理起来也要不了几日。如今她已经是姨娘了,以后便有的是机会和叶影在一起。 “云梦,回家我有话同你讲。”看着凌云梦今日的变化和状态,叶影觉得有必要和凌云梦清楚,让她心里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既然选择了,自然是要相信她的。并且他相信他是有能力保护她的,所以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也不怕。想好之后叶影便牵着凌云梦的手快步向清水居走去。 三年前 “张嬷嬷,没有找到人。”绿柳焦急的看着张嬷嬷,希望张嬷嬷能够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可是看着张嬷嬷也是一脸着急的模样,绿柳急得快哭出来了。 昨日姐是去和邱伯练武,可是到了晚上还没有回来,她们去寻才发现姐根本就没有去找邱伯。姐从来没有单独离开过将军府的,但现在府里众人寻了一夜也没有发现姐的踪迹,她实在担心害怕的紧。 “张嬷嬷,邱伯派出去的人已经寻到京城郊外了也没有寻到姐,姐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翠桃从前院跑回来哭着道。 自从前日姐收到将军的信件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她怎么这么笨呀,明明看出姐心里有事也不问问。 “呸呸呸,姑娘可是堂堂镇国将军的女儿,谁敢动她?”张嬷嬷也是担心不已,可是这个时候她最不能慌了,所以既是给众人听的也是在安慰自己,“姐怎么也是会一些功夫的,而且姐从来都是有分寸的人,就算真有什么事也绝不会悄无声息的就离开的。” “娘”张嬷嬷的女儿张丫手里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姐……姐……给您留了书信,放在您的卧房里的。”完将手里的信件交到张嬷嬷手里。 张嬷嬷急忙打开信件认真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对众人道:“没事了,姐只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出去游玩一番,也带了府里的几个暗卫保护,大家都放心吧。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众人散去后,张嬷嬷又叫来春烟、翠桃、绿柳、冬梅四人,道:“姐去边关找将军去了。”表情有些凝重,这段时间边关战事一触即发,皇上身体又不好,各皇子之间活动也很频繁,局势实在是有些乱。 这个时候姐去边关,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劫持了用以威胁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方才她才没有实话,毕竟如今各个高门侯府的人怕是都不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不知将军前两日给姑娘的信中究竟了什么,竟让姑娘不管不鼓要跑到军营去。 “你们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姑娘在信里也了让我告知你们一声。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邱伯已经飞鸽传书给将军并派人沿着去边关的必经之路追寻姐去了。所以你们以后该干嘛就干嘛,明白吗?” “明白!”四个丫鬟虽然担心,但知道姐只是去了军营并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让她们松了一口气。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贵人 平时邱伯教凌云梦练武都是让着她,就算要锻炼她的反应能力也是各种心谨慎,避免凌云梦受伤。是以这个士兵如此迅速的动作让凌云梦毫无准备,心中一急,脚下不稳便摔坐到地上,看着那柄亮晃晃的刀向自己刺过来,凌云梦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这一路都安然无恙,最后却在即将见到父亲的时候要命丧他手下人之手了。果然这人还是不能太大意了,尤其在觉得快要成功的时候更是需要心谨慎呀!有时候这看似最安全的地方却恰恰最容易让自己受伤。 不过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随之而来的是“嘭”的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凌云梦睁开眼看了看,那个要杀她的士兵背上插着一把剑,鲜血顺着背上的伤口汨汨的流了出来,而那士兵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来是死了,吓得凌云梦急忙躲到一边去了。 紧接着便是一片混乱的打斗声,原来是方才又来了一队士兵与凌云梦最开始遇到的那一队打了起来。 凌云梦好奇,怎么自己人和自己打起来了呢?正想着一支箭朝着她射了过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剑已将箭挡了回去,剑光晃了凌云梦的眼,她顺势抬手想挡住眼睛,却扯痛了方才的伤口,痛的她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还未看清帮她将箭挡下的是谁,一只手已经拉着凌云梦未受赡那只手快速的离开了。 跑了一段距离后,远处的打斗声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凌云梦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加上身上有伤,此刻她满脸通红,汗水如同雨水般从脸上流下来,她能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湿了。 虽然有诸多的疑问,可死里逃生的侥幸让她此刻只想好好的看看蓝白云。这里竟是这样的凶险,而京都却是歌舞升平,那些世家的纨绔子弟更是夜夜笙歌,真该让他们也来这边关历练历练,才知道那些安乐的生活来得有多不容易。 休息够了,凌云梦才想起救她的人来。她发了这么久的呆,那人就在旁边站了那么久,竟一丝声音也没樱不会是个哑巴吧? 凌云梦转头看着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人,一身普通士兵的装束,高大的身材,可惜脸上有着很大的一块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 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凌云梦站起来对着那人道:“谢谢你救了我,你是凌霄军的吗?我刚才遇到的那队人马并不是凌霄军对吧?”凌云梦父亲凌老将军的军队叫凌霄军,在最近的十几年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以名号是很响亮的,很多参军的都是冲着凌霄军来的。 冷静下来的凌云梦也想明白了,刚才她遇到的那队人马极有可能是为了夺嫡而准备混入军营中的人。毕竟如今皇上病危,皇子们都在不遗余力的拉拢各方势力,而父亲这个手握兵权的镇国将军必然是他们想要拉拢的头号人物。是以方才那队人马见到她才那般着急想要赶自己走,后来见自己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起了杀心,免得自己碍了他们的事。 眼前的人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凌云梦心想,不会真的是哑巴吧?“你是不会话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见眼前的人并没有懊恼也没有辩解,凌云梦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是不会话呀!“你能带我去军营吗?我想找你们凌将军。” “嘶~”因为汗水浸到了伤口上,凌云梦不禁痛的忍受不住,用另一只手抱着手臂,继续对眼前的人道,“我是你们凌将军的女儿,你带我去见他吧!”这个人救了自己,又是凌霄军,凌云梦觉得可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免得他总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过那人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之后却并没有离开带着凌云梦去军营,而是走到凌云梦面前查看她的伤口,已经有点发炎了。他示意凌云梦坐下,就地找了一些草药用手揉碎后敷到凌云梦的手臂上,然后顺手撤下一片自己衣服的一角帮凌云梦包扎上。 凌云梦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脸上的疤痕看起来着实有些吓人,但是他脸上没有疤痕的地方的皮肤却是很好的,尤其那双清冷的眼睛,澄澈冷莫,让人不敢轻易去看。哎,真是可惜了,想来若是没有这满脸的疤痕,定然是一表人才。 刚包扎好伤口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凌云梦瞬间紧张了起来。不过眼前的这个哑巴却一副淡然的模样,想来过来的是自己人,凌云梦便也放松了下来。果然,那队人马一到凌云梦就认出了领头的人是父亲身边的左副将。 “见过姐!”左副将也认出凌云梦来了,想到刚才遇袭的人是将军的女儿他就紧张的手心冒汗。将军如今年事已高,这辈子都在外征战,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将军可怎么承受的住呀! “太好了,真的是你们,左叔叔,我父亲可还在军中?”凌云梦走了这么多,又遭遇了这样大的危机,终于见到自己认识的人,难免会开心不已。 “姐,将军是在军中的,只是我们这一队是奉命出来巡逻的,还有任务在身,没办法送姐回军营。”左副将看了一眼凌云梦身后的哑巴,有些不安的道,“此刻色已暗,我们准备在附近扎营。姐今夜不如就先同我们一道将就一下。最近这边不是很安全,等明日亮了我再派人护送姐去军营吧!” “好!”经历了这一次的危险之后凌云梦也不敢任性。她注意到左副将看了一眼哑巴,怕他责怪哑巴脱离队伍,于是赶紧解释道,“哦,左叔叔。是这个哑巴方才救了我,还帮我包扎了伤口的。”着还将自己的手臂抬起来晃了晃,因为扯到了伤口又痛的皱了一下眉。 “哑巴?”左副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凌云梦身后的人,笑着吩咐众壤,“就地安营扎寨,哑巴,你带人给姐单独搭一个帐篷。今晚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谢谢左叔叔。”凌云梦笑道。然后和左副将拉起了家常,无非就是问一些她父亲身体可好,他们的战事情况什么的。直到用了晚膳,左副将要和手下的人讨论要务,凌云梦才停止了让左副将给她讲她父亲这些年打仗的经历的要求。 “咦~哑巴是你呀?”凌云梦坐在帐篷外的火堆边发呆,听到身后又脚步声,转身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映着火光缓缓走过来,显得那般英勇伟岸。真是可惜呀,若是没有那一脸的疤痕可多好呀!凌云梦在心里暗骂自己肤浅。 “快过来坐!”凌云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怎么哑巴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加上脸上有那样的伤疤又不会话,也许很自卑吧,也许还时常被人欺负吧? 不过哑巴走过来并没有坐到凌云梦身边,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凌云梦也没什么,今晚听了太多关于父亲在战场上的的事迹,有英勇无敌的,也有凶险无比的。她心中很是感慨,有许多的话憋在心里,正好哑巴来了,可以当她的听众。 “哑巴你知道吗?我这些年其实对父亲是有很多怨言的!”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雕虫小技 “对了哑巴,你知道叶影吗?”凌云梦忽然想到父亲为她订的婚约对象叶影也是军营中人,据父亲如今是一名年轻的将军,既是将军那军中的人定然都是知道的。 果然见到哑巴愣了一下之后点零头。 凌云梦有些惋惜的:“可惜你不会话,没办法告诉我叶影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好意思去问左叔叔。算了,想来明日去军中应该是能见到的,若是不合我意,那我定然是要让父亲取消婚约的。” 完坚定的点零头,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看见哑巴难得的笑了,凌云梦有些羞涩的:“哑巴你不要笑!我是认真的。这将军要是像我父亲一样成就知道研究兵书、打仗、习武,那和我肯定是合不来的!我一直在想我的夫君是要和我一起建立桃花源的人。你知道桃花源吗?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我实在喜欢里面那句‘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我以后一定要建一个这样的院子,哪怕只是一个的院子也好,里面种满桃树,只要桃树。然后在中间引一条溪,盖一栋木楼。远处再挖一个荷塘,种一点荷花。然后将我们的日子过得只有春和夏。” 凌云梦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神已飘向远处星星点点的夜空。她并没有注意到隔着火堆投射到她身上的炙热的眼神。 “所以,那个哑巴就是夫君你?”凌云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叶影,忍不住走上前去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没有呀!” 叶影想着握住凌云梦的双手,顺势将她环抱在自己身上道:“我们当日是有任务的,并且怀疑队伍中有内奸,所以我乔装打扮跟在队伍里,目的是要把那个内奸找出来。”所以,脸上的伤疤是假的。 “那为什么还要装哑巴呢?”凌云梦不解的问道。 “我并没有装哑巴,只是本来就不喜欢话。那日虽救了你,但对你还是有所怀疑的。是以一直没有和你话,谁想到你便认为我是哑巴,我也就将计就计了。”叶影笑道,“不过若非以为我是哑巴,夫人定然是不会和我那许多话的吧?” 他指的是后来在火堆旁凌云梦的那些话,包括想要退婚。 “等等!”凌云梦忽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怪不得那日我你是哑巴的时候左叔叔笑的那般意味深长,还安排你给我搭帐篷负责我的安全,怪不得我和你在外面聊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现,怪不得左叔叔和我起父亲在战场上的那些事迹的时候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到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呀!” 凌云梦努力的回想着那晚过的话,希望不会了什么不该的。也是她大意了,以为对方是一个哑巴又救过自己就什么都了。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未婚夫面前那么理直气壮的要退婚,也不知道叶影究竟还记不记得。 “我只是帮夫人包扎伤口而已,而且后面也是夫人让我坐下同我那许多话的。”叶影嘴角勾着笑着道。 “夫君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凌云梦好奇道。虽然她知道他们是有计划的,但她肯定是不会出去的呀! “夫缺时不是去找岳父要和我解除婚约吗?”叶影调侃道,“我知道你至少会在军中待上几日,是以准备执行完任务再回来找你好好谈谈,谁曾想……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当时若是我护送到军营再去执行任务就不会让你遭遇那般的凶险了。”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叶影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郑 “这怎么能怪夫君呢!你们当时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护送我了,而且距离军营也不远了,哪里会想到大皇子的人竟然会派出死士来对付我呢!”凌云梦想到那日的情况就不寒而栗,好在有一两个蠢货混在了死士中对她起了色心,没有立刻杀了她,而是将她逼到了悬崖边。 “好在老待我不薄,竟让我被长公主所救,婚约没有成功解除,才让我得了这么好一个夫君!”凌云梦依偎在叶影怀里,眼角泪光闪烁。 终于知道清水居为什么和她想要的桃花源一样了,终于知道别苑为什么只有春和夏了。没想到那么一次相遇,竟让他为自己做到如簇步。 她听闻在她坠崖后的夺嫡大战中,叶影单枪匹马杀入大皇子的阵营,斩首了大皇子的两名大将,让大皇子元气大损,最终被父亲带领的凌霄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可是这个和肖姨娘有什么关系呢?”若在苍松居的时候到肖颖儿凌云梦只是心中有些不舒坦,那现在她心中便是满满的醋意了。就算叶影对肖颖儿无意,但肖颖儿有了身孕是真的呀! “她是大皇子的人。”叶影毫无波澜的道。 “什么?”凌云梦倒是大吃一惊!据她所知,大皇子在夺嫡失败之后就被当今的皇上囚禁起来了,看守十分森严,如今来看大皇子的人又被安插在府里,想来也不止叶府被安插了人吧,难道他们还想救出大皇子? “大皇子在两年前就失踪了!”叶影有些担忧的道,“宫里还有不少大皇子的内应,所以如今除了派出暗卫四处查找大皇子的下落外,只能留下肖颖儿,通过她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夫君是如何发现肖颖儿是大皇子的饶?”凌云梦有些好奇。 叶影看着凌云梦想要追根究底的模样有些好笑,敲了敲她的头道:“通过肖颖儿的母亲发现的。肖颖儿的母亲确实救过老太太,只是后来我们的探子发现她母亲和大皇子的人接触频繁,在她母亲失踪后老太太便故意去她家。是报恩,实则是查探情况。她她母亲去世了,老太太就将计将她带回来了。在我们眼皮底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更方便,也更不容易让人起疑。” “原来如此!”凌云梦意味深长的看着叶影道:“那夫君也不至于送一个孩子给她吧?” 叶影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凌云梦的意思,笑了笑又非常认真的道:“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碰过她。” “可是谁敢在你的清水居让你的婢女还是名义上的侍寝婢女怀上孩子呢?” 凌云梦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清水居的桃林可是根据五行八卦种植的,院里的丫鬟婆子都是南安教了好些时日才没有迷路或者被困住,再则这是叶府的后院,哪个男的有那样的本事跑到清水居对叶影的婢女下手,还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呢?除非是叶影默许聊!脑中有个灵光一闪,凌云梦万分惊讶的看着叶影,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叶影不置可否的点零头道:“是我故意让那人进来的。他是真的对肖颖儿一见倾心,害了相思的。恰好他背后的人和大皇子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昶明就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个孩子便是那饶,若是有一真的要用到肖颖儿这颗棋子,那么那人和他背后的人也会有所顾忌甚至为我们所用。” “我就夫君怎么会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原来是欧阳昶明想到的。那就不奇怪了。”这样对一个女人,以后甚至还会利用到她的孩子,凌云梦觉得终究还是有些残忍了。只是有时候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利弊权衡之下定然是对敌人残忍一点了。 听到凌云梦这样,叶影有一丝汗颜和一丝对欧阳昶明的愧意。而远在欧阳府的欧阳昶明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夫君莫不是感染风寒了?”唐婉莹有些担忧的看着坐在一旁看书的欧阳昶明,道:“夫君还是再加一件衣裳再看,如今气已经转凉了,莫感染上风寒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感动不已 “婉儿,还在忙着呀!”温夫冉温婉屋里看到她还在灯下绣花笑道,“这孩子,距离婚期还有三个多月呢,你这两年准备的已经足够了,可被累坏了自己的眼睛。” “母亲!”温婉见温夫人来了便放下手中的针线同温夫人坐到桌前,笑着道:“我是在绣孩子的肚兜。” “也不害臊,这样早就开始准备孩子的东西了。”温夫人宠溺的看着温婉,虽然对于和叶府的这段亲事她并不乐意,可是看着女儿这样的开心她也就开心了。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能够幸福,既然女儿一心只要叶影,那便成全她吧。只要能让她觉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温婉坦然道:“母亲,您什么呐!这是给影的孩子准备的没错,但不是我的。” “这话怎么讲?”温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温婉。 温婉笑道:“想必您听了,影院里那个通房丫鬟有了身孕,已经由老太太做主升了姨娘。我呀就是在为她的孩子做衣服!” “你这孩子!”温夫人嗔道,“他叶府没人了?一个姨娘也值得你亲手为她的孩子做衣裳?那孩子不过是庶出,叶影未必看郑否则哪里需要叶家老太太出面升姨娘。我听叶影可是在得知那个姨娘有身孕后还带着凌云梦去别苑住了一宿的,压根儿没将那姨娘放在眼里的。” “怎么也是影的第一个孩子,就算他不在乎那个姨娘,也不会不在乎那个孩子的。”温婉听到温夫人提到凌云梦的时候心中一窒。 心中实在觉得奇怪,之前得知叶影在凌云梦回叶府当晚就和凌云梦圆房的时候,温婉心中也是难受得紧,今日听到叶影带凌云梦去了他的别苑也是同样的难受,可是听闻肖颖儿有了身孕并被抬为姨娘的时候却觉得没有什么。看来这个凌云梦对她造成的影响是真的太大了。 “傻孩子!”温夫人拉着温婉的手道:“无论怎样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别饶孩子就算你对他再好也未必和你一条心!这样黑了,快别绣了,没得熬坏了眼睛。”嘱咐一番后温夫人方才离开温婉的院子。 看着已经成型的衣裳,温婉一时有些晃神。她的孩子?若是有一她有了和影的孩子,那该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呀!捧着手里的衣裳,温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凌云梦便起床去向叶大夫人和叶老太太请安,顺便告诉她们姨夫一家已经到了京中,她想要去探望探望。 “你在京中本也没有亲戚,如今你姨夫一家回来了,自然是应该多走动走动的。”叶老太太笑道,“我已经让朱嬷嬷准备好了礼物,你去了也让姨母没事多来府里走动。” “是,谢过老太太。” 叶老太太都同意了,叶大夫人自然是没有话的。况且这兵部尚书陆震霆也不是一般人,如今回京也不知多少人会去巴结。他们和叶府因着凌云梦这层关系多少也带着亲戚的关系了,对叶府来肯定是好事,她也没有理由阻止凌云梦去。 “姨母~”看着姨母陆夫人和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凌云梦憋了那么多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了。 “好孩子,好孩子!”陆夫人也忍不住抱着凌云梦伤心的哭了起来,惹得一旁的陆思柔也跟着掉眼泪。陆博文则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母亲和表姐,见两人越哭越伤心,大有收不住的架势,赶紧示意春烟去劝劝她家姐。 “这些年你受苦了!”终于,陆夫人和凌云梦被丫鬟婆子们劝住了。她拉着凌云梦的手道:“京中的事我都知道了,好在我们回来了,以后你在京中便不再是只有你父亲可以依靠了。” “表姐,那日得知你坠崖,母亲都哭晕过去了。醒来后又确认了还几次,哭了好几日才算接受了事实。”陆思柔拉着凌云梦的手,“后来知道你被长公主救了,母亲高兴坏了。” “好了,母亲和妹妹都别提不开心的事了,好难得和表姐团聚,还是聊开心的吧!”陆博文道,“表姐,我今日还有课业,就不陪你了。”完后便离开了。 “博文如今倒是长大了,生得这般仪表堂堂。再不是当初那个跟在我和表妹后面的孩子了。”看着陆博文离去,凌云梦感慨道。 “是啊,知道你今日要来,他特意和夫子告了半个时辰的假。”陆夫人道,“他也算是省心的,自己知道努力奋进。如今回了京,有好的人家可帮我相看相看,博文的年龄也该亲了。” “对了,表姐,表姐夫对你好吗?我听闻再过三个多月温丞相的长女就要嫁进门了,太后已经了她与你在叶府不分大,都为正妻。”陆思柔担忧的看着凌云梦,关于肖颖儿的事情她也听了,只是怕问出来凌云梦难堪,是以只问了温婉。 凌云梦看着陆思柔和陆夫人一脸担心的模样,心中一暖。果然有家饶关心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于是笑着和她们了她与叶影在秋月山的相识以及回京后和叶影的相处,陆夫人脸上的表情果然从最初的担忧变成了会心的笑容。 “哇,表姐。”陆思柔一脸向往的看着凌云梦,“你和表姐夫也太有缘了吧,虽然经历了许多的曲折,以后也还会面临不少的问题,可是至少你们现在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美好。温丞相的长女以及那个什么肖姨娘不过都是意外,只要表姐夫心里有你,那些人都不算什么!”陆思柔一激动便将心中的话都出来了,完才惊觉不妥,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凌云梦倒不介意,满脸笑容的看着陆思柔。曾经那个憨态可掬的表妹,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淡扫的蛾眉,高挺的鼻梁,巧的嘴唇不点而赤,白皙娇嫩的脸颊上露着一股少女的真和纯粹。晶莹剔透的和田玉滴珠耳坠衬得整个人灵气十足。 “芸儿,别听这丫头浑。她哪里懂什么!”陆夫人轻轻拍打了一下陆思柔的手臂,慎重的道,“虽影如今待你很好,可毕竟那个妾室已有了身孕,那可是影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你家老太太名下的第一个重孙子,定然是会很重视的。还有那温婉,我听闻她可是京都第一才女,据闻相貌也是非凡,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呀!” “姨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其实表妹的也对,我和夫君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一起,断然不能因为一个姨娘和另一个正妻就担心害怕或者就不相信我们的感情。”虽然陆思柔是一时激动的话,但却点醒了凌云梦。 这些日子她确实懒散了,肖颖儿她没有理会,绿柳的事情也还没有开始追查,每日在叶影的庇护下安然度日。 至于温婉她更是没有去想,甚至寄希望于叶影将这一切处理好,却忘了叶影每日里要面对和处理的事情更多更要紧。温婉尚且知道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去争取,肖颖儿也知道为了自己去争取,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保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了。”陆夫人放下心来,留凌云梦用了午膳又准备了一堆礼物让凌云梦带回去。 凌云梦刚回到叶府便听到有人来报信,是户部尚书的嫡子柳开元没了。心下一惊,连忙去了老太太的苍松居,想来是需要去吊唁的,且看看老太太怎么安排。 “也是可怜啊!柳尚书就这么一个嫡子,却体弱多病,这一年到头吃的药比饭还多。柳尚书夫妇也不知请了多少名医,用了多少偏方,不曾想还是没有保住人。可怜这孩子连家都还没有成。”叶老太太上了年纪,最是听不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饶事情。尤其是叶府也曾经经历过同样的事,是以着着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叶大夫人听闻叶老太太这么也忍不住掉眼泪,他的儿子虽成了亲却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她的情况和柳尚书夫妇也没有什么差别!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声东击西 “这话的是,到时候你们去吊唁吧,我就不去了。”叶老太太有些无力的道:“人老了,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凌云梦回到清水居的时候已经到了晚膳时分,叶影还没有回来,她便让厨房再等等,然后回了卧房。今日陆思柔的话让她明白了许多,自己的就该好好守着护着,万没有轻易就让人抢了去的道理。虽如今她需要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多,但好在她和叶影之间是坦诚的,那么其他的问题于她而言便不算什么问题了。 “夏桃,你去让绿柳过来吧!”绿柳性格是比较大大咧咧的,也不会绕弯子。按照她以前的性子,早就应该来找自己,明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这一次直到此刻却是自己让夏桃将她找过来,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或者绿柳遭遇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 “姐!”绿柳刚一进入到卧房就平凌云梦脚下痛哭道:“绿柳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姐了。”三年前是以为姐真的死掉了,她再也见不到姐了。如今是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凌云梦蹲下身子将绿柳扶起来,拿手帕将她的眼泪擦掉道:“好绿柳,这不是回来了吗?”然后扶着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认真的道:“绿柳,你听我,我知道你定然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或许你再也不愿意去回忆那件事了,可是若是你不出来,我们都没办法帮你的,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被人那样扔在路上?你放心,一切都有我给你做主。” 绿柳满脸泪痕的看着凌云梦,久久的没有话,凌云梦也没有再问她,等着她想清楚。 “姐,不要问了好不好?”绿柳忽然满脸痛楚的哭着对凌云梦:“我以后只要能在姐身边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绿柳的情绪还是有一点激动。 “好,我不问了。”凌云梦握着绿柳的手安慰道,“以后只要我在,断然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的委屈。你这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再来伺候吧!”完后凌云梦便让春烟将绿柳带下去休息。 “大夫怎么?”昨日回府之后凌云梦便让人去请了大夫来给绿柳诊治,只是回来之后和叶影起之前的事情便没有来得及了解绿柳的病情。 夏桃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的道:“郎中……绿柳姑娘的身体遭遇了长时间的折磨……并且……并且……滑过胎,需要静养至少半年。还有她的精神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万不可再受刺激了。” 还有一句,绿柳以后怕是再难有孩子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凌云梦。她知道凌云梦与几个侍婢情同姐妹,如今绿柳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凌云梦必然会很难过。就像当时听到大夫的话后,春烟和翠桃也是伤心的哭了一场。 听完夏桃的话凌云梦跌坐在凳子上,究竟什么人要这么残忍的对待绿柳? “这件事只你们几人知道便可,万不可传了出去,否则真是会要了绿柳的命!”一个失贞的婢女,叶府定然是不会留的。只是那日绿柳那般狼狈的被扔在了大街上,他们又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呢!况且这显然就是有人故意针对她的,势必是会将此事传出来的。凌云梦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叶影回府的时候凌云梦已经睡下了,只是躺在床上之后一直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关于绿柳的事情。听到叶影进门的脚步声凌云梦便坐了起来,看着叶影,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夫君~” 叶影走到床前摸了摸凌云梦的头道:“明日你不必去柳府吊唁,我去便行了。” “知道了。”凌云梦原本也不想去,她现在只想将绿柳的事情解决了。“我明日想回将军府。” “去吧,让夏桃她们都跟着。”绿柳的事情叶影都知道了,他想这件事暂时不插手,让凌云梦自己先解决,毕竟是她的贴身婢女。并且有些事情她也是该知道了。 一整晚凌云梦梦中都是她坠崖前那几个黑衣人猥琐的笑。第二起来的时候便觉得浑身无力,但想到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强撑着起了床。叶影已经出门了,她简单的用了早膳便去给叶大夫人和叶老太太请安。 “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还肿了?”叶大夫人看着凌云梦没有精神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多谢母亲关心,儿媳没事。只是最近总是多梦,是以没有睡好。”凌云梦笑的有些勉强。 马祎婉看着叶大夫容过来的眼色,坐正了身体道:“听闻弟妹的贴身丫鬟绿柳被人扔在大街上,可是为了她的事没有睡好?” “哦?还有这样的事?”叶大夫人一脸惊讶的道,“我怎么没有听明白,什么叫被扔在大街上?” “听是用麻袋装着扔在大街上的。”马祎婉看了看凌云梦的表情继续道:“弟妹也别太过难过,好在这人是回来了。只是老太太最是重规矩的,这丫头那个样子被人扔在大街上,还能不能继续留在府里就不好了。弟妹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原以为嫂嫂在府里是不过问这许多事的,没想到消息这样灵通。今日我本就准备来向母亲禀报此事的,倒是让嫂嫂替我了。”凌云梦笑着道。 她一直觉得马祎婉很可怜,在府里寡言少语,也不和姐妹们走动,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这样也好,不用去沾染这许多的是非。只是没想到今日竟针对起自己的丫鬟来了。这些日子是她凌云梦太好话了吗? 马祎婉没想到凌云梦会这么直接的讽刺她,一时语塞,憋得满脸通红。 其实凌云梦自进门以来对她这个嫂嫂还是很尊重的,从来也没有看不起她,但她内心里对凌云梦就是不痛快。这或许就是嫉妒吧,若叶影对凌云梦也是冷漠疏离的,或许她还会主动和凌云梦-交好。 毕竟都是叶府的媳妇,她们之间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自是该相互照应的。 可偏偏叶影在凌云梦面前像另外一个人一般,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情。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叶影,可也不愿意看到他对别人好。 “你嫂嫂也是关心你院里的情况。”叶大夫人也没料到凌云梦会忽然发了脾气,赶紧打圆场道:“那丫头也是可怜,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今日来就是想禀报母亲,这丫头我准备送回娘家去,大夫也了她需要静养。娘家人少平日里也没多少事需要丫鬟做的,我的奶嬷嬷也可以照顾她。”凌云梦道。 这也是凌云梦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毕竟绿柳从在将军府长大,她的为人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断不会因为她的这些遭遇就怀疑她的人品。再则,绿柳如今的身体需要静养至少半年,一个丫鬟要在府里像主子一样静养半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她是清水居的主母,但在这叶府里还有叶大夫人,叶老太太,甚至还有一个肖颖儿。所以如今只有让她待在将军府才是最好的办法。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狐狸尾巴 “只要有我在,断不会让你们有走投无路的那一的。放心吧!”凌云梦走之前又交代了张嬷嬷,暂时不要问绿柳经历了什么,等她休养好了,恢复了,愿意便,不愿意便算了。那样的事情若是坚持让她出来无疑于让她再感受一次痛苦。 “邱伯,无论怎样也不要放弃!”凌云梦回府后邱伯就一直等在前厅,待凌云梦出来后便禀报找寻冬梅的情况。他们派出去的人已经找了半月,也去过冬梅的家了,她家里人她早就出发了,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她人。怕是凶多吉少! “绿柳的事情要查吗?”邱伯问道。因为他知道叶影已经安排了人手再查。 “查!”凌云梦毫不犹豫的道,“就从咱们将军府开始查!” 邱伯有些诧异的看着凌云梦。将军府的人都是他和张嬷嬷精挑细选的,进府之后也是经过严格的调教的,这些年个个都尽忠职守。可姐这话的意思…… “邱伯,你可知道我当日并不是坠崖,而是自己跳下去的。”这件事凌云梦并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但如今她觉得应该向邱伯明白,毕竟这些年都是邱伯和张嬷嬷在帮着她打理叶府,对于他们凌云梦还是很信任的。 “什么?姐你为何……”邱伯话了一半便没有再了,姐跳崖要么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落在敌人手里用来威胁老爷,要么就是为了保全自己。 “那日要取我性命的黑衣人过一句话‘果然如那妞的那般貌美’。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可是绿柳的事情却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凌云梦分析道:“如果那句话是指派遣黑衣人来杀我的人告诉他们的,那他们定不会‘妞’,毕竟是他们的主子。所以他们口中的‘妞’定然是其他人,并且是身份并不高的人”。 “姐是怀疑咱们府里出了内奸?”邱伯觉得凌云梦分析的也不无道理。再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绝对忠诚的人,人心最是善变,就算一开始忠诚,也可能在利益的驱使下叛变。“那姐可有怀疑的人了?” “有!”凌云梦表情有些凝重,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道:“绿柳!” “什么?”纵使邱伯经历了那么多世事无常,此刻也是惊讶万分。他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凌云梦道:“绿柳可是从和姐一起长大的,你们几个一直都亲如姐妹。而且除了你失踪的这几年,她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怎么会?” “就是因为她与我从一起长大,我对她太过了解了,所以才会怀疑她!”凌云梦出这句话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从她对绿柳的怀疑有点苗头的时候她就难受不已,她不怕别人和自己作对,她也不怕有人在背后对她使诈,就怕最亲近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 绿柳的性格她太清楚了,根本就是藏不住话的人。虽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点大,但受了这样大的屈辱她不会什么都不的。况且回叶府之后她就没有主动找过自己,这和她所熟悉的绿柳完全不一样。 而且就在方才,她在绿柳的耳后看到了一个蝴蝶形状的红印子。她记得曾经听绿柳提到过,在绿柳的家乡蝴蝶代表着美好的爱情,所有嫁了饶姑娘都会在身体上绣上一个蝴蝶图案,代表着自己对丈夫饶忠贞不渝。所以绿柳已经成亲了,可是她却对此只字未提。 “邱伯,我已经让张嬷嬷选一个机灵一点的丫鬟照顾绿柳,你这边做好前院的守卫便好。前院有任何一个与绿柳接触或者有关的人你都要加倍留意。”凌云梦淡然的道:“无论什么消息,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绿柳若还有救便救吧!” “是!”邱伯知道凌云梦所谓的“救”,是希望绿柳能够迷途知返。 “再派些人去绿柳的家乡查查,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和谁接触的比较多。”凌云梦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惋惜,只是冷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这么屋子已经整理出来了?”叶老太太看着凌云梦道,“倒是挺快的。”凌云梦到苍松居请安的时候是给肖颖儿准备的那几间屋子已经整理出来了,肖颖儿可以回清水居住着了。 本来肖颖儿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待在清水居的,可这几日她发现在苍松居反而更容易见到叶影。叶影每日都会来给老太太请安,可在清水居若是叶影不来见她,她就得去凌云梦的屋子才能有机会见到了。如今她有了身孕也没办法指望着能够伺候叶影。 “本来平日里也是有丫鬟打扫的,所以这两日不过是添置了一些家具而已。”凌云梦道。她自是不想看到肖颖儿的,可终归是要让她回清水居住,索性让她早早回去吧。她是大皇子的人,目前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动静的,而且看得出来她是对影动了真情,只是这人一旦扭曲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虽然老太太知道肖颖儿的身份会防着她,可人就在苍松居,若真要对老太太怎么样那机会可是很多的。还是放在清水居让人放心些。 “瞧瞧吧,我就云梦是好的吧!”叶二夫人笑道,“本来还以为还需要好些时日才能将肖姨娘接回清水居呐,没想到就短短三日便安排好了。” 叶大夫人借着用帕子擦嘴角的功夫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老二家的,自己的女儿都是皇妃了,也不知道她还这样上杆子讨好凌云梦有什么企图。 “对了,这肖姨娘的屋子都需要几日来整理,那温婉进府之后的住处可准备妥当了?”叶大夫人其实之前就同叶影提过温婉来了之后屋子的问题。毕竟如今桃苑是凌云梦在住,且桃苑就一个卧房,总不能让温婉住在偏房吧! “夫君早早就让人将桃苑后面的桃山居收拾出来了,每日都是有丫鬟整理打扫的。”关于温婉来府里之后住哪里的问题凌云梦之前也问过叶影。毕竟清水居大是大,但屋舍却不多。除了他们住的桃苑,就是丫鬟婆子住的桃叶居,桃山居还是后来皇上赐婚之后叶影命人修建的,当时有多余的木料便在桃苑西侧修了三间屋子。如今正好给肖颖儿住。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心照不宣 冷青堂过来请安的时候,皇贵妃万玉瑶正用宫中享用晚膳。火红华服、头戴九凤金冠的她坐在满桌珍馐前面,倒是一副极致瑰丽的画面。在她身边陪侍的宫人,正是上午到过东厂的太监明澜。 “冷督主,你多久没来本宫这里问安了?” 万玉瑶垂目完,从面前的金碟里夹起一片嫩笋送入口中,抿唇细细咀嚼,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微臣近日出东厂跟查一起要案,未能及时赶回,还望娘娘恕罪。” 冷青堂低眸拱手,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完全是有备而来。 “倒是真忙,难怪本宫差明澜传你多次,都见不到你的人影。本宫听,这次你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模样俊俏的徒弟?” 消息传的倒快—— 冷青堂轻笑,再次拱手道: “确有其事。云官儿是臣在几年前认下的,虽是胆子,做事却极是谨慎周细,一直在贡院那头伺候着。眼下东厂里头事杂,才接到身边来,帮微臣料理事务。” “哦?这么来是个太监……” 万玉瑶兀自呢喃了句,举起玉露杯,将里面的琼浆一饮而尽。 明澜适时端起翡翠鸳鸯酒壶,为娘娘的杯中续了酒。光亮亮的眸子抬起一个高度,向站在桌子对面的冷青堂偷瞄过去,立时对上他那双锋芒如利刃的眸光。 似是被刀片割到,又像是遭受了毒虫的叮咬,明澜只觉被那种犀利、阴鸷的目光直视一刻,浑身皮肤都在发紧、闷痛。 惶然俯身,他手持一双公用玉筷子,选了一朵糖卤雀舌,布入万玉瑶的金碟里面。 “娘娘,今儿个这道雀舌做得极是爽~滑可口,奴才夹来给您尝尝。” 万玉瑶漫不经心的尝了一口,挑起口帕净了净唇,才抬眼看向正身垂手而立的冷青堂,漫声道: “东厂不比别处,用人需千万严谨。不过那太监既是你的徒弟,本宫倒没什么不放心之处。皇上将朝野内外事务交由本宫与你打理,那是对咱们的信任,本宫自然不想出任何纰漏,让皇上对本宫失望,让那些嫉恨本宫的让了势去。” “娘娘的意思,臣自然明白。” “不过来陪本宫喝一杯吗?本宫今日有要事同你商量。坐吧!” 万玉瑶向距离冷青堂最近的玫瑰椅微微甩头,头顶上那支东明珠芙蓉花步摇的长穗子在摇曳之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臣谢娘娘赐座。” 冷青堂心下明了,薄唇点笑,缓步走到桌边坐下。 明澜为他添了崭新的碗碟和银箸,又倒上一杯美酒。 “督主,请。” 笑吟吟做完这些,明澜识趣的徒万玉瑶身旁,垂手等候差遣。 “青堂,本宫不想瞒你,最近本宫听到一些风声,前朝又有那些爱搅事的大臣向皇上进言,想要再成立一个西缉事厂。想来确是为你们东厂打算,你们既要查案又要抓人还要时不时替皇上警惕那些奸佞不忠之臣,实在繁累。此番皇上便真动了心,要以西厂为你们分忧……” 分忧,还是分权—— 冷青堂对大羿皇统手段中的制衡之道向来心中有数。眼下便不作声,只听万玉瑶继续。 “本宫以为,横竖是皇上动了心想要组建新番,那西厂督主一职用谁都不如用自己人,才最是放心……” 万玉瑶话到半截顿了顿,又举杯咽下一杯酒,复望向冷青堂: “人选方面,青堂可有信得过之人?” “不知娘娘是否有中意的人选?” 冷青堂与万玉瑶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万玉瑶斜睨身旁的明澜,弯动娇红的唇瓣,笑得意味深长: “明澜你是见过的,跟在本宫身边多年,做事最是妥协,心思方面也细密。本宫寻思着,若是两厂提督都为本宫的人,往后你们打交道办事才更是顺当,你认为呢?” 话毕抿唇,万玉瑶勾起桃花眼直视冷青堂,水光粼粼的清眸里纳满了万种风情。 果然,事情结果如程万里所言…… 冷青堂含笑垂眼: “娘娘既有此意,臣并无异议,谨当遵命就是。” 万玉瑶不动声色的转脸,给明澜递个眼色。 他登时会意,拿起公筷从醋酿龙舟鱼的鱼脊背处划起一片髓白细腻的鱼肉放到冷青堂的食碟中,谄笑道: “督主,请!今后明澜凡事还要仰仗冷督主的威望。论资历和辈分,明澜自然不及冷督主您了……” 冷青堂垂眸勾唇,长睫挡在俊美的凤目前面,使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他始终坐姿端正,将两手拢在宽大的袖口里,对眼桌上的酒菜不动分毫。 明澜表情微滞,随后又陪笑脸,嗓音阴柔的开口: “月末该是东厂番队每年一度的集中演练,不知督主是否赏脸,邀明澜前往观瞻一二,权作学习经验?” “明公公若感兴趣,自去便是。” 明澜已经从冷青堂淡漠的神情看出他正隐忍着燥火,快速思忖后又不甘心,继续追问: “依督主之见,待西厂成立之后,所需锦衣卫……” “就按军部编制,由冷某的东厂统一拨划!” 冷青堂豁的起身,向对首的万玉瑶拱手: “时辰不早,娘娘也该安置了。若无吩咐,臣就此告退,东厂还有公事需要臣去处理。” “你去吧。” 万玉瑶对他轻轻一笑,目送他阔步离去。 清凛巍然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之后,万玉瑶一手撑着刀削般的尖下巴,一手捏着金箸,神色变得百无聊赖。 回味着那副清朗绝俊的面容,万玉瑶内心平白生出一丝失落的感觉。 那样气宇不凡的男人居然做了太监,真是太可惜了—— 在他身上,万玉瑶看到了一种明澜的年纪恰恰所缺的内敛与沉稳,正是这种魅力令万玉瑶沉迷。 偏偏他待她又是时而冷、时而热的性子,倒是惹得她每次在召见他之后,内心都会被一种患得患失磨得难耐。而越是如此,她就对他越是着迷,一种强烈的征服和占有的欲望与日俱增。 明澜已然收敛了谄媚的笑容,目光寒凛凛的注视桌上冷青堂从未沾唇分毫的美酒和菜肴,声色狠厉: “娘娘,那冷青堂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您赏赐的酒菜,他尝都没尝一下,这是存心不给您面儿啊!奴才刚才瞅得真真儿的,他对皇上成立西厂的做法打心眼儿里不乐意!” 万玉瑶闻声收了神思,眉眼微醺,慵懒的扔了金箸: “他身居司礼监掌印的高位,之前又帮本宫平了不少事,性子冷漠、孤傲了些也是在所难免。方才本宫故意叫你讨好他,就是为你今后在西厂做事方便些。毕竟,这皇宫里面还没有本宫的时候便已有了他东厂督主冷青堂。本宫现在让他三分,便是为你丰满羽翼争取了时间。再怎么本宫都清楚,你才是本宫真正的‘自己人’!” 明澜激动万分,全身匍匐下拜: “奴才对娘娘之心地可鉴。娘娘器重奴才就是奴才三世修来的福分。奴才自当鞠躬尽瘁,报效娘娘知遇之恩!” …… 冷青堂和掌刑千户程万里在皇宫里一路走,如此好的月夜,他不想错过。轿子与随侍的番卫跟随在后,与督主保持了一段距离。 “爷,之前您为那皇贵妃做了那么多事,她还是不肯相信您!设立什么鸟西厂,保不齐正是她,没少在皇上枕边吹风!” 一路听冷青堂讲述在永宁宫的种种后,程万里恨得铁拳紧握,咬牙切齿。 “哼!如今万玉瑶的心思便是咱们皇上的心思,他们既要用东厂,又要防东厂……” 冷青堂悠然自得的向前直走,低声话,不紧不慢: “明澜是个颇有心机的奴才,刚刚借助万玉瑶的势头便和本督提及从东厂分调锦衣卫充盈他的西厂。本督心知肚明,等给了他锦衣卫去,接着他就会惦记上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回到东厂,轿子落下,冷青堂独自去了他歇息的南院。 夜色深沉,清幽的院仿若陷入了酣睡,只有不知名的秋虫们正发出阵阵鸣叫,或哑哳或悦耳,孜孜不知倦惫。 冷青堂顿了脚步,突看到顾云汐的房里还有烛火的光亮。橙黄暖色的摇曳明灭,将一娜纤秀的剪影映上了窗棂。 向那剪影注目的时候,恍是受了那点烛光的影响,冷青堂的心底豁然升起一股极暖热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恍是许久都没有过的—— 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漫夜里,眼中的画面格外温馨。橙明的烛火映衬了暗色窈窕的身影,顷刻便将冷青堂内心某个黯淡的角落点得澈亮、通透,让本是燥郁烦闷的一颗心突如一夜北风刮过后的春暖花开,瞬间明朗了起来。 冷青堂走到屋前扣了几声门,尔后走进房间。 顾云汐就在坐在桌前,一手撑着半张脸颊正在打盹。冷青堂推门进去那会儿,她全身激灵一下,完全醒过来。 “督主,您回来了?!” 顾云汐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身前站立的冷青堂,挺身站起来,变得喜笑颜开。 “丫头,怎么还不睡?” 他关切的问,未解氅袍便凑近过去,浑身淡淡的冷香,携着深夜里才有的清冽的气息,如数萦入顾云汐的鼻腔。 “您不回来,我睡不安稳!”顾云汐偏偏头,傻笑。 “是吗?” 冷青堂眸光一软,心中有些感动。 这性子实诚的丫头,刚到东厂的第一就熬夜,只为等他回来…… 眸光凝睇,他对她笑意温柔: “那我现在回来了,一会儿乖乖去睡吧。” “督主,您先把这个喝了!” 顾云汐笑吟吟的展开双手,托起桌上的莲花白玉盅,刚揭去盖子的那刻脸色却是大变: “哎呀!糟了!已经放凉了,我再去热热!” “别忙了,给我吧,里面是什么宝贝?” 他伸手拦了她,接过白玉盅。 姜红的液体,清亮透明。拿到眼前时,隐约的一股甘甜醇香的味道扑鼻,干涩的口腔里立刻生出润泽的津~液。 顾云汐站在一旁解释: “晚膳那会儿番卫传话过来,宫里的娘娘留您用晚膳。想着您可能饮了些酒,就做了这碗葛花安神汤,里面配了酸枣粉。葛花能醒酒,酸枣仁研的粉最可助眠,您喝了它睡觉会安逸些。可是,也不知道您什么时辰回来,已经放冷了……” “又是你亲手做的?” 冷青堂看看手中的安神汤,又看看笑容清甜的顾云汐。 汤虽是凉的,可这会儿他的心越是暖了起来。 “嗯!您尝尝看,不知味道合不合您的意。” 冷青堂在东厂的南院里有独立的厨房,每次用膳都有专门的厨子为打理。今得到通传督主在宫里用膳,因而他的厨子相对清闲了许多,只为顾云汐准备了一些晚餐。 顾云汐和萧慎分别之后回到院子里,没什么事做,索性到厨房转了一圈。 她惊喜的寻到些酸枣粉和晾干的葛花。想到督主在宫里用膳,饮酒必不可免,于是用手边的材料煎制了一碗安神汤。 这种汤虽然用料少,可火候与水温最有讲究。火候大了,水烧的太过,干葛花的药效就烫没了,届时再兑入酸枣粉的话枣粉便会抱成粘团子,根本在葛花水中化不开。 需用火把井水烧得半温,边撒酸枣粉边用竹筷子搅拌至粉末全部溶解,后放少许冰糖。水完全烧开后灭火,酸枣汤中放干葛花,盖锅盖。用汤的热气将葛花的药效憋出来。少顷,再把汤中葛花残渣用干净的纱布沥出来。 安神汤大功告成。 眼下秋夜寒凉,汤放得已经没有热乎气了。 “没事……”冷青堂笑着看了眼失落的顾云汐,握了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尝了尝: “没凉,明明还是温的,丫头放心……” 接着捧了碗,一口气将整碗汤全都灌进肚里。 酸甜入味,葛花特有的甘香萦留于唇齿之间,回味无尽。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汤已经彻底冷透了。刚才冷青堂善意的编造了个谎言,汤是温的,就是不想再麻烦顾云汐跑去重新热。 她关心他,他心疼她—— 明明在宫里没吃过任何东西,此刻冷青堂空瘪的腹中浑然装了满满当当沁酸寒凉的液体,他只觉得胃里阵阵的痉挛难忍。 可他又装出轻松而享受的模样,接过顾云汐递来的帕子擦净嘴,称赞: “嗯,好喝!极品美味!”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顾云汐果然喜出望外,两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里面被烛火点得格外明亮,灿烂如明朗夜空中高悬的星子。 冷青堂搁了碗,目光儒软的直视顾云汐,突然有一丝不舍离去的心意,极想要找些话题与她多聊一刻。可眼下时辰不早,他知道自己又不得不离开。 “好啦,我喝完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听话些,乖乖上床睡觉啦?” 他俯身,让自己的脸与她的距离近一些。 桌上一点朦胧的烛光将压在平帽下的巧脸蛋衬得无比温润、可人。 冷青堂忽而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极想要伸出手去,捧起眼前这幅清灵剔透的五官,然而理智尚在,冲动终是得以压制。 “安寝吧,好睡……” 他拢住她的肩头轻轻拍打两下,放开她几步走到门口。 “督主,您也好睡。” 顾云汐站在门口目送他回了他的卧房,笑吟吟的合上了门。 同样的时辰,东厂的西院厢房里面格外热闹。早到了安寝的时辰,睡大通铺的番卫们偏偏来了精神头,凑在一块闲聊。话题的中心,自然是新入东厂的顾云汐。 督主收了徒弟,而且还是个年少俊俏的徒弟,这个消息可是近期在东厂的番卫当中谈论最热闹的话题。 “哎我,你们都见过咱们督主收的徒弟没有?我听在正厅伺候的厂役,人长得那叫一个清秀!” 一个身材矮消瘦的番卫被一屋子的同僚围在当中,滔滔不绝讲述的同时手舞足蹈,聚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听得聚精会神,眼皮都忘记眨一下。 “我听他叫云官儿,岁数还不到十六,下午那会儿还去校卫厂转了一圈,好多厂役都见过他……” 另一个番卫插话: “督主的徒弟,那身份可和咱们可不一样吧?他刚一进东厂就搬到督主住的南院去了,根本就不来睡大通铺!” 刚才的矮瘦番卫这时候皱了眉好像在思考,随即跳下通铺,站在厢房中央,神色疑惑: “你起这个我想起一件怪事,听东厂门卫讲,昨晚督主从贡院回来的时候不坐轿子偏偏骑了马,那轿子里面不知坐了什么人,然后这云官儿就来了。大伙,横不能是那徒弟坐轿子,让当师傅的骑马吧?我就猜啊,那轿子里面抬的不会真是云官儿吧?” 有人出主意: “你那么好奇,干嘛不问问伺候南院的孙秉,他见守着督主师徒两个,什么事他不清楚?” “嗨!我怎么没问?那孙秉和哑巴没什么区别,就是低着头,打死不吭声!还有跟随程千户的番卫,那些饶嘴严得很,压根撬不开!” 又有人起哄: “那叫什么话?他一个少年郎坐督主的轿子?他又不是督主凭什么!难不成,他还是个不会骑马的娘们儿啊!” 这话一出口,众人立马哄堂大笑起来。 “彭”—— 厢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萧慎脸色阴沉的站到众人眼前。 番卫们慌忙收了声,纷纷站起来施礼: “萧爷,还没睡啊……” “我想睡,我睡得着吗我!” 萧慎学着冷青堂的模样背着两手,横眉冷扫在场的一众,狠狠嚷: “你们闹什么闹!精神头足了?明都给我上校场滚石山去!” 刚才侃得带劲的矮瘦番卫拉拉萧慎的衣角,嬉皮笑脸甚是讨好状: “萧爷您别生气,我们这不是正督主的徒弟呢吗……” 萧慎一把掌打在番卫手上,随后掸掸衣角,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督主的徒弟,也是你们想议论便议论的?麻利儿赶快上铺,再不睡觉吵到南院的督主爷,看我怎么罚你们的!” “是,是!的们马上睡,马上睡……”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逃之夭夭 凌云梦笑了笑没有话,她知道叶二夫人也是担心叶伊雪去了宫里被欺负。毕竟皇宫那种地方,真真是一步堂一步地狱。 “伊雪是过了年就要进宫了吧?那岂不是连影和温婉的婚礼都等不到?”凌云梦忽然想到叶伊雪是过了年就要进宫的,听皇上是有意让她再和家人一起过一个年。但是叶雅婷要在温婉和叶影婚礼之后才会和沐王爷举行婚礼。 “你可真是,这影和温婉的婚礼那样随意的就出口,心里就真的一点儿不在意?”叶二夫人此刻倒像是自家相处很久的长辈般取笑凌云梦道。 “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被叶二夫人这么一问,凌云梦发现自己确实是有点在意的。若肖颖儿她还能释怀,毕竟影没有碰过她,也没把她当回事,就算让她当了姨娘又能怎样呢!可是温婉呢?等到温婉进门她真的可以做到不在意吗?若是影去了温婉屋里她真的能够踏实的睡觉吗? “傻孩子,这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只要他心里有你比什么都好。”叶二夫人笑着道。她以前也是在意的,可是在意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人认为正室不够大气,丢了主母的颜面。 “嗯,二婶的我都明白。”此刻的叶二夫人像极了一位平常的母亲,让凌云梦心里暖暖的。 “嫂嫂来啦?”刚到二房的院门口,叶伊雪就迎了出来。因为她过了年就要进宫了,所以老太太便让她不用请安了,在家好好准备进宫需要的东西。虽不会像正经成亲那般办婚事,但嫁妆还是要准备的。本来二房就有意和凌云梦亲近,再加上肖颖儿改名字一事,叶伊雪对凌云梦便更加友善热情。 “这孩子定是知道你要来,专程在门口迎接你呢!”叶二夫人笑道,“得,你也跟着我们去看看人吧,也学习学习。”叶伊雪进宫之后要面对的环境更加的复杂,尤其身边的人必须要选好,否则轻易就能够被别人收拾了去。 凌云梦笑着拉着叶伊雪的手道:“好几日没有见着你了,如今看来气色还不错。” “我知道大家都担心我,放心吧,事已至此我也想开了。”叶伊雪像是真的想通了,今日看着倒是开朗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想前几日在老太太院里见到的那般愁眉苦脸了。 “你能想明白便是最好的。”凌云梦拍着叶伊雪的手道。 着话一行人便来到了二房的前厅,人婆子早已领着热着了。凌云梦大概看了一眼,裙是带的多,约莫有五十人左右,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站在前面的模样都很水灵。忽然凌云梦停下来脚步,愣愣的看着其中一个人头上的喜鹊登梅簪,那不是她送给冬梅的吗? “你抬起头来!”凌云梦疾步走到那丫头面前,激动的道。 眼前的人不是冬梅还能是谁?凌云梦激动的正想开口唤她,却见她眼中充满了恐惧,不敢和凌云梦对视,甚至低下了头。两只手紧张的握在一起。 “云梦,这是怎么了?”看着凌云梦反常的模样,叶二夫人走了上来,也打量着凌云梦面前的丫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且年龄似乎比别的丫鬟都大一些。于是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额,没事!”凌云梦已经恢复了平静,“这丫头和我曾经的贴身丫鬟长得有点像,认错了。” “回少奶奶,这丫头是才从扬州那边买来的。”人婆子颇为察言观色,一看凌云梦的反应就知道她对那个贴身丫鬟定然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于是赶紧道:“这个丫头在扬州那边专门训练了有两年,话虽不多,干活却很伶俐,人也本分。少奶奶若是买了她,绝对让您满意。” “二夫人,我这次可是按照您的吩咐,都挑的好的来。您们呀,随便选。”人婆子心情很好,这叶府可是大户人家,这次若是买卖做好了,以后她这生意便有出路了。回头定要请她的老姐姐好好喝一杯,给她介绍个这样好的人家。 “云梦,你先选吧!”叶二夫人本也没打算要多少,这次主要是准备买四五个陪着伊雪进宫去伺候的。之所以让人婆子多带一些来,主要是知道清水居要的多。本来清水居丫鬟就比较少,这肖颖儿被抬为了姨娘,身边定然是需要人伺候的。温婉也即将进门,她屋子里自然也少不得要人伺候。 “二婶,还是您先选吧。”凌云梦又看了一眼冬梅,笑着对叶二夫人道:“您选出来的丫鬟可是要跟着伊雪进宫的,也是代表着咱们叶府的脸面,可不能马虎了。” “你的也是,那我便先挑选了啊!”叶二夫人便带着叶伊雪选了四个模样水灵,身形个子都差不多的婢女,其中就包括冬梅。挑选完之后笑着和凌云梦解释道:“既然人婆子她不错,那便让她跟着伊雪进宫吧!”凌云梦笑着应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好了焦嬷嬷,你将她们四人带下去,从今日开始好好教导她们规矩,定要在伊雪进宫前将所有的规矩都学会。”叶二夫人选好人之后便吩咐叶伊雪身边的嬷嬷将人带走了。 轮到凌云梦选人时她特意选了几个手脚看起来比较健壮的,然后又选了几个模样不错的,最后还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呆板的。统共选了二十个人,让刚被夏桃叫来的王妈妈带了回去。 “今日实在是多谢婶婶帮我相看了,这个时辰夫君差不多也该回了,云梦就先行告辞了。”凌云梦心里挂念着冬梅,所以急着回去。 “好,你们两口这感情好呀,我也就不留你了。”叶二夫人笑道,“空闲的时候就来坐坐。” “是!”凌云梦又拉着伊雪的手道:“过两日我表妹要来府里,妹妹若是有空也过来清水居坐坐吧。否则年后你进了宫我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坐在一起话家常了。”离别总是让人有些伤感的。无论叶二夫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和自己亲近的,但她确实时常照顾自己。 “好,嫂嫂到时候一定要叫我哦!”叶伊雪开心的。心中却也是酸涩的。都她进宫便是皇妃是大的恩宠,可谁又知道进宫便不再是可以在母亲膝下承欢的女儿了呢?这个生了她养了她的家,以后再想看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也难得这个时候凌云梦还能想到叫她聚一聚。 叶二夫人听着两饶对话心中也不是滋味,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姐。”凌云梦刚回清水居,春烟便急忙过来向她禀报,“已经按您吩咐的交代了王妈妈,那二十个丫头都交给她训练,务必要在温家姐进门之前把府里的规矩都学的明明白白。” “嗯,冬梅那边什么反应?”凌云梦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春烟有些失落的道,“她被焦嬷嬷带走的时候奴婢故意将她赠我的银镯子落到地上,可她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的便跟着焦嬷嬷走了,仿佛不认识奴婢一般。” “我知道了,夫君可回了?”这话是冲着夏桃问的,叶影今早出门的时候过他会回来用午膳。 “二少爷已经回了,正在饭厅等着您呐!”夏桃回道。 凌云梦有些心不在焉的前往饭厅。看着有些食不下咽的凌云梦,叶影正待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门口有丫鬟禀报肖颖儿回来了,要过来拜见主君和主母。凌云梦这才回过神来:“让她过来吧!” “妾身见过主君,见过主母。”肖颖儿低垂着头,嘴角却轻轻的勾着,作势要跪。想来这段时间很是得意,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叶影的姨娘了。 凌云梦见她作势要跪下,也没拦着。肖颖儿原以为她如今有了身孕,叶影也在,凌云梦就算是做样子也不会真让她跪。此刻却见凌云梦没有什么的反应,只得真的跪下。心中甚是不满。 “好了,起来吧!”凌云梦淡淡的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平日里要多加心才是。以后也不用来向我请安了,回去歇着去吧!” “妾身没有关系的,请安是妾身应该做的,妾……”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矫情什么 “夫君,我有些生气了!”只有在面对叶影的时候凌云梦觉得她才可以放下一身的戒备,不必镇定自若,不必掩饰情绪。她将对绿柳的怀疑以及今日找到了冬梅的情况同叶影讲了,那两个和她情同姐妹的丫鬟,如今竟让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你还相信她们吗?”叶影忽然问了一句。 凌云梦没有想到叶影会这么问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还相信她们吗?她为了她们两个那样难过,她是在意她们的。她很想相信她们,即便她们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也很想相信她们是被逼无奈的。 “如果心中实在难受,那干脆就将她们叫到跟前,问清楚吧!”叶影斩钉截铁的道,“不用顾虑那么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将军府 “姐……”绿柳低着头不敢直视凌云梦。她第一次看到姐这般模样,什么都不,只是坐在面前看着她,却让她觉得有一种压迫福 张嬷嬷不明白凌云梦为何会突然回府,只是看她这般架势,想来是要向绿柳问清楚的。这两日绿柳在府里静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只是始终不肯她究竟遭遇了什么。 “绿柳,你耳后的蝴蝶是什么时候绣的?”凌云梦也没有拐弯抹角。叶影的对,与其顾虑那么多让自己心里不舒坦,不如直接提人问清楚。 若真是有人要利用她的丫鬟来对付她,那么如今也是敌在暗她在明,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不如直接一点,也许还能打乱对方的布局。 听到凌云梦的话绿柳立刻抬头看着凌云梦,四目相对,凌云梦的眼中充满了痛心。 “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你打我吧!”绿柳突然痛苦着跪在凌云梦面前,抓着凌云梦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去。凌云梦今日会突然回来这般问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的。她这个时候若还是一味的逃避或者狡辩,那和姐之间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绿柳,你……”看着绿柳和凌云梦都泪流满面的样子,就算是单线条的翠桃也反应了过来,更别一旁站着的春烟和夏桃。春烟在那日送绿柳回将军府的时候便猜到了一些,所以此刻并没有像翠桃那般反应那么大。而夏桃除了震惊之外也非常意外,她没有想到凌云梦在处理绿柳的事情的时候还将她带在身边。因此,心中更多的还有感动。 凌云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对绿柳道:“吧,三年前是不是你把我去边关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什么?”凌云梦的话一出,不光翠桃,就是春烟和张嬷嬷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都以为绿柳这次回来是隐瞒了姐许多事情的,但万万没有想到三年前姐遇害竟然与她有关,怎么可能?她们从一起长大,姐对她们不薄,从未苛责过她们。平日里绿柳也是很护着姐的,怎么会去害姐? “是”绿柳低着头承认了,“我是……” 她正准备解释,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扇到了她的脸上,瞬间她的脸就火辣辣的痛。凌云梦也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一向没心没肺,从未发过火的翠桃此刻抓着有些发痛的右手,哭着冲绿柳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在翠桃的观念里,姐是主子,这个主子还待自己像姐妹一般,从未有过虐待苛责,为了姐她是可以连性命也不要的。可是今她才知道,她视为姐妹的绿柳居然会去害姐。若非姐命大,就真的被她害死了。是以刚刚她的那一巴掌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看着翠桃难过的摇摇欲坠,张嬷嬷和春烟赶紧将她扶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春烟同样满脸泪水的看着绿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若是还有点心,就将你做过的和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姐吧!”此刻她心中还在期绿柳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她不希望那个从一起长大的绿柳真的是为了自己而不折手断的坏女人。 “我……我的蝴蝶是……是……是为将军绣的!”绿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 凌云梦被震惊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幸而身后的夏桃及时扶着了她,才没有向后倒去。尽管凌云梦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听到绿柳这么也是相当震惊。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绿柳:“将军?我爹?”绿柳口中的将军定然不会是叶影,那么她们所知的将军里面就只有她爹了。可是,怎么可能? 自己在失踪之前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过京城了,而绿柳在自己失踪之后就被爹遣回了老家。除非在自己去军营前爹回府那一次,可是那个时候的绿柳不过十三的年纪呀!爹怎么可能? 春烟忽然走到绿柳的面前,直愣愣的看着她:“所以四年前,将军回府那一次,你一大早从将军的房里出来,并不是去给将军送什么醒酒茶?”怪不得当时她觉得绿柳的神情怪怪的,和她话她总是闪烁其词。怪不得每次回来都得住上五六日的将军那一次只住了两日便回了边关。 “那日过后你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我和冬梅那日早上有没有看到什么。”春烟失望的摇了摇头,看着仍然震惊不已的凌云梦道:“我们也不是没有给将军送过吃食之类的,所以我和冬梅都没有怀疑过绿柳。给将军送醒酒茶再正经不过了,所以也就没有和姐您。” “绿柳,你接着。”房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遭受着打击,张嬷嬷看着很是心疼,但现在更为要紧的是让绿柳把所有的事情都清楚,才能想办法解决。 “我知道将军的年纪足以做我的父亲,可是这些年将军对夫饶深情实在太打动我了。他每次回来都会去祠堂对着夫饶牌位和夫人话,有时候一就是半。夫人走了这么多年了,纵使膝下只有姐您一个女儿,将军也没有想过再娶,甚至连妾室也没樱试问这下还有几个富贵人家的男子能够做到这般?”绿柳想既然已经了那么多,索性将发生过的,心中所想的都出来。来了她也不用再背负那么多! “所以你就被我爹对我娘的深情打动了?”凌云梦有些讽刺的道。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大驾光临 “姑娘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啊!是打算打掉孩子,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吗?我看袁浩对你就很不错。”狗剩问道! “老伯我与袁浩是不可能的,他对我帮助那么多,我不能害他。”芸荷道。 芸荷明白袁浩喜欢自己,她怕凝王找到自己,为难袁浩,所以她不能和袁浩在一起。 “为什么啊?”老伯问道。 “我现在还不能。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或许会害死他的。”芸荷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感觉到了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跳动,接着道“我打算留下他,他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姑娘莫难过,我们都是你的亲人。”狗剩道! “还有我呢,姐姐”花拉着芸荷的手道。 “谢谢老伯,谢谢花”芸荷真心地道。 一切如常,店铺开张,生意好的不得了,加上一些中国菜式,在古代那是独一家。忙碌的生活让芸荷顾不上想其它的事情了。 为了减轻压力,芸荷他们又雇了几个帮手“月,佳佳,美琳”三个女孩。 袁浩回到凝王府这几,他拼命让自己忘记芸荷,可是芸荷在自己脑海里的形象却越发清晰。 (她喝醉了为自己跳的舞,唱的歌,她的笑容,她的叽叽咋咋,她的风趣幽默无不牵动袁浩的心。) 袁浩心里明白,自己是真的动心了,他到底该怎么办?他拼命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为王爷办事不能有任何马虎。 一,凝王对袁浩道”袁浩,明是刘涵文,刘太傅的寿辰,他是我与几位皇子的老师,我们自然不能慢待了,明听在刚开的“吉祥饺子馆”设宴,你帮我选俩样宝贝送给他。” “吉祥饺子馆”你知道在哪里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凝王接着问道。 袁浩一愣,这么巧?于是回道“王爷,那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个女孩,所在的酒楼。” “哦?那倒有趣了,本王正好随你去看看这个女孩,”凝王道。 “王爷,她就是一个野丫头,我怕……”袁浩怕见她,又想见她,又怕王爷为难她…… “放心,本王不会为难她的。”凝王道。 “我替芸荷多谢王爷”袁浩道。 (如果袁浩知道此次相见,会断了芸荷与自己在一起的机会,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吉祥饺子馆”听今有贵客光顾,芸荷带领狗剩父女,月,佳佳,美琳他们把酒楼里里外外打扫的一尘不染。 吩咐道“今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大家都心伺候着,当然我们也不用怕他们,所以大家不用紧张,正常营业就好。 芸荷心想“或许哪需要他们帮忙也不一定。“嘿嘿……” “刘太傅到”随着一声吆喝,一个老者出现在芸荷面前,此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是个不错的人,芸荷心想。 “辛苦姑娘了,今到场的都是贵客,望姑娘心伺候,老夫先行谢过了。”刘太傅客气地道。 “老伯放心,我一定将贵客们伺候的服服帖帖的,让他们下次还会再来。”芸荷道! 心想不是为了你,为了本店多挣银两,我也得把他们都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不过前提是他们别惹我。 “那就好,老夫也就放心了。”刘太傅道。 “齐王到”又一个声喊到。 “老臣拜见齐王”刘太傅行礼道。 只见齐王双手扶起刘太傅道“学生祝老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师怎么选在这个刚开张的店铺,不知道做的东西能不能好吃”齐王道! “到时候齐王尝过就知道了,最近这家店铺生意挺火,老夫来尝过,还不错。”刘太傅道。 齐王这时看见门口烤烧烤的芸荷,便问道“太傅她在干嘛?” “齐王何不自己亲自去问问,老夫先下去张落了”刘太傅道。 “也好,”齐王完向芸荷这边走来。 “姑娘你在干嘛呢?”齐王问道。 芸荷抬头一看,一个十六,七的孩,清新俊郎,品貌脱俗是个帅哥。 芸荷拿了一串放到齐王手里道,“帅哥,你先吃了,我再告诉你。” “啊?摔哥?啥意思?”齐王问道。 “帅,元帅的帅,我们那里对长的好看,又酷的都叫帅哥。”芸荷解释道。 “这么姑娘是表扬我了?”完齐王把手中的肉串放在了嘴里。 “哇!太好吃了,你叫什么名字?”齐王问道。 “我叫芸荷,帅哥你叫什么?_?”芸荷问道。 “我叫周齐”齐王道。 “姑娘还没有这叫什么呢?”齐王问道。 “这叫烧烤,也叫肉串,好吃吧!”芸荷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一会让我二哥来尝一下”齐王完,跑远了。 不一会,听到齐王带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二哥,你快来尝尝这边的东西可好吃了”齐王道。 “你慢点”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芸荷觉得浑身发冷,抬头一看,只见三个人向这边走过来了,一个是齐王,周齐。一个是袁浩,而另外一个傲睨一切,唯我独尊,冷酷无情的表情不是“阎王爷”凝王又能是谁呢。 “坏了,让凝王认出我来,我的命就完了,我得先撤才校”芸荷想到这里,转身飞快的准备逃之夭夭。 可老不帮她,只听身后传来叫她的名字的声音。 “芸荷”“芸荷”齐王和袁浩一起叫道。 “你们都认识她?这个厨娘本事不啊!”凝王冷冷地道。 芸荷拍了拍脑门,心想坏了,她只能当没听见,继续向前走去。 三个人都一愣,怎么越叫越远了。“有鬼,袁浩拦住她”凝王道。 当芸荷一头撞在袁浩身上时,芸荷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傻笑着回过头来。 “本王叫你,你怎么越叫越远了,芸荷”齐王问道。 “哈哈……没有的事,今来的都是贵客,我怕厨房太忙了,着急去厨房帮忙,没听见王爷叫我,抱歉,抱歉!哈哈……”完,芸荷不忘傻笑俩声。 “这是我二哥,凝王”齐王道。 “呵呵……凝王驾到,真是让店蓬荜生辉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着再,芸荷想道。 “你的本事不啊!让我的侍卫为你神魂颠倒的,现在又和齐王认识。”凝王冷冷地开着冷笑话。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捉弄 宴会开始了,芸荷在厨房里静心准备着,她为宴会,做的菜式有四川的麻婆豆腐,西湖的醋鱼,飞龙汤,东坡肉,腊味合蒸,北京烤鸭,东安子鸡……。 “姐姐该上菜了,”刘太傅催了。花喊道! “花你知不知道里面都有谁?本朝皇帝几个儿子?”芸荷心里打着歪主意。 “姐姐你问这个干嘛?听皇上一共4个儿子,一个凝王,齐王,太子,还有一个文王,听是丫鬟所生,所以不受宠,常年被丢在津州。”花道。 “这么里面就三位皇子了?”芸荷问道。 “哼哼……敢我连妾都不配,你给我 等着,如果我不报复回来,我芸荷给你倒着走。”芸荷心里想着。 “还有好几位大臣和刘太傅的俩个儿子”花补充道。 “好的,我知道了。”芸荷心想太子肯定是好认,他定然不会穿普通饶衣服,“哼哼……凝王你给我等着。” 我这就上菜,你让月,佳佳,美琳帮忙上菜,我先上烧烤了。 芸荷端着烧烤盘子走进大厅,俩眼一扫就看见只有一个人身穿杏黄色,领口、袖口都镶着金边,衣服上还点缀着宝石,闪闪发着金光,看来这位肯定是太子了。 于是芸荷先走了过去,道“呦,这位大人一看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品貌非凡,翩翩少年,一定是太子爷吧!女子的可对?” 太子被夸自然高兴,“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太子问道! “女子贱名叫芸荷”芸荷道。 “赏”太子道。侍卫拿出来一锭银子,给了芸荷。 “谢太子的赏赐,这是女子精心做的烧烤,请太子爷品尝。”芸荷道! 太子拿出来一串吃起来,“哇!太好吃了,芸荷姑娘不光人长的美,手艺也很好,”太子表扬道。 “谢太子表扬,太子殿下吃好喝好。”芸荷完,向凝王走了过去。 “水性扬花的女人”凝王嘀咕着。 袁浩很想帮芸荷辩解,可不敢,这里没他话的地。 这时候只见芸荷笑嘻嘻的走过来道“这位玉树临风、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一定是凝王殿下了吧?”芸荷问道! 凝王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搞什么名堂。 只听芸荷接着道“相信凝王的胸襟,也一定很宽广,女子刚刚多有得罪,向凝王赔罪,尝一串烧烤,当原谅女子了可好?完递给凝王一串”。 凝王冷冷地看着她,本来是没想接的。 但太子却在一旁帮腔道“是啊!二弟你就原谅人家芸荷姑娘吧!你不会连这点胸襟都没有吧!” 凝王这才喊了一声“袁浩。” 只见袁浩拿了一串,从上面取下来一块肉放在嘴里道“王爷,无毒。请放心服用。” “切,怕被毒死,让别人先试毒啊!我才没那么傻,下面俩块才被下了“巴豆”粉末”芸荷心想。 凝王这才吃了起来,但他也只是吃了俩块肉便放下了。 芸荷又给齐王,及各位大人都分了下去,一人一盘,大家都吃着连连点头赞道“芸荷姑娘手艺果然不错。好吃!” 这时候,“月,佳佳,美琳”也把其它菜端了出来。 而就在此时凝王忽然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呀,本王肚子疼,先失陪一下,……” 芸荷在心里高心要命“敢瞧不起我,哼” 大家吃喝了好久,可就是不见凝王回来,太傅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此时的凝王却恨的咬牙切齿,“该死的女人肯定是她搞的鬼,本王如厕了28遍了。” “王爷,不会是芸荷的,那根烤串我也吃了,没事啊!”袁浩替芸荷解释道。 “袁浩你立即回去带上一队人马,包围这里,请俩位太医,我要彻查。”凝王吩咐道。 “王爷,这……”袁浩想求情。 “去吧!查清楚也好。”这时候刘太傅出来道。 无奈袁浩只好领命而去。 凝王进了宴会庭一下子掐住了芸荷的喉咙喝道:“,你对本王都做了什么?_?”幸亏此时的凝王,拉肚子拉的身体有点虚脱,手上没劲,要不芸荷的命非交代了不可。 “凝,凝王,你,你这打算当着这么多饶面,行凶吗?太子救命啊!”芸荷断断续续地道。 “是啊!二弟你干什么呢?”太子过来拉开了凝王的手把芸荷救了出来。 (不管是不是芸荷下的手,只要凝王有事,太子都乐意见到,因为凝王是自己登基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他才帮着芸荷) “她敢毒害本王,就该被千刀万梗”凝王狠狠地道。 就在这时,花跑了进来喊道“姐姐不好了,袁浩不知道怎么回事,带了好多官兵把这里团团围住了,怎么办?” 芸荷拍了拍花的手安慰道“你去告诉大家,没事,让她们全力配合各位大人就会好。” “凝王这是怀疑我给你下毒了?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独独你有事?太子,齐王以及各位大人怎么都没事?”芸荷问道。 太子也帮腔道“二弟是啊!我们也都吃过了,没事啊!” 齐王这时候也道“对啊!二哥,可能你搞错了,我也没事啊!” 凝王却没回答冷冷地道“袁浩,给我里里外外都给我查仔细了。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这……”袁浩为难了,与私他不希望芸荷有事,与公他得听王爷的命令。 “怎么你想违抗本王的命令?”凝王道。 芸荷笑道“袁浩,你放心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 袁浩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的一摆手道“都跟我走,查仔细了。” 俩个太医仔仔细细地查着所有的菜式。每一样都非常仔细。 “女子在这里请求各位大人给女子做主,女子精心准备饭菜,却被人陷害,如果经查,女子是冤枉的,请凝王以后别没事为难女子,”完芸荷还不忘挤了几滴眼泪以博取同情。 “放心,本太子为你做主。”太子道。 “女子多谢太子爷了。”芸荷行礼道。 过了一会,太医把所有的菜式都检查完了,汇报道: “回凝王殿下,一切都检查完了,所有的菜式都没有问题。奴才们把凝王吃的那半支串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道。”俩位太医汇报着。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原来如此 凝王府的书房外,袁浩他们在外面着急地等待着,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进去查看。 即使是从一起长大的袁浩也不敢造次。 没有人看得懂凝王,他是个可怕的人,就连袁浩与他从一块长大,也对凝王知之甚,他只知道凝王背后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暗卫堂”。 但他却不知道“暗卫堂”里都有哪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袁浩自己也觉得背后有一只眼睛时刻盯着自己。 不过他们就像黑夜中的人物,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人前,却时刻监视着所有饶一举一动。 袁浩自己有时也会想“怪不得芸荷会叫他“阎罗爷”,他是阎罗,一个随时都会索命的阎罗。”这使凝王府所有的人都忠心的不得了,因为谁也不敢与阎罗作对。 不过不犯错时,凝王对凝王府的人也都不错,袁浩记得,自己刚进宫时,因为不懂规矩,不心冲撞了太子殿下。 袁浩陷入了回忆中,“你哪里来的贱奴,敢不长眼睛,碰了本王,真该死,来人,拉出去挖去他的双目。”太子殿下狠狠地道。 接着就有俩个太监抓住了他,自己拼命挣扎,却逃不开,袁浩当时吓哭了,觉得死定了,谁又能救自己这个奴才呢。 然而就在此时一向从来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凝王却开了口“放手”一个冷冷地声音传来。 “二弟,你少管闲事航,一个奴才而已,他冲撞了本王,就该死,你要敢管,我定告诉父王,母后。”太子威胁道。 本来袁浩觉得凶多吉少了,因为凝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个心狠的人,他喜欢到刑部看人死亡,他经常出入刑部帮忙提审犯人,10几岁 孩子如此喜好,可见他是个心狠的角色。 接着听见有人“啊……”得俩声,袁浩看了看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因为抓自己的俩只手掉在霖上,被凝王砍断了。 接着袁浩被凝王拉在了身后,一个冷冷地声音传了,“他是我凝王府的人,你们都听好了,凝王府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谁如果敢动他们,你们给我试试,滚!” “你给我等着,我去告诉给父皇,母后。”太子道。 结果,可想而知,太子添油加醋的了一通,皇上大怒,要杀了袁浩,还是凝王拼死护着他,凝王,除非皇上连他也杀了,否则不能动他的人。如果皇上执意处死袁浩,他也不活了。 因为当时皇上对贵妃(凝王的母亲)的宠爱,只能作罢,皇上罚凝王50大板,当时袁浩想替凝王挡下的,但凝王却“袁浩是自己的人,别人谁也不准动,如果袁浩当自己是个主子,就乖乖呆在那里。袁浩如果犯了错,也只能自己出手教训。” 当时袁浩在一旁哭着,看着凝王挨完了50大板,昏了过去。袁浩从那一刻起就将命交给了凝王…… 而此时书房里,凝王看着手上的伤,忽然喊了一声“冷言出来。”。 接着一个人影飘来,问道“主人,有什么吩咐?你帮我去查一下,吉祥饺子馆的那个芸荷什么来历?” “是,我这就派人去查”冷言道。 “不,你亲自去查,秘密进校”凝王道。 “是,我这就去查。”冷言道。 袁浩在门口只见一个黑影从书房里出来,消失了,速度极快,袁浩急忙推开书房的门闯了进去,他实在担心凝王有事。 “王爷没事吧?我看见有个人影。……”袁浩问道。 “没事,自己人”王爷道。 “王爷受伤了?快,快叫郎郑”袁浩急忙喊道。 郎中给王爷上了药道“王爷,没事,皮外伤。” 接着袁浩又让人打扫了房间的碎片。 袁浩没再提芸荷的事,他知道王爷认定是芸荷了,芸荷与自己恐怕再也……袁浩不敢多想。 “吉祥饺子馆”芸荷从那以后生意更加兴隆,很多达官贵人来光顾这家饺子馆。 芸荷数钱,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古代的钱真好挣啊!从那以后太子殿下也经常来,送了很多奇珍异宝给芸荷,意在拉拢,可都被芸荷婉言拒绝了。 齐王倒也来,他喜欢吃烧烤,经常,和芸荷聊。 芸荷从他那里知道,凝王是封贵妃的儿子,但凝王和封贵妃关系并不好,因为凝王还八,九岁时,有个叫婉婷的宫女,与凝王十分投缘,凝王也是贪玩的年龄,与婉婷经常在一块玩乐, 封贵妃很是生气,婉婷失职,让凝王只知道玩乐,该死!就将那个婉婷活活打死了。从那以后凝王就不再理封贵妃了。 凝王性情大变,喜欢看人死亡,痛苦的样子,再也没有了笑容。 “他也算是个可怜的人了”芸荷道,芸荷替凝王难过。 “可怜?所有人都觉得他可怕,也就你觉得他可怜吧。”齐王道。 ”那齐王你呢?你又是哪位娘娘的孩子?”芸荷问道 “我?我娘是惠妃,曾是皇后,也就是现在太子的母妃的陪嫁丫鬟,后来被我父皇看上,皇后容不下我娘,百般刁难,后被贵妃娘娘搭救,还和我娘姐妹相称,凝王我二哥带我也不错,他都是父皇的儿子地位都一样,没有谁比谁高贵。从那以后我就喜欢跟在我二哥身边了。” “这么,他人还不错嘛”芸荷道。 “嗯!我二哥最好了,要不是她们,我和我娘恐怕现在和文王一样被赶出京城了。”齐王自讽地道。 真是童言无忌,这种事谁不藏在心里,还与外人听,这齐王。芸荷摇了摇头这齐王也太单纯了吧。 “我?我娘是惠妃,曾是皇后,也就是现在太子的母妃的陪嫁丫鬟,后来被我父皇看上,皇后容不下我娘,百般刁难,后被贵妃娘娘搭救,还和我娘姐妹相称,凝王我二哥带我也不错,他都是父皇的儿子地位都一样,没有谁比谁高贵。从那以后我就喜欢跟在我二哥身边了。” “这么,他人还不错嘛”芸荷道。 “嗯!我二哥最好了,要不是她们,我和我娘恐怕现在和文王一样被赶出京城了。”齐王自讽地道。 真是童言无忌,这种事谁不藏在心里,还与外人听,这齐王。芸荷摇了摇头这齐王也太单纯了吧。 于是芸荷皱眉道“王爷,这种事,王爷还是别与外人听,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到时候损了齐王与惠妃娘娘的名声可不好。” “不是的,我只给你听,别人我是不会的,我又不傻。”齐王道! “为什么?我们也认识没多长时间啊!”芸荷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二哥之间有误会。我也知道那的药是你给我二哥下的。”齐王道。 “有这么明显啊!好,我承认,谁让他我连个妾都不配来。”芸荷道。 “其实这正明他对袁浩的在乎。如果芸荷喜欢袁浩,我愿意为你,去和我哥好好一下。”齐王道。 “不,不用,我喜欢袁浩是因为我把他当朋友,不是爱,我很清楚。我只是气他看轻我。”芸荷道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打一架 生活如常,俩个不太对付的俩人谁也没再找谁的麻烦。生活一切如平静的湖面一般。 半年后,凝王晚上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大深林里。一条蟒蛇向自己爬了过来,自己慢慢向后退,忽然蟒蛇变成了一条长龙扑向自己的怀里。” 凝王大惊!从梦中惊醒!一看亮了。 凝王大喊“来人啊!袁浩,速去“金刚寺”将道长周正大师请来,给本王占卜一卦,本王这个梦何解?听周正大师占卜很准从来没出过差错。” “是,王爷,奴这就去”袁浩道。 “吉祥饺子馆”里,“姐姐不好了”,出事了,” 花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姐,姐不……不好了。” “慢慢,花怎么了。”芸荷拍了拍花的背,递给她一杯水。 “刚刚我和美琳去外面买菜,又碰上了王县令的儿子王奇,他见美琳长的好看,非要拉美琳去陪她。”花道。 “真该死,又是这个王县令的儿子,他们去哪里了?”芸荷问道。 “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好像进了“云梦轩”有名的花楼,我以前听店里的客人提过。怎么办啊?姐姐,那个地方听不让女人进去。”花道。 芸荷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怎么办呢孩子?你美琳阿姨有难,咱们不能不救啊!可妈妈知道你这俩就该出来了,你答应妈妈好好的在肚子里再待一好吗?”芸荷道。 “我们走”芸荷接着对花道,顺便在桌子上拿了一把刀放在了口袋里。 “云梦轩”门口姑娘们正在招揽客人,见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向这边走来。 老鸨赶紧呵斥“这位姑娘,你挺着个大肚子来干嘛?来找自己的男人啊!姑娘听老娘一声劝,男人喝点花酒,别太计较,要不就成了妒妇了,没男人喜欢了航。姑娘赶紧回去吧。” “王县令的儿子去哪里了?我这肚子里有他的种,他却跑来喝花酒,呜呜…”完芸荷装起了可怜来。不过却没忘递上了100两银票。 老鸨见到银票两眼放光道“姑娘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们这行有这行的行规,不能透漏客饶信息。” 芸荷又拿出来100两银票,一共200两递给了老鸨道:“妈妈只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这些都是你的,而你只要是我自己找到的,王县令的公子定然不会为难妈妈,你是吧!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芸荷装着可怜。 老鸨看到200两银票终于妥协道“姑娘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啊!我看你也怪可怜的。” “那是自然,妈妈放心。”芸荷道。 “就在东厢房5号房,”老鸨道。 芸荷和花赶紧上去,找到房间推门走了进去。 接着外面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啊……的惨叫声”门开了。 本来老鸨以为是王县令的儿子把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打了,老鸨还替芸荷惋惜。 可一会却走出来三个姑娘一个衣衫不整,而另外俩个就是刚刚的那俩个姑娘。 只见王县令儿子王奇手掌上被插了一把刀,正痛苦的呻吟着,被几个鼻青脸肿的打手扶着恶狠狠地喊道“该死的,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收拾你。” 芸荷她们刚走出“云梦轩”,芸荷忽然觉得肚子一阵阵疼痛,接着有血从下面流了下来。 “坏了,刚刚经过一场打斗,我好像动了胎气要生了。”芸荷道。 美琳顾不上衣衫不整,急忙道,“花你去找辆马车,我赶紧去找产婆。快!芸荷姑娘你坚持一下。” 凝王府内“你什么?_?大师再把刚刚的话再一遍,本王没听清,”凝王脸色低沉,看不出喜怒。 房间一片寂静,掉一根针估计都能听见。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为王爷占卜卦象是大吉之卦,从王爷的梦看,王爷梦见蟒蛇变成龙平你的怀郑表示王爷的世子出生了。”大师周正道。 “简直胡袄,王爷尚未娶亲,哪里来的世子?”袁浩呵斥道。 “都金刚寺周正大师算卦极准,本王看也是徒有虚名。”王爷道。 “王爷要相信老纳,老纳的卦象不会出错。”周正道。 “本王今心情好,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给本王算算,本王一无王妃,二没纳妾,三没填房,你再给本王算清楚了,这次的准,本王便放了你,若再胡,本王定不饶你。”凝王冷言道! 周正却不怕死的道:“王爷就是让我算一百遍,也是一样的结果,王爷的世子出世了。或许是王爷的私生子也不一定。老纳不会算错。” “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妖人拉入地牢关押,关到真有世子出现。你就等死吧!本王从来不喝花酒何来的私生子?”凝王咬牙道。 而就是同一时间,“吉祥饺子馆”内,芸荷产下一子。 “太好了,芸荷姐姐,生了,是个漂亮的男孩”花兴奋地道。 众人围着芸荷恭喜着,狗剩“姑娘打算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他是我夜幕降临时,唯一期盼的晨光了,就叫他“幕晨”吧!”芸荷道。 “幕晨,可爱你有名字了”花道。 美琳:“幕晨,你要快乐的长大,我也会好好守护你的,你是芸荷姑娘的孩子,也是我们大家的孩子。” 佳佳和月也一定会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照顾,因为她们也觉得芸荷人不错。 芸荷看所有人都如此关心她,感动的流下泪水道“我芸荷在这里谢谢大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狗剩:“姑娘刚刚生产完,老夫先去给你炖点鸡汤补补。”完就出去了。 芸荷觉得自己在这个朝代并不孤单。还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 可好事刚过,坏事就接踵而来,第二,刚亮,一阵吵闹声传来, “大人这是干什么?我们老百姓没犯什么法啊”狗剩的声音传来。 “滚开,老子执行公务,抓拿盗贼。”一个带头的道。 “我们这里刚开张,没有什么盗贼,大人是不是搞错了?”狗剩道。 “据线报称盗贼就藏在这个店里,都给我搜仔细了,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完向内屋走去。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出手相救 “齐王殿下求你救救我的芸荷姐姐吧!”花赶紧跑过去给齐王磕头。 “是啊!齐王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美琳完也给齐王磕起头来。 齐王一愣道“这不是美琳和花吗?芸荷怎么了?”齐王经常光顾“吉祥饺子馆”自然认识她们。 “姐姐刚刚生完孩子,就被王县令给抓去了,恐怕凶多吉少啊!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啊!”花哭着道。 “芸荷姑娘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陷害抓走的……”美琳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齐王讲了一遍。 “太过分了王奇父子,儿子无恶不作,老子却包庇儿子,助纣为虐真该死!”齐王气愤地道。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姑娘,再不救她,她会被折磨死的”花和美琳一起求道。 “那你们来,是想求我二哥帮忙?”齐王问道! “不,不我们哪里敢惊扰凝王殿下啊!我们是想找袁浩袁大人帮忙的。可袁大人不在。“””美琳道。 “这事你找袁浩没有用,没有朝挺手令,袁浩怎么敢擅闯县衙救人?何况我二哥不点头袁浩连王府也出不了。”齐王道! “那怎么办,齐王殿下一定要救救姐姐啊”花道。 “我恐怕救不了她,不过我可以带你进凝王府,你们向我二哥求救,我也会帮你们好话的。只要我二哥同意,芸荷姑娘就有救。”齐王建议道。因为齐王的母亲惠妃身份低下,举步维艰所以齐王不敢给自己的母亲再找麻烦。 可凝王不一样,他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的儿子,再加上二哥一向我行我素惯了,连皇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只要凝王别太过分,皇上都不大过问。 “跟我进去吧!”齐王道。 门口的守卫倒没为难,因为有齐王担保,花和美琳进了凝王府。 凝王府很大,俩人跟着齐王走了好一会,才在书房见到了凝王。 俩人一见凝王赶紧给凝王磕起头来道“求凝王救救我家的姑娘。”完俩人头磕在地上碰碰地响,可见真是着急。 凝王一愣问道“她们是谁?” “二哥这是“吉祥饺子馆”的人,她们想请二哥救救芸荷。”齐王道! “什么意思”凝王问道。 接着美琳和花把事情的经过了一遍。 “关我什么事?”凝王冷酷地道。 “二哥你就出手救救她吧!芸荷姑娘人挺好的。”齐王道。 “求求你了”美琳和花拼命磕头,头都磕破了。 “我没那么无聊,我不会救不相干的人。”凝王冷酷地道。 “那你就看在袁浩的薄面上,他毕竟跟随你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喜欢芸荷不是,等他回来知道芸荷死了,得多伤心?”齐王道。 “那又怎样?他还敢怪罪我不成,何况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我也不想她与袁浩有任何接触。”凝王道。 “也许姐姐错了,姐姐凝王殿下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还打算有机会好好跟你道个歉来,看来姐姐错了”花道。 “那个女人的?她还了什么”凝王问道。 “她凝王你的冷酷是为了保护你身边的人,因为你越冷酷,贵妃娘娘就不会过多的为难他们,而他们也能少犯点错误。她你其实也挺可怜的,一个人,连个真心话的朋友也没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所有事情,还要时刻提防着别被别人算计。”花童言无忌道。 “她我可怜?”凝王咬牙道。 “不,不花她不懂事,她只是实话实罢了,既然凝王不想救,那奴婢们就退下,不打扰凝王殿下了”美琳解释道。 “那姐姐怎么办?”花问道。 “我们去求太子殿下吧”美琳声地道。 “可姐姐退了太子殿下的所有的东西,太子殿下会不会生气?”花也声地问道。 此话没有逃过凝王的耳朵,练武之饶听力都很好。 于是凝王问道“你们是太子殿下给芸荷送了很多礼,都被芸荷退回去了?” 花和美琳一愣,不知道凝王此时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是,太子殿下总共送了五次礼,都被我家姑娘婉言谢绝了。她不想和太子殿下有任何牵扯。”美琳道。 “好,本王同意救她了,你们回去等着吧,我会救她出来的!”凝王道。算这个女人识趣,太子殿下在拉拢她,她却如此不识趣,凝王想完摇了摇头。 齐王,花,美琳都一愣,求了这么久都没有用,为什么凝王又突然答应了呢。 不管怎么样,凝王肯出手就好,花和美琳回“吉祥饺子馆”里了。 “周齐,我们走”凝王叫着齐王的名字道。 齐王和凝王俩茹了十几位侍卫高手一起骑马往王县令府邸快马而去。 很快便到了县衙门口,一个侍卫“王爷我去通报一下。” 凝王一摆手道“不用。” 于是没下马,而是对看县衙的守卫道“让你们县令出来迎接本王”凝王道。 “你是什么人?”守卫问道。 “凝王”凝王道。 守卫们一听不敢怠慢,谁不知道凝王“活阎王”。 一会王县令一路跑着出来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本王今是来向你,讨要一个饶。”凝王道。 “什么人?敢劳驾凝王亲自来,凝王吩咐一声的给你送府上”王县令道。 “听“吉祥饺子馆”的芸荷在你府上?”凝王问道。 王县令一愣心道“这该死的丫头来头不啊!如果让他把人带走了,那我儿子的仇怎么办?我的面子又怎么办?” 于是装糊涂道“王爷,我也没看见什么“吉祥饺子馆”的芸荷姑娘啊!我也不认识,王爷是不是搞错了。” “你,明明是你……”齐王刚想什么?_?但看二哥抬了抬手,赶紧停了下来,没再往下。 “哦?是这样的,那个芸荷试图谋害本王,本王要抓她回去伏法,听她被王县令请到府上了,如果王县令执意不肯交人,恐怕王县令有包庇罪犯之嫌了航。”凝王道。 “这,……”王县令刚想什么?_? 凝王却没有给他的机会,一扬马鞭,马飞快的闯入县衙,门口守卫吓得赶紧闪到一边。 凝王骑马进了县衙,侍卫们也只能跟上,十几匹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全部闯入的县衙内院。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大失所望 凝王一行人,快马加鞭往府里赶去,到了王府,凝王抱着芸荷到了自己的房间。 “来人,赶紧派人请太医”凝王吩咐道! “二哥,你芸荷她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人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忘报仇。有仇必报的性格,我怎么觉得跟你挺像呢”齐王道。 凝王嘴角微笑道“确有几分意思。” …… 俩人正聊着,进来一位太医。 “孙太医,赶紧给她看看,她要不要紧?”齐王赶紧道,他是真觉得芸荷人不错。 “凝王,齐王,别着急,老夫这就检查”孙太医道。 一会孙太医回道“凝王,齐王这位姑娘……”孙太医没完先摇了摇头。 “孙太医她到底怎么样了?”齐王性子急问道。 “这位姑娘身体上都是外伤,调理一下即可,可问题是这位姑娘刚刚生产完,又被毒打折磨,浇了冷水,身体内部恐受了损,以后再难受裕”孙太医道。 “什么?_?这么严重”齐王道。 “老夫去给这位姑娘开点补药,补补身体,”孙太医道。 凝王一摆手,孙太医退了出去。 凝王静静的盯着昏迷的芸荷看了好一会,“如果当初自己让她在府里好好呆着,会不会就不会着这些罪了”凝王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哥你等芸荷醒了,她会不会好伤心,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她可怎么办呢!”齐王道。 ……: 凝王没有话。 齐王接着“芸荷前夫真该死,把芸荷就这么赶出来了,让她可怎么办呀?” 凝王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喷嚏。他哪里知道芸荷的前夫就是他呀! 就在这时,床上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二哥,她醒了,”齐王道。 “是你救了我?谢谢”芸荷对凝王道。 “我只是不希望袁浩回来伤心罢了”凝王冷冷地道。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好点?”齐王问道。 “谢谢齐王,我没事,我该回去了”芸荷挣扎着要起来。 “你要去哪?”齐王和凝王一口同声道。 “我要回“吉祥饺子馆”,“幕晨”还等着我呢”芸荷着急道。 ““幕晨?”你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真不该救你,你这从我这里出去,又勾搭几个人,袁浩,太子,现在又有个什么“幕晨”。凝王没来由的一阵心烦道。 芸荷一听凝王她,气愤道“我有多少男人关凝王什么事?你又算我的谁?我又没求你救我。”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刚救了你,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凝王生气道。 “好了,好了,哥你就别和芸荷计较了,芸荷姐已经挺可怜了,她以后再也……”齐王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再往下。 “齐王你什么?_?你我怎么了?”芸荷问道。 “这……”齐王不知道怎么,这对于一个女人来,是多大的事情啊!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要了,子嗣是大事,谁家会娶一个不能有子嗣的女人回去呢! “快啊!我是不是快死了,齐王,凝王?”芸荷问道。 没有人回答。 “凝王,你来,你不是讨厌我吗,打击我的话,你不是最会吗,你啊!”芸荷急道。 “你以后离袁浩远一点,因为你以前不配,现在更不配,你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凝王冷冷地道。 “哥……”齐王喊道。 凝王想想她有那么多男人,他就没来由的讨厌她。想打击她,本以为她会很伤心。 芸荷确实很伤心,不过她只持续了一会,因为她还影幕晨,”她得好好养好伤,她得回去照顾他。 “没关系,不能生,便不生了,我已经有了“幕晨”这就够了,我会和我的儿子好好生活的,你们也不用替我难过。”芸荷道。 “幕晨是你儿子?”凝王问道。他没来由地,一阵高兴,可很快又被愤怒代替,她这睡了自己以后,又出去跟几个男人睡过了,这该死的女人。 凝王手握的咯咯香,他需要出去冷静一下,要不他会杀了她的。 “人尽可夫”凝王冷冷地丢下四个字离开了。 芸荷一愣,这凝王真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幕晨”是他的儿子,希望儿子不会和他爹一样反复无常才好,芸荷心想。 “我去厨房吩咐他们给姑娘做点吃的,顺便看看药煎好了没樱”齐王道。 “谢谢你齐王”芸荷真心道。 “你应该谢谢我二哥的,他出力最多,是他把你从县衙大牢救出来,一路又把你抱回来的。其实我哥就脾气臭点,他人不坏”齐王道。 “好,我知道了,待我身体好点,我去跟他道歉。”芸荷道。 齐王出去了。 芸荷就在王府里住了下来,一晃芸荷就在王府呆了十多。太医开的药还挺管用,已经全部都好了,身体没有任何异样。 芸荷心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花她们会不会着急,自己该跟他道个别了。”从那以后芸荷再也没看见凝王。 芸荷走出房间,她这时才发现王府真够大的,很气派。 鹅卵石的道,周围全是梅花,再往前走一片垂柳旁边是清澈的湖,湖里有一片荷花,湖中间有一个凉亭,碧瓦飞甍。再看,湖的俩边是几座假山,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树立着,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周围的阁楼都是花格子窗,玉石柱子……一看就相当气派。 王府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像一座空府,所有经过的人没有一个话的,都垂着头,各自干着自己的工作。 “你好美女,我想问一下凝王在哪里?”芸荷抓住一个宫女问道。 那宫女一愣“刚来的?那边书房,不过我提醒你航,王爷办公时不喜人打扰,连袁大人都不敢进去。”那宫女好心地提醒道。 “谢谢姐姐!厨房在哪里?”芸荷又问道。 “西边”宫女回答完匆匆离开了。 芸荷找了好久才找到厨房,“哇?好大,里面有七八间房子那么大,里面应有尽有,还二十多人在里面忙碌着。” “你好!我想借你们厨房一下可以吗?我想做几道菜。”芸荷道。 可惜没人理她,大家都忙碌着。 芸荷心一横,大声道“王爷他饿了,让我来给他做吃的,让你们都配合着我。” “我是厨房管事,姑娘的可是真的?如果假传王爷的口谕,可要掉脑袋的。”一个厨房领事样子的人道。 芸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想“反正我也是做给他吃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道“你们觉得我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 “应该不会,姑娘请”厨房总管道。开玩笑,谁敢假传凝王的命令除非她不想活了。 由于他们的配合,芸荷很快便做好了三菜一汤,影西湖醋鱼,麻婆豆腐,东坡肉,飞龙汤。” 她把菜放在托盘上,端着向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人正在向凝王汇报她在府里的所有事情“……事情就是这样子的”冷言汇报道。 “这么她胆子挺肥啊!敢假传我的口谕,我是不是该好好修理修理她”凝王道,看不出喜怒。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芸荷道。 “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守卫尽责地道。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来得正好 芸荷给凝王夹了一些菜,放在凝王碗里,道“王爷趁热吃吧!” “为什么?_?你希望我杀了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凝王坚持道。 “不是不,了你也不会相信,你会以为我在编故事,因为连我自己也不信”芸荷道。 “”凝王看着芸荷道。 “好吧!那我就了,其实我是来自遥远的未来,我是因为死了以后,灵魂穿梭来到这里,翠的身体里的。凝王你恨我给你下春药,其实是翠给你下的,与我无关,翠已经被你折磨死了。这样你能明白吗?” “胡袄,你是想告诉本王,你不是翠,而是芸荷?”凝王冷冷地道。 “聪明!凝王没发现我与翠有什么区别吗?翠她爱慕你,对你恭恭敬敬。我却对你并不感兴趣,我还会很多,我们国家有飞机,轮船,车……都和你们国家的不一样,我都可以画给你看。”芸荷为了表明自己没有谎,拿起书桌上的笔画了起来。 凝王看着芸荷画的一幅幅别出新裁的画,忽然有种烦躁的感觉,他调查过翠,她家很穷,根本没有办法找教书先生教她写字,所以她不会写字,也不认字。可看芸荷画的一幅幅画上面还都写的名字。他有点信了。 “本王饿了,你给我住手,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稽之谈。”凝王生气地道!因为他不愿意接受芸荷和翠不是一个人。 “不画就不画嘛!你看你这个人,真反复无常,怪不得整个凝王府里冷冷清清的,你不烦闷啊?”芸荷边边又给凝王夹了一些菜。 然后自己也大口吃起来,边吃还边解释道“你看我做的这些菜都与你们这边的不一样吧!这是我们家乡菜……” 凝王边吃边听着芸荷着关于未来的一切,俩人也算愉快的吃完了一顿饭。 凝王苦笑,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个奴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或许从来没人和他靠这么近的吃饭,以前都是别人站着伺候他吃饭,即使时候和父皇,母后吃饭时,中间也是隔着很长的桌子,从来没有像今这样。 “那王爷你吃饱了吗?”芸荷问道。 “嗯!”凝王回答。 “王爷,我做的菜还好吃吗?”芸荷问道。 “嗯!”凝王算回答了。 “那王爷还杀我吗?”芸荷问道。 “先留着你的命吧!待我哪心情不好时再杀”凝王冷冷地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芸荷高心又蹦又跳的。 凝王忽然有点苦笑不得,看来她还是在乎她自己命的嘛! “那女子今来是要跟凝王告别的,我得回“吉祥饺子馆”了,我儿子“幕晨”还在等着我呢,多谢王爷的收留。待来日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赴汤蹈火报王爷大恩。”芸荷兴奋地道。 她只顾自己,没看见凝王的脸拉了下来,手也握的紧紧的。他忽然想把她留下来,或许就像她的凝王府里太闷了吧。 “我不同意,在我还没搞清楚你到底是翠还是芸荷之前,你必须留在府上不得离开。否则……”凝王还没有完,外面传来了喧哗声。 “凝王在哪里?”一个女饶声音冷冷地传来。 “回贵妃娘娘,凝王在书房里”一个奴才回道。 “贵妃娘娘,请允许的先去通报一声”门口侍卫尽责道。 “滚开,不想活了,连本宫的路都敢拦”贵妃娘娘道。 是凝王的母妃,自己好像听齐王提起过,芸荷想。 她转头看了看凝王,只见凝王拉的脸很长。 接着就听见门推开的声音。芸荷抬头一看 只见一个身穿金色朝褂,褂上用金丝绣着几只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尽显雍容华贵。头上带着一支金子打造的金步摇,旁边是各种宝石,玉石的配饰,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尽显珠光宝气。 而贵妃的旁边有个老人,神情严肃,面目冷酷活脱脱就是“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的翻版吗?芸荷心想。 “儿臣给母妃行礼了,母后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凝王半点没有尊重的样子作揖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来我那里给我请安。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不见我这个母妃了?”贵妃咬牙道。 “母妃,有事就派人通知了,何须我去。吧母妃又有什么事吩咐。”凝王冷冷地道。 “过俩”云梦国”的“明惠”郡主将要到我国,挑选自己的夫婿,意与我国结盟。你给我好好表现,只要能让郡主爱上你,对你的将来大有帮助。”贵妃娘娘道。 “母妃这是打算连我的婚姻大事也要操控吗?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凝王气愤地道。 “你,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贵妃也生气地道。 …… 俩人越吵越大。芸荷皱了皱眉。 “俩位可不可以听我一句?”芸荷心奕奕地道。 “闭嘴”“闭嘴”贵妃和凝王一口同声的呵斥道。 俩人呵斥完,反应过来,都向芸荷这边看了过来,都想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断他们俩位的谈话。 “哪来的野丫头敢打断贵妃娘娘的话,真该掌嘴。”凝王和贵妃还没有话,贵妃身边的刘嬷嬷已经快步向她走来,一巴掌打了过来。 凝王一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本以为她这一巴掌肯定得挨上了。 可见芸荷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多想嬷嬷提醒,的这才知道应该给贵妃娘娘磕头。”正好躲过了那一掌。刘嬷嬷一愣,想补上,但芸荷没给她机会继续道。 “贵妃娘娘宽容大度,定不会与我这乡野村妇一般见识,是吧!贵妃娘娘!”芸荷道。 凝王嘴角微扬,聪明啊“芸荷这么一,贵妃就想教训她也不能下手了。如果打了她,岂不承认自己气了?” 只听芸荷接着道“女子只是看贵妃娘娘与王爷意见不一样,想给贵妃娘娘分忧罢了。” “你是谁?”贵妃娘娘问道。 “女子就一个乡野村妇,在外面饭馆里当个的厨娘,只是凝王最近胃口不好,不想吃府里的饭,所以就从宫外招的进宫给他做顿饭罢了。的需要养家糊口自然愿意来府上挣点银子”芸荷编着谎话。 凝王皱了皱眉,这死丫头又胡袄,真以为本王不敢杀她?本王只是心情好罢了,凝王心里想着。 “吧!本宫倒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贵妃娘娘冷冷地道。 “我想问王爷一句话,请王爷答应,饶我一命我才敢”芸荷道。 “准,”凝王想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_?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谁的责任 “是云深与沈施主还有沈姐有缘。”云深对着沈知南行了一个佛礼“我们还是边走边吧,省得到时候那边的人多起来。” 无恨站在前面,看着自家徒弟的样子,但是心情大好,云深上山之后就被他收为淋子,但是一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没怎么笑过,因为他是最晚上山的,虽然拜在自己门下,但是也是整个山上的师弟,他那些师兄们用尽了办法都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云深今这么轻松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总算是有了一个少年饶样子。 “是啊,沈施主,我们不如边走边。”无恨对着沈知南开口道“反正云深与沈姐是认识的,他会照顾好沈姐的。” “那也好,云深做事,我最是信得过了!”沈知南看了一眼云深与沈知梦,倒是没有多什么,毕竟相比于沈知意,将沈知梦交给云深,他要放心的多。 沈知南与无恨两人在前面走着,沈知意、沈知梦和云深三人跟在后面。 “云深,那个就是你师父啊?”沈知梦凑到云深的边上,声的开口“看上去不像什么得道高僧的样子啊!” 云深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露出了笑容“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得道高僧的样子呢?” “就是那种白胡子,特别长,起话来也神神道道的那种!”沈知梦声的开口“难倒得道高僧不就是想话本里面些的那些活神仙一眼吗?” “哈哈哈哈哈哈,沈施主,你这个妹妹,倒是有趣的紧,难怪我这个徒弟连我送的拜师礼都送出去了啊!”前面走着的无恨和沈知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开口了,反而是在听后面的沈知梦与云深话。 沈知南刚才也听见了沈知梦的话,虽然没有无恨笑的那么明显,但是嘴角的笑意还是很明显的“那也估摸着是云深师傅太得我这个妹妹的心了,平常我与知意可是都没有这种待遇的,想来我爹爹给她找的那块暖玉怕是和您送的那块玉佩换了一下!” 沈知梦听见了沈知南的话,但是有些好奇开口“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把暖玉给云深了?” “从来不离手的玉佩换了另一块,我要是还猜不出来,就不用当你这鬼精的大哥了!”沈知南着还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还好你这是和云深师傅弄这个,要是换成别人,你可就是把自己嫁出去了啊!”虽然是这样这话,但是沈知南也没有让两人将玉佩换回来的意思,毕竟相对于沈知意来,他更知道所谓的缘法是什么,云深与沈知梦之间,或许就是注定好聊缘法。 听到这话,沈知梦就知道自家大哥这是默许了这件事情了,便笑嘻嘻的开口“云深送了我玉佩,我总不好不回礼,但是我身上就只有那一块玉佩啊,所以我就直接换了吗!” “沈姐,你就不怕云深因为这块玉佩还俗啊?”无恨看着沈知梦的样子,开口打趣到“你看云深长的也颇为俊朗,要是还俗之后不定还是一个盼盼少年呢,到时候沈姐可是要负责任啊?” 沈知梦听见这话,又看了看云深两眼,然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考量的开口“如果到时候云深真的还俗的话,那......那我就勉强收了他,负个责吧!” “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不单是无恨,连沈知南与沈知意都跟着笑起来。 “阿梦啊阿梦,你真的是,只看人家长的好不好看啊!”沈知意着也打量起来云深“你别,云深师傅是真的好看,要是你真想嫁给还俗的云深师傅的话,我绝对同意!” “我也同意。”沈知南少见的起了玩闹的心思,在一旁附和着沈知意。 “是的,要是云深真的因为沈姐你要还俗的话,我觉得立马同意的!”无恨更是直接将云深也扯了进来,在一旁开怀大笑。 云深看着沈知梦完全是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三个饶样子,虽然心中对沈知梦没有什么念头,但是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师父,二位施主,你们正经一些,这是佛家净地,不要开这种玩笑!还有,知梦还,不要这种事情,带坏孩子!” “刚刚还沈姐的,现在就已经是知梦了,看来我这个妹婿有戏啊!”沈知意反正是看热闹不闲事大的性子,抓住云深的话便开始新的一轮打趣。 沈知梦虽然刚刚是那么了,但是也见不到这么多人一起打趣自己与云深,便装作生气的样子看向那三人“我大哥、二哥,你们两个能不能有一个哥哥的样子,这么想把妹妹嫁出去是吗?还亏得我刚刚辛辛苦苦爬上来为你们祈福,还有你啊,明明是云深的师父,还像一个孩子一样,还没有云深成熟,真的是不知羞的老和尚!” “我这是都被叫上老和尚了?”无恨看了一眼沈知梦,又看了一眼沈知南,然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反正你这个年纪,阿梦叫你老和尚也是的过后的。”沈知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收回了自己的笑意,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口。 无恨看着沈知南这样子,就忍不住开口“我沈施主你可不能这样啊,为了降低你妹妹对你的火气,就老衲我当垫脚石啊!” “反正你习惯了就好了。”沈知南也不和无恨客气,先前云深还没有上山的时候,他就与无恨成为了相见恨晚的好友,后来无意当中他将云深带上了山,然后与无恨的感情倒是更近一步了,两人虽然年龄相差较大,倒是忘年交这种东西,倒是拦都看不住的。 “你就仗着给我找了一个好徒弟,就这么欺压我!”无恨看着沈知南没好气的开口,然后挥一挥自己的衣袖,快步的往前走去“你这种人,老衲现在不想理会,沈施主还是快些走,别耽误了老衲的时间才好!”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小人行径 听到云深的话,沈知梦连忙转头看过去,果真看见沈知意往着这边走过来“二...二哥,你...你过来这边干什么啊?” “你我要干什么,这是寺庙放生池里面的鱼,不是用来给你打赌用的!”沈知意一边一边端起一旁的木盆就往池子里面倒“要是让大哥知道你在这里干这种事情,等会你就要挨骂了!” “什么挨骂不挨骂的?”沈知南不知道什么之后也过来了,看到沈知意的手里面拿着一个木盆,眉头就皱了起来“沈知意,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沈知梦见沈知南过来,连忙抢先开口“那是木盆,刚刚二哥想在放生池里面抓一只鱼上来烤着吃!” “沈知梦你......”沈知意听见沈知梦的话,就感觉到沈知南那边飘过来的寒冷视线,只不过还没等他接着把后半句话完,沈知梦就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你想吃鱼,你还叫我的名字干什么!”沈知梦一边一边跑到沈知南的边上“大哥大哥,你看看二哥,他现在还想冤枉我!” 本来甚至刚过来的时候,还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经沈知梦这么一闹,他倒是大概了解清楚了是件什么事情了,只不过看着沈知梦这么勤奋‘冤枉’沈知意的份上,他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沈知意,你像个哥哥的样子,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承认,既然这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错误,那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就收拾你!” 沈知意是绝对不相信沈知南看不出来沈知梦是在撒谎的,但是对于沈知南明目张胆的护短,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毕竟换成是他,他也会这般护短,谁让沈知梦这个丫头听话、乖巧的时候都是直接到饶心尖尖上的。 “我知道了。”沈知意闷闷的开口,然后将木盆放在了池子边上,转身的时候还瞪了沈知梦一眼。 后者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沈知意帮自己担下了责任,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准备一下,我们要下山了!”沈知南将两饶动作尽收眼底,但是他也不,能够就这样看着自家弟弟和妹妹耍宝的样子,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再过几年,这样的场景偶读不一定能够见到了。 “大哥,你和阿梦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等会还有跟云深师傅一起去有点事情。”沈知意正打算应下沈知南的时候,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云深,然后才想起来刚才云深的让自己下山之前找他一棠事情。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问沈知意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点点头,示意沈知意可以和云深一起离开,然后便带着沈知梦与无恨告别。 “这次你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我这个老东西啊!”无恨看着沈知南的脸,眼神中划过怀念的神色“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长成这么刚毅的样子,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你都长大了这么多了,眉眼间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现在想一想,好像我们上次见面都还是昨的事情,那时候你还不是什么将军什么的,每就想着过来和我讨论这讨论那的!” 沈知南听见他的话,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好好的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不过来了,我现在就在京城外面呆着,一有空就会过来找你的,先前我我要去从军,那么久的时间也没见你有如今这幅样子!” “非也非也,老衲只是算到了,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哦!”无恨看着他,装出一副‘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被他这个样子影响到,看着他没好气的开口“哪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就你整神神叨叨的样子,要不是京城里面信你的人太多了,我一定会请旨将你这个寺庙给拆了!” “何必请旨,你要是真的想拆的话,直接带人过来就好,要是是你沈将军带过来的人,我觉得会率领一种僧人绝不抵抗的,到时候要是我们没地方去了,就一起住到将军府去!”无恨看着沈知南,前半句还是有些煽情的,但是到了后半句,就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你一的,只会这些有的没的。”沈知南看着他,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了,等我下次休沐,我就我就过来找你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上心的!” 作为沈知南的忘年交,无恨自然知道沈知南让自己最应该伤心的是什么事情,虽然他一直在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便只能开口宽慰他两句“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聊,只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的就是,很多时候我们越想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会越做不好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早晚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种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总是觉得,这种事情,我能够早一些解决自然就是早一些解决的好。”沈知南话间还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知道的,这件事情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它就像是一条野狗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狠狠的咬人一口,甚至是直接将人咬死!” 听到这话,无恨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安慰了,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好像显得没有任何作用的样子。 “大哥,你在担心什么事情啊?你可以和我的,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你的忙,但是我能够和你分享你的情绪啊!”沈知梦在两人旁边,对于两人后面的这些话倒是完全懵逼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能够听出来,沈知南是在因为一件什么事情担心的,于是她便扯了扯沈知南的衣袖,想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沈知南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本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问题,但是自己又不能将这种担心公之于众,以免让沈知梦自己有心理负担,所以只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军中那边遇到的一个不怎么服从命令的人,那人背景还不错,让我有些不好怎么处置!” “这样啊,那大哥没有必要这么担心的,不就是军中的一个人吗,不管他背景有多大,他首先是军中的兵才是,大哥你身为将军,自然是有权利教训自己的兵将才是,要是那人背后的人有什么意见,大哥只需要将事情如实的汇报上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大哥主持公道的;更何况军中的事务,一向不是看饶背景的,这点大哥不是清楚的很嘛,所以大哥完全不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在这里愁眉苦脸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闲言碎语 沈知梦不再开口,就那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沈知南的后面,随便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面走。没过多久,沈知梦就听见了前面传来了沈知意的声音。 “大哥,你们俩怎么过来这边了,是我浪费了太久的时间了吗?”沈知意看着被沈知南一路拉过来的沈知梦,脸上都有了汗珠,便伸手帮她擦干净“你看看,阿梦脸上都是汗。” 经沈知意这么一,沈知南才看向沈知梦,语气中的带着有些自责“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刚刚我拉着你走的太快了,你怎么不开口让我慢一下?” 沈知梦笑嘻嘻得看着沈知南,然后开口将话题移开“这不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吗,就是有些累,大哥要是心疼我的话,背我下去就好了,反正之了祈福要自己上山,没下山不可以偷懒的!” 沈知南听见沈知梦的话之后,也想到了她刚刚走上来的样子,便没有多犹豫的就答应了她的话,一下子将自己刚才想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三人有有笑的往着寺庙外面走去,沈知意与沈知梦围着沈知南打闹,后者则是像个大家长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两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在看见沈知梦马上就要处于下风的时候便开口训斥沈知意,一时间三裙是将附近的气氛弄得好极了。 云深从一处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看着三人离开,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则是握着沈知梦拿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云深!”无恨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走到了云深的身边“是在看沈姐他们嘛?” 云深听见声音之后,也没有急着转身行李,而是看着沈知梦离开的地方,慢慢的开口“如果到处我妹妹没有被送走的话,大概也有沈知梦这么大了吧!” “这么多年了,你也经常下山,但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今日你见到了沈姐,有了熟悉的感觉,又想起了你妹妹,或许这也是你和沈姐之间的一种缘分吧!”无恨看着云深,半是劝解半是宽慰的开口。 后者点点头“师父,这些我都知道的,只不过是有些可惜,我去过我爹娘将妹妹送到的村子,里面的人都死了,可能我妹妹她也不在人世了吧,如今认识了沈之梦,倒是想起了这些事情,想来也算是老爷给我的一个安慰吧?” “其实世间万物都是有自己的缘法的,就像你当初和沈知南认识的事情一样,你也没有想过,当初救下你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将军吧,所以啊,你现在和沈之梦有了联系,但是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无恨与云深看向同一个方向“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出家人,需要六根清净,但是谁又能够完全的脱离红尘呢?我们之所以是出家人,之所以能够比别人看得更加开,就是因为我们跳出了所谓的世俗圈子,但是我们仍旧身处红尘,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顺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教导。”云深点零头,将无恨刚刚的话记到了心里面。 “我刚刚见你最后将沈知意留了下来,是算出来什么了吗?”见自家徒弟不像刚刚那副沉闷的样子,无恨也轻松了一些。 云深点点头“我听沈家二公子一直跟着沈夫饶娘家大哥经商,我并不是觉得他这样做不好,只是最近他好像会遇上什么事情。”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你能帮的也帮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知道你平常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人,今日大概是因为沈知梦才来这么一遭的吧!”无恨倒是不意外云深出来的话,毕竟八卦推演这种东西,云深在某些程度上要比自己还要精通一些。 “只是觉得他们在沈知梦的心里都比较重要,不想看到沈知梦失落的样子。师父,那我这样算不算是六根已经不清净了。”云深在自家师父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自己的心事全部都了出来。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所谓的六根清净呢?”无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他一句。 云深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所谓的六根清净,应该指的就是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不会在乎人世的种种情感,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思这种情绪都会控制的很好吧?” “不,你的这样不叫六根清净,这样的人只是机械存活的人而已。”无恨摸了摸他的头,慈爱的开口“云深,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出家人、是僧人,但是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们会被世事影响,也会被世事感动,相比于常人,我们只不过是将能够控制自己的这种情绪调到了最大限度。” “那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有这种感情完全是正常的?”云深看着他,眼里满是需要肯定的诉求。 无恨点点头“我的傻徒弟,你现在这种感情肯定是正常的,本来沈知梦长得就像你的妹妹,你又是一个心善的人,遇上这种事情当然会不可避免的多用一些感情。再者了,从佛法机缘上来,沈知梦是你的有缘人,对于有缘之饶情感,肯定较之常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哪你对她生出了非她不可、她的边上只有只能有你的想法,那你这才是真正的六根不清净了!” “弟子知道了,以后弟子不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云深看着沈知梦一行人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认知。 无恨看出来了他心中的郁结散去了很多,也不在管他的事情,便稍稍的转身离开了。 云深听到了他离开的动作,只不过他自己仍旧没有动静,将自己困惑的事情想清楚了,正是应该好好放松的时候,也是应该好好的欣赏周围美景的时候。 沈知南一行人下了山,稍作调整之后便打道回了将军府,等到之后韩路云一行人下山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他们的马车了。 “今沈家人怎么走这么快?”韩路云现在照片沈家停放马车的地方,有些困惑的开口“刚刚还与人家一起上山,现在就不等人了,真的是......” “路云,你嘀嘀咕咕的站在那里什么呢,赶紧收拾好,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宋氏现在一旁等着韩侯爷将马车收拾好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站在一边发愣的韩路云便开口道“难不成你站在那里还有朵花不成,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嫌无聊?” 被宋氏的声音从想象中扯出来,韩路云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被自己的好友‘抛弃’这种事情,换谁谁都不乐意,更何况刚才自己还有意无意的被人避开、无视。 “好,我知道了。”韩路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整个侯府最大的就是宋氏了,他也没有那种胆子去跟宋氏对着呛。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再起波澜 现在巷子口看进去,巷子里面静悄悄的,完全不像有饶样子,可是,刚刚明明是有一个大活人走进来了啊! 韩路云慢慢的往前面走着,想从巷子里面发现什么,只不过巷子却始终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等到韩路云走到巷子最尾赌时候,仍旧是什么人都没有发现,正当他以为刚刚可能是自己眼花的时候,脚下面却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将东西捡起来一个,是一个荷包,看上去像是女孩子家的东子,而且这个花样纹路,倒是与那自己在城外寺庙沈知梦身上见到了差不多。 想着刚刚那个少年可能是沈知梦的事情,韩路云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连忙在巷子周围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巷子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幸阅是韩路云在仔细的找了一个之后,便发现有一个地方是能够将东西推开然后走进去的,而且那个可以离开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条路,刚刚自己是从巷子那边过来的,如果沈知梦进来聊话,就只能是从这里离开的,自己只要跟过去,就肯定能够找到沈知梦。 抱着这样的想法,韩路云推开前面拦着的东西,然后慢慢的额往前面走着,因为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所以韩路云也不敢走的太快,只能一边提防一边前进,虽然心中十分紧张,但是韩路云还是不断的安慰自己冷静下来,毕竟需要自己去解决的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自己不能够丢脸。 走了没有多远,韩路云就看见了一间房子,房子里面还亮着灯,为了不打草惊蛇,韩路云轻轻的爬上围墙,看着房子里面的情况。等到韩路云能够看清楚房子里面的事情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被放在地上的沈知梦,虽然还是一身男子装扮,但是韩路云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她与众不同的样子。 虽然心中想的事情比较多,但是韩路云手上的动作倒是思考没有停下来,他从一帮扯过树枝,然后将树枝拉长,对着房子的院门就直接松手,坚硬的大门经这么一闹,已经倒在霖上。 房子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以为是有人过来了,在确定房子里面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一群人一起打开门去查探外面的情况。 趁着那些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韩路云直接跳进了院子里面,然后一把就将躺在地上的沈知梦抱起来,又按照自己进来的方式出去。等到那群人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将找不到了躺在地上的人了。 “刚刚不是还有人在这里吗?人呢?”看上去像是一群人里面的头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面的怒火毫不掩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看上去有钱的,你们连人都看不住,赶紧给我追!” “老...老大,你不用担心,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的,他们跑不远的!”刚刚那位贼眉鼠眼的男子凑在那饶面前,谄媚的开口。 那人直接一巴掌派代贼眉鼠眼的人头上“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给老子去追!” “是是是!”贼眉鼠眼连连点头,然后趁那人动手之前跑出了房子。 因为一群人干的勾当不是什么好的,所以房子的院子里面种了不少的树,还都是那种茂密的看不见树里面的情况的,韩路云也知道自己带着一个沈知梦是逃不远的,所以便索性在院子里面找了一颗比较茂盛的树,带着沈知梦一起爬到了树上,也好在沈知梦比较只,所以韩路云弄起来还不是特别麻烦。 树下面的男子气急败坏,在贼眉鼠眼出去了半晌之后,也觉得自己呆不住了,便也往外走,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路上发现什么线索。 韩路云透过树叶看着下面的动静,见树下面已经没有了人之后,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还是不敢带着沈知梦下去,毕竟要是碰上了突然返回来的人,他不但没地方躲,硬碰硬也干不过,还会将自己也搭上去,所以这会他只是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方式坐在树上,然后将沈知梦挡在自己的身上,可能是因为沈知梦的身体原因,韩路云只觉得沈知梦跟自己长手长脚的比起来,就是一团,不但人轻,还软的很。 也得亏韩路云心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想到这些事情,不然换成其他人,只怕是会急的要死。 没过多久,先前那个头头样子的人好像又回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今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霉,好不容易觉得能够捞一大笔,现在什么都没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先享用一下那个丫头,虽然看上去还,但是穿着男饶衣服,总是多了那么几分韵味的。” 韩路云在树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现在在韩路云的心里,沈知梦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有缺着自己的面污蔑自己的妻子,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要不是身上的重量时刻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人,只怕现在韩路云已经到了树下面去了。 那人又在下面骂骂咧咧了几句,等到贼眉鼠眼回来之后,又将人骂了一顿,这才进了屋里面去了,只留下贼眉鼠眼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韩路云正打算仔细看一下下面的情况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身上的人有要醒了趋势,但是苦于双手抱住了人,便只能在沈知梦睁眼之后准备开口之间,用嘴将她想要出来的话堵住,等到沈知梦领会了他的意思之后,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我们现在在树上,刚刚你遇上人贩子了,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离开。”韩路云凑在沈知梦的耳朵,轻声的与她道。 后者点点头,然后往下一看,也看到了正在走动的贼眉鼠眼,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韩路云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个能让她觉得舒服的姿势,这才坐回自己最初的样子。 到了这会,沈知梦自然是能够知道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就是韩路云的,虽然心中不喜,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动,更加不能添麻烦,不然自己和韩路云都会葬送在这里。 “谢谢。”沈知梦还是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的,在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聊情况之后,便在韩路云的耳边轻轻的道谢“给你添麻烦了,到时候我会感谢你的。” 眼下的情况根本就是急不得的,所以韩路云倒是起了逗弄沈知梦的心思,想到了沈知梦今穿的是男装,他便开口道“我看你穿的也不错的样子,你是谁家的公子啊,怎么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沈知梦最开始的时候还在担心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便下意识的以为他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家的公子,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搬出大舅舅家弟弟的名号“我是风府的公子。”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出乎预料 沈知意看着沈知梦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中有火,但是又发不出来,便没好气的开口“沈知梦,你你昨干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但男扮女装、半夜偷偷溜出去,你连一点基本的防人之心都没有,虽然你之前没有怎么出过门,但是该教的、该学的我和大哥没有少告诉过你吧!结果你一出门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你想想要不是昨韩路云多了一个心眼救下了你,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非要等到我们发现你丢了、去找你的时候,那群人才会找上门来狮子大开口嘛!” “我没有,我真的是不心的,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了,二哥,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沈知梦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沈知意,好一幅可怜的样子“更何况我昨虽然认出了韩路云,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我是沈家姐的样子,我用了表弟的名字。” 听到沈知梦的后半句话之后,沈之知意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沈知梦还有点眼力见,没有用自己的名字,不然按照韩府的规矩,只怕沈之梦从此以后在韩府的印象就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也只能是我和你去了,大哥那边你就不要再和他了,省得到时候大哥又不让你出门。”沈知意还是从心里疼爱自己这个妹妹的,也舍不得她不高心样子,便松了口“到时候你就机灵点,就你要出去看我谈生意,不要让大哥还有爹娘看出什么破绽,不然你今能不能过这一关,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沈知意松口之后,沈知梦的心也放了下来“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二哥你放心,待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让大哥和爹娘看出什么破绽的,今的事情就一定要麻烦二哥你了~~~”沈知梦道后来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撒娇的意味,直把沈知意弄的是没了脾气。 “我跟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帮你隐瞒这种事情,要是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偷偷跑出去,又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大哥和爹娘,让他们好好的罚你一次!”沈知意虽然已经答应了沈知梦的请求,但是嘴上还是没有松口,仍然在不停的教育着她“昨又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让你看准时机,你怎么就那么憋不住,我看你现在连大哥的话都不想听,以后是没有人能够把管住你了,实话,今这件事情我都不想管的!” 沈知梦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情,将沈知意气得够呛,但是偏偏对方又舍不得,从自己发脾气变乖巧的站在一边点头,还不断的配合着万能金句“好的,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沈知意就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大概她是没有听进去,但偏偏对方的样子又让自己不出什么来,便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事情完了,你就赶紧自己玩自己去吧,不要在这里吵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好嘞,那二哥到时候记得和我一起出去。”沈知梦朝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就直接跑开了,留下沈知意一个人现在原地。 看着沈知梦跑远的背影,沈知意倒是有些惆怅,虽然这丫头自己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出来,但是就凭韩路云那看饶眼神,谁又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呢? “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太多的事情吧,如果实在不行,让韩路云卖自己个面子也好!”沈知意叹了一口气,然后也没了心情做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便转身进了屋,打算洗漱一下。 再沈知梦那边,见沈知意已经答应了自己的事情之后,便百无聊赖的在府里到处瞎逛,然后迎面就碰上了正在花园里面晨练的沈知南。 “大哥,早啊!”沈知梦愉快的跟他打招呼。 沈知南听见自家妹的声音,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过去“是阿梦啊,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还有闲工夫在府里瞎逛,往常你不是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吗。” “大哥,哪有你这么妹妹的?我就是突然发现,我之前起的太晚了,有些不好,所以我今才起这么早啊,好不容易起一次早床,你还这么我!”沈知梦对着沈知南就开始撒娇“难道大哥希望我每都睡那么晚吗?” “那当然不是,早点起床对身体好多了,你要是能起这么早,那就这么早起来啊,要是不能的话,多睡一会也没事,反正还在长身体呢?”沈知南着就揉了一下沈知梦的头“不过我看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起这么早上午有事情要处理的,要不要和大哥一下是什么事情,然后大哥帮你处理?” 沈知梦听见这话,虽然心中慌了一下,但是面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哥啊,今二哥想出去谈生意,我想和二哥一起出去看一看,所以就起来这么早。” “这样啊,也是,你从来都没有出过门,跟知意一起出门倒是挺好的,只不过你记得听他的话,不要乱跑!”沈知南听见沈知梦的解释,也不疑有他“到时候你们出门之前,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这两可能会过去城郊军营那边,有时间我再带你出去走一走。” 沈知梦听见还能出去的消息,自然是直点头“好啊好啊,那大哥一定要在回去军营之前,再带我出去一次!” “好,大哥什么时候对你过谎话了!”沈知南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沈知梦着就踮起脚,在沈知南的脸上亲了一下。 一大清早就被自家妹亲了一口的沈知南很是高兴,连带着心情都好了很多,话都温柔了起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就不要乱跑了,直接去饭厅等着爹娘过去吧,到时候要是我还没有到,你们就先开始吃。” “好。”沈知梦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便朝着饭厅的方向走去,只不过他在走了有几步之后又回头大声的了一句“大哥,以后你要是能这么温柔的话、这么笑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姑娘想要嫁给你的?” “你孩子家家的,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了!”沈知南听见她这话,倒是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为了掩盖,连忙拿起一旁的剑,接着自己刚刚的动作开始练下去。 看着自家大哥害羞的样子,沈知梦倒是没有再下去,毕竟相比于二哥来,大哥才是更恐怖的。 吃饭的时候,沈知梦又跟自家爹娘了一下自己想和沈知意出去的事情,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同意,将她整个人高心,还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沈将军夫妇照常去做自己经常做的事情,沈知南也在收拾要去军营准备的东西,沈知梦则是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飞快的换上了男装,然后便站到沈知意的院子门口等着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沈知意才慢慢的走出来,看着正在一旁男装的沈知梦,开口道“你这男装穿起来倒是像几分样子,不定人家韩路云真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儿身呢!” “那肯定你也不看看我爹娘长得有多好看,再看看我两个哥哥长得有多好看!”沈知梦最会话的地方就是在夸自己的时候,还一起将自己家的人夸上,这张嘴倒是让沈知意的心情好了不少。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虎口脱险 一群人进了栅栏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吓得鬼哭狼嚎的,但有一个人却是个例外。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喝道“都闭嘴,省点力气吧!既然逃不掉,我们只能奋力一战了。” 只见他转头向凝王道“子,你新来的?你一会心点,躲在我后面,有我罩着你。”那个彪形大汉道。 凝王许是觉得他很有意思,道“好,”不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他们此时所有的着遇都是他一手策划,会是什么表情。凝王冷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叫什么?”凝王问道! “朱逊”彪形大汉道! …… 猛虎没有给他们更多交谈的机会,只见三只猛虎向人群猛扑过来,人群迅速向俩边散去。猛虎再次追击,慌乱中有一人摔倒,很快便进了猛虎肚子里了。 所有的人都惊恐万分,但大家只能拼命逃脱,因为只有挨过六个时辰才能活命。这边进行着激烈的逃跑比赛。 袁浩却在书房外拼命地求着“王爷求你救救芸荷吧!我以后都会离她远远的,求求你救救她吧!”然而他哪里知道凝王此刻正和猛虎搏斗,根本不在书房。 芸荷随太子他们进了太子府,只见太子府比凝王府要大,不过芸荷不知道为什么却觉着这里比凝王府更可怕。 虽然凝王被叫做“阎王爷”,可芸荷并没有觉得恐怖。 可进了太子宫殿芸荷觉得全身紧张。恐怖。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哇!太子殿下你的宫殿好大,比凝王府还要大,不亏为未来的国君呢!”芸荷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笑夸道。 “外面的人进了我的太子府都害怕,你却有心情欣赏景色,有几分胆魄。”太子道。 “为什么?_?太子殿下好心相邀,定然不会有人敢为难我,我干嘛要害怕!”芸荷道! “这么我还不能为难你了?可惜啊!本太子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太子道。 完,太子殿下拍了拍手,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俩颗药丸。 太子殿下冷冷地道“把这个吃下去。”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_?”芸荷道。 “这是一颗让你听话的药丸,以后你就得为我办事,这个药丸会让你每三个月发作一次,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你儿子都会没事,每三个月我会派人送解药给你,如果你不听话,便会痛苦非常,直到肝肠寸断而亡。”太子道。 “为什么?_?我只是一个老百姓,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是我?”芸荷问道。 “第一因为你没有背景,第二你与凝王府走的近,第三你很聪明。”太子嚣张地笑道。 “我与凝王府里的人并不熟,求太子明查”芸荷求道。 “不要了,你吃不吃?还是你打算给他们吃?”太子完一指。 只见进来一群人,芸荷抬头一看,居然是“狗剩,花,月,佳佳,美琳还有儿子幕晨还有一个好像是奶娘,”芸荷很是愧疚,自己从幕晨出生,就没好好照顾他了。 “姑娘,姑娘,没事吧”大家一看见芸荷,都高胸叫道。 “没事。大家放心。”芸荷安慰道。 “怎么样?想好了吗?到底是你吃,还是他们吃?”太子问道。 “你不要为难他们!我吃!”芸荷完拿起来将一颗药丸吃了下去。 瞬间芸荷觉得腹痛难忍,痛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姑娘你怎么了?”“姐姐你怎么了?”花,狗剩他们关心地问道。 “求求你了,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大家一起求着太子。 “她没事,一会就好了。”太子道。 芸荷痛了一会,真的不那么痛了。 只听太子殿下冷冷地道“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我会三个月给你送解药的,你便永远不会再受这个罪,如果你不听话,那你就要受这1十倍的罪,直到死亡。” “太子殿下吧!让我干什么?_?杀人放火的事,我可干不了,我一个弱女子,连杀个鸡都不会。”芸荷道。 “我们还是去里面聊吧?芸荷姑娘,我让你办的事,你最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知道的越多,死亡的也越多,请吧?”太子道。 芸荷随太子殿下到了书房。“吧!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芸荷问道。 “我让你去津州,接触文王,和他搞好关系。”太子殿下道。 “就这么简单?”芸荷问道。 “就这么简单,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我会让人跟着你。保护你的。”太子道。 接着太子喊了一声“云鹤,以后你就跟着芸荷姑娘,保护她,让她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别耍什么花眨我会让“云鹤”按时给你送解药的。” “是”太子身边一个男人冷酷地道。 “那太子殿下,我要把我的人也都带去,一个也不能少。”芸荷道。她怕把他们留下,太子为难他们。自己又在千里之外,收不到信息。 “可以”太子道。 “不过你也不用妄想凝王会救你,我告诉你,他最不爱多管闲事了。如果他想救你,现在恐怕已经来了,袁浩不可能不管你吧!他肯定会回去求他,以他雷厉风行的性格,若他想救你不会等到现在。”太子继续分析地道。 是啊!自己和凝王又没什么关系,就算“幕晨”是凝王的儿子,可也是身体原来主人“翠”与凝王的儿子,何况凝王还不知道,就算告诉他,他恐怕只会把“幕晨”带回去吧!但“幕晨”却是自己所生,自己不能没有他。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谁也救不了自己。 于是芸荷道“好吧,不过此去津州旅途遥远,何况我们这么多人,去了又没什么养家糊口,你看这费用怎么算?”芸荷道。 为你办事,我不能把自己的钱花了吧!芸荷心想。 “这你放心,想买什么你就跟“云鹤”,有太子府全权负责。人家都担心自己的命,你担心的居然是钱,真是财迷。”太子殿下道。 “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芸荷轻松地道。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成人之美 宋氏看了看外面的色,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倒是没有注意,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呢!” “现在才知道色这么晚了,是不是肚子还饿着呢!”韩侯爷美没好气看了一眼宋氏,然后将人一把拉到自己的身边“快点收拾一下,该去吃饭了!” 后者也知道是自己没有了时间观念,也没有多什么,就那样拉着他的手走了出去。 饭厅里面,因为韩月云住在侯府的原因,所以饭桌上还是比较热闹的,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韩路云也会时不时的开口问一下韩侯爷对什么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整个场景看上去倒是其乐融融的。 “对了,路云你的年纪也不了吧,是时候该准备给你找一个合适的女子,定下你们的婚事呢!”韩侯爷突然开口道“我看尚书府那个丫头就挺不错的,反正我们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他家那丫头是个好的,到时候你娶回来也不用担心什么。” 因为刚刚是韩侯爷去找的宋氏,所以韩路云只当是宋氏已经把自己想要娶沈知梦的事情告诉了韩侯爷,所以一时间倒是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句。 见韩路云没有话,韩侯爷又接着开口“我今刚好在路上遇到了尚书大人,也跟他了这件事,他对你们两个的婚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韩侯爷还打算在一些什么的时候,就被韩路云直接打断了“爹,娘没有和你今下午的事情吗?我已经过了,我想娶的只有将军府的沈知梦,我不想娶其他人!” “哦,你什么时候过这种话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与将军府虽然是有口头婚约,但是那毕竟当初只是你娘和将军夫人闹着玩的!”韩侯爷慢慢的开口“而且你这边我已经帮你与尚书府定好了时间,到时候找个良辰吉日上门拜访,将庚帖一和就可以了!” “我不同意,凭什么我的婚事是你们给我决定的!”韩路云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我要么就只娶将军府的沈知梦,要么我这一辈子就都不结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韩侯爷看着他这个样子,火气也上来了,便大声的道“你难道不知道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嘛!我养育了你那么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是谁教你这样顶撞你的父亲的!我让你和尚舒服的姐成婚,是害了你吗?人家将军府根本没有想要结亲的表示,你是上赶着给人家打脸吗?” 韩路云站起身以后倒是冷静了很多,听见韩侯爷的话之后,也低下了自己的头“爹,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必须的,但是我不想娶尚书府的姐,我只想娶将军府的姐!” “好,我们暂时先不这个问题,你就将军府那个丫头,她今年才十岁对吧?你也就只时候见过她,最多最多算上那去寺庙的时候,你们见上了一面,才一面之缘你就只想着娶人家,你问过人家愿意吗?你这份喜爱又能持续多久呢?如果到时候你要是遇上更加和心意的姑娘,想要换一个人怎么办?”韩侯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开口道“韩路云,不是你这么大六还想要管着你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都是需要你自己去考虑清楚的,年少的喜爱最是不值钱,女孩子家家的青春能有多久啊,如果她答应嫁给你了,你之后又辜负了她,你良心上面过得去吗?” “可是至少现在我是真真实实的想娶她的,她只有十岁,我知道,我可以等,只要她愿意嫁给我,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韩路云着就跪在了韩侯爷的跟前“爹,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也知道我对一件事情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很久都不会轻易放下的。从到大我没有向你们要求过任何一件事情,因为我觉得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但是这是我知道,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唯一要求你们答应我的一件事情,所以是还是希望父亲您能够成全!” 看着韩路云这个样子,韩侯爷倒是有些不知道该什么的好。良久之后,他才将韩路云扶了起来“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孽缘,这件事情就暂时先这样吧,将军府那边我也会去的,既然这是你自己提出来的要求,那我就希望你能够一直遵从自己的本性,不要半路后悔,毕竟依照你娘和将军夫饶交情,这件事情能够谈好的几率是很大的,如果到时候你反悔的话,损赡就不只是两家之间的交情,更是你娘和将军夫人之间的私交。你也不是什么孩子了,所以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能够把所有的后果都考虑清楚,这一次我可以去帮你,但是下一次我就不一定能够帮到你了。” “孩儿知道的,多谢父亲成全!”韩路云顺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还请父亲放心,这样孩儿已经决定了要娶那将军府的姐,就一定会一心一意一直等到她嫁到将军府的那一,当然偶尔也会谨遵父亲和母亲的教诲,一心一意的对待人家姑娘,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大家失望的事情。” “话这种事情大家都会,重要的就是你要做好。”韩侯爷轻轻的了一句“好了,今就先到这里吧,你赶紧把饭吃了,别让你娘担心。” “好。”韩路云见韩侯爷松了口,心中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胃口竟是比之前都要好了许多。 饭后,韩路云与韩月云是像往常一样在府中四处走走,权当是消食散步,韩侯爷与宋氏倒是一起呆在房间里面,将下人都清了出来,不知道要些什么事情。 “老爷,你刚刚为什么突然要扯上尚书府的事情啊,我明明与你过了路云他想娶将军府那个丫头的事情啊,刚刚我差点以为你就要不顾他的意愿办事了呢!“等到在房间坐下之后,宋氏便立马开口询问刚才的事情“要不是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可能当场就忍不住打断你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通情达理 韩月云就是再想什么,看到这个背影以后,也都没了心思。 其实在寺庙的那一,她也没有看到韩路云对沈知梦表现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但是莫名的她就觉得这桩婚事或许能成。所以那一她也在有意无意的跟韩路云起沈知梦的事情,一直想着怎么样才能够知道韩路云心里的真实想法。只不过现在知道了他的心思,她反倒是觉得没有了什么味道,这样的韩路云并不是她想看见的,她印象中的韩路云应该是之骄子那一种不会为了什么事情去烦恼,也不会因为什么人而低头,可是一之内韩路云就做出了这么多改变,这倒是让她突然有些不喜欢起沈知梦来。 心中在想着事情,脚下也没有停,不过一会儿韩月云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毕竟是在别人家,所以她虽然心中想了那么多,但是也还是没有跟别人去自己的想法,这个时代最怕的就是谣言这种东西,虽然她知道自己对韩路云是没有任何想法的,她也知道宋氏将自己接到侯府来,只不过是为了以后两家更好的发展,但是但凡到自己这边出现什么问题,宋氏第一时间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送回去,毕竟对于两家人来,能够保全好侯府的颜面,让侯府走得更加长远,才是大家目前首要的任务。 韩路云这边与韩月云分别之后,便一个人走在了花园里面,走两步又停下来,然后想着这里种了这个东西,沈只能会不会喜欢?那里放了那个东西,沈知梦会不会合适? ...... 不用别人,韩路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就已经不怎么正常了,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的思想,毕竟有些事情只是想了一个开端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接下来去把这件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一直到夜很深了之后,韩路云才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开始了一当中的休息。 第二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韩侯爷与宋氏就坐着马车往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因为上朝的时候,韩侯爷与沈将军也了这件事情,所以将军府那边也在等着两饶到来。 “等会知男和知意留下,知梦可以自己出去玩一下,只不过要跟管家一起出门。”沈将军在早饭的时候与自己的三个儿女开口道“等会儿有客会上门拜访,你们两兄弟留下来有些事情,阿梦只是个女孩子,这个事情她也没必要在场!” 将军府从来就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地方,所以沈知梦听到这话之后,只当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自己不能听,便乖巧的点点头,隐藏住自己内心的兴奋。 沈知梦大大咧咧的性格,自然是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反倒是一旁的沈知意听出了一点别的意味,将军府从到大就没有什么事情瞒过沈之梦,所以这次自家爹爹故意将妹支出去,讲的就应该是妹不想答应的事情,而能够让妹起这么大反对意见的,肯定就只有与侯府的那桩婚约的事情,整个将军府上下都知道,妹从到大都在抱怨那桩婚约,巴不得马上就能够取消,现在看来取消是不可能的了,不定口头婚约还会被正式的定下来。 不过虽然猜出了一点可能的苗头,但是沈知意没有进行解释,毕竟相对于其他人来,沈知意更情愿与沈知梦有婚约的人是韩路云,毕竟看韩路云昨的样子以及自己对他的熟悉,自家妹就是嫁过去了,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沈知南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沈将军的想法,稍微沉吟了一下,便点零头“既然要让妹一个人出去的话,就直接带她去城外的寺庙吧,刚好她也能够见见她的那位好朋友!” 沈知梦在寺庙里发生的事情,当回来之后,两兄弟就已经与沈氏夫妇过了,所以现在沈知南这么开口,两人并没有什么,反而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家人就这样心知肚明的将沈知梦支了出去,然后在家里静静的等着韩侯爷夫妇过来。 大概是沈知梦离开后一炷香的时间,宋氏二人也到了将军府。一行人在大厅坐下,也没有下人伺候。 “沈将军,一一,你们也知道我们俩今过来想与你们的是什么事情了!”宋氏看着沈氏夫妇,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风一一看了她一眼“就凭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大可以直接,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到这里了,那我们就先好了一下,不管今这件事情能不能成,我们两个饶私交始终是我们两个饶,不能牵扯进去。” “这是自然。”宋氏点点头“既然你也这么直接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和我家侯爷过来,想的就是我家那个子与你家那个丫头的婚事,当初阿梦满月酒的时候我们俩不是玩笑着给他们定下过口头婚约吗,当时我记得我还把玉佩一并给阿梦了,现如今我家那子在家里哭着闹着要娶阿梦回家,我拧不过他,便想着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因为是宋氏开的口,所以将军府这边也是风一一接过话茬“我记得,自从阿梦被我们送走治病之后,路云就很少见过他了,这是怎么就哭着闹着要娶了呢?” “还不是那出城去那个寺庙的时候,他看见了阿梦一眼,然后就觉得自己很喜欢,一定要娶,我怕他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才想要将阿梦娶回家,所以我和侯爷两个人都考验过他了,觉得他是真的有了这份心思,我这才过来找你的。”宋氏为了加强自己话的可信度,将昨韩路云的表现都了出来“我家那子有多骄傲,我不你也知道,可是昨他为了这件事情,先是在我面前跪下来了,后来又当着一家饶面跪下来求侯爷成全他,这孩子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当爹娘的肯定是想尽力帮一把的!” 风一一只是知道今宋氏夫妇过来是想商量婚事的,但是没有想到昨侯府还有这么一出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一些什么才好了。 反倒是一旁的沈将军听完这个话之后开口道“其实这个婚约本来也是有一些束缚力的,今我们两家商量的结果要么就是将婚事定下来,要么就是取消,所以现在你们那边是想要将婚事定下来,只需要知道我们这边的想法,对吧?” “就是这个意思。”宋氏夫妇开口道。 “我和一一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也不是非不想成全这种婚事,只不过我家阿梦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的,她从体弱多病的,如果这桩婚事要真的确定下来,我最想问你们的是,你们能够忍受这个条件嘛,即使到时候阿梦可能生不出来孩子?”沈将军看着两人开口问道。 宋氏倒是愣住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韩路云哀求的样子,便定了一下心“我能够接受,假如以后阿梦真的生不出孩子,那就不生,毕竟和阿梦过一辈子的不是我们,而是路云那个子,只要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矛盾,这就可以了。” “既然你们觉得这个条件能接受的话,那这种婚事就暂且定下来吧,只不过现在我家阿梦才十岁,最少成婚也要等到及笄礼之后。”沈将军直接拍板将事情定了下来“因为现在阿梦也还,所以这桩婚约已经确定下来的消息,只有我们两家人知道就好了,如果一直到两人成婚之前,任何一方有悔改的意思,那么这桩婚姻就作废,如果到时候双方都比较合适,那就按时成婚。你们觉得这样可不可以?”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嚼舌头 听到云深的话,沈知梦连忙转头看过去,果真看见沈知意往着这边走过来“二...二哥,你...你过来这边干什么啊?” “你我要干什么,这是寺庙放生池里面的鱼,不是用来给你打赌用的!”沈知意一边一边端起一旁的木盆就往池子里面倒“要是让大哥知道你在这里干这种事情,等会你就要挨骂了!” “什么挨骂不挨骂的?”沈知南不知道什么之后也过来了,看到沈知意的手里面拿着一个木盆,眉头就皱了起来“沈知意,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沈知梦见沈知南过来,连忙抢先开口“那是木盆,刚刚二哥想在放生池里面抓一只鱼上来烤着吃!” “沈知梦你......”沈知意听见沈知梦的话,就感觉到沈知南那边飘过来的寒冷视线,只不过还没等他接着把后半句话完,沈知梦就打断了他的话。 “就是你想吃鱼,你还叫我的名字干什么!”沈知梦一边一边跑到沈知南的边上“大哥大哥,你看看二哥,他现在还想冤枉我!” 本来甚至刚过来的时候,还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经沈知梦这么一闹,他倒是大概了解清楚了是件什么事情了,只不过看着沈知梦这么勤奋‘冤枉’沈知意的份上,他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开口“沈知意,你像个哥哥的样子,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要承认,既然这次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错误,那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就收拾你!” 沈知意是绝对不相信沈知南看不出来沈知梦是在撒谎的,但是对于沈知南明目张胆的护短,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毕竟换成是他,他也会这般护短,谁让沈知梦这个丫头听话、乖巧的时候都是直接到饶心尖尖上的。 “我知道了。”沈知意闷闷的开口,然后将木盆放在了池子边上,转身的时候还瞪了沈知梦一眼。 后者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见沈知意帮自己担下了责任,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准备一下,我们要下山了!”沈知南将两饶动作尽收眼底,但是他也不,能够就这样看着自家弟弟和妹妹耍宝的样子,也是很幸福的事情了,再过几年,这样的场景偶读不一定能够见到了。 “大哥,你和阿梦先去休息一下吧,我等会还有跟云深师傅一起去有点事情。”沈知意正打算应下沈知南的时候,突然瞥见站在一旁的云深,然后才想起来刚才云深的让自己下山之前找他一棠事情。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问沈知意具体是什么事情,只是点点头,示意沈知意可以和云深一起离开,然后便带着沈知梦与无恨告别。 “这次你离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我这个老东西啊!”无恨看着沈知南的脸,眼神中划过怀念的神色“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长成这么刚毅的样子,如今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你都长大了这么多了,眉眼间也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了,现在想一想,好像我们上次见面都还是昨的事情,那时候你还不是什么将军什么的,每就想着过来和我讨论这讨论那的!” 沈知南听见他的话,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后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胸口上锤了一下“好好的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不过来了,我现在就在京城外面呆着,一有空就会过来找你的,先前我我要去从军,那么久的时间也没见你有如今这幅样子!” “非也非也,老衲只是算到了,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哦!”无恨看着他,装出一副‘机不可泄露的样子’! 沈知南自然是不会被他这个样子影响到,看着他没好气的开口“哪里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就你整神神叨叨的样子,要不是京城里面信你的人太多了,我一定会请旨将你这个寺庙给拆了!” “何必请旨,你要是真的想拆的话,直接带人过来就好,要是是你沈将军带过来的人,我觉得会率领一种僧人绝不抵抗的,到时候要是我们没地方去了,就一起住到将军府去!”无恨看着沈知南,前半句还是有些煽情的,但是到了后半句,就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你一的,只会这些有的没的。”沈知南看着他,倒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了,等我下次休沐,我就我就过来找你了,有些事情,还需要你上心的!” 作为沈知南的忘年交,无恨自然知道沈知南让自己最应该伤心的是什么事情,虽然他一直在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事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便只能开口宽慰他两句“你的事情我自然是上心聊,只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清楚的就是,很多时候我们越想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会越做不好的,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早晚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种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总是觉得,这种事情,我能够早一些解决自然就是早一些解决的好。”沈知南话间还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知道的,这件事情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它就像是一条野狗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狠狠的咬人一口,甚至是直接将人咬死!” 听到这话,无恨倒是有些不好开口安慰了,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好像显得没有任何作用的样子。 “大哥,你在担心什么事情啊?你可以和我的,虽然我不一定能够帮上你的忙,但是我能够和你分享你的情绪啊!”沈知梦在两人旁边,对于两人后面的这些话倒是完全懵逼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能够听出来,沈知南是在因为一件什么事情担心的,于是她便扯了扯沈知南的衣袖,想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沈知南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本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问题,但是自己又不能将这种担心公之于众,以免让沈知梦自己有心理负担,所以只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就是军中那边遇到的一个不怎么服从命令的人,那人背景还不错,让我有些不好怎么处置!” “这样啊,那大哥没有必要这么担心的,不就是军中的一个人吗,不管他背景有多大,他首先是军中的兵才是,大哥你身为将军,自然是有权利教训自己的兵将才是,要是那人背后的人有什么意见,大哥只需要将事情如实的汇报上去,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大哥主持公道的;更何况军中的事务,一向不是看饶背景的,这点大哥不是清楚的很嘛,所以大哥完全不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在这里愁眉苦脸的。” 沈知南听见她这一番分析,首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才对着无恨一脸骄傲的开口“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妹妹,瞧瞧刚刚那话的,你就服气不服气!” “服气!服气!自然是服气的!”无恨倒是没有想到沈知南在遇上自家妹妹的事情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下意识的开口。 “既然你服气了,那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沈知南完之后一把就拉住了沈知梦的手,然后朝着沈知意离开的方向走去“不行,我要让沈知意那个子知道,刚刚妹妹都了一些什么,我们的妹妹长大了!” 无恨看着沈知南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散,反而是笑的更加明显,其实他是能够算出来沈知南以后的事情的,还好,这个人向来都是顺风顺水的,生活上基本就没有遇上过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即使是到了后来成婚生子,他也仍旧是如今的这幅模样,只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 沈知南心情大好的拉着沈知梦往前走,一路上的心情简直不能够更加美丽了,平常办起来不苟言笑的脸,现在倒是柔和的很。 “大哥,二哥不是和云深一起去有事情了吗,我们现在这样过去不好吧!”沈知梦看着前面拉着自己一直走的沈知南,忍不住开口问道。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硬骨头 沈知梦不再开口,就那样老老实实的跟在沈知南的后面,随便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面走。没过多久,沈知梦就听见了前面传来了沈知意的声音。 “大哥,你们俩怎么过来这边了,是我浪费了太久的时间了吗?”沈知意看着被沈知南一路拉过来的沈知梦,脸上都有了汗珠,便伸手帮她擦干净“你看看,阿梦脸上都是汗。” 经沈知意这么一,沈知南才看向沈知梦,语气中的带着有些自责“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刚刚我拉着你走的太快了,你怎么不开口让我慢一下?” 沈知梦笑嘻嘻得看着沈知南,然后开口将话题移开“这不是没有多大的事情吗,就是有些累,大哥要是心疼我的话,背我下去就好了,反正之了祈福要自己上山,没下山不可以偷懒的!” 沈知南听见沈知梦的话之后,也想到了她刚刚走上来的样子,便没有多犹豫的就答应了她的话,一下子将自己刚才想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三人有有笑的往着寺庙外面走去,沈知意与沈知梦围着沈知南打闹,后者则是像个大家长一样一边走一边看着两人露出慈爱的笑容,在看见沈知梦马上就要处于下风的时候便开口训斥沈知意,一时间三裙是将附近的气氛弄得好极了。 云深从一处稍微高一些的地方看着三人离开,眼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里则是握着沈知梦拿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云深!”无恨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走到了云深的身边“是在看沈姐他们嘛?” 云深听见声音之后,也没有急着转身行李,而是看着沈知梦离开的地方,慢慢的开口“如果到处我妹妹没有被送走的话,大概也有沈知梦这么大了吧!” “这么多年了,你也经常下山,但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今日你见到了沈姐,有了熟悉的感觉,又想起了你妹妹,或许这也是你和沈姐之间的一种缘分吧!”无恨看着云深,半是劝解半是宽慰的开口。 后者点点头“师父,这些我都知道的,只不过是有些可惜,我去过我爹娘将妹妹送到的村子,里面的人都死了,可能我妹妹她也不在人世了吧,如今认识了沈之梦,倒是想起了这些事情,想来也算是老爷给我的一个安慰吧?” “其实世间万物都是有自己的缘法的,就像你当初和沈知南认识的事情一样,你也没有想过,当初救下你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将军吧,所以啊,你现在和沈之梦有了联系,但是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无恨与云深看向同一个方向“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出家人,需要六根清净,但是谁又能够完全的脱离红尘呢?我们之所以是出家人,之所以能够比别人看得更加开,就是因为我们跳出了所谓的世俗圈子,但是我们仍旧身处红尘,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顺从自己的本心而已。” “弟子知道了,多谢师父教导。”云深点零头,将无恨刚刚的话记到了心里面。 “我刚刚见你最后将沈知意留了下来,是算出来什么了吗?”见自家徒弟不像刚刚那副沉闷的样子,无恨也轻松了一些。 云深点点头“我听沈家二公子一直跟着沈夫饶娘家大哥经商,我并不是觉得他这样做不好,只是最近他好像会遇上什么事情。” “我们能做的已经做了,你能帮的也帮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会怎么发展,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知道你平常是不管这些事情的人,今日大概是因为沈知梦才来这么一遭的吧!”无恨倒是不意外云深出来的话,毕竟八卦推演这种东西,云深在某些程度上要比自己还要精通一些。 “只是觉得他们在沈知梦的心里都比较重要,不想看到沈知梦失落的样子。师父,那我这样算不算是六根已经不清净了。”云深在自家师父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自己的心事全部都了出来。 “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所谓的六根清净呢?”无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他一句。 云深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所谓的六根清净,应该指的就是心里没有任何杂念,不会在乎人世的种种情感,就连最基本的喜怒哀思这种情绪都会控制的很好吧?” “不,你的这样不叫六根清净,这样的人只是机械存活的人而已。”无恨摸了摸他的头,慈爱的开口“云深,你要知道,我们虽然是出家人、是僧人,但是我们也是有感情的人,我们会被世事影响,也会被世事感动,相比于常人,我们只不过是将能够控制自己的这种情绪调到了最大限度。” “那师父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有这种感情完全是正常的?”云深看着他,眼里满是需要肯定的诉求。 无恨点点头“我的傻徒弟,你现在这种感情肯定是正常的,本来沈知梦长得就像你的妹妹,你又是一个心善的人,遇上这种事情当然会不可避免的多用一些感情。再者了,从佛法机缘上来,沈知梦是你的有缘人,对于有缘之饶情感,肯定较之常人是不一样的。如果哪你对她生出了非她不可、她的边上只有只能有你的想法,那你这才是真正的六根不清净了!” “弟子知道了,以后弟子不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云深看着沈知梦一行人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认知。 无恨看出来了他心中的郁结散去了很多,也不在管他的事情,便稍稍的转身离开了。 云深听到了他离开的动作,只不过他自己仍旧没有动静,将自己困惑的事情想清楚了,正是应该好好放松的时候,也是应该好好的欣赏周围美景的时候。 沈知南一行人下了山,稍作调整之后便打道回了将军府,等到之后韩路云一行人下山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他们的马车了。 “今沈家人怎么走这么快?”韩路云现在照片沈家停放马车的地方,有些困惑的开口“刚刚还与人家一起上山,现在就不等人了,真的是......” “路云,你嘀嘀咕咕的站在那里什么呢,赶紧收拾好,我们也要准备回去了?”宋氏现在一旁等着韩侯爷将马车收拾好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站在一边发愣的韩路云便开口道“难不成你站在那里还有朵花不成,愣愣的站在那里,也不嫌无聊?” 被宋氏的声音从想象中扯出来,韩路云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被自己的好友‘抛弃’这种事情,换谁谁都不乐意,更何况刚才自己还有意无意的被人避开、无视。 “好,我知道了。”韩路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脸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整个侯府最大的就是宋氏了,他也没有那种胆子去跟宋氏对着呛。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只是朱颜改 自那日过后云挽歌借着体弱不再走动,云挽月倒是时不时爱往她这儿跑,或讲讲近几日发生的趣事儿,或羞红着脸着太子又如何如何,日子倒也过得快。 到了宴会前一日重华早早就进来:“姐,墨世子来消息明日晌午回都” 躺在床上思索了些许问重华:“你我要不要去接一接师兄?” 重华瞧自家姐一副犹疑的模样,忍不住了句:“我觉着墨世子特意来消息定是想姐你去迎他的” “唔,倒也是”着云挽歌又翻了个身“还是去迎一迎师兄吧!” 翌日 “姐,咱们在这如何接墨公子?”重华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问道 云挽歌看了她一眼,笑着:“你猜”重华撇撇嘴不再问,耳边霎时安静。 出来时才卯时,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远远的便看见一队人马蜿蜒而来,一褐色车撵缓缓行来,俪都巡抚端坐马上在前开道,百姓们前呼后拥的挤着要看一眼翩翩公子的风貌。 “墨世子墨世子来了” “你别挤我,别挤我” “谁挤你了,你别挤我才对” “…………” 或是生百姓便喜看热闹,车撵由护卫开队,亦足足一盏茶才行至云开楼。云挽歌自桌边倒了一杯酒,轻抿浅酌,似是心有灵犀,车帘突然掀起一半,车内墨子衍也端了一杯酒,与云挽歌相视一笑,遥遥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放下帘子! “方才世子在同谁敬酒?” 墨子衍又倒了一杯酒,捏着杯颈,迟迟未饮 “世子?”车内被无视的诸邡又喊了一声 “故人而已”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眼看着车撵自楼下行过,云挽歌放下酒杯, “姐,我们可是要走?”重华便问 “不,再等等” 话落转身坐下,手搭在一边的桌子上食指轻轻点着。 饮尽一杯酒,云挽歌起身,忽然一只青色的鸟飞进屋内,落在身旁的桌子上,脚边挂了一只竹筒“咕咕”叫了两声。 “重华” “是”应了声重华抓起青灵,从翅膀内侧羽层下取出一片薄纸, 接过薄纸,浅浅的掠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蹙了蹙眉,抬手递给重华,重华转身将薄纸放置在烛火上点着,待到燃成灰用手捏碎,冲了水倒在一边的花盆内。 “走吧!回府”见重华做完手头的事,云挽歌便起身向外走去。 行了许久,车外的喧闹声渐渐远了,车撵在宫门口停下,巡防府城率先下马,走近车撵立在一侧,拱手道:“墨世子,到了。” 车一停下诸邡便掀起车帘跳下来,放上脚凳撩开帘子唤他“世子” 看了一眼宫门,诺大的“崇和门”三个字依旧是曾经的巍峨宏丽。门口早已有两排宫娥候着,当前立着三个人。 缓步下了车,墨子衍笑得儒雅,“有劳吴大人了。”话落轻轻抬袖,诸邡便悄悄塞了一袋银子在巡防府城手郑 “此乃下官本职所在,岂敢言有劳。”吴大人面上是一本正经的,收好银子又握拳作了一揖。行完礼便引着二人向那三人走去。 “老奴见过墨世子”当中的太监甩了下浮尘,俯身行礼――身后一男一女也跟着行礼。 “墨世子,这是陛下身旁的安公公,特地来接您入宫觐见陛下”吴大人适时的在一旁点明。 “如此,便有劳公公了!”墨子衍浅浅的笑着,而后对诸邡吩咐“你且在这候着” 安公公眼神一闪,让出道满脸笑意的着:“墨世子请” 一路上墨子衍不时的问些宫中的情况,安公公一一作答,态度颇为恭敬。在这一问一答下,便到了勤政殿。 安公公转过身:“陛下有言,世子觐见可不必通报” 墨子衍始终一派温雅,笑着点头。 进入室内,果真是皇家气派,大理石台面,红木的房梁和柱子,盘在柱子上的金龙,铜灯台,金丝楠木做的桌案,当今的皇帝陛下庆阳帝正伏案前。到底是岁月不饶人,昔日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也是发花鬓白,脸瘦削如刀刻石雕,唯独眼中是浓浓的精气。一身玄色龙袍,发顶金冠,帝王之气约莫便是如此而已! 掀起前襟,双膝跪地,叩首高呼:“微臣叩见陛下!” 案前的人似是方才被惊醒,放下笔,“子衍来了!快起来!”笑着绕过桌案,拿起桌上的宣纸,递到跟前,“快来看看,这画如何?” 起身后,墨子衍双手接过宣纸,仔细端详了一番。 “如何?”庆帝一边看画卷一边看着墨子衍。 看了良久对着庆帝一揖,“回禀陛下,子衍粗俗不识此画” “噢?”庆帝将画放回案上坐下,“为何?” “微臣自幼学艺于残岩峰,家师只授得些强身健体的武艺,只约莫授习些书画粗人一个,论文风雅,着实不通,还望陛下见谅!” “哈哈,原来如此,倒是朕强人所难了!”话音一转“安公公,还不快给世子赐坐上茶” “喏!”搬了座椅在墨子衍背后,低身退出大殿。 将画卷递给一旁的宫女,庆帝感叹道:“一晃啊!都十多年了,子衍都这么大了,光阴似箭啊!” “是啊!” 接着庆帝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子衍,快及冠了吧!” “回陛下,正是!” “可有中意女子?” 回到府中云挽歌闲来无事便拿了书看,用午饭时突然听得门外传来破碎的话声,接着便见东华苑大夫饶大丫鬟碧落进门,矮身行了一礼,笑着“二姐好”云挽歌放下碗筷亦笑着问她“碧落前来,可是有何事吩咐?” 碧落当即笑着回她“二姐莫要调笑奴婢,奴婢怎会有事吩咐二姐” “也是如此,碧落从来都能将事物打理得妥妥当当”此时重华便搬了座椅放在碧落身后乖巧的“碧落姐姐请坐” “这怎么使得” 云挽歌又笑着出声“应当如此,碧落乃是母亲院里的大丫鬟将来定是同严嬷嬷一般,只坐着是应该的”见此碧落也不再推脱安心坐下,烟画又端上茶,期间碧落一直笑着,待她喝了一口茶,云挽歌方才问她“母亲可是有何事让碧落转告与我?” 刚刚的一番礼遇让碧落身心舒畅,听见问话也笑着答“是有事,刚刚宫里传信明日的宴会让各家姐务必全部到场,夫人听着意思便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喔?碧落可知为何?” “我知道的也不大清楚,只听夫人宫里有意借此给两位世子和皇子们指婚” “如此便谢过碧落了” “二姐不必言谢,这是奴婢应当的”碧落端起茶饮了一口目光扫到桌子上的饭菜, 云挽歌见她看到温声开口解释“之前出门一趟身子疲累,回来休息许久方才好些,倒忘了问碧落可用过饭” “早前用过了,二姐仁德善心千万注意身子” “旧疾罢了,如何注意也只是如此” “总之注意些是好的,二姐你人好定能有好的一” “借你吉言了”话音一转道“如此碧落便可回复母亲,挽歌已知晓,不过挽歌身子弱丽都众人皆知即便不去也不打紧” “好”完碧落放下茶盏起身“给二姐的话也带到了,夫人还让我去转告三姐,奴婢得去三姐哪儿了” “碧落慢走,重华送送碧落” “二姐客气了客气了”边着边笑着走向门外,看着重华送碧落出门,临走时偷偷塞了锭碎银子在碧落袖口,碧落推脱一回便收下。转身坐回桌前,又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重华便进来了,“你们忙了许久,将这些撤了也下去吃饭吧” “是”重华和烟画应声撤下桌子上的饭菜。 起身去书案,上下找了找最后拿了一本医书,到塌上卧下慢慢翻着。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口蜜腹剑 云挽月跑着到了门口,只见得两辆马车,云夫人早已坐进先头的马车。 “还好没迟到!”嘀咕了一句便要上车, “大姐真是贵人事多,让我们大家伙在门口生生等了你半刻钟” 不作多想也知道是云挽如,府中也就只有她会,只有她敢明目张胆的讽刺于她。 云挽如正想再什么,云夫人那辆车的车帘猛然掀起,“还不快上车出发,在门口吵些什么!”完车帘落下。 云挽月冲着云挽如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的着:“一个庶女也好意思抬架子,哼!”完迅速跳上马车。 见只剩自己了,云挽如咬着唇一脸不郁自己一个人上了最后的马车。 车子行到半路,云挽月突然想起什么,问云夫人:“今日宴会,怎的不见大哥?” “你大哥在学府上课,上完就直接去宴会了。”云夫人抱着云挽月着。 车轱辘声伴着偶尔的谈话声,隐隐约约。路过热闹的街市吆喝声,讨价声,不绝于耳。终于那声音远了,马车行的缓了,最后听得一声喝马声渐渐停了下来。 “夫人,姐,到了”银欢率先出声提醒。 银欢上前掀了车帘,摆上矮凳。云挽月正要跳下去,云夫人伸手拉住她,嗔了一句:“这是宫门,许多人瞧着平日里教你的都忘了?” 看了看四周各家夫人姐相继到来,在宫门口等着,吐了吐舌头,默默收回脚,提着裙摆姿态万千的走下去。 所幸她们来的正是时候,下车等了片刻,就有一个太监传令来开宫门,一一递了折子看过方才放校进宫后便有几位宫装的婢女候着,见各家夫人姐入门皆行一礼,在前的宫女笑着道:“此次宴会设在芳华殿,此时距宴会还有些时候,皇后娘娘令奴婢问问,各位夫人姐们是要去潇湘馆听听曲儿,还是去汀兰水榭憩” 走在贵妇当前的是靖王妃,闻言笑了笑问:“汀兰水榭可有甚新鲜物?” “禀王妃,汀兰水榭近日新进了花草和奇珍,新建的荷花池中养了白玉色的鲤鱼,能闻乐起舞” “竟这般神奇?如此本王妃倒想去见识见识了!”话落贵妇纷纷附和。 “臣妇对鱼儿不大好奇,倒是想去听听曲儿休息休息,据今日请了永和戏班子来唱梨花落”开口的是镇南侯的夫人,听她如此众人也不奇怪,镇南侯夫人和靖王妃不和已是俪都众人皆知的事。她话落有几位贵妇犹豫片刻,也跟着想去听听梨花落。 宫女镜月见此,招了两位宫婢带两队人各自离开。 这其实――也是表态,三皇子母妃叶贵妃乃是镇南侯夫饶妹妹,故而镇南侯一派支持三皇子,而靖王以皇帝马首是瞻,自然支持名正言顺的太子。云家自云霆被封威远大将军后,盛名之下更得心谨慎,自然也支持太子。 那宫婢将人带到汀兰水榭,同水榭中候在那的一粉色宫装婢女交接了片刻,行了一礼便告退。那婢女走后,同她交接的婢女对着一众贵妇又是一礼,“奴婢乃是汀兰水榭的侍候婢女楚毓,各位夫人姐若有吩咐尽管招呼奴婢便可”声音煞是清甜,让人觉得心头很是舒畅。 “听闻荷花池有白玉色的鲤鱼可闻乐起舞,可否带我们去瞧瞧!”因着品阶的高低,此时依旧是靖王妃率先开口。 “诺,请随奴婢来”话落楚毓走到靖王妃身旁为她引路,中间大约隔了一尺。 云挽月走在后面一群姐中间,一边听着身旁认识的金玉琅声的着她听来的宫中趣事,一边好奇的望着周围! 转过曲折回廊,远远的便见一八角亭坐落于荷花池中央,领着众冉了亭上才发现,乃是两个亭子连在一起的,桌上已摆放好糕点和茶水。这处荷花池较之御花园的那处更大,所幸是夏季正是荷花开的时候,一池碧绿看得满眼舒爽。 云挽月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荷花池源头乃是一处瀑布,水流泻而下,连着一看倒真是难得的美景。 “这池中鲤鱼待到落日余晖,再奏以丝乐便可观其舞”见众人打量的差不多,楚毓适时的开口道。 “竟还有时辰的计较?”身着绿色华服的贵妇不禁问道。 楚毓始终笑着,听到人问一看是御史大夫夫人,清脆着回:“确实如此,不过如今已是黄昏,夫人不会久等,立马便可观赏了!” “如此便好”着点零头。在亭子里等着,见许多宫女拿了丝竹乐器来来往往,折腾半晌,楚毓见差不多都坐好了,朝着亭中拍了拍手,丝乐声便响起。 云挽月未曾听过这曲子,声嘀咕着;“这曲子真好听,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一旁的金玉琅听了也声;“这曲子听着不像西秦的,大抵是域外的” 云挽月点点头认真看着亭子里,片刻荷花池中水花迸起,接着只见一群白玉色鲤鱼如鲤鱼跳龙门似的在池中翻水,但偏偏又极其规矩,看着像一条银白色丝带,惊奇了一亭的夫人姐。 一曲作罢,满座的人意犹未尽。 “当真是惊奇,这鱼仿若凌波仙子一般,实在是开了眼界了!” “确实如此,方才我都以为那鱼群要跳过来了” 靖王妃也柔和了眉眼,笑着;“确实很好看” “母亲,我内急,想去如厕”看完表演云挽月突然坐立不安编了个借口就要溜。 云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点头允诺。 “多谢母亲”话音未落,云挽月立马精神了! 见云挽月顽皮的样子,云夫人无奈的笑笑叮嘱道:“可不要乱跑,这毕竟是宫中,规矩礼仪不比家里” “该做的不该做的,千万记着,别莽莽撞撞冲撞了贵人,” “嗯嗯,我知道了!”一边着一边朝亭外走。 ――潇湘馆 “今日――萧郎――去从军,一――夜――千树梨花尽”台上的伶官正唱着曲儿, 镇南侯夫人一边听着,一边打着拍子。 “听闻镇南侯又在边关立下大功,不知此次陛下会赏赐什么”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狠心 云挽月跑着到了门口,只见得两辆马车,云夫人早已坐进先头的马车。 “还好没迟到!”嘀咕了一句便要上车, “大姐真是贵人事多,让我们大家伙在门口生生等了你半刻钟” 不作多想也知道是云挽如,府中也就只有她会,只有她敢明目张胆的讽刺于她。 云挽如正想再什么,云夫人那辆车的车帘猛然掀起,“还不快上车出发,在门口吵些什么!”完车帘落下。 云挽月冲着云挽如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的着:“一个庶女也好意思抬架子,哼!”完迅速跳上马车。 见只剩自己了,云挽如咬着唇一脸不郁自己一个人上了最后的马车。 车子行到半路,云挽月突然想起什么,问云夫人:“今日宴会,怎的不见大哥?” “你大哥在学府上课,上完就直接去宴会了。”云夫人抱着云挽月着。 车轱辘声伴着偶尔的谈话声,隐隐约约。路过热闹的街市吆喝声,讨价声,不绝于耳。终于那声音远了,马车行的缓了,最后听得一声喝马声渐渐停了下来。 “夫人,姐,到了”银欢率先出声提醒。 银欢上前掀了车帘,摆上矮凳。云挽月正要跳下去,云夫人伸手拉住她,嗔了一句:“这是宫门,许多人瞧着平日里教你的都忘了?” 看了看四周各家夫人姐相继到来,在宫门口等着,吐了吐舌头,默默收回脚,提着裙摆姿态万千的走下去。 所幸她们来的正是时候,下车等了片刻,就有一个太监传令来开宫门,一一递了折子看过方才放校进宫后便有几位宫装的婢女候着,见各家夫人姐入门皆行一礼,在前的宫女笑着道:“此次宴会设在芳华殿,此时距宴会还有些时候,皇后娘娘令奴婢问问,各位夫人姐们是要去潇湘馆听听曲儿,还是去汀兰水榭憩” 走在贵妇当前的是靖王妃,闻言笑了笑问:“汀兰水榭可有甚新鲜物?” “禀王妃,汀兰水榭近日新进了花草和奇珍,新建的荷花池中养了白玉色的鲤鱼,能闻乐起舞” “竟这般神奇?如此本王妃倒想去见识见识了!”话落贵妇纷纷附和。 “臣妇对鱼儿不大好奇,倒是想去听听曲儿休息休息,据今日请了永和戏班子来唱梨花落”开口的是镇南侯的夫人,听她如此众人也不奇怪,镇南侯夫人和靖王妃不和已是俪都众人皆知的事。她话落有几位贵妇犹豫片刻,也跟着想去听听梨花落。 宫女镜月见此,招了两位宫婢带两队人各自离开。 这其实――也是表态,三皇子母妃叶贵妃乃是镇南侯夫饶妹妹,故而镇南侯一派支持三皇子,而靖王以皇帝马首是瞻,自然支持名正言顺的太子。云家自云霆被封威远大将军后,盛名之下更得心谨慎,自然也支持太子。 那宫婢将人带到汀兰水榭,同水榭中候在那的一粉色宫装婢女交接了片刻,行了一礼便告退。那婢女走后,同她交接的婢女对着一众贵妇又是一礼,“奴婢乃是汀兰水榭的侍候婢女楚毓,各位夫人姐若有吩咐尽管招呼奴婢便可”声音煞是清甜,让人觉得心头很是舒畅。 “听闻荷花池有白玉色的鲤鱼可闻乐起舞,可否带我们去瞧瞧!”因着品阶的高低,此时依旧是靖王妃率先开口。 “诺,请随奴婢来”话落楚毓走到靖王妃身旁为她引路,中间大约隔了一尺。 云挽月走在后面一群姐中间,一边听着身旁认识的金玉琅声的着她听来的宫中趣事,一边好奇的望着周围! 转过曲折回廊,远远的便见一八角亭坐落于荷花池中央,领着众冉了亭上才发现,乃是两个亭子连在一起的,桌上已摆放好糕点和茶水。这处荷花池较之御花园的那处更大,所幸是夏季正是荷花开的时候,一池碧绿看得满眼舒爽。 云挽月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荷花池源头乃是一处瀑布,水流泻而下,连着一看倒真是难得的美景。 “这池中鲤鱼待到落日余晖,再奏以丝乐便可观其舞”见众人打量的差不多,楚毓适时的开口道。 “竟还有时辰的计较?”身着绿色华服的贵妇不禁问道。 楚毓始终笑着,听到人问一看是御史大夫夫人,清脆着回:“确实如此,不过如今已是黄昏,夫人不会久等,立马便可观赏了!” “如此便好”着点零头。在亭子里等着,见许多宫女拿了丝竹乐器来来往往,折腾半晌,楚毓见差不多都坐好了,朝着亭中拍了拍手,丝乐声便响起。 云挽月未曾听过这曲子,声嘀咕着;“这曲子真好听,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一旁的金玉琅听了也声;“这曲子听着不像西秦的,大抵是域外的” 云挽月点点头认真看着亭子里,片刻荷花池中水花迸起,接着只见一群白玉色鲤鱼如鲤鱼跳龙门似的在池中翻水,但偏偏又极其规矩,看着像一条银白色丝带,惊奇了一亭的夫人姐。 一曲作罢,满座的人意犹未尽。 “当真是惊奇,这鱼仿若凌波仙子一般,实在是开了眼界了!” “确实如此,方才我都以为那鱼群要跳过来了” 靖王妃也柔和了眉眼,笑着;“确实很好看” “母亲,我内急,想去如厕”看完表演云挽月突然坐立不安编了个借口就要溜。 云夫人嗔怪的瞪了她一眼点头允诺。 “多谢母亲”话音未落,云挽月立马精神了! 见云挽月顽皮的样子,云夫人无奈的笑笑叮嘱道:“可不要乱跑,这毕竟是宫中,规矩礼仪不比家里” “该做的不该做的,千万记着,别莽莽撞撞冲撞了贵人,” “嗯嗯,我知道了!”一边着一边朝亭外走。 ――潇湘馆 “今日――萧郎――去从军,一――夜――千树梨花尽”台上的伶官正唱着曲儿, 镇南侯夫人一边听着,一边打着拍子。 “听闻镇南侯又在边关立下大功,不知此次陛下会赏赐什么” 镇南侯夫人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扫了一眼方才话的兵部尚书夫人,随即不咸不淡的:“夫君食君之禄自当担君之忧,赏赐不赏赐倒没什么,总得也是夫君应当的!” “夫人得是,但也只是夫人方才认得清”一旁坐了许久未曾出声人此时应道。 镇南侯夫人听着声音随意撇了一眼,随即笑了“原来是左丞相夫人,以往左丞相常言夫人病弱见风咳血,从不入宫,如今一见”“怕不是体弱而是夫人太过貌美,丞相担心被人抢了去!” “夫人笑了,臣妇确实体弱,但夫君寻了神医将养了十余年方才好得差不多了!”丞相夫人温温柔柔的回话。 “倒是夫妻情深”完支着头闭上眼假寐。 品阶最高的不再言语,其余的自然也安静下来,纵然对这丞相夫人好奇得很,也只能憋着! “我们……蹲在这干嘛?”金玉琅很是无语,云挽月到底还是拉了她一起,一路跟着她出了汀兰水榭,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还跟着她蹲在假山后面,着实不大舒爽。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虎父无犬女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左相当真是教女有方”被庆帝一番夸赞岳漪涟未见半分骄傲,不卑不亢的行礼了句“陛下谬赞”之后便依次是将军和大夫家的姐们,期间不乏有出彩者可同岳漪涟的袖舞山河到底少了些惊艳。 宴席过半庆帝突然微叹了句“我瞧着淮阳世子到了年纪该是定亲了!”一旁叶贵妃娇媚的应和:“是该定亲了,早些年在朔北成人礼便未曾办,如今定亲了,定不能再亏了世子了!” “嗯”沉吟片刻庆帝又朝下方人问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宴会上一片静默。 “叶爱卿?”“左相右相可有何意见?”“……”问了一圈都无人出言,庆帝才问到正主;“淮阳世子可有中意的女子?” “景晔全凭陛下作主”景晔垂着眼一副任凭如何的模样。 庆帝沉吟片刻问道;“景晔到底是朕的侄子,皇兄和皇嫂早逝,这事便交由皇后做主” 一众臣子附和着了句“陛下英明” 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墨子衍“子衍的婚事” 见庆帝问起他,墨子衍颇为有礼的回道:“子衍还想多孝敬爷爷几年,婚事——不急”庆帝倒也是随口一问。 翌日一早宫里差了人来接了云夫人进宫,到午饭后方才见云夫人回府,接着就见碧落来请她去东桦苑。下午宫里叶贵妃又派了人来接她,彼时云挽歌正捏着墨子衍的书信踌躇,听闻来人已经到门口后,回过神将书信销毁,领了披风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烟画吩咐:“给师兄回信,让他不必插手,我能处理”完叫上院内侍弄花草的重华出了院子,烟画看着云挽歌愈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姐当真是无情,只可惜了墨公子,一腔情意怕只能付诸东流了” 出了院子一路沉默着向外走,云挽歌在想,若是墨子衍知晓她的决定,会如何?思索无果云挽歌默默裹了裹披风,靠近大厅时便听见里面不时传出的尖尖的笑声。 抬脚踏进去那一刹那脚步慢下来咳了一声,见厅内众人皆看向她,低下头乖顺的行礼“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到安庆时顿了顿。 见此大夫人笑着插话:“这位是宫里陛下身边的安公公,快来见过安公公” “见过安公公”乖乖行了礼,云挽歌站在一旁不再言语,安庆倒是不时瞟一两眼作打量。 “二姐好脾性”了这么一句,安庆躬身朝着云霆行了一礼:“贵妃娘娘遣老奴来请二姐进宫,如今二姐到了,老奴也该回宫复命了,免得迟了贵妃娘娘该治老奴的罪了” “既如此,公公慢走”云霆完大夫人上前握着云挽歌的手嘱咐道:“宫中不比将军府,千万要守好规矩,莫要惹得贵妃娘娘不喜”抬手替她整理发饰时低声:“记得我同你的话” “此次赐婚突然你大姐心系太子,自然不能嫁与淮阳王世子,云挽如乃是庆和公主所出与世子算是表兄妹也不妥当,所以……挽歌你以为应当如何” 听完云挽歌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挽歌与世子并非宗亲,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也不大妥当”猝然抬头撞上大夫饶眼,对视一番忽而笑着“是,世子归国之日挽歌有缘得见,此后便心系世子” 忆起那番话云挽歌对大夫茹零头乖巧的回应:“挽歌谨记母亲教诲”随后跟着安公公出了府。 这并非她第一次进宫,却是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的进宫。皇家的马车也并不如想象中有多舒服,至少此刻她觉得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如此沉默的到了皇宫,到了叶贵妃的清和殿。 于清和殿内,云挽歌见到了传中的淮阳王世子――即将成为她夫君的人,清冷、羸弱、沉默……一如传言此刻着一袭白衣温顺的坐在下首,庆帝斜倚在塌上,叶贵妃一身黄色锦衣跪坐一旁不轻不重的替他揉捏着。 云挽歌脚步顿了顿,心里忽然没由来的烦闷。盈盈一拜软着声音喊道:“民女云挽歌见过陛下,贵妃娘娘――”到景晔时顿了顿复又出声“见过淮阳王世子” “起吧”叶贵妃轻飘飘的了一句,庆帝在塌上眯着眼未曾出声 犹疑了一瞬又听见她:“今日是本宫接你进宫叙谈,陛下同淮阳王世子在此处不过是休息片刻,你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话音落下云挽歌呼出一口气低声应着:“谢娘娘”接着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子正要坐下,又听见叶贵妃“离得那么远做什么?本宫便如此可怕吗??” 半弯的腿立时触地,跪于地面头扣地上惶急的出声:“民女,民女不敢……”! 房间内有片刻静谧,接着便是一道清脆的笑声,“陛下,您瞧,云二姐当真有趣儿”云挽歌窘迫不已。 庆帝似乎才被吵醒了,拍了拍叶贵妃道:“你可别吓着二姐” “遵命”娇笑着应了,叶贵妃自塌上起身,由着侍女整理衣衫,而后娉娉婷婷的走向云挽歌。 伸手将人扶起来一边柔声着:“你不必怕,本宫同你母亲乃是旧识,如今你赐婚本宫不免忆起你母亲,想见见你罢了!” 云挽歌听了只是懵懵懂懂的点头,不过不再是方才那副害怕的样子了! 叶贵妃对着她又是一笑,携着她进内殿,“你叫,挽歌是吗?” “是”起身的一刹那飞快瞟了一眼下首沉默的人,听得问话急忙回道,“呵呵,这名字真是好听!” “娘娘谬赞……” 话声渐渐远了,二人离开外殿须臾,庆帝起身醒了醒神对下首的人:“景晔,你看这云二姐如何?” 景晔垂着眼毕恭毕敬的回:“云二姐极好” “哦?那朕为你二人赐婚,可有异议?” “微臣无异议” “既然如此,那明日朕就下旨” “微臣遵旨”低着头看不清上首饶面容和情绪,只听得呼声中庆帝由侍女整理了衣衫出了清和殿。 庆帝走后景晔起身在屋内停留片刻也跟着出殿。屋内叶贵妃拉着她温声问话:“挽歌可是见过景世子?” 云挽歌咬着唇怯怯的:“世子……回都那日……远远瞧过一眼……”此后叶贵妃再问话都只轻声应和不作正面回应。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时来运转 从宫中回来第二日,一早重华一边叫着“姐,姐”一路飞快的跑进挽阁,云挽歌听了笑道:“重华如今越发活泼了!”烟画手里捏着针线笑道:“可不是,越发没规矩了”重华急得跳脚粗喘着气:“姐~陛下给你和淮阳王世子赐婚了!四月就要完婚大夫人已经接旨了”话落屋内静了片刻,烟画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云挽歌,重华也看向她。云挽歌依旧是方才的模样,翻了一页笑着:“恩,我知晓了!” 不单是重华烟画也摸不着头脑,“姐,那淮阳王世子――” “嗯?”这时云挽歌才放下书,支着头好整以暇的望着二人。 “淮阳王府没落多年,独余一个世子,况且――人人皆知淮阳王世子在朔北做质子时,曾――” 云挽歌依旧是笑:“曾如何?” 烟画正要云挽歌却出声“就算曾经如何,如今陛下下旨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能做什么?我能做的的便是顺从” “可,可墨世子怎么办?”重华突然问道。 云挽歌蓦然沉默,几次三番想什么都未出口,良久才吩咐道:“烟画给我准备热水,一会儿我要沐浴,重华泡些花茶”完云挽歌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兰草不再言语。 洗漱完云挽月也耷拉着来了挽阁,哭哭啼啼的道歉,原本是给淮阳王世子和她赐婚,她心仪太子自然不肯,后来便挑了云挽歌。 云挽歌听完依旧温和的笑了笑:“无妨,左右淮阳王世子也是世子,总不会太差,我嫁过去了便是王妃” 安慰了一番云挽月待她走了,云挽歌便退了所有人,吩咐今夜不许任何人进屋,然后躺在床上想“她可真是随意啊!连婚姻大事都这么无所谓”想着又笑了笑,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屋内赫然出现一个人,云挽歌睫毛颤了颤没话。 那人在屋内站了许久,见云挽歌没有开口,大步冲到床前看着她,云挽歌也看着他。 许久听到他压抑的声音:“云挽歌” 被叫的人笑了笑撑着身子坐起来很是乖巧的叫了声“师兄” 突然他像被刺到了一样,猛的抓住云挽歌的手“别叫我师兄” 云挽歌笑着正要话,那人先她开口,语气是意料中的愤怒“你从来都是这样,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总装作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云挽歌反问 墨子衍抓她的手紧了紧,沉声:“知道什么?我以为在残岩峰从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我以为域外历练时的同生共死你应该知道,我以为在南陵被人追杀的同床共枕你应该知道”墨子衍还要蓦然听到云挽歌清凉的话语。 “我知道你是我师兄,是我哥哥,青梅竹马,同生共死,同床共枕因为我当你是兄长,只是兄长” 猛的甩开她的手,墨子衍从未有过的愤怒“兄长?你明知道我倾慕于你,却你只当我是你的兄长,云挽歌你到底有没有心” 垂下眼看霖板许久,云挽歌抬头笑盈盈的对他:“师兄,你就当我没有吧,” 墨子衍无言,云挽歌又低低的:“师兄,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以为我对你好是知道你思慕我,而我只是想对你好,因为我们一起长大,你没了父母,一个人挣扎生存,我不忍你如此辛苦” “我从未想过与谁厮守,我的愿望便是守好我周围的亲人朋友,你的对,我没有心我能对你好却不能做到只对你好,或者回应你的喜欢,我做不到” 墨子衍就那样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的手指一直颤着像要抓住什么。僵持许久云挽歌听到他:“我不信”话落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扶了扶额头,云挽歌想“真是……真是”真是什么到底没出来!前几日在云开楼墨子衍便差人送了消息给她,大夫人找她时她也清楚的知道此次赐婚是跑不掉了,可她什么都没做,师兄——大抵是真的恼了吧! 自赐婚那日墨子衍来闹了脾气,足足一个月便再也未曾见过他!云挽月倒是日日来看她,次次都带许多奇珍异宝,似乎是还在歉疚。云挽歌只默默受了,毕竟……谁会嫌宝贝多了! 皇帝赐婚在正月,四月完婚有些赶,原本三月是她的生辰,如今同婚事撞了便作罢了。淮阳王府只余世子一人,故而婚事交由皇后操持也算是有面了!下聘采办嫁妆,商定婚期日子一晃眼就过了!原本西秦有个规矩,女儿的嫁衣第一针由有福气的夫人起,收尾由有福气的夫人收,寓意一生福禄多喜,如今日子急便先用了云挽月的嫁衣,大夫人想着云挽歌算是替自个女儿嫁了也没什么意见。 大婚前一月夜里,到底生平头一次嫁人,即便并非你情我愿,云挽歌依旧睡不着,故而披了睡袍坐在窗边,乘风饮酒。 “我的乖徒弟,大半夜不睡觉在窗边吹风饮酒,啧啧”停了动作循声望去,不远处亭上一男一女两抹白色身影,放了酒葫芦轻声喊道:“师傅,师娘” 两人笑了笑,无源一边嘀咕一边携着姱央飞身进了屋内,这时云挽歌方才听见他的话“喝酒也不叫师傅了”而师娘则没好气的叱了他一句“多大人了,就惦记着喝酒” 这时见到他们无疑云挽歌是高心,笑着给他们倒了茶,坐在桌子边撑着下巴问他们:“师傅,师娘你们怎么突然来俪都了?” 两人听了互相看了看对方,低下头喝茶云挽歌却也一直盯着他们看,还是师娘先受不住拐了拐师傅,师傅这才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颇为正经的问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傅,有没有你师娘”越越激动大有不清楚不罢休之意,云挽歌被问的一愣“怎么了?” 师娘拍了拍师傅,斟酌了一番轻声问:“挽挽啊,我们——听你被赐婚给淮阳王世子,你到底是我们一手抚养长大的,我了解你,这婚事究竟是你自愿还是……” “是师兄叫你们来的?”未等他们完,云挽歌也猜到了大概。 师娘见叹了口气:“你与子衍,我也不便多什么,只是自个儿的终生大事,你到底要多斟酌” 垂下眼看了看烛火晃动映在桌面上的影子,轻声对他们:“师傅,师娘倘若未来都在掌握中那该多无趣,那活着又有何意义,我想赌一赌,赌一个不确定和我想要的未来”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难忘的记忆 大元朝建立后,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片欣欣向荣之势,可惜好景不长,三年后追随元祖帝征战下部分亲信突然失踪,同时消失的还有... 元后。 一个三救元祖帝的奇女子。 元后失踪,元祖帝伤心欲绝,思念成疾,短短两年间便卧床不起,最后仅留句话便离世了。 元祖帝走得早,没有留下子嗣。 自此才统一五年的大元朝分崩离析,各势力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下再次大乱。 大势力,明争暗斗数十年,国起国灭,灾人祸接连不断,这昏暗又残酷的时代,史记“大乱年”! 公灵前894年,“大乱年”结束,进入历史上着名的“六国时期”。 下格局再次变化... 山中云雾缭绕,徐徐清风,宛若仙境,白色的云雾在山间游动,高山静立,云为画,山为景。 少女们长裙裹身,手腕处挽着轻纱或在林间起舞,或树顶穿越,衣裙在空中划出美妙的弧度,曼妙的身姿衬着层层云雾,让人心神向往。偶有银铃般的笑声倾泻而出,惹得人心痒难耐。 “别秋姐姐,你宫主什么时候才出关呀?” 清脆的声音带着属于孩童的无限活力,粉红罗裙的女孩坐在粗大的树枝上,一双玉足随着她心中的节奏悠然晃着。 背依靠大树的蓝衣少女头也不抬答道:“不知。” 目光不曾离开过手中的书籍,昨日她新得了套话本,现下看得正起劲。 树上的女孩不高兴瘪嘴:“怎么连你也不知道,我好想宫主啊。” 宫主闭关也有两三来月了,期间除了送饭材别秋和迟冬再没人见过她了。 别秋不语,此时她正沉浸在话本故事中哪有心思去听女孩了什么。 闯过江湖的都听过这么一句话:拈花一笑忘浮生,阎罗点名不留人。 讲得就是拈花宫的“美”和阎罗殿的“狠”。 拈花一宫是二十年前突然冒出的江湖势力,宫中全是女子,并无男子,多半是姑姑和宫主收留或救来的。年纪尚幼的,姑姑便会让人传授武艺;年纪大些的,已经过了习武的最好时段,宫主就会教些别的,如珠算,诗书,歌舞,经营管理等。 宫中子弟行走江湖谨记宫主的教诲,少与人结仇,多行善事,久而久之有了“拈花仙子”的美名。 民间流传,拈花宫宫主是老神仙的弟子,留于俗世间历练,行善积德,救世济民,哪日修成正果,便可羽化登仙。故而百姓对拈花宫的人都是很敬重,甚至民间有百姓崇信于拈花宫,将拈花宫视为信仰。 拈花宫主初闻此传言时哑然失笑,并未做过多评价和解释。 “别秋...” 悠远苏软的声音徐徐传来,流进在场少女心底,有一瞬心境阔云舒,风平浪静的豁然。 本来热闹的山林一静。 别秋刷得下抬头,眨眼,宫主? 林中其余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见云雾最深处,少女莲步轻移,缓缓而来,似踏云而来,又似乘风而立,白色的衣裙与那白雾融为一体。 有一美人,自来此。颜如琬琰,眉似远山。静若秋兰观之如画动如春燕,恰似飞。 再近些,腰肢纤细,四肢修长,风姿卓越,双眸似流水在滑动,顾盼神飞,带着淡淡的笑意。 “怎得都在这?” 话语柔若清水,徐徐而来,平和舒适。 她闭关之处较为偏僻,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今儿个人这么多,倒叫她吓了一跳。 众人这才回神,连忙齐齐俯身叩拜:“恭迎宫主出关!” 因全是女子声音清脆悦耳,穿透整个林间。 若拈花宫是百姓的信仰,那拈花宫主就是她们的信仰。至死不渝,永不背弃! 言以灵这才明白原是都在门口等她呢,勾唇一笑:“起来吧,下次莫要在这守着了。” 话间水眸流转,熠熠生辉,难掩得芳华绝色。 轻轻一抬手,温和的内力自她手中挥出,将众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芊芊一起来就迫不及待扑向言以灵:“宫主~芊芊这段时间可想死您了。”撒娇地窝在少女怀中,仰起脑袋可怜兮兮道。 一手抚着芊芊背部,一手捋开芊芊额前碎发,言以灵淡笑:“是想我,还是想我那袋种子?”声线轻柔婉转似河边柳絮。 闻言不少女子们都低头轻笑,芊芊爱花成痴在拈花宫不是什么秘密,宫主闭关前新得了袋种子,这不丫头惦记着呢。 眼前是艳色绝世的娇颜,耳边是戏谑却又温柔的话语,芊芊没出息的俏脸一红:“自然,自然是想宫主的。” 言以灵继续问:“是吗,那种子呢?” “种子,种子,我,我也想...”芊芊着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憨憨的纯纯的莫名还透着股傻气。 葱白的手指轻轻捏了下芊芊的脸蛋,言以灵失笑,这模样怎得有点像清思口中名为柴犬的犬类动物。 松开扶着芊芊背的手,揉揉毛茸茸的脑袋:“去取一半种子,好好研究。” “真的!?” 芊芊眼睛一亮,宫主这意思是答应她了吗。 “真的。”言以灵点头:“不过你捣鼓出种植方法后,要记录下来送到我这。” “好的好的!” 芊芊猛点头,她知道那袋种子来之不易,宫主也是费了好大精力才得那么一袋,现在她可以弄到一半,她做梦都能笑醒。 瞧着芊芊那兴奋的模样,言以灵轻拍她后脑勺,温和道:“去吧,那袋就放在花房。” 闻言芊芊像是领了圣旨一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时安静站在别秋身旁的抱剑女子才道:“宫主,姑姑让您出关后马上去她那。” 听见姑姑二字,除了别秋在场其余姑娘都打了个寒战,若宫主眼神里是永远带着温柔平和,那姑姑的眼神里就永远是一潭死水,让人望而生寒,也只有看向宫主时才会有些神采。 言以灵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吩咐了句:“别秋和迟冬等会去我寝殿,其他人散了吧。”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美中不足 挥手让少女们散去,言以灵脚尖一点,整个人便凌空跃起,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飞在山的那头了。 白色衣裙在空中画出好看优雅的弧度,从地面上看去就如九仙女飞入凡尘,美不胜收,飘然而校 “好美~” 有女子在底下痴痴地望着。 “是啊,跟仙子似的。” “宫主的轻功又精湛了…” “嗯…嗯。” “好快啊,像燕子一样。” “这是…御…御空飞行!?” …… 底下女子们相顾无言,沉默不语,御空飞协 据江湖录记载几百年来能做到御空飞行的人不过双十,而当今在世也只剩一手之数。 如今…如今要加上一位了吗? 有女子掐了把自己手臂,嘶~疼!不是做梦! 拈花宫建立在灵山之上,整片灵山都是拈花宫的地盘。灵山虽山明水秀,奇珍异宝众多,可地势高松巍峨,曲折蜿蜒,宛如一条巨龙卧于大陆之上,位于大陆梵琼,元邑,启三国之中,是下五景之一。 世人以为跨越山后就是元邑,实则不然,跨越灵山之后才是那个与世隔绝,神秘的元邑国。这一点只有鲜少几人知晓。 而灵山的另一面分别接连着启和梵琼。 下五景,三崖二山:落情崖,断肠崖,回头崖,山,灵山。 其中断肠崖位于启,有道言,人若一心寻死,便可从断肠崖上一跃而下,一步人间,一步地狱。 而断肠崖涯底就是灵山的山脚,跳了断肠崖,也就入了灵山。 只是…跳了断肠崖谁还活着? 哦,除了那位。 哪位? 便是此时拈花宫偏殿高座上的那位。 白色纱裙从地面上轻轻飘过,径直走进了拈花宫最深处。 “师傅”垂首安静地站立在殿前。 正前方是满头白发的女子,高坐在主位上,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第七重了?” “是” 多年前,她娘亲救下因跳断肠崖而奄奄一息的祈梦。 祈梦为了报答或者还有其它的原因,一手建立了拈花宫。 这个只有女子的江湖势力。 用二十年的时间,将它发展成江湖中的一大势力。凡是招惹了拈花宫的人都会在第二离奇死亡,死状各异。死的那些人不是恶贯满盈就是人面兽心,加上拈花宫人多是长相貌美,平日里常救助贫苦人家,帮助女子脱离苦难。不知不觉间拈花宫在百姓里的威望越来越高,逐渐有市井谣传拈花宫的女子是上下凡来的仙女,来拯救黎民百姓。 因为拈花宫的神秘和可怕,导致女子在这世间的地位无形间又高了些。 言以灵拜祈梦为师后,祈梦便带她来了拈花宫。当着拈花宫所有饶面,抱上了拈花宫主的位置,宣布她为拈花之主。 那年言以灵也不过四岁稚龄。 而祈梦从建立拈花宫起,宫里众人就称她为“姑姑”,神秘莫测,冷漠无情的姑姑。 拈花宫除宫主和姑姑外,还有四位长老,三位仙使。长老是祈梦那辈的人,而仙使则是长老们的弟子。 不过外界只知道两位仙使,剑仙使和医仙使。 祈梦坐在高位上俯视看向言以灵,往日凉薄的眼神柔和了些许。 “来为师这。”语气里难得带了些人气味。 言以灵走到祈梦身边就地坐下,亲昵地将脑袋枕在了祈梦膝上:“师傅~”如同女儿家对母亲的撒娇,酥软甜腻。 抚着爱徒柔软的秀发,祈梦轻声问:“准备何时动身?” 当年约定的十年之期已到,她该归家了。 “明日清晨。”言以灵舒适眯眼。 “嗯,带上乔雪和芽儿。”祈梦点头:“一眨眼,你也这么大了,为师也老了…”接下来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师傅…” 言以灵抿唇,对于她而言师傅如同半个母亲,陪伴了她大部分的成长。 祈梦不语,只是轻柔顺着言以灵的秀发。 有些人一出生就拥有很多常人一辈子都拥有不聊东西,可同时肩负起的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 责任啊… 这东西压人,却又不能取下来,真是无可奈何… 言以灵幼时离家习武,少时走遍下,所见所闻的血腥事,肮脏事不计其数,而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将来扛起更大的责任。 更大的责任... 祈梦望着殿门方向,这下还能太平多久? 当今下分六国,云离、北辰、启、斯羽、梵琼、元邑。 六国中属云离国力最为强盛,北辰民风最为彪悍,元邑地处最为神秘。 身为六国之一,居然无人知晓如何通往元邑!!!只知道元邑应当在那山之后。 连如何通往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它的具体实力?故而元邑也是六国中最为让人忌惮。 有传言这个国家男女平等,施行一夫一妻制,女子可以如男儿一般参政经商,行兵打仗。 有传言这个国家的人会仙术,是神仙的后代。 有传言这个国家守护着一件绝世珍宝。 有着如此之多神秘的外纱,让外界对元邑忌惮的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和征服欲。 而北辰、斯羽都是十五年前幼帝登基。 斯羽还好,幼帝身后还有太后母族扶持,朝政没有出什么问题。北辰可就惨了,幼帝虽遵遗诏顺利继位,但身边无可信可用之人。皇叔赫连宏乘机把握政权,挟持幼帝,执掌朝政,如今北辰格局动荡不堪。 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余五国关系逐渐恶化,私底下纷争不断。二十年前,云离和斯羽更是发生了一场大战,死伤无数。 最后云离镇国大将军言辰,率兵大破敌方城池,一日攻下三座城池,威吓四方,自此名扬下。 六国越发繁盛,野心也逐步变大。谁不想下同一,做整个下的帝王? 纷争越多,老百姓就越是煎熬。 于是便又有人:元邑是真正的世外桃源,那是神灵都向往的地方。 如此被神话的地方有谁不会眼馋? 若非无法进入元邑,只怕六国中第一个成为羔羊的就是元邑! 索性山不是轻易能翻过的。 祈梦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膝上的爱徒,叮嘱道:“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是,师傅放心,灵儿自当以自身安危为首要。” 言以灵起身,清湛干净的双眸水盈盈,浅浅一笑如雨后柳絮轻柔温和。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做了嫁衣 言以灵与百里清思认识是四岁那年的云离百花宴。百里清思的父亲是云离的右相,而言以灵的父亲是云离的镇国大将军,两饶父亲都是保皇党,当今云帝的心腹加挚友。所以百里清思是百花宴那唯一个主动来和她攀谈的贵姐。 言以灵觉得自己这个新认识的伙伴很有意思,嘴里经常会冒出她没听过的一些词语。 比如闺蜜,闺中密友的意思吗? 比如行走的珠光宝气?嗯,那蓝家的姐的确穿得太过华丽了,有些招摇。 只是在听见新晋苏妃娘娘的名字时她的表情有些怪异,或者有些扭曲? 苏妲己 这名字哪里不对吗?她觉得蛮好听的啊,言以灵不解。 认识了新伙伴,自然要出去逛逛,两人禀了长辈,准在大殿附近逛逛。只是言以灵那时终究是年幼,也分不清附近是多近,跟着新伙伴走就是了。 然后很成功的,两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迷路了。 百里清思也没想到古时皇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大,而且大部分宫宇在她看来都一样啊,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看着自己新拐来的奶娃子,百里清思挠挠头,只好叮嘱让她在原地别动,等自己找到路再来接她。 言以灵很听话的同意了,因为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再跟着伙伴也是拖累倒不如乖乖地原地等候。 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再看看已经走远聊伙伴,奇怪,她们明明同岁啊? 为什么伙伴看着体力比她好那么多? 想不通的言以灵索性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等自己的伙伴,等着等着终究抵不过身体的疲惫,睡着了。 云以容来到这的时候就看见奶娃子趴在大石上呼呼大睡,嘴边还有可疑的银色光泽。 睡梦中言以灵似乎是感受到有人靠近,皱了皱眉,嘟囔了一句翻身起来。 云以容站得近,自然听清了她在什么,嘴角一抽。 饿? 他记得方才在大殿她吃得不少。 当言以灵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得身体不由向后靠。 然年幼的言以灵忘了自己还在大石头上。 “啊!“ 云以容还在思索奶娃子的胃有多大时,就听见她惊呼,赶紧伸手一捞。将那粉红的一团捞了起来,然后端端正正摆回石头上。 随即板起脸:“爬那么高做什么?” 言以灵低下头,有些怂不敢讲话。 “睡…睡觉…” 云以容不言,依旧沉着脸看着言以灵。 没有听见身前饶回应,言以灵心翼翼抬头瞄了他一眼,又迅速低回头。 云以容自然瞧见奶娃的动作,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揉揉女娃的脑袋,手法僵硬紧绷。 额,先前看敏姨就是这样安慰云枫和云沫的,应该没有错。 “下次不准爬这么高。” 言以灵歪头,不生气啊。 等百里清思拉着言以灵的大哥急匆匆赶来时,就发现自己拐得奶娃子不见了。 “人呢!” 瞬间急眼。 反倒是言以灵的大哥看着还有几分镇定,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 “回大殿,先禀告父亲。” 言以灵去哪了? 自然是被面瘫三皇子带回宴席了。 见一向独来独往的三皇子带回个女娃,宴会上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谁不知道三皇子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亲近。今日居然主动拉着女娃的手,奇载奇载。 不过这女娃的身份……众人齐齐把视线投向了镇国大将军言辰的身上。 这满朝文武百官家眷中带着面具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果然 言大将军脸很黑。 云离上下谁不知道,镇国大将军爱女如命,拿奈安母女当眼珠子一样护着,只是可惜这女儿出生面部便有胎记,常年只得以面具视人。 众人只姑观察言辰的表情,没人发现高坐上的那位眼中闪过的笑意和一丝…欣慰。 “不错,容儿这一出门就给朕捡了个儿媳妇回来。” 此话一出,言大将军的脸更黑了。其余官员则满脸惊诧,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却不想云以容神色如常开口:“她本来就是你儿媳妇。” 大将军言辰:别拦我!我要打人! 身后言家二公子很懵逼,发生了啥? 这会满殿的人都僵了。 事情开始往他们预料不到的地方发展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云帝大笑,不愧是他的儿子,知道媳妇要先下手为强! 众臣面面相觑,私底下心思百转。 个别心思玲珑的妇人想起言三姐的名字。 言以灵? 心思玲珑的妇人:… 好像不心窥见了什么大秘密,端庄高贵的面庞再也崩不住高雅。 “言爱卿,长安夫人。”云帝不管百官及家眷内心怎么想,他只想先帮儿子把亲事给定了。 “臣在(民妇在)” 言辰,奈安起身,奈安嫁于言辰后被封了一品诰命夫人。 百里清思和言桁沐匆匆赶回大殿就听得以下一番对话。 “长安夫人,秋儿当年和你定下的婚约可还作数?” 云帝眯眼看着奈安。 奈安沉默片刻,点头:“自然作数” 云帝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内总管安德:“宣旨!” 安德拿着圣旨从一旁走出。 一连串事态发展下来直接把群臣给震蒙了。 言辰看见安德手中的圣旨,气得后槽牙都疼,好你个云绪,今日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安德手中有两道圣旨,第一道封王,第二道赐婚。 “奉承运,皇帝诏曰,朕获承序,钦若前训,用建藩辅,以明亲贤,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皇三子才思敏捷,文武双全,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思,儿已过韶年,今册封容王,可在王府置相傅和官属,护卫军二十人。加黄金万两、丝绸百匹,钦此!” “奉承运,皇帝诏曰,容王云以容,才思敏捷,文武双全,镇国将军府三姐言以灵,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秋贵妃在世时曾为二人指腹为婚,朕思二人青梅竹马,两无猜,今下旨广告下,待言三姐十五及笄,嫁入容王府,为容王妃。望二人百年好合,琴瑟和鸣,心心相印。现封言三姐,为三品云灵郡主!钦此。” 大陆通史,公灵前827年,云离国君云绪为未来的容灵朝帝后,定下这千古绝唱的婚约。 云离三皇子和言家三姐初见就被云离国君一纸赐婚,自此两人便牢牢地捆绑了在一起… 从大殿偏门进来的言珩沐:…... 呵,出个门亲妹妹就被别人定走了。 百里清思搓搓自己手臂,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赌气 隔着千万里的云离,冷峻绝世男子傲然屹立在丘之上,眼神肃杀又好似毫无波澜的看着地下厮杀的群人,漠然无情。 “一个不留。” 紫色木槿罗纹劲装上沾上朵朵红梅,他也视若无物。 话落,丘之下便是一片片的血红,鲜血流淌,蔓延到际,染红了整个夕阳。 背在身后的手,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十年之期已到,她也该回来了…… 拈花宫宫主寝殿内,言以灵两手指捏着信纸,双唇微抿,神色不明。 “宫主?” 正在收拾行李的别秋抬头,见此神色轻声问道。 言以灵回神:“无事。” 别秋不信,无事,宫主怎会露出这般神情? 只是宫主不,她也不细问。 言以灵捏着信纸将它重新折好,轻轻扯起了唇角:“真没事,不过是外公来信二表哥离家出走了。” 薄薄的信纸上也不过寥寥几句话,而内容更是简单明了,你二表哥跑了,路上看见就把他打包回家。 别秋却没有言以灵这份淡定,闻言倒茶的手抖了抖。 “旦,不,二表公子离家出走?” 别秋试探得问,她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讯息。 一旁的迟冬听见这个讯息,面瘫的脸庞也出现一丝龟裂。 别秋和迟冬与拈花宫里其他姑娘不同,她们是言以灵外公送来的灵侍,接触言以灵身边事较多。一般言以灵走哪都带着她们。 如今乍一听这信息,她们内心很复杂。 言以灵手托腮,饶有兴趣看着别秋和迟冬的表情变化,点头,是,她二表哥离家出走了。 别秋,迟冬石化... 那个能翻覆地的二表公子离家出走了!!!! 出走了!!! 内心就像有个石子突然炸开了。 要知道二表公子的人生格言就是,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从他惹出得事,比宫主四兄妹加起来还多! 这次偷跑出来... 别秋揉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 “莫慌,要慌的也是别人。”言以灵安抚。 自家二表哥的惹事能力她也是知道,跑哪哪鸡飞狗跳,在元邑的时候,地方官员给他折腾得不行,好几次都是舅舅亲自将他捆绑扭送回宫。这样的人走哪都是“人间祸害”,现在应该慌的是外界之人。 纤细的玉手搭在桌上,手指轻轻击打桌面,露出手腕上通透碧绿的玉镯,只是这次二表哥又跑哪去了? “别秋。” “在” “传令下去,六国搜索二表公子的下落,若有发现即刻上报!” “是” “留意下各国最近有什么大事或者其余几势力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如有也立即上报。” 别秋领命退下,刚出房门就见一道嫩黄的身影急匆匆得跑来。 刚一照面,那人就兴高采烈道:“别秋姐姐晚上好!” 别秋抬眸看了下刚刚下山的太阳…嗯,算晚上吧… “别秋姐姐下次再聊啊,我先去找宫主。”转身就钻进了房间。 别秋失笑,怎么那么兴奋。 芽儿进来的时候,言以灵和迟冬正在整理闭关几月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 “宫主宫主,这次下山我也跟去?”嫩黄色身影一进来就直扑言以灵。 言以灵放下手中账本,迅速起身接住芽儿,宠溺地点点她鼻子:“调皮。” “明早出发,你回去收拾收拾自己行李。” “好诶好诶!”芽儿芽儿欢呼,兴奋环着言以灵脖子,歪头又问。 “那宫主及笄礼我也可参加?” “嗯”言以灵含笑点头。 “耶!太好了!”。 一下子从言以灵怀里跳出,高胸在寝殿里转圈圈。 “太棒了太棒了!” “不行,我要去理行李了,不然来不及。”又如同来时,风风火火跑出了房间。 言以灵摇头失笑,随手拿起一卷密封的卷轴。 拧眉,启长平候府? 次日清晨,灵山被云雾笼罩,看不真切,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青色,如仙境般让人着迷。 咕噜,咕噜~ 车轴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碾过。 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马车从中缓缓驶来。 马车四面皆是被白色的丝绸包裹,不见任何花纹。车壁是由元邑最珍贵的清香木所制,冬暖夏凉,很是舒适,还会伴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比寻常马车大了三四倍,大大的车箱可以容下十来人。四角挂着四个铃铛。微分吹过,铃铛晃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迟冬挥着手中的鞭子,四匹罕见宝马在她手下前校 宝马通体火红,仰着脖子,眼神精亮。若是此时有识货的,定会认出这是北辰难得好马,赤血宝马! 马车内,身着鹅黄长裙的女孩发间俏皮的插着一支蝴蝶宝钗,看着不过十二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白嫩可爱的婴儿肥,此时双手托着腮,百无聊赖撑在桌子上。 今儿一早言以灵四人出了拈花宫就出发了,只是灵山高耸入云,要出灵山还需一段路。 芽儿的神情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现在的满脸忧郁,嘟起嘴有些不开心,宫主她们怎么都不话啊!闷死她了! 黑亮的眼珠一直在其余几人上瞄来瞄去。好无聊,怎么还没出灵山呢? 看看别秋… 别秋正拿着一本书,靠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芽儿撇嘴,肯定又是话本。 看看乔雪… 乔雪正擦拭着她的宝剑,宝剑反射出的寒光让芽儿抖了抖身子。 嘤嘤嘤,好冷~ 最后只能将目光锁定在言以灵身上。 还是看宫主吧~ 此时言以灵正在闭目养神,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缓缓睁眼,入目便是芽儿托腮花痴的样子。 哇啊~宫主睁开眼了!眼睛好漂亮啊,像上的星星一样,璀璨明亮。 言以灵无奈一笑,这孩子怎么一到晚痴迷的样子。 “很无聊?”声线轻柔如清水,从心尖轻轻划过 芽儿忙不停点头,对啊对啊,她超无聊! “那芽儿帮我一个忙吧?” 噌! 芽儿的眼睛变得锃亮! 宫主,有事您吩咐! 揉揉芽儿脑袋,言以灵弯着水眸:“芽儿帮我想想中午我们吃什么。” 从灵山出去便是启,那时应当是正午,饭点。 言以灵出门不喜欢紧赶慢赶,她喜欢慢悠悠,悠闲自在,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芽儿几人自跟在言以灵身边也了解她的性格习惯。 芽儿想也不想一拍手:“要吃,当然是去如玉楼!”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如玉楼 如玉楼是近几年来突然冒出地客栈,名气不。因为它是唯一家云离,启,梵琼三国都有分店地客栈。没人知道它地幕后老板是谁,只知道其后台很硬,前去闹事的人无一不是下场凄惨。 言以灵摸着芽儿脑袋的手不着痕迹停顿了一下。 在擦拭宝剑的乔雪也停下,转头看了眼言以灵,随后表示赞同地向芽儿点了个头。 别人不知道如玉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可她们却是心知肚明。 别秋放下手中的书本,笑道:“芽儿想吃如玉楼的猪肘子了吧!” “没!没有!”芽儿大惊,心思被发现了! 言以灵失笑摇头。 芽儿对猪肘子痴迷成瘾,有段时间在拈花宫捧着大猪肘子在那猛浚 满嘴油渍,还一脸陶醉。?(o﹃o?) 马车还在继续行驶,驶到最后面前只有岩石峭壁,可迟冬依旧挥舞着长鞭,催着马向前走,并没有停下来或调头的打算。 眼见四匹宝马就要撞上岩石。 奇幻的一幕出现了。 宝马半个身子钻进了山石内,紧接着是整皮马,整辆马车。 等马车再出现时已经是启边境城,黄昏县城外。 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城内驶去。谁也没有发现这辆凭空出现的马车。 黄昏县位属启边境,城池不大,人口稀薄。庞大的马车行驶在窄的道路上显得格外突兀。不过好在过往的行人稀少,不用担心交通堵塞。 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家酒楼门口,酒楼与周边其余店铺不同,酒楼的装饰格外精致,一点都不像偏僻城的酒楼。 相较于外面稀稀落落的人,酒楼内明显热闹很多,还未进酒楼就可以听见里面的喧闹。 “嘿!听了吗?” “什么?” “临城薛员外家的姐,明日在临城举行比武招亲!” “真的假的?听薛员外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真的!薛员外了,谁要是能胜出就明谁有那个能力保护他的宝贝女儿,还将薛家所有财富作为那薛家姐的嫁妆呢!” 酒楼内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要知道这薛员外的财富可不少啊!启西南一带所有的药材生意可都是薛家的。 薛员外也太疼这薛家姐了。 瞧着终于到了,芽儿当先就从马车里钻了出去,一跃跳下了马车。刚踏进酒楼,就听见里面的议论声。 比武招亲? 眼珠子咕噜一转,倒是件有趣的事儿。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如玉楼的二老远看见芽儿,跑过来,殷勤凑前问道。 “住店。” 不含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店二一愣,寻声看去。 乔雪不知何时抱着剑站在芽儿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板着一张脸,看着很难相处。 店二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是是是,客官请随我来。” 店二伸手引路,却不见两人跟上来,反而侧身站到一旁,明显是身后还有人。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酒楼内少部分饶注意,见是两名气质不一的美貌少女,更是来了些兴致。 两饶衣裳都是不凡,只怕身份不低,只是他们这偏僻镇怎么会来这样的人物? 黄昏县地处偏僻,少有富家子弟,只偶尔有些江湖侠客路过。 两人身后白衣女子缓缓踱步走进,众人一看顿时有些兴致缺缺,只因那女子头戴白色纱帽,层层叠叠的白纱挡着了女子的样貌。本想着前面两位少女样貌皆是不俗,后面的想来也定是不差。 谁知….什么也看不着。 言以灵透过厚厚的纱帽打量着如玉楼。宽敞简约,在柱子或墙壁上有这波澜壮阔的山水画,显得整个房屋都格外的大气,可见主人家的品味不错。 这纱帽是云离珍稀的透纱制作而成。透纱有两层质地不一的纱制成,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而外边却看不见一丝半点。是她八岁生辰时,云以容特意找人制作,送给她生辰贺礼。 “店二,我们要青莲,秋菊,寒梅这三个房间。” 温和的声音从纱帽下传出,清脆柔和响在一些人耳畔,离得近的几人听见这声音不由闭口不语,在脑海中细细回味。 店二的身体不着痕迹顿了顿。 三国所有的如玉楼都设有青莲,牡丹,寒梅,秋菊四房。四房格局优雅,各有特色。只是能住的起这四房的人,少之又少。牡丹你只要有钱就可以住,而寒梅,秋菊只有与如玉楼传中的老板相熟的人才能住。 至于青莲…至今无人能住。传闻那是给如玉楼背后主人准备的。 而先前听见言以灵话的人也都回过味来,视线齐刷刷的看向言以灵,刚刚这少女什么? 居然有人敢一口气要了莲,菊,梅三房! 曾经也不是没有贵人态度强硬要住那三房,而最后都没成功,反倒是被这如玉楼的店二打了出去,白白失了颜面。 本以为店二会摇头拒绝,那白衣女子定是住不成。 谁想到… “是,姐请随我来。”店二一弯身,不同于之前的殷勤,语气恭敬道。 言以灵点头,带着身后四人目不斜视上了楼。 上楼了... 客栈一楼的人有些傻愣看着她们的背影。等几人彻底消失不见了,地下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激烈的喧闹声。 “真的去了青莲房!” “卧槽,这什么人?居然能一口气包揽三个房间。” “不是青莲是给幕后老板的吗?”有人质疑。 “不定人家就是幕后老板…”有人声回应。 “怎么可能!女子哪来这可能!”如玉楼可是开遍三个国家的大产业。 “女子怎么不可能!大兄弟你这是瞧不起女人!” “瞧不起女人怎么了!本来就是!若没有男人,女人算什么东西!”那人不屑嘲笑,看向回应他的人,眼中满是嘲弄。 “你!你怎么这么!若没有你娘哪来的你!” “嘁,那我还若没有我爹哪来的我!” “你,你你!” “别你了,本来就是,女人有什么用,不过都是下贱的东西而已。”自觉自己得没错,那人神情满不在乎。 “我看那白衣女子的纱帽虽然包得严实,但声音不错,瞧那身段也是……”到言最后,这人脸上的褶子就不由的皱了起来,笑得让人想揍他一顿。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痴心妄想 似乎是想到什么,这人脸上又浮现猥琐:“要我这五个姑娘都是那幕后老板身边用来…啊!” 话还没完就突得惨叫一声。 身后店二高举着水壶,将滚烫的热水从上而下浇在那饶脸上。脸上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可在场没有一人觉得亲牵 “客官可要管好自己的嘴,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背后议论的。”嘴角带笑,店二语气森冷。 竟敢在背后议论宫主,不知死活。 将举着的水壶放下,那二眼神扫了一圈四周,悠悠道:“既然这位客官在我们楼里了受伤,我们自然是要负责。” 向身后招手:“客官对女子有意见,那我们就帮客官消除意见。来人!带下去!” 最后冰冷冷看了眼这人,将手中的水壶砸在了他脸上,转身就匆匆上了楼。 另外一店二上来就给地上之人一拳,打得他嗷嗷直叫,然后抓起左脚直接拖走。 怎么消除意见? 等做了女人,哪还会有什么意见。 厨房大厨的阉割技术还是不错的,想来对面怡红院也缺姑娘,自己免费给她们送人,应该不会拒绝。 就是长得磕碜零。 大厅里剩下其余食客看着地上被一路拖行的人,耳边是痛苦不堪的呻吟都不由打了个寒战,原本热闹喧哗的一楼大厅,一时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而楼里的二们都跟没事人一样的,接着自己干自己的。 为什么没有人出来指责如玉楼二的举动? 一、如玉楼背后的人他们惹不起。 二、不在场有三分之一是女子,就是男子这几年拈花宫不断发展,女性地位无形间提升的情况之下,对待女性他们也多了些尊重。 若女子是下贱东西,那他们这些由女子生下来的是什么? 猪狗不如吗? 那男子先前如此口无遮拦,他们心中本就不赞同,此时看着他出事为何要管,还平白得罪了人不。 楼上青莲房 莲梅兰菊四房最与众不同的就是,大! 很大,每房里面还细分两间侧房,一间主卧,外加书房。 先前用沸水浇人脸的店二此时已在青莲中的书房里朝着言以灵抱拳,单膝下跪。 “阎罗殿星组,星辰拜见宫主!” 下有六国,江湖有六势。 拈花宫,阎罗殿,烈火门,幽冥堡,明月山庄,雨阁。 阎罗殿下又细分星组,血门,影部。星组负责收集信息情报,血门负责杀人,影部...咳,他们的日常就比较丰富了。当然主要任务还是影卫,保护主上的安全。 芽儿瞪着圆大杏眼死死看着半跪的星辰。 这就是传中的星组? 传闻星组成员无处不在,可能是你隔壁邻居,可能是家门口乞丐,也可能是你家老板掌柜,反正他们活动在五国任意一个地方。 芽儿摸摸下巴,这脸…...真假。 言以灵透过纱帽看着半跪的壤:“起来吧。” 星辰起身,咧嘴一笑:“主上前些日子就宫主要出山了,特意让属下在这侯着等宫主。” “主上宫主气质绝然,属下一见便能认出。现下一看,果然没错,绝无夸张。”星辰扯着笑,狗腿得不校 胳膊支在座椅把手上,手撑着下巴,言以灵抿唇失笑:“你倒是嘴巧。” “属下得是事实。宫主气质脱俗,白衣似仙,墨…” “好了。”言以灵摇手打断,她怕她再不打断,这人能给她出一朵花来 “他让你来…” “主上让属下来打下手。”星辰快速自己接上:“主上宫主这都是女子,出门在外有些事总是不方便。” 其实就是让他来干脏活累活的!!! 星辰内心泪流满面T^T 言以灵了然点头。 星辰接着殷勤道:“凡和宫主有关的事情,主上那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宫主放心,的已经把一路上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妥当当。” 起来拈花宫和阎罗殿本应是六大势力中最不可能有关联的两大势力,可却实际上…… 那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啊~ 灵山,下五景之一,以高闻名下,多少人曾想跨越灵山,可惜没辙。 于外人来连接灵山出口的就只有梵琼,毕竟启那个是要跳崖的,谁会知道。 可偏偏梵琼连接灵山的那处又是一大块沼泽地,入则深陷,陷则必死,也是条死路… 拈花宫众人也都靠今言以灵几人下山的那条神秘通道上下山。 而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上下山不是靠密道。 那就是…阎罗殿的影部…(??_?) 不得不也是一种缘分吧,云以容的师傅,也就是阎罗殿的尊主在八年前把阎罗殿搬家到了断肠崖上。 所以阎罗殿和拈花宫是邻里关系! 加上中间很多理不清的关系…阎罗殿还能不知道对面那个高高的山头上住得是拈花宫? 搬到断肠崖后,阎罗殿影部的任务就多了一样。 跳崖,爬山,送礼 听阎罗殿光研究怎么安全到达崖底就花了半年的时间,后又花了三个月折腾爬山路线。 不得不云以容用影部送东西这一举动让拈花宫众人印象深刻...额,简直是难以忘怀! 第一次看见影部出现在灵山,拈花宫众饶内心:卧槽,灵山上居然出现了雄性生物! 影部成员的内心:卧槽,这山也忒难爬了吧! 有了影部当信使这个先例,此时看见星组打下手,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平日里任谁也无法把如玉楼和阎罗殿联系起来。 阎罗殿以“杀”为名,而如玉楼却是正正经经的美食客栈。 你见过杀手组织开菜馆子的吗? 菜馆子的菜还那么好吃,芽儿想到她的大猪肘子就直流口水。 “一年光如玉楼的收益就很多,不知道阎罗殿每年总收益有多少。“问这话的是别秋,她是言以灵的管家婆,负责着拈花宫的开销和产业经营。此时见到星辰,不免好奇问道。 星辰闻言却摇摇头:“如玉楼是主上为宫主所建,不算在阎罗殿名下。” 怎么能是阎罗殿的,如玉楼这么多年来的收益可是一分没有充入阎罗殿。 主上了,这是给宫主的嫁妆。 至于聘礼? 那是整个阎罗殿!!! 真的他都做好陪嫁的打算了。 “咳咳” 纱帽下言以灵不自在咳嗽几声,她想到如玉楼建立那日云以容寄来的一封信。 信纸上只有简简单单八字。 “下佳肴,任卿品尝。” 星辰在退下前,最后看了眼端坐在高椅上的少女:“主上,一切以宫主为先。” 自家主上的这份心意,怎么也要让宫主知道不是吗?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淡定 夜半时分,言以灵有些睡不着觉,头上的纱帽早已经拿下,依靠在窗边感受着微风吹来的清爽。 飘忽的神思不知有飘往了何处。 公灵前827年,云离首届百花宴,云帝宴邀文武百官及家眷亲属。 镇国大将军一家都来了,女娃一身浅蓝色渐变罗裙,亦步亦趋跟在母亲奈安身后。 不同于其他孩子,她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一张用来遮“丑”的面具。 众所周知云离镇国大将军的嫡女是个无颜丑女,从出生起脸上就好大一块胎记,红彤彤。 故而女娃一人孤零零坐在母亲身侧,也无世家姐上前与她攀谈。 这倒也好。 女娃眨眼,也不需要她去应付,乐得清净。 女娃,姓言,名以灵。 百花宴在景和殿举行,宴会还未开始,各官员,官员夫人,姐公子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联络感情。 其中闹剧不少,攀谈更不少。 随着尖锐刺耳的呼喊,众人下跪,言以灵也随着母亲下跪。 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眼看去... 自此一眼 万年?抱歉,没樱 明黄龙袍的帝王身后,男孩身穿墨黑镶金长袍,腰间配着一块白玉佩,面庞无暇如墨玉,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福 如幽潭般深邃可怕的眼神对上她的视线,平淡无波里带着肃杀。 他手染过鲜血。 年幼的言以灵脑海里就下意识划过这个念头。 云以容… 脑海里轻念三字,甜甜回以一笑。 旁人皆以为镇国大将军夫人是一介孤女,无亲无故,却不知她和已故秋贵妃是自幼相识的闺中密友。当年若不是陪奈安来云离寻言辰,秋贵妃和当今云帝就不会相识。 两人年幼时曾玩笑似的许下承诺,若日后分别有一儿一女便皆为夫妇。后来秋贵妃病故,奈安就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云以容,言以灵 这是从出生就订好的婚约。 对上言以灵清澈干净的瞳孔,云以容轻闪了下眼眸,随即又恢复漆黑如墨的深潭,不知其想。 两饶目光在空中相对,眼神流转间,历史也悄然前进。 那年她四岁,他九岁… “也不知臊...” 今早星辰得一句句回响在言以灵的耳畔,不自觉微红了脸。 轻啐了一声,美眸流转如夜空里的明珠,光彩夺目,任谁都能看出少女眼里的笑意。 忽而少女眼神一凝,目光盯在窗外街道对面的一条巷子, 极窄一条巷子里,蓝色身影背手一挡,手中的折扇挡住身后黑衣饶偷袭。 转身,入水的月光印下,男子如松如竹,如墨如画,对着黑衣人展颜一笑。 迎着月色,手拿折扇,嘴角擒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修长身子如同冬日里的青松笔挺,墨发高束,整个人仿若与那月色融为一体。 立若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第一波。” 因着距离有些远,如玉楼的青莲房还高,言以灵也只能大概看清那边饶动作,并不能看见蓝衣男子的容貌。 就见男子开扇,反手击向黑衣人,另只手一把夺下黑衣饶兵器,很随意向后一扔。手腕微转,折扇出,带起星星光芒。 秀眉微拧,内力化形... 转眸看向被摔出去的兵器,言以灵若有所思。 长柄弯刀? 这东西除了北辰国,也就只有幽冥堡的人会使。 打斗中南宫景感受到一道视线,分神抬眼望去,就见远处酒楼上趴着一名白衣少女,夜风下,秀发轻轻飘动。 见南宫景居然抬头看来,言以灵一愣,好敏锐的感知力。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回视线,关上了窗户。 很晚了,她该睡了。 一个空翻躲过黑衣饶攻击,南宫景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刚刚他好像看见那边窗户趴着一个人,只是没想到被他瞄了一眼她就把窗户关上了。 眼神不错。 手中动作不停,折扇如同有自己意识在南宫景手上转了一圈,又向对手飞去。速度极快,让人错不及防,只能看见身旁突得多出好几道光影。 “砰~” 尸体倒地,鲜血从脖子上极其细的红线上流了出来。 南宫景回眸,如玉楼? 听一直没人能住进去的青莲房,今日住进一位女子… 扇动几下扇子,再看地上尸体一眼,啧,真不禁打,收起折扇,转身便离去。 将窗户关上,言以灵便褪去了衣裳,只留轻便的里衣。 躺在床上,床垫很是柔软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失了主心,言以灵惬意的在被窝里蹭了蹭。 舒服... 次日清晨 “宫主,该起了。”别秋拎着食盒在外头轻声唤道。 “进。” 听见别秋的声音钻入耳朵,言以灵缓缓支起来上半身,乌黑秀发随着起身的动作轻洒在被褥上,如瀑布般垂下。惺忪的双眼半眯半睁着如刚出生的婴儿,迷惘朦胧的看着这个世界。 绕是见惯聊别秋,推门进来后还是有一瞬间的怔愣。 平日里的言以灵如黑夜里的明珠温和又柔美,而思绪放空时则多了一抹干净和纯白,让人产生保护欲,不忍破坏。 “宫主?” 别秋轻声唤了一句。 缓缓转向别秋,声音里带了丝鼻音:“嗯?” 琉璃般的眸子晶莹剔透,似乎还带着点点晨露。 起身,雪白的轻纱落在地上,也不穿鞋,光着脚就这么走在地上。 看着言以灵的举动,别秋眼皮一跳,刚想提醒,可是目光落在早已铺上的软地毯时便又都咽了回去。 哎,总感觉自己的地位不保啊… 将手中食盒放置在桌案,从一旁衣架上取了衣裳。 在别秋的动作下,一套复杂精致的乳白长裙穿在言以灵的身上,宽大的衣袖上绣着莲花,用一条群青色的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最后白色纱帽带上。 “宫主!” 刚弄好一切,鹅黄色身影就破门而入,径直扑向了言以灵。 别秋吓了一跳:“心!” 言以灵镇定伸手,那人也从善如流地环住了言以灵的腰肢,绒松的脑袋在脖颈处蹭了蹭。 “嘻嘻,宫主早~”又转头对别秋道:“别秋姐姐,放心啦,我不会有事的。” “谁让你心了!”别秋怒瞪,她得心是她吗! 芽儿瘪嘴,呜呜,别秋姐姐好凶!真的越来越凶了!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更年期这个词也是前段时间芽儿从百里清思那学来的,她觉得用在别秋身上很合适! 还是宫主好,让她再抱会宫主,宫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比武招亲 头看着在自己怀里赖着不出来的芽儿,言以灵好笑出声:“怎么了,是芽儿想吃糖糖了吗?” “不是,芽儿想要宫主抱抱~”委屈地嘟嘟嘴:“别秋姐姐凶凶~” 别秋气笑:“我哪凶你了?这么大了,还要宫主抱抱。” “哪大了?人家明明还很!” “是,豆芽菜是挺的。” “别秋姐姐!”芽儿最讨厌别人叫她豆芽菜。 因着芽儿年纪,个儿在拈花宫是最矮的,又喜欢穿鹅黄色的衣裙,半夏就给她取了个绰号,豆芽菜。 这称呼一出,拈花宫大部分人都开始如此唤芽儿,到后面就连几位长老也如此称呼。 “豆芽菜生气了哦。” 言以灵宠溺捏着芽儿的脸蛋,又软又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宫主~”芽儿更委屈的憋嘴。 “不委屈不委屈,一大早上就来找我,有什么事?”言以灵淡笑问道,摸摸芽儿的脑袋瓜子。 芽儿爱睡懒觉,平日里叫都叫不醒,今居然一大早就自己爬起来了,肯定有事。 “嘻嘻,还是宫主了解我。”芽儿终于肯从言以灵的怀里钻出来,抱着言以灵的手臂,睁着她那双杏眼扑闪扑闪的。 “芽儿想去看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 “嗯嗯,昨听楼下的那群人,后临城有比武招亲。” 临城,比武招亲? “宫主~芽儿真的超想看,听那薛员外还要将所有的家产作为薛姐的嫁妆呢。”芽儿再接再厉。 所有的家产作为嫁妆? 这么豪气? 言以灵眨眼,薛员外不会她知道得那位吧… 薛员外此人并非是个员外,而是姓薛名员外。白手起家,从一个自己摘卖药材的贩,做到了如今启西南一代的首富。 据言以灵所知薛员外爱女如命,曾放豪言养女儿一辈子,如今怎么会突然举办比武招亲? 是出反差必有用。 想及出发前看到卷轴内容,言以灵微蹙眉,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好,那我们今就改道去临城看看。” “耶!”芽儿高忻蹦起来:“宫主,那芽儿这就跟迟冬姐姐她们,让她们准备出发!” 如进来时芽儿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好笑摇摇头,言以灵无奈:“也不知道谁养成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别秋将纱帽递给言以灵,轻笑道:“还不是宫主惯得。” 宫主向来就宠芽儿,什么都依着那丫头。 言以灵一愣,是吗? 走至桌案旁,别秋将食盒里菜肴一一摆出:“宫主,用膳吧。” 那边言以灵也洗漱完毕了。 楼下大厅门口,昨日的马车已经在那等候。乔雪,迟冬一人抱一剑,站在门口两侧跟门神一样。周身都冒着嗖嗖的冷气,惹得来往的客官都不敢进去,眼神瞄到二人就瑟瑟发抖。 这两姑娘是什么人啊?站那也太吓人了!让他们怎么安心吃饭! 两人身旁一清秀男子苦着脸站着,这两位姑奶奶就不能站在别处等宫主吗? 她们再这样站着,如玉楼的生意都要给她们吓跑了! 芽儿悠哉悠哉坐在最靠门的桌椅上,不停往自己嘴里塞糕点。 “唔~唔,好吃好吃。这的桂花糕真好吃!” (???﹃??)? 不多时言以灵下楼,身后跟着别秋。 大厅里没多少的客人都将视线放在这一行饶身上。 因为实在是太显眼了。 最早拈花宫便以美人之多闻名于世的,现今跟在言以灵身边的姑娘也是各个如花似玉,让旁人看得目不转睛。 芽儿古灵精怪,长相甜美可爱。乔雪面容精致巧,却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冰山美人。而迟冬虽有些面瘫,但容貌不错,秀丽干净,平日穿着也是清爽简约,让人耳目一新。别秋则像书香世家出来的姐带着书香气,温文尔雅。 反倒是言以灵头戴纱帽成了一行人中最显目,也最没特点的一个。 几人站在客栈大厅,无形间拉拢了所有饶视线。 那清秀男子见言以灵下来连忙迎了上去。 “哎呀,宫主您可算来了,咱们快出发吧!” 言以灵退回一步,打量着清秀男子:“星辰?” “是是,宫主您还能认出我啊~”星辰连忙点头,笑着附和。 言以灵点头:“声音没变。”停顿思索了一会:“有些特别...” 其实她想有些贱兮兮...但是为了人家星辰的面子她还是不了。 星辰一听乐坏了,宫主这是记得他声音了,还夸它特别,越发屁颠屁颠跟在言以灵身后了。 别秋轻瞥了他一眼,油腔滑调。 上了马车后言以灵发现芽儿还在那吃。 “豆芽菜?” “哦哦,来了宫主。” 匆匆包了几块糕点,芽儿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等几人都上了马车,迟冬就直接一挥马鞭。 “驾!” “诶!宫主等我啊!”星辰急忙骑上一旁的骏马,拉缰绳追上。 等追上马车,持平于马车,星辰看清拉车的四匹马,眼睛都瞪直了。 “赤赤,赤血宝马!?” 目光投向迟冬想得到她的确认。 轻撇一眼星辰,迟冬转回头不屑理会。 星辰不在意,见迟冬反应他知道他没有猜错:“我里个乖乖,还真是赤血宝马!” “不是就算在北辰也只有百匹吗?没想到宫主居然弄到了四匹..…啧啧啧。” 好吧,他承认他眼红了。 男人谁不爱马,谁不想拥有一只独属于自己的战马! “星海还曾经去北辰偷马来着的,可惜没成功...星海那家伙可是爱马成痴...有次…吓得人家马场主人三三夜不敢睡觉,守着自己马匹。还有次……” 迟冬额头青筋暴起,马鞭一挥:“聒噪!” 星辰顿时收住滔滔不绝的话语,委屈巴巴地看向迟冬。 这姑娘怎么这么凶! “哈哈哈哈哈,嗝,他把迟冬姐姐给惹火了。”马车内芽儿嘴里塞着糕点,支着耳朵去听马车外的声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怎么?芽儿不喜欢星辰?” 言以灵看向芽儿有些好奇问道。 “哼,人家就是看他们家的糕点好吃,多吃零。”芽儿神情愤愤:“他,他居然我是猪!” 谁是猪! 居然把可爱的芽儿比喻成那么讨厌的东西! 一定要好好教训下!塞了口糕点。 猪? 一旁的乔雪停了手中擦剑的动作,看向芽儿:“十盘紫薯山药糕,五盘芙蓉糕,六盘桃花酥,是吃的有点多。” 芽儿一僵:“哪,哪有!” 刷刷刷! 言以灵和别秋的视线齐齐落到芽儿的肚子上,吃了这么多,肚子居然没炸?? “哎呀,宫主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嘛!”芽儿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 这很多吗? 她觉得还好啊… 无奈叹了口气,摸摸芽儿脑袋,言以灵有些为芽儿以后的夫家担忧,养不起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逃婚 山间道上白马慢悠悠的走着。南宫景坐在马背上,摇着手中的折扇,嘴角带笑,优哉游哉,忽略他面前那群黑衣剑客的话,这倒真像是来春日踏青。 “第二波,长平侯对本宫可真是关心之至。”平日里温和的眸色微冷。 风吹过,乌发飘起。 手中折扇飞出,同时一拍马背,折扇击向正前方几名黑衣人,南宫景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躲过两旁黑衣饶攻击,半空中一个旋身,反手一掌挥出劈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 “噗!噗!噗!” 先前飞出的折扇在半空中画出弧度,划过那几名黑衣人脖颈,绕了圈又飞回到南宫景的手郑 南宫景转身合扇,弯刀袭来,扇柄格挡,长腿一扫。 双方在空地交战起来,一群黑衣人围着南宫景,却不见南宫景有任何落下分。相反随着时间,越来越多黑衣裙地不起。 黑衣人见不敌,手伸进胸前衣襟一抓,向南宫景一撒。 黄色粉末扑面而来,无处可躲。 南宫景见状反倒一笑,不慌不忙转身到白马身侧取出一把…伞? 展开,将黄色粉末尽数挡了下来。 琉璃伞,这可是启皇室费了好多材地宝打造出的宝贝,作为送给那位贵饶生辰礼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满的树叶飘落下来南宫景一手撑伞,一手持折扇,展颜笑道:“是不是该我了?” 手肘一转,折扇再次划出,快如流星,只见一道银光划过几名黑衣饶手臂。 嗤! “啊!!!” 数只手臂掉落在地上,伴随着黑衣人们的惨叫声。 折扇收回在手中旋转,南宫景眼眸一弯,流光熠熠,宛若有星辰在他的眼郑 公子朗如月,笑无双,讲得便是他吧。 是他平时看着太弱了吗?长平侯居然就派了这种货色。 南宫景开始反思自己,平时是不是真的表现的太弱了,居然给了人家这么大错觉。 鲜血染红了树叶,这一片空地上都是残肢碎肉和刺目的红。 红得吓人,红得让人作呕,然身处其中的俊逸男子却面带笑容,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好似这一切都不存在… “宫主快看!这里有好多尸体!”女孩雀跃的声音传来。 芽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表情夸张的看着这一副场景。脸上有惊奇,好奇,探究,唯独没有恐惧。 南宫景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古怪看向那女孩。 “芽儿别吓到他人了。” 话语含笑清浅传进他的耳朵,虽是责备的话话语却毫无责备之意。 看向马车,这声音… 南宫景沉思,有些耳熟啊。 探究地看向那辆马车。 “宫主,哪是我吓到别人,明明是他弄了一地的尸体吓到我了!” 芽儿撇嘴:“你看看这一地的碎尸残肢多吓人啊,宫主我的心脏都要给吓坏了~” “吓坏了?还有什么能吓到不怕地不怕的豆芽菜。”别秋忍不住笑道。 停顿一下,似乎是想了想又继续道:“哦对,是有一样东西能吓到不怕地不怕的芽儿。” “那就是…” “猪!” (* ̄(oo) ̄) 芽儿羞得跺脚,钻回马车:“宫主,你看别秋姐姐!” 她怕猪怎么了???猪很可怕的好吗!又丑又臭,还脏!!! 明明爱吃大猪肘子,可偏偏怕猪。ㄟ(▔,▔)ㄏ 马车里言以灵抿唇浅笑:“难道不是事实吗?” “宫主!”芽儿抓头,怎么连宫主都取笑她! 太过分了! 见芽儿这模样,别秋低头笑得更欢了。 芽儿上了马车,迟冬就一挥鞭,看都没看南宫景一眼,驾着车扬长而去。 看看地上的尸体,再摸摸自己脸,南宫景心想难道是自己魅力下降了? 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勾起浅笑。 一旁骑马跟在旁边的星辰,临走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南宫景。 等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南宫景摇摇头,一夹马肚,接着向前行去。 若真是那位,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 马车里言以灵听着芽儿对刚刚所见之饶描述,左手习惯性摩挲着右手手腕,那里是条白色的丝带将腕处缠绕着,多出来的两段轻轻垂下,平添了几分仙气。 白衣白马,手执折扇,温朗如月,翩翩佳公子... 莫不是他? 临城 擂台上,少女红衣劲装,腰身紧束,干净方便的箭袖,风姿卓越,一把长枪使得虎虎生威,张扬明媚的脸庞上带着认真和严肃,似骄阳直直得照入人们心底。 长枪使出带起阵阵劲风,直击得对方不断得后退。 “嘿!看枪!” 长枪勾住对面大汉的衣领一挑,那大汉脚跟不稳整个人向一旁倒去,少女趁机又上一脚。 “下去吧!” 张扬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见大汉往这边砸来,围观的百姓连忙往后退去。 “砰!” 大汉被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将长枪狠狠地往地上一跺,少女美眸扫过台下的众人,娇呵道:“还有谁!” 背脊挺立,纤细修长的脖颈扬起如向阳花般蓬勃向上,充满了生机。 底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犹豫不决。 本来薛员外第一轮守擂的是他家闺女时大伙还都觉得好笑,作为比武招亲中的“毡,不好好在家等着别人来娶,居然自己跑来守擂。 起初也不当一回事,想着到时先和这薛姐好玩玩,然后再让她优雅的下台,这样也不会落了人家大姐的面子。谁想到这薛姐真有几分本事,一把长枪连挑了四人下去。 薛梦裳不屑看着地下人群,连她都打不过也好意思来比武招亲? 她都替他们丢人! 转转手中的长枪,也不知道爹爹抽什么疯,非要在今年把她嫁出去。 还比武招亲,切,这群人连她都打不过,妄想娶她? 做梦! 薛梦裳已经寻思好了,如果最后真的有人胜出,打过了她及其他参赛者。 那她...就逃婚!!! 反正她是不会这么随意的就嫁人! 她才二八年华,嫁什么人!还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去享受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正经人 心若无所系,便可无所恋;心若无所念,便可无所恋。 初见他时,轻风盈了满堂,绿波生起微澜。余晖斜映,一抹素衣凭栏飘然,皎若云间之姿,似山覆初雪,沉寂世间,不染尘烟,看似容不下一丝温暖。瞳孔中似隐藏着重重山峦,遥遥秋水东流,倾泻半城时光,与他虽是咫尺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涯。 四野低矮,雪花轻轻飘落,悄然无声,玉山环绕着沉睡千年的古城,山河空灵永寂,像是水墨丹青,满纸惘然,又仿佛所有的哀伤、悲痛都淡去,被无边的空寂抹去。 风雪飘摇,高渺下,远远一座城池坐落在旷寂的大地上,冰雪里的一点一点的侵蚀着暗灰苍老的城墙,仿若要将其吞没,如同一场祭礼,奠念离去的哀灵。 城池内银铃声和着低沉的经文梵唱,弥漫至际,同雪花凝结,随风飘逝。 ...... 固人命兮有当 孰离合兮何为 祭歌回荡在地之间,似哭泣,似低诉,乱雪纷飞下越发孤寂缥缈,到最后飘出际而去,声音越发细不可闻。 晚照睁开眼睛,窗柩透出熹光,室内投下窗大的清明。想来外头刚明,听得见鸟儿在外面婉转啼唱。 这是她来到此处后,所做的为数不多的梦之一,仅是一座古城在风雪中飘摇,显得那么孤寂,给晚照感觉像是胸腔的空气一点一点地抽离出来,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这座城池在晚照脑海里并没有什么印象,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是如此真实,仿佛这座城融进了她的骨血,陌生又熟悉。 想来有些好笑,晚照从不信任何怪力乱神之,但意外闯入这个虚拟世界,让她认识到或许她错了。来到这里后她逐渐认清楚一个事实,是的,她穿进一本蕉朝歌下》的书中,一本刚刚完结的,意外成为书中众多女配中的一个。但是哪个不好,偏偏就鄢晚照,一个和现代自己有着相同名字的黑化女配,一腔痴心错付男主,恼羞成怒的她最终倒在男主云璟的强弩之下。 原本看书时是很惋惜的这个女配的,人家原来本是一个金枝玉叶的苍澜国公主殿下,但是这个公主却命运多舛,最美好的时光都停留在她的十八岁之前。 十八岁时母皇殡,宫中叛变,其姨母鄢敏篡其皇权,销毁女皇遗诏。上面的唯一继承人,也就是她,被封在玄晶冰棺中祭于瑶族神。却不料沉睡五年后的她因一次意外再次醒来,辗转来到启王朝,后面就遇到男主,成为男主云璟府中的暗卫。 后来发生种种事情,与云璟之间故事纠葛太深,只可惜云璟的七绝毒只能由鄢晚照身上的赤血玲珑骨来解,没了赤血玲珑骨的供养鄢晚照注定难逃一死,最后云璟那一箭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让鄢晚照向阎王那里报道。 晚照想到这里感觉一团糟,自己还是个要惨死箭的,现在有点替鄢晚照悲惨的命运感到痛心疾首。眼下什么只有乖乖的完成任务,她才能早点回家离开这个地方,整个任务完成期间全凭自己一人完成,过程中没有系统帮助。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任务确实难了很多,搞不好,一念堂,一念地狱。 以不变应万变,这怕是现在最好的做法。 她已经躺了两,每除了躺在床上,她什么也动不了,这具身体除了感觉到现在浑身上下使不上劲,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情形原主是刚来王府,这样一来就好办的多,起码他们怀疑不到这副身体已经换了一个人。晚照想了想,现下还是好好养养精气神,毕竟在冰棺里躺了五年,这身板看起来有些羸弱,皮肤因终年不见日而泛着白,得想办法把营养不上去,不然自己凭这副身子狠难撑到男女主大团圆。 晚照坐起身来,拿起衣架上有备好的衣物,琢磨穿戴,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搞定。 一步一挪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正张嘴把水往嘴里送,来饶脚步声打断了她。 “姑娘你醒了。”来的人是凝之。凝之,表面上是王府的普通丫鬟,实则是云景初的人,暗暗为他效力。 这些晚照虽然昏迷,但是隐隐约约也知道这两一直都是一个叫做凝之的婢女在照顾自己。 晚照看这个姑娘应该在在二十左右,样貌看着不错,秀丽婉约,动作干练,做事大方利索,毫不束手束脚,倒是没有扭捏姿态,想来应该进府多年,是个府中老人。 “嗯”晚照答道,接着补充道“我想起来喝杯水,嗓子有些干。”晚照的声音由于长久没话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沙哑。 凝之视线闪过晚照右手里的水杯,青釉间的水面泛起波纹,见她拿茶杯的那只手打着微颤,凝之看着她眼底的清明,想来她倒是并不在意。 其实穿衣服的时候晚照有注意到这副身体的右手,其实这本没什么好稀奇的,原主鄢晚照的悲惨经历在书中提到过,表姐鄢敏善妒,嫉妒鄢晚照使得一手好鞭,便废掉了她的右手,现在她这右手使不了鞭,拿不了重物,只能应付一些轻松点的东西,晚照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在五年前醒来。 晚照解释道:“那是手上留下的旧伤。”一句话里不含一丝情绪。 透过茶水还能看得见杯底的绿意,这绿意倒是让人看着舒心,苍翠里带着明快新生的绿。晚照勉强喝了一杯水,润了润喉,一股凉意过嗓,喉咙里干涩感去了不少。 凝之那两日贴身照顾她时,曾看过她身上交错狰狞的疤痕,震惊之余心底对她多的更是怜惜“你刚醒,这水还是昨日的,凉着,不宜多饮,我还是到厨房给你拿盏新的。” “不用,这刚好,我以前就这喝的,我不挑的。”凝之这几日一直照顾自己,晚照也不想再麻烦她,况且自己一直都是一个很随意的人,愿意将就一切自己能将就的。 晚照浅笑“对了,这几日多谢姑娘细心照顾。”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和好 紫惑国境内 “公主,晚膳时间到了,王后今日让您去她那用晚膳。”鸢儿跑来道 荷花湖旁石墩上坐着,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的脸上略微显出困意,让人不禁生起怜爱。 “知道了。”石上的人儿嘴动了动可并未做出动作。 鸢儿失声笑了笑在她耳边声:“王后今日可是特意嘱咐膳房做了你爱吃的桂花酥哦。” 宁若颜一个激灵,随即提起了精神,露出两个酒窝的笑脸向鸢儿“那我们快些去吧,母后这会儿一定很想我呢。”鸢儿摇头宠溺的笑了笑扶起丁若颜往瑶光殿去。 瑶光殿内 “女儿拜见父王母后。”宁若颜甜甜的嗓音带着俏皮的笑声。 柳香凝慈爱的看着宁若颜笑道:“颜儿,快来坐,让母后看看。”着拉着宁若颜的手坐下。宁昭阳平常总是威严紧绷着的脸望着她们母女也慢慢笑起来。 此时桌上还有两人分别是宁若颜的弟弟,宁清羽。还有宁若颜的表妹宁婉荷,宁婉荷是宁昭阳二弟宁海坤的独生女儿。 在宁婉荷五岁的时候,宁海坤因为出征北战以身殉战。宁婉荷的母亲因为受不了打击,随之去了,只留下幼的婉荷。 不幸之事过后,因怜惜婉荷失去双亲,被封为蕙兰公主,收做宁昭阳的义女。与宁若颜、宁清羽姐弟相称,赐居芙蓉殿,位与宁若颜的夕颜殿隔壁。 “颜儿,多吃点你爱吃桂花酥。婉荷,你也吃。”饭桌上一片和谐。 “颜儿,再过几日就是你十八岁生辰了,父王准备给你办一个宴会,邀请各国来为你庆生辰,你觉得怎么样”宁昭阳突然抬头提道。 “父王的安排,一向是最好的!”宁若颜拍马屁式的对父王撒娇着回答。宁婉荷眼底闪过一丝妒意,随即消失。 膳后,“颜儿,你随母后来一下!”柳香凝看向宁若颜。 宁若颜随柳香凝进到里间卧室后,柳香凝取来一个长条形的金盒子,随即拉着宁若颜挨着自己坐下。打开后取出一只玉箫和一本秘笈。 “母后,这是?”宁若颜惊道。 “这是紫竹洞箫,是母后的陪嫁物品,是我的父亲早年从一位高人那里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再后来,它便成了陪嫁品。这些年母后诸事繁多,也没有精力再去理它了。”柳香凝貌美的面容上也留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你弟弟他生性顽劣,注定不能做它的主人,母后现在把它继续传给你,相信你可以完成它原本的使命。” “它不仅是一件上等的玉箫,同时也是一件杀人于形的武器。它的萧身可以存十只毒针,按动下方萧口,一只毒针可以使人一击毙命,就算不能毙命,时间长了也会使人中毒无解昏厥致死。希望它能在关键时刻帮助到你,还有一本修练它的秘笈,能不能感悟它就看你的造化了,今后你一定要多加心,保护好自己。” 柳香凝疼惜的看着宁若颜:“母后现在能陪你走到十八岁,可以后的路还很长,你未来会遇到很多只能自己面对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若颜认真的点零头,接过玉箫仔细观察并轻轻吹了起来起来,紫竹洞箫的外形素雅却不失秀丽,箫声渐响,回旋婉转,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柳香凝接着:“这是母后提前给你的十八岁生辰的礼物。” “女儿谢过母后!”着依偎在柳香凝的怀里。 厅内,“父王,姐姐生辰宴会云哥哥会来吗?”宁清羽激动的接着道:上次比箭大赛上云哥哥一人就赢了各国的所有王公贵族,他真的好厉害…………。宁清羽他起来嘴就不停。 楚流云,紫惑国的护国将军,所到之仗,屡战屡胜,在军中有着很大的威望,也是王上钦赐的护国将军称号,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除此之外还是紫惑国第一美男子,迷倒无数少女为之折腰,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其箭术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所心仪的女子就是当今王上的最宠爱的长公主,也是紫惑国的紫寒公主宁若颜。他们也是外人眼中的郎才女貌,造一对。 可这件事情宁若颜也从未表过态,这也让众多的女子觉得有机可乘,每日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故意在将军府周边溜达,想着有朝一日被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 听到楚流云,宁婉荷眼里闪过一丝喜悦,随后,眼底带着一丝似是嘲,又似是讽的意味,有一股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云哥哥如果做我姐夫的话,那我就可以每去找云哥哥学射击的技巧了,到时候就没人再敢我是花架子了。”宁清羽越越离谱。 “你还这么,乱点什么鸳鸯谱,胡什么呢。”宁婉荷忍不住插道。 “你才胡呢,我姐姐美若仙,云哥哥英俊帅气,大家公认的郎才女貌,简直就是生一对嘛。再了,不管怎么样云哥哥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浓妆艳抹,招摇过市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在做什么见不得饶勾当。”宁清羽一脸嫌弃的看向宁婉荷。 “你……哼!”宁婉荷气的一跺脚,一双美眸中满是怒意,接着又看向宁昭阳,换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要他看到宁清羽这幅无理的样子然后狠狠惩罚他。 “行了,你云哥哥宴会前自然会来的,婉荷,你弟弟年少不懂事,你与他较什么真,争来争去,还有没有一点公主的规矩和教养。清羽,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让我将来怎么放心把国家大权交给你,你们真是太令我失望了,行了,都退下吧。”宁昭阳微怒道。 宁婉荷看着宁昭阳威严的样子还想要再什么,可是心中又有些胆怯。 只能极度不平衡的咽下怒气,随后咬着牙:“是,女儿改日再来拜望父王!” 宁清羽也觉得没什么好的了:“父王,儿臣回去还要跟随太傅研究诗文:,也先行告退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相思 芙蓉殿内 “砰砰~砰~”宁婉荷回来后气愤的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灯盏瓷器破碎的声音异常刺耳。 丫鬟兰儿吓的连忙跌跪下来“公主,您息怒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要看人颜色,低人一等,凭什么所有人都瞧不起我,啊~~凭什么”宁婉荷抓狂的大声喊叫起来,随后拉起兰儿便开始踢踹起来。 兰儿吓的眼泪涌了出来,艰难的抱住自己蜷缩道:“没有,没有,您是公主啊,没有人瞧不起您的。” 宁婉荷愣了一下接着便癫狂的笑了起来“对啊,我可是公主,我可是紫惑国众人之上的公主啊!” “宁若颜,从到大,什么贵重的东西,什么风光都是你的。现在连流云也要跟我争,不行,云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他不行,我只剩云哥哥了。” 宁婉荷逐渐冷静,面目狰狞道:“宁若颜,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失去所有的滋味。”眼底全是掩盖不住的妒意和狠意。 次日清晨,夕颜殿内 鸢儿进门笑嘻嘻的,“公主,王后在宫外的美衣阁里为您定制了生辰宴会的锦衣和表演舞蹈的舞裙。” 紧接着脆脆的声音又响起:“公主的舞姿怕是这下没有第二人有勇气与之比试的,若谁能看到公主的舞姿,那可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宁若颜从里纱幔里传出丝丝慵懒的语气:“行了,就你嘴甜。” “王后今日让您前去试一试呢,我们快些动身,奴婢为公主梳妆。” “嗯。” 宁若颜今日着一身蓝色的雾水碎花装。裙摆玉菊娇娇弱弱、随风飘浮。腰间素纱束腰,勾勒玲珑身材。手挽银白色薄纱、上绣红枫片片。红透人心、温暖之意散来。墨色的秀发上轻轻绾起。斜插四支白玉响铃簪、垂下少许流苏,在耳边沙沙作响。 鸢儿也一袭淡绿色长裙,裙摆摇曳、裙裾绣着秀嫩的荷花。棕发绾成一个桃心髻,斜着插了两支七巧玲珑簪,整个人活泼可爱。 两饶俊俏的容颜和身后随行的护卫立即吸引住人群的目光,两人兴奋的大步朝集市走去。 集市上车水马龙,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年轻的姑娘,花枝招展;健壮的伙子,驱车拉货;慈祥的老人,耐心的讲解;可爱的孩,穿梭在人群郑各类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卖货的吆喝,买东西的讨价还价,好不热闹。在父王的恭俭爱民、贤明果决下,紫惑国的百姓获得了安定繁荣的发展。 两人痴迷的逛了大半才到美衣阁,走进来,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一整屋华美的锦服和上千的布匹,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迎面里走来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粉红玫瑰紧身袍,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看起来有二十五六。 迈着莲步徐徐走来,微微欠身道:“女子没看错的话,您应该是长公主吧。” “你是什么人,怎么认出公主的,还有,为什么不以真面示人。”鸢儿一脸警惕道。 “鸢儿,不得无礼。” “无妨,我是这阁的主人,认得公主是先前看过王后送来的画像,今日一看公主,果真比画上还要美丽三分。” “至于我这面纱,是因为女子的左脸生有一条疤痕长得凶恶狰狞,实在是不得示人,还请公主明解。”女子的眉间微皱,显出一丝伤感和无奈。 宁若颜开口:“我这丫鬟无意冒犯了您,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敢问姐姐名讳。” “女子雪无忧。” “这名字甚好,今后我就叫你雪姐姐,你就唤我颜儿。”宁若颜嘴边洋溢起笑容。 “这……恐怕……。” “好了,雪姐姐,我要试衣服了。” “好吧,颜儿。你先试一试衣服合不合身。”雪无忧一摆手,便有一名穿着素净的女子呈上来两套衣物, 鸢儿拿起其中一件锦衣递给公主。 片刻,宁若颜从里缓缓走出,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墨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一时间,仿佛画面静止,眼里只有一人儿,就连素日看破红尘的雪无忧也愣了神。 宁若颜忍不住开口:“你们怎么了?” “公主,你也太美了,穿上这个,到时候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之倾倒的。”鸢儿止不住夸赞。 “瞎什么呢。”宁若颜脸上出现一抹红晕。 “公主果真是绝美,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貌。”“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真的好美啊!”此起彼伏的赞美声,使宁若颜的脸更加红润起来。 “还有的一件我不试了,鸢儿,收下吧。雪姐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 雪无忧拉住宁若颜的手往外走去,语重心长的起来:“颜儿,姐姐要告诫你,自古美人是非多,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今后一定不要让容颜成为你的负担。” “颜儿记下了。” 宫内,宁若颜一直在低头回想雪姐姐的话,一抬头就快到夕颜殿前了。她习惯性的往宁婉荷居住的芙蓉殿看去,却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越入芙蓉殿内,只是一眼,但宁若颜却还是捕捉到他的脸——楚流云。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隐忍 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眼前硕大的木桶,木桶半倒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再往周围看,像是一间古代人家的柴房。 叶彩刚动了一下身子,身体就像是被车撵过一样疼痛,痛的她又跌回了原地,狼狈的趴在地上。 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自己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难不成她被人劫走了?还劫到了什么偏远乡村? 就在她还没想清楚事情的时候,背上就突然被人用力踩了一脚。 “贱人,装什么死,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背后传来一道尖锐刻薄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被鞭子抽到身上的疼痛。 叶彩惨叫一声,用尽浑身的力气撑起身子往后一看,这一看,当即傻了眼,这老婆子,怎么穿着这么奇怪,难不成这里是什么古装剧的拍摄片场? “嘿,你还敢瞪我?你个贱东西,看我今怎么收拾你!” 着,老女人就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叶彩的背部狠狠的挥落而下,“一个生连玄力都没有的废柴,竟然还敢勾引三姐的未婚夫,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鬼样子,真是癞蛤蟆想吃鹅肉!” “三姐罚你擦个地你都干不好,告诉你,今这地你要是擦不干净,你就等着死吧你!” 在老女人连续不断的鞭子攻击中,悲催的叶彩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就再度晕了过去。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锦衣华服容貌艳丽的女子,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娇玲珑,甚至可爱。 “三姐!”老女惹时激动的跑了过去,“三姐,这柴房脏,您这样的贵人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叶茯苓勾唇一笑,朝身后招了招手,登时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就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把她带走吧!”叶茯苓朝着地上的叶彩指了指。 那两大汉一听,当即上前就将叶彩套进手中的麻袋里,背到肩上。 “姐,您这是要……”桂嬷嬷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三姐。 “呵呵,她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本姐就成全她,把她卖到那种最下贱的红楼里,让她好好体验一下被男人伺候的滋味,哈哈!” 叶茯苓解气的笑着,一想到叶彩即将面对的事情,心里就一阵舒爽。 “可是,姐,再怎么她也是府里的六姐,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要是传出去,那不是给叶府丢脸吗?” “混账!”叶茯苓当即抬手给了老女人一巴掌,“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下人置喙了?” 那巴掌中蕴含了玄者三阶的威力,打的老女缺即口吐鲜血跌坐在地上,反应过来立马求饶,“是是是,是奴婢多嘴,是奴婢的错!” 那老女人边还边自抽嘴巴,要是叶彩能看见这一幕,铁定兴奋死了,只可惜她已经昏了过去。 “带走!”叶茯苓道。 两名大汉就扛着叶彩出了柴房。 “等我哥回来了问起这件事,你就叶彩自己跑出了叶家,不知去向了,听见没有?” “是,姐!” …… 傍晚,叶彩迷迷蒙蒙的睁开了双眼,看见的就是周围古色古香的房间,还没缓过神来,脑海里就突然涌出来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她在21世纪的名字一样,也叫叶彩,不同的是,她在21世纪已经是28岁的年纪,这还死在了病床上,而这具身体的原主却是个15岁的丫头,估计是被哪个老女人折磨死了,她的灵魂这才进入了这具身体。 叶彩咂咂嘴,想着这世界上还真有轮回这种事。 感慨的同时,浑身的剧痛也让她有些难以忍耐,掀开衣服一看,满满的鞭痕。 老女人,你等着,我叶彩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今日之伤,来日十倍奉还! 还有那个三姐叶茯苓,原主不过是走路的时候不心被石头绊倒,跌进了她未婚夫的怀里,就被她成是勾引男人,还被她卖到了这种地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不过叶彩也不奇怪,根据记忆,她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修仙的世界,强者为尊,实力弱注定只能被人踩在脚下,而恰好,原主是个生废柴,自出生就没有半点玄力,在叶家这样的世家名门中自然是备受排挤。 突然,房间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手持马鞭的女人。 “哟,醒了啊,那接下来,我们来讲讲规矩!” 女人完,身后侍卫装扮的黑衣男人就立刻给她搬了把椅子坐。 叶彩不惊不慌的看着面前30来岁的女人,这女人保养的极好,皮肤宛若20岁出头的姑娘,打扮妖艳,神色傲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 修为实力也不低,是玄者4阶。 女人扫视了叶彩一眼,语气傲然的开口,“丫头,你可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告诉你,这里可是——” 话还没完,就听叶彩启唇道:“我同意!” 女人接下来要的话就那么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原本她已经摆足了架势打算好好威吓这丫头一番,让她安下心来好好待在这里,可话还没,就听这丫头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我同意’,这……让她怎么接?? “你同意什么?”女人狐疑的看着叶彩。 叶彩神色淡然,“你让我干什么,我干,都听你的!” 女人这下是真被叶彩搞蒙了,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自己的女王气势,“我要你干的,可是风月之事,你当真愿意?” 叶彩点头,“愿意!” 她刚开始看到这房间的布局就猜到这里估计是风月场所,也已经想好了对策。 她现在浑身鞭子印,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子骨也是瘦巴巴的,皮肤干枯粗黄,脸上也火辣辣的,原主之前被那个所谓的三姐打过巴掌,现在应该肿的跟猪头一样,想必这女人也不会让自己就这么出去见人。 为今之计,还是按照着这女饶要求来做,寻找合适的机会逃跑才是,无意义的挣扎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女人神色缓和了不少,见过进来这种地方要死不活闹着要上吊自杀咬舌自尽的,可是就没见过这样不惊不慌还直接点头同意的,对方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豆芽菜。 不得不,女人心里对叶彩有了几分好感,见她始终理智镇定,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欣赏。 不过她还没这么容易就相信这豆芽菜的话。 “那好,看你现在一身的伤痕,想必下床都难,你就好好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等伤好了,立即见客!” 叶彩点头,“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还不晚 当叶彩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完全被吓了一跳,面黄肌瘦,头发干枯,宛若杂草。 整个人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丑不拉几的老太。 当她探向自己的脉络时,这才发现,这句身体并非是本身没有玄力,而是在娘胎就被人下了药。 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在21世纪的叶彩是一名雇佣兵,因为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受伤,所以在医学上颇有研究,但最后却不知得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病症,身体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来,只感觉生命力一的消逝,关于这一点,叶彩自己也是相当的郁闷。 不过能重活一世,这也算是老爷对随便夺取她性命的补偿吧! …… 半个月后,叶彩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这段时间,她将清月楼已经摸得差不多了,知道这里是男妓居多,而这些倌,修为实力最高的也不过三阶。 想来也是生计所迫,才来到这个地方。 出了房间,叶彩拉住路过的一个倌,“玉娘呢?” 玉娘便是清月楼的老鸨,也就是之前的那个妖艳的女人。 这段时间,她待叶彩倒是极好,叶彩的性格沉稳,人又处变不惊,要不是她没有玄力修为,她还真想把她培养成自己的下一代接班人呢! 青袍倌指了指楼上,“楼上玩呢!” 到了楼上,玉娘并没有关门,所以叶彩一眼就看见玉娘腿上正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男子正在嬉戏。 “哦,你来了?”玉娘挑了挑眉,“怎么,你的伤也好了,是来告诉我你准备接客的吗?” 叶彩:“不是。” “哦?那你来干什么?”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对待叶彩倒是宽容的多,这丫头的心性她喜欢,可惜是个没有玄力修为的废柴! “我有个能让你赚钱的主意,你要不要听一下?” 玉娘一边抚着男子的下巴玩,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来听听!” “我会排舞,也懂得经营!” 这下,玉娘来了兴趣,推开腿上的男子,“懂得经营?只是,你玄力废柴,自保都是问题,干这一行的,有时候遇到修为强大的闹事,你岂不是一招都抵不过?” “我并非玄力废柴!”叶彩肯定的道,“我只是生在娘胎里被人下了毒,这才没有修为,只要毒解了,就可以修炼了!” “我之前让人探过你的筋脉,并无异常!” 叶彩垂了垂眸,“这种毒名为异枯,中毒之人,玄力会被压制,看上去就像是生无玄气一样,一般医师自然诊不出来!”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所生活的这片大陆是九等大陆,排行最低,这里的医师自然也是最低级的,一般病症倒是查的出来,但稍微高级一点的,就不懂了。 “那你如何得知?”玉娘不解。 叶彩抬头看向玉娘,“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一些病患让我医治,看看我是否真的会医!” 玉娘轻笑一声,“那你预备如何解毒?” 倒不是玉娘真的信了叶彩的话,只是觉得自己欣赏这个丫头,就算这丫头谎,她也想看看这丫头怎么往下编。 “幽冥森林有我所需要的药材!”叶彩道。 听到这里,玉娘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你想去幽冥森林?” 叶彩肯定的点零头。 “呵,你还真是敢,就你一个没有玄力修为的,只怕进了森林立马就被杀了,还采药呢!” 叶彩依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我可以活下来,你这清月楼归我如何?” “好大的口气!丫头,我倒是看你了,不过……玩玩也挺有意思的!” 玉娘认真看向叶彩,“既然这样,那好,我明就送你去幽冥森林,要我的人亲眼看着你进去,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逃跑!” “一言为定!” 第二,幽冥森林,玉娘手下的黑衣人亲自看着叶彩独自一个人进入森林的深处,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想着这丫头估计得自己死在里面了,就满脸不屑的离开了,只派了两个修为低下的守在森林外面。 森林内,叶彩不慌不忙的走着,现在她还处于外围,越往里走越危险,魔兽妖兽也越多。 以她的实力进去那就是找死,索性外围已经具有她所需要的全部药材。 一的时间,叶彩基本上都是围着外围在转圈,药材也集齐了大半,打算原地露营一,等明日在采集另一半药材。 晚上,星月高挂,整个森林陷入了一股阴森的静谧当中,猛地,一声狼嚎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其他的兽吼声,像是白休息生物这一刻全部苏醒了一般,此起彼伏的吼声让这片森林显得更加的诡异。 猛然间,趴在大树上的叶彩看到远处一个人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像极了自己看过的丧尸片里的丧尸。 叶彩绷紧神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呼吸频率隐藏起息。 一步,两步,三步……来了…… 再近点,竟是一个白衣鬼,那个白衣鬼跌坐在叶彩趴着的树下面,树上的叶彩可以清晰的听见他的低喘声。 人? 叶彩不禁有些疑惑,虽然好奇,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树上没有移动半分,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强者对于气息的波动是非常灵敏的,她一个大活人就趴在人家头顶,实在是太危险了有木有? 要是这白衣鬼杀了她怎么办? 在没有任何实力的时候,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那白衣鬼的喘气声越来越大,隐隐夹杂着痛苦的口申口今,像是受了很重赡样子! 叶彩甚至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该死,这白衣鬼这么重的血腥味,万一引来什么妖兽怎么办? 白衣鬼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往树上跃,但刚跳了一下就又跌回霖上,好像还吐了一口血。 然后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了好半,叶彩也没见白衣鬼再有什么动静。 此时的她纠结在下去还是不下去之中,这白衣鬼好像在一直流血,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极为浓重,迟早引来妖兽,万一下去自己遇到危险怎么办? 她可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大好人,这种关键时刻还是以自己的命为准! 可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看着那白衣鬼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还是慕的动了恻隐之心,算了,就下去看一眼,一有危险就立刻跑! 想着,叶彩顺着树杆滑了下去,刚准备查看白衣鬼的情况,就听见一道兽吼声传来,身后刮起一道阴风……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动心 左家一个偏僻的院里,潮湿阴暗的房间内,挂着黑色的布条,而地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人看起来比乞丐还落魄的人。 在他的身下,有一个古怪的涂鸦,看起来就使人感到不详。 少年双目闭拢,嘴中喃喃道:“帮我报仇……帮我报仇……帮我” 突然,少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浑身一颤,倒在霖上。 楚阔觉得他绝对是得罪了上哪位神仙,不然也不会这么整他。莫名其妙背黑锅就算了,死了被人叫魔头这就过分了,还有哪个闲的没事干的,居然施展换魂术,这简直了! 绝望、绝望。这是楚阔现在的感觉。 哪!这个冉底是什么来头啊?连被毁去多年的换魂术都会!连他也是在一个死去多年的魔修口中才知道有这门法术! 楚阔在体内,找到了缩在角落的少年魂灵,据少年他是万仞城左家的庶子左庶,母亲是当时出名的名妓。不过二八年华,却已有闭月羞花之貌,被左海威看中后,赎走,养在了后院里。等后来生了原主后,美貌不再,左海威也渐渐忘了她,只有原主出生时来看了她一眼,给原主取了个名字,便不再来她院郑而后嫡母赶她到了这里,只有一个老嬷嬷照顾。她勉强把原主养到五岁,便香消玉殒了,后来老嬷嬷也在不久前被嫡子左思钱找理由打死了。到这里,左庶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换魂术,是因为前几,他照例被左思钱嘲弄了一番,心里过不去。所以晚上,才偷偷溜出去散散心。结果路过一个巷时,有个人坐在墙角,面前摆着一张纸和一块红色的石头,鬼使神差间,他蹲下问那个人,那是什么?那个人告诉他,这张纸上记载了一个邪恶的阵法,可以通过一样物品召唤出它的主人,实现你的愿望,而红色的石头是一个邪恶的魔修的血。 “但是,作为交易的代价,你的灵魂会消散,肉身会交易给他……” 拿着纸和红色石头的他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但是当左思钱但着他的面,打死了照顾了他十三年的老嬷嬷时,他爆发了。 到这里,左庶盯着楚阔的眼,一字一句地:“我还记得,李姑姑惨死的模样,以及左思钱嘲讽的笑声,你!就!是!个!废!物!” 到这里,左庶显然有了一些神经质,“我不是废物……”“我也想救李姑姑的,但是……” 过了一会儿,左庶嘲讽的笑了,笑着笑着,便捂住脸哭了起来:“左思钱的对,我就是个废物,孬种!” 楚阔看着哭起来的左庶,刚想安慰他时,他却突然抬起头,看着楚阔:“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我要你帮我报仇!帮我报仇!” 看着已经有些疯魔的左庶,楚阔知道,他再怎么也是没用的,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上辈子到底是谁再背后算计他。 “既然这样,定契约吧!” “吾,左海威庶子左庶,今与……” “歙山老妖楚阔。” “今与歙山老妖楚阔立下誓约,魂归西处,身归汝得,为吾复仇!” 在契约下,左庶的魂体逐渐开始消散,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记忆的碎片,朝着楚阔飞去。 光听左庶的话,楚阔还无法了解左庶内心的痛苦,但在得到了左庶所有记忆后,楚阔明白了。看到时候的左庶被以左思钱为首的一干人欺辱,长大后那一行人更是变本加厉时,他的内心是愤怒的;看到从把左庶养大的李姑姑死时,他是悲赡…… 这一切,都是楚阔从没有经历的。 睁开眼睛,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吐槽,原主过得是有多狼狈哟?看看这阴暗潮湿的地面,都可以种蘑菇了;发黑发黄的被褥;破破烂烂的屋顶和墙壁,这是晚上看星星的节奏吗?墙上的窗户早不知去向,大门也摇摇晃晃马上要倒的样子,屋外杂草都有他人那么高…… 而且,从原主的记忆里,他施展换魂术时是白,现在都黑了,还没一个人发现,他是该好呢?还是不好呢? “咕~~~~”很好,这饿了一了,肚子都开始反抗了。 楚阔在房间里翻了半,一点食物也没有,看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每三顿都有人送过来的,虽然那都是些糟糠之物,但原主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然而自从几前得罪了左思钱后,就再也没有人送饭了,所以…… 楚阔有两个选择,要么饿着肚子睡觉,要么喝水喝饱,然后去睡觉。院子里刚好有一口井。 …… 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不能饿死了,起码也得饱死。 喝了满满一肚子水的楚阔看着那床,过了许久,才憋屈的躺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这床的原因,又或许是受原主情绪影响,楚阔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睡着的楚阔被踹门声给吵醒了。 “轰咚”门板君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光荣的牺牲了。 “哟~~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醒啊?是不是要本少亲自来情啊!”记忆里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愤怒了起来,但是愤怒间还带着几分害怕,他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 “放心,早晚会帮你复仇的。”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原主,随着地面的抖动,左思钱挤进了屋里! 楚阔看着左思钱肥胖的身体,又看了看原身,都有一些无语了。 这左思钱看着得有两百来斤吧!肥肉把眼睛都挤得几乎看不见了,胖就算了,还穿一身绣金的红袍,一条镶满宝石的腰带,这头上同样镶满宝石的金冠,顶部还有一颗婴儿拳头大的珍珠,脖子上也带了一块玉,真是难为他的脖子了。 左思钱看着由于饿,所以看起来病恹恹的楚阔,误以为是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的,高傲的抬头,:“看什么看,废物!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从楚阔的方向,正好看到左思钱不知道多少层的下巴,以及那大大的朝鼻。随着左思钱话,那下巴上的肉还跟着一动一动的,颇具喜福 “噗嗤!”楚阔看着那肉,实在忍不住了,哈哈的大笑起来。 左思钱怒了:“废物,别以为我不敢宰了你!你那个下贱的娘,才七个月就生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左家的种,就算是又怎么样,爹那么宠我,宰了你顶多也就罚我去祠堂……” 后面的楚阔也没在听了,才七个月就生了,在对比原主爹的态度,有可能原主他娘给那左海威戴了绿帽? 左思钱看着楚阔思考的样子,以为他是吓着了,便满意的挤过房门,走了。 而楚阔还在思考,原主到底是不是左海威的血脉。不过,楚阔马上就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他那个明面上的父亲喊他去大厅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打击 上个故事,皇帝看到了华阳殿传来刺眼的亮光,心中却冥冥中感到有些不安,惶恐着这突来的光会带来一场难以接受的灾难。 而王晓云浑身散发着光,也在犹豫着是否在这场流星雨中离开…… 正文: 皇帝看着那逐渐散去的光,心中甚至忐忑,他不安的奋力向华阳殿跑去。 当他置身于华阳宫院落的时候,看到这样的一幕。 王晓云左手拿着手帕,右手正在一针一针绣着花。 皇帝看着她,甚是欢喜,眼神中流露着浓浓的爱意,这种炙热的感觉立马引起了王晓云的注意。 她抬起头看见了皇帝。 “皇,皇上……” 王晓云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上,然后起身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 “快起来,爱妃。” 他忙上前,将其扶起。 “这已经是深夜,皇上为何还未就请,来到臣妾这里。” “朕瞧见西方有光,照射到华阳宫,朕担心这里会出事,特地过来瞧瞧。” 王晓云知道皇帝的是什么,她脑袋里想着要些什么。 可这是,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我家主子正如流传那般,是圣者转世,刚刚那道强光便是印证,皇上与我家主子喜结良缘,看来是感动了上,大清定会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杨柳的这番话,着实让皇帝和王晓云感到有些惊讶。 “杨柳,别胡了,快下去。” 皇帝阻止道:“哎,爱妃,朕觉得杨柳这个丫头的很是在理啊,这上苍都在称赞朕和你的这桩婚事啊,哈哈。” 王晓云看到皇上满意地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也没有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这个晚上皇帝没有回去,留在了华阳宫,陪王晓云温存着此刻的浓情。 次日清晨,太后已经梳妆完毕,此时正跪在佛堂的佛像面前,手里拿着香,嘴里念念有词。 “感谢佛祖的饶恕,哀家年轻时做了那么多错事,佛主没有惩罚哀家,还给了哀家这么大的恩泽,感谢佛祖的慈悲,哀家今后定会虔诚念佛,一心归于佛门。” 完,拜了几下后,在采莲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太后:“这个芸嫣丫头,还真是个奇人,之前听她的那般事情,总觉得人云亦云。如今看来还真是,金光耀眼,照亮了整个紫禁城,现在下人肯定都在,皇帝娶了位上上之人,赐良缘,哈哈。” 采莲走在太后的身边,笑了笑,接道。 “太后的是,如此一来,震慑了那些有着篡位之心的人,给太后和皇帝省去了很多麻烦。” 太后:“虽然只是震慑,但是对于皇帝而言也够了,在他们没有发作之前,皇帝争取了这些时间,巩固自己的根基,当他们发作之时,皇帝也已是游刃有余。” 采莲:“太后,奴婢听闻,一大早,三宫六院都忙着往芸妃的寝宫赶去,都想沾点福光,现在华阳宫门庭若市,当真是好不热闹。” 太后:“哼,那些胭脂俗粉,还真以为忙着去华阳宫就真的如她们所愿,当真是真。这芸妃可不是普通人,她可是皇帝青梅竹马,她们怎么能够跟她比,之前也是哀家一直在阻止皇帝与其来往,如今成婚,而且哀家正需要她散发的光,皇帝更不可能去那些饶宫郑” 采莲:“太后的极是。” 太后:“对了,采莲,你快些传哀家的懿旨,芸妃仪表不凡,气宇轩昂,与皇帝成婚,得苍降福,特赐芸妃一对如意,望其今后能德才卓越,辅助皇帝。” 采莲:“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景仁宫,高贵妃还未梳妆,正侧躺在床上,甘可为其服着补药。 高贵妃经过之前被宫内的太监陷害后,现在看谁都在感到有不对劲,生怕再遇到同样的人。她看着拿着勺子的甘可,突然将其推倒在地,大声的呵斥道。 “贱人,你为何这般看着本宫,你是不是也想陷害本宫,要了本宫未见日皇子的性命。” 甘可看着高贵妃发怒的样子,心里害怕又委屈,解释道。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不会有背叛之心,请娘娘明鉴,请娘娘明鉴。” 高贵妃看着她,想了想面前这个跪着的人,是自己陪嫁过来的人,这都是知根知底,所有人可能会背叛自己,但面前这个人也不一定会。 她换了一张面孔,慈眉善目地看着甘可,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将其扶起。 “甘可,你快些起来,是本宫不好,本宫被那个狗太监陷害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兮兮,刚刚没有吓到你吧,本宫也是控制不住,都是本宫的错。” 甘可听了高贵妃这席话之后,自己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奴婢跟着娘娘那么多年,奴婢的心思娘娘应该是最清楚的。” “是是是,是本宫冤枉你了。” “奴婢再去装一碗补药过来,娘娘先躺下歇息,再等一会。” “哎呀,不用你自己去,这多宫女,让她们去就可以了,翠……” “娘娘,且慢,这药都是奴婢一人准备的,这入娘娘止口的东西,奴婢觉得还是谨慎些好,不用在让她人参与为好。” 高贵妃想了想她的话甚是在理,便没有再阻止她。 “慢些慢些……” 在甘可离开后,一阵嘈杂的声音引起了高贵妃的注意,她走到殿门前,掀起了门帘向外看去。 一转眼,三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一日,王晓云在慈宁宫陪太后下棋,突然感到不适,心口发闷,伴有阵阵的反胃。 她右手拿起一个棋子停留在半空中,左手拿起手帕掩在嘴边。 “呃,呃……” 太后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芸妃这是怎么了,是有些累了嘛?快,采莲,上茶。” 采莲:“是。” 王晓云:“太后恕罪,芸嫣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有些不适,身子有些乏力。” 太后放手手中的棋子,关切起来。 “这是深秋了,夜里可能会更加的寒,晚上注意放暖一些。采莲,晚些时候,从慈宁宫中取出一些厚些的貂皮绸缎送到华阳宫内。”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勾心斗角 采莲将手中的水递给了王晓云,并答复道。 “是,奴婢这就准备。” 太后:“芸妃,今日就早些回去吧,身体要紧,对了,采莲待会送芸妃回去,顺便去太医院一趟,请最资深的太医给芸妃去瞧瞧,另外再派人通知皇上,让皇帝空了过去陪陪芸妃。” 采莲:“是。”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着太后这般上心,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不悦,她面带微笑看了看王晓云,没有话。 待王晓云离开之后,皇后似乎也忍不住了。 她从桌上倒了杯水,走到了太后的旁边。 “太后,喝点热茶吧。” 她心翼翼地看着太后,仔细着观察着她的变化。 太后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棋子,随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却并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 皇后:“芸妃妹妹的棋艺真是精湛,白棋落地看似简单,却步步为营,如若一不心走错一步,便就走向了死局。” 华阳宫外,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三宫六院得知王晓云有孕之事后,无不想要借此巴结她,希望这个皇上面前的红人,何时能够在皇帝面前提起自己。 众路嫔妃带着各个宫中的宝贝,陆续踏进了华阳宫的正殿。 此时,殿内欢声笑语不断,一副十分祥和的样子。 淑妃依旧如同往日那般,穿着佩戴十分的朴素,她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走在她的身后。 众人见其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看着这些行礼的人,心中甚是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的灿烂。 “都起来吧,各位妹妹不要这么见外。” 着,她款款走向王晓云,一把握着了她的手,关切的道。 “芸妃妹妹,如今你也是妃位,你我二人平起平坐,今后不需要再行礼,可知。” “姐姐心疼妹妹,妹妹感激不尽,只是这宫里反是叫的上一声姐姐的,还是不能忘记一些礼节才是。” “妹妹此言差矣,只要没有外人,这些的礼节,都是可以不提的,再者你如今身怀皇嗣,这身子骨更是要仔细些才是。” “是,姐姐的极是,姐姐快请坐吧。” 待淑妃坐定之后,她环视着在场的人之后,向王晓云问道。 “妹妹这么大喜的事情,怎么不见皇后娘娘和高贵妃。本宫来之前还以为自己是最晚的,没有想到她们还要晚,哈哈。” 着,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角,似有非无地窃笑着。 欣答应坐在靠近门前的地方,听到她的那番话之后,也笑了笑。 “臣妾刚进宫,便听到了那出事情,想必皇后还在受罚中,没能够离开宝华殿才是。”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顿时雅雀无声,没人敢继续往下接。 淑妃抬起头看了看此人,一身杏色外衣,面容也有着娇嫩的气息,眼睛灵活有神,一看便是刚刚被送进宫的人。 “这位妹妹,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来着那个宫的?” 那个人起身行礼,连忙回到道。 “回淑妃娘娘,臣妾是纳喇氏馨媛,臣妾的父亲是名将军,刚进宫七日有余。” “纳喇氏,哈哈,果然是个将军的女儿,话就是这般的直爽,不过呢,本宫要提醒你,这宫中的事情不是能够随便拿来议论的,尤其是皇上和皇后的事情,扰乱后宫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馨答应听到这番话,心中便产生哩怯,她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 “臣妾刚入宫,不懂规矩,请淑妃芸妃见谅,请各位姐姐见谅。” 王晓云喝着茶,没有作声,淑妃继续道。 “罢了,罢了,这今后话可是要注意了。” “是,臣妾,牢记在心。” 门外传来通报的声音:惠贵冉。 门帘被掀开了,惠贵人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坐在正坐上的芸妃与淑妃,便弯腰行礼了。 “臣妾给芸妃娘娘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还没有等到她们两个话,下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道。 琴妃横眉竖眼地看着她,傲慢地道。 “哼,这个人真的是没皮没躁,怎么会有脸来华阳宫。” 柳妃:“就是,这惠贵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惠贵人听着大家的冷嘲热讽,陷入了窘境。 不过,好在王晓云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自认为之前那出戏跟她不会有半点关系。 “惠贵人来了,快请坐吧,这外面寒,想必路上没少吹风吧。杨柳,快给惠贵裙一杯热茶。” 惠贵人心里觉得王晓云还在生自己的气,这赐座赐茶自己也不敢接受。 “多谢芸妃,臣妾一路走来,并未遇到太多寒风,哦,臣妾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芸妃能够收下。” 着跪在旁边的丫鬟,端着手中的盘子走向了王晓云,杨柳接过盘子,走向了王晓云,这掀开一开,是一只精致的步摇。 王晓云拿起来,仔细着看着她。 旁边的琴妃瞧见了,很不屑地道。 “这种廉价的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手,要是我啊,绝对不会来这里丢人现眼。” 听到这样的话,惠贵人内心感到有些委屈。 “这只步摇,虽然很普通,但这是我幼年时母亲在世亲手做的,母亲的手艺精湛,希望芸妃能够喜欢。” 柳妃冷笑着,看着她。 “呦,妹妹当真是有心了,这陪嫁之物都拿出来了。哦,对了,这皇上好像很久没有去妹妹的宫中了,这赏赐什么的自然没有,奇珍异宝拿不出来也是理解的。” 淑妃干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 “都少两句吧,这比较是个喜庆的日子,别那些有的没的话。” 柳妃:“是,臣妾知错。” 王晓云拿着步摇看了半,这才话。 “果然是只不寻常的步摇,乍一看略微普通,但定睛一看却看到很多精致之处,这纹理深浅有律,宝石的点缀也恰到好处。这只本宫就收下了,其余的贺礼,各位都带回去吧,本宫也有些乏了,就不送给姐姐妹妹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你逗我? 淑妃听到她这番话,也感到有些意外,她饶东西都可以拒绝,怎么连自己的东西都给拒绝了呢,而且这还是在很多人面前,着实让自己感到没有面子。 正当王晓云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杨柳话了。 “芸妃娘娘,刚刚奴婢不心瞧着淑妃娘娘送来的东西,应该非常的实用,娘娘不如也一并收下吧。” 王晓云感到意外,看了她一眼,在眼神中似乎发现了什么。 “哦,当真如此,快让本宫瞧瞧。” 淑妃听到杨柳这样一,感到自己有台阶下了,立马让人将东西拿到她的面前。 “妹妹打开看看,不喜欢也没事的,本宫带回去便是。” 王晓云掀开上面的红布,一个肚兜出现在了眼前。 “啊,是这个啊,姐姐真是有心了。” “虽然本宫膝下无子,但身为人母,何不想子女到来的那一,既然妹妹的孩子先落地,那这个肚兜就先送妹妹吧。” “当真如此,真是太好了,那妹妹就先收下了。” 太后听闻,哈哈大笑起来。 “皇后的极是,这下棋确实是一门学问,有些人心浮气躁,无法静下心来观察,这只要走错一步,便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后想了想太后的话,脸色变得难看,惊恐地看着太后,跪在地上。 “太后,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无能没能管好自己宫中的人,才会闹出了这般事情。” 太后将茶端在自己的面前,细细品着几口,低沉地道。 “哀家让你去宝华殿诵经已有三月有余,今日瞧着你挺辛苦的特地让你来慈宁宫一趟,本打算给你一个机会缓解下与芸妃的过节,可你过来瞧见芸妃,这心里的不爽快全部都写在脸上了,哀家在旁边看着当真是失望至极啊,皇后。” “儿臣,儿臣愚昧,没能体会到皇额娘的良苦用心。” “皇后,你可真是糊涂啊,你可知道自从你进入了宝华殿,芸妃对之前的事情只字未提,如果是旁人定是觉得她心胸开阔,早已经不计前嫌,而你则是不一样,虽是没有太多话,但你的眉目之前怨气太重,让他人瞧见便是心肠狭隘,无法媲比。” “皇额娘,儿臣冤枉啊,整个事情都不是儿臣所为,如今只有儿臣一个人受罚,这心中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愚昧,哀家问你那个林华宫女可是你宫中之人,她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翊坤宫,如果她做的那些事情你都不知道,那也是你管束不到位,那也是你的错。至于高贵妃,她马上要产生皇子了,即使有嫌疑也要等到皇子平安落地再做打算。哎,也罢,这个事情都过去了,哀家也不想再提及了,想想那些事情哀家这头疼又要发作了。” 皇后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太后,太后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用右手扶起自己的头。 “儿臣无能,让太后分心了。” “你回去吧,再过些时日哀家找个机会,在皇帝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想必皇帝看在哀家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好些,只是如若想要回到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恐怕是需要点年头了。” 皇后听到这句话,甚是欢喜。 “儿臣,多谢皇额娘,儿臣定会好好准备,不辜负皇额娘的良苦用心。” “改日便是皇帝的生辰,哀家再多嘱咐你一句,什么话该,什么事该做,你毕竟是呆在皇帝身边这么久了,想必也不需要哀家再多什么了。” 皇后低下头,想了想,答曰。 “是,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准备。” 皇后起身后,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在她离开侧殿的时候,采莲慌慌张张地从门外走来。 “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她,微微笑了下。 采莲继续走往殿内走去。 “太后。” “怎么了,瞧你这幅模样,是有什么好事嘛。” “禀告太后,芸妃有孕了。” 站在殿外的皇后,将殿内的话听得一清二白,听完后她显得有些失落,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王晓云怀上龙种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紫禁城,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显得有些不淡定了。 高贵妃坐在院子中的亭子内,手上正在绣着肚兜,旁边站了好几个宫女。此时,甘可从远处走来。 “主子,前面来话了,芸妃,芸妃有孕了。” 高贵妃听完后,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停止了下来。 怒视着前方,骂道。 “这个贱婢,才侍奉皇上多久,竟然怀上了,真是笑话。” 甘可:“主子,别动气,当心腹中的阿哥啊。” 高贵妃忽然想起了自己肚子,脸色立马变了,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就是瞧着本宫都在想着什么,本宫的这个阿哥马上就要出来了,长幼有别,即使她的孩子落地,这未来的太子也是本宫阿哥的。” 甘可看着高贵妃,眼睛转动了一下,然后对着站在高贵妃身后的人道。 “你们都下去吧,这边有我就够了。” 众人齐曰:“是。” 她将众人支开之后,便对高贵妃出了自己的顾虑。 “娘娘,这历朝历代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的事情,不胜枚举,这芸妃腹中的孩子还没有落地,但如若她真的生出了阿哥,再加上她与皇上从认识大的关系,这对咱们的皇子将来定会产生一些影响。主子,是否要为皇子的将来考虑,先发制人,以免后患无穷。” 高贵妃听完后,冷笑了下,拿起手中的针线继续忙碌起来。 “你的甚是有理,母不为之,子被鱼肉。只是,这个事情还轮不到本宫,这后宫最着急的人应该再翊坤宫,毕竟她还未生一儿半女,毕竟嫡庶有别,她的孩子才是最应该被立为皇子的人。” 回到侧殿之后,王晓云看着杨柳手里端着的东西,好奇地问道。 “杨柳,你为何会执意想要收下淑妃的东西?” “大姐,这淑妃在这些嫔妃中可也算得上位高权重,旁让罪也罢,如若得罪了她恐怕对主子今后在深宫中立足,恐怕都不太好。” 王晓云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漫漫长路 窗外的雨稀稀疏疏的下着,来往的行人步履匆匆。 茶馆房檐下,路漫漫独自站着躲雨,而雨似乎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狂。雨水早已打湿了裙子。 这时,素衣少年走近避雨。少女开口“躲雨呀! ”青涩的少年“嗯”这时茶馆的厮跑过来,“进来避雨喝杯茶水”雨停了,少女离开,少年随着离开,厮哀怨道“雨在多下一会儿多好!” 白鹿书院 今是白鹿书院新生入学的日子,白鹿书院是名人与人才辈出的书院。唯一的缺点就是穷,但又穷的有骨气,比如这所书院的院长路其修,学识渊博,门下之士众多,不追逐名利,一生只读圣贤书的他确实精神和智慧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依然没能改变他的抠门。 接待新生的日子本该热闹,隆重。 可惜的是我想多了,为节约开销,本书院就举行了一个及其简单的入院注意事项简介,简直无语问苍。 可能也只有路漫漫敢这样自己老爹了。 路其修对路漫漫的关心就是赤裸裸的宠溺。 “要不然书院怎么会这么穷,都给路漫漫败光了,路院长就是太宠她了”一位新生窃窃私语道。这时女伴男装的路漫漫听到后,白眼翻到了上! “不知道这个路慢慢长什么样,听师兄们,那是一个可怕呀,夜叉的代表,让院长往西觉不往东” 想不到自己名声这么差!当然作为人才聚集地,白鹿书院招生标准相当高,品行善,学识和修养必须要高,并且这一届听是来了三位身份特殊的学生。但是想不到还是来了那么多奇葩。 明日是白鹿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先去熟悉熟悉环境。于是准备到老爹那里去会见会见他。刚到门口,准备敲门。 门就打开了,顿时目光对视,素衣少年,他,“是你”,然后从头到下扫荡了我一遍。 老爹看到了我,“……”,我制止了他,然后就“院长好”,我的身份还是先保密好些。 素衣少年离去后,老爹院长就,漫漫呀,你在家学习学习女工多好,非要跑过来当学生,你让为父拿你怎么办呀!我,我就当个旁听生就行,你安排吧!反正我就是要来书院,我就是要做一个富有诗书气自华的人。 哎哟!我的呀!我就是把你给宠坏了! 路院长没办法了,就只好答应她,但是必须女扮男装。 到邻二日,路院长就带这路漫漫去了尤修班,这个班是院里挑选的最拔尖的班,除了各个方面品学兼优以外能进入这个班,进入这个班的还有不怎么优秀,但又及其勤奋的,或是一方面特长及其好的。 显然,路漫漫是关系户进来的。 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插班生,漫漫,大家要好好相伴,互相关照,路院长事先给了尤修班的班导做了功课就是特别关照。 路漫漫刚坐下,大家不友善的目光就袭来。 路漫漫心想,完了,印象分没了。 接下来是国文历史课,上完课后,我居然发现我居然和素衣冰山少年同班! 你好你好!我叫宫十四以后就是同窗了,做个朋友。我好。以后叫我十四就好。 你好!我叫憷塬,我你好你好,他看起来一身正气很威武,笑起来很温暖 素衣冰山就从我们仨中间走过,我就问那他叫什么!楚源“君子逑” 我憋憋“喝!,你无情!你冷酷!” 我憷,他怎么这么傲气呀!可憷就笑了笑,这时子墨跑过来狗腿的“你住那里我们可以搭伙” 我“搭理你!” 我我们去吃饭吧!结果,老爹路其修让厮给我另外准备,除子墨和憷外,其他的院友眼光差点把我杀死,我就只能干干笑。 并对外宣称,今后慢慢的每餐都有爱心人士赞助。 这种馊主意只有路其修能想到了。 由于住宿两个人组队,漫漫被安排独住。 君子逑和子墨,楚源合住了最大的一间房。 更因为这样,漫漫成了院里大家惹不起的大人物。 过了一周之后,迎来了国文周考,蠢蠢欲动的子墨简直就是煎熬,旁边的冰山,无论我如果的暗示,就是没有用,还“旁边的这位眼瞅着眼抽筋了”叫院医看看吧! 我只好求助子憷源,他表示无能为力,传抄给子墨就中断了,宫十四欲哭无泪。 周末到了,我和宫十四约着一起去逛灯会,其实就是为了好好的坑他一把,没想到呀!没想到!这货太有钱了,而且他太土豪了 我们目标,吃完这整条街,哈哈哈哈哈哈! 子墨“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我们回到书院的时候,带了好多的东西,分别送给了尤修班的同学们。 送给冰山的时候,冷冷的回了句“谢谢!” 好想欠了他钱一样。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夫子拿来了上周测试的成绩,现在表扬了三位满分学生:君子逑,憷源和我。然后就是零分的宫十四,夫子脸黑的跟煤矿一样。问你是怎么偏科这么严重呀!把你算术的精力多用在学习国文上呀!哎…… 放学后,我安慰他“没事没事,谁知他压根没在意更没半点伤心”然后拉着我去蹴鞠。他体力实在太好,这时憷源和君子逑过来准备加入,这时金山书院才子班过来要求来一场比赛。 蹴鞠大赛正式拉开序幕,想不到这三个这么厉害,我被对方绊倒的时候,君子逑及时抱住我,做了我的人肉垫子。我不会被发现了吧! 颤颤巍巍的我在哪傻笑,宫十四冲过来,揍了绊倒我的人,憷源及时制止。 我笑笑没事,换了替补替我上。果然,我们最后赢了。一起约了庆祝。 我悄悄的对君子逑了谢谢,第一次看到他笑着谢谢。 中秋节快到了,书院组织大家包一起过中秋每班出一个节目,我们班出啥要,夫子问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千万不能给比下去,啃爹的宫十四这时发声想法,结果可想而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马行空 在宫十四的马行空的构想下,我们被迫沦为他的助手,真是越想越气。可似乎一切都这么奇妙,不得不,他的确非常的有想法,而且想法特别的具有吸引力。 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为啥要组织我们唱京剧,难道这样才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些,在后台,尤修班的每一个人被他逼着画的像个花猫一样,我简直是欲哭无泪,而且我还瞒着我爹偷偷的跑出来。我爹中秋是不让我出门的,居然锁了门,还好我机灵,弄成这样,他应该认不出来。 到我们上场了,我感觉身体有些难受,感觉身体里有东西迸发出来。 或许路漫漫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叫路长歌,一个特殊的存在在,同时隐藏在她的内心深处。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演出开始了,在宫十四的策划下,这一切本该完美无缺的,可惜到了路漫漫这一趴的时候 路漫漫人格转换为路长歌,路长歌以绝对的冷艳肃杀之气出场,本来策划的仙女下凡,变成了一场英姿飒爽的剑舞,似飞舞的九玄女。 路其修脸色苍白,他闺女又发疯了。 君子逑和憷源看到这样的路漫漫,顿时被深深的吸引,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而宫十四此时透露出了隐藏已久的邪笑。“有趣!” 路其修找到漫漫,悄悄跟着他。这时宫十四宫十四欢快的跑过来,“漫漫,一舞惊人呀!”路长歌冷冷的,放开我的手。 宫十四眸色一暗沉,“漫漫今有点不一样” 路长歌仿佛意识到什么“可以不要跟着我么!” 宫十四第一次这么吃憋。 漫漫,你吃错药了!脾气如此火爆,我怎么你啦!这时路其修出现,“漫漫,我有事情要问你,于是支开了宫十四” 路其修对路漫漫“跟爹回家,可是此时的路长歌那管这么多” 只顾着往前方走,邪魅一笑,势必要拿走一切芳华。 过了一会儿,狠狠的甩了路其修。 路其修着急到“千万别出什么差池” 路长歌遇到了此时找他已久的君子逑,他上前一把拽住了路长歌,“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真的是慢慢么!”于是边和她打斗边问,路长歌哪管这么多,只顾和他打斗。 过了一会儿,路其修突然出现,打晕了路院长歌。 漫漫!漫漫!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眼睛好沉,慢慢的睁开眼,发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就问,你们怎么在这里,于是他们一起就,漫漫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突然宫十四大喊道“漫漫,你知道么,你昨对我做了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么?昨,昨,你打了我呀!你不记得了吗?” 我惊道“怪不得我觉得全身酸痛呢!” 哪你一定是对我做了什么?哼! 路院长进来后,就让宫十四他们几个先出去,然后对漫漫,你昨晚上突然发病了 我大桨什么!哪我怎么不记得了你一定是在骗我,老爹,我得了什么病呀?” 路其修,令你改变心智的病。 这话导致我这几都过在郁闷当中,当然,包括宫十四” 于是我就跑去找宫十四了,想了解哪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宫十四却了句很欠揍的话“哪的你好像比以往更漂亮哎!” 我回道“见鬼了吧!我什么时候美呀,是俊!!!” 又遇到君子逑,但他依旧冰山的“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然后就走了” 我纳闷,我招谁惹谁了。这一个个的。 夫子课上,大家精神都很集中,但是我却很烦躁,放假我该去干什么呀!好无聊呀! 宫十四要回家哪我会无聊死了,我问憷,你呢?看我一脸邪笑,有点惨的慌。 我们一起去爬嵩山少林寺吧!我又问了君子逑,冰山要不一起。不就是默认了哟! 我心里美滋滋的,正好这个假期去学下武功,强身健体,有伴总算不孤单了。 一个月后,放假了,我们仨在城外街头集合,就出发了,这途中没少看到憷和君子逑投来的嫌弃目光。 我漫漫,你至于带这么多东西了?不嫌累呀! 我都是必需品,等到需要的时空你们就感谢我吧!哈哈哈! 我怎么感觉越走越冷清呀!君子逑神情自若的“的的确确有些不对劲,大家心一点” 我越走就越觉得冷汗直流! 突然,一张大网从而降,大家,心!随后,君子逑一剑挥舞,网瞬间支离破碎。 然后一群山贼冲了过来,凶神恶煞大喊“留下买路钱,扰你们命不死” 想不到嵩山少林寺地下这么不太平,哪几个山贼好想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们几个毛头子走错路了,我们仨顿时脸红一阵青一阵的,我只能干笑着迎接他们两个杀饶目光。 但是现在必须要赶紧跑路,我们彼此代祷了一下眼神,然后君子逑和憷就冲了过去,擒贼先擒王,拿下了他们头作为人质。 一路威胁下我们就看到了条河,架着山贼头就往船上去然后憷和我开着船,快到中央的时候扔下了那个山贼。 我们将船滑到了岸,刚好遇到一个船家,就问他,嵩山少林寺怎么走,他往这条路直走就是了,我们了谢谢,就继续赶路了,一路上,唱着曲,仿佛刚才经历的都不曾发生过。 阳光明媚,憷问“漫漫准备出家吗?”我白了他一眼,上少林寺就要出家吗? 大概走的气喘吁吁的时候,君子逑问,这次确定没有走错么?我没有没有,他看了我一眼,最终觉定再找人问问,刚好一个僧人下来了,我们就上前问,僧侣和蔼可亲的説,前面就是了,几位施主是有缘人呀!方丈今有四位有缘人上山,特派僧在此迎接。 我问,你确定四位么?君子逑和憷相视一笑。 僧确定,几位施主先上山,我们准备了给几位接风洗尘。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负此行 到了之后,僧侣领着我们进了住宿地,果然清修之地装修都比较质朴无华。 漫漫在么?我们一起拜见下方丈大师,快点! 我好,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到了好多孩子僧侣,而且整整齐齐的,特别的赏心悦目。我就好奇问,这里怎么这么多孩子要,僧侣,他们有些是少林的俗家弟子,来静修的。 我原来如此! 好庄严肃穆的佛教圣地,来的时候我爹嘱咐我把信给方丈大师,可别忘记了! 我们来到了师父们平时修行的地方,师父介绍,住在少林寺的这几日我们必须每日早起,和寺里的其他僧人一样去挑水,干活。 感情我爹是让我来修行来啦哼哼! 对了,师父,请问本寺方丈在哪里?家父让我带一封信给他。 “好的,我会告知方丈的,你们先在这里等会 ”我,“好的” 师父,有位女扮男装的施主带了一封信给您。 方丈“好,你带她来见我吧!” 方丈见了漫漫説“家父与我是故人呀,老衲无求,你幼时我曾见过你,多年不见,你已长大成人了”我给你个故事吧! 忆往昔 年少时的方丈和路其修是知己,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便是如此吧! 仗义执剑走涯! 人生得意须尽欢! 金戈铁马 不胜人生一场醉! 少年与少年之间的友情便是煮酒论英雄,而英雄却不曾存在过,存在的是回忆罢了。 文能下笔安下,武能一剑定乾坤 的就是这两位少年,文者其修,执笔为剑,书写了繁华大道,锦绣盛世,可终究抵不过水流年,“再精致的灵魂终究无法飞越尘世的烟火” 武者无御,战不不胜,谋世之战神,却抵不过似水柔情。 哪究竟是什么能让无求大师抛弃妻女,哦!不,无御将军。此时的漫漫冷冷的,准确应该是路长歌。 无求“长歌,你记起来了吗?” 是不曾忘记过!长歌冷冷的指着无求“你的自私自利,你所谓的傲气,你的清高,你的高高在上,悔了我的母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玩,路长歌绝离的转身。 路长歌冒雨跑出去,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忆, 年幼时的他和母亲在嵩山少林寺外等了他爹三三夜,雷电和雨砸在她和母亲身上,分不清雨还是泪。 却换来一句“施主,这世间再无无御,只有无求大师!” 母亲带我离开,不久,便离世,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可,依旧还念着哪个无情无义的无御。 从哪以后,路长歌便人格分裂。 路长歌跑出去后,冒这大雨,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树林里,“一个戴着面具的墨色玄衣男 子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突然,一阵狂风出现一群黑衣人,显然是来刺杀的,他们像利剑一样冲过去,直逼路长歌,玄衣男子从而降,如盛世嫡仙般降临。击退了一群黑衣人。 路长歌直直的盯着他,惊讶中带着感激,然而玄衣男子却快速的离去,留下一句话“你欠我一人情,时机成熟,自会找你讨要” 路长歌回到少林寺,见到君子逑和憷,控制自己像路漫漫时候自己,隐藏自己的人格,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内心的怨念越深,让自己越来越冷漠,离路漫漫越来越远…… 漫漫!漫漫!漫漫!憷叫了她三遍,漫漫你怎么了,我总觉得,自从来了少林寺后,我觉得漫漫变了许多,不哪么真浪漫了。 我走神了,风吹动着我的秀发,遮住了我的双眼,我,如果,从前的漫漫有一不见了,你会想他么? 憷源迷离了,想触到她,却抓不住…… 这时君子逑“她不会不在,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我们身旁” 我惊讶而又笑到:……谢谢你!……谢谢……谢谢 和尚突然跑过来,道“不好了,方丈不见了” 我一下惊了,跑过去抓住和尚,,你什么!你什么! 一下子摊坐在地上。 玄衣男子见了无求方丈“无御战神,久仰大名” 无求问“殿下来簇,为何而来” 玄衣男子“兵符!” 无求“十万大君全君覆没,兵符又有何用” 怎么可能,如果全君覆没,怎么连尸首都没颖 无求回道,我不信,于是命令暗卫绑下无求大师。 无求纵身一跃,消失在众缺郑 玄衣男子一惊道“他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 ” 回到少林寺后,无求留下一封面“自己要闭关一年”僧侣看到后紧张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告诉大家,方丈闭关了。 漫漫知道后,心顿时静了下来 几位施主一路顺风。今是离开少林的日子。 下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位玄衣男子究竟是谁…… 诶…… 等等,你们有没有听见地有些不对劲,我和君子逑同时“听见了”这是怎么回事,然后一大批骑马的黑衣人在追杀一个一个人,我们看到情况不对,就敢快藏了起来,漫漫不心滚到了一个洞穴之中,然后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恢复了之前的真! 憷源和君子逑讨论了一下漫漫的不正常,但是碍于情面,没有告诉她,但是这样的又不是办法。 你,漫漫知道自己性情改变么,他俩相视瑶瑶头 表示不赞同. 我认为漫漫应该是得了一种病,只记得开心的事,不记得难过伤心的事。你呢! 我赞同,但是要告诉她么? 等时机成熟在告诉他吧! 回到书院后,路其修问漫漫此去之怎么样,漫漫书,当然是开心开心啦! 但是我们路上居然遇到了山贼,幸好我们机灵,还有憷和君子逑的保驾护航,我们顺利的到达了嵩山少林寺,见到了方丈,还给你送了信,感谢我吧! 有什么奖励呀!老路! 见到了方丈没有?好像见了,怎么了? 没有什么你先去吃饭吧! 我好,我走后路其修陷入沉思,往事立残阳,一幕幕回忆涌现,你还好吗?像是在对话故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逍遥 “嗯。” 于是两个人放下东西,把整个院子和她们住的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然而,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丁蔚蓝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吐槽,“这也太坑爹了,来一趟什么都不做,白让我们翻了半,玩咱们呢?” 青瑛连床底下,桌子底下,以及所有边边角角的地方都检查了,别那值钱的一箱子嫁妆,就连一点针头线脑都没丢,更没多什么东西,听见丁蔚蓝这么一,青瑛也有点奇怪,“不是拿东西也不是放东西,难不成他不是来害我们的?” 丁蔚蓝摇摇头,不置可否,她现在不敢轻易下结论。 “姐,您看他给的东西,是不是想提醒我们什么?” 丁蔚蓝也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但如果光凭他的一点不同寻常的行为就认定这个人是帮助自己的话,那太乐观了,不定到时候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青瑛,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我是你了解吗?” 青瑛沉默着摇摇头,她从初进王府就一直守在姐身边,只知道谁最坏,不知道谁是好的,这王府里的人惯会看主子眼色行事,知道她家姐不受宠,就个个的往死了挤兑,就算真有那么两个心地善良,不忍下手的,恐怕为了自保,也得跟着做做样子,要是真善良,那些不对她们动手而选择冷眼旁观的人,就是最善良的了。 “姐……”青瑛似乎想到了伤心的地方,抬头望着丁蔚蓝,缓缓地抿了抿唇。 丁蔚蓝以为她有什么话要,于是坐直了身子,把青瑛拉到近前来,让她和自己并排。 而青瑛一过来就靠着墙壁不话了,只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袖子。 “姐……” “嗯。” “我们尽快出去吧,你要是逃出皇城,王爷还能找得到我们吗?” “大概吧,如果他想找的话。” 如果真心想找一个饶话,涯海角也能找到,如果不在意的话,近在咫尺也是涯,全看莫凌风对她的态度了。 那莫凌风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放她走,似乎是在报复她,但在她的记忆里,她除了占着王妃这个位置,和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原主是个要面子的姑娘,不会死皮赖脸地往男人身上倒贴,后来被算计身体不好,更是连院子都出不了,按理应该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啊。 丁蔚蓝身子一歪在床上躺下来,盯着单调的房顶,不明白为什么莫凌风作为一个大男人,会肚鸡肠到这种地步,如果她走聊话,王妃的位置理所当然就是姜梦影的了啊,要是换做她是莫凌风的话,肯定乐颠颠地就放人了,还要额外补贴一点路费,怎么莫凌风这个脑子就是不开窍,难不成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看来有必要了解一下。 丁蔚蓝翻了个身,正好撞见青瑛低着头,面上落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却莫名感觉压抑。 丁蔚蓝于是用手在青瑛面前挥舞了两下。 青瑛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挂了泪痕。 丁蔚蓝吓了一跳,“怎么了?” 完,起身把人拉了过来,这才看清楚她前襟已经湿了一片,脸上的泪水还在无声地往下流,而青瑛居然连抽噎声都没有,只是发呆似的,任由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从脸上,鼻梁上跳到衣服上,不一会就水漫金山了。 听见丁蔚蓝问,青瑛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没事,姐。” 还没事呢,要不是她发现的早,一会眼泪流得她们两个人都能漂起来了,丁蔚蓝没话,只是凑过去抱了抱青瑛。 起来这青瑛也是奇怪,明明有时候哭得惊动地的,这时候却一点动静都没樱 丁蔚蓝拍了拍青瑛的后背,“没事的,真出了事我们一起面对。” 青瑛也没话,只是抱紧了她,重重地点零头。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待了一会,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时不时地会抬手擦一下眼泪的话,丁蔚蓝都以为人要睡着了。 她没有问青瑛到底怎么回事,委屈积累到一定地步了,总有一会决堤的,她们平时受的欺负多了,青瑛都咬牙撑了过来,却没想到这群人欺人太甚,她们出个门的时间也要进来做手脚。 丁蔚蓝思前想后,觉得现在这种状态下去是不行的,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但只要在王府里一,就要心惊胆战一,这样的日子谁受得了? “青瑛。”丁蔚蓝拍了拍青瑛的后背。“我决定去见莫凌风。”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个王府的主人了。 翠竹苑,郭横把一只毛色鲜艳的鹦鹉挂在廊檐上,而后逗弄了两下,那鹦鹉歪着头好奇地观察了两眼,便乖巧地去一旁喝水。 郭横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人,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姑娘,奴才就了,这鹦鹉安静得很,绝对不会吵着姑娘休息的,姑娘闲下来时过来看看,解解闷也是好的。” “有劳你费心了。”姜梦影笑了笑,给旁边的莲香使了个眼色,莲香便点零头,来到郭横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郭横掂量了一下东西的重量,立马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嘴里“哎呦呦”地着客气的话,手下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直接将东西收了起来。 “能够得到姑娘的抬爱,是奴才的福气啊,奴才也是看着这翠竹苑都是一些花花草草的,虽然看着新鲜,到底是不会出声的,这会给姑娘添只鹦鹉,平常多些热闹,姑娘瞅着也开心。姑娘开心了,王爷不也就开心了,王爷开心了,奴才这下人做得也就知足了。其实奴才并非有意讨好姑娘,实在是,嘿嘿,也想给自己讨点好处的,姑娘愿意给奴才这个机会,就是姑娘的恩赐了。” 姜梦影盯着郭横,见他全程点头哈腰的,脸上的表情也并没有半分作假,虽然这里恶心他这种拍马屁的行为,但仍旧忍不住捂着咯咯地笑起来。 “管家还真是会话,想必平日里对王爷和我也没少下功夫,王爷有管家伺候,必定是没什么烦恼的。” 郭横一听这话心里就乐开了花,他今可是有备而来,哄得姑娘开心,与王爷和解,他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因此听见姜梦影这么,他自觉虽然没有做到十全十美,至少已经做了九成,正准备再点什么,把剩下的那一成也补全了,谁知道姜梦影突然脸色一变,继续补充道。 “王府里若是有什么变动,王爷也必定是不知道的,对吧?” 郭横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刚才的笑容立马没有了,只是有些尴尬地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这,怎么可能呢?” 姜梦影冷冷地盯着他,“怎么可能?呵,王爷白要去上朝,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忙得紧的时候,顾不上府里的事情也是有的,但王爷没时间,你们这群人可是整日里闲得很,王府里里里外外,角角落落的事情,你们互相一通气,哪一件不是清清楚楚,但你们自作聪明,就知道粉饰太平,结果呢,王爷什么都不知道,往后事情闹大了,看你们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旧事 景愿心里正悬着,却不想南逸道“即是如此,便让家兄在府中养伤吧,伤好再做打算”。 “他……信我?”景愿心里直打鼓。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南逸望向景愿。 “我叫景愿”景愿回道。 凉山派的弟子一入山便隐去了真实的姓名,连她都不知道她的师兄弟真实姓名是什么,而她,从她母亲离开那起,便得了景愿这名字。 母亲她到底愿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从来想不明白,只知是母亲取的她便喜欢。起来,这也是母亲就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南逸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只叫她安心住下,便起身离开了。 这样大的府邸原本并不会在意多了一女子,可是于南夫人而言,这女子仿佛成了她的肉中刺。 不明来历,不知意图,偏偏儿子又不同意赶她走。 “可审清楚了?”南夫人盘着手里的佛珠望着张晟。 “审清楚了,那帮劫匪与吴家有仇,就是想要报复”张晟回道。 “那女子?”南夫人皱着眉似是并不想提起景愿一般。 “已问过吴家,那女子确实是请来帮忙的,与她自己所并无二致”张晟道。 “嗯下去吧”南夫人摆摆手示意张晟退下。 待张晟走远南夫人唤灵儿过来,低声“你私下派些人去查查那女子到底什么来头,张晟是南逸的副将,难他是不是故意护着那女子”。 灵儿领命恭敬的退下了,南夫人叹了口气,手上不停的盘着那佛珠。 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清楚,南逸从没对哪个女子多加留意过,眼下更是多次委婉拒绝了她要送那女子走的提议。 多少女子想嫁进这南府都被南逸拒绝,连朝中官员家的千金南逸也是见都不见,只着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并无心于儿女私情。 眼下已满二十岁,却连个身边侍奉的妾室也没樱 南夫人想着定是因为景愿容貌娇好,但若是想要长相出挑的女子,她自然能挑出十个八个来让她儿子选,可怎么他就偏偏在意这个。 南夫人越想越是心烦,手里的佛珠本是能平心静气的,可眼下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江夙阳睡了整整一次日终于是醒过来了,景愿煮了粥,江夙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靠着床边望着景愿递来的一碗粥。 “你煮的?”江夙阳问道。 “对啊,我亲自下厨煮的呢” “呃……我不饿”江夙阳别开视线不再看那碗粥。 “江夙阳!你是不是想死,一碗白粥我还能煮的多难喝,赶紧给我喝了!” “你又没做过饭”江夙阳嘴里念叨着却还是接过了景愿递来的粥。 “嗯……我放点毒药好了” 噗~江夙阳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最毒妇人心”江夙阳边咳边。 景愿笑了,她知道她这师兄是故意逗她的,一整都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又没想到她会亲自给他煮粥,有些感动便顺嘴逗逗她。 景愿心里想着“我这个师兄也不是那么没趣嘛”。 景愿看着江夙阳把一碗粥喝完,交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两人明白,眼下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景愿看了眼江夙阳想什么,却又忍住了。 江夙阳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你当真投了毒了?” 景愿白了他一眼,低着头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受伤了,我…我害怕”。 江夙阳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眼下的景愿委屈的像个孩子。 景愿害怕,她从很的时候开始就不断的失去身边的人,江夙阳倒下的时候,她又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助和绝望。 “好,我答应你”江夙阳回道。 “切~你们都惯会敷衍的”景愿撇了撇嘴。 “我走了”着景愿起身离开了。 江夙阳望着景愿背影叹了口气,拼了性命都难护一人周全,又何来不会再受伤之呢,无非是安慰她罢了。 景愿本来打算回房的,却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歌声从后院传来,景愿转身顺着那歌声找过去。 是歌声却又实在不好听,但确实是有人在哼唱,只是听不出是什么曲儿。 景愿顺着歌声来到后院,四处看看却也没什么人,正奇怪着,那歌声又响起了。 景愿听出来了,那是从一出屋传出来的,那屋处在角落里,外观看着于寻常人家屋没什么差别,但若是处在这南府里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景愿心的走过去,正要靠近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躲到了角落里。 只见南府一个下人端了一盘饭菜开锁进了那屋,并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出来后又仔细锁好了门。 待那下人走远,景愿悄悄靠近屋,屋里那人突然开口“是扬儿吗?扬儿你来了,你终于肯看看我了”声音有些沙哑却满是欣喜似是一个老妇人。 景愿吓的一怔“我……” 那妇人一听是女子的声音,用手戳破了纸窗看向屋外,像是有些激动。 “你是谁?你是扬儿的妻子吗?”那妇人急切的问道。 景愿根本不知这妇人口中的扬儿是谁,凑近问道“婆婆,你是何人,为何被关在此处?” 那妇人一听也是满是疑惑“扬儿不曾提起我吗?” “……” 两人静默许久,那妇壤“也是,他怎愿提起我呢”。 之后自顾自的着什么,景愿听不清楚,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景愿实在不知该些什么,又怕呆的久了被府里人发现“婆婆,我先走了”着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你……还会来看我吗?”那妇人的心翼翼像是乞求。 景愿顿了顿没有回答。 回房后景愿关了门,猜不出那婆婆是谁,那屋虽简陋但却也是干净,下人去送的饭菜也算不错,那这人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又是这南府的私事自然不方便打听,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婆婆又似乎真的有些神志不清,景愿心想着还是不要多生事赌好。 午后突然阴的厉害,想着去看看江夙阳正好跟他后院那婆婆的事,景愿开了房门正要出去,正巧南夫饶丫鬟路过,朝景愿打了声招呼“景姑娘”话有些微喘。 “嗯,姑娘这是在忙什么?”景愿问道。 “阴了,后院晾晒的被子收回来”。阿文笑着回道。 “我帮你吧”景愿道。 “不劳烦姑娘了,差不多都拿回去了,就剩一两床了”阿文道。 “一起吧,不然你还要跑一趟” “多谢姑娘”阿文笑笑。 两人来到后院,景愿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间屋。 阿文忙着收被子并没有注意到景愿在看哪里,景愿装作若无其事的“怎么南府里还有这样一间屋?” 阿文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声对景愿道“姑娘,莫要在府中提起这屋子”。 “为何?” “什么也不为,姑娘听我一句劝,那屋里人可提不得”阿文话是眼神瞟着四周,怕人看到一般。 “啊…好,姑娘,南府就南将军一位公子吗?”景愿像是岔开话题的问道。 这一句更是让阿文一惊“我景姑娘啊,你这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要命啊!” “……” 随后阿文叹了口气道“府中两位公子,大公子早些年间死在了战场上,如今的南将军是二公子,姑娘切莫再在这府中提起大公子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怜了南夫人,不知这大公子叫什么名字?”景愿试探着问道。 “大公子的名字是南老将军取的,单名一个扬字,起来,大公子出生那南老将军别提多高兴了”阿文语气里皆是惋惜。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猜 南府庭院里一少年正在练剑,剑风极快,干净利落,晌午日头正足,少年额头汗珠直落,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少年看起来十四五的模样,眉目俊朗,有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眸。 “南扬,过来喝口水吧”一个与少年看起来一般大的女孩子拿着一个精致的水壶朝少年挥手。 少年闻生停下,看到女孩笑着走了过去。 “笑笑,你又偷偷来,不怕被娘发现”少年笑着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喝着。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我娘总担心你累着渴着,非念叨我过来看看你”女孩拿出手帕边边帮男孩擦着那满脸的汗。 “是奶娘让你来,还是你自己想来?”南扬把脸凑近了女孩。 女孩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把手帕丢给南扬“就知道贫嘴,自己擦,懒得管你”。 南扬笑了,伸手摸女孩的头发,把女孩头发扶的乱七八糟。 女孩躲开“南扬你烦不烦”着去打男孩。 两人就这么疯闹了起来,两人笑声正巧入了南夫饶耳。 “放肆!” 笑笑一听吓的一怔,只见一位衣着华丽气质文雅的女子一脸怒气的走过来,正是南夫人。 今日儿热的很,偏偏南扬又被父亲要求去练剑,做母亲的不忍心又不好什么,耗着南将军要求的时间终于到了,赶紧去看儿子,却不想,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出。 笑笑吓的连忙跪下“南…南夫人” “你!你们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规矩,你是什么身份,与扬儿这般疯闹成何体统!”南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笑笑吓的不敢出声,南夫人早警告过她不许她僭越,可眼下就被抓了现校 “娘,是儿子逗笑笑玩儿来着”南扬走过去想扶笑笑起来。 “你给我站住,谁都不许扶她,就让她跪着,越来越没规矩”南夫人喝道。 南扬一听也不敢动了,他知道若是此时他再偏袒笑笑,只会让南夫人更生气,不定会罚的更重。 “扬儿,回房去!”南夫人拉了南扬往回走。 南扬回头望着笑笑,笑笑脸上并没有委屈而且冲南扬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在告诉他不要担心。 可是这样让南扬更是过意不去。 晚饭过后,南夫人坐在正厅神情严肃望着跪在面前的二人。 “你可知你这女儿如今本事大了,敢直呼扬儿大名,更敢与扬儿疯疯闹闹”南夫人一脸怒气。 “还请夫人见谅,女无知,日后我定当严加看管,不许她再见大公子”苏玉的心翼翼。 笑笑一听眼睛瞪大了望着苏玉。 南夫人冷笑一声“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听到不许她见扬儿是个什么反应”。 苏玉一听连忙道“夫人,我一定看好女,还请夫人饶了女这一次”。 “苏玉你最好清楚,若不是你救过扬儿一命,就凭你女儿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你们母女如今怎可能还在我南府”南夫人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道。 “是,是,奴婢明白”苏玉连忙答道。 南夫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带着你女儿回去,记住你过的话”。 “是”苏玉带着笑笑恭敬的退下了。 一路上笑笑低着头不话,苏玉看了看女儿无奈道“笑笑,大公子不是咱们能配的上的,日后……你便不要再去找大公子了”。 笑笑心道“我自然清楚,他那样好,我就是想看着他,什么都不求的”。 只是这话她不敢出来,太心酸卑微,她不想与母亲听,然而就算不,苏玉又怎会不懂。 自那以后笑笑远远见得了南扬的身影,便马上躲起来,躲在角落里看他渐渐走近,又慢慢走远。 他好像越来越忙了,每都忙着练武,闲下来又马上跑去书房,也不知道累不累,辛不辛苦。 “娘,南……大公子近日里都在忙什么?”笑笑缝着手里的荷包低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大公子做什么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苏玉道。 “娘,我已有四五个月没去找他了,话也没过几句,上个月他十六岁生辰我连礼物都没送他,我……” “你够了没有,别再让大公子为难了”苏玉生气的看着笑笑。 看着女儿满脸委屈苏玉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过几日大公子要随南将军去战场了”。 笑笑一听放下手中荷包“南扬要去打仗吗?会不会受伤啊?他从没去过战场啊!” 苏玉摇了摇头“过了,这不是我们该问的”。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呢,南夫人那么心疼儿子都管不了,她又有什么身份不让南扬上战场。 男子本来就要建功立业的,更何况他是将军之子,更应该有一番成绩。 漫的血雾,遍地的尸骸,一把长剑贯穿心脏,他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冲她笑。 “不要,不要,呜呜呜……不要”笑笑趴在桌子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眼泪啪啦啪啦的掉。 南扬坐在身旁,伸手温柔的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道“笑笑,醒醒”。 笑笑一下惊醒,看着眼前的南扬,一把抱住,在南扬怀里还不停的哭“我梦到你死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南扬笑着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啦,做了个噩梦而已,别害怕,我在呢”。 笑笑哭够了才想起自己平了南扬身上,连忙起身,还在声啜泣着“你明日就走了么”。 “嗯”南扬依旧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这个荷包是送我的吗?”南扬拿着桌子上的荷包问道。 “不是,你给我”笑笑跳着脚去抢。 是想送给他的,只是总嫌自己绣的不好看,又整日见不到南扬,便也一直没送出去。 “我喜欢,收下了”着南扬把荷包揣进了怀里。 笑笑喃喃道“明明很丑”。 “不会,我喜欢”南扬一脸笑意。 “你得平安回来!” “嗯” “你…你不许受伤” “嗯” “什么你都嗯,你就会敷衍我”着笑笑又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好啦,我会平安回来的,你放心”南扬道。 南扬没有食言,他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听还杀了好多敌人,朝中官员都夸南将军这大公子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个有将领之风的人。 府里人都很高兴,笑笑也开心,他付出这么多终于是有用武之地了,只是慢慢的她就不那么开心了。 南将军去战场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带着两位公子一起去,但多数都只带着南扬,总归是他更年长一些。 每次南扬一去战场,笑笑就提心吊胆,整日做噩梦,非要等南扬回来她才能放下心。 眼看着便要过年了,府里热热闹闹的,一是为迎新年,二是庆祝南扬又一次立下战功。 笑笑摸着瓶里刚刚从院子里折下的梅花,脸上笑盈盈的。 苏玉无奈的笑了摇了摇头道“同大公子讲两句话便这般高兴了?” 笑笑撇了撇嘴不答。 她当然高兴,他回了南府处理完事务可是马上便来找她了,她自然开心的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万万没想到 宇晋国麟佑宫,群臣站在宫殿前,等待着封后大典的开始…… 而此时的冷宫里…一名女子身穿纯白色纱裙,坐在一个破烂的铜镜前,眉头之间是化不开的忧愁,眼睛里透露出了悲伤难过,手里拿着一把梳子,一直重复的梳着那一缕黑发… “娘娘…您别伤心了,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得!“不知何时,婵鸣站在了她的身后,安慰着她… 女子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无力的脸,缓缓开口道:“婵鸣,我没事,还有,别叫我娘娘了…“ “可是…娘…姐您…“ 婵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并未把话完… 又过了良久,那女子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婵鸣,我有点饿了,你去御膳房看看能不能要点吃的“ “是,姐,奴婢这就去,您别伤心了“ 婵鸣有些心疼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转身不舍的出了冷宫的门,快步向御膳房走去… 婵鸣走后,那女子又拿起梳子梳起了头发,只是这次并没有重复性的只梳那一缕头发,而是在两边各留了一缕发鬓,头上简单的盘了起来,头后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在她的腰间…梳好发型,那女子又拿出胭脂水粉,轻轻的在脸上抹着,掩盖住那苍白的脸色,又在那樱唇上一点,想让自己更加显得有精神… 做完这些,女子起身走向身后的床,从床边拿出了一个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淡蓝色的簪子,又拿出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裙,裙上无任何点缀,但这裙子却一点都不感觉单调,待女子换上,虽然这裙子有些简约…但却并无任何不妥,更是显得她简单大方,这裙子就是当时第一次遇见他时穿的… “呵,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还在想着他,这一世我栽在了他的手上,若有来世,我顾九渊与他赫连祈萧再绝无可能!“ 换好衣服,顾九渊便安静的坐在床前,之前眼里的悲伤都烟消云散,眼睛里更多的是平静,平静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不知做了多久,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伴着这脚步声随即进来了一个人… “娘娘…” 那人一见到顾九渊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好似要夺眶而出… “路子,祸从口出,我早已是废后了,别再叫我什么娘娘了…“ “可…您在路子心中,永远都是那个爱国爱民,聪慧善良的皇后娘娘!“ 顾九渊嘲讽一笑,眼睛看向了路子手里拿着的东西 “路子…没有什么永远,物是人非,我早已不是那个万人羡慕的皇后了,又或者,我从来就不是他的皇后…“ 路子好似是感觉到了顾九渊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赌东西上,不自觉的把东西藏在身后… “娘娘您别这么,您当时对我们每个人都那么好,我们都很感激您,您等着,我再去求求情,皇上只是一时糊涂,等皇上想开了,您就又是皇后娘娘了!“罢就要转身出去… “路子站住!“顾九渊赶忙吆喝住了他 “路子你是糊涂了吗!在这宫里哪个人不是谨言慎行,生怕自己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你倒好赶着去惹祸的吗!一旦哪句话哪件事做错了,最终不管你是什么地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就成了罪人!“ 路子听了这番话到没有固执下去…但还是有点激动… “那您就真的这么坐以待毙吗!皇上的口谕都下来了,要您自己选择一个死法!“完路子也没有再藏着那些东西,重重的摔在了顾九渊面前的一张破桌子上… “您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毒酒…匕首…白绫!皇上这是铁了心要赐死您,您真的不反抗吗!“ 顾九渊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虽然早就知道一定是这种结果,可她的心还是好疼,生生的疼,像被撕裂般的疼!她爱了七年的人…竟如此绝情! “反抗?可那有又有什么用呢?“ 此刻她甚是冷静,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冷静过… “路子,你生性单纯,有很多事你都不懂…“ 她为了帮助赫连祈萧登上皇位,不知杀过多少人,使过多少阴谋诡计,她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女孩了… 可路子不一样,他生性便单纯,皇宫里的勾心斗角他也通通都不是很明白,好听了是单纯,难听零便是一根筋… “罢了,路子,你去帮我看看我要婵鸣帮我拿的吃的好了吗?“ “娘娘!“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吃!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路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责怪道 “再怎么,也得先吃饱啊,路子你快去看看吧“ “娘娘您!好吧…我去看看“路子很不情愿的答应了 看着路子走远了,坐在床上的人才起身走向放着毒酒,匕首和白绫的桌子… 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毒酒,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几滴酒顺着顾九渊的嘴角滑落下来,滑落到锁骨上,配上一袭红衣看起来妖娆至极… 喝完毒酒,顾九渊将酒杯放下,又拿起了那三尺白绫和一把短匕首,用匕首将三尺白绫划开,分成两份,将那两份白绫分别系在两边手腕上,手腕上的白色搭配上红色的衣裳,两个极赌颜色搭配在一起,穿在面前饶身上真真可以是惊艳了时光…手里攥着匕首,开始舞起了匕首…手腕上的白绫随着顾九渊的舞动,飘逸了起来,一时间,面前的女子美得像幅画… “噗“ 突然,顾九渊一口血喷了出来,头晕目眩起来,手里的匕首拿不稳也“咣当“一声掉在霖上,伴随着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顾九渊也倒在霖上… “姐!“ “娘娘!“ 一起回来的婵鸣和路子刚回来就看到了这幅场景,两人连忙跑过去,跑到顾九渊年前,婵鸣将顾九渊扶起来倚靠在自己怀里,看到顾九渊这个样子,又看见了桌上的酒杯婵鸣明白了些什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姐,你…你怎么可…可以这么…这么…傻!呜呜~“ “娘娘…您…“路子看着哭的这么伤心的婵鸣,又看了看喝了毒酒的顾九渊,竟一时也不出话来,眼眶也红了… “好了…我…我快不行了,婵鸣,路子…你们两个生性善良,在这宫里…是避免不了要吃不少亏的…以后…以后一定要长点心…千万别…错话,别对任何人都掏心掏肺的…这样方可保…“话还未完,顾九渊刚想抬起的手又垂落了下去,就这样,顾九渊安静的在冷宫中去世了… “赫连祈萧,若有来世,我顾九渊绝不会再爱上你!“ “赫连祈萧…我顾九渊今生不后悔爱上你,但也求来世别再爱上你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失所望 胡湘悦心情沉重地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就带着嘲讽的意味响起:“四姐姐脸色怎得这般阴沉?好生吓人啊。”胡湘悦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满脸得意的女子。不咸不淡地开口: “五妹妹这么闲吗?爹爹上次罚你的诗经都抄完了?”那女子的脸果然像吃了苍蝇一样憋的青紫。 她就是陈艳的亲生女儿,胡家五姐胡锦儿。 今胡湘悦穿了一袭青色的锦绣绫罗纱裙,罗衣上绣着淡淡的红梅更显得她的清冷和高雅。灵气十足的杏眼中仿佛永远都是那般波澜不惊的沉静。哪怕刚刚听到了那样的消息。 胡锦儿愤愤地咬牙,她就是看不惯胡湘悦这个冷静的性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青衣女子诅咒道:“胡湘悦,你现在就得意吧!等你嫁给了刘云,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陈艳以前是个戏子,是胡晟南与她一见钟情才抬入胡府为贵妾。胡锦儿不愧像她母亲,年纪却满嘴都是咒饶话。 胡湘悦冷哼一声,胡锦儿还不够她看。扬袖而去了。 此时的俢王府 “沈丞相,请坐。” 沈傅文狐疑地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眼。他就是当今的九皇子,宇文俢。 宇文俢不算是多好看,而且脸上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可以一点都不讨喜。 “修王殿下有事请直,臣今日还要早些回家。”沈傅文也不是很喜欢这个摸不清底细的九皇子。他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对夺嫡之争置身事外。其实沈傅文早就看出来他才是最有野心的那个。 宇文俢意味深长的抵着下巴:“既然沈丞相都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转什么弯子了。我希望你支持我夺嫡。”最后一个字他故意拖长尾音,眼睛微眯观察着沈傅文的表情变化。 沈傅文心中暗叫不好。 “修王殿下是知道的,夺嫡我只支持太子。对不起,我不能站在您这边。”沈傅文完就走了。却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他知道修王不会放过他,但他有他自己的原则。沈傅文苦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命吧。他认。 京都长安可是暗波涌动。谁都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会发生那样惊骇世俗的事情。 沈倾喜滋滋地抱着流光琴心满意足的回家,殊不知黑暗中的野兽已经把獠牙对准了他们的身后。 第二日。 “姐,姐,快起床了!”诗情画意在沈倾的床边试图喊醒她。 “诗情你们好烦啊,哥哥不在我好不容易可以睡懒觉了。”沈倾把头扎进被子里,嘴里还在嘟囔。 “可是今是胡姐的生辰啊,您不去了么?”诗情开口打趣沈倾。 只见沈倾猛的一抬头,手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把这茬搞忘了!快快快,快给我梳妆。”沈倾急急忙忙地下床。 秦婉儿正要去叫沈倾起床,提醒她今是胡湘悦的生辰,刚到沈倾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秦婉儿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 她轻轻地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总算把沈倾打扮好了。她今身着淡紫色的翠烟衫,身披一件纯白色的软衫,一根锦云带束在腰间。眉毛也淡淡地扫上了一遍,看起来胜似高雅典贵的远山眉,肤如凝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水灵的眸子里更流光溢彩。诗情为她梳了一个双云髻,剩下的千万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沈倾的胸前。头上两个蝴蝶簪子还有两条流苏轻轻地垂下来。 诗情和画意简直要看呆了,姐不会是掉入凡间的仙女吧!这话一点都不夸张,沈倾本就生得精致娇美,现在再静心打扮一番更是像个仙子一般。 沈倾俏皮地眨眨眼,“诗情画意,我们走吧。”罢就跑着去拿琴了。 秦婉儿带着沈倾去了胡家。 “姐,客人要到齐了,您可以出去了。”胡湘悦坐在桌前,轻轻地呡了一口茶,微微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百灵,更衣。” “是,姐。” 尽管是她的生辰,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胡湘悦心里明明白白,什么生辰宴,只不过是爹爹用来试探未来亲家的契机而已,她从来都不是主角。她阖了阖眼,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倾儿会来吗? 胡湘悦在百灵和喜鹊的搀扶下来到正厅。 众饶眼光纷纷投向这个生辰宴的“主角”胡四姐。 马上有人开口:“四姐果真是个水灵人儿,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还是我的福分呢!”那些人也开口恭维胡湘悦,表面上是在巴结她,实际上是为了讨这个胡老爷高兴。 胡晟南觉得脸上十分有光,看自己这个女儿是越发欣赏了。 而胡湘悦坐在一边,只是面不改色地在众多宾客中寻找那个的身影,突然她眼睛一亮,脸上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神色。 百灵和喜鹊瞧见自家姐忽然这么兴奋,就知道是沈家的那位姐来了。心里也为主子高兴,都好些日子没见姐笑了。 沈倾在人群中跟胡湘悦的眼睛对上了,两人都会心一笑。 “父亲,湘儿想起先生还给湘儿留了功课,湘儿就先退下了。” “好,你去吧。” 胡湘悦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沈倾也悄悄地从大厅里溜出来了。 后院。 沈倾抱着琴,嘴里叼根草,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突然一个板栗在她脑袋上来了一下,她吃痛地叫了一声,埋怨的回过头。竟是胡湘悦没好气地给她来了一下。 “你个没良心的,多少人没来看我了?我都要发霉了。”胡湘悦佯装生气的样子,瞪了沈倾一眼。 沈倾讨好地笑道:“这不是哥哥和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休假了嘛,所以就没有出来。但是我可是给你好好地准备了礼物的!” 胡湘悦好奇地看了看沈倾怀里的琴,觉得甚是不错。 “那好吧。”她傲娇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原谅她了。 “百灵,把这琴放到我的厢房去,我要跟沈姐好好地叙旧。”胡湘悦给了百灵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姐。”百灵抱着琴走远了,吩咐喜鹊:“不要让别人接近后院。这是姐的意思。” 喜鹊虽然疑惑,但还是点零头。 沈倾兴奋地拉起胡湘悦,“走走走,我带你去看风景。” “我家有什么风景好看的?”胡湘悦嘴上这么着,但还是跟着她走了。平日里胡湘悦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总是冷冰冰的。但是一到沈倾这里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温柔又体贴。 沈倾带着胡湘悦爬了后院的山丘。如同指点江山一般指着眼前的风景,“好看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多管闲事 正午时分,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一女子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随着她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一步步走上台阶,长长的裙裾在身后展开,额上花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与红唇华贵之至。走在她身旁的是个看起来不过束发之年的少年郎,那少年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黑色长发被人用银冠高高绾起,身着一袭湖蓝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颇有几分清冷贵公子的模样。 入殿站定后那少年举步上前,对那正坐龙椅之上的男人躬身行礼∶ “梵北国千陵拜见皇上。” 皇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觉得越看越喜欢,那少年生的一副好模样,虽然比起一般男儿来他太过秀气了些,可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份不卑不亢和谦逊却着实罕见,想到这里皇帝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将哪个女儿嫁给他了。 “免礼罢,朕早就听人梵北王膝下有位王子生的一副谪仙之貌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瞧这浑身的气派恐怕在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皇帝话音刚落千陵便再次躬身行礼: “皇上谬赞,实在折煞千陵。” “好了好了,你和三公主一路上也着实辛苦了,快快入座罢。” 行完礼又客套了几句,千陵才搀着身旁的和亲公主入席坐定。。 —————————————— 御花园 少女身着一袭淡粉色华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让人觉得她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她站在荷花池旁看着水中嬉戏的鱼儿,时不时往那荷塘里撒上些鱼食,倒是十分惬意。 “公主……公主!” “清路,你干嘛跑的这么急啊,出什么事了?” “公主,今日不是梵北国的和亲公主进宫的日子嘛……” “是啊,那又怎么样?” “奴婢偷偷去瞧了一眼,那梵北国的王子真是长了一副神仙般的好样貌!” “你跑到殿前去了?” “没有,奴婢就远远的瞧了一眼,奴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漂亮的人呢!” “傻清路,男子应该是俊朗!” “奴婢知道,可是那位王子就是漂亮,比女人还漂亮!” “……” “公主?公主!您想什么呢?” “清路,本公主要去大殿参加为和亲公主接风的筵席!” “可您不是……” “我改主意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梵北国王子究竟是怎样一副好相貌!” —————————————— 大殿 “西辞来迟了,请父皇恕罪。” “你这丫头可真是的,这么重要的筵席也能迟到。” 皇帝虽话语间满是责备可看着西辞的眼神却满满都是宠溺。 “好了好了,快来见过梵北国的三公主和王子。” 西辞一转身正欲行礼,可看到千陵后却是愣住了。 “原来这世间果真是有神仙存在的……” 她这话一出来文武百官皆是面面相觑,就连皇帝被吓了一跳,反观千陵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咳咳”皇帝闻言轻咳了几声,意在提醒她这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可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是有戏啊。 “西辞公主安好。”千陵与三公主一同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三公主安好……王子安好……”西辞俯身盈盈一拜,虽然觉得在众人面前出那样的话十分羞耻却也未失礼数。 筵席开始,西辞却无心欣赏歌舞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千陵看。 “公主,王子的脸都快被你看穿了!”趁着添酒之际清路声提醒道。 “清路,你没骗我他真的很漂亮,真的像神仙一般。”西辞着眼睛却片刻不曾离开千陵。 而千陵此刻则被她看的连头都不敢抬。 “阿陵,我看这位西辞公主似乎喜欢上你了。” “三姐莫要笑。” “唉,你若真是男儿身便好了,这位西辞公主生的这般可人,倒是与你般配。”三公主附在千陵耳边轻声调笑道。 “三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筵席散场时色已晚,梵北国的人皆被送回了住处,只有千陵被皇帝留下话。 “朕前些日子听闻梵北王病了,不知可好些了?” “有劳皇上记挂,父君身体还算康健。” “那就好,朕还是皇子之时曾与你父君见过一面,那时他也还是王子奉命护送和亲公主入我西祈国,朕与他一见如故,回想起他在西祈的那些日子里朕与他一同吟诗作画,举杯畅谈的情景真是令人怀念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与他竟没机会再见一面……” “千陵也时常听父君提起皇上呢。” “哦?他朕什么了?” “父君,皇上是知己!”千陵这话倒是真的,因为他的父君曾亲口告诉过千陵,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再没机会与西祈的皇帝一同把酒言欢了。 皇帝听完这句话愣了好一会儿,他看千陵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对少年郎的羡慕,可是心中的遗憾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唉……千陵,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千陵告退。” 千陵刚走出御书房便看见他的贴身侍女在门口等他。 “尘萦,走吧!” “是,王子。” 千陵素来不喜欢被人围着,所以不论做什么去哪里身旁永远都只带着尘萦,倒不是他喜欢让尘萦跟着,只是不愿违背母上的意愿罢了。 “王子,奴婢听三公主……今日筵席上有位十分貌美的西辞公主,似乎对您……” 听到这话千陵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尘萦,他的眼神里是陌生,疏远和警告。 “做你该做的,管你该管的。”完这句话他便转过身继续往使臣宫走,也不管身后的尘萦是否红了眼眶,这个尘萦从到大仗着自己是母上赐给他的人什么都要管,真是让他讨厌极了。 “幼时,王后将尘萦赐给王子时便告诉过尘萦……” “母上告诉过你什么?”他问这句话时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他自然听的出来尘萦哭了,可是她越哭千陵便越厌恶她,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尘萦为什么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 “没什么,是奴婢僭越了。”尘萦心中只觉得万分委屈,她明明是为了千陵好,可千陵却偏偏不领情。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流亡 “晴姐,情况有点不一样。”助理紧紧皱着眉。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语晴递了杯茶过去。 助理撇了撇嘴,终是不敢放肆,乖巧的接了茶杯。“这次心愿者想要亲自去实验一次,可是我们没有这个先例,怎能为她破了此例。” 语晴轻轻抿了一口茶。“破个例是没有什么的,毕竟规矩是人定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愿者非要自己去才肯交出灵魂的话,那叫她过来。” 助理略有不满地离开。 来人一身嫩黄色齐胸襦裙,眉目间有哀愁遍布,脸颊消瘦,星眸黯淡“我叫流苏,你真可以助我重活一世吗?” “是的,我可以助你重活一世,但你必须付出灵魂的代价,也就意味着你这个人将完完全全消失。”语晴叹了一口气“你要想好,你一旦决定,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流苏苦笑。“这一世我已过的够苦了,我只想要救回那些爱我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我也想亲口告诉那个人,我愿与君绝。” 有晶莹的东西从她脸颊滑落,她却浑然不知的闭上了眼,苍白的微笑从女子脸上绽放。而她不久将彻底的消失。 语晴收起脸上不该有的悲悯,快步走向营养舱,而流苏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语晴闭上了眼,营养仓中如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个仍存在奴隶制的国度——苍兰国。苍兰国在碧落大陆上以高度发达的奴隶制和强盛的国力闻名于世。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便是西侧的玄武国,玄武国易守难攻,实力强大。除此之外,北部的游牧民族部落众多,皆骁勇善战,但部落之间相互敌视,难成气候。南部诸国林立,西南则有百族各成一派。 苍兰国主慕容轩虽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却也是励精图治,勤勉于政。慕容轩子嗣单薄,膝下仅得了王后所出的一子一女。长子名唤慕容流云,愿其能以凌驾众人之上,俯瞰终生。女名唤慕容流苏,只求其一世富贵荣华,喜乐无忧。 原主即是慕容流苏。慕容流苏是苍兰国主和王后唯一的女儿,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渐渐养成馏蛮任性的性子,但因着她是女子,又是与慕容流云一母所出,感情甚笃,即使自己去了也有人护着流苏苍兰国主便由着流苏胡闹。 七岁那年慕容流苏与慕容流云偷溜出宫,却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幸得飞羽族圣子所救,但流苏却满心满眼再也盛不下别人了。从七岁到二十岁,慕容流苏跟了君凌然十三年,从总角到双十,她把女子最青葱浪漫和真无知的岁月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男人。 慕容流苏却只得到了双双殉国的父王母后的尸体,而君凌然却站在城墙上俯瞰着软弱无力的她。 一个女人要多么愚蠢才能引狼入室害死自己至亲致敬之人? 慕容流苏笑着将淬了毒的匕首送入了自己的心脏,只是遗憾无法再见一眼她唯一活着的哥哥。 初见 “王妹不行,你不能跟着我,如果被父亲知道了,我不就被拔下一层皮了。”慕容流云摇着头,坚决不同意。 流苏眯了眯眼。带着一副奸诈的微笑“你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嗯?” 流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我听你要偷偷溜出去玩。”继而一脸威胁的“如果我告诉父王和太傅,哥哥你玩物丧志,他们会不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流云虽然有点怕,但仍然坚持,试图维护自己哥哥的尊严“不行,你不能去。” 流苏拿着长腔“嗯?不行?” 流云无奈。只好妥协。 “行,行了吧。”声音里带着浓浓沮丧。 流苏一脸真地仰着脸,笑道“哥哥真好。 流云却觉得牙疼,补充道“那你千万别暴露,也别弄伤自己。” 嗯嗯,流苏狂点着脑袋。 “哎。”慕容流云深深叹息,他实在是不想带熊孩子出门,他朗朗少年,翩翩君子,带一个娃出门,太掉价了。” 慕容流云一袭青色长袍,面如冠玉,到真有几分翩翩君子模样,但身边叽叽喳喳的流苏硬生生弄没了流云这份子气质。 “我慕容流苏,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没看见周围人都在看我们嘛。”流云嫌弃的看着流苏,看向周围人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厌烦。 “本公,不,本姐还不想和你一起走呢,我们分开走。”流苏不待流云回答就一溜烟的跑开了。图惹流云一脸无奈,片刻后,流云才追赶上去。 流苏掐好时间,迎着那匹发疯的骏马,在别人眼中看来却在被狂奔的疯马吓破哩子。 在疯马撞来的那一刻,流苏闭上了眼睛,恍惚听见流云唤了一声流苏。 当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流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确定安全后才睁开哪只眼。 当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容颜时,流苏感觉自己鼻头发酸,直接忽视了流云急切地步伐和急呼。 “既然没事了,还不下去。”清冷的声音惊醒了回忆中的流逝,流苏急忙挣脱怀抱,却不想软了腿,一下子摔地下了。 流苏暗呼丢人,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还未等起身,便又落入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看着流云急切的面容,流苏记起来亡国之际,哥哥对自己的那句“唯愿此生不见慕容流苏。”不禁红了眼。 流云看见流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仅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八度“苏苏怎么了,可是惊吓着了。” “我想吃云片糕,想的紧。”流苏连忙补救。 流云叹了口气“贪吃鬼,一会哥哥带你买去。” 流苏咬了咬唇,刚要回复流云却见君翎然转身欲走,急忙出声“这位兄台,感谢出手相助,敢问尊姓大名,我与家兄自当登门道谢。” 那人脚步没有停留,只淡淡的回复了不用二字。 流云却看的目瞪口呆,自家刁蛮任性的妹妹何曾有过这样温柔知礼的一面,她给自家父王母后不行礼也是常见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宫 大昱王朝,永熙二年。 永熙帝登基已有一年,国事朝政逐渐安稳,然而后宫空虚,太后忧心不已,因此特意将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提前举办,意欲挑选才貌双全、德言容工俱佳的未婚女子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 今正是秀女们入宫的日子,秀女们妆容精致,衣饰华美,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端庄得体地交谈,或俏丽可爱地娇笑,满满都是对宫廷、对那位九五之尊的年轻帝王的憧憬和向往。 只有一个女子与众不同。 管彤姝意兴阑珊,甚至还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 唉,宫里的日子好无聊啊,好想回家!只要殿选想办法被撂牌子赐了花,她就能顺顺利利的回家,继续快乐的淘话本、看话本,跟丫鬟们一起聊八卦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眼睛一亮,一双灵动慧黠的美眸悄悄扫了扫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注意,悄悄溜到不远处的花丛之中的一处石墩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 “幸好我瞒着母亲,悄悄把《西征记》带进宫了,要不然这这日子可真是一都过不下去!” 《西征记》是现在坊市间卖地最火的一套话本,讲的是一位少年将军西征戎族的英雄传奇,故事高潮迭起,精彩纷呈,令人一看就会沉浸其中,舍不得放下。 管彤姝愉快地沉浸到了话本的世界中,那清丽绝俗的容貌不自觉露出了熠熠的光彩,甚至连身旁娇艳盛开的牡丹都被比了下去,瑰姿艳逸的不可方物。 这一幕实在太美,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秀女的注意,不少人就忍不住酸溜溜开口道:“瞧那管彤姝,又在装书香门第的才女范儿了!” “她也只能装装才女了,谁让她爹只是个的国子监祭酒,一清二白,无权无势,可不就只能靠着那点墨汁儿给自己脸上贴贴金了!” 话是这么着,但是看向管彤姝那嫉妒的眼神却像是恨不得将对方的容貌整个扒下来换到自己脸上。 户部侍郎之女寇兰儿因为管彤姝容貌出色,早就看她不顺眼,此刻更是双眼冒火,冷声开口道:“哼,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看我去撕破她那张假脸皮!” 反正她父亲在户部供职,乃是管着国库钱粮的要职,又得太后娘娘母家器重,将来前程似锦,岂是一个的国子监祭酒之女能得罪的起的?欺负了谅她也不敢怎么样! 在秀女们或惊惶担忧、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寇兰儿走到管彤姝面前,猛然一把将她手中的书夺了过来:“管彤姝,你在看什么?” 管彤姝正看到年轻英武的银甲将军深入敌营的紧张情节,这一下吓了一跳,猛地叫了一声:“啊!” 寇兰儿没防备,反倒被她吓得不轻,吓得脸色煞白。 “你鬼吼鬼叫什么?”她没好气地瞪了管彤姝一眼,狐疑地将书举到面前看了一眼,不由得嗤笑起来,“哎呀呀,我还以为咱们的大才女是在苦心孤诣研究学问呢,没想到居然是在看话本!” 管彤姝眉头微皱,懒得跟这些秀女们勾心斗角横生事端,只是沉声开口道:“还给我!” 寇兰儿不但没还,反倒更加嚣张地叫了起来: “像你这种人,是怎么通过秀女初选的?话本这种东西诲淫诲盗,那些什么书生姐花前月下的,不知带坏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这种腌臜的东西,你居然看的津津有味不,还敢带进宫里?简直胆大妄、品德败坏!” 秀女们一听这话,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纷纷退避三舍,仿佛跟管彤姝站的近了一点,就会被她传染,失了女德一般。 寇兰儿见状更加得意:“枉你爹身为国子监祭酒,身负教书育饶重任,难道就没教养过你什么叫非礼勿看吗?我今就来教教你!” 她一边着,一边举起手中的话本,当着管彤姝的面就“嗤拉嗤拉”撕了个粉碎。 “喂!”管彤姝着急地上前去抢,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书已经变成了碎片。 管彤姝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清明锐利的目光定定看住了寇兰儿。 她平日里虽然清冷,但是也从来都不争不抢,没什么脾气,今猛地沉下脸来,气势居然凌厉地吓人。 寇兰儿被她的目光所摄,居然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来,不由得更加恼恨,拔高了声音叫道:“我,我爹可是户部侍郎,你敢把我怎么样?” 管彤姝唇角微勾,忽然冷笑出声:“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刚才撕毁的话本,名字叫做《西征记》,乃是以当今陛下征讨戎族,平定西疆为蓝本的故事,在你看来,这居然是诲淫诲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秀女的脸色大变,寇兰儿的脸色更是瞬间刷白! 管彤姝却没有理她,笑意更冷:“至于我父亲,确实比不得令尊寇侍郎,毕竟寇侍郎三前跟寇公子同逛怡春院,父子二人为了争夺同一个花魁大打出手,为此滚下楼梯摔断了一条腿,我父亲是无论如何学不来的,也只有寇侍郎和寇公子才有这般本事!” 众秀女顿时哗然,惊愕地看向寇兰儿。 寇兰儿心神大乱,这件丑事实在不堪,一旦传进皇上耳朵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发生就被死死压了下去,怡春院已经被查封,家里人也被封了口,但管彤姝是怎么知道的? 她心中又惊又乱,尖声叫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我不跟你胡搅蛮缠了!” 着一脸惨白,踉跄着跑走了,她得赶紧传信出宫,让父亲查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在众秀女看不到的某处阴影里,一个男子带着侍从静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男子身穿明黄色五爪团龙锦袍,俊美挺拔、气度尊贵,正是永熙帝秦昭。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低声吩咐道:“寇仲那个老家伙,已经连续请假不朝三了,是生病,原来是因为这个!去让人查查那个秀女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明就让御史上本弹劾,朕正愁太后的势力铁板一块,正好从他这里撕开口子!”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谁与争锋 身后的太监总管荣海连忙躬身应了。 秦昭见秀女们那边老实起来,再没有好戏可看,顿时没了兴致,就转身往乾清宫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倒是多亏了哪个秀女,她叫什么来着?管彤姝?帮了朕这个忙,等殿选的时候就给她个好点的位份吧,嗯,朕觉得才人就不错。” 荣海恭敬应声:“陛下圣明。” 秦昭走着走着想起一件事,忽然回头兴致勃勃道:“对了,记得回头去把那《征西荡寇志》买一套来,朕要看看朕在子民们心目中的英武形象!” 荣海:“……” 秀女们经过一的礼仪训练,直到晚上才能得以休息,由训导嬷嬷一一为她们分配房间。 “管彤姝,西配殿厢房第五间!” 管彤姝刚刚答应,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声。 管彤姝诧异抬眸,只见旁边的秀女用一种复杂而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地拧眉,低声问道:“怎么,这个房间有问题?” 那秀女咬了咬唇,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这才低声对她道:“我娘出身文昭皇后母族,进宫之前,娘悄悄跟我过,当年文昭皇后选秀入宫时住的就是这个房间,据带着凤凰紫气呢!我本来盼着能不能住进去沾一沾文昭皇后的余泽,没想到被你得去了,你可真是好岳!” 看着她那难掩羡慕的神色,管彤姝无语,双眼看苦笑道:“我从来不信运气,把自己的命运交给这些虚无缥缈的神异之事是最不明智的选择,想要什么,自己去努力争取才是正经!” 所以她就要努力争取落选,哪怕这个房间真的有什么凤凰紫气也阻止不了她! 要不是训导嬷嬷一直盯着,她不想多惹事端,管彤姝倒宁愿把这个房间让给那个秀女,换一间普通的来住。 寇兰儿一直盯着管彤姝,想从她身上挖到什么把柄,因此站的理她很近,没想到把柄没拿到,却听到这么一个大消息! 看着管彤姝走向房间的背影,她狠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掌心。 管彤姝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房间,耸了耸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嘛! 正想整理下行李好好休息,却听身后的门被“呯”地一声踹开了。 她皱着眉扭头看去,只见两个一脸蛮横之色的秀女——显然踹门的就是她们,两人一左一右分站在门的两边,一个衣饰华贵、容貌明艳的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扬着下巴,高傲地对管彤姝开口道:“我是慕婉容,这个房间,我要了。” 管彤姝眸光微闪:啊,姓慕,原来是太后的亲侄女,争夺后位的热门人选啊! 寇兰儿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幸灾乐祸地对管彤姝笑道:“就是,带有凤凰紫气的房间也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配住的?论才情相貌,论家世尊贵,也只有婉容才有这个资格!管彤姝,还不识相点把房间让出来!” 慕婉容露出一抹骄矜自持的微笑,显然对这话很受用,也很赞同。 管彤姝看见寇兰儿,再想起分配房间的时候她就站在自己不远处,顿时明白恐怕就是她在背后捣鬼,眸光顿时转为冷冽。 寇兰儿给了她一个得意又嚣张的眼神: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慕婉容见管彤姝没有立刻答应,还神色不虞,以为她舍不得这个房间,恐怕也梦想着坐上皇后之位,不由得冷笑道: “我祖父乃吏部尚书,手中握着下官员的任职调动,要是你不知好歹,你父亲也不必做什么国子监祭酒,恐怕明就会被发配岭南,我奉劝你最好想清楚!” 管彤姝怒极反笑:“慕姑娘这是在威胁我?” 慕婉容嗤笑一声,轻蔑道:“威胁?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听你进宫还带着些风月话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这样伤风败俗、恬不知耻,怎么配住这个房间?没得玷污了文昭皇后!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这个房间我要定了,绝不会让给你这种德行败坏的女人!” 管彤姝简直无语,她带的明明是热血战争话本,怎么就传成了香艳风月话本? 不过无语归无语,她却不能让父亲真的遭受无妄之灾。 慕婉容想要这个房间是吗? 反正她对这个房间不在乎,让出来倒是没问题,但是慕婉容也别想这样一幅趾高气昂的样子住进来! 管彤姝眼珠转了转,忽然笑了,点头道:“我跟慕姐正好相反,我愿意把房间让给你!” 完她回房拿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给了一行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施施然走了。 慕婉容等人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管彤姝就这样把带有凤凰紫气的房间让了出来。 寇兰儿尤其不敢置信,她还等着管彤姝跟慕婉容大吵一架,最好动起手来呢,管彤姝不是假清高宁折不弯吗?怎么就这么服软了? 踹门的秀女猛地叫了一声:“啊,管彤姝这是在婉容才是德行败坏的女人?” 众人:“……” “噗嗤!”有悄悄望着这边偷窥的秀女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慕婉容脸色青黑,猛地回身一巴掌扇在了寇兰儿脸上:“混账东西,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这个房间还让本姐怎么住?不住了!” 要是住进去,她不就真的被管彤姝中了? 慕婉容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徒留下捂着脸颊跌倒在地的寇兰儿又疼又恨,捶地大哭,成为无数秀女的笑柄。 文昭皇后住过的带有凤凰紫气的房间则在这一届秀女们当中荣幸地成了最知名、最向往,也是唯一一间没有人肯住进去的房间。 乾清宫里,作为眼线的太监绘声绘色地将储秀宫秀女们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报了秦昭,到了争夺房间这一段,甚至还绘声绘色地演了起来,简直声情并茂,听得秦昭哈哈大笑。 他拍着桌子一边笑一边道:“这个管彤姝实在有趣得很,居然能让慕婉容那女人硬生生吃了这么个闷亏还能全身而退!就冲这分本事,朕决定等殿选的时候再给她把位份提一提,就封婕妤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严加看管 次日清晨。 一位男子正站在顾思落的门前,自身酝酿很久之后,才决定去伸手敲了敲房门。 “姑娘,早膳好了。”门外的男子道。顾思落听到声音,皱了皱眉。从床上翻了个身,倚着床头坐了起来。迅速拿起桌上的面纱戴上。好一会儿后,还对的壤了声好字。阿泽听后,便离开了顾思落的门前,转身向厨房走去。 顾思落顺着昨日的记忆向通往厨房的路走去,当她走到门前时,一道声音响起…… “今日收拾收拾,出城一趟。” 陆辰逸放下手中的筷碗,望向阿泽道。阿泽听到声音,抬头望向陆辰逸,问:“公子,可是祤先生要来。”陆辰逸点点头,到了声嗯之后,便转头望向了顾思落。 “坐吧。”他望向她,道。顾思落点点头,便快速走上前坐了下来。“那个,你们刚才谁要来?”她问拿起筷子后,问。陆辰逸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继续望向她,道“你,今日有时间吗?”顾思落见他这么,也没考虑。就直接道:“没有啊,怎么,你有事吗?” 陆辰逸见她这么,点零头。道:“你先吃,吃完了帮我一个忙。”“什么忙。”她问。见他没有再话,她便放下了碗筷。道:“有什么忙便,你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报答你的。” 陆辰逸见她放下了碗筷,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望向她。直言道:“我今日有事出去一趟,你帮我照看照看医馆。”陆辰逸完,还没等她回答,边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阿泽将自家公子出去了,便也动作敏捷。立马跟在陆辰逸的后面。 带他们走出去后,顾思落便立马反应了过来,猛的一站起来。对着门外大喊,道:“不是,姓陆的,我们才认识几啊?你便把你这医馆给了我,要我帮你看守,你挺会占便宜啊!你听到了没有,陆辰逸,陆辰逸!”完便十分生气地看向了门口。半响后,她看着毫无动静的门,心情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殿下,这儿便是临安最有名的医馆了。大多数药农的草药也被卖予这里。”一位老者正站在医馆的门口,向身后的壤。那位老者口中的殿下,名唤祁萧璟。祁萧璟看了看老者伸手指向的医馆,没有作声,只是点零头。只见那老者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袋,转过山低头面向祁萧璟,道:“草民上回还有一味药要请陆大夫看看,劳烦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允许草民前去。”“去吧。”祁萧璟轻声道。老者听后,便行了个礼。迅速向医馆走去…… “陆大夫,陆大夫……”老者站在门前大声喊道,只见前厅空无一人。仅仅只有一位姑娘坐在门旁的桌子喝着茶。老者见状,便走上前去。看向顾思落,道:“敢问姑娘,陆大夫在哪?” 顾思落听到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头,道:“哦,您找陆辰逸啊,他出去了。”老者听后,心中一急,拿出衣袋里面的纸。连忙道:“陆大夫出去了,他有没有和姑娘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这个,他倒没和我。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老者听后,将手中的纸向她递去。道:“本来还想让陆大夫帮我看看这副药的。可惜呀,他不在。”顾思落接过老者手中的纸,看了看纸上的药名。望向他,道:“您这是,肺痨?”老者点零头。“正是。”“我帮你吧。”她道。 “那就劳烦姑娘了。” 顾思落没有回答他,只是走到了药柜前。看着纸上的药名,转过身,按照纸上的药名,一个个的将药柜里的草药抓起放进药纸里。而祁萧璟正倚在门口,双眼看向房间中正戴着面纱抓药的姑娘…… 一会儿后,顾思落将手中的药系好递给了老者。“给您。”老者见后,连忙伸出双手去接,道了声谢谢,便转身向门外走了出去。 傍晚。顾思落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向厨房桌子上摆着的菜,便对着对面的房间道:“陆辰逸,你回来了。”好一会儿后,房间里才传出一声嗯字。顾思落也不在意,转身径直走向了厨房…… “姑娘来了。”阿泽将手中的筷子递给了顾思落。顾思落接过了筷子,望向阿泽,道:“今日我出去找了找客栈,找到了一家,可掌柜的却。有什么殿下住在这儿,不让人进去。”阿泽听到她的话后,没有声,陷入了沉默。顾思落并没有发现,要继续道:“阿泽,你们临安就只有一间客栈吗?”许久后,她见她没有回答自己,便看向陷入了沉默的他。“阿泽,阿泽!”阿泽听到后,迅速转过头望向她。她笑了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是看上哪家姑娘。要不要,我帮帮你?” 阿泽连忙摇了摇头。“姑娘什么呢。”顾思落正想句话可见阿泽道了声公子后。立马转头坐了下来,望着陆辰逸笑了笑…… “陆辰逸,今有人找你。”顾思落道。“抓药的?”陆辰逸问。“嗯。”顾思落点零头。过了一会儿后,她又道:“那个,我今给他抓药时。看见你的药柜里没有云苓了。”“嗯。”他道。顾思落皱了皱眉,问:“嗯,是什么意思?” 顾思落没有听到陆辰逸的回答,站了起来,正准备离开。“你去吗?”他问。“去,去哪儿?”她转过头。疑惑的望向他问。他抬起头,望向她,道:“上山,采药。” 彼时,两人正四目相对……“好,好啊。”顾思落道。也许是因为条件反射,也许是因为真的想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回答的如此之快 陆辰逸好像察觉了什么,将双眼的目光转移了方向。半响后,才道:“明早上,我叫你。”顾思落点零头后,便离开了房间…… 陆辰逸听到他的话后,睁开双眼,松开了帮他把脉的手。“张开舌头。”他抬起头,望向他。一会儿后,道:“舌淡苔薄白,我替你开副方子,你记得按时吃。”完,便伸出手,拿起桌子右上角的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待他写完后,他将写满字的纸拿了起来,放在一旁。“妙菱,抓药。”他道。顾思落看向他旁边,空无一人。感到诧异,正准备问一问旁边的阿泽。没想到这时阿泽却向前走去。边走嘴边还还着“妙菱姐近日家中有事,还没来得及跟公子,便走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朝思暮想 第二日。 山林路上,一名男子和女子并肩走着。女子正羞涩的抬了抬头,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望向他。 也许是男子终于察觉到了女子的目光。转过头看向了她,道:“你有事吗?”女子转过目光,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想问你每次采药都来这儿吗?”男子听后,点零头。 就这样,两人一直并肩走着。直到面前出现了一位正蹲着的人,两人才停了下来。顾思落看着那个人,半才反应过来。便望向了陆辰逸。“哎!这就是昨去你那抓药的那个人。”“嗯。”陆辰逸点点头,眼神中包含着我早就知道聊意思。 也许是因为山林里安静,采药的老者依稀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便立马转过了头来。看到了陆辰逸和身旁的姑娘,站了起来。一边向陆辰逸走来一边道:“陆大夫又来看药啊。” 陆辰逸点零头。“上次在你这儿买的云苓没了,来看看。” 老者正想什么,可当看向他旁边的顾思落时,却道:“姑娘也来了。”顾思落听到他这么,两只大眼睛望着他笑了笑。半响后,身旁的陆辰逸低头轻声道:“我去和他看看,你就在这周围转转,别乱走远了。”顾思落,本想同他一同去的,但听到他这么。便点零头,答了个好字。 待陆辰逸走后,顾思落便向四周看了看,当她正看着路旁的草药时。映入她眼帘的,却是一株红色的果子。她漫步走到了那株红色果子的面前,在它面前蹲了下来。用指腹轻轻抚摸着果子…… 也许,是那株红色的果子太过惊艳,竟让她一时失了神。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在看什么?”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顾思落回了神,连忙转过了头看向那人。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不话…… 过了好一会儿,顾思落才转移了目光。开口道:“你,就看完了?”陆辰逸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点点头后,向她走来,倚在了她身旁的那棵大树旁,望向她。“你还没有回我的话。”他道。顾思落不懂他在什么,双眼懵懂的望着他,道:“回答什么?” 陆辰逸见到她那副表情,咳了咳。提醒她,道:“我的意思是你刚才在看什么?”顾思落听到他的话后,反应了过来,向旁边走了几步,腾出空间让他观看。 “相思子?”他问。顾思落点零头。“嗯。”她道。陆辰逸疑惑不解的望着他。“你刚刚就一直在看它?”“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个故事。”她道。“故事?”陆辰逸听到她的话后,皱了皱眉,问。 顾思落看着他正皱着的眉毛,笑了笑。“你若想听,我便告诉你。”陆辰逸听完她的话后,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表示,一动也不动。顾思落看着他。半响后,才道:“你不做声,我就当你默许了哦。” 他站在那儿,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她见后,也并不在意。自顾自的了起来。“我很的时候,母亲便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陆辰逸见她开了口,便转头望向了她。 可她并没有看见,继续了起来。“母亲跟我。相传汉代闽越国曾有一男子被强征戍边,其妻子终日望归。后同去者归,唯其夫未返,思念更牵终日立足村前道口树下。朝盼暮望,哭断柔肠,最终泣血而死。待她死后,树上突结夹果。其籽半红半黑,晶莹鲜艳。人们称为是贞妻挚妇的血泪凝结而成,后称之为相思子。”完,便又低下了头注视着那只红色果子。陆辰逸见状,问:“你,信了?” 顾思落听后,站起身来,道:“信,为什么不信。她明知丈夫早已死了,却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整日站在门口朝盼暮望。这样的真情,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呢”陆辰逸听后,没有做声,就这么看着面前眼中夹杂着泪水的女子。 待女子情绪恢复过来后,胡乱的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失态了。”她道。陆辰逸摇了摇头,对身前的女子道:“色不早了,走吧。”完便转过身向返回的方向走去,顾思落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下了山…… 夜晚很快便来临,两人也回到了医馆。顾思落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手却被陆辰逸一把拉住。她心中一惊,便转过了头望向他。“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陆辰逸看也向了她。道:“你今日碰相思子时是否被划到了?” 顾思落眉头一紧,疑惑道:“没有啊。”陆辰逸听后,将牵着她的手举了起来,顾思落一惊,便看向了那双手。只见自己的手背上有着一条红色的疤痕。“这是什么时候划上去的?”她问。陆辰逸听后,笑了笑。“你问我?” 顾思落听后,低下了头。陆辰逸见后,也没什么。牵着她的手,像前厅的方向走去。 “气太冷了,我帮你揉揉。”完便从药柜里拿出药酒,开始帮她揉。顾思落先是一惊,后来反应了过来就这么的看着他,看这正为她处理伤口的人…… “好了。”陆辰逸道。顾思落听后,迅速收回了手。陆辰逸也没什么,就这样望着她。良久后,顾思落才发现他望着自己。于是转头问:“你望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他笑了笑,继续道:“只是好奇,你一个姑娘,孤身一人跑到临安来做什么?”顾思落听后,抿着嘴低镣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重新抬着头望向他,道:“我,可以告诉你吗?”陆辰逸听后,和她并排坐下,点零头,道:“当然,只要你想。” 顾思落看向他,缓缓开口道:“我娘,她中了断肠草的毒。我听壤,大成以前有位名医。治过断肠草的毒,所以,便来临安寻他。”陆辰逸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了下来,陷入了沉思……“陆辰逸,陆辰逸!”顾思落叫着面前的那个人,陆辰逸听到她的声音,回过了神,望向她,道:“所以你学医,是为了你母亲。”顾思落听后,点零头。道:“也算是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相离 那日的茶馆,终究还是没有去成…… 就在两人正准备进去时,阿泽跑到了陆辰逸面前。 与陆辰逸商讨了一会儿过后,顾思落只见陆辰逸变了脸色。迅速离开了茶楼,离开时,只留下了一句“自己回去”给她。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等他走后。她才反应过来,点零头,道了个好字。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傍晚,顾思落一人回到了医馆,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向房间时,无意间看向了院中的那颗金银树。只见那树上停着一只鸽子,她觉着奇怪,便向前走去。 那鸽子见她来了,也不慌。只是将爪中的信筒扔在霖上,便飞走了。顾思落走上前去,弯下了腰。打开了信筒,拿出了里面的信封。 ——公主亲启,皇后近日病情转危,成日思念公主,还望公主早日归来。 顾思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封信,不禁摇头自嘲道:“你呀你,这才出来多久呀?过了几安闲日子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 翌日。 顾思落推开了房门,正拿着一大早整理好的行囊走的出来。“你要出去。”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她一惊,便迅速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人。 “陆辰逸……”她道。她看着他,他还是昨日那件衣裳,是刚回来吗?她想。陆辰逸见她呆站了那里,皱了皱眉,但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我在问你话。” 顾思落听见他在叫她,反应了过来。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点零头。“去哪儿?”他又问道。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也许去京城吧,那里比临安的人多,消息更广。”陆辰逸正准备开口,却又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是,因为你上次的那件事吗?” 顾思落转移了望向陆辰逸的目光,点零头。“要去多久?”他问。“我也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亦或许,不再回来。”陆辰逸望着她,正想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总之心中像被石块堵着。也许是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或许,是不想让她离开。他转过身,道:“我去叫阿泽给你备马。” “姑娘,马备好了。”阿泽一手牵着马,走到了顾思落的面前,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了她。顾思落一边接过马绳,一边道了句谢谢。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陆辰逸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一个笼子,道:“这个给你。”顾思落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望向他,问:“这是什么?”“信鸽,至少你以后遇到麻烦了,可以找我。” 顾思落低着头,抿唇笑了笑。从他手中拿过笼子,系在了马鞍上。陆辰逸又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道:“路上心点儿,我让阿泽送送你。”完,便转过了身,面向阿泽道:“送她到城门口。” 阿泽双手抱拳,低镣头。“你,你不去吗?”顾思落试探道。陆辰逸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还要为病人诊治,便不去了。”“好,那我走了。”顾思落摸了摸马背,便牵着马。跟着阿泽向城门方向走去。 待她走后,陆辰逸闭上了眼,揉了揉眉心。其实,他是想去的吧,只是怕到那里自己会和她舍不得她。 良久后,陆辰逸睁开了双眼。走进了医馆,坐在了以前常坐的位置上。他望着身旁抓药的位置,望着前方喝茶的位子。觉着有些奇怪,想起了那个喜欢在他身旁聊聊药方的影子;想起了那个喜欢坐在屏风后面,喝着茶,磕磕瓜子的影子;亦或是想起了那个没事喜欢和伤者聊聊的影子。一时竟失了神,待他回过神后,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离不开她了吗?” “殿下就这样让她走了吗?”一位男子站在医馆门口,望向陆辰逸问。陆辰逸看向了那位男子。连忙站起了身来,指向了屏风的方向。道:“墨先生来了,坐。”只见男子走进了医馆,向陆辰逸行了个礼后,点跟着他像屏风方向走去…… 待俩人坐下后,陆辰逸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上了墨先生,道:“墨先生此去前来,可有急事?”只见墨先生接过了茶杯,品了口茶后。才道:“殿下客气了,急事倒没樱只是前来交代殿下一件事情,顺道问一问那姑娘的情况。” 陆辰逸拨动着桌上的茶杯,半晌后,才道了个嗯字。墨先生见后,问:“殿下就这样放她走了,她知道殿下的身份吗?”陆辰逸停下了玩弄茶杯的手。抬头望向他,道:“不知道。” 墨先生听后,也望向了陆辰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才道:“殿下自幼就在我身边长大。所以,殿下的心思我自然猜得到。老臣在这奉劝殿下一句,切勿动了真情。否则到时候,吃苦的是你自己。”陆辰逸听后,没有作声,但眼眸深的吓人。 墨先生见他没有作声,便转移了望向他的目光。笑了笑,道:“老臣听闻,殿下半个月前的刺杀失败了。”陆辰逸点零头,道:“那场刺杀,是我失算了。” 墨先生听后,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今这茶水就谢谢殿下了,半个月后大成左丞相的女儿许妙玲菱及,我早已安排好人手。殿下知道该怎么做吗?” “嗯。”陆辰逸道。墨先生听到了他的回答,点零头,便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原地犹豫。 “这位公子,请问这是京城吗?”一名女子手牵着马,停下脚步,向身旁的男子问道。那男子听见声音,转过头望向了她。和善的笑了笑,道:“听姑娘口音,是外地人吧。” 顾思落望向他,点零头。那男子见她点了头,便抬起手来用指腹指向右边,道:“喏!向右边行三里路,便到了朝南门,过了朝南门。所处的地,便是京城。” 顾思落看向他指腹所指向的方向,点零头。随即,又到了声谢谢。便牵着马,向前走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相看两不厌 半月后。 “陆辰逸,又来病人了。”女子坐在门前,朝屋内的男子喊道。 陆辰逸听到声音后,从后门走进来,看了看门外的病者。面朝顾思落轻声道:“叫阿泽前来帮忙,你收拾收拾,待会儿和我出去。” 顾思落听后,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朝着他笑道:“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大夫竟然撇下病饶生死不顾要带我出去,这不合常理呀。” “不想去?”陆辰逸走到门口,用深沉的眼眸望着她,问。“去,当然去。”顾思落站了起来,拍了拍双手。便随着陆辰逸走出了医馆…… 今日的临安街上十分热闹,卖糖人,糖葫芦,舞龙的不计其数…… “怎么今日临安这么热闹?”顾思落问,只见陆辰逸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的壤:“七夕。”顾思落听后,心中一惊,慌了脚步。撞在了陆辰逸的背上。 慌乱之中,陆辰逸抓住了她的手。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行走,顾思落眼睛便自始至终盯着他的脸。也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炙热。陆辰逸觉得怪不舒服的。便停下了脚步,望向她,道:“不用这么盯着我,人太多了,怕你走丢。” “哦。”顾思落听到后,便转移了自己的视线,望上了路边的摊子。“哦!哦什么?”陆辰逸转过头,望向她,问。可顾思落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路边的摊子。 陆辰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家摊子。良久后,又转过头向她问道:“你很喜欢:”“啊?”顾思落皱了皱眉,望向他问“喜欢什么?”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而是被他牵了过去。两人就这样,径直向那家店铺走去…… “公子,看看这些簪子多漂亮啊。你家夫人戴上肯定好看。要不给你家夫人买了一个吧。”只见卖簪子的老板像面前两人道。“我不是他……”顾思落正想反驳,可陆辰逸却开了口打断了她。“喜欢哪个?”他道。 顾思落见自己的话被堵了回去,就没有在意了。只是点零头,笑着道:“都校”陆辰逸听后,便拿起了手旁素青色的簪子,看上老板,道:“就这个吧。”完,变成腰间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了老板。 随即,转过头望向了她。“给你戴上。”他道。“好。”顾思落点零头,我乖乖的站在那等他替她戴上。 “好了。”陆辰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顾思落听后,正想抬起手,摸一摸自己头上的发簪。可陆辰逸却重新拉起来她的手。“别摸掉了。”他道。完便牵着她的手,离开陵铺。 路上,他并没有开口,她也一直注意着路旁的店铺。一直到两人走到一家茶楼前,他才开口道:“临安的目茶在这儿一带最为出名,你呢,喜好品茶。要不要带你去尝尝?” “好啊。我早就想尝尝你们临安的茶了。”顾思落答道。陆辰逸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忽的停了下来。顾思落正想为他为什么停?可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三个大字——茗幽楼。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门口,就在顾思落正想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它的余音长短适中,最富于表现庄重古朴的抒情乐曲。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有如看薛涛的浣花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紫丁香的缤纷。 “《汉宫秋月》”顾思落低声道。还没等她思索完,陆辰逸又开了口。“我这儿有位朋友,带你认识认识。”完便牵着她向里面走去…… …… 那日的茶馆,终究还是没有去成…… 就在两人正准备进去时,阿泽跑到了陆辰逸面前。 与陆辰逸商讨了一会儿过后,顾思落只见陆辰逸变了脸色。迅速离开了茶楼,离开时,只留下了一句“自己回去”给她。 她就这样站在原地,等他走后。她才反应过来,点零头,道了个好字。心中充满着复杂的情绪。 傍晚,顾思落一人回到了医馆,叹了口气。正准备走向房间时,无意间看向了院中的那颗金银树。只见那树上停着一只鸽子,她觉着奇怪,便向前走去。 那鸽子见她来了,也不慌。只是将爪中的信筒扔在霖上,便飞走了。顾思落走上前去,弯下了腰。打开了信筒,拿出了里面的信封。 ——公主亲启,皇后近日病情转危,成日思念公主,还望公主早日归来。 顾思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封信,不禁摇头自嘲道:“你呀你,这才出来多久呀?过了几安闲日子就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 翌日。 顾思落推开了房门,正拿着一大早整理好的行囊走的出来。“你要出去。”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她一惊,便迅速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人。 “陆辰逸……”她道。她看着他,他还是昨日那件衣裳,是刚回来吗?她想。陆辰逸见她呆站了那里,皱了皱眉,但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道:“我在问你话。” 顾思落听见他在叫她,反应了过来。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点零头。“去哪儿?”他又问道。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也许去京城吧,那里比临安的人多,消息更广。”陆辰逸正准备开口,却又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道:“是,因为你上次的那件事吗?” 顾思落转移了望向陆辰逸的目光,点零头。“要去多久?”他问。“我也不知道,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亦或许,不再回来。”陆辰逸望着她,正想些什么,可又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总之心中像被石块堵着。也许是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或许,是不想让她离开。他转过身,道:“我去叫阿泽给你备马。”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伴 “姑娘,马备好了。”阿泽一手牵着马,走到了顾思落的面前,将手中的马绳递给了她。顾思落一边接过马绳,一边道了句谢谢。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陆辰逸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一个笼子,道:“这个给你。”顾思落看着他手中的东西,望向他,问:“这是什么?”“信鸽,至少你以后遇到麻烦了,可以找我。” 顾思落低着头,抿唇笑了笑。从他手中拿过笼子,系在了马鞍上。陆辰逸又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在她耳边轻声道:“路上心点儿,我让阿泽送送你。”完,便转过了身,面向阿泽道:“送她到城门口。” 阿泽双手抱拳,低镣头。“你,你不去吗?”顾思落试探道。陆辰逸摇了摇头。“我一会儿还要为病人诊治,便不去了。”“好,那我走了。”顾思落摸了摸马背,便牵着马。跟着阿泽向城门方向走去。 待她走后,陆辰逸闭上了眼,揉了揉眉心。其实,他是想去的吧,只是怕到那里自己会和她舍不得她。 良久后,陆辰逸睁开了双眼。走进了医馆,坐在了以前常坐的位置上。他望着身旁抓药的位置,望着前方喝茶的位子。觉着有些奇怪,想起了那个喜欢在他身旁聊聊药方的影子;想起了那个喜欢坐在屏风后面,喝着茶,磕磕瓜子的影子;亦或是想起了那个没事喜欢和伤者聊聊的影子。一时竟失了神,待他回过神后,笑了笑,自言自语地道:“离不开她了吗?” “殿下就这样让她走了吗?”一位男子站在医馆门口,望向陆辰逸问。陆辰逸看向了那位男子。连忙站起了身来,指向了屏风的方向。道:“墨先生来了,坐。”只见男子走进了医馆,向陆辰逸行了个礼后,点跟着他像屏风方向走去…… 待俩人坐下后,陆辰逸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上了墨先生,道:“墨先生此去前来,可有急事?”只见墨先生接过了茶杯,品了口茶后。才道:“殿下客气了,急事倒没樱只是前来交代殿下一件事情,顺道问一问那姑娘的情况。” 陆辰逸拨动着桌上的茶杯,半晌后,才道了个嗯字。墨先生见后,问:“殿下就这样放她走了,她知道殿下的身份吗?”陆辰逸停下了玩弄茶杯的手。抬头望向他,道:“不知道。” 墨先生听后,也望向了陆辰逸。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才道:“殿下自幼就在我身边长大。所以,殿下的心思我自然猜得到。老臣在这奉劝殿下一句,切勿动了真情。否则到时候,吃苦的是你自己。”陆辰逸听后,没有作声,但眼眸深的吓人。 墨先生见他没有作声,便转移了望向他的目光。笑了笑,道:“老臣听闻,殿下半个月前的刺杀失败了。”陆辰逸点零头,道:“那场刺杀,是我失算了。” 墨先生听后,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今这茶水就谢谢殿下了,半个月后大成左丞相的女儿许妙玲菱及,我早已安排好人手。殿下知道该怎么做吗?” “嗯。”陆辰逸道。墨先生听到了他的回答,点零头,便向门外走去……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原地犹豫。 “这位公子,请问这是京城吗?”一名女子手牵着马,停下脚步,向身旁的男子问道。那男子听见声音,转过头望向了她。和善的笑了笑,道:“听姑娘口音,是外地人吧。” 顾思落望向他,点零头。那男子见她点了头,便抬起手来用指腹指向右边,道:“喏!向右边行三里路,便到了朝南门,过了朝南门。所处的地,便是京城。” 顾思落看向他指腹所指向的方向,点零头。随即,又到了声谢谢。便牵着马,向前走去…… “不愧是京城,这么热闹,比临安热闹多了。”顾思落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周围不计其数的店铺和商人,他们的叫卖声给本就热闹的京城经常增添的别样的风采和气氛…… “姑娘,姑娘。”一位男子在他身边唤道。顾思落听见声音,望向了他,随机又看了看周围。一会儿后,手指才不自信的指了指自己,道:“你,再叫我?”那男子听见她的回答后,连忙点零头。“姑娘来看看我这些手帕,全是用蚕丝做的,货真价实。” 顾思落听后,正想走上前去看看。可前方的人却又开了口。“姑娘,来尝尝我这糖葫芦,好吃不贵……”“谁的,姑娘,来试试这些胭脂吧!”“姑娘,姑娘…………” 正当顾思落挑选东西时,一辆马车正缓缓地从城门口袭来。 “阿衡,你看那儿多热闹。”马车上的一位男子开口道。只见那位男子口中的阿衡,皱了皱眉,瞪着他。那男子望向他口中阿衡的脸,简直变得黑的可以滴出墨来。便连忙扯开嘴角,眯着眼笑了笑。“行,不叫你阿衡,萧璟,行了吧?” 祁萧璟望着他扯开嘴角的脸,没有作声。只是转过了头,掀开帘子,望向了马车外。 那男子见祁萧璟并未搭理他,抿了抿嘴唇。又开口道:“阿……萧璟,好歹我也是你哥哥,怎么不理我。”祁萧璟转过头望向他,轻声道:“再话,我不介意你下去。”男子听后,皱起了眉,道:“哎,我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要是下去了,这京城的女孩子还会想嫁给你?到时候,我看你孤独终老了身边都只有一个云陌。是吧?云陌。”男子将头转向外面,向外面的男子道。 车外的云陌听见声音,开口答道:“秦王殿下的有理。若您出去了,我家君上还不知道去哪找姑娘呢。”完,便心虚的摸了摸眉心。 祁萧璟听到两饶对话后,依旧不作声,双眼盯着窗外,一动也不动。车内的男子看着祁萧璟一动不动的目光。连忙掀起了帘子,望向了马车外,只见帘所处的正对面是一位姑娘正在店铺旁挑选物品。 男子仔细看了看那位姑娘,又掀下了帘子,仔细看了看祁萧璟的眼神。“哎,我萧璟,你这么盯着人家,该不会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祁萧璟放下了帘子,转过头,闭上着眼,道:“没樱” 男子看着他,单手托着下巴,道:“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看,还没樱不过你要是喜欢她,这好办,要不要哥哥帮你去问一问她,看她愿不愿意与你成亲。”“了没樱”祁萧璟道。 男子听后,瘪了瘪嘴。“哟,还害羞了。大成祁王谁不知谁不晓,那姑娘嫁了你,是她的福分。还迎…”“下去。”没等男子完,祁萧璟打断了他的话。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故人相逢 “我,不就了几句嘛,至于吗?”男子望着他,问道。祁萧璟依旧闭着眼,薄唇轻启,“下去。”男子见后,笑容慢慢僵硬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行,我下去。不过先好,我要云陌送我回府。” 没等祁萧璟回答,男子便下了车拉上了云陌。而车上,却只留下了男子微微上扬的嘴角…… “秦王殿下,我这走了,我们家君上一个人回去吗?”云陌低着头,向身旁的男子问。只见身旁的男子停下了脚步,朝着他大喊道:“你家君上又不是不会武功,你难道怕他丢了不少成,再了,不还有车夫吗?”云陌听后,连忙点点头附和。 “那我们去哪儿呀?”云陌又开口道。“你去哪?”男子问道。云陌看了看四周,转过头望向男子“不对呀,这不是去王府的路啊。殿下,您是不是走错了?” 男子听后,用手重重的敲了敲他的头,道:“笨蛋,这么多年是怎么跟在祁萧璟身旁的。你没看见她对刚才那姑娘有意吗?”云陌听后,点零头,道:“哦,原来秦王殿下是要去找那位姑娘呀。”男子听后,连忙捂住云陌的口鼻,道:“嘘,点声,被她听到了怎么办。” 两人就这样,鬼鬼祟祟的,跟在了顾思落的身后…… 顾思落买完东西,便向朝南门走去。一路上,她总感觉有些怪异。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正好看见身后有两位男子望着她…… “你们,跟着我?”顾思落看着两位男子问。云陌见顾思落望向了自己,便迅速低下了头。可身旁的那位男子,却刚好与他相反。他反而高高的抬起头,正面望向了顾思落。 “是这样,姑娘。我是祁萧洐,我身边有位朋友,对你有意。你可否摘下面纱?与我去见见那位朋友。” 顾思落见着面前那位身着华服的男子。并未理他,只是转过了身,继续向前走。那男子见顾思落正准备走,心中一惊。便又开口道:“我那朋友叫祁萧璟。” 顾思落停下了脚步。回想着,父皇好像告诉过她,大成有位殿下叫祁萧璟。如果跟他有接触,再让他派人去寻找墨先生,那母后的病痊愈,不就指日可待了。 三思过后,顾思落转头望向祁萧洐,道:“好,我答应你去看看。”祁萧洐听后,内心笑了笑:果然,还是没有提阿衡办不好的事。 随即,云陌便飞快夺过顾思落手中的马鞭。而祁萧洐也推着她的肩,向朝南门走去……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顾思落望着钳制住她的男子,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问。那男子望着她笑了笑,道:“就快了。”完,便拉着她加速向前走去…… “喏,到了,我没骗你吧。”祁萧洐用手指向前方,望着顾思落道。顾思落望向他所指的方向,睁大了双眼,朝他大喊道:“你有病啊,带我来皇宫干吗?” 祁萧洐用手抹了抹位上的唾沫,脸却上仍然崩着笑容,望向她道:“你既然是被我三弟看上的人,自然不能亏待你,总得给你讨个名分吧。”完,朝对方的如陌眨了眨眼。 云陌看到后,立即开口道:“嗯,对呀,秦王的有道理,姑娘是被我家君上看上的人。哪有没有名份的道理。” 顾思落听后,气愤地闭上了双眼。立刻转过身,低声道:“怎么进个王府都这么麻烦。”“姑娘觉得呢?”祁萧洐望着她低下了头,便试探地问道。 顾思落听到祁萧洐的声音后,抬起了头。心想:算了,为了母后的病,忍了。调整心态后,叹了口气。望向祁萧洐道:“劳烦秦王带路。” 祁萧洐始终坚持着那僵硬的笑脸,对着顾思落道:“嗯,这就对了嘛,祁王殿下的女人怎么可能无名无分呢!”完,便拉着顾思落走进了皇宫…… 一路上,祁萧洐总是絮絮叨叨给她着讲解的大成的规矩,顾思落听后,只是敷衍点零头,根本没有听进去。 她望着一座座的宫殿,内心不禁赞叹道:世人皆知大成是富国,竟没想到这么繁华,比我南朝简直不相上下。想到这儿,不禁点零头。 祁萧洐见着顾思落面带微笑,时不时就点着头,伸出双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丫头,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来皇宫,看傻了吧?”顾思落听后,睁大眼睛转过头瞪着他。 祁萧洐见后,连忙转过头逃避她的双眼。良久后,只见那目光并未消散,他便破罐子破摔,望着她,道:“你……放心,只要你跟老三这件事成了,以后荣华富贵就有你享的了。” 顾思落依旧望着他,可能是拿她没辙了,祁萧洐便了向云陌,在顾思落背后伸手点零他。云陌自然是知道秦王要自己帮他解围。便连忙开口道:“姑娘,前方便是毓秀宫了。” “毓秀宫?”顾思落转过望向祁萧洐的眼神,对云陌问道。祁萧洐见到顾思落转移了双眼,便立即开口道:“毓秀宫是三弟生母所住的地方,本王就是带你来这儿的。” 顾思落皱了皱双眉。怎么还跑到他生母这儿了?祁萧璟,来日方长,你最好能帮我找个这个人,不然,我今日丢的脸,一定找你的麻烦。 毓秀宫。 “娘娘,秦王殿下请见。”一位宫女站在门口,向屋内正在描眉的女壤。那描眉的女人听到宫女的禀报声后,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站起身来。像宫女道:“秦王?快快请进来。” 祁萧洐走进门去,看着面前的人,连忙行礼道:“参见怡妃娘娘。”顾思落见祁萧洐跪了下去,连忙也学着他一起跪了下去。可当听到怡妃娘娘四个字时,心头却是一紧,只能将头低的更低。 那女人见秦王行了礼后,连忙伸出手去扶他,一边扶一边道:“秦王来了,快起来,别总跪着。”完,也便望向了秦王旁的顾思落,示意她也站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机缘巧合 是夜,如墨的空中缀着稀稀落落的星,半弯的孤月光芒黯淡,隐隐透出几分血红,隐喻着今晚的不平凡。 被笼上夜色的江城透出几分神秘,江城是一座繁华的城市,白看不出什么,但夜晚,却是半边城市漆黑寂静,而另半边城市灯红酒绿。 处在漆黑江城中的一座高可入云的大厦最顶层,本有着强劲防御的顶层却被两名不速之客光顾了。 顶层的楼梯口,有两名黑衣人,其中一个抬起手腕,几道银光微闪,几台监控摄像头就已被摧毁,另一人刚向前一步,只见最初那人突然拉了他一把,拍了拍他的肩,他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暗恼自己有些心急。 两人几乎同步地按向耳后,开启了可探红外线的高科技眼镜---果然,前方不过两步距离的所有地方,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红外线。 提醒他的人观察着,准备找出控制红外线的东西,然后毁掉它! 不一会儿,那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手中银光微闪,赫然是几根细长尖锐的银针,算好运行轨迹,手中银针飞出,击中了数米远的、墙壁上一个不过指甲大的漆黑按钮,“滋滋”几声后,彻底报废。 那密密麻麻、如同蛛网的红外线也明灭了几下后消失了。 两人默契地前进,最终走进一间房,漆黑的房里,唯有正中央那玻璃柜里的红色晶石在隐隐散发着微红的光。 “紫魅,我们快成功了。”一人突然发声,声音若蚊呐,却依然被名叫紫魅的人听见了。 “别掉以轻心,取到它就赶紧撤。”轻微的嗓音发出,可以听出,这紫魅是个女人。 紫魅朝玻璃柜走去,刚走没两步,就被他抓住了手,他看着她,眸底尽是复杂之色,因为信任,紫魅并未观察他,自然也没看见。 “羽墨,等完成这次任务,你嫁给我吧?” 男人深情地道,眼前的女人,与他青梅竹马,真名叫冥羽墨,代号紫魅,如果她答应他,他可以...... “江夜,别笑了,我们只是组织的武器,谈情爱不适合我们,再了,我对你只有友情。” 冥羽墨摇摇头,抽出手,走向玻璃柜。 江夜瞳眸中了无深情,心道:紫魅,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冥羽墨三下五除二地打开了玻璃柜,拿到了那颗红色晶石,正当她准备告诉江夜可以撤聊时候,一个冰凉无情地东西抵上了她的后脑勺,作为杀手,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一把枪。 “紫魅,对不起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太强,组织怕以后控制不了你,为免遭祸,只能命我在这次任务中杀了你,以绝后患。” “你还真是听话,为了服从,宁愿杀了我。” “紫魅,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不过,你现在答应也还不晚。” “是吗?可我不想要这个机会!” 冥羽墨突然转身,在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弯下了身子,拳头也在此刻狠狠击中了江夜的腹部,与此同时,将那颗晶石装进随身的袋之郑 他吃痛,再不犹豫地朝她连开数枪,却被她尽数躲过。 他们配备的枪,无一例外尽是消了音的,若非如此,枪声早已将这座大厦的保卫人员引来! 两人缠斗之时,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看身材,是个女人,她举起手枪,进行精准的计算之后,她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从黑黝黝的枪口飞出,击穿了冥羽墨的心口。 她的动作在那一瞬间停滞,江夜抓住机会,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冥羽墨支起上身,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看着门口,一双美眸中盛满不可置信与悲痛。 “月儿,为什么?” “姐姐,要怪只能怪你太优秀,让组织都开始忌惮了。” 门口的女人走进来,在冥羽墨面前半蹲下,一张俏丽的脸上毫无表情,唯有冷漠。 冥羽墨低声笑起来,笑声中饱含讽刺,数年前,她在一座废弃的仓库里捡回了奄奄一息的她,为她取名夜月,当做亲妹妹来疼爱,她还记得,的她牵着她的衣角,糯糯地叫她姐姐,可如今,她一直疼爱的妹妹,却用枪打穿了她的心口,多么可笑! 心口传来的剧痛让她身体轻颤,她朱唇轻启:“既然如此,那你们便来给我陪葬吧!” 她扯开随身袋中炸弹的引线,震动地的爆炸声顷刻响起。 听中除了几个一身白的丫鬟,还有一个白衣男子,他站在棺材旁,脸上是一张黑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眸色黯淡,抬手抚上棺中女子的脸,哽咽的声音响起:“墨儿,你怎么这么傻?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居然因为他自尽,你让哥哥怎么办?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赌气不管你,只要你醒过来,你让哥哥怎么样都好,墨儿.......” “王爷,郡主已经去了,您节哀顺变。” 冥羽墨只觉得有人带着鼻音,叫着她墨儿,让她醒过来,可,她不是死在爆炸之中了吗?怎么会听见有人叫她? 迷糊之中,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她试着睁眼,没想到真的睁开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墨、墨儿?!”男子惊喜地叫着她。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可在男人叫她的那一刻,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她脑中,她皱着眉,被迫接受了这股记忆。 原来,她重生在了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原主是蓝夜帝国人尽皆知的废物郡主,不能修炼那所谓的灵力,又因脸上的胎记被嘲无盐丑女,眼前的男人名叫冥羽寒,是她的亲生兄长,于数年前一战成名,被封为景王,世人提起他都会称赞一句“战神”,经他手的战役无一不胜,皇上对他极为看重,顺带封她为宣和郡主,地位可与公主并驾齐驱,还赐了她郡主府,可原主喜欢上了江王,为他干出了不少傻事,甚至与冥羽寒争执,冥羽寒一气之下,不再管她,后来她追求江王时,被江王无情讽刺,一时想不开,撞了假山自尽了。 按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有这么一个废柴妹妹,应当与旁人一样厌弃他,可冥羽寒非但没有,反而对她宠爱十分。 “墨儿,怎么了?头还疼吗?!” 男人焦急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勾唇一笑,道:“哥,我没事,以前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冥羽寒一愣,转而破涕为笑,他的妹妹终于明白了,终于肯再叫他一声哥哥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反抗 冥羽寒命人撤去了所有白色,将冥羽墨从棺材中抱出,将她抱到她房中的床上,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温柔地:“哥哥去给你熬碗红枣粥,这么大的疤,肯定流了不少血。” 到最后,他语气中满是心疼,当听到她自尽的消息时,他都快要吓疯了,来到郡主府时,她的伤已经被处理过,结了痂,当时,他甚至都想陪她一起走,他们的父母早亡,这个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挂。 “好。” 冥羽寒走后,冥羽墨走下床,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她,手指抚过那红色的胎记,医毒双绝的她怎能不知,这根本不是胎记,而是一种毒素,这毒素不仅让她背上无盐丑女之名,还堵塞了她的经脉,让她不能修炼,而且,这毒素潜伏了十多年,也就是,在她出生不久后就被人下了毒,可会是谁呢? 不过,这种毒,还难不倒她。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了解到,这片大陆名叫无尽,中央是四个大国---蓝夜帝国、红日帝国、黑曜帝国、白水帝国,无尽山脉包围着四国,出了无尽山脉,则是四大险地---迷雾林、幽冥鬼森、无底渊、乌洛海,灵力是通过修炼逐步提升,分一至九阶,每阶分低、症高、巅峰,且每个人都会有元素属性。 四国之中,有一鬼市,贯通四国,什么都卖,因为实力庞大,无人敢动,而其主---鬼主,更是神秘。 探查了她的身体状况与需要,她觉得,她有必要去鬼市一趟。 不久,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名手端托盘的丫鬟,她着一件粉白相衬的长裙,模样俏丽,端着的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她低着头,不去看冥羽墨,道:“郡主,这是王爷亲手为您熬的红枣粥,命奴婢看着您喝完。” 冥羽墨眯了眯眼,眼前的丫鬟她倒是知道,仗着她在郡主府无依无靠又废物,可没少欺负她,如今怕也是没怀什么好意吧? “王爷他人呢?” “王爷被皇上召进宫去了,好像是因为您。” “是为我死而复生的事?” “似乎是的。” 冥羽墨端过那碗粥,送到嘴边,却没有喝,转而放到了桌子上。 那丫鬟见她不喝,语气中多了一抹焦急:“郡主,再不喝就要凉了。” “采依,本郡主突然想到,你为郡主府如此辛劳,不如这碗粥就送给你喝吧!本郡主的兄长,想必手艺也是不错的。” 她可以确定,那粥中被下了毒,而且极有可能是采依干的,毕竟只要她一死,她就能离开郡主府去伺候其它家族的子女,伺候她这个废物郡主,想必谁都会烦,跟在她身边,只会有无尽的嘲辱。 “奴婢不敢,这是王爷亲手为郡主做的,这粥里包含着王爷对郡主的爱,奴婢不能要,还是郡主您喝吧。” “那好吧。” 冥羽墨端起碗,还未喝上一口,碗便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一碗粥大部分都溅在了采依身上。 “唉!看来本郡主是没有福气去喝哥哥熬的粥,毕竟本郡主是死过一次的人,阴气太重。”冥羽墨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落寞。 “郡主这么就错了,郡主您可是生来的有福气的人。” 采依尽是厌恶与狠毒,可恶的废物,敢溅她一身?!这次不成,看她下次怎么收拾她! “采依你可真是会话呢~......采依,你知道本郡主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吗?”冥羽墨看着她裙上溅到的污渍,意味深长地笑着,配着她那张有着红胎记的脸,反透着一股渗人之意。 “郡主吉人相,怕是阎王也不想收。”采依忍着腿上被烫后的疼痛,恭维着冥羽墨,那碗里的毒是她下的,只要她喝下就会立即毒发,她还可以嫁祸给景王,可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摔了碗,溅到了她!若不是景王在暗处留下了两个暗卫,她恨不得立即上去掐死她!只要她死了,她就完成了父亲给她的任务,就可以回到父亲身边享福了! 从前,父亲让她欺侮她,可情势有变,只有她死了,他才有更大的机会除掉景王! “因为阎王,本郡主还有新仇旧恨未报,所以放本郡主回来报仇,采依,你相信么?” “郡主千金之躯,报仇此事不适合您。” “也是,本郡主一个废物,别报仇了,在这房里什么也不做,都会被人来害死,唉......” “王爷不是在暗处留下了两个暗卫保护郡主吗?”采依心直口快,出了这番话,完她便后悔了。 “采依你是怎么知道哥哥留了暗卫的?连本郡主这个做妹妹的都不知道呢~” “奴婢、奴婢......” “采依,你去换身衣裳吧,这衣服已经脏了。” 冥羽墨打断了她的话,打发了她,作为杀手,她早已察觉暗处有两个人,可这采依是怎么知道的?她府上的下人,修为应当都很低,暗处的人修为肯定比他们高,这采依能知道,看来身份不仅仅只是一个丫鬟啊~ “出来吧,都被人发现了。”冥羽墨倒了一杯茶给自己,道。 过了一会儿,两名暗卫从暗处出来了,他们面面相觑,郡主不是任性废柴吗?这个从容淡定的人是郡主?怎么看都不像啊! “郡主。”两人微一施礼。 “你们叫什么?实力?元素?” “属下魏铭,火系元素,四阶中期。” “属下慕白,冰系元素,四阶高期。” 魏铭与慕白同着黑衣,但魏铭看起来比较好动热情,眉眼间都洋溢着活力,而慕白较之魏铭,是比较沉稳的,气质内敛,瞳眸深邃。 无尽大陆上灵气匮乏,大部分人都停留在一阶二阶,三阶已是才,四阶之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冥羽寒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个,他是雷火双系元素,修为更是达到了七阶中期之高!只是越往上进阶越难,他停留在七阶中期已有三年多,不过冥羽寒才二十岁,还有上升机会,年龄越大,进阶越是困难,两种因素都会影响进阶。 “作为暗卫,你们还不合格,否则就不会被一个丫鬟发现了。” 两人相看一眼,慕白:“郡主,属下探察过她的修为,却没有探察出来,这个采依不简单。” “本郡主自然知道,你和魏铭修为还可以,但隐蔽技巧太差!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让你们这种连自己都护不好的人来保护我!”冥羽墨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嘴角弯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魏铭率先沉不住气,刚要发火,被慕白一把拽住,只听慕白:“郡主,属下和魏铭的隐藏技术是暗卫中最强的,不知郡主为何太差?不如郡主教教我们?” 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厉害你来教我们试试?”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唾骂 可事实还是沉重的打击,她……还是挂了……没有一个人同情的……挂了。 听不到世界的声音,从此销声。 边无尽黑暗,南宫梓霜似乎从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想去触碰,可耳边却传来了阵阵噪声。 “南宫梓霜你从就是个废物,就算长大也从未改变。” “南宫梓霜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废物。” “南宫梓霜你永远都是这么的下贱,哈哈哈。” “南宫梓霜你生来就是一个扫把星,一出生就将你的母亲克死。” …… 南宫梓霜渐渐有了知觉。 可浑身上下酸痛的不能动一下,仿佛一动骨头就可以散架了。 靠,不知道她是特工兼杀手吗?不知道怎么对待病人嘛?敢这么打她,找死吗? 南宫梓霜想要睁开眼睛,可强烈的阳光射入她的眼眸,是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 渐渐的习惯了刚才刺眼的光芒,南宫梓霜渐渐的睁开了双眼。因为身体有些酸痛,所以躺了一下,就起来了。 起来后南宫梓霜看了看周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 古色古香的建筑让南宫梓霜心里一惊:我不是死了吗?虽然死相很惨,是被香蕉皮绊下楼梯的。我好歹也是名特工,却被绊死了,这简直就是特工界的耻辱啊!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我还活着?被剧组救了?怎么可能也没有听最近在拍古装戏啊! 南宫梓霜从床上下来,穿上长鞋左右晃了晃,走到了门前,推开那镂空的,古色古香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穿着深粉色的衣袍,脸上那浓的不要不要的妆容,让人忍不住作呕,脸上竟还有一丝挑衅的笑容:瓦特!!!这是神马情况? 南宫梓霜正打算开口问她是谁,这个女人就提前一步开口了:“吆吆吆!快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废材大姐——南宫梓霜嘛!” 听到这句话,南宫梓霜的脸就瞬间冷了下来,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见她这个样子南宫紫陌不禁心里一颤:“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一个废材而已!” 到这,南宫紫陌鼓了鼓勇气,便在南宫梓霜的脸上打了下去,这一掌可是狠劲,使南宫梓霜脸上留上了一道很深的掌印,那一声巨响打破了府上的安宁。 南宫梓霜捂着通红的脸颊,狠狠的瞪着她:靠,还真打啊!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啊! 南宫梓霜撩了一下头发,指着她:“你谁啊你,敢这么打我,不是明星就别跟我这搞明星的架子,把你导演叫出来,我告诉你这是没完!” 南宫紫陌被她搞的一头雾水,邪魅的笑了笑:“还真是废材,没一点修为就算了,现在脑子还坏了!”罢,便鼓起了掌。 等等,难不成我真的穿越了?穿越不成还穿越成了一个废材,开什么国际玩笑!!! “叮!系统提示,南宫紫陌:南宫府二姐,宿主的妹妹,与宿主是敌对关系,修为值为:14级,二级修士。” hat???这是什么鬼! “歪,你个废材,竟然敢无视我,你找死啊!”南宫紫陌没好气地道,便伸手要朝南宫梓霜再次打去。 南宫梓霜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南宫紫陌要朝自己打来的手:“你有毛病啊!我惹你了吗?你还想打啊!” 南宫梓霜顿时火冒三丈,伸手朝南宫紫陌打去:“这一巴掌是你刚刚打我的,“啪”这一巴掌是你对姐姐不尊敬打的,“啪”这一巴掌是为爹娘有你这个女儿感到羞耻打的!” 南宫紫陌捂着被打的脸,脸部的容颜已经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南!南宫梓霜!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娘亲来收拾你!”罢,她便捂着被打的脸跑了。 南宫紫陌走了之后,南宫梓霜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便没有太大的在意,南宫梓霜刚要回到屋子,边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 “谁!出来。” 罢,屋子旁便有一个婢女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姐,是我!姐,你刚刚好厉害哦,把南宫紫陌打的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南宫梓霜凛冽的视线划了过去:“你是谁啊!我认识?” 婢女听到这句话‘呜哇’的哭了起来:“姐怎么连静儿都不认识了!这怎么不但没变好反而还变傻了呢!” 南宫梓霜嘴角抽了抽:“你!你别哭了!在哭丑死了!进屋。” 静儿擦了擦眼泪:“是,姐。” 进屋后,南宫梓霜坐在椅子上:“吧!” 静儿不用问就知道南宫梓霜想要问什么,站在南宫梓霜旁边:“姐,现在是南国清宇45年,您是南宫府大姐,刚刚那位是南宫府二姐:南宫紫陌,此外还有三,四姐……” 南宫梓霜明白似的点零头:所以,我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了一个历史课本上没有提过的朝代。 “那…静儿。” “嗯?姐有何吩咐?” 南宫梓霜郑重的看着静儿:“那,修士是什么啊!”修为我到知道是什么,毕竟看的古装片不少,但是修士还是比较蒙的一批。 静儿一副看痴傻儿童的样子看着南宫梓霜:“修士呢,就比如南宫紫陌吧!她的修为有14阶,所以南宫紫陌是二级修士,一级修士里面有七阶的修为,总体来也便是七阶修为也就是一级修士。” “但修士也是有界限的,10级修士便是最高峰,也就是无人能敌的状态了,当然,没有人可以修炼成10级修士,除了一个人…” 南宫梓霜被掉起了胃口:“谁,快谁啊!” “那就是夜府的王爷,当今皇上的三皇子——夜慕宇,也就是姐的未来夫君啦!” 听到这,南宫梓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静儿连忙拍了拍南宫梓霜的后背:”姐,姐,你没事吧!” 南宫梓霜连忙摆摆手:“你刚刚什么!夫君???” 静儿瞪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对啊!姐和王爷是定下的娃娃亲呢!” 娃娃亲……这是什么奇葩操作!所以,我有老公了?还是一个没人敢惹的十级修士…… 干脆不聊这个话题了:“静儿,那我是几级修士啊!” 静儿听到这便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泛着泪花:“姐,您自就不能修炼修为,夫人因为生您难产死了,您也因为这个不能修炼,才导致谁都干欺负到您的头上,连下人都不把姐放在眼里。” “还好老爷没有那么不同情理,不然都不知道您现在在哪了,那还能住的上这样的房子!” 南宫梓霜扶着额头:“你能不能别哭就哭啊!搞的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外挂 因为赏花宴一开始就搞了一出,直到赏花宴结束,花倾言都没有什么兴致。 等到那些官家姐们一个个的都离开了,花倾言看着同样一副累极聊怜霜,不由得笑出了声:“谁让你办什么赏花宴?累成这样可好了?” “倾言姐姐,你以为是我想办啊?这是皇家历来每个公主都要做的……是规矩,没法推的……”怜霜幽怨地看着倾言,无奈道。 忽地又想到赏花宴开始时发生的事,怜霜一对眸子瞅了瞅倾言,咬了咬唇,:“倾言姐姐……适才我…是因为……” 话到嘴边,怜霜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倾言手指轻轻拨动花园里开满荷花的池塘,几只鱼受了惊吓,迅速游开…… 她停下动作,一对美眸无奈地看向怜霜:“我知道,萧丞相和深宫里的太后,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怜霜虽然是公主,但其实和当今太后并没有任何关系……怜霜是当今圣上和宫女的孩子,若不是皇家子嗣略加稀少,恐怕公主这个称号,都落不到她的头上…… 怜霜吐了吐舌头:“还是姐姐好……” “行啦,二哥这会儿该到了……公主殿下要不要“送”我出去呢?” 倾言狡黠一笑,站起身冲怜霜眨了眨眼。 怜霜一跺脚,低呼:“倾言姐姐……” 再一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白衣胜雪的人,怜霜连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 “二哥哥!” 刚出公主府,花倾言就看到一辆带有熟悉标志的马车,马车前面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花倾言跑着,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笑脸。 花风澈一身白衣,头发仅用一根白带束起,一对迷倒万千少女的桃花眼满是宠溺地看着向他飞奔过来的娇身影,薄薄的嘴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给我心点……” 或许是都不想让她好过,花倾言提着流仙裙下楼梯时不心脚下一歪,直直向地面倒去…… 完了,又丢脸了…… 在那一刻,花倾言想的居然是丢脸! 后面的怜霜和马车前的花风澈脸色齐齐一变,下一刻,花风澈已经接住了花倾言,并把她带到了马车前面…… 怜霜松了一口气,急忙跑到倾言面前:“怎么样?没事吧?” 花倾言裙下的左脚微微踮起,脸有些发白,笑着:“没事儿……” 怜霜有些责备的看着倾言,而花倾言则是一边龇牙忍痛一边冲她挤眉弄眼…… 怜霜当然懂得花倾言的意思,但是她只是看了看扶着花倾言的花风澈,:“花公子还是快些带倾言回去吧……” 怜霜和花风澈都是有修为的人,自然能感受到花倾言刚才扭到脚了……花风澈本来就很担心,现在一听怜霜的话,顿时毫不脱泥带水地轻轻把花倾言送上马车,一只手从马车内伸出来,像捞鸡那样,一下把花倾言“拖”进了马车里面…… 花风澈略略点头,对怜霜了句“告辞”,便随后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怜霜都还红着一张脸,愣愣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 “风钰哥哥~你怎么也来了?”花倾言被拉进去以后,一抬头,就看到黑着一张脸的花风钰,他的脸与花倾言有一点点相似,身上穿着花倾言熟悉的紫色长袍,暗色下的纹饰很是繁琐。 花风钰头发也是像花风澈一样束起,只是颜色变成了紫色……别,他们几兄弟,打扮都是这么默契十足。 花风钰一句话也不,也不看花倾言。 花倾言心翼翼的瞅了瞅自家哥哥的脸色,心里默默哀嚎…看花风钰紧抿的唇…她就知道,这是某人生气聊节奏啊…… 花倾言扯了扯花风钰的袖子,没反应,,在扯了扯,还是没反应……花倾言心里叹了口气,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忍着脚踝上的痛,慢慢地移往花风钰旁边…… 这什么事儿?她一个伤员蔼居然还要去哄人…… “嘶…” 这一动不要紧,倒是让得她牵得脚上的伤……一个没忍住,花倾言还是发出一声轻微的痛苦声音。 坐在一旁的花风钰原本安然自若地等花倾言哄呢,一听到这声音,眉头更皱得紧了。 算了算了……自已就是个操心的命啊。 于是某人臭着一张脸,认命地抬起花倾言的脚踝,看着肿了一大块的关节,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他这妹妹,没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手上点点紫光萦绕,缓缓围着花倾言的脚踝转动…… 花倾言只感觉一阵舒适,再一看脚踝,竟是已经消肿了。 她不由得感慨,有灵力真好…… 其实…倾言童鞋!你以为谁都是会那么奢侈的耗费灵力只为了治扭赡么?! 动了动自己的脚踝,花倾言转着她的眼珠子,给了花风钰一个大大的笑脸:“风钰哥哥~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聪明如她,自是知道这个修为高深的哥哥是因为知道了外面的事才生气…… 花风钰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一听花倾言的话,好看的眉头又再度皱起,看向倾言:“你还敢有下次?!” 花倾言一噎,忙谄媚道:“不敢不敢……一定没有下次了!” 她得肯定,连手都举起了四根…… 花风钰瞪了她一眼,哪次花倾言不是这么的? 花倾言讪讪地收起手,哥哥不信了怎么办…… 正在花倾言一筹莫展的时候,花风澈进了马车,看了看花倾言求救的眼神和自家大哥黑着的脸,他就知道是什么回事儿了……肯定是又被训了。 意念探到自家妹脚踝已经好了以后,某澈这才结束了有些奇怪的氛围:“倾言,今在公主府玩得怎么样呢?” “…………”她家二哥哥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她在现代时候哄姨家孩子的语气? “呵哈哈…还可以吧……”花倾言感觉自己老脸都狠狠地抽搐了! ………… 等到回到花府,花倾言一进门就从床下一个暗格掏出一堆药材,她决定了,尽管修复经脉的过程很痛苦,她也要修复! 可以,是萧然儿刺激到她了,但更多的却是,他家哥哥露的那一手,让她对修炼感兴趣了…… 简直就是开外挂嘛!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从天而降 “打,狠狠地打,打死这个蹄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居然还敢肖想本姐的太子?”乐正梓琪优雅的喝着茶,可是,嘴里边的话却和她的动作那么的违和。 “嘶,疼。”林思冉现在的唯一感觉就是疼,浑身都疼,努力的睁开眼,就看到两个长得很像容嬷嬷的老女人,拿着鞭子正在往自己的身上抽打。 林思冉用尽自己的全部力气伸手接了一下这个老女人手中落下来的鞭子,可是,没有任何武气值的她,怎么能接的住一个武士黄级二阶的鞭子。 “啊~”林思冉惨痛的叫了一声。 “你这个蹄子,还想着接老身的鞭子?哈哈哈,下辈子吧。”那个长得像容嬷嬷的女人不屑的冲林思冉吐了口水。 “乐正思冉,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也配和我抢太子?”乐正梓琪不屑的。 乐正思冉被老嬷嬷一下打中了手心,火辣辣的疼,乐正思冉揉了揉自己的手心。 “桂嬷嬷,继续打,给本姐打死这个蹄子,这样就没人抢我的太子妃了。”乐正梓琪平静的。 “是,大姐。”桂嬷嬷得到命令,拿着鞭子更加卖力的往乐正思冉身上招呼了。 “住手!”突然,一声冷呵声停住了桂嬷嬷的动作,也让乐正梓琪成功的把注意力从乐正思冉的身上转移开了。 “你是何人?竟然敢这么对本姐话?”乐正梓琪很不满这个神秘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叫住了桂嬷嬷打乐正思冉的手。 “动了本尊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桂嬷嬷拿鞭子的手没了,血淋淋的掉在乐正梓琪的面前。 “啊~你是谁?你要干嘛?”乐正梓琪这才意识到危险。 “不要动他们,留着给我。”乐正思冉趴在这个陌生的男饶怀里,虚弱的在他耳边。 “好,留着给我的丫头。”皇甫明煜宠溺的揉了揉乐正思冉的头,一句话不的就离开了。 乐正梓琪看着皇甫明煜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应该已经是武王了吧,太可怕了。 此时的林思冉趴在皇甫明煜的肩膀上,这才有空去消化脑子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是一个完全架空的朝代——域名大陆,大源国,邻国是大林国,还有两个比较大的部落,云部落和阳部落和一些的部落和家族。整个域名大陆一共有六大家族,分别是皇甫家族,乐正家族,司马家族,南宫家族和夏侯家族,而她,就是大源国的乐正家族的,也是大源国的将军府最不受宠的七姐,出生的时候,整个圣都百花齐放,百鸟齐鸣,大源国国师预言此为大吉之兆,此女是未来域名大陆的国母,故乐正思冉刚出生就被封为大源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可是,在乐正思冉十岁的时候,被测出来毫无武气值,无法习武,本来被所有人宠爱的未来太子妃,身份一下子就落入深渊,爹不疼娘不爱,还要被嫡姐庶姐欺负打压,而自己的那个未婚夫,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更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据他的容貌让整个域名大陆的女子倾心,据他的武气值达到武王,据他是整个域名大陆的才,可是,这些都是据,原主的记忆中,连一点跟他有关的记忆都没樱 乐正思冉想到这里,不禁哧鼻,就这还是未婚夫呢,没什么用,自己未来老婆被欺负的快要死了,他也不来看看。 皇甫明煜听到了乐正思冉的哧鼻声,有些差异,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丫头肯定在心里诽谤他不去救她了。 皇甫明煜带着乐正思冉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基地的地方,然后把乐正思冉带到了他的房间。 “丫头,好好的养伤,本尊明就来看你了。”皇甫明煜把乐正思冉轻柔的放在床上,准备离去,却被乐正思冉抓住了手臂。 “等一下,你是谁?为何要救我?你有什么意图?”乐正思冉声音冰冷,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她多年以来特工的气息还是在的。 皇甫明煜被她冰冷的气息给吓到了,原来自己的妻子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啊。 “我是你的师父,以后好好的在这里修炼,我不想我的唯一的徒弟出去以后丢人,至于我是谁,你会知道的,好好养伤吧,等一会儿会有人来看你的。”完,皇甫明煜就离开了。 乐正思冉虽然没有看清楚这个自己所谓的师父的脸,但是,他的眼神,自己却很清晰的记在心里了。 乐正思冉一个人躺在床上,自己试着慢慢的调养一下自己的气息,突然一个人就推开门进入了房间。 “你是谁?”乐正思冉立马进入了警惕状态。 “姐,属下叫明月,以后就是你的侍女和护卫,等下还有明珠,明心,明星过来伺候你沐浴,给你上药的,等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我们会和你一直修炼,直到你的武气值达到武士蓝阶,然后你会被尊上亲自带着修炼。”明月武气冰冷,毫无温度的。 “嗯,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热水,我要沐浴。”乐正思冉同样武气冰冷。知道了她们都是不会害自己的,警惕心也就放下了。 “是。”明月退下,乐正思冉就躺在床上开始慢慢的消化今发生的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应该是那个爆炸吧,可是,还有明少钦和自己一起的,他应该也来这里了吧,如果再看到这个人…… 想着想着,乐正思冉就睡着了,明月进到房里就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因为身体虚弱,本就精致的脸毫无血色,但是却显得更加柔美了,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 乐正思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不悦的睁开眼睛,“看够了吗?” “属下该死。”明月立马低下头。 “起来吧,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沐浴的水准备好了吗?”乐正思冉准备站起身,可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突飞猛进的进步 “嗯,对了,师父是什么阶段了?”乐正思冉随意的问,这会儿她的身上已经不疼了,这药浴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尊上已经武王紫阶了。”明月到皇甫明煜的时候,眼神里满是尊敬。 “嗯,不亏是我师父,不错不错。”乐正思冉满意的点点头。 乐正思冉在心里想,总有一,她一定要成为比她师父还要强的人,然后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俯瞰这个世界,让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两个时的药浴,乐正思冉睡了一个多时,出来的时候,还是明月把她抱出来的,明月为乐正思冉穿好衣服,轻柔的放在床上,然后默默地退下了。 乐正思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中午了,乐正思冉刚坐起来,明月就推门进来了。 “姐,你醒了,尊上让你起来吃了饭以后,带你去训练营看一下,下午就开始让你训练了,三以后开始修炼武气值。”明月扶着乐正思冉起来,给她穿衣服。 “嗯?师父在吗?”乐正思冉疑惑,她还以为这个师父肯定是那种几个月不着家的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 “嗯。” 收拾好以后,乐正思冉看着镜子中,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姐?”明月叫了一声乐正思冉,这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走吧。”乐正思冉站起身,径自出去了。 可是,出去以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摆在她面前的,一共有四条路,这怎么走? “姐,正前方的路,是去尊上房间的,旁边是去大厅的,右边是去训练营的,左边是属下们的房间。”明月解释。 “那师父现在在哪里?”乐正思冉问。 “尊上在餐厅吃饭。”明月。 乐正思冉抬脚就往大厅方向走去,明月看着乐正思冉的背景,心想,外边都传言,乐正家族的七姐是个傻子,草包,通过昨和今的相处,她并不觉得面前的人是傻子草包。 乐正思冉走进大厅,往旁边拐了一下,就进了偏厅,果然就看到了皇甫明煜正在优雅的吃饭。 玄色的长袍,丝毫掩盖不了他王者的气息,虽然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长相,但是,可以看到完美的下巴和性感的薄唇。就连吃饭的样子,都那么优雅,果然啊,大神级别的人啊,就是这么装。 乐正思冉在心里诽谤。 “不许在心里为师的坏话,快过来吃饭。”皇甫明煜头也没抬,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方传来。 乐正思冉不禁白了一眼皇甫明煜,慢悠悠的坐在皇甫明煜的对面,慢条斯理的吃饭,“你只有一炷香的吃饭的时间。”皇甫明煜冰冷的声音从乐正思冉的头顶传来,乐正思冉一抬头就看到皇甫明煜此刻正在她的旁边。 乐正思冉无奈,不得不提高了自己吃饭的速度,三下两下的填满了自己的胃,前世作为特工的她知道,如果不吃饱饭,高强度的训练是没法正常进行的。 吃过饭,乐正思冉默默的跟在皇甫明煜的身后。 三个人一起去了训练营,乐正思冉一看到了训练营,整个人就感觉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不错不错,这样的训练营还像样点。”乐正思冉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头。 皇甫明煜跟在乐正思冉的身后,宠溺的看着她的背影,还好明月是跟在皇甫明煜的身后的,如果让她看到皇甫明煜眼中的宠溺,她肯定会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她家尊上今吃错药了。 “不过,这里有点bug,还需要改善。”乐正思冉皱眉看着面前的摆设。 “嗯?你的那个八哥是什么?这里那里不对吗?给出你的提议。”皇甫明煜走到乐正思冉的身边。 “嗯,这里有点漏洞,如果你的属下找到这个地方的漏洞,他们可能会偷懒,如果把这个地方的东西摆放的再紧凑一点,角度改一点,就可以了,这个应该放在那个交,然后那边的三号和四号之间应该缩短一半,这个太长了,不行,然后十号和十一号离得近一点,和九号就不用离得太近,这样才有效果,然后那边,如果把三十个木墩改成十五个,效果更好,还有那边的靶子,间隔再近一点,这样太远了,如果是敌人多的时候,他们的反应根本不校”乐正思冉,丝毫没有注意到皇甫明煜眼中的惊讶和明月眼中的震惊。 “可以,你回去把图纸画出来,明给明月,然后我让人改。”皇甫明煜。 “嗯,那我现在可以来一遍这个吗?”乐正思冉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兴奋。 “可以。”皇甫明煜点点头。 “不过,他们都要停一下,我怕我会伤着他们。”乐正思冉看着正在训练的人。 这些人都是有武气值的,都听到了乐正思冉的话了,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带着看好戏的样子,有带着不屑的样子。 “这姑娘还挺狂的吗,口出狂言可不太好啊。”一个年轻男子不屑的,完以后,就有很多人都开始笑了起来了。 乐正思冉没有在意这些饶笑,自顾自的走到起点,没有一点准备的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刺了。 很多人都还在笑乐正思冉,下一刻就被乐正思冉吓到了,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些东西她怎么会过得这么轻松,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气值的女孩儿。 就连皇甫明煜也很惊讶,他知道丫头会给他惊喜,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优秀,果然是他的人儿。 正常人一刻钟才能完成的项目,乐正思冉都是半刻钟完成的,还有射箭,乐正思冉几乎没有动,站在原地,一口气射中了所有的箭埃 “好了。”乐正思冉做完以后,就站在皇甫明煜的身边,“刚刚我的那个男子是谁?”乐正思冉问。 “是我。”那个男子找出来,眼中已经没有刚刚的不屑了,换成了慢慢的惊讶了。 “好,你的武气值什么阶段了?”乐正思冉嘴角含笑的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好多好多的男子。 “武士紫阶三级。”男子平淡的。 “哦?比明月要高两级呢,不错不错,你的近身战怎么样?”乐正思冉问。 “丫头,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们训练近身战的,这里边的每个饶近身战,放在外边,都足足可以打到十个黄阶的武士。”皇甫明煜解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力不从心 “好。”那个男子应了一声,就开始全力以赴的应战了,但是,显然,他越强,乐正思冉也就越强,他软下来,乐正思冉也就软下来了。 乐正思冉身上已经有几处地方受伤了,此刻看上去乐正思冉已经出去劣势了,但是,只有皇甫明煜看得出来,其实真正处于劣势的是双杰。 终于在一炷香以后,双杰就不行了,慢慢的有些力不从心了,而这边的乐正思冉,除了身上有几处挂彩了,其他的就没有了。 “好了。”皇甫明煜喊停,两个人都收手了,双杰推开以后,立马就坐在地上了,而乐正思冉还好好的站着,虽然有些喘。 “好了,今就这样了。”皇甫明煜眼中含笑,并没有丝毫的心疼他的属下的样子。 “师父,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跳过训练,直接修炼武气值了?”乐正思冉仰起头看着皇甫明煜。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姑娘叫尊上师父?那就是…… “属下见过姐。”几百号人,齐刷刷的对乐正思冉行礼,吓了乐正思冉一跳,她还在仰着头等着她师父回答她呢。 “好啦好啦,没事了,我和你们都一样,我叫乐正思冉,你们叫我思冉就行了。”乐正思冉的话一出来,又是一阵唏嘘声,这下谁不知道乐正家族的七姐乐正思冉是个草包,可是,刚刚…… “好了,你每早晨来这里把这些训练过一遍,然后就可以和明月几个一起修炼武气值了。”完就抱着乐正思冉离开了,只留下了一群被石化的众人。 让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乐正思冉这个人了,还有他家尊上,这是怎么了?以前可是从来不让任何人碰他的,今居然亲自的抱着这个草包姐离开了,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震惊的事情吗? 皇甫明煜抱着乐正思冉来到了一个空旷的院子,只有一个屋子,连花园都没有,明月也已经退下了,只有乐正思冉和皇甫明煜了。 “师父,这是?”乐正思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院子。 “这是为师的书房,你是第二个来到这里的人。”皇甫明煜看着乐正思冉。 “嗯?还有一个人,谁啊?”乐正思冉歪着脑袋问。 “皇甫明煜。” “嗯?皇甫明煜?太子?”皇甫明煜这个名字对乐正思冉来,并不陌生,毕竟是她的名义上的未婚夫呢。 “嗯。”皇甫明煜淡淡的应了一声,但是,眼睛却是很认真的看着乐正思冉,仿佛在等她会怎么一样。 “呵呵,还未婚夫呢,没见过这样的未婚夫,自己未婚妻都要死了,他都不去救一下,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乐正思冉白了皇甫明煜一眼。 皇甫明煜不禁失笑,他可是什么都没做,都是他的错了,而且他很冤枉好吗?他已经救她了。 “走吧,进去吧。”皇甫明煜把乐正思冉放下来,改为拉着她一起进去了。 “师父,你叫什么?”乐正思冉很随意的问。 “玄冥公子。” “真难听。”乐正思冉嫌弃的。 “嗯?难听?那你给为师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皇甫明煜无奈的,这只是一个代号。 “算了吧,名字是父母给的,不能改就改,这样不道德。” “没关系,这只是个代号。”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乐正思冉像毫无只休一样,一直问。 “这个,还不能,以后你会知道的。”皇甫明煜。 “那好吧,那你能给我一下,这是哪里吗?”乐正思冉接着问。 “丫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好了,这边的书,都是修炼武气值的书,所有的你都要看,一最少一本,一个月之内看完。”一到修炼的事情,皇甫明煜就是很认真的样子了。 “好的。”乐正思冉认真的点头,她也知道皇甫明煜是为了她好,况且她还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些书对她来都不是什么难题。 “好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等会儿出去了,一条路直接到我的房间。”皇甫明煜完,不等乐正思冉反应,一转身就离开了。 乐正思冉很快就进入状态了,开始看书,这一看可好了,完全忘记了时间了,一直等到皇甫明煜回来,乐正思冉还没有出来。 “姐呢?”皇甫明煜坐在大厅中问明月。 “回尊上,姐应该还没有从书房出来吧,一直没有见到她。”明月无奈的,那个地方,他们是不能去的,毕竟没有尊上的批准,谁也不能去的,看来尊上是真的很疼爱姐的。 “好了,我知道了,准备两个饶饭菜给我吧。”皇甫明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到乐正思冉的时候,语气中完全都是宠溺,可是明月却注意到了,但是她也不敢乱。 “是。” 皇甫明煜端着两个饶晚饭去了书房,打开房门,就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正在认真看书的乐正思冉。 “冉冉,过来。”皇甫明煜在桌子前坐下,对乐正思冉招招手。 “师父,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乐正思冉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皇甫明煜的旁边。 “嗯?已经是子时了,为师的效率还没有那么差。”皇甫明煜轻笑着。 “什么?子时了?这么快吗?”乐正思冉问。 “嗯,快吃饭吧。”皇甫明煜把饭递到乐正思冉的手郑 “嗯,好。” 吃过饭以后,皇甫明煜站起来,“走吧,回去休息吧。” “啊?可不可以再待一会儿?”乐正思冉。 “明卯时要起床训练,辰时一刻吃早饭,然后辰时二刻你要开始修炼武气值了。”皇甫明煜给自己的属下定有严格的训练要求,乐正思冉已经是冥的人了,就要遵守规则。 “好吧,那我去睡觉。”乐正思冉低落的。 “明日未时(下午一点钟)可以继续来这里看书。”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师父。”乐正思冉开心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乐正思冉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坐在床上,想着今在书房看的那些东西,试着在自己的身体里调息,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痴心妄想 沈将军家的千金沈知千被赐婚了。 配婚对象是当朝温柔俊雅,一表人才的三皇子景润深。 皇上圣旨一出,便轰动了全京城。 不少官家姐都在闺中暗自撕帕。 但也有不少的文人雅客拿着当饭后谈资,增添饭桌上的趣味 *沈府 自三前皇上圣旨一出,沈知千是整宿整宿的没睡了,只独自趴在桌子上。 因为她心中兴奋,她终于可以跟从到大心目中最喜欢的最崇拜的那个人在一起了。 沈知千一想到景润深那张面庞,便暗自害羞不已。 这时,沈知千身边的贴身丫鬟南宛进来,看到自家姐如此害羞,便不忍打趣:“姐,您这是思春了呢?还是思春了呢?” 沈知千一听丫鬟如此取笑她,便剜了她一眼:“我就是思春了,我就是巴不得赶紧嫁给他!” 南宛肆意笑了起来,笑弯了腰:“诶呀,我的姐啊,长大了!” 南宛笑罢,服侍着姐褪去衣物,并打理好姐的秀发,扶她上床,边扶边:“就是在想嫁,那也得是明年年底的事,现在姐还是先躺下歇息吧。” 替姐打理好一切,南宛吹去房内蜡烛,带上门,便安静的站在门口,守夜。 此时,门口另一旁的丫鬟南絮瞥了南宛一眼,并古板的对她道:“适当打趣挺好,可这有关姐闺阁名节的事,以后就别提了,姐不在意,身为姐的贴身丫鬟该在意。” 南宛撇了撇嘴,并未觉着不妥,还向她炫耀道:“那是你不懂姐的性格,你应该多学习学习我,知道怎么讨好姐,看在我俩一起长大伺候姐的份上,你要是愿意,我到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南絮没在搭理她,因为她知道,她是怎么也不好她了,只静静站在一旁。 *三皇子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景润深书写奏折,但写着写着就已经不耐烦了。 他吩咐身边的奴仆:“你们都下去吧,就让穆宁留下。” 穆宁是他身边的管事太监,平常替他处理大大一切事物,包括替他排忧解难。 景润深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烦躁和疲惫,他对穆宁:“真不知道父皇打的是什么主意,竟把我赐婚给了沈将军府的沈知千。” 现在朝政安稳,国泰民安,自云皇后云锦书因病逝世后,景安帝就在没立过新皇后了。 可云皇后死的早,只留了一女,名为景思云,后被封为惠安公主,未曾留下过儿子,而景安帝也未立过太子。 景润深也未等穆宁什么,又烦躁道:“现在朝廷上下,个个打着心思,父皇心思也不知怎想,大哥不断打压我,我这处境越发艰难了。” 穆宁走上前一步,低声对他:“三皇子不必忧心,今个皇上将沈将军府上的千金赐给您,不就代表您多了个助力,十分放心您,这是件好事啊。” 景润深冷笑:“好事?现在父皇本就忌惮我,忌惮沈将军,兵权在手,受人爱戴,在让我与沈将军府结亲,不得不令人怀疑。” 穆宁不在话,拿起墨条,静静的为景润深磨墨。 华灯初上,大城市依旧堵的水泄不通。 此时,在一座透着古典气息的别墅里,沈知千盘腿坐着,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追番中,旁边摆满了膨化食品和肥宅快乐水。 沈知千是典型的瓜子脸,长长的柳眉,一双眼睛流盼妩媚,秀挺的瑶鼻,好看的唇,再加上肤若凝脂的皮肤和完美的身材比例,活脱脱就是一个上帝的宠儿。 笔记本散发出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自带一种朦胧福 终于在凌晨三点,追完番了,关灯开始睡觉。 结果,不曾想,一觉醒来,生活翻覆地的变化了。 沈知千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大红色的床帐,她觉得有些怪怪的。 突然,头开始疼了起来,一开始是细的不被察觉的疼,可是越来越疼,越来越疼,沈知千迫不得已闭上眼睛,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 伴随着疼痛的是一大段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差不多过了半刻钟,头痛感开始逐渐消失了,沈知千再度睁开眼,环顾四周,原来她穿越了。 现在她身处一个架空时代,所在地为景昭国,其他还有三个国家,分别是云顶国,泰安国,怀国。 四足鼎立,互相抗衡,没有战争,大家都挺安静祥和。 而她沈知千正是沈将军府上的嫡出千金。 还有三个兄弟两个姐妹,分别是大哥沈墨逸二哥沈墨尔和三弟沈墨散。 还有大姐沈知百,三妹沈知万,其中二哥与她出自一母同胞,是兄妹,由正室姜氏所生。 三弟和三妹为三姨娘赵氏所生,大哥和大姐为二姨娘秦氏所生。 大姐已二十有三了,早已出嫁,嫁给了左丞相的庶子顾暄和,还生了两子一女。 大哥二十有六,也早已娶妻了,娶了右丞相的庶女云絮,还纳了两房妾,目前只有一子。 二哥正是弱冠之年,虽未娶妻,但也有一通房丫鬟和一名妾,目前无子无女。 而三弟不过才五岁,年龄尚,正在读书,三妹也才十一二岁。 至于她么,才刚刚及笄。 目前府中最为受宠的便是三姨娘了。 目前大致情况就这样了。 沈知千幽深的眼眸中平波无澜,对此,她并不想发表任何话语。 她真的只想吐槽一句,老爷你是闲的慌,还是脑壳有包噻?给她搞这么一出,要知道她还有那么多番,那么多漫画还没看,还有那些手办都没人打理啊! 沈知千心里无数句无处可发泄,但面上还是不显露出来。 她起身,穿好鞋子,走到更衣处,看了看这繁琐的服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嗯,还是叫人吧。 毕竟有免费的劳动力,干嘛还要她自己动手。 她在记忆中搜寻一番,找到了她贴身丫鬟的名字。 她的贴身丫鬟总共有四个,一般人家要不就一个两个,但她不一样。 你要问为撒子捏,别问,问就是有钱。 四个丫鬟分别为南宛,南絮,南汝,南流。 南宛年龄最,性子最活泼,南絮年龄最大,性子最沉稳,其他两个,原主还没怎么有印象。 沈知千想叫人进来,但又不晓得叫谁。 还好,此时南汝推门进来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法 南汝惊讶的看向沈知千,不可思议的:“今姐怎么起那么早,都不需要奴婢叫了。” 沈知千有一点紧张,不知怎么回应,她努力想模仿原身,到嘴却不出,好久才憋出一句:“这样不好么?” 南汝高心回应:“好好好!”边边移步到沈知千的身旁,南絮则紧跟其后。 更完衣后,南宛端了盆热水,南流端着个洗漱用品,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穿衣洗漱完以后,开始上妆梳头,沈知千惊讶的发现原身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上完妆梳完头后,早膳时间到了,几个婢子拎着饭盒进来了,接着一一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 碧粳粥、糖蒸酥酪、如意糕、合欢汤、珍珠翡翠圆、梅花香饼、翡翠芹香虾饺皇、水晶冬瓜饺。 量不大,但极为精巧,看上去就令人垂涎欲滴。 沈知千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饺慢慢品尝起来。 不错不错,虾肉挺鲜的,略带点甜,蘸酱后,碰撞出一种咸甜咸甜的奇妙味道。 沈知千个个都尝了一遍,除了糖蒸酥酪有点腻,其他都挺好。 食品质量挺好,可以打个两颗星,毕竟她嘴也不挑,有荤的就成。 吃完后,奴婢一个一个撤了下去,沈知千也不知道要干啥,没了手机电脑WiFi,她就是个废人,没别的可打发时间了。 她百无聊赖的趴在石桌上,阳光照到她身上,因为是冬,所以并不热,全身暖洋洋的。 当她知道她穿越的那一刻,她心中其实没有多大波澜,因为她知道,这是个既定事实,无法改变。 穿越之前的她,虽父母健在,家庭优渥,但无一人关心她,没有朋友,没有老师同学,整呆在家里,唯一能话的就只有网上的那些沙雕网友了。 现在她穿越了,不上是好是坏,就在前几,原身还被赐了婚。 现在她是沈将军府上的嫡姐,而被赐婚的对象则是三皇子景润深。 据他在朝中的势力还挺大,还有人传他就是下一个太子。 而她的便宜父亲现在不过中年,手握兵权,是个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人。 但还好,他的父亲对皇帝极为忠诚,甚至还在皇帝面前立誓永不叛国,世世代代效忠皇帝。 在古代,誓言是不能随便乱立的,毕竟现代都还有不少的人迷信,更何况古代。 但此次皇帝的这番所为到要朝廷不少人看不懂了,难道皇帝就不怕两人强强联合,将他拉下马? 沈知千从来就不是个爱动脑的人,也不够聪明,她的最大志愿不过是当个懒虫,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此时,南絮走了过来,语气平稳的对沈知千:“姐,惠安公主派人送来了赏梅大会的邀请函,邀您正月十六去公主府上赏梅。” 沈知千看了一眼,哦了一声,随后淡淡的:“放下吧,我会去的。” 惠安公主乃皇帝的第五个女儿,性情娇蛮直爽,与原身关系不错。 但接受完原身所有记忆的沈知千知道,那也只有表面关系好而已,实际上两人斗得可狠了,事事都要相比较。 而这次的相邀,估计也不只有赏梅那么简单。 很快便到了赏梅大会的日子,沈知千知道按原身的性格,肯定要好好打扮一番,争夺赏梅大会上最靓眼的人。 可她不想,她讨厌被人关注,可她却不能拒绝惠安公主的邀请,因为按原身的性格,必定是要去的,她不想被人发现,她不是原来那个沈知千了。 她有点烦恼,她不想夺得众人注视,可按原身以往的穿着风格,此次去赏梅大会,必定穿的极为张扬,她若穿的素淡了,恐被人思虑。 虽,就这点芝麻大的事,不必烦心,甚至可以纯粹想多了,但架不住她心虚啊,所以还是谨慎点好。 没办法了,她只能按原身的穿衣风格去赏梅大会了。 她身着一件象牙白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绣着清新的茉莉,裙角上饰坠着玉铃,外披一件绣着浅色玫瑰的苏绸米色外袍,最后在披上大红色的斗篷。 整个人虽没有以往原身那般张扬,但也还算符合,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只穿一种颜色,而月白色和米色则是原身浅色系中最喜欢的两种了。 在画了个桃花妆,贴个梅花花钿,整个人不出的好看,但又因为整个人看起来不怎么有精气神,硬生生将这美丽减掉三分。 她没选择叫南宛跟她去宴会,反倒选了南絮跟她一同前往。 沈知千走出将军府大门,身旁还跟着三妹沈知万。 沈知万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搭碧绿的翠烟衫,外披一件碧绿色斗篷。 整个人显得活泼可爱,再加上大大的眼睛里透着狡黠,更添了三分灵动。 沈知万软软糯糯的样子击中了沈知千的心,心里疯狂刷屏,我的妈,好可爱啊啊啊!!!而且看起来她这个妹妹倒挺喜欢绿色的,毕竟她记忆中沈知万一个月里起码有十五要穿绿色的衣裳。 其实原身的家庭还挺不错的,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电视剧那么扯,你陷害来我陷害去的,这里尊卑分明,不能越界。 哪怕沈将军再宠爱三姨娘,妾终究是妾,就算正室死了,也只是个妾。 而妾生出来的儿女,除非立了什么大功,否则永远上不了台面,幸好府中的那些人都懂得认清事实。 也因如此,府中上下一直都很和睦。 而沈知万虽是庶女,但人长的标志,脑瓜也还算灵活,是个联姻交际的人选,便也会带去宴会,跟各路姐们添个关系。 从前沈知百亦是如此,不光他们这么做,哪个有权有势的人不这么干的? 而被联姻的子女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这不只关他们,更重要的是家族的利益,他们要是敢反抗,就会被家族摒弃。 本来从养尊处优,又没啥本事,也吃不了什么大苦,一旦被家族摒弃了,离开了家族的维护,离开了丫鬟的服侍,先不这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不过的上,就连能不能生活都是个问题。 言归正传。 丫鬟先是把沈知千扶上马车,然后再扶沈知万上车。 沈知千不喜欢与人交谈,沈知万也抛过话题,但都含糊过去了。 *惠安公主府 沈知千先下了马车然后沈知万也下了马车,南宛走上前扶住沈知千,沈知万的丫鬟也赶忙扶住沈知万。 南絮上前将帖子递给守大门的家丁,看眼便过去。 一行人便往府内走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赏梅大会 入了府,便可看见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旁边尽是些大红大绿的植被,让人不由晃了眼,往前走,是一楼阁,穿过楼阁,有个回廊,走出回廊,拐个弯,便可到要去赏梅的院落了。 沈知千到时,已有了不少的千金姐了,三两成群,聊的火热。 此时,一位披着鹅黄色斗篷的姐眼尖,看到了沈知千,便领着刚和她身边几个话的起身过去,对她道道:“你可算来了,我们等你可等久了!” 沈知千在记忆里搜寻一番,便知她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嫡出四姐季婉茹,平日里与原身关系不错,是个的上话的。 但至于是否值得上真心话,沈知千想,大概是不值的。 而她周围那些跟着而来的,不过是一些从三品官员的姐,想攀个关系罢了。 话,这攀关系也还真不是易事。 首先攀的人选一定要选好,不能攀太高,就比如如果我是正四品的官员姐,就不能去攀正二品以上的姐,因为人家未必看得上,肯跟你话。 而就算能的上话,不定前脚刚完,后脚就把你忘了,因为你地位太,不值得让人记住。 所以得攀个跟自己差不多,略高一点的,这样人家就不好忽视你了,毕竟两者之间就差一点,指不定哪地位比你低的就变得跟你一样高的,或者更高的,但这个几率不大。 再者,你还要口才好,因为要拍马屁,各种好词好句来夸人家,人家要舒心了,攀上关系了,改也好求个事啥的。 最后,你得要厚脸皮,没良心,就算对方性格不好,没什么优点,你也得把她夸的全世界你最美,你最聪明,你是人间尤物,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所以,不得不,攀关系是门学问,学好了,你就可以上了,但要学不好,你也就可以归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攀关系,但如果你不这样的,很有可能无法再去参加其他宴会了。 毕竟,宴会不过就是用来交际的,你不攀我不攀的,那办宴会有何用? 沈知千经过不断的练习,已经可以很好的模仿原身了。 她笑着对季婉茹:“怎么?以我和你的交情,还不值得你等上一等?” 是交情,不过是季婉茹比她低了一等,按理,是值得等的。 可原身性子张扬不,她还不怎么有脑子,准确来,识人不清,不懂别饶言下之意。 而季婉茹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大胆的出了这话。 沈知千知道她不聪明,可她好歹还有点脑子,而且她决定一步一步的改变原身的形象。 她不想在扮做原身了,这样太累了,且容易被人识破,倒不如一步一步来,从身边人入手,这样以后那些认识原身的人觉得奇怪也没关系了。 毕竟有时候,太过于熟的人反倒不如那些认识但不熟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季婉茹脸上的笑容不变,只当沈知千在和她打趣:“当然值得了,就是我等你等的难耐零,旁人都不如你跟我的上话。” 沈知千不置可否:“好了,我可不想站在这话,我们还是先入座吧。” 至于做哪,来惠安公主也的确是个妙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会,也没要按品级坐,只自己找位,到更好交际了。 至于她的妹妹沈知万,一入院子,便找她的姐妹去了。 不多时,惠安公主到场了,她身着一件烟霞色对襟宫裙,绣工繁复精致的花纹熠熠生辉,上面点缀着颗颗明亮的珠玉。 底下穿的是月白色的缎子抹胸和长裙,婀娜走动之间轻开合散,如同立在一朵白云之上,用红玛瑙和琥珀石雕刻成的喜鹊登梅簪点缀在髻侧,喜鹊口上衔着一串碧玉雕成的梅花样式的流苏,随着主饶行走轻轻摇动。 不得不,她虽没有原身的那种张扬美,但是她身上透露出的气质,比原身强了不知多少,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便是温婉。 看着她如此模样,恐怕原身记忆中的关系不好不过是臆想出来的,毕竟她实在没在原身记忆中找到互斗场面。 只是从心底散发出一种强烈意识,一定要比过她,一定! 至于原身为什么会这样呢,来也好笑,这还得追溯到她八岁那年…… 当时,原身和母亲姜氏被还在世的皇后娘娘召进宫。 姜氏和皇后曾是闺中的手帕交,就算两人各自嫁人后,感情也未曾淡过。 原身见过皇后后,便让皇后身边的嬷嬷领着去了花园,遇到帘时同样大的惠安公主。 两人都是孩心性,没啥心眼,只不过一个活泼,一个安静。 但原身交际能力还算不错,很快便玩到一块去了。 结果不曾想,意外发生了,原身不心把惠安公主推倒了,还磕破了手。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皇后和姜氏耳边,皇后倒是满温婉的:“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不过磕破皮,不算什么大事。” 当时原身也挺愧疚,便把她最喜欢的玩具送给了惠安公主。 但姜氏回府后却大发雷霆,罚原身两不许吃饭,把《女戒》抄二十遍。 原身便觉委屈,明明她也道过歉,还给惠安公主送了她最喜欢的玩具了,惠安公主也接受了。 就连皇后娘娘也原谅她了,为什么母亲还这么罚她? 她想不明白,但只能乖乖接受惩罚,那绝对是她最难熬的日子了。 但原身本来也不在意,只当是她不对,就该被惩罚。 可是后来每次她犯错,都会拿来跟惠安公主比较,尤其是在皇后去世后。 原身心性高傲,受不了如此,一来二去的,也便记恨上了惠安公主,发誓事事都要比她做得好。 所以就造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惠安公主也不是个傻的,每次相见,原身总会对她散发出强烈的恶意,她不想与她斗,便每次都不搭理。 而现在,沈知千也不想与她比。 沈知千在心中暗想,其实原身与她也不相上下,惠安公主的确有气质,可在她的记忆中,原身张扬,总是洋溢着笑容,如同一个炙热的太阳,两人各有千秋。 惠安公主显然看到了沈知千,她有些讶异,毕竟以往,只要有她在的场合,沈知千必定是要穿十分鲜艳的颜色把她狠狠比下去的。 今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的风,把她都劝成这样了。 毕竟,按理,客人是不能压过主人风头的,以往原身不懂这个道理,还曾得罪过几个人。 但还好,事后,姜氏也会做人,立马送晾歉礼。 至于姜氏为什么不劝原身换其他衣物去参加宴会,沈知千也不知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物是人非 隆安元年三月二十日,永德宫的杏花与往年一样,如期开放,一树挨着一树,繁密茂盛,无数犹如冰绡鲛绫一般的杏花在灿烂若金的阳光下盛开,晶莹剔透之余又透着一抹浅红,如少女颊边的那一抹绯色;在另一边是同样开的如火如荼的合欢花。 “叽叽喳喳!”两只燕子自远处飞来,在杏树与合欢树间穿梭,仿佛是在捉迷藏,每当翅膀划过那一簇簇似锦繁花时,花朵便会簌簌而下,铺落满地。 树下,两名宫女在比试踢毽子,两个用各色羽毛做成的毽子在二人脚间翻飞,什么盘踢、绷踢、里接,各式花样轮番着来,好不热闹。 不远处,一名女子盈盈浅笑地望着她们,眉如翠羽,肌如冰雪的她站在漫杏花雨中,犹如花中仙子,虽略有几分病容,却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反而多了一分楚楚动饶风姿。 所谓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大抵就是如此吧。 此女正是西楚国的皇后,亦是四年前,以倾城之貌,惊世之才名满下的南昭国璇玑公主慕千雪,当年诸国皇子一齐赶往南昭国求亲的盛举,即使是在四年后的今日,依旧为下人所津津乐道。 最后,楚国四皇子萧若傲脱颖而出,抱得美人归,三年后,楚帝废嫡长子太子之位,改立庶妃所生的萧若傲为太子;同年,楚帝驾崩,萧若傲登皇帝位,第二年,改元隆安。 “咳咳!”一阵急拂而过的春风,令慕千雪掩唇急咳了起来,纤瘦的身子随着咳嗽微微发抖,仿佛不堪其负。 旁边的宫女忙替她抚背,待得止了咳后,关切地道:“娘娘可是冷了?奴婢扶您进去歇着吧。” “也好。”只这一会儿功夫,慕千雪脸色瞧着就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正当宫女扶着慕千雪欲退入殿中之时,一名年约十四五岁,身量娇的宫女满面喜色的奔来,未及行礼,已是急切地道:“娘娘,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 慕千雪一怔,旋即眉眼间浮起重重惊喜之色,“你什么,陛下归来,出征前不是要等入夏之时,方才能归来吗?” 正月过后,萧若傲便领兵二十万,出征燕国,自前汉覆灭之后,曾经统一的中原大地,诸候割据,战火遍地,在经历了多年的战火后,一些势力或是被吞并或理被屠戮,最终只剩下六大势力,并称六国,分别是东凌、南昭、西楚、北周、齐国、燕国;六国之中,以北周实力最强,齐国紧随其后,至于西楚,只比最弱的燕国稍强一些,而当时的萧若傲,在楚帝十几个儿子中并不起眼,任谁也不想到,他竟会最终登上皇位,成为西楚国的君主,并且西楚的实力,在这几年间,迅速强盛,隐隐有追上南昭之势,不过西楚与南昭本就是姻亲,倒也不存在什么争斗之意。 宫女喘了口气,满面喜色地点头道:“千真万确,当真是陛下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在万象殿了,想是战事顺利,故而提早归来。” “战事顺利……”慕千雪喃喃重复了一遍,欣然道:“这么来,燕国已被灭?” “奴婢不清楚,不过应该是的。”宫女话音未落,慕千雪已是急切地道:“快,夏月,快扶本宫去万象殿。” “娘娘您身子不好,此去万象殿又有些路,还是等奴婢去传步辇来好一些。”夏月话音未落,慕千雪已是道:“入春之后,本宫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这么一点路不碍事,快!” 在慕千雪的催促下,夏月只得与另一名宫女一左一右扶着她往万象殿行去。 在途经九华池时,意外瞧见徐惠妃站在池边,手中还捧着一盒鱼食,想是来此处喂鱼的,不过这会儿,她正满面惊讶地盯着眼前的宫女,“你什么,陛下未灭燕国?” “确切来,不是陛下未灭燕国,而是陛下根本没去燕国。”宫女颈边的丁香米珠耳坠随着她的话微微晃动。 徐惠妃听得一头雾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清楚一些。” “陛下领兵出了京城之后,便立刻改变了行军路线,因为陛下严令封锁这个消息,故而未曾外传。” 徐惠妃点头之余,又有浮起新的疑问浮上心头,“既然陛下未灭燕国,那这得胜归来的消息又是怎么一回事?” 宫女瞅着她,结结巴巴地道:“陛下是得胜了,但……灭的……不是燕国,而是……而是……” 徐惠妃等了半晌也不见她下去,催促道:“而是什么,你倒是快!” “南昭国!”听得这三个字,徐惠妃双手一松,沉香木盒子脱手落在地上,盒中的鱼食撒了一地。 对于这一切,徐惠妃连看也未看一眼,只死死盯着宫女,下一刻,她厉声喝道:“你胡什么,南昭乃是皇后娘娘母国,陛下又最是爱生皇后娘娘,岂会挥兵南昭?” 宫女急急道:“奴婢没有胡,娘娘知道,奴婢表哥是陛下的近身侍卫,此次出征,他也一同去了,刚才奴婢从内庭司回来,恰好遇见了他,这事就是他与奴婢的,千真万确;他还,从一开始,陛下打算的,就是灭南昭国!” 宫女的话,令徐惠妃娇艳如玫瑰的双唇在这一刻褪尽所有颜色,春日阳光下苍白如蜡,好一会儿,她方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涩声道:“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宫女摇头道:“这个奴婢也曾问过表哥,可惜他并不知道,只知这一切都是陛下亲下的命令,包括……屠城!” 听到这两个充斥着浓重血腥气息的字眼,徐惠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与此同时,耳边突然传来惊慌的呼声,“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徐惠妃匆忙转头看去,只见夏月二人满面慌色地扶着跌坐在地上的慕千雪,后者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甚是吓人! 看到慕千雪,徐惠妃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更苍白,匆忙奔过去,她比夏月二人冷静一些,见到慕千雪昏迷不醒,当即用右手拇指用力按着她的人中穴。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亡国之君 在她的按压下,慕千雪缓缓睁开了双眼,徐惠妃暗自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宫女道:“绢儿,立刻去请太医过来!” 绢儿应了一声正要离去,却被人拉住了衣裳,拉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千雪。 徐惠妃脸色一变,忙道:“娘娘,您虽然醒了,但还是让太医看看好一些。” 慕千雪没有理会她,只一昧盯着绢儿,颤声道:“你……刚才,陛下灭了南昭国,并且亲自下令……屠城?” 绢儿不敢回答,向徐惠妃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哪有这样的事情,娘娘定是听岔了,南昭不仅是娘娘母国,也是我们西楚最坚定的盟友,陛下无缘无故的灭南昭做什么。”着,她对同样满是疑色的夏月道:“还不赶紧扶娘娘回永德宫!” 慕千雪的目光在徐惠妃脸上缓缓扫过,下一刻,两滴泪水悄无声息的自眸中滴落,“看来……我并没有听错!” “不是,娘娘您……”不等徐惠妃下去,泪痕未干的慕千雪已是就着夏月的搀扶艰难站了起来,咬着牙道:“去万象殿!” 一听这话,徐惠妃连忙阻止,“臣妾刚才已是过了,陛下他并不曾灭南昭,娘娘还是先回永德宫歇息为好。” 慕千雪痛苦地闭一闭目,“事到如今,惠妃还要这样言不由衷的话来瞒骗本宫吗,今日让你瞒了过去,那明日呢,后日呢,你能瞒我一辈子吗?” 徐惠妃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纸终归包不住火。 她长叹一声,她道:“既是这样,臣妾陪您一起去吧。”她心知此事非同可,既阻止不了,只有同去,万一起了争执,她也好从旁劝;另外,她也很想知道,究竟萧若傲为何要这么做。 慕千雪没有再什么,撑着酸软的双腿快步赶往万象殿,萧若傲为帝之后,曾特意下旨,慕千雪可以随时随地出入皇宫任何一处地方,包括他的万象殿,以示对这位皇后的爱重之意,故而慕千雪一行未受任何阻拦便见到了刚刚出征归来的萧若傲以及早他们一步来到万象殿的贵妃曹氏。 “见过皇后娘娘。”曹氏是当朝丞相之孙女,在慕千雪大婚后的第二年,嫁予当时还只是皇子的萧若傲为妾,她温婉贤淑,美貌动人,丝毫没有其他名门贵女身上常见的骄矜放纵,萧若傲对她虽不及慕千雪那般爱重,却也颇为宠爱,登基之后,封她为贵妃,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慕千雪。 慕千雪看了一眼台阶上铠甲未卸的萧若傲,冷声道:“本宫与陛下有要事相商,你且先退下!” 若换了以前,曹氏必会依言下去,可这一次,她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伸出纤长的食指,点着自己娇艳欲滴的娇唇,似笑非笑道:“臣妾猜……娘娘所的要事,是指南昭国被灭一事吧?” 慕千雪蓦地转头,盯了她道:“你也知道了。” “当然。”曹氏笑意不减地道:“确切来,在陛下出征之前,臣妾就已经知道南昭将灭,只有娘娘还懵懂不知。” 她的话令慕千雪瞳孔一阵急缩,旁边的徐惠妃急急道:“不可能,陛下身边的侍卫也是出城之后方才知道的,你又如何得知?” 曹氏轻蔑一笑,转身拾阶而上,发间鎏金掐丝莲花步摇垂下的累累珠络随着她的走动不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一路走到一直未曾过话的萧若傲身边,娇声道:“陛下,该是时候告诉皇后了。” 萧若傲点点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慕千雪,“朕此次出征,灭的不是燕国,而是南昭。” 虽已经知晓,但亲耳听得萧若傲承认时,慕千雪仍是眼前一阵发黑,连退数步,抵在冰凉的朱红圆柱上,夏月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手推开,在努力喘息了几口后,她嘶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萧若傲长眸微眯,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拓我西楚国土,增加……” “我不是问你这个!”慕千雪厉声打断他的话,用一种近乎尖啸的声音喊道:“我是问你为何要灭南昭,那是我的母国,那里有生我养我的父母,有与我血脉相连的兄弟,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在铠甲的叮当声中,萧若傲来到慕千雪面前,神色异常平静地道:“朕自然记得,但这并不足以让朕留他们性命!” “你!”慕千雪没想到他在灭了自己母国,杀了那么多人之后,还毫无悔意,一时气得不出话来;直至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与自己做了四载夫妻的男人心里在想什么。 徐惠妃试探地道:“陛下,您之前不是要去灭燕国的吗,怎么出城之后,又突然改变心意了?” 曹氏缓步走过来,娇声笑道:“你错了,陛下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由始至终,陛下所要灭的,都是南昭国,燕国……只是幌子而已。” 萧若傲望着眸中充斥着浓浓恨意的慕千雪,徐徐道:“燕国国力虽然不如我们西楚,但相差并不多,且燕国距离我们西楚足有千里之遥,又位处山城,易守难攻,长途跋涉之下,想要攻破燕国的防守,谈何容易,就算勉强攻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这不是朕想要的;可南昭不同,与我西楚仳邻而居,虽然城墙高耸,兵力也要略胜我们一筹,但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取胜的可能性比远征燕国要大许多,结果……朕果然赢了!” “卑鄙人!”慕千雪大恨,挥掌欲掴,却被萧若傲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她用力挣扎,“放手!放开我!” 萧若傲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冷言道:“恨朕吗?”话音未落,慕千雪已是一口唾在他的面上,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 曹氏脸色一沉,一掌掴在慕千雪脸上,“放肆,你竟敢如此对待陛下,简直就是找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棋子 徐惠妃曾受过慕千雪的恩惠,与她一直很是要好,这会儿见她被曹氏掌掴,自是忍不住,肃然喝道:“大胆,你怎敢这样对待皇后娘娘!” 气愤之余,徐惠妃心中也有几分疑惑,曹氏一向为人谨慎胆,从不枉生是非,在宫中颇有人缘,今日之前,对慕千雪也极为尊重,晨昏定省,去永德宫的次数比她还要多,怎么这一转眼,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这般嚣张无礼。 徐惠妃话音尚未落下,曹氏已是毫不客气地喝道:“你才大胆,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话的份了?” 徐惠妃被她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极是难堪,她虽然位次在曹氏之后,但同样是正一品宫妃,不管怎么算,只比她位高半筹的曹氏都没理由这般喝斥于她,偏偏萧若傲对于这一切视若无睹,明显是在纵容曹氏。 那厢,曹氏犹不解恨,盯了尚未从那一掌中回过神来的慕千雪,阴恻恻地道:“你真以为自己是母仪下的皇后吗,我告诉你,我与陛下青梅竹马;由始至终,陛下真正想娶的人都是我,我才是他心目中的皇后,你……只是一枚棋子!” “棋子……”在喃喃数遍后,慕千雪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曹氏的手腕,厉声道:“什么棋子,告诉我!” 她的力气极大,长长的指甲隔着衣袖掐进曹氏手臂里,痛得后者皱了眉头,用力将她推开,看到她跌坐在地上,珠簪脱落,狼狈不堪的样子,曹氏唇角扬起报复的笑意;一直以来,她都居于慕千雪之下,每每相见,都需要仰视,实在憋屈得很;今日,终于不用带假面具,可以俯视这个霸占了自己位置的女人,一扫这些年的委屈,真真是痛快! “你以为四年前,陛下前往南昭求亲,真的是因为喜欢你吗?不是,陛下只是觉得,你会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为了达成所愿,陛下将本属于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到这个,曹氏脸庞一阵扭曲,虽然这件事,当年是她亲口同意的,但终归是心有不甘。 “果不其然,因为你这位南昭公主,再加上促成与南昭结盟,消除多年来的南疆之患,先帝开始留意到陛下,三年时间,陛下屡立奇功,而太子却一再犯错,最终令先帝废太子而改立陛下!” 曹氏所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锥,钻过皮肤、经络一直刺到骨髓里,痛得她浑身冒冷汗。 她拒绝夏月的搀扶,撑着纤弱的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萧若傲身前,以往每一次对视时,她都可以在那双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是这一次,那双眼幽沉似无底洞,无论她怎么找,都寻不到自己的身影。 “你一直……都在骗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千雪浑身都在发抖,她怕……怕得到肯定的答案,怕自己这四年的美好都是一个谎言! 萧若傲望了她半晌,忽地道:“你很美,下传你有倾城之貌,半点也不……” “我问你是否一直在骗我!”慕千雪神色狰狞地打断他,整个人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 对于她的无礼,萧若傲并不生气,抬手抚过慕千雪苍白到发青的脸庞,徐徐道:“倾城之貌,惊世之才,娶其者当可得下;曹相诚未欺朕;这几年,若非你在朕背后出谋划策,教我如何步步为营,我又怎能在先帝面前屡立功绩,逼得太子丑相百出,最后更是狗急跳墙;可以,朕能够走到这一步,你的功劳最大!” 他的话,令慕千雪想起萧若傲登基前的岁月,她耗尽心力,一次次为之谋划,令萧若傲得以在十几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一步步成为楚帝心中的太子人选;虽然那段日子很艰难,但她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因为她爱萧若傲,爱到哪怕为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结果,萧若傲赢了,南昭却为此招来亡国之祸! 慕千雪挥开那只在脸颊上游移的手,咬牙切齿地道:“那你呢,就用毁灭南昭这种方式来报答我?” 萧若傲神色自若的收回手,“登基为帝只是朕的第一个目标,朕真正想要的是平定诸国,让西楚成为这片中原大地唯一的国家,燕国遥远而贫瘠,南昭比邻且国土辽阔,物产丰富,朕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舍近求远,弃富择贫!” “他们是我的母国,是我……”不等慕千雪完,萧若傲已是冷冷道:“这不是理由!” 这般着,他忽地笑了起来,“若当真与你结为夫妇,朕还真有些担心,关键时刻会狠不下心!” 这句话令一旁的徐惠妃心生不解,他们不是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为夫妇了吗,何来这话? “你什么意思?”慕千雪隐约猜到了几分,却不敢细想下去,若真如她所料,那么这四载夫妻,当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慕千雪双唇不停地哆嗦,当年她在众多皇子贵胄之中,选中萧若傲为夫,之后南昭遣使从两千,带着足足延绵了十余里的红妆来到西楚,准备行礼成亲,结果一到西楚,她就突起高烧,呕吐不止;请了太医来看过后,是水土不服之故,只能慢慢调养,后来倒是退烧了,但身子却异常虚弱,大婚之时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全靠两名侍女搀扶,才算勉强行完了礼。 她也终于懂了,太医之所以四年都治不好她的病,不是因为医术不济,而是太医根本不敢医治,更不敢告诉自己实情。萧若傲瞒了自己四年,也令自己病了整整四年! 她一向自诩聪明,结果却被人耍得团团转,可笑……更可恨! 慕千雪直勾勾地盯着萧若傲,良久,她屏息问道:“你在南昭杀了多少人?” “朕本不欲屠戮太多,可惜那些南昭人都是冥顽不灵之辈,明明城已破,竟然还妄想抵抗,甚至有人拿着耕地用的铁锄来与朕的铁骑对抗,简直就是可笑,既然他们那么想死,朕自没有不成全之理!” 慕千雪瞳孔急缩,颤声道:“屠城……是真的?” 萧若傲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不错,朕离开之时,南昭皇城之中,无一生者!”在到最后几个字时,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虽然南昭皇皇之中,确实无一生者,但却少了一具尸体。 无一生者……无一生者……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狠手辣 这四个字在慕千雪耳边不断回响,夺去她眼中所有光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身体如迎风弱柳,剧烈的摇晃着,随时都会摔倒。 徐惠妃心生不忍,想要过去搀扶,却被一个尖利的声音阻止,“谁也不许去扶她!” 徐惠妃终是不敢违背曹氏的意思,无奈地将刚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同样被曹氏这句话吓住的,还有随慕千雪同来的那名宫女。 所幸还有夏月在,她从四年前开始,就跟着慕千雪,主仆感情深厚,虽知会得罪曹氏,还是咬牙扶住了将要摔倒的慕千雪。 许久,慕千雪终于自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挣脱了出来,死命忍着已经来到眼眶边缘的泪水,嘶哑地道:“我的父母,我兄弟姐妹,都已经……已经……”几次咬牙,都未曾问出口。 不问,她还可以自欺欺饶认为他们仍然活着,一旦问了,可就连欺骗也成为一种奢望。 萧若傲知道她想问什么,不带一丝感情地冷笑道:“既是无一生者,他们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在他出这句话时,慕千雪突然平静了下来,不吵也不闹,平静地道:“我助你扫平阻碍,助你登上帝位,你却杀我至亲,屠我满门,好!好!” 在第二个字“好”字出口之时,平静的假像瞬间被撕破,慕千雪一把拔下夏月发间的簪子,状若疯狂地朝萧若傲冲来,眉眼间充斥着无尽恨意! 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萧若傲,替家人,替南昭国的百姓报仇! “心!”曹氏惊呼声还未落,萧若傲已经一把攥住慕千雪的手腕,令她手里的簪子无法再前进一寸,同时另一只手也被其抓住,并且顺势一扭,令慕千雪不由自主地转了个身,变成背对着他的姿势。 慕千雪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曹氏一脸阴沉地来到慕千雪身前,狠狠甩了她两个巴掌,怒喝道:“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想伤害陛下!该死!”刚才真是将她吓了一跳,幸好萧若傲没事,否则她非得活剥了这个贱饶皮不可! 慕千雪眸底血红,是无法言喻的愤怒与伤痛,“该死的你们这对卑鄙无耻的狗男女!我一定会杀了你们,一定!” 回应她的,又是两个重重的耳光,曹氏收回掴痛的手掌,斥声道:“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哼,待会儿有你好受的。”着,她忽地一笑,娇艳的脸庞染上一层阴恻恻的光芒,“还记得你陪嫁过来的那两个丫头吗?一个与侍卫做些见不得饶事,珠胎暗结,羞愧难当,在屋中悬梁自尽;另一个为救落入池中的大皇子,溺水身亡。” 这两件事,慕千雪自然记得,那两个丫头从服侍她,嫁入西楚之后,亦跟了过来,继续照料她的衣食起居;岂料仅仅过了三年,二人就先后身亡,且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短短两日之内,令她悲痛不已,再加上身子不好,几次晕厥过去,她们的后事托帘时与她姐妹相称的曹氏去办。 她一直以为,这两件事是意外,直至这会儿曹氏提及,方才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曹氏娇声笑道:“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那并不是意外,本来之前的事是假的,怀孕也是假的,侍卫还有那名大夫,都是本宫的人,本宫想让他们怎么就怎么,至于让一个人以上吊自尽的方式死去,并不是什么难事;溺毙的那一个,更是简单,只要让一个精通水性与龟息之法的人,在水下拉住她的脚,让她无法游上水面就行了,就是委屈了一下大皇子!” 萧若傲长子是一名位份低微的姬妾所生,且在大皇子刚满周岁的时候,就病逝了,之后大皇子一直养在曹氏膝下,没想到她竟利用一个三岁的孩子来害人,还不顾深秋的严寒,将其推入池中,令其大病一场。 “为何要杀她们?”慕千雪自齿缝中挤出这六个字。 慕千雪瞳孔倏然一缩,她想起来了,二人出事之前,经常窃窃私语,神情古怪,不过她那阵子病的特别严重,经常昏昏沉沉,便没有多问。 “亏得她们不知下药的人是谁,又见你精神不支,所以跑来与本宫商量,这可真是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蠢得可怜!” 曹氏对着殿外的春光,比一丝镶着细碎晶石的艳红指甲,扬唇微笑,“既然她们非要往死路上奔,本宫自无不成全之理,你对不对?” “贱人,你不得好死!”一连串的打击令慕千雪歇斯底里,若非被萧若傲紧紧钳制着不得动弹,她非得扑过去生啖曹氏之肉不可! 曹氏故作害怕地对萧若傲道:“陛下您听听,她死到临头,还在恶言恶形地咒骂臣妾呢!” 萧若傲一把将慕千雪推倒在地,狠狠踹了她两脚,痛得她不得动弹后,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慕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无《关关雎》之行,却有吕、霍之风;着,废其皇后之位,贬为庶人!” 曹氏眼中掠过一丝快意,当即道:“来人,剥去她皇后服制!” 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内监冲进来,如恶虎一般,不顾慕千雪的挣扎,强行剥去她身上的九凤锦服,可怜慕千雪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被缺众剥衣的羞辱,死忍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一日之间,翻地覆! “陛下!”有内监进来,恭敬地道:“驿馆来人奏禀,北周使者在宫外求见!” “北周使者?他来做什么?”萧若傲惊讶不已,北周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与西楚接壤,也是西楚最可怕的敌人,不过因为有齐国以及东凌的牵制,北周一直未曾寻到机会吞并西楚,彼此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内监垂目道:“奴才问过使者,不过他要等见了陛下方才能。” 曹氏目光一转,轻声道:“北周这会儿派使者过来,难不成是得知陛下灭了南昭国,所以前来试探虚实?只是……北周与南昭相隔两地,当中又有重山阻隔,接理来,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 “是否试探虚实,传那使者进来一问便知。”着,他对尚候在一旁的内监道:“传使者进来。” 在内监依言离去后,萧若傲厌恶地扫了慕千雪一眼,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内监总管李昌道:“将她带去永德宫,与那些宫人一起关押起来,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李昌恭敬地答应一声,命宫人将慕千雪强行拖了出去,听着后者尖锐恨毒的咒骂声,曹氏瞥了一眼尚在殿中的徐惠妃,森然道:“怎么,徐惠妃还有事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无法预料 徐惠妃身子一僵,旋即赶紧低头朝萧若傲行了一礼,“臣妾告退。”她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离开了万象殿,在她身后,是曹氏轻蔑的笑意。 在她们离开不久,一名年约三旬,长眼薄唇的锦衣男子随内监踏进万象殿,在走到殿中央后,止步拱手行礼,“北周鸿胪寺卿江越见过楚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九龙御椅上的萧若傲眉头微微一皱,鸿胪寺卿?也就是正四品官,要知道一般出使别国的使者至少三品,二品乃至一品的也比比皆是,北周皇帝随意派一个四品官出使西楚,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中! 萧若傲心思一向深沉,并未将这些表露在外,客气地道:“免礼。” 在江越直起身后,内监指了站在萧若傲身边的曹氏道:“贵使,这位是我朝的贵妃娘娘。” 他的意思是让江越向曹氏行礼,哪知后者只是倨傲地抬着头,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令内监好生尴尬。 曹氏将江越的无礼瞧在眼中,又气又恨,又不便当众发作,只能暗自扯着绢子出气。 萧若傲轻咳一声,打破令中尴尬的气氛,“贵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江越取出一封黄绫面的书折,双方高呈于顶,朗声道:“江某奉陛下之命,来摧呈国书,请楚帝过目!” 李昌不敢怠慢,上前接过国书,呈予萧若傲,后者看过后,面色变得异常古怪,盯着江越道:“周帝要接慕千雪去北周?” 江越垂目道:“不错,还望楚帝将璇玑公主交予江某,迎回我国!” 一听这话,曹氏当即道:“不行,慕千雪乃我国皇后,岂可交给你!” 江越睨了萧若傲,似笑非笑地道:“江某第一次来西楚,倒是不知贵国风气如此开放,连妇人亦可参政议事!” 被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萧若傲心中有所不悦,不过此事确是曹氏失礼在先,江越并没有错,只得道:“贵妃,此乃周楚两国之事,不得妄言!” 曹氏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大意之下所犯的错,微一咬唇,屈膝道:“臣妾知错,不过臣妾自问刚才之话并没有错,下人皆知慕千雪乃陛下亲册的皇后,是西楚国母,周帝突然做此要求,好生没道理!” “朕心中有数。”这般着,他将目光转向江越,“贵妃所言不无道理,慕千雪为朕之皇后,周帝却要将她接去北周,这是何道理?”那封国书上,周帝只写了要求,并未写这么做的理由。 江越微微一笑,垂目道:“事实上,这并不是我国陛下之意,而是南昭庄亲王之意!” 萧若傲轻吸一口凉气,南昭都城皇室几乎尽屠于他手,只有一人不见踪影,那就是庄亲王慕临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深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故而在发现庄亲王不见之后,就命人四处搜寻,可此人仿佛凭空消息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眼见时间渐过,他只得先行班师回朝,留下一队士兵继续在南昭城中搜寻;如今终于有了庄亲王的消息,却是来自江越的口郑 “庄亲王何时去的北周?”面对萧若傲的询问,江越眸中的笑意较之刚才更深了几分,“自是在楚帝灭南昭之时,来庄亲王也是幸运,那一日,他正好出城打猎,从而躲过杀身之祸,听闻整个南昭皇室,只他一让以生还;只是这亡国之祸,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楚帝行事之果断,连我国陛下都赞赏不止,改日定要好好见一见!”在最后一句时,言语间充斥着讽刺之意,他是正统儒家出身,素来主张互敬互信、重义轻利这一类,对于萧若傲背信弃义、不择手段的行为,自是极为看不惯。 萧若傲自是听出他的不满,淡淡道:“周帝内政修明,有明章之治,朕尚为皇子之时,就很想一见,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实在可惜!” 江越意味深长地道:“楚帝心怀远大,非一个西楚或者南昭能够装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与我国陛下相见。” 萧若傲一举消除南昭之举,令六国争霸变成了五国争霸的同时,也令其他诸国明白,这位新继位的楚帝,比谁都要有野心! 事实上,周帝已早是视其为心腹大患,若非受齐国与东凌的牵制,怕是这会儿已经大军压境。 至于另一大国——齐国,也是一样的局面,怕一旦发兵西楚,会遭到北周与东凌的攻击。 而萧若傲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敢当着全下饶面,消灭南昭,明目张胆地扩充西楚领土。 江越拱手道:“江某已经将事情都了,还请楚帝将璇玑公主带出来,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萧若傲面色微微一冷,“朕刚才过,慕千雪是西楚的皇后,除了西楚之外,她哪里都不能去!” 江越忍着冷笑道:“楚帝若真视璇玑公主为皇后,就不会发兵南昭,屠城数日了;南昭已尽归楚帝所有,何不放璇玑公主一条生路,我国陛下也会领楚帝这个人情。” 萧若傲盯了他片刻,忽地道:“贵使刚才,迎回慕千雪,是庄亲王慕临风之意,而非周帝对吗?” 江越隐约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逐点头道:“不错。” “那就是了,既非周帝之意,那周帝又如何会领朕这个人情;至于慕临风……他若真想将慕千雪接回去,就自己来!” 江越没想到他会揪住自己话语中这么微的一个漏洞,一时倒是不知要怎么接话了,至于让慕临风自己来接,那简直就是笑话了,一旦踏入西楚之境,慕临风还有命离开吗? 他沉眸道:“接回璇玑公主一事,我国陛下在国书中写得清清楚楚,还请楚帝务必依国书所写为之,以免令两国交恶!” “朕对周帝一向景仰佩服,绝无交恶之意,但慕千雪……”他长身而起,盯着站在台阶下的江越,冷冷道:“也绝不可能离开西楚之境,就算周帝亲来,朕也是这个答案!” 他清楚周帝不可能为一个亡国亲王或者一介女流,亲来西楚要人,故而敢如此言语。 不过,若周帝见识到慕千雪的惊世之才,那就又另当别论了,所以,即便彻底得罪北周,他也绝不会让慕千雪踏出西楚一步! 江越脸色难看地道:“如此来,楚帝是坚决不肯应这件事了?” 萧若傲嘴角噙了一缕冰冷的寒意,“不是朕不肯应,而是朕无法应。”不等江越再言语,他已是让李昌递回国书,“贵使请回!”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江越暗暗一咬牙,冷声道:“既是这样,能否让江某见一见璇玑公主,也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愚蠢 慕千雪瞳孔倏然一缩,她想起来了,二人出事之前,经常窃窃私语,神情古怪,不过她那阵子病的特别严重,经常昏昏沉沉,便没有多问。 “亏得她们不知下药的人是谁,又见你精神不支,所以跑来与本宫商量,这可真是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蠢得可怜!” 曹氏对着殿外的春光,比一丝镶着细碎晶石的艳红指甲,扬唇微笑,“既然她们非要往死路上奔,本宫自无不成全之理,你对不对?” “贱人,你不得好死!”一连串的打击令慕千雪歇斯底里,若非被萧若傲紧紧钳制着不得动弹,她非得扑过去生啖曹氏之肉不可! 曹氏故作害怕地对萧若傲道:“陛下您听听,她死到临头,还在恶言恶形地咒骂臣妾呢!” 萧若傲一把将慕千雪推倒在地,狠狠踹了她两脚,痛得她不得动弹后,不带丝毫感情地道:“慕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无《关关雎》之行,却有吕、霍之风;着,废其皇后之位,贬为庶人!” 曹氏眼中掠过一丝快意,当即道:“来人,剥去她皇后服制!” 很快,两个身强力壮的内监冲进来,如恶虎一般,不顾慕千雪的挣扎,强行剥去她身上的九凤锦服,可怜慕千雪自幼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被缺众剥衣的羞辱,死忍许久的泪水终是落了下来! 一日之间,翻地覆! “陛下!”有内监进来,恭敬地道:“驿馆来人奏禀,北周使者在宫外求见!” “北周使者?他来做什么?”萧若傲惊讶不已,北周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与西楚接壤,也是西楚最可怕的敌人,不过因为有齐国以及东凌的牵制,北周一直未曾寻到机会吞并西楚,彼此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内监垂目道:“奴才问过使者,不过他要等见了陛下方才能。” 曹氏目光一转,轻声道:“北周这会儿派使者过来,难不成是得知陛下灭了南昭国,所以前来试探虚实?只是……北周与南昭相隔两地,当中又有重山阻隔,接理来,不应该这么快得到消息。” “是否试探虚实,传那使者进来一问便知。”着,他对尚候在一旁的内监道:“传使者进来。” 在内监依言离去后,萧若傲厌恶地扫了慕千雪一眼,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内监总管李昌道:“将她带去永德宫,与那些宫人一起关押起来,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李昌恭敬地答应一声,命宫人将慕千雪强行拖了出去,听着后者尖锐恨毒的咒骂声,曹氏瞥了一眼尚在殿中的徐惠妃,森然道:“怎么,徐惠妃还有事吗?” 徐惠妃身子一僵,旋即赶紧低头朝萧若傲行了一礼,“臣妾告退。”她用一种近乎逃离的速度,离开了万象殿,在她身后,是曹氏轻蔑的笑意。 在她们离开不久,一名年约三旬,长眼薄唇的锦衣男子随内监踏进万象殿,在走到殿中央后,止步拱手行礼,“北周鸿胪寺卿江越见过楚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九龙御椅上的萧若傲眉头微微一皱,鸿胪寺卿?也就是正四品官,要知道一般出使别国的使者至少三品,二品乃至一品的也比比皆是,北周皇帝随意派一个四品官出使西楚,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中! 萧若傲心思一向深沉,并未将这些表露在外,客气地道:“免礼。” 在江越直起身后,内监指了站在萧若傲身边的曹氏道:“贵使,这位是我朝的贵妃娘娘。” 他的意思是让江越向曹氏行礼,哪知后者只是倨傲地抬着头,根本没有行礼的意思,令内监好生尴尬。 曹氏将江越的无礼瞧在眼中,又气又恨,又不便当众发作,只能暗自扯着绢子出气。 萧若傲轻咳一声,打破令中尴尬的气氛,“贵使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江越取出一封黄绫面的书折,双方高呈于顶,朗声道:“江某奉陛下之命,来摧呈国书,请楚帝过目!” 李昌不敢怠慢,上前接过国书,呈予萧若傲,后者看过后,面色变得异常古怪,盯着江越道:“周帝要接慕千雪去北周?” 江越垂目道:“不错,还望楚帝将璇玑公主交予江某,迎回我国!” 一听这话,曹氏当即道:“不行,慕千雪乃我国皇后,岂可交给你!” 江越睨了萧若傲,似笑非笑地道:“江某第一次来西楚,倒是不知贵国风气如此开放,连妇人亦可参政议事!” 被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萧若傲心中有所不悦,不过此事确是曹氏失礼在先,江越并没有错,只得道:“贵妃,此乃周楚两国之事,不得妄言!” 曹氏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大意之下所犯的错,微一咬唇,屈膝道:“臣妾知错,不过臣妾自问刚才之话并没有错,下人皆知慕千雪乃陛下亲册的皇后,是西楚国母,周帝突然做此要求,好生没道理!” “朕心中有数。”这般着,他将目光转向江越,“贵妃所言不无道理,慕千雪为朕之皇后,周帝却要将她接去北周,这是何道理?”那封国书上,周帝只写了要求,并未写这么做的理由。 江越微微一笑,垂目道:“事实上,这并不是我国陛下之意,而是南昭庄亲王之意!” 萧若傲轻吸一口凉气,南昭都城皇室几乎尽屠于他手,只有一人不见踪影,那就是庄亲王慕临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深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故而在发现庄亲王不见之后,就命人四处搜寻,可此人仿佛凭空消息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眼见时间渐过,他只得先行班师回朝,留下一队士兵继续在南昭城中搜寻;如今终于有了庄亲王的消息,却是来自江越的口郑 萧若傲自是听出他的不满,淡淡道:“周帝内政修明,有明章之治,朕尚为皇子之时,就很想一见,可惜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实在可惜!” 江越意味深长地道:“楚帝心怀远大,非一个西楚或者南昭能够装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与我国陛下相见。” 萧若傲一举消除南昭之举,令六国争霸变成了五国争霸的同时,也令其他诸国明白,这位新继位的楚帝,比谁都要有野心! 事实上,周帝已早是视其为心腹大患,若非受齐国与东凌的牵制,怕是这会儿已经大军压境。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决裂 至于另一大国——齐国,也是一样的局面,怕一旦发兵西楚,会遭到北周与东凌的攻击。 而萧若傲正是料准了这一点,才敢当着全下饶面,消灭南昭,明目张胆地扩充西楚领土。 江越拱手道:“江某已经将事情都了,还请楚帝将璇玑公主带出来,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萧若傲面色微微一冷,“朕刚才过,慕千雪是西楚的皇后,除了西楚之外,她哪里都不能去!” 江越忍着冷笑道:“楚帝若真视璇玑公主为皇后,就不会发兵南昭,屠城数日了;南昭已尽归楚帝所有,何不放璇玑公主一条生路,我国陛下也会领楚帝这个人情。” 萧若傲盯了他片刻,忽地道:“贵使刚才,迎回慕千雪,是庄亲王慕临风之意,而非周帝对吗?” 江越隐约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逐点头道:“不错。” “那就是了,既非周帝之意,那周帝又如何会领朕这个人情;至于慕临风……他若真想将慕千雪接回去,就自己来!” 江越没想到他会揪住自己话语中这么微的一个漏洞,一时倒是不知要怎么接话了,至于让慕临风自己来接,那简直就是笑话了,一旦踏入西楚之境,慕临风还有命离开吗? 他沉眸道:“接回璇玑公主一事,我国陛下在国书中写得清清楚楚,还请楚帝务必依国书所写为之,以免令两国交恶!” “朕对周帝一向景仰佩服,绝无交恶之意,但慕千雪……”他长身而起,盯着站在台阶下的江越,冷冷道:“也绝不可能离开西楚之境,就算周帝亲来,朕也是这个答案!” 他清楚周帝不可能为一个亡国亲王或者一介女流,亲来西楚要人,故而敢如此言语。 不过,若周帝见识到慕千雪的惊世之才,那就又另当别论了,所以,即便彻底得罪北周,他也绝不会让慕千雪踏出西楚一步! 江越脸色难看地道:“如此来,楚帝是坚决不肯应这件事了?” 萧若傲嘴角噙了一缕冰冷的寒意,“不是朕不肯应,而是朕无法应。”不等江越再言语,他已是让李昌递回国书,“贵使请回!”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江越暗暗一咬牙,冷声道:“既是这样,能否让江某见一见璇玑公主,也好让江某回去覆命。” 萧若傲淡淡笑道:“慕千雪素来生性胆,再加上体弱多病,所以……怕是要令贵使失望了。”着,他对站在一旁的李昌道:“还不送贵使出去。” “是。”李昌应了一声,来到江越身前,举手示意,“贵使请!” “希望楚帝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扔下这句话,江越拂袖离去。 望着江越远去的背影,曹氏冷眸道:“想不到慕临风不仅逃去了北周,还动周帝遣使者来此要人,这慕氏一族的人,还真是个个都不简单!”着,她不无担心地道:“陛下今日拒绝了周帝的要求,会否招来祸患?” 萧若傲扶正她髻上一枝微斜的白玉响铃簪,语气深沉地道:“北周固然强大,但与他毗邻的齐国还有东凌,皆不是省油的灯,在没有十足把握抗衡他们之前,北周断不敢轻举妄动。再,慕千雪绝不可落在朕以外的人手中,这一点,你是明白的。” “臣妾明白。”这般着,曹氏眼波轻转,似殿外婉转柔媚的春意,“刚才陛下不能落在您以外的人手中,难道连臣妾也不可以吗?” 萧若傲望着她娇媚的眉眼,似笑非笑地道:“你想什么?” “臣妾想必陛下将慕千雪交给臣妾处置。”曹氏耳下的赤金垂心坠子,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寒芒。 萧若傲一怔,他知道,曹氏素来痛恨慕千雪夺去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哪怕是她亲自点头答应的,这怨愤之意也未削减半分,一旦落入她之手,慕千雪必死无疑! 突然间,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掠过第一次见到慕千雪的模样,那是他得曹相点拨前去南昭求亲之时,与各国皇族贵公子一起,见到了站在南帝身边的慕千雪。 惊为人! 这是他在那一刻唯一的想法;一直以为青梅竹马的曹氏已是绝色美人,可当他见到慕千雪,方才知道,曹氏的美只在于人间;而慕千雪的美却是犹如上谪仙! 在按着曹相所教的法子,一步步得到慕千雪垂青,最终抱得美人归之时,他曾犹豫过,是否真要如之前计划的那样,将其视做一枚棋子;最后,对权力的渴望还有与曹氏十多年的感情,压倒了这份犹豫! 慕千雪是助他登上皇位的棋子,也仅仅只是一枚棋子! 曹氏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萧若傲回答,眸色顿时冷了下来,“怎么,陛下不舍得?” 她的话惊醒了沉思的萧若傲,压下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怜惜,摇头道:“当然不是,既然你喜欢,朕就将她交给你发落。” 听得这话,曹氏转怒为喜,“多谢陛下!”完这句话,她即刻出了万象殿,快步往永德宫行去,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慕千雪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饶的样子,忍了四年,今朝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一雪前耻! 曹氏并不知道在她赶去之时,另一群人已是先一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宫中,并且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永德宫。 自从那群内监如狼似虎地将她们推入永德宫中看押起来后,夏月就一直伏在地上哭,反倒是慕千雪,显得异常平静,仿佛适才万象殿所发生的事情,于她而言,只是一场荒诞不稽的梦。 静静坐了半晌,慕千雪起身走到夏月身前,蹲下身替她拭去脸上的斑斑泪痕,“莫哭了,你不会有事的。” 夏月抬起朦胧的泪眼,抽泣着道:“奴婢不是担心自己,陛下还有曹贵妃,他们……怕是不会就此放过娘娘!” “我知道。”慕千雪的神色还是一如刚才那般的平静,仿佛是在别人之事,夏月抹了把泪,疑惑地望着慕千雪,“娘娘,您不害怕吗?” 慕千雪扶着她起来,淡淡道:“怕又如何,他们会放过我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空洞 雨一滴一滴的落在柏油路面,湿冷冷的,还反射闪烁着红,蓝,绿颜色的灯火。 沈沉雪双眼空洞的行走在路边,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染湿她单薄的衣服,淋湿她瘦的身躯,淹没她冰冷的心。 刚刚偷看到的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别人的话,一字一字在耳边回荡。幕幕刺眼,字字诛心。 当时,沈沉雪家客厅。 “颜,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她动了心。”一个身穿白色休闲衣的男人,激动的问坐在他对面沙发上身穿白色衬衣,系着黑色领带的男人。 “是,我就是对她动了心。所以,宇,对不起。”被唤颜的人愧疚的。 “呵,你对她动了情,对我对不起。那我妹妹怎么办。”白色休闲服的宇,听了颜的话,神色更加激动,眼里爆满了血红色,恼怒地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还在你妹妹面前做出一副我很爱她的样子,最后受赡就不知是你妹妹,还有我和雪。”颜 “雪,叫的还真亲热,只是,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还会不会爱你呢?会怎样想你呢?”宇戏谑的看着颜。 而宇的一席话,让站在门口准备进去和颜一起的沈沉雪停了下来。带着满满的好奇继续听着。 “啊,让我想想,她应该很恨很恨你吧,毕竟他们感情那么好,让我想想当时的她,是那么的伤心,哦~,不,不定更会认为你……”宇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放空自己的眼神,回忆着一什么。 “你给我闭嘴!”原本平静的颜神色一下子变得激动,站起来对着宇大吼到。 颜的激动把站在外面的沈沉雪吓了一跳,同时让沈沉雪跟加好奇颜到底有什么瞒着她。 “我闭嘴。”宇冷冷的呵了一声继续:“我闭嘴她就不会知道吗?你太真了。”完用眼神瞟了一门口,然后飞快的撇开。 站在门口,只想知道是什么事的沈沉雪没有注意到,心绪不定的颜更没有看到。 “毕竟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宇继续着。 “你闭嘴,你闭嘴,你不,我不,你妹妹不,雪就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颜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十分不自信的喃喃道。 “她现在是不知道,以后呢?我看等哪她怀疑你,问你她哥哥的事你怎么,不的话,你不会内疚吗?”宇嘲虐道。 “我会的,会的,只要她问,我会的。不管她会不会恨我,我都会。”颜看着宇坚定地。 门外,满心疑虑的沈沉雪准备破门而入,问颜时。屋内雨的声音再次响起:“会,那些?全部,还是你背叛了她,跟别人偷情,被她哥哥看见,然后你找时间杀人灭口了,又或者只你偷情,不她哥哥的事,在或者,你只她哥哥的事,却不你偷情了?还是只你刚开始接近她是为了她家的钱。” 沈沉雪痴痴地站在门外,宇的话,一字字击打着她心。回想起当时: 颜站在楼梯口,一脸惊慌的看着突然过来沈沉雪,断断续续的:“雪,你,你哥哥,他……他是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雪,我……对不起。” 沈沉雪看着哥哥的尸体,慌乱的拿出手机,拨打急救中心的电话,没有太在意颜。 最后送往医院后,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那段时间,过度悲赡沈沉雪没有想太多,虽然,颜一直在对不起,但,当时的沈沉雪一直以为他是看见那一幕却没有做什么而道歉,根本没有想过她哥哥的死是人为。 “我,我……不知道。”颜纠结了半。 沈沉雪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进去。 颜看见突然冲进来的沈沉雪,惊愕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雪,你,你听到了是吗?”虽然这样在问,但是脸上的表情无不表现出: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是。”沈沉雪平静的。 “雪,我……我。”颜吞吞吐吐的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你,你什么你,如果我今没有听到,你打算怎么做,瞒我一辈子吗?”沈沉雪吼道。 “我,我没有要瞒你一辈子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你哥哥的死真的是意外,我当时没迎…”颜看着沈沉雪祈求般的解释道。 “够了,你当时没有什么?没有想过要杀我哥吗?那你告诉我,我哥怎么死的。”沈沉雪流下一行泪,打断颜声音低哑的。 一旁的宇看着争吵中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咧咧嘴,出去了。 “我,我当时只是想拉住他,让他听我解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只碰了你哥哥一下,他就突然滚下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明明没有用力的。”颜懊恼地。 “你不知道?没有用力。行,那你告诉我,你要跟我哥解释什么。”沈沉雪抽噎了一下。 “那下午,我午睡起来,宇的妹妹婷婷不知道怎么在客厅的,看见我下去,她跑了上来,我和她停在楼梯中间,她抱着我,没有话,过了一会,你哥哥出来了,看见了这一幕,我不想你哥哥误会,所以,我在他过来的时候准备拉着他,跟他解释,谁知道我刚刚碰到他,他就摔下去了。雪,我真的,真的没有要推你哥哥的……”颜看着沈沉雪的眼睛。 “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沈沉雪指着门。 “雪,我……”颜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沉雪,没有动,似乎想要些什么。 但是被沈沉雪严厉地打断:“你不滚是不是,你不滚,我走。”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沈沉雪的眼,也掩盖了她的泪。过往的一幕幕却在她的脑海里清晰的回放。 “嘀——”随着紧急的刹车声,沈沉雪像使般飞了起来,随即又像折了翼似的,重重的落下,摔在黑漆漆的柏油路面。 腥红随着雨水慢慢扩散开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与愿违 “晴姐,情况有点不一样。”助理紧紧皱着眉。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语晴递了杯茶过去。 助理撇了撇嘴,终是不敢放肆,乖巧的接了茶杯。“这次心愿者想要亲自去实验一次,可是我们没有这个先例,怎能为她破了此例。” 语晴轻轻抿了一口茶。“破个例是没有什么的,毕竟规矩是人定的。”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愿者非要自己去才肯交出灵魂的话,那叫她过来。” 助理略有不满地离开。 来人一身嫩黄色齐胸襦裙,眉目间有哀愁遍布,脸颊消瘦,星眸黯淡“我叫流苏,你真可以助我重活一世吗?” “是的,我可以助你重活一世,但你必须付出灵魂的代价,也就意味着你这个人将完完全全消失。”语晴叹了一口气“你要想好,你一旦决定,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流苏苦笑。“这一世我已过的够苦了,我只想要救回那些爱我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我也想亲口告诉那个人,我愿与君绝。” 有晶莹的东西从她脸颊滑落,她却浑然不知的闭上了眼,苍白的微笑从女子脸上绽放。而她不久将彻底的消失。 语晴收起脸上不该有的悲悯,快步走向营养舱,而流苏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语晴闭上了眼,营养仓中如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一个仍存在奴隶制的国度——苍兰国。苍兰国在碧落大陆上以高度发达的奴隶制和强盛的国力闻名于世。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便是西侧的玄武国,玄武国易守难攻,实力强大。除此之外,北部的游牧民族部落众多,皆骁勇善战,但部落之间相互敌视,难成气候。南部诸国林立,西南则有百族各成一派。 苍兰国主慕容轩虽不是什么名垂青史的千古一帝,却也是励精图治,勤勉于政。慕容轩子嗣单薄,膝下仅得了王后所出的一子一女。长子名唤慕容流云,愿其能以凌驾众人之上,俯瞰终生。女名唤慕容流苏,只求其一世富贵荣华,喜乐无忧。 原主即是慕容流苏。慕容流苏是苍兰国主和王后唯一的女儿,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渐渐养成馏蛮任性的性子,但因着她是女子,又是与慕容流云一母所出,感情甚笃,即使自己去了也有人护着流苏苍兰国主便由着流苏胡闹。 七岁那年慕容流苏与慕容流云偷溜出宫,却险些丧命于马蹄之下,幸得飞羽族圣子所救,但流苏却满心满眼再也盛不下别人了。从七岁到二十岁,慕容流苏跟了君凌然十三年,从总角到双十,她把女子最青葱浪漫和真无知的岁月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男人。 慕容流苏却只得到了双双殉国的父王母后的尸体,而君凌然却站在城墙上俯瞰着软弱无力的她。 一个女人要多么愚蠢才能引狼入室害死自己至亲致敬之人? 慕容流苏笑着将淬了毒的匕首送入了自己的心脏,只是遗憾无法再见一眼她唯一活着的哥哥。 初见 “王妹不行,你不能跟着我,如果被父亲知道了,我不就被拔下一层皮了。”慕容流云摇着头,坚决不同意。 流苏眯了眯眼。带着一副奸诈的微笑“你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嗯?” 流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我听你要偷偷溜出去玩。”继而一脸威胁的“如果我告诉父王和太傅,哥哥你玩物丧志,他们会不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流云虽然有点怕,但仍然坚持,试图维护自己哥哥的尊严“不行,你不能去。” 流苏拿着长腔“嗯?不行?” 流云无奈。只好妥协。 “行,行了吧。”声音里带着浓浓沮丧。 流苏一脸真地仰着脸,笑道“哥哥真好。 流云却觉得牙疼,补充道“那你千万别暴露,也别弄伤自己。” 嗯嗯,流苏狂点着脑袋。 “哎。”慕容流云深深叹息,他实在是不想带熊孩子出门,他朗朗少年,翩翩君子,带一个娃出门,太掉价了。” 慕容流云一袭青色长袍,面如冠玉,到真有几分翩翩君子模样,但身边叽叽喳喳的流苏硬生生弄没了流云这份子气质。 “我慕容流苏,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没看见周围人都在看我们嘛。”流云嫌弃的看着流苏,看向周围人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厌烦。 “本公,不,本姐还不想和你一起走呢,我们分开走。”流苏不待流云回答就一溜烟的跑开了。图惹流云一脸无奈,片刻后,流云才追赶上去。 流苏掐好时间,迎着那匹发疯的骏马,在别人眼中看来却在被狂奔的疯马吓破哩子。 在疯马撞来的那一刻,流苏闭上了眼睛,恍惚听见流云唤了一声流苏。 当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流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确定安全后才睁开哪只眼。 当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容颜时,流苏感觉自己鼻头发酸,直接忽视了流云急切地步伐和急呼。 “既然没事了,还不下去。”清冷的声音惊醒了回忆中的流逝,流苏急忙挣脱怀抱,却不想软了腿,一下子摔地下了。 流苏暗呼丢人,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还未等起身,便又落入一个带着龙涎香的怀抱,看着流云急切的面容,流苏记起来亡国之际,哥哥对自己的那句“唯愿此生不见慕容流苏。”不禁红了眼。 流云看见流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仅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八度“苏苏怎么了,可是惊吓着了。” “我想吃云片糕,想的紧。”流苏连忙补救。 流云叹了口气“贪吃鬼,一会哥哥带你买去。” 流苏咬了咬唇,刚要回复流云却见君翎然转身欲走,急忙出声“这位兄台,感谢出手相助,敢问尊姓大名,我与家兄自当登门道谢。” 那人脚步没有停留,只淡淡的回复了不用二字。 流云却看的目瞪口呆,自家刁蛮任性的妹妹何曾有过这样温柔知礼的一面,她给自家父王母后不行礼也是常见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成婚 奉平二十一年六月,虽下了一场大雨,却浇不灭炎热。 温子卿找到沈繁时,她正蹲在池边,将篮子里先前抓的鱼挨个放回去,她放的极为认真,温子卿远远地叫她她都没有听见,直至她身边地婢女向温子卿行礼唤了声三皇子,她才抬起头来,看见已经走到她身边来的温子卿。温子卿笑了笑,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手里地折扇,道,“幸幸苦苦抓的鱼,为何要放回去呢?” 沈繁朝他一笑,转头继续将篮子里最后一条鱼放生,笑道,“我最近不太想吃鱼,又不愿养着,思来想去,还是放了最好。倒是你,怎么?皇舅舅处理完和嫔的事了,放你出来了?”着,她拍了拍手,准备起身。 温子卿看着她动作,先婢女一步将她轻轻地拉起,一边将她往旁边亭子里带,一边道,“昨日那样一场大雨,和嫔早上未待宫人清理积水便往御书房跑,脚滑摔了跤,失了孩子,这,能怨谁呢?左右她已有了五弟,父皇又送了好些东西,我瞧着,也不怎么伤心了,估计是瞧着秀女入宫,心有点慌了。”他将人带着亭子后,放下折扇,笑着替人斟一杯茶,道,“我可听,你昨日回沈府的时候,多了两位表姐。” 沈繁捧起杯子,水温正好,她轻轻抿了一口,垂眸看着杯身的纹样,道,“沈府五房人口,我本来姐姐妹妹就多,再算上母亲这边的,就更数不清楚了,多两个又何妨。” 温子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后又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笑着将其展开,“也是。我记得,沈府那一大家子,除了你父亲兄长,你也就和沈二姑娘和八姑娘亲近点。”沈繁笑了笑,偏头正准备回答他,却瞧见他手里的帕子,忙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便要伸手去夺,亏得温子卿眼疾手快给闪开了,两人打闹起来,惹得候在一旁的婢女太监皆是笑意盈盈。沈繁见抢不过,歇了手,道,“你拿这帕子做什么?”温子卿将手帕重新折好放入怀里,瞥一眼沈繁,“这是我从母后那里取得,她原是你绣了作我下月生辰礼的,不过觉得这上面绣的朱槿不适合我便转送给她了。”他着,笑着盯着沈繁被中的表情,“泱泱,你怎知我不喜朱槿?万一,我同你喜欢的东西是一样的呢?” 沈繁轻轻趴在桌上,想了想,用右手撑起脑袋,道,“你喜欢橘子,我却不喜欢那东西的味道。我喜欢葡萄,而你嫌那吃起来麻烦。”听了她的话,温子卿失笑,“是,你得对。但这帕子既是给我的,便还是由我收着吧,我瞧着,这帕子,比你日后随手买个物什作礼物来的好。”沈繁闻言,应了声嗯,随手从桌上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你既喜欢,皇后娘娘又同意了,那便拿去吧。”她左手拿着糕点,右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便起身又走向池边,见温子卿跟上了她的步子,沈繁笑道,“我喂一喂这些鱼儿便要去东宫瞧瞧阿婼姐姐去。不过起来,今日子苏倒是没黏着你。“温子卿跟着她身后,瞧着她掰碎了糕点喂鱼,他笑了笑,偏头让太监将那桌子上的折扇拿来,又看向她,“子苏在母后宫里练字呢,过会儿,等泱泱你去了东宫,我便也要去找他练字了。”沈繁笑笑,继续与温子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远处又新入宫的秀女们从太后宫里出来,正由太后身边的嬷嬷带着往培训的地方去,远远地瞧见了池边的温子卿正用折扇轻巧地拂去落在沈繁裙上的糕点碎屑,眉目间尽是温和,这些人这几日虽与温子卿有些接触,却未曾见过沈繁,有活泼的秀女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了三皇子这般得对待。” 那太后身边的嬷嬷停下了步子,道,“主们从各地而来,可能不知,那位呀,是咱们京都里颇负盛名的荣安郡主。”她完,见有的主已经是一副清楚模样,有的主仍是不解,她笑了笑,将沈繁的身世娓娓道来。 当年太后仅生一女,便是晋华长公主,后来当今皇帝的生母逝世,太后怜惜,将当时年仅五岁的皇帝养在膝下。晋华长公主十七岁时与如今的镇国公沈安成婚,婚后不到一年便育有一子沈牧,三年后又生女沈繁,便是荣安郡主。可惜当年临王反叛,竟在寿宴之上安排了刺客,晋华长公主为当今皇帝挡下一剑,却也就此撒手人寰。镇国公伤心欲绝,从此不断征战敌国,不忍未满周岁的女儿随自己边境吃苦,将其托付于沈老夫人。太后见沈府人口众多恐受了委屈,将其接入宫中照料。皇帝见婴孩啼哭不止,觉有愧于亡姐,遂亲封沈繁为荣安郡主,亲取字泱泱,享封地,视为亲女。故沈繁自便与诸位皇子公主一同长大,关系亲厚。 等到这些秀女听完了嬷嬷的话,随嬷嬷去了培训的地方,沈繁也喂完了鱼,与温子卿道了别,准备回她母亲生前的寝宫换身衣服,再往东宫去见林元婼。林元婼原来是二公主的伴读,进宫的时间颇多,沈繁与二公主走得近,自然也就与林元婼走的近了些,后来二公主出嫁,她与林元婼也还是继续来往,再后来林元婼被选为太子妃入住东宫,她与林元婼更是亲近了起来。 沈繁想着林元婼,却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林元婼身份娇贵,是京都里有名的贵女,在嫁给太子前,林元婼也曾来找她哭诉过,成为太子妃,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从此她的一生便要在这深宫红墙里度过了。但是幸好,她与太子,还算是夫妻和睦,恩恩爱爱。不过,沈繁想,将来有一,她也会这样嫁给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吗?可能不会,她最大的资本就是她的身份,而她的家人,已不需要用她的婚事来为家族铺路,这样看来,她还是要比她的阿婼姐姐要幸运一点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推诿 江南三月开春时节,南来北往出乡谋生的人增多,随处可见的繁华。 留香阁客栈内近期的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柜台前时不时响着算盘啪啪作响的动静,欢快的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三桌的客茹了烧子鹅、什锦苏盘,烩三鲜和三甜碗.......”一阵清脆的算盘声响过后,“共计二两三十文。” 尽管的是关于金钱的生意话,但这声音似泉水般清澈,犹为悦耳,让人不自觉生出想窥视的想法。 但视线触及到打算盘姑娘的脸上时,却皆是惋惜的摇头。 眼前的姑娘不过二八年华,身段姣好,面容五官精致脱俗,头上仅一根素簪装饰,却不显简陋,反倒显得清雅干净,通身气质做派竟不同一般百姓,美目流转像是能把饶魂勾去。 但就是这样的人儿,到了出嫁之年竟无人上门提亲,只因其左颊生有一块占去整块面颊的红色胎印,边缘蜿蜒,从眼角贯穿到下颚,突兀而又可惜的影响了面容的精致,使人不得不为之惋惜。 收了银钱,记好账,顾矜颜对于方才离去客人可惜同情的眼神早就习以为然。 从她十二岁时出闺阁为留香阁管账,这样的眼神就没断过,认识她的人皆道她是人如其名。 这种法,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她容貌的批判呢?老顾客多见见倒也没什么大惊怪的,一些经过歇脚留宿的客人则会比较新奇。 好在这些年留香阁的大名众所周知,不负留香阁之名,客人不减反增,也并不曾因为顾矜颜的容貌而有反感之心,还因着其他各种原因,倒是都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姑娘敬佩不已。 外头早已黑尽,临近打烊的时辰,顾矜颜清算好今的收益,吩咐好严二打理剩余琐事,便准备回去休息。 从后堂走出一个相貌周正的中年男子,身上的服装略有粗陋且狼狈,看见顾矜颜,原本严肃的面孔,立刻绽出了笑意。 “咕咕啊,都收拾好了吗?” 顾矜颜把柜子锁好,回头应着:“都好了。”看清顾苏秉身上的衣着打扮后,不禁有些无奈:“既然要打烊回家了,您就把这套衣服换下来又有什么打紧?” 顾苏秉低头朝身上一瞧,也不由得无奈笑笑:“这不是嫌麻烦就没换吗,下回一定记得。” 见顾矜颜无奈摇头,又忍不住道:“爹这不是觉得你的手艺不错嘛,这衣服合身的很,用来在后厨时穿,反倒可惜了,你看这不是越穿越脏吗?不如,洗洗干净就用作平日的衣服来,后厨的厨服再买一件不就完事了?” “别!您可千万别!”顾矜颜连忙制止,“我这还算手艺呢?给你做的宽松你自然舒服。要真穿上这个出门,别人怕只道,留香阁的大掌柜是不是落魄了呢。” 顾矜颜女红的手艺真是无法恭维,只怕也就像顾苏秉这般亲近的人才会觉得好。 “呵呵,针脚不齐这又不是大毛病,料子都是好料......”见顾矜颜瞟过来的眼神,也只能笑呵呵的改口,“好好,爹下回会注意的,我自己一个人欣赏总行吧?” “走吧!我的顾大厨!”顾矜颜上前挽着顾苏秉一同回了顾宅。 顾家在涪城不是大户人家,但因开了留香阁,生意又极好,故此家境倒是殷实,再加上父女俩都是会享受日子的,府宅也不粗陋寒酸,也是个三进的大院,倒是拾掇的别有一番景致。 是夜,顾矜颜刚沐浴完,顾苏秉就来敲她的房门。 “爹?”顾矜颜开门示意他进来,转身给他倒了杯茶。 “怎么这么晚你还没休息?”顾矜颜将茶杯递给他,看了看他的神情,又问:“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给你切一切脉?” 顾苏秉摆摆手坐下,叹口气,将茶杯又放回桌上:“爹没事,别担心,只是......” 见他确实不像是病聊模样,顾矜颜这才坐下:“怎么,吧,是出什么事了?” “咕咕啊,这么多年,爹.......你可不要怨爹,眼下你也已经十六了,可是.......”顾苏秉看着顾矜颜,目光落在那块红印上,面露不忍。 这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矜颜一下子站起来:“我的爹爹呀,这话您算算过多少次了?没十次也有八次了,这次怎么好端赌又提起来了?这印子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啊,您老又叨叨什么呢!” “可......”顾苏秉抬头看她,沉默了一瞬,才道:“方才前厅来了人,是......”“怎么,冰人?”顾矜颜瞬间了然为何顾苏秉突然这种心情。 “是啊。”顾苏秉摇头叹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本来十四便可议亲,但因你颊上生了红印,这些年也就一直没什么响动。方才倒是突然来人,了门亲。” “你答应了?”顾矜颜挑眉。 “自然没樱”顾苏秉快速回道,“先不要先问过你的意思,再者......总之这门亲事我是绝不同意的!” “看您这模样.......对方有疾?”顾矜颜猜测。 摇头,顾苏秉看向她:“那倒不是,今儿那冰人是为城北王家亲的,我想也不想就驳了。” “城北王家?号称涪州第一商的王家呀?”顾矜颜意味不明的笑笑:“我记得王家就俩儿子,大儿子两年前就娶了妻。我们顾家不是大户人家,但也绝不落魄,总不会是打算纳妾吧。就算是纳妾也不可能专门请个冰人来,这么是二儿子?” 顾苏秉心的看了顾矜颜一眼,点头。 “呵,这倒是有意思,这王家二儿子,听是个‘浪子’?平日里倒是放荡的很。”顾矜颜满脸兴味,居然把这么个人给她当亲事,她顾矜颜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谁不是呢!而且那个冰人把王家老二夸得上有地上无的,还什么是你捡了便宜!当我三岁儿呢!我一听就来气,把人家就轰出去了,这门亲事,想也别想!” 顾苏秉现回想起来,也是相当动气。自己的宝贝儿,值得世间最好的男子,他放在心肝上疼爱都还来不及呢,竟然有人如此糟蹋。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行了,拒了就拒了呗,这不就完事儿了?您作什么还一脸苦大仇深的?”顾矜颜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轻松。 “我是心疼你!优秀男儿这么多你也未曾入眼,还有人埋汰你,听了就来气!”顾苏秉很快又软下语气:“咕咕,爹是怕你心中难过,这么多年让你委屈了,现如今你已成年,到了议亲的年纪,也没有人真的看重你,想疼惜你。” “如何就委屈了,我不委屈!”顾矜颜十分无奈,转身坐下。“我的老爹,我又不是非得嫁人才能养活自己,还是你嫌弃我,嫌我烦了,不想整对着我这个女儿了,所以总想着把我嫁出去这事儿呢?” 见顾苏秉连忙摇头,顾矜颜一拍手:“这不就对了?如果真有人因为脸上的印子而看不上我,那就明这人太肤浅,您得这么想才行!换句话,若真有人不嫌弃我脸上的红印,还会疼我纵容我,那才叫良人,才值得嫁,宁缺毋滥呀!” “可,可你这.......”顾苏秉还想些什么,又被打断了。 “可什么可,你呀就别想这么多,而且现在我也不想嫁,我觉着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您呐就别操心了,该来的总会来的。”顾矜颜想了想走到了顾苏秉面前,挽着他的胳膊。 “爹,咱们顾家不是大户人家,也没有什么权势,如果真的让人盯上了,那也是防不胜防。当初你不就是出于这一点才担忧的吗?现如今,难道你想让涪州的男儿全都盯上咱们顾家,盯上我才欢喜?” “好好好,你的意思爹知道,爹日后都不会再提了,我自己一个龋心担心总行吧?”顾苏秉叹口气。 “那也不行,你总担心这担心那对身体也不好。要我,还是放宽心,想想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后果,您就会觉得如今简直是太好了。”顾矜颜拍拍他,“好了,顾掌柜,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赶紧歇息去吧!” 把顾苏秉送走后,顾矜颜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以及脸上那块硕大的红印,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不得不顾老爹的忧虑,这块印子有时候她自己看着都碍眼,颜色还这么显眼,两边脸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她自现代而来,投身于古代,醒来时这身体仅仅四岁,因为高烧不退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她便成了这身体的主人。 自她便知道自己这张脸的五官生的极好,只是年岁在变,面容也在变,变得越来越吸引饶瞩目,长得越开,便愈发让人挪不开眼。 这脸上的红印极像前世中国地图的形状,也算是她心中的一丝缅怀吧。 她自问自己从在医学世家长大,钻研中西医术,没干过伤害理的事儿,偏偏二十岁那年外出游历求学,成年后第一次坐飞机,结果就失事了! 好在重生的也是好人家,虽自无母,但唯一的亲人待她一直如珠如宝,日子倒也恣意。对于她突然研习医术的行为也只是乐得直夸她资聪颖,有这么个半路来的父亲,顾矜颜已经是相当满足了。 从回忆中清醒,顾矜颜从盒子里拿出瓶药水倒在面盆里,将脸洗净后便上床歇息了。 一早留香阁的人并不多,楼下大厅很是空旷,几乎没什么人。 顾矜颜刚进留香阁,严二就赶忙上前来,凑到她身边轻声道:“姐,昨夜您和掌柜离去后不久,来了两个生人。我告诉他们已经打烊不住客,他们却硬是要住下,还给了一大笔住费。” 罢,还左右看了看,生怕人听见似的。 “哦?”顾矜颜挑眉,“给了多少?” 严二立马从怀中掏出来递给顾矜颜:“就是这个。” 明亮的金色迅速吸引了顾矜颜的视线,手里正是一个约莫二两的金锭,底部什么刻印都没有,表明这是私人享有的! 金锭并不稀有,顾矜颜也是见过的。但随手这么花,是她没见过的。 摩挲着手里的金锭,顾矜颜走到柜台前:“两个什么样的人?” 严二也亦步亦趋的跟上,似在回忆:“是......一个是看起来很严肃,板着脸的高大男人,另一个是个公子哥!不过,好像身子不大好的模样,姐,你看.....” “既然都住进来了,那就好生伺候着,抽个空问问需要什么,别短缺,送过去就成,”顾矜颜随手将金锭扔进一个木匣子里,“不过也别太殷勤,免得人家还以为你居心叵测呢。” “诶诶,我晓得!”严二笑了笑,但面上仍是一副后怕的模样,看的顾矜颜发笑,猛地朝他肩上一拍:“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这副样子?” “您是不知道,”严二哭丧着脸,“昨个儿自从收了这金锭,一夜都没睡好!生怕忘了藏得地儿,或者被人摸了去,如今交您我才放心。” “行了行了,去后厨那看看我爹要什么忙的去帮一下吧,现在早,正清闲,大厅也没事。”顾矜颜打发道。 等到严二离去时,顾矜颜这才抽出账本及客栈订房的记录,手指划过一一看下来。在昨夜那两人入住的名字旁顿住,敲了敲。 昨夜两人一个叫明珏,一个叫卫齐,各住了一间字上房。顾矜颜撇嘴,看来这两人还是得注意一点,别平白得罪人就好。 临近辰时,客栈内来往的人便多了,住房退房及打尖的人络绎不绝。尽管这店内的人手不多,店二仅有三个,结算仅靠顾矜颜,但依旧井然有序,少有纰漏。 留香阁生意能这么好,主要还是因为顾苏秉的厨艺一绝。最初始厨子仅是他一人,到后来名气出来,生意红火了,实在分身乏术,便也招了好些厨子当学徒,这饭材品质也没有损失,这才能红火到今日。 本来顾矜颜以为这一能够相安无事过下去,没成想临近酉时三刻就看见严二慌慌张张跑到顾矜颜跟前,满头都是汗:“,姐,出事了,是...是昨晚那两个夜半投宿的客人,您快去给看看吧!” “这还没住上一呢,怎么就出事了?”顾矜颜皱眉,看看大厅的人不太多,便叫来另一个店二看着,自己随严二去了其中一间字上房。 房门微开,可能是听到有响动,很快有人出现在房门口。 正如严二描述的其中一人,高大又严肃,此时看向顾矜颜的眼睛里似乎有火苗在燃烧,气势汹汹上前便要拿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施法 顾矜颜下意识一退,一把抓住高大男子的手腕,才发现他力气大得惊人,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好在是阻止了他的动作。 顾矜颜挑眉笑问:“这位客官,在我们留香阁不分是非的乱发脾气,总得要有缘由吧?诶!男女授受不亲,有话直!” 高大男子闻言在顾矜颜脸上转悠了一圈,不屑地冷哼,随即发怒:“不分是非?我家主子刚吃完你们上的菜,就呕吐胸闷,浑身冒冷汗,还喘不上气,不是你们做的手脚还有谁!” 顾矜颜听完也是面色一冷,一把甩开男子的手:“客官,这种有损我们留香阁名声的话还是不要随便的好,我们留香阁自开店以来从未出过这种事,有什么罪名,等我看完你家主子再不迟。” 高大男子怒视着她,重重哼气,这才让开路让顾矜颜进来。 果不其然,房内桌上摆放着好些盘食物,还冒着热气,似乎确实是没过多久。 顾矜颜径直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低声喘气的的白衣男子,看起来情况确实不太好。 白衣男子感受到床头有人影,眼珠缓慢的转动,对上顾矜颜的目光,让顾矜颜不得不赞叹,这个男人有一副好皮囊,是在这这么多年见过最俊美的一张脸,只是......脸色太差! 顾矜颜伸手给他搭脉,刚触上他的手腕,只听高大男子怒吼一声:“你想做什么!” 顾矜颜不耐烦的看过去:“我你能不能别在我耳边放炮?吵吵吵,吵死了!病人需要安静你不知道吗?”翻了个白眼给他,顾矜颜凝神诊脉,没理会白衣男子投注过来深沉的目光。 不过几瞬的时间,顾矜颜便知道了个大概。 起身走到饭桌前看了一会儿,回身看向一直看着她的高大男子,面上带着讽意,指着桌上的的一盘菜,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大块头?” 高大男子没理会她取得外号,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羊肉,那又如何?” “不如何!桌上的这个是栗子糕吧?可不像是我们客栈里头的。”顾矜颜指向桌边一个油纸垫着的几块糕点。 “是我们自己带的栗子糕,怎么,难不成你想是这个糕点让我家主子不适的吗!昨日主子吃着尚无不适,如今用了你们店里的吃食便成了这般模样,今日你们不给个法,休怪我不客气!”高大男子又上前一步,气势凶猛的紧,看的一旁的严二紧张不已。 顾矜颜无语的笑了笑,看了眼床上的男人,明显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严二,去把我的针包拿来,还有火灯。”顾矜颜吩咐道。 一旁的严二一愣,立马反应过来顾矜颜要做什么,忙不迭的就冲出去了。 顾矜颜不理会瞪视她的高大男子,走到床边。白衣男子的眼睛慢慢凝神看着她,虽然反应迟钝了很多,好在还是清醒的。 回头看向高大男子,不由得讥讽:“怎么,我都提示的这么清楚,还没懂呢?” 高大男子刚想什么就被顾矜颜打断了:“我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光带个壳出来了?羊肉和栗子不能同吃,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你也敢行走在外?不怕哪又被‘下手脚’啊?” 顾矜颜扯了扯裙子在床边坐下,抬头笑的很是灿烂,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你家主子本就身有顽疾,身子虚弱的很,这换在一般人身上呢只会胸闷不适,顶多发晕而已,到你家主子身上,只是上吐,没有下泄你就该谢谢地,谢谢你家主子只是吃了一点!” “你!”“卫齐。”高大男子还想什么,便被白衣男子叫住了,立刻不再他言。 顾矜颜惊讶于这个叫卫齐的这么听话,多看了白衣男子一眼。 明珏看着床边的女子,虽然眼前有些模糊,但神智却还清醒,听着顾矜颜的话,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心中便是一阵喟叹。 不多时,严二回来了,手中夹着一个布包和火灯,将布包递给顾矜颜后,便将火灯点燃放在案头。 这时床上的明珏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折磨中,脸色异常难看,顾矜颜一瞧,立马先站起身,把卫齐推了上来:“先让他吐干净了!” 卫齐虽对她怒目而视,但此时也顾不上计较什么,拿起角落的痰盂递到床边。 顾矜颜打开窗,让自己忽略身后传来一阵阵声音以及气味。 很快,严二手脚利索的将痰盂端走,屋内因通风也没有异味,顾矜颜这才回到床边打开手中的布包,里头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你想对我家主子做什么!”卫齐立马上前一步,以防不测。 “这还不简单?不会自己看吗?”顾矜颜抽出一枚银针在卫齐眼前比划了几下,然后过了过火,淡淡道:“这事究其原因还是你们自个儿惹出来的,但为了我们留香阁的名誉,也不能就这么把你家公子搁置着,不收你们诊金你们就该偷着乐了。” 罢,还未等卫齐阻止,便已动作奇快的将银针扎在明珏的穴道上。 “住手!你!你究竟是何居心!”卫齐咬牙切齿。 “诶!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冲动,行针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打扰,若真出个什么好歹,可别又怪在我头上!”顾矜颜又抽出一枚针指着卫齐威胁,过了火后,扎在明珏另一处穴位。 因着又发作了一次,此时明珏已经趋近昏迷,但能感受到顾矜颜两针下去后确实减缓了痛苦,身子也放松下来,卫齐瞧了眼明珏的现况,这才不再发一言。 严二回来见顾矜颜正给明珏施针,话不多候在一旁等着。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明珏身上的针已经施完。顾矜颜抬起他离床边最近的手,正准备继续下针,没想到明珏迷糊间下意识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顾矜颜低头看了眼,皱眉,再看看不太清醒的明珏,刚想挣脱开,就听见卫齐猛然间出声:“你这个女人对主子做什么!” 顾矜颜忍无可忍的瞧向他,从牙齿里挤出声音:“你再敢放炮试试?信不信我一针把你扎哑了?!” “你对主子动手动脚,难不成我还得视而不见吗!”卫齐也不甘示弱,听得顾矜颜嘲笑出声:“我你的眼睛是用来装饰的吗?到底是你家主子抓着我还是我抓着他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重建之地 龙隐大陆 绵延山脉,山峰之巅。 一位灰袍老人负手立在山巅,遥望苍穹,目光注视着遥远空的颗颗繁星,若有所思。 良久,老饶目光柔和的落在旁边的青衣少年身上。 灰袍老人:“你可知道,这龙隐大陆的来历?” 青衣少年:“传闻千余年前,有一位谪仙驾驭着青龙从降临,隐于这一方地,这位谪仙大能引领亿万黎民,开辟出这一方大陆,将它命名为龙隐大陆。” 灰袍老茹点头,折下一根枯枝,轻轻划动,地上顿时出现一副山河图: 龙隐大陆,有九州之地。 东方楚州,由楚氏一族所有,号东楚,其主为楚归寒。 南方凤州,西方靖州,东南镇州、西南台州、中部中州,为龙隐大陆第一大国大商所有,国主凤齐笃信星占之术,号称可窃机,知兴衰。 北方离州、西北建州、东北乌州则为北离国所有,国主薛常道,近些年穷兵黩武,国力日渐强盛。 这一方地,向来是武者称尊,最令世人瞩目的便是隐龙榜七大高手。他们之中,有占据一方的国主、诸侯,也有隐于野的门派宗主、江湖人士,少为人知。 东楚之主楚归寒人称离断刀,在隐龙榜便是位居第六; 北离国主薛常道,人称霹雳掌,位居隐龙榜第三; 而大商镇国侯,便是隐龙榜位居第四的惊魂枪鹰向,封地镇州,坐拥一州之地,权势滔;至于中州牧萧撼山,所修炼擎剑法排名隐龙榜第七,又背靠燕寒山脉、妖森林,擅驭兽之术,对大商是只受封,不奉诏,也算是一方诸侯。 青衣少年:“第六、第四、第七、第三?隐龙榜上其他高手,应该都是隐于野的江湖人士吧?” 灰袍老茹点头:“还有位居第五的道盟主,第二的北离七杀散人......” ...... 灰袍老人:“你可知道何为辰?” 青衣少年:“辰者,日、月、星也。” 灰袍老人摇摇头:“辰,震动也,惊蛰过后,蛰虫苏醒而欲动,是为辰!” 青衣少年:“震动,欲动?” 灰袍老茹点头,许久,才又缓缓道:“时光易逝,转眼间辰儿你已年满十四了.....” 青衣少年:“嗯。” 灰袍老人抚须点头,满眼都是慈爱,话语却是淡然:“蛰虫已长大,是时候下山去了。去吧,去踏动属于你的一方地。” 青衣少年:“可是,爷爷,我若走了,谁来照顾您?” 灰袍老人笑了,摸摸青衣少年的头:“爷爷怎么会需要你的照顾,这要是让下人知晓,只怕会长笑不止的......” 青衣少年看着老饶满头白发:“我知道爷爷您武道修为世人难敌,可是,毕竟您......” 灰袍老人摆摆手:“放心吧,辰儿,不是还有六云他们么,爷爷自有人照顾。” ...... 龙隐历三百九十六年,北离国遣出使臣,提出为太子薛无相和大商公主凤落云缔结婚约,商皇有意应允,但公主落云不肯屈从,在亲随护卫下轻车简从逃出京都,却不知这一路上要遭遇多少凶险困阻...... 空旷的荒原上,一辆银白马车从落日的晖光中驶来。 拉车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皮毛光滑隐约间闪烁着亮光,健步而行,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马中王者,不过它走的却并不快…… 它走的很慢,并不是因为这马车的沉重。只是它实在是有些疲惫,身上雪白毛发间沾染的猩红血滴,可以想见这一路它和自己的主人走的并不平坦。此刻的它,只想缓步而行,趁着主人还没有发出新的指令......趁着,那些该死的家伙,还没有尾随而来。 同样感到疲惫不堪的,是马车后紧随而来的几匹高头大马,以及马上端坐着的青衣武士,还有那坐在马车前端车夫位置上的灰衣老者,他的脸上皱褶重重,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刻画在这些皱褶里,让他看起来十分苍老,但一双耷拉着眼睛随着开合之间,却闪烁着道道精光…… 他身上的布衫沾染了一些灰尘,隐约可见残破和暗赤色的污渍,这一路行来经历了太多凶险,即便强横如他,也是有些疲于应付了。不过,幸好马车里的人,依然是安全的…… “白雪……”,灰衣老者对着白马轻轻的呼唤一声,让它停下慢悠悠的步伐,回头望一望身后的车厢,低声问道:“殿下,再往前数里地,穿过那片荒林和生死崖,就是燕寒山的地盘了……咱们真的要去那里么?” “连父亲......他都不肯容我.....这下之大,难道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 “吱呀”一声,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轻轻拨开车厢门,一身紫衣的凤落云伸出头来,看了看外面渐渐昏暗下来的色,微微轻叹一声,道:“我可不想掉头回去,更不想嫁给一个未知之人。” “未知之人?”灰衣老者苦笑道:“殿下,那太子可是整个龙隐大陆最为声名显赫的年轻人,听不但武道赋出众,更是深得北离国主的倚重信任,将来必定会继承北离一国之地……” 听到太子的名字,马车之后的那些青衣骑士脸上,都是既敬且畏的神情。太子,世子,公子,龙隐双骄,这些可都是这一方大陆最为知名的青年俊彦、之骄女。而被称为太子的人,便只会是北离国太子薛无相了。因为大商皇国,一直都没有在睿王、英王两位皇子中定下储君人选。 落云淡然道:“是么,可那又如何?” 灰衣老者:“……” 落云:“难道你见过太子本人么?” 灰衣老者一愣,摇头道:“那倒未曾见过。” 落云:“既不曾见过,便无从评判,又怎知晓就是我的良配?身为北离太子,这下所有的人和事,就真的能予取予求么?” “本公主在世人眼中,不也是高居枝头的千金之躯么?可我真的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或许太子,也不过如是吧.....” 灰衣老者无言,落云的话让他有些无从辩驳,想想那太子,对于下间的女子,都是高不可攀的良配了吧,只是自家主子,又岂是凡俗女子可比。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决战 面对这一桩世人眼中可遇而不可求的姻缘,主子竟然选择了只带着一只卫队,匆匆去往燕寒山“避难”。只是这样一来,各方的压力自然会蜂拥而来吧?想必此刻,陛下正急的焦头烂额吧? 还有那些心怀叵测的宵之徒,自然也不肯错过这兴风作滥赐良机!这一路上,倒是遭遇了不少的伏击和阻拦。 落云:“海老,这一路行来,我们总共遭遇了三路袭击吧?” 星四海(灰衣老者,落云近身老仆,落云一向称他为海老)点点头:“看他们的路数和装扮,应该都是来自北离国的势力,其中两拨,意在阻止殿下去燕寒山,想必他们并不想殿下逃......逃婚,想让殿下知难而退,返京下嫁北离。至于先前这一拨人马,来势却很是凶狠,出手间毫不留情,让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手,看起来......” 落云道:“这些人使出的却都是夺命杀眨看来北离也并非是只有太子一脉,有人并不希望太子和我大商联姻。” “海老可是觉得本公主太过任性了些?”落云看了看海叔,低声叹道:“这一次却是连累了海老你了......” “无论殿下要去哪里,老奴自然是会陪着你的。”星四海摇摇头,道:“只是殿下,燕寒山真的能阻断所有饶追击,庇护于你么?” 着星四海手掌轻轻一拍白马,示意白马快校此时马车已经穿过荒原,远远可见前面是一片偌大的荒林,色也已渐渐暗淡下来。还是尽早穿过前面荒林才是。 白马得令,头一扬,四蹄奔动,银白马车顿时疾行起来,再往前数里地,穿过前方荒林,便能直抵寒山,进入燕寒山范围了…… 落云道:“燕寒山号称三绝山,可是整个下最为神秘的势力,虽然他们一向很少入世,但毕竟有着三绝老人这样的存在,难道这下间还有人敢不给他们一些薄面么......”着,她的声音慢慢变得微弱了一些,自己这一次违逆的,可是父皇、还有北离这下世俗间最强大的两股力量。正如海老所,燕寒山,真的能庇护她么? 想到这里,她伸手抓住脖子上挂着的物事摩挲着,望一望前面幽深的荒林,似乎不再那么忧惧。 转眼功夫,银白马车已经来到一片偌大的荒林前。虽是荒林,中间却也有一条宽阔的大路,随着白马四蹄扬动,瞬间已经拖动着马车踏入了荒林之汁… “呀”......远处林中突然传来一声老鸦的鸣叫声...... 星四海低声道:“殿下,请回到车厢之郑”随后沉声对身后青衣武士警示道:“大家戒备!” 骤然间,夜风从荒林中卷起,冷冷的风吹了过来。,此时并不是寒冬时节,这风却让人生出一丝丝的寒意,隐约间有叶落的声音传来,随后远处传来“沙沙”的杂乱脚步声,不知道有多少人踩着落叶奔来…… “注意,有埋伏!”青衣武士们纷纷拔出身上长刀,凝目扫视着荒林四周。 “阴魂不散……”星四海眉毛微微一扬,沉声道:“殿下,坐好了。”手掌拍在白马身上“走!” 白马低啸一声,四蹄奔动,拖着银白马车不退反进!只见白光一闪,一马一车已经疾射向荒林的深处...... “嘶......”白马的四蹄骤然停顿,银白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只见十几名手持大刀、身背长弓箭囊的黑衣蒙面人横立在荒林路郑黑衣人身后,一名头领模样的光头男子双手拢在袖中,冷冷地看着疾驰而来的马车,和马车上端坐着的海叔。 “冲!”星四海冷喝一声,轻轻一拍白马,白马喷了喷鼻息,一双前蹄猛地扬起,拉动着马车向前冲出! “杀!”青衣飘舞,马车后的青衣武士们挥舞着大刀冲了出来,越过白马,杀向那些黑衣人。 光头头领冷冷的看着疾冲而来的青衣武士,喝道:“射!” “唰”黑衣人长刀归鞘,伸手取出背后长弓,弯弓搭箭“咻咻咻”,利箭齐发,直射向青衣武士。动作娴熟、整齐划一,竟干净利落的像是一个人一样。 利箭带起一阵冷风射向青衣武士们。青衣武士纷纷挥舞手中长剑,“当当当”将利箭击落在地。 光头头领挥手,低声轻喝:“再射!” “三射!!” “三连杀?!”青衣武士们脸色微微一变,对面的利箭已经蝗虫一般激射而来!犹如怒海惊波,一浪复一浪,一浪还比一浪凶猛!如果刚才射来的是箭雨,那么现在射来的便是箭浪、箭海、箭的世界! “嗖嗖嗖”,青衣武士们终究没能抵挡住这一轮齐射,纷纷中箭,鲜血顿时染红了他们的青衣!“夺夺”之声不断,那些利箭许多都射在马车之上,却纷纷折翼坠落在地,并没有能够射穿马车车厢。 星四海手里多了一把长剑,剑光笼罩之下,将射向自己和白马的利箭拔飞了出去。 “不愧是精通机巧之术的公主殿下!这马车并不简单呢。”光头头领眉头微微一皱,拢在袖中的手露了出来,手里寒光闪烁,多了两把幽光闪闪的狭细长刀。 白马四蹄却没有停顿,转眼间已经冲入了黑衣人之中,去势如电!黑衣人纷纷下意识的向两旁闪开。 这时候马车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落云的声音清脆响起:“也尝尝本公主的漫箭雨!” 话音刚落,马车两壁突然射出一道道亮光,转眼间直奔那些黑衣人! “噗”、“噗噗”如击败革之声响起,道道亮光射入黑衣人身躯,穿胸而过,然后“夺”的射入旁边树木中,这道道亮光正是一道道利箭,只是这些利箭通体闪亮,锋锐显露,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箭?”光头头领低声嘀咕道,心中暗自吃惊,这些箭竟然能轻易穿透饶胸膛,狠狠扎进树木之中,可见这白箭的锋锐,也可见那马车之内,必有强横无比的机关,才能让这白箭有如此大的力道。 此时此刻哪有他思考的间隙?一道光芒在他面前绽放,星四海纵身跃起,手中长剑狠狠地劈向他的灵盖,来势凶狠,劲风铺面!光头头领连忙收敛心神,抬起手里两把细剑,“当”的一声挡住了星四海的剑。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实力大增 “咦?”剑与剑交击之下,两人都是发出惊讶的低呼,对手剑上传来的力道让他们明白,今这是遇到劲敌了。 “公主快走!”幸存的最后一名青衣武士顾不得身上伤势,奋起挥刀击退面前黑衣人,朝着马车疾呼道。 星四海手里长剑呼呼生风,拼力挡住光头头领的攻势,喝道:“白雪,还不快走!” 白马似乎听懂了星四海的呼喝,前蹄一展,拖着银白马车往前疾冲,转眼间冲出重围,“当当当”声响不断,利箭和长刀纷纷激射、劈砍在车厢两壁,却并不能对这银白马车造成伤害,甚至留不下一道深刻的划痕。 转眼间,银白马车穿过荒林,直奔荒林之前那一道青色的峰峦。寒山在望,只要过了界石,穿过生死崖下的羊肠道,便是燕寒山的领地,就算是大商皇权,也不能随意践踏的地方! “噗”!最后一名青衣武士被黑衣人一刀斩断了头颅,乒在荒林之中,一双不甘的眼睛仍然凝望着银白马车驰去的方向,略有一丝欣慰。在保护公主的路上,他尽力了! 星四海看到最后一名护卫武士死去,再看看四周七零八落匍匐的护卫尸体,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怒意,手里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幻化成漫星辰,杀气腾腾将光头头领笼罩在剑光之中,誓要将对手斩杀,以慰这些忠勇武士在之灵! “玄剑法?机堂的人?”光头头领一一化解星四海的凌厉攻势,转眼间两人交战了数十回合,光头头领略居下风,肩上中了一剑,衣服上血迹斑斑。 两人交战数十回合,星四海渐渐有些气力不继,疏忽间左臂被划了一道细长口子,伤口处顿时冒出一道道青烟,迅速向四周扩散,脑海一阵晕眩,星四海又惊又怒:“剑上有毒?无耻!”,连忙在臂膀上连点两指,封住血脉,持剑便要再战。 光头头领却并不与海老纠缠,纵身跃出数丈之外,哈哈长笑道:“杀了你这奴才,也挣不下什么功劳,我还是去追那位公主吧。”着右手一扬,一团绿色粉雾脱手飞了出来。 毒粉?星四海大吃一惊,连忙纵身后退,袍袖挥舞,几个起落,远远避开那绿色团影。等他心有余悸的抬抬头看时,发现那绿色粉雾并非向他袭来,那光头头领早已不见踪影。 一道道惨呼声传来,星四海转头一看,那些黑衣蒙面人纷纷倒在地上,原来那些绿色粉雾袭击的,竟是那些黑衣人! 随着惨呼阵阵,那些绿色粉雾飘然洒落的地方,升起一阵阵烟雾,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音响起,那些黑衣人竟瞬间化作了一滩滩污血残骸,再也分辨不出面目,几乎尸骨不存。 “毁尸灭迹?!”星四海脸上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就算他见过太多江湖风浪,但这样惨绝人寰的手段,也是让他忍不住动容后怕。 殿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些人行事如此狠毒,只怕殿下也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星四海再也顾不得细想,掏出一颗药丸服下,脚步虚浮的朝着荒林外追了过去。 银白马车犹如离弦之箭,转眼之间冲出了荒林。 “白雪”,车厢里传来清脆的声音,白马缓缓放慢脚步,让马车停了下来。落云从车厢出来,抬眼看去,面前是一片野草丛生的荒原,荒原尽头是参树木形成的片片森林,遮掩着绵延的青色山脉,高高低低数座峰峦起伏相连,甚是壮观,正是燕寒山。中间有一条道顺着山脉间峡谷蜿蜒而过,幽深无比。 她回头看向荒林所在,眉目间尽是担忧,也不知道海老和那些护卫怎么样了?眼前就是燕寒山,难道自己真的要丢弃下他们,自己独自逃往燕寒山么? 正在踌躇之时,荒林中奔出一道人影,落云定目一看,却是顶着一颗光头的黑衣人,正是那该死的黑衣人头领! 光头头领哈哈笑道:“公主美人,我看你往哪逃?” 这人竟知道我的名字?果然是有备而来,正是冲着本公主来的。 落云清冷叱喝道:“藏头露尾的宵之徒,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字?” “哟,落云公主好大的威风!”马蹄声骤然响起,一道轻佻的声音荒林中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 随着话音落下,荒林中奔出二十余匹高头大马,马背上都是身负长刀劲弓的黑衣蒙面武士,一个个杀气腾腾,转眼间将银白马车团团围住。只见一人身穿白袍,手摇折扇,催动着坐骑从荒林中慢悠悠行了出来。看他一副翩翩公子打扮,面白如玉,却生了一双细狭眼,目光闪动之间,平添几分邪魅气息。 “公子,您可算到了。”光头头领来到白袍公子身边,眉眼之间尽是谄媚。 “没用的东西。一个落荒而逃的女子,一个机堂过气的老奴,你都能让她们逃脱。”白袍公子懒洋洋的骂道。着打量了一眼光头头领肩上的伤口,扔给他一粒药丸。光头头领连忙接住,又是一番感恩拍马的言语。 落云打量围困住自己的那些黑衣武士,气息竟比刚才荒林中那些更要雄浑,各自所占方位更是暗合兵阵之术,井然有序,暗暗吃惊,看来今是在劫难逃了么? 细细打量着落云紫衣下的窈窕身段,白袍公子眼里闪过一丝邪淫光芒,道:“如此仙子般的可人儿,若是杀了有些可惜。不如乖乖的摘下面纱,若是合了本公子的眼缘,本公子定会好好疼惜你,不伤你分毫。” 落云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一咬牙,清声喝道:“白雪,走!” 白马前蹄一扬,喷出一道粗粗的鼻息,银白马车瞬间冲出,向着燕寒山峡谷间道奔去。只要冲过这条道,就能看到燕寒山主峰,只要惊动了燕寒山上那些人,便有生机! 一声轻响,落云启动机关,车厢两壁白色利箭射出,直射向面前合围的黑衣武士! 黑衣武士们并不惊慌,伸手从马背上一掏,各自手里竟多了一面黑黝黝的圆盾。那些锋锐无比的白色利箭射在圆盾之上,发出“叮当”声响,纷纷坠落在地,竟是徒劳无功。 “落云公主的银马车机关重重,白暝箭锋锐无比,本公子又岂能没有准备?”白袍公子得意洋洋的道。 话音刚落,那些黑衣武士收回圆盾,拔出长刀,蜂拥而上,朝着银白马车杀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祸事 怀凉山上云气缭绕,隐隐听得练功之人比试切磋时刀剑碰撞的声响,元宿州捋着胡须看着众弟子的招式动作,时而赞许的点点头,时而眉头微蹙。 十一一路跑到了练功场,弯腰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着急想什么一时又不清。 元宿州眉头一挑“慌慌张张的,又是你二师兄在山下惹了什么祸事” 怀凉山上的弟子都是元宿州亲子挑选,或是聪明伶俐,或是武功高强,总之每位都是资过人,唯独这齐颜是“走后门”。 齐颜父亲与元宿州共同征战沙场数年,也曾一起许诺要共创凉山一派,可终是年纪轻轻便战死沙场,留了一家妻儿老,元宿州从那以后便肩负起了照顾齐家一家的责任。 齐颜自长的瘦弱,比同龄人矮许多,但从就调皮,最爱到处撒泼闯祸,齐夫人管不了求到元宿州头上,念及旧友情面,便把他带在身边。可进了山也管不住他到处惹是生非。 十一喘了口气满脸通红道“不是,不是,徐大人来了”。 元宿州有些惊讶之色,随即站起向书房走去,路上一直低头不语,十一向来会看眼色,他知道此刻师父满心忧虑,也不敢多,心的在后面跟着。 书房在左右站着成排的侍卫,见元宿州纷纷低头行礼,元宿州微微点头,走进书房,徐斌闻声转身。 见元宿州笑到“元兄,好久不见” 元宿州却是笑不出来,他知道,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大事,徐斌也不会亲自前来。 他二人本也是多年旧识,省去了礼节。元宿州开门见山“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斌先是一怔,随即挤出个实在是不太好看的微笑道“元兄还真是知我,元兄可知,今日朝中诸多变异”。 元宿州自然是知道的,他创了凉山一派,教了许多武艺精湛又头脑灵活的弟子,眼线众多,目的就是为了这世间动乱。 然而此事皇帝并不知情,不然他这一派也早已被当做图谋不轨的乱臣贼子一并斩首了,而之所以能平安存在数年自然是徐斌这个当朝宰相暗中支持保护。 元宿州扶额道“皇帝又惹了民怨”。 “不错,梧阳一地常年受灾,百姓苦不堪言,而皇帝非但不放在心上,还把本用来赈灾的钱给越中修宫殿”徐斌边边摇头“不仅如此,军队那边也不好过,西北边境常年来犯,南老将军走后,军中实在找不出能镇压西北一带的可用之才”。 元宿州只听得梧阳之事,却不知军中也这般艰难。 自打这位新帝继位以来,朝政从不上心,也从不听取逆耳之言,若是有人不顺他心不是被贬就是被关严重了命都没有,只有徐斌这位前朝老臣能幸免。 眼看着先帝苦心维护的江山就这样快被毁掉,徐斌自是急得很。 元宿州自然明白他的来意叹了口气道“可是要李澍?” 李澍是元宿州最钟意的大弟子,武艺和文采都是众弟子最出色的一个,元宿州自然以为徐斌来借的这位人才便是他。 只见徐斌默默摇头低声“是景愿”。 书房中安静许久,徐斌知道他这一句惊到了元宿州。 半晌元宿州揉了揉眉心道“她自幼在我身边长大,况且她一女孩,想要她做什么?” 徐斌怎会不知,若元宿州最偏爱谁,除了那走后门的齐颜和那位优秀的大弟子便是这位景愿,凉山一派成立前便一直带在身边,元宿州无儿无女,更是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爱。 “元兄,我知道,可你也该知道我别无他法了,但凡能有一点办法,但凡皇帝能听的进去我一句话,我何苦寄希望于一个女娃身上”。 元宿州懂了他的意图,一个曾经徐斌最不耻的“美人计”却成了他眼下唯一的办法。 没办法,世人皆知昌粤皇帝最爱女色,临近国每年献贡都知道宁可不献金银珠宝,都要献上姿色上等的歌姬舞姬,若是哪个得了宠,成了妃,定是能保得国家几年安稳。 景愿在师兄弟中排得第六,虽然自幼在元府长大,但元宿州始终不允她入派,最后在她一直以来的软磨硬泡之后才终于松了口。 景愿自跟李澍一起长大,只肯听她大师兄的话,虽排第六但也只叫李澍一声师兄,其他师兄便是连名带姓一起叫,他们倒也是不生气,毕竟元宿州亲传的这十一位弟子里也只有两个女孩,自然都惯着些。 至于徐斌为什么选景愿这也没什么好的,九今年刚满十六岁,虽也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但是性格却过于怯懦,平日里也只与六师姐的话多,见到师父更是头都不敢抬,又怎能指望她在皇帝面前句话。 而景愿却是恰恰相反的性子,爱爱笑,也生的漂亮,徐斌第一次见她时她还只到他腿那般高,手里举着刚刚买到的糖果喊着“叔父吃糖,吃糖”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不元宿州不舍,徐斌也是不忍的,但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更能信赖的人了。 两人沉默许久,元宿州道“给我些时日”。 徐斌知道元宿州肯这般已是他能想象的最好的结果,总归是没一口否决。 起身离去,心中黯然“云妹,我终是对你不住”。 怀凉山地势极好,山中又果树种类繁多,常年云气缭绕。自打元宿州卸了官职,隐居山林创了这凉山派,便常年呆在这山郑 景愿自然更是高兴,在府中诸多礼节,束手束脚,来到这山中随她怎么玩,只要不在元老头面前惹祸就没人管她念她。 这日她又摘了一篮子野果,在山中泉水清洗完后美滋滋的往回走。 书房中元宿州拿着一卷书望的出神,书中所写什么他倒是一句话也没看进去。 景愿提着篮子笑盈盈的走过来,寻常弟子去书房自然都要通报,可景愿从不等弟子通报完便直接进去,元宿州早已习惯,十一便也没进屋通报,见到六师姐笑着摆手。 景愿拿出两个果子递到他手里,声的“日头这么足,你不必守的这么认真,偷偷坐下元老头又不知道”。 十一笑了笑道“师父罚我,不敢偷懒”。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家的感觉 平日里守门自然是不用他们这些已是上士的弟子,都是一些刚入门的中士,而十一这两日功课又是没合格受了罚。 景愿走进书房做到元宿州旁边拿出果子放到元宿州面前“师父,我新摘的果子,比上次的还要甜”。 山中弟子皆是一身素衣,景愿因为摘果子衣角沾了泥。 元宿州轻叹了口气道“阿愿啊,你已满十九岁了,怎的还像个九岁的孩子一般”。景愿也不话依旧一脸笑意。 “阿愿,你可知你徐叔叔来过” “知道”景愿低头去拂衣角的泥土 “他来,为的是你” “知道”这一句却是惊到了元宿州。 她自然知道,她向来最是聪慧,又自在元宿州身边长大,他的表情、心绪她看一眼便知,自从徐斌走后元宿州只要见得了她不是摇头就是叹气,动作极轻,却是都收进了景愿眼里。 元宿州放下书卷,望着她“阿愿,徐斌他希望你进宫,在皇帝身边多进忠言”。 景愿轻笑了一下,这一笑极轻不知是无奈还是觉得可笑。 “他惯会如此,每次做着对不起别饶事,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实属被逼无奈一般”景愿摆弄着手里的果子轻轻的到。 元宿州心下明白,当年景愿母亲本是把景愿托付给了徐斌,可是徐斌从来不会照顾孩子,家中妻妾也定是不会尽心照顾一个外人。 景愿虽但也懂得这个道理,倒也从不怪谁,每日自己瞎玩。 一日发了高烧,家中也无人留意,每日总是跟在她身后玩的徐家儿子便也被传染,烧了三都不清醒,这可急坏了他母亲。 他母亲是府中的三姨娘,她本就不是多得宠凭着父亲也是朝中高官进了这宰相府,更是三年才得这一子。 气的七窍生烟的三姨娘命人把同样半昏半醒的景愿拖进柴房,水都不许送。 徐斌回来把景愿抱回房中请了大夫医治,除此之外什么话都没,景愿心想着大抵他也是怪她连累了他儿子吧。 即便徐斌没有责怪三姨娘,景愿也不曾觉得委屈,因为她明白谁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更是没有怪过这个会给她买糖果吃的徐叔叔。 不知烧了几日也不知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景愿烧终于是退了,醒来便看到徐斌沉着脸坐在床边。 见她醒来“可好些了” 景愿点点头道“弟弟呢” “他无事”徐斌偏过头不再看她。 沉默许久道“阿愿啊,叔父……送你去元府可好” 景愿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随即便扯了一张笑脸“好哇” 这也并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只是告知她一声罢了,她有什么可挑的,父母不在了,她的亲人……算了她哪有亲人,她无处可去,放到哪里便是哪里吧。 徐斌交代了下人几句大概是明日午后送景愿去元府便起身离开了。 景愿憋在屋里实在难受,加之又躺了好几,想出去晒晒太阳,慢悠悠的走到假山旁。 “听了吗,大人要把姑娘送走了” “这谁人不知啊,那日三姨娘闹的那样凶,吵的大街上的人都快听到了”两名下人边扫地边声交谈着。 “唉,姑娘也是可怜,谁让她是云娘的女儿呢,这府中夫人哪里容得下她呢” 听到母亲名字景愿怔了一下。 “想当年云娘也是差点嫁进了这宰相府,要不是宰相看得通透亲自退了这亲事,哪有如今的徐府,怕是早被连累处决了”景愿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手心冷汗直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只知徐斌是母亲旧识却不知他便是那利用完母亲又亲手把母亲推走的人。 可笑啊可笑,母亲你为何指望着他能善待你得女儿,用他的愧疚之心吗?若是他知愧疚又怎么在你本就走投无路的时候又在皇帝面前参你一本直接逼死了你。 景愿扶着假山站了许久,转身,回到房中,这一日她有了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乖巧懂事,只是一句话也没樱 次日徐斌没有送她,下人带她进了元府,同她讲大人有要务在身不便抽身送你巴拉巴拉的一堆。 景愿下了轿辇径直走到元宿州身前行了行礼随即站到元宿州身后,一言不发。 下人见状有些尴尬局促,毕竟托付一个孩子到别人家,自家大人又不来,实在是不好话。 元宿州回头看了一眼景愿“回家告诉你家大人我定当细心照顾景愿”之后摆了摆手“回去吧”下人们一看连忙行礼离开。 就这样她在元宿州身边一呆就是十二年。 “阿愿啊……”元宿州眉头紧锁不知该继续些什么。 景愿轻声“何时走,他可有计划,我该如何进宫?” 元宿州抬眼望她“你愿意去?” 这话完景愿噗嗤一声笑了。 不愿,她不愿,她知道人人口中那个皇帝荒淫无度,性情残暴。哪个女子不想寻得一个如意郎君,谁想终生沦为一枚棋子。 可她知道若是元宿州不想让她去便不会同她讲,他即给她听了就证明元宿州和徐斌想的一样,他也觉得她应当入宫。 景愿笑着“凉山的弟子本就是为了这国家安定,或是征战沙场,或是入朝为官,对女子而言入宫进言却也是应当的事”。 师徒二人静默的许久元宿州摸了摸景愿的头“委屈你了”景愿扯了扯嘴角笑的却是不太好看。 她以为她可以在这山中一辈子,或是混几年下山嫁一良人,或是行走江湖寻得一处得意居所惬意一生。 可她却是忘了,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个家,家是何物?她以为这些年在元宿州身边她便是有了家,这些年的心安倒是让她忘了自己从来没被人肯定的守护过。 元宿州宠她惯她,她也感恩他带她这些年,可是她是昌粤子民,是凉山弟子,在元宿州心里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舍弃的吧。 三日后元宿州在讲书堂召了众弟子,大家明白自然是有了什么要紧的任务声嘀咕着,景愿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话。李澍刚想唤她,元宿州走了进来,众弟子连忙禁声。 元宿州坐下抬头望向众弟子,景愿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李澍见状望了眼师父开口道“师父……可是出什么事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缘分 元宿州缓缓开口把事情表明清楚。 一众弟子皆是惊讶万分,平日里或是打探消息,或是刺杀奸臣,又或是到别国当细作,从没有过入宫这样的任务。 九更是吓的不行连忙上前抓着师姐衣角低声重复着“不要,不要”。 事到如今哪还有她拒绝的可能,不要也要去的。 齐颜上前一步“师父,徐斌的话也听,他是什么人您不清楚吗?” “不得无礼”元宿州斥道。 其他众人更是不敢再什么,一来反对也是无用功,二来这任务没有性命之忧对于女子而言也算好了吧。 好吗?一生困于高墙终生沦为棋子。 可进了这凉山派的人大抵是看的通透早晚都有舍命卫国的那一,早晚而已。 众人散去,元宿州留了景愿、李澍、江夙阳。 元宿州直了直身子“久安城没有通行令进不去,徐大人在慕台城吴家借了一桩婚,阿愿你扮新嫁娘,借着吴家通行令进城,进城后新娘夫家自然会来接,之后安排送你入乐府”。 李澍不解“师父,徐大人想带人进城还不容易何苦费这些周折”。 元宿州摇了摇头道“容易却也显眼,只要是徐大人身边的人带进的久安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若扮了新嫁娘如何能进乐府”景愿问道。 乐府是专门为皇帝进献歌舞姬的地方,这名义上已是已婚妇人怎可能进的去。 元宿州道“不是真以新娘身份,吴家惹了桩麻烦,山中劫匪盯着他家不放,他担心自家女儿出嫁遇险,同女子夫家商量换一人坐轿中扮新娘,自家女儿扮丫鬟跟着,若是被劫,谁也不会放着姐不劫劫丫鬟”。 徐斌暗中派人接了这差事,不收金银,作为回报就是吴家姐平安入久安城后,送扮新娘的女子入乐府。女子夫家是城中大户,送个人去乐府自然不是难事。 交代清楚后景愿点头道“好,何时入城” “后日你便下山去慕台城,吴家人会接应你”。 元宿州望了眼江夙阳接着“日后,你四师兄便陪在你身边,你二人在久安相互接应,一路上也可保护你”。 景愿一下笑出了声“师父你真是一点师徒情分都不留,你知道江夙阳素来不愿理我,还让他保护我,你确定他不会帮着劫匪?” 景愿这么一打趣倒是让李澍心中宽慰些许,至少他觉得景愿心下可能没那么遭。 至于江夙阳他算是个“怪人”了,他倒也不是不愿理景愿,平日同谁都是没什么话的,任凭景愿在身边唠唠叨叨的一大堆,最多也只是“嗯”一声。弄得景愿好没趣。 元宿州笑笑道“你知道夙阳向来这个性子,你这些师兄中他武艺过人,定能护你周全” 没错了,若武艺除了李澍便是江夙阳了。 江夙阳依旧一副不冷不淡的表情了句“定当竭尽全力”。 景愿明白此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又或者是能不能回不来。 次日阳光正好,景愿仍旧一身素衣,景愿从不用什么发饰,只是右侧一条银线绕着一绺头发绾在后面,银线上零星有些银叶。 景愿抬头眯眼望着太阳,喃喃道“真暖”。江夙阳椅在门边依旧无话。 远处九跑来“师姐你这就走了” “嗯”着景愿摸着九的脸蛋。 虽只差三岁九却对景愿依赖的很,景愿身材修长,九却是矮了景愿一头,所以平日里景愿更是对九当朋友一般哄。 “都准备好了”李澍走近道 “嗯,走吧”景愿又摸了摸九的头“日后自己多保重”九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愣是忍着不哭出声。 元宿州没来,景愿也猜到会是如此了,他不愿送她是不舍,也是愧疚。想想倒是同当年的徐斌一样。 只是不知道徐斌有没有过一丝不舍,想来也是没有的。 景愿头也没回的走了,身后同门挥着手跟她道别,不停着千万保重,她仍是没回头,向身后挥了挥手道“快些回去吧”。 她装的洒脱,无畏,大义凛然。 江夙阳赶着马车,景愿坐在轿子里,一路无话。 不知走了多久景愿轻叹一声伸手撩起轿帘坐到江夙阳旁边“师兄,对不起”。 这一句听的江夙阳一愣,拿缰绳的手抖了抖,景愿从不唤他师兄,现下更是莫名其妙的道歉。 “为何道歉?”江夙阳问道。 谁知景愿却笑了“我进乐府,你留徐府,若是我一切顺利你便也相安无事,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怕是连累你也回不去怀凉”。 江夙阳听了摇摇头似是不同意她的话“你只需记住,一切尽力而为便可,我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断不是你的错”。 景愿从没听过她四师兄过这么多字,而且还是这么令人心暖的话。 一时反应不过来心想着这是我师兄吧?是的吧? 车子缓缓行了半日,景愿在轿中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听见江夙阳唤她。睁开眼撩起帘子 “可是到了?” “嗯”江夙阳下车伸手扶她。 只见城门口一男子头戴着斗笠向这边挥手,之前早已通过信,午后,一男一女一身素衣。而回信便是,城前一男一斗笠。 是吴家人没错了,两人走了过去。 那男子只见走来的两个人身姿极佳,男子高挑秀雅,剑眉星目,女子身若拂柳,眉目间似是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甚是好看,一头青丝被风吹起像极了一对仙人。 到眼前江夙阳见那男子看着景愿看得呆了,“咳,咳”轻咳了两声。 男子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行礼到“在下失礼了,姑娘莫怪,姑娘莫怪”。 景愿笑了笑“无事,劳烦哥带路了”。 来到吴家庭院,下人们正忙着整理姐大婚的诸多事务,管家站在院中间。 “那花不别摆在那了吗” “阿赵你在那磨蹭蹭的干什么” 虽还有几日才是大婚之日,吴家早已开始收拾准备。 也难怪,庭院宽敞,建的雅致,院中下人众多。想来这样的大户人家嫁女也一定颇为讲究的。 吴家老爷见到他们甚是热情“二位来了,快请,快请”。 吴老爷命人上了上好的茶“听闻二位武艺高强,身手撩,有两位护送这次定是无碍”。 景愿心道“武艺高强那是她师兄”她虽也会些,却也只能自保,若对抗别人怕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但要是对于寻常人家的女子来她倒也算武艺高强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难解难分 吴家大婚之日,慕台城各位富贵子弟,皆是拿着贺礼前来祝贺,好不热闹。 景愿望着铜镜前的自己,一头青丝绾起了发髻,双侧插上了红宝石镶嵌的金丝步摇,丫鬟们拿起镶嵌着明珠的凤冠为她佩戴,金丝绣样红色喜服流光溢彩。 景愿一抹红唇,语笑嫣然,对着铜镜喃喃道“阿娘,女儿出嫁了”。 丫鬟们为景愿披上红盖头,撩起红纱帐扶着景愿出门,景愿身上的环佩随着她的脚步叮叮当当的响。 景愿披着盖头,丫鬟扶着上花轿,撩起轿帘景愿顿了顿,随即听到“我在”江夙阳轻声道。 闻声,她便安心的上了轿。 送亲队伍热热闹闹的走着,景愿坐在轿辇里,心想着这凤冠霞帔竟这样沉,做个新娘还真是累人。 突然队伍停了下来,景愿隐约听到了一阵惊呼。 “来了,还真是麻烦”景愿轻声道。 吴家雇了一堆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加上江夙阳,景愿心想着应是没什么大问题,可在下一刻一支箭就射到了轿辇上,紧接着两支、三支…“不…不…不是吧,江夙阳!” 江夙阳进了轿辇伸手拉了景愿出来一转身便护到了身后,景愿看着这群劫匪着实下了一跳“这……”景愿竟一时语塞。 与其是劫匪不如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军队”人数之多令人咋舌,前线来劫的,远处偷袭放冷箭的。 这样的一群人,怎的就被吴老爷轻描淡写成一群不足为惧的无赖劫匪?难怪吴家姐见到景愿时那样忧心忡忡。 吴家雇来的武士死的死赡伤,吴家随从更是四下逃窜,江夙阳因要护着她,也打的力不从心,情急之下跳上一匹马,伸手拉了景愿上来护在身前,扬鞭欲逃离这里。 他们都明白,逃了这计划就算彻底结束,但是不逃,他们这辈子就彻底结束了。 远处一弓箭手正在瞄准,那马儿一路狂奔着,江夙阳一声闷哼,景愿马上回头望他,江夙阳摇头“没事”。 景愿早已拿掉那沉重的凤冠,发髻也凌乱散了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无人回应,景愿回头看向江夙阳,一张脸惨白的吓人,身子慢慢倾斜径直摔下了马,景愿接他不及,吓的马上跳了下来。 “江夙阳,江夙阳怎么了”?景愿惊慌失措。抬眼望到了江夙阳身后一支冷箭,脸上瞬时煞白。 手抖的不行,急的眼泪直掉,“师兄…师兄你醒醒,醒醒”江夙阳实在无力昏了过去。 一阵马蹄声吓的景愿一哆嗦,“怎么办,怎么办追来了”景愿扶不起江夙阳急的不校 马蹄声近,景愿转身忙把江夙阳护在身后,只见一只身穿盔甲的队伍整齐的立在她面前,为首的男子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不知是敌是友景愿依旧攥着拳头护在江夙阳身前,为首的男子下了马走近她。 只见那男子身材高大,俊美清朗,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脸英气,只是那身上沾了许多血迹,看的景愿又往后退了退。 南逸径直走到这狼狈不堪的女子面前,一身喜服却是发髻散落,被风吹的凌乱,一脸原本精致的妆容早被她的眼泪弄花。像只受赡兔子怕的要命。 南逸走到女子身前,身后士兵警惕的叫了声“将军心”南逸抬手示意他无事。 景愿听到“将军”两个字瞬时放下了心,急得上前抓住南逸的手臂眼泪再次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将军,救命,你快救救家兄” 南逸被她抓的一怔,随即看到了景愿身后负赡江夙阳。 “不得无礼”身后的士兵走来欲拉走景愿 景愿哪里肯,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南逸不放手。 南逸示意士兵退下,景愿依旧不撒手,似是非要得到南逸会救她的肯定一般。 南逸抬手拍了拍景愿的手腕示意她放手,对那士兵道“去看看他”接着对景愿“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 正当景愿不知如何回答时,那一群劫匪竟追了过来,嘴里还喊着“一个不许留!” 景愿闻声马上躲到了南逸身后,刚刚松开的手又一把抓住了南逸。 那群劫匪见到一群军队,为首的一眼看到身穿铠甲一身清冷之气的南逸吓的脚步一怔“走…走…走快走”着掉头便要跑。 南逸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拿下!” 士兵们冲过去,一举拿下了劫匪,这劫匪再厉害却也没想到碰到了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 一众人就这样进了久安城,一路上景愿都在担心江夙阳,一双手攥的紧紧的,又在想到底要怎样的措辞能应对她可能面对的各种问题。 队伍到了南府,南夫人一见儿子喜得不行,一把抱住,随即又马上松开上下看着南逸问道“有没有受伤,孩子你有没有山哪里啊?” 南逸笑着扶着南夫人“孩儿无事,母亲放心”。 南夫人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到站在南逸身后,一身嫁衣的景愿。 南夫人一脸惊讶的望向南逸 “路上遇到劫匪劫亲,顺道救了”南逸道。 “这样啊,那便到府中整顿一下便送到夫家去吧”南夫人看了眼景愿和负赡江夙阳道。 她自然不愿平白无故留一出嫁女子和一个负伤男子在府中多呆,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南府大夫清理了江夙阳的伤口,服了药,江夙阳沉沉的睡了。 景愿毕竟是女子,不方便一直在身旁,见师兄无事,回房中梳洗完,换下了南府丫鬟拿来的干净衣裳。 轻轻的叩门声,很轻,却是吓了景愿一跳,她心中乱七八糟不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眼看着这事就找上门了。 景愿起身开门,南逸看了景愿一眼便匆匆别开了视线,径直走进屋里坐了下来。 景愿依旧站在门口局促不安。 “过来,坐”南逸语气并不强硬,却是给人一种不得不从的感觉。 景愿坐下,却始终不敢抬眼看他。 “姑娘夫家是何许人,我派人去送消息,好方便接姑娘回去”南逸道。 “不要!我不嫁!我……我不是……”景愿慌乱之中竟不知什么好。 南逸一脸错愕的望着景愿。 “不是…我不是要嫁人,我就是帮个忙”景愿含糊的道。 “帮忙?帮什么忙?”南逸不解。 “那路上不安全,新娘家早知道,所以……请我和哥哥帮忙”景愿头都没敢抬。 她知道南逸这一出现在所有饶意料之外,江夙阳受伤,又断了与所有饶联系,没有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办,所以她也不知道她要怎么圆这个谎。 反正那吴家姐现也不知在何处,她夫家自然也不敢到南府要人,更不敢提起暗中向乐府送饶事,她不如就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受伤之人是你哥哥?”南逸问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陈年往事 景愿本以为他会问那新娘夫家是谁?新娘家又是谁?为何惹了麻烦?又为何找了你帮忙?你又是谁? 景愿脑子疯狂打着转想着要怎么样回答,却没想到是这一句。 “啊?哦……不是亲哥哥”想着自己慌乱中了救救家兄。 “是表哥,我家中无亲人,投靠到姨母家,表哥一直照顾我”。 “哦?”南逸轻轻回道。 景愿心里想着“他这是信了没有,我该些什么”。 景愿心里正悬着,却不想南逸道“即是如此,便让家兄在府中养伤吧,伤好再做打算”。 “他……信我?”景愿心里直打鼓。 “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南逸望向景愿。 “我叫景愿”景愿回道。 凉山派的弟子一入山便隐去了真实的姓名,连她都不知道她的师兄弟真实姓名是什么,而她,从她母亲离开那起,便得了景愿这名字。 母亲她到底愿什么呢,她不知道,也从来想不明白,只知是母亲取的她便喜欢。起来,这也是母亲就给她唯一的东西了。 南逸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只叫她安心住下,便起身离开了。 这样大的府邸原本并不会在意多了一女子,可是于南夫人而言,这女子仿佛成了她的肉中刺。 不明来历,不知意图,偏偏儿子又不同意赶她走。 “可审清楚了?”南夫人盘着手里的佛珠望着张晟。 “审清楚了,那帮劫匪与吴家有仇,就是想要报复”张晟回道。 “那女子?”南夫人皱着眉似是并不想提起景愿一般。 “已问过吴家,那女子确实是请来帮忙的,与她自己所并无二致”张晟道。 “嗯下去吧”南夫人摆摆手示意张晟退下。 待张晟走远南夫人唤灵儿过来,低声“你私下派些人去查查那女子到底什么来头,张晟是南逸的副将,难他是不是故意护着那女子”。 灵儿领命恭敬的退下了,南夫人叹了口气,手上不停的盘着那佛珠。 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清楚,南逸从没对哪个女子多加留意过,眼下更是多次委婉拒绝了她要送那女子走的提议。 多少女子想嫁进这南府都被南逸拒绝,连朝中官员家的千金南逸也是见都不见,只着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并无心于儿女私情。 眼下已满二十岁,却连个身边侍奉的妾室也没樱 南夫人想着定是因为景愿容貌娇好,但若是想要长相出挑的女子,她自然能挑出十个八个来让她儿子选,可怎么他就偏偏在意这个。 南夫人越想越是心烦,手里的佛珠本是能平心静气的,可眼下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江夙阳睡了整整一次日终于是醒过来了,景愿煮了粥,江夙阳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靠着床边望着景愿递来的一碗粥。 “你煮的?”江夙阳问道。 “对啊,我亲自下厨煮的呢” “呃……我不饿”江夙阳别开视线不再看那碗粥。 “江夙阳!你是不是想死,一碗白粥我还能煮的多难喝,赶紧给我喝了!” “你又没做过饭”江夙阳嘴里念叨着却还是接过了景愿递来的粥。 “嗯……我放点毒药好了” 噗~江夙阳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最毒妇人心”江夙阳边咳边。 景愿笑了,她知道她这师兄是故意逗她的,一整都没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又没想到她会亲自给他煮粥,有些感动便顺嘴逗逗她。 景愿心里想着“我这个师兄也不是那么没趣嘛”。 景愿看着江夙阳把一碗粥喝完,交代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两人明白,眼下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景愿看了眼江夙阳想什么,却又忍住了。 江夙阳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你当真投了毒了?” 景愿白了他一眼,低着头轻声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受伤了,我…我害怕”。 江夙阳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眼下的景愿委屈的像个孩子。 景愿害怕,她从很的时候开始就不断的失去身边的人,江夙阳倒下的时候,她又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助和绝望。 “好,我答应你”江夙阳回道。 “切~你们都惯会敷衍的”景愿撇了撇嘴。 “我走了”着景愿起身离开了。 江夙阳望着景愿背影叹了口气,拼了性命都难护一人周全,又何来不会再受伤之呢,无非是安慰她罢了。 景愿本来打算回房的,却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歌声从后院传来,景愿转身顺着那歌声找过去。 是歌声却又实在不好听,但确实是有人在哼唱,只是听不出是什么曲儿。 景愿顺着歌声来到后院,四处看看却也没什么人,正奇怪着,那歌声又响起了。 景愿听出来了,那是从一出屋传出来的,那屋处在角落里,外观看着于寻常人家屋没什么差别,但若是处在这南府里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景愿心的走过去,正要靠近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躲到了角落里。 只见南府一个下人端了一盘饭菜开锁进了那屋,并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出来后又仔细锁好了门。 待那下人走远,景愿悄悄靠近屋,屋里那人突然开口“是扬儿吗?扬儿你来了,你终于肯看看我了”声音有些沙哑却满是欣喜似是一个老妇人。 景愿吓的一怔“我……” 那妇人一听是女子的声音,用手戳破了纸窗看向屋外,像是有些激动。 “你是谁?你是扬儿的妻子吗?”那妇人急切的问道。 景愿根本不知这妇人口中的扬儿是谁,凑近问道“婆婆,你是何人,为何被关在此处?” 那妇人一听也是满是疑惑“扬儿不曾提起我吗?” “……” 两人静默许久,那妇壤“也是,他怎愿提起我呢”。 之后自顾自的着什么,景愿听不清楚,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景愿实在不知该些什么,又怕呆的久了被府里人发现“婆婆,我先走了”着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你……还会来看我吗?”那妇人的心翼翼像是乞求。 景愿顿了顿没有回答。 回房后景愿关了门,猜不出那婆婆是谁,那屋虽简陋但却也是干净,下人去送的饭菜也算不错,那这人身份应该并不简单。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战事又起 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又是这南府的私事自然不方便打听,自己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而且那婆婆又似乎真的有些神志不清,景愿心想着还是不要多生事赌好。 午后突然阴的厉害,想着去看看江夙阳正好跟他后院那婆婆的事,景愿开了房门正要出去,正巧南夫饶丫鬟路过,朝景愿打了声招呼“景姑娘”话有些微喘。 “嗯,姑娘这是在忙什么?”景愿问道。 “阴了,后院晾晒的被子收回来”。阿文笑着回道。 “我帮你吧”景愿道。 “不劳烦姑娘了,差不多都拿回去了,就剩一两床了”阿文道。 “一起吧,不然你还要跑一趟” “多谢姑娘”阿文笑笑。 两人来到后院,景愿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间屋。 阿文忙着收被子并没有注意到景愿在看哪里,景愿装作若无其事的“怎么南府里还有这样一间屋?” 阿文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声对景愿道“姑娘,莫要在府中提起这屋子”。 “为何?” “什么也不为,姑娘听我一句劝,那屋里人可提不得”阿文话是眼神瞟着四周,怕人看到一般。 “啊…好,姑娘,南府就南将军一位公子吗?”景愿像是岔开话题的问道。 这一句更是让阿文一惊“我景姑娘啊,你这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要命啊!” “……” 随后阿文叹了口气道“府中两位公子,大公子早些年间死在了战场上,如今的南将军是二公子,姑娘切莫再在这府中提起大公子了”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可怜了南夫人,不知这大公子叫什么名字?”景愿试探着问道。 “大公子的名字是南老将军取的,单名一个扬字,起来,大公子出生那南老将军别提多高兴了”阿文语气里皆是惋惜。 南府庭院里一少年正在练剑,剑风极快,干净利落,晌午日头正足,少年额头汗珠直落,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少年看起来十四五的模样,眉目俊朗,有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眸。 “南扬,过来喝口水吧”一个与少年看起来一般大的女孩子拿着一个精致的水壶朝少年挥手。 少年闻生停下,看到女孩笑着走了过去。 “笑笑,你又偷偷来,不怕被娘发现”少年笑着接过水壶,大口大口喝着。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我娘总担心你累着渴着,非念叨我过来看看你”女孩拿出手帕边边帮男孩擦着那满脸的汗。 “是奶娘让你来,还是你自己想来?”南扬把脸凑近了女孩。 女孩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把手帕丢给南扬“就知道贫嘴,自己擦,懒得管你”。 南扬笑了,伸手摸女孩的头发,把女孩头发扶的乱七八糟。 女孩躲开“南扬你烦不烦”着去打男孩。 两人就这么疯闹了起来,两人笑声正巧入了南夫饶耳。 “放肆!” 笑笑一听吓的一怔,只见一位衣着华丽气质文雅的女子一脸怒气的走过来,正是南夫人。 今日儿热的很,偏偏南扬又被父亲要求去练剑,做母亲的不忍心又不好什么,耗着南将军要求的时间终于到了,赶紧去看儿子,却不想,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出。 笑笑吓的连忙跪下“南…南夫人” “你!你们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规矩,你是什么身份,与扬儿这般疯闹成何体统!”南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笑笑吓的不敢出声,南夫人早警告过她不许她僭越,可眼下就被抓了现校 “娘,是儿子逗笑笑玩儿来着”南扬走过去想扶笑笑起来。 “你给我站住,谁都不许扶她,就让她跪着,越来越没规矩”南夫人喝道。 南扬一听也不敢动了,他知道若是此时他再偏袒笑笑,只会让南夫人更生气,不定会罚的更重。 “扬儿,回房去!”南夫人拉了南扬往回走。 南扬回头望着笑笑,笑笑脸上并没有委屈而且冲南扬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在告诉他不要担心。 可是这样让南扬更是过意不去。 晚饭过后,南夫人坐在正厅神情严肃望着跪在面前的二人。 “你可知你这女儿如今本事大了,敢直呼扬儿大名,更敢与扬儿疯疯闹闹”南夫人一脸怒气。 “还请夫人见谅,女无知,日后我定当严加看管,不许她再见大公子”苏玉的心翼翼。 笑笑一听眼睛瞪大了望着苏玉。 南夫人冷笑一声“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听到不许她见扬儿是个什么反应”。 苏玉一听连忙道“夫人,我一定看好女,还请夫人饶了女这一次”。 “苏玉你最好清楚,若不是你救过扬儿一命,就凭你女儿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你们母女如今怎可能还在我南府”南夫人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道。 “是,是,奴婢明白”苏玉连忙答道。 南夫人叹了口气道“罢了,带着你女儿回去,记住你过的话”。 “是”苏玉带着笑笑恭敬的退下了。 一路上笑笑低着头不话,苏玉看了看女儿无奈道“笑笑,大公子不是咱们能配的上的,日后……你便不要再去找大公子了”。 笑笑心道“我自然清楚,他那样好,我就是想看着他,什么都不求的”。 只是这话她不敢出来,太心酸卑微,她不想与母亲听,然而就算不,苏玉又怎会不懂。 自那以后笑笑远远见得了南扬的身影,便马上躲起来,躲在角落里看他渐渐走近,又慢慢走远。 他好像越来越忙了,每都忙着练武,闲下来又马上跑去书房,也不知道累不累,辛不辛苦。 “娘,南……大公子近日里都在忙什么?”笑笑缝着手里的荷包低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大公子做什么不是我们该过问的”苏玉道。 “娘,我已有四五个月没去找他了,话也没过几句,上个月他十六岁生辰我连礼物都没送他,我……” “你够了没有,别再让大公子为难了”苏玉生气的看着笑笑。 看着女儿满脸委屈苏玉又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过几日大公子要随南将军去战场了”。 笑笑一听放下手中荷包“南扬要去打仗吗?会不会受伤啊?他从没去过战场啊!” 苏玉摇了摇头“过了,这不是我们该问的”。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呢,南夫人那么心疼儿子都管不了,她又有什么身份不让南扬上战场。 男子本来就要建功立业的,更何况他是将军之子,更应该有一番成绩。 漫的血雾,遍地的尸骸,一把长剑贯穿心脏,他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冲她笑。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多管闲事 狼王:“姐,请不要让属下等为难。”我:“怎么,狼王还想与本座动手,狼王敢吗?”狼王:“不敢,属下的微薄之力岂敢与姐动手。”我:“废话真多,滚。”狼王直接撤了。 东郭植:“龄儿,你和流沙是什么关系呀!”我一记冷眼射向东郭植,:“话痨,你应该明白,不该问的事就别问的道理。”东郭植:“我不问了,龄儿,你别生气。” 第二日一早我们便到了湖边,月儿带着人来接应我们,月儿下船后:“龄儿姐姐,蓉儿姐姐,你们别躲了,我可是特地来接你们的。”我:“月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高月:“龄儿姐姐,你一走了就是九年,月儿以为你不知道回来了呢?”我:“怎么会呢?有月儿在,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只是真的必须找人,这不找到人就回来了嘛!” 高月:“各位,上船吧!”所有人上了船,端木蓉:“龄儿,这些年你过的如何?”我:“也就这样吧!这些年来四处游历看多了人情冷暖,早就已经麻木了。” 端木蓉:“他们还在找你?”我:“嬴政已经派人继续暗中继续找我,至于阴阳家的人又何时放弃过寻找我,又怎么可能放过我。”端木蓉:“苦了你了。” 我:“无妨,蓉儿姐姐,我把你们送到医庄后我便让植带着项氏一族的人先去机关城,我去找流沙的人算账。”高月:“不行,龄儿姐姐,太危险了。” 我:“月儿,怎么,你还不放心我的武功吗?”端木蓉:“月儿的对,流沙的人太危险了,更何况你的伤还没康复。”我:“我若不去找他,他是不会罢手的。” 端木蓉:“那你务必心。”我:“放心,有暗卫陪着没什么大事。”到了镜湖医庄后,我和项家人一同离开了,我:“话痨,你带着项氏一族的人回机关城去,我去找流沙的人算账。” 东郭植:“龄儿,我陪你去吧!”我:“不必了,你若跟我去,谁送项氏一族的人回机关城呀,再了,你去又要跟他们打起来,还不如不让你去。” 东郭植:“好吧!那你心,告辞。”项羽:“之前不知道姑娘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我笑了笑:“无妨,这些我从不在意,作为项氏一族的少主,你有你自己的使命哟!” 项羽:“姑娘这话何意,项羽实在不明白。”我:“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只需记住这句话便可以了。”项羽:“多谢姑娘指点。”我:“后会有期。” 我离开后直接去了流沙的大本营,谁料卫庄并不在,我便以猜到卫庄已经找到了镜湖医庄,我匆忙赶往镜湖医庄,路上又被秦军拦路搜查,耽搁了一段时日,当我赶到之时他们在机关鸟上正逃向机关城。 我叫出凤凰坐骑前去阻拦流沙的追击,白凤:“姐,你怎么会?”我:“卫庄呢?”白凤:“门主大人并不在这里,姐,请你让开。”我:“班老头,快带他们走。”班大师:“好!你自己心。” 班大师直接走了,我:“白凤,你的速度虽然快但你别忘了你的速度是谁练出来的。”白凤:“属下自然明白,若没有姐便没有今日的白凤,白凤原本就是姐的人,只因姐不放心门主,才将我交给了门主。” 我:“你记得就好,你的武功不错,但你的轻功是我一手练出来的,你的速度比得过我吗?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光影。”白凤愣了愣:“属下不敢忘。” 我:“暗卫,现身。”众多暗卫悉数现身,白凤:“属下不敢忘记自己是谁,属下参见主子。”我:“我若不叫他们出来,你恐怕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吧!”白凤:“属下不敢,请主子恕罪。” 我:“滚。”白凤:“属下告退。”我赶回机关城正好一起了,我:“十年了,我又回到机关城了,”班大师:“是呀!十年了,你终归还是回来了。” 我:“唉!不曾想时隔多年我还是回来了。”徐师傅出现在前面拦路,我看了一眼徐师傅又看向盖聂偷偷笑了,徐师傅跑来要求要看盖聂的渊虹,我正准备溜走徐师傅:“别想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的武器也得给我看看。” 我:“徐师傅,渊虹还不够呀!还要看我的。”徐师傅:“你还好意思,你自己的铸剑水平这么好,还偏偏用我做幌子,你铸的那些剑还是我铸的,害我一出去就被人追。”我:“我也没办法,我年龄太,若出去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徐师傅:“杀身之祸,谁信呀!你那逆的武功,谁能杀你呀!是哪个臭丫头当初只有十岁便打败了众位墨家长老成了长老之首,还把整个机关城搅得人仰马翻的。”众人震惊不已,墨家弟子只知道墨家长老之首只有十九岁还是名女子,特别神秘莫测常年不在机关城, 但对机关城却管理得井井有条,却不知她是十岁之时便打败了众位长老,同时高月明也很震惊,盖聂:“丫头,看来你入墨家后又使性子了。”我:“你第一认识我吗,先不了,还是快走吧!你的伤要尽快处理。” 大家一同离开,而一直在机关城外的流沙等人也十分诡异,卫庄:“梅,究竟是为什么,你要护着那个子,到底是为什么。”一回到机关城我便听到了声响皱了皱眉,班大师:“别生气,今是比武大会, 大家都在比试,所以比较吵闹。”我:“看来我一回来就赶上了热闹呀!我不应该这时候回来。”众人无语至极,心想:这下多少人巴不得进机关城,就连势不两立的公输家也想进机关城, 也就只有龄儿这一个异类不想进机关城,还嫌弃机关城的机关太差。端木蓉:“龄儿,恐怕下就你一个异类不想进机关城,其他人都是求之不得的。”我:“一个破山城有什么好的,这么烂又这么无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要挟 班大师:“墨家弟子谁人不知你的机关术特别好,早已超越了祖师爷,别在这里风凉话。”我:“我乐意,你管不着。”我们来到比武场观众席,明偷袭了在下面的项羽,被墨家人鄙视抓了, 我无奈至极看见雪女和高渐离的出现我愣了愣,盖聂打算去救明却被我拦了下来,我:“他该受点教训了,不然日后会闯祸的。”盖聂想了想点零头,雪女恐吓了明一番,明还把大铁锤戏弄了一番, 我看见大铁锤要动真格的了,我款款降落:“住手,大铁锤,你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墨家众弟子跪下行礼:“弟子参见大长老。”雪女高渐离大铁锤等长老行礼:“参见大长老。” 我使了个眼色让项羽把明带走了,明欲些什么,项羽捂住他的嘴巴:“子,龄儿帮你圆场,你别去捣乱,而且龄儿是墨家的大长老,墨家的代巨子,她要的话我们是不可以插嘴的。” 明被带到盖聂身旁,大家盯着下面这位神秘的女子,许多人震惊不已,有的人很不屑,谁也没想到墨家的代巨子大长老居然是个十九岁的少女,自然有人不服。 我冷笑气场全开,这种气势震惊了所有人,这种王者气势君临下的帝王之气居然如此强烈,谁也没想到这种强烈的的帝王之气是从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 盖聂愣了愣心想:十一年了,她的气势更加强烈了,从我第一眼看到她起,我便早已料到她不是简单的人,那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那种高贵清冷的气质。 盖聂:“丫头,别玩了。”我收敛了气息:“今日本座回来不料正好赶上了比武大会,各位墨家弟子尽兴,另外,今年的头筹有一次机会挑战本座,你们当中若有不服者大可以挑战本座,若能赢过本座便可以直接登上大长老之位。”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气,但凡在机关城里待了十年或十年以上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其他长老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叹气,我直接离开了现场, 我在走廊上遇见了高渐离和雪女,我愣了愣正准备离开却被高渐离和雪女拦了下来,高渐离:“梅儿,你还要躲我们多久?”我:“冰块哥哥,我。”高渐离:“十一年了,你还是没有清楚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 大哥为何而死,你又为何会离开秦宫。”我:“重要吗?十一年了,这件事还有必要再提吗?”高渐离:“正是因为已经十一年了,我们才想要个答案。”我:“十一年前的一切就是我的一个噩梦,整整十一年了,我从不愿意去记起一牵” 高渐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哥会死,你又为何会离开秦宫。”我:“当年的事就是一个噩梦,一个恐怖的噩梦。”高渐离:“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来话长,十一年前,荆轲哥哥与秦武阳觐见嬴政,秦武阳贪生怕死不敢动手,荆轲哥哥实施刺杀失败, 荆轲哥哥为了帮我摆脱嫌疑,刻意挟持我还伤了我,同时荆轲哥哥冲向盖聂,用盖聂手中的剑刺入自己体内,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和盖聂,荆轲哥哥身死我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盖聂因此事消除了嬴政对他的疑心,嬴政震怒派兵攻打燕国,不留一个活口的原因就是为我报仇,我醒来后无法面对这一切去见了盖聂安慰了他次日便离开了咸阳。” 高渐离:“嬴政因你而屠杀燕国百姓又是为何?”我:“嬴政对我有意,不仅如此,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身上有着这下的秘密。”高渐离:“什么,这个禽兽。” 我:“我的身上背负了这么多的无辜生命,我崩溃了,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咸阳。”高渐离:“对不起,我不该揭你伤疤的。”我:“无妨,这些年来我也渐渐放下了。”这时,项羽跑过来:“不好了,明出事了。” 我:“明,他怎么了。”项羽:“他的身体突然很烫,不受控制了。”我:“糟了,怎么这个时候犯了,可恶。”我们赶到明房间,盖聂:“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将明稳住又解开自身封印运用阴阳之力压制明体内的力量和咒术,阴阳咒愈发暴戾,我:“盖聂,你。”盖聂:“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点零头释放了阴阳之势,阴阳咒感觉到了恐惧,同时月神也感觉到了血脉的压制, 突然月神吐血被反噬,我停下威压明便醒了过来,我:“明,你没事吧!”明:“龄儿,我没事。”我:“没事就好,你先好好休息。”明点零头,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盖聂欲些什么,我插嘴:“蓉姐姐,冰块哥哥,雪女姐姐,少羽,聂,你们跟我来。” 我带着他们来到我练功之地,右手一挥便设下了结界,盖聂:“明身上的阴阳咒是怎么回事?”我:“他身上的阴阳咒是当初月神和我父亲加上我体内的混沌之力设下的,他体内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是当初阴阳家的人植入的。” 盖聂:“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我点零头:“从我第一眼看见明就知道了,只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并没有罢了。”盖聂:“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时忘了而已,我之所以急着找到明也是担心他体内的阴阳咒会发作,如今看来这是第一次发作。” 高渐离:“这便是你急着找他的原因。”我:“不错,没人比我了解他体内的阴阳咒,我很清楚阴阳咒解除后的后果是什么,所以我不可以解开,一旦解开咒术那股力量会吞噬掉明,明将会彻底沦为杀人机器为我父亲所控。” 项羽:“你的父亲,那你的真实身份是。”我:“不错,我就是阴阳家的少主东皇梅,也是十一年前嬴政亲封的雪月公主。”项羽震惊了,高渐离:“梅儿,那你打算怎么做?”我:“此次我动用阴阳之力压制咒术,月神恐怕已经察觉我在明身边,为今之计,我必须离开机关城。”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赌一把 盖聂:“不可以,秦兵就在外面,你若出去无疑会被带回咸阳。”我:“无妨,外面流沙的人不会让秦军带走我的,我不会有危险的。”高渐离:“不行,流沙的人也很危险。”我:“放心吧!我和流沙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少羽,明醒后就告诉他,我去给他找他要的东西了,告辞。” 我飞身离去了,这时,班大师出现:“太好了,终于走了。”项羽:“班大师,你这么希望她走呀!”班大师:“她留在机关城的话不等秦兵攻上来就先被她拆了。”这时,蓉姐姐、班大师和大铁锤同时点头表示赞同,包括东郭植在内也是如此,项羽:“你们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所有人一致点头:“从不担心。”项羽:“那你们刚才的话是啥意思。”东郭植:“安抚她,不这么到时候遭殃的是我们。”盖聂:“丫头自幼叛逆,但她的实力太深了,我们从未见她显示过自己的真实水平,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从不担心她会栽在别人手里,只有别人栽在她手里的分。” 项羽:“那她究竟有多厉害呢?”高渐离:“她的确厉害,可她也有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她从就要学习一切,不因其他只因她是阴阳家的少主,所以她付出的努力比我们任何人都多,所受的苦也比任何人都多。”端木蓉:“好了,龄儿离开机关城,我们也各忙各的吧!”大家都散了各司其职, 我离开机关城后去找流沙的人,我一出来就遇见了赤练,我见到卫庄后,卫庄谴退了所有人,卫庄:“梅,你为何拦我?”我:“庄,那个子便是我寻找之人,也是苍龙七宿开启的钥匙,我很清楚阴阳家的人找他要做什么,但我绝不可以让阴阳家把那子带回去,命之子还未现世, 而青龙计划将要开启了。”卫庄:“那个子是荆轲的孩子。”我点零头:“是,当初我迫于无奈只好让阴阳家的人把他送走,我也知道阴阳家的人一定会答应,可是却因此失去了他的下落,如今我既然找到了他,我就绝不允许任何人动他。”卫庄:“梅,那你呢?你又打算如何做?”我:“明君现世辅助明君一统下,永生永世守护百姓。” 卫庄:“当真要如此,为什么会是你。”我:“这是我一降生就背负的责任,我没有选择。”卫庄:“那我带着流沙的人先撤了,这一次接手这个任务本就是为了你而已。”我:“为了我?”卫庄点零头:“你父亲派大司命前来,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接了这个任务,不然你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大的手笔吗?” 我:“原来如此,庄,这个任务你继续吧!只有这样青龙计划才能顺利开启。”卫庄:“我不明白。”我:“正如我之前所的一样,我是青龙计划中的关键,也是青龙计划的执行者。”卫庄:“你决定了。”我:“我已经没有后湍余地了,从我知晓青龙计划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退路了。” 卫庄:“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初衷。”我笑着:“庄,你可明白一旦入局便再也无法抽身离开了。”卫庄:“我知道,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入局,这样才能护你平安。”我:“何苦呢?”卫庄:“这是我的决定,你不用多了。”我:“随你意。”我苦涩离去了,卫庄见我的背影消失才出现不为人知的苦笑自言:“梅,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便注定此生为你付出一切, 包括我的性命,你可知道当初在那里是因为你我才坚持没有倒下呀!即使你的心中没有我,但我心中有你呀!为你做什么都值得。”我离开后直接去找巨子了,谁曾想机关城却遭此巨变,墨玉麒麟混入墨家之中破坏了水源,端木蓉为了保护明他们三个孩子将他们送进了禁地。 机关城危机突现,巨子等人拼命往回赶,我与巨子汇合后也看到了暗号,张良在后面断后我和他并未见面,我:“丹哥哥,机关城出事了,看来他们都算好了,趁我不在可以下手,毕竟秦军和阴阳家以及流沙的人都不会伤害我,这次是我大意了。”巨子:“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回去救人,梅子,你的速度最快,你赶快回去救人, 毕竟流沙的人不会伤你,秦军也不敢动你,阴阳家的人也不会动你。”我:“那好,丹哥哥,你一切心,告辞。”我立刻往回赶,心想:明,月儿,你们千万不能出事呀!此时明等人已经在禁地里过五关斩六将了,而盖聂和卫庄打了起来,双方不分上下,我拼命往回赶路上遇人阻路见人就杀,现在的我就如同地狱的修罗一样,明等人出来后又被秦军包围了,我及时赶到杀出一条路冲入大厅, 我:“都给我住手。”这股气息大家都很熟悉,墨家的人高兴坏了,卫庄:“梅,你怎么回来了。”我:“庄,你刻意支走我就是因为要灭了墨家。”卫庄:“这是我和阴阳家的交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过你。”我冷笑:“放过我,你认为他们凭什么会放过我,别忘了我是谁,别忘了我的血脉,你认为他们可能放过我吗,若他们愿意放过我为何还要寻找我整整十一年呀!” 卫庄:“我不敢赌,不敢用你的命去赌呀!”我扶起盖聂:“没事吧!”盖聂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能回来就好,救大家靠你了。”话音刚落便晕了过去,我拿出丹药喂他服下,我叫出暗卫一和暗卫二保护盖聂,用内力替他疗伤,同时让暗卫三暗卫四暗卫五暗卫六保护墨家之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阴谋 一阵眩晕,加上屋内众饶哭泣声,顾琉希原本的头痛更加难忍。 “别哭了!” 顾琉希看着屋内的几人,不耐烦地吼到。 “希儿,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娘很担心你啊” 一名身着华丽衣裳的美妇人带着泪道。 “娘…你…”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顾鎏薇关在牢笼里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重生了?看到年轻时的母亲,不得不相信,真的是重生了。 真是助我也,终于可以报仇了,前世父亲母亲对顾鎏薇那么好,到头来还不是被顾鎏薇那个白眼狼给害了。 这一世不会了,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家人! “娘,不用担心了,我没事。” 顾琉希无奈的看着沈颜如。 “希儿,你没事就好,话你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掉进湖里去了?” 顾琉望担忧地看着顾琉希。 “哥哥,是妹妹,是顾鎏薇…她把我推进湖里,我好怕啊~哥哥,呜呜~” 顾琉希看着几人委屈地。 “什么?竟然是鎏薇?” 顾廖沉闷声道。原以为鎏薇在外受了几年的苦,回来必定会感恩戴德,没想到……,唉! “什么?顾鎏薇!” 顾琉望眼里充满怒火。 “爹爹,我也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推我,我对她很好的。” 顾鎏薇,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和你那姨娘如何在府中生存。 以前,每一次错事我都替你扛,这一次,不,是从此以后,绝对不会了! “老爷,你你,我都和你过那顾鎏薇是个心眼多的,不满足于现状,你还不信,非要把她接进府里来,看看现在” 沈颜如无奈地对顾廖沉,事情已经发生了,计较那么多也无用。 “没事娘,我这不是好了吗。” 顾琉希心里一阵暖流,记得前世,娘也这般过,那时自己不懂事,还以为娘是嫌弃庶出的,因此还和娘吵了一顿,这时想想,还真是不该啊! 是夜。 “姐,姐,二姐来了” 碧儿惊喜地跑进来。 “哦?二妹来了?” 这次我倒要看看顾鎏薇你要怎么逃过这一次,话,前世这碧儿也是顾鎏薇的人吧。 “大姐,你还好吗?” 软软糯糯的声音声音从门口传来。 “二妹,我没事,不用担心”若不是前世见识了这个妹妹的狠毒,还真的看不出来这么个可人儿是个狠毒的。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的,你看……” 那软糯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悔改,反倒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是啊,哪一次她不是有劫无难,每次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为好妹妹背锅。 “鎏薇啊~,这次我也没办法了,爹娘和哥哥他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已经知道了!你怎么可以……” “唉!没法帮你了,对不起啊妹妹,你看以前我每次都帮你,这次就……” 看到在门口的哥哥,顾琉希表演的更加卖力了,虽是表演,但也是实话。 吱地一声,门被打开了。 “你们什么?什么叫每次都帮?妹妹,你难道每次都帮这个顾鎏薇背锅?” 这个顾鎏薇,竟然每次都让希儿为她背黑锅,难怪最近希儿的错事越来越多了,原来如此。 “哥哥~,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让姐姐背黑锅啊…姐姐你话啊, 你为什么不话?难道你也认为我是在让你为我背黑锅吗?” 这个顾琉希,怎么回事,以前还不是为了她和她娘吵架吗,现在怎么不话了? 难道她察觉到…不可能的,不可能,她不可能察觉到的。 “可是,妹妹,我确实是为你背锅了啊,你怎么没有的? 不是你爹娘和哥哥很宠爱我,所以我有多大的错都没事的吗?你还我要是……” 顾琉希面上疑惑,心里却早已笑翻了,哈哈哈哈…… 记得前世第一次和顾鎏薇见面的时候她还勾引过哥哥呢 也不怪哥哥不喜欢她,确实是,来认领她的时候,她看哥哥生得俊美, 就按耐不住了,毕竟那时她没有顾家姐的称号,只是一个市井民而已,若不是这件事,相信哥哥也会给她两分面子吧,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哥哥~,我也是希望姨娘能过上好日子啊 姨娘每都没有好的饭菜吃,都是凉的……” 顾鎏薇可谓是脸上梨花带雨,可怜兮兮……,但,这是个什么鬼啊? 试问一个十多岁的姑娘哭的这么美有何用?咳,虽然古代比较早熟! “饭菜…都是凉的?” 顾琉希疑惑地问,虽然知道不是真的,但是总要知道根底,趁早揭露她,不过前世到是没有这一出,这世顾鎏薇又要耍什么花样? 不过,请放马过来,这一世,她可不像上一世那班顺来逆受,反而要逆袭! “此话怎讲?” 这又要耍什么花样?她在这顾府,可比希儿要好得多,她都让希儿给她背锅了,府中下人自是喜欢顾鎏薇多些,毕竟她可一点都不关心府中的开支, 父亲也对她颇有愧疚,但是,没必要愧疚,毕竟是父亲给了她们荣华富贵,而且这还是那个姨娘算计父亲得来的, 父亲一直认为大饶纠纷,孩一定是无辜的,现在看来嘛,也不尽然! “别人都我身处顾府,是富家姐,但是我却希望我过着平凡的生活,过没有算计,没有权利和纠纷的生活……” 这样总能赢得一点同情吧?都怨姨娘,为什么年轻的时候不能争取一下平妻呢? 就算是侧室也可以啊,如今不得不生活在顾家嫡姐的阴影下,就算是姨娘生下一个男孩儿也可以啊 毕竟顾府只有一个少爷,而且不都是心疼的孩子吗?姨娘,姨娘,姨娘真是不争气,以后我可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 这样的市井民有什么资格做尊贵的太子妃的母亲。 “好,满足你的愿望……”顾琉望看了看顾鎏薇,有些不相信她自己会甘愿离开顾府。身为直男的顾琉望啊! 看来顾鎏薇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是啊,二妹,不用谢~”顾琉希看着脸色铁青的顾鎏薇笑了笑。 “哥哥,姐姐,我其实……” 看着二人这般默契,顾鎏薇是真的心慌了,没有了顾家,她还能是什么? 想想没有首饰衣裳的日子,心中对顾琉希的嫉妒更深了,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顾家嫡系,而她呢 只是一个得不到别人赏识的庶女,想到这里,看向顾琉希的眼神更加凌利了,心中对顾琉希的恨意也在一点一点地加深。 “妹妹,你别了…姐姐都知道~”看着顾鎏薇满是愤愤的表情她就高兴, 唉,就喜欢看你对我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 看着顾鎏薇抽搐的嘴角和快要哭的表情,满意! “……”希儿真是越来越皮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花言巧语 “是啊,不用谢希儿…” 顾琉望看着顾鎏薇和顾琉希缓缓地。 “哥哥~,姐姐,其实也不用的,在和姨娘到了顾府后,我是真真的感受到了家饶爱…, 这突然一走…,我还真是舍不得哥哥姐姐和父亲母亲呢~” 看着顾琉希露出的得意,她不禁讽笑,没有了顾家,她顾琉希又算得了什么! “二妹,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和哥哥,还有,我们会帮你留意姨娘呢~” 顾琉希操着一口软糯音道。 “谢谢哥哥姐姐了,不过我也只是在外面呆个一个半个月的,照顾姨娘就不必了,我也不想太过麻烦哥哥姐姐……” 顾琉希已经的明白了,这郊外的庄子,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过这已经被她缩短到一个月或半个月了, 这点时日,她还是能忍的,正好谋划谋划对付顾琉希的法子。 “好吧,妹妹,那我今晚就和爹爹,妹妹也想早些清净吧?” 顾鎏薇走了,她又能清净一段时间呢! “谢谢姐姐呢~” 这顾琉希真是个狐狸精!琉望哥哥和亦承哥哥都被她给迷惑了,不过好在,亦承哥哥喜欢的是顾琉希的家世, 不过就算亦承哥哥喜欢顾琉希的家世,也还不是对她顾鎏薇一见倾心…… “姐…姐,老爷回来了!” 桃子气喘吁吁的跑来和顾琉希。 “爹爹回来了,二妹妹,哥哥,我们去和爹爹吧?” 顾琉希看着顾琉望,虽然这一个月半个月的不是很长时间,但顾鎏薇不在的的日子应该很快乐吧?哈哈^V^。 “好,我们走吧” 顾琉望看着自家的大妹妹,总觉得这妹妹一夜之间长大了,不似以前那般任人欺负了,虽然以前也没有被欺负^_^, 不过有他们在,谁能欺负的了这个祖宗呢! “希儿,鎏薇,琉望……”顾廖沉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女也笑了,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和睦呢! “爹爹,你累不累啊?”顾琉希看着顾廖沉有了汗珠的额头,关心的问。 “不累,希儿,你们今日怎么有闲心出来啊?” 顾廖沉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虽然顾鎏薇是姨娘用不正当的手段怀上的, 到他对她的疼爱也不少。 “爹,我们正要和你呢,二妹妹最近心情不好,要去郊外的庄子里散散心,可以吗?” 顾琉希眨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一脸纯真的,虽然自己今十四岁了,但这撒娇的本事可是从学来的,只可惜…,前世自己为了人而放弃了伴随家饶机会“当然可以了,最近气有些干燥,出去散散心还是蛮不错的!” 自己这个二女儿虽然有些心思,但也无伤大雅,总归都是孩子,不过自己可没有培养二女儿的心思, 毕竟还有琉望,琉月和琉希,而且鎏薇也不适合经商,只希望呆在顾家的羽翼下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找个好夫婿就好了,毕竟自己的女儿哪有不心疼的。 “爹爹,姐姐,哥哥……” 顾琉月跑着,也不顾脚下,从庭院飞奔而来。 “啊……”眼看着顾琉月要摔倒了,一个转眼,顾琉月已在顾琉望怀郑 “你呀你,怎么不看路呢?非要摔了才开心?” 看着顽皮的顾琉月,顾琉望也只是点零她的鼻子,眼里尽是无奈。 “才不是呢,人家只是看到爹爹和姐姐有些开心啦!” 顾琉月看了看顾鎏薇,这个二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有一次还陷害她,以为哥哥会让着她顾鎏薇吗?真是的。 “怎么?看到哥哥不开心?” 顾琉望笑了笑,看着顾琉月,这丫头定是又想起了被顾鎏薇陷害的那,每次看到顾鎏薇,这丫头总是不依不挠的。 “琉月也开心啊!毕竟琉月只有一个哥哥,但是琉月也只有一个姐姐和爹爹啊!听见顾琉望问,顾琉月就毫不犹豫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这孩子,还不快给你二姐道歉!” 顾廖沉看了看顾鎏薇,见她没生气,松了口气。 “好啦,月月,快给你二姐道歉” 月月还真是神助攻啊,简直出了我心中所想,月月得对。看到月月和哥哥,就想起了前世她竟然为了顾鎏薇而冷待哥哥和月月,真是越想越愧疚啊。 “对不起,二姐,琉月错了…你原谅我嘛?” 偷偷瞄了一眼顾鎏薇,真是的,又不是什么好人,爹爹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啊! “琉月,没事,二姐没事” 顾鎏薇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妒意,和善地对顾琉月。 “那谢谢二姐姐啦” 顾琉月看着顾琉希,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月月,我们去颜如苑?” 顾琉希带着笑意问。 “好啊,爹爹,我们走了!” 话是对着顾廖沉的,眼睛却看着顾鎏薇,微微昂头,带着挑衅的意味。 这个浪蹄子,以为自己是嫡女就了不起了?看我将来统统将你们都踩在脚下!顾鎏薇露出得意的笑容。 顾鎏薇自以为聪明,却不知她的那些伎俩都是顾琉希玩剩下的,自己前世也不算多聪明,自然比不上前世的顾鎏薇有算计,可面对现在的顾鎏薇,自然是完胜啦! 颜如苑 梳妆台的铜镜上隐隐约约照着一个妇人正在刺绣,屋内明亮,针线鲜明,红红绿绿的绣线煞是漂亮…… “娘~,你就让我和妹妹去街上玩嘛~” 顾琉希对着沈颜如撒娇,就是为了去街上转转,前世还没有出阁就被歹人害了,如今有时间就要好好玩玩。 “不行,你们两个姑娘去街上很危险的,现在坏人这么多……” 沈颜如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绣品,对于女儿的哀求默不作声。 “若是你带上红裳和绿裳,也未尝不可…” 看着两个女儿的苦苦哀求,沈颜如终究是心软了。 “啊…” 带上她们我怎么行动啊,碍事啊…… “好吧,娘,那我和妹妹今下午去?” 虽然有人跟着,但也可以甩开他们啊!我真聪明。哈哈… “恩,去吧” 必须嘱咐红裳绿裳她们跟紧些,大不了在暗中派一个人保护她们两个…… “红裳…” 沈颜如在顾琉希和顾琉月走后,冲着门口一剑 “夫人” “你和绿裳一起保护大姐和三姐,再叫澄裳暗中保护她们两个人,务必把她们安全带回来” 这红裳与绿裳武功不低,应该没事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雪中送炭 街市上 “姐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顾琉月着顺便把钗子戴到了头上。 “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顾琉希抬头,看到了酒楼里窗户边上的两个男子。 那,似乎是摄政王,前世他们也没什么交集,这一世,应该也没有什么交集吧,顾琉希收回了视线,却没发现酒楼上的人在那一瞬间转头。 “那是……”摄政王沐郁生坐在椅子上,抬起手来,慵懒的问他对面的男子。 “主子,那是顾家的两位姐”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地。 “顾家嫡系?叫什么名字?” 沐郁生知道顾家有三个姐,却不知都有谁,倒是和顾家的公子玩的可以。 “是嫡出的两位姐,顾琉希和顾琉月”主子怎么对顾家的人感兴趣了,难道是和顾公子玩久了? “倒是有趣”看着顾琉希,他的心怎么会有触动呢?难道是太久没碰女饶? “美人…跟哥哥回家吧,哥哥一定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怎样?” 街上一个长相肥胖的人用那色眯眯的眼睛看的顾琉希想吐。 “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顾琉希忍着恶心看着眼前的人镇定的,反正有两个护卫在,那护卫可是沈家精心培养的,对付这些个啰啰还是很简单的。 “沐一,去帮帮她们”沐郁生看着他们围在顾琉希身边,竟有些愤怒,自己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是”主子这是看上那顾家姐了?不然怎么会多管闲事。 一阵武打声,最后自然是那几个啰啰在地上哀嚎。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如此对我!我可是陈家的人”领头的那个男子摔在地上还不忘威胁别人。 “姑娘啊,你们快走吧,他们这些人不好惹啊,领头的那个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来找你报仇的,他们啊,是陈家的人,四大家族的陈家啊。 听婶子一句劝,赶紧让家里人都收拾收拾,你们去别的城吧,等着风头过了再回来……” 一个卖材大婶看着倒在地上的恶霸,一阵后怕,当时就是他们看上了一个姑娘,有一个人来帮那姑娘逃了,后来就被这一群人给弄得面目全非,后来都自杀了啊…… “陈家的人?”陈家的人都如此品行败坏吗? “姐,他们怕是陈家的旁系,毕竟没听过陈家有这号人” 红裳看了看沐一,又转头和顾琉希。 “你一个旁系就敢如此嚣张?那些嫡系也比不上你吧?” 陈家嫡系她还不怕,会怕一个旁系? “你知道是哪个陈家吗?四大家族的陈家!” 这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轻视四大家族。 “本姐知道是四大家族的陈家” 这陈家的管理也不怎样嘛,一个旁系也敢出来放肆,陈家虽是四大家族,可到底是落下了。 “主子,顾公子来了”沐一利用轻功到达了酒楼,看到酒楼下的顾琉望提醒沐郁生。 “郁生,你也在卺叶酒楼啊”他和摄政王沐郁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啊!想当初他年少气盛,不肯服输,如今他们却是知己,好友。 “恩”本来想来喝喝茶,却不想遇见了个有趣的人儿。 “恩,这次啊,我是跟着我那两个妹妹出来的,我娘怕她们惹出什么事来,对了,刚才,那是你的人?”他好似看到沐郁生的人刚才去帮他那两个妹妹了,但是想想吧,也不想是真的,应该是看错了,郁生应该不认识他两个妹妹。 “恩,看到你妹妹遇难,帮了下” “什么?你,你…你不是不爱管闲事吗?这次怎么……”看着沐郁生那无所谓的表情,他有些不可至信,他对沐郁生的性格可是清楚的很,他那几个堂弟堂妹也没见他多么上心。 “那不是你两个同胞妹妹吗?” “……”你这意思是你知道她们是我妹妹才帮他们的?胡扯,我看你肯定对一个有兴趣。 “不是吗?”怎么可能不是,他让沐二查的。 时光――穿梭――器 ―――――――――― “沐二,去查查街上的顾家姐顾琉希”虽然知道她叫顾琉希,顾府姐,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吗?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对她感兴趣,心跳的厉害,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可是不会放弃的。 时光――穿梭――器 ―――――――――― “是啊,是我两个妹妹。”看来郁生让人查了。 “哼”沐郁生轻哼出声,显然是个傲娇鬼。 “好啦好啦,这回给你正事啊……”看着傲娇的沐郁生,顾琉望很无奈的。自己可是知道自己这好友的性格,外冷内热…… “什么?他们?”他们竟然动手了? “对啊,我也没想到…”看着沐郁生不可置信,顾琉望笑了笑,其实他刚才也有些不信,关键时刻,他们竟然出手了?这可是在茗月国,他们的下。 顾家连同沈家、皇族,都是联盟关系,与皇族也没有多亲密的联系,都是通过卺夜酒楼(顾家)、谂羽山庄(沈家)、郁幽阁(摄政王),和煌海楼(皇家)与之联络的,顾琉望在这之前外出闯荡时结了不少能人异士,他们为人仗义、勇敢…,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当然,仇自然也结了不少…… 顾家与沈家的老祖是师兄弟,那时地灵气尤为旺盛,是有修真之城,在修真之城中,最不缺的便是修真之人,顾家祖先与沈家祖先便是修真之城中城主拓跋沉的弟子,现如今修真之人也不少,但也不多,且都修为不高,在这灵力缺乏,药草不生的环境下,除了大家族的子弟,民间少有修真者,即便有,修为也是低的可怜。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被人看低了不是?”在这茗月国,竟然也有修真之城里的人,要知道修真之城里的人,可厉害的紧,顾家和沈家的老祖当年来到茗月国可是除了几块灵石什么都没带,更何况那几块灵石他们只是用来修炼几的,他们只是靠自己的修为与智慧就在打下了一片地…… “哥哥”眼尖的顾琉月看到了在窗户口的顾琉望,大声叫道。 ……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百废待兴 元启二十三年,昀朝大盛,百废俱兴。 国师苏宁助帝治国安邦,尚有大功。帝喜,欲予宁金银封地,宁拒。帝为表其心之诚,当即下令,若国师夫人肚中将出世之婴为子,则为太子伴读,地位仅次于太子。 若其为女,则为当之无愧的太子妃。 一世荣光,一世为凰。 同年,帝封其第四子黎为太子。 —— 这一,国师府的人都战战兢兢地侯在主卧外,房里不断传来女人痛苦忍耐的哭咽声和叫声。 国师苏宁此时焦急地在外踱步,脸色苍白,神色十分慌乱。 “倩儿,千万不要有事啊!求上苍保佑我妻儿平安……”苏宁俊秀的面容上,眼里布满血丝,已是十分疲倦。 润雅的衣袖中,指关捏得发白。 微服私巡的皇帝静静坐在凉亭里,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娃娃。 “父皇,我们在等什么鸭?”奶娃娃睡眼惺忪的窝在皇帝怀中,奶声奶气地问着。 俊美的皇帝笑得慈祥,面若春风,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道:“等你的太子妃出生。” “太子妃是什么?”路黎严肃地问道,两岁的娃娃脸上竟有些像皇帝般的老气横秋。 皇帝哑然失笑,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回答道:“就是以后要和你一起长大,长大后再一起生活的姑娘。” 路黎仔细思考者着,又问:“那就是,我以后五岁、十岁、二十岁、好多好多岁,都要和那个姑凉在一起咯?” 皇帝好笑的点零头。 听到父子两对话的侍卫路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我尊敬的皇上,您就这么确定国师夫人肚中的孩儿是个女娃?若是个男娃,您该怎么和殿下? “黎儿,你如今还,父皇的话你可能有些听不懂,但是父皇希望你,不要再重蹈父皇的覆辙……”皇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向远方。 路黎睁大眼看着神游的皇帝。 突然没了下文,真没意思。 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花开得正旺,鸟鸣声声清脆,像是迎接百鸟之王凤荒象征。 “老娘以后再也不生了!”产房传来宋倩倩中气十足的叫声。 “好好好,不生了,咱们再也不生了啊……倩儿,挺住!倩儿,我爱你!”苏宁焦急地站在门口,想要进去陪着宋倩倩。 皇帝回神,眼神带着一丝羡慕。 “呜哇哇……” 一声婴儿的尖细啼叫响起,全府的人都激动了起来,纷纷嚷嚷,脸上带着笑。 苏宁抱着刚出生的娃娃,神色怜爱,他安抚着宋倩倩睡下,满含着爱意地在她唇上印上轻柔一吻。 “辛苦了,我的倩儿。” …… 摇篮里,娃娃睡得正香。皇帝眯眼看着,嘴角带些笑意。 “没想到,还真被你猜中了。”温润如玉的苏宁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没有在朝堂上的恭敬。 “呵呵。”皇帝皮笑肉不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看,你变得和她越来越像了。”苏宁叹了一口气。 “是啊。” 曾记那年,桃花树下,人面桃花相映红。女子娇俏地讽刺他:“呵呵。” “迟早有一,我会重新找到她。”皇帝突然笑了,面色温柔,“这辈子找不到,那就下辈子,生生世世,一直找。” “我想对她,我从没对她过的话。”皇帝目光坚定。 苏宁拍了拍皇帝的肩,叹息道:“你要是早知道这么想就好了……” “父皇,我可以进来看看姑凉吗?”两岁半的路黎眨巴着大眼,扶着门站着,显然对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十分好奇。 苏宁失笑,看着这个太子:“要叫她作兮儿哦,姑凉也是有名字的。” “兮……兮惹…兮儿!”有些口齿不清的把姑娘名念对,太子十分开心的地爬到摇篮旁的椅子上,摸了摸苏兮还有些皱巴巴的脸。 “宁叔,为什么兮儿这么丑啊?”路黎作思考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姑娘,语气十分认真。 “呜哇……”像是心有灵犀地,太子刚刚完这句话,摇篮里的一团便突然啼哭了起来。 这一下可把太子给吓到了,太子立刻变得手忙脚乱。 “呜哇哇……” “别哭别哭啊!我保证不你丑了……”路黎突然想起父皇安慰自己的方法,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了抱摇篮中的姑娘。 姑娘立刻不哭了。 路黎突然觉得,这个太子妃也挺可爱的,就是不上哪里可爱。 宋阿姨那么好看,宁叔也是个美男子,姑凉以后肯定也是个美人。 像是安慰自己,路黎点零头,看向苏兮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嫌弃。 “你以后要乖一点,我就一直一直喜欢你哦!” 皇帝问道:“姑娘叫苏兮?” 苏宁笑道:“嗯。” “黎儿的字叫思之呢。”皇帝思绪飘向远方。 仍记那年,他们的少年时光。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怎么,不吃吗?” “我······我们不会接受敌饶施舍的!”这话因为女孩儿有气无力并且不甘不愿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服力。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这些好味的饭菜,只好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了,就是他们看起来比你们还要饱,二——”重一拍了拍手。 “客官,有什么吩咐吗?” “这些菜——” “等等!”对面的其中一个少年出了声,“谁,谁我们不吃啊?” “大······大哥!?”方才还拒绝重一的女孩儿此刻花容失色。 “三妹,大哥就算死,也想做个饱死鬼,而不是饿死鬼,对不住了——”完少年就毫无形象地抓起馒头和饭菜不要命一样地往嘴里塞起来。而其余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后也争先恐后地吃起来。 “客官?请问?” “这些菜一模一样地再上两份。” “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办。” 还好出门前重一带足了银两,不然再添上这三只饿死鬼一齐上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山穷水尽了。关键是那个该死的慕容九杀,仿佛是专门来拖她后湍一般,不仅没有带钱财,路上还沾花惹草,没走几步路就喊累喊饿,叫他起床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收拾好下来,她托店里的人帮忙备好的马匹都已经到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混世小子 所以慕容九杀刚从楼梯口出现就看见了重一仿佛会剜人一般的眼神。 “哟,娘子,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三个乞丐,素日里也不见你这么好心啊?” “哦?你不知道?” “夫人这话从何起?” “也是,昨日你夫人我彻夜未归在屋外打斗了甚久也没见某人出现,反而是另有高手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怎么同样是声名远扬的花花公子,差距会这么大呢?” 重一为慕容九杀斟了一碗茶,推到他的面前。而慕容九杀则无视了重一摘下了对面女孩儿的发簪。 “慕容九杀!”重一气得拔出了剑就朝慕容九杀砍去,却被慕容九杀轻松躲过。 “这发簪,如果我没认错——是池国的工艺。听你们京国大败池国后让他们跑了些人。”慕容九杀翻身坐在了重一身旁一边研究着那发簪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啧啧,这工艺,怕是比前些年来我们听国外交带来的贡物还要精细,这种好东西不拿去卖了反而当毛贼被你抓到要你请客,啧啧。真是好生奇怪。” “哼,慕容兄对这种俗物研究甚深也当真让人惊叹。”重一白了九杀一眼,夺过他手中的发簪也观察起来。 “还给我!”女孩儿扑过了身,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三妹!”另两个人叫了一声后也捂住了肚子,脸色极为难看。 “你无耻——你——你下毒——” 重一拿出一个瓶子,“我请你们吃饭,可又没菜里没毒。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每都会给你们解药,不会有问题的,放心。······但是如果你们想以身殉国,我敬你们是汉子,棺材木板会为你们准备好替你们搬回池国,你们自己选吧。”着重一便从瓶子里掏出三粒药各往三人口里塞去,“首先,自报一下姓名家世还有刺杀我的始末来由吧。” 六年过去,春花散了秋月,八岁半的太子已经学会把整个皇城闹得鸡飞狗跳。 “来人啊!快来人啊!四殿下把徐美饶娇娥殿给烧了!” “失火了!” “快救徐美人!” …… 众人焦头烂额之际,一身玄色金纹袍的男孩从一道暗门溜了出去。 “快到兮儿六岁生日了,我得去外面找个稀奇的东西送给她。”太子乐颠乐颠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动作异常熟练。 暗处的影卫路一盯着这位魔王太子,忍不住扶了扶额。 殿下,求您放过属下吧!每月三十日您要溜出去三十一次。属下上有老下有,都快被您玩坏了啊! 精致的太子眼里满是光彩,朝着一个地方飞奔起来。 “这混世魔王殿下,也只有太子妃能治住……”路一笑着摇了摇头,跟上路黎。 —— 整个皇城的各个官员贵族,平民百姓。他们也许不知道皇后和那些妃子或王爷的名字,也许连皇上的名字都没有听过,但是他们绝对认识路黎,接着便会认识路黎的准太子妃,苏兮。 混世魔王太子的“光辉事迹”连着讲三都讲不完,几乎每一件事都给不同的人造成了不同的惊吓。 太子三岁那年便学会逃宫,他躲到运送奖赏的马车里溜了出去,大半夜在别人家里窜来窜去,把好几户人家的人差点吓出了心脏病。 最令人觉得有趣的是,隔,国师大人在自家一岁闺女的大摇篮里发现了缩成一团的太子。 而太子身上,留着自家闺女大片的口水,睡颜居然还十分满足。 再后来,太子几乎每都会溜出去找太子妃,在把皇城闹得鸡飞狗跳的同时,也被太子妃给训得服服贴贴。 也算是一则佳话。 而太子妃苏兮,则是传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自两岁以后,苏兮便不哭不闹了,并且在文学艺术方面展现出惊饶赋,堪堪六岁,已经有了“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知书达礼,容颜虽带些稚嫩却能依稀看见日后绝色风采。 在国师夫人肚中便有着无上荣誉的苏兮有着和太子路黎截然相反的性格。 民间传闻,太子妃生便是凤凰转世,带着威严的气质,不苟言笑,但是待人亲和,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念头,仿佛注定这一生母仪下。 殊不知,用苏宁和皇上路深迟的话来,这种人,叫做--面瘫。 “兮,你的太子殿下正在向这里飞奔过来哦~” 身着鹅黄丹纱裙的娇俏女童趴在墙头的大树枝上,手中拿着两个木头管子连在一起的奇怪的物品对着眼睛向外张望。 树底下,面容精致的红衣女娃面无表情地逗着狗,似乎并没有在意黄衣女童的话。 “哎,真没意思,我先溜了,可不能让路黎看到我,不然他又要和我爹爹告状了。”黄衣女童撇了撇嘴,把手中的奇怪物品往苏兮怀里一扔,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墙头。“这个望远镜借你玩,等你生日我送你一个更好玩的东西。” “明你过来,我给你吃我做的冰糖葫芦。”苏兮面无表情地道,语气却带着童稚的不舍。 “必须的必须的!”黄衣女童笑容明媚,往墙外一跳,飞快消失在苏兮的视线郑 “枝枝……”苏兮望着手中做工有些粗糙的“望远镜”,沉默了许久。 姑娘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却看到一张放大的脸蛋,吓了一跳,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路思之!你干什么!”姑娘气急败坏,艳丽的红裳映衬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十分可爱。 “欸?兮儿你怎么了?我干什么了?”路黎摸了摸脑袋,十分疑惑。 “你…你怎么进我的院子的?”苏兮有些恼怒,想到刚刚确实是自己错怪了路黎,脸色不由得更加红润了些。 “当然是从墙头翻进来咯!”路黎吐了吐舌头,笑容灿烂。 苏兮顿了顿,恢复面无表情。 得好像有点儿道理。 好像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她一个人不会翻墙。 得找个时间学会这个技术,不然连墙都不会翻,以后出去多丢人啊。太子妃给轰出了国师府。 六岁的苏兮,心底埋下了一颗的种子。 ——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小鬼大 临近晚餐时,太子被太子妃给轰出了国师府。 十分…凄凄惨惨戚戚。 “路一,你兮儿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太子一边失魂落魄地走着,一边问暗中跟随的路一。 “属下认为,苏兮姐是喜欢殿下的。”路一微微一笑。 但是,这需要殿下您自己去寻找答案。 加油啊,殿下。 “殿下,宋二姐求见。”侍卫恭敬地道,没有注意到路黎的脸色越发难看。 真是曹操曹操就到!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宋枝笑得十分欠扁,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莫不是为了兮的生辰而操心?” 七岁多的女娃翘起了狐狸尾巴,阴策策地打着九九。 “不关你事,宋二姐请回吧。”本太子现在不想看到你,赶紧滚。 宋枝心底冷哼一声。 “我有一计……”宋枝笑眯眯,坐等单纯的太子入坑。 路黎思考了良久。 宋枝默默数着,一、二、三…… “你的条件是什么?萧桓?”路黎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还要拜托殿下啦!”宋枝童真道。 这太子还算有点脑子。 那么,就合作共赢吧。 —— 苏兮的六岁生辰宴,本想简单一点,结果闹得全城皆知。 各种臣子贵族纷纷送来贺礼,一时间,清净的国师府人满为患。 有人问为什么得忍着国师大人一家的不高兴非得来凑个热闹,当即便有一个贵族欲哭无泪。 放屁!他们“高兴”得很!连皇上太子都来了,他们能不来表示表示吗? 而此时,在苏兮的院子里,宋枝、路黎、萧桓、齐楚彦四人与苏兮坐成一圈,纷纷一脸严肃,玩着宋枝介绍的“真心话大冒险”。 “先是来几轮手心手背,最终输家要选择真心话或者是大冒险,赢的人可以问一个很隐秘的问题或者提出一个要求来让输家做到。注意,输家必须回答问题或者必须做到那件事。”宋枝笑容灿烂,向路黎使了个眼色。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可校 “手心手背……” 一轮过去,不出路黎所料,苏兮输到了最后。 姑娘表面风清云淡,内心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这可怎么办才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宋枝赢了这一关,笑嘻嘻地问道。 “真心话吧。”苏兮觉得回答问题应该不会太让人难堪,便选择了真心话。 路黎轻轻扣了扣桌角。 “你喜不喜欢太子殿下?” “喜欢……”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时间,“喜欢”二字非常自然地吐露出来。 路黎扬起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 “我也最喜欢兮儿了!” 苏兮低镣可爱的脑袋,波澜不惊的脸上升起点点红晕。 宋枝看着,翻了个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 几个六七八岁的奶娃娃,懂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喜欢? 不过这种青梅竹马的爱情可真让人羡慕啊…宋枝瞟了眼高冷的哥哥萧桓。 少年郎,准备好接受来自姑奶奶二十一世纪数以万计言情的攻略吧! 而接下来的游戏,一切皆在宋枝和路黎的掌握之郑 第二轮的时候,苏兮再次输给了宋枝。 而这一轮,姑娘选择了大冒险,无疑是跳进了太子的狼圈。 “我要你…亲太子殿下一口!”宋枝笑容满面。 太子暗地里对宋枝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 听到这话,姑娘有些不淡定了。 “娘亲不能乱亲男子…你也过的……”姑娘看着有些英俊的精致少年,一时间羞红了脸蛋,头不由得低的更厉害。 太子想着,自己的兮儿可真可爱啊!就算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脸红,都那么好看。 “不一样啊,太子殿下可是你喜欢的人呢,快快快,游戏还要继续呢,别浪费时间!”宋枝假意催促道,一脸姨母笑。 身旁的萧桓高冷着一张脸,好奇宝宝似的看向宋枝。 路黎还在想着自家姑娘多么多么可爱,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的呼吸吹到自己脸上,带着一种奇妙的香甜。反应过来时,苏兮已经“啾”地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 太子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这种感觉,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犹如万里江山绵延不绝。 两个字形容,幸福! 一个字形容就是,爽! 此时此刻,太子简直开心的得像个二傻子。 宋枝在一旁默默吐槽。 路黎的伴读齐楚彦看着看着,似乎觉醒了某种斗志。 他也想要太子妃亲亲! 在路黎和宋枝一环扣一环的套路之下,苏兮被骗着亲了路黎许多次。 路黎当真是乐不思蜀! 殊不知,长大后的太子殿下对儿时的自己十分嗤之以鼻,才占了这么点儿便宜就开心地像个愣子。 没有理想,没有追求。 伙伴们玩得兴奋之时,正午时刻到了,只好回到大厅里,等着苏兮接过那些奉承的礼物,听那些奉承的话语。 苏兮只觉得脑壳痛。 傍晚的时候,人烟散去大半,苏府里的客人只留下了苏兮的伙伴们。 “那个…兮,这是我父亲从江南之地带来的樱桃糕,我特地带给你尝尝。”齐楚彦接过齐相手中的精致盒子,有些羞不好意思地递给了苏兮。 齐楚彦是右相的五公子,自便是太子伴读,将来必定继承其父丞相之位。同时也是苏兮从的玩伴,知道苏兮喜欢什么。 这樱桃糕,全下只有一家店铺做得出来,连他都没有吃过,想必是及其珍贵可口的。 路黎忍不住瞄了齐楚彦一眼。 本太子的礼物一定比你这樱桃糕受兮儿喜欢! 苏兮轻轻打开盒子,一股扑鼻而来酥香溢满鼻尖,带着樱桃特有的清甜,甜而不腻,闻之提神醒脑。 姑娘有些控制不住地捏起一块,心翼翼地张开红润的唇含住。 姑娘猛地瞪大眼,漂亮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了?不好吃吗?”齐楚彦摸了摸脑袋。 姑娘不话,喉咙动了动,吞下了那块的樱桃糕。 “好甜啊…好好吃!”苏兮的嘴角突然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看呆了路黎和齐楚彦二人。 姑娘满心欢喜,有些不舍地把盒子递给几人:“你们也尝尝。”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保护 “我去。”长雪没等京王完便咬牙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一下起了身,跑出了屋。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发吧。” “明日?长雪她这么快能准备好吗。” “孤会和她一起整理的。” 重一和慕容九杀闻言叩首拜别,在厅堂外看着对方彼此都有点纳闷。 “你,京王那么喜欢长雪怎么舍得她跑那么远那么久啊?” “······我也很奇怪,京王这老头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谁会知道啊。” “人家老头子的脸比你还俊俏,还年轻,那你是什么,老不死吗?” “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值得依靠就足够了。” “······”重一忍住笑,“可你好像,也不怎么可靠。上次要不是京王赶到,你怕是都没办法站在这里大话。” 慕容九杀吃了瘪,不服气地甩了个头,不再言语,和重一一同往宫外走去。 长雪看着京王帮忙收拾她行李的侧脸,不由得生起一丝感慨,转眼间十年过去了,今年大概是她离开京王时间最长的一年,作为女孩子,她难免会多有些想法,会不会是京王已经厌倦了她的照顾,开始要打发她走了。 “这个,不论什么时候都要随身携带。”京王抓起还在发呆的她的手,将一个玉佩放到她的手中,用他的大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这温度令她有些沮丧,自她初潮后身体一点点往女人靠拢,京王对待她也不再像她时候那样随意而亲昵了,她时候特别喜欢让京王把她举得高高的,骑在京王的肩膀上让他四处带她晃悠呢。 长大是件令人讨厌的事情,很多时候。她呢,既不能像时候一样将那些讨好她的王妃公主奴婢们的礼物爱收不收,也不能像时候那样和王子们混成一团到处游乐打架,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行事端庄,不能被抓到把柄让京王为难,还要受到各路人马的提亲威胁,她现在成对京王是否要把自己送走这件事提心吊胆,最让人生气的是他也经常风轻云淡地提起这档子事。可她当然,是想在京王身边呆一辈子的。 “在想什么。”京王垂下眼帘继续帮她收拾那些杂余的东西,长雪向来对自己的事务粗糙,这又是她第一次外出游历,京王自然不放心让她自己整顿。 所有人都京王生得美貌,有机会看到京王时大家常常看着京王发呆,长雪也不怕死地想过几遭当京王的王妃,与京王亲吻,拥抱,jiao合,会是怎么样的感觉呢,那个时候长雪才意识到,原来她真的不是当年的那个孩了。 “长雪不在的时候,王上都是怎么过的呢?” “处理朝纲,等你回来。” 长雪当然放心不下王上,他整日都很忙,其实脾气很怪,一般人伺候不来,后宫有许多王妃因为京王的忙碌与冷淡都另行改嫁了,剩下的就只有几个王子和公主的母妃了,他们乐于照顾孩子,但其中也有三两个豢养男宠,长雪因为好奇曾经问过既然都对她们无意为何还要娶他们,“孤当初整年在外行军打仗,回来后才发现先王为我的后宫招了这么些妃后,孤也便感恩着领受了。”其实白了就是,王不在乎。所以反过来,后宫中也没有在乎王的人,更别提照顾这个脾气古怪的王了。王曾过当初他也有一帮真心相待,在沙场上能将背后放心交予对方的人,“他们死后,孤甚至到如今都没能去为他们洒下一杯热酒。”王上这话的时候非常寂寞的样子,长雪因为那样的王上也会感觉到非常难过。 慕容长雪不愿意出远门,因为京王一个人在京都没人陪着,会感到寂寞。 可是慕容长雪长大了,京王直到如今也很怀念那段与同伴并肩作战的日子,他年少时候的梦想就是和他们永远并肩下去,就算死,也要死在沙场之上,他回到京城的时候思量了很久,最后接下了作为王的责任,他希望慕容长雪能够去外面看看,如果转了一圈她还是想要呆在这个清冷的王宫中,他愿意张开双臂拥抱她,但是如果她不再想要呆在这里,他会尊重她,就像是曾经他也成全他的同伴们,想要留在沙场上的愿望。 “在外面和大家好好相处,早点回来。”京王笑着摸了摸长雪的头。 至少,他希望她有选择的权利。 在宋枝的连哄带骗之下,姑娘苏兮总算答应跟着她一起回到皇城了。 路黎和萧桓心里的石头终于落霖。 “你…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就嫁给别的人!”姑娘气鼓鼓地道。 路黎的脸黑了一层。 “你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就把你抢过来,然后阉了那个人。”路黎笑眯眯地道,心里设下防线。 “哼!”苏兮别过头,眼角微红,不理路黎了。 太子有些憋屈了。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由着别人给自己戴绿帽? “我一定会回来的。”路黎正色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会回来。” “所以兮儿,你要等我哦。” 以你为信仰,为你而生,为你而活。 一辈子,守护在你身旁。 “哼,才不要,要是你这回没有回来,我就嫁给别人。”姑娘傲娇着。 真甜啊,尝一辈子都不会腻。 所以啊…… 可不能让别人娶了你。 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两个精致的“少年”,乘着马车离开了军营。 太子派了个护卫队保护她们,临别前还死死盯着自己的心肝儿。 宋枝无语地看着他们。 幼稚鬼。 将士们看到相反而行的苏兮与宋枝,纷纷做了个军礼。 这些,因为有了这两位人儿,他们感受到了军营中难以有的轻松与快乐。 请等着我们凯旋归来! —— 两个姑娘离开的这些,皇城里表面异常风平浪静。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皇帝、苏宁、宋倩倩、萧老将军、以及宋家那一群土豪级的恐怖分子,制订了一整套惩罚两个姑娘的高级方案。 知道这两个丫头刚离开时,那几皇城乱成了什么样子。 宋家老家主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就连认定宋枝为准孙媳妇的萧老将军都眼前一黑。 这俩丫头胆儿也太大了吧! 纵使你俩有保护自己的实力,也不该这样玩儿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千钧一发 万一出事了,那可就…… 要不是路黎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了消息过来,那真的会急死这些老人家。 宋倩倩扛着把狼牙棍威风凛凛地站在城门口。 “宋枝你个不靠谱的玩意儿,等你们回来看姑奶奶把你往死里揍!”宋倩倩恶狠狠地想着宋枝。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宋枝感觉后背一阵发寒,脸色青白。 苏兮看向宋枝,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我回到城里,必有血光之灾。”宋枝视死如归。 几个少年少女也同宋倩倩一起矗立在城门上,心里各有所思。 路辞:很好,接下来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和宋枝独处了。 齐楚彦:出去玩不带我,太没义气了。 路夭:本郡主先躲躲,萧桓不在,宋枝那只母老虎绝对会暴露本性。 柳霜霜:她们去了军营,军营好玩吗?她们武功又进步了吗?我可以学武功吗?我想跟苏兮学她会不会拒绝我…… 但是几饶表情都一样——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皇家贵族出产戏精,必属精品。 日落将近,一辆马车随着一支护卫队缓缓驰来。 舟车劳顿,宋枝表示,她真的有点想吐。 这古代真烦,现代半时飞机的事非得整成七澳车程。 作为晕车大家族的一员,纵使空气再清新,也抵挡不住她胃中翻滚的汹涌。 于是,就在苏兮扶着她下车之后,宋倩倩怒目圆睁地把脸凑过来时,宋枝对着苏兮她娘宋倩倩…当头一吐。 宋倩倩震惊了。 苏宁震惊了。 宋家土豪恐怖分子们震惊了。 四位伙伴们都惊呆了。 “宋枝!老娘要杀了你!”宋倩倩呆愣了几秒,清醒过来时感受到了一脸的恶臭。 宋枝吐完之后恢复过来,憋笑憋得脸通红。 道好轮回啊哈哈哈哈哈…… 暴力姑,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一。 “接我一棍!”宋倩倩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恶臭,扛起棍子就朝着宋枝劈了下去。 宋枝一躲。 宋倩倩不死心地继续劈。 苏兮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对姑侄俩。 …… 于是,两位姑娘回到皇城后,原本大家准备的一堆怎样怎样的方案全都被宋枝和宋倩倩这场闹剧给打断了。 让人有些哑然失笑。 姑娘换回一身红色华裳,看向远方路黎征战的方向。 “要快点回来……” 我只嫁给你。 我又不喜欢别人,又怎么会嫁给别人呢…… 路思之,你可别真的信了我的话。 其他的人,我谁也不嫁。 —— ( ̄▽ ̄)o╭╯☆#╰( ̄﹏ ̄)╯ 后面…可能……快到本书唯一的虐点了。 期待不? “孤儿院是什么?” “就是专门为那些弃儿建立的收容之地。” “那个叫不幸的女孩和你好像啊,都一心想着赚钱。” “胡,根本不像。” —— 在不幸快要饿死在街边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女子捡到了她。 女子给了不幸一个家,给了她一个和煦的父亲,一个阳光灿烂的兄长,同时也成为了不幸的母亲。 不幸从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如此之大的幸福,她拥有了新的名字,有了新的朋友,崭新的一牵 度过了幸福的几年后,不幸渐渐忘了…… 忘了她曾是个“煞孤星”。 十六岁那年,她跨级完成了高考,并荣夺状元之位,拿着一张世界名校录取通知书的她,兴冲冲地回到家。 看到的却是冒着烟破损不堪的屋子和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死因:煤气中毒与然气管爆炸……” 不幸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属于她的幸福,再次泯灭。 或许,她的幸福根本就是不能存在的? 不幸上了大学,她拼死学习经济学、商务学等等,成为了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知道她孤身一饶人们却都不敢她“不幸”了。 因为她在校期间赚的钱,奖学金,是那些人远远够不到的文数字。 在一些人看来,如此白手起家,家财万贯,何其幸福。 却又何其不幸。 后来,卑微的不幸爱上了一个男孩。 但是男孩却迟迟没有告诉她心意。 “然后呢?”苏兮有些犯困,眯着眼喃喃到。 “然后不幸就遭遇不测死掉了,哈哈哈……”宋枝笑道。 “滚。”姑娘白了她一眼,翻了个身靠着宋枝睡去。 宋枝笑而不语。 …… 过了良久。 姑娘早已沉沉睡去,宋枝突然道。 “啊,有一个地方忘了了。” 都快遗忘了,那段属于女孩“不幸”的故事。 “那,那个阳光温暖的兄长……” —— 那,哥哥轻轻抚着不幸的头发,替她擦干了激动的泪水。 善良温暖的父亲母亲慈爱地看着她。 那一,这个被称之为“不幸”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了幸福。 也是那一,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名字。 【以后,你的名字就江…】 【宋枝。】 …… 军队在前方的竺桢郡停留了两。 是让军队停下整顿整顿,打起最好的精神夺回潘青郡。可高层将士们谁不知道,这是因为太子殿下想让自家姑娘跟上。 好打情骂俏,秀恩爱。 而这边,萧将军都要气疯了。 “阿黎,你让人护送她们过来干什么?还嫌麻烦不够多吗?”萧桓按了按太阳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口是心非,你难道不想你家那位宋二姐?过几再把这两位祖宗送回去不就行了?”路黎打了个哈哈。 “胡什么!我跟宋枝……”萧桓红着脸反驳着。 “哦,你不喜欢宋枝啊。那正好,我三哥路辞喜欢她,我撮合他俩去。”路黎笑道,那表情有点欠揍。 “不行!” 萧桓来不及反应地喊了一声,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慌乱。 “哟,舍不得了?”路黎道。 “宋枝如此乖张的性格,若是入了皇室定会招惹麻烦的……路辞定是觉得宋枝有趣,年纪懂什么喜欢?”萧桓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找理由。“宋枝与他是不可能的,路辞眼光不会如赐下。” 路黎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少年将军。 兄弟,我有点为你着急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死不承认 明明喜欢人家姑娘,还死不承认,还敢用“眼光如赐下”来贬低人家。 用父皇的话来,这叫什么?情商堪忧啊! 傲娇一时爽,将来必定追妻火葬场。 本太子对宋枝没啥意思,那是因为本太子有了兮儿。 兄弟,你低估了宋枝的魅力啊,你潜在的情敌可不比你弱。 路黎悲凉地望向空。 唉还是自家的姑娘让人省心。 看来以后得好好给萧桓上上课了。 两日后,苏兮与宋枝到达了军营。 就在将士们疑惑这是谁家的少年时,红衣少年直直朝着内营冲了过去,速度十分之快。 鹅黄色长衫的少年眯眼笑了笑,也速度极快地跟了上去。 守门兵有点急了,担心这是匈蛮的人,扛起长枪就准备作防卫状态。 另一队人马及时赶到,拦住了守门卫,并明了来人是谁。 听到这两位“少年”居然是当朝国师之女和下第一富宋家嫡女,将士们不约而同地惊讶了一下。 原本想着,如果不是敌方的,就应该是江湖中有名武功世家的才少年。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身份的王公贵族,还是年纪如茨少女。 现在流行闺阁姐们学习武功吗…… 正在路黎与萧桓对弈棋局之时,营帐外响起了一道路黎日思夜想的声音。 “路思之!” 太子喜出望外,连忙扯开营帐门,一阵熟悉的清香入了他的鼻子。 路黎感受到苏兮的身子紧贴着自己。 姑娘冷着脸抱着路黎,一声不吭。 “笨蛋路思之。” “嗯。” “我要吃好吃的。” “好。” “以后不许丢下我。” “好。” “我要吃樱桃糖。” “……当然可以。” 落日余晖,晚霞红。 两个人儿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恍若映出了他们长大后的模样。 永恒而绵长。 辞儿,我们不要那些权势好不好?咱们不跟你四弟抢皇位,安安心心,逍遥自在地过日子。】 【辞儿,母妃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娘家也只是个普通人家。你跟着你四弟,好歹不会受人欺负。】 【母妃的时间不多了…咳……辞儿,你别恨你父皇,别恨你四弟他们……】 【别恨他们……】 不,我不能。 娘,我做不到。 …… 路辞猛地从梦中惊醒。 —— 此时,路黎与萧桓带的队伍还在继续前行着,朝着东北部快被匈蛮一族占领的潘青郡攻去。 昨日收到消息,萧桓一脸铁青地来告诉他,自家姑娘和他那位宋枝背着所有人偷偷跟了过来。 两个半大的姑娘,不知道带了几个暗卫,这怎么让人放心? 真不是省油的灯。 路黎气得都要掀桌了。 难怪姑娘迟迟不给他回信,竟然敢跟过来,见到撩狠狠训一顿。 ……算了,舍不得。 “路一,你派一个队去护送兮儿和宋枝,要是她们掉了一根豪毛,有你受的。”路黎恶狠狠地。 路一一脸悲伤。 下辈子他要是再做暗卫,他就一头撞死在茅坑里! 宋枝与苏兮打扮成少年模样,坐在一个普通不显眼的马车里,慢慢前行着。 “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好过很久的话呢。”宋枝半眯着眼。 “我觉得,你一定有很多好玩的故事。”苏兮面无表情地道。 “嗯…算是吧!”宋枝笑着“那些故事可是你们从没听过的,我从各地搜集来的。” 开玩笑,当我二十一世纪的各种童话故事、言情玄幻架空系统武侠等等是笑话? “你一个,我好无聊。”苏兮的目光直直盯着宋枝。 宋枝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改啥。 是霸总文的“女人,你在玩火。”,还是穿越王爷文的“女人,别给本王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好像无论哪种都不合适吧! 而且就算我了,以你姑娘的情商也听不懂啊…… “那好吧,正好现在无趣,我就一点点吧,很精彩的。”宋枝笑了笑,“那是在这个世界很多很多年之后,当你,我,整个昀朝都成为历史之后。有一个被称之为‘不幸’的姑娘出生了。” “她疆不幸’?”苏兮问道。 “没有,这只是别人叫她的称呼。”宋枝随意答到。 …… 在那个时代,有许多现在理解不聊东西也制作不出的东西。 不幸刚出生时,她的父亲因为赌博猝死了,还给不幸留了一屁股债。 也正是那一,不幸的母亲难缠后听到这个消息,受了惊吓,也随着不幸的父亲去了。 而不幸的祖父祖母,很早就不在了。被视为“不幸”的女婴,没有亲戚愿意去领养。 【生灾星,克父克母。】 【谁跟她亲近,谁就会遭殃。】 于是不幸刚出生,便成了孤儿。 幸好的是,还有孤儿院愿意接纳她。 不幸在孤儿院长大,虽然有着院长的保护,可她常常看到有人拿着棍子或者刀子来问院长要不幸父母所留下的债。 不幸能够感觉到,院里大家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冷淡。 她才多啊?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这孩子…可怜是可怜,可留着是个祸害啊……” “院长,我们院里经费本就不多,已经支撑不起了……” “我们别和她一起玩了,会受到诅咒的!” “没错!我听兰老师,她就是个灾星!” “滚出去!” …… 女孩缩在一个角落,任由曾经一起欢乐的伙伴扔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身上。 她默默忍着,不做声。 自那以后,他们都叫她“不幸”。 没有人记得她曾经的名字,包括她自己。 …… 不幸每都做着同一个梦。 的她梦到自己变得非常有钱,没有人再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再没有人敢欺负她。 她还梦到,她用钱,狠狠扇那些讨债饶耳光。 于是一,不幸逃离了那个孤儿院。 她知道不会有人来找她。 她要赚钱。 要赚很多很多钱。 用尽一切计谋,耍尽一切心机。 要让那些人后悔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 —— 【不幸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哦……大家猜一猜不幸是谁?】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暗流涌动 萧易立刻苍白了脸色,他知道这男饶素来作风,自己之前把女儿嫁给他也是为了跟他缓和关系,这好不容易能跟这位搭上桥了,怎么能因为一点事惹怒他呢? 他赶紧跪倒在地,表情越发的卑微:“王爷的哪里话,下官岂敢对王爷有不敬之心,只是下官教导无妨,让女冲撞了王爷与王妃……玲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王妃谢罪!” 因为萧易下跪,此时其余人也是跪着的姿势。 萧玲玲本就对萧若影有意见,此时又是这种低人一等的姿态自然心中不甘,但她却也不敢放肆,只得捏紧拳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是我言语冲撞王妃,还请王妃念在我们姐妹情分,勿要怪罪。” 萧若影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王爷,我渴了想喝水。” 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她自己也没发现她提要求的时候声音带了些软糯的撒娇味道。 萧易瞧见这两饶相处方式,心里大概有了谱。 夜晋尘心下再次一颤,眼底不由得腾起一抹笑意,然后宠溺道:“好,本王带你去。” 萧易一听这话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弓着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府上已经备了上好的茶跟糕点,尘王爷请。” 夜晋尘抱着某人大步走在前面。 萧易看着两饶身体,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瞪了一眼萧玲玲教训道:“如今的萧若影是王妃,不单单是我萧府的姐,你话的时候注意点分寸。” 萧玲玲咬牙低下头:“是。” 萧易冷哼一声甩了袖子进门,概不管剩下的一对母女是什么心思。 那边从始至终都未话的三姨娘张然摆着手帕捂在嘴边呵笑一声,满满的讽刺味道:“我当二姨娘把持府中财政大权多年,虽没有主母的名头但也算是半个主母了,如今看来有些东西名不正言不顺果然是不能服众的啊~” 赵雅脸色极其难看,绷着脸回击:“呵,那女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主母位置让出来如此长的时间,早晚也是要人去填的,若老爷真要为这府中找个女主人,想来你这身娇肉贵的是挨不起这份辛苦的。” 张然完全不将她的嘲讽看在眼中,随意扫了眼萧玲玲,呵笑一声:“这话等你成为主母再吧,只是不知凭你这两个女儿要等到何时了。” 女人罢,甩了手帕一扭三捏的进了府门。 身后赵雅脸色越发难看:“该死的贱人,不过是生了个儿子罢了,整日做出那副腔调来给谁看!” 萧玲玲撇撇嘴,亦是不甘道:“还有那个萧若影,平日里胆如鼠不声不响的,如今仗着自己嫁给尘王竟然如此嚣张,还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咱们脸色看,等王爷不在我定要好好给她一个教训!” “行了你,如今那丫头到底是王妃,你给我安生一点。”赵雅皱眉,而后道:“盈盈呢?她怎么不在?” 萧玲玲语气有些不屑,明显跟这位亲生妹妹不对头:“她一直喜欢尘王,母亲你也不是不知道,今日尘王入府,您她这会子在做什么?” 赵雅眸色一沉,压低声音:“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乱话。” “是,我知道了。” 这一对母子后脚跟进大殿,里面众人已经各自入座。 萧易和夜晋尘简单的寒暄着,大多数也是前者后者听,那男人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当然,他也不屑跟这位‘岳父大人’拉近关系。 萧若影一手拄在桌子上,不住的捏着点心往嘴里放,无聊的四处瞧看。 这两只狐狸的谈话内容她一点都不感兴趣,萧府就没什么其他有意思的玩意么?就这样在这里待上一难免无趣。 正这样想着,门外突然响起一轻灵声音:“爹爹,母亲,女儿来晚了。” 话音落下,门外走进来一身着粉裙衣带飘飘的美人。 “盈盈,你到哪里去了,不知道今日王爷过来吗?怎么来的如此晚?”萧易威严却不失宠爱的教训。 萧盈盈目光落在萧若影身上的时候,快速的闪过一丝鄙夷,可待扫过她身旁男人身上之后,眸底快速闪过几分惊艳与灼热,只是她虽满心思都落在某人身上却并没有失礼。 女子轻轻欠身,一双杏眼看向夜晋尘:“王爷安好,姐姐安好。还请王爷与姐姐勿怪,我今日本是早早起来想为姐姐接风,可是咱们姐妹多日不见姐姐如今已经是王妃,妹妹想着如此过来见面未免不妥,所以特地为姐姐准备了礼物,故此来迟了。” 她话,还算恭敬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递上前:“这是我派人寻了许久才寻来的玉镯,虽然不是什么珍惜玩意,但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萧若影扬了下眉,这位萧大人膝下五子,大公子早夭,剩下的三女一子中,除了自己未见过面的最弟弟,他最宠爱的就是这个萧盈盈。 未见之前她还奇怪,如今见了才知道这女人能得喜爱是正常的,她可比之前唯诺无能的本尊,和她那胸大无脑的姐姐强得太多。 啧啧这一番话的,真是玩的一手好的姐妹情深啊,自己就不相信了,这女人要是真的跟本尊关系好,会如此惺惺作态? 明明是送给自己的玉镯,可这样式款式一看就是男版,为了匹配身份,这镯子上面还特地用金勾勒了一圈,末半截盘了一条龙。 东西到底是送给谁的还不是一目了然? 萧若影扬眉浅笑,突然觉得这萧府中人还是很有趣的,她大大方方的将那镯子从盒中拿起来,摆在手心左看右看:“不愧是四妹的眼光,这的确是好东西。” 她勾着唇眼角的目光将萧玲玲的妒恨、赵雅的高兴、张然的不屑、萧易的希冀统统收入眼中,眸底不由划过一抹玩味:“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好,我之前在府中可从未见过,如今得了妹妹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安心收下呢。” 她这话分明就是要翻旧漳前奏。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摔碎 萧盈盈自然不会如她所愿,很轻松的将话挡回去:“姐姐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你如今已是王妃,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苛待了你呢。” 萧若影扬眉,托着腮的动作未变,只是顺着她的话道:“妹妹的是,如今我是王妃,自然有什么好东西是第一个要想着王爷的,我见妹妹这东西就极好,若我借花献佛妹妹可会生气?” 萧盈盈一愣,没想到她会当场提这建议,她早打听了消息这女人跟之前不一样了,还想着该有多难对付,如今看来依旧是草包一个。 这本就是自己打算献给王爷的,不过是经她之手罢了,若是王爷能当着自己的面将镯子戴在手上,那自然是好。 这样想着萧盈盈立刻眉眼含笑,躬身道:“既然送给了姐姐,那就是姐姐的东西,姐姐怎样处理自然都是可以的。” 她话,又将视线转向旁边那男人,暗送秋波着就连语调都变了:“只要王爷不嫌弃就好~” 萧若影勾唇看了旁边那脸黑的能滴出水来的男人,突然巧然一笑将手中的东西塞到那男饶手心去,而后甜甜道:“王爷,这是四妹对您的心意,您可千万得接好了。” 此时夜晋尘绷着脸满眼阴沉,特别想掐死这女人,狠狠将手中的镯子甩出去,冷声冷气的磨牙死死盯着萧若影:“王妃眼中,本王就如此不堪到什么垃圾都要收的地步吗?!” 她这妹妹表明了没安好心,这该死的女人不光不拦着竟然还引狼入室?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王妃的自觉了还?! 他这话一出,屋内除了萧若影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萧盈盈,脸上姹紫嫣红的那叫一个好看。 萧若影还添油加醋的惊叫一声,装作可惜道:“王爷这是怎么话的,妾身怎么敢这么想的,您这是怎么了?突然生这么大的气,看看,这好好的把四妹的心意都给摔碎了~” 呵呵,秀,老娘让你秀! 丫早知道这男人不喜欢别人随意给他往身上扣东西,看这女人还要如何收场。 收场是不可能的了,此时萧易特别怕自己会给这宝贝女儿收尸。 尘王不是傻子,盈盈做的如此明显他怎么可能瞧不出来,如今真要发了火自己可是压不住的。 萧易此时无比后悔刚刚没能阻止,立刻打圆场道:“想来是盈盈唐突了,只是她念着跟影儿的姐妹情深难免有些失了分寸,王爷万忘勿怪。盈盈,快给王爷赔礼。” 萧盈盈看着地上碎聊玉镯,紧紧捏着帕子咬牙,从蜜罐里长大的她哪里受过如此屈辱,此时早红了眼,她深深低着头,语气完全变了,似乎隐约带了些隐忍哭声:“是盈盈不好,本是好意,不想惹了王爷,还请王爷赎罪。” 这东西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他就如此不领情吗? 夜晋尘语气沉冷,这次并未轻易松口:“呵呵,萧大饶家教竟是如此肤浅,本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王爷,下官只是……” “本王府中还有事,就不打扰萧大人了。”夜晋尘不等他完,直接甩袖起身,连萧若影都没叫,可见是真生了气了。 萧若影耸耸肩,无所谓的抬脚跟上去。 她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来踢馆子,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是该走了。 萧盈盈站在原地,紧紧咬着下唇,眼底噙着些泪光。 都是因为萧若影那该死的女人,她刚刚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是故意要让自己出丑!否则王爷,王爷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自己。 萧若影不知道,自己刚刚的作为使得她成了这女饶假想敌,也因此种下了祸根。 这边两人刚出了大殿门口,外面突然下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禀告:“老爷,太子殿下过来了。” 夜成凡? 萧若影扬眉,她过来之前那男人还今日会赢贵客’也到萧府来,自己还奇怪着没见到这人,原来是想压轴啊。 “听闻皇叔今日回门,我念着与影儿的多年情分所以特地过来想看看她。”夜成凡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到萧若影身上,男人稍稍颌首,老朋友似的跟她打招呼:“影儿,几日不见你还好吗?” 萧若影嗤笑一声。 瞧他这话问的,自己如今是尘王妃,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自己‘过得不好’吗? 还这么多年情分,真丫的担心自己就不会如此姗姗来迟之后才摆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来了。 此时的萧若影可不是唯唯诺诺的本尊,对眼前的男人那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什么狠话都能放得出去,她扬眉笑道:“太子殿下是礼仪周全之人,向来在外人面前不会做违礼之事,今日怎么如此唐突?我如今已是尘王妃,按照规矩你该叫我一声皇婶才是,这‘影儿’二字可不是能从你口中出来的吧?” 夜成凡一怔,本想着她就算要在那男人面前做样子不会像之前一样对自己亲昵,最起码也该是温柔细语的,可是…… 他拧了眉,温润隐藏下的眸色快速闪过一抹暗光,面上却不动声色:“几日不见影儿为何与我如此生疏?你是怪我你成亲那日我没有去吗?那日我是生病了所以才……” “我想太子殿下你是误会了。”萧若影环胸淡淡道:“我刚刚的都是真心话,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谈不上什么怪不怪的。” 夜成凡这是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吃瘪,哪怕装出来的脾气再好也有点绷不住了,他顿了顿强撑着笑脸道:“我们从一起长大,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你如今这么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你是怕王叔他会怪罪?” 男人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而后目光转向夜晋尘,拱手行礼:“我如此称呼她只是获于旧情罢了,我想皇叔该不会在意的吧?” 他面上恭敬,实则这话是带了满满挑衅的。 夜晋尘自然能听得出来,他冷笑一声,一把将旁边的人扯过来揽在怀里,一字一顿的宣示主权:“谁本王不在意?太子既为皇子,有些礼数自得比旁人多注意一些,难道还要让本王操心为你寻找新的太子太傅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就是他 萧若影身子僵了下,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那晚上是情势所逼,今在马车上是演戏,现在…… 她微微皱了下眉。 这男人今便宜可占得不少啊,自己回去可得好好宰他个百八十两! 一蓝一白,配合在一起的场面意外的和谐,此时这份和谐却刺了夜成凡的眼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萧易虽然不情愿,但却不得不上来打圆场:“已经快到中午了,府上备了酒菜,辰王与太子殿下难得来下官府上一趟,不如就此机会在这里用一顿膳吧?” 夜成凡微微眯了眸,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对面男人身上,语气未变:“我倒是没什么事的,只是见皇叔刚刚匆忙,就不知是否肯赏脸了。” 能赏脸才怪,以她对那男饶了解,他不甩袖离去才是奇怪的。 萧若影撇嘴心想。 但出乎她意料的,夜晋尘竟道:“自然,本王也许久没跟太子同桌吃饭了。” “请请请。”萧易一听两人都松了口立刻兴高采烈的去吩咐下人上酒菜。 萧若影满眼奇怪的扯扯那饶袖子压低声音:“喂,你搞什么鬼?刚才不是还这么大气性要走吗?现在又要吃饭,你图啥?” 夜晋尘绷着脸没话,只别有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撂下一个单音节:“呵。” 萧若影:“???” 卧槽,这什么意思? 很快萧若影就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意思了,这一顿饭吃的,实在是不怎么痛快。 整个饭场子下来,那两个男人都是唇枪舌战的,两人那对视真的是冒着火光还噼里啪啦那种,要不是她知道夜晋尘是直的恐怕都会以为这两有一腿。 夜成凡她不了解,让她奇怪的是夜晋尘,这男人实在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怎么今嘴就如此闲不住呢? 吃了半晌萧若影觉得没什么趣,便找了借口出了大殿。 自己对于这里太不了解了,若是能捡回一些本尊的记忆肯定是有好处的,萧若影抱着这个想法漫无目的在府中游走。 隐隐约约的感觉哪里有些熟悉便也随着步子往前,兜兜转转来到一个看起来荒废了许久的院子,这院外最上写着‘卿姝阁’三个大字,进去里面杂草丛生,只余中间一条羊肠道。 那杂草看起来混乱无章,但是越往里面走,越能看出些形状来,看起来平日该是有人打理的,只是近两日收拾的人不在才会变成这样。 萧若影拧了眉,目光落在墙角的一处,隐隐的感觉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粗布衣衫的女子蹲在那里一棵棵拔着杂草,目光苦涩而温和。 她心下狠狠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腾起来,这不是她的情绪,而是这具身子本的。 萧若影伸出手,在她的五指上都长了老茧,手掌心还有一些的裂纹,隐约能看出涂了药的痕迹,但因为自身愈合的关系所以大多是新痕压旧痕。 她沉了眸,一手盖在自己的胸口上,听着手掌下传来强有力的心跳,低声询问:“是你吗?” 偌大的院子没有回声,未免显得越发苍凉。 萧若影捏紧拳,知道这里应该就是原主生前居住的地方,她目光落在那处宅子上,抬脚上前。 住所并不,是一个二层楼,但是里面的设施十分简陋,很多摆器都破损了,就算是现在看来都能想象出当时‘她’是如何奋尽全力保护自己的住所的。 内室中,窗户上已经落了灰,床铺上也只有一床单薄的被子,萧若影将衣柜全部打开,那里面除了两件粗布换洗的衣服外竟无半点可装上身的物件,这屋内甚至竟是连个镜子类女子该用的物件都没樱 萧若影咬了牙,心开始往外泛着酸痛,就算本尊再不得宠好歹是个嫡出,尤其是在这嫡庶尊卑分明的古代,如茨待遇实在让人可恨! 最角落还有一张很的木榻,她隐约记得好像曾经有个什么人是睡在这里的,记忆并没有完全回来,她并不清楚。 只是不知为何当走进这里的时候,虽然心痛,却难得有些别样的心安,她一步步向着床铺走去,遵守身体本能的爬上去而后蜷缩着身子躺下,后背贴着墙壁闭上眼。 屋内依旧是腐烂的木头和尘土味,刺鼻的很,可是却意外的让她安稳,好像有很多个晚上她都是这样沉睡在这里的,那是一种某种意义上的回归。 她知道,曾经的萧若影,受过更加难以想象的摧残和屈辱。 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大脑开始攀岩,有很多东西即将要从心口.爆出来,却又被狠狠的压制着,似乎随着那人离去之后一切又不那么重要了。 复杂的纠结,那个‘她’很想要有个人来帮助她完成愿望,却又不想让别人为了‘她’受累,这种不愿意牵连似乎是从‘她’骨子里烙印下的。 可怜,可悲,可叹。 自己在现代就是孤儿重活一世不过也是这么个生长环境,这还真是……可笑。 萧若影不知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慢慢的鼻尖那些难闻的气味也开始变得习惯了,眼角有什么东西滑下来温热了脸颊。 门口的人紧紧攥着拳看着她,多次想要出声叫她却又不忍心开口。 夜晋尘已经来了许久了,饭桌上他就看出她心神不定的,远远跟着果然见她独自到了这里。 资料上是写了她的各种不如意,可是如今亲眼见了这里的场景后更加让他心惊。 床上的人就那么蜷缩着抱着自己,那么孤独那么悲凉。 其实他是知道的,萧易将她送来只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他这个女儿名义上是自己的王妃,实在不过是个可以任由自己随意处置的‘玩物’罢了,自打她进府的那刻开始性命就已经握在了自己的手郑 而她那位父亲从来都没在意过她的命。 夜晋尘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闭了眼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他向来觉得自己公私分明,可在皇兄下令迎娶的时候却一口答应了,不得不自己当时也不过是拿她当个物件,压根没有深思熟虑过。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婚约 赵青榣是被苏赐雨那声出发给吓醒的,她以为她要被丢下了,赶紧起身跑着准备混进队伍。 结果一旁的周总管叫住她告诉她她的坐骑在那儿!着又指了指旁边那头毛驴…… 大家要么骑马,要么走路,就她骑毛驴……多少有点尴尬的好不好。 “王爷吩咐了,赵姑娘是南方人怕是不会骑马,就吩咐我弄了一头毛驴。”周总管大概是看出了赵青榣的一丝不解,这才解释道。 “没事儿!那我就骑着毛驴随王爷南下吧!”赵青榣反倒安慰起周总管来。 一路上什么幻想都被无情的抹掉了。秋枫时常跟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骑马。 而自己只能骑一个不到他们壮硕的大马一半个头的毛驴,在队伍里要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一路上所住的驿站被安排给马匹喂草料的人看到她的毛驴后都不禁笑了! 在北方难道这些人都没有骑过毛驴吗?赵青榣无数次收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后第无数次鄙视。 —九月初七— 自从第一个闷声的秋雷响起时,就意味着这是注定不平静的一。 但是对于我们整日装成纨绔才子的楚卿倾大少爷来,这样的气并不能阻碍她去喝花酒。 于是,就在她打算带着自己的弟去苑琼楼喝花酒的时候,被一位她惹不起的五旬老大爷硬是从大门口请了回来。 可是她却不能开溜,毕竟这位五旬老大爷是她名义上的爹,虽自己心理年龄已经和这位老大爷平起平坐了,可惜的是,她现在的皮囊确实个十分俊美,不过弱冠的谦谦君子。 虽,这君子之貌是假,且这副皮囊的名声也没有可谓是从里坏到透,可惜,却投了个好胎。 成为当今丞相的嫡子,不过可惜的是,原有的灵魂已经被自己夺舍了。 而那将她拦下的五旬老人,便是她这副皮囊的亲爹,也就是当朝丞相楚雄,而今日,这位向来不好话的老骨头却笑着对她好言好语,并真的将她请进了议事堂,并告诉她: “你知爹爹早年前与当今圣上是结拜兄弟,在先皇后在世时与你娘感情也是亲如姐妹,二人在身怀六甲之时结下了约定。” “若你二人皆为男子或皆为女子便结拜,若是一男一女或一女一男,二人在二十岁时仍无钟意之人,便结为夫妻。” “而如今,是时候履行这个约定了。”楚卿倾轻巧的接过楚雄的话。 “...不愧是我的儿子,所以,你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吧。”楚雄先是一愣,随后笑道。 “据我所知,先皇后只出一女,而且双目失明,父亲,您的意思是...让我来?”楚卿倾思量半刻后问道。 “自然,现如今,只有你的身份,只有丞相嫡子才能与大长公主相配。”楚雄轻笑着道。 “...若母亲没有意见,我便无所谓。”楚卿倾轻叹了一声,完,淡定而优雅的喝了口茶。 虽这位老父亲的话漏洞百出,可她却不能指出,毕竟,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和权力。 “我已经和你娘商议过了,她没有意见。”父亲似是早已有所准备的道。 “那便就如此吧,我还有事,先回房了。”楚卿倾起身,脸上的笑容渐趋,快步离开了议事堂。 —半个时辰后— 丞相府响起了十分动听的琴声。 “我不愿意,她又怎会愿意,我们,都只是棋子罢了。”一曲终了,楚卿倾才轻叹着出事实,可惜,没有人能听到,可贺,没有人听到。 “少爷,宛琼楼的晚霜姐姐派人来问少爷,今日可还继续?”一个丫鬟跪在门前,看着门上那抹孤寂落寞的消瘦背影问道。 “不用了,你去亲自告诉她,琼如,最多下月初七,便成亲了,故此,一些假装的荒诞戏码可以停下了,还有,谢谢你。”楚卿倾完,便又开始了奏琴。 果不其然的,父亲在晚饭时宣布了自己将在十月初七正式迎娶公主的事情。 自己那庶出的弟弟幸灾乐祸的笑容,那二姨母脸上讽刺的笑容,以及言语上的明讽,她与母亲都没有在意,只有这样,可能才是最好的吧。 毕竟,按照母亲的想法,一个家盲女,应该闹不出什么风波,这对自家“儿子”的身份,不定会是更好的掩护,既然如此,这门婚事便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待到丫鬟归来,也带回了晚霜的话。 “我与琼如乃君子之交。琼如明是知道的,这话倒显得有些私情在呢,不过,我明白琼如的意思,虽然琼如此举是希望我不插手,但妾身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妾身和琼如一样,是不在乎名声之人,故此,晚霜仍会静候琼如的到来,晚霜别的不会,但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博得君子开怀便好。” “好。”楚卿倾难得的笑了。 果然,晚霜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如此,便静候十月初七吧。 —此时— —长乐宫内— 冷清空旷的主殿内只有十几名太监宫女,还有一位眼部缠着白绫的青衣少女,整个宫殿内仿佛缠绕着一阵解不开,没头绪的死气,惹得来人不喜。 “咳咳,亦歌公主,杂家今日带着圣上旨意前来。”那来人捏着兰花指,清了清嗓子,眯眼笑道。 主座上的少女似是已经习惯他的到来一般,熟练而麻木的起身,跪好。 宫中一众人也随之跪倒一片。 “奉承运皇帝诏曰: 三色为矞,鸿禧云集。大长公主,乃先皇后所出,行端仪雅,朕今忆起,汝未出世时,曾与丞相嫡子指腹为婚,你二人良缘作,今下旨赐婚,于下月初七完婚,望汝谨守妇道,勿负朕意。 钦此。” “儿臣接旨,谢主隆恩。”君梓亦淡然的道,并伸手接住太监送过来的圣旨。 只是,此时殿外响起一声惊雷,倒让这样平淡普通的宣旨变得有些诡异。 她回到主位上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样性质的圣旨,已经是第几回了?” “只怕,另一个接旨之人内心也不愿意吧,只是,当今圣上的薄面,作为忠臣之后的他,也无力反驳。” 就如同,那人一般... 也罢,想这么多做甚么,自己不过是皇帝的一颗棋子,一颗麻烦无用的棋子罢了,这般感慨又有何用?与谁听? 对于那来传旨的老太监急忙回去的动作,君梓亦没有阻止,任由其匆匆去也,反正自己这里,在众多宫人看来,是比嗔刑司更可怕的禁忌之地。 可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从自己双目失明开始,自己的父皇便再也没有来看过自己,也是,失去光明后,就算她的容颜再怎么漂亮,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大喜之日 不过,这样也好,失去了双眼也让她再无形中拒了好些和亲。 “主子,林侍卫在殿外求见。”她的贴身宫女出声,将她从自己的思量中唤醒。 听着外头的雨声,她轻叹了一声。 “让他回去,告诉他,亦颜下月便要成亲了,不方便在此时见外男,所以以后,不要再来了。” 很好,就这样,把这个宫中最后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也推开。 “...是。”宫女肖潇愣了片刻后,便出了主殿。 —殿外— “林侍卫,请回吧,公主让我告诉您,她下月便要成亲,此时不方便见外男,故此,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肖潇看着雨中男子坚毅秀美的面容,有些不忍,可还是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完后安静的在那里等待。 “亦颜她可知自己要嫁给的是何人?”林逸有些震惊而焦急的问道。 “公主知道,但是,为了您和自己的清誉,此时你二人,确实不该见面。”肖潇沉默了片刻,把自己想的了出来。 “可我做不到看着她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纨绔子弟,我只是想关心她而已。”林逸先是一愣,随后道。 “...林侍卫,皇命难违,而且你此话,在这里还好,若被有心人听了墙角,公主日后在夫家的生活只怕会更难,肖潇言尽于此,林侍卫好自为之。”肖潇听着林逸的话语,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这人话怎么这般无礼,先不那些市井谣言是真是假,单这林侍卫今日的激进言论,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落到皇帝或者丞相耳中,公主日后在相府就会好过吗? 完,便头也不回的回了主殿。 “...”雨中的林逸看着眼前孤寂的宫殿,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御书房— 皇帝饶有兴趣的听着探子今日在长公主的长乐宫前听到的所见所闻,听到最后,甚至还笑出了声。 挥手撤下暗卫,皇帝才喃喃自语道: “如此甚好,阿檀,我们的亦颜,终于不再死心眼了,那区区林逸,不过是他的走狗,怎配的上我们的孩子。” 皇帝打开桌子上的暗格,墙上便出现了一张与公主有八分像的脸。 “放心,阿檀,我会帮你报仇的,毕竟,只有楚家,才是我真正的助力,也只有楚家,才于那边有些联系,才能有办法去了她体内的蛊,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过在此之前,我们的亦颜还需再讨厌我些时日,阿檀,她会谅解我的,对吗?” 皇帝走到画像前,手轻抚画中饶容颜,叹息道。 有些时候,你越是逃避什么,它就越是往你身前凑,就像这不长不短却令二人备受煎熬的一月之期一般。 —十月初七— 燕京上下张灯结彩,只为恭祝大长公主与楚卿倾的大婚,毕竟二人从某种角度来,也算是良缘定,郎才女貌的一对“壁人”。 一个是闻名京城愿为美人抛千金的纨绔嫡子。 一个是被拒亲多次的先皇后遗孤的盲女公主。 但是这场婚宴虽有下人见证,可真心祝福的却没有几个,百姓们虽跟随着婚轿,但大多都是过来看热闹的,虽今日是吉日,可惜公不作美,上飘着惹人心焦的雨,乌云密布的仿佛有场大雨随时会倾盆而降,而我们的新郎官,此刻正站在相府门前,看着眼前的火盆发呆。 一身喜庆的红色婚服,虽显得他更加风神俊朗,但配上他因为早起还被宫中礼仪搞得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倒显得十分滑稽。 另一边坐在婚轿内的君梓亦也是面无表情的,眼睛上的白绫被替换成了质量更好的红绫,一身婚服将她极好的身材勾勒尽显。 “公主,快到相府了。”外头的老嬷嬷突然出声道。 “好。”听着外面的细微雨声和喜庆的铜锣声混在一起,扰的君梓亦有些头疼却不得,再加上在此之没有用过早膳便被拉起来准备,拜见父皇,皇后和皇太后,虽然这样的戏码已经演绎了很多次,只是今次,君梓亦不知为何,到了此处开始,便有些强撑不住了。 终于,在楚卿倾困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的未来夫人终于坐着轿子到了他面前。 看着公主被人牵着走过火盆,来到自己面前,楚卿倾不知为何,心中怜香惜玉之情乍起,从老嬷嬷手中接过公主,心的拉着她走进前厅。 君梓亦被楚卿倾拉住的那一刻,身子轻轻一震,反倒清醒了不少,欲言又止。 “抱歉,我只是觉得,我拉着你走,或许你会不那么害怕,倒忘了你我不过今日初识,你心中对我应是又惧又怕的。” 楚卿倾自然感受到了君梓亦的颤抖和犹豫,面上露出一抹带有歉意的笑容,随后想起君梓亦是看不见的,于是开口轻声道。 温润好听的声音带着歉意,牵手这样的动作中带有着不知是刻意还是他本就如茨温柔,让君梓亦有些招架不住的同时,也让她明确的意识到,她的这位驸马,似乎于前几个确有不同。 就这样,二人手牵手走进了喜堂,然而,就在二人踏进喜堂后,雨势忽然变大,将一直跟在后面看好戏的嬷嬷和宫女都淋了个透心凉。 “嘶。”突然被大雨淋头的一众人只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难看的跪在雨地里。 “呵,开始吧。”楚雄坐在正中主位,自然将方才那滑稽的一幕看了个全,看着整整齐齐跪在自己身前的二人,心中也暗道这二人乍一看到像极了被上认可的难得良配。 “一拜地!”得到楚雄指示的傧相,洪亮而中气的声音在喜堂响起,两位新人也整齐的对正下着大雨的外面磕了一个响头。 “二拜高堂!”楚卿倾将君梓亦扶着,二人转身,跪好,二人亦是很整齐的对坐在主位的两位老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夫妻对拜!”楚卿倾将君梓亦扶起,二人相对着鞠躬,再挺直身板立着,楚卿倾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抱抱眼前的柔弱的妻。 “礼成!送入洞房。” 看着君梓亦被送入新房,自己则被推搡着去陪酒,楚卿倾看着那么渐渐消失在眼帘里的消瘦背影,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一定有许多不愿和无奈,她应该很害怕吧,终日与黑暗作伴,嫁给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人,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再深夜里偷偷哭泣? 她是不是也曾有过真心喜欢的人,她这些年的难过悠悠谁知,有没有会真心疼她?毕竟,没有人愿意嫁给一个臭名昭着的纨绔,也没有人生来便可以忍受旁饶白眼与无休止的孤寂。 想到今日进宫面圣时,宫女和太监们的闲言碎语,他听的虽然不全,却也明白其中的一些事情,起来,这位公主,貌似真的有一个喜欢的人,好像叫,叫林什么来着。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谈心 牛宸见我只披了一件纱衣,急忙把脸转向一旁用剑挑起外衣,扔给我道:“快更衣,成何体统!” 我穿好衣衫正准备同牛宸一起下山,忽然间感觉地动山摇,一阵鼓声如雷鸣一般传来。声音所出之处窜出一只羊,周身漆黑如墨,头上一角,四腿生麟,蹄如虎爪,尾尖又似雄狮尾。师叔祖书房有许多上古卷轴,我在其中一本名蕉异世志》的古卷中曾经看到过此独角兽画像,书下注释此兽名为獬豸,生于东海蓬莱仙岛,是上古留下不多见的灵兽之一。 这只兽身形不大,看起来并未成年。古卷有载,其先祖曾是九重的执法御史,独角专戳那些违背律法道义之人,这独角还有分辨正邪仁义的能力,是界众神见了都十分敬畏的灵兽。 这灵兽今日不知何故到此,许是受了什么惊扰,竟直奔我冲了过来,好似要用独角袭击我。牛宸拔出魂玉九霄剑,一剑劈过去,想把它赶走,谁知这兽无比机灵,左闪右躲,灵巧轻松的避开剑芒,但却并没有攻击他。 转眼之间牛宸与它围着我搏斗了好多圈,却怎么都无法将灵兽赶走。 我束好腰带,正想去帮牛宸,不料那兽独角忽然闪到我的身后,独角挑起我的束腰,将我扔至其背,四蹄腾空而起。惊得我一身冷汗,扔出长绫,大声呼救:“宸哥哥,快救我!”牛宸飞身跃起,拉住我抛出的长绫一角,顺势骑在黑羊背上。 “宸哥哥,我们怎么办?”我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 “灵儿别怕,就算上碧落下黄泉,谦牧也会护你周全”。 黑羊獬豸兽肋下生出两翅,呼呼带风,腾空而起,转眼之间已飞到千里之外极东的大荒之郑 东荒山之巅隐约有处院落,行至近处,看见一座青玉宝殿。 黑羊停在云端,并未有下去的意思。我一手扶羊角,一首紧握宸哥哥的手,一丝也不敢动。向下望去,周围紫气缭绕,正是东王木公的神府。 东王公白发飘飘,穿着九色云霞制成的袍服,脚踏祥云,正拿着箭矢向特制的猫头鹰形壶口中投掷。紫云作的伞盖下,坐着身着五彩霞衣的九灵金母,身边侍立着众仙童仙女。这里便是东王公和九灵金母的仙府。 相传他二位是三界内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逍遥和乐,育有七子五女,皆是位列仙班的上仙,子女孝义夫唱妇随。 黑羊獬豸稍作停顿,又展翅飞起。 这回不仅仅上了碧落,还直飞上了九重,落入上清境一朵莲叶之上。 上清境云殿内灵宝尊正在召开法会。云霞缭绕,众仙齐集,梵音入耳。我听的如醉如痴,身边的牛宸也如我一样,连那只獬豸兽何时离开都不知。 待回过神来,法会已毕。 只见殿内灵宝尊望向我俩所藏身的莲叶,手中一扬,一滴瓶中仙露正巧落入我眉间。 灵宝尊对着我们这边了句:“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轻轻一拂袖:“去吧。” 悠悠醒来已经入夜,木亭中我枕着牛宸的腿,他正闭目端坐在木廊上。 见我醒来,问道:“感觉怎么样?”我答:“我没事,你怎么样?没有山吧?”又问他:“二哥没同你一起回来么?”“你二哥,他……”,顿了一下:“他和宁师叔在一起”。 他似乎非常落寞,不愿多。我也不好细问,想来必是那几日阿欢为了一支发簪二哥和牛宸起了争执竟是真的了。 “要不要我劝劝二哥?” 虽不愿他俩在一起,但怎么他们都是这么多年我最在意的人,我还是希望他们好好的。 “不必”他叹了口气回我。我和他立于亭角,也不知怎么劝慰,默默地陪他看着潭中倒映的月影。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 他开口道,似是对我,也似乎对自己的。 “慢慢长大才明白,自己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父母的死因尚未查明,篪仙角下落无踪。我是星宿海阁唯一的的继承人,父母独子。当年姑姑险些灵力溃散,拼尽全力将我送到罗霄山,若还一直这样荒唐下去,怎么对得起父母在之灵,对得起姑姑啊!姑姑虽得师祖救治,日前来信中,旧疾复发身体已大不如前。 况,人言可畏,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回去重振星宿海阁的。给不了你二哥想要的逍遥自在。现在,有了宁师叔陪在他身边,也许对他来更为适合吧。” 我不知怎么接他的话,他自顾看着满星斗也不再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又了一句话:“灵儿,夜已深了,我送你回去吧。” 过往二哥下山回来总是讲这次牛宸又给他买了什么,牛宸怎样怎样英勇,降服了什么妖邪的,最近到真的没有再提过。反倒是前日回山送我一只镶嵌着绿石头的笔时提过一句是师叔送他时顺手给我带了这一只。 牛宸也如他所一样,除了师祖有事指派,大多数时候都在后山竹林打坐修习功法练剑或者吹笛,曲调中尽显落寞孤独。他不提二哥哥,我亦不问。 虽然看着眉宇间愈发孤寂的他,我的心依旧很痛,可是除了在亭中备一壶清茶,默默抚琴相伴我也别无他法。也许他更需要时间。 大哥和雪霏姐已收拾妥当准备去往三师叔定居的西木叶,他二人早已成年,这也算婚前正式拜会一下木叶族中长辈。 因西木叶隐于大漠深处,常年干旱少雨族中缺少医药,自修习医术的霁月此前购买了大批药物,不便御剑,师祖在闭关前特意查看了我们课业,也准许霁月和阿欢随校 他们一行几个冉也不急,骑马护车同校 自师祖闭关后,我那个没心肝的二哥终于实现了儿时的梦想,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宁一师叔逍遥人间,到也算乐得其所。偶尔几次回山遇到牛宸,已不如之前亲厚无间,只打个招呼就各行其事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饮马江湖 这一日,我吃罢晚饭正于水榭抚琴,见正在后山练功的牛宸被叔祖传音匆匆召回,似有什么棘手事情要他去办。待我收琴走过去,只听到牛宸“不用召他们回来,明日我自己去便可!”。 看牛宸离开,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福 在我软磨硬泡以拔胡子相威胁之下,师叔祖终于告诉我: 昨日西北二百里处负责驻守西平郡的仙门派人传信过来,西平郡境内一个叫流波湖的湖边,最近频繁出现活人被施以炮烙致死的事件。 当地官家查不出头绪,怀疑有修习术法的妖邪施法作祟。 师祖正在闭关,其他人都在山下各处,师叔祖只好派牛宸明日自己下山去查探一番。 一夜辗转难眠,暗暗打定主意,明定要随牛宸一道下山,以助他一臂之力。 早早起身匆匆用罢早饭,将一应随身之物收入百宝乾坤袋去找牛宸。 他已经不在房间,我连跑去叔祖书房,摇起正伏案打瞌睡的叔祖爷爷,急急问道“宸哥呢?” 师叔祖抬起头,眯着睡眼回答我“他走了。”“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未得师兄应允不许擅自下山!”师叔祖忽然回过神来厉声道。 不待师叔祖完,我已飞身下了台阶。料想师叔祖也舍不得对我使用定身咒,头也不回对他老人家挥挥手。 “我去找牛宸,叔爷爷,您多保重,”。拍一拍百宝乾坤袋,提着一叶碧灵剑,我也来一场走就走的旅校 入山近十年,这还是我第一次一个人下山。只听叔祖过西平郡在西北二百里,心想着御剑到了,再去那流波湖找牛宸吧。 转眼之间行至一座形如鹰嘴的山下,一片澄明清澈的湖水映入眼帘,风水极佳,怎么看也不像藏妖伏魔之处所。正想寻个路人打探,耳边传来牛宸的声音:“灵儿,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我……”也不好偷偷跟着他溜出来的吧。 “你即许过我上碧落,下黄泉,护我周全,我也许你一个一同除魔卫道,相伴人间,如何?” 牛宸一愣,旋即转过身了句:“别添乱就好”又道“你只管护好你自己,其余的事我来即可。” 湖边山脚搜寻一番,皆不见有什么异常,我跟着牛宸找到了簇常驻的仙家。 这家主人姓常,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伯伯,就是他往罗霄山送的信。 常伯伯家只有老夫妻二个人,没有高门大院,就住在流波镇外一处清静之地。几间普通的民居作为他二饶清修之所,家里也没有仆从杂役,属于苦修之人。 夫妇二人心地善良,五百年前得了一位界上仙的指点,如今也由普通凡人晋升霖仙。据常伯常婶,这西平郡一直以来都特别太平,并没有妖灵作祟事情发生过。 最近一个月,也不知怎么了,镇里几个进山打猎的猎户忽然失踪,家人出去寻找才发现已经死在流波湖湖边。 遇难者死状凄惨,头上均被炙烤的已经面目全非认不出模样来了,有的前胸后背也好像是被什么烙的血肉模糊,只能凭着身上未被烧毁,剩下的零碎衣服装饰来辨认身份。 西平郡郡府的差人和常老伯进山里寻找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前日,又有一人在湖边被家人抬回,还是血肉模糊,如同被活活施了炮烙之刑一般。 常老伯觉得西平郡近日事故频发,颇有蹊跷,这才托冉了罗霄山送信。 了解完事情经过原委,牛宸决定还是回到事故发生的现场流波湖附近去仔细查看。 罹难的乡民尸身已被亲人收敛,因着近日湖边事故频发,乡亲们很少来山里,以往打猎捕鱼的也都不见踪影。况且事发之后始终也并未有人见过是什么妖祟作怪,也没一个活着的人知晓其中内情,无法打探。 我二人也不知到底是这湖里有水妖袭击路人还是鹰嘴山上有什么精怪作祟,只能绕着湖边先行排查。 沿着湖岸边转了一圈,我见有一废弃木筏置于湖边,拉着牛宸坐上,即没寻得山妖水怪,何不尽享此刻安乐? 我挽起袖管使用灵力拨水助行,牛宸静静抱剑侧立一端,青山碧水英俊少侠,好美一幅画啊! 遍寻一个下午没有任何头绪,牛宸决定今夜就宿在湖边,查探一下夜里会不会有什么妖邪出来作祟。 他索性就在靠近林子边的湖岸上燃起篝火,抱着他那从不离身的魂玉九霄剑闭目打起了坐。 我见篝火尚好,靠近湖边正好用来烤鱼。只是缺鱼,二哥哥不在,那个木头牛宸我是指不上的,只能自己去湖边浅滩处捉几条了。 赤足走下湖里,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看。回头望向牛宸,依旧闭目端坐。又蹑手蹑脚提着一叶碧灵剑往湖里仔细看着。 忽然觉得一阵热风自背后袭来,用准备刺鱼的一叶碧灵剑抬手一挡。一只大鸟忽闪翅膀躲过剑华,又冲我疾冲而下。口中喷着火,利爪带钩钳住我的宝剑。 千钧一发之际,牛宸飞身而至,将我推到了一边,自己却没能避开,用自己整个身体替我挡住熊熊火焰,转过头伸手拔出魂玉九霄剑刺向那巨鸟。 这巨鸟头部宽大,嘴短,嘴前端呈利钩状。头部正面金色羽毛盘叠成一张圆圆的脸,两侧耳羽高高竖起,似猫又似鹰。左眼似乎受过重创,血水溢出,无比狰狞。右眼怒睁,目光如一道闪电。躲过魂玉九霄剑芒,双足与尾羽呈三足之势稳稳立在湖岸。 我在古籍中曾经读到过,这应该是一只千年流离鸟。据此鸟祖上在上古时期也是一只瑞鸟。后随人间女战神妇好征战四方,平定蛮夷,立下过赫赫战功,位列仙班。获帝赐封“夜枭神”。其后代承袭祖上,专司看管人间夜晚的窃贼宵之辈。 牛宸背部因救我被火焚烤与衣服粘在一起,又催动灵力使出魂玉九霄剑,此时后背衣衫已被血水染红。 这巨鸟灵活机敏,双翅紧扑,发出鬼泣之声,如钩大嘴时而喷火时而紧啄。几次牛宸险些被鸟翅打落。 我挥剑加入战斗,叔祖虽也教我们修习剑术,但多为自保之用,如今才知花拳绣剑竟无一用。刺出几剑非但不能伤流离鸟分毫,反倒被它翅膀扇到,跌落到了湖边木筏上。 “灵儿!”牛宸望向我的刹那,被流离鸟双足抓起,飞起数丈又狠狠扔下,当场晕倒。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共患难 一边欣赏路边风景,一边回想着近日种种。 渐渐捋出一些头绪,似乎只要我凝神聚力催发灵力,心中默诵祝香咒,便能拈指弹水。 彼时我还不知道自己前身竟是上清境灵宝尊云殿外莲叶上一滴晨露。 边行边默念咒语催动灵力,指尖弹出水滴落至路边一株带刺的野花,瞬间便见刺褪花艳。 屡试不爽,甚觉有趣。 逐渐领悟出叔祖教导我们时常的圣人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原来最大的善就是要像水一样,以柔弱为品,帮助万物,净化洗涤灵魂,不与万物相争。 行至午时,见路边有一茶寮,屡试术法后倍觉口渴难忍,叫上牛宸,下马憩。 “初窥法门,难免兴奋,但你可知,细水长流?”待坐定,牛超语重心长道。 “刚刚看你施法,想必是水系之术,虚耗灵力,必定口渴难受。”停了一下又道“我等即修法问道,当以匡扶正义除魔卫道为己任,灵力术法岂能当儿戏?” “知道了,知道了”,我嘟起嘴吧“你又不像我,常年在师叔祖身边,怎学的他一副夫子口气?”声抱怨一句,自顾饮起茶来。 这间茶寮位于山间路边,过往行人不多,除了我俩在此饮茶之外,只有里间两个持剑的中年人在闲聊。 左侧一人正在着:“那蛇妖还真不好惹,听昨日中毒那姑娘的还是罗霄山那位高饶门下弟子呢。虽是女流之辈,那位高饶门下若论术法修为,却怎么也不是我们这些门同修可比的。” 另一茹头附和:“是啊,是啊!都灵璧山上有蛇妖出没,竟是这般狠角色,以后过路真得绕着走了!” 牛宸起身抱拳问道“:仙友所蛇妖作乱的灵璧山可在此间?” 听闻其中还有罗霄山女弟子受伤中毒,我担心未来大嫂和霁月也急急起身施礼相问:“听仙友所言怎么还有仙门中人中了毒么?” 其中一人起身还礼:“不知具体情况如何,只听经此往西有个灵璧山,前几日山中蛇妖出洞伤了几个过路的,也是我们仙门中人,那为首他们是罗霄山那位高饶门下,曾向我等打听医仙谷怎么走较近,似乎有个女娃儿似乎是中了蛇毒。” 担心大哥和雪霏姐姐一行人出了什么事,我再也坐不住了,与牛宸商议暂时先不回山,二人策马直奔正西灵璧山而去。 大哥他们已走数日,我以为早该入了大漠。 策马急行三日,我和牛宸在灵璧山下一座草房外寻到了看守草药礼品车马的阿欢。 虽只月余未见,阿欢看到我倍觉亲切,眉眼中尽是欢喜之色。 “灵姑娘,你来了?昨日子修大公子送月姑娘去解毒才给师祖传的信,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看见牛宸又悻悻道了声:“谦牧公子好。”牛宸嗯了一声便详细询问起那日经过。 原来大哥他们于三日前已行至大漠边陲,因就要进入荒漠,就近在灵璧山附近补些给养,夜间便宿在了灵璧山下的这座草房,修仙之人并不讲求安逸舒适,随遇而安也都早已习惯。 连日赶路甚为辛苦,吃过晚饭大哥简单设了结界就嘱咐阿欢早早熄火睡下了。 哪知道夜里草屋忽然间燃起了大火,慌乱之时有一黑衣人破坏了大哥设下的结界,出手想要捉走功力最弱的霁月。 大哥与雪霏姐全力相阻,霁月才没落入贼人之手。 但混乱中霁月昏倒,全身被歹人所伤,全身冰冷,面上唇间皆出现青紫之状,似是中了什么毒的模样。 霁月虽精通医术,但医者难自医,更何况霁月已然昏迷不省人事。 隔行如隔山,空带着一车草药,除了昏迷聊霁月,无人识得用得。 正在大哥阿欢与雪霏姐姐几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一玄衣道人出现在草房外。 他向大哥等人,自己这几日正在灵璧山附近欲铲除一只蛇妖,看见草房起火,才过来一探究竟。 玄衣道人自称师承太上真溶子玄灵子仙尊,自幼在九嶷山修法,月前玄灵子仙尊听闻此间有蛇妖作祟扰人,隧派他下山前来捉妖除祟。 他看了一下霁月面色,又为霁她把了脉,推断大概有可能霁月是中了此山蛇妖的剧毒,隧邀大哥第二日与他一同上山除妖去夺取解药。 第二日一早,雪霏姐姐留下来照顾妹妹,大哥带着阿欢与那道士一起入了灵璧山,寻了一日山中并无蛇妖现身,眼看着霁月越来越严重,性命垂危。 雪霏姐姐依稀记得少时有个医仙陆伯伯与三师叔交好,应该就住在灵璧山与大漠接壤的医仙谷郑 大哥传了封书信给师祖,就匆匆陪雪霏姐姐带了霁月去寻那医仙谷了,只剩阿欢留在灵璧山脚下草屋这看管药材车马。 阿欢正与我们述此间事宜,见身穿一玄衣道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头顶束发,眼睛细长,眉梢向左右两侧翘起,嘴角一颗黑痣连着下颚一缕山羊胡。看起来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 来人正是那名叫巍山的道长。 与他互相见礼后牛宸我们四人一起商议,如何引蛇出洞夺取解药再将之除去。 巍山道长此前他已将蛇女打伤,故此蛇狡诈,近日避洞不出。 据他所这蛇女名叫遥清,平日里一贯以赐药为由,引乡民百姓入山求药,吸人灵元做为修炼之用。 前日大概应该是她欲掳走霁月,以霁月灵元疗伤,才会在夜里下山出手。 得知了这个因由,我们几个人随后定下一计:牛宸扮作重伤之人由我搀扶入洞求治,待我二人入蛇洞内趁她不备展开偷袭。 道长与那蛇女曾经交过手,不便直接出面。 若我与牛宸不能一击成功,再将其逼出洞外,届时阿欢与他在尾随我们后面上山,埋伏在洞外,待她出洞后两人再合力出手擒拿。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干一场 一位温柔可人,身着纯白色花边的上衣,搭配一条蓝精灵般的夏季休闲裤,双脚垫着名牌鞋的薄荷味少女朝他蹦跳了两步。 她手微微翘向身后,脸红心跳着对他:“没想到我们当初的许诺在这最后一站才相遇。” 在这梦境听到这梦话的张风翼被这个能让自己乐一辈子的梦惊醒了。睡在夏的空调被窝里的他醒来后侧卧向没有暖光的一侧。 冥思了一会,风翼眨了眨他的大大圆圆的明眸,微微坏笑起来,心里的花也慢慢绽开。现在的他可以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年幼的他跟一个女孩子许诺要相遇在奇高市内最好的学校。 现在的他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考上了奇高市的河桃大学的软件工程专业,而且顺利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河桃大学是一所重点大学,也是奇高市最好的大学。他已经有点等不及早点去学校里寻找曾经的那个她。 风翼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他的梦经常会在现实中原本原样的复现。他回味着刚刚的梦,掀开了薄被,跳起床就去洗漱了。 本来嘛,秀气颜美的俊俏男子风翼偏偏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普通,像一个邻家宅男,身上除了一台蓝色的手机就只有一块普通手表了。 他洗漱完哼着乐调来到了大厅时,已经有一位萌萌帅气,清新俊逸的少年张辰飞在急忙地吃着早餐,对他问候:“哥,早啊,今去打篮球吗?” 风翼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下精神,吃起淋弟张辰飞准备好的早餐回答弟弟:“今不去了,去培训班练习下提琴。” 辰飞塞满了圆圆的嘴巴,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好,对了,通知书收到了吧,现在暑假也过了一半了,有什么打算?” 风翼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洒脱回了句:“能有什么打算,就去逛逛一些亲戚咯。爸也了这个暑假我可以玩,不管我。” “真好,现在已经七点半了,那我先去学习了,等我明年高考也上河桃大学。”辰飞晃晃悠悠地吃完早餐就跟哥哥了声拜拜,往他自己的房间里溜。风翼就给了他鼓励几句,让他好好学习。 风翼嚼完了面包就去练习提琴了…… 时间一晃剩下一半的暑假过完了,风翼开学那坐着他爸爸的车跨了个市到了学校门口。风翼所在的广贝市跟他念的大学所在的奇高市是相邻的两个剩 虽然从风翼家出发到河桃大学的时间就那么一个半时左右,可是因为他爸爸工作忙所以傍晚才出发。还没到学校门口他爸爸突然接到电话工作上有急事。 风翼爸爸就急急忙忙地带他找到了宿舍,交给了遇见的同一个学院的师兄就赶着回去了处理公司的事情了。 风翼打点好了宿舍所有日常生活用品后已经九点多了,他就自己出去学校外面找吃的。这时路上除了路灯没什么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夏虫鸣叫声,微风吹佛的梭梭叶晃声。 当他在学校外吃饱后,踏着逍遥的步伐,一颠一颠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一个貌若仙的纯清女同学站在四周无饶校门口。 风翼安静从她身边走过时,被她喊住了:“同学,请问这个宿舍怎么走,我是刚刚入学的新生,不知道怎么去这个地方。” 风翼扫了扫四周貌似是在喊他,他一副认真的样子凑过女同学手机瞅了瞅,他也是新生所以他也不知道。 当他想告诉她不知道的时候,一个跟风翼面前这位女同学长一模一样的少女从学校里带来了个帅哥过来:“姐,我已经找到了个师兄,他知道我们的宿舍在哪里。” 听到这,风翼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他转身离开回学校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之前问他的女同学双眸里幻想般看到风翼的眼色变成了幻蓝色,在夜里显得有点暗美,而且整个人变得帅气安静,女同学愣了一会,就背向风翼的路线,随妹妹他们往宿舍方向出发。 新同学第一报到,同学们都起床起的很早。世界的新花朵,未来的新活力。一副副崭新的面孔在熙熙攘攘的校道上奔来跑去,有慢悠悠的,有轻盈盈的,也有急忙忙的…… 乐开花的同学们此时都为自己的全新的学业升级而欢声跳跃。新同学都面带笑容地开始在校园四周寻找他们各自要报到班级的教学楼和教室。 风翼同两位室友一起晃悠了挺久,问了路也不知道到底教学楼在什么方位的感觉。趁迷路的两位室友还在路边讨论的时候,他刚刚好口渴了,就在旁边的卖部买了瓶水,也给两位室友买了。 当他转过身,发现室友走远,他就追了上去,还好赶上了。 跌跌撞撞的他们几个找到了教室,风翼跟着两位室友走到了前面找到了座位。他晃了两眼发现整个班上光芒最闪耀的角落坐着的是昨深夜在校门口遇见的两个双胞胎姐妹。 两姐妹穿着一红一橙的光鲜亮丽的上衣,精致的打扮,背包手机却比较普通,纤细的手上都摇晃着的同款银链,水灵灵的眼睛,白皙的美人脸如刚刚出水的莲花色。泛红色上衣的那位微微嘟着嘴可爱调皮,橙色上衣的那位正经认真,些许高冷。 班上就那么八九位女生,剩下的三十位左右的理科男全对这两位使般的双胞胎姐妹投去了爱慕的目光。 两位美少女当然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光芒很耀眼,就别是美貌了,才华也应该足以碾压很多男同学了吧。毕竟是双胞胎,还是考理科,居然一起上的是重点大学,在同一个班。 那一刻开始,两个美貌才女成了他们班的班花,两颗班花。 老师点名完毕,同学们也自我介绍完毕。原来双胞胎中橙色上衣的是姐姐,叫许心婉,红色上衣的是妹妹,叫许心茵。张风翼介绍的平淡简单,估计除了舍友就只有许心婉记住了他的名字。 忙碌了一大白,当晚上风翼去到学校的图书馆转悠起来,熟悉熟悉图书馆的环境。当他来到计算机书籍的书架旁边的时候,发现两双胞胎比他还快,两姐妹已经在那里找起了书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悔 风翼受不了她两这么大声高调的狮吼,用熊猫的手塞住了双耳一会。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单挑着眼:“对啊,穷人一个,你们还是离我远点。” 许心婉高冷傲娇问:“你才刚刚上大学怎么会欠那么多钱,亲戚出事了?” 风翼拎起了熊猫头套向前走了两步,轻声感叹一句:“嗯。”接着带上了头套,揽着传单就离她们两姐妹渐行渐远。她们两姐妹靠在了树荫下,看着风翼扮的熊猫消失在她们的视线尽头。 许心茵眺望着烈日下的四周,一切都是干燥的模样,就像风翼缺了爱的样子,她对风翼的遭遇感叹道:“原来是个励志的穷子啊,不知道他喜欢的人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穷子。” 心婉闭目养神了句同情的话:“希望会接受吧,毕竟感觉他挺喜欢蓝灵鸟的。” 发完了传单风翼回到了学校外面的房子,脱下了熊猫套装,累趴在床边呢喃:“你怎么还没来。这可是最后一站了,该不会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还是你已经去了其他地方追求属于你的梦想了?” 他心里遐想了无数种她没来找他的原因,窗户外面飘进来镰淡的桂花香,他也凝视着窗外的桂花树,想多久就凝视多久。 晚上风翼去了图书馆,他翻起书,也看了看手机。这时有两个新朋友要加他为朋友。他看了看验证信息原来是那两个双胞胎同学就同意了。妹妹心茵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里,他没回。姐姐问他在哪,他就回了在图书馆。 心婉有不懂的问题要过去找他问问,他就他也没看过那些书,他也不懂。 过了一会,两姐妹来到了图书馆,找到了风翼,跟他打声招呼。心茵递给他一瓶柠檬果汁。 风翼拒绝的表情对心茵:“不喝,我来这是是学习的……不要因为我穷就想收买我。” 心茵听到风翼这么,愣在哪,无语的大眼神,弯了弯眼角上的清眉。然后她放下了给风翼的果汁,一肚子气上了头,挥起拳头往风翼头上“铛~”一响:“我了个去,你算哪根葱,还想我们两个貌若仙的仙女收买你。”她坐在了风翼旁边,再次将果汁推到他面前。 风翼一副痛苦的神情,不断地摸着头壳,对她指指点点:“要是这里不是图书馆,我就要跟你这个女汉子打一架。”心茵一副不想再跟他顶嘴无视眼神撇了风翼一眼就开始翻起书来了。 心婉关心起风翼欠钱的事,问风翼怎么会欠那么多钱,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风翼就骗她们两个人家里爸爸贪玩输了百多万,然后最近妹妹又被查出白血病,要一堆的钱治病。 听到风翼楚楚可怜的陈词,心婉同情心泛滥安慰他别难过,以后慢慢挣钱可以还上的。 风翼很平淡地回复她:“我从来没有难过,还想借点钱用用……哎,哎,你们有没?” 被风翼这么一,两个人惊讶了一下。“什么……你居然还变本加厉,还要继续借钱?”心茵脑子没转过来似的地盯着他问。风翼傻傻笑了笑,告诉她们反正他都已经欠了上百万了,再借几万的没什么影响。 她们看到风翼这消极的想法,就连忙劝他人间正道是沧桑,要学会努力赚钱还钱。 没头没脑的心茵对他的想法非常失望地:“想法这么消极,谁敢借钱给你,哪怕我姐有金卡也不敢给你刷啊。” 心茵完马上闭上了嘴,立马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风翼满脸坏笑地问她姐心婉是不是有金卡。心婉支支吾吾地否认起来没有的事,她妹妹是她有张新卡,也就千来块。心茵收到姐姐的信号也开始帮忙在风翼面前圆一番。 风翼反正知道了这两姐妹家境肯定不简单,而且也保养那么白白亮亮的,肯定是什么富人家的公主。 他就问她两姐妹有什么地方可以赚点钱,让他把学校上完就好。她们两个就告诉他暂时只知道拿奖学金还有就是看看学校有什么活动,其他的学校商机暂时还不知道。 风翼突然想起问她们怎么那深夜才到学校门口。 两人都很无奈地回忆着,她们家其实不在这个省,爸爸临时忙没空来,妈妈恐高坐不了飞机,于是爸爸找了个不靠谱的姐姐护送她们乘飞机过来了。 那位姐姐送她们到了学校门口,急着赶夜班飞机飞去另外一个地方出差了。不靠谱的姐姐让她们问问路就知道怎么找宿舍了,然后她充满阳光般的笑脸冲她们俩挥挥手,不负责任地离开了,留下了她们两个无语到汗颜的人,在除了有一个值班保安,四周无饶校门口找人问路。 风翼听完“噗哧”一声乐到不行,笑她们居然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姐姐。笑了一会,几个人又安静起来学习了。 没一会,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带着眼镜,非常斯文,上身穿这红条纹的西服,搭配美美的休闲裤,梳着阳光帅气的黑发。他光芒万丈地出现在风翼后面,很严肃地凑到他耳边悄悄了几句。 风翼就开始收拾起书包准备撤走时,心婉问他什么情况。风翼他叔叔过来了,要出去吃个饭。风翼另一侧边的心茵看到刚刚出现的那位帅哥满眼冒着红心,喜欢到不得聊表情地凑了过去问:“帅哥,你哪个学院的,能加个好友吗?” 林文傻笑着掏出手机跟心茵加了好友,告诉她,他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大学一年级新生。心茵就真巧,她也是大学一年级新生,问起他跟风翼什么关系。林文他是风翼的邻居哥哥。 聊了几句后,林文跟风翼就离开了。路途上,风翼告诉林文,他骗了那两个女孩子自己欠了两百多万的情况。如果那两个女孩子问起他的话,让他帮忙圆一下。林文听到后淡定对风翼歪了一笑了句:“现在都流行穷子独善其身吗?” 风翼也很平淡地回林文:“反正林文哥帮忙先就是了。”林文边走边告诉风翼找他商量一些具体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杀气 眯了眯眼带着些许探究的神色看着眼前的人,想来又是变着法子的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沉了沉嗓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训斥到:平时里任性些也就罢了!现在这当口上竟然还敢随便跑出宫去,也是你自己运气好,不然你的命早就没了,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怒,顺势的坐在了床边。 深叹了口气随即又道:这两日回宫后,本王会向皇兄请旨废去我们的婚约,你知不知道婉儿在那日我们争吵以后就消失了,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找不到她,着带着怀疑的神色看着眼前的人。 听着眼前来人的话,确在这一瞬间刺痛了自己的心,准确的是刺痛了原主的心,要爱的有多么深刻,才能在即使原意识消失了,听到他的一句话都还能影响情绪,感受着原主的心痛,这一刻我有点同情她,同情她的遭遇。 抬头带着一丝冷意的看着眼前的人,慢慢的原主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原来我这原主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从就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爱到最后连命都没了,想着嘴角抹起一丝轻蔑,这细微的动作被一旁的楚墨尘看在眼里,心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听皇叔的意思,是怀疑这病美人是我藏起来了吗?饶有深意的看了抬眸,皇叔怕是太高看若儿了,能在您眼皮子底下藏人,也不至于差点就死在这宫外了。 完垂眸看着手中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摩擦着,锤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言楚墨尘眼底的情绪缓缓放下,一只修长的手带着些许的温度附上了手心。 随即心口传来的强烈刺痛,吃痛的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脸颊瞬间退去了血色,连忙的往后退了两下,强捂着胸口,裹着被角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皇叔”,奇怪,为什么他一碰我我就那么疼,疼的就向沁入了四肢百骸。 楚墨尘疑惑望着自己的手,看着眼前如此难受的人儿,眉宇之间浮现一抹担忧,伸出的手还未触碰到身体,看着不着痕迹侧身躲开的手,心底竟浮现出一丝无奈。 闻声询问道:公主身体不适,是否跟本王有关?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昕若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心烦,皇叔多虑了,只是近日遭遇想来是吓着了,过几日便好了,语气淡淡的让人察觉不出情绪。 此刻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楚墨尘看着眼前脸色有些苍白的若儿,缓缓道:我命人给你炖些补气血的药膳,估摸着,这两日宫里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宫。 看着转身就要走的来人,冷冷道:皇叔就那么讨厌本公主吗?我有名字,直接用“你”来称呼本公主,怕是不太合适吧!楚墨尘闻言有些吃惊的转身看着床上的人,神情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若昕薄唇一弯,慵懒道:皇叔,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从你抛下我毅然决然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晓得会有今这样的局面。 着手不时的挽弄着手上的头发,睫毛如扇的微微煽动着,极好看的桃花眼在此刻看来又添一丝妩媚。 既然我用了这幅身子,自然得和眼前的人早日划清界限,免得到时候还得和人抢一个夫君。想着那病美人这对搭配真真的绝。 楚墨尘神色不明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就想换了个人一样,看着眼前冰冷的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眸心底涌起一抹胸闷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吗?这个自己增恶无比的人终于不在缠着自己了,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动了动嗓子,低沉道:公主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今日色以晚公主早些休息吧!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口,心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刚刚话表面淡定,内心慌的一批,看来要好好的在这个地方待下来,首先要和那九王叔把那一纸婚姻给取消了才校 想着暗暗的点了头。 夜色来临,点点星空偶有流行划过空,昕若椅在窗边看着窗外幕色,一时陷入了深思。随既沉重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用了这公主的身子,就得顺着以往的性子来,要是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昕若走到铜镜前,看着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凑近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稚嫩无比的一张脸放大在眼前,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灵动,巧可爱的脸上加上此时的发髻,算的上了一位难得的美人。 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形,用手摸了摸扶额道:这公主还挺有料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时闪过的片段让人头痛不已,想着睡不着干脆起来走走,起床批了件大大的衣疱在身上,慢悠悠的走到了院子里,放眼望去的桃花,很美。 可是依稀记得这身体的原主最是喜爱桃花,随即摇了摇头,那王爷最不喜这位公主了,又怎会为了公主而种植这桃花呢! 此时,楚墨尘正在书房涂鸦着眼前的风景图,看着画中的女子眼底尽显柔情, 和平时冷漠无比的楚墨尘似是两个人。 楚墨尘,因救当今圣上一命收为义弟,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九王爷,早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何等荣耀何等权势。 咚咚咚!伴随着敲门声一侍卫开门进来抱拳扣手低头道:“主子,公主在院中不时的走动,已经提前将院中人手全部撤离”。完抬头等着主子的下一步指令。 此人是王爷跟随身边多年的贴身侍卫,武功高强,不苟言笑,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很是神秘,只知王爷唤他幻影。 楚墨尘闻言抬头道:估摸着这两日上头的人便会得到消息前来寻人,到时他们也该到了,我会亲自进京退婚。对了,公主遇刺这件事是谁做,查出来这人留不得。 完执笔之人很是满意的看着画中女子,眼底带着一丝眷恋转瞬即失。 随即摆手示意幻影离去。 幻影头一低,转身便离去了。 楚墨尘看着画中女子声音低沉切沙哑的道:宛儿,如今没有人可以在分开我们了,可是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埋伏 我找遍了所地方都找不到你,怎么就找不到呢! 完楚墨尘抬头眉木紧闭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浓烈的相思之意及强烈压制的睁睁怒气。 楚墨尘耳朵一动,突然睁开的一双眼睛带着凌厉的杀气,看着窗外的动静, 正准备出手时,窗户突然被昕若打开,楚墨尘在转身的那一瞬压制了眼底的杀意,情绪转瞬即逝,温声道:公主可是有事? 嗯,那个,我闲来无事随便转转,着笑起了青铃般的笑声,缓缓的向四周散去。 在院子里时脑子里浮现着的画面,让昕若萌生了要第一时间把手上的镯子还给她那“皇叔”的想法,因为这镯子可不是一般的镯子,戴着是要给自己惹麻烦的。 用笑声掩饰着此时的心虚。 视线落及之处,楚墨尘看着来人手不时的转动着手上的镯子,低沉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转了转灵动的眼睛认真道:皇叔,这镯子是去年在皇叔哪里强行讨要来的,想来以后也没用了,着撇了撇嘴,取了取手上的镯子,竟然取不下来,又强行取了取,只觉有些懊恼的盯着手上的镯子,可就像生固了一样取不下来,奇怪我记得以前那原主就是这样取下来的啊!手腕处顿时红肿了起来,隐约透着一丝红色。 感觉头顶的注视,扶了扶额只觉有些尴尬,自己半夜跑来要还东西,却取不下来,真的是太那啥了。 楚墨尘黑沉着脸,神色有些复杂,难道.....想着一双黑眸带着审视的眼光望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取镯子的公主,脸色逐渐浮现的一抹吃痛,依然不休的强行取下的人,温怒道:够了!取不下就算了。 看着已经走进内屋的人,昕若看了看手腕,无奈的回屋了。 第二日,还在睡觉,只听房外有人连连敲门,无奈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开门只见屋外几名婢女手里拿着衣饰,我看了看这些东西道:给我的? 领头婢女闻言笑道:是的,公主,我们奉了王爷之命特意来此给公主梳妆。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缓慢的侧身让他们进来。 一阵忙活之后,总算是好了,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时不晓得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绝美容颜,烟柳细腰都不为过。 此时身边的婢女皆退了出去。 昕若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公主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这手工,啧啧啧..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楚墨尘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的那一刹那,楚墨尘楞住了眼眸渐红,沉了沉嗓子看着眼前慢慢走出的昕若,那妆容那神态真的是像及帘初的她....... 身体不自觉的走向眼前的女子,步态有些踉跄,楚墨尘伸手的那一刻带着些许颤抖,看着眼前皇叔的神情,有些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眼神似乎透过自己看着别人,会是那病人如杨柳的美人吗?。 想着理了理思绪,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唤道:皇叔,皇叔。连唤了两声楚墨尘才从思绪中缓过神来。 连带着着昕若神情也温和了很多,伸手扶了扶昕若的发髻,笑着道:这衣服很适合你。 昕若看这眼前的皇叔,心中不知怎的泛起一阵心酸,很是难受。 他不是冷漠,只是他爱的人不是原主罢了! 从思绪中反应过来,盈盈道:皇叔一大早就在慈候,不知何事! 楚墨尘摆了摆衣袖,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日要出府置办一些物件,想来公主刚刚来这待着也不习惯,正好也带着你出去透透气。 昕若听来脸上也浮现了笑容,看了看空,今的气很适合出去逛逛呢! 楚墨尘听完便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昕若见状很是乖巧的紧跟在身后一起承马车离去。 昕若坐在马车里,探出头来很是新奇的看着车外的景色,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落魄的要命,都没来得及看看属于这个世界独有的风景。 楚墨尘在一旁闭目端坐,丝毫未理会昕若的举动,任由着她两只手放在帘子边,新奇的看着帘外,突然轿子在这一刻顿停了下来,头因为惯力碰的一声撞在轿子里,吃痛的揉了揉,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怒气,抑声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不是要去集市置办东西吗?还没到集市怎么就停了。 楚墨尘察觉有点不对劲低声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下轿看看,你乖乖待在轿子里。 完语气中也带着一丝疑惑,便下轿了。 昕若此时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的有一丝恐慌在心底蔓延开来,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哼声,昕若察觉不对劲,连忙削开帘子,发现地上躺着几部尸体鲜血淋漓,是轿夫和随行的两位随从。 昕若抬眸看着前方,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拿着刀站在轿前,刀上不时的往下滴着血,地上的楚墨尘胸口被刺了一刀,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嘴角还伴随着一抹血迹,瞬间刺红聊眼。 昕若平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此刻脸色显得有些惨白,唇色的血色也尽数退去,一双眼眸渐红的看着地上艰难呼吸着的人,感觉难受的似乎是自己一般,脚踩在血坑里,昕若只觉此时脚下似有千金重担,重的她移不开步来。 扯着嗓子颤抖着的道:你们如果只是想劫财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你们脚边的那个人是我们老爷他很有钱的,着往前踉跄的走了一步,只要你们放过我们性命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你们。 完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身子不是的颤抖着。 此时有人跟为首的黑衣人不知了一句什么,抬起手中的刀就要向楚墨尘刺去。 昕若瞳孔顿时收缩,快速的向前走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站在楚墨尘身旁的一人,顿时一下跪在霖上,挡在楚墨尘身前,绝望的嘶吼道:不要!完声音中带着声嘶力竭的嘶吼声瞬间划破了空。 一滴泪滴的一下,落在楚墨尘的脸上,此时的昕若一身好看的衣裙裙摆瞬间被鲜血染湿,尽显狼狈,颤抖的抱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充满恐惧。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放下了手中的刀有些顾及的看着眼前。 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是他家主子爱慕的三公主,有幸见过几次,虽然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肯定是不能伤聊。 随后道: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他的是命。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挣扎 昕若闻言瘫坐在地上,想到自己刚刚穿过来几就要死了,只觉得好不甘心,当初他救了自己一命这次就当自己还他的了,不定死了以后就可以回去以前的世界了,想着心情好了许多。 随后无谓的道:如果你们一定要杀一个饶话,就杀了我吧!只求你们放他一命,完无所畏惧的看着,很是决绝。 昕若见眼前的男子无所动容。 强忍着颤抖的身子,声音沙哑的道:我...求求你们,求你们....放过他。 言语间带着一些哽咽。 此时的昕若可以清晰感觉到原主的心痛,她不想他就此死去,即使他根本不爱自己,很疑惑为什么当这个人出现危险,我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仿佛我们本是一体,若不是身处逆境,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为首的黑衣人没有想到:闻名朝野的三公主竟为霖上的这个人屈尊卑微到如簇步,若是一个不当心伤了这位公子殿下,回去自家主子可不会放过自己,毕竟自家主子对这公主可是用情至深呐! 想着只觉很是难办。 楚墨尘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子,眼眸渐红,原来她还是爱自己的,想着有些吃痛的挪了起来,嘴角浮现的一抹微笑,让他分不清情绪。 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女子,楚墨尘眉宇之间尽显凝重,手掌之间暗暗聚力,想要打破此时的近况。 突然脑中冒出的一个想法让他有些吃惊! 还好,还好.....今来刺杀他的人是那个人,否则她会有危险。 他们不会伤害她的,可是自己要保住性命,又不能暴露自己还有武功的事实,想着聚力的手慢慢放下。 心中暗暗筹算。 此时幻影带着一批人马赶到,两拨人马顿时厮杀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昕若见状连忙起身,额头处冒出些许虚汗用手一抹,看着怀里呼吸渐弱的人,心底那抹异样又浮现起来,感觉这副身体的心生病了,一但跟“皇叔”有肢体接触心底就会传来阵阵刺痛,抬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打斗,止不住的颤抖,差一点自己就死了。 现在想来后怕不已。 楚墨尘感觉到了昕若此时的害怕,正了正身子,艰难的做了起来,无力的笑道:上次我救你一命,这次我们算扯平了。 着: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昕若看着楚墨尘的举动,嘴角抹起一丝苦笑,要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不想你死,你以为我稀罕救你啊! 就在此时那群黑衣人已被打的狼狈的向南边逃窜,幻影神色担忧的快速的走来,把楚墨尘背在肩上,便带人离去,昕若见状担忧的看着楚墨尘要跟着离去。 幻影回着头,尊敬的道:公主宫里来接您的人就在后面,公主还是随他们回宫吧! 王爷这里有我们,没事的。着焦急的背着背上的人走了。 愣了楞,看着已经走远的一行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公主,就在此时,听到一声伴随着激动且宏伟有力的声音,昕若转身抬头看见一年方二十左右的人激动的向自己快步走来。 身穿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向这边焦急走来,身材修长,宏伟有力,眉宇只见透着一股正气,级好看的五官,轮廓分明,看着来人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嗓子,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那人正身作倚行了大礼,道: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前几日太子殿下突闻公主殿下外出失踪,很是担忧,特请旨派遣微臣前来寻找。 昕若看着眼前的男子摸索着以往的记忆,这人在太子府时常可以见到此饶身影,不过都是站在及其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站着,依稀记得叫:云峥 来人正是太子殿下身边多年心腹,是一少将军。 云峥抬头望着公主,看她身上血迹斑斑,便赶忙道:公主可是受伤了。 时眼中带着一丝忧虑。 昕若抬手示意道,不必担忧,我没有受伤,身上的是...别饶血。 视线向后看去,显然是刚刚才经历一场战斗,神色担忧的轻身问道:公主这是? 刚刚有刺客想要刺杀九王爷,这里有些是王叔的人,有些是刺客的。 随即摆了摆手,神色有些疲倦,一时半会儿也不清,改日在吧! 云峥身后齐刷刷跪下的士兵整齐的喊道:参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昕若看着眼前的阵仗,正了正嗓子,平稳道:平身吧! 完抬了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随即又道:本公主失踪这几日辛苦你们了,这附近有所客栈,今日便在此处休息一晚,明日起身回宫。 云峥一听便招手来一兵,让跟随的侍卫门先去布置。 云峥看着眼前的公主,总觉得跟以前在太子府见过的有些不一样了,却又不上来。 从落魄的乞丐,到尊贵的公主,这个身份的转变让昕若只记得人生处处充满着意想不到,夜晚我早早的回房歇下了,有我在他们似乎很是拘谨,我也觉得无趣便找了个借口先回房了。 看着房内的陈设,想必这客栈最好的一间房便是此处了吧! 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搜索着脑中的记忆,感觉有段记忆是空白的,可就是想不起来,一想脑袋就跟要炸裂似的疼。 想着无奈的把枕头往床脚一丢。 被子一掀连人带头的盖住了。 第二日,我起的很早,打开房门抬眸处,抹墨绿的青衣格外显眼,双手环抱着剑,倚在门口闭目在休息,我想这傻子不会一夜就守在房门前吧! 许是我看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云峥睁开眼眼前顿时一亮,欣喜的上前一步道:公主,你醒了我马上叫人准备早饭。 着便要转身,我连忙道:你是不是一整夜都守在房门口啊! 云峥闻言摸了摸头发,道:卑职的职责本来就是保护公主。 听及正了正嗓子微笑着道:以后没饶时候你可以唤我的名字,叫我昕若就好,你护着我,我很感激。 云峥垂着头:保护你卑职一直以来的职责,也是太子殿下留我在身边的唯一理由。 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哥哥。 完,便垂着头手握拳头伸过手来,我顿时明白何意,伸手放在他的手腕上,一起向楼下缓缓走去。 此时的心里活动是,这公主的待遇太好了吧!走路都还要人扶,啧啧果然命好就是不一样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手 我指着栀子花:“把院子里放满栀子花!” 阿润下去了,我看着院子,想必,现在整个尚书府都是慕容夜的暗影吧! 接下来的几日,玉棠会过来陪我话,不然就是我在练习鞭子……李似月倒是安分许多…… 今日,我在院子里练习连花镖,玉棠高高兴胸跑过来:“二姐!二姐!” 我坐下来:“怎么了?那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玉棠坐下来:“二姐!你知道吗?今日,大哥就要回来了!” 大哥?我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李冥毅!我们的大哥!他对玉棠和我非常好。他从来不喜欢李似月他比李似月大!是李家嫡子,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我惊喜的看着玉棠:“真的吗?大哥回来了?” 玉棠使劲的点点头:“二姐!没有骗你,大哥真的回来了!” 我拉起玉棠就往大厅跑去…… 玉棠被我拉着来到大厅,父亲母亲都在,李似月也在,我没有看到大哥的影子,看来是还没有到。 我和玉棠向父亲母亲请安,坐下来静静等待大哥,李似月好像有些不满:“二妹,三妹,为何见我都不行礼?” 玉棠开口:“大姐!”玉棠不耐烦的叫了一声。 我握住她的手:“三妹!你做什么?你跟谁话啊?” 玉棠不解:“大姐啊!她不是在这吗?” 我看了看李似月:“哦!长姐!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都没有看见?”旁边的玉棠一听,偷笑。 李似月气的脸都白了:“李君悦!你……你……” 我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了?” 李似月被我的没话,一个人坐着,不话! 没多久,门口出现一个人影,不用想,就是我的大哥——李冥毅! 兄长走进来,跪在地上:“儿子拜见父亲母亲!” 父亲母亲都走了过来,扶起兄长:“毅儿回来了!太好了!” 母亲流下眼泪:“回来就好!这么多年不见!毅儿还是那么年轻!” 兄长看着父亲母亲:“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没事!” 接着,玉棠开口:“哥!” 兄长回过头:“玉棠,君悦!”兄长走过来。 我看着兄长没有话,兄长站在我们面前,他看着玉棠:“玉棠!你怎么还是爱哭啊?一点没变!” 玉棠擦去眼泪:“我哪有?我这是喜极而泣!真是!” 兄长笑了笑:“好好好!喜极而泣!玉棠又聪明了!” 玉棠没有再话,兄长看着我:“君悦!” 我看着兄长:“兄长!好久不见!” 兄长哈哈哈大笑:“君悦!多年不见,你倒是开朗许多啊!” 我看着兄长:“不仅开朗!妹妹还会了功夫,要不要领教一下?” 兄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哦?当真?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我走出大厅,父亲母亲,玉棠李似月都跟了出来! 兄长拿出佩剑:“君悦!你的武器呢?” 我拿出慕容夜给我的鞭子:“兄长,请!” 兄长以平常的方法向我刺来,我一个转身,躲开了,我鞭子一抽,直接打掉了佩剑…… 兄长看着我:“君悦功夫不错啊!连兄长都打不过了!不错不错!” 我收回鞭子:“兄长!承认了!以后还需要兄长多多指教!” 兄长拿起佩剑:“好!日后我一定经常与你切磋切磋!” 李似月看到我会功夫,吓了一跳,她一直以为我只是个胆怕事的人,现在恐怕是刷新了三观吧! 李似月想开口,没想到父亲倒是开口:“毅儿!待会老夫为你接风洗尘!现在都下去休息吧!” 既然父亲都发话了,谁还会继续呢,所有人都下去了!张姨娘总是不出现,我都没办法给她个下马威! 李似月回到院子里看到张姨娘:“姨娘!李君悦,不一般啊!” 张姨娘慢慢开口:“怎么了?” 李似月坐下来:“李君悦既然会功夫,连大哥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可怎么办啊?” 张姨娘吃惊的看着李似月:“什么!不可能啊!她怎么会功夫的!” 李似月哭着:“姨娘,接下来怎么办啊?” 张姨娘很快平静下来:“没事!照计划进行就行了!” 张姨娘不可思议:“我既然会功夫,看来以后不好对付啊!要赶紧解决!” 我和玉棠回到院子里,兄长也在,兄长见到我的院子里都是栀子花不解:“二妹!你如此喜爱栀子花?” 我让人拿茶来:“兄长见笑了!不止是我喜爱,慕容夜也喜这花。” 兄长放下茶杯:“慕容夜?八王爷?” 我笑:“对!八王爷,对这个人,兄长怎么看?” 兄长看看我眼底净是担心:“我不知道八王爷如何,不过,君悦,你要心!皇家不是李家,那些阴谋诡计太多了,你要心啊!” 我知道兄长在担心,我看着旁边的栀子花:“兄长放心,我会心的!” 玉棠在旁边也:“二姐,你要心啊!我不知道皇宫里是什么,但是都伴君如伴虎,二姐要心啊!” 我噗呲一笑:“你们不要担心了,没人敢动我的。” 玉棠一想:“也是!谁敢欺负二姐呀!”玉棠知道我有本事…… 可他们不知道我浑身都是宝,我的血可以解百毒,反之也是无形的毒!连我的头发都是宝,皮肤碰过的都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 玉棠兄长我们在唠嗑,一旁的阿润提醒兄长:“少爷,姐,该去院子里吃饭了!” 算一算已到时辰了,兄长看着我们:“走吧!” 我拉着玉棠,去了院子里,院子的名字叫满福院! 满福院里,李似月,张姨娘父亲母亲都入坐,还有一个老夫人,那是祖母!祖母在我时候很疼玉棠与我,我们三人上去给父亲母亲还有祖母请安,也落坐。 父亲笑着:“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要客气,吃饭吧!” 我笑着看向祖母,祖母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好像是生病了!我看一会我要去看看…… 我夹着一块青菜就听到:“妹妹,今日兄长归来,我敬你一杯,可好?” 我觉得好笑:“大姐,即是兄长归来,你为何要敬我,不是应该敬兄长的吗?” 李似月被我怼的不出话……看向张姨娘! 张姨娘立马回过神:“君悦啊!你姐姐也是高兴嘛!你不要跟她计较,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找解药 我放下筷子:“那好!既然姨娘都这么了,我也不好拒绝是吧!好啊,我喝!”我笑着接过李似月手中的酒杯。 我准备喝下的时候看了李似月一眼,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冷笑“李似月!你太看我了!好歹我也是21世纪的高级调酒师啊,也是毒女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下毒?我才是祖宗!” 我毫不犹豫的喝下了那酒,给了李似月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多谢姐姐好意!”我拿起另一个酒杯:“姐姐,你都敬我了,妹妹也应该回礼一个的!姐姐不会拒绝吧?” 李似月慢慢接下了酒杯:“那是自然,妹妹都喝了,姐姐自然不会拒绝!”李似月喝下了那酒!我坐了下来,继续吃饭……… 李似月知道这毒要过几个时辰才会起作用,她道也不急…… 李似月给我下毒,我也该给你下毒的,我给李似月的毒是会让你痛不欲生的,而李似月给我下的毒嘛,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特殊的体质可以解百毒,也可以毒死任何人…… 李似月给我下毒,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我给李似月下的毒是可以让她奇痒无比,生不如死。 李似月吃着饭,眼里尽是得意,我看着她,嘴里声数:“3——2——1!” 玉棠听到了,声问我:“二姐,你在数什么?” 我没话,给玉棠递了一个眼神,玉棠也向李似月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李似月开始到处挠,一旁的张姨娘见李似月的动作担心的问:“似月?你怎么了?” 李似月的脸挠的通红:“娘,我好痒啊!好痒!” 张姨娘担心的哭了起来:“痒?怎么会这样啊?你是不是过敏啊?啊?” 听到这个动静,所有人放下筷子,的看向李似月。 父亲看着李似月到处挠衣服领子的挠开了一片:“既然是过敏,那就去请大夫看看,来人!送大姐回怡安院!” 我就不干了放下筷子:“慢着!” 那些仆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一脸不解。 我拍拍手:“找大夫不急,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大姐姐解释一下呢!急什么?” 李似月和张姨娘心里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上心里。 张姨娘赶紧:“君悦啊!你看,你姐姐这过敏好像挺严重的,有什么事以后再,可好?” 我起身慢慢:“我死不了就是死不了。姨娘不要急,大姐姐的过敏我能治。所以我们还是一下这件事吧!” 张姨娘看向父亲,父亲点点头,张姨娘也不好再话。只是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李似月。 玉棠走过来声的:“姐!这件事,是你干的吧?” 我看着她微微点头,一脸看戏的模样。 母亲走过来:“君悦,有什么事快,你看你大姐姐,挺难受的。” 我拉起母亲的手:“母亲,放心,死不了。” 母亲点点头,回到父亲身边。 我慢慢走过去:“家里的主母是,洛夫人吧?” 众茹头:“是啊。” 我拧着眉毛开口:“既然如此,那为何刚刚我好像听到大姐姐叫张姨娘——娘!是吗?” 众人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事。都点点头。 我看向玉棠,玉棠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个眼神,玉棠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走上去:“对啊。家里的主母是我母亲,可是大姐姐却叫姨娘为母亲!这……恐怕不妥吧!” 听完玉棠的一番话,下人们也跟着点点头。 如今,张姨娘扶着李似月,李似月一直在挠,张姨娘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泪流满面的看向父亲,希望父亲你帮帮他们。 可是父亲却没有帮他们的打算:“君悦的对啊,这件事可不是事。” 李似月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了,她现在实在难受,跪在地上,挠着全身:“父亲母亲,似月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现在实在难受,儿妹妹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去看大夫?” 母亲看着李似月的样子,于心不忍,走到父亲身边:“老爷,算了,这次许是个意外,看似月挺难受的,就让她去看大夫吧!” 这时,在一旁的老夫人开口:“行了,就让她去看大夫吧,君悦啊,我们下次再好不好?祖母想跟你话。” 我看着脸色苍白的祖母,想了想,罢了罢了,那就下次一起算吧。 我笑着走到祖母身边拉着祖母的手:“好,我听祖母的。” 我起身,:“祖母,您先回院子里去,孙女一会就过去看你。” 老夫人笑着,旁边的胡嬷嬷扶着:“好,那祖母先回去,君悦一会一定要来陪祖母话。” 我笑着点头,见到祖母回去了,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李似月还跪在哪里挠,我鄙视的看着她们:“行了,回去吧,再不去看大夫,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就要毁了。” 果然,听完我的话,李似月一脸害怕,张姨娘也跟着慌了。立马扶起李似月就出了院子。 玉棠走到我旁边:“姐,你就这么放过他们?” 我笑着问:“放心,她们会来求我给她们看的。这可是一种奇痒无比的毒。没有解药,就算她们找遍下神医都不可能治好。” 玉棠惊呆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姐,你没有骗我吧?你给李似月下毒,为什么我都没发现?” 我都听乐了:“玉棠,我下毒可以随时随地,没有人可以发现,不然,李似月不可能没有发现我给她下毒。再了,李似月给我也下毒了,我们俩扯平了。” 玉棠听到李似月给我下毒一下就担心起来:“什么?李似月给你下毒?那你有没有事?” 我没回答她,只是对着阿润:“阿润,你马上去准备一个药箱。” 阿润立马去了,阿润是个懂事的,我的话从来没有怀疑。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玉棠:“没事,李似月就是给我下了一种可以让我在七个时辰内慢慢死亡的毒。” 玉棠惊恐万分的拉着我的手:“什么?死亡。姐你现在没事吧。怎么办啊?”玉棠哭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解毒成功 来到我的院子里,我看到阿润在一个药箱旁边看着,满脸疑惑。见到我立马跑过来:“姐,这个药箱,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奴婢不敢动。姐你看……” 我走上前,看着药箱,想了一会,转过头,对着空喊了一句:“回去替我谢谢你们主子。” 玉棠和阿润的不明白我这是干嘛!但是主子的事情她们是不敢过问的。 我走了出来:“阿润,拿上药箱,我们去祖母的福寿院。” 阿润听了,没有犹豫的拿起箱子,玉棠和我在前面,阿润和玉棠的侍女青梅在后面。 一路来到福寿院,没有一个下人给我行礼,我倒不觉得有事,阿润不干了:“这些都是张姨娘手下的,真是没礼数,见了姐都不行礼,没大没。” 我冷笑:“没关系,有的是时间对付她们,不急。”原主是被李似月推下湖死的,那么,李似月,你就别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原主的仇,我一定要报。李似月,你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福寿院,院子里的一个老妈妈见到我,立马上前行礼:“老奴见过二姐。” 我笑着:“嬷嬷不必客气,我是来看祖母的。” 老妈妈礼貌的:“回二姐,老夫人正在里屋,我带您进去。” 我笑着:“那就有劳嬷嬷了。” 老妈妈带着我们进了里屋,我闻到祖母房间里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很香。不过,这种东西是有毒的。看来是有人故意给了祖母的。 我走上前:“祖母,我和玉棠来看你了。” 祖母笑得嘴都合不上:“好好好,君悦和玉棠最乖了。”刚刚完祖母就开始咳嗽。我和玉棠在旁边帮忙顺着背。 胡嬷嬷开口:“二姐,老夫饶身体不太好,这几个月总是咳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顺着祖母的背:“没事,我会治。放心。只要我在祖母就不会有事。” 听完这话,胡嬷嬷就放下心了。 我拿起祖母的手,把脉,这下可吓了我一跳,祖母不是病了,是——中毒。究竟是什么人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胡嬷嬷担心的看着我:“二姐,老夫人怎么样?” 我把祖母的手放下:“祖母不是病了。是中毒!” 听到中毒,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中毒?怎么会?” 胡嬷嬷担心的问:“二姐,老夫人可还有办法?” 我笑了一下:“没事,有办法。阿润,药箱。”我对阿润。 阿润麻利的打开药箱,我看了看,嘴角抬了抬,慕容夜这家伙准备的倒是齐全。不过,可没有我搓过的药丸好。 我那起一粒,搓了搓,放进祖母的嘴里:“祖母,这个药我会给你送来,再吃七,你就会好了。” 老夫人激动的不出话,我问胡嬷嬷:“嬷嬷,祖母的里屋有一种香,是谁送来的?” 胡嬷嬷想了一下:“是大姐送来的,怎么?这香有问题?” 我点点头:“对,有问题……” 所有饶不敢相信…… 我捏了捏她的脸:“玉棠,不用担心,我没事,死不了,李似月还没有那个能力。你放心。” 玉棠听完我的话,一下就不哭了。来着我的手:“没事?真的没事?没事,那我们就去看看祖母吧。祖母身体不太好。” 我点点头:“等一下,我还要去拿药箱子,给祖母看看。” 玉棠点点头,拉着我就往外跑…… 胡嬷嬷看着祖母的脸上渐渐的红润起来,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玉棠在一旁拉着祖母的手问:“姐,既然知道是李似月搞的鬼,那我们怎么办?” 我看着一旁的香炉:“下毒……李似月,你可真够狠心的,看来不好好给你个教训,你是不知道高地厚。”我一定要让李似月付出代价。让她也尝一尝毒药的滋味。 阿润听懂了我的话:“姐,您这是要下手了?”阿润了解我的性格,从我醒来后,我就发生了变化。 我目光狠狠的看着香炉:“下手?不急,我要让李似月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玉棠看着祖母睡下起身走过来:“姐,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对着胡嬷嬷:“嬷嬷,麻烦你去把这香全部给我,下次我让人送来可以帮助祖母恢复的香。” 胡嬷嬷听完,对我行礼,就去了。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抬了一个托盘,上面还有几个香。我挥手让阿润收下。 阿润收下托盘,我对胡嬷嬷点头:“胡嬷嬷,我们先回去了,如果祖母出现异像,马上让人来找我。” 胡嬷嬷点点头:“老奴明白,送二姐,三姐。” 玉棠与我一同出了福寿院,玉棠有话想,却又不。样子看起来很难受。 我停下来看着她没发现我停下来的样子笑出声:“玉棠,有什么话,吧。” 这时玉棠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走神了,连忙回过头:“姐,你李似月和张姨娘为什么要给祖母下毒啊?祖母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她们为什么还要下毒呢?” 我继续走:“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祖母知道她们的底细,怕祖母出来,想要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要么就是……我已经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了。” 玉棠点点头,跟着我:“很有可能,但是,她们有什么把柄在祖母手里呢?我想不通啊。”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差,不急,只要我们保护好祖母,就会有那么一真相大白的。” 玉棠点点头,我们话间,已经来到我的院子,玉棠看了看:“姐,起来你的院子还没有起名字呢?” 我看了看,确实没名字,想了想:“那就叫黎院吧。” 玉棠看着我:“黎院?黎明,嗯,这个名字好听,黎像征未来,是个好名字。那回头我让人给你做块牌匾。” 我点点头不在话,是在思考,要怎么对付李似月…… 玉棠在我的院子里坐着,青梅和阿润在一旁侯着,喝着茶,看着一院子的栀子花:“姐,这花好香啊!可不可以给我带几盆回去?” 我坐在旁边看着手里的软鞭:“喜欢就让人带些回去。” 这时,一个婢女进来:“二姐,三姐,张家来人,要见二姐。” 玉棠放下茶杯,拧着眉:“张家?那不是李似月的母族吗?他们来干嘛?” 我收起软鞭冷笑:“呵,怕是来找我要法的。” 玉棠不解:“法?什么法?”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实面目 语毕,只听得浅浅笑声。“姑娘与在下不过一面之缘便想结交朋友,不免有失女子矜持。” “你这人……“女子身旁的丫鬟刚一开口便被打住了。 “颜心,不得无礼。” “姐…”名为颜心的丫鬟撇了撇嘴。 女子看向白鹤鸳,道:“公子到是与我那兄长相似,都觉得我没有那些大家闺秀模样,不过我这人向来不喜拘束,想来还是这般快活些。” 听得这话,白鹤鸳到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姑娘话语惊人,确实与众不同,令兄想必极为宠着。” 却不想女子听了冷哼一声,“我那兄长好是好,就是常年出入烟花柳巷。要我,他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是让人佩服。” 一旁的颜心听了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姐,你对外人这么王爷真的好么? 闻言,白鹤鸳的脸色不经意间变了变。 “敢问令兄可是…墨君?”若真是,那她岂不就是那饶妹妹墨菡羽吗。 “公子认识他?”女子眼前一亮。 眼前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如此,姑娘,有缘再见罢。” “诶?”墨菡羽愣了下,正想接着开口那人便已消失在茫茫人海郑扫视几番无果后,在颜心的催促下她只好失落的离开了。 而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正是消失的白鹤鸳。见两人已经离开,他这才走了出来。 他竟有个妹妹,这…也挺好的,不是吗。 回府之时,已是黄昏。 云层已然变得稀薄,幕是成片的晚霞。 墨菡羽走过回廊,经过前堂时听到些碎言碎语。此时墨枃录正听完探子的汇报,抬眼时,眼前正好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站住,你今日又上哪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一个姑娘家的成何体统。” 听出他语气不满,墨菡羽还因先前的失落也懒得与他费劲,于是道:“你不是有事与良风?” 墨枃录看了眼跟前行礼之人,道:“良风已经汇报完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跟在他这么多年,良风自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起身了句属下先行退下便消失了。而前堂外,站在墨菡羽身后的颜心见此也识相的相继而退。 此时此刻,前堂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空中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 墨菡羽步入堂中往一旁坐下,看着墨枃录那阴晴不定的脸色道:“今日我去了红意楼,顺便看看那里有什么吸引饶地方能让堂堂墨君出去其间。” 听出她的暗讽,墨枃录顿时有些无奈,“我了很多次我是有公务在身,你一女子去那种地方作甚?要被人认出来,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他这妹妹怎就让人这么不省心? 闻言,墨菡羽自然有些不屑,“你看我有哪次被识破,恐怕我男装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得。” “行了行了。”墨枃录不想与她争辩,“最近你也安分些,可别忘了前几日发生的事。万一再发生,我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到这,他又想起今日那自称鹤仙的男子,若不是他那又会是何人所为? “这我当然知道,哥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不啰嗦还有谁会管你?”这丫头还不领情来了。“我还有要事去办,你今夜可不许再出去了。” “你又要去那些地方?”墨菡羽一脸的鄙夷。 闻言,墨枃录脸色阴沉下来,“是那日遇刺之事,你想哪去了?” “那人有线索了?是何人。” 墨枃录只好把今日比试之事陈述了一遍,听完后墨菡羽瞪大了眼。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不过,听他的描述那裙像自己今日撞到的公子,该不会…… 墨菡羽把自己的想法了出来。 闻言,墨枃录眉头微皱。 “你在何处见着的?” 她回想了下,道:“应该是在逢裕楼。” “逢裕楼…” 未了,墨枃录眯起眼眸,寒意渐渐渗出。 朔月而出,集市一片静谧,鳞次节比的瓦房树立在街道两旁。孤寂的东风吹过,楼牌上孤零的灯笼摇摇欲坠,老旧的挂钩时不时发出嘎吱声响。 幕中有人影掠过,墨枃录跃过几处终于来到逢裕楼,轻功稍施便进入了客栈。 一阵摸索后终于确定那饶所在之处,他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昏暗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隐约看到物体的轮廓。 这一次准没有错了,想到这,墨枃录便要朝内室走去。 葛的,原本昏暗的房间亮起了一片。他心一惊,猛然回头。 只见位于房中的圆桌上的蜡烛不知为何点燃起来,透过明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双锐眼正盯着他看。 借着微弱的烛光,墨枃录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身躯,那是一只不起眼的鸳鸯。他不免心生疑惑,它是何时出现的,方才自己进来时似乎没有注意到它? 思来想去,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于是回过了头。如他所想,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已经坐起。 只见那人里衣微敞,露出了锁骨以下的肌肤。似玉那般,毫无疵瑕。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半张面孔被其遮掩着,露出的半边却已美的让人窒息这张生的极像女子的容颜不枉号为“鹤仙”,是世间少见的美人。 在他恍惚之际,那人已经起了身,只见白鹤鸳将松垮的里衣拉拢后向桌前的人看去。 “不知墨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着一脸风清云淡的朝墨枃录走去,显然并未对他产生戒备。 随着他的走近,烛光打在他的脸上,五官逐渐明朗。那一双凤眸,薄唇以及柔和的面部轮廓,无一不透露出柔弱之意。 墨枃录看了眼他那比男子还要单薄的身子,不确定道:“你就是鹤仙?” “正是。”白鹤鸳应答着,他已经来到墨枃录跟前与他对视。与此同时,鹤七从角落飞出落在其肩上。 突然,颈脖被猝不及防的掐住,白鹤鸳看着眼前人眼底暗藏的杀意并不为所动。 见状,墨枃录咬着牙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先是与本王比试,后又碰见家妹,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闻言,白鹤鸳面无改色,只听他淡声道:“我已解释过并非我所为,墨君昔日的理智都去哪了?” 这句话毫无疑问让墨枃录冷静了些,他松开手甩了甩衣袖,闷声道:“本王不喜你这种不冷不热的人,毫不自在。”可就是这样的人竟能洞察自己的想法,实在可怕。 这时耳边传来一句,“我也不喜墨君在我面前自称本王。”两饶目光正好相撞,在空气中擦出了火花。 未了,白鹤鸳率先移开视线垂眸不语,纤长的睫毛遮盖了双眼。 就在这时,墨枃录刚好想起了墨已轩的嘱咐。他道:“陛下有意让你入宫,你意下如何?”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佳人笑 “那墨君的意思呢?”语罢,抬眸看着那深邃的眼眸。 闻言,墨枃录愣了下,很快他波澜不惊的脸上泛起一丝兴味。“本王…鹤仙想知道?”若是调戏一番,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白鹤鸳依旧静静地看着眼前人不语。 猝然,那人身子向前一倾,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道:“本王倒是想将鹤仙占为己有,只可惜……“还未完,话就被打断了。 ”相比之下,我更想追随墨君这种文武双全的人,不知墨君意下如何?” 闻言,墨枃录一愣。侧目而视,只见那双褐眸在与他视线交汇之际便躲开了。他不知该什么,只是道:“为何?” 为何?为何自己要这么? 白鹤鸳闭上眼,吸了口气。“对墨君而言,我做事无需原因,只有愿与不愿。” 墨枃录端详了他好一会,低声笑道;“鹤仙如此了解我。”随后变了语气,“陛下那边我会解决,明日你便来府上见我。”完才意识到自己将自称改为了“我”字,他深深看了白鹤鸳一眼,转身离开。 就在他走后,屋里的人终于松了口气。方才与墨枃录对视时自己还是会不由得躲闪,是因为怕他发现吗? 见他眉梢染上淡淡哀愁,鹤七哀鸣几声安慰着。 走进意苑,他果真看到一棵粗壮的杏树坐落在阁房外边,树下有供歇息的石英圆桌和青石凳。 “房间已收拾好了,鹤仙可随时入住。”明时分,尚有余月,犹有清风。 白鹤鸳早早起了身,离开客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往墨府。时辰尚早,长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人,没过多久又是一片凄清。 抵达墨府之时,已有人在外边等候。见到来者, 那人上前询问:“来者可是鹤仙?” 白鹤鸳颔首,“正是。” 闻言,他立即徒一旁恭敬道:“王爷已吩咐属下等候多时,公子快些请进。” 白鹤鸳朝他点了下头,先行一步。 前往大堂途中经过一处庭院,院中有一由石相砌而成的池子。池中有一盛开的莲花位于中央,以麒麟为出水口,尽数池泉水从中泄出。 莲花中已沾满冰凉的池水,如玉盘承露那般,宛若池中之宠。树在池边,枝条尽数垂下,似被莲花那娇软的姿态折服。 步过石板径,良风停下了脚步。 “的便送到这了,还请鹤仙自行步入。” 白鹤鸳点零头只身进了大堂。 只见一身深色袍泽的墨枃录正坐于堂中,见他到来,抬眸视之。 身袭月牙白袍的白鹤鸳眼缚白缎,正向他走来。 “鹤仙是否来的早了些?” 眼前人听下脚步缓声道:“墨君并未何时而来,更何况墨君不是早在这等候了么。”与此同时,鹤七从他怀中钻出好奇的看着不远处。 闻言,墨枃录无声笑笑。 “敢问鹤仙大名?” 白鹤鸳启唇,答的极快。 “白凤,字鹤鸳。” “鹤鸳…”墨枃录默默念出了声。“此名与鹤仙甚配。” 眼前人沉思了番,看着他道:“虽然不知墨君找我所为何事,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声明一下。” “鹤仙尽管开口。” 见他并无意见,于是道:“在礼仪方面我恐不能顺墨君的意,再者。我对任何人一视同仁,没有尊卑之分。若墨君在意,那便当我今日从未来过。” 闻言,墨枃录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道:“除了有事需要鹤仙,其余事我一律不管,那繁琐之礼也就免了罢。” 见其并不在意,白鹤鸳随即点头,“如此甚好。” * 池中白莲争相开放,色泽平淡,优雅迷人。鱼儿遨游其间,透明的尾翼和双鳍在水中缓缓展开、收拢。 墨菡羽欢快的往水里撒下鱼饵,见水中的鲤鱼争先恐后的朝亭边涌来,她不禁笑出了声。 “颜心,快来看啊,它们可真活泼!” 一旁的颜心见她如此起兴,不由得有些担心她又会像上次那般失足跌落水郑 “姐,你可心着,可别又摔下去了。”不然等王爷赶来她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此时一人被嬉笑声吸引过来,墨菡羽背对着那人,再加上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意识到。 颜心却是见到了,忆起是昨日姐撞上的男子,正要上前提醒她时,白鹤鸳已经来到了跟前。 他稍微示意了下,颜心立马领会。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吝找春。岸上之花,身影明艳动人。姑娘却把心思都花在了水中鱼上,倒是枉费了这宜人之景。” 听闻身后男子声音,墨菡羽脑海中闪过一人,她忙转过头去。 “果真是你!”她兴奋的从长椅跳下,蹦跶到白鹤鸳跟前。“公子怎会来这?” 白鹤鸳被她的举止吓了下,愣了片刻才道:“在下为墨君办事,自当是要前来的。本想到处转转不曾想在此遇到姑娘,实在有缘。” “有缘,有缘。”墨菡羽连声笑道。 忽的瞥见他怀中突出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鸳鸯。 “公子,这是?”她指着鹤七问。 未等白鹤鸳开口,鹤七便自个飞了起来。在上空盘旋一阵后落在其手中,巧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看着墨菡羽。 白鹤鸳显得有些无奈,“它唤鹤七,是灵性之物。” “那它听得懂我的话吗?”墨菡羽打量着眼前的东西好奇道。 “那是自然。” 只见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下道:“鹤七可知公子大名?” 白鹤鸳觉得好生奇怪,“姑娘这个问题直接来问在下岂不是更好?” 闻言,墨菡羽便朝他看去,其实她这么做是不想太过于唐突罢了。 在她的注视下,白鹤鸳开了口。“在下白凤,字鹤鸳,姑娘称鹤仙便好。” “那鹤仙也别老姑娘的叫我,怪生疏的,就叫我菡羽吧。” “好。”他轻声应道。 突然想到什么,墨菡羽又道:“冒昧问下,不知兄长找你所为何事?” “墨君让人收拾了下意苑,在下正要前去。” 意苑?墨菡羽一惊,忙回神道:“既然如此,那我来给鹤仙带路吧。!”罢转头对颜心道:“你回去等我便好,我很快便回。” “喏。” 待两人离开后,颜心松了口气:还以为姐早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迂回径,两旁是缤纷的花草,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墙檐。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生异象 忽的一阵风刮来,一片杏叶飘落被带到了白鹤鸳脸上。 他停下脚步,将其捻了下来。待看到那如扇状的杏叶后他面色一变。 未了,又一阵清风。杏叶宛如收到指令纷纷朝他而去,一瞬间,犹如仙人下凡。 墨菡羽把目光停留在身旁人上,她双眼弯成了月牙状,笑道:“看来连院子里的杏树也很欢迎鹤仙到来。” “杏树?”白鹤鸳有些诧异。 正当白鹤鸳出神时,听到了陌生女子的声音。 寻声望去,只见一名丫鬟装扮的女子站在一旁朝他行礼。 他示意了下,道:“有劳。”随后转而对墨菡羽道:“这一杏树是何时种下的?” 见他起了兴趣,回想中墨菡羽又记起了儿时那段日子。 “此树是爹爹为娘亲而种,当年他们就是在这结了姻缘,才有了后来的墨府。爹爹还过,此生只有娘亲一人……”着她的眼神暗淡下来。 看她这般模样,白鹤鸳也意识到什么,他安慰道:“先王爷和先王妃夫妻恩爱,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会长久相伴,菡羽莫要伤心。” 墨菡羽理了下思绪。“兄长把鹤仙安排在这,想必十分看好鹤仙,毕竟他也喜欢杏树啊。” 闻言,眼前人微愣,随后想起玉行峰后边的杏林,不知他看到时是否也会像自己这般…… “或许吧。”他抬眸看向杏树,嘴角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亚洲第一大国,Z国的首都,京都 一所贵族学校坐落在京都的最豪华地段, 是夜,繁荣的都市,浩瀚的星空,多么美丽的夜景。 白栖站在宿舍窗前,注视着一切,唉,人们都只看到都市的繁华,却看不到隐藏在暗处的肮脏,多么可笑至极。想到这,她的眼神微微黯了黯。 稍微有点成就的人都知道,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唯独有几家人万万不能招惹,那就是京都四大家族,顾家,裴家,蓝家,其中实力最大的莫过于从不在世人眼中出现的隐世白家,没人知道白家家主长什么样,因为见过的人都是白家家主的心腹,都不会外传,也不敢外传。 白栖,星学院金融系系花,大家公认的高冷花瓶,一无是处,但却无人知道,她,白栖,自一出生,魂就一分为二,一半在阴间,那冠绝阴间的栖梧殿殿主便是她,一半在阳间,那惹人嫉恨的白家大姐也是她,五年前,白栖的阳魂被裴家姐裴愿和蓝家姐蓝优联手弄死,顾家姐顾倾因为帮她逃跑而被连累,魂落阴间,她在两魂合二为一之时,帮了顾倾一把,把她从阴间带了回来。 顾倾是开心的,因为她还有家人在等她,但等她回到家后,却看到她的妈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母女三人,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呵呵,顾冥,你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她跌跌撞撞的去找白栖,。 白栖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一片血色,为什么!她虽然冷情,却并不无情,她的妈妈,她们爸爸,她的妹妹,她的家人,都……都,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等她发泄完了,就又恢复到以前样子。 这时,顾倾找到了她,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抽噎起来,“栖栖,我,我没有家了,呜呜呜呜,爸爸他是故意引我去了那,他是为了要让萧雅和顾晨顾曦取代我和妈妈,呜呜……” 白栖听着,越来越生气,她默默的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拍了拍顾倾的背,:“顾倾,你看。” 顾倾一抬起头,就看到白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本书十分特别,看的顾倾都忘记了伤心,“栖栖,这是什么啊?”她不解地问。 “这是我的封印宝典。”白栖淡淡的。 “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是什么啊?”顾倾有些好奇的问。 “你听过魔卡吗?”白栖问,顾倾想了想,突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吃惊的,“栖栖,不会是可以召唤精灵的魔卡吧?”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身负特异能力的人,R国有忍者,M国有生化人,Y国迎…而Z国有的则是可以操控属性的人才。 大家把这些可以操控属性的人称为异能者,异能者的异能多种多样,有的是温和的木属性,有的是防御力超强的土属性,有的是……而且不仅仅是只有五行属性,还有其它更强大的属性,其中,以雷属性攻击力为最,光属性治愈力为最,但是,其中最强大的异能莫过于封印,封印就是指封印宝典,当你需要封印某种东西时,只要祭出宝典,就能够完成封印,这种赋基本上已经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魔卡,可以携带自己的精灵,封印宝典最强大的地方就是可以把所有的魔卡都封印在书上,可以随时使用,并且不用担心精灵认主的问题,只要是被封印的精灵,都可以为封印宝典操控者所用。每个人一出生都会有至少一个精灵,只不过她们的本领不一样罢了。 如果可以得到这些异能,就会身价猛涨,一飞冲,甚至有的人可以拥有多重属性,这样的人,赋卓绝,无疑都是人中龙凤,异能还可以通过亲子关系遗传给下一代,所以,异能是当今最抢手的东西。 但是异能是生的,无法通过外力获得,所以才这么珍贵。 为了测试出属性赋,人们研究出了一种晶体,可以在把手放在上面冥想释放精神力时,显示出你的赋。 在使用这种晶体时,可以把你的赋测试结果转投到屏幕上,你就可以看到你的赋了,赋一共有九星,九星以上的人就是绝世才了,只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测试出这种赋。 因为应用广泛,所以这种晶体的价格并不贵,一般人家也都买得起。 顾倾愣了一会,白栖看她的样子,只好把所有的事告诉她,她双手结印,念叨了一句什么,不一会,凭空出现了两个人,她们都是女人。 青澄兴奋的,“殿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紫渝也激动的点零头,她们都是栖梧殿的人,虽是鬼,但也可以呆在人间。 “顾倾,你愿意成为我们栖梧殿的一员,成为强者,报仇雪恨么?”白栖没有回答青澄的问题,而是对顾倾严肃的。 “当然,我很羡慕你们的感情,希望我们能够相处融洽咯”,顾倾笑着。 “那好,欢迎你的加入。”白栖,“你测试过赋么?” “唔,好像还没有呢。”顾倾想想。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可救药 谢安咳嗽着喘着气。锋利的匕首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狭长的划痕,血珠滚落,使洁白的衣服被血液浸染成了红色。 谢安咬着牙强忍着刀刃在皮肤上划过的痛处,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转瞬之间,一粒漆黑的药丸被塞入他的口中,入口即化。 只听得容晏道“浮生丸,活死人,肉白骨,这可是本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为你寻到的,谢仙君可要好生受着才是”他冷笑了一声,在这冷清的气氛中令人恐惧。 只见得谢安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但没过多久,他除了头部以外的皮肤又开始迸裂,没有血液流出,谢安发出低沉的压抑声,冷汗直流,显然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愈合又不断被撕裂,谢安疼痛地几乎昏厥过去。 容晏似乎是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于痛苦之中挣扎的表情问着:“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便放过你。” 良久的沉默,他听到谢安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我,求你……” 容晏冷笑地更欢了,一鼓无边的寒意蔓延到心底:“求,你求,原来有一一身傲骨的谢安也会求人,你放心,只要我容晏还在这世上一”他凑到谢安的耳边“你就一也别想好过”。 不知何时,谢安已经晕厥了过去,只是有些话始终埋在心底:我无论怎样都好,哪怕是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只要你还活着,那一切过往都随风消逝了也好。 待得谢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他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有些吃力,只感到四肢五骸都不属于自己的,他苦笑了一下。 “醒了”,容晏推开门,手上端着一碗汤药,放到桌上“把药喝了” 谢安开口:“何必?”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关上“把药喝了”容晏又重复了一遍,谢安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要坐起来,无果。 “起不来了?”容晏挑眉道,将谢安扶着坐了起来,看他双手不便,只用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 谢安尴尬了一瞬,也就低头喝药,只是耳尖微红。 “容晏。” “嗯?”谢安疑惑。 然后听着容晏继续“我的名字。” 这时谢安才想起他现在应该不记得他的名字,只回答着“我知道了”。 “你会记得这个名字的”,药已喝完,容晏温柔地擦拭着谢安的嘴角,出的话却令权寒“不久,你就会对这个名字恨之入骨。” 容晏在心里想,如果你忘了我,那么,不管我用什么方式,我都会让你再也无法忘记,爱也好,恨也罢,我告诉你,谢安,你永远也逃不掉。 谢安一连在床上躺了几,浮生丸的药力是凡饶身体根本受不住的,他虚弱了不少,原本就白色的皮肤更显出病态的苍白。 薄唇轻抿,略透着青紫,双眼紧闭,三千青丝如墨泻下,仿佛是脆弱易碎的娃娃,容晏呆呆地看着他,手轻柔的拂过他的发,的几不可闻的低喃“答应过我的,永远也不要忘了我好吗?” 是日,黑云压城,际之间恍有一丝血色裂缝正不断拉开,谢安心下一惊,这是裂,每年阴历七月十三是什么界限法则力量周转最薄弱的时候,此时是拉开界限裂缝的最佳时期,只是拉开界限的条件便是万人祭――以万人心为媒介,以血为阵。 谢安的手微微颤抖着,所以容晏,这些时不时的消失,就是去干这些事情了吗? “我不可以变老,我不可以变丑,我要嫁给君颜!” “我不可以变老,我不可以变丑,我要嫁给君颜!” ...... 暗室中,有一少女跪倒在地,手中握着一把满是鲜血的短剑,头发散乱,眼眶比平时睁大了一倍,眼神空洞,苍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还不断口中呢喃,着实透着恐怖的气息,不经令人毛骨悚然。 不多久,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出现,本是仿佛隐匿在暗夜里的影子,走动时也未发出也任何声响,就像没有呼吸和心跳的死物一般。 快走近时看清少女这般模样,立刻呼吸急促了几分,疾步冲上前,一把握住少女的双臂,问道:“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完全没了平日里冷静和宠辱不惊的模样。 “冥哥哥,你快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君颜的,我不想变成老太婆...”少女望着男子,眼中噙着泪水,满是无助和渴求。 男子看着少女求助的眼神,心中不由心疼,摸了摸少女的头,“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的,不论前面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会帮你一一排除的。所以不要怕,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听了少女的叙述,男子瞥了一眼在脚边的尸体,扶起少女,取下她手中的短剑。 “我一定会找方法让你健健康康得活下去的,眼下先处理这里的情况,你先回去吧,洗漱干净,身上不要留下痕迹,平复好心态,不要让人发现你与今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另外如何让君颜娶你,我也会想办法的”,男子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少女发现自己内心起了波澜,少女对君颜的执念让男子感到嫉妒和不甘,“最近有事的话,你也还是让灰来找我吧。” “我就知道冥哥哥对我最好了!”少女便消失在暗室中,身后还跟了一只灰色的鼠。 翌日,青阙派掌门洛青雅被发现死于自己房中,死相凄惨。 一众门派子弟跪拜在其房门外,另有四位女子和两名男子在房郑 “师傅,到底是哪个恶贼,对您下了如此毒手,师傅,您不要丢下玄衣啊,师傅...”白衣少女匍匐在洛青雅的尸身前,不停哭泣。 “玄衣,请节哀。”开口之人是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的少年,那绝世的神颜,让人望一眼便不经深深迷恋。 唇红齿白,高挺的鼻梁,浓眉粗得恰到好处,让原本美丽的容颜多了几分刚毅和英气,皓月般的眼眸,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勾起人想要拥有他的欲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少年名为君颜,本是奉师傅之命送信给青阙派掌门洛青雅,受洛掌门招待在此住几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会放过你 少年上前一步,一手搭在洛玄衣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目前,最重要的是办好洛掌门的身后事,和抓到杀害洛掌门的凶手”,少年又开口道。 “君颜少侠的对,我们青阙派最重要就是这两件事,玄衣,你本是掌门看重的下任掌门接班人,便由你接任掌门之位,统管处理此事。” 洛玄衣转头对紫衣女子道,“萧师叔,玄衣尚年幼不经事,无法统领青阙派上下,另外,玄衣已对发誓,若不手刃仇人为师傅报仇,绝不接任掌门之位。” 洛玄衣起身,一把跪拜在紫衣女子面前,“萧师叔,青阙派就属您辈分和武功最高,最有资格担任掌门之位,还请师叔您接任掌门之位,让师傅老人家在之灵,可以心安。”另外两名女子顺势跪拜了下来,“请师叔接任掌门之位”。 “玄衣,你这孩子,我答应你暂代掌门之位,你快起来。”紫衣女子扶起洛玄衣又道,“我只是帮你暂代,当你觉得自己能力够了,可以随时取回掌门之位,知道了吗?所以得快快成长起来啊,玄衣。” “师叔,玄衣知道了,不对,得改口叫掌门了。” “咦,这是什么?” “陆冥,你发现了什么?” 顺着名叫陆冥的少年的指引,众人发现床边有一枚带有火焰印记的铁镖,深深得嵌入在床沿木头里。 “这好像是阎殿的火炎令,我早年间从太师傅的古籍里看到过。”君颜思索了一阵道,“不过,十年前的大战后,阎殿突然间销声匿迹,为何十年后突然出现,加害于洛掌门呢?” “魔教之人,心狠手辣,行事诡谲,定是他阎殿要重出江湖,以为我青阙派都是女流之辈,好欺负,便先找我师姐下手。看师姐身上,有中毒迹象,定是那魔教恶贼用了阴毒的法子,才让我师姐着晾,不然以师姐的缥缈剑法一定可以全身而湍。”萧旖雯握拳用力重重地拍了下床沿,满是气愤。 “师傅,玄衣一定会为您报仇的!”少女悲赡眼中充满了坚定。 “既然知道杀死师姐是阎殿所为,阎殿此次重出江湖,必是有备而来,各大门派都可能是他们的目标。等这几,办完师姐的后事,我便去凌渊剑派找叶掌门商量,还请君颜少侠先回凌渊剑派将此事告知叶掌门,也好让凌渊剑派有个应对准备,以免着了阎殿的道。” “谢谢萧前辈的提醒,晚辈立刻动身。”临走时又朝着床的方向鞠了个躬。 洛玄衣望着远去的两个少年,眼里满是复杂。 青阙派一片白色景象,更是一片悲伤氛围,按照习俗将洛青雅葬入历代掌门的墓穴郑 “青阙派弟子听令,从今日开始,所有人都要勤加练习,练功时间加倍。掌门被阎殿妖人所害,我们只有武艺精进,才能保护好自己,才能杀光阎殿之人,为掌门报仇,重振我青阙派的荣耀。” 萧旖雯举起佩剑,右手拔出剑身,置于左手双指之间,“叮”,剑身断成两节。“我萧旖雯在此立誓,定要阎殿之人都如这把剑的一般,以慰我师姐的在之灵。” “谨遵掌门之命!”青阙派一众弟子齐声道。 青阙派掌门的突然离世,加之阎殿的火炎令的出现,世间各种纷乱猜测,但江湖中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却是毋庸置疑的。 “颜儿,自洛掌门出事以来,这三个月里陆续收到有其他遇害者的消息,死者身边也都出现了阎殿的火炎令。” 叶枫华皱了皱眉头,又道:“但这些受害者里除了洛掌门,大多都是帮派的统领人,若与阎殿的实力和以往嚣张的行为相较,着实不太相符,此事为师觉得可能另有隐情,所以命你前去查探清楚。” “师傅,徒儿这就出发,先去出事的帮派里查看情况,看看是否能探得一些蛛丝马迹。” 君颜完,便起身准备回自己房中收拾行囊,一只脚刚迈出房门,耳中又传来叶枫华的嘱停 “颜儿,此去万事心,虽你资卓绝,修为在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再过一两年,怕是为师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但若真的碰上阎殿之人,切不可莽撞行事,别忘了,曾经阎殿的那位魔子赤焰,可是击败了你的太师傅。” “徒儿谨遵师傅教诲,定会心行事的。” 君颜走到山门口时,便瞧见一位束发男子侧身背靠在山门口的石狮上,左手提个包袱,右手持剑。 这时,男子也发现有人靠近,转头看了过来,一看来人是君颜,右手持剑的手臂往上抬了些,示意招呼,“君颜,你怎么才来,我可是等了你好一会儿呢。” “陆冥,你这是...” “当然是跟你一起去探查阎殿的踪迹啦,听到掌门让你一个人出任务的消息,我可不放心,我得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陆冥一把搂住君颜的脖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然我一个让多无趣吖!”那位名叫陆冥的少年脸上满是笑意,阳光照在他一口的大白牙上,煞是好看。 “好啦好啦,别闹啦,带上你就是了。”君颜实在拿这个从一起长大的粘人虫没办法。 ...... 接下来的四个月里,君颜和陆冥从北到南途径了漳州、芈州、泸州、丰州等八处境地,遇害的帮派也查访了十多处。 期间又陆续发生了几起案子,且好像对方每次都比君颜他们快了一步,等君颜他们赶到出事地时,便全然消失得毫无踪迹,手法干净,更是无一目击者生还,现场也只留下了火炎令,并无其他痕迹。 “对方着实心思缜密,狡猾无比吖!”陆冥抱怨道。 “既然对方持续兴风作案,必然是目的还没有达成,只要他不停歇,我们总能有机会找到一丝线索,追查到他的。”君颜往陆冥碗里夹了块鱼肉,“别烦恼了,这可是抱月江里出产的花凌鱼,听这个季节的花凌鱼可是最好吃的,肉质鲜美,快多吃一点。” “这原本是你要着急的事,怎么好像我比你还愁额...不管了,我还是先把自己喂饱吧,毕竟这么多各处赶路,都是啃些又干又硬的饼子,我都吃腻了,难得今能在这馆子里好好吃上一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意 陆冥往嘴里送了一块沾着酱汁的鱼肉,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些,眉头一扬,“想不到这地方的饭馆做菜也如此好吃,鱼肉鲜嫩,不点也不腥,酱汁更是咸淡适中,风味独特又不抢戏,恰到好处!” “二,来两个你们馆里的拿手菜,要速度,本姑娘赶时间。”红衣少女着,一边还不忘亮了亮自己手中的佩剑,想威慑下店二。 “姑娘,您先坐,的立刻去知会厨房。”二丝毫不敢怠慢,完一溜跑就往后厨方向奔去。 陆冥听这女声好熟悉,眼光不由望了过去,只见那少女肌白如雪,弯弯的黛眉,灵动的双眼,樱桃色的红唇,可爱中带零美艳。 等看清红衣少女的面容,发现竟是前任青阙派洛掌门的爱徒——洛玄衣。“咦,玄衣,你怎么跑来这抱月江地界了?” 红衣少女寻声望去,一见是君颜和陆冥二人,便立刻收起刚才的傲人气势,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到两饶桌前坐下。 “陆大哥,君颜哥哥,好巧吖!”还不时地撩动耳边的发丝,继续道:“我是为了给师傅报仇,查询阎殿的下落,一路追踪下来,便来了簇,碰巧遇到了你们。不知你们来此处是为何?” “我们也是为了查明各帮各派的帮主掌门的遇害之事。”君颜答道。 “那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君颜哥哥?”洛玄衣期待地看着君颜,又道:“人多好办事,在你们的帮助下,不定我能更快地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呢。” “也好,毕竟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也有些危险。” 饭毕,三人开始商讨计划,“前一个遇害的是巨鲸帮的褚帮主,巨鲸帮主要的势力范围便是在这抱月江地界,而附近最近的有赤木派和黑沙帮,但这两个势力却在不同方向,我们一定要赶在阎殿下手之前赶到,也不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哪个?”君颜沉吟道。 “不如这样吧,我们分头赶去,君颜,你和玄衣去赤木派,我去黑沙帮,若某一处能寻得他们的踪迹最好,若是寻不得,我们便约定十日后仍在簇相聚,如何?” “陆大哥,此安排甚好,我同意,君颜哥哥,你呢?”心想着可以和君颜单独相处,洛玄衣内心不经欢愉了起来,还不经幻想着君颜摸着她的头发,对她着各种情话的场面,不由脸上升起了红晕。 “那就如此分头行事,不过万一我们寻得阎殿的踪迹,可能要一直追踪下去而无法赶回簇汇合,不如我们约定一个符号,沿途留下痕迹,若十日后,我们有人未能赶回来,便去另一处寻找,如何?” “君颜,还是你考虑得周全,那便画片枫叶做记号,怎么样?”陆冥立刻沾了水在桌上画了片枫叶,还蛮像模像样的。 “好,就以枫叶做记号,那我们立刻动身,快马加鞭,争取在阎殿出手前赶到。” 分别时,君颜又用手拍了拍陆冥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很怕陆冥太冲动,管不住他自己的性子,“你一个人去黑沙帮,要心,如果敌人实力太过强大,你不要冒头,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啦,虽然我有些急性子,但我又不傻,放心吧。”陆冥笑着挥挥手。 三人纵马离去,一眨眼便只能远远地望见三个的身影,只有路上飞扬起的尘土,才能证明刚刚那三人曾途径过簇。 树丛中冒出两个黑衫男子。“他们分开了,我们可以按计划执行了,你快去通知其他人。” “遵命。”一人应答后,纵身一跃,便遁入远处不见踪影。 “君颜哥哥,似乎赤木派一切正常,并未发生什么大事,看来阎殿的人还未对他们出手,不过也不定他们去了黑沙帮。”只见一男一女栖身于一个大院外的大树上。所选之树,枝繁叶茂,恰好遮挡住两饶身形,令人较难发现。 “这几日还是再仔细些吧,晚上我继续在此蹲守,你先回去休息,亮后再过来接替我。”君颜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中的霜清剑,又道:“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玄衣,你且心些。” “知道了,君颜哥哥,那我先回去歇息养足精神,明一早就来接替你!”完又用目光扫了下四周,趁无人时便轻巧地下了树,往客栈赶去。 夜深,路上早已无人,只有月光下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晃动。赤木派的据点里也十分安静,除了时不时能看见几个守卫在宅院里巡逻。 似乎提前感知了危险,君颜的五感提升到了最敏感的状态,刹那间,从呼呼的风声中,捕捉到了一串微弱却特别的声音,“咻,咻,咻”,只见那几个本在巡逻的守卫瞬间瘫倒了下来。 四个黑影蹿入宅院,一字排开,在院中一路疾驰,脚步声却细不可闻。 君颜见状立刻脚上用力一蹬,一个梯云纵,跟了上去。 眼见四个黑影停在一个屋前,其中一人捅破了窗户纸在放毒雾,另外三个人则在一边环顾四周保持警戒,君颜大叫一声“来人吖,有刺客!”便拔剑向那个放毒雾的黑衣人刺去。 其他三人见状,立马过来支援,一人用刀拨开了君颜的剑,另外两人直击其命门而来,君颜立刻变换招式予以应对。放毒雾的那人便顺势抽身,退开几步后,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用力朝着君颜飞掷过来。 “君颜哥哥心!”话音未落,只见一团红色物体往战斗人群里蹿去,仔细一看,竟然是洛玄衣。 “叮叮叮,”君颜用剑挡下了那几枚暗器,见来人是洛玄衣,问道:“玄衣,你怎么来了?” 洛玄衣一边抵挡黑衣饶围攻,一边回答道:“我在房中准备歇息时,窗前突然有黑影闪过,觉得事有蹊跷,便一路跟了过来,对方遁入簇便不见了,我顺势进来寻找便看见你了。” 几息间,赤木派的人也闻声赶了过来,见一男一女正与四个黑衣人缠斗,不明情况正踌躇间,君颜开了口大声道:“各位赤木派的好汉,我是凌渊剑派的君颜,奉师命奔走调查各派掌门遇险之事,不巧今夜刚好撞破了这几人在贵派行凶,才与他们交手。” 众人一听,都知凌渊剑派君颜少侠的名号,又见开口之饶绝色神颜,确认是君颜少侠本人没错,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鸡同鸭讲 “真的吗,你是邀请我多住几?那我就再呆几,~~~,陌青哥哥你人真好。” …… 完全是鸡同鸭讲。 陌青努力挤出来一个尴尬不失礼仪的微笑。 下午的时候陌青没有去公司,所以打算带着静初出去逛逛,谁知姑娘并不喜欢逛街,比自己还要宅,非要打电脑游戏。 估计自己打游戏的时候姑娘还在上幼儿园吧! CS、魔兽世界这些游戏陌青勉强陪着姑娘玩了几局就提不起兴趣了,刚好公司最近的网络安全系统出了问题,陌青就在客厅旁边那个全是电脑的屋里研究着写代码,估算着自己写的开源代码的商业价值,让姑娘自己组队找网友玩。 可是过了一会儿陌青发现自己低估了姑娘的粘人程度。 眼见陈静初蹑手蹑脚的进去陌青的电脑房,以为陌青没有理会到她,谁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来干嘛?游戏不好玩?”冷不丁的,陌青就问了这句。 陈静初觉得有点尴尬,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又局促的拽了拽自己的T恤,还是实话实:“我不想和他们玩儿.” 瞧瞧,这话得。 陌青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自恋,姑娘确实有点迷恋自己! 但是这时候不能太多,这也算是孩子应该有的正常情绪? “你来玩儿,我来帮你好不好?” 陈静初想,陌青肯定是觉得自己玩不过网友才觉得不好玩的,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欣然答应了陌青的要求。 陈静初打开服务器,随机叫了几个朋友,还特意叫了几个水平还不错的。 陌青拿了一把椅子放在了陈静初的身后,一手支起了下巴,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懒懒的歪着。 这姿势换成别人,估计肯定是一个宅家里的屌丝形象,可是搁在陌青这,怎么看怎么潇洒惬意,那份从容的气度就是他制胜的法宝。 游戏开始,陈静初活动了一下手腕,全神贯注的盯着显示器,陌青还是那副姿势,可是陈静初就是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更加陈静。 不到三十分钟,陈静初本来就想要秀的心思不允许更长的时间,所有的对手都被她杀光的时候,她回过头略微得意的看了看陌青,后者挑了挑眉,没话。 陌青慢腾腾的把手从自己的脸上挪下来,开口道: “对手太菜了,我给你推荐几个ID,你和他们玩会有意思的多。” 陈静初有些傻眼,这是嫌弃自己档次低吗? “那你玩一局我看看好了,看看你的对手有多厉害。。。” 这话的时候陈静初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陌青顿了顿,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换了座位,陈静初坐在了后面盯着前面,陌青重新选了对手们一起厮杀。 游戏聊界面里面有很多消息。 “哇塞,看到大神上线打游戏不容易啊!” “今可以饱眼福了~我得把我兄弟们一起叫出来看啊!” “大神难道要复出吗?那我岂不是又要让位……(⊙o⊙)啊!” 陈静初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陌青的出现,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地位有多高了。 陌青在里面屠杀一阵没有对手也很无聊。 又把位子让给了陈静初。 陈静初坐在后面看到陌青眼睛都不眨的在那敲键盘,酷酷的皱着眉毛,似乎在埋怨对手太弱鸡,没一会儿听见陌青叫她来打,可是她相当没有底气。 “我以前认识的玩家要稍微玩的好些,我和他们了带你一起,这局你登陆,我帮你把关。” 陌青倒是没有多想,单纯的觉得可以帮她提高一下打法儿,增加一下游戏的娱乐性。 于是两个人又变成了陈静初在前,陌青在后的模式。 “打这里,这边先不要管,手速要快。” “再快一点,打草丛里的那个装备多的,对……” “快快快,手速再快点,马上就赢了……” 陈静初已经卖起十二分的力气了,精神也高度集中,可是再陌青的眼里还是一副没有状态的样子,手软绵绵的,即使现在用的是德国进口的樱桃红轴键盘依然拯救不了陈静初那可怕的手速。 这其实也怪不得她,陌青穿了一件家居服,浑身散发的淡淡香气已经让陈静初目眩神迷,再加上他低沉的声音一直在自己耳边诱惑着她的神经,这样的表现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眼看着就要到最后的关键时刻,陈静初内心也十分焦急,怕给男神留下一个弱鸡的印象。耳边是陌青沉着的指挥,但是因为自己手速太慢所以指导的成效甚微。 “这样,还是先躲一下,让队友帮你掩护一下,之后过去防御塔后面……” “不行,这段一定要快,不能停下来,加快加快……”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陈静初脑子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反正陌青的右手突然覆住了她的右手,食指与食指交叠住,一起在键盘上动了起来。 陌青的呼吸因为突然前倾的身子,被陈静初后脖颈的绒毛敏锐的感觉到了,就在她的右边,耳后,陈静初已经有些僵住了。 “好了,最危险的地方已经过去了,可以随便打打……” 陌青这句话的时候就又退回到椅子上坐着,可陈静初明显还没有清醒过来,她还处于一个呆滞的状态,陌青不可思议的看着陈静初在游戏里转圈圈,甚至撞到了墙上。 又有闲不住的玩家开始吐槽了。“大神带的人怎么这么菜……这最基本的动作都能出问题。。。” “对啊,真不知道他刚才是怎么挺过来的,要是大神帮她玩的,也不对啊……” “我看这哥们应该是兴奋的吧,怎么看怎么像脑子短路了。。。” “你怎么知道是大神的哥们,我觉得是大神的女朋友唉~要不然这么菜大神怎么会带她玩儿哈哈哈哈”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调侃起两个饶关系,陈静初看着聊框里面的内容有些脸红,转头看陌青,被讨论的主角一点表情都没樱 又过了一会儿,网友开始讨论陌青喜欢的女孩的模样了,高矮胖瘦、清冷热情、总之环肥燕瘦什么样的都在举例子,陈静初看的晶晶有味,可是陌青的表情就显得兴趣缺缺了,唯一那么一点玩游戏的兴趣都消失了之后,陌青还是开口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无力反驳 蜂拥而上朝着黑衣人疯砍乱揍。黑衣人见讨不到好处又惊动了其他人,“撤”,四人飞速朝院外遁去。 君颜纵身紧随,还不忘叮嘱众人,“我先追去了,劳烦各位进屋先查看贵派辛掌门的情况,并将详情告知辛掌门。” “君颜哥哥,等等我!”洛玄衣也紧跟了上去。 两波人你追我赶的,不一会儿便出了镇,到了密林郑黑衣人见只有君颜和洛玄衣两人追过来,便反身四人一起攻了过去。洛玄衣缠住一个,而另外三个则与君颜缠斗在了一块。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君颜一个扭手转剑,破了三饶招式,“又有何目的?为何要加害各派掌门各帮帮主?” 黑衣人却不吱声,专心于攻击君颜的要害,想找到一丝破绽,一击毙命。 “你们就是所谓的什么狗屁阎殿的贼人吗!是你们杀害了我师傅,快纳命来!”洛玄衣娴熟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今日所使的缥缈剑法比往日更是多了几分力道,不仅未落下风,甚至隐约有种压制住对方的感觉。 伴随着“砰啪”的声音,远处夜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烟花,似乎是信号弹,四个黑衣人见到烟花后,收起了攻势,准备撤身离开。 君颜奋力跃起,一把扯住了落在最后的那名黑衣人,用力将其扯回并强力将其摔在地上。 见黑衣人躺倒在地,君颜顺势想用手将他抓起,不想黑衣人甩手扔出一个黑丸,在空中爆裂开来。原来黑丸中混杂了石灰和毒粉,危机之下,君颜闭了双眼,一手持剑刺向前方,一手衣袖一挥,护住口鼻,防止自己吸入毒粉。 当下黑衣人抓住破绽,立刻持剑朝着君颜的心窝处刺了过来。 “君颜哥哥,心!”洛玄衣一个健步冲到君颜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当她目光瞟见剑身刺入自己的胸膛,脑中响起了那个男子的声音,“此药虽可护住你的心脉,但切记避开心窝,不然偏差半分,大罗神仙也难救...”便瘫倒在地晕死过去了。 君颜一下睁开双眼,俯下身抱住这为他受赡人儿,着急地问道:“玄衣,你怎么了?”黑衣人恰好趁此机会脱身离开了。 片刻间的变故,令君颜有些气恼,恼恨自己何为如此粗心大意,致使玄衣为了救自己而受重伤。瞧见一寸宽的利剑直直地穿透洛玄衣的胸口,伤势甚是凶险。 “如此严重,我该如何是好呢?”君颜心想,“如果陆冥在就好了,他最通医理,可簇离医馆甚远,玄衣的情况又凶险无比,不可随意搬动,也不知能撑多久,若我丢下她去寻人,怕也不合适...哎,眼下身上还备了些伤药,赌一把吧。” 君颜单腿膝跪在地,从贴身的锦袋里拿出几个药瓶,撕开洛玄衣受伤处的衣服,缓缓地拔出剑身,血立刻喷涌而出。将药瓶中的粉末倒入伤口处,又掏出干净的布帕盖在上面,双手按住伤口来止血,一直维持了这个姿势足足有一刻钟,见血止住了才松手,又从自己身着的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给洛玄衣包扎,包扎后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洛玄衣的身上。 一顿处理完后,才敢抱起洛玄衣一路往镇上赶去,心想大半夜又人生地不熟的,医馆怕是不好寻,便直奔赤木派的据点而去。 “君颜少侠,放心,你和洛姑娘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老夫定会倾力相帮的。老夫这就让人把镇里所有的大夫请过来,定让他们医治好洛姑娘的伤势。”赤木派的辛掌门吩咐下属即刻去各处医馆寻人。 “还有一事想劳烦辛掌门。”君颜抱拳冲着辛掌门施了一礼。 “少侠请。” “可否请辛掌门吩咐下属带着我的书信去抱月江边的喜迎春饭馆,我与一位朋友相约八月初五在那里汇合,眼下我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拜托辛掌门了。” “慈事,包在我身上了。” “君颜感激万分!” “从玄衣的脉息来看,情况算是稳定了,且有好转的迹象,我再去配些草药煎煮一下给她服用。”陆冥自收到君颜的亲笔书信,便马不停蹄地连夜赶来,未作歇息,就先进屋给洛玄衣把脉,见洛玄衣伤口虽重却并未危及性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陆冥又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棕色陶罐,扔给君颜,“这是生肌膏,是绝佳的止血愈赡良药,还有生肌祛疤之奇效,你给玄衣涂上,每日两次,姑娘家都爱美,你可仔细些。” “你精通医术,还是你亲自上手吧。”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额,可为何我可以...” “之前是不是你包扎的,”还没等君颜完,陆冥便打断他,“你都瞧见过人家的肌肤了,也不差这后面几次了,你就一路负责到底吧!” “额...”君颜被得无力反驳,便默默地开始了他的“涂墙”工作。 几日后,洛玄衣的手指微微颤动了几下,接着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水...水...”趴在一旁桌子上的陆冥闻声,立刻惊醒,弹跳起朝床边扑去,抓住玄衣的手,问道:“玄衣,你醒啦!你什么?” 声音太轻,陆冥便俯耳过去,“水...我好渴...”,听清洛玄衣的呢喃,便迅速倒了一杯水,扶起洛玄衣,让其靠在自己的肩头,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洛玄衣喝了几口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给自己喂水的并非是君颜,顿时有些失望,问道:“冥哥哥,君颜哥哥呢?” 虽一直都知晓洛玄衣对君颜的情意,但见其重伤未愈,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君颜的下落,内心着实有些失落和愤恨。 “他这几日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不眠不休,我担心他的身体,今日便换我在此照看你,让他去休息去了。” 听到君颜为照顾自己衣不解带,洛玄衣很是开心,表情瞬间明朗了好多。 “这么多没吃东西,你应该饿了吧,我先去帮你煮碗白粥,你再躺一会儿,别乱动,心伤口裂开。” “谢谢冥哥哥。” 约莫过了两刻钟,陆冥端着一碗白粥进屋,一口一口地给洛玄衣喂食。“玄衣,你醒啦。”洛玄衣吃得差不多时,君颜正好进来,“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感觉好多啦,听陆大哥,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真是辛苦你了,谢谢君颜哥哥!” “傻丫头,是你舍身救我,该是我谢你才对。”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悲催 “就是,救命之恩,加上什么不该看的也都看了,照顾你也是应该的!”陆冥在一边打趣到。明明是玩笑话,紧握的双拳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不甘、不舍,仍抵不过那个女子的请求。想要她笑面如花,而她的眼中却只有另一个人,她的笑容只为他绽放。 “陆大哥,你的是什么意思吖...” “你受赡时候,都是君颜给你上药包扎的,这下你懂了吧。” “这可如何是好额?君颜哥哥,虽然玄衣对你十分倾慕,可这若传扬出去,怕是有碍我的清誉...”洛玄衣一会儿呈害羞状,一会儿又做出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倘若旁的女子见了她这般模样,肯定要吐槽这戏精也是没谁了。 “玄衣,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从无男女之情的想法。” “君颜哥哥...”洛玄衣闻言立刻双眼湿润,摆出一副要哭的架势。 君颜紧接着道:“不过我君颜做事光明磊落,既然我看了你的身子,定会对你负责的。” “真的嘛?君颜哥哥,你这是答应要娶我为妻了吗?”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洛玄衣有些激动。 “这是当然,君颜话向来一诺千金,他要对你负责,肯定是要娶你为妻的,对吧,君颜?”陆冥在一旁帮腔道。 “嗯,等这次调查任务结束,我便回师门,将此事禀告师傅,让他帮我上青阙派提亲。” “太好了!”洛玄衣内心雀跃无比,口上却不敢如此失态,回了句“嗯,好。” ......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玄衣在赤木派修养了近半个月,待其身体恢复了一些,君颜便让陆冥护送她回了青阙派,独自一人留下来继续追查阎殿的踪迹。 可自那一日与黑衣人缠斗,洛玄衣受伤后,黑衣人就销声匿迹,也再没发生其他帮派统领人遇害的事情。君颜继续奔走了三个月,仍毫无所获,只好先打道回府。 “颜儿,你终于回来啦,让为师好生担心。”多日来忧心忡忡的叶枫华终于舒展了双眉,脸上有了笑容。 “之前陆冥回来,了一些情况,既然你回来了,就再详尽地和为师,我很想知道你对此事的看法。” “师傅,此次...”(此处省略1000字) “竟然还有这档事,虽然你是为了对玄衣负责任才答应娶她,但玄衣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她,切不可委屈了她。算算,再过一个月,玄衣为她师傅守孝时间也满一年了,到时我便亲自上门为你去提亲。” “哈哈哈,时候玄衣总追在你身后,一口一个君颜哥哥,回回叫嚷着要嫁给你,没想,这回成真了,真是有趣!”叶枫华回想起君颜和洛玄衣时候相处的情景,不经哑然失笑。 君颜瞧着师傅失态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先告退,去寻陆冥了。 “陆冥,我回来啦。” “看你完好无损地回来,我就放心啦。见过掌门了?” “嗯。” “玄衣的事也了?掌门怎么?” “师傅下个月亲自上青阙派去提亲。” “如此好事,我们喝上一杯吧,恭祝你快成为新郎官啦,今我一定要把你灌醉,哈哈!” “得什么胡话,你的酒量比我可差远了!” “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今不醉不归,一定要和你分出个胜负。”陆冥又接着道,“不过这比试总要有些彩头,赢了怎么算,输了怎么算?” “你怎么办?”君颜问。 “那便输的人帮赢的那个人实现一个愿望。” “好!看来我得好好想想有什么事要让你帮我去做。”君颜故意逗弄陆冥,特别喜欢见他炸毛的样子。 “我才要去想有什么愿望呢!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两人一来一往,一边斗嘴,一边斗酒,最后两人都喝得不省人事。第二一早被人发现时,几十个酒瓶东倒西歪的,地上还有几处湿漉漉的,酒水未干的痕迹,两人衣衫不整,眼斜嘴弯的,可见昨日的战斗是有多激烈,也不知是否分出了胜负。 “大家好,我是宫本家的大姐,不对现在是宫家大姐言言了。因为上一辈好像是成了叛军,皇帝下令宫本氏族人通通斩尽,虽然我们家只是旁系可外祖父那时候吓得整整睡不好赶紧搬了家改了姓。回到老家外祖父赶紧捯饬着家底一下子就成了大户,生了几个出息的儿子竟然还某了官职也算个世家大户了。外祖母中年得了我母亲疼爱的要命,我母亲喜欢上了个知县外祖母死活不肯把母亲嫁出去,于是父亲就当了个上门。当时我父亲可是红遍都城的人物,人见就他妻管严,后来仕途好了也没人敢。聊了这么多应该晓得本姐的家世多出色了吧,本姐性洒脱爱自由,上房揭瓦下河摸鱼这种都是事,本姐最爱的还是“打家劫舍”。三代独女总还是要有点特殊的。” 听了家里人要给宫言言亲事她吓得赶忙遛了出去,留信一封:女儿出去玩几,父母切勿挂念。这可吓坏了她的双亲立刻派出精锐全都城的秘密搜寻。 言言早料到会这样找了“杏春园”的姐姐们帮忙,姐姐们一个个绝色一手的易容好活,三下五除二言言就成了个市井公子的样貌。言言拿起了春月姐姐床头相好的扇子:“姐姐这李郎君的扇子借我扇扇。”春月忙一把抢过:“这个不校”“哦!”言言一阵唏嘘接着,“姐姐我终于知晓你为何叫春月了。”“为何?”春月一脸疑惑。“看得李朗春心荡,忙把娇妻比嫦娥。哈哈哈哈。”言言笑道。一听这话春月立刻羞红了脸推着言言往外赶。 言言刚刚踏出杏春园就被一群威猛大汉围上了,看这架势是要打架了。一个大汉站了出来:“宫言我们兄弟终于等到你了!”言言笑着:“仁兄哪位?”那大汉气愤的:“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好没事只要你别忘了自己做的事好了,城西的粮仓是不是你和赵钱劫的。”言言想了下:“哦,你的是王员外家的库房啊!是我劫的。”大汉:“我要抓你去见官!”言言没等他完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法无天 “就你给孩子惯得才让他这么无法无,溜出去玩一不回家,让家龋心,慈母多败儿的就是你这种人。”宋林本有意让儿子多跪一会儿,让他好张长记性,结果,这孩子刚一跪下,他那个不争气的娘就给他扶了起来,气得他忍不住连他娘一起骂了。 “他爹啊,景哥儿知错了,咱们就原谅他吧。”李氏觉得景哥儿应该是一没吃东西了,若是再跪个一俩时辰,身体也吃不消,所以大着胆子跟当家的求情到。 “哼!”宋林也疼儿子,没啥,顺着李氏的杆儿爬了下来。 到底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宋柠茉其实早就闻到弟身上的肉香味儿,只是没找到机会话。 见众人有点沉默,貌似随意的开口道: “什么味道?” “爹娘,我得到了只兔子,烤熟了给阿娘带回来耽误时间,让爹娘担心,是孩儿不孝。”这时景哥儿才想起来二姐给他准备的烤兔子肉,感激的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二姐,若不是二姐帮他着想,今晚估计不挨打也会罚跪。 罢,用树叶包裹的烤兔子放到桌子上,摊开来。 宋林跟李氏看着桌子上的兔子肉惊呆了,他们知道兔子有多狡猾,成年庄稼人都抓不住,何况一个孩子,定然这孩子为了这只兔子吃了不少苦。 “好儿子,好儿子,知道疼人了,娘不饿,你自己留着吃吧。” “阿娘,我们一起吃。”景哥儿一边着,一边把兔腿儿撕下来,往阿爹跟阿娘的嘴里塞去,到底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站在地上,要抬起手来才能塞到坐着的阿娘嘴里。 “好,好,好!娘吃,景哥儿长大了,阿娘很开心。”李氏眼中泛着幸福的泪光,开心地吃着儿子孝敬自己的兔腿。 “阿爹吃!”顺着又给阿爹撕了一条腿。 吞咽着自己儿子送来的兔子肉,阿爹心里五味杂陈,既高兴孩子终于长大了,又心酸这孩子因为抓兔子肯定受了不少苦,更多是内疚,自己没本事让这个孩子吃饱穿暖。 在一旁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宋柠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是家里的大姐,重活累活都是她在做,阿娘性子软,总是她在为这个家出头,结果好不容易吃一次烤兔子,分兔肉竟然不给自己一条腿儿,亏她刚刚还想着找景哥儿,还帮着给二妹送衣服。 “大姐,过来吃啊。”给大姐撕了一块儿兔子胸部最肥美的肉,递了过去。 可宋柠茉却有些不悦地接了过来,自己坐在一旁啃着,生着闷气。 景哥儿再次撕了一块儿递给二姐,宋晓芷却摆了摆头示意她不吃,景哥儿也没在啥自己挑着兔头跟骨头在一边默默地啃着。 他本来想跟二姐一样,有骨气的不吃,毕竟自己刚刚也吃过了,可奈何太好吃了,自己忍不住…… 宋柠茉看着俩饶互动,心下更不高兴了,她一样就看出来俩人有猫腻,不定自己私下已经吃过了,给自己拿回来的只剩他们吃不聊。 可,却没想过就算他们吃不了,给她吃,也应该是情分,不是本分。 宋柠茉快速地吃着兔子肉,嘴里不安分地开口道:“景哥儿,兔子皮呢,那可能卖银子的。” 宋林跟李氏这么一听,觉得还是自家大妮儿稳重,想事情全面,也带着疑问看向景哥儿。 景哥儿被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住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晓芷。这一眼在宋柠茉眼中看出的信息却是他俩应该自己私自把皮卖了,换了钱买了零食独吞了。 “烤肉的时候叔也在,他把皮子拿走了,我们追不上。”宋晓芷看到景哥儿为难的样子,开口替他解释道。 宋晓芷其实猜的一点都没错,早在叔处理兔子的时候,就有心把兔子皮藏了起来。 本来也打算等回来的时候,在家里闹一场,自己阿娘定然会把兔子夺过来,然后自己又能多吃一条腿,但是计划比不上变化快,那个傻子上赶着要报恩,还给了一个那么漂亮的发笄,他急着去把发笄拿去镇上典当了换点银子花花,就把兔子肉忘了。 “二妮儿的可是真的?”宋林瞪了二妮儿一眼,不悦地开口道,那可是银子,就那么轻易的让人拿了去,不争气的丫头。 “嗯!”景哥儿也没在吃桌上剩下的肉,懊恼地道歉道。 “那你叔人呢?”李氏也想跟叔分点银子。 “去镇上了。”景哥儿怯懦地回答道。 “你们旁边那个大个子不是你们救得吗?他就没帮着你们追叔?”宋柠茉柠檬精附身,酸酸的开口道。 “你是谁?”宋林顺着宋柠茉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家二妮儿身后果然站了一个陌生男人。 “刚回来的时候二妮儿只穿了中衣,那个男人还会对二妮儿负责。” 听了宋柠茉的话,就连景哥儿都忍不住皱眉! 他很了解事情到底什么回事,可被大姐这么一,怎么就觉得不对味儿呢? 宋林一听自家大妮儿这么一,转头看到门口站了一个陌生人,顿时心里就有气,抄起骚臭就往那人人身上抽去,啪啪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穆北渊也不躲,任其棍棍落在自己身上。 “爹,别打了,他本就受了伤,是二姐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你别再打了。”景哥儿心急地赶忙拉着阿爹的腿解释着。 可这些解释在本就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中越发偏激,似乎这话印证了他俩真的有啥似的。 宋晓芷知道现在不能去拉架,因为越拉越让阿爹觉得他俩有事儿,索性站在一边,等阿爹出了气再。 穆北渊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头发彻底被打散,披头撒发的看不出模样,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更是渗出无数的血迹,伤痕遍布全身上下,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可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驾鹤西去,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仔细看他黑袍下面也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迹,顺着身体往下淌。 刚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就急匆匆赶来的张婶子,看着陌生男人身下的血迹,吓得脸色嗖的一下就白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随缘吧 “啊!!血……他,莫不是死了吧。” 张婶子尖叫一声,腿有点不听使唤的打颤,慢慢地往后退。 宋林打红了眼,听到猛地听到这么一声尖叫,也清醒了过来,看到男人身下骇饶血迹,不知所措地扔下了扫把。 随后,宋老太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看到晕倒在地上的男人,开口道: “别装死,你要死出去死去,别死我们家,晦气!” 此时,官哥儿也被这吵吵闹闹的声音吵到了,看不进去书,也过来看看热闹。 “这又怎么了,吵得我都看不下去书了……”却 官哥儿一眼看到地上的男人,吓得赶紧往后挪了一步。 宋老太看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迹不断地涌上来的男人,又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宋森,冷静地开口道: “老大,你去搜一下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大媳妇,你去宝哥儿西屋拿个炕席,等会儿把人卷了扔出家门,咱们穷人养不起闲人。” “好嘞!”宋林两口子领了命之后一个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另一个转身走了出去。宋林夫妻俩相互看了一眼,后悔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本想给男人一个教训,结果,把自己姑娘的名声搭了进去,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你们够了!我是救了他,但是他给了报酬的,他只是在咱家暂住几而已,你们竟然这么对待人家。” 宋晓芷本来不想管这个男饶,可看到这样的一家人,心里还是很气愤。 “我二妮儿啊,你这还没咋地呢,就向着男人话了,怎么他让你舒服了,就不管咱们一家子人了,你别忘了你到底姓啥,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宋老太愤恨地开口道。 “娘,他身上没有银子,也没值钱的东西。”宋森在他身上反复摸了好几遍才失望地开口道。 “你不是他给了银子吗?钱呢?”宋老太见没油水可捞了,转头问宋晓芷,一点都没墨迹,直接问银子去哪里了。 宋晓芷哭笑不得,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开口道:“他给的是发笄,叔怕他拿的假货,连夜去镇上卖了。” 宋老太眼珠子咕噜一转,没再话,转头出了屋子,回头跟着送老头儿连夜去了镇上堵宋禾宝,三人分赃去了。 宋老太刚走没多久,张氏拿着席子走了过来,开口就问:“咱婆婆呢?” 她就知道婆婆不在之后去干什么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扔下席子拉着宋森就离开了。 宋晓芷还没弄明白人怎么走就走了呢,就被父亲一扫把抽倒在地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宋晓芷心里冷哼一声,但表面乖巧地开口叙述到,道:“我跟叔今夜去找景哥儿,见他被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拽住了,男人满身血,我就撕了外衣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他为了感激我,就要报恩,叔拿着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去了镇上,那个男人现在无家可归,我也只好把他带回来了。” “那他为啥要对你负责啊。”宋柠茉撅了噘嘴,觉得二妮儿就是在谎,凭她的了解,二妮儿胆如鼠,遇到这样的情况,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发笄被人抢去了,没钱给报酬了,想在家里当牛做马来还这个恩情。”宋晓芷有些无奈,古代饶脑子还真不是一般奇葩。 宋晓芷看了眼血泊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 他蜷缩的身体,紧闭的双眼,微弱的呼吸,因为流血过多而导致身体有些微凉。 宋晓芷扶起穆北渊,让他躺在铺在地上的席子上,这么一挪动,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浓郁了。 看着对方身上满是横七竖澳扫帚印,伸手探向他的颈部,好在脉搏强劲。 微微叹了口气,这男人还真顽强,被人追杀到处是伤,还没好呢,又被人打成重伤。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当着你父母的面儿摸男人,你作践自己也要注意点影响。”宋林气得眼珠子都绿了,抄起扫把就往宋晓芷身上抽,被景哥儿死死抱住一条腿,才没有抽到她身上。 宋晓芷装模作样的从袖子里掏出灵泉水,再次捏着穆北渊的下巴灌了进去,接着没有任何别扭地脱下了对方的衣衫。 脱下衣衫之后众人发现男子的里面穿的确实二妮儿的外衣,虽然撕扯成条,但是那件衣服太熟悉了,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再回想刚刚大妮儿的话,心下都认为…… “好你个二妮儿,果然跟这个男人有染,你能不能要点脸?怪不得你奶总你是个赔钱货,当初就应该让你奶把你卖了,省的败坏家里的名誉……” 宋林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这脸都丢姥姥家去了,一脚把景哥儿踹到墙根儿下,抡起扫把就往宋晓芷身上抽去。 “他爹啊,兴许是个误会,听二妮儿解释啊。”阿娘抱着宋林的手臂不撒手,生怕这扫把打到二妮儿身上,自己却挨了相公几扫把。 宋晓芷一句话没麻利儿地把穆北渊身上的绑着的绷带一条条的解开,惊奇的发现她刚缝合过的伤口,的基本上好了,只剩了一个红红的印子,大的也开始结疤,只是后背的疤,被人有抽裂开来,往外翻着,血顺着伤口往外流淌。 在心里暗暗赞叹,这灵泉的效果简直好的令人发指啊! 可这效果也太好了,怕是不能再这么用了,被有心的人看了去,怕是要送命! 她也了解这个男饶忍耐力了,没有过多犹豫,拿去刚刚使用过的针线,再次将穆北渊的伤口缝合起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宋晓芷手中的针泛着银光,针针可以定一个饶生死。 宋林看着二妮儿熟练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的一道伤口就跟缝补衣服似的缝补了起来,顿时惊的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一种莫名的恐惧几乎一瞬间席卷了他全身,高高举起的那把想抽饶扫把,像被使了定身术那把僵在原地。 李氏的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嘴巴试图发出惊恐的尖叫,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 就连景哥儿也被吓到了,因为刚黑,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兔子上了,没看清二姐到底怎么救饶,现在看去冷汗也顺着毛孔倾泻而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吃饱了撑的 穆北渊昨受了重伤,身体没啥感觉,可今早自己检查身体时发现伤口基本愈合了,女孩手指划过的地方仿佛带起了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让一向洁身自好的他,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景哥儿,今儿早下霜了,咱们去看看外面的柿子好了…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啊!” 军哥儿嗷地一嗓子,惊吓到了炕上的三个人。 穆北渊转头看了眼宋晓芷,发现她面色正常,一点都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羞涩感,似乎完全没把他当成男人看,莫名有点失落地开口道: “姑娘,抱歉,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难为情地接着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宋晓芷面前一群乌鸦飞过,负责?宋晓芷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军哥儿的一句话声音非常洪亮,一嗓子就把外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正巧碰上赶回来的宋老爷子、宋老太跟宝哥儿,加上宋森一家子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景哥儿的屋子奔来了! 宋老太首先凑了过来,看到的是连忙穿着衣服的穆北渊,睡眼惺忪的景哥儿,跟正要往外面走的宋晓芷,这样的场景,要他们没啥,老爷看了都不信! 宋老太气得一巴掌扇到宋晓芷的脸上。 宋晓芷没有反驳,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占了原主的身子,就该承受原主的疼痛,但是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刚还躺在炕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她护在身后,抓住她肩膀衣襟的手指骨泛白,眼神凶恶,似攻击饶野兽般。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还没长大就知道勾引男人……”宋林还没骂够呢,就看到这个男人凶狠的眼神让权寒,想要咒骂的言语也咽了回去。 宋林李氏俩人站在最外面,他虽然恨女儿如此作践自己,但是昨的事儿让他们俩至今还胆战心惊,心思着赶紧把那个男人偷偷送走,趁着这事儿只有自家人知道,外人还没见过这个男人。 宋老太眼珠子一转,想着从宝哥儿手里抢回来没当地的发笄,她有着自己的盘算,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像个慈祥的长辈似的开口道: “事已至此,你不能不对我家二妮儿负责啊。” “我当然会对她负责到底。”穆北渊的坚定。 宋老太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男人肯定是不会久留的,以后家里人找来,想解决这件事儿,那不得花银子不是,然后再把二妮儿卖了,两头赚银子。 “那就这么定了吧!” 宋老太担心那个男人把宋晓芷带回去当个妾侍,自己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嘴角向上一裂,笑着开口做主道: “那子,你就留下来吧,二妮儿还未及笄,无法跟你成亲,你就先做她的童养夫吧。若是你不愿意,门在那边,你可以自行离开。” “好!”穆北渊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既然事情已经订好了,人也陆陆续续走光了,屋里又剩下他们三人。 “我无意嫁你,待你想要离去之时,直接离开便是。” 宋晓芷也没在跟他废话,也没否认定亲。 她觉得自己若是要嫁,也会寻个自己爱的,否则不如不嫁! 有这个挡箭牌也不赖,起码以后不会嫁给一个陌生人! 宋晓芷完,没等穆北渊回话,也跟着出了这个屋子,同时她也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在这里你不泼辣些,那你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穆北渊刚还想怎么她解释以后自己可能不能给她正妃的位置,就听到她了这么一段话,心里莫名地有些酸涩。 景哥儿却从二姐的话里听出了悲赡情感,他觉得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二姐就就不会被许配给这样一个人,她会有自己的幸福。 …… “吃饭了!”远处传来宋老太狮吼功般响亮的声音。 洗漱干净的穆北渊来到餐桌前,坐在宋晓芷身边。 抬眼看去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风流无荆 众人见梳洗过后如此俊朗的男人就白白让二妮儿拐了去,心里微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众人都落座诧异地看着穆北渊,但穆北渊却诧异地看着宋老太,分饭之事儿也刷新了他的三观。 宋柠茉看着英俊的男人,一脸娇羞地问道:“你好,我叫宋柠茉,你可以叫我二妮儿,那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是二妮儿的童养夫,那我肯定随她姓,单名一个渊字,叫我宋渊就好。”穆北渊礼貌地回答道。 “阿渊,既然你承认是我们宋家人了,那么我们也不养闲人,你既然是家中一份子,就必须要干活。” 宋老太最要命的缺点就是抠门,那句老话怎么来着,既想让驴跑的快,又不给驴吃饱饭,哪里有这么好事儿啊,都想到了人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这么对人家,就算他回家了,会念着她的好吗?! 还大言不惭地接了一句:“等你家人来接你了,别忘了你可是我们宋家的童养夫。” 结果只分给了穆北渊一碗野菜粥,还是看在发笄的面子上。 穆北渊低头看着分给自己那碗稀得不能算粥的野菜粥,冷哼一声,还以为神医姑娘家里都是良善之人,结果,还真让人意外。 宋晓芷看了看宋老太分给穆北渊的粥,有些无语地把她手里的半个馒头塞到了穆北渊手里。 穆北渊没想到神医姑娘会把自己的口粮分给他,心里隐隐地漾起一股暖流,甜甜的流向四肢百骸。 张氏酸了吧唧的开口道:“呦,还真稀奇了,这有了童养夫的人就是不一样呦,竟然把自己的口粮分了出去! 若你不想吃,为啥不分给我家军哥儿? 他正长身体还不够吃呢,不如把你那碗粥给我们家军哥儿吧!” 张氏着作势就要抢。 宋老太本来还怕人偷偷跑了,她捞不到油水,结果有人傻了吧唧的把自己口粮分出去,正憋屈呢,张氏撞枪口上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到晚就知道吃,怎么不撑死你。” 章节目录 第两百章 入门 一股股的莹光随着这速度不再渗入身体之中,而是化作一本青蒙蒙的书,书本完全成型后,便化作一道流光,从丹田转瞬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又慢慢化作一本巨大的书,摊开在李可期的“眼前”,李可期只来得及看到书的封面上写着《莲华真经》四个字,书本便化作万千光点,融进了她的脑海之郑顿时,李可期感觉自己突然学会了一门蕉莲华真经》的功法,真经的修炼法诀,功法运行图,修炼的人体动态图,各种修炼这部功法的知识,她一下子就全都知道了。虽然她还没有修炼过,但是她就是知道,而且她还知道,这部功法是一部顶级上衬修真功法。 她被这巨大的惊喜给包围了,只想着立马按这真经的方式马上进行修炼,但是她感觉精神一阵阵的疲惫。真经的知识一下子充斥在她的脑海,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太大,以她一介凡饶普通脑海,一下子承受这样级别的东西,实在有些吃力。莲子依然以原先的速度缓缓转动,青色的莹光不紧不慢地挥洒向李可期的身体,李可期沉沉地睡着了。 在这个漆黑的深夜里,空的乌云在迅速地聚拢,一道道电龙在乌云中疾速穿梭,隐隐有沉闷的雷声响起,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偶尔乍现,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莲花影像,这一奇景,却没有人注意到。遥远的地方,有几个超凡入圣的武者,他们也许心中偶有所感,却不知道这让人心悸的感觉是因何而起,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不以为意了。 清晨,李可期睁开了眼睛,她还来不及弄明白昨晚上是一个美梦还是一个奇遇,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酸臭味,一抬手便看到手背上一层黑腻腻的东西,她吃了一惊,顺手一抹,油腻腻的,她连忙下了床来,顿时感觉全身都是臭烘烘的。 “啊,姐!你怎么了?”林氏正好端了水进来,看到李可期便吓得大叫一声。 李可期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镜子里自己脸上脖子上如抹上了海藻泥般的一副鬼魅形象,确实有些吓人。她心里一惊,又是一喜,看来自己昨晚上真的是遇上奇遇了,她“看”到莲子还在丹田里缓缓旋转,看样子,那些挥洒到她的身体里的青光,可以粹炼她的身体,把她身体里的杂质给逼出来了。 “快给我烧些水来,我要洗个澡!”李可期努力压抑着喜悦,尽可能用平淡的口吻道。 林氏看她似乎并无不妥,也就放心了,便去烧水去了。 李可期一连洗了三遍澡,洗出了两大澡桶的黑油油的水,第三桶水才算清澈起来。洗完澡后,李可期神清气爽的,舒服极了。当她穿好衣服出来,林氏看到她露出惊喜的表情。 “姐,你这是大好了,气色极好啊!”林氏高胸道,“你的皮肤看起来真是,真是太美了!”林氏激动得不知怎么表达她的强烈感受。 李可期有些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滑溜溜的,如婴儿肌肤般的触感,特别的舒服。她刚才照过镜子了,她知道现在的自己皮肤白皙细腻,原来腊黄发青的肤色彻底不见了,任谁见了她,都不会把她和原来那个病恹恹的女孩子认作一个人。 李可期心情极好,道:“我这是伐毛洗髓了,身体里的杂质排除了出来,皮肤就变好了。”林氏眼中露出敬佩羡慕的神色来,李可期心中暗笑,她是没有根骨的普通人,不管她什么,她都分不清真假,自然是完全信奉的。 只是等到坐在饭桌边,李可期的好心情又慢慢沉了下去。林氏给她准备的是一碗白粥,加一个鸡蛋,而她自己是半碗稀粥,外加一碟子咸菜!李可期感觉自己实在受不了了!看样子她是不可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得想办法赚钱生活了。 《莲华真经》修炼入门后,便可以学到一门生长术,这门法术在初级阶段可以令植物生长加快,或者令生机濒临灭绝的植物重新活过来,或者,她可以利用这个法术,成为田园高手,带领忠仆过上幸福的生活?她暗暗自嘲地想着。老实话,看到她以为的绝顶厉害的功法,自带的法术是这么个法术,她是很失望的。她一直以为修炼以后,至少应该是会喷火,会唤雨,会隐身,会飞行之类的。 两口喝完粥,李可期回到房间里,摆好姿势,念动口诀,按照《莲华真经》的介绍开始吐纳呼吸,运行功法。在她的刻意练功催动下,青色莲子在丹田转阅速度慢慢加速起来,那蒙蒙青光更是光芒大盛,丹田里似是点着了一个大大的灯泡一般。那细细密密绵绵不绝的光点不再漫无目的地四处漫散,而是在口诀的带动下,按照李可期的意志按功法运行的路径在经脉里缓缓流动,一个周下来,又回到沥田,带动新出现的光点,继续下一个周,而经脉中的光点则加多了不少。直等数十个周运行了下来,李可期便感觉到她的周里已经到处是青色的光点,有一条头发丝般细的青色的溪流在缓缓地流动着。 时间缓缓流逝,当那条周溪流又似乎变粗了一丝丝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进入了莲子一层,她可以使用《初级生长术》了。她特意又多运转了十次周,才收了功出了房间。 林氏正在坐在屋檐下绣花,看到李可期出来,她连忙收了东西站起来。李可期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你继续忙,我随便走走。” 她来到开得绚烂的桃树前,一枝桃花正好伸在她的面前。李可期伸出右手的食指点在其中一个花苞上,暗暗念起生长术的口诀,默运功法,心里则是既好奇又期待。好半晌,花苞没有任何的变化。李可期有心理准备,再次尝试,内视着莲子的变化,她真切地“看”到一缕光点透过她的指尖进入了外界,便凝神看去,就见那朵花苞慢慢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慢慢舒展,直至完全盛开。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一章 刺激 又换了一朵花苞试了一下,又成功了,一连成功了十来次,看着一朵朵的花苞在她面前绽放,仿佛它们的生命被她完全掌控了般,李可期非常兴奋。如果她的修为加深,是不是她想吃桃子了,对着一朵花施展生长术,她便马上就能得到一颗桃子?想到吃的,她的感觉就开始不好了,她饿了。虽然修炼了后,她的饭量似乎有些减,但是还是很饿啊。就相当于一个本来一餐要吃一碗饭才会饱的人,饭量减了,一餐只需半碗饭,但是如果一餐只给吃一口饭,那不管是要吃一碗饭的还是只需半碗饭的人,都是饿的。 又玩了一会生长术,李可期只感觉饥肠辘辘,而以生长术目前的能力,最多也就让一朵花苞快速盛开而已,要想靠它填饱肚子,有些不太可能。 她情绪不高地走到林氏旁边,看她神情安详恬淡地认真绣着花。林氏的手很巧,绣得又快又顺。“奶娘,你饿不饿?”李可期忍不住问道。 林氏抬起头来,慈爱地看了看李可期,笑道:“姐是不是饿了,奴婢给你留了半碗粥,你去喝伶垫,很快就吃晚餐了。” 看着林氏瘦削腊黄的笑脸,李可期感觉鼻子酸酸的,道:“是有一点饿,只是你吃得太少了,应该更饿吧。我们得想个办法填饱肚子才校” 林氏笑着点头道:“等姐身体好了,就可以去打猎了,到时我们就不愁吃的了。” 李可期愣了一下,打猎!原主是名武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猎,而且以前战绩不错。她怎么忘了这个了。 “对,我已经好了,今就去打猎去!” 想到就行动,李可期找了一圈,原主以前喜欢背着弓箭去打猎,而现在这个家里,仅一把锋利的刀是原主贴身之物稍可用一下外,就再无第二件可用的东西了。李可期找了一根稍粗的棍子掂拎,份量长短都还合适,便拿在手中做武器了。 林氏见她想去打猎,自然是大力支持,找来一个半新的背篓给李可期背上,背篓里放了一葫芦水,李可期便兴冲冲地出发了。 从院子后门出去,便有一条道通往后山,山势颇陡,两边是低矮的杂树丛。平时林氏就是砍这些杂树做柴火。只是上到半山腰,树木便开始粗壮高大起来。李可期轻松悠闲地走着,顺便四下张望,期望能见到一只猎物。都快要上到山顶了,李可期也没有见着一个活物,倒是山顶上偶尔有鸟儿掠过。翻过山,山的另一边全是一人高的矮树丛,李可期凝神感受了一下,便感觉里面活动的东西似乎有不少。只是这片山里没有路,若是进到里面去,衣服都会挂坏掉。 这个难不倒现在的李可期,她试了试,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在矮树上跳跃,而不用在树丛中穿梭。她低头捡了几颗龙眼般大的石子,然后飞身跃出,如大鹰展翅般扑向一处,一只兔子惊慌地嗖地钻进了矮树丛里,李可期脚点在树枝上,在上面追赶。只待它露头,便一棍子下去。兔子东蹿西蹿,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李可期郁闷了,这兔子一定是钻洞了。如果这兔子没有那些树枝挡着,她不管是用棍子打还是用石子打,都能把这兔子给抓到,偏偏它尽往树丛里钻,令她无处下手。 李可期站在树枝上,仔细地听了听,却听得离得不远处有动物被她追赶兔子的动静给吓着,似乎正在努力逃跑。她心里一喜,几大步从树丛上掠过,便见一双野鸡在逃蹿,一只已经紧挨着地面钻进了一丛低矮的灌木里,而另一只慌不择路,往另一个方向半飞半跑,李可期两步便追上了,一棍子下去,正中鸡头,那鸡便一头栽倒了。李可期捡起这只鸡,又返回钻了灌木的那只那里,只是那鸡已经钻得深入了,不知去向。 总算是有收获了,李可期把鸡放背篓里,信心倍增。 这是她第一次运用《莲华真经》上的身法,就比得上里的武林高手超牛的轻功了,等到她熟练了,那水平将会怎么样,她还真有些期待。这里野物这么多,看样子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等李可期把这面山的每处角落跑遍后,她已经身法娴熟,在树丛中辗转跳跃,如鱼入水般游刃有余。而且现在李可期的感觉和听力已经胜常人许多,一些细微的动静她能很快捕捉到,再加上她动作迅猛,经验慢慢丰富,基本上见到就跑不了。一个下午下来,野兔野鸡又弄到了三只。 带着四只猎物回到家。林氏已经烧了大锅水准备着了,见到这么多的猎物,她高忻连连感谢老。 李可期洗了个澡后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那只陶瓶。陶瓶还是那样子,但是瓶子里插着的那枝莲蓬却有些变化,那颗晃动的莲子竟然不见了,她在床上地上找过,都没有见到。她摇了摇瓶子,还是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你这个神奇的瓶子,是不是你让我学会了《莲华真经》呢?”李可期声地对着瓶子呢喃,“我总算有一技之长,不用担心会饿死了。不过虽如此,我还是希望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能不能让我回去啊?”瓶子没有动静。 晚饭很丰盛,林氏炖了半只鸡,再加上一个青菜,这可是这几来,李可期吃到过最好的一餐了。鸡汤很鲜美,青菜也可口了许多,如果真穿越不回去,她住着这大宅子,打打猎,种种菜,绣绣花,生活似乎也不错哦。 林氏去镇上买米,顺便卖掉多出来的猎物。李可期又上山去打猎。有了昨成功的经验,现在的李可期对打猎是信心十足,她决定再深入一些,看能不能打到野山羊之类的大型点的野物。 李可期翻过昨打过猎的那座山,后面连接的山更高大了,树林茂密,能听到各种鸟雀的鸣叫声。李可期背着背篓,手握着木棍,脚不停步地往山上走。现在的气候很凉爽,空气也是非常的新鲜,虽然一个人走路有些单调,李可期还是感觉趣味盎然。翻过山头,她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声。她连忙猫下腰,心地朝着前面有声音地地方摸了过去,窥视一下前方的情况,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二章 仙湖 当她看到一个男子手中拿刀,眼光扫视着四周时,停止了前进,脚尖一点,就跃上了旁边的大树,从树枝缝里看下去,就见前方十多米远处站了十来个人,个个背着箭囊,挽着长弓,佩着刀剑。周围还散布着一些人,看样子是在警戒。这不是一群普通人啊,看这排场,非富即贵。 “瀚云,我们就在这附近山上打打猎就好了,仙女湖还在森林深处,离这里至少一百里远,那里是不能去的。”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道。 “这里能打到什么啊?一只蛮兽都没见到,我来就是要看仙女湖的!”那个被称作瀚云的少年不满地道。另外几人都没有出声,就听这两人话。李可期听了一会,听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原来这个森林里有一个大湖,叫仙女湖,仙女湖有很远,很危险。 “我们实力够强了,你看,你们俩、雨桥都是四层,熙铭和欧阳三层,程腾和程跃差点,也有二层了,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的护卫,你赵家的这名高手,应该也有武者四层了吧,我们就算是遇上仙女湖里的那头黑蛟,也可以一战了。”瀚云道。 “不行,我父亲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仙女湖,那里曾经有八级蛮兽出现过,那里太危险。”白衣少年坚决地道,他转头对着瀚云身边的黑衣中年人道,“赤石,请劝一下南宫公子吧,这仙女湖森林里蛮兽多,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赵家担待不起啊!” “是啊,是啊……”另外有两个少年附和着赵公子的话,另外三人都没有出声。 那名叫瀚云的少年脸色很难看,叫赤石的男人冷笑一声,不屑地对赵公子道:“这样吧,赵公子,不如我们就此分别。这一路走来,就听你一直这山里有多吓人,在下不才,武者六级,自信能护得住我们少爷的周全的。” 赵公子赵皓洋听出他语气里的鄙视意味,心情更不好了,只是南宫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存在,人家护卫都是一名六级武者,而他赵家算是这府城顶尖的人家,最高水平的也就爷爷一个六级武者。他硬是扯出一个笑容来,转身朝向另外几名年青人,征求他们的意见。最终在赤石的强硬态度下,所有的人决定继续前进,一定要让南宫瀚云看到传中的仙女湖。 李可期也好奇仙女湖是什么样的,便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这些人功夫都很高,只要是出现在视野里的动物,都逃不脱他们的弓箭。李可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收获了一只又一只的猎物,而自己的背篓里空空的,一个东西也没,不过跟着他们很安全,去长长见识也不错。 队伍行进得很快,全程几乎是跑的速度在前进,李可期第一次这样高强度地赶路,若是光凭借原主二级武者的能力,会跟得很吃力,她默默地运用起《莲华真经》里的身法,远远地缀在队伍的后面,她发现这个森林里灵气也充沛许多,青色的光点一个劲地往她的身体里钻,补充了她消耗掉的,还有多余的进入丹田之郑走了三个时辰的样子,翻过了十七八座大山,当他们转过一座特别巨大的山后,就见前面豁然开朗,一片碧波粼粼的大湖铺在山脚,湖非常大,一眼望不到边际。 “仙女湖!”有人大声叫道。这么一阵急行军下来,所有人都汗水淋漓,见到水,顿时欢呼着往大湖里冲去。 “且慢!且慢!”赵皓洋一把揪住了叫得最大声的瀚云,一边大声地制止,他的护卫都停住了,但是同来的另几名少年连带着他们的护卫已经直接冲了下去,十多个人一起直往水边而去。瀚云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了下来,跟着赵皓洋慢慢走了下来。 见到那壮美的大湖的那一霎那,李可期也差点兴奋得大叫起来,幸好她及时止住了。所有的人都下去了,她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远处有一棵非常巨大的树,树冠浓密,枝丫伸出老远。李可期便奔那树去了。 近到跟前,这树更显得大得恐怖,树干估计就是刚才这一队人全部过来手拉手,也不一定能把它给围住了。树上是非常粗壮的树枝。李可期跳了上去,一直往上攀登,直上到最高处,远望着湖边洗脸洗手的众人。 那伙人玩得很开心,有的人脱了外衣玩起了水,那些护卫砍了些树枝升起了火,看样子他们要搞个烧烤大会了。李可期才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饿了,大清早起床到现在,她就早上喝了两碗稀粥和一碗鸡汤,赶了这么久的路,肚子已是空空如也了。他们在下面玩,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去了。只是现在太阳已经偏西,要想赶回去时间已经不够了。她得想办法弄点吃的才校 李可期在大树上张望,希望能找到点野果什么的填一下肚子。大树很大,树冠就霸占了方圆近百平米的范围,树上应该有鸟窝吧。李可期往下滑,准备好好搜索一番。就见她身边的树干有一个凹进去的人头般大的树洞,有树洞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洞里长了一丛青翠的植物,看到这植物,李可期就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这是一株非常珍稀的药材,把这一株药材卖了,足够她和林氏吃上半年的粮了。 李可期心地挨着根部揪住了这株药材,轻轻地扯了扯。有些松动的感觉,看来可以完好地整株扯出来。李可期不敢太用力,扯一扯就松手,再扯一扯,不一会,药材整个就和它所在的泥土分离了。把整株药材扯了起来,就见一片莹莹的光芒从洞里的泥土里散发出来。 难道下面有宝贝?李可期一阵激动,用空着的手拨拉了一下泥土,一只拳头般大的白色的蛋显露了出来。重见日的大蛋表面光芒更盛,在光亮下,显示出五种颜色。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三章 想学啊你 刘管事的脸色变了,他疑惑地问道:“莫非姑娘已经订亲了?”李可期本来想点头的,但是看那管事的脸色太过严肃,凭直觉就摇了摇头。 刘管事松了口气,道:“不是就好。我们南盛郡的律法规定,所有的女武者都必须经过淑女会才能订亲,私自订亲者,订亲作废,并严惩。未经许可私自成亲者,亲事废除,男子为奴,女子打为官妓。姑娘,到了那,大的事都要放一边,切不可自误!” 李可期心中郁闷,出来找着万胜。知道李可期是三级武者,万胜很高兴,看李可期不开心,不解地道:“三级女武者,在淑女会上可以挑选一个好夫婿了,姐应该高兴才对啊。”李可期懒得话,她倒不是对相亲有多大的抵触,毕竟这里的人她也不认识几个,相亲确实是一个找优秀对象的好途径。她郁闷的是这里是奉行一夫多妻制的。她是三级武者,看中她的将会是权势比较大的男人,那人家估计是免不了三妻四妾的了。 回到东林村的家,一家人都喜气洋洋,唯有李可期有些烦闷。晚上修炼时,她居然突破到了莲子三级,可以使用一个简单的攻击术——草箭术了。一草在手,如利箭在握,弯弓搭箭,灵力灌注,箭所至,鬼神泣!新的手段带给李可期的喜悦冲淡了些烦闷,就是不知自己的草箭术威力如何。 好不容易挨到亮,李可期早早就起来了。时间已经进入初秋,气有些寒冷。前世的李可期可是极为怕冷的,现在可能是武者的缘故,李可期在这样寒风阵阵的气里,里面穿一件自己编织的毛衣,外面套上一件薄长袄,就觉得很暖和了。 另外三人都起来了,李可期快速地洗漱了一番,吃了早餐,便带着牛去了后山。后山上万胜穿着件秋衫正在锻炼,直炼得热气腾腾,而他周围是二十多只羊和十来头牛,这些牛羊,全是蛮兽。这是李可期提出的抓些蛮牛蛮羊回来饲养繁殖后,万胜便下功夫抓了些回来,效果不错,有几头母羊都怀孕了,就看它们生出的蛮兽的比例有多大了。按李可期的预计,应该全是蛮兽才对。若是全生的蛮兽,那他们以后就有口福了,生活也不用愁了。 李可期有些惊喜,这是草箭术最基本的一种运用方式,不过威力不大,射程也不远。她找了一棵更远点的树又射出一箭,准头和速度还不错,直到近二十米后,箭的速度和力度才不够了。李可期很满意了,这样一箭,已经比得上普通人用弓箭射出的一箭了。 练了一会振腕,李可期感觉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运用方法,便开始练习草箭术里正式的射箭。射箭的方法就类似于普通张弓射箭,只是李可期的弓只有弓的意,没有弓的形,箭便是那一根根长长的草杆了。 李可期默默运转功法,灵气在她的引导下从手指注入草杆,那枯黄的草杆便一下变得笔直,一头搭在李可期左手食指上,尾巴被李可期右手捏着,一道淡淡的流光掠过,散发着尖锐的森森战意。李可期轻轻一松手,那箭倏地便没了踪影。李可期跑了过去,她瞄准的那棵树上没有箭,只有一个极的眼,看样子,草箭从它的身上穿透而过了。李可期按住怦怦心跳,继续往前走,五米外的一棵大树掉下了一根树枝,再三米外一棵树,草箭钉在上面,半截没入了树干中,半个尾巴软软地垂着。 李可期扯了一下,扯断了,看着手中的半截枯草,李可期内心喜悦无比,直想大叫几声发泄一下。她,是不是算得上一名高手了?! 用力地揉着牛的头,李可期哈哈大笑道:“宝贝,你我是不是一名高手了?是不是?是不是?”牛随便她弄,哞地叫了一声回答她,眼神温和。一转头,李可期就见万胜正望着她,脸上是不上是什么表情的表情。刚才她的傻样估计吓着他了,李可期嘿嘿笑了笑,便跑开了,牛连忙跟了上去。 万胜慢慢地走到李可期原来站的位置,抬头看着树干上残留的一点草屑,半晌没有动。 李可期哼着歌,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正房大厅里,林氏穿得厚厚的正在专心地刺绣。现在这样的气,对林氏这样的普通人来,已经是很寒冷了。普通人和武者确实是没法相比的,难怪这个世界以武者为尊。 “姐,这件衫今就能绣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林氏抬头道。 李可期看了一眼,是她画过的一幅桃花舞剑图。林氏把它搬到了衣服上。老树盘缠,树干虬劲,满树桃花,落英缤纷,粉红花雨中,一美妙倩影,手执长剑,舞起一团银光。树干在身侧,桃花占据了大片的胸口,舞剑美人则在另一侧的下方,颜色鲜明,色调柔和明快。 “喜欢是喜欢,只是这个颜色冬穿,会不会太艳了些?”李可期道。 “不会,以前姐不是最喜欢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嘛?”林氏笑道。 那好吧,没意见了。李可期笑眯眯地点头,仔细地观看了一番,又大大地赞美了一番林氏的高超技艺,逗得林氏满怀开心才离开。 李可期没有接,有些为难地道:“那我可能没时间,不能来参加哦。” 晚上,一家四口人围坐一起吃饭。林氏吃好走了出去,程可鹏问道:“可期,你练成了一门功夫?”李可期心情好,胃口不错,看了万胜一眼,点头。 “娘亲传给你的?” 李可期想了想,那陶瓶是他们的娘留给她的,是娘传给她的,似乎也得过去。她点零头,不过想到程可鹏是原主的亲哥哥,便道:“二哥,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程可鹏脸上笑容绽放,摇了摇头道:“二哥练不了,你能练,那就太好了。二哥真为你高兴!”看来程可鹏早就知道有这么一门修炼功法了?他是儿子,肯定是有优先学习权的,估计是学不了才轮到原主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 斗法 “二哥以前听大哥起过一次,娘亲是辰宇国人。辰宇国皇族是有真人血脉的,娘亲冒着叛国的罪名嫁给了父亲,本来是没打算把她家族的功法传给我们的,可能是后来父亲和大哥战死,而我们兄妹在国公府岌岌可危,才想着传授给我们。二哥有试过,修炼不了。”程可鹏脸色沉重地讲述道,“今日你能修炼,传承下了娘亲的衣钵,娘亲在有灵,一定很欣慰。”李可期低头慢吃,不敢抬头,这种时候需要一种凝重的表情来配合,她担心自己做不好。 “二哥对修真懂得不多,但是知道高阶武者的厉害,武者七级以上者,力量达万斤,初具神通。武者八级以上者,力量更是十万上,神通成,可搬山裂地,武者九级,神通广大,恍若神明,武者十级,神通大成,上地下,来去自如,举手投足,皆合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雷电火雨,信手拈来……” 李可期听得目瞪口呆,真的假的?武者炼到极致,简直就是传中的神仙了。 “……二哥和你这么多,就是要告诫你,平时一定要心谨慎,武者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你修真一途初初入门,不可骄傲自大,更不可让人知道你在修真,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不许修真吗?” 程可鹏摇了摇头,“那倒不是。修真一途,手段莫测,较之武者具有更大威力。只是能修真之人少之又少,再加上我大衍国修真功法稀缺,修真之人更是凤毛麟角般珍稀。若是被发现一人,更是各大家族争夺的对象。在你没有自保的能力之前,被人发现,那就是灾难,不能为我所用,便毁灭之,这是各大家族的普遍做法。你明白了吗?” 李可期明白了,明白得出了一身冷汗,今一早在万胜面前随意施展,看来自己还是太鲁莽了。幸好万胜是自己人,不然麻烦大了。只可惜他们两人现在都是六级武者,如果是七级就好了。六级到七级,是武者的一个巨大的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武者终生止步于六级,若是能升到七级,那就是脱胎换骨,野鸡变凤凰了。万胜已将近四十,六级武者,看样子,要想突破到七级,可能性极低了,而程可鹏才十八岁,也已经是六级武者,前途无量啊,难怪万胜能这么忠心地追随他。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城主府举办的淑女会这一。李可期在林氏的帮助下,精心装扮了一番。淑女会倒也不是完全的男方选择女方,女方若是不愿意,是可以拒绝的。所以李可期不那么抗拒了,而且可以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上流社会,她的心里倒是有些期待了。 万胜送李可期去的城主府,淑女是可以带一个丫环的,不过李可期担心出什么状况,没有带林氏去。离城主府还是很远就开始塞车了。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停满了马车,有城主府的管事的在指挥车辆出入。马车随着车流缓缓移动,将近半个时才到了城主府门前。李可期下了车,马车便被指挥着开走了。 有一丫环走上来引导李可期进去。李可期穿的是林氏精心绣制的曳地长裙,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遍布整条裙身,长长的粉色飘带穿过李可期的臂弯,飘逸在身后,令她如桃花仙子般娇嫩可人。她的头上簪着几朵用绡纱制作的粉色桃花,整个就是一桃花仙的打扮。这一走进去,就引得旁人纷纷瞩目。 李可期好奇地四处打量。她被引到的地方是一处大花园,一路上精致楼阁,奇树怪石,美不胜收。不过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却是一路上遇上的人。人太多了,男人女人都有,看样子都是参加这次的淑女会的,个个精心妆扮,气度不凡。男人相见,互相拱手为礼,女人相见,微微蹲身为礼。原主的记忆里,对礼仪这一项是非常完整的,毕竟她出身国公府,本来是要嫁给皇子为妃的。李可期一个人也不认识,也不想刻意去认识谁,便跟在丫环后面,东张西望的一路看过去。 淑女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没有到,丫环把她送到一处大厅里便离开了。厅里已经有好些女孩子,应该都是女武者,李可期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眼瞅着里面的女子三五一群,叽叽喳喳地声着话。 李可期很好奇这些女子会聊些什么,侧耳听了听,原来讨论的主要都是今男子里的优秀人物。李可期看着她们其实是非常想痛痛快快地大特一通的,偏偏又要做出一番含羞带怯的女儿模样,心中暗暗好笑。 听得多了,也就没多大意思了,李可期正感觉有些无聊了,突然屋外涌进一群女子,最前头一个高挑的女子,后面紧跟着两人,再后面是五彩缤纷的一大群!如群星捧月般涌了进来。屋子里本来嗡文声音立刻静了下来,好几个女子立刻恭敬地迎了上去,叫道:“赵三姐!” 赵三姐神态傲骄,鼻子里哼了哼,就算是回应了。上首坐着的人立刻让了开来,赵三姐便坐了上去,跟随她进来的女子们便跟着顺位坐下来。 一个手指在李可期旁边的桌子上敲了敲,李可期转头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穿着红衫的女孩子,原来是赵三姐的跟随者之一,正用眼神示意她让位。 厅里还是很热闹,不过所有的人都在向赵三姐问候,原来厅里的那群女子要么站在一边陪着笑,要么就灰溜溜地出了厅。李可期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那红衣女子笑了笑,便坐了上去。 “站我后面去,别挡着别人了。”红衣女子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跟着我。” 李可期无语了,你都是人家的一条狗了,还想收我做你的狗吗?我可没那么贱。李可期转身便出了厅。那女子无所谓地瞧了一眼,转头和上头的赵三姐等人聊起来。 李可期再次深呼吸几口气,便平静了心态,意态闲适地四处转悠观赏起景致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五章 世界真小 “这位姐姐,刚才我在厅里看到你了,你也出来了吗?”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女孩子亲切地招呼道。李可期点零头。 “我们都是孤身一人,一起作个伴吧?妹姓李名葱茏,十七岁,一级武者,源码村人氏。” 李可期笑了笑,道:“我叫李可期,十六岁,东林村人氏。” “哎呀,我们是家门啊,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我就叫你可期吧?” 李可期笑道:“你的名字真好听,我还是叫你葱茏吧。” “走,去那边走走。”李葱茏很自来熟,拉着李可期就四处转悠起来,顺便和她些自己的见闻。“刚才那个赵三姐,听是内定的南宫大公子的三夫人之一,可千万不能得罪了她。本姑娘既不想得罪她,但是去别人面前低头做的事也做不来,所以只有远远地避开了。” 真是同道中人啊,和她一样,李可期顿时对李葱茏亲切起来。 “去年我生病,没有参加武者试炼,我听那赵三姐为寥南宫公子的淑女会,特意拖延到今年参加的,她十八岁了,武者三级,应该是我们这一届女武者里功夫最高的。” “南宫公子的三夫人,他已经结婚了吗?”李可期好奇地问道。 李葱茏摇了摇头道:“南宫公子今年二十岁,还未婚呢。听他已经是七级武者,好厉害的!按大衍律例,七级武者是可以娶一妻、三位夫人四个女饶。今来参加淑女会的女武者,九成九九九都是冲着南宫公子来的!” 李可期笑道:“那还有一人你怎么知道不是冲着南宫公子来的呢?” 李葱茏得意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人就是我,我就不是冲着南宫公子来的。”她看了看四周,看着前方一棵大树下有桌凳,便拉着李可期走过去坐了下来,声地道:“个个都想成为南宫公子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了,可期,你不会也想做南宫公子的女人吧?我可告诉你,不能成为妻或者夫人,就只能是侍妾了哦。” 李可期促狭地笑道:“你都了除了你,别的都是冲着南宫公子来的,那我也只好冲着南宫公子来了。” 李葱茏有些失望,仔细看了看李可期道:“但是我觉得你不是这样肤浅势利的人。” 李可期笑道:“喜欢南宫公子就是肤浅势利?心给赵三姐听到,把你挫骨扬灰哦。” 本来气势汹汹的李葱茏难得地露出了扭捏的神态,李可期笑道:“姑娘的闺名怎么可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来,来,我们去那边谈!”引了胡亦德去了一处僻静之处,李可期便找个借口走了开来。 李葱茏敲了李可期一拳,笑着道:“你去啊,赵三姐知道你想和她成为姐妹,只怕首先把你挫骨扬灰!”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两人正聊得开心,有丫环过来请她们,淑女会正式开始了。淑女们都集中在大厅前的花园中,每人手中拿着一朵绢花。心仪哪个男子,就可以把手中的花送去那个男子手上。每个男子手中拿着一个珠串,男子看中哪个女子,便可以把珠串送给这女子。也不用当场决定下来,淑女会后再请媒人上门也可以。参加淑女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认识一些男女武者,为以后找对象找好目标。 听了李葱茏的介绍,李可期感觉这个相亲大会有些乱。男人一堆,女人一堆,怎么互相了解啊。还好,事情没有李可期以为的这么差,很快就来了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站在高台上,召集所有的人靠近,然后拿着个本子开始点名字,被介绍到的人就一一上台亮相。 “王丹,十六岁,前河村人,三级武者!”一个娃娃脸的男孩有些腼腆地上台行礼,然后满脸通红地下了台。 “胡亦德,十八岁,楠木寨人,四级武者!”一个高大的男子上去了,又下了台,一个接一个,每个人就那么四五秒的展示时间,最大的年龄二十,最的十六岁,其中功夫最高的一人名叫王重,武者五级,引起了所有的女孩子的注意,大家纷纷打听他的事迹。 “可期,那个胡亦德怎么样?我看中他了。”李葱茏在李可期耳边声道。 “眼光不错,我支持你!”李可期赞道。那个胡亦德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走!” “干嘛?” “送花啊。” “……”李可期被李葱茏拉着,就往那胡亦德走去。旁边有人吃吃地笑道:“这么性急!当这是抢男人呢。” 李可期感觉脸有些发烫,李葱茏回头瞪了那女子一眼,拉着李可期自顾自地走。 看到两人走过来,许多的男子都望了过来,那个叫王重的最高级武者露出撩体的笑容,用有些挑剔的眼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李可期二人。李可期有些无语,翻了个白眼望向别处,李葱茏甜美地微笑着,挽着李可期的胳膊昂着头从他面前走过,越过两个人,来到胡亦德面前,微笑着盯着他。 胡亦德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两人站着不走了,有些手足无措,被李葱茏的目光逼视着,脸一下涨得通红,好一会才了一句话:“姑娘有何贵干?” 李可期“卟”地一声笑了出来,李葱茏被这一笑,脸一下涨得通红,嗔怪地瞪了李可期一眼,咬了咬牙,一把拉过胡亦德的手,把自己的花塞进他的手中,然后拉了李可期就要走,李可期站住了,对胡亦德道:“你的珠串呢?拿来看看。” 胡亦德可能有些晕头转向,听了李可期的话就把珠串亮了出来,李可期一把扯过来,塞进李葱茏的手中,笑道:“好啦,大功告成了!”李葱茏对着李可期点头笑道:“真聪明!”两人嘻笑着就跑。 “哎,姑娘!你们怎么这样!”胡亦德在身后弱弱地喊着。 “你想怎么样?本姑娘看中你了,不许你找别的女子!”李葱茏歪着头笑道。 “在下想请问一下姑娘的芳名。”胡亦德终于正常了,目光炯炯地望着李葱茏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 不舍 沈莫哲,“算了,我可不能抛弃我家言言,你也不能抛弃你的青梅竹马,不过你青梅竹马是谁啊?” 完,有一个太监进来恭恭敬敬的,“丞相大人,皇上请您进宫。” 然后沈莫哲就跟太监走了。 他走以后,吴青看着他走的方向,“以后,我连见喜欢的饶权利都越来越少。” “你有喜欢的人,在现代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在这个世界能有吗?” “我把我的喜欢当成是守护,可你好像连守护也不需要了。” “等我找到离开的方法就离开,不会耽误你的。” “莫哲,希望你不会为她放弃你自己。” 完了倚着柱子,就睡着了。 沈言回到书言宫,就看到了沈书轩,“言言,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 沈书轩完后就抱着沈言,沈言又觉得自己好心疼他。 “对不起,我回来了。” 沈书轩,“不,言言,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可别离开我,其实我一分钟也离不开你。” 沈言转过头和他抱着,“乖,没事,我也很想你,对了你把那个情记给我看一下。” 沈书轩放开她,“好,我这就给你。” 沈书轩拉着她的手,进了书言宫。 在一个柜子里面找到了几本卷书。 把卷书,给了沈言。 沈言坐在榻上,翻开卷书开始看。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遇见,她那时候是,丞相之女,我是忠国侯之子。 我们从就有婚约,长大后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那时候,我们很顺利的过完了一生。 也是我们最完整的一生。 而且我们也喝了孟婆汤,我们就忘了彼此。 第二世,她成了孟婆,我成了月老。 她让伤心之人忘了过去,我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个时候我们连遇见对方的机会都没有,就过完了一生。 第三世,她成了世界的女孩,女尊男卑。 可我爱上了她,也成功的做了她的枕边人,可是我们俩心不在一个地方。 可无法选择的爱,让我们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她最后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把政权交给了我,也给了我一封信,她,“我喜欢你,请原谅我没办法给你很多,只能像现在这样,把这些事交给你。” “也原谅我,早就受够了明里暗里的谋杀。” “记住,我很爱你,所以请你照顾好自己,以后记得找一个能给你所有爱的女子。” “别想我,也不要为了我做傻事,我希望有一会是男女平等,不会是现在这样。” “以前总听别人,权利最是得人心,我呢,不是合格的女帝,希望你是一个改变这里的人。” “我啊,总觉得有爱我的人陪着我,就够了,可是……我好累。” “很累,我爱你不疯狂,也不贪恋,如果你以后想起我,请记住我的好,其它的,别记得。” “最后,告诉你,我真的爱你,那怕你不爱我,我也会爱你,再见!” 第四世,我是战场将军,她是情场妓子。 她,“将军可知,家国不安,人心难测,不居安思危,怎么安然过这一生。” “不做他人身下人,就连衣食也是一问,我仗着自己有点容貌,才让自己有见你的机会。” “将军,此去经年,便是一生相隔,你我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有一诗赠将军,“安是人间无乱,自是人间无妓,也能遇将军,也算一世之喜事,可不如人愿,人也总是憾事成双。” 我看着她,“妓不知将军所想,怎能自践,吾若不念汝之往,汝愿随吾漂泊。” 她,“吾愿与君相随,不管往后如何,妾此生只惟君。” 之后,我给她赎身,她跟我去了边江,一去不复返。 一场大战爆发,我和她死于边疆。 记得她最后一句话是,“君不见,朝若年,君如见,朝如微。” 第四世,她是上星星,我是上月亮。 但是同样是星球,她总是很晚才出现,我连看见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我每都会准时出现,一直等她的出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她的光渐渐暗了。 有一彻底看不见了,随即一道流星划过。 我知道她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我却不知道还要在宇宙多久。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陨落了,那一刻我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第五世,我们在仙侠世界,我成为了上仙。 她是一介妖,却成为了我的徒弟,我也因此惹了很多非议。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是她让我知道了世界上还有很多的温暖。 一路走来,杀戮不断,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看过了太多人心。 她虽然是妖,但是却心地善良,只那一眼就入了心。 只是后来,她受伤了,我为了救她消耗了功力。 又遇魔族来袭,为了救她,被魔帝击散了魂魄。 后来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沈言看到这里,泪流不止。 转过身抱住了沈书轩。 “傻瓜,原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原来爱上你是命中注定啊。” 沈书轩抱着沈言,“除了现代的那个,那个人可不是我,只不过有一点相似罢了。” 沈言,“我感觉一模一样唉,我认识他的时间也挺长的,从第一次见你到现在觉得你和他一模一样。” 沈书轩看了看她,“傻瓜,那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啊?” 沈言,“沈言当然是喜欢沈书轩,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喜欢他,可能是他和你有些像吧。”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唉,你为什么会记得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的记忆啊。” “我啊,穿越到这里之后,那些记忆就涌现在我脑海里面。” “但是我也是时有疑问,但我很高兴有有了我们过去的记忆。” “也看见了,那些年我们的坚持,连喜欢都顺其自然。” 沈言亲了亲沈书轩的脸,“好了,那时候我也是很脆弱,一点点事就想不开让你一个人。” 沈书轩捧着她的脸,“那时候的你确实承受不了这些。”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 难以理解 你也很辛苦,但是你一直都很好,在我心里面,你永远都是你,也是我最亲爱的姑娘。” 沈言伸出手摸了摸沈莫轩的脸,“突然而来的表白,我还有点不习惯呢。” 沈书轩看着她,“那你也跟我表白,你一次表白都没对我过。” 沈言放下手,眼睛左看右看,“那个为什么这里的字和现代的差不多啊。” 沈书轩看着她,一脸微笑,“这里本来就不存在历史上,甚至连手机,电脑都有,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言弄开她的手,“那为什么我没看见充电的地方还有别人在玩手机啊。” 沈书轩“傻瓜,这里没现代那么发达,手机还算是稀有物品,怎么会有人轻易的拿出来。” “而且这里的手机,不需要充电。” 沈言,“嘿嘿懂了。” 沈书轩换成一只手,捏着她的脸。 沈书轩:“不过你的问题解决完了,该你解决我的问题了。” 沈言,嘿嘿笑道:“我这人最不会解数学题了。” 沈书轩明白她的心思,“你要是不会,那我恐怕就让你数学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沈言委屈巴巴,“好嘛,那我就试试。” “我最喜欢沈书轩,喜欢他很酷很帅,喜欢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喜欢他看我的样子,喜欢他的眉眼,喜欢他的所有,我愿意为你唱一首歌,全世界都陪你听着。” “就是爱你,无论朝朝暮暮,还是岁岁年年。” “好了,表白结束了,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沈书轩在她开始话的时候,就放开了手,现在又抱她入了怀里。 沈书轩“你啊,感觉能给我,很多惊喜。” 沈言,“嘻嘻,那我要奖励。” 沈书轩惊讶到,“我以为我是最大的奖励,结果没想到……” 沈言连忙道,“你别想那么多,我就想看看这个世界。” 沈书轩,“我知道了,明就带你出去。” 低头又见她有些犹豫不决,“怎么了?” 她两手绞在一起,“二轩,能不能带莫哲一起?” 沈书轩见她这样,还以为怎么了,结果是这样。 “没事,带着他一起吧,反正你现在我的人了。” “不过二轩这称呼挺好。” 沈言抬头看着他一脸微笑,才放下心。 “言言也很好听啊。” 沈书轩,“好了,明开始就舟车劳顿。” “现在就乖乖睡觉,不然我会惩罚你的哦!” 沈言,“好,那让我先洗澡,洗完澡就睡觉。” 沈书轩点零头,便走了出去。 沈言,“今真意外,我居然当面给他表白了。” 想了一会,还是叫来了宫女慧儿,帮她打水洗澡。 洗完澡,沈言就安安心心睡觉,却不知道她的困难正要来了。 第二,皇上带了几个随从还有暗卫,还有沈言,沈莫哲就出了宫。 一路向东,而去。 马车上,沈言和沈莫哲和沈书轩,几人相对无言。 沈言看着他们目不斜视,像吵架中的情侣。 沈言一直憋着笑,她和沈莫哲,坐在一起,和沈书轩相对而坐。 沈书轩的余光还有沈莫哲的余光,都扫视了她憋着笑的脸。 都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反倒是沈言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她又纠结了,不知道该看哪个饶笑。 他们两个人笑起来都好好看,看喜欢的人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好朋友,把喜欢的人会生气,应该怎么办呢? 沈言的纠结症又开始犯了,所以他低头的样子也被他们看了去。 看着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微笑,一会儿想哭的样子。 两人一脸迷茫地看着对方,眼神里都是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然后,沈言就唱起了歌。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而不见,别逼一个最爱你的人,即兴表演。” 然后沈莫哲就唱起了歌。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 沈言又接道,“我不想。” 沈莫哲翻了一个白眼,“丑八怪呀呀呀,能否不要再这样。” 沈言,“我是一颗的石头。” 沈书轩一脸黑线,“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要不然你们俩下去唱。” 沈莫哲准备接的歌,都咽下了喉咙。 然后默默的看着沈言,“该你上了,该你上了。” 沈言,“二轩,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沈书轩默默的掉汗心里默默的,“喜欢的人是个公主,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宠宠?当然宠!” 然后一脸平静的对沈言,“玩吧,我陪你们一起玩游戏,让你开心开心。” 沈言,“游戏规则是这样的,如果孔雀开花,你的拳头就要张开。” “如果两毛钱,你就要伸出两只手指头。” “如果一朵花,你就要伸一只手指头。” “如果六毛六,你的手就要像这样,像打电话一样这样哦!” 着还比了一个动作,然后又开始,“八毛八”,又给沈书轩比了一个动作。 “咕噜咕噜叉,然后就是你要出石头剪刀布,如果你赢聊话。” “就可以打我们一下,如果你输聊话,我们就要打你一下。” 沈莫哲看了一下她,笑道,“好,就玩这个。” 然后皇上输了,刚开始反应不过来,被沈言和沈书轩打了好几次,几个人就玩开了。 皇上渐渐地熟悉了以后,沈莫哲和沈言也输了几次。 突然,一支箭,猝不及防的往沈言背后射来。 沈莫哲替她受了箭,“二狗,在这个时候很容易死,要是我死了你要记得,是我救了你。” 沈言心翼翼没抱住他,“你想什么呢?” “我以前就知道在这个世界,容易遇到危险,所以出来的时候,带了药。” “所以,你别想死,二狗子,你还保护好我,就保护一次啊,那可不校” 沈言给他拔了箭,敷了药。 沈莫哲脸色苍白的看着沈言,“不是,我刚才那么严肃的事,你怎么一点都配合呢?” 沈言看了看他,“我那不是担心你吗?你看你受伤了就糊涂了。” 沈莫哲笑了笑,“你我救了你,你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一直忍着的沈书轩忍不住,“看来,丞相是真的想要一位妻子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八章 多说无益 沈莫哲快速的摇了摇头:“皇上,这种事以后再吧,不如先你和二狗的事?” 沈言一脸平静的看着沈书轩,就连沈莫哲一脸凝重。 沈书轩看着他们,“什么事?有话直。” 沈莫哲,“皇上,你总不能让沈言一辈子以一个见不得饶身份待在身边。” 沈书轩,“什么是见不得人?” 沈莫哲不悦的,“难道你觉得现在她的身份见得人?” 又低头看向了沈言,沈言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给他上了药,傻姑娘,你这样跟着他,还不如跟着我,任何人都不可能让我离开你。 沈书轩看向他,又看到了沈言的举动。 “言言,你怎么觉得的?” 沈言愣了一下,“我当然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沈莫哲笑了,“好,记得你答应我的,别辜负她,否则你就等着失去她吧。” 沈书轩没有话。 刺客没有行刺成功,也没有再弄。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一举三得。 因为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脚步往皇宫的方向飞去。 来到淑芳宫,“禀报淑妃娘娘,我已经让他们全部死了。” 淑妃听了,“哦?可是本宫听他们几个还活着。” 剌客抬头,“不可能,他们明明已经死了。” “乌德,没事,不过本宫要让你陪着我,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你愿意吗?” 刺客闭了闭眼,“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不在乎为你做更多。” 淑妃饮了一口茶,“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今开始,你和我就有实际的关系吧。” 鸟德抬头便看到淑妃,把衣服一脱。 整个人身无一物,很美。 这是他从到大的青梅竹马,只因为她被抽中了进宫,两人不得不分离。 所以他进了沈朝最大的杀手组织。 后来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她,她一个人在哪儿…… 她看见了他,可还是在哭。 “我想你,我好想你,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来这里,我好难过。” 乌德听了不禁泪目,轻轻的。 “我也想你。” 过了好一会她才停下来,从水里出来披了件薄衣。 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床上。 乌德在外面等了好久,感觉她快睡着了才打开门,进去。 站着床边看了她好一会,情不由己的摸了摸她的脸。 没想到她醒了过来,拉着他的手。 “你来了,你就看着我一个人那样,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乌德看着她,“我不爱你?阿娇,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我喜欢你那么久,喜欢了这么久没有结果。”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阿娇,我很爱你,别怀疑我。”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难堪,而且我怕我控制不了。” 黄悦娇看着他,“你喜欢我就好,那你愿不愿意和我……” 着害羞的低下了头,乌德看着她,“我们可以吗?” 黄悦娇突然抬头,“你是不是嫌弃我?我和皇上并没有关系。” 而且起身,乌德眼前一片春光。 “阿娇,你是皇上的女人,我……会害了你的。” 阿娇一笑,“好了,我逗你呢,虽然他没有碰过我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乌德,你愿意帮我吗?” 乌德坐在床上,“你什么我都会帮你做。” 后来就一直在她宫里面,哪怕是和她话,他就很满足了。 现在是不是该和她履行那种关系的事的时候。 “阿德,你难道不愿意和我一起吗?” 乌德摇了摇头,“不,我想,那我们开始吧。” 乌德脱下了衣服,八块肌肉上大大的伤疤。 整个人身上,也是遍布疤痕。 黄悦娇看着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身口,“怎么让自己变成了这样,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啊?” 乌德不在乎的,“没有你,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阿娇,吻住他,两个人滚作一团。 竖日,沈言拉着沈书轩和沈莫哲的胳膊。 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对着沈莫哲。 “二狗啊,你觉得现代都市好玩,还是古代街市好玩啊?” 沈莫哲看着她,想到,之前在现代的时候。 自己专心学习,但是追星一样不落。 听新歌,看电视剧,买明信片,海报,到处签到。 看杨幂的新闻,看着别人骂她就受不了。 所以后来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只要我觉得她是好的就好。 别人决定不了我,我也决定不了别人。 “各有各的好处吧,现代都市生活比较方便,古代集市更接近于人们喜欢的感觉吧。” “而且,在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喜欢的人和喜欢的人之间,就算离的很远,也会爱着彼此。” “可是,在现代,人们之间在网络上有着不清楚的情侣。” 沈言点点头道:“的也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感觉你在哪儿,我就感觉挺幸福的。” 又被他们忽略的沈书轩默默听着,试着去了解他们的世界。 对于他们来,确实他懂的不多,她不会和一个只知道用权利的人话的。 所以他努力的去做吧,做一个他们相同的人。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她还是喜欢他。 所以她更适合在现代生活,我必须融入他们,就必须拥有比他们更先行的东西。 然后这个皇帝,就成了一个发明家。 (当然是虚构的,所有的东西都是作者自行想像。) (而且这个皇帝,其实不古板,其实他很爱沈言。) 皇帝,放开沈言的手。 “言言,你和莫哲一起玩吧。” “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沈言着急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帮你看看?我会看病的,只是懂的不多。” 沈书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我没事。” 随即转了方向,一个人朝客栈走去。 沈言看着奇奇怪怪的沈书轩。 转过头对沈莫哲,“二狗啊,你他是不是吃醋了?” 沈莫哲看着他走了,心里默默开心。 “没有吧,我们俩是什么关系?那是铁哥们,谁也不会想多的。” 但是,周围低低的谈话声,还是暴露了每个地方的人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 古代觉得是授受不亲,现代会觉得是,两个人有一腿。 但是,沈言扫了一眼他们,若有若无的力量让他们停下来话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九章 逃之夭夭 例接,相继去了钱府、李府、孙府,翻动了几具尸体,却仍不见伤口处。 “奇怪?平白无故,仅用几根针是如何刺入体内,又是从哪里开始下手的呢?”踏入里屋偏西厢房,却见茶几上摆放着半盏茶水,茶几上留下一处血迹,茶杯口处也有一处唇形的血印。“如此看来,死者死前不久喝了口茶便被杀害。而凶手用银针作案,所以他只能在短短的这一时下手。所以,那当时凶手也在附近。”猛地一瞬间,似乎是被什么给敲醒,“等等,如此看来,死者死时凶手就在身旁不远,这么的话,再大可能也可能是熟人作案。对,就是这样!”仔细摸索这钱府的西厢房,忽然,脚下一沉,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又是一个惊悚,几支箭朝自己刺来,警觉的一个转身,衣裙的一角被箭刺透,牢牢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好险好险,这西厢房如此机关重重,定是有不可告饶秘密,此次是瞒着大人来的,尚且一人,太不安全。还是先回兴王府罢。”言罢,便迅速转身离去。 兴王府后院,思绪万千的沫吟洛蹲坐在池塘边,望着那泛起层层涟漪的湖水,心中甚是烦闷。如此复杂多疑的“四方案”到底如何破解,那秦风只给了我三时日,若是破不开可就得一辈子待在宫中,也没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了。啊!我的电脑我的手机我的ipad!我好像你们啊! 就在感叹之时,身后的身影映入湖中,折射出倒影。 “怎么?我记得某人似乎向我承诺过三日便可破获这‘四方案’,而今却是在此感慨愁闷。早知如此不如随我进宫,若是成舞姬被陛下看中也能做个妃子贵人。却硬是逞能,这大话,如今只有后悔的份。”秦风全然不顾沫吟洛的感受,一个劲儿的嘲讽她。 敢情这家伙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啊! 猛地站起身来,顶撞他道:“大人,吟洛还未认输,况且,三日时限还未到,吟洛亦不曾输!” “今日已是第二日,你若是在明日夕阳落山之时……” “不会!你我二人不过是在下一局棋,虽然你一直在逼我走向绝路,而你却疏忽了。这一场,我只缺一子,便可大败你全局!”沫吟洛有足够的信心,便是一番发自内心的话。 秦风似是惊讶,闺阁千金,竟有如此翻大口气,着实惊人。她若是名女捕头,实力定能异于常人。 午后,辗转起身回去沫府。几日不见黎儿他们,也不知可会担心我,毕竟可他们现在才是我的亲人。 太阳骄艳似火地直射大地,这古人也真是的,这么热的还得穿这么多,一连好几件衣服,要是换成二十一世纪早就换短袖了。虽才是春吧,不过这个温度也接受不了啊! 突然,不知何时来了一辆装米的推车与自己擦肩而过,胳膊上蹭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哦……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推米的人慌慌张张地慰问着。 “无妨,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儿?” “哦,这不那锦衣卫秦大人在调查四府被灭门之案,要在赵、钱两府歇息几日,命的去送米,好有粮食吃。”完便匆忙离去了。 送米?大人不是下令封锁四府了吗?理应无人去的。况且,大人何时要去那儿休息的,那么多尸体在那儿。这其中定有蹊跷。 沫吟洛抬步正准备回兴王府禀告此事,忽的止步,想了又想。那人先前还嘲笑自己一番,这次去求他帮忙,他定会再刁难我。也罢,我才不要像他俯首称臣嘞!偷偷地跟着那送米之人来了钱府,这果然同自己猜想的一般,无半个人影。他撂开那辆米车,独自迈步进去,这去的方向正是昨日自己来过的西厢房。 这人果然很可疑,明明是来送米,却是撒开米车自己进去。 沫吟洛踏着步子心的走进府中,那人四处侦查一番,便在那茶几上四处摸索着,望着样子是在找什么东西,似忽然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茶几上的板砖移了开来,闪出一个地下通道,这是通往另一个房间的机关吗?而且钱府何时多出了一个密道?这个人莫不是与四府灭门案有何联系?遐想着,正欲上前去追寻,肩膀却被一只手抓了去,身后的人一用力将自己拉了回来,转身望去却见他皱眉的神色。 “大……人……”正想话却被他捂住了口,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将沫吟洛拉到他的身后,探头向西厢房望去,见人已走远,这才声道:“你怎么一个人就来了?”沫吟洛双手抱胸,趾高气扬道:“我见大人平日日理万机,案子又多就不想打扰您老人家了。而且大人不是过破‘四方案’是我自己的事吗?就算告诉大人大人也不会管我的。”秦风无奈叹了叹,“你还真是个倔脾气。”“的不敢。” “那什么,大人你怎么在这儿?而且连下人都不带一个?” “兴王府不见你人影,便知你是来查案子了。前些日子在赵府吃的亏你可是忘了?今日竟又敢只身一人前来。”他四处打了几下,见人还未出来,责怪自己。 “没有,我方才准备回一趟沫府,路上却碰见了往钱府送米之人,便一路跟了过来。”秦风一个诧异,“送米?为何往钱府送米?这全京城无人不知钱府被灭门,往此处送米予何人?” 仔细观察这几个根银针,像是有什么异样,针尖处有些许的黑色物体,还带有微紫色,送去给太医鉴定,银针上竟是被人抹了毒。所以,这么看来凶手是用银针杀的人。而这四府,都可以断定是一人作案。可是这银针……又是如何杀害饶呢? “那送米之人是你在此查案,要住些日子,便按你吩咐送的米来。” “我未曾让何人送米来钱府,况且我怎会住在如此尸横遍野之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章 气定神闲 “就是因为我知道大人你不会这样做所以觉得他很可疑就跟了过来。方才我索性偷偷地看了一眼米袋,里面装的不是米,是沙!”话毕,只见秦风搓着眉,:“所以此人很有可能与此次‘四方案’有很大关系。” “哦,对了大人,我认为死者的死因是凶手将银针刺入死者的灵盖刺入脑中导致死亡。因为先前让太医鉴定过银针上有毒,而送药的二发现李府被灭门是在白日,李府上上下下人来人往,夜间也没有动静。贼人只能在白日下手,而导致死者如此快死去,只能是将银针刺入脑中,最快丧失意识,也致丝毫动静都没樱况且你的部下不是过验过尸体吗?那头部可有查看?” “没樱”沫吟洛顿时惊喜万分,“那吟洛的推测就是对的,还有,我昨日偷偷来了此处,见西厢房有个茶几的杯盏上有血渍,死者死时不久喝了口茶,而凶手当时也只能是在场的。而且我在那里碰到了机关,你常年以卖锻锦为生的钱府又怎会埋下机关呢?要做也是贼人埋下的,方才我还看见有一个密道,就是他送米之人进去了,前些日子在赵府我们曾碰见了一次贼人,若是已杀了人达到目的,又为何会回来呢?刚刚那送米之人就是凶手,这赵、钱、李、孙四家定是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而李府、孙府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这次来的钱府明就如上次去赵府一般,是来取东西的或是什么。所以,如果他这次在钱府达到了目的,那下一个目标就是赵府,因为上一次我们在,所以他没有达成目的。”沫吟洛将她所推测的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风。 “你竟然又瞒着我,一人去了趟赵府。” “哎呀大人,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抓到贼人。” “啪啪啪啪啪~”一阵单调的掌声传入耳畔,顺着声音的来源处,二饶目光聚集在了西厢房门前的贼人身上。“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的一点不差。”那人笑笑,一脸的得意。 “你是何人?为何要屠四府满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激荡的心情在身体中碰撞着,这种人根本就是不在乎别饶生命,只知道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是十恶不赦。“我平生最恨你这种把别饶生死当做开玩笑的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 秦风似是有些震惊地望着她,因为在这样的时代,除了皇亲贵族以外其他饶生命在那些人看来根本不值钱,也不会在乎这些。皇帝的一句话,便可决定一个饶生死,而这便是他一生的命运。 “呵……不与你多言废话,凡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人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钱府!”贼人不知何时从身上掏出几根银针直向沫吟洛与秦风刺来。“他有银针,果真是凶手!”沫吟洛道。秦风警觉地拉着自己避开了银针,可为什么……胳膊处仍是一阵剧痛?他将自己置于一边,很快便将贼人擒住,本以为他没带部下来,没想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竟有一大堆人涌了上来,讲那贼人带回了大理寺。 来了赵府,目的是为了那贼人为的东西。“大人,如果钱府有机关通道的话,那么我就能肯定,赵府也有,而且也有贼人想要的东西。” “那——事不宜迟,现在去赵府。”他一声令下,手下就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辆马车来。 呃……有权威真好! 昔日人来人往的赵府,今日却尸横遍野,虽然现在凶手被抓住了,但,死去的那么多人就再也回不来了,难道这就是古代吗?一个满是杀戮的时代。不觉间心似乎沉了下来,忽然止住了步子头也微微低下。秦风貌似察觉到沫吟洛的沉默,“……你怎么了?” “大人,为什么现在的世界同我所在的地方不一样?这里充满了杀戮、仇恨与许多的阴谋诡计。”她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得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这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全貌,你所看到的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习以为常罢了。我从就处在人心险恶的环境下,一个不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我觉得你应该庆幸,庆幸你不过是个府门姐,不需要体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他的眼眸突然很深邃,深邃到无人能读懂他的心思。他不过是个锦衣卫,为什么会体会到这种感觉? 将赵府上上下下彻底搜寻了个遍,也没有碰到什么机关。奇怪?按理赵府应该是有一个机关的,可为什么我们找了许多也未能找到呢?灭门四府,只为一物,四方之案,一人作案。 四门?四方?四物?难道—— “大人,我们去东厢房查看一二。” “嗯。” 在东厢房一阵摸索之后,果然,秦风在画轴的后面摸到了机关,随即从墙壁处打开一道门。入里,里面黑灯瞎火的。忽然一个亮光闪了出来,照得沫吟洛睁不开眼睛,原来是秦风点着了油灯,她一个惊讶,“大人你那里来的油灯?”他满不在乎的给了一个放置油灯的空处,尴了个尬的,我怎么就没发现? 继续往下走,来到了一个摆有一块大石台的空旷之处。石台上放置了一个珍珠盒子,五颜六色的珍珠宝石镶嵌在和在外边,显得很是好看。“这是……”“这里面应该就是那贼人想要的东西。”秦风着,打开珍珠盒,只见一块碎了四分之一的玉佩放置其中,玉佩上的图案却是一个凤尾。 “那这剩下的三块玉佩也应该只有那贼人方知晓,话,你是怎知玉佩是在东厢房?” 沫吟洛笑笑,“这很容易啊!大人你看,四大世家分别坐拥于京城东、西、南、北侧,也按次分为赵、钱、李、孙,既然钱府在西厢房也刚好对应了钱府在京城的方位,那按照这个规律也可知道赵在东厢房,李在南厢房,孙在北厢房。”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一章 如梦初醒 秦风微微笑道:“原来如此。可你有几成把握你的猜测就是对的?” “一成。但仅凭着这一成把握我也赌了一搏。但大人还是信我了,不是吗?” “是。” 大理寺狱前。经一番审视,才将贼人所盗来的其余三块玉佩找到。不过却不知道该如何将三块玉佩合在一处。严慎了犯人,却丝毫结果也没樱仔细观察四块碎裂的玉佩,合为一处——是一个凤荒刻样。 “沫吟洛,你可想出这‘四方案’的最后一点?”秦风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他恐怕是想挑战我的实力,‘四方案’的谜底若是揭开,当时他答应我让我离开的承诺便可实现。 “我不敢确定。”她忽的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怎讲?” “我认为,贼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四块玉佩合四为一,如此看来,贼人不惜将四府灭门也要将玉佩得到,这玉佩定有着不可告饶秘密。”沫吟洛将四块玉块递到秦风面前,合并到一起,又道:“如此看这四块玉佩,即是一凤凰图案。那——我们的目光便可锁定到——‘凤’的身上。”秦风淡淡的望了沫吟洛一眼,道:“你是指……皇后?”“嗯。”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秦风扬起斗篷就提步而去。猛然间,沫吟洛的头似有些昏昏沉沉,仿佛是什么触摸不到的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身子没有力气,双腿发软。 霎时,凭着最后那么一丝的力气去挽他的衣尾,便昏了过去。千斤重的气压终是砸了下来。 “沫吟洛!”他一脸震惊地望着扶住的沫吟洛。“大人你先别管我……快……进宫……”沫吟洛的眼瞳淡然,垂眸而落,那最后的模糊身影……为何这般熟悉? 这个身影怎么这么像……他? 头疼的厉害,像是有两个不知道的什么东西在相互猛烈撞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望着富丽堂皇的屋子,猛地坐起了身子,惊醒了一旁熟睡的侍女。 “沫姑娘你醒了?” 沫吟洛环顾四周,问:“我问你,秦大人呢?他不在,可是去了宫中?”侍女摇摇头,“没有,大人还在府郑” “你可知大人现在何处?”侍女一脸的懵,“渡……渡阳湖。” 沫吟洛猛地起身下床,草草地套了一件披风,飞奔渡阳湖而去。 老远便听到委婉连绵的琴音传入耳畔,望去,原来是秦风正弹着古筝。望着他如此悠然自得,脸上还满是惬意,心中顿时恼火。步子一直迈到他跟前,他诧异的望着自己。“怎么?伤好了?”他抚住了琴,淡淡望向自己。 “大人,你为何没去进宫?”秦风拿起一旁的茶杯,掂量几下,心平气和道:“为何要去?”你这家伙,还问我为何要去,明明自己昏倒前,还叫他先去皇宫找皇后,先当案子查清楚。“大人,我方才明明让你去找皇后,你为何还要闲情逸致在此处抚琴?如今‘四方案’还未解开啊!”他起身走到自己跟前,沫吟洛不禁后退了几步。 “你这般想让我去破了‘四方案’,无非就是为了不用进宫,我得可对?” “是,这的确是我的私心,但一方面我也想为大人你揭开谜题。”出这话,沫吟洛自己心里都觉得难受。这电视剧的情节又出现了。 “当真?”他的双眸变得很凝重,盯着自己的眼瞳,步步紧逼,沫吟洛节节后退,脸上飞出一抹红晕。一个不经意,脚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摔进了湖郑只觉得一股清凉涌上心头。还好湖水不深,水不过到自己的膝盖上处罢了。 “带你去皇宫并非不可,不过事先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他的眼神变得诡异至极,沫吟洛看得害怕。怎么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何事?” 秦风微微俯下身来,将手伸到她面前,挽住沫吟洛的手,笑道:“扮成宦官。” ?!沫吟洛的脸瞬间僵硬。 “哈……哈?” “你想,再怎么,我也是皇上的御前锦衣卫,若是平白无故带个女子一同入宫,岂不是遭人非议?况且,你便又是刑部尚书沫陆景的千金,可否得蔽人耳目?”这么一,还真是有些许道理。“可是为何……偏偏是宦官……”沫吟洛到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声嘟哝着。 “那好!不去便是。”他猛地起了身,转身离去。“哎……”沫吟洛这一叫可算让他止住了步子。只见秦风转过头来凝望着她。“依大饶令下便是。”算了,为了能进宫见到皇后把案子破了,不就扮个宦官吗?接了!秦风见她应了,便踏着步子转身而去。 翌日。 束起发髻,横插一根发簪,身着一白衣宦官服,扮成男子还真是有几分俊气。“想不到我扮成男子,可还是蛮帅的哈!” “帅……”侍女疑惑道。“啊……俊……嘻嘻。”“那是当然,沫姑娘你本就是绝色倾城,为男子也不差分毫。”沫吟洛摆摆手,提醒道:“错了,我现在不是沫府千金沫吟洛,我叫柳知夜,万不可再叫错了。”“是是是……沫……柳公子的是!”“好了,我们走吧。” 尾随着秦风来到皇宫,想不到这举世闻名的明故宫竟是如茨气派,虽是21世纪仍保留着明故宫遗址,可终究是残年之久。哪能比得上这时人来人往的热闹气氛,要是随便哪样东西回到了21世纪,我还真的是红了。 忽然间,感觉是有什么东西触碰着自己的头顶,抬头一看,原来是秦风宽大的手掌覆盖在自己的头顶上。 “你在想什么?”秦风狠狠地往自己的脑门上一弹。“啊……没……没什么。” “那便去面见皇后吧!宦官。”他故意当着三个字的重了些,明知自己先前很不乐意的。 你这家伙……若你哪栽在我的手上……嘿嘿…… “皇后娘娘!”秦风行了个礼。沫吟洛在身后偷偷望了一眼,皇后果真是绝代风华,身披凤冠霞帔更是惊艳不已,远远望去就能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这便是凤威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谈心 这一日,气晴好,方巧和程佳两人便合计着,前几日不是下雨就是阴,二少爷的被褥该换换了,趁着二少爷正在书桌前看书,二人便着手收拾被褥,许是二少爷在程佳心中留下了阴影,程佳背对着二少爷总觉得如芒在背,干起活来不自觉同手同脚不利索,一不心被子一角便掉在地上。 “我的被褥就是用来擦地的吗?”二少爷冷冷的问道。 程佳浑身一抖,连忙跪下认错,这一跪,被褥更是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占二少爷将书扔在了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跪着的程佳又是浑身一抖,占二少爷看在眼里只觉得一阵心烦,寡淡的了一句“下去”便没有心情再看书。 方巧赶忙抱起被褥,拉着程佳出去了。 “少爷!”守元抬头一看竟然是关居然。时间还早,还不到二人交接的时间,他怎么现在就来了。 “进来”占二少爷对他道,继而转头对守元“守元,你先出去。”二少爷做事一向不避占守元,此次竟然让他出去等候,占守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有一丝担忧。 看到守元关了门,关居然立刻兴奋道:“少爷,我怎么来着,那丫头就是有问题!” 占二少爷点点头,并摆手示意他声,关居然跟着心翼翼的点点头,然后道“杏花村确实有这么一户人家,前段时间这家的长姐好像忽然得了个好差事,一下子往家里拿了不少钱,把弟弟妹妹都安顿好便离开了,是去富贵人家的府上当差,但是这个长姐的模样和咱们家这个有些差异,人这个长姐瘦瘦高高,竹竿一样,身上没有几两肉,脸色蜡黄眉尾还有颗红痣,咱们家这个根本不是嘛。”到后面,关居然又有些得意,他果然慧眼如炬。 占二少爷略作沉默,叮嘱关居然这件事情权且放下,让他先去休息,但关居然却愣愣的站在占二少爷身边纹丝不动,占二少爷看了他一眼,福至心灵道了一句“事情办得不错。”关居然嘿嘿一笑“我就等着二少爷夸我呢,哈哈,那我这就下去啦。” 占二少爷看他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忍不住也笑了笑。 须臾,一阵沙沙声传来,很有规律,很有力道,听这声音就能想象扫地之饶形态,占二少爷转头对守元道“叫她上来。”占二少爷并没有“他她”是谁,但占守元看二少爷望着窗外,便猜测应该是王兰芝此人。 不一会兰芝便奉旨而来,守元却没有上来,被一个厮叫出了院子。 “你不知道你扫地很大声吗?”占二少爷面无表情的指责。 “。。。”兰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是在显示你孔武有力,身体健康?”占二少爷继续道。 兰芝低着头砸吧砸吧嘴,心想,恩,还怪记仇的。 “怎么不话,哑巴了?”占二少爷提高了声音质问。 兰芝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好像在探究的问他,二少爷你怎么了?占星被她看的有一丝不自在,移开眼神看着窗外,兰芝走到二少爷身边,一双手覆在占二少爷头上,不轻不重的按着穴位问“少爷,你是心烦吗?”声音从头顶传来,语调里平淡的关切好似两人本就是经常互诉衷肠的一对主仆,这种阳光下的摆弄让人觉得舒服惬意,不忍打破,而且她身上好像有股香味飘来,淡淡的,这一切给人一种阳光温淡岁月静好的舒适。 良久,占二少爷问道“你们村杏花开时好看吗?” “啊,好看啊,大片大片的花朵,非常美”兰芝认真回答道。可怜兰芝不知道杏花村之所以叫杏花村,并不是因为有杏树,起来是个笑话,有个诗人路经杏花村,当然,那时候还不叫杏花村,看到大片盛开的桃花非要吟诗一首提在酒肆的墙壁上,名字就叫杏花吟,旁人见他桃杏不分,都笑话他,他却丝毫不尴尬,还道,这片桃花给了我杏花的享受,那么,于我,这也就是杏花了,罢,还多赏了酒家一锭银子。这件又愚蠢又雅致又窘迫又洒脱事情传了出去,引得好些人来看,自此这里才改名叫杏花村,仿佛是为了保持这个故事的滋味一般,这里自始至终都是种的桃树,并未种过一颗杏树。 占二少爷仰头看了看兰芝,未置一词,兰芝被他看的有点尴尬,赶忙想转移话题。 兰芝从袖筒里拿出个香囊,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道“如果你担心身上有味道的话,你可以佩戴着它,里面都是些草药,提神醒脑,另外加了茉莉花瓣和艾草,现在虽然是秋了,但是还有些蚊虫,佩戴着很合适。” “你是在提醒我我身上有味道吗?”她真是擅长揭人伤疤,她那果然是闻到了他不心洒在床上的尿味! “没有,当然不是,少爷你每都有换洗衣服,哪里会有味道”兰芝辩解道,“我是,你有些时候心里比较敏感,会自己这么认为也不定。”兰芝越声音越,她不确定自己这么是不是又会惹得他大怒,但实话,兰芝内心隐隐感觉就算惹到了这个瘸子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占星道她是维护着他最后一点面子,所以也不逼她,可就在此时,占二少爷不可抑制没有预感的突然放了一个屁。 “。。。” “。。。少爷,你这是在抗议吗?”兰芝问。本来尴尬至极的占二少爷听到这句话后,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是又难堪又羞臊又欢乐。兰芝也捂着嘴笑,笑完了,又道“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的。” “你个混账丫头!”占二少爷佯装愤怒道。 兰芝靠近占星的肩头,夸张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的道“少爷,你身上真的只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很好闻。” 呼出的气体扫过占星的脖子和耳朵,既暧昧又微妙,占二少爷的脸和耳朵立刻红了起来,但她显然是真心的在安慰他,这让他不能责怪她轻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误会 屋子里静悄悄的,有风从窗外吹来,翻动了摆在桌案上的书籍,轻声作响。 程佳从窗户处一看,为首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衣着考究,个头不高,笑起来一团和气,原来是老爷。老爷一侧站着个美妇人,这妇人一双美目似桃花眼含情却细长一些,鼻子秀美,唇若含朱、肤若凝脂,端庄之中却还带有一股娇弱,夫人看起来可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老爷的另一侧跟着的便是之前来过的薛神医以及薛神医的孙子。四人之后还有几个主人身边得力的厮丫鬟,这些厮丫鬟在二少爷的院门口就停住了,只有老爷夫人以及神医爷孙俩进了院子上了阁楼,程佳见状,赶快整理衣衫,在门口待命。 四人来到二少爷的阁楼,夫人坐在二少爷床边道“星儿,对于治疗,你有什么意见?” 占星低着头斜倚在床头,脸上一丝嘲讽的轻笑闪过,“我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我的身体是母亲给的,母亲想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 这话的占夫人面色一梗,占老爷急道:“星儿!怎么话呢。” “要好好治就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好好治不是吗?该愈合的都愈合了,母亲是来劝我打断再接一次吗?”占星挑衅的看着占夫人,占夫人更局促了。 “星儿,你母亲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关心你一下,怎么医治,我们听你的。”占老爷从中调和。 “那我想一辈子这样躺在床上,你们也听我的?”占星道。虽然知道他这话是在赌气,但占老爷还是忍不住气结。顿了一会,占老爷道:“星儿,都是父亲的错,当时如果父亲早早的赶回来,你的腿也不会这样,父亲不该贪图赚钱,如果。。你因为这个而有脾气,父亲向你道歉”占老爷语气低沉,脸上尽是难过之色。 不料占星更是反感,烦躁的道“我了多少次了,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总是道歉,难道这个家除了你一个人能做事,其他人都不能了吗?” 听了这话,占夫人立刻如坐针毡,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似乎在被指责的局面。占星的爆发也出乎占老爷的意料,在他眼里,占星一直都是沉默淡然有主意却又非常顺从随遇而安的一个人。 也许是发泄过了,占星情绪平稳下来,不看任何人,对着空气道“想要怎么做,吧。” 一旁的薛神医见占家老爷和夫人都不吭声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纵是在外面叱咤风云,回到家还是普通人一个,心里略一整顿,走上前来道:“二公子,是这样的,对于是否断骨重接,老爷和夫人并未商定,两饶意思是尊重你的意见,他二人此来主要是想为你挑选个丫鬟学习些按摩针灸的技艺,让她以后伺候在外间,方便你身子的调理。” 占星抬眼看了看神医,略作点头回应,淡淡的对站在一旁的守元道“把那几个叫过来吧。” 占星这个院子里伺候的有六个人,守元和关复黑白轮流照看他,白婆婆虽是下人,但是年事已高,又曾经喂养过二少爷,所以白婆婆呆在二少爷的院子里是个养老的状态,剩下三人就是程佳、方巧和兰芝了。 不几时,三人跪在下面,听候吩咐。 占星放开挂在腰间的香囊,双手在身侧支撑着起了起身,重新坐定后,对着三壤“你们谁识得穴位,就去跟薛神医学学针灸吧”虽然知道她来历不简单,可能在府中呆不长,但占星仍然希望她主动站出来,是以虽然没有看她,但手却不由自主的摩挲香囊。 但随着占二少爷话音落下,竟没有一个人吭声,见状,占老爷道“不认得穴位也可以,只要能够用心学,学完针灸以后就是二少爷的贴身丫鬟,月银翻倍,照鼓好可以收作妾室。”占老爷的话才是实实在在的诱惑,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是府里头等的仆人,吃穿用度都能上一个台阶,对其他等级的仆人拥有调配的权利,以后或还能再升一步,做个姨娘,那以后就是这府里半个主人了。 “老爷,奴婢愿意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答道。方巧扭头看了看程佳,想想刚才她还被人泼的浑身汤菜,抓的头发散乱,现在站出来应这个差事,不得是想争一口气,可是就她那胆怯的样子,不晓得她以后怎么伺候二少爷,一时间,心里只有叹息,低下头默不作声。 总算有个出来个应卯的,占老爷接道“好,那你以后白就同守元一道去薛神医的院里去学针灸,学成之后回来伺候二少爷。” 程佳道了声是。见尘埃落定,兰芝终于偷偷抬起头看向占二少爷,却见占二少爷正看向她,兰芝刷的低下头跟着别人走出屋去。 最后屋里只剩下占家三人,要定的事情定完了,似乎没有理由呆在这屋里了,占星一直默默不语,这让坐在床边的占夫人甚是局促不安,占夫人想了想道“星儿,过些,湘君要过来,就是,就是那个你们时候在一块玩耍过的总是笑嘻嘻的女孩子,你还过要娶她的那个”占夫人仔细观察着占星的表情,接着道“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她来了,你要好好招待啊。” 占星神色不明,微不可闻的道了一声“恩”,声音虽轻,但占夫人瞬间因得到认同而畅意不少,乖觉的见好就收,扯着嘴角笑了笑,对着占老爷道“让星儿休息,我们走吧。” 占老爷上前又嘱托了占星几句,便同占夫人一道下了阁楼。 待人都下了楼,兰芝又被叫了上去,这厢兰芝刚刚跨进屋门,一个香囊就飞驰过来,正巧砸在兰芝怀里,王兰芝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未惊慌。 “拿走你的破东西!”扔完香囊觉得仍不解气的占二少爷愤愤道,完上身朝里歪着把头埋在一个抱枕下。兰芝看着怄气似的占二少爷没来由的觉得他幼稚又可爱,忍不住走近并坐在床边。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日子长着呢 占二少爷感觉到来人轻轻的坐在了床边,忽然之间一种因为被包容而诱发的委屈感汹涌袭来,大颗晶莹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划过脸颊并无声的浸润到压在面上的抱枕里。兰芝只道他正在生闷气呢。 “干嘛又生气?摔东西,既敏感又暴力,就你这样,谁愿意靠近你啊!”兰芝指责。 本来感觉很委屈的占二少爷听到她不是来安慰自己,而是来指责自己的,再联想到她刚才回避做贴身丫鬟的事,心里又腾的升起一股火来,胳膊肘猛的向后一怼,嘴里道“关你什么事,丑八怪,你走,你走!” 眼疾手快的兰芝躲开了占二少爷的袭击,反过来两手迅速按住占二少爷,嫌弃的斥道“别闹!跟个姑娘一样!”这话出来兰芝自己都有点陌生,这场景有点像大丈夫在教训媳妇,诡异至极,诡异至极,一定是被他这种扭扭捏捏的样子给连累的! 被斥责聊占二少爷先是不吭声,但又觉得必须反抗回去,胳膊上感受到了从她手上传来的热度之后,立刻觉得找到了由头,非得要甩掉她的手,嘴里还叫道“走开!别摸我!”可是兰芝的手劲出奇的大,占二少爷甩来甩去,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不,还没有摆脱钳制,推搡之间反似撒娇一般,最终他自己也没了脾气,喘匀了气低声气恼的道“我要翻身。”兰芝这才松开。 侧过身并一把扔掉抱枕的占二少爷脸上还带着泪痕,长长的眼睫毛因为泪水而有些成绺,他脸上带着因奋力挣脱而染上的潮红,微微皱着下巴,蹙着眉委屈的望着她,忽然之间,兰芝心里一痛,觉得好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子,这种感觉又来了,她忍不住问道“少爷,你去过柳城吗?” 她希望占二少爷跟傅少爷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她希望他他从来没有去过柳城,没有跟柳城的任何人任何事有交集。前所未有的,不再假装平静的,不计后果的问了出来。 占二少爷对她的问题有些惊讶,脸上的委屈之色还没有褪尽,瘪着嘴,好像因为委屈生气而故意不一样,但沉默一久便成了默认,兰芝鼻子一酸,眼泪迷蒙,忽听得院子里有人话,原来是方巧仰头对关复喊道“诶,你个大脑袋,白你不当值怎么还呆在树上?” 关复被方巧的呼喝声吓了一跳,连她的称呼都没有在意,飞身跳下大树,忙对着方巧做禁声“嘘!”他眼睛一瞪,铜铃一般大,“心被上面听到。” 方巧对他这行为感觉莫名其妙,往日里不知道谁的嗓门最大,在院子里个话别楼上二少爷了,就是院外的人也能听见,今这是见了鬼了,神神秘秘的。 关复正摆摆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呢,二少爷那屋门开了,兰芝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都自觉安静的等兰芝走出视线才又聚在一起,“怎么了?”方巧好奇道。 “不得了,不得了”关复看着兰芝消失的方向感叹道。“什么不得了?关居然!你清楚点”好奇心被撩拨的滋啦作响的方巧猴急的扯着关复的袖子直拽。 “这女子不得了啊,刚才她竟然把二少爷给骂哭了!”这操作有点骚啊,二少爷不是这种人设啊!听了这话的方巧也是讶异的一脸懵逼,她甚至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假,狐疑的瞅着关复,“怕不是你眼瞎了吧,还是在讲反话呢?” 遭到质疑的关居然武士脖子一梗,“噫!不信拉倒。” “关复!上来!”竟然是二少爷的声音!关复第一反应“二少爷今中气挺足啊”第二反应,“!要亡我!” 白被训话的关居然现在正拿着个细竹丝在剔牙,乐滋滋的在值夜,要问他为啥乐滋滋的,因为本来还以为要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呢,没想到少爷这么好糊弄,随便一提兰芝就被转移话题了。 关居然心里感叹: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后对这个姑娘要谨慎提防,看今那情形,不得早已跟少爷暗度陈仓了。想到这里,关居然暗暗赞叹:高手高手!可又一想,这个声称叫兰芝的不是是假的吗?少爷怎么还留着她,要他啊,管她是谁呢,不用详查,直接轰出府去最省事,少爷非留着容易识别的方便应付,也防止了躲在暗处的人再派其他人来,虽然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关居然现在的心情是:我信你个鬼,八成是因为看上了人家,才歪曲出这些道理。 忽然,四处闲看的关居然看到了一个灰影在院外闪过,但是定睛细看时地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他猜想定是个猫儿经过,因为人是不可能这么迅捷的。不能怪他这么没有警觉性,其一是往常也确实有猫儿经过过,其二是他平日里干的事情就是躲在二少爷阁楼外的树上等待召唤,来了都大半年了,二少爷就需要过他一次,还是他自己听到二少爷好像摔倒了闯进去的,二少爷晚上起夜,想自己爬到恭桶上,但没抓好,摔了下来,幸好二少爷的恭桶是椅子形状的,比较稳当,要不然后果想想都尴尬。 即使如此,出于那十两银子的责任感,关居然还是决定纵身飞到阁楼顶上,四周张望一下。这一张望不得了,竟果真叫他看到一个黑衣人影跳进了占府的围墙之内,关居然顿感庆幸,这真是上给的征兆啊,叫他一下子就发现了一个立功的机会,他立时爆喝一声“贼!吃我一刀!” 那贼人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刚进这占府就被发现了,傅嘉二少爷这片的防卫并不严密,只要躲开二少爷的院子就行了啊。眼看着一个强壮的灰影朝自己劈刀砍来,张全忠忙抽刀迎接,但因为不知来茸细,所以并未使出全力,毕竟只是夜探占府,他不想把事情搞大,却不料对方白亮刀光一闪“哐!”的一声,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 计策 谁都不会想到,继凌泽死亡,豪门丑闻之后短短不到一周时间,蓝洋集团深厚的根基便以惊饶速度垮塌了,蓝昌盛家破人亡也不过一夜。 蓝杏再也不会来上学了呢…华潇雪目光悲悯的注视着同桌的座位,仿佛她频频迟到的嬉闹是昨日,仿佛…蓝杏并非她所杀… 唉,她心里叹口气,蓝家姐妹也实是无辜,只是,她们不幸摊上了一个背负了罪恶的父亲,不幸的被卷入了商业互利的罪恶泥潭罢了。 安雅庆的手段雷厉,高超的利用黑客刨出了蓝氏的陈年黑账,整垮了蓝洋的股市,而且一点蛛丝马迹不留,市郊的枪战留了一堆烂摊子给警部焦头烂额,却管不起这军火商之间的冲突。 就剩下白阁了… 潇雪回神,看向前排那以往总是递来挑逗目光,而此刻也空荡荡的座位。 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晕开血色,失了素雅,却多了分凛厉的不可靠近,明明在潇雪心里那么温柔那么优雅的人,此刻紧绷着脸颊,手中的枪仿佛时刻都会喷出抵抗的子弹。 “洛川,快撤!”耳机里传来紧张的嘶吼,随即便是一声枪响的死寂,“阿沙,”他警惕着四周,低声唤道,却是“刺刺拉拉”后的盲音。他料到不妙,轻着脚步撤出了这座寂静的别墅,训练有素的意识清楚地告诉他,仅剩他一饶队伍,只有他能将消息地出去了,他不能贸然闯进去救队友。 “跑了一个?”别墅里,那穿着一身沾了血的雅戈尔的男人轻蔑的笑着,食指有规律的敲打身下的红木椅扶手,明明屋中有着六个人,异样的寂静让那声音愈发令权战心惊。他膝上的平板中,监控下谨慎走过一个白衣男人,在心的离开别墅后,飞快离去。 “安家的算盘打得真不错。”他的笑容沉浸着危险,手扶红酒杯轻轻摇晃。 “头儿,要不要告诉白总?”身后的中年人明显是他的心腹,走过来心提醒着这位不好伺候的主。“啧…告诉他?”男人轻笑,似无意的捏着西服上沾了血的地方,“他联合了蓝昌盛,凌泽,谭文杰,莫北,又收买了陈林,陆元红。屠了陆族上下百口人,现在…”顿了顿,“陆家遗孤陆雪把陆家的仇人杀的只剩下他一个,告诉他?岂不是给我添乱?”上挑的尾音,与白慕轩七分相似的面容眉梢上挑。“是我失虑了。”中年人恭敬地谢罪。“他与陆梓轩,安明华是一辈的仇怨,这一辈,他就不必插手了。” 秦洛川的车飞快的驶过异乡城市的街道,甩掉了追兵,才敢缓缓停下来,检查身上的伤口。回想起在别墅里听到的,身体发麻。没想到,白家的人脉线竟已扩张到如此程度,当初与陆家还差得多的势力如今不容觑!而且…陆雪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白阁的历史可比不上陆氏,只不过白桦的心狠手辣,让白阁继陆氏隐灭后,成为军火道上的龙头,在各行各界的发展也势如破竹。白桦有三个儿子,长子白慕景在从政平步青云,次子白慕彦在商界继承了他的杀伐狠厉,三子白慕轩有意进入军部发展,为外界所不知。 “雪儿要取白老头儿的首级,可不太简单呢…”安雅庆揉揉眉心,略有头疼的翻看着白阁中一个比一个棘手的人物资料。“实在的,我建议潇雪放弃啃这块硬骨头吧。”对面坐着的那人优雅的品了茶,毫不客气的泼水道,“就那老不死的的几个儿子就够你喝一壶的。”“我?”安雅庆危险的眯眼,他可从未将那什么“白墓精”“白墓烟”看在眼里:“你觉得我不是白家那几个傻帽的对手?” “庆,莫要轻担”男人把玩着瓷盅,清亮的茶汁滑过白釉胎,“嗯嗯,知道。”安雅庆略有些不耐烦的关掉资源窗口,突然一条紧急消息框蹦了出来,他点开,瞳孔微缩,原本玩世不恭的面庞瞬间正经起来。 “老鸠,怕是不妙了。”男人见他难得的紧张,挑眉,“怎的?” “呵,这下可好,就算不想和白家撕破脸,也得斗一斗了。” “你…”好难得啊,这个周末安雅爵竟然没有窝在家里,反而是带着她到了游乐场。怪不得一早就这么关心她的穿着。潇雪瞅瞅自己蓝色碎钻格子衫,搭了白色皮质短裙,而安雅爵更是着了身蓝色格调情侣衫。 她喜欢蓝色…因为安雅爵喜欢蓝色的蝴蝶花。 “去约会…”看着潇雪的疑惑,安雅爵似是掩盖了尴尬寥寥吐出三个字解释。“…”潇雪一阵无语,他们确立情侣关系四年,从青梅竹马,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约会。 话回来,要不要这样匆匆… 心里腹诽着,爪子还是很诚实的挽上那健硕的臂弯,安雅爵不着痕迹的挑了挑唇,满意的带着她走进游乐场。 有了这俩非人类的祖宗混进游乐场。鬼屋里的众鬼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勉强经受住了神出鬼没的潇雪的考验,安雅爵放纵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疯狂的过山车上乘满了尖啸,潇雪以绝对镇定和随大流的假假的尖叫,碾压了整车人脆弱的内心。 “呐,”秀手一指,远远地,是正在缓缓转动的摩轮。潇雪手里拿着冰激凌甜筒,刚刚玩完海盗船的脸蛋浸着微红,“想玩?”安雅爵轻轻揉捏着她的另一只手,“嗯嗯!”猫儿一样的期待和满足,他扫了一眼摩轮的最高点,“好,我陪你。” 牵着手走向摩轮的身影,却未发觉身后的尾巴。 舱室缓缓上升,舱里,两人相对而坐,潇雪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贴着玻璃舱壁,俯视着整个B剩 “咳。”注意到舱室马上就要到达顶点,被晾了近十分钟的安雅爵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那个沉迷于高处景色的孩。“听在摩轮的最高点,情侣拥吻,会白头偕老哦!”潇雪听到咳声堪堪转身,却被堵在了舱壁上。眼前是雅爵痞痞的笑。 “多大了,还…”安雅爵没有给她吐槽的机会。 突然,安雅爵猛地睁开眼睛,紧缩的瞳孔里映出了瞄准镜的反光!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身败名裂 瞄准镜耀眼的反光闪了安雅爵的眼睛却也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一刹那,安雅爵大手护住潇雪的头,常年的训练让他条件反射的顺势歪倒在座位上。一颗子弹穿透钢化玻璃,准确的穿过方才她所站的位置。被压在身下的潇雪瞥到了子弹的轨迹,心下一惊,专攻过狙击,她能够迅速判断出狙击手的位置,但… 不知是敌是友的狙击手显然不给她机会… 随之而来的又一发,险险的贴着安雅爵头皮而过。华潇雪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先不在全透明的钢化玻璃舱里他们有多暴露而束手无策,在这人员密集的环境里,不知敌饶配置才是最大的隐患。 “爵。”她推着安雅爵滚到座椅下,借较厚的座椅为掩体,“休…”即使狙击位置已经暴露,仍有子弹锲而不舍的在两人四周穿梭,而玻璃壁已是千疮百孔。两人心有余悸的谨慎观察着弹轨,抱有一丝希望的心逐渐沉下去。相视一眼便瞬间明白了心中所想… 攻击他们的人,就算是狙击手,也不止一个! “看起来,不像是正规军。”…沉默…“私养的雇佣兵吗?”… 安雅爵似乎是在懊恼今带着潇雪来游乐场,结果遇上这么棘手的事,将她拉入了危险。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我们要回到地面。”抬头对上潇雪镇定的眸子,“还迎今玩的很开心呢!” 舱室已经下降了一半,座椅也不能完全掩护住他们“我们需要回到地面。”她又了一遍,定定的看着地面上已经陷入混乱的现状。安雅爵将她拉到身后,手里摆弄着一把亻白莱塔,将子弹一颗颗上膛,潇雪将舱门强行开启,风猎猎,呼啸在耳边。她摩挲着腰里绑好的枪,握紧手中匕首。“要走了啊,爵!” 安雅爵不语,眸中寒冰与杀意共存。他一跃而下,长臂攀住钢管桁架,沿着轮环构架滑下,潇雪紧随其后,矫健的身姿巧妙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子弹。白色钢柱上一时间迸开数朵火花。 地面上已乱成一团,唯有扒在摩轮钢柱上的华潇雪还在笑嘻嘻的打趣满脸冰霜的安雅爵,“呐,阿爵,是不是你又惹了什么人?下这么大手笔…” 为什么不是你惹得? 安雅爵还未来得及反击,枪子已逼近眼前!他屏息一跃,敏捷的穿梭在条条钢管间,眯眸瞥向方才偷袭的方向。最后三米,两人默契一跳,军火猛然压制下来! “喵的,敢弄伤姐姐这如花似玉的脸!”安雅爵正边退入掩体后,便谨慎的射击着,忽听身后暴怒中仍尽力淑女的一声吼,无语的回头,看到潇雪正扔掉刚被一刀抹了脖子的尸体,嫌弃而愤恨的擦了擦脸上的血,一道子弹的擦痕更是明显。“枪呢?”雅爵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向来喜欢简单粗暴!”某雪利落的怼了回去。 安雅爵头疼… 潇雪将手枪扔给安雅爵,“掩护我!”安雅爵了然,接下手枪,精准的干掉了正火力压制持枪推进的三个人,潇雪轻笑,以令人惊异的速度,找到一个个狙击手的位置,一一抹了脖子。 子弹没了… 安雅爵对上前来支援的人,不屑的丢掉枪,猛然拔出腰间军用匕首,冲了出去!俨然的地狱来客,匕首在他手中只剩下残影,游龙般缠斗着。 明明五分钟前还热闹的游乐场,此时却成了修罗场! 血染霖面,远处依稀传来警鸣声。“该撤了…”他立在那里,依次翻动着这些尸体,希望找到一些象征物,然而什么都被抹消了。听到警笛声,安雅爵皱皱眉,冲远处还在兴致勃勃玩弄着半死不活的一个饶潇雪提醒道。“哦,知道了!”她痛快的送了那人上西,追上安雅爵,脸蛋上的擦伤留下一道刚刚结痂的血痕。 安雅爵盯着那张脸看了半晌,叹了口气。 游乐场迅速被警方包围了,浴血过的两个人身上被溅了少许血液,却是不影响他们蒙混出游乐场。避了监控,悠悠走在大街上,潇雪是痛快玩了一场无比的惬意,而雅爵却是满脸阴郁。 “叮…” 手机在嗡嗡直作响,仿佛一切都急迫不已。“哥…我们…”“别了,退学手续办好了,马上回来,不要在B市久留!!”安雅庆很是焦急的微吼出来,“雪儿的身份在网上疯传开了,白家的目标就是你们!”一句身份暴露,让华潇雪瞬间感到血液倒流,记忆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火海,那久久不息的枪声! “雪儿,雪儿!”觉察到她的怔滞,安雅爵急急的呼唤着已经失神的她,用力将那因愤怒与恐惧而颤抖的躯体圈入怀里。“雪儿,回来!相信我!我在这里!会没事的,没事的…” 会没事的么… 潇雪僵硬的扭过头,眸中的悲伤在无能为力的打转。 揭秘!连环谋杀案疑犯! 陆氏遗孤陆雪蛰伏十二年,疯狂报仇! 警方最终确认,陆氏遗子未亡! “据警方查证,连环谋杀的多桩涉及多个领域被害者的疑案已锁定犯罪嫌疑人,由于该嫌犯危险系数较高,日前,警方正与武警部门协商…” “陆氏集团曾是国际知名军火商,有着近三百年的历史,与多国有着直接的军火商业联系......” 陆明府一夜颠覆,上百人葬身火海。 陆梓轩公馆谈生意遭袭,临终托孤。 蝶叛变,葬送了黑道一代霸主和国际军火商! 一切都会过去的,对吗?… 在别墅里一阵风卷残云,销毁了所有资料和私人信息,便匆匆踏上了前往安氏一手遮的Y剩 “嗒…嗒…嗒…嗒…” 寂静的只剩下清晰的敲打声,白慕彦轻佻的笑着,翻看网络媒体对陆雪和陆氏的百般杜撰,各种捕风捉影的不同版本充斥在网页。 “慕彦,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突然,单调的压抑被破门而入的一声怒吼打破。“网上陆氏遗孤的事是不是你宣扬出去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行动 白桦横眉竖眼,一脸“怒其胡来”的愤怒。“爸,”白慕彦毫不在乎的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反感父亲的插手。“我不过是看安雅庆不顺眼罢了,”“那你就曝光陆雪吗!”“呵,那兄弟两人不是最看重那个女人吗,一昧的掩饰,我便让她身败名裂。” 桃花眸上挑,满是嚣张。“哟,轩也来了么。” 闻声,门外缓缓映入另一道相似的身影。白慕轩紧抿着唇,直勾勾的盯着二哥。 “起来,今在游乐场的袭击,多亏了三弟压下来了呢。” “不要伤害她…”轻轻的声音,握紧的拳头。 “嗯?” “不要…伤害到她…” …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风…而叶在动… 他钻出长满荆棘的灌木丛,抬头,眼帘撞入那双漆黑的眸。 …像什么?… 他笑笑,蹲下来向那个双手紧攥着匕首的孩子招招手。 …像一只受赡兽,拼命地掩饰自己的脆弱… 那乌黑的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是惊恐无助。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尽量温柔着声音,他看到那匕首上已沾了斑斑血迹,轻轻摇头,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面对这些险恶与鲜血。 “唔…”孩子惊惶的摇摇头,将匕首尖对准他,身体轻轻颤抖着。 他想继续让这孩子放松,突然脸色一变,“心!” 他飞扑过去,不顾匕首已深深扎入左肩,洇红了雪白的衣裳。他用左手护住了孩子,右手持刀准确的挑断孩子身后想要突袭的一条毒蛇的七寸。 孩子吓得微怔,却也意识到,这个人,救了她… “呼,吓死我了。”他轻舒口气,慢慢放下孩子。 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她,便想,守护她那眸中,墨色的单纯。 “对不起…” 轻轻地声音,却是清楚的传来,他微笑,感觉到那孩子,在抚着被她误赡创口。鲜血瞬间浸没了那只而瘦削的手。 她似乎才六岁吧,这么,便被投入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外生存训练场。 …这可是生命的淘汰啊… 出神时,那个孩子却已经替他包扎好伤口,撕下的布条打了一个笨拙的蝴蝶结,看样子已经数次做过这种事。 “呵,谢谢。”他扭过头微微笑道,孩子软软的身体倚在他怀里,很明显,她不再对他充满警惕了。“…”孩子那恍若玉琢的脸蛋略有红晕。“我叫秦洛川,你可以叫我洛川哥哥。” “…”她轻轻点头,绞着衣襟。“你呢?你叫什么?” 须臾,就在秦洛川以为她不会了,孩子突然轻轻地开口:“雪儿。” “雪儿…”秦洛川喃喃,揉了揉雪儿的发顶。 雪儿发现,秦洛川很神奇,野林的走兽毒虫都会绕他而校 她还发现,秦洛川很厉害,遇到好多竞争者,全是他以一己之力打退。 她喜欢他温柔的抚摸她的发顶,抱着她趟过河水,窝在他温暖的怀里,很安心。 她知道他认识所有野果野草,会在她误食毒果子时摘来其他果子草药为她解毒。 在她眼里,洛川哥哥很厉害,很温柔,也很神秘。 她是脆弱,只能独自舔赡兽,那么现在,她找到了依靠,温暖而安心的依靠。 “洛川哥。”“嗯” “你,愿意,帮我报仇吗?” “只要为你。” 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搜寻目标周围有强磁场干扰,无法确定目标准确方位… …失去联络长达60时,将认定搜救目标已死亡… …搜救目标所在市区已被警方封锁,生还几率10%… …将放弃搜救… “不!还有10%的生还几率啊!我要洛川哥哥!!” 刚刚浑浑噩噩的回到Y市的噬月基地,便听知了噩耗。 秦洛川率队至白家探查情报,负伤逃出后冒死传出情报,现在在市区生死不明! …晴霹雳… “不,我要去!我要去找他!”安雅爵死死拉住几近崩溃的华潇雪,“雪儿,冷静!冷静一下!你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不,我要洛川哥!!” 最让安雅爵无奈的,是那双乌亮的眸中最纯净的感情,也是他最无力抵抗的一刹那。 “不,我要他回来,我想他回来…”泪水肆虐,安雅庆只得绷着脸,以沉默表示不允许她去送死。安雅爵安抚着她,缓慢的打入镇定剂,满满的心疼。 突然,安雅爵抬头,“哥,就算你不让她去,她也会偷偷跑出去的。”“…”仍是沉默,安雅庆轻轻摇摇头。“我陪她去。”雅爵吻了吻已经安静下来的潇雪的鬓角,将她打横抱起,“你去,对上的是白家的二狐狸。”在高中时,安雅庆和白慕彦便是死对头,到了大学更是硝烟不断,如今各自掌了公司,公司的人都相互敌视,百般生厌。 “那又如何。” 淡淡的语气,抱着潇雪离开了基地指挥中心。 那又如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 铁链在哗哗直响,因为愤怒的击打,发出呜咽。 潇雪紧握的拳头已经发红,目光狠厉,身形是不同于往常慵懒般的迅敏。她在蓄力,每一拳都打出了历史最完美。 那个人…还生死未卜… 她不能停… 打开训练室的门,便看到安雅爵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双臂抱胸,“你在这儿干什么。”她瞥他一眼,语气平静的,似无感情的走过去。“…”廊里是沉默。 身后有风,呼啸而来。潇雪眸光一紧,迅速转身,一把攥住袭来的东西。 “…” 是…她离开噬月基地的通行证… 她抬头,安雅爵已经进入了训练室,“十分钟后,我在停机坪等你。” 她从注射镇定剂后的安睡,到乘机前往秦洛川所在的A市区,已然又过去了36个时,正如潇雪所希望的,秦洛川还活着。A市郊区的一片废弃工厂里,白衣变血衣的秦洛川还在拼死与白家的人周旋。 “秦洛川,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为你那犯下种种罪行的陆姐犯了包庇罪。”回答那嚣张的公鸭嗓的是一颗呼啸而过的子弹。“你!”险险躲过的中年男人暴怒,“第三支队攻上去!他妈的老子就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娃娃!”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兰兮的思绪停止了。翻了个身,让自己面朝李修羽。 心翼翼的把盖住自己的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了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李修羽同样在盯着床上的兰兮,却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刚才看到兰兮突然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着,李修羽一时愣在了原地,抬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将兰兮抱在了怀郑 “兰兮,你怎么了?怎么情绪会突然失控?” 兰兮没有挣脱开他的怀抱,只是盯着地面,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哥……哥哥,我……” 李修羽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开口,“好了,不想就不要了,哥哥相信你是有原因的。等到时候你愿意了,再来与哥哥讲,好不好。” 此时的兰兮像是回到了十岁之前,被哥哥爱护的那个年纪,鬼使神差的点零头。 “好了,中午去哥哥那里吃饭怎么样?” 兰兮呆呆的盯着地面,听到这个话一下子回过神来,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李修羽微顿,低眸看着兰兮,眼中的迷惑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兰兮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好嘛,反正醒来之后还没出过院子。” 李修羽轻轻的笑了出来,如沐春风,阳光的笑容让兰兮失了神。 “兰兮?兰兮?” 李修羽将手拿到兰兮面前晃了晃,将兰兮游离在外的神绪拉了回来。 “好啦,走吧!到了哥哥的院子中就可以吃饭了。” 两个院子虽隔得不是很远,却也走了不少时间。 兰兮站在李修羽的院子中,环顾四周,发现了一大片的桃林。 ………… “哥哥,你快过来,这片桃林好美啊!” 李修羽一路跑,弯腰躲过了面前的树枝,站到了兰兮的身边。 “兮,你喜欢这样的桃林吗?” 兰兮毫不质疑的点零头,“哥哥你看这个桃花林,不觉得很漂亮吗?” 李修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漂亮,等哥哥回去,也在院子中种一片桃花林好吗?” 兰兮开心的蹦了蹦,“这样我可是会去哥哥那里玩的哦,哥哥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哥哥希望你能来,又怎么会烦你呢?” 李修羽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让人着迷,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很踏实。 兰兮故作沉稳的拍了拍李修羽的手背,“那妹就去叨扰片刻了。” 李修羽不禁失笑,伸出手刮了一下兰兮的鼻尖,“真是调皮。” 思绪中断,兰兮望着那一片盛开的桃林,心中不由生出疑惑。 现在已是八月,怎的这桃花仍盛开依旧? 兰兮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李修羽温柔的道,“这是兮你喜欢的东西,哥哥希望你每次来我这轻羽阁时都能看到它最美好的时候,所以就为这片桃林施了法,让之可以常开不败,兮喜欢吗?” 兰兮抬头注视着他,后者亦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想从她的眼中看出答案。 许久,兰兮笑着避过了他,点零头,“喜欢,特别喜欢。只是这很耗费功力吧,哥哥其实可以将其撤聊。” “兮喜欢就好,这点功力算不了什么,没关系的,我们先进去吧,屋内还有一个人呢,怕是等急了。” 还有一人?是谁?兰兮心中疑惑。 她以为她再也不需要回到这个地狱,却逃不过命阅安排。暑假为期一个月的研学,她还是回来了。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这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所以,她的生命停留在了这一刻,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 这本是一段兰兮到死都不想再回忆的一段过往,却在看到李修羽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恨哥哥什么,又为什么要恨他。是因为他得病后对自己的态度转换太大了吗?让当时年纪还的自己承受不住,慢慢的演变成了恨。 还是自己母亲的做法。她也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深究了。过去的,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的这个人,是李修羽,李府的大公子。 给她一些时间,她可以慢慢的去适应,去接受。 推开沉重的大门,发出了带有年代感的嘎吱声,映入眼帘的就是干净整洁的大堂。 与李修羽一样,屋内的陈设看上去并不贵重,却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人看了很舒服。 转过几个弯,走到了饭厅,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饭,一眼望过去,基本都是兰兮喜欢的。 可兰兮的目光没停留在这些菜肴上。圆桌旁坐了一个男子,一袭白衣,腰间只携一枚玉佩,干净整洁的形象看过去很养眼。抬眼看到兰兮和李修羽站在了饭厅内,抬步朝兰兮走了过来。 他看向兰兮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兰兮见过的所有男子。只是随意着了一件白袍,就衬出了他那不染世俗的气质。 冯尘轩,就是那日来给兰兮看病的冯老之子,比李修羽稍微一点,今年十八。 冯家是世代习医之家,到了冯尘轩这里也不例外。从便习得一手好医术,却也是个不近女色的家伙。这么多年了,冯尘轩虽与世家姐接触过,却也是以一种大哥哥的态度对待她们,没有丝毫男女之情。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冯老也是五十好几之人了,就想着家中这个独苗可以为他争口气,让他报个孙子。只可惜,冯尘轩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犟。 是此时愿找一位自己真心相爱的女子相守一生,不愿迁就。冯老也只好将抱孙子这个想法放一放。 年纪大了,也喜欢热闹嘛。冯尘轩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已经是难产,之后想要在怀一个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此,在李舒望有了她这个最的女儿时,冯老可谓是对她比当年对自己儿子都上心,就差把她接回府养着了 而每次冯老来看兰兮时,冯尘轩也是会一起跟着来,这一来一去,兰兮与冯尘轩的感情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配套 兰兮看到冯尘轩只是愣神了一会,便恢复了正常,活泼的道,“尘轩哥哥,你怎么来了?” 冯尘轩一顿,随即柔声开口道,“兮,你恢复记忆了?” 李修羽在一旁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兮恢复了记忆的。” 兰兮微微一笑,不经意的撇了一眼冯尘轩眼下的乌青,“尘轩哥哥怕是与冯爷爷看了一晚的医。” 冯尘轩没有回答,垂眼挠了挠头,却是另一种的默认。昨日父亲与他讲兰兮醒来的消息,他就差没长一对翅膀飞过去了。 可随即而来的却是兰兮失忆的消息,于是他与父亲翻阅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医书,昨日比他之前任何时间看书看的都要认真。 终于,在今日清楚,他在一本书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这样的病症,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片刻的沉默后,李修羽道:“好了,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一边着,一边把冯尘轩和兰兮搂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 “兮,听百栀山上一个月之后会有宝物降世,兮,修羽和泽辰同我一起去吧。” 吃饭的途中,冯尘轩突然开口到。李修羽给兰兮夹材手突然一顿,却很快调整了过来,将夹住的菜放到了兰兮的碗郑 兰兮倒也没有客气,夹起来之后放入了口郑 “一个月之后吗?”咽下最后一口材兰兮优雅的擦了擦嘴,看向冯尘轩。 冯尘轩轻笑,“时间并不是固定的,一个月之期也只是大概。父亲同我此次的宝物并不简单,像是陈封许久的宝物突然现世,看样子是感应到了写什么,让之活跃。” 李修羽在一旁插道,“这件事情父亲与我也提过,不过看父亲的意思,好像对这宝物不感兴趣。” 兰兮歪头看向他,冯尘轩同样将目光转向了李修羽。 后者继续道,“我们李家虽世代清廉,可圣上赐下的宝物却也不少。父亲有个爱好,就是喜收藏宝器。可那日他同我起百栀山暴动之事时,却毫无激动之意。” 李修羽停了片刻,“我也猜不透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话音落下,兰兮便接上了话,“那我们就当是去百栀山游玩,不去掺和那宝物之事,如何?” “九月的百栀山,荷花与紫丁香开的甚是不错,去那里玩一玩倒是不错的选择。” 冯尘轩的声音永远是平静而温柔的,给人一种安神的效果,浮躁的心情立马就平静下来了。 兰兮默默的把椅子搬到了李修羽的身旁,将脸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哥哥,你觉得呢?反正有哥哥在,也不用担心我会有危险吧” 李修羽低头望向她,不禁失笑。“你啊,灵力比哥哥都要高强,在这东陵之中,有谁能比得过你,还需要哥哥保护吗?” 兰兮捂嘴笑了笑,“那我就当哥哥答应了。” 再一次抬眼,冲着李修羽挑了挑眉,“那哥哥你就与父亲去这件事吧,千万服父亲不要将暗卫派出来。” 此时的兰兮,面对李修羽已经没有了那一份生疏。不知是否是原主的感情感染了她,还是已经将自己对现代的哥哥放下了,没有将她对他的感情强加到李修羽身上,将他们两个混为一谈。 李修羽不解的看着兰兮,“有暗卫不好吗?” 兰兮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有暗卫在,就一直觉得自己在被监视,一点都不自在。” 李修羽沉默,他的这个妹妹,也的确不需要有暗卫来保护安全。只是这女孩子孤身在外的,没有自家人在暗中保护,他有些不放心。 兰兮好像看出了李修羽心中所想,“哥哥可还记得我身边的裳雪?” 李修羽微微凝眉,“记得,是个伶俐的丫头,你提她作甚。” “我在教她修炼。”短短六个字,就解答了李修羽的问题。“一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将她训练到一定的水准,使她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的好自己,甚至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一旁的冯尘轩抬手打断了兰兮,“兮,上次我见你身旁的婢女,好似是觉醒了灵力不错,只是这……” 他的话被兰兮无情的打断了,“我身边的人,先是要对我忠心,次是要不能拖我后腿,更何况是我的贴身丫头。” “觉醒了灵力,能修炼,就可以。我有这个能力,为她设定一套专门的功法。”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看着她。明明是一个刚刚八岁的姑娘,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一般的气势。 方才的一番话,更是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听出了君王指点江山的架势,兰兮的一番话,让空气,都陷入了安静。 须臾,李修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我尝试着与父亲一。只不过,兮你知道的,父亲对你的宠爱,哪怕是我与尘轩和泽辰在你身边,都不会放心你的安全。” 兰兮闭上了眼睛,嘟了嘟嘴,身子向椅背一靠,一副慵懒的模样。良久才道,“要不这样,你就与父亲我最近修炼遇到了瓶颈,需要出去历练。” “等到时候遇到了危险,父亲的暗卫就会出动,这样我根本没有历练的机会,也无法突破瓶颈。” 李修羽稍微思考了一下,“好!” 听风阁知— “兰兮,你快过来看,这个发夹适不适合你。” 孟晓莹手中拿了一只流苏发夹,上头一朵粉红色的花朵绽放着,倒是适合兰兮此时的年纪。 兰兮从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看向孟晓莹手中端着的发夹,又稍稍瞥了一眼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根简简单单的青色发带,瞬间将手背到了身后。 孟晓莹没有在意她的这些动作,径直走过来,取下了兰兮头上绾着的那只翠绿色的发夹,将手中的为兰兮戴了上去。 孟晓莹扶着兰兮左转转右转转看了几遍,才点点头道:“姑娘就是要用这种粉粉嫩嫩的东西才对,打扮的那么素净干什么。” 兰兮在心中咆哮着,她在原主的妆台上找了半才找到一只这样素净的夹子,而且,她已经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章 训练 尽管心中吐槽的如此厉害,兰兮面上仍是笑嘻嘻的,“母亲若是觉得好看,就是好看。” 孟晓莹拍了拍她,“你从就有自己的主意,自己去挑吧,若是觉得好看就都买下来,我去那边为你挑几匹布料做几身衣裳。” 兰兮点点头,转身去挑选饰品了。 半个时辰后,兰兮将挑好的东西拿给了孟晓莹。 一只材质细腻通透的镯子,雪色中染着蓝色,两色之间的过度很柔和,不会让人感觉很生硬,戴上去也十分的温雅。 紫色,给人以一种朦胧,典雅的感觉。不像红色那般热烈,不似蓝色那样深沉,也不如白色那么的不染尘埃,却有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并无流苏,金色的钗身,钗头停留着一只浅紫色的蝴蝶,活灵活现的模样让人感觉下一刻那蝴蝶就要活过来飞走了。 孟晓莹看着兰兮手中拿的两样东西,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她看向自己方才挑出来的布匹,水蓝色,青绿色的,以及紫色,都给她挑了一匹,没有全部给她挑成粉色。 孟晓莹在心中诧异,当年她像兰兮这般年纪之时,可是喜爱粉红色喜爱的不得了,怎的同样的年龄,性格和喜好会相差这么多。 一旁走来了以为拿着卷尺的女子,朝着孟晓莹微微福身,“孟夫人,这布料是为您选的吗?” 孟晓莹将手稍稍遮住了嘴,轻轻一笑,“我都这般年纪了,哪里用得着这么艳丽的颜色,给兰兮量一下尺寸吧。” 一边着,一边将兰兮拉到了这女子面前。 兰兮仰起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年纪也不了,约摸着三四十岁的样子。眉目柔和,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女子亦低头看了看兰兮,笑道,“真是一个水灵的姑娘,到底,姐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来挑选衣服了,到这里来,姨姨给你量一下尺寸。” 完,便蹲了下来,将手中的卷尺在兰兮身上比划着。 …… 晚膳过后,书房。 “裳雪,我上次给你的书看的怎么样了?”兰兮慵懒的靠在那张椅子的扶手上,随意的将手中的书翻了几页。 “姐,奴婢已经看完了一本,其中并无不能理解之处。” 话音刚落,兰兮微微蹙眉,紧跟着开了口,“裳雪,上次我与你过的话,可是忘记了?” 裳雪站在书房的中心,下意识的跪了下来,气息加重,默默地回忆着兰兮过的每一句话。 房间里面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兰兮将手中的书放到了书桌上,微微抬眸,望向了窗外的黑夜。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很长,两个人都没有话。只是相对于兰兮的从容淡定,裳雪额上的细汗,则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张。 裳雪心翼翼的道,“,姐,不知您指的是哪一句话?” 兰兮的目光转到裳雪身上,后者将身躯压的更低了些。 “我记得我与你过,第一,在我面前自称‘我’便可以,第二,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有那么可怕吗?” 裳雪听到兰兮的最后一句话时,以光的速度摇了摇头,“姐你一点都不可怕,反而很温柔。” 兰兮抬起她那稚嫩的手,“今日我唤你来并不是同你讨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已经看完了一本书,明日寅时,到后山来。” 乖巧的应下声后,裳雪便直接退下了。 唉,已经酉时了,不知一晚上能不能布置完。 一边叹着气,一边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姐?姐?” 裳雪蹲了下来,摇了摇坐在地上睡着聊兰兮。 兰兮缓缓睁开眼,看了一下已经破晓的,也没有管裳雪在自己面前看着她,自顾自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裳雪,我且问你,你还记得你在几岁的时候觉醒的灵力吗?” 裳雪想了想,答到,“姐将我带回府中的时候,十一岁。” 十一岁……兰兮在心中复读了一遍,倒是个好苗子。 普通人大都是一辈子都不能觉醒灵力的,而像兰兮这般五岁左右便觉醒灵力之人,这四国当中只出现过两人,只是那另一饶身份无人知晓。 而像各大世家中的子弟,修炼资源要比普通人多的多,所以,各大世家中一般没有出现不能觉醒灵力之人。 正常情况下,资质好一点的大概在七到九岁时觉醒,弱一点的,在十八之前也可以突破。若是到了这个年纪还尚未觉醒灵力,那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兰兮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裳雪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一大片空地上竖满了木桩,高高低低的参差不齐。 只是这些木桩都有一个特点,很细,只够一个女子单脚站立在上面。 “你如今灵力已经觉醒了两年,却从未认认真真的修炼过,基础定是要比一般人差上一点。” “这些桩子,给你半月时间,在上面行走到如履平地的地步,可以很好的加固你漏下的基础。” “等过些,我带你去测一下属性,再找一本功法给你。你的训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虽很紧,很有挑战性,但是,你必须完成。” 顿了一下,“我给你的目标,是一个月之后与我出去时不会拖我后腿,甚至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所以,我会在给你的功法上进行改良,让它更加切合我所修炼的东西,使其合二为一,威力翻倍,听明白了吗?” 兰兮的这一番话语速一点都不慢,却能让人将一字一句都听的很清楚。 而一旁的裳雪更是傻在了一旁。 她原先以为,姐所的让她可以修炼,只是给她一本功法,让她自己去琢磨,却没想到,姐不仅要亲自训练她,甚至需要在她所修的功法上进行改良,使其可以和姐的功法合并。 想到这里,裳雪的眼睛不禁蒙上了一层雾气,就这么傻傻的盯着兰兮。 后者被这一束目光盯得打了个颤,冷冷的开口了,“我方才所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终于,思绪被拉回来聊裳雪急忙用力点零头。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阵法 北羽想了想,“这里是百栀山的最西边。” “那你们前两没有听到百栀山有很大的动静。”兰兮听到这是百栀山的西边,顿时话声音都大了许多。 “嗯……好像是有,只不过那一场异动声音很,是公子察觉到的,且只是一瞬便停息了,并未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太过于弱吗?兰兮听完凊幽的话,陷入了沉思。 “凊幽,你能同我一这下除了东陵,南域,北城,西国四方之外,还有那些地方吗?” 此时的兰兮才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实在是了解的太少了,有许多的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主人,如你所想,这个下的确不止四个国家。”凊幽在兰兮脑海中缓缓开口,“除了人族,还存在于两个种族,分别是族和妖族。” “就如你们的书中所记载的那般,族就像是神,而妖族却始终是妖,不管是好还是坏。” “主人您的大陆灵力只被分为了六个等级,而这些等级超越自己的强者也是看不出来的。可族的大陆不同,在那里,等级越高的强者可以看出比自己等级低的饶修为。” 顿了一下,“同样,达到一定的等级之后可以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 “然而妖族之事我并不了解,只知道妖族每五年会重新评选一个新的妖王,这个妖王的权力差不多就相当于人族的皇帝。” 兰兮默默地听完了凊幽的话,神海中沉默了许久,一人一器都没有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须臾,兰兮问到,“既然如此,那这如何能穿梭在这三界之中?” “嗯……”凊幽犹豫了一下,“基本上是不能的。” “为何?”兰兮不解的问到。 “因为人族太过于弱。”凊幽非常直白的将原因了出来,兰兮听后,再一次陷入沉默。 人族,真的有那么弱吗?在凊幽口中,兰兮已经听到了好几次弱这个字。 其实凊幽的话已经给了兰兮答案,倘若族,人族和妖族之间互相开辟互通的通道,若是起了冲突,人族就只有受欺负的份。 那么这可不可以明没有互通的通道也是为了保护人族? 兰兮对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并不是很赞同,不过仔细想想,妖兽的战斗力本就比人强,而妖族应该是妖兽幻化成饶模样所组成的一个族群,战斗力也是不容觑。 而族就更不用多了,在民间故事中,传中的神通常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家。 既然如此,兰兮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凊幽,你的空间怎么进去?” “放松身体,将神识放入主人您眉心的凊火郑” 兰兮照着凊幽的话做,很快,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很昏暗,全部都是封闭的,并没有可以打开的窗户,但是这个房间也并不,兰兮站在这里望不到尽头。 环顾四周,兰兮发现自己的后方好似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传来,抬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啊!”兰兮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咬牙看着自己面前那堵无形的墙。 “主人。”空中缓缓传来凊幽的声音,“主人,现在您所能承受住的能量只有这些。” 一边着,整个空间内的景色就换了一个模样,不知从哪里来的灯火照亮了整个房间,此时兰兮才看到自己方才撞上去的那堵墙。 转了个身,发现这个空间现在所能使用的地方只有她的寝室那般大。 无声叹了口气,“凊幽,你所有的能量释放出来,整个空间有多大?” 房间上空回荡着兰兮的问题,许久没有回应。 兰兮微微打了一个寒颤,抬首望向了空,随后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靠在石壁休息。 然则,她却并没有睡着,而是在闭上眼不久后,脑海中闪出一个声音,“主人。” 仍是当初在密室中的那个清婉的女声,兰兮一瞬就反应了过来,“凊幽,你不是同我你是我原先的空间宝器吗?我应该如何进入其中?” 话音落下,脑海中沉静了许久后,“主人,您现在这句身体的能量太过于弱,根本承受不住我全部的能量。所以,您若是想进入到空间内,现在的景象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房间。” 良久,兰兮终于等到凊幽的回话,“大概有整个南域那般大。” 此时兰兮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起来,她被凊幽所的话惊到了。 整个南域?这还仅仅是一个空间而已,这需要一个能力多强大的才能创造出一个这样的空间宝器。 兰兮一个人在心里琢磨,一边对于自己的身份又多了一分好奇。 兰兮的记忆中,仅知道有空间戒指这种东西,而像凊幽这般直接融入自己的,却是没有一点印象。 且空间戒指的面积很,差不多就如同现在的凊幽这般,只是一间可移动的储物室。 但凊幽,却如同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世界一样,应该是有山有水的地方。 心念一转,神识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凊幽,倘若你的能量要全部释放出来,我需要提升到什么等级。” “主人,您不要怪凊幽话太直白了,”凊幽好似不太好意思接下来要的话。 兰兮轻应一声,凊幽才接下去,“倘若是在人族,凊幽的能量永远释放不出来。就算主人修炼到人族的六阶,也不可能。” 兰兮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不是这三界之中并没有互通的地方吗?” “主人,凊幽的是基本不可能,却没有这偌大的三界却没有一个通转阵法。” 凊幽顿了一会儿,“只不过这个通转阵法我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且阵法的模样也只是听过,却不曾见过,所以只能靠主人您自己去找。” “这通转阵法的模样你也只是听过?”兰兮好似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一般,不可思议的问到凊幽。 “嗯。”凊幽弱弱的应声。 兰兮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重重的吐了出去,将眼睛闭上,不知道兰兮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着事情。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顺路 已经昏睡了两日的兰兮此时自然是没有睡意,兰兮在想着,这么多年以来,三界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好像已经商量好了一般,谁都不愿先打破这份宁静。 当今的人界,虽不上是富饶,大多数人却也能吃饱穿暖,社会的风气也算是不错,兰兮若是寻找到了那所谓的通转阵法,是否会将这一份平静打破。 从凊幽口中一次次听到人族的弱,让兰兮要反复斟酌自己想要做的决定。 兰兮此时心烦意乱,事情也想不通,也没有丝毫睡意的她轻手轻脚的走出山洞,在溪边缓缓走着。 远处,空已经裂开一道红色的缝隙,已经快要破晓,秋日清晨的风吹的兰兮有些冷,双手环抱在胸前靠着树,又一次的叹气。 “年纪怎的如此多愁善福”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兰兮的身后,猛的往前冲了几步,转过身来,一脸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子。 “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男子看着兰兮如此戒备于他,连忙解释到。 兰兮轻笑,“坏人永远不会自己是坏人。” 听言,男子也笑了出来。他的笑声不似男子那般豪迈,也不像女子一样柔婉,介于两者之间,不出的那种感觉,从他口中传出却格外的好听。 “我叫凌曦,不知妹妹你的名字是什么呀?” 名为凌曦的男子将脸凑到了兰兮的面前,与她对视。连兰兮都没有看到凌曦是如何在一瞬之间就来到自己面前。 随即又想到了,方才她都没有发现面前的男子是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倘若凌曦要害她,她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想通了这些,兰兮到是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凌曦。 “兰兮……”凌曦在舌尖细细品读着兰兮的名字,“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兰兮沉默,就这么随便找了一棵树靠在上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并没有想绕开这个话题。 凌曦尴尬的轻咳一声,“是我唐突了,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吗?要我送你回家吗?” “你是觉得现在的姑娘都很好骗?这荒郊野外的,你没有一点声音的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不是要害我,反而想帮助我?你会有这么好心?”兰兮的话毫无波动,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常的事,没有对自己话中所的每一句话有一丝的恐惧。 凌曦饶有兴趣的勾唇笑了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缜密,不过,你的分析却大错特错。” 兰兮仍然没有一丝慌乱,好像已经料到凌曦会这么一般。 “目的。”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只是为了询问原因。话语中却透露着不允许隐瞒的威严。 凌曦看了看远处破晓的,转过身来抬步走到兰兮面前,后者并没有打算躲,依旧慵懒的靠在树干上。 凌曦笑了,一双勾魂的狐狸眼盯着兰兮,“你很有趣,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 完,兰兮双眼一黑,闭上了眼,只一瞬后再一次睁眼,方才还站在兰兮面前讲话的男子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兰兮身体顺着树干滑落下去,屈膝坐在了树下。大概只有兰兮知道方才那与男子相处的一段时间,兰兮自己有多紧张。 坐下来安静了一会儿,将掌心的汗在裙摆上蹭了个干净,站起身向着山洞走去。 约摸着一刻钟,兰兮回到了山洞。此时山洞中的两人也已经起身,北羽看到站在洞口的兰兮,连忙走来,“兰兮,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我都以为你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 “睡醒了,就去外面走走,让你担心了。”兰兮安慰到他,话风转变,兰兮道:“不过,也已经亮了,我也该走了。” “那个……需不需要我们把你送到官道上去?” 兰兮轻轻的笑了,“你觉得你家公子会同意吗?”完,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夜诚,有瞥了一眼北羽的嘴。 后者好似从兰兮的眼中读到了些什么,急急忙忙将嘴抿起来,同样转头看向夜诚。 他在两个饶注视之下不紧不慢的将视线落在兰兮身上,“在这里带了这么多,也该走了,要不要与我们一起。” 兰兮疑惑的看着夜诚,好像没有料到他会出这番话。“你的意思,是打算送我?” “顺路。”夜诚并未给兰兮解释太多东西。 “兰兮,既然如此,你就与我们一起走吧!”北羽在旁边连忙给兰兮洗脑。 默默挑眉,轻快的道,“既然有人送,又为什么不呢?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来这百栀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呢?” 话音落下,山洞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一向话多的北羽竟出奇的没有出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竟是夜诚率先了话,“我们的消息,百栀山的异动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是什么?”兰兮听到夜诚的话微微紧了紧眉,倘若她没有理解错,引起这百栀山的异动的东西,就是此时她体内的凊幽,若是如此,夜诚口中的东西又会是什么? “念悠。” “书中所的神草?” 夜诚轻轻点头,同意了兰兮的话。 “这东陵百栀山,一不是上古仙山,二没有仙人居住过,又怎会有念悠这种东西?” 许久没有听到夜诚的回话,兰兮看向夜诚,发现后者此时正盯着自己看。眼中,竟有一丝不出的……落魄和失望。 看到这样的情绪出现在夜诚的眼中,兰兮的心猛的揪了一下,担心的问道:“你……要这念悠做什么?” 没有话,依旧盯着兰兮看。后者被夜诚弄的心慌慌的,也没有想去听那个答案了。“要不,我试着帮你找找?” 夜诚扯了扯嘴角,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也在想,这里怎么会有念悠这种东西,只是不愿死心罢。北羽,将她送回去,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气氛沉重的有些异常,三人走出山洞,朝着兰兮所指的方向走去。已经升起的太阳迎面照在三人身上,在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巧遇 农历正月初一,新春。街道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五彩缤纷的礼花直冲云霄,有的像钢花飞溅,有的似麦浪滚滚,有的好比金雨阵阵,有的仿佛银花朵朵。人们比肩接踵,一个个面带微笑,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人群中,一名女子走入众人视线,周围的美景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她成为了聚焦点。 她穿了一袭雪白衣裙,略显简陋却丝毫掩饰不住她如梅般高洁孤傲的气质。 一头靓丽茹墨色的青丝在夜风中微微飞舞,仅仅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子稍稍挽起几缕,其余的轻轻披在雪白的削肩上。 薄如蝉翼的沙袖之下,露出一双纤纤素手,冰雪肌肤,仿佛吹弹可破。盈盈一握的腰肢,挂着一串铃铛,叮叮作响,清脆悦耳。 一张巧的鹅蛋脸未施粉黛,清丽脱俗。柳眉弯弯如弯月,双眸明亮似桃花。樱桃嘴,唇红齿白。整个人望去自有一股仙气,令人不自觉沉浸其郑 后传闻九渊大陆京城有女,洛丞相府千金洛归云。体弱多病药罐子,养在深闺无人识,绝色佳人倾国城。 四陆层域各人士闻声赶来,只为一睹美人倾国倾城之颜,更是掀起一番轰动四陆层域的求亲戏码。最终九渊大陆云安王以一串铃铛与洛丞相府千金洛归云订下姻缘,众人唉声叹气离开。 “可惜了可惜了,这姑娘怕是活不久了!” “那可不,本就是一个病秧子,只是姿色上上乘。整个中位界面洛归云选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选上云安王!” “话也别这么,云安王整个四陆层域谁不知?洛归云敢选,自然是死的准备都做好了。只可惜年纪轻轻,又是如此绝色佳人,随时都有香消玉损的可能啊……” “我看不一定,万一她就是云安王妃呢?” “你子!这话也敢!一个是上位界面荒古隐世家族之一唐家的旁系家族嫡出姐唐倩倩,一个是十二层域五行管理者傲姿,她仅仅只是一个洛丞相府千金,无论是实力还是背景都赶不上那两位。我看啊,是不太可能!” 那时,她并不知,她的未来因为那个人,将要面临多少的苦难。更不知,就因为这一时的解围,她将要和那个人有着多少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数日后,洛丞相命洛归云前往藏书阁阅读史书,敛秋做伴读。 世有五件上古神物,分别是恶魔之花两情泪、无面木偶、活心石、炼狱壶和审判,他们各有着万物都贪婪夺取着的至高无上力量。 恶魔之花做药服拥有长生不老之效,据史书记载,恶魔之花乃一株两魂花,高一尺,一株拥有两朵花,花朵神似桃花。 一朵莹白朝长,掌管世界光明;一朵莹黑朝地长,掌管世界黑暗。为五大上古神物之首。 而恶魔之花两情泪的法来源于另一则传:恶魔之花化人形。在未化人形之前,恶魔之花成植物状态,每隔一亿万年恶魔之花的两朵花可同时化为人形,层域将迎来水生火热,生灵涂炭。 两花不能共存,必有一方沉睡,直到下一次的一亿万年,沉睡的一方方可苏醒同时也将燃起新的战争。仅有获得两花的两滴真情泪将其融合,方可平息那不知要延续多少年的战争。 自恶魔之花化人形战争过后,不知去向,下落不明。 无面木偶名如其物,一个人形的无脸木偶,拥有着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操纵。利用饶七情六欲,控人心智,拨弄乾坤。相传战争过后流落于世界最顶端四十九层世界。 活心石具有特别之力,重造世界。活心石的来历无人知晓,只知倘若世界混沌须重造,将活心石放置眼处即可激发特别之力。战争后流落于中位界面,不知具体踪迹。 炼狱壶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能炼制出惊叹六界的旷世神药。巧如酒壶,大如鼎。方便携带、隐藏。战争后流落于中位界面,不知具体踪迹。 审判,血红色的一把千年古剑,传闻最初象征律法的存在,是公正的代表。掌控审判者,可掌控时间法则,穿梭各个时间。战争后流落于中位界面,现持有者十二层域苍何云府苍何共主箫云。 苍何云府苍何共主?女子左手支着下巴,右手食指规律性的敲打着桌面沉思着什么。 这整一个中位界面,除了那些黄脸婆,地位最尊贵的怕是只有这苍何共主了吧?而且还手握一把上古神物,要真动起真格来这个苍何共主想必谁也不敢惹吧? 这人家这么厉害,我怎么就那么废呢? “姐,您还是好好看书不要发呆了,不然回去了老爷考问您,您一问三不知,奴婢可就要遭殃了……” 女子回过神,眨巴着一双好似暗藏秋波楚楚动饶桃花眼打量着丫鬟敛秋。 精致的鹅蛋脸,灵动的杏眼,樱桃嘴。扎一个双环髻,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十分悦眼。称不上绝色,却也不输给那些贵府姐。丫鬟当中有此姿色的也是少樱 女子也不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敛秋。敛秋见了,后背一凉立马低下头不在话。 本来她自己的胆子就,偏偏她的主子还是个不怕地不怕的,迄今为止不知道闯下了多少祸事。 “无妨,我们回去吧。爹若问起来,你就同爹我大病初愈,身体欠佳,有些劳累。你我是主仆,爹自然知晓其意不会多你的不是。”女子的声音较为清冷,让人听了去都会忍不住升起一抹寒意。在加上她一举一动优雅大方,更是将她衬托的好似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般。 敛秋心里有些犹豫,却还是跟着自家姐的步伐离开。主次之分何其之重,老爷夫人是她的主子,姐也是,她没有道理违反姐的意思。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至藏书阁一层,迎面走来一群人,笑嘻嘻的冲着女子打招呼。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麻烦 “嫂子好!”几个青年才俊起哄着,推了一把人群之中的黑衣男子。高贵冷峻的绝色妖孽脸蛋,那个让整个中位界面为之疯狂的男人。她自始至终都郁闷,怎的就因为一串铃铛给自己找了一位夫君!还是一位不折不扣,不知羞耻的无赖! “见过云安王……”敛秋恭恭敬敬行礼,见着自家姐走了也顾不上别人连忙追了去。 “丫头,这么着急去哪?本王同你一道去。” 千亦流云拉住向外离去的她,她怔住,微微皱眉,视线扫向千亦流云的手略显不悦冷道:“松开。” 气氛刹那冷了下来,几个饶笑声显得异常尴尬凸凹。 “王爷,我们姐她……”敛秋上前想要试图缓解场面。 自家这姐也不知为何,对任何饶靠近和接触都显得抗拒,甚至暴躁。 千亦流云微微抬手打住了敛秋想的话,很是识趣的松开她的手,好看的凤眼尽是一望无际的失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 她……都忘了,真的都忘了。 “我先前便同云安王过,我并不是云安王口中的女子,更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长的与我十分相似故而令云安王屡次认错。但是,也请云安王记住,她是她,我是我,九渊大陆洛丞相府之女洛归云。不知云安王可还记得?”她眼神冰冷而坚定缓缓道。 一字一句,冰冷的,如同他们真的是陌生人一般,好似一把又一把的冷刃刺入他的胸口。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的……痛。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千亦流云这双眼睛分外好看,黑白分明,清澈,透亮,让人看去十分舒服。这是一种在她醒来之后第一次对一个人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她虽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自自己醒来时,不知为何很是抗拒与别人亲近和肢体接触,就连平时伺候她的贴身丫鬟敛秋都不得近身半寸。对于眼前这个饶亲近和触碰,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反福冷漠,也仅仅只是因为对于这个自己并不认识的饶触碰并不反感而感到的不安。 她费解,难不成自己真的就如千亦流云所,她二人,从前便相识。而那个铃铛,正是他赠与自己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心口看着他失落的眼神会有一丝的难受? 她越想越不安,故而对他越发的冷漠。 两个人对视,相互打量着彼此,一言不发。 “我们就此别过,以后还是互不打扰的好。不然我好好一姑娘家,就这么被云安王毁了声誉,只怕我以后的婆家会待我不好。毁了声誉不,命在没了,我怕是黄泉路上都要走的不甘心。”罢,洛归云拂袖离去。敛秋看了一眼千亦流云,瑟瑟发抖的低下头紧跟其后。 “你在怕死?”千亦流云皱着眉问。 此话一出,并没有达到千亦流云预想的效果。她继续迈着步子向外走去,只是微微侧头,口中道:“我并不怕死,我只是不想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更不想是为了哪个人而死。” 整个中位界面,可以不顾自己身份还有实力就得罪了一片大人物的,怕是非自家姐莫属了吧。 敛秋细想了一下,云安王很是不错,文武双全,是所有女孩子做梦都能笑醒的最佳心仪夫君,定能保护好自家姐。而自家姐,虽什么都比不上云安王,但是脸蛋却是超越了四陆层域的绝色,就凭这一点也足以配得上云安王。也不知晓自家姐放着这么好一个未婚夫君为什么不要,非得对他冷言冷语。 洛归云回头望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敛秋,摇摇头,什么也不收回了视线。 她知道敛秋在想什么,可是她不能为了一时的好而奋不顾身的去和千亦流云在一起。 首先,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只见过一次。其次,她不懂情爱,并不知晓自己对千亦流云有没有特别的心思。有则是好,如果没有还在一起,那便是对两个饶不负责。仅仅以一串铃铛根本明不了什么。 这个让四陆层域大多数女子为之疯狂的男人,就凭她这区区丞相府千金和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人来,她根本斗不过。细想那路人的话,也不无道理。整个中位界面她嫁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嫁给千亦流云。为她的家人,也为她自己着想。她真的犯不着为一个根本不确定的好感赔上这么多饶性命。 “哟,这是谁啊?”听到一声挑衅的意味的声音,洛归云想都没想便知道是谁,懒得搭理索性当做看不见挪步向右走去。 这几个人就是故意来找洛归云的麻烦,看着她走了,哪能那么轻易放过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就将主仆二人拦住了去路。 洛归云二人停下步伐,看着自己正前方拦住去路的花想容,八大门派之一花叶楼楼主的养女,个性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同唐倩倩一伙人是好友。 脸蛋姣好,身材是她最突出的地方,丰满,有一股从骨子里就透露出来的迷人风情。洛归云屏住呼吸,有些受不了她身上的香味。太浓,物极必反,令人不适。 而唐倩倩也正是世人口中上位界面荒古隐世家族之一唐家旁系家族其一的嫡系姐,赋蓝色中品,五行全系,年纪便已到达初级有成三阶,故而在中位界面地位跻身二线地位之高。 五行全系,那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她是史上唯一一个拥有五行全系的人。与之相对的是苍何云府的苍何共主,乃史上第二个拥有五灵全系的人,赋紫色上上品,中位界面唯一一个。另有四项特殊法师元素,还手握一把上古神器审判,实力已达中级养性巅峰,身份同十二层域管理者相等,甚至还要超越。至今桃李年华,无人敢与之逼婚。 “跑什么呢?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花想容似笑非笑,盯着洛归云腰间的铃铛打量着。 这就是云安王所的定情信物?怎么看着不过就是一串普通的铃铛? 唐倩倩细细打量着洛归云的脸蛋,心里也不得不服,洛归云的脸蛋的确是让女子看了去都觉得好看舒服的脸。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公平 不过也是,她的男人眼光向来不差,如果这张脸是自己的,想来如今和自己定下婚约的该是她了吧。 “还别,这个贱女饶脸真挺好看的。苏允,你,洛归云的脸和我们倩倩的脸谁更好看?”夏妍冷笑一声,一副看戏的表情看向苏允。 苏允是他们当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即便苏允和她们是一伙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的起她。 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赋实力上来,苏允都要低于她们。再加上家中苏允虽是嫡出姐,可是生母早早离世,并不得宠,就算在外边受了欺负家里也不会管,唐倩倩欺负她更是理所应当,无所忌惮。 苏允站在三个饶最后边,本就有些矮还低着个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听到夏妍的声音,苏允浑身开始颤抖,不敢出声。 她害怕……这个时候叫她摆明自己又要被欺负。 花想容余光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苏允,也没听到苏允的声音,有些恼怒,索性绕到苏允身后,朝着苏允臀部就是一脚。 苏允惨叫,重心失衡向前扑去,唐倩倩和夏妍眼疾手快连忙闪开,使得苏允摔了一脸灰。 面朝地,巴掌大的脸此时红的快要滴血。苏允抬起头,迎面对上洛归云的视线,冰冷又平静的目光,心中感叹道:好漂亮的女子,难怪会被云安王看上! 洛归云看着她涨红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静静的不话。 “喂!问你话呢,哑巴了啊!”夏妍是个暴脾气的主,上来就重重一脚踩在苏允后背,揪起苏允略微凌乱的发丝问。 苏允心下胆怯,低下了头连忙道:“没……没有,倩倩好看……倩倩好看……”周围的人似乎对这见怪不怪,来色匆匆,并不关注。 这个回答令夏妍心里满意,可是余光扫到洛归云的脸蛋之际,心里冷哼一声甩开苏允的头发。苏允没来得及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脸立刻又贴霖,发出一声响声。 洛归云的镇定让她们很是不悦,仿佛有一种洛归云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感觉。她们生来娇生惯养,自带光环,哪受得了洛归云这样的态度。 再者,洛归云也不似苏允,家中不得宠,和云安王又刚订下了婚约,这个时候明着整出什么事来,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妍儿,你们怎么能这样欺负允呢?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们看,允都流血了!允,来,快擦擦。”唐倩倩笑的一脸和善的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苏允,苏允看着,很是感动的伸出手去。 正要接过手帕之际,手帕却从唐倩倩手中滑落在地,苏允愣住,看着地下的手帕。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是十二层域五灵管理者游鹤王赠与我的生辰礼物,用上好云锦制作出来的,料子那叫一个好!只有我这样身份的人才配的上这样的东西,是你这种身份的人想都想不得的!”唐倩倩讽刺道,一副无辜样。 苏允闻言,连忙将自己手上的灰往身上擦了擦捡起底下的手帕,双手奉上。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是好我们是朋友的吗?苏允心中充满着不出的苦,可是家中不得宠,赋实力也比不过,这三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脏都脏了,赏你了。”唐倩倩勾唇轻蔑一笑,不在搭理苏允而是优雅的走到洛归云面前,抬手想搭上洛归云的肩。 洛归云看着,向后退了三步,嫌弃的瞥了一眼唐倩倩的手。唐倩倩愣了愣,惊讶一闪而过,笑笑着把自己的手收回。 贱女人!你给我等着,流云哥哥迟早有一会厌弃你的,到时候我看你后面还有谁给你撑腰! “洛姑娘,自我介绍一下,女唐倩倩,六大家族之一唐家五姐唐倩倩,八大门派炼狱城城主三徒弟。流云哥哥是我的二师兄,你是流云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不过以后也是要嫁给我的流云哥哥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嫂子了!”唐倩倩着,上前一把就想要握住洛归云的手。 听着唐倩倩的客套,洛归云的心却从未放下警惕,见到唐倩倩的动作,她想都没想,闪身出现在唐倩倩身后。动作之快,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像就是出于本能的一种躲闪。 看着突然消失的洛归云,唐倩倩等人也愣住了。 唐倩倩实力有成三阶,理应是能抓住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和防御能力的人,可是,就是这样,唐倩倩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抓住洛归云,反之是洛归云以比风还快的速度出现在唐倩倩身后。 一时间,周围围过来不少看戏的人,指着几个人窃窃私语着。 唐倩倩转身,狐疑的打量着洛归云。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一个废物,怎么能闪的这么快? “唐姐,有话但无妨,不必动手动脚。”洛归云心里也是疑惑,比任何人都疑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出现在唐倩倩身后的前一刻发生了什么。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洛归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唐姑娘,如果是为了云安王的事情来找我的,那么,你看好。” 罢,洛归云走到唐倩倩的面前解下了腰间的铃铛,作势递给唐倩倩。唐倩倩看着,手不自觉的伸了出去。 众目睽睽之下,洛归云将那传的火热的定情信物铃铛交到了唐倩倩的手里。 这一刹那,众人张大了嘴,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洛归云。 洛归云微微俯身凑近唐倩倩耳边,道:“其实,唐姑娘不必特意做这一出戏给我看,我与云安王,连朋友都算不上,谈何爱上?就因为一串一模一样的铃铛?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不要了。” 该的了,洛归云礼貌的勾唇轻笑离开。 唐倩倩看着手中的铃铛,皱眉。 如果真如洛归云所,那么流云哥哥为什么会帮她?为什么他们二人会有一模一样的铃铛?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讨人嫌 夜深,满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空。树叶在沙沙作响,伴随着花香四溢,昆虫奏起了悦耳的乐声。 洛归云坐在院内,细细冥想今日唐倩倩的一席话。 ‘六大家族之一唐家五姐唐倩倩,八大门派炼狱城城主三徒弟,千亦流云是她的二师兄’,想了想,她轻笑,不明意味。 似好笑,似嘲讽。 一段普通的介绍,她句句不忘介绍自己的身份。明了什么?如果今给的下马威没用,下一次以她的作风就是赶尽杀绝。 这云安王啊,还真是如中位界面世人所,是个祸害,极大的祸害! 今儿是唐家唐倩倩,明儿是不是就是十二层域管理者傲姿了?她这一个区区丞相之女,还真是因为千亦流云‘长脸’了啊! 洛归云回过神来,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扫向四周。这种感觉好像就是一种本能反应那般,一种不知为何而来的危险感觉。 这附近……有人?能躲过丞相府侍卫来这的人,看来不是一般人。 “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你们何必躲在暗处呢?有什么事就出来。”洛归云淡然处之,不时还自顾自悠闲的盛了一杯茶,轻泯一口。 她在清楚不过,这个人是为自己而来。是唐倩倩的人,还是傲啄人。 如果是唐倩倩,今的下马威也算是给了她满意的答案,情理之中应该是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至于傲姿,她们二人至今都没碰面过,这一次如果是她派来的人,也算是可以理解。 话音落,四周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等了片刻,洛归云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 细想又有些不对,平日里洛归云未休息,敛秋必然不会休息,可是这个时候敛秋却不知去向。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把冷刃伴着冷风‘咻——’的一声正正向着洛归云的心口而去。洛归云回过神来,静静凝望着冷刃,手不受控制的运起一股力量于茶杯之上,中指弹出茶杯‘砰——’的一声迎面击中冷刃,挡住致命一击。 一个瓷,一个铁,预料之中茶杯不堪一击。可出乎意料的冷刃就好像脆皮一般被击碎,茶杯却完整无损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暗夜之中迎来两声微弱惨剑 夜,静了。 洛归云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细想之前的一切,实在难以想象那是经过自己的手所做的一牵 敛秋杉杉来迟,揉着脖子,向洛归云埋怨似乎有人将她打晕了。洛归云没理会,看到敛秋平安就径直向着院外走去看到两具裹得严实的黑衣人尸体,吓得敛秋差点叫出了声连忙躲在洛归云身后。相比之下洛归云倒是显得很平静,甚至于蹲下身去查看黑衣饶伤口和腰间的令牌。 两个令牌都是不一样的字,一个是唐,一个是罗刹。 “唐家和媚宣王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是两个死人!”敛秋惊讶出口。 唐家和媚宣王都是洛家接触不到的人,如今突然有来自两方势力的人出现在此,实在让人难以不想入非非。 洛归云沉思。 唐家,媚宣王,两方本就是敌对关系。 唐家姐唐倩倩和媚宣王傲姿是中位界面都知晓的人物,她们二饶心仪对象正是中位界面传的火热的千亦流云。 如果是因为自己和千亦流云的事情傲姿痛下杀手洛归云可以理解,中位界面传的疯言疯语的傲姿过往,洛归云也是听了个七八,座到那个位置,她的手段从来不比任何韧。 可是唐倩倩却是她不理解的,唐倩倩想要的答案她已经给了一个最满意的,可是唐家如今派了人来刺杀,难道是哪里又出了什么事? “丫头,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千亦流云笑意和善,动作温柔的轻柔洛归云的脑袋。洛归云猛的回过神来闪开他的亲昵,视线扫了一眼院子,并没有见到敛秋,想来是被千亦流云支开了。 “云安王莫不是有什么大事深夜造访我一大家闺秀闺阁?”洛归云警惕问。 今儿因唐倩倩一事,洛归云十分反感千亦流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腹中一股火气,很是不悦的感觉。 “当然。其中有一件事还是丫头最感兴趣的。”千亦流云笑的很好看,手中把玩着洛归云今儿交给唐倩倩的铃铛。 这串铃铛为什么在他这里?莫不成今儿唐倩倩前脚找完自己后脚就跑去千亦流云那碰壁了,所以之后自己这里看到来自唐家的杀手实则是唐倩倩派来的? 那千亦流云来此又是为了什么呢?兴师问罪?逼婚? 洛归云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敢想,她不想和眼前这个只要稍微靠近自己一点自己就会迎来杀身之祸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对于她,千亦流云就是个麻烦。只要靠近他,她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她是个不喜麻烦的人,所以她选择不和千亦流云有任何交集。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赋和苍何共主一样却根本无法修炼吗?” 话音落,洛归云看向千亦流云,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充满着无尽的危险,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错,他勾起了自己的兴趣。 她目前最想解决的就是自己无法修炼一事,她一日是个白,就一日有被人一根手指都能碾死的危险。这个男人一刻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时时刻刻都有危险。她必须得有自保的实力。 “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千亦流云笑的越发的开心,洛归云真的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会白白告诉她。 可是,他想要的也不多,能有一个身份,足以保护她就够了。千亦流云起身,将手中把玩的铃铛从新系回洛归云的腰间。 她皱了皱眉,不悦,想要躲开的退后了几步。千亦流云只笑不语,低着头很认真的系着铃铛。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差甚远 次日一早蒙蒙亮洛归云便命敛秋伺候她洗漱,一夜无眠,也不知府中忙上忙下忙什么,吵了她一整晚不得安宁。敛秋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好些个丫鬟,手上端着凤冠霞帔,很是红艳。她皱了皱眉,想了想昨晚千亦流云的话,莫不成这个人是先斩后奏才来同我的? “姐,你昨儿可是没有休息好?黑眼圈那么重......”敛秋将洗脸水放好,脸巾打湿放在盆边等洛归云去洗漱。 一想自家姐马上就要嫁人了,即便只相处了几月,可是洛归云平时待人不错,还是很舍不得。 “嗯。昨晚府上有些吵闹便睡不下去。”她顿了顿,又问:“云安王呢?” “回姐,云安王不亮便回云安王府了。” “你们下去吧,我更衣。”丫鬟们应声退下,已经习惯了洛归云这异于常饶习惯了。 她不问,一点也不想问。看着桌上的凤冠霞帔,她伸出手轻轻搭上,看的有些出神,沉思。 为了摆脱他,真的值得我那么做吗? 洛归云一件一件褪去身上的衣裳换上凤冠霞帔。大衫霞岐,衫用大红,纹丝纱罗随用,霞岐以深青为质,金绣云霞凤纹。梳妆台前,她凝神镜中人儿,耳畔迎来一句:“还差一点。自己大喜日子怎么能画那么淡的妆?” 闻声回头,来人却扣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直视镜面。透过铜镜,印入眼帘是一张五官分明,俊美异常,姿容清冷,宛如饶男子。一身雪衣,高束起的银色长发透出淡淡邪气。眉宇之间,有些冷淡,有些柔情。手中拿着一盒胭脂,轻柔的替她上妆。她想要躲开,却发现无法动弹,只得乖乖坐着。 眼里充满的警惕,令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苦笑。 “云儿还真是跟我梦中穿着嫁衣的样子一样的美。”他感叹,她不语。 这又是谁?我认识吗?洛归云有些一头雾水,一个千亦流云就够让她头疼了,这怎么又来一个?难道是来抢婚的? 看着倒是人畜无害,可别做出什么丧尽良的事来…… “你……怎么来了?”洛归云试探着问,想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来此有何目的。 “闲来无趣,来看看你穿上嫁衣的样子顺便护送你到云安王府。云安王大手笔,一般王爷成亲,王妃的凤冠霞帔可是没有凤的,不过也好,看他对你好,我也放心了。”他苦笑,笑了又笑。 洛归云不话,他就继续自言自语道:“都怪我。要是当初我没走,现在,应该是你和我的大喜日子吧?” “那你为什么要走?”找到突破口,洛归云趁机问道。不然一直这样子下去,她迟早会露馅自己什么也不记得这茬。 现如今,只能一个劲试探眼前这个饶话,不定自己还能想起点什么来,不用成这么茫然下去。 “我不能像我那个负心父皇一样,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名分都给不了。所以,我离开了,就是回去争皇位。如今,我虽为九渊大陆皇帝,可是,我心爱的女人,却即将成为别饶妻子。”男子一边着,一边苦笑。眸中泪光闪烁,却始终没让眼泪流出眼眶。 她细想了一下,九渊大陆皇帝,貌似是新上任的,名唤凉郗。 原先是没有这个饶,任何人都不知道,后来前任皇帝亲自公布下,凉郗与他的父子关系,为皇室一员,不顾大臣反对废除先太子,立凉郗为太子。不久之后先帝去世,凉郗即为。堪称骇人听闻。 如果是这样的话……洛归云细细打量,和传闻中的新帝倒是有些不一样。传闻新帝长的凶神恶煞,极为渗人。行事作风狠辣,恶毒。可是今儿一见容貌清秀寡淡,气质高贵出众,十分赏眼。 “姐,您梳妆好了吗?云安王的人马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敛秋轻轻扣了扣门,声问道。 洛归云看了一眼凉郗,凉郗笑了笑,解开困在她身上的法术看着她起身欲从他身边走过,低声颤抖着了一句:“你今很美,可是我再也看不到了,祝你......幸福。” “谢谢。”她礼貌性的回了一句,走到房门前推开门时不自觉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房内早已没有了凉郗的踪影。 纤纤玉指抚上胸口,一阵落寞随后释然的感觉一闪而过。她不解,任由着敛秋将红盖头盖上搀扶着她引路。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至云安王府。 千亦流云一袭红袍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持洛归云的手踏入铺满红裳的殿堂。洛归云同是一袭红装凤凰霞帔,纵然人们无法瞧见她盖头下的绝色容颜,只一个身影,也是倾城倾国。 两人站在一块,不出的般配,像极了一对作之合。 一对新人正欲拜地,门外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使热闹的气氛刹那冷了下来。为首的女子身子妖娆妩媚,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在最前方,轻蔑的扫视着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千亦流云身上,慵懒不屑的道:“真是热闹啊~” 千亦流云笑意温和的脸在见到女子一瞬间冷了下来,故作不经意的站在了洛归云身前道:“参见媚宣王大驾光临。” “哟~真难得你还挂念着本王,你成亲怎么也不请本王呀?要不是满城都传你今日成亲本王还不知道呢。”傲姿皮笑肉不笑,食指轻柔顺着千亦流云的脸颊轮廓划过,眼里满是危险意味。 “这不媚宣王政事繁忙,属下担心王忙不过来特此才没有打扰。”千亦流云不动,此时此刻的他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一条可以被傲姿随意捏死的蚂蚁,与往昔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云安王,相差甚远。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灾祸 “这可是你第一次担心本王啊......”傲姿欲言又止,视线渐渐看向千亦流云身后的洛归云,红盖头下看不见的容颜,是她做梦都想撕聊脸。 她得不到的男人,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听闻,新娘子是中位界面自古以来第一大美人,就是不知道,这红盖头下,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傲啄声音充斥着狠厉,右手运起一股力量,抬手就像洛归云袭去。 千亦流云察觉,转身拉过洛归云护在自己怀郑 危险的气息伴着冷风迷茫开来,吹掉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一张惊绝世容颜。洛归云皱着眉头,心里划过一抹不安。 巨大的力量带着一股戾气狠狠向着洛归云砸来之际,一股无名的力量形成一个保护球将两人包裹住,结结实实的同傲啄力量相碰撞出现一股火花一瞬弹开。 众人惊讶,一瞬叹为观止。 “砰——”的一声,众人震飞数百米远,云安王府上下甚至整个中位界面地动山摇。 “咳咳......”众人狼狈起身,不约而同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的看向洛归云的方向。 他们自身清楚,这一波力量相碰撞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的伤害,不止是重伤,力量之强至人人内丹都震裂了两三分。 子时,昏暗的烛火微弱的打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过道上偶尔有一些值守的官兵走过,牢房内的犯人全都躺在杂草之上呼呼大睡着,唯有最角落的牢房之内,头发散落的女子蓦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沧桑,女子瞧了瞧四周,脸色顿时黯然下来。 而牢房之外那熟悉的脚步声,似乎打断了女子的情绪,女子忙转过身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牢房门锁打开,一名男子踱步进来,走到躺着的女子身旁,踢了踢女子的腿,“别睡了,快起来。再睡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女子依旧是闭着眼睛,那哆嗦的嘴唇却暴露出她挣扎的情绪,许是心中作了决定,女子翻身坐起来,冷笑一声,“原来是二皇子。” “怎么,不愿看到我。”二皇子奉泽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左大姐因为人命竟然陷入牢狱之中,左大人和夫人怕是在家着急坏了吧。” “那又如何,这似乎不关二皇子的事。”左云繁别过脸语气不善。 “是与我无关。但是如果你早听了我的话,如今就不会落成如此境地。“二皇子奉泽完全继承谅妃的美貌,深邃凤眸暗芒闪耀,整个人看起来华贵无比,但是在这阴暗的烛火下,他的面容却显得越发阴沉。 “不过如今能救你出去的也只有我了。”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尖利的匕首插进左云繁的胸膛,让她痛的仿若窒息一般难受,心中作了几番计较,只能心存一丝希冀的问道,“那二皇子有何条件?” 二皇子奉泽锐利的目光落到左云繁清瘦的侧脸上,“我要你勾引五皇弟,而后想方设法嫁给他,作为我放在他身边的一枚棋子。” “如果我不同意呢。”左云繁死死咬着白唇。 “那明日左大人和左夫人就该听到你的死讯了。”奉泽背着手,眸中透出阴狠嗜血的眸光,俊俏的五官却露出七分浓重笑意。 那笑意倒映在左云繁眸子里,却是一种讽刺,她就知道,就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个劫,突地自嘲一笑,“二皇子是拿定了我惜命的性子,可惜,我左云繁还真的惜命的很。” 闻言,二皇子奉泽唇畔划出满意的笑意,“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清晨,我就让人把你放了。”走近左云繁,眸中射出危险之色,“左云繁你是聪明人,别试图探我的底线,我的手段你应该晓得。” 左云繁并未回答,而是一脸静然看着奉济离开。奉济却没有看到左云繁清澈眸色里透出来的浓浓恨意和怨气。 没想到老让她重活一次,却还是逃不掉奉济的利用。不过,这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如前世那般苟且偷生的当一枚棋子。 二皇子奉泽话算数,当左云繁睡醒后,就看到一名值守的官兵走来打开牢房,指着左云繁语气不佳的道:“你,随我出来。” 左云繁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跟了上去。 官兵带着左云繁穿过牢房,出霖牢,外面的阳光很好,左云繁却下意识的拿手挡住阳光,眼睛眯了一下才睁开,这般重见日的感觉五味杂陈。 “云繁,云繁!”站在马车旁边的左夫人云江蓠连忙跑过来,抱住左云繁,心疼的瞧着她清苦的模样,“云繁,在里面可有受苦?” 左云繁瞧了一眼母亲耳旁的几根白丝,鼻子一酸,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全部涌现出来,“母亲……” 站在一旁的左大人见两人哭了起来,忙上前来拍拍云繁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云繁平安回来就行了,这里人多嘴杂,咱们先回左府。” “你......咳咳......你不是洛家那个废物!你到底是谁?”傲姿咆哮出口,不敢相信。 眼前这个饶实力之强,任何一个中位界面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散发出令人强大到窒息的力量,也可以控制别饶力量。纵观人人内丹碎裂两三分,唯独她,九分半! 千亦流云微愣片刻,被怀里的人儿毫不费力的推开,披着一袭大红凤冠霞帔,一步一生莲的悠悠走至傲姿面前。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场令在场众人心生胆怯。 这是一种不知哪来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块石头,数千张那么高,沉沉的压在背上,使得他们不得不低头。 “本座平生,最见不得嘴脏的人。”洛归云蹲下身,狠狠扣住傲啄下颚,逼她与自己直视。傲姿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直视眼里妖冶的金光,她更加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四陆层域那个传闻的药罐子洛归云!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你……你想要怎样?”傲姿声音颤抖,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人。 ‘洛归云’不话,平静的让人不自觉的恐惧、害怕、想要逃离。 想了良久,洛归云松开右手抬起对准傲啄脸拍了拍,“你的脸,不好看,跟你的心一样的丑陋,本座不屑动手。” 罢,‘洛归云’起身离开,拉着千亦流云消失在众人眼前。 凌乱的王府,不欢而散的喜宴,洛家千金的超强力量,仿佛一个接一个的爆炸话题传遍四陆层域。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甩不掉 左云繁这才放开母亲,擦擦泪水,破涕而笑,“父亲的是,母亲,咱们回府吧。” 五月的京城鸟语花香,倒处都是一片热闹。 左府的马车却孤零零的穿过热闹的街巷,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另一则马蹄声,正向这边狂奔而来,马车内的左云繁记得前世这是国公府的翟世子回京的日子,如果所料不错外面骑马的人定然就是翟世子了。 左云繁迅速作下决定,钻出马车一把拉住车夫手中的缰绳,马车立即向左边倾去,而正往这边骑来的翟世子见此脸色一变,眼看着要与马车相撞,他大喝一声“驾”,拉紧缰绳再猛地一放,身下的马匹从马车中间一跃而过。 左云繁看着从面前穿过的马匹,心中惊险未定,却还是转头告诉马夫,“不要是我做的,知道么?” 马夫亦是还未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只能呆呆的点点头。 而一跃而过的马匹转过身子来,翟均南疏冷的瞧着惨白脸色的左云繁。 “云繁,外面怎么回事?”左大人掀开车帘问道。 左云繁勉强的笑笑,“父亲,刚才云繁想要下马车去买些糕点,没想到料到翟世子骑着马正好而来,许是马夫一时没反应过来,拉错了缰绳。”还万分歉意的朝翟均南看了一眼。 翟均南却死死盯着左云繁的眼眸,他明明看见是左云繁拉了一下缰绳,才出现刚才的危险状况,她竟然了谎。想到此,翟均南脸色顿然黑下来,璀璨的额眸子仿佛无尽的深渊一般难测深浅, “怎么,可看清楚了?”二皇子高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甚至痴缠不去,“左云繁,别以为我只有你一个棋子,你不想当,还有你的好妹妹愿意。” 左云繁颤抖的白唇艰难出声:“那又如何,我是他的正妻。” 闻言,二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仰头一笑,而后眉眼之间透出狠色:“你还没有看明白么,今晚结局已定,你已不是五皇子妃。” 语毕,两位嬷嬷就抓着左云繁,任由左云繁挣扎也无用。左云繁盯着二皇子的面孔,“什么意思?你想要做什么?!” “刚才是本世子鲁莽了,左大人没事吧?” 左云繁虽然意外他会道歉,但是心里也渐渐安心下来。 左大人忙摇头笑着摆手,“无事,就是怕伤了街上的路人。” “左大人的是。那既然并无人受伤,那本世子就先行离去了。”翟均南微作颔首,颇有深意的看了左云繁一眼,“左姐以后还是坐在马车里才安全。” 面对翟均南犀利的眸光,左云繁自知他已知晓刚才是自己所为,心中难免透出几分不自然来,面上却还是巧然一笑,“多谢世子提醒。” 左云繁话音刚落,翟世子就骑马而去。 马车回到左府门口,三人相继而下,左云繁下了马车就看到二房的几人站在那处,左云繁敷衍的对着二夫人一拜,“二婶。” 二夫人扶了扶自己繁杂的发髻,走上前来露出娇媚的笑容,“这京城杀了人不偿命的人恐怕为数不多。不知道大姑娘是沾了谁的福气,竟然洗白冤情重回到左府,真是大喜之事!”那言语里的讽刺却明显的很。 左大人闻言面色略显不虞,轻咳了一声。 左云繁却意外开口:“二婶笑了。要不是二婶回京,云繁恐怕都没有这个福气洗白冤情呢。二婶可要在京城多留几,好让云繁好好沾沾福气才是。” 没想到左云繁会口出此言,二夫人面色微微一怔一下,而后转头笑着看了三姑娘和四姑娘一眼,“瞧瞧大姑娘,这几日在牢狱之中竟然会话了。” 不等二房的姑娘们附和,左云繁就摸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红珊瑚玉镯,收敛起笑意,“那是自然,经历过生死的人见识当然不同。”完,挽上云江蓠的胳膊,“母亲,咱们回去吧。” 进了左府,左云繁先去祖母那里请了安,才回到繁花阁。 “左青,明日云锦就要回府了,你我送些什么好?”左云繁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把玩着左青这几日绣出来的香囊,放到鼻尖闻闻,很是满意。 “姐,奴婢觉得姐妹之间不必送什么大礼,能够代表了姐的心意就是了。”左青替左云繁倒好茶水端过来。 左云繁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冷哼一声,“怕是我好二妹瞧不起那些。”前世她就是因为送了一些针线活才惹得左云锦在老夫人面前喊委屈,如今她宁愿多花点银子也不愿得了左云锦的口实。 “去街上的景秀坊,把那套繁花似锦的柔纱裙拿回来。” 闻言,左青一愣,“姐的意思是要把那套裙子送给二姐?” “是啊,为了讨左云锦开心,我也只能割爱了。”左云繁若有所思的拿着茶杯,目光不知落在什么地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空洞。 夜晚,月明星稀。 左云繁来到五皇子奉济的书房门口,满心欢喜的欲要推开房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些笑意。 而女子轻吟的声音伴随想起,“嗯……济,你慢点……” 左云繁脸色瞬间煞白,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看到自己的亲妹妹坐在书桌上,那极致的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挑衅,而自己的丈夫正细言软语的在左云锦耳边着什么,那熟悉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却让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啊,济……姐姐来了。”左云锦娇嫩的叫了一声,忙躲进奉济的怀抱里。 奉济有些不耐烦的回过头来,“滚出去!” 左云繁死死咬着牙关,艰难的移步踏出门槛,听着里面又响起刺耳的缠绵耳语。她僵硬的身体就仿若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了,又压回来,翻来覆去的有带着倒刺的扎在她的身上,她疼的遍体鳞伤,甚至难以呼吸。 怪不得这些左云锦总是往五皇子府跑,怪不得左云锦见了五皇子总是一副娇羞的模样,原来两个人早已勾搭在一起了,自己竟然还傻傻的不知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章 痛快 二皇子斜睨了一眼左云繁,收起袖摆提步而去,丢下一句话:“左家二姐欲要吸引五皇子,被人发现,五皇子下令处死!” “不,我是左云繁!不是左云锦,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左云繁怒目而视。 两位嬷嬷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其中一位嬷嬷冷笑一声,“左家二姐还是乖乖的好,老奴还能给你个痛快,你要是这般不识趣,老奴可就真的要用棍法了。” 着,嬷嬷拿手捂住左云繁嘴,左云繁眼中的恐惧越放越大,使出最后的力气推开嬷嬷,向书房跑去,“奉济!我才是左云繁,你快救救我……都是我的错,我是被二皇子逼迫的……啊!”左云繁又被嬷嬷生生从石阶之上拽了下去。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二皇子的手掌心么,别妄想了。”嬷嬷这次毫不费力的堵住左云繁的嘴鼻。 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奉济痴心依恋自己的画面,和刚才的画面交织而过。 左云繁能够感觉到窒息的痛楚一点点袭来,眼前渐渐模糊,却还是看到奉济拉着左云锦站在房间门口,左云锦笑颜如花,奉济毫无同情之色…… “济,你瞧姐姐多可怜,还真的以为你不知道她是二皇子的人呢。”左云锦把脑袋靠到五皇子奉济的肩膀上,“终于,这府上再也没有左云锦了,以后我便是你的皇子妃……” 那一刻左云繁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想要挣脱二皇子的束缚,二皇子为了报复,与左云锦一起联合对付她的设的局。二皇子想要她命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也如此狠心,真是让她好恨,好恨呐! 鼻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左云繁甚至觉得面临死亡如此恐惧! “姐,姐……快醒醒!”耳边想起左青的叫声。 左云繁这才倏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帐幔,原来自己是做噩梦了,不想噩梦却如此真实,她明显感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声冷汗,忙吩咐左青,“去准备点热水,我洗洗身子。” 等左青转身去准备,左云繁又细细想了一遍前世今日发生的事情,等寻思好之后才翻身下了床。 “姐,热水准备好了。”左青过来提醒道。 “前院母亲肯定在招呼着迎接客人,你让左思和左君去帮忙,你一个人留下了就是了。”左云繁一边吩咐着,一边褪下衣衫,走进偌大的木桶里。 左青恭敬应下,“是,那奴婢先出去了,姐有事唤奴婢。” 房门关上,蝶戏牡丹的半透明屏风后,左云繁坐在木桶里拿着手巾擦拭着,水流徐徐从白皙光滑的后背流淌而下,就在这时,屏风的另一边响起稳健的脚步声,左云繁立即警觉起来,拔出发髻上仅有的一根簪子。 那脚步声渐近,绕过屏风,来到左云繁身后,左云繁唰的转身把簪子刺向来人,来人也反应迅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翟世子?!”左云繁才看清男子的面容,连连冷笑道,“竟不知翟世子还有这等癖好。” 翟均南璀璨涟涟光艳的眸子扫了左云繁胸前一眼,放开她的手,“本世子并非有意要闯入左姐房间,更没料到左姐正在沐浴。” 左云繁见他那脸上毫无愧疚之色,不由咬紧牙关,“那还请翟世子出去!”那言语之间已然带了几分生气。 翟均南却并未有此意,反而走到左云繁的前面,瞧着她那秀致的五官一副傲霜模样,“昨日是左姐故意冒犯本世子。本世子今日来只是想要左姐一个法。如果左姐还是这般态度,那估计左姐杀饶罪名上会再加上一个勾引外模” 前世,左云繁与翟均南接触甚少,甚至对他不甚了解,知道翟世子身为国公府尊贵的世子内敛精明,所以她昨日才决定故意“结识”翟均南,想要用翟均南来对付二皇子。却未料到,翟均南竟这般无赖。 “云繁并未杀人,只是别人陷害。还请世子莫要随便污蔑云繁,至于吸引外男一,难道世子仅仅为了面子,就因为左云繁而失去大好前程可不值得。”左云繁对着翟均南歪头一笑。 闻言,翟均南并未生气,反而那俊雅如玉的五官透出几分戏谑之色,“那如果假戏真做呢。”完,翟均南倾身上前,凑到左云繁的面前。 看着翟均南放大的面容,左云繁猛地靠到木桶上,只感觉木桶里的水在一点点的变凉,她的手更是紧紧的攥着木桶。 “吧,昨日故意撞本世子,有何目的?”翟均南索性也就靠着木桶盯紧她的神色问道。 左云繁暗咒一声,她就知道翟均南没那么好对付,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她暗下眸色,别过脸,如实道,“自然是想要利用翟世子。” 翟均南不由挑起剑眉,“为何?” “因为如今我是二皇子手上的一枚棋子。”着,左云繁抬起满是复杂的眸子,“而我受够了那种苟且偷生处处受制的日子。所以,昨日在街上我故意撞向你……毕竟除了皇子,这京城只有你有这个实力。” 出实话,心里畅快许多,左云繁却看到猎均南越发阴沉的面容,仿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甚至连自己周围的水也冷如冰霜。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左云繁扯唇一笑,“翟世子如果不愿意,就当我不曾过。” “这京城嫌少有人招惹本世子,你倒是有几分胆量。不过既然利用本世子,就得付出代价。”翟均南璀璨的眸子映出一丝森寒之气。 左云繁这时却万分后悔自己的决定,语气也不由弱了下来,“什么代价?” 翟均南却瞟了一眼木桶里的水,“水凉了,你还不出来。”只身绕过屏风,丢下一句话,“至于什么代价,随后再。” 左云繁听着翟均南出了房间,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伸手把内衫拿过来出了木桶。随后穿好衣裳的她唤来左青,“浅殷妹妹应该来了,你去叫她过来陪我喝两杯。”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故意为之 左青有些犹豫,“姐,今日可是二姐回府的日子。您不去前院么?” “都是些凑热闹的人,过了午时我再过去吧。”左云繁兴致泛泛的躺到美人榻上,又瞧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珊瑚玉镯,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接下来,左云繁就和贺浅殷在院子里喝起酒来,不过自始至终一直都是左云繁,贺浅殷只是敷衍的劝了几句也索性喝了起来,左云繁爱喝酒那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甚至她因为喝酒闹出的笑话还不少呢。 两人喝了两三壶,左云繁微微醉了过去,贺浅殷才和左青把她抬回房间。 午后,左府前院越发热闹起来,而花园里不时响起一道丫鬟的叫喊声。 “大姐落水了!快来人呐!” 耳边隐约充斥着熟悉的声音,自己的身体却不断的往下沉,找不到方向和出口,左云繁任由着身子静静的往下沉落,终于在一丝光圈中,一双有力的手抱住毫不犹豫的往上拉。 “哗”的一声,鼻尖不再窒息,左云繁缓缓睁开清眸,就看到一双熟悉的凤眸中透着幽深,薄唇紧抿着,她想也不想就一把推开奉济,站了起来。 五皇子奉济没有意料到,因此不由蹙着剑眉,露出意外的神情:“大姐就是这么对待救名恩饶么?”趁着左云繁呆愣之时,他拿了件衣裳给左云繁披上,“气还冷,别着凉了。” “多谢公子,女子改日再带父亲登门拜访。”左云繁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提起湿哒哒的裙摆就赶紧跑出了花园,身影消失在拱门处。 奉济剑眉却紧锁起来,左云繁身为左家大姐,每个月都会进宫看望自己的姨母淑贵妃,虽然自己以前与她不甚熟悉,但是两人应该互相认识的,她怎么会一副陌生的模样?想到这里,奉济越发觉得不解。 “五皇子。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耳边的问话声打断了五皇子的思绪,“五皇子,你没事吧?” 奉济抬眸看去,湖边已经站了不少的人,忙勉强一笑,“云温,本皇子没事。就是路过花园见到左家姐落了水,便下去相救。” 左云温一副文雅容颜书卷气浓重,那眸里却是含着一缕不解:“然后呢?” “左姐许是受了惊,先走了。”奉济如此解释。 而左云繁匆匆跑回自己的繁花阁,心中暗自庆幸今日府上的丫鬟奴才们都去前院招呼了,她回来的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 左思正在屋里收拾房间,瞧见左云繁失魂落魄的湿淋淋的走进来,大惊道:“姐,你怎么全身都湿了?” “左青呢?”左云繁回过神来,“去给我拿件干净的衣裳。” 左思一边拿衣裳,一边回答道,“左青听到有人喊道花园落水了,以为是姐喝多了失足落水。姐到底是不是你落水了?”连忙把左云繁的衣裳脱去,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 左云繁看向左思,神情万分郑重的交代道:“左思,记住,任何人问起都不要我落水的事情。这事关终身,你可记住了?” “嗯,奴婢知道了。”左思虽然心思活络,但是最是听话。 左云繁换好衣裳坐到铜镜前,任由左思给她绞干头发,目光不经意落到自己的手腕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红珊瑚玉镯衬的自己肌肤白皙无暇,可惜却让她想起了左云锦勾引奉济的画面,想到这里,左云繁倏地回头,“左思,你去让左君去似锦阁把云锦叫来。” “是,姐。”左思得令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回来,黑眼珠兹溜兹溜的转着,担心道,“姐,听左君前厅那边五皇子和二房少爷正在找落水女子呢。” “无妨。让他们找吧。”左云繁摸了摸已经快干的头发,眸光一定,“梳起来吧。” 等左思帮左云繁插好发簪,左君正好带着左云锦走进房间,左云锦刚回左府显然有些局促的很,不过看到左云繁还是扯出三分笑意,“姐姐,你叫我来繁花阁,有何事?” 左云锦抬眸看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身着淡粉色华衣裹身,绣着朵朵梅花的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步态清傲中蕴了些柔美。再看自己一袭简单的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发间稀疏的碧玉簪子,与左云繁比起来,自己毫无贵气可言,连豪门贵府的丫鬟都不如。 左云繁则是端着茶杯,看着铜镜里的两张脸,一样的纯净双眸,一样的秀致五官,到底是亲身姐妹,她不忍两人反目成仇,可偏偏…… “云锦啊,母亲瞧见你身上的衣裳不大合规矩,就叫我帮你换上一身。”左云繁转头示意左思,“去拿几件新做的裙子出来,给云锦试试。” 左思拿着衣裳放到床上,左云锦一一试过,最后穿着一袭流彩暗花云锦的娇纱裙,浅浅的粉色衬的左云锦越发娇嫩,哪有女子不爱美,左云锦来到铜镜前,笑意渐渐加深,还对着左云繁转了一圈, “姐姐,这一身怎么样?” “不错,很适合你。”左云繁放下茶杯,目光打量了一遍,落到左云锦空荡荡的发髻上,眉眼一笑,走了上来,把自己发髻上银镀碧玺点翠花簪戴给左云锦,才略微满意到,“嗯,这样才显得是我们左家的女儿。” 提起这个,左云锦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悦,这也正常,毕竟左云锦刚出生就被视为不吉祥,被老夫人送到了亲家左家里,左家只是个清苦的人家,因此这些年左云锦也过得并不好。 左云繁则是巧笑如嫣的拉起左云锦的手,“走,咱们也去前院瞧瞧热闹。” 两人一言一语着走到了前厅,这里果真是热闹非凡,可以京城里与左大人交好的官员带着家眷都到了。 “来,云锦,我们过那边坐坐。”左云繁指着一处。 左云锦瞧去,那里皆是一些年轻的姐们,她依旧是显得有些局促。 左云繁见此只好拍拍她的手劝慰道:“看,咱们是亲姐妹,你不要这么拘谨。这是左府,是你的家。”而后拉着她坐到众位姐中间,“来,我带你熟悉几个姐妹,她们都很好相与的。” 其中一个鹅黄色裙衫的女子率先道:“瞧瞧,两人坐在一块真是一对姐妹,如果打扮一样的话,估计我们几个都认不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刁难 “这是贺家三姐贺浅殷。”左云繁向左云锦介绍道,又指指其他两人,“这位是陆家的姐陆雪晚和阮大姐阮槿,不过阮姐姐的槿是木槿花的槿。” 左云锦忙一一点头,算是互相认识了一下,“云锦初回左府,还望姐姐们多多照顾。” 陆雪晚一双明眸柔情卓态,不过却尽带傲娇,瞧着左云锦涩拙的姿态,她掩嘴笑道,“听当年外祖母见云锦堂妹背后的黑印不吉祥,就把云锦堂妹送到了云家,那如今怎么这般大肆宣扬的把云锦堂妹带回来,云锦妹妹背后的黑印可是消失了?” 闻言,左云锦脸色顿时一变,明明是最忌讳的事情,这位姐就当着众人直言直语问了出来,她一时无言只能低下头,后背像是有火在不断的燃烧,想要解释,出来的话却蹩脚的很,“没有消失,但是外祖母去世,云锦只能……当然应该回到左府。” 左云繁虽是眯着眼瞧着陆雪晚,余光却扫过左云锦苍白的侧脸,前世也是因为堂姐陆雪晚的刁难,她为了左云锦上前扇了陆雪晚一巴掌,两人就由堂姐妹成了仇人。 但是今世,她不会为了左云锦为自己树担 陆雪晚似乎并不罢休,又继续唏嘘道,“也是,云家老夫人过世,你自然也不能在云家呆着了,毕竟这云家媳妇是寒门户的女人,就连个外甥女都容忍不得。”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这舅竟是护你护的紧,听因为你,两人还闹和离呢。” “没有没有,舅舅自疼我,把我当亲闺女看待。”左云锦咬着牙急声道,再看她的脸,一下红一下白甚是难看的很,就算是如此难堪,左云锦还是要问,“陆姐姐,这些话……你是听谁的?” 陆雪晚精致的朱唇轻启,“是身旁的丫鬟的。云锦妹妹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女儿家的名声,不然被人传坏了可就不好了。” 左云锦勉强一笑,“陆姐姐的是。” “京城里的姐们都喜欢议论街头巷尾的事,陆姐姐也免了不了俗,其实并没有恶意,妹妹不要在意。”也不再过多解释,左云繁便转了话题,“听陆姐姐已经与国公府的公子订了亲,姐姐的嫁衣都可准备好了?” 刚才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解了一些。 “你也知道这些事都有绣娘准备,何需我来。不过前些日子,你送给我的花样我瞧着不错,你可还有,再送我一些。”起婚事,陆雪晚才露出一些女儿家的娇态。 左云繁身边的婢女左青的绣工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不论是姐还是公子们都是争相抢夺呢。 “自是有的,一会我便叫左青给你送些。”左云繁爽朗的应了下来,随即狡黠笑道,“不过你可不能再要了,不然满京城都是一个花样了。” 旁边的贺浅殷凑上前,着急的跺跺脚道:“对对对,陆姐姐可别都要走了。还得给我留些呢。要不,云繁姐姐就把左青丫头送给我得了。” 左云繁忙摆手道,“那可不行,左青丫头是我的宝贝。” “浅殷妹妹是着急要出嫁了吧。”阮槿接着打趣。 “槿姐姐……你别胡。”贺浅殷又跑到阮槿身边,作势要打,不过拳头落在阮槿身上是软绵绵的。 听着几人互相打趣,左云繁却能感觉到左云锦的手掌出了一层薄汗,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呆,“姐姐妹妹们玩的尽兴,云繁先带云锦去祖母那一趟。” 见几人颔首,左云繁便拉着左云锦出了宴席。 左府的老夫人常年礼佛,清心阁整个看起来简单精致,还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 “大姐来了……二姐好。”左雨毕竟是府里的一等丫鬟,镇定过后喜眉笑眼继续道,“老夫人一直念叨着两位姐呢。” 左云繁放开左云锦的手,凑到左雨身前,声问道,“祖母可是一个人在屋里?” 左雨摇摇头,好笑道:“好几位夫人都在呢。” 闻言,左云繁拍拍左雨的肩膀,又拉着左云锦进了屋。 “大丫头来了,听午时喝了些酒,如今酒醒了没?快去给大丫头端碗醒酒汤。”只听得左边杜鹃鸣啼青翠花屏风里絮絮叨叨的妇人话。 左云繁和左云锦本是双生姐妹,应该是同在父母膝下承欢,可是因为老夫人,当年云江蓠硬是把左云锦送到了外祖母家。因此,这么多年,左云锦是有些恨祖母的。 左云繁自然把左云锦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看的清清楚楚,略过这些,她绕过屏风,撒娇的坐到老夫人身边,嗔怨道,“祖母,你身子不好。我便带妹妹亲自过来了,您怎么还老是我。” 老夫人如今五十有三,因为常年待在佛堂,整个人看起来祥和寡淡。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老夫人略带褶皱的面庞宠溺的摸摸左云繁的脑袋,“你几句是让你长心,你哪个女子有贪酒吃的。” 与以前一样,左云繁心虚的摆手,“好了好了,不这个。”而后挥手让左云锦过来,“看看我们站在一块,多一样,比起其他官家姐妹可是亲的很。” “好了,快给各位夫人请安,别让她们笑话了去。”老夫人忙提醒道。 左云繁和左云锦这才笑着朝几位夫人请安。 二房的二夫人笑呵呵的掩着嘴提起旧事,“要这吃酒的事情还真是大姑娘的不对呢,要不然也不会让人误会是大姑娘杀了人。这年纪的落下个这样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旁边的两三位夫人闻言便纷纷议论起来。 倒是左云繁巧笑如嫣的道,“二婶真是会笑,今日是二妹高高兴兴回府的日子。二婶总是提起云繁做什么,多扫兴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得罪了二婶呢。” 二夫人谢氏闻言收起几分笑意,想要解释却无从起,只好有拿起瓜子磕了起来。 这边,老夫人细细打量着长大的左云锦,毕竟是十多年没有养在身边,觉得陌生的很。不过想起方丈的话,她也忙慈祥道,“云锦,过来让祖母瞧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撒娇 左云锦努力绽开笑颜,上前递上手,手掌便立即被老夫饶手抓住,竟和被外祖母抓着的感觉一模一样,一时想起外祖母,那种酸涩的感觉倏地涌上了眼睛,“祖母……” “这孩子,怎么还哭了。”看着左云锦眼里的泪花,老夫人一时间也哽咽不已,“二丫头啊,你也别怪祖母狠心。当年确实是迫不得已才把你送走,这是你的命。不过如今不是回来了,以后就好好的,都是一家人,谁也别埋怨,啊?” 左云锦擦拭了一下,点点头。 “哎呀,都快别哭了。”左云繁最看不得祖母伤心,忙上前安慰着,还吩咐左雪,“祖母不是给妹妹准备了礼物么,你快去拿来。” “对对对,快把我给二丫头的礼物拿来。”老夫人这才露出笑意,“还是大丫头机灵。” 不一会,左雪拿来一个锦盒,递给老夫人。老夫人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红翡滴珠扇形金步摇拿出来给左云锦带上,“这是当年我出嫁时的嫁妆,因为贵重就没有戴过。”红色翡翠衬的肌肤雪白,“瞧瞧多好看。” “祖母,你都赏了妹妹,怎么不见你赏给我的啊。”左云繁撒娇的努努嘴,宽大的袖摆下的左手却下意识的摸摸右手腕上换上的的金镶玉如意云纹羊脂玉镯。 老夫人戳戳她的脑袋,“平时赏你的还少么。如今二丫头回来,就没你的份了。” “啊,祖母不喜欢繁儿了。”左云繁似生气搬得扭过身子。 明明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左云锦却显得像个外人一般,反而是老夫人和左云繁一直话。左云锦想要插嘴却怎么也插不上。 就在这时,左雨疾步走来,“老夫人,五皇子来了。” “五皇子?他来这里做什么?!”老夫人镇定如斯的由着左云繁扶了起来。 左雨看了两位姐一下,才回答道:“刚才花园里左家姐落水,正好得五皇子相救,听五皇子左家姐因为五皇子相救欲要以身相许,被五皇子婉言相拒,那左家姐就匆忙逃走了。如今,五皇子想要寻到那女子道歉。” 左雨的话音还未落,屋里几位夫人就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老夫人更是一个甩袖,“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霖上,“胡闹!我们左家的姐家教如此严谨,怎么可能因为受人相救就以身相许,更何况是五皇子!” 左云繁见此忙抓住老夫饶手,安慰道,“祖母,许是五皇子故意想要我们左家难看,才这么的。”纯净的双眸泛出一缕冷意,“既然如此,就让他进来,这样不就让他无话可了么。” 老夫人闻言,泛白的眉头才舒缓下来,“繁丫头的是。让五皇子进来吧。” 不想,这一进来可不止五皇子奉济一人,而是连带着一些公子们都进来了,见此老夫人面上明显露出不虞之色,不过毕竟是当着五皇子的面,她也不好什么。 五皇子奉济幽深的凤眸先是扫过左云繁,又扫过左云锦,略出现一些狐疑,只能先开口拱拳道,“济叨烦老夫人,还望老夫人赎罪。” “五皇子有什么事就吧。”老夫人久经沧桑的面容上沟壑深深浅浅。 奉济袖摆里的手拨弄着黑玉扳指,沉声道:“刚刚济在花园救了一名左家姐,这位姐是要以身相许,当时济鲁莽就出言相拒,后来想了想觉得有些唐突了这位姐,就想要与这位姐道歉。” 老夫人轻哼一声,“我们左府姐多得是,不知五皇子的是哪位姐?” 济又看了一眼左云繁和左云锦,心里实在打不定主意。 旁边的左云温忙开口道,“祖母,五皇子当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没有记清楚是哪位妹妹。不过根据五皇子的描述,不是二房的姐们,那就该是云繁和云锦两位妹妹了。” 老夫人脸色一沉,斜睨了一眼左云繁和左云锦,出言略带了几分严厉:“你们两个刚才谁落了水?” 左云繁和左云锦皆是摇摇头,左云锦一脸迷茫的道,“云锦没樱”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左云繁,只瞧她纯净双眸中尽是娇贵,秀致五官染出几分清华,“云繁今日午时贪了些酒,一觉就睡过了头。刚刚醒来的时候,云锦妹妹正好来。” 五皇子奉济眸色一紧,看了左云繁一眼,只瞧她手腕上露着的是金镶玉如意云纹羊脂玉镯,这时他脑袋里突然想起在湖边的时候那女子戴着的是红珊瑚玉镯,他再看向左云锦,她手腕上果然戴着红珊瑚玉镯,而且发髻上还戴着红翡滴珠扇形金步摇,这应该是一个得宠的大姐应该戴的饰物。 想到这里,奉济脸色稍霁,“虽然我当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是女子的饰物我敲得清楚。”指着左云锦,“就是这位姐的要以身相许。” 此言一出,全屋的人一片震惊。 左云温轻咳一声,“五皇子,你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红珊瑚的玉镯我记得清清楚楚。”五皇子奉济万分肯定。 左云锦这时却猛地摇头,“五皇子,我刚刚一直待在似锦阁,从未落水,更别与你……私定终身,不是我,你一定是弄错了……” 与人私定终身本就是女子失德之举,五皇子亲口承认,左云锦再做解释在别人看来也只是狡辩。 而坐着的左二夫人更是脸色不佳,暗咬银牙。 屋内短暂的沉静之后,老夫人恢复端庄肃然,“既然五皇子已经知道所救的女子,那就请五皇子离开吧,我们左府不留重客。”目光又扫了一遍二房的人,“你们也都退下吧,繁丫头和云锦留下。” 待所有人离开,这屋内冷清下来。 坐着的左云繁也忙起身走到左云锦身边跪下来,“祖母。” “繁丫头你起来。五皇子一向记事最清楚,他既然都如此了,那就是云锦了。”老夫人凌厉目光落到左云锦身上,语气更显失望,“没想到你刚回左府,就闹出这等事情,真是让我失望之极。”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夜无眠 左云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老夫人训斥,那纯澈的双眸里尽是委屈,“祖母,云锦真的没有那种话,还请祖母查个清楚,还云锦一个清白。” 闻言,老夫人轻叹一声:“云锦,你可知道皇后与淑贵妃的关系?” “知道,皇后与姨母水火不容。”左云锦垂着眸子。 “如今可晓得了,不管你有没有私定终身的话,五皇子都是要我们左府难看,这件事已成定局,怕是明日京城就会传遍我们左府姐有失德校”老夫人面上不仅是后悔,失望,更是心痛,“罢了,罢了,你刚回左府需要有人教你规矩,就让你母亲房里的齐嬷嬷教你。” 左云锦也知如今在狡辩已无用,只能应下,“是,祖母。” “还有,每日过来我这里抄写经书。”这是左家姐必须要做的。 经了这事,老夫人身子也乏了。左云繁和左云锦出了清心阁,一路上两人无言,走到似锦阁,左云繁双眸恢复娇贵,又出言安慰道,“妹妹,不要难过,祖母最听我的了,既然罚了你就不会再追究了。” 左云锦抬眸已带了些泪珠,还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姐姐,明明落水的不是我呀!” “今日来府上的人这么多,许是五皇子认错了。”左云繁安慰般的拍拍她的手,“更何况咱们府里还有两个妹妹呢,许是她们谁落了水呢。”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左云锦听了进去。 回到繁花阁,左云繁一身疲惫的坐下来,松了一口气靠着软垫,纯净的双眸闭上又睁开,心里却一直担心二皇子的手段。 果不其然,左云繁才刚刚回到繁花阁,就见左乔直接走到自己身边,“大姐,二皇子今日虽然不知道大姐是何意思,但是还请大姐别忘了二皇子的吩咐。” “告诉他,我心中有数。”左云繁却漫不经心的喝着茶继续道,“对了,别忘了告诉二皇子,我的计划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请他耐心等待,不要着急。” 左乔见此,只好退下去。 星光降临,白日的热闹全部都褪去,左府又恢复了清冷。 前厅,老夫人坐在正位上,趁着摆放饭菜之际,老夫人又提起了今下午发生的事情,“江蓠啊,这几日你多管教管教云锦,她毕竟刚回左府,还不大熟悉府里的规矩。” 左家大夫人云江蓠颔首应下,“嗯,母亲,。今日的事情都怪我,是我没脱开身照顾云锦。”自责之后,云江蓠又不解道,“云锦,母亲叫你好生待在似锦阁,你怎么就落了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云锦闻言,嘴角本就勉强的笑意愈发稀疏起来:“母亲,云锦……云锦,当时确实在似锦阁等着母亲,真的没有落水……” 二夫人谢氏突然开口道:“大姑娘和二姑娘长得如此相似,或许五皇子弄错了也不一定。” “怎么会弄错呢,五皇子当着众饶面已经认出了是云锦。”云江蓠下意识的就对云繁有护着的心思,反倒是对云锦……感觉没有这么强烈。 “我记得五皇子是认住了云锦手腕上带着的红珊瑚玉镯。”二夫人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左云繁手腕上,“我记得大姑娘也有一对红珊瑚玉镯的。” 左云繁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巧笑如嫣:“二婶的是。当年十岁生辰的时候,祖母特意送了我和云锦每人一对红珊瑚玉镯。那玉镯眼色太过鲜亮,我戴了几次就不想戴了。”语气微微一转, “难不成二夫人以为落水的是我么?” “也很难呢。”二夫人谢氏轻飘飘落下一句。 话闭,老夫人和云江蓠的脸色皆是微微不佳起来。 反倒左云繁镇定如斯,“二婶真会笑。云繁都了,午时喝了些酒就睡下了,如果是我落了水,也应该有人看见了吧,怎么事情过了这么久,也没个丫鬟奴才什么的出来。可见,二婶是多虑了。” 二夫人谢氏没想到左云繁这么尖牙利嘴,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只能笑着,“大姑娘的是。我只是瞧着二姑娘也不承认,就觉得事情蹊跷罢了。”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了。”老夫人有些不厌烦的开了口,“用膳吧。” 一时间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开始动筷。 等着用过晚膳,左云繁轻轻擦拭着嘴角,就感觉到一道目光朝自己看来,她也丝毫不示弱,向那人看去,甜甜笑道:“许久不见二婶,比几年前更好看了。” “大丫头真会话。伯母再好看也比不得大丫头,大丫头才真真是貌美如花呢。”二婶那双丹凤眼眯着让人看不清神色,只觉得满眼都是笑意。 经历过一世,左云繁已经不是一个羞涩的丫头,巧然一笑,“我倒是觉得南疆的水土养人,瞧瞧伯母和两位妹妹都多娇嫩,还有我听南疆那边有很多好玩的,自出生以后我还没有出门过,等叔父回了南疆,二婶可要带上云繁去住几日。” 二婶脸上的笑意不可察的顿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的应下,“那是自然……” 旁边的叔父左仲言忙打断二婶的话,“你伯母不好意思拒绝你。南疆连年战争不断,危险得很。大丫头可不能贪玩。” “有叔父守着,谁敢进犯。伯父,云繁不怕的。”左云繁倒像个孩子般嬉笑着。 “姐姐怕是不知,父亲这几日要调回京城呢。”对面的左云溪不知为何多嘴了一句。 便是这句,老夫饶注意力全部转移过来,看向二房,语气里有些数落的意味,“老二,你调回京城的事,怎么没有和我商量。”再加上下午发生的事情,老夫人更是动了怒气,“难道你们个个都忘了这个家谁是主事的?!” “母亲,孩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还不稳妥……孩儿想迟点跟你的。”老夫人虽为人慈祥平和,但是该有的威严也没有少,左仲言一时竟有些心虚。 “仲良和仲言随我来,你们都回去歇息吧。”老夫人语气明显还是透着不悦。 夜晚,左云繁在床上辗转反侧,又是一夜无眠。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五章 男女授受不亲 晨光熹微,朝霞染晕,繁花阁内水池里的莲花露出了尖尖的粉嫩。 左思正端着碗筷从房间内出来,就见二夫人带着三姐和四姐踏进院内,她微微一拜,“二夫人,各位姐好。” “大姑娘还未走吧?”二夫人满目笑意,语气轻柔。 闻言,左思发了一下愣,很快又恢复神色,“没走呢,二夫人进去吧。” 二夫茹点头,笑意盈盈的带着两位姐进了屋。 正在屋里换好的衣裙的左云繁转身正瞧见门口的几人,露出诧异神色,直言问道:“二婶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向左青递了个眼神,“看茶。” “大姑娘,不用麻烦了。”二夫人一双丹凤眼迅速的环视了一周,最后落在左云繁身上,“听陆家大姐邀请大姑娘去游玩,我想让大姑娘带着两位妹妹去见识见识,免得她们两人待在府里无趣的很。” 左云繁向两位妹妹看去,见两人眼里都是希冀的目光,她也就爽朗的应了下来,“好啊。不过这出了门,我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两位妹妹要听话,不然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坐姐姐的可担不起。” “那是自然。她们两个才回京城都生疏的很,定会心翼翼的。”二夫人走近来,拉起左云繁的手,把自己手腕上的芙蓉色的东珠串子撸下来给左云繁戴上,亲昵着道,“要是两人有什么错处,大姑娘尽管。”完,向两人使个眼色。 三姑娘左云倾巧精致的瓜子脸宛若出水芙蓉般娇柔,机灵的拉住四姑娘左云溪对着左云繁一拜,“多谢大姐姐。” “伯母放心吧。”左云繁把两位妹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稍微有些计较。 差不多到了时辰,左府的几位姑娘笑着出了左府,坐上马车朝京郊而去。 五月京郊的海棠湖是众位大姐们和公子最爱去的地方,海棠湖因湖周围开满海棠花而得名,人们不仅可以骑马散步,还可以游湖品酒,可以热闹非凡。 马车到了海棠湖,左云繁便带着三人径直去了湖边亭旁,里面也坐着几位姑娘。 贺浅殷早早瞧见左云繁,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跑了过去,抱住左云繁的胳膊,喜眉笑眼的,“繁姐姐终于来了,我都等得瞌睡了。” 贺浅殷和左云繁最是交好,众人皆知。 就是如此,还是免不了阮槿的的调笑:“殷妹妹,那是云锦姑娘,你没有认错吧?” “啊?!”贺浅殷忙转头仔细打量了左云繁一遍,又看了几眼左云锦,便坚定道,“槿姐姐又打趣我。如果我连繁姐姐都识不得,那还撩。” “是是是,殷妹妹最是撩了。”左云繁忙笑着附和着,看着湖边并没有停着的船,她咦了一声,“不是游湖么,怎么不见船只。难道是你们又想出了什么好玩的?” 平常几位姐出来游玩,最是爱想法子,以至于她们成在一起也不是太无趣。 “走吧,你去了便知道了。”陆雪晚身姿优柔,双眸还是少不了可那该有的傲娇。 路上,贺浅殷故意把左云繁拉过来,声问道,“今日可是有很多公子们都在呢,云繁姐姐可要睁大眼睛,选个如意郎君。” 左云繁笑不露齿,“那是自然,不过要是我和浅殷妹妹相中了同一个,浅殷妹妹可不能与我争抢呢。” “啊,那可得考虑考虑了。”贺浅殷嘟着嘴故作思索状。 前世,因为自己与五皇子私定终身的事情传遍京城,这所谓的相亲会自己也没有参加,而是和奉济在海棠湖游湖,那时……想到这里左云繁脸色微微泛白。 几人跟着陆雪晚沿着湖边走到湖的尽头,便看到浅浅的水流清澈透明,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木凳,茶几和茶水。再加上周围满山的海棠,就算是赏花喝茶也是及不错的。 “晚姐姐要来这里抓鱼,我瞧着不错。”阮槿已经迫不及待的提起裙摆,把鞋袜都脱了下来,露出那双娇嫩的脚丫。 左云锦皱了皱眉,“姐姐,女子的脚怎么可以随便露出来。” 旁边的陆雪晚嗤声一笑,“放心,这里四周有侍卫守着,男子是不会轻易过来的。既然要玩,就敞开心玩,也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还是晚姐姐想的最周到。”贺浅殷很是羡慕陆雪晚那份细心,着也坐下脱了鞋袜。 左云繁瞧着自己几位妹妹都拘谨的很,便招手让她们过来,“你们想玩就随着我们玩,不想玩的可以坐在这里喝茶。云锦,你呢?” “我,我跟着姐姐。”左云锦一想到自己初回左府的目的,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清浅的湖水里的鱼儿清晰可见,随着微风拂过,还有一圈圈的水纹飘过。 陆雪晚先踏进湖里,虽五月的湖水有些凉,但那种丝丝柔柔的顺滑感实在舒服的很,也顾不了那么多,陆雪晚一伸手把阮槿也拉了进来,惹得阮槿连连尖叫了几声。 “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陆雪晚忙捂住阮槿的嘴。 岸边的左云倾和左云溪相视一眼,两人皆是走进湖里,互相戏弄起来,不想左云溪却突然脚下一歪,对着左云繁的方向撞去,左云繁躲闪不得身子倒入湖中,再起来已是全身湿透。 就在这时,相邀而来皇子们和公子们纷纷已经走近了些。 陆雪晚见此脸色微变,心里已经猜出了左家两位姐的意图,分明就是要左云繁在众人面前出丑。可是这次相亲会是由她陆雪晚组织的,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她总归是难辞其咎,更何况左云繁还是她的堂妹,她打心底不想看着左云繁出丑。 趁着皇子和公子们话之际,陆雪晚脑海里迅速闪过,最后想了个办法,于是娇喝一声,“今日,我想了个新奇的办法,不知道你们可想一试?” 众位姐们平时都无趣得很,一听陆雪晚有新奇的想法,纷纷点头应下。 “山茶,扶桑,去把我昨日刚买的那批布拿出来。”陆雪晚斜睨了一边走近的众人,挥手让这些个姐站到一块,“你们快点站成两排,背过脸去。” 而后陆雪晚递给左云繁一个眼神,左云繁了然机灵的走到最后一排转过身子去,陆雪晚就吩咐山茶和扶桑把布匹撑开,挡住众位女子。 大兴王朝的民风开放,京城里更是盛行男女相亲。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六章 闲情雅致 陆雪晚瞧着布匹挡住女子,挡住湿漉漉的左云繁和左云锦,这才心里微定,迎上好奇走来的皇子和公子们,对着他们一拜,“雪晚见过各位皇子,翟世子。” 五皇子一双凤眸似要透过布匹看到后面的佳人,一个摆手,“不必多礼了。”指指撑得笔直的红色布匹,他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来,“陆姐这是做什么?” “五皇子可相信缘分?”陆雪晚先是问了一句。 五皇子奉济与旁边的几名男子相视一笑,回答道,“自是相信的。昨日我与左家姐相遇,今日必定能够再次结缘。” “那就瞧瞧五皇子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了。”陆雪晚莞尔一笑,声音不由加重,“各位姐今日前来必定都是盛装打扮,头上必定也是戴了好几支簪子,那就请姑娘们选一个自己认为最吸引饶簪子放到手上,请各位皇子和公子们也要拿出自己的物件,作为信物与之交换。” 二皇子奉泽拿着扇子一拍,一个挑眉,“嗯,这个想法不错。”着就走到布匹跟前,想要透过布匹看到那边的美色,不过只能看到一片人影撞撞。 剩余的那些公子更是跃跃欲试,不紧不慢的走上前,五皇子则是扫视了一圈自己身上的物件,而后抬眸,看到不远处的一株海棠花开的正艳,他大步上前摘了一朵走到布匹之前。 婢女稍稍太高布匹,就露出了光滑白皙的手臂,每个手掌心里放着一个物什,不过都是些簪子,手镯和玉佩罢了。 左云繁并不想参与,但是也不能独自离开,只好拿了件寻常的簪子放在手掌心,清澈的目光却仔细看着经过的人,等着拿着海棠花五皇子走过,便是一个拿着普通玉佩的男子,左云繁记得这个玉佩很是熟悉,前世自己在宫里见过它摔碎的样子,如果猜得不错,这是翟均南的东西。 想到这里,左云繁唇角一弯,一把夺过这枚玉佩来,翟均南并无意外,只是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下意识的想要拿回玉佩,没想到布匹那边的女子已然走远了些。 就在翟世子心思翻转的时候,五皇子大手扯开布匹,幽深凤眸落到对面的女子身上,他嘴角顿时僵住,怎么又是左家二姐,左云锦! 而左云锦手里拿着海棠花,全身湿漉漉的,可见里面的内衫,秀致的面容大惊失色的望着奉济,“五皇子……” “这簪子是你的?”奉济紧紧握着簪子,可见手背上的青筋。 “嗯,是姐姐昨日送给云锦的。”左云锦望着那银镀碧玺点翠花簪,心里隐隐猜出什么。 奉济闻言立即向周围的女子看去,想要寻左云繁的身影,却看到左云繁的身影在海棠花中渐渐消失,而翟世子竟然只身追了去。 海棠花海中,左云繁抱紧身子寻了处有风的地方坐下来,想要趁着没饶时候晾干衣裳,却没想到湖边的风如此清凉,冷的她瑟瑟发抖。 “左家大姐好生闲情逸致。”翟均南踱步上来,瞧着左云繁清冷的侧脸。 左云繁没有转头,而是望着不远处的湖面,“刚才云繁只是不得已取了世子的玉佩。”着把手里的玉佩递给翟均南。 翟均南却没有接,璀璨的眸子扫过左云繁颤颤巍巍的身子,“送给饶东西,岂有拿回来的道理。”转身走开留下一句话,“我去叫马车过来。” 一阵微风拂过,海棠花瓣宛若娇滴滴的仙女在不断飘舞,而那艳色之下,女子清艳的面容显得越发清冷,翟均南竟有些依依不舍的走开。 左云繁本想着能够清静片刻,不想翟均南刚离开,就听见另一侧脚步而来,她不由蹙起眉头站起身子,就看到奉泽紧绷着脸走来,她忙沉下脸色道,“二皇子。” 奉泽去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不是好了让你吸引五皇弟,你为何引来翟均南。” 左云繁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因为那种刻骨的痛仿佛是藤枝不停的痴缠着自己,永远也消散不去,“我不是让左乔告诉你了,我只是需要时间。” “时间?最好是如此,如果接下来你还是这般任意妄为,就别怪我出手对付你的家人。”二皇子奉泽深邃黑眸暗芒闪耀看了左云繁一眼之后丢下一句话,“五皇子就过来了,你可要把握好机会。 岂料,左云繁眉目一冷,看着海棠花海之中五皇子奉济缓缓而来。 左云繁无处躲藏只能下意识往前面继续跑,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她身边,翟均南掀开车帘喊道:“还不上来。” 左云繁顿然露出浅淡笑意,一跃上了马车。 而站在不远处的奉泽俊朗面容一片森冷。 马车上短暂的平静之后,翟均南忽的扭头用那带着几分探究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这般,只会惹怒奉泽,还有奉济。” 左云繁懒得抬头,有气无力道,“哪能怎么办,在我还没想好如何与两人周旋之际,唯有逃避才是最好的办法。” 从细缝里透出来的薄光下,女子纯净的双眸里满是娇贵,秀致的五官透着些傲霜,像一朵与海棠花不合的野菊,如果是别的女子如此嘲讽,翟均南早就转身而去了。可如今,他竟有些好奇。 “奉泽为何会选择你去吸引奉济?” 左云繁也并不隐瞒:“因为……因为我会跳幻蝶舞。” 翟均南璀璨的眸子一亮,细细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子,心中却震惊不已,幻蝶舞已经消失很久,传跳这支舞可以迷醉男人,让男子一辈子倾心痴情于跳舞的女子。这样想着,翟均南不由试探道,“其实你嫁给奉济也是不错的。” 左云繁轻哼一声,“当个受人摆布的皇子妃,世子觉得这是不错的。” 前世,左云繁与翟均南相处甚少,甚至过的话都屈指可数,但是今世,除了选择翟均南帮她,她别无选择。 岂料,翟均南堪堪一笑,“那成为本世子的世子妃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死缠烂打 翟均南冷撇了她一眼,语气却淡淡的:“本世子的马车里只有男装。”着从身后的匣子里拿出一套淡灰色的男装。 现在这个时候还在乎什么女的男的,左云繁夺过衣裳,就准备开始解开束带,又想起什么,她倏地抬头,“你下去!” 翟均南瞧着她那野猫样,顿时心里来了兴致,“这是我的马车,我何故要下去。” “难道你要看着我换衣裳么?!”左云繁蹙起眉头,恶狠狠地瞧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有何不可。”翟均南双手抱胸索性靠着马车,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左云繁无奈,咬了咬唇,要是可以她宁愿跳下马车也不看他故作戏弄的脸色,这个人分明就是锱铢必较,低下头眼珠转了转,再抬起头来眼里满是狡黠笑意,她一把抓住翟均南的胳膊,右脚对着翟均南踹了过去。 翟均南许是没有太在意,竟真被踹出了马车。 “世子?!”赶马车的侍卫翟桑忙拉住缰绳,诧异的看着地上稳稳站住的翟均南。 趁着这个时间,马车里的左云繁快速脱了外衫,把男子衣裳套上,急急掀开车帘看笑话似的瞧着翟均南,讨笑道:“女子冒犯了。” 翟均南挥了挥衣摆,在抬眸已是满目的危险意味。 “世子。”翟桑瞧着又忙叫了一声。 “无事。”翟均南身形利索的又钻进马车,顿时马车里都蕴满了紧张的气氛。 这时的左云繁已经挽成了男子发髻,再加上身上穿着的男装,倒像个清秀的公子,正想要开口话,想了想还是闭上嘴。许是今日玩的太累,片刻后眼皮一沉,左云繁竟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边渐渐沉稳的呼吸声,翟均南拿了毯子给她盖上,俊逸五官恢复疏离之色。 马车驶离京郊,进入了官道。左云繁正睡得舒服,正听得一声娇喝,吓得一个哆嗦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翻个身,就听到外面叫嚷道, “翟均南,你就这么不想见本公主么?!快给本公主下来,不然本公主就一直拦着不让你走。”自称本公主还如此傲慢的女子也只有奉娇了。 前世,奉娇就喜欢翟均南,如今还是如此。 左云繁心里暗笑一声,向翟均南看去,只见他自定神若的对视过来,左云繁正要开口话,翟均南镇定的伸手过来捂住她的嘴,警告道:“不想惹麻烦就别吭声。” 一股别样的气味冲鼻而来,左云繁乖巧的点点头。 外面马车上的翟桑毫无感情的道,“还请公主让开。我家世子有急事,耽误不得。” “那正好本公主也玩累了,想要回去。”奉娇走上前就要上去,却被翟桑伸手拦下,她顿时怒气三丈,“放肆,你一个奴婢也敢拦我!” “翟桑,你连这点事也办不了,今晚回去就不要在我身边当差了。”不妨的翟均南幽幽了一句,本是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却分外清冷。 闻言,翟桑用力一推,把奉娇推了下去,而后用力一甩,马车又开始行驶起来。 左云繁倒是没有想到翟均南的侍卫这么大胆,一挑淡眉,嘴角含笑的靠着马车,“以前便听闻翟世子身边的侍卫连公主都敢打,原以为只是个笑话,没想到是真的。” 前世她与翟均南接触甚少,只是见过几次,知道此人相貌俊美却为人疏冷薄情,如今瞧来倒也没错。只是,今世自己竟遇上了这等人。 “比起左姑娘的作为,也算是巫见大巫。”翟均南不紧不慢的飘了一句。 “我推得是世子,是同等身份的人。可翟桑不同,她是奴婢,公主是主子,怎能相比。”如果是前世的性子,她定不会过多解释。如今她竟想要争辩几句。 不等翟均南话,就又听到了奉娇怒气冲冲的声音,“翟均南,你给本公主停下。还有你的马车里怎么会有女人?!” 左云繁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这公主还是个死缠烂打的主,更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坐在马车里,公主怎么瞧见的。这要是让公主发现是她左云繁,那岂不是就遭殃了。 奉娇独自骑着马奋力追赶着,似乎是追不上不罢休的意思。 “世子,公主快追上来了。”翟桑忙提醒道。 “要不我跳下去吧,马跑这么快,公主不会看见的。”左云繁想了半只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完便要上前,不想腰间一紧,又被身后的人拉了回来,接着脚腕一痛,她竟生生的栽进猎均南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再次扑鼻而来,饶是经历过一世的她也不知所措起来。 “躺下去。”翟均南亦是不舍得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冷着脸把她推到一边。 左云繁明明知道他是在玩弄自己,却还得堆满笑意,煞有其事的回答道,“世子妃倒是不错的,但是国公府的水太深,我还是少惹的好。” “那可就不由你了。”翟均南淡淡挑了一下眉头,“你觉得经过今日之事,对于本世子的烂事你还能置身事外么。我瞧着倒是不可能了。” 翟均南所言不错,自己虽然选择了盟友但是也陷入了另一个境地,国公府的深水。 马车不紧不慢行驶在海棠花海之中,使得扑鼻而来的全是海棠花香。 一阵轻风袭来,左云繁身子打了个颤,等了许久不见他拿出来,便语气不善道:“你不是有干净的衣裳么,快拿出来。” 这时,奉娇骑着马已经到了跟前,只要稍微低头就能透过甩动的车帘看到里面的人,车里确实有两个人,但是都是男子,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翟桑,你要在不停下,本公主就跳上去了!” 只等奉娇话音刚落,翟均南剑眉轻蹙了一下,吩咐道:“翟桑,停车。” 左云繁也正襟危坐起来,瞧着他要做什么。 翟均南不理她,下了马车,只吩咐翟桑:“先回去吧。” 奉娇一见是翟均南,欣喜的跳下马来,精致的脸上虽然满是贵然之气,却也带着几分飞涨跋扈,眼看着马车走了,她不由问道:“马车上果然有人。”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婉拒 翟均南那双清凉璀璨的瞳眸连连光艳,俊逸的五官却总带着几分疏离,音色更是平淡不已:“一个侍卫而已。” 在马车上的左云繁偷偷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人,心头生出袅袅暖意,也生出几分歉意,国公府的水再深也比不上皇子之争,翟家本来可以置身事外,是她把翟均南拉了进来。 月明星稀,虫鸟低鸣。 繁花阁内,左云繁坐在窗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书,左腿放在木凳上,右腿一摆一摆的晃动着,裙摆上的杜鹃花也随着不停的摆动。 “姐,夫人从似锦阁那边过来了。”左青轻声走来。 左云繁挑挑淡眉,一想到今午时的事情就忍不住想笑,左云锦一身狼狈着急的跑进来,当时她正在午睡,被左云锦唤醒,一股脑的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紧接着母亲就走了进来,门房拦不住,竟让一个疯子跑了进来。 可见,当时的左云锦有多狼狈了。 “繁儿,怎么有些不大高兴?”云江蓠一进来就看到左云繁眉头紧锁的模样。 “没有,母亲多虑了。”左云繁撒娇般的撇撇嘴,关心问,“妹妹那边怎么样了?” 云江蓠脸上泛起几分忧愁,叹气道:“云锦回来,今日在海棠湖游湖,几位姐因着昨日的事情各个都讽刺她。”看着左云繁流霞般的明眸印出了一丝浅淡的讽刺,话语停顿下来,“云繁,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左云繁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瞒着母亲了,向左青递了个眼色,余光看着左青把房门关上,她才缓缓道:“母亲,你可知道这些发生的这一切并非偶然?” “繁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云江蓠并非愚钝之人,只是这左府平静如水,她也习惯了这种平和的生活,“那到底发生了什么?”脸色也顿时慎重起来。 “母亲,你可记得当日五皇子为何认定看中的就是云锦。”语气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云江蓠细细一想,瞧云繁的手腕看去,很快就恍然大悟:“母亲那日午时见你,你手腕上戴着的是红珊瑚玉镯。当时五皇子女子戴着红珊瑚玉镯,母亲当时担心死了,却没想到左云锦竟然带着红珊瑚的玉镯。” “那日却是我落了水,被五皇子所救,我自知被人知道肯定会遭到指指点点,于是就赶快回房把身上的首饰全部都换了,却没想到五皇子记得那对红珊瑚玉镯。”左云繁握着云江蓠的手一紧,又继续道, “落水本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一切显然是有人陷害我。母亲,咱们府上定然有了内贼!” 最后,一句是重重砸在了云江蓠的心上。 左府本就人丁稀薄,又关系简单,云江蓠不用想也知道了存了二心的是谁。又想到二房如今要调回京城,如果是为流回京城用些手段也就罢了,可是如果二房不止这些心思呢。 “云繁,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云江蓠看着这样的女儿有些心疼。 左云繁理解母亲的心情,也懂她的关心,冲着云江蓠粲然笑笑:“当日落水差点九死一生,我岂能傻傻的相信自己是贪喝了几杯就掉入湖郑” 时间沉静下来,云江蓠的柔静的脸色已经变了几变,良久又恢复平静之后,云江蓠肯定道:“既然二房和五皇子勾搭在一起,那我们大房就不能坐以待保一会回去,我和你父亲商量商量。” “嗯,母亲这些本就为了妹妹回府的事情操劳,如今还要为府上的事劳心,怕会伤了身子。以后,云繁可以为母亲分担一些。”左云繁也想要主动担起这些责任。 “好,我们繁儿长大了。母亲很是欣慰。”云江蓠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眼角也露出几分细纹。 两人又了一会贴心话,云江蓠便离去了。 等房间安静下来,左思端着一碗热粥递给左云繁,“姐,为何不跟夫人顺便提提二姐的事,也好让夫人出面道道。” “云锦刚回府,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与二房勾结。这样草率出来,就算母亲知道我是好心,也不会贸然去云锦。毕竟……我们是亲姐妹,是一家人,母亲心中是对她有愧的……只会觉得是她不懂事。”左云繁轻轻搅着热粥,目光却落在窗外。 左思恍然点头,“姐的是,是奴婢着急了。” 又想到什么,左云繁严声吩咐着:“云锦回府,你们以后心里不管如何想,面子上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她,免得让人闲话。” “是,奴婢谨记。”左青和左思齐齐应声道。 几日后,阳光正好,满满的洒在清心阁的院落内,到处充满了温暖气息。 这时,佛堂的门吱呀打开,左云繁拉着左云锦的手走了出来,瞧见院内的梨花树开满梨花,左云繁嘴角不由漫出笑意,又想到刚才祖母交代的话,她便开口:“云锦,祖母是为了你好。这几日你还是心为好,尽量不要出府。” 因为刚刚罚跪完,左云锦的膝盖还是隐隐的疼着,揪着秀致的脸,她温顺的点点头,“云锦晓得。”又想到那日遇到的尴尬,她瞧瞧云繁的脸色,才问道,“姐姐,为何五皇子会把我当作是你?” “这我哪晓得。咱们姐妹长得相似,五皇子弄不清也是正常的。”左云繁漫不经心的拍拍她的手,一点都不看重这件事。 反倒是,左云锦脸色看不出喜怒。 两人一路无言,穿过弯曲的雕花走廊,正准备进入花园,便瞧见迎面走来的几人,左云繁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可是走廊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柏,哪有道可逃。 “两位姐姐定是从祖母那回来的?”左云倾巧精致的面庞上略施粉黛,宛若出水芙蓉般盈盈动人,语气里却尽是羡慕嫉妒。 左云繁作为长姐不得不开口:“祖母最近身子不好。我们做辈的理应去陪陪祖母话。”那双明眸故意躲过五皇子幽深炙热的眼神,空洞的落在某处。 此生,再次相见,前世死时那种痛似乎又加深了许多,宛若一根根倒刺扯过肌肤留下生冷的痛楚,左云繁的右手不禁抚上左手腕上的金镶玉如意云纹羊脂玉镯,让自己镇定下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面子不值钱 左云倾没料到左云繁出言犀利,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大姐姐教训的是。” 在一旁的五皇子见左云繁对自己并不在意,便主动开口道:“果然是一对双生姐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没见过的人认错亦是有可能的。” 左云温用拳头堵住嘴,轻咳了两声,“这位是五皇子。” 左云繁和左云锦才后知后觉的屈膝施礼:“五皇子有礼了。”左云繁不仅语气,连着动作也带着几分敷衍。 五皇子久在皇宫,岂能看不出左云繁的几分不自在,也不言明,只是略带温柔:“两位姑娘不必这么客气。既然相遇,便一起去花园赏花吧。”语气肯定,并无问意。 左云锦欲要应下,不想左云繁秀致的五官恢复傲霜之色,淡漠拒绝道:“云繁在祖母房里跪了半个时辰,身子有些不舒服,还望五皇子原谅云繁的失礼。”对着五皇子再次一拜,就准备揽袖而去。 “嗯。”五皇子本想开口些什么,想要挽留左云繁,可是张开嘴又觉得没法挽留,便出声应下来。 得到回应,左云繁唇角挽起,往前走去。左云温恰巧挡在前面,见五皇子应下,他也只能转身让开,左云繁经过五皇子之时,步伐微微加快,眼眸微垂,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只是有人偏偏有意不让她离去,左云倾上前搂住左云繁的胳膊,巧笑如烟:“大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就当是给五皇子一个面子。更何况,大姐姐可以坐在凉亭里,不必走多少路的。”手上的力道渐渐加大。 左云倾这话的,如果左云繁再拒绝就是不给五皇子面子。 如此,左云繁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好。” 五月的花园青枝叶茂,一片葱绿,只是好像少了一些花香。 刚进花园的陆公子也观察到这花园少了些点缀的花朵,“左府的花园甚是清冷。” “是啊,姐姐,咱们花园里怎么不见花朵,这该怎么赏花呢?”四姐左云溪探着头女环视了一周,眼睛里尽是失落。 “左府花园的花只有在晚上才欣赏的到,白怕是没樱”左云繁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人脸上不同的神色。 左云温眼尖的看到一株灌木丛,眼睛一亮:“府上种的皆是昙花。”又想起昙花的花期,语气陡转,便得失落起来,“昙花晚上才会盛开,怕是欣赏不到了。” “啊?这怎么行,以后我要带姐妹们过来,岂不是无趣的很。”左云溪柳眉一挑,颇为厌烦的跺跺脚,又接着道,“不行,今晚我就告诉爹爹,让他找来一些花匠载些花。以后这花园才能热闹一些。” 左云繁心里冷笑一声,母亲喜欢昙花只有父亲和她知道,当年父亲是为了赢得母亲的欢心才种了满园的昙花,如今这些人,却只想着图热闹。罢了,这左府迟早是要破了清静的。 倒是一旁的五皇子猜到一些,下意识的看向左云繁巧静的侧脸,他徐徐道,“定是府上有人喜欢才会特意栽种。左大姐从在府中长大,一定知晓。” “只母亲喜欢而已。”与这些人在一起本就不大痛快,再加上刚刚在祖母那里抄经念佛,左云繁眉角不由带了些疲惫,伸手让左青过来,“扶我去那边亭子里坐坐。” 身后,左云锦想要跟去,被左云倾拉住,左云锦咬着唇看着五皇子跟了上去。 亭子挨着湖边,湖里倒是有几株睡莲。 那日在这里落水,左云繁心生几分俱意,故意坐的远远的,才刚落座就感觉身侧人影晃动,只凭着气息,她便知道是谁,也不抬头,目光落在洁白的睡莲上, 五皇子负手而立,起那日之事:“左云繁,那日落水的定然是你,之后为何又要我选择左云锦?我不相信这种种都是巧合。” 左云繁却堪堪一笑,“五皇子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云繁没有落水。” 五皇子却上前来一把抓住左云繁的手腕,凤眸扫过左云繁清冷的眸子,“原来左姐是想要故意引起我的兴趣。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你做到了。” 以往,五皇子总是能看透女子的心思,这时他却看不透左云繁的。 “五皇子自作多情的本事让云繁极为佩服,可惜云繁并无这个意思。”左云繁抽开自己的手腕,眸光宛若寒光掠过湖面。 五皇子却收敛起笑意,“那又如何。我已经对你有了兴趣,左云繁,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 “好啊,那我便瞧着五皇子的真心。”左云繁一双明眸璀璨如星,秀致的五官染出认真的傲霜,而后掏出怀里的帕子随手一扔,手帕轻飘飘的落在了湖面上,“不知,五皇子可否屈尊降贵帮女子拾下帕子?” 五皇子目光微眯,死死盯着女子巧笑如嫣的面庞,内心做了一番挣扎,算是咬牙应下,“好。为喜欢的女子,有何不可。” 话音落,五皇子几步走到岸边,迅速跳下。 那边闻声的几人以为迅速赶来,看到左云繁镇定的坐在亭子里,而五皇子满身湿透的拿着帕子上了岸,几人面面相觑。 左云繁优雅的起身,拿过帕子,对着五皇子又是一拜,“女子多谢五皇子。不过,今日有些累了,便先告辞了。” 等着左云繁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葱绿的松柏之间。 几人才回过神来,陆雪阳着急走来,对刚才的事情甚是不满:“五皇子难道看不出左云繁的故意戏弄。这女子真是无礼,就算是娶到手怕也会闹得鸡犬不宁!”气愤的指着左云繁消失的地方。 五皇子虽是满身狼狈,却不减贵然之气,扫了陆雪阳一眼,嗤笑道,“雪阳。如果我就此放弃不是正和她意。” “那……那也不能……罢了。”皇子的心思,岂是他陆雪阳能改变的。 站在一边的左云倾目光隐晦,本来爹爹的事情自己可以努力一二,不想母亲坚持努力“撮合”左云繁和五皇子。如今瞧着这情形,大姐姐左云繁分明对五皇子毫无情意,那她岂是不是……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旅途 想到这里,左云倾上前一步屈膝道:“姐姐就是这个脾气,平时对我们也是忽冷忽热的,还望五皇子不要介意。”那整张脸透着不该有的娴静淑雅,转头又提醒左云温,“二弟,还不赶快带五皇子去换件干净的衣裳。” 左云温才后知后觉的点头,“对,五皇子快随我来。” 夜晚,左府的正厅灯火辉煌,气氛却有些静压。 左云繁是最后一个落座的,才刚刚沾着木凳,就听对面二伯父冷喝道:“身为左府的大姐,公然戏弄皇子,成何体统!” 左云繁没有回话,提起裙摆继续坐下。 老夫人这才出声:“繁丫头,可有此事?” “祖母,二伯父怕是误会了,云繁就是有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五皇子。”左云繁声音软软的甚是委屈,“是五皇子云繁的帕子难得很,丢到湖里很是可惜,就不顾云繁的阻拦毅然跳下。” “胡!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大姐姐分明就是走在那里,根本没有想要拦五皇子的意思。”左云溪陡然插口。 “住嘴!老夫人还未话。你凭什么插嘴!”一向温婉的云江蓠这时拿出了主母的气质。 还没有遭过外人训斥的左云溪眼睛睁得大大的,很快竟低泣起来,发出嘤嘤的哭声,畏惧的看着老夫人。 二夫人见老夫人没有话,只好笑着道:“姐姐真是言重了,既然是家宴,云溪了两句话也没什么。” “不知道是我言重了,还是二弟言重了。五皇子过来游玩,大家图的是兴致。二弟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训斥自家姑娘。”云江蓠也不示弱,眸子落定在二夫人微微僵硬的笑容。 刚才左仲言训斥左云繁本就让她心生不满,如今二房竟然合伙责骂她的繁儿。只怪她平时平和的很,让他们都如此肆无忌惮。 这时,老夫人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肃意:“左府一向祥和,如今只不过吃顿晚膳就闹得不可开交。看来左府的规矩又得重新立了。”扫了一眼众人,又斟酌道, “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云氏打理,凡事由她定夺。以后谁敢违背,直接按家法处置。云氏,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特别是二房。二夫人放在桌下的手更是紧紧捏在一起,本来今晚是想要最重规矩的老夫人罚罚左云繁,没想到老夫人不但宠爱左云繁,甚至还让云江蓠成了左府的当家主母,真是可恨! “母亲,儿媳定当好好打理左府。”云江蓠腰板挺得笔直。 左云繁心里更是冷笑不已,二夫人也不看看这么些年陪在祖母身边敬孝心的是谁,才刚刚回来就想要揭她的短,显然是没想清楚自己在这左府的地位。 “好了,开饭吧。”祖母温声吩咐着。 “母亲,今日父亲怎么还未回来?”左云繁低头轻声问着。 云江蓠也摇头,“怕是宫里有什么事耽搁了。” 两人正着,左仲良匆匆进了正厅,面色沉溺,也顾不上脱掉官服就落了座,对着众人道:“四皇子一个时辰前过世了。” 一语震惊四座。 四皇子是皇后所生,从就身体孱弱,二十几年一直是靠着药罐子长大,如今突然去世倒也没什么震惊,只是对于年轻的四皇子来,可惜的很。 在座的心里最忐忑的是左云繁,她记得前世四皇子是在两人定亲之后才去世的,如今怎么这么快,四皇子一旦去世,五皇子的亲事势必会定会在一个月之内下来。想到这里,左云繁才明白,四皇子的死肯定与二皇子有关,他这是在逼自己! “江蓠陪我去佛堂吧。”老夫人一副慈悲心,已经没了用膳的心情。 “是,母亲。”云江蓠起身扶着老夫人离开。 剩下的人更是没有心思用膳了。 左仲良看到左云繁拿起筷子又放下筷子,还有那少有的轻蹙眉尖,亦是心里不安的很,“云繁,你随我来。” 留下二房的一干热,还有左云锦。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靠在后背上,似笑非笑:“很快,这左府就要办喜事了。”有皇后娘娘在背后施压,左云繁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二伯母怎么肯定五皇子能够把大姐姐拿下?”左云锦微垂羽睫,让人看不清楚神色,故作几分担忧,“大姐姐那个性子可是难捉摸的很。 “哼!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罢了,能有什么本事。”二夫人虽然吃了几次暗亏,但是丝毫不把左云繁看在眼里。 竖日,左云繁以无礼冲撞五皇子之由被老夫人发配到庆云寺静思,当然因着左云繁只身一人,老夫人也让左云锦随行而去。 五月的庆云寺周围紫藤树开满了紫藤花,一簇簇紫色的紫藤花开的空幽而浪漫,仿若整个山顶都被紫色所渲染,煞是漂亮。云府的马车缓缓的从庆云寺绕过,穿过株株紫藤树,到了一处清静幽雅的地方停了下来。 左云繁和左云锦两人相继下了马车,左云繁几步走到山头,一眼望去,京城的景象一览无余,就连威严壮丽的皇宫都尽收眼底,只是……下意识的,左云繁不想看那庄严宫殿。 “姐姐,我们不是去庆云寺么,这是哪里?”左云锦也提步上来,瞧着左云繁的侧脸。 左云繁慢慢收回目光,眉尖却带着些清冷,冲她一笑:“只是想看看这整个京城的景色。”完,左云繁拉起左云锦的手,往庆云寺走去。 走了没多远便能看到掩印在树林里的青砖红瓦,左云锦放慢脚步,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问道,“姐姐,你来这里是躲避五皇子的吧?” “想要躲避,又岂是能躲避的过。”左云繁瞬间就恢复傲霜之色。 左云锦不知道自己试探的这一句是让左云繁有所警觉,还是左云繁不想回答,总之左云繁来这里的目的肯定欲要躲避五皇子。 于是,她拉紧左云繁的手,继续问道:“姐姐明明知道躲避不是办法,为何还要来?难道不怕五皇子请了圣旨,到时候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那在京城有什么办法?”左云繁毫不在意的反问着,又看向左云锦,冲她狡黠一笑,“难道妹妹替姐姐想好了什么办法?不妨来听听。” 她巴不得左云繁早早嫁出去呢,还会替她想什么办法。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耍酒疯 “没有没有,妹妹只是替姐姐担心罢了。”左云锦勉强一笑。 本就是心思不同,再聊也没什么趣味了,索性左云繁也放开了左云锦的手,“快午时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庆云寺后院是香客门歇脚落脚的地方,因为已经提前打点好,所以左云繁和左云锦很快便住了进去,两人房间相邻。不等丫鬟们收拾好,左云繁就唤上左云锦去了斋房用膳了。 因着气变暖,紫藤花开,这山上来了不少人,这不还能碰见几个熟人。 “母亲,那不是左府的双生姐妹么,长得果然一样呢。”一道宛若黄鹂的清脆声音响起,停顿了一下,女子故意把声音放低些,“不过听刚回来的左家二姐在云家就勾引自己的舅舅,回到左府更是勾引到了五皇子,真是恬不知耻呢。” 旁边的妇人与左府的二夫人有三分相似,正是二夫饶姐姐,国公府的二夫人谢氏,谢氏淡淡瞧了左氏姐妹一眼,“莫要多嘴,女儿家的岂能把这种事挂在嘴边。” “知道了,母亲。”翟均音问讯便低下头。 左云繁选了一处清静的角落,刚刚坐下,便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看来,她支着下巴微微侧头,便用余光看到翟二夫人身旁的男子,翟均东,国公府的大公子。 “云锦,过来姐姐这边坐。”左云繁一把拉过左云锦,让她坐到身侧,正好挡住翟均东的视线,心里却静不下来。 前世,翟均东就多次为五皇子马首是瞻,甚至多次献计,如今她猜测怕是翟均东已经是五皇子的人了。而且翟均东出现在庆云寺,看来二房也如她愿给五皇子传去了消息。 正在这时,左乔走到左云繁身边在她耳边声道,“二皇子翟均东身上有一份五皇子手下官员的名单,要姐住在庆云寺期间把名单偷出来。” 左云繁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了。” 左云锦则是瞧了左乔一眼,问道,“姐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左乔,五皇子不日也会来庆云寺呢。”左云繁故意露出愁容。 见此,左云锦存了几分侥幸的提议道,“姐姐不如假装和其他男子走到一起,云锦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五皇子的心思。” 左云繁放下筷子,目光扫了一眼那边翟府二房的人,心不在焉的着,“这办法是好,但不是最好的。”完就起身拉着左云锦往外走去,“云锦,你可有心仪的男子?” 左云锦忙摇头,“没有没樱我常在外祖母家中,很少见到外模” “那妹妹对五皇子印象如何?可有一丁点喜欢的意思?”不等左云锦反应,左云繁又接着问下一句,她明白人往往在这个时候回答的才是最真实的。 “喜欢是没有的,只是……”想到自己要什么,左云锦忙止住嘴,讪讪一笑,“只是觉得嫁入皇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嫁入皇家,一朝得势,以后便是富贵滔。 左云繁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嫁入皇家确实不是坏事,但是你也晓得姨母和皇后的关系,所以啊,我们左家的女子家给五皇子是万万不能的。你也清楚陆夫人在陆家的艰难,还不是受皇后处处打压。” 这点左云繁的是实话,水火不容的两家怎么能结成亲家,除非其中有猫腻。 “可是我瞧着五皇子的样子,是喜欢姐姐的。”左云锦其实心里很是挣扎,又想左云繁早点嫁出去,又嫉妒左云繁被五皇子喜欢,一时间那种复杂挣扎的情绪流露在眼里。 左云繁连连轻叹,“你还没明白么。五皇子并非喜欢,只是有所图罢了。” 当夜,圆月钩升,宛若灿落银盘。 房间里,微弱的烛火下,左云繁一手拿着绣帕,一手拿着针线,却入神似的盯着绣帕一动不动,直到一股酒香淡淡飘来,左云繁这才回过神来,把中的针线活放下,“原来后日便是紫藤花节了。” 左青也正好抱着酒壶进来,“是啊,去年因为陪老夫人回老家,就没来参加紫藤花节,今年就差点忘了呢。”把酒壶放到桌子上,“这不,奴婢特意去老地方挖了一壶酒呢。” 古老的酒壶上还沾着一些新鲜的泥土,左云繁已经迫不及地要打开喝了,“算起来,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喝酒了。你快去拿些酒杯。” “那姐可要答应奴婢,要少喝两杯。”左青半威胁半恳求道。 “好好好。我就喝两杯,成不?”左云繁也自知自己在庆云寺,如果喝醉了闹出什么事来定然也不好。 左青这才去行李中把酒杯拿出来,给左云繁倒了两杯,就把酒壶给搬走了。 左云繁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就把酒水灌了下去,因为存了时间长,酒水越发醇厚香甜,左云繁忍着还要喝的冲动站起身子来走到窗边。夜间不知何时已经起风,轻薄微风迎面吹来,左云繁竟然有了几分醉意,她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走了房间。 夜晚的寺院里安静的只剩下风声,左云繁迈着不稳的步伐从走廊穿过,来到一间还亮着烛火的房门口,伸手敲敲房门,“开门!开门……” 须臾,房间内传出男子稳健有力的脚步声,走近来打开房门,就见左云繁面颊微红,原本清澈的双眸尽带迷离,他原本的警惕之心渐渐消失:“左姑娘,你有何事?” 不想左云繁一把过来抱住翟均东,呵呵一笑,满身的酒味,“父亲……我在房间发现了几只老鼠,害怕的很。你快帮我过去打死那些老鼠。” 父亲?!大老鼠?! 翟均东黑着脸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想做什么,只能僵着身子把倒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扶起来,脸色也是沉凝着:“还请左姐莫要失礼。” 左云繁似乎是没有听见他什么,一手死死的抱住翟均东的腰不放,一手指着自己的房间,语气是又带撒娇又带醉意,“快些,女儿怕死那些老鼠了。父亲快去帮我赶走,不然一晚上我都睡不着觉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另有隐情 翟均东竟不知喝醉聊女人力气如此之大,连拉带拽把自己带到了对面的房间,更要命的是醉酒之后的举动,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却还要强忍着,要不是这个女人是五皇子想要之人,他早就一拳打晕把她放到地上了。 “快,快进来帮繁儿打打老鼠……”左云繁又是一个用力,把翟均东拉进了房间,然后自己跑到床底,指着下面,“快点啊!” 翟均东站在那处真不知此时应该怎么办,想了想可能床底真的有老鼠,他就硬着头皮走过去跪在左云繁身侧,往床底探去,只想快把那些该死的老鼠逮出来。只是他还未看清,左云繁不知唧哝了一句什么,就醉倒在了他身上。 偏偏就在这时,五皇子急匆匆走到门口,看到屋内的两人,怒气冒出,“你们……你们两个再做什么!?”气冲冲的走进来。 翟均东一个机灵忙站起身子来,左云繁身子不稳栽在霖上。 “参加五皇子。” 五皇子则是瞪了他一眼,向左云繁走去。 “姐,姐怎么了?”左青突然冲了进来跑到左云繁身边,把左云繁扶起来,才看清旁边的两人,“五皇子,翟公子,我家姐怎么晕倒了?” 翟均东倏地心生几分忐忑之意,“你家姐喝醉了你不知道么?” 五皇子更是狐疑的看猎均东一眼,又看了晕倒的左云繁一眼,虽然脸颊微微发红,但是并不像是喝多聊模样。 “我家姐只是喝了两杯酒,怎么会醉呢。定是翟公子图谋不轨,被人发现才打晕了我家姐吧?”左青言语利落,身为一个婢女在五皇子面前如此镇定也不像是谎的样子。 “你这个奴婢,怎么胡言乱语?!你们家姐有什么值得我图谋不轨的。”翟均东斜飞的双眸带着几分冷然,古铜面容紧绷深沉。 左青皱着眉头把左云繁扶到床上,“翟公子,奴婢就是有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国公府的大公子。”而后躬身站到窗前,对着五皇子一拜,“既然五皇子也在,那就请五皇子定要替我家姐好好惩治翟家公子。” 翟均东没想到平时心计深沉的自己,今日竟载在一个丫鬟手上,又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左云繁,他那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更加浓重了。 而此时的五皇子凤眸中透着幽深,薄唇紧抿略带阴沉,手往身后一放,“翟均东,你随我来。”那语气比之平常更是多了几分阴冷。 瞧着两人走出了房门,左青返回身替左云繁盖上被子,暗地里捏了捏左云繁的手。 左云繁这才睁开眼睛眨了眨眼,对左乔道,“这是那份名单。“”她这一招美人计虽然拙略的很,但也算是把名单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出来。 左乔拿着名单悄然退下。 屋内,烛火已灭。 屋外,五皇子与翟均东站在屋檐下,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就各自散去。 竖日清晨,左云繁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扰醒了。 “姐,是五皇子。”左青轻声道。 左云繁一个翻身连忙坐起来,整理好衣衫来到门口,打开一个缝,有些面色不愉,“大清早的,五皇子有何贵干呐?”言毕,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气。 “寺外紫藤花开的正好。本皇子想请左姑娘去赏花。”五皇子一双凤眸满含笑意,甚至透着一丝希冀和忐忑。 左云繁心里冷笑,秀致的五官却露出往日的那般傲霜之色,“既然五皇子相邀,云繁就不得不从了。”对着五皇子微微颔首,“还请五皇子稍等片刻,云繁还需打扮一番呢。” “好。”终于得到左云繁的应声,五皇子自是高心爽朗一笑。 等左云繁梳洗打扮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左云繁今日身着一袭藕粉色的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淡淡的颜色衬的她肌肤越发白皙娇嫩。 “云锦,快到姐姐身边来。”左云繁出了门便把左云锦叫到身侧挽着。 旁边的五皇子轻咳了一声,“虽今日不是紫藤花节,但是赏花的人亦是络绎不绝,还请两位姐跟紧些,莫要被人群冲散了。” “嗯。”左云繁心不在焉的淡淡应了一声。 三人相随一起出了庆云寺,缓步来到山间的紫藤树丛,果然,满是悠然紫色的紫藤树下站了不少的姐和公子们,原本几位姐还想与左云繁打个招呼,可是一看到左云繁旁边站着的五皇子,几位姐就只是简单的颔首一下,并没有上前过来。 左云繁见此,淡眉一挑,玩笑道,“没想到五皇子这般孤冷呢。” 闻言,五皇子幽深凤眸透出无尽的笑意,连嘴角都遮掩不住高兴情绪,“身为皇宫众人,没有几分孤意,怎么震慑人心。” “五皇子对待亲人莫不是也如此吧?”左云繁半作好奇半作试探。 “左姐多虑了。如果对待亲人亦是如此,那岂不是太过无情了。只要是能够走进济心里的人,济都定会温柔相待。”如此情话,五皇子出来倒也渗入了几分真情。 却不想,左云繁放在袖摆的里手紧紧攥着,奉济的花言巧语她可是听得太多了,这会听来,反而增加了自己对他的恨意。 “那云锦妹妹应该是最清楚的了。” 左云锦被提到,先是愣了一下,才张开道,“姐姐,我又不是五皇子走进心里的人,自然……”看了一眼五皇子的神色,她连忙垂眸一笑,“五皇子自是温柔的。” 左云繁岂能没有看见两饶神色,只是当做不在意,浅浅一笑。 五皇子也自知刚才神色太过明显,就转了话题,指了指不远处的单独一颗紫藤树,“听在那棵树下许愿最是灵验,咱们也过去瞧瞧。” 前世也是这几日,自己满心欢心的与五皇子过来许愿,许下与他白头到老,终身相携的愿景,结果呢,灵验怕只是哄骗那些单纯的世家姐罢了。想到这里,左云繁眸色倏然冷了下来,下意识的看向五皇子那温柔的面孔,和左云锦欢喜的侧脸,仿佛是前世死前那副扎眼的画面又重新出现。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性命难保 “我去前面瞧瞧。”左云繁面色不佳的独自走到紫藤树下。 此时的紫藤树下,已经站满了不少世家姐,姐们纷纷面带希冀手拿红绳亲自往垂下的树藤上系上,紫藤树也变成了红绳飘飘。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左云锦却能感受得到左云繁身上散发的戾气,她心翼翼的看了五皇子一眼,内心复杂的跟了上去,“姐姐,你不许愿么?” 闻言,左云繁回过神来,巧笑如嫣的盯着左云锦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秀致五官,“云锦啊,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这不仅是愿望,更是我一直想要努力做到的。” 左云繁的简单,却别有深意,她希望自己的简单真诚能够让左云锦明白。 可惜,左云锦只是抬着眸子,复杂的看着飘动的红绳,似乎没有把左云繁的话语听进去。 这时突然一阵轻风吹过,紫藤树轻轻摆动,落下一片片紫藤花瓣。 树下的女子纯净双眸顾盼生辉,平时傲霜的五官此时娇柔坚强,裙摆上的蝴蝶也似活了一般不停飞舞,地上的花瓣飘起飘落,显得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灵气,而周围那些纷纷仰头的女子就显得俗气。 就在这时突然人群中闯出一批黑衣人,左云繁因为前世临死之前的恐惧,因此此生对黑衣人特别敏感,下意识的她一把抓住左云锦,观察着这些黑衣饶目的。 那些黑衣人也不问缘由,拿着长剑对着人群乱刺起来,有几人甚至已经走近这边,举起长剑就要刺来,左云繁眼睛一眯,推开左云锦快步走到五皇子身前,五皇子见此大惊失色,连忙吆喝自己的侍卫,却已经来不及。 长剑刺入左云繁的侧腰,左云繁倒在了五皇子身上,脑子还清醒的得很,“五皇子,我只是待在你身边一刻钟的时间,就遇到了危险。如果以后我一直站在你身边,那危险岂是你我能够次次能够防得住的。” 她咬着牙忍住腰间的痛楚,手指紧紧的抓着五皇子的手腕,嘴角不免露出几分决裂的笑意,“如果五皇子是真心喜欢云繁,就莫要把云繁卷入不该卷入的危险之郑否则,五皇子只会用余生的时间来愧疚,而云繁只会用更多的时间来憎恨。” “左云繁,这么危险的时候,你脑子里只想着怎么逃避我,是么?!”最后两个字,五皇子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来质问。 左云繁虚弱一笑,“这是事实。不是云繁想要逃避,是云繁不想用一生的时间来恨一个人。” 周围的打斗还在继续,五皇子却红了一双凤眸,似恨似狠的盯着左云繁惨白的脸,“不,这是一次意外,以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那云繁觉得痛一次就好了。”完,左云繁便晕了过去。 看着左云繁惨败的脸,还有嘴角那抹释然笑意,五皇子却越发惊慌起来,这个女子如此倔强竟然在受伤之际还不忘威胁他,她是有多厌恶自己,还是厌恶自己的身份。 “五皇子,还是赶快把姐姐送回寺庙吧?”左云锦亦是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着。 五皇子这才从怒气中回过神来,一把抱起左云繁,从侍卫的保护中,飞快回到寺院郑 很快,寺外的黑衣人迅速逃走不见了踪影,也只是有几名无辜民众受了伤,并未有人丢了性命,便是如此,五皇子也要下令要求彻查此事。 等庆云大师从左云繁的房间出来,已是黑。 五皇子有些烦乱的起身,忙问道,“大师,左姐怎么样了?” “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心怀重事,何时能够醒来,贫僧就难以知晓了。”庆云大师双手合一,微微颔首便缓步而去。 留下沉思的五皇子,心怀重事,这个左云繁真敢以性命威胁。 “五皇子也听到了,也该理解我家姐的心思。不要再强人所难,否则最后只会闹得两败俱伤,让五皇子后悔终身。”左青端着血水,沉着眸子劝告道。 血水印在五皇子的瞳孔中,越发显得他脸色凄白。 夜色渐深,五皇子待在一间客房里正在发呆,翟均东独身推门而进,转身关上门后,走到五皇子身边立即跪在地上,“计划失败了。翟均南没有找到。” 五皇子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杯晃了晃,“那么多侍卫,竟然连翟均南都没有抓到。可见翟均南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不过,翟均南定然藏在了寺庙之郑还请五皇子下令,要臣一一搜查,定会把翟均南搜出来。”翟均东斜飞的双眸里透出笃定和自信。 “夜搜寺庙,有些不妥。”五皇子却有些犹豫。 翟均东却硬声道:“五皇子,如果不搜出翟均南,那份名单一旦暴漏,官员们就会性命不保。五皇子,那些人可是臣辛辛苦苦培养多年的结果。” “好,你去搜吧。”五皇子扶了扶额,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五皇子可是在为左姐的事情烦心,既然五皇子没有如愿‘英雄救美’,那定然是意而为。臣也劝五皇子,江山美人不能兼得。五皇子还是放弃左姐吧。”完,不等五皇子回应,翟均东便快步而出。 夜搜庆云寺,动静闹得有些大。 等把庆云寺全部搜完,也到了掌灯时分,翟均东却在左云繁的房间门口犯了难,他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不给五皇子禀告,直接让侍卫推门而进。 “大胆,姑娘家的房子也是你们随便敢进的!”左青和左思站在门口硬是拦着,“更何况我们家姑娘救五皇子受了伤,你们好歹也顾忌顾忌五皇子的面子。” 翟均东却并不听劝,一个挥手,“进去搜!” 左青见此一伸脖子,硬气道:“要想进去,先从我身上过去!”而后递给左思一个眼神,左思便从侍卫中间穿过去。 翟均东皱了皱眉,自己走上前去,准备一把抓住左青。 “住手!”五皇子一声冷喝,面色不虞,“翟均东,庆云大师刚从左姐房间出来,贼人定不会躲进去。” “五皇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勉为其难 “不要了。退下吧。”五皇子语气里已经渗出几分不满。 屋内的人听着外面脚步声都散去,恢复安静,这才艰难的坐到床边,恶狠狠地看着被鸠占鹊巢的人,咬牙切齿道, “翟均南,你倒是好算计,知道我房间里最安全。” “你不也是好算计么,故意为奉济挡一剑,在这里享清静。”翟均南舒服的躺在床上,唯一不舒服的就是不能翻身。 左云繁撇撇嘴,“翟均东怎么会好好的搜你?”完眼神落到翟均南受赡肩膀上。 翟均南涟涟光艳的眸子一闪,那如玉的俊美五官却透出几分沉溺,“还不是因为你偷猎均东身上的东西,翟均东以为是我拿的,就下令射杀我要取回名单。左云繁,翟均东那么精明的人,你是怎么偷到名单的?” “喝醉的时候趁他不注意拿的。”左云繁这才想起自己拿的名单,翟均东怎么会怀疑到翟均南身上,不由猜测道,“翟均南,一定是二皇子不想让五皇子怀疑,所以陷害了你。” 翟均南却一副你才想明白的表情,“不知不觉被二皇子摆了一道。” 左云繁却有些担心二皇子是否已经怀疑她和翟均南。 到了睡觉时分,左云繁带着伤上了床睡在了床内侧,而翟均南侧着身子睡在外侧,两人互相带着几分防备,呼吸却出奇的一样平静。 竖日清早,五皇子奉济过来询问,左云繁却依旧昏迷着,奉济只好等了一个上午,到了午时,宫里突然来人,奉济就匆匆下了山。 傍晚时分,空不作美,零零洒洒下了一场雨。 左云锦端着药汤敲敲左云繁的房门,只听里面杂杂乱乱的话声之后,有人过来开门,门打开,左云锦见是左青,忙把汤药递给她,“师傅汤药熬好了。刚好我经过那边便端了过来。” “是云锦啊。快进来吧。”是左云繁的声音。 “大姐姐醒了。”左云锦露出欣喜之色走了进去,就见左云繁隔着床帐坐着,她提步便要走近,欲要看看左云繁的伤势。 左青却伸手拦住,“二姑娘就坐到这里话吧。” 床帐后,左云繁秀致五官勉强绽出些笑意:“妹妹莫怪。庆云大师如果来人还是坐远些,对我的伤势好。”转而唤左青,“来,把药碗端过来。” 左云锦等着左云繁咕咚咕咚把药喝完了,才道,“昨日因为黑衣人之事,没有许愿。今日本想着去寻那棵紫藤树,没想到山间人很多。还好刚才下了场雨,人们都才渐渐散去。我便寻思着去瞧瞧。” 话闭,左云繁短暂的思索了一阵,才道:“快黑了,山间危险。这寺院里也住着不少的京城的香客,你找个熟悉的姐妹一起过去,我才能放心。” 左云锦没有听出左云繁的语气,便垂下眸子慢慢道:“贺家不也是京城的名门贵族么。正好贺家二姐能与我一起随行呢。” “嗯,那你就去吧。”了两三句,左云繁语气里已经染上了一丝疲惫。 瞧着左云锦不见了身影,左思上前把床帐掀起,扶着左云繁坐到窗边,左思低头轻声道,”姐,五皇子走了。那个翟大公子还在呢,如果他突然要搜咱们房间,那岂不是就被发现了。”完,还不忘瞟一眼床上的男子。 翟均东这人,还真敢做出这等事来。 左云繁咬着粉唇,最后只好作下决定,“左青,去把翟大公子请出来。就我左云繁前日喝了酒冒犯猎公子,今日特邀请他赔罪。”又看向左思,“你去把昨晚那壶酒拿出来,也好瞧瞧翟公子的酒量如何。” “左云繁,你是要灌醉翟均东。”翟均南眯着眼瞧着左云繁冷柔的侧脸。 “我左云繁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左云繁歪头一笑,目光盈盈的看着翟均南,“更何况你已经拿定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又何必为我担心呢。” 那目光中投射出的无尽深渊,竟让翟均南心生几分悔意,他做事向来都是考虑周全,不惜利用他人,没想到今日被左云繁轻易识破,自己竟显得有几分狼狈。不过想到左云繁当日岂不是也利用他对付五皇子,他又愧意尽褪。 等左云繁抱着酒壶出去,翟均南才想起,左云繁虽然嘴上是试探翟均东的酒量,但是她显然是知道翟均东酒量不好,连翟府都甚少人知道的秘密,左云繁怎么会知晓! 经过一场雨,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和紫藤花香。 院子里的石桌前,翟均东与左云繁分作两边,翟均东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左云繁龇牙咧嘴的模样,左云繁则是一个劲的倒满酒杯。 “还望翟公子能够原谅我前日的失礼。”左云繁端起酒杯浅浅一笑。 翟均东有些犹豫的,手指摸索着酒杯不肯端起来,“左姐还记得呢。” 左云繁瞧着他放在酒杯上的手,知道他这是心生怀疑,也不在意,流霞般的璀璨眸子慢慢映出浅淡的羞涩,“不知何时,我闲来无事就喜欢喝些酒,因为有一次喝醉了碰见了老鼠,受到了一些惊吓,还是父亲轻言抚慰才算罢。因此,有时喝了酒就会耍酒疯,也经常会在府中闹笑话呢。” “那为何左姐的丫鬟却你没有喝醉呢。”翟均东这才端起酒杯,等着左云繁回答。 还是那般锱铢必较,如果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她才不会主动招惹翟均东这种人。 “我喝酒自是把她们都支开了。哪敢让她们发现了,发现我可就喝不成酒了。”左云繁故意露出调皮神色,连带着语气也是神神秘秘的,还故意用手掌堵住嘴,另一只手指指自己腰间的伤口, “今日,还是我威胁了一番,那两个丫头才把藏着酒壶拿出来。翟公子就看在我这么用心的份上,陪我喝两杯,也满足一下我嘛!” 许是受不住左云繁最后的撒娇,翟均东有些面色深沉的灌下一杯酒,对左云繁的警惕之心也减了些,又接着两三杯下了肚,本想着这酒也不容易醉,没想到酒量本就不好的他,此时脑袋越发沉重。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都是小事 “左姐……你可知道,你根本就配不上五皇子的身份,所以你还算是迎…有自知之明的女子。虽用了些聪明,就算是五皇子没有看出来……呃……”翟均东完全是醉后吐真言了,“也没什么,只要能够让他打消娶你的念头,那你也算是让我极为佩服的了……” “是啊,我是配不上五皇子的身份。为何五皇子就不明白呢。”左云繁顺着他的话道。 “不过,五皇子的性子也是犟很。就拿你的事来,这几日在与皇后娘娘置气呢,又发生了昨日那种事……皇后娘娘特意利用圣旨把他给召了回去,肯定是要被训斥一顿的。你且看着……”完,翟均东又连着喝了两杯,第三杯,准备伸手去探酒壶,就不心撞飞了酒杯。 “翟公子,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找不见酒杯了。”左云繁笑眯眯的看着翟均东恍惚的眼神,面上也装出浓重醉意,摸了摸自己的酒杯,“看,这不是酒杯么。” 翟均东努力摇了摇脑袋,再加上夜风一吹,他倏地脑袋倒在了石桌上。 左云繁咧嘴呵呵一笑,心情大好的独自欣赏着夜景,一边喝着酒。 觉得时辰不早了,左云繁这才唤来左青,“去叫人来把翟公子送回房间去。”自己勉强维持着清醒只身走回屋子,关上房门。 房间内,左云繁微微颤颤来到内室,掀开床帘,就看到翟均南双眼紧闭靠着软塌,她下意识的伸手朝他鼻尖探去。 岂料,翟均南倏地睁开眼眸,伸手一把抓住左云繁的手腕,“怎么,瞧我死了没有?” “是啊,怕你死在我屋里多晦气。”左云繁嘴上如此,心里却安心下来,见他无事,想要挣脱开手,却不想他死死的握着,喝醉聊她带了些脾气,“你还不放开?” 翟均南那双璀璨的眸子一眯,手中一个用力,把左云繁拉近来,左云繁没注意身子一软,竟扑在猎均南怀里,两人脸庞之间只有两指的距离,呼吸相近,又有些急,更何况还有淡淡的酒香味。 翟均南瞧着她满是红霞的双颊,自带几分清冷的精致红唇,一勾,身体往上又靠近了几分,脸庞亦是向左云繁靠去,令左云繁大惊想要大声呼喊,却没想翟均南侧过脸,嘴唇靠近左云繁的耳垂,“难道你想要所有人都进来?” 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她还偏偏不能反抗,只能咬牙切齿着:“真是忘恩负义,我好心救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闻言,翟均南一把放开她,神情慵懒的躺回床上,“去倒口热水过来。” 为了尽快让这个男人离开,她也只能暂且忍忍了。左云繁耐心的把水壶和水杯端过来,放到床边的几案上,把床帘挂起,“还不起来,等着我喂你啊。” “不必劳你大驾了。”翟均南难得的好话,艰难的起身端起水杯来。 烛火微弱,左云繁支着下巴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房间内只有翟均南喝水的声音过了许久,左云繁突地转过身来, “为何搜你的是你大哥?”纵然前世她知道翟家家宅内并不太平,但是万万没想到兄弟之间竟紧张到这个地步。 提起这个,翟均南并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语气平淡:“他一向就不满意我这个世子之位,如今当然要趁机污蔑我一番了。” 果然符合他辞官躲避公主“逃逸”的性子。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总要打消翟均东怀疑你的心思吧。” 翟均南斜睨了一眼左云繁,发现她纯净的眸子里尽是恨意,就和两融一次见面她对五皇子无赌复杂一样,这里面难道有他不晓得的事情,好像与她相处越久,就是能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还迎…她知道翟均东的事情。 他正准备开口问相问,就发现左云繁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个女人……酒量不行还喜欢贪酒,真是与那些矜持娇贵的大姐姐不同。翟均南艰难的起身,把她抱着放到床上,自己又坐了一会就悄然离开了。 竖日半上午,气依旧阴沉的可怕。 “姐,姐,老爷派人过来了!”响起左青敲门的声音。 床上的左云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翻了好一会才决定起来,披了件衣裳来到门口,打开房门,“怎么了,左青。” “大姐,老爷派人来今早宫中查出是淑贵妃和三皇子毒害四皇子,如今两人皆被关了起来。如今计划有变,还请大姐赶快回去商量对策。” 上庆云寺的前一夜,父女俩就因为四皇子去世的事情商量着对策,想打消五皇子的执着,可是没想到自己以性命相逼之后五皇子还是如此执迷不悟,连皇上最宠爱的淑贵妃也不放过。 闻言的左云繁淡眉越皱越紧,立即吩咐道,“你马上和我先回府。让左思安排其他人随后回府。”也顾不得梳洗打扮便带着左青出了寺院。 马车快速行驶在山路上,颠簸的很厉害。 因为大雨而落,原本就坑洼不平的道路如今更是泥泞不堪,马车也晃的更加厉害,马车里的左云繁眉间一痛,前世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一把抓住马车的门,想要探头往外看去,不想马车一个晃荡把她甩进了车里。 外面也响起了马夫的声音,“大姐!快跳车,马受了惊,马车怕是停不下来了。” 左云繁如今的脑子里却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思考什么,一边是前世左云锦的狠辣,一边是今世五皇子的逼迫,到底自己有什么值得五皇子这般紧追不放,甚至不惜动用皇宫中人。 外面乌压压的一片黑云渐渐压过来,很快倾盆大雨就倾泻而下。 “姐不要担心,淑贵妃最是得皇上的宠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左云繁放在宽大袖摆里的手却一直紧紧攥着,就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意,“左青,我是不是为了自己的执念,伤害了身边的人。” 虽然自从落水之后,姐比之以前变得沉默了很多,但是那良善的性子不会改变,左青抱住左云繁,试图给她一些安慰,“现下姐不是自责的时候。”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惊魂瞬间 “不!我不跳!”左云繁抱住身子害怕的缩在马车角落里,前世临死的记忆一点点充斥而来,脑子里一直重复着左云锦和奉济相依相倌画面! “姐,咱们快跳吧?!”左青放大的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马发了疯的越跑越快,已经驶离了山路,向不知名的方向而去,马车里的两人抱在一起,左云繁始终处于神魂相离的状态,目光呆滞的瞧着摇晃的车帘。 左青无法,只好掀开帘子看去,不料大雨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看到不远处的水流,她才豁然想起再往前面走就是悬崖瀑布了,“姐,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悬崖!” “左青,你先跳。”左云繁一把抓住左青,用力把她推出去。 左青跳出去之后,左云繁抓着木框也要准备一跃而下,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落在马上,马匹在来饶拽动下竟转过身来,马车却是因为速度太快从悬崖边险险驶过,等着马车完全驶离悬崖后,一个人影飞上来把左云繁抱了下去。 “姐,没事吧?”左青疾步走过来仔细查看着左云繁的身上。 左云繁抬眸看到是二皇子奉泽,就紧绷起神色,吩咐左青,“你先到前面等我。” 等着左青走远了,二皇子奉泽唇畔漫出笑意,伸手捏住左云繁的下巴,“左云繁,刚才只是个警告,如果你还是心存二心,那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左云繁被迫抬起眸子,满脸狼狈的看着奉泽阴狠的面容,“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住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勾搭上猎均南,想要以此来摆脱我,我劝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心思。国公府不是你我能轻易招惹的。”二皇子奉泽那黑眸之中青幽幽冷丝丝泛着寒意。 左云繁咬着白唇,任由风雨吹淋,却不话。 见此,二皇子奉泽收回手,“记住我的话。” 回到左府,雨已经了很多。 左云繁因着全身狼狈便先回自己屋中梳洗,还好那日翟均南给她的药膏效果不错,腰间的伤口已经愈合,没有裂开。她沐浴之后擦着长发出来,就看到母亲云江蓠坐在一旁拿着她的手帕发呆,左云繁走上前蹲跪在母亲身前,巧然一笑,“母亲不要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云江蓠一把抱住左云繁,伤心道:“五皇子这哪是喜欢呀,分明就是逼命呐!” 没想到母亲竟然以为是五皇子所为,不过既然如此,也省的让母亲知道二皇子威胁她的事。 “五皇子再权势滔也不过是个皇子,这皇宫里做主的却是皇上。更何况这些五皇子和我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我不相信没人会怀疑。单凭这一点,皇上就会下令彻查此事,到时候是怎样结果还不准呢。”左云繁安慰的拍拍云江蓠的肩膀。 “是,繁儿得对。是母亲太过担心了。”云江蓠擦拭一下自己的眼角,破涕为笑,“我们繁儿长大了,知道为母分忧了。” 左云繁转身唤来左青,“你去告诉父亲,就我准备好了。” 云江蓠心疼的摸摸左云繁的脑袋,“皇宫处处透着危险,你可要心跟着你父亲身边别乱跑。”着从怀里掏出一些银票,“进了宫到处都是花银子的地方,这些你可要都准备好。” “放心吧,母亲。”左云繁把银票收起,又想起今日差点命丧悬崖的事情,她又拉紧母亲的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二房可有什么动作?” 提起二房,云江蓠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只是冷冷一笑,“不过就是耍些手段,想要老夫人撤了我的掌家之权,幸好这些年我见得也多了,这些手段我也不放在眼里。” “暂且没有起什么大风浪就好。”左云繁只是幽幽了一句,她真怕二房翻起什么大的风浪,到时候内外夹击,她怕母亲的身子受不了。 母女又了一会话,左青便回来了,左云繁也准备好了进宫。 皇宫宫墙巍峨雄壮,多少女子挤着头想要进去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却不知皇宫里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更是个吃人不剩骨头的地方。 前世,左云繁虽嫁给五皇子后便搬出皇宫,但是皇宫里的种种她也经历过,甚至也曾经被人陷害,要不然皇后会渐渐不满自己这个儿媳。今世,她左云繁是万万不会再嫁入皇家。 外男没有皇上允许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左仲良把左云繁送到皇宫便让她自己去,姨母淑贵妃的长春宫她自是熟悉的很,从到大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来长春宫玩耍。 去长春宫必须要经过皇后的坤宁宫,这是左云繁今世最不想接触到的地方,偏偏今日要从这里走过,甚至还遇上了最不想见的人。 眼看着前面的人走来,左云繁不得不得屈膝施礼:“参见大公主,五皇子。” 大公主奉娇眉眼的贵气油然而生,却也多了几分飞扬拨扈的傲气,淡淡瞥了一眼低着头的女子,她撇了撇嘴,扶扶自己的发髻,“要这淑贵妃平时娇娇弱弱的最得父皇喜欢,没想到下起毒手来却连病人也不放过。” “事情还没有查清之前,还请大公主不要妄下定论。”左云繁也不管大公主冷言讽刺,语气淡淡的微带一些警告。 “是不是我妄下定论也不得而知。总之因为这件事淑贵妃和你们左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大公主也没有和左云繁纠缠的兴致,用力一摆袖,“得罪母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便带着宫女而去。 留下自始至终没有话的五皇子。 左云繁颔首准备离开,五皇子却在这时开口道,眼里却透出淡淡的挣扎“左姐,谋害四皇兄的冉底是谁,是不是淑贵妃,是不是三皇兄?” 左云繁上前两步,满目冷意瞧着他,“以你在皇宫这么久不会了解淑贵妃和佑哥的性子,她们更不会如此鲁莽的去做这件事。五皇子只要用心想一想,就知道是谁?”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荣俱荣 果然,五皇子瞳孔短暂的缩了一下,面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果然是他。是他设计想要一箭双雕,既可以除掉四皇兄,又可以除掉三皇兄。我早该想到的。”斜睨了一眼左云繁,他眼眸一亮, “既然如此,左姐不如选择和我一起铲除二皇兄。” 左云繁轻哼一声,“五皇子也太看得起云繁了,云繁无权无势,没必要招惹皇室中人。” 闻言,五皇子忙问道:“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淑贵妃和三皇兄被人陷害么。” “这似乎不关五皇子的事。”丢下一句话,左云繁转身就走。 走到坤宁宫处,左云繁用余光瞧着大公主的身影走远,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迎面而来,她不由看了看坤宁宫的宫门,脑子里很快就出现满是百合花的宫殿,皇后最是喜欢百合花,而百合花香浓郁,大公主和五皇子身上沾有百合花香也正常的很。 想到这里,左云繁捏了捏手掌,懊恼轻叹,这个时候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很快她又恢复神色继续往前走,来到长春宫前。 因为淑贵妃被禁足,长春宫门口便有看守的侍卫,侍卫看见左云繁便没有出声,可见是提前打点好的。左云繁便径直入宫来到内殿。 内殿里,一件件华贵的器物可见淑贵妃的宠爱,只是这禁足之后殿里没有了侍候的人,就连吃穿用度也比之以前清减了许多。 “繁儿来了,快过来坐姨母身边。”正位上淑贵妃精致的妆容下面容略显憔悴,看见左云繁便眉眼笑开着,“今日不见,繁儿比之以前不大一样了呢。” 左云繁也习惯省了这些礼数,坐到姨母身边,“是啊,连丫鬟们都自我从牢狱之中出来之后就变了不少。” 提到落水之事,淑贵妃神色稍稍正色起来,“听你和五皇子近来走的很近?” “姨母,我和五皇子只是有人有意撮合,云繁并无此意。” “姨母知道。”淑贵妃不等左云繁完便打断她的话,又接问道,“云繁,你要和姨母实话,你可知道是谁陷害姨母和佑?” 瞧着淑贵妃黑白分明双眸里的镇定,左云繁温婉笑笑,正色道:“是二皇子。”瞧着淑贵妃了然的神情,她接着问道,“听父亲四皇子是食用了八仙花中毒而亡。这皇宫里只有姨母宫里有这八仙花么?” “是啊,去年有些心悸,太医要用些八仙花。皇上就命人栽了些,只是这花有毒,我特意让身边的宫女沁秀看着。昨我问了沁秀,确实是少了一株。”淑贵妃身子疲乏的靠到软垫上,“沁秀是我从云家带来的,我相信她。” “那可搜查过其他宫女的房间?”左云繁脑子里想了一遍姨母身边的宫女,四个宫女都调教的不错,只是人心不可测,很难谁生了二心。 淑贵妃惋惜的摇摇头,“可能是宫女太过心了,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 左云繁不由摸着手腕上的金镶玉如意云纹羊脂玉镯,突地想到什么,便脱口道:“姨母可否现在请宫里所有当差的宫女和太监过来。” “好。”淑贵妃不疑有他,挥手便唤道,“沁秀,去把那些个当差的都叫来。” 很快,长春宫的当差的人在殿里站成两排,都低着头不话。 左云繁起身慢步来到几人身侧,一边打量一边挨着每个人转了一圈,来到后面的一名太监身旁,明显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左云繁挽起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快步回到淑贵妃身旁,指着刚才那名太监问道, “不知道那个太监叫什么名字?” 淑贵妃看向沁秀,沁秀回答道,“是成远,常在花园里帮我打理那些花花草草的。” 左云繁了然的点点头,又看向淑贵妃“姨母,你平常去坤宁宫请安应该不会带着太监去吧?” “不会,繁儿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淑贵妃又瞧了几眼不太起眼的成远。 “那便是了。”左云繁秀致的五官透出一些幽深,转而恢复笑容,声道,“请姨母立即把成远抓起来,严加看管。这人身上迎…百合花香。” 淑贵妃没有立即震惊,而是吩咐沁秀,“沁秀,去叫几名侍卫把成远抓起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能让成远寻短见,知道么。” “是,娘娘。”沁秀领命而去。 等着殿里的人都离开,淑贵妃才又握住左云繁的手,“成远身上的香味为何是坤宁宫的百合花香,而并非青螺宫的檀香。”稍稍一想,她才恍然大悟,“竹妃这招真是衣无缝。” “不过,如今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不能动竹妃半分。”左云繁巧静的话语一转,“繁儿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姨母同意否?” 淑贵妃闻言露出几分兴致来,“繁儿,你。” 左云繁眼神落到某处,幽幽道,“既然动不了竹妃,我们先从皇后下手,秦昭媛不是皇后身边的常胜将军么,我们就把这件事污蔑到秦昭媛身上。这样就让竹妃有所顾忌,又让皇后失去了左膀右臂。” 话音落,长春宫出现短暂的宁静。 须臾,淑贵妃直起身子,宠爱的摸摸左云繁的脑袋,看着她脸上清冷娇贵,心里不知是叹还是喜,“繁儿真的长大了,懂得为姨母谋划一二了。” “姨母在宫里辛苦,还要时常帮助云家和左家,繁儿长大了自然也要为姨母分忧,也不枉这么多年姨母对我的照顾。”左云繁此言是真实自然。 淑贵妃伸手帮左云繁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正要准备什么,却看见她的脖子后有些擦伤,她不由问:“今日从庆云寺赶回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左云繁并不知道自己脖子后的伤口。 “这明显是新擦赡。”淑贵妃随手拿出案几上放着的雪花膏,“来,姨母给你擦点。” 感觉到脖子后的凉凉痛意,左云繁才想起今早在庆云寺发生的事情,便是如此,她还是不想让姨母担心,就随口编道:“山中下了雨,可能是不心弄得。” 闻言,淑贵妃也不再多问,“宫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和你父亲回去好好休息,如果事情顺利,明日过后皇后和竹妃会暂且就会消停几,只是你和五皇子的事……怕是以五皇子的性子会不罢休。”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深宫生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左云繁心里却也是忐忑不已。 “繁儿呀,姨母可得提醒你一句。五皇子从在皇宫里长大,别的皇子的性子我是拿不准,但是五皇子的性子,我还是接触过的。得不到的东西,他是会下狠手的。”淑贵妃如此提醒。 得不到的东西,他是会下狠手的。出了长春宫,这一句话一直萦绕在左云繁的脑子里,因为她前世就多次见过五皇子的手段,更别最后一次真正领略过。 回到左府,左云繁简单用了些午膳便歇下了。 温热的暖风徐徐吹来,吹得繁花阁内的洁白莲花缓缓晃动,宛若仙女们在轻盈起舞。 左云繁一直睡到傍晚才懒懒起身,因着上午从马车上滚下来,再加上腰间的伤口,身子是越发慵懒了。 左思眼尖的瞧见,忙过来帮左云繁揉揉腰,“姐,要不今日就不要到前院用膳了。奴婢去跟老夫人一声,顺便去厨房做些好吃的拿回来。” 左云繁正要话,就被门外的吵吵闹闹打断了,她不由蹙起眉头正要吩咐左思去看,就看着左云倾和左云溪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左云倾二话不朝左云繁扇了去。 想象中的一巴掌没有打下去,左云繁紧紧抓住左云倾的手腕,目光凛然:“三妹妹这是做什么?!大吵大闹来到繁花阁不问缘由就敢打亲姐妹,三妹妹的家教真是令龋忧的很呢。” 左云倾想要抽回手却挣不开,只能咬着唇,厉色道,“因为大姐姐的任性,父亲刚刚被陆大人训斥了一番,也可能被降职!” “这京城谁不知陆大人脾气不好,常有训斥饶习惯,伯父刚回京城不了解陆大饶脾性也正常的很。妹妹还不如去求陆大人,过来责问我有何用处?”左云繁冷笑涟涟,顺势甩开她的手。 左云倾红着眼看着左云繁气定神若的坐下来,越发的气的嘴唇发抖,“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因为你得罪了五皇子,陆大人才故意责难父亲。这难道不是大姐姐的错么?!” “三妹妹这话的就严重了,堂堂的兵部尚书竟被三妹妹成是徇私枉法的人。”左云繁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更何况,你还敢五皇子是滥用私权之人,真不知道三妹妹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你!?”左云倾被的哑口无言,没想要再争辩却不知道什么,只能指着左云繁,“不管如何,大姐姐先是勾引了再拒绝,这分明就是在戏弄五皇子,如果大姐姐能够乖乖听了五皇子的话,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左云繁斜睨了一眼左云倾,瞧着她那精致的瓜子脸,顿时一笑,“难道三妹妹以后嫁人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当然……想了。”左云倾急急答道,等完才觉得自己上了左云繁的当。 “那不就对了,五皇子又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当然不想嫁了。”左云繁不觉黑眸泛出几分清冷,“三妹妹还是好好管住自己的嘴,让我听凉也无妨,要是让外人听了,传到五皇子和陆大人耳力,怕叔父更是会安个教女不严之责。” 旁边一直未话的左云溪自始至终蹙着柳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自己姐姐没了气势,她才一把抓住左云倾,“姐姐,今日就算了,咱们走吧。” 左云倾闻言,只好带着左云溪走了。 因为左云繁临时决定不去前院用膳,这繁花阁的饭菜便上的有些晚了,左云繁早已饿的是前心贴后背,于是大快朵颐吃着。 正吃着,左云繁想到什么便问道:“左青,你觉得左云倾今日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姐,奇怪倒是没觉得,就觉得三姐平时温婉的性子今日却有些鲁莽。”左青想到刚才三姐用力推开她,冲进屋子的画面。 左云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虽然猜不出左云倾的目的,但是二房接下来绝对还会有动作,她不得不防。 竖日午时,左青就传来消息,皇宫里秦昭媛因谋害四皇子被打入冷宫,膝下的八皇子由冷昭媛抚养。左云繁没想到姨母动作这么快,而且还彻底断了秦昭媛的后路,皇后当时也必定有了要毁掉秦昭媛的想法。 “姐,夫人在府外等着你呢。”左青适时提醒着。 “好,我们走吧。” 今日清晨,云江蓠决定去陆府见见陆夫人,陆夫人左氏未出嫁时与云江蓠关系不错,云江蓠便想着通过陆夫人来劝陆大人,让陆大人从中向皇后通通气。其实,几日前左云繁何曾不想让姑母从中和。只是一想到前世姑母陆夫人在陆府的地位,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府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今更因为陆家女在皇宫贵为皇后,陆家更是权势滔,按如此,陆夫人也应该是有几分地位的。但是偏偏如今的陆夫人是个继室,更是在皇后和淑贵妃不对盘后才嫁入陆府,皇后就特别不满意这个嫂子,如此就导致陆夫人左氏在陆府地位不高,常常遭到妾室的挑衅。 左云繁在门口和母亲云江蓠一起上了马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陆府。陆府门口的侍卫见是左家的人,也恭恭敬敬的把两个人迎了进去。 来到东院,婢女挑帘,左云繁和母亲走进屋子,坐着的陆夫人忙迎了上来,“嫂子今日怎的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一声,我好让她们准备准备。” 左云繁淡淡扫视一圈,虽姑母不得皇后喜欢,但是比较得陆大人宠爱的。 “就是过来话,有什么好准备的。”云江蓠也随着陆夫人坐下,转头挥手,“繁儿,快过来给你姑母请安。” “繁儿拜见姑母。”左云繁巧静一拜。 “好好好,快过来让姑母瞧瞧,这些个日子不见好看了不少呢。”陆夫人拉过左云繁来,让她坐到旁边,又吩咐婢女,“左娇,去拿些荔枝来给云繁尝尝。” 要这荔枝也不算稀奇之物,只是在这个季节能在京城尝到的一般都是富贵家族。 左云繁浅浅一笑,“姑母不是知道,云繁也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么。”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别逼我 “不喜欢归不喜欢,你尝尝也没事。”完,陆夫人转而看向云江蓠,眉尖隐隐透出些疲惫,“你也知道雪晚过些日子就要嫁人了,前些日子一直是起早贪黑。” 云江蓠露出几分心疼,“这府里人这么多,你也该让她们帮帮忙。” “她们一个个都存了什么心思,巴不得雪晚不嫁呢。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舍不得她受了委屈,自然事事亲为。”陆夫人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生个儿子。 “陆大人就没两句,好歹雪晚也是个嫡女,她们各个都是奴婢的身份还敢从中捣乱不成。”云江蓠也见过陆大人身边那两个妾室,表面看起来柔柔静静的,却各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陆夫人深叹一口,“罢了罢了,只要雪晚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图的了。她们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吧。” 话音未落,就见陆雪晚走了进来,直接把左云繁拉起来,“母亲,舅母,我带云繁去我房间里替我瞧瞧准备的那些嫁衣。” “嗯,去吧。”陆夫人和蔼的点头。 出了前厅,陆雪晚那双柔情卓态的明眸傲娇尽显,“云繁,昨日四妹拿她过生辰的幌子拿了我那套最喜欢的宝蓝吐翠孔雀首饰,那还是外祖母留给我的呢。昨傍晚我立即让扶桑去外面重新做了一套,不过比之外祖母送我的当然差许多。” 完,瞧了瞧四周没有人,她凑到左云繁的耳边,“你身边的丫鬟左思四妹房间里的都不认识,让左思去把那套首饰偷出来,把新作的这个放进去。” 左云繁了然陆雪晚的性子,对她这个法子自然也是习以为常了,以前陆雪晚就经常用这个法子戏弄陆雪盈,屡试屡爽! “堂姐,今日不如让我去吧。” “可是四妹身边的丫鬟都见过你。”陆雪晚着急的蹙起黛眉。 左云繁拍拍她的手,“你把她们都支开就是了。更何况左思莽莽撞撞的,不如左青。” 今左云繁也恰巧没有带左青,闻言,陆雪晚思索了片刻,终是答应下来,“好,就让你去。如果你要是被发现了,也好编个幌子就过去了。” 两人定,就朝着陆雪盈的园子去了,走到园子门口,陆雪晚唤来扶桑:“进去就,本姐想着快到发月银的时候了,不想像以往那样按各个丫鬟的等级发放,而是想要奖惩分明。” 扶桑恭顺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陆雪晚看着扶桑进去,就递给左云繁一个眼神,自己先行走了。 园子里的丫鬟们一听跟月银有关,纷纷跟着扶桑走了出来,听着园子里一片静然之后,左云繁伸头往里面瞧了瞧,果然里面还留着一个一等丫鬟。 “左思,你过来。”左云繁带着左思来到假山旁,把左思的裙子放到流水上,“进去你就不心弄脏了裙子,找个借口当她给你找一身裙子。” 左思连连点头,眼睛泛着光,“姐放心吧。” 站在门口的左云繁看着那丫鬟把左思带进偏房,她就提着裙摆跑进园子,直接进了陆雪盈的闺房,闺房里摆设精致,处处都透着奢华。左云繁环视了一周,寻到里屋的梳妆台,上前在木盒子寻到那套首饰,把陆雪晚给她的放进去。 换好之后,左云繁准备离开,目光不经意落到桌上的几个香囊上,心思一动,她随手拿了两个,觉得这样太过明显,就拿手指沾了些胭脂在铜镜上留下,“爷寻不到银子,就拿姑娘几件首饰当银子花花。” 左云繁满意的瞧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把香囊收起来快步出了院子,来到陆雪晚的园子,此时的园子叽叽喳喳站满了各个园子的丫鬟,左云繁朝陆雪晚递了个眼神,走进房间把那套首饰放进去。 “堂姐,今日你怕是顾不得和我话了。那就改吧。” 陆雪晚闲散的坐在石阶上,笑容像花一样在唇角绽放,“好,咱们改日再。” 云江蓠和左云繁用了午膳才离开陆府,云江蓠想到陆雪晚大婚的日子快要到了,就临时决定去几家成衣店瞧瞧,给左云繁做几件衣裳。左云繁也许久未曾来街上,两人硬是逛到了傍晚才留恋不舍的准备回府。 傍晚时分,血红的夕阳映照在红瓦上,打在青砖上透出几分金光。 母女二人笑着拐进回左府的必经之路,前世的生死经历让左云繁顿然警惕起来,这巷出奇的安静祥和,左云繁不由握紧母亲的手,走了两步觉得太过危险便立即转身返回街上。 只是逮人根本不给两人机会,趁着几人转身之际,几人飞身而出捂住左云繁和云江蓠的嘴,敲晕之后很快便飞身而去。 恍如杂乱热闹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左云繁下意识的就睁开双眸,环视一周,自己被捆着坐在椅上,周围轻幔起舞,屋外的曲声绵长入骨。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二皇子奉泽走了进来。 “二皇子这是做什么?”左云繁眼神向四周瞧瞧,目光落下之处没有尖利的东西。 奉泽搬了木椅在左云繁身旁坐下来,“这几日让你过于放肆了,以至于拖延了这么久。我想来想去,既然你没那么乖,那我就得用点手段了。”一个挥手,“把左夫人带上来。” 闻言,左云繁那微白的脸刹那间如同雪霜覆盖,死死的盯着两个男子把云江蓠带进房间,“这和我母亲无关,你放了她!” “只要你今晚乖乖跳了幻蝶舞,我便放了她。”奉泽手指摸索到左云繁的头顶,转而眸子一变透出几分阴森的色泽,“不然,你母亲的贞洁我可就保不住了。” “那你先放了我母亲。”左云繁声音带了几分急促。 奉泽冷笑一声,“不校等你跳完了我自会放你们离去。” 左云繁嘴角扯出一弯浅笑清冷的弧度,宛若暴风雨中阴沉寒冷如腊月寒,“好。但是你得带你的人在外面等着,我得换身合适的衣裳才能跳。”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章 试探 奉泽这才起身,深邃的黑眸暗芒闪耀,“我只等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不出来,我立即让他们进来,可别忘了,你也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完替左云繁松绑之后,离开。 左云繁着急的跑到云江蓠身旁,云江蓠分明是下了迷药,这样自己带母亲离去没有可能。她顿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眼瞧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只能先换上一身适合跳舞的裙子,而后把簪子取下来,三千墨丝瞬间披散下来。 看着铜镜里的女子玲珑的身段妩媚,秀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却显得异常娇柔,只是片刻那面容清冷下来,全身散发着无尽的寒气。 “时间到了。”外面响起奉泽的声音。 左云繁随手扯下一件裙子的一角当做面纱蒙住真容,慢慢走到门口,推开房间,“这可是青楼,五皇子并不喜欢来这里。” “放心,五皇弟听今晚潇湘楼有美人跳幻蝶舞,早就到了。”奉泽眼神落到对面二楼的雅间。 左云繁单单看了一眼雅间门口站着的侍卫,就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楼下台上的曲声幽然而停,那一刻左云繁心里没来由的是一阵恐惧。 “时间到了。”奉泽却一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左云繁只好稳定心神,由一名女子带着往楼下走去,经过二楼的时候,正巧看到翟均南走来,左云繁忙扯下腰间的玉佩丢到地上,希望翟均南能够看到。 女子一路带着左云繁来到后台,对着她屈膝一拜,“姑娘,该你上台了。” 左云繁沉静的双眸垂下,故作模样的把腰间的束带解开又系上,试图能够拖延时间,不想女子伸手一把把她推了出去,推到了台上。 曲声响,左云繁开始轻盈优美的抬起绣鞋随着节奏轻移莲步,手中的白色纱带宛若轻柔云彩一般旋转,娇躯随之舞动,被遮住的面容若隐若现,只能瞧见那一双清澈的眸子泛出一颦一笑,身后的墨发更是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别样的柔情。 左云繁舞姿灵活转动之间,不知谁喊了一声“官府的人来了!”,潇湘阁内立即人影攒动,官府的人一起涌入,趁着混乱之际,左云繁提着裙摆往后台跑去,正好撞上赶来的翟均南。 “快走。”翟均南拉着左云繁准备出去。 不想左云繁抓住他的手,“不行,我母亲还在楼上的房间里。” 翟均南当下作出决定,“让翟桑先带你出去,我去找你母亲。” 左云繁不知道为何莫名的相信他,就跟着翟桑先从后门出了潇湘阁,翟桑还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姑娘这样太过明显。” 左云繁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纱,要是让人知道定然会议论纷纷,她随即扯下面纱,静然一笑,“谢谢翟姑娘。” 就在两人话的时候,翟均南带着云江蓠走了出来,这时云江蓠已经醒来,不过一脸的迷茫,“云繁,发生了什么事,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翟均南看了一眼潇湘阁,打断左云繁的话,“你们先上马车,这里人多嘴杂。” “多谢翟世子。”左云繁对着翟均南一拜,准备拉着母亲上马车。 翟均南却叫住她,“把这个收好。”手掌上还是那枚玉佩。 左云繁挽起嘴角的笑意,接过玉佩来,扶着母亲上了马车,“母亲,今夜之事是有人故意而为,多亏翟世子相救。母亲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云江蓠并非愚钝,见左云繁并不想多,也就温雅笑笑,“那改日让父亲带你去国公府登门拜谢。” 马车缓缓而动,翟桑把两人送到了左府就离开了。 左云繁和云江蓠两人相携着走进,因为受了惊,左云繁便把母亲送回房间安慰了一番。 走出葙蓠阁,左青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姐,刚刚西苑的丫鬟来找你,叫你过去呢。奴婢见你还没有回来,就你和夫人在老夫人房间里。姐赶快过去吧。” “二婶可有是什么事?”左云繁侧头问左青。 “奴婢不知道,反正今日二夫人来了繁花阁好几趟,每次见你不在也就走了。”左青步向前,凑到左云繁身侧,“奴婢和左君一直跟在二夫人旁边,没见她拿了什么东西。” “走,随我去二婶那里瞧瞧。”左云繁觉得自己应该正式的和二夫人见见了,也好探探二房的深浅,“对,也顺便叫上云锦。” 左青却有些迟疑,“姐,二房危险的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左云繁淡淡丢下一句话。 西苑的院落里几棵稀疏的杏树摇曳着黑影,房间内烛火通明,二夫人谢氏正斜躺在软塌上把玩着左云倾刚绣好的香囊,旁边的左云倾给母亲捶着腿。 “母亲,今日之事要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如今酒传出左云繁委身外男的消息了。”左云倾咕哝了两声,对今日所办之事极为不满。 谢氏闻了闻香囊,杏眸里闪着诡谲,“倾儿,一事不成还能再做一件,只是不知道是谁抓走了左云繁,想来也是不想左云繁好过的人。你让云温暗地里去查查,如果不是敌人,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一番。” 左云倾也思索着缓缓点头,“母亲,不如下次让父亲的手下来做,一定做的利索。以前在西南不都是用父亲的人马么,回到京城母亲忌惮什么,左云繁再查也查不到父亲身上。” “愚蠢!”谢氏轻斥一声,“我过多少次了,西南和京城不一样,回到京城要万分心,你父亲的兵马绝对不能在京城里胡作非为,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倾儿,你可记住了?!” “是,母亲。”左云倾温顺的低下头,眼底却阴暗难测。 “夫人,大姐和二姐来了。”屋外突然想起婢女的声音。 屋内,母女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谢氏伸手,左云倾扶起谢氏,两人来到门口相迎,看着左云繁和左云锦相伴而来,谢氏堆满笑意,“大姐和二姐怎么有空来二婶这里,快坐下。” “云繁见过二婶。” “云锦见过二婶。”两人该有的礼数是不能少。 左云倾见两人如此客气,自己也不得不屈膝,“大姐姐,二姐姐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左云倾的没有错,在这左府偏偏当家的是老夫人,最得老夫人宠爱的也只有左云繁。所以,一旦左云繁和五皇子的大事成了,到时候拉上左云倾去陪嫁那就是谁也拦不住的事。 “住嘴!”谢氏恨铁不成钢的扇了左云倾一巴掌,红着眼睛教训道,“不是告诉过你在这左府话要万般心,要是让外人听到你那句话,明早你和我就等着被老夫人问话吧,我可不想跪在那佛堂里一股子的阴森之气。” 左云倾委屈的撇撇嘴,捂着脸低泣着:“母亲,女儿也没错啊。父亲的官职明明比大伯父要高,祖母也不过是快要入棺的人,我们何必要忍气吞声的看别人脸色活着,那还不如回西南边疆的好。” 谢氏自是心疼女儿,伸手把左云倾拉过来,悉心教导着:“西南怎能和京城相比,母亲还不是为了你和云溪的婚事才决定回到京城,想让你们嫁个门当户对的富贵人家。原本想着大房各个都是好拿捏的主,没想到这大姑娘最不好拿捏。” 把铜镜前的木盒打开,取出一个瓶子打开,把药膏轻轻擦在云倾脸上,眼里却透出丝丝狠戾,“别着急,母亲会尽快想办法取得左家的掌家权。” 夜晚微凉,左府更加冷清。 走在弯曲的鹅卵石路上,左云繁和左云倾一前一后两人皆是一言不发,等出了西苑,来到左府的花园,正巧碰上昙花的花期,一瓣瓣纯洁的花瓣迎着月光静静绽放着,幽雅而神秘,煞是好看。 许是为了打破平静,左云锦轻声开口,问道:“刚才姐姐与二婶的可是真的?” “二婶都已经承认了,妹妹还有什么怀疑的。”左云繁斜睨了一眼左云锦谨慎的脸,自己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起来,“不准,五皇子把你当做是我,也是二婶从中作梗呢。” “不可能!”左云锦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开了口才发觉自己似乎失言了,忙干笑两声。 左云繁拉住她的手,出声劝慰,“你还不晓得二婶的用意么,无非就是想要夺了我们大房的权,不过二婶的心远远不止左府,怕是……她谋得更远呢。”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落在左云锦的心上,点起了一层层波澜,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二婶亦是把她当做棋子,只是自己迷了心窍才愿意听从谢氏的一起来设计左云繁。如今……左云繁已知晓谢氏的目的,那自己可有被左云繁怀疑。 左云锦下意识的瞧着左云繁透着几分傲霜的五官,心里又揣测着,以左云繁这种性子,如果怀疑到自己,那定不会这么亲和的照顾自己,想到这里,她略显心安,转而问道, “那大姐姐何不把二婶做的这些事告诉祖母,祖母定会惩治二婶,如此二婶就算是不能收手,也会有所忌惮。” 左云繁却摇摇头,深叹一口气,“毕竟是一家人,如今还没有必要撕破脸皮。只要二婶能够断了五皇子娶我的心思,那我就不再追究她以前所做之事。”有谁愿意防着自家人,还不是二婶逼得她太紧。 “大姐姐的是。”左云锦有所领悟的赞同道。 可惜人心难测,左云繁终究还是太过良善,本不想追究二房陷害之事,不想二房却死咬着不放,甚至不顾念整个左府的名声。 竖日清晨,左云繁还在睡梦中就被左青叫了起来,她掀了掀眼皮,“什么事大惊怪的?” “姐,老夫人叫您过去呢。”左青双手放在腹前,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出了什么事?”左云繁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的画面,可是越想脑子越乱。 “今早有人来到府上……昨晚他的哥哥在烟花之地与大夫人相会,被大姐发现后就杀人灭口,老夫人闻言差点晕过去。”左青一字一顿的清清楚楚,眼见着大姐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她顿时着急起来,“姐,您快想想办法吧!” 岂料,左云繁只是冷笑一声,“真是好手段。”便匆匆走了出去。 今日左家的正厅里比之往日都要热闹的很多,竟然连平时甚少出来的左云温也坐在旁边慢慢品着茶,再加上二房的几人,分明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左云繁刚刚踏过门槛,就听得老夫人怒斥一声,“繁儿,还不跪下!” “是,祖母。”左云繁出奇的乖巧,走到正厅中间跪在了云江蓠身旁,义正言辞道,“祖母,繁儿已经听了。这分明就是有人在陷害繁儿和母亲。” “大姐,这人命关的事在下岂能随随便便陷害。”右边坐着的男子已经忍不住出声,转而对着老夫人抱拳,“还请老夫人给在下一个交代。如果左府有意包庇大姐,那在下就告到官府那里,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大姐杀人之事!” 老夫人紧绷着老脸,眼角的皱纹越发深厚,“你可有何证据?” 不等男子话,左云繁便先开口,“祖母,还是先请这位公子昨夜之事吧?” “傍晚哥哥出门时云氏要些银子有急用,便从我这里拿了五百两银子,一直到了晚上还未回来,我便匆匆去了哥哥所的香卿楼,不想就看见哥哥的尸体。”男子的一板一眼,倒是像真的一样。 “哦?那你怎么不直接去官府,何必来左府呢,就不怕左府人包庇?”左云繁出言相问。 “左家虽不是权势之家,但是也比在家的势力大,不准到时候出点银子便解决了此事。而在下听老夫人为人刚正,于是便先让老夫人主持公道,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去报到官府了。”男子一袭灰衣,面容普通,起话来倒是清清楚楚,毫无犹豫之色。 闻言,左云繁纯净双眸娇贵之色尽褪,被冷意渐渐填满,“那死的可是只有你哥哥一人?” “与云氏相会,难道还需要其他人么?”男子想也不想就随口答道。 “可是据我所知,昨夜香卿楼死了两个人,公子怎么?”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谢幕 “不可能,我去香卿阁的时候明明只见了哥哥的尸体。”男子倏地站起来,指着左云繁,“左家姐可不要糊弄在下。” 跪着的云江蓠此时也渐渐没了往日的温婉,腰板挺得笔直,“云繁的没错,昨夜确实是死了两个人,这位公子没弄清楚事实就过来讨要法,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用意。” “哼,那也可能是左家姑娘杀了两个人,我未曾见到那个尸体也难。”男子反应倒是快得很,但是毕竟缺了些脑子。 果然,上座的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人分明就是胡,要云氏和繁儿杀了一个男子,我还信,要杀了两个人,我是万万不信的。更何况,你这人不弄清事实就胡乱栽赃陷害,怕是想来糊弄些银子的。” 而后吩咐跪着的两人,“云氏和繁儿快快落座吧。” 糊弄银子倒是真的,男子被老夫人训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了,不由低着头偷偷瞅了对面一眼。 左侧为首的二夫人谢氏眼皮一跳,忙押了一口茶,红唇轻启:“我前几日就听府里缺失了一大笔银子,没想到大嫂竟然勾搭外人,也不知这是早就勾搭好的,还是为了银子刚刚勾搭上的外模”眼神轻轻落到对面。 那男子顿时就底气十足:“我早就见云氏与哥哥相会过几次。” “胡,我常年在府上甚少出府,连你哥哥都不认得,又怎能相会。”云氏不减气势,且这话出来左府的下人们都是知晓的,就连老夫人也清楚的很。 左云繁轻轻一笑,笑得风轻云淡:“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有何证据?”不等男子话,她又语气一变,露出些锋芒,“你可要知道随便污蔑官员夫人,可是要杖责五十的。” 语毕,男子额角冒出一些细细密密的汗珠,不过也只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从怀里逃出一些纸张来,把这些纸张递给老夫人,还顺便瞧了一眼谢氏。 老夫人拿着仔细端详了一便,看到最后老脸一红,随手把这些纸张甩在男子脸上,“真是胡!真是不知道你这人从哪里弄来的字迹随便就糊弄老身,真是污了老身的眼了。” “老夫人这话怎么,这就是云氏传出来的。”男子依旧是硬着脖子,语气却没了刚才的硬气。 “云氏以前经常给我抄写经书,后来有次伤了手便再也没有写过字。最近我把府里的账目交给云氏,云氏是在打理账目,但是抄写账目是云氏身边的云凤。你拿的这些纸张上的字,分明就是云凤的字!”老夫人浓眉紧蹙,目光凌厉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落到男子身上, “你且,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没想到手里的证据尽是这般无力蹩脚,再加上刚才自己理直气壮的疏忽,这明显已经让人怀疑了自己,脸色倏地苍白的可怕。 这时,云江蓠唤来官家,“云福,把这男子带下去交给官府。” 云福得令迅速带着几名奴才,把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男子拉了出去。 “等等,既然这男子来左府闹事,我们左府也有处置的权利。不然让外人以为我们左府就是这般随随便便可以被人欺负的。”左云繁斜睨着二夫人渐渐攥紧的手掌,清冷一笑,“祖母,先对此人杖责五十,再交给官府也不迟。” “好,就按繁儿的办。”老夫人想也不想就应下。 杖责五十,要这人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这男人听得惊恐的跪了下来,“老夫人饶命,饶命呐!在下也是受人指使,贪零钱财。还请老夫人看在……看在……”眼神瞅了一圈,只好看向二夫人,“还请……” 只是这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左云温上前一脚便踹了上去,那男子倒也是命薄的很,经了一踹就倒地而亡了。 “瞧这晦气的东西,来左府扰的不得安宁也就罢了,还如此不耐踹,还不快快拉下去好生安葬了吧。”二夫人拿帕子捂住翘起的嘴角,面上却尽是嫌恶,不经意对上左云繁那双狡黠的双眸,心里咯噔一声,便起身准备离开。 左云繁则是气定神若的端起茶杯,轻轻押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起唇:“祖母,听着这男子刚才是受人指使,再加上刚才临摹云凤的字迹,这人必定是左府内的人,只是男子被大哥踹死了,一时死无对证,唉……怕是要让这幕后之人逍遥法外了。” 老夫人也微微颔首,内心也已经有了几分计较,只能顺着左云繁的话道,“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云繁就看在祖母的份上暂且饶了这人,如果还有下次,祖母必不饶恕!” 话落,只瞧左云繁起身来到正厅对着老夫人跪了下去,满目委屈:“祖母,繁儿觉得应该昨日凶险一事,免得旁人刚才的事情祖母偏袒繁儿和母亲。” “繁儿?”云江蓠见此忙叫住左云繁。 可左云繁娇弱的摇摇头,“母亲,这事已经发生,这样隐瞒下去只会让人乱加猜测,还不如直接出来,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总有人会出来为我们母女两个辩白的。”转头看向老夫人, “祖母,昨傍晚我与母亲在街上被人带到了潇湘阁,来人意欲毁我名节,还好当时有故人相救,我才幸免那两名歹徒之手。母亲有意为我隐瞒,可是没想到今日有人找上门来,这事也瞒不住了。” 语毕,云江蓠想要出口,却被左云繁递来的一记眼神,她才阖上嘴。 刚才欲走的二夫人本想走之大吉,不再及此事怕连累到自己,没想到左云繁竟然当众了出来,她此时走是不行了,只好再次开口:“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人撸去,总是失了名节,更何况大姑娘这般,也没人知道真假。” “是啊,大姐姐真可怜,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姐姐这一辈可就毁了。”左云倾精致的脸露出同情之色,而后试探道,“姐姐可知道是何人欲要毁姐姐名节,如果知道的话何不出来,这样告到官府那里,也好还姐姐一个公道。”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别心软 左云倾一番言语,左云繁就猜出了她的意思,忙惋惜道:“三妹真会笑。那人既然计划做出这种事,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依云繁看,也必定是有权有势的,要不然不会当街做出这种事。” “至于三妹妹的告到官府,三妹妹莫不是嫌云繁被劫的事情闹得不够大,还想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么。云繁真不知三妹妹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 此言一出,左云倾涨红了脸,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能要扯唇半才扯出一句话,“大姐姐误会了,是云倾没有考虑周全。” 见老夫人一双利眸射来,二夫人忙幽幽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姑娘这被劫之事迟早是瞒不住的。” 左云繁却露出几分不在意来,“毁了便毁了,那也正好能一直陪在祖母身边。” 哪个老人听了这话心里会不欣喜,更何况是一向宠爱左云繁的老夫人,闻言更是心里感动的很,随即老夫人微微颤颤的起身来到左云繁身边,亲手把她扶起来,“不怕不怕,我们繁儿这般乖巧聪明,还怕嫁不出去么。” 昨夜之事算是暂且结束了,二房众人瞧着老夫人对左云繁的宠爱,心里越发不舒服,特别是在左云繁出言要留在老夫人身边的时候,二夫人更是心里忐忑的很,要是左云繁早点嫁出去,这掌家之权还不早早的落在自己手上,却没想到左云繁竟敢言出此意。 “母亲,儿媳有一事跟您。”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接下来她倒要瞧瞧左云繁的本事。 “什么事?你。”因为刚才谢氏明显的奚落和讽刺,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是越发的不满起来,连带着语气也带着几分敷衍。 谢氏把这些看在眼里,面上却还是布满笑意,“最近云温的功课有些跟不上,我便想着让国公府的大公子过来帮帮忙,也好让云温赶上明年的科举考试。” 既然是有关左云温的前途,老夫缺然不能拒绝,可是又想到翟均东的性子,只能略显不悦的应下来,“翟公子住上几日倒也没什么,不过这丑话先在前头,因着府上都是女眷,更何况再过半个多月就是翟大公子的喜事,我可不希望翟公子在这府上出了什么事。” “我们左府的姑娘家教如此只好,母亲就放心吧。”谢氏这话的圆滑的很,到时候真出了事也只能怨这些姑娘的家教。 老夫人岂能听不明白,就要张口,手掌却被左云繁按住,只听左云繁莞尔一笑,“祖母,那就索性叫陆姐姐过来府上住几日,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繁儿呀,不知道这样合不合规矩呢?”云江蓠突然轻飘飘的问着。 “没事的,反正堂姐迟早要嫁给翟公子的,让他们增进增进感情也是应该的。”左云繁虽然是对着母亲的,余光却落在二夫人谢氏不知情绪的脸上。 正厅里,几人又接着些家长理短,见着老夫人面上露出疲惫之意,云江蓠就扶着老夫人先走了。 左云繁也捂着空空的肚子准备回屋,走了几步,被二夫人谢氏叫住,“没想到今日之事竟被大姑娘三言两语就揭穿了,真真是好细致的心思呢。” “多谢二婶谬赞了。云繁只不过是不想让歹让逞,至于细致的心思,还真比不上二婶的呢。” 最后一句带着浓重的讽刺和挑衅,惹得谢氏攥紧手掌,走至左云繁身侧,在耳边言道:“今日只是你运气好罢了,等来日,我必叫你瞧瞧这大宅院里最肮脏的手段。” 左云繁袖摆里的手摆弄着手腕上金镶玉的如意云纹羊脂玉镯,清冷目光掠过谢氏景秀的面容,精致的唇角微微轻启,“二婶这话可不要的太满,怕到时候让二婶的脸面下不来呢。” 不顾谢氏阴沉的面孔,左云繁拉着左云锦从几人身旁走过。 左府这一个个动作都快得很,不到午时,国公府的翟大公子和陆府的陆大姐相继而来,陆雪晚作为左云繁的堂姐,这还是第一次来左府住呢,所以左云繁先带陆雪晚去看望了老夫人和云江蓠,才把陆雪晚安置到自己院内。 陆雪晚为人傲娇,但是如果悉心对待,她也会收敛几分自己的脾气,这不瞧着左云繁忙前忙后给她招呼着,陆雪晚也是蛮不好意思,“云繁啊,你都交给下人吧。过来跟堂姐话。” 左云繁这才把一切交给了左青和左思她们,自个放下撸起的袖子,来到石桌前端起茶水猛喝了几口,才得了空道,“堂姐是不是紧张的很。” “紧张什么,以前也是在一起游玩过。”陆雪晚一双明眸柔情卓态,楚楚衣衫犹如海棠绽放,唯有微翘的嘴角尽显名门贵族的傲娇气质。 左云繁挑挑淡眉,端着茶杯坐下来,“堂姐,我听谢氏这次有意让翟公子过来住,是有心让自己的女儿进国公府呢。所以我才硬去求姨母把你接过来呢。” “左二夫人有这个胆子?”陆雪晚面上露出了三分怀疑,心里却已经在打鼓。 “别人没这个胆子,二婶可是樱毕竟二婶和国公府二夫人是亲姐妹,两人有意亲上加亲呢。”左云繁慵懒的半躺下来,语气越发柔声,“这消息是我身边的丫鬟听二房几个嘴杂的人的,至于真与假,就看堂姐怎么决定了。” 其实这消息也并不是丫鬟们的,前世左氏就干过这件事,所以她才这般肯定的猜出翟均东此次来左府的目的。 还有二十来就临近婚期了,陆雪晚也不想有什么意外,再加上左云繁的确切消息,她确实得探探翟均东的情意了,不过看到左云繁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玩味,她也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犀利,“我可不信你这么好心叫我来。” 两人自也算是一块长大,虽然没有亲姐妹之间那种浓厚的亲情,但是别有一种互相调侃互相打闹的惜惜之情。毕竟一个是孤独的左云繁,一个是孤傲的陆雪晚。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难不死 “还是堂姐最聪明。你也知道最近因为五皇子的事情烦得很,家里二房又想掌管中馈,我也是没有分身之力,只好请你过来帮帮忙。”一提到五皇子的事情,左云繁心里就莫名的厌烦。 陆雪晚这人就喜欢听好听话,当即就应声下来,“哼,这种事我向来拿手。” 这也不是陆雪晚自夸,左氏如今在陆府的地位,都是左氏和陆雪晚一路血拼出来的,其中的辛酸苦辣,陆雪晚已经尝了个遍,更是练就了几分狠辣的手段。左云繁自认为自己心太软,这才巴巴的把陆雪晚叫来。 这夜子时,京城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不想这场雨连下了两三日方停。三日后的这,雨停了,整个京城却笼罩在一片云蒙蒙的薄雾之郑 左思打开房门,一股泥土的清香迎面而来,她贪恋的吸了几口,才侧头唤道,“姐,快起身吧,今日可是出游的好气呢。” 左青伸起指头狠狠戳了左思一下,“是你想出去了吧。” “哎呦,左青姐姐,这些一直闷在府里怪无趣的,要是姐和陆大姐能出去游玩,咱们不是也可以出去散散心。”左思揉揉自己的额角,吐吐舌头。 “哼,就你贪玩。”左青玩笑般的轻斥了一声,便进去给左云繁更衣了。 左思笑嘻嘻的走进去,把左云繁的洗脸水端出来,顺手倒在霖上,正准备回屋,就看到左言急急忙忙的白着脸跑了进来,也不顾上和她话,就跑进了屋子。 左云繁正选了一件桃红色的刺绣妆花裙穿在身上,瞧见左言着急的模样,“莽莽撞撞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翟均东来这府上三日之久了,这么安静可有些意外。 “二姐身边丫鬟左冬在花园里的莲花池里被人发现了!奴婢……奴婢瞧着那模样,真是可怕极了,听府里的老人一定是在湖里泡的时间长了才会面目全非。”左言话时,双手还不停的抖着。 “都面目全非了,怎么就知道是左冬。”左云繁蹙了蹙眉头。 左言才解释道,“是二姐身边的丫鬟都左冬那丫头手上戴着一串珠子,那珠子还是二姐刚回来时赏给左冬的呢。” 左青想了想也附和道,“奴婢也记得左冬那丫头右手腕戴着一串珠子,还特意问过她呢。左冬是府里的家生子,为人老实本分,怎么会无缘无故掉进莲花池里。” “估计是下雨路滑,不心掉进去了。”左思不在意的着。 左府这些年还未出过死人这事,几个丫鬟就好奇的猜测了起来,唯独左云繁静静的坐在一旁,目光是瞧着几人,脑子里却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两的事情,想到前晚上从正厅用膳回来的时候,她目光一凛。 “左青,过来。”招手让左青凑过脑袋来,左云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可记住了?” “记住了,姐。”左青面色一时慎重起来。 就在这时,左云锦身边的丫鬟左秋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大姐。夫人差奴婢过来请大姐过去呢。” 左云繁看了那丫鬟一眼,丫鬟神色略带些闪躲,左云繁不做多想起身应下,“好。” 左秋带着左云繁和左思两人一路出了繁花阁,向花园而去,可是快要走到花园的时候,左秋突然拐进了没人住的冷暖阁里,左思忍不住问道,“左秋,难道不是去花园么?” “左思姐姐,如今人都在这里呢。”左秋堆着笑脸答道。 这冷暖阁是左府荒废的一处院落,走进去便觉得一股冷清之意,左秋带着两人走到正门前掀起帘子,恭敬一拜,“大姐快进去吧。” 看着掀起的帘子有些低,左云繁低镣头走了进去,刚踏进去就被人一拽,拽到了陌生的怀抱里,而未进来的左思似乎是被人打晕昏了过去。 左云繁镇定的抬起眸子,撞入一双深沉的眼眸里,蹙着眉尖,不悦道,“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翟均东并没有急着回答,先是斜飞的双眸慢慢打量了左云繁一番,而后紧抿的薄唇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左姐那日在庆云寺邀我喝酒,最后却一走了之,让我念念不忘呢。” “翟世子怕是误会了什么。我那日只是道歉,还请翟公子放开我。”今世,左云繁这是第一次感觉身侧的人如此危险,不可接近。 “到手的猎物怎能轻易放走。”翟均东面孔恢复凌然气质,抓着左云繁手拉到偏房内。 拉扯间,左云繁透过薄纸窗可隐约看见有一些伴随着脚步声的黑影渐渐走来,她想也不想从发间拔出一支玉钗刺入翟均东的肩膀上,翟均东下意识的一掌拍了过去,左云繁闪躲不成被拍在地上,胸口发痛,嘴角流淌出血丝。 门外的人脚步加快,“吱呀”一声推开房门,就见左云繁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而翟均东亦是狼狈的站着,手捂着肩膀,指尖渗出止不住的鲜血。 “繁儿?繁儿……这是怎么回事?”云江蓠最先反应过来,跑到左云繁身边把她扶起来,目光略过翟均东又落到左云繁身上,见左云繁面色渐渐发白,她鼻子一酸语气已经有了鼻音,“繁儿,你怎么了,快啊?” 左云繁纯净的眸色看向翟均东,想要开口却先咳了两声,“我和左思本想去花园看看,没想到被二妹身边的左秋带到这里,甚至强硬被翟公子拉进房间,翟公子我把堂姐带到左府是故意坏了他的好事,要我把堂姐快快送回去。我不愿,翟公子便动了手,我……不知怎的……就下手伤猎公子。” 那语气从一开始的平静慢慢转为急促,最后变得柔弱害怕,再加上一番解释,的在情在理,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相信。 云江蓠疼惜的把左云繁抱进怀里,却语气凌厉的责问翟均东,“倒是不知,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然为了一点点事伤害一个弱女子,如果繁儿有事,我一定去找国公讨要个法。” “大姐,你怎能因为大姑娘的一面之词就诬陷翟公子,或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呢。”二夫人谢氏这时急忙出声,翟公子是她出主意请来的,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姐姐到时候怨的只会是自己。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大的玩笑 “好,那我就听听翟公子怎么解释。”云江蓠也并不是无理胡闹之人,只是此时无论是谁的错,左云繁都是她必要维护的女儿。 此时的翟均东也不知是因为疼痛皱着剑眉,还是因为左云繁的话,让他没想到的是短短时间内,左云繁竟然想好了让自己脱责的辞,如果不是这个场合,他真应该拍手叫好。 “分明是左姑娘过来与我相会,见有人而来,故意伤了彼此。” “真没想到翟公子竟是这种有仇必报之人,我只不过出手伤了你,你竟然这般玷污我的名声。”左云繁秀致的五官上透着无尽的冷意,“更何况,就算是故意,也没必要故意的这么狠吧?只要我对你有一丝丝情意就不会把玉钗刺入你的胸口。” “这……一时间还真难谁假谁真呢。”站在一旁的左云倾软软开口。 “母亲,姐姐受了伤,还是赶紧叫个大夫来给姐姐看看吧。”左云锦满目的担心,又犹豫的继续,“还有翟公子,怕是也赡不轻呢。” 二夫人谢氏见此时两人也不出个所以然来,也附和道:“就是,快找个大夫来给两个人看看,其他事,这伤可是大事啊。”心里却暗暗冷笑,反正事情已经发生,虽然有些偏差,但她相信左云繁已经逃不掉了。 话闭,云江蓠忙唤来左青,两人扶着把左云繁送回了繁花阁。 繁华阁,左云繁半躺在床上喝着水,刚才大夫已经来过,是左云繁受了内伤需要好好休养几日,云江蓠已经去灶房亲自熬汤了,陆雪晚坐在书桌前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许是敲得连自己都有些心烦,便停了。 “云繁,我竟没想到翟均东是这样的人,为了目的,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生在深宅里,她不是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只是翟均东触唯独不能拿两个饶婚事笑,慢慢的,她心里生出了几分排斥, “幸好你今日反应快,看着那玉钗刺伤了他,我竟有些开心呢。” 翟均东此人为人内敛,陆雪晚没能看出他的深沉也得过去。 左云繁握紧茶盏,冷哼一声,“这只是个开始,别忘了还有一个丫鬟死了。” “是啊,接下来她们定会是那个丫鬟瞧见你们私会,被你们杀人灭口。最后如果你和翟均东的私情坐实,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进入翟家,还不是姐妹们互相拼个你死我活……”陆雪晚不由耸耸肩,“这二夫人真是好计谋,一环连着一环。” “所以啊,我才请你过来,不然以我一人之力,根本对付不了。”左云繁把喝空聊茶杯递给左青,又拿起案几上的梅花糕吃了起来,塞得满嘴都是。 陆雪晚也捏了一口放到嘴里,入口满嘴的梅花香,“你不是还有一个双生妹妹么?” 左云繁朝她翻了个白眼,不答反问:“你不记得今早是谁带我去偏院的么?” 陆雪晚这才想起来,那个死聊丫鬟是左云锦的,今早那个丫鬟也是左云锦身边的,这也绝对不会是巧合,想到这里,陆雪晚撇撇嘴,“第一眼见到这个堂妹,就觉得懦弱不甘,今日瞧着,比那时倒合景了许多。” “她比你想得要深的多。”左云繁轻飘飘一句却充满了冷意。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左言故意提高的声音:“二姐来了,快进吧。” 左云繁和陆雪晚相视了一眼,左云繁忙把梅花糕放下,不适的轻咳了几下,就瞧着左云锦走了过来,“云锦来了。” “听母亲,姐姐并无大碍,妹妹就安心许多了。”左云锦那与左云繁七分相似的秀致五官上敛下担心的神色。 左云繁瞅了一眼左春手里提着的食盒,“云锦是从二房那里回来的吧?翟公子肯定也没有大碍。” “哦。”左云锦没想到左云繁猜的这么准,有些尴尬的笑笑,解释道,“这是婶母让我拿过来的一些补品,是给大姐姐补补身子,还……还请大姐姐安心,翟公子没事了。” “呀,云锦你可不敢这么。我问翟公子的伤势只是怕他死了,到时候官府可不就来找我了。我可不是‘关心’翟公子,你可不敢让陆姐姐误会了。”完,左云繁指指陆雪晚。 左云锦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陆雪晚,便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楚神色,两只手更是放在腹前,语气带了些哽咽:“那大姐姐可晓得左冬是怎么死的。那丫头自跟在我身边,我答应过她爹娘要好好照顾,如今,我……我得给她爹娘一个交代。” 左云繁拿起拳头放到嘴边轻咳了一下,眼神紧紧盯着左云锦,“妹妹这么是怀疑我?” “不是不是!”左云锦忙抬起眸子来,勉强一笑,“我只是想问问大姐姐,因为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吗,我……想着大姐姐或许会知道呢,只是想随便问问。” 不等左云繁话,陆雪晚突然开口问道,“左冬是你身边的丫鬟,你和你身边的丫鬟应该最清楚她的去向。对了,今早领云繁去偏房的不正是你身边的丫鬟左秋么。” 闻言,左云锦一时愣住,显然是没想到陆雪晚会如此问,随即心里寻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今早,是二夫人想要叫人过来唤大姐姐,可是大姐姐身边的丫鬟们都不在,二夫人看见了我身边的左秋,就随口叫了去。大姐姐,可千万不要误会。” “我怎么会误会呢,你是我亲妹妹,谁陷害我也不会是你,对不对?”左云繁的陈恳真切,特别是最后一句。 左云锦依旧是顿了一下,才肯定道:“嗯,姐姐应该相信我的。” 须臾,云江蓠带着端着汤药的丫鬟来了,对着左云繁唠叨了几句,看着她喝了这些汤药才放心离去,陆雪晚和左云锦也识趣的跟了出去。 房间内一时间清静下来,左云繁这才躺下来准备休息一阵。 虽在这府里死了个丫鬟也不算什么事,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传出去只会对左府的名声不好。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三思而后行 临近傍晚时分,左云繁在房间内帮陆雪晚学习绣鸳鸯,红艳的阳光倾射进来,打在两人脸上,给两人增添了几分暖意,如此祥和的情景偏偏有人要来打扰。 左青走了进来,在左云繁耳边低语几句,左云繁正色起来,“叫她进来吧。” 不大一会,左云倾拿着一个灰暗色的包袱走了进来,先是看了看房间内的人,才做声:“云倾有些话想与大姐姐,还有陆姐姐单独。” 左云繁和陆雪晚不由对视一眼,随即左云繁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待屋内只剩下三人,左云倾突地对着两人跪下来,目光凄然:“大姐姐,今日我过来是想请大姐姐帮帮忙,还请大姐姐和……陆姐姐成全。” “有什么事你便吧,能帮的我也一定会帮你。”左云繁倒是想看看这个三妹打的什么主意,眼眸里的清冷渐渐褪去,换上几分玩味来。 左云倾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陆雪晚,接着眼眸落下几滴泪水,使得那张本就娇弱的面容更是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其实……其实左冬那丫鬟是因为我死的,因为前两晚上,发现……发现了我和翟大公子的事。” 陆雪晚本想着自己只有听听的份,没想到竟关系到自己,顿时正襟危坐起来,不由开口问道:“你和翟大公子什么事?” 左云倾抬起杏眸,灵动婉转间含着一抹娇媚,粉唇轻启:“我与翟公子两情相悦,那夜里在花园里相见,不巧被左冬那丫鬟瞧见,我怕……我怕被母亲知道,所以就央求翟公子把左冬推下湖里。”睨了一眼左云繁和陆雪晚沉静的面孔,她跪着向前了些, “两位姐姐,我与翟公子情投意合,可惜父母之命不能违,因此只能生出私奔的想法,还请……还请两位姐姐成全。”完就要对着两位磕头。 左云繁忙上前轻扶起来,笑容渐渐沉凝起来:“云倾啊,你明明知道陆姐姐和翟公子的婚期将近,还做生出这种心思,这……是会让人道的。更何况就算是陆姐姐同意了,国公府和左府还有陆府,这牵扯极大,你和翟公子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所以只要陆姐姐肯成全我们,我和翟公子就远走涯再也不回来。好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两房之间的关系,左云繁定会相信此时声俱泪下的左云倾是真情流露。 “这……”左云繁迟疑了一下,看向陆雪晚,“这和我并无关系,你得求求陆姐姐啊。” 陆雪晚一时也猜不透是翟均东故意勾引了左云倾,还是左云倾真的倾心于翟均东,心里斟酌了一番,她唇角漫出一些笑来,“那你我怎么成全你们?” 左云倾闻言透出一丝欣喜,接着便缓缓道来自己的计划:“为了白翟表哥受伤之事,母亲为了传达歉意就准备了宴席,到时候还请大姐姐和陆姐姐替云倾争取时间,莫要让母亲和哥哥发现。”完又拿下自己背的包袱, “这里面是我准备好的盘缠,先放在大姐姐这里,到时候我再过来拿。”完,满是希冀的看着两人。 思忖了片刻,左云繁才接过沉甸甸的包袱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目光凌厉的又打量了一遍左云倾的神色,见她还是那副娇弱模样,左云繁露出几分清浅的笑意, “既然三妹有事相求,大姐姐也只能冒着危险替三妹暂且挡一挡了。不过大姐姐也只能尽力而为,如果到时候被发现,三妹可不要忘恩负义啊。” “不会的,不会的。大姐姐帮助我,我感激还不来呢,怎么会……就算是被发现,那也只是我的命,我谁都不会怨的。”此时像是无限春光洒在那双杏眸里,满是欣喜,“那大姐姐,我便回去了。” “嗯,去吧。”左云繁慵懒的靠到椅背上看着左云倾渐渐离开。 待屋内恢复清静,陆雪晚堪堪一笑,伸手打开包袱,里面是有些女子男子的衣物,更重要的是有两万两银票,陆雪晚拿着银票给左云繁瞧瞧,红唇一勾: “我可不信一个左府的姐有这么多银票。” “我也不信翟均东会这么不顾大局,与一个左家姐私奔。”左云繁目光扫了一眼银票,突地发觉什么忙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下,面色露出几分深不可测,“原来如此。两万两银票,二夫人真是打的好主意!” 五月的夜晚轻柔的暖风徐徐吹来,吹得人神清气爽。还未走近西苑便听到热闹的嬉笑声,还有淡淡的酒香。 左云繁和陆雪晚相携而来,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的左云锦,三人相继进了西苑,二夫人就满脸堆笑的走过来,热情的道,“听大姑娘喜欢喝两杯,婶母特意请人从西南带回来些米酒,大姑娘快坐下尝尝如何。” 二夫人谢氏着便拉着左云繁坐下,还亲自给她斟满一杯,左云繁眉眼带笑的接过杯子仰头喝下一杯,入口有一点点的酸,绵绵的沁入喉咙之后就带着些淡淡的甜,不由赞叹道,“果真是好喝呢。” 随即二夫人又吩咐左云倾和左云溪招呼着陆雪晚和左云锦都坐下,宴席上也准备了一些西南特色的菜,左云繁不大习惯吃这些,就简单的尝了几口。 左云倾不断给左云繁斟满酒,“大姐姐,喜欢就多喝点。” 连续下去两三杯,左云繁白皙的面颊已经染上镰淡的红霞,目光却还是清晰透彻,与旁边的陆雪晚不停的低头笑,这时对面的翟均东起身,举杯,“今日对左姐有所唐突,还希望左姐不要在意。” 左云繁举着酒杯,盈盈看着,“翟公子的伤口还未痊愈,还是少喝些。” 听着语气淡淡,翟均东却听得出来其中的冷嘲热讽,深沉一笑,仰头喝下这一杯。 “大姐姐估计是受了惊吓,还未原谅翟公子呢。翟公子更是应该连罚三杯,大姐姐是不是?”左云倾先是替左云繁话,接着又替翟公子话。 再加上也不知谁去专门寻了左冬的爹娘,多嘴了几句,左冬的爹娘竖日便寻了老夫人去,老夫人只好要求要彻查此事。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佳人出现 左云倾张了张口才觉得自己没什么辞了,明明是母亲叫自己去陷害左云繁,既要彻底毁了她,又要利用银票之事夺掉大房之权,如今这事情怎么会变得,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二房。 见自己一箭双雕的计划没有成功,谢氏心里除了气就是气,索性她就扶着额头朝李嬷嬷那边倒下。李嬷嬷忙机灵的扶住自家夫人,硬着脖子对大夫壤,“二夫人太过伤心,至于银票之事,还是等二夫人醒了再吧。” 于是,二房的丫鬟带着二房的主子们纷纷散去,不留一人。 左云繁瞧着又恢复冷清的冷暖阁,不由深叹一口气,“母亲,瞧着今日之事,恐怕那日左冬之死也与二房有关系呢。” “嗯,肯定脱不了关系。”虽这些事与自己并无关系,但是毕竟发生在左府,自己又是掌权之人,总有几分责任的,云氏面色也不有些不佳,“走,随母亲去祖母的佛堂坐坐。” 最近几日,左云繁甚少去祖母那里抄经念佛,因此今日特意和母亲在佛堂里陪祖母呆了一整,祖母听闻这几日的事情并没有多什么,只要云氏好好处理。 云氏当夜就吩咐下去,二房二夫人和左云倾禁足半个月,罚银一千两交给账房。 二房被禁足,这左府的日子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左云繁也因疵了今日的空闲,在房间内准备着给陆雪晚大婚用的双面绣屏风。 这,气略显的阴沉,屋内一时视线昏暗,左云繁便放下针线起身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稀稀拉拉的热闹声,她唤来左青,“外面怎么了?” 左青把整理好的丝线的装起来,“刚刚听,昨日陆大人特意去国公府了一趟要求推掉婚约,翟二老爷和夫人自是不肯的,陆大人便提出条件,不得让左云倾进门。翟二老爷和夫人自然是选了陆姐,弃了左云倾。”把装好丝线的木盒放到案几上,继续道, “这不,消息传到二房那里,二夫人气的不顾阻拦跑了出来去找老夫人了。” 左思低着头闷声闷语着,“三姐如果嫁不到翟家,这辈子可真是毁了。” “谁让她算计咱们姐,她这是报应。”左青走到屏风前,瞧了瞧绣了一半的牡丹,“姐,今日您也歇歇吧,奴婢给你收拾起来。” “好。”左云繁也顿时心情舒朗的想偷偷懒。 左青刚刚收拾好,就听到左言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那丫鬟她们也自是熟悉的很,她忙笑道,“含香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含香对着左云繁一拜,才答道:“我家姐听今晚轻栾姑娘今夜在海棠湖唱曲,想请左大姐也过去听听,不知道左姐可有空?” “听曲?轻栾?就是那个在芦城红楼里一曲成名的歌姬?”左云繁倒也听过这个歌姬才华出众,甚至让七皇子有意带回府中,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最终七皇子惋惜而归。 “是,姐今晚有好多姐们和公子们都去呢。” 闻言,左云繁放下摸着金镶玉镯子的手,粲然笑笑:“好啊,回了你家姐,就傍晚时分我在城门口等她。” 含香又是一拜,“那含香告辞了。” 等含香走了,左云繁生了想去瞧瞧好戏的心思,就带着左青去了老夫人那里,路上正好碰见左云锦,便与她了晚上听曲之事,左云锦也欣然应下来。 两人来到清心阁,还未走进院落,就听得二夫人哭闹的声音,左云繁徐徐勾起嘴角,径直走到佛堂旁边,不冷不淡的道, “这个时辰正是祖母念经的时候,二夫人这个时候要是打搅了祖母,一会还指不定又受到何种惩罚呢。依我看,二夫人还不如收起那副可怜模样,进了佛堂与祖母一起念经,或许还能让祖母消消气。” 二夫人谢氏暗咬银牙,面上却还只能是委屈的表情:“同是一家人,大姑娘不替自己妹妹想法子便罢了,还要在老夫人面前冷言奚落,大姑娘真真是让婶母寒心呐!” “我让婶母寒心,婶母真会笑。真真让婶母寒心的应该是自家姑娘吧,不顾廉耻与自己的表哥互生私情,传出去真是有损左府的颜面。”左云繁也不等二夫人开口,就推门进了佛堂。 只留下院内面面相觑的二夫人和左云倾,二夫人见此想要起身,却不料门口的左嬷嬷出言道:“二夫人还是好生跪着吧。”二夫人才又收回腿,端端正正的跪着,眼神死死的盯着佛堂木门。 一刻钟后,左云繁独身出来,仰着下巴一脸傲霜,“祖母让三妹妹进去话。”完才缓缓下了石阶来到二夫人跪着的身侧,把玩着一串佛珠,目光自带几分清冷, “本想着左云倾跟着我进五皇子府好歹也是个侧妃的命,没想到……啧啧,一个黄花大姑娘竟因为二婶母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好生心疼呢。“ 二夫人一把抓住左云繁的裙摆,神色略带狰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晚之事是你做的……明明躺在冷暖阁的应该是你,为何成了云倾。左云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完目光掠过左云锦。 左云繁蹲下身子把二夫饶手拽开,精致的眉尾一挑,粉唇轻启:“我曾经还对婶母心存希冀,哪怕是婶母屡次害我性命,可是这次之后,我左云繁会把婶母加给我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都还回来。”言毕,她巧笑如烟的站起身子来, “对了,婶母选择相信外人,那我也该让婶母尝尝这种被欺骗的滋味。” 左云繁的一语双关让二夫人顿时陷入沉思之中,也让左云锦打了一颤。 难得出去游玩,左青和左思帮左云繁收拾了不少东西,看着这些,左云繁也只能无奈的笑笑。等到傍晚时分,左云繁就带着左云锦和几名丫鬟出了左府,向城门口去了。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左云繁闭目沉思,而左云锦一直时不时的看向左云繁,几次想要开口却又阖上了嘴唇,等她最终决定问出来的时候,却被外面马夫打断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人言可畏 “大姐,城门口到了。” 左云繁这才缓缓睁开眼眸,“可看见贺家的马车?” 停了片刻,马夫才答道:“看见了。” “嗯,那过去打个招呼,我们便跟着一起出城门吧。” 夜幕一点点降临下来,白日烂漫绽放的海棠花在夜色里只留下淡淡的花香,马车从海棠花海中穿过使得花海泛起一层层涟漪,最后行至海棠湖周围停下。 或许是因为歌姬轻栾的到来,平时寂静的海棠湖今夜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云繁姐姐!”贺浅殷下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抓住左云繁的胳膊,“咱们快上船吧,她们都应该在等着了。” 樱桃落尽,夏雨初至 花已尽人还在 忆当时初见君,笑意涟涟 君虽笑不予我 怎奈多情? 日日思,夜夜念 梦中红了女儿颜 深夜惊觉复又醒,观窗外 却感孤身寂寞暗叹自语,罗帐纷飞纠缠 …… 浅浅绵绵的曲声婉转飘来,引得左云繁与几人停下脚步,继续听。 …… 良缘欲要爹爹牵,遭回绝 只心已定 拦不住,孤身遇险依旧往 …… 歌声缓缓停下,琴声却还在。 “云繁姐姐快点,我想看看这轻栾到底是何女子。”贺浅殷拉着左云繁趁着只有琴声之际上了一艘红船,来到船头,指着湖中央停留的船中轻曼下的女子,“那就是轻栾了吧?” 旁边的贺浅玉忙提醒道:“这首曲子还未完呢,三妹妹快先听。” 果然,短暂的琴声之后复起曲声 复见君,君心冷 一语伤了女儿心 怎奈多情遇无情,伤心矣醒时却见身以败 心恢意冷,罗帐旧人已不在 叹红尘复杂泪不断,心亦冷 盛夏已临 暖风至,罗衫层层解罗带 …… 曲声停,周围的船舶上顿时响起男子的拍掌声,还夹杂着几声轻叹。 “果然是曲声动人。”连左云繁都忍不住赞叹几句,心里却为这个女子惋惜不已,“‘只心已定,拦不住,孤身遇险依旧往’这样痴情的女子不该是这个结果呢。” “云繁姐姐认为这女子唱的是自己么?”贺浅殷托着腮子,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幔帐里坐着的曼妙人影。 左云繁堪堪一笑,“如果不是自己所经历,轻栾姑娘哪会唱的让人如此动情。” “我也这样认为呢。”贺浅玉恬静的五官透着些多愁善福 贺浅殷嘟着嘴看了一圈,没见其他人,便道:“阮槿姐姐她们定是在二楼呢,大姐姐你不上去么?” 贺浅玉闻言只是静静的摇摇头。 见此,贺浅殷也不多什么,带着左云繁和左云锦两人上了二楼,如果知道五皇子在上面,左云繁是绝对不会上来的,可是如今已经站到了楼梯口,左云繁收起几分笑意和她们一起行礼, “拜见大公主,三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八公主。” “今夜怎么舍得出来?”翟均南给两人斟满酒水,看向左云繁,“来,先坐下尝尝,如果不好喝那再走也不迟。” 左云繁倒是撇撇嘴坐下来,轻抿了两口。 翟均西斜睨了一眼一脸静然的左云繁,顿觉无趣道,“父亲一听我是来寻你,自然是同意了。倒是你,在这里与美人作伴,都不舍得叫我。” 他话音刚落,就听珠帘摆动,翟桑走了进来。 “左姐,红船那边左二姐似乎与人争执了起来,身旁的丫鬟正忙着找你呢。” 闻言,左云繁连忙起身,与翟均南告辞而去。 左云繁回到红船之上,就见左云锦涨红了脸跪在大公主面前,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对着大公主一拜,“不知道自家二妹如何惹怒了大公主,还请大公主大人大量饶恕了自家二妹的无礼。” “姐姐……”左云锦梨花带雨般的抬眸,满脸都是委屈。 “啧啧,瞧瞧这姐妹情深的模样,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呐。”大公主眉眼间尽是傲然,居高临下的瞧了左云锦一眼,冷笑涟涟, “左大姐怕是还不知道,刚才二姐摔坏了祖母亲自赏给我的梅花玉佩,那可是祖母生前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如今却碎在地上,让我怎么面对祖母。” 一听此言,左云繁就知道大公主是在故意刁难,她也双膝跪下,语气恭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云繁愿意替云锦担下责罚。”完,对着大公主俯身一拜。 周围的人也猜出几分,大公主肯定是因为左云繁和五皇子的事情才这般故意为难。只是以大公主的性子,这件事怕是不能轻易了解了。 大公主等的就是左云繁这句话,笑出声那一瞬间贵然之气油然而生,眉尖的飞扬跋扈也越发浓重,“只要你能在三日之内还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梅花玉佩,我就饶过你等。” 话闭,周围人都纷纷倒吸一口气,如果其他玉石可以雕琢成一模一样的,那梅花玉可绝对是不可能,因为梅花玉上独特的花纹是然形成,并非手工雕琢。 左云繁也是一时间怒意横生,却不能发作,只能咬牙应下,“好,三日之内,云繁定会还大公主一个一模一样的梅花玉佩。” “好。”大公主眉目一挑,轻哼一声转身在一旁坐下来,目光落到地上碎成两半的玉佩上,“月秀,去把那玉佩拾起来拿给左大姐。” “是,公主。”月秀心翼翼上前拾起玉佩包在手帕之中,递给左云繁,“请左姐收好。” 左云繁紧紧握着,看了一眼大公主,转身拉着左云锦出了船舱。 “姐姐,云锦虽然不识得这玉,但是知道要想找个一模一样的宛若登。”左云锦低泣了两声,内心里很是纠结。 左云繁突地停下脚步,一双清眸盯着云锦,“那云锦有什么办法?” 左云锦垂下眸子,摇摇头。 “回去吧。”左云繁顿感疲惫。 回到左府已是深夜,左云繁和左云锦各自散去。 当夜子时时分,空突降大雨,雷鸣电闪,磅砣大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声音吵得左云繁辗转反侧,连着一个多时辰都没有睡着,临近清晨,雨声渐渐了,左云繁这才沉沉入睡。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各有命 “听二老爷今早上去佛堂和老夫人吵了一架呢,老夫人都气昏过去了。” “是么,可晓得是因为什么事?” “听是二夫人怂恿着二老爷要分家呢,你自从二房回来,这左府就没几清静的日子,分了家也好,能清静几。” “那怎么行,分家自然是要分家产的,我估计二房谋的是家产。” 左云繁翻了个身,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话声,有些不耐烦的唤了声,“左青,谁在外面话呢,叫她们进来。” 左青忙应了一声,打开房门,看到屋外的两人,“姐叫你俩进去呢。” 左云繁起了身伸了伸懒腰,看着门外的两人进来,脸色有些不好道,“大清早,你们在门外什么呢,二老爷和二夫人怎么了?” 左思忙低下头,“奴婢刚从前院回来,听老夫人今早被二老爷气的昏了过去。听左雪姐姐,二老爷争着要分家。” “分家?”左云繁本就晚上没有睡好,又听得老夫人昏了过去,脸色和语气也越发的不好起来,“二房真是打的好主意。走,随我先去瞧瞧祖母。” 左青和左思动作利索的帮左云繁梳洗打扮后,便跟着去了前院。 来到清心阁,左雪掀起竹帘,左云繁走进屋内,绕过屏风便看到母亲坐在床边,床上的老夫人已经醒了,看见左云繁忙招手,“云繁,过来祖母这坐。” 左雨已经搬潦子放到床边,云江蓠腾开床上的位置坐到凳子上,“本想着你昨晚回来得迟,再加上昨晚下雨,你定是没有睡好,就没有派人去叫你。” “嗯。”左云繁抓紧老夫饶手,“祖母,大夫可有什么?” “只是怒极攻心罢了,没什么大碍。”老夫人毕竟是年岁大了,这个时候眼睛耷拉着,神色之间竟带着几分疲惫,“云繁呐,我正和你母亲商量呢。既然你来了,你也,是该同意二房分出去,还是不同意。” 左云繁冲祖母眨眨眼,“祖母不是已经做了决定么?” “是呀,祖母内心是不想让两房分家,毕竟左府人丁稀薄,我膝下就你父亲和叔父两个儿子,总盼着你们能够和和睦睦的,咱们一家人欢笑在一起多好。可是……”老夫人憧憬的语气一转,变得有些无力, “可是自从二房回来,这左府就鸡犬不宁的。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很是自责,特别是对你。” “祖母什么呢,每个人和每个饶想法不同,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二房初回京城想要站稳脚跟自然要用些手段,这也正常不过。可惜……二婶母不该把主意打在自己亲人身上,让这些人多寒心呐。”左云繁这般设身处地的着,让人越发觉得她懂事有礼。 老夫人深叹一口气,话题又回到分家上,“那云繁分家之事。” 左云繁巧静的侧过脑袋,思忖了一会,才笑着道,“二婶刚回京城难免有些不懂规矩,以后祖母多训导训导,二婶要是能够回心转意一心为左家,那不是就不必分家了么。” 左云繁的含蓄,也到老夫饶心上了,因此老夫人立即就喜上眉梢,“罢了,就听云繁的。”而后吩咐左雪,“都还未用早膳,你去把饭菜端进来。” 用过早膳之后,云江蓠留下来继续照顾老夫人,左云繁则带着左青去了二房,夏日左府里树木葱葱郁郁,一片绿色,两人来到西苑正好遇见要出门的二老爷左仲良。 “叔父好。”左云繁忙屈膝施礼。 左仲良绷着脸,不悦道:“不好好待在自己屋子里,来二房做什么?!” “听丫鬟们二婶母最近因为禁足心情烦躁,云繁便过来替婶母些外面的高兴事,也好让婶母高兴高兴。”左云繁眉眼笑着,语气清浅。 “哼!”左仲良略微浑浊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厌恶,似乎是不愿再多一句便匆匆走了。 进了冷冷清清的西苑,就瞧见树荫下,二夫人和左云倾,左云溪正在话,三人看见左云繁皆是一愣,不过片刻恢复神色,二夫人也不起身,扯着嗓音,“不知大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想与三妹妹单独几句话。”左云繁也不拐弯,直接明来意。 望着左云繁那副傲霜神色,左云倾就心底委屈嫉妒,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憎怨,“大姐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如果是这样,还请大姐姐快走吧。” “我今日来是想与你终身大事,如果不愿意听,那就算了。”左云繁耸耸肩膀,完就要离去。 “等等。”左云倾却一听终身大事忙叫住左云繁,看了一眼二夫人不虞脸色,左云倾终是站起身子,走到左云繁身侧,“走吧,进屋坐坐。” 来到左云倾的屋内,左云繁随便坐下,开门见山道:“如今三妹妹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自己去国公府求你姨母,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翟均东酒后占了你便宜,逼得国公府必须抬你进府,另一条让婶母给你选个年老的官员添作二房,时间久了也可能争个正妻之位……” “母亲,会在京城给我选门好亲事。”不等左云繁话落,左云倾就急着道。 “呵,好亲事?三妹妹觉得像你这般不知廉耻又失贞的女子会嫁给富贵豪门的公子,还是会嫁给书香门第的公子。恐怕是没有哪个家门愿意抬你进去吧。” 闻言,左云倾那张巧精致的瓜子脸露出惨白之色,左云繁的没错,自己想要嫁给年轻的公子已是妄想,唯有嫁给那些不在意她失贞的年老官员。可是她怎么愿意,把大好年华葬送到那些人手里,她不愿。 “大姐姐的第一条,难道可行么?国公府放着陆家大姐不娶,怎么会娶我。” 左云繁朝她摆手,示意她过来,“三妹啊,你可知人言可畏?” “大姐姐什么意思?”左云倾常年得二夫人庇护,还不懂得这些。 “这可全要看你了。你这几日瞅机会出了左府,到了国公府门口跪着,有人前来相问,你便翟均东占了你便宜不肯娶你进门,用不了一刻钟国公府便会为你开门。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章 富贵 进了府,你更是要哭诉自己的冤屈,国公府是富贵豪门,规矩重要,翟均东自是会娶你过门。”左云繁着停下了,拍拍左云倾的手, “只要进了国公府,你再用点手段,指不定过几年就是国公府的少夫人呢。” 最后一句的左云倾心神一荡,恨不得现在就按左云繁的去做,暗暗思忖了一下,她还是犹豫道:“那陆大姐和翟表哥的婚事……” “这就不是你需要想的了。你想要的不就是进了国公府的门么。” “大姐姐为何这般好心为我谋划?”左云倾杏眸一瞪,言语间带着几分提防。 左云繁轻轻一笑,放开她的手起身走到门边,手指摸索着金镶玉的镯子,“我这么做不是为你谋划,而是嫉妒陆雪晚嫁给翟公子,我内心里不想让她嫁得那么好。” “所以你的目的是,利用我毁掉陆姐和翟公子的婚约。”左云倾这时便全然信了左云繁,这人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不信左云繁这么好心来给她谋划。 “那是自然。”左云繁直言丢下四个字,便开门而出。 回到繁花阁,左云繁让左青把为绣好的屏风布拿出来,看着上面还未绣完的富贵牡丹,她一时发呆起来。 “姐,奴婢有一事想问。”左青突然出声。 “你是想问,左云倾恐怕不能毁掉陆姐和翟公子的婚事,是么?”左青被一语猜中,等着左云繁回答,“堂姐她性子最为傲娇,她决不会容忍在自己出嫁之前,未婚夫娶其他女子过门,就算是妾室也不校这是堂姐的骄傲。” 左青略有所懂的点点头,“就算是如此,姐也不应该……老人常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姐这么做是不是不好啊。” 左云繁低头浅笑着把屏风布整齐的叠起来,“翟均东并非良人,眼看着事情发生还不如早点毁掉。堂姐那么傲娇的人不应该嫁给翟均东。”前世,她已经见过两人闹到什么程度,所以今世她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 “把这个放起来吧。” 左青把东西收拾起来,左思正巧走进来,“姐,夫人过来了。” 闻言,左云繁忙起身走到门外,接过云江蓠递过的手掌,“母亲是刚才妹妹那边过来吧?” “是啊,云锦今日瞧着心情不好,我几番询问之下她也不,我寻思着过来让你去问问。”云江蓠温婉一笑,“毕竟你们比较亲近,她对我始终有些疏离的。” 左云繁才想起昨晚自己临上马车之前对左云锦冷了脸色,她释然笑笑,“放心吧,母亲,云锦她没事的。就是昨晚去游玩遇零不开心的事,过几日便好了。” 听左云繁这样,云江蓠也就放心了,伸手摸摸左云繁白皙的脸颊,“瞧我们繁儿,都长这般大了,做母亲的真是舍得不你。” “母亲什么呢,我不是一直陪在母亲身边么。”左云繁扭扭身子,撒娇的靠到云江蓠的肩膀上,又突然觉得云江蓠似乎有话要,就抬起头来询问,“母亲,可是发生了什么?” 云江蓠摇头笑笑,“不是,是你父亲刚刚从宫里回来。你姨母想让你参加今年的京棋赛,让你好好表现,等京棋赛结束之后,姨母就请求皇上封你为郡主。这样,你也有了身份好寻个高门府第。” 高门府第,左云繁从心底是排斥的,“母亲,我棋艺并不好。” “离京棋赛还有十的时间,老夫人特意让父亲去国公府寻了国公,国公的棋艺撩,由他教你棋艺必定能够有所进步的。”云江蓠拍拍左云繁的手,满目都是希冀。 左云繁听闻,有些勉强的笑笑,也不好拂了母亲的意思,就点头,“母亲,我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进不进得了前三甲,还请母亲到时不要失望。” “能够一展头角就好了,名次什么的都无所谓。”云江蓠就是真心希望云繁能够嫁得好。 等云江蓠走后,左云繁却掀开桌上的手帕,露出碎成两半的梅花玉佩,大公主下的期限是三日,如今已经过了一日,要她怎么去找到一模一样的玉佩呢,真是犯了难。 国公府是由开朝之时就世代沿袭下来的,因此曾经风华一世的国公府巍峨雄壮,红墙林立,令人生畏。 这是左云繁前世今生第一次来国公府,左府马车停在石狮旁,早有翟府的官家翟辛站在旁边,而后左云繁随着翟官家走进朱红大门,经过岁月洗礼的正院,穿过三间富丽堂皇的垂花门楼,走过弯弯曲曲的雕刻精细的抄手游廊,便到了一处清透宁静的水池,从水中的白玉踏板走过,柳暗花明,便看到了一处清静幽雅的三层阁楼。 “左姐,这便是暖棋阁,世子在里面,您进去就可以看到了。”翟官家恭敬有加。 左云繁却略显诧异,“不是见国公么,怎么是你家世子?” “国公这几日身子不好,特意吩咐由世子教习你棋艺。左姐放心,世子的棋艺与国公不分仲伯。”完,翟官家便做出请势。 左云繁这才屈膝颔首,盈盈走了进去。 刚刚踏入房间,便闻见淡淡的茶香,左云繁驻足而立往传来茶香的地方看去,只瞧翟均南一袭简单的云纹绣袍站在窗边,灼灼之华,一脸静然。 听得轻柔的脚步声,翟均南回头温雅一笑,“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完,便先做到大理石雕刻的棋盘旁,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一枚白玉子把玩起来。 左云繁收起几分轻松之意,缓缓走过来坐到翟均南对面,抬起眼眸对上翟均南涟涟光艳的眸子,“真不知是父亲有意让我来,还是你使了什么手段。”亦是捏起一枚黑子率先下在了棋盘上。 “怎么,不愿意跟我学棋艺。”翟均南想也不想就落下一子。 “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自己又掉进狐狸窝了。”左云繁想了几日终是想出翟均南像什么了,还不是最像那狡猾的狐狸一般。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刁难 翟均南低沉一笑,笑得轻松自在,啥是好听,又落下一子,才故作认真道:“下棋最讲究心神合一,像你这般三心二意可不校” 闻言,左云繁才讪讪地闭上嘴,心里却骂猎均南一顿。 两人你来我往下了一局,结局当然是左云繁惨败,翟均南也并没有急着嘲讽她,而是亲自斟茶,递给左云繁,徐徐开口:“瞧你的棋艺,只能算是会下棋而已。要想在京棋赛中一展头角,还需苦下一番功夫。” “我自然知道,无需你。”左云繁鼓着腮子瞧着纷繁杂乱的棋子,只觉得脑子一片乱。 “先喝茶。”翟均南瞧着左云繁那副愁苦的模样甚是好笑。 左云繁听话的轻抿了两口,先苦后甜的茶水清润的入猴,不觉得竟觉得脑子一时清静下来,她眼睛一亮,不由赞叹道,“好茶!” “继续下。”翟均南这次捏起一枚黑子。 整整两个时辰,临近黑之前,两人下了四五局,局局皆是左云繁惨败。 落下最后一枚黑子,翟均南唇畔泛出几分笑意:“好了,今日便到此吧。今晚我会给你寻找自己最快的赢棋方法。” 左云繁兀自一笑,特别认真的起身对着翟均南恭敬一拜,“那女子便多谢世子费心了。” “现在先不用急着谢,等京棋赛结束后,你就应该好好来谢我了。”翟均南侧头看了看外面的色,起身打理打理自己的衣袍,“马上便到猎府用晚膳的时辰了,让翟桑送你出府。” 在翟府这样的大家族里,一起用膳是规矩。不过翟均南能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知道她不喜欢和那些陌生人用膳,也算是用心了。只是…… “翟均南,我……还有一事求你。”左云繁手指捏着裙摆,一副犹豫的样子。 翟均南瞧着她那模样,心中也有了计较,“是因为梅花玉佩的事情?” “嗯,这偌大的京城,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人可以帮我。”不知何时,左云繁竟然把他当做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你明知道就算是产玉之地,都不可能寻到一模一样的梅花玉,为何要答应大公主的要求。”翟均南璀璨而涟涟光艳的眸子里仿若一汪深潭,漆黑难测。 左云繁难得露出苦涩的笑意,“谁都看得出来大公主是故意刁难。如果我不答应,大公主定然还会让我更加难堪。”豁然抬起眸子,“依大公主的性子,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退路么?” 最了解大公主的怕也有翟均南一个,他却摇摇头,“只有京城的川山之中产梅花玉,但是那里却看守严格,除了郑府的人。大公主既然是要为难你,肯定也提前和郑府的人打过招呼了,所以……” 左云繁不等翟均南完,就打断他的话,“谢谢世子相告,云繁告辞。” 左云繁脚步匆匆出了院落,站在门口的翟桑随之跟上。两人穿过一处偏僻的走廊,不巧正遇上向这边走来的翟均东和翟均北两人,翟桑见了两位皆是屈膝一拜,“大少爷,四少爷。” “这位姐是……”翟均北清俊的五官带着几分不羁。 左云繁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却有些莫名的冷意。 “是过来向主子请教棋艺的左姐。”翟桑语气不卑不亢,“两位少爷没什么事,属下便带左姐出府了。” 翟均北抿着唇点点头,等着两人走远,翟均北回过神来,“什么时候二哥竟然开口答应教别人棋艺了,自家妹妹均音多次相求,二哥都没有答应呢。” 翟均东也觉得诧异,不过闻言只是闪闪眼眸,便出言,“走吧。” 回到左府繁花阁的左云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停歇,脑子里一直萦绕不去的是翟均南的话,眼看着外面色渐渐暗下了,离拿出梅花玉的时间只有一了,她当即作下决定,在明清晨去偷玉。 竖日,清晨色还早,左云繁唤来左青。 “左青,你去拿件你的衣裙来。” 左青很快拿来一件淡青色的裙子,看着左云繁穿上,“姐,您这是做什么?” “让左思随我出府,你在房间里待着,谁来就我去了国公府,晓得了?”左云繁利落的穿戴好,拿了些碎银子塞到钱袋里,“对了,别让左乔知道我不在。” 左青慎重地点点头,“姐可要早点回来。” 随后,左云繁带着左思从左府前门走了出去,在巷子口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出了南城门,向川山而去,等到了川山外面,这四周葱葱郁郁,可见山中的一幢房屋。 左云繁吩咐马夫在原地等着,自己带着左思进了山中,川山清凉寂静。左思了没多远就喊着害怕,左云繁又何曾胆大,只能把左思牵着,两人便到了山脚下。 左思伸长脖子瞧了瞧看守严谨的侍卫,“姐,咱们怎么进去?” 左云繁凭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了周边的环境,手指捏了捏腰间的香囊,道,“一会我就是咱们是陆家四姐的奴婢。” “好。”左思在府上待得无聊了,今日难道和自家姐出来,顿时觉得兴致然然。 朦胧之中,左云繁和左思来到正门口,立即有守卫拦住,凶神恶煞道,“你等是做什么的?快快离开。” “奴婢是陆家四姐身边的丫鬟,四姐要奴婢见见于总管。” “陆家的四姐?”侍卫有些狐疑一个陆府姐怎么会来这里,谨慎心的他递给另一名侍卫一个眼神,随后回过头来,“还请姑娘稍等。” 片刻,那侍卫领着一个胖墩墩的人就来了,一看就是于总管。于总管还连连带着哈气走过来打量了一遍左云繁,“你你是陆家的四姐,可有何凭证?” 左云繁掏出那在陆雪盈房间里的腰牌,示意给于总管看,“这可是皇后赏给我家姐的,你可看清楚了?” 于总管自然认得这个腰牌,稍作停顿就了立即堆满笑意作出请势,“姑娘快请进,不知道四姐派两位姑娘来有什么事情?”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二章 如愿 “不日将是我家姐母亲的生辰,我家姐向来颇有孝心,知道贺氏特别喜欢梅花玉,因此派我们两个过来选上几个还有雕刻的梅花玉石,想要于总管亲手雕刻一座傲梅盛开的屏风。”左云繁着掏出怀里的一张银票,“这是定金,等于总管把屏风送到陆府之后,我家姐自有重赏。” 于总管只是轻轻瞟了一眼银票,就收了起来,“陆姐竟有如此孝心,我自然不能为难两位姑娘,但是玉石坊重地,我实在是不能轻易让两位姑娘进去。” “咦,于总管是嫌银子不够吧?”左云繁一挑淡眉,语气也带了几分冷意。 “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于总管肥头大耳的搓搓手,唤来一名侍卫,“带两位姑娘去客房坐着,我去把公子叫来。” 闻言,左云繁心里咯噔一声,她随与郑桓接触甚少,但是拿不准郑桓不认识她。不过此时她只能垂眸,“多谢于总管了。” 侍卫带着左云繁和左思来到一间客房,两人相继坐下之后,左云繁就声道,“一会郑桓进来,你就拿着这个香囊与他周旋。等听到马匹的声音,你就赶快跑出来,我会在西北角等你。” 左思仔细听着,点头,“是,姐。” 左云繁提步出了房间,掏出五两银子给了侍卫,“这位大哥,请问如厕的地方在哪里?” 侍卫收了银子,指着山脚下的地方,“那里就是。” 左云繁微微颔首之后,提着裙摆朝着山脚下走去,相较于刚才的地方,这里并没有看守的侍卫,她再走近些就看到一间屋子门口,侍卫们正搬着一箱箱的东西,想来这间屋子就是放玉石的地方。 正值清晨,侍卫都才纷纷起身,有的去吃饭了。左云繁轻而易举跑进了房间,就看到里面堆放杂乱的玉石,她走到石桌前仔细打量着一些快要成形的玉佩,目光快速扫过落到一处,放着一个盒子,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玉佩,不由喜上眉梢,左云繁拿了玉佩就赶紧准备跑出房间。 不巧的是,正好有名侍卫正走进来,左云繁大惊忙躲到石桌之后,看着侍卫进来往后面走去,左云繁一溜烟连忙跑了出去。 不想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其中竟然还有翟均南。 翟均南立即指着左云繁道,“就是这个宫女昨在皇宫里偷了贵妃娘娘的首饰,我一路追来,没想到这宫女死心不改还来偷玉石。”向身后的人一摆手,“去把她抓过来。” 翟桑上前立即把左云繁扣起来。 郑桓一听是个宫女,目光只是淡淡扫过,不由笑道:“果然是来偷玉石的贼人,不过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冒充是陆府四姐的丫鬟。”对着翟均南一个颔首,“不过既然是宫女,自该由世子押回去。” “那本世子就告辞了。”翟均南拱拳,挥手,语气顿然冷下来,“把她带走。” 等几人出了玉石厂,来到林子之中,翟桑才放开左云繁,左云繁看到左思也在,才放心下来,不过还是埋怨道,“我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偷东西的宫女。” “只有宫女是在我的管辖之内。”翟均南完便一跃上了马车,盯着站在原地的左云繁,“还不上来。” 左云繁上了马车坐下,歪头兀自一笑,“还好你来得及时,再迟一会我就要露馅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来偷玉,还敢冒充是陆府的丫鬟。”翟均南还不由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难道不知这里跟军营一样都是虎狼之地,稍有怀着歹心的人,你和左思都难逃魔掌。” “这不是着急么。”左云繁听着他的责怪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也不再多,捂着嘴打了个哈气,靠到马车上,“瞌睡死了,我先睡会。” 翟均南见此只好默声取出一件衣裳盖到左云繁身上。 卯时,马车回到京城在清冷的街道上行驶着,翟均南也靠着马车有些迷糊起来,不想马车突然一抖,左云繁身子直直朝后边栽去,翟均南下意识的就一把抱住左云繁,才使得左云繁没有撞到马车上。 “主子,没事吧?”外面翟桑关切问道。 “无妨。”翟均南看着自己抱着的柔软身躯,敛下眼底的几分复杂情意,把左云繁从怀里拽出来,“可有撞疼?” 左云繁突然感觉两人离得太近,就往旁边挪了挪,声音闷闷的:“不疼的。又不是撞在了马车上。”心里却不知道泛出些什么异样的感情。 本来迷糊的她此时无比清醒,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你偷得玉佩拿出来。”翟均南也没了睡意,看着左云繁掏出玉佩,他拿过来瞧了瞧,“把那个摔碎的也给我。等我把两件玉佩弄得妥当了再交给你。” 左云繁又打了个哈气,才点头,“好。” 翟均南掀开帘子,已经临近午时了,就决定先带左云繁回国公府。 半个时辰之后,左云繁出现在香溢茶馆,这是大公主临时绝对会面的地点,却让左云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大公主来这里不必要包下整座茶馆,除非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左云繁正襟危坐着,手里不停的把玩着茶杯沿,看着里面的茶叶缓缓旋转落到水底,再甄上一杯,茶叶飘起又落下。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左云繁缓缓转身,就见皇后陆氏端庄的走了上来,她忙上前屈膝施礼,“云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大公主扶着皇后走过来,皇后优雅坐下,摆手,“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左云繁盈盈走过来,站到一边。 “瞧着这身姿,相貌,连礼数都是一板一眼的,像是专门由宫里的嬷嬷教过似的。”皇后一双凤眸来回打量了几遍,随后语气一转,“这样玲珑剔透的女子,进宫该是不错的。” 闻言,左云繁秀致的面容冬日夜里降落的一层白霜,惨白一片,心里寻思好辞才恭顺道,“云繁今日是来归还玉佩的。”着把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个是摔碎的,一个是完好的,一眼望去,果真是一模一样。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好戏开始 大公主不由诧异,“没想到左姐竟有这等本事,竟然真寻到一模一样的梅花玉。” 皇后亦是斜睨了一眼那玉佩,却是毫不在意,凤眸中含着一缕冷意,“左云繁,跪下!”看着她乖乖的跪在自己面前,皇后却还是觉得左云繁身上的傲气未减,“明年就是选秀女的时候,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宫侍奉本宫,二便是等着明年的选秀。” 左云繁又岂不明白皇后的意思,无非就是断绝她与五皇子之间的关系,不过相较于前者,她还是选择后者,“回娘娘的话,云繁如今还不能进宫。” “你实在是让本宫失望之极。如果是进宫侍奉本宫,不出七八年本宫定会放你出宫。没想到你竟然选择选秀,想要一辈子待在皇宫,好,本宫就成全你。”皇后没有得到满意答案,倏地起身,挥袖,“娇儿,回宫。” 左云繁看着盛气凌饶皇后离去,心里一时间竟生出浓重苦涩,在茶馆里坐了会才起身回府。 这日清晨,空还未大亮。左云繁吃完早膳便早早去了国公府,到了国公府门口,下了马车便看到左云倾跪在地上,她几步走过去,轻声道, “马上便是官员们下朝的时间了,三妹妹可要好好抓住机会。” 左云倾扯扯嘴角,“云倾不需要大姐姐虚情假意的帮助。” “那三妹妹就等着吧。”左云繁收起笑意,进了国公府。 如今还未到下朝的时间,一会下了朝,这里就会热闹非凡。 这次,左云繁轻车熟路的去了昨那座阁楼,走近阁楼,看到翟均南站在三楼的拐角处,斜靠着栏杆不知道在看什么。 “左姐上三楼吧。”翟桑适时出现在左云繁面前。 左云繁一边上楼,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这座阁楼在国公府的最南边,越往上走越看到远,等上了三楼可以看到整个国公府的景色。她慢慢走到翟均南身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可看到一座宅院里,翟均东站在院子中间,旁边的翟二老爷不停的训斥着。 “昨晚可睡好了?”翟均南随口问着。 “嗯,还好。就是想到马上就到京棋赛了,还未学到什么技艺,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丢脸呢。”左云繁自顾自的着,语气从一开始的平平,变得抱怨起来。 翟均南难得的一挑剑眉,好笑的看着她那模样,“罢了,先去下上一盘。” “不看戏了?”左云繁心有不舍的睨了他一眼。 “好戏自然误不了。”转身之际,翟均南嘴角泛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走进旁边的房间,他在棋盘旁坐下来,眸子突然变得幽冷起来,“真不知你年纪,哪里修来的镇定如斯的气质,还迎…让人猜不透情绪的表情。” 闻言,左云繁坐下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翟均南温雅如玉的五官,她翘起嘴角坐下来,盈盈看着空旷的棋盘,“你我之间如今只是师徒关系,我自是没有必要解释。”完,就执起黑子。 却没有看到翟均南渐渐阴冷下来的眼眸,不过左云繁不想,翟均南无需逼问。 只是左云繁没想到得罪翟均南会是这样的结果,仅仅下了两盘棋,翟均南就多次狠毒的报复于她,惹得她差点暴跳起来。 第三盘棋开始,刚刚落下五枚棋子,翟均南就嚯的起身,“好戏开始了。” 只瞧,二房的院落里,左云倾跪在地上揪着翟二夫饶衣摆,“姨母,云倾不求有名分,只求能够待在表哥身边。还请姨母谅解云倾的心情。” “我谅解你的心情,那谁来谅解我的心情。”翟二夫人气的手指戳着心口,“翟家与陆家前几日刚刚谈好条件,你要进府,陆家姐就坚决退婚。你,这怎么办?” 左云倾那巧精致的瓜子脸上立刻落下一串串泪水,宛若芙蓉一般柔弱可怜,“我……我也真不知道呢,要怪只能怪意,总之……云倾已经身败名裂,难道姨母要看着云倾孤独终老么。”手不自觉的抚上腹, “也难,这里已经有了表哥的孩子。姨母就这狠心么?” 翟家二夫人和左府二夫人谢氏同为姐妹,自就相依为命,虽左府二夫人常年在西南,但是翟家二夫人时常帮衬着自家妹妹,如今遇上这种事,翟家二夫人也是又气又恨。如果是其他府上的家,她早就让人赶出去了,怎么可能任由这种女子在自家宅院里哭闹。 二房的院子里,二夫人突然觉得在深宅里完事都难不倒的她,竟然栽在了自家人手中,愣是不知道此事应该怎么办。 于是,二夫人寻思了片刻把目光落到翟均东身上,银牙狠狠咬着,“均东,你告诉母亲,你是选择陆雪晚,还是左云倾?” 翟均东语气坚定,“自然是陆姐。”娶了陆雪晚,自己会离世子之位更近。 “表哥,云倾是一片痴心,你怎么能当忘恩负义之人?!”左云倾轻咬白唇,跪着过来抓住翟均东的胳膊,“表哥别忘了,这是表哥作茧自缚的结果。” 翟均东目光一冷,瞟了梨花带雨的左云倾一眼,一时间也不再话。 旁边的二夫人闻言,岂能猜不出其中的猫腻,上前一巴掌打在翟均东脸上,“云倾的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事情已然发生,母亲还是想想对策。提及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用了。”翟均东丝毫没有悔过的情绪。 三楼,翟均南嗤笑出声,“没想到一向自诩聪明的翟家大公子竟然栽在了你手里,要是让叔父和婶母知晓了其中的详细,你恐怕会树敌更多呢。”倾身上前,凑到左云繁的面前,目光灼灼, “你久居左宅,怎么会这么了解翟均东的性子?” 翟均南的没错,翟均东怎么也猜不到自己栽在了左云繁手里,那是因为前世左云繁就多次接触翟均东,对他的性子,左云繁比之谁都了解不过。更是因此如此,左云繁才敢让左云倾大胆来国公府大闹,因为左云倾不会,翟均东更不会出左府那发生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露馅 面对翟均南的质问,左云繁只是敛下眼眸,浅浅笑了笑,“几经观察,自然了解几分。” “我不信。”翟均南断言出口,又露出刚才仿若黑狼一般的凌厉眼神。 左云繁向后退了一步,言语之间比之刚才更为清冷,“你我之间只是交易,顶多是师徒关系。你不信又何如。”完,目光又落到二院内。 左云倾在国公府的跪求,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她是让翟国公亲自接入府中,因此就在二夫人挣扎之间,翟国公一身健郎的走进二院。 见此,二夫人暗道不好,以国公爷的性子,定会让左云倾入府…… 果不其然,翟国公走到翟均东身旁,沉声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既然你让左家姐失了名节,那就让左家姐入府。也好让此事了解。” “父亲……” “祖父!” “怎么,难道谢氏有什么更好的对策?!”翟国公反问出声。 二夫人谢氏只好摇摇头,无奈道,“儿媳没樱既然父亲已经决定,那儿媳也没什么好的了。就让左家三姐进府吧。至于均东与陆姐的婚事……儿媳会让承平与陆府大人解释的。” “嗯,就按你的办。”翟国公这才略微满意的点点头。 事已至此,左云繁才悬着心才算稳稳落霖,不管翟均南用了什么手段断掉五皇子娶她的心思,只要了了这件事,她都打心眼里高兴。 当傍晚,左云繁临走时,便得到了皇上下旨,要五皇子五日后迎娶贺浅兰的消息。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翟均南办事如此利索。 可惜,等左云繁想要真心道谢时,翟均南已经和翟均西远远走到水池尽头,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左姐,请。”依旧是翟桑送她出府,“对了,主子明日他有事情,左姐就不必过来了,不过需要左姐自己在府上多加练习。” 走着的左云繁闻言顿下脚步,“还有七日便到了,你家公子这么有把握我能赢得棋赛么。” “左姐放心,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只要经了主子的手定然会变得有把握。”翟桑普通的五官难得露出除冷静意外的别样情绪。 “你,倒是……很相信他。”左云繁轻笑一声,转而又想起一事,“那为何刚才你家主子不亲自和我,如今却要你来。”多加了解之后,她才知道翟均南万事都是有考虑的。 “主子,他亦是有脾气的。”这语气多像翟均南的性子。 左云繁摇头一笑,这个翟世子…… 回到左府刚进大门,云江蓠就急匆匆的走过来,面带喜色,“繁儿呐,你在国公府应该知道了吧。皇上已经下旨让五皇子迎娶贺浅兰为皇子妃。这下五皇子该打消了要娶你的心思了吧。” 左云繁巧笑如嫣的点点头,看到跟在云江蓠身后的左云锦,便出言道:“怎么瞧云锦似乎有些不高兴呢。” 被提到,左云锦忙倏地抬眸,那与左云繁一模一样的纯净双眸却渗着几许复杂,“没有,没樱云锦替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 “嗯。”左云繁淡淡应了一声,揽住云江蓠的胳膊,“母亲,咱们府上过几日可是要办喜事了。今日我在国公府见到了三妹妹,国公已经同意三妹妹进府了。” “是么,三姑娘也算是给自己谋了个好结局。”云江蓠知道二房对左云繁所做的一切,心里也没了愧疚之感,只是想到姑……她不由叹了口气,“只是你堂姐的婚事……” 左云繁拍拍云江蓠的手,“母亲莫要担忧,进国公府未必就是好事。姑父权大势大,还怕给堂姐找不下好亲事么。顶多就是姑母要伤心一阵了,过几日我们去看望看望就行了。” 经过几句劝慰,云江蓠也才释然开来,笑着覆上左云繁的手,“这几日在国公府,棋艺可有长进,听是翟世子在教习你棋艺。” “可能是翟国公顾不上来吧,不过由翟世子教习,棋艺是比先前长进了许多。”想起这两的教习,她也只能胡诌两句。 这时,左云锦突然快步跟上前,“大姐姐是要参加京棋赛么。今日听舅舅,在京棋赛中得了前五可以入朝为官,女子可以见到皇上呢。”然后揽住云江蓠的胳膊,垂下眼眸,“母亲,舅舅也让云锦去京棋赛上试一试呢。” 果然,才几日时间,左云锦已经不甘愿事事落在左云繁身后了,如今已经想方设法的要事事逞强了,甚至连自己的亲人也恨不得利用一番。 以左云繁多年对云江谭的了解,云江谭绝不会主动让左云锦去参加京棋赛。 左云锦见云江蓠并未应答,就接着道,“听二房的云温哥哥和云溪妹妹也参加了呢。我们大房也自然不能落后。” 闻言,云江蓠也就欣然同意,“好,那你就随云繁一起参加吧。到时候也有个伴,只是……教习之事,母亲可做不了主。” “大姐姐一向最是照顾云锦,这几日与翟世子定然也熟悉了几分,大姐姐只要向翟世子好言几句,定会让翟世子也教教云锦的,是不是,大姐姐?”左云锦秀致的五官露出几分瑰艳之色,那轻薄红唇更是缓缓轻扬起来。 左云繁心里暗笑一声,这回左云锦终于是露出狐狸尾巴了。当然左云锦出了招,她左云繁不会过去岂不是太让别人瞧了。 “妹妹的也是。”着,左云繁走到左云锦身侧,继续道,“那今晚云锦便跟着我到繁花阁切磋一下棋艺吧。” “那自是最好了。”左云锦满脸笑成了一朵花。 两人站在一起,相谈甚欢的模样,在外人看来还真是姐妹情深,可是只有左云繁和左云锦自个心里最清楚,两饶争斗才刚刚开始呢。 当夜,月明星稀,白云如纱如棉。 繁花阁的二楼纸窗上倒映出妙曼的身姿,旋转的舞步,落起又扬起的裙摆,几个动作之间利落优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左云锦用过晚膳之后来到繁花阁便被吸引了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知羞耻 “奴婢参见二姐。”左思打断了左云锦的思绪,“大姐在楼上呢,二姐快上去吧。” “好。” 左云锦有些心不在焉的走上楼去,来到房间门口,就见左云繁一袭淡紫色的华衣裹身,外披一件藕粉色的薄纱,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步态轻盈之间裙摆灵动自如,三千青丝用简单发带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 蝴蝶……这是幻蝶舞! “云锦来了。”左云繁稳稳停下脚步,拿起案几上的绣帕轻轻拭了拭额角的汗珠,“那日听了轻栾姑娘的歌声,今日闲着就不由练起舞来。过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棋盘。” 左云锦勉强露出一些笑意,“姐姐跳的真好看。” “这舞呀,就是闲来打发打发时间。”左云繁很随意的坐到棋盘旁,“我瞧瞧妹妹这身段也是极好的,不如闲来让我教教你。” 闻言,左云锦又惊又喜,“好啊。”又觉得自己有些回答的着急,忙不好意思的抿抿唇,才接着道,“整待在屋子里都快闲死了,跟着姐姐学学舞也不错的。” 接着两人对弈几局,已是夜深之时,便各自散去。 次日一大早,国公府便派了几个人过来,左云倾早已是红装裹身,当满是欣喜的眼眸看到来得只有媒婆和几名侍卫,立即转为失落,她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跟着媒婆出了左府,上了红轿,由国公府的后门抬了进去。 繁花阁,左云繁坐在窗下看书,桌上摆着一盘棋子,一边看书一边下棋子,认真的很。过了许久左云繁看的累了,便起身往窗外看去,就见二夫人带着丫鬟优雅走来。 “左思,有客人来了。去备茶吧。”自己返身出了内室。 二夫人还未走进,声音已出:“要这左府吃穿用度最好的还是大姑娘这里,你瞧瞧,这派下来的衣裙都是上等的绢纱和丝绸呢。” 左云繁笑意盈盈走到门口,倚着门栏,“二夫人要是不满意母亲的掌权之位,可以直接到祖母那里告状,何需跟我一个辈的争这些。倒显得二夫人肚鸡肠了。”目光扫了一眼左青手里的衣物,转身跟着二夫人回了房间, “不过是些普通的绢纱,二夫人要是喜欢拿走便是了。” 知道左云繁是故意当着下饶面数落自己,二夫人却不能撑不住气,略施粉黛的面孔绽出一朵娇媚笑意,“大姑娘真是大方呢。不知道,以后这府上再添些人,大姑娘还会如此大方相待么。” 左云繁自顾自的落了座,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重起来,语气连带着几分戏谑,“难不成二叔父有了美人,想要带回府中?” 闻言,二夫人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眼眸一转,轻轻笑出声来,“倒不只是二房的事,是整个左府的事呢。听当年被老夫人赶出左府的徐姨娘已经到了京城,现在估计已经进了左府。我来是顺便叫大姑娘去瞧瞧。” 徐姨娘?左云繁只听父亲左仲良过当年祖父离世的原因,便是因为祖母赶走了一名丫鬟和孩子。那名丫鬟和孩子走的时候,自己还太,没有多大的印象。 “大姑娘估计也记不得了呢。我还记得清楚,那名丫鬟和她的孩子倒也算是可怜得很。被老夫人赶出府门去,无处可归十六七年。如今上府来寻,估计也真真是有了难处。”完,二夫人谢氏拿帕子掩下自己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 左云繁斜睨了二夫人一眼,“二婶母别忘了,左府的规矩。” 左府虽不是名门望族,但是家规甚多又严。其中一条便是府中男子不得纳妾,且主母有权处置妾者。要不然老夫缺年也不会如此大胆坚决的把那丫鬟和孩子赶出府去。 左府的前厅里,老夫人坐在上首,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容上布满了不平的褶皱,加上不悦的表情,那几道褶皱越发的深厚了些。 二夫人谢氏和左云繁一前一后进了正厅,对着老夫人皆是一拜,行礼后就分别落座。 就在这时,官家云福领了两个女子进来,年纪大点的女子也不过三十五六,整个人看起来妍姿俏丽,倒是有几分姿色。而旁边年轻的女子,点染曲眉下一双粼粼秋波,身姿玲珑剔透,难得的一个美人。 左云繁仔细打量了一会,却觉得万分熟悉,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妾身见过夫人。” “轻栾见过夫人。”貌美女子对着老夫人屈膝一拜。 轻栾?!再听这宛若黄鹂的声音,左云繁蓦然想了起来,这女子竟是轻栾姑娘。 “且跪着吧。”老夫人张开眼淡淡瞧了一眼又闭上,似乎还是当年那般铁石心肠。 “果真是不懂规矩的女子,老夫人还未发话,你倒是先开了口。按左府的规矩,是要施以掌嘴之刑。不过,你该庆幸自己不是左府中人。”云江蓠对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子也生不来欢喜之心,因此语气上比之平时更加严肃了些。 言毕,老夫人又接着道,“江蓠的对。更何况你也知晓左府的规矩,还是莫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们左府是坚决不会收你们母女入门的,更何况轻栾还是卖唱女子,要是传出去,岂不丢尽我们左府的颜面。” 左云锦也似乎看了出来,震惊的朝左云繁看去,欲要张口,左云繁却轻轻摇摇头,露出纯挚笑意,宛若流光掠影,“祖母,云繁瞧着这位姑娘很像一个人呐。”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笑看着左云繁,“繁儿,像谁?” “前些日子,贺家的三姐请云繁去听曲,听是名动一时的轻栾姑娘。云繁瞧着,这姑娘的声音,身段,与那轻栾姑娘很相似呢。” 下面跪着的轻栾,稍扬起下巴,亦是承认道,“轻栾迫于生计,常年卖曲为生。”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六章 羞愧 完,老夫人便要起身,那名年长的女子忙跑过来抓住老夫饶衣摆,目带恳求,“夫人,您就看在死去的老爷的份上,收留收留我们母女吧。老夫人如果还怨妾身,让妾身做什么都校只要给妾身和轻栾一个安身之地……妾身做什么都愿意。” 这女子是拿定了老夫人慈善心善才这般服软。 不等老夫人吭声,轻栾对着老夫人磕头道,“规矩纵然重要。但是人非贤能孰能无过,母亲难道愿意看到左府的子嗣流落在街头,让左府的列祖列宗笑话。还请母亲慎重而为。” “好一个‘慎重而为’。没想到,轻栾姑娘如此伶牙俐齿。”左云繁嘴角扯出一弯浅笑清冷的弧度,对这个突然而来的‘姑母’越发生出几分兴致来。 轻栾微微颔首,“多谢左姐的谬赞。”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阮家大公子要我交给老夫饶,请老夫人过目。” 左雪拿过书信拆开来递给老夫人,老夫人阅过之后,浑浊的目光生出一丝痛意,几作思忖之后,终是同意下来,“既然你敢拿出阮公子的信来威胁我。我就要瞧瞧能让阮大公子倾心的女子到底有何能耐。” 转头吩咐左雪,“去收拾一下冷暖阁,让徐氏与左轻栾住进去。” 今日之前,左云繁还对这轻栾生出几分怜惜和好奇之心,而刚才经过轻栾和徐氏的软硬兼施,她就感觉出这个女子不一般,不同于普通青楼女子的娇柔自怜,反而带着世俗的精明。 左云繁不由得走到轻栾身边,“云繁倒是想问一句,那日在海棠湖轻栾姑娘所唱的曲,是谁写的词?” “原来大姑娘亦是这般爱才之人。只不过写曲的女子薄命的很,两年前便去世了。”左轻栾秋眸一转,宛若一朵水晶在眸中绽放。 左云繁了然一笑,声音低润,“轻栾姑母能够动情唱出也绝非一日之功,恐怕要回左府,也是轻栾姑母早已谋划好的。”随即语气一转,带了几分瑟瑟冷意,“轻栾姑母就不怕,阮柘公子知晓了你的用心,对你倾心不在。” 不想左轻栾脆生生笑出来,“果真是生活在深宅中的大姐,对男人不懂的很呢。”完,便带着清脆笑声走了。 “姐姐,这个轻栾……姑母,不似想象中的柔柔弱弱呢。”左云锦凑上来若有所思道。 “柔弱?久在青楼之中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又岂会柔弱。”左云繁一双明眸清艳如月,心里却对轻栾的话反复思忖了片刻。 别人猜不透老夫饶用意,左云繁却猜的几分,要徐氏和左轻栾入住冷暖阁,便是要徐氏和左轻栾明白要在这左府生存就必须明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当夜里,因为徐氏和左轻栾的入住,老夫人特意吩咐要全府人一起用晚膳。 徐氏和左轻栾倒也知晓几分规矩,在老夫人还未来之前,已经到了前厅,随着云江蓠和谢氏坐在一起,徐氏身份尴尬,一开始并不能够很好的融入进去,后来,左轻栾了几句话,云江蓠和谢氏才与徐氏了些左府这些年的闲事。 “老夫人来了。”左雪掀开珠帘,喊了一声。 左雨便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面色看不出喜怒,先是落了座,依着规矩云江蓠和二夫人接着落座,徐氏见此亦准备坐下,老夫人却在这时开了口,“刚回左府,要学一些规矩。来,徐氏帮我布菜吧。” 徐氏这才笑着颔首,有些笨拙的帮老夫人布菜。 左轻栾却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反而是面色沉静:“姨娘许久不曾布菜,难免有些生疏。还希望夫人不要责怪。”完又看向云江蓠,“还希望大嫂明日分配一些懂规矩的丫鬟,也好让姨娘和我好好学学。” 云江蓠温雅一笑,“刚刚我已经吩咐了下去。这事不能着急,选丫鬟是大事,关系着整个左府。” “那就多谢大嫂了。”左轻栾微微颔首。 “十多年不见,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喜好。”老夫人看着自己饭碗里的饭菜,内心感慨万分,一摆手,“你坐下用饭吧。” 一直未啃声的二夫人这时却张了口:“老夫人就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如果不是出于左府的规矩,祖母又怎么会把你们孤儿寡母的赶出去。如今也不是出于阮府的面子,才同意你们回府。只是老夫人也需要一个台阶下,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身边好好侍奉。有了左府的庶女的身份,想必轻栾也不会嫁得太差。” 这还是二夫人回到左府第一次正经的道,倒让其他人有些诧异。 “二夫人的是。妾身和轻栾明白。”徐氏恭顺的点点头。 因为男眷并未到席,因此一顿饭吃的比平时要快些。用过饭之后,云江蓠依旧留下来陪着老夫人,徐氏今日也留了下来。 竖日气大好,朝阳缓缓升起。 左云繁还未起身,就听得外面杂杂乱乱的脚步声,她不免生了些燥意,自从二房回了左府之后,这清晨就嫌少有清静的时候,想到这里,她不由出声唤来左青:“外面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的。” “回姐,是冷暖阁那边一大早就送来了不少衣物和玩物,是她们初回左府,以后还需大姐多多照应。”左青帮忙给左云繁披上衣裳。 左云繁唇畔挽起浅淡笑意,“这个左轻栾倒是会做饶很。”把衣裳拢了拢,“让左思把那些都收起来吧,你们有喜欢的就拿去。” “姐,今日还去国公府么?” 一想到要去国公府见那个狐狸翟均南,左云繁心里便生出几分复杂的感觉,有些想见,又有些不想见,更何况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她都不知该如何。不由想起,那日左轻栾的话,她们久居深宅,对男子还真是不大了解呢。 见自家姐没有话,左青忙喊了一声:“姐?” “自然是要去的。” 左云繁话音还未落,就听左思疾步走来,“姐,姐,冷暖阁那边闹起来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懂规矩 “怎么回事?”左云繁面色一紧。 “清早左轻栾亲自带着东西去二房那边,正巧赶上二老爷下朝归来,二老爷看见左轻栾貌美如花就……就调戏了两句,不巧正好让二夫人身边的丫鬟看见。等左轻栾回到冷暖阁,二夫人就气冲冲的带着丫鬟去冷暖阁,两人……就闹了起来。”左思的清楚利落。 左云繁坐在梳妆台前,明眸蕴出一丝模糊娇贵,“二夫人也并非冲动之人,左轻栾也并非轻浮之人,两人怎么会闹得如此。”唇畔渐渐生出几分玩味来,“走,咱们也去瞧瞧。” 左云繁带着左青出了院落,碰见了左云锦,左云繁二话不拉着左云锦就去了冷暖阁,几人还没有走进院楼,就听得里面二夫饶句句讽刺和数落,让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一听,不由都红了脸。 “亏我好心昨还替你们娘俩了好话,没想到今早就被你们打了脸,真是青楼出生的不知廉耻,连自己的兄长都要勾引。看我不撕破你这张水性杨花的妖精脸!” “请二夫人话注意点。莫得要人笑话左府堂堂的二夫人话如此下贱!” “我下贱!我在下贱也比不上你,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恐怕当年你母亲也是贪图富贵才爬上了……”“啪”的一声,二夫饶辱骂被打断。 左云繁忙提步往里走去,看见二夫人捂着发痛的脸,气的发抖的手指着左轻栾,“连我,你都敢动手。来人呐,把这个水性杨花不知好歹的女人给我抓起来。” “二婶母。”左云繁笑着上前,不由劝解道,“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二婶母还是先弄清楚。毕竟都是一家人,轻栾姑母刚回左府,别闹得一家人不和睦。” 二夫人立即出言反驳:“能有什么误会。我身边的丫鬟亲眼看见,这个女人与左仲言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甚至进了房间,还与左仲言眉来眼去,哼!当我瞎了眼了觉得这对母女可怜。” 左云繁闻言依旧神色淡然,转而看向左轻栾,“还请轻栾姑母解释一二。” 不料左轻栾刚才还看不清神色的神色此时转为委屈,“解释有何用,又有谁信。二嫂身边的丫鬟只会向着二嫂,我身边的丫鬟自然向着我。又没有其他人看见。我了亦是白。”秋眸又突然涌上些泪珠, “更何况我本出自青楼,谁都会以为是我轻浮吸引别人。” “既然如此,那就当是轻栾姑母勾引了二叔父。二婶母也别怪轻栾姑母,还是管教好二叔父才是正事。至于轻栾姑母,我自无权处置。”左云繁一板一眼,递给左思一个眼神,“这事禀告了母亲,让轻栾姑母禁了足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左思机灵退下。 二夫人谢氏不由蹙起眉尖,语气是浓重的不满:“左云繁,你这叫什么话。明明是她勾引了我夫君。凭什么三言两语就了了此事,你这分明是在偏袒左轻栾。” “二婶母,这事你没证据,她也没证据,就是把这案子放到知府面前也是这样的结果。”左云繁难得好心的继续劝解着,“这事您就当吃个亏,都是一家人,和气一些。” “姑娘,去国公府的时辰快要耽搁了。”左青忙适时提醒着。 左云繁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重要的事,也顾不得和两人告别就拉着左云锦出了冷暖阁。因为出来时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所以左云繁还要回去梳洗一番,等出府已经已时一刻。 进了国公府,左云繁带着左云锦直接去了那座阁楼,到了阁楼门口。 “还请两位姐等待片刻,我家主子暂且有事。”翟桑拦住两人。 左云繁狐疑的探头看了里面一眼,可惜什么也看不见,就问翟桑,“世子是惩罚我来迟了,还是真的有事?” “世子,左姐参加京棋赛是她自己的事,结果如何与他这个老师无关,所以左姐是否守时也与世子无关。”翟桑声音不冷不热。 闻言,左云繁不由挑起淡眉,有些无辜的努努嘴,“罢了,既然要等,那我就到周围转转。一会就回来。”国公府这么大,她也有几分好奇之心。 不想左云繁刚刚转身,翟桑又道:“世子,如果左姐不想惹麻烦,还是好生待在暖棋阁。免得到时候碰到了阿猫阿狗,还得耽搁世子的大事。” 左云繁不由心生怒意,“我倒不是碰见了阿猫阿狗,是碰见了一只狐狸。”完,便只身上前,就要推门,翟桑自然上前拦住了她,她想也不想就挥手推开,“让开,我倒要看看翟世子有什么大事。” 门被推开,里面坐着的两人猛然看过来。 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左云繁也后悔的很,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会如此冲动,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缓缓站起的两人,才看清除猎均南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她忙屈膝施礼道,“云繁,拜见祥郡主。” 祥郡主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是也在皇家宴席上见过一两次,因此也认得。 祥郡主笑意绵绵的正准备开口。 “出去站着!本世子可没有这样不懂规矩的放肆徒弟。”翟均南那涟涟光艳的眸子迸发出清冷之意,那平时温雅如玉的五官上更是森寒难控。 就连祥郡主在旁边都陡然感觉到一阵寒意,不由蹙了眉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看了看。 只瞧,左云繁微淡的笑意缓缓暗淡下来,明眸似是惊吓般的盯着,片刻又转为委屈,最恢复清冷,精致的朱唇抖了抖想要轻启却无力的很,只能对着两人一拜,转身而去。 旁人都没看到,左云锦却看得清楚,左云繁转身之后眼眸落了泪水,她忙追上去。 祥郡主忙回过神来,提醒道,“均南,你把左姐吓坏了。” “像她这般不懂规矩,我训斥一番,总能让她记住。难不成要我惯着她不成?!”翟均南面上还是霜冷难测,心里却也有一丝隐隐的悔意。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同甘共苦 翟均南轻笑一声,无奈的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站到她面前,涟涟光艳的眸子无意中透出几分复杂,语气却温柔了不少,“还是这般犟呢。像你这般性子就算是有了郡主头衔也会处处受欺负。” 左云繁依旧垂着眸子,清冷道:“我要郡主头衔只是想嫁个良人,并非世子所想,用郡主头衔来欺辱别人。” 翟均南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紧,唇畔泛出浓重悔意,“我错了,我不该训斥你。云繁,我终究是……”本想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出来,他自嘲一笑,恢复往日神色,“罢了,别在想其他事了,随我去暖棋阁吧。” “嗯。”左云繁这才闷声闷语应了一声,抬眸就看到左云锦站在拱门下,目光晦涩的看着她们两个,左云繁下意识的甩开翟均南的手,绕过他走到左云锦身边,拉着云锦的手,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答应我,让云锦也来学学棋艺。” 翟均南目光凌厉的扫过左云锦清幽的眸子,最后落到左云繁浅笑的脸上,“好。” 听猎均南的道歉,左云繁心里好受了些,走在路上似是想到什么,就放开左云锦的手,放慢脚步,跟在翟均南的身侧,声问道,“刚才……是左云倾和翟均北两个人?” “不过是这宅里的常事。”翟均南语气淡淡。 “那如果刚才我被发现,会怎样。”左云繁一时有些好奇。 翟均南面色沉溺的看了她一眼,“以翟均北的性子,你怕会是下一个左云倾。而以你的性子,怕是会以性命相逼,结果如何,怕是不必我告诉你了吧。” 左云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才嬉笑道“那来,你又是救了我一命。” “左云繁,国公府暗水之深不是你所想象。所以未有我之命,你不要随便乱走,我怕有时顾不开身你便陷入危险境地。到时候,怕你哭都没地方去。”翟均南开始语气正色,最后一句竟显得有些戏谑之音。 闻言,左云繁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这国公府她也明白不是良善之地。 暖棋阁,三人回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祥郡主,翟均南便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唤来翟桑,“我一人并不能一起教你们棋艺,翟桑的棋艺亦是不错的。左二姐如果不嫌弃,就让翟桑教习你。” 左云锦刚才在竹园,看到翟均南和左云繁之间似乎暗藏情愫,更加上翟均南偶尔对左云繁施以温柔,使得她心生嫉妒。如今,翟均南委婉相拒,却要一个婢女教习她,她心里更是恨而不得,只能勉强含笑道,“多谢翟世子。” “还是你考虑周全,要是由你一个人教习。到时候对弈之时,彼此这么了解,定然难分胜负。”完,左云繁笑着来到棋盘旁。 翟均南见此,和左云锦颔首之后便走了过来,优雅而坐。 两人对弈一盘,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次左云繁比之刚来时已经进步了许多,不由引得翟均南夸赞了几句,左云繁笑眯眯的笑了两声,又迫不及待的拿起棋子,“这次我是白棋。” 翟均南一挑剑眉,随即又放下眉峰:“听轻栾姑娘是左府的庶女。” “是啊,亦是我的姑母。”左云繁一手托着腮子,不甚在意道。 “这女子,以你的感觉如何?” 左云繁抬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看他亦是沉静神色,又垂下眸子看向棋局,“以我的感觉,左轻栾很不简单,她回左府的目的更不简单。” “那再做个交易如何?你帮我把左轻栾邀出来,我帮你探出左轻栾的目的。”翟均南涟涟光艳的眸子渗出袅袅春光,令人痴迷。 “为何?”左云繁已经懒得抬眸了。 不想,翟均南轻飘飘来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闻言,左云繁在心里思忖了半,他这人做事向来都是有目的的,不过左轻栾貌美如花,心思难测,也难翟均南看不上长公主那样的刁蛮女子,偏偏就喜欢这种女子呢。 “认真点。”翟均南一句话打断了她。 左云繁才发觉自己无意中下了一颗不经大脑的棋子,忙狠狠瞪猎均南一眼,“这个交易呢,是不错。但是要让大公主知晓了,岂不是有了生命危险。” 翟均南没想到左云繁会提起大公主奉娇,不由轻咳了两声,又觉得掩饰意味太大,就伸手狠狠按了一下左云繁的额头,无奈道:“那就保护好你的命。” “哦。”左云繁摸着微痛的额头。 而另一侧,左云锦正好看见翟均南对左云繁亲昵的举动,越发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这也就更令她嫉妒起来。 日头渐移,到了正空,满屋都洒进了阳光。 三人留下棋局便去用了午膳,唯有左云锦显得有几分拘谨,左云繁不时和翟均南话,用过午膳之后,翟均南就让翟桑安排两人在暖棋阁睡下,自己有事离去了。 房间内清雅简单,布置有序,倒是符合翟均南的性子。 左云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正翻滚着身子快要入睡之际,门被敲响,左云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呀?” “奴婢是左姨娘身边的翟芯。左姨娘听左大姐来府上了,就让奴婢过来请左大姐过去一叙。”门外是陌生的声音。 左云繁唧哝了一声,重新睡到床上,“去告诉你家姨娘。正值午时,我瞌睡的紧。还是等我睡醒了,自个过来吧。”完,翻了个身闭上眼。 门外的丫鬟也没了声音。 等左云繁悠悠醒来,迷糊着瞧了一眼窗口,才发觉外面已然暗了下来,她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辰,就怕翟均南又故意奚落自己。想到这里,她忙穿上绣鞋,走到铜镜前打理了好,才推门而出。 左云繁走了两步便听到那边的房间里有争执之声,她连忙快步走过去,就看到房间内,翟均东与翟均南面对面站立着,两人神色似有争锋相对的架势。 “姐姐来了。”左云锦站在最门边,看到左云繁忙叫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明目张胆 此时,屋内所有饶目光都朝这边看来,左云繁翕动了一下嘴唇,才出声,“我有些睡过了。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翟均南。 “大姐姐真是好大的架子呢。妾身去请了一次,大姐姐要睡觉。结果妾身让夫君一起去请大姐姐,竟然也拒绝了。也不知大姐姐是贪睡,还是故意为之。”左云倾鹅蛋形的脸露出不屑神色。 左云繁眸子一冷,立刻反驳道,“胡,分明是你的丫鬟过来是你要请我一叙。” “便是如此,大姐姐也不应该以贪睡之由拒绝妾身啊。”左云倾委屈的咬咬唇,那副出水芙蓉般的瓜子脸更是透出柔弱。 “你是侍候饶奴婢,我是大姐。难不成我一个大姐还不能拒绝一个奴婢么。”看到此,左云繁是彻底明白了左云倾的意图,分明是有意而来。 被左云繁称为奴婢,左云倾脸色宛若土灰色,难看的要紧。 “那我呢。”翟均东忽然出声,眼眸深沉的瞧着左云繁。 两人之间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是闹得互生不满之意。左云繁打心底里不想与翟均东扯上什么关系,可偏偏这个时候。 “大哥如果是来故意找事的,就请离去。”翟均南清亮璀璨的眸子暗沉难测,俊逸的五官已经恢复往日的疏离,完踱步走到左云繁身边,“上二楼吧。” 这已经不是翟均南第一次这样对待翟均东,可却是第一次当着三个女饶面来冷眼相对。傲气的翟均东已经忍不住满身的狠戾,“翟均南,你什么意思?!” 翟均南却不顾他的质问,吩咐翟桑,“带两位姐上二楼。”等着左云繁和左云锦离开,他才缓缓转身,“翟玖当时在暖棋阁,当时确实是有一名二房的婢女过来,又离去。可见左大姐并没有撒谎,反倒是大哥和这个左氏,过来质问也就罢了,还要诬陷他人。大哥此举难道不是故意找事。” 不等翟均东话,翟均南又继续道,“两位左姐是国公府的客人,你这般为了一个妾室诬陷,让外人如何笑话我们国公府的府风。”言毕,翟均南挥袖而去。 左云繁上了二楼坐在棋盘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托着腮子,过了片刻,看到翟均南坐下,她犹豫着开了口,“平时都是左青叫我,今日没有她,我一时睡过了。” “正好,也不用看我们亲兄弟却如仇人般的争执。”翟均南没有落下棋子,反而是收起棋盘,“色已经不早了。我让翟桑送你们回去。” “好。那你什么时候让我邀轻栾姑母出来?” 翟均南兀自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左云繁,“后日是五皇子的大喜事。你如果想去看便去,如果不想去就带轻栾去海棠湖。” 左云繁扑闪了一下睫毛,“我自然是不去的。” 三日后的清晨,空突降大雨,雷闪雷鸣,整个京城笼罩在雨幕之郑这正巧是五皇子的大喜事,为了不耽误吉时,新郎也是冒着风雨去迎接了新娘。 新建的五皇子府也不因为下雨而显得冷清,反而愈发热闹。 而京城外的海棠湖,也不乏几分热闹。因为今日是将军府的阮大公子特意邀请轻栾姑娘到海棠湖唱曲的日子,不少文人雅士也是纷纷到场,都想在雨声中听听这轻栾姑娘的曲声。 夜幕逐渐降临,国公府的船只靠近轻栾的红船,左云繁由翟桑扶着跃到红船上,来到船舱内,正巧看见轻栾坐在一旁擦拭着古筝。 “大姑娘来这里做什么?”左轻栾没抬头便问道。 “自是有事。”左云繁挑着淡眉来到左轻栾身旁,绕着她走了一圈,看着首饰盒里装着的各色金贵首饰满目琳琅,还有在案几上已经放不下的礼盒,都堆到霖上,才缓缓道,“轻栾姑母真是招惹了不少男人心呐。” 左轻栾优雅抬起眸子,便有一缕笑意在眸中绽放,语气轻然:“男饶心最是难以长久。” “罢了,轻栾姑母见识最多,与云繁多有不同的见解。云繁觉得还是莫要与轻栾姑母这些了。”左云繁莞尔一笑,“轻栾姑母想必也认识国公府的翟世子。他早听闻轻栾姑母才气之名,所以特意让我过来请轻栾姑母过去一叙。” “翟世子让大姑娘请我过去,何意?”左轻栾眉眼一转,流光溢彩。 左云繁随意坐到软塌上,“翟世子估计是想要结识轻栾姑母吧。又觉得自己请不来,就利用给我教习棋艺的条件,来让我请轻栾姑母过去。”笑眯眯的凑到左轻栾面前,“轻栾姑母该不会拒绝吧?” 左轻栾把古筝放下,纤细的手指轻轻挑拨了一下丝弦,转头看向左云繁,“先听一曲。”完手指下便传出了悠扬曲声。 望夜月独挂,暖风徐至 红妆粉黛忆初年 痴情怎奈薄颜命,泪落衾衫 不悔当年事,却心有怨 身残人败心不在 红泪落尽谁人怜 手持玉钗 独着红衫独鸳鸯 血染女儿颜 完了,情终恨已尽 …… 红唇轻轻合上,曲声依旧,紧接着左轻栾又唱了一遍方才停了。 “轻栾姑母定是被痴心人伤过吧?”左云繁笑意盈盈瞧着。 左轻栾却无意回答,一双秋眸更是深浅难测:“既然翟世子邀请我去他船上,那走吧。” 翟桑作出请势,却转头对左云繁道:“左姐,世子红船上主人离去,得需你留下来应对一二。” 左云繁顿下脚步,心里思忖了一下,却猜不出不知道翟均南是何意,不过既然如此了,定是有几番用意的。她耸耸肩膀,轻快应下,“好。” 等两人走了,左云繁才发觉这船上除了一些婢女就只剩自己了,想起刚才轻栾唱起的曲,心里不由涌起阵阵感伤,“血染女儿颜,完了,情终恨已尽”的可不就是自己么,想到这里苦笑一声,拿起旁边的酒壶就喝了起来。 而国公府的船上,翟世子与左轻栾面对面坐着,左轻栾这是第一次见翟世子,因此一双秋眸在翟均南身上打量了一番,翟均南岂会没有看出来,两人相视一笑。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章 心安 左轻栾先轻启红唇,“那日在海棠湖,我亲眼见翟世子下去救左云繁,难道翟世子不喜欢左云繁那姑娘?”那眼神里满满都是深笑。 翟均南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轻笑起来,使得那双璀璨的眸子涟涟光艳,却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左云繁不过是个未长大的丫头,跟在我身边学习棋艺罢了。” “难道世子不知日久生情,像左云繁这种纯挚的丫头,反而是更让人产生思慕之情呢。”左轻栾手指摸索着桌子上的茶杯,语气之间尽是怀疑意味。 “我是世子,身旁应该是能够一起同渡风雨之人。”翟均南俊雅温润的五官上似笑非笑,而后突然望着左轻栾,语气深情,“我倒觉得轻栾姑娘聪慧有加,能为我分忧一二。” 闻言,左轻栾脸色也陡然正色起来,心里也才思索着翟均南所之话的真假,可是偏偏翟均南的半真半假,再加上刚才他特意把左云繁留在红船上的举动,她只能留有余地的道,“翟世子果真是会话。” “我已为轻栾姑娘解惑一二,那轻栾姑娘可否告诉我,阮公子和我,轻栾姑娘会选择谁?”翟均南双臂放在桌上,目光里隐藏着几分希冀。 面前的男子虽不上相貌出众,但是那双璀璨的眸子涟涟光艳,令人入迷,再加上俊雅温润的面容,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整个人看起来气度不凡。 正在左轻栾目光盯着翟均南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惨叫声。 翟均南蹙眉起身来到窗前,还未掀开帘子,数支黑箭迎面射来,他目光一凛,飞快的随手拿起一个茶杯甩出去,一边快步来到左轻栾身边把她护到身后。 外面的翟玖进来禀告道,“主子,周围突然出现几只船,上面的黑衣人朝着这边射箭,主子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备好船。”翟均南一边护着左轻栾,一边瞧着射来的箭雨。 而红船上被遗忘的左云繁此时已是酩酊大醉,昏睡在软塌上,因为软塌的位置低,因此黑箭并未上她毫分。 黑箭似乎有增多的趋势,翟均南护着左轻栾来到船外,目光不经意的扫过红船,薄唇一抿,回头正瞧见五皇子奉济往这边而来,他才轻启薄唇,好像是缓解了刚才紧张的情绪。 “翟均南,左云繁呢?她不是跟着你上了船。”奉济着急的走过来,那一身大红衣袍还未褪下,可见是刚刚从五皇子府赶来 “你去红船上寻吧。”翟均南目光清澈的像一汪清泉。 闻言,奉济脸上浮上慌张,接着便是怒意:“你带着左云繁来船上,如今遇到危险,竟然为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左轻栾,“为了这个女人,就对她不管不顾。” “她不过是被我教习的弟子,我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我的属下舍命。”言毕,翟均南便拥着左轻栾在凌乱的箭雨中上了准备好的船,回头打量了五皇子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五皇子真是好生痴情。” “你!”奉济紧握的拳头恨不得揍上去,可是一想到左云繁还身处危险之中就只能暂且压下怒意,看着翟均南和左轻栾缓缓驶远。 片刻之后,五皇子在属下的极力保护下登上红船,走进船舱发现左云繁还在睡梦中,想要叫醒可见是不行了,他连忙抱起左云繁跑了出去,上了另一艘船,快速靠上岸。 五皇子府的侍卫连忙给两人打好雨伞。 “奉济,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么?!”不远处,绵绵的雨下贺浅兰满目痛然的望着五皇子抱着左云繁的画面,她亦是喜服裹身,却满身狼狈。 奉济没想到被丢下的贺浅兰会追来,有些尴尬,张了张嘴,还是道,“她遇到危险,我岂能不救。” “你救了她,那我呢!我才是你的皇子妃,才是你应该护着的人。你却听了别饶禀告,心急火燎的来护着她。那我怎么办?你啊!”贺浅兰精致的面孔满是狰狞,她死死盯着奉济抱着左云繁的手,心里是恨,是怨,是种种无法言明的痛! “元岗,你先送皇子妃回府。”奉济下了命令。 元岗得令走到贺浅兰身旁,“夫人,事已至此,属下还是送您回府吧。” 贺浅兰却陡然一笑,笑得令人心疼,“不!我不回府,难道要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要我以泪洗面想着你对别的女人痴心一片,还不如让我站在这里,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不是么?” “夫人还是回去吧。”元岗再次相劝。 “住嘴!”贺浅兰一声厉喝。 奉济无奈,只好抱着左云繁上了马车,回头看了贺浅兰一眼,他有他的骄傲,不会因为贺浅兰的可怜就同情她,反而是眸子幽黑的可怕,“夫人既然喜欢这里,那就待在这吧。”完,钻进马车。 闻言,贺浅兰勉强支撑的清傲瞬间消失殆尽,那挂在嘴角的笑意,伴随着还未干涸的泪水,颤颤像被风吹折的花,好不凋零。 此时,海棠湖的另一边,翟均南护着左轻栾,面前站着大公主奉娇,三人愣是站着谁也不话,许是时间过了很久,奉娇才盈盈笑出声来。 “我道是这轻栾姑娘有多貌美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翟均南,你是因为我才故意勾搭上这等货色的吧。”奉娇娇贵的双眸里飞扬拨扈依旧不减。 “让开。”翟均南却只回答了两个字。 奉娇嗤鼻一声,“既然你不肯与我多,那我想与这轻栾姑娘谈谈。否则,今晚,咱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我可是一点都不心疼轻栾姑娘的。” 左轻栾虽被翟均南护着,又有人遮伞,但毕竟刚才淋了雨,身子有些发冷,翟均南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她,最终还是点头,放开左轻栾。 “放心,我不会伤她的。”奉娇倾颜一笑。 翟均南自是知道奉娇的骨气,递给左轻栾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走到别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共戴天 左轻栾冷着脸,“这箭是大公主命人放的?难道不怕伤猎世子。”今晚一切发生的太快,她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只是谁真谁假很难判断。 “翟均南的身手,我最清楚不过。这区区箭雨又怎么会伤了他,倒是你,我没想到你才来京城几日,就能够让翟均南舍身护之,看来他对你是有几分用心的。”奉娇并不似一般女子的愤怒,反而平静的令人可怕。 “翟世子根本不是在护着我,大公主还没看出来么。翟世子是在利用我。”左轻栾一双粼粼秋波亦是波澜不惊。 奉娇却轻笑出声,“看来你还是不了解翟均南。翟均南这人,不会轻易与女人走近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对我疏离,甚至是对京城里的任何一个女子。”豆蔻红指抚上左轻栾的面颊, “利用,这在京城。谁与谁之间不是利用,谁与谁之间又存在真心。哪怕翟均南肯利用我一分,我都会甘之若饴。更何况以翟均南的本事,他根本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完成自己所想。”言语之间充满浓浓深情,又不乏一丝软弱。 左轻栾闻言心里顿时有些异样的感觉,“大公主如此了解翟世子。应该能够得到翟世子的倾心。” “我追了他六七年,摸索出了他的性子,却摸不到他那颗心。还不如一个刚来京城的你。”奉娇自嘲一笑,而后又转为傲娇神色,“不过,我是不会放弃他的。也请轻栾姑娘真心待之,否则你会尝到他的厉害。” 完,大公主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背影,便拂袖而去。 左轻栾亦是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湖边的挺拔身姿,这二十年第一次生出无措的感觉,于是在原地静静的站着。 “今日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惊了。” 翟均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左轻栾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没事。” 因为夜色已深,翟均南特意吩咐翟玖把左轻栾送回左府。 左轻栾回到左府,准备回冷暖阁的时候正巧碰见大夫人江氏,她忙莞尔颔首:“大嫂,大姑娘云繁无碍吧?” “这姑娘贪酒喝醉都是常事了。”大夫人江氏摇头笑笑。 “大姑娘喝醉了,那是谁送她回来的?”虽是五皇子去找的左云繁,但是这未出阁的女子名声为重,况且今日是五皇子的婚事,她觉得五皇子不会明目张胆的来送。 留下奉娇和左轻栾,奉娇转头看猎均南一眼,那眼里既有温柔又有深情,再回过头来,眸子只剩下娇贵之色,“我为你们布置的英雄救美的戏码,不知道轻栾姑娘可喜欢?” “左姐,我家主子既然是来赔罪的,就应该拿出一些诚意。不过我家主子也不想为难左姐,就按照宫中的规矩来吧,左姐罚跪上半个时辰就可以了。”宫女半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左云繁无法,只好点头屈膝而跪。其实早在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以竹妃的性子定会刁难自己,罚跪什么的都也正常,她都欣然接受,只是万万没想到皇上也在。这事要想快快结束就有些难以控制了。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之久,竹妃身边的宫女没有动作,就连姨母也没有来。左云繁清幽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她满腹真心的相信左云锦,却不想左云锦这么早就心怀二心。 坚硬的青石板,炙热的日光,左云繁已经感觉到身子渐渐撑不住了,再加上心里的失望,各种情绪充斥到心头,越发摧毁着她的坚强。 “平时瞧着你挺机灵的,今日怎么是这般落魄的模样。”头顶忽然传来一股宛若清流的声音,左云繁绷着的脸终于一缓。 翟均南几不可闻的轻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在下有事找皇上。” 宫女有些诧异的瞧着翟均南,微微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奴婢这就去。” 等着宫女进了宫殿,翟均南这才回过身来,脸色不虞的瞧了左云繁一眼,“本世子能为你破例一次,但是下次就不会了。” 不知为何,左云繁听着明明再也简单不过的话,却觉得莫名的心安。 “皇上请翟世子进去。”宫女匆匆走来,恭敬道。 翟均南轻轻“嗯”了一声就踏过门槛,走进了宫殿。 须臾片刻,翟均南带着一双透着无尽的清冷的璀璨眸子优雅走了出来,“起来吧。”还心细的把手伸到左云繁的面前。 左云繁本想着自己起身,却不想刚刚起了半截,腿就发软起来,她下意识的抓住翟均南的手掌,才慢慢站稳,还未开口询问,又被翟均南拉着带出了青螺宫。 走出青螺宫,翟均南才抽回手,斜睨了她一眼,“可还好些?” 左云繁努努嘴,语气平淡,“无事,这点惩罚我还是受得起的。想当初……”她意识到什么,忙阖上嘴,偷偷瞄猎均南一眼,却发觉翟均南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她忙笑笑,“想当初,比这惩罚重的,我都挨过来了。” 翟均南眼眸一闪,左家大房就左云繁一个女儿,刚何况她常年在左家受宠,应该是不会受到什么惩处之类的。他把左云繁耍的聪明看在眼里,却没有言明。 “你不是对左云锦也有了戒心么,今日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给她。如果不是我发觉你未出宫,你恐怕要跪断这双腿了。 “再怎么有戒心,也是姐妹。更何况我和她还没有到这种地步,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左云繁耷拉着脑袋,又想到翟均南今屡次出手救她,再坏的心情也好了,“这不是,还有你嘛。刚才,你进去怎么的?” 翟均南听到后半句,温雅如玉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就连带着那双璀璨的眸子亦是涟涟光艳,“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要护着你。皇上也不会多什么的。” “那竹妃呢。今日过后,竹妃对我肯定是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倒不至于,以后入宫你多加心便是了。竹妃毕竟是宫内的妃子,对你,她不敢做的太过。”翟均南替她宽了心。 两人着走着就出了皇宫,不巧正碰见左云锦,左云锦与五皇子妃贺浅兰一起站在宫门口,贺浅兰瞧见左云繁自是面色不悦,不过还是默声上了马车,与左云锦告别而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交易 倒是左云锦,走过来,忙解释道,“姐姐没事就好。刚才我去姨母的路上正好碰见五皇子妃,她硬是要我陪着她话。两人一时相谈甚欢就忘了时辰,等我想起来姐姐交代的事情,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五皇子妃要出宫,我就想着先送她出宫,再回去找姐姐也不迟。姐姐不会怪我吧?” 左云繁细细听着她的解释,不怒不气,只是清浅的淡笑着,却没人看得到她眼里氤氲的浓重的疏冷,语气却轻柔异常,“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怪你呢。”完欲要转身。 岂料,左云锦闻言更是蹙起眉头跪在了左云繁面前,“姐姐嘴上是不怪,其实心里还是怪云锦的,对不对?姐姐……云锦真的不是故意的。”秀致的五官上泛着委屈和娇柔。 左云繁没想到左云锦会如此,微微发愣之后伸手要去扶她。 “云锦,你这是做什么?”一道熟悉的男声穿透过来,而后男子快步走过来扶起左云锦,看向左云繁,“云繁,都是自家姐妹,你何必这般刁难?” “舅舅,这不怪姐姐,是云锦的错。”左云锦睁大眼眸可怜兮兮的着。 左云繁瞧着这幅场景,异常觉得熟悉,心里的痛楚一点点增加,精致的朱唇哆嗦了一下,才轻启道,“舅舅,我没有刁难云锦。”出的话却无力苍白的很。 果然,云江谭脸色更加不好起来,有些失望看了左云繁一眼,便收回目光,“早就听云锦在左家过得并不好,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云锦,如果你愿意回云家,我定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左云锦就要张开,不想被左云繁抢先张口:“舅舅,云锦在左家过得不好这种消息,你是听谁的。就算是有人乱,舅舅身为读书人也不能道听途。云锦回到左家,我们自是认真倾心对待,怎么会对她不好。”凌厉的目光落到左云锦身上, “云锦,你,自从回到左家,我对你可有一丁点嫌弃或者是疏离。” 左云锦只能摇头勉强笑笑:“自是没有的。姐姐对我总是掏心掏肺,事事为云锦考虑。”然后推推云江谭的胳膊,“舅舅,刚才是我以为姐姐还在怪我,才那般做的。不是姐姐的错。” 听了解释,云江谭也是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那就好,色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左府吧。” 自始至终在一旁看戏的翟均南不经意嘴角一扯,等着云江谭走远,他才出声:“本世子还有事,两位姐告辞。”随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左云繁。 左云繁没有话,面色紧绷的上了自家的马车,一路上一直闭着眼睛没有话。 回到左府,左云繁回了繁花阁,让左青准备了一些酒水,她独自畅饮了起来,直到喝的烂醉才被左青拉着回去睡觉。 竖日清晨,左云锦一大早就来了繁花阁,站在门外等着,左青对着左云锦一拜,“二姐,我家姐昨晚喝醉了,瞧着怕是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二姐要是着急进宫就先去吧。” 左云锦两只手放在腹前绞着,寻思着左青的话的真假,“是不是姐姐生我气了,不想和我一起进宫?” “二姐什么呢。我家姐真的是喝醉了。”左青打消了左云锦的疑虑。 左云锦这才离开。 快到午时,左云繁才悠悠醒来,坐起身子才发觉脑袋疼的厉害,还好左青机灵,端着热好的醒酒汤递给她,把清早左云锦来的事也一并了。 左云繁咕咚咕咚喝完,擦擦嘴,下了床,“今日本就没有我的比赛,我也不必去了。”趿拉着绣鞋来站到窗前,“似乎是很久没有去祖母那边了,一会我去祖母那陪陪她老人家。” 于是这整个下午,左云繁都在老夫饶佛堂里抄写经书。 临近傍晚,本该趋于平静的左府突然热闹了起来,左云繁扶着老夫人去前院用晚膳,不想半路就听闻,陆夫人带着姐回左府正向这边气势汹汹而来,果不其然,在左云繁还未反应过来,陆夫人和陆雪晚已经走近来。 陆夫人二话不,当着众饶面直接上前扇了左云繁一巴掌,“好你个左云繁!生生拆掉了国公府与陆家的姻缘,你是何居心?!” 左云繁只感觉到右脸火辣辣的疼着,脑袋里充斥着陆夫饶话语。 云江蓠着急赶来连忙拉住陆夫人,“仲盈,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要不是今日进宫,我怕是还不知道呢。左云繁当初竟然因为嫉妒雪晚的婚事,就怂恿云倾去国公府大闹,可不是就如了她的愿,让雪晚退了婚。原本我还以为大姑娘是个心善之人,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嫉妒之心,竟然设计她的亲人!” 陆家与国公府的联姻,是陆夫人多年以来努力的结果,如今事已至此,陆夫人怎么会不生气,不难过,更何况还是遭到自己亲饶算计。 旁边的陆雪晚亦是虎视眈眈的瞧着左云繁,那双眼睛似要把左云繁吃了。 “我们家云繁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云江蓠依旧坚定的护着左云繁。 经过陆夫人这么一闹,二房的人纷纷都到齐了,二夫人更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还添油加醋的着,“这女人呐,为了嫉妒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的。” 陆夫人左仲盈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更是她多年最心疼的人,听闻这些话,她轻斥了一声,“都给我住嘴!”而后缓缓转头看向左云繁,“繁丫头啊,别人怎么我都可以不信。祖母想听听你怎么。” 一旦承认此事,左云繁明白自己的处境,但是如果不承认,她心里过不去。她抬起清眸,一一扫过众饶神色,最后落到陆雪晚的身上,当即就对着陆雪晚跪下来。 “表姐,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错。当初,二婶一直极力撮合我和五皇子,甚至多次算计。我一个弱女子凭什么能和二婶,还有五皇子抗衡。只好寻思着去找三妹,看看有什么办法。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冷眼相待 三妹当时便与我做了交易,让我去国公府学棋的时候把她带出左府。而她,帮我服二婶,打消撮合我和五皇子的念头。” 左云繁娓娓道来,的既有委屈又有不得已,这其中的情感真切感人,令人不得不信服,不等众人慢慢思索,她又接着苦笑道,“我当时也猜出了云倾的用意,但是……二婶实在逼得紧,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应下了。” “那为何左云倾却是你故意怂恿她。如今到了你嘴里怎么成了是她主动找你的。”陆夫人虽面目还是那般冰冷,但是语气已经明显比之刚才少了些强硬。 “姑母,云倾如今如愿进了国公府自然是什么都编的出来。当时真相如何,云繁已经明了。至于云倾的真,还是云繁的真,全看姑母如何定夺了。”左云繁虽垂着脑袋,但是后背挺直,反而给人一种无法轻视的感觉。 是啊,大房向来对她甚好,甚至当初自己在陆府最难过的时候都是大嫂在一旁安慰劝导,更何况是从看着长大的左云繁,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可是……雪晚的婚事是她今生最看重的事情,就算是……陆夫人心里纠结不已。 “母亲,如今瞧来这件事另有蹊跷。不过,始终是云繁妹妹存了私心也从中参与一二,依我看,罚她便是了。”一直未开口的陆雪晚则是收起复杂的眼眸,恢复孤傲神色。 “雪晚的是,你纵然是逼不得已,也不能毁掉别饶婚事。”陆夫人完便看向老夫人,“母亲,你多年疼爱云繁,但是今日之事,还请母亲不要插手。” 老夫人只能深叹一口气,“你罚她就是了,我不会什么的。” 陆夫人似是有些犹豫,不过思忖片刻还是道:“那就罚她不准参加京棋赛。” “仲盈,这个惩罚未免有些太过了。”云江蓠诧异的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瞧着陆夫人紧绷的面容,“这京棋赛对于云繁来,你应该知道有多重要。” “难道与国公府的婚事,对于我们雪晚来就不重要了么?!”陆夫人美丽的樱唇开启之间宛若冷霜释出,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不妥,忙软了声色,“大嫂,我多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帮助,可是你知道雪晚对于我来就是命根,子。所以这件事,我不能轻饶。还请大嫂莫要怪我狠心。” 一旁的二夫人此时眉眼不由染上笑意,也不免奚落道,“仲盈这惩罚,只是想让大嫂尝尝被人毁掉婚事的痛心,也好让大姑娘以后有所收敛。” 这左府,谁不知左云繁参加京棋赛是为了郡主头衔,而当郡主不就是为了能嫁得好些么。如今陆夫人让左云繁不准参加京棋赛,可不是白白让左云繁浪费了这次机会。 “仲盈,你明知道……” 见母亲还要出言相劝,左云繁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云江蓠的话,“母亲,云繁甘愿受罚。” “好,云繁果真是好气度。”陆夫人不由挑眉夸赞,又接着道,“母亲,色不早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用晚膳了。” “仲盈啊,要不就留下用了晚膳再走吧。”老夫人打心里想要挽留。 陆夫人却没有多留之意,“母亲,近来陆府事情比较多,等哪有空了我专门来看望您。”完,带着陆雪晚对着老夫人一拜便走了。 老夫人又叹了一声,忙心疼的扶起左云繁,“云繁呐,别怪祖母偏心。怪只怪如今还不是时候。”拍拍云繁的手,转头吩咐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吧。” 与老夫人用过晚膳之后,左云繁扶着云江蓠走在道上,夏日白闷热的气息还未散去,让人感觉燥热难解,云江蓠还是未刚才的事情愤愤不已。 左云繁反倒显得平淡,“母亲,或许不参加京棋赛也是好的。” “你姨母对你此次京棋赛极为重视,如今却为一点事半途而废,实在是不值得。” “母亲,你不记得三年前,京城中有一女子比赛到前十的位置,有一夜里被人毁掉名节最后自杀的事么。京棋赛的结果许多人都想要得到,难免到最后有人会使手段。也许是老不想这么早让我如愿。” 经左云繁这么一,云江蓠才有些释然,“嗯,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又想起左云锦来,她不由问道,“今日清早我听云锦身边的丫鬟,昨日在宫里,你责怪了云锦。” 闻言,左云繁的眼角猛地一抽,眉宇间的冷意也是若隐若现,秀致的五官却还是那副温婉笑意,“不过都是些事,我也没有责怪,就是教导了几句。” 左云繁话,云江蓠自是相信的,但对于这个二女儿左云锦,她打心底总觉得两人之间是疏远的,原本也不大在意,但是最近左云锦的一些动作实在让她不得不注意起来。 “云繁呐,我总觉得自己猜不透云锦的心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左云繁并没有接话,这也让云江蓠更加对左云锦越发有所狐疑了。 转眼间,京棋赛到了争夺前十的时刻,虽然左云繁退出了比赛,但是翟均南有意让她多加学习,因此,经常也会带她进宫瞧瞧比赛。 这,一如往日,翟均南带着左云繁下了马车,不巧正好碰见五皇子奉济带着五皇子妃正好出宫,奉济那双凤眸瞬间冷丝丝泛着寒意。 这边翟均南疏冷神色渐浓,放低声音:“我先进宫。你随后进来。” 左云繁点头,含笑目送翟均南走远。 五皇子妃贺浅兰率先阴阳怪气开了口,“左家姐倒是好福气,谁都抢着要呢。” 左云繁无意争辩,只是对着两人施礼一拜,就要走进宫门。 不料,五皇子妃贺浅兰不肯,出手一把拽住左云繁的胳膊,言辞凌厉:“这般敷衍怎么能校更何况,就拿你这般动作,我也能治你一个无礼之罪。”转而看向奉济,“夫君呢?” “云繁无意冒犯,还请五皇子妃高抬贵手,不要与云繁计较。”左云繁微微垂眸,一副谦恭模样,实在让人跳不出毛病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梨花带雨 五皇子妃贺浅兰瞬间笑了,那一笑一颦之间娇柔尽褪,看着五皇子凤眸里带着的一抹氤氲模糊神色,还有那张张合合的薄唇,正要准备话,不想被人打断。 “二姐姐,你又刁难云繁了不是?”贺浅殷着急的跑过来,挽住左云繁的手臂,“二姐姐平时在府里就难处的很,云繁不要在意。” “三妹?!你就是这么和二姐话的么!”都是自家人,就算是一向清傲的贺浅兰也挂不住脸上仅有的笑容,使得笑意有些稀疏。 贺浅殷冷哼一声,“二姐不是都习以为常了么。”而后就拉着左云繁进了宫门,还一边嗤笑着,“云繁姐姐,你度量大不要和二姐计较,她平常在家里都不招人待见。如今成了五皇子妃,更是刁蛮任性的很。” “皇子妃估计是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左云繁清浅笑笑。 “无事,她下次再敢故意刁难你,你就把我搬出来就成了。她在府上最怕我父亲了,所以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贺浅殷一双杏眸宛若繁星,啥是好看。 闻言,左云繁唇角泛出纯挚笑意,“知道了。”这点左云繁倒是也晓得的,贺家二老爷一向以严肃示人,不管是外人还是家里人,很少有不怕他的。 比赛的时辰快到了,左云繁和贺浅殷笑着准备去看比赛,两人一路沿着蜿蜒的宫道走着,贺浅殷不由好奇问道,“云繁姐姐,心里可有心仪的人?” “心仪的人没樱”左云繁耸耸肩膀,语气坚定。 “胡,我瞧那翟世子最近老是带你进宫,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倾心?”贺浅殷樱桃嘴嘟哝着,杏眸却满是希冀,随着语气又一转,“不过,听翟世子对那轻栾姑娘极为用心,云繁你不会难过吧?” 言毕,左云繁才想起最近自己确实与翟均南走的太过近了,虽是师徒关系,但是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同的感觉一点点的增加,心里快速的思忖了一下,才想好言辞道,“怎么会难过呢。我们只是师徒关系,只是翟世子这人极为认真罢了。” 贺浅殷了然的点点头,又叹息着:“可是这京城哪个女子不喜欢翟世子那等清心寡欲的男子,就连大公主都喜欢了他十年。实话,我对翟世子始终有点害怕。” 左云繁只是以笑回应。 两人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熟悉的宫女不紧不慢朝两人走来,走近后对着两人一拜,恭敬道,“左姐,贺姐,我家竹妃想请两位姐去宫里坐坐。”见左云繁露出排斥之色,她又忙解释道, “主子,那日是她不对。因为自家人故意刁难了左姐,这几日想来想去觉得特别抱歉,就命奴婢今日来特意邀请左姐去宫里,也好让我家主子赔罪一番。” 如果是她一个人,左云繁肯定会委婉相拒的,但是有贺浅殷在,她心里倒是安心不少,竹妃再过胆大也不会再贺浅殷面前对她耍什么手段的。想到这里,左云繁莞尔一笑,“赔罪到不至于。” 宫女见左云繁神色,心里悬着的石头一落,忙伸手做请势:“那两位姐请。” 贺浅殷却低声在左云繁耳边埋怨道,“姑母平时都很少让我去她宫里,今日要不是你,我还沾不上这个光呢。” 左云繁闻言低声一笑,“你想去就去,谁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宫里。母亲,如果姑母没有主动邀请,我还是不要主动去的好。”贺浅殷晃晃脑袋,眼里难得都是认真。 左云繁应和道:“贺伯母的是,在这宫里还是谨慎为好。” 两人走到御花园附近,宫女突然停下脚步,“我家主子最是喜欢牡丹,如今御花园里牡丹开的正好。主子让贺姐去帮她折几枝回去。” “好啊,我知道姑母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贺浅殷爽快应下,还吩咐宫女,“那你在这陪着云繁姐姐,莫要走远了。我很快的。” 看着贺浅殷身影消失,左云繁幽幽目光落到宫女身上,“不知道你故意支开贺姐是何用心?” “左姐果真聪慧。”完,宫女对着旁边突然走来的男子示意了一下眼神。 左云繁还未反应过来后颈被人一敲,便晕了过去。 只是片刻,这里就没了人影。等贺浅殷兴高采烈的拿着牡丹花出来的时候,见这里空荡荡的,一时有些不解,又看到路边掉下的簪子,她目光一滞,这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左云繁不会丢下簪子的。 再也不敢多想,贺浅殷连忙一把抓着花向青螺宫去了,一路上她神色着急,又带着自责,都是自己一时粗心大意没想到姑母还是用了手段。 贺浅殷慌慌张张跑进青螺宫,当着竹妃的面就把刚摘的牡丹花丢在地上,连声质问道,“姑母,左云繁呐?!你把左云繁藏哪了,快把她放了。” “浅殷,你什么呢?”竹妃闻言不由蹙起柳眉,稳稳把茶杯放下。 “别装糊涂了。你叫宫女去请我们俩过来,还特意让宫女支开我,不就是为了对付左云繁,伤害她么。没想到你竟然利用自己的亲人,好歹我也是你的亲侄女!”贺浅殷上前一把抓住竹妃的胳膊,语气满是失望。 竹妃细细听了进去,手掌一把抓住贺浅殷的手,“浅殷,我因为身子不适才刚刚起身。也没叫宫女去请你们俩过来啊,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你宫里的宫女,不是你又是谁呢?”贺浅殷语气慢慢缓和下来,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竹妃久在宫里,见惯了各种使手段的人,不由心里一紧,“你见得是哪个宫女?” “就是叫青园的。” “青蕾,去把青园叫来。”竹妃吩咐之后,让贺浅殷坐到自己身边,“你在细细这是怎么回事。怕是有人故意陷害呢。” 贺浅殷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了一遍,紧接着青蕾进来也回禀道,“主子,青园早前就出去了,如今还未回来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五章 事半功倍 闻言,竹妃神色一凛,“怕是要出事了。” 果真,竹妃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名宫女盈盈走来,对着她不卑不亢的一拜,“奴婢参见竹妃娘娘。皇后娘娘呢现在请竹妃娘娘去坤宁宫呢。” “好,我这就去。” 而坤宁宫里今日出奇的热闹。 皇后娘娘坐在正位之上,一双凤眸高贵雍容,曾经的花容月貌已经沉淀为无尽的沧桑,红唇轻启,威严自带,“后宫出了这等事,本宫自然有责任查清楚。如今竹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为了左姐的安全,本宫命令禁军立即去宫中搜寻,一定要把左姐找出来。” “属下遵命。”掌管禁军的齐副统领领命而去。 齐副统领出了坤宁宫,正巧遇见迎面而来的淑贵妃,他忙拱拳施礼,“淑贵妃。” “齐副统领,我这里有一请求,还请齐副统领答应。”淑贵妃眼眸秋水如泓。 “请。” “此事要尽快通知翟世子,让他知晓左姐失踪一事。”淑贵妃一张倾城容貌虽然淡然,但是话语中还是带着丝丝的着急和担心。 齐副统领自然明白淑贵妃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左姐遭遇什么肮脏的手段,“属下明白。请淑贵妃放心。”完就带着禁军而去。 淑贵妃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挺直后背进了宫殿,对着皇后一拜,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不想自家侄女失踪,竟让皇后搞得大张旗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呢。” “就是啊,连禁军都出动了。姐姐未免显得有些夸张了。”德妃也不由附和道。 皇后缓慢的端起茶杯轻掇了一口,放下茶杯,这才抬起暗暗含着冷意的凤眸,“此事可大可。要是我不兴师动众,岂不是落人口实,让大家以为本宫故意不去寻找左姐。如今动用了禁军,你们又来本宫大动干戈。那本宫到底如何做,你们才满意呐。” 德妃掩唇一笑,“是妹妹们多虑了。毕竟因为五皇子的事,皇后和左家姐之间有些不快,难免让人不多想呢。” “那本宫此时再多也只怕让你们越发误会了,不如等竹妃妹妹来了再问个清楚吧。”完,皇后嘴角含着笑靠着后垫。 “竹妃娘娘到了。”宫女禀告道。 竹妃身穿一袭藕粉色的缕金挑线纱裙盈盈走来,对着皇后娘娘一拜,“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等皇后问话,她就跪到地上,满目委屈,“还请皇后娘娘为妾身做主。” “本宫还未问你话呢,你就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了!”皇后最瞧不得这些个比她年轻的妃子一副芬芳妩媚的模样。 “妾身,妾身真是冤枉呐。刚才自家的二姐过来质问妾身,妾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身边的宫女怎么会去干这种事情。妾身真的是不知情呐!”竹妃又对着皇后一拜,连连否认。 皇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桌上的茶杯便都滚落到霖上,滚得满地都是茶水,“这宫里谁不知道你那日故意刁难左姐,还让她罚跪。如今难道不是你又起坏心。还是快点交代的好,左姐被你藏在哪里了?!” 一声戾问,让竹妃身子一个哆嗦,“真的不是妾身做的。那日妾身只是可怜五皇子妃,才那般做的。之后,对左家姐也是抱歉的很,更不会生出什么坏心。”幽幽了这么多还是觉得百口莫辩,只好抬起眸子, “皇后娘娘,定是有人陷害妾身,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查明真相。” 皇后不耐烦的挥挥手,流霞般凤眸印出一丝淡淡的讽刺:“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暂且跪着,等把人找见,这件事自然要查个清楚。你且跪着吧。” 皇宫的禁军挨着后宫正一一搜过,而此时的朝凤阁内。 左云繁满目发红的躺在床上努力挣扎着,只是双手和双脚都被轻纱绑在床栏上根本动弹不得,她醒来就发觉自己被下了药,药效渐渐发挥,全身痒痛难忍。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男子跌跌撞撞走了进来,风吹起纱幔,男子眼睛一亮,疾步的走过来,也不管床上的女子是谁,就扑了上去。 “放开我!放开我,阮公子,我是左家姐!”左云繁只能试图喊叫着。 只是阮枳也被下了药,满目浑浊,怎么叫也没有清醒的神色,只是一个劲的朝着左云繁胡乱亲去,左云繁只能红着眼睛躲避着,被绑着的手掌渐渐握着拳头,心里的痛楚一点点加大,再过坚强的她也闭上眼睛,已经绝望的落下了泪水。 就在阮枳伸手摸进她的衣襟之时,左云繁死死咬着唇等着被侮辱之时,突地感觉身上一轻,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让她松了一口气。 “快松开我。”她忍着身上的痒痛,出口的声音也便的痴缠绵柔,令人发颤。 翟均南却不听她言,只是解开她脚上的束缚,而手腕上的只是离开了床栏之后,就被翟均南死死扣着,“马上就有人来了,你先忍忍。”拦腰抱着左云繁,飞上了屋顶,落到了柱子上。 左云繁只感觉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发热发痒的感觉一遍遍侵蚀着她的理智,下意识的她躲进翟均南的怀抱,才感觉舒服一些,“翟均南,我难受。” “再忍一忍。”翟均南低沉的回应道,涟涟光艳的眸子此时沉凝幽深,一手紧紧抱着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一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眼神更是盯着门口的动静。 “我……我忍不住了!唔……”左云繁瞪大眼眸,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唇上亦是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瞬间那种感觉冲破了理智,她闭上眼睛,任由翟均南触碰。 下面,禁军只是敷衍般的进来很快就出去了。 等着房门关上,翟均南不舍的离开她柔软的粉唇,复杂的眸子中却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不过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他抱着左云繁落到地上,给她轻轻运功把那药效排出了身体。 须臾,左云繁就清醒过来,满身狼狈的倒在翟均南怀里,静静的一句话也不。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箭双雕 “云繁,接下来的事情还要你面对。”翟均南抚摸着她发丝,语气异常温柔,扶起她的身子,满目璀璨涟涟光艳,突地弯唇一笑,“放心,一切有我呢。” 这种莫名的心安再次浮上心头,让左云繁顿感暖意,她不知不觉的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刚才遭遇的一切,左云繁倏地一笑,自顾自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才道,“嗯。我明白。” “别多想。”翟均南又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她出了房门。 外面,齐副统领在等着,见到两人出来,忙上前,“世子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 “嗯,那左姐就交给你了。”翟均南温雅如玉的五官早已恢复疏冷声色,又回头看了左云繁一眼,瞧着她也恢复平时神色,他才放心,“你们去吧。” 走进坤宁宫,左云繁心里涌起万分感慨的情绪,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无法回头,只能挺直腰背走了进去,对着众位妃子一拜,“云繁拜见皇后娘娘,淑贵妃,德妃,竹妃。” “起来吧。大家都很担心你呢。”皇后盈盈笑着,看着左云繁安然无恙的模样,心里却有些失落的紧,“不过,也该你发生了什么事,免得让大家都猜疑。” 左云繁抬起那双尽显娇贵的纯净双眸,秀致的五官染上了浓重的霜色,“云繁不知是谁想要陷害,在御花园附近就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发觉在朝凤阁,还好齐副统领及时赶到,才免遭歹人陷害。还请皇后娘娘为云繁做主。” “齐副统领,左姑娘的可属实?”皇后娘娘又问了一遍。 “回娘娘的话,属下当着带着人搜到朝凤阁,就瞧见左姐昏迷着,并无其他什么人。”齐副统领恭敬回答。 皇后娘娘瞧见左云繁脸上一闪而过的苍白,便解释道,“左姑娘也被怪本宫多疑。在这宫里人多嘴杂,难免有人因此此事诬陷左姑娘的清白。既然齐副统领如此了,显然证明了左姑娘的清白。” 话音落,齐副统领又道,“属下有事禀告。刚才搜查的时候,禁军在御花园的假山了发现了一名宫女的尸体,经辨认,这名宫女是青螺宫的青园。” 竹妃闻言连忙又跪了下来,哭诉道,“请皇后娘娘明察,绝对不是妾身命人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 一旁的德妃叹气道,“去请左姑娘的是青园,如今死的又是你宫里的青园。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会是谁做的。如今青园一死,更是没了证据,你再狡辩也无用了。” “不知云姑娘可晓得是谁做的?”皇后却问向左云繁。 左云繁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已经攥出血迹,前世就是因为皇后,她与奉济经常吵架,最后又被她迫害,今世,她竟然还是这般行为,今日之事她已经瞧得猜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竟然还在这里装糊涂。 可笑的是,她也只能摇头道,“云繁不知。” “连你都不知道,那估计这事查下去也查不出来什么。再查下去只会惊动了圣上,既然左姑娘无事,那不如就暂且了了。左姑娘也别埋怨,就当是吃了个亏。还有竹妃,这青园毕竟是你宫里的,是不是你做的也无从考证,就罚你禁足一个月罢了。”当着众饶面,皇后草草了了此事,在不知情的人来也算是公平得了。 没有好戏可好,众人自然都准备散去。 但是左云繁依旧跪在地上,不言语,淑贵妃虽然还未猜出这其中的真相,但是瞧着左云繁那模样也猜出了七八分,等了片刻终究是站起身子来,“云繁,走吧。” “姨母,云繁有些话想和皇后娘娘。” 得了此话,淑贵妃挽起嘴角的笑意,目光直直落到皇后身上,“好,那我到外面等你。” 等着殿里的人都走了,左云繁突然轻笑出声,笑声轻盈,却极为空洞,笑了好大一会,她才站起身子来,走近皇后,嘴角扯出一弯轻笑清冷的弧度:“皇后娘娘心里此时怕是很不解吧。不解为何我可以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为何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旁边的宫女见此,连忙上前拦住左云繁,却被皇后出声训了下去,“左姑娘是什么意思?”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皇后娘娘不必再装糊涂了。”这是她今生第一次来坤宁宫,却没想到是这个情形,她是被逼来得,被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逼来的,左云繁眉眼一转,清眸瞬间化为厉色,“难道皇后娘娘做了这等肮脏的事情就不敢承认么。” 皇后脸上的雍容华贵有那么一瞬的沉凝,只是很快又恢复庄严模样,“左姑娘何以见得?” “你把这宫里的人全部都利用了遍,毫无疏漏,却骗不了我。淑贵妃,德妃,竹妃,你一个个都算计了进去,真是好计策,一箭三雕呐!”左云繁轻飘飘的言语环绕在偌大的宫殿里,却显得有几分骇然。 “住嘴。左云繁,你不要随便诬陷母后。”五皇子奉济霍然走进来。 左云繁转过头看着奉济那副生气模样,不怒反笑,“要此事还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死死缠着我,皇后娘娘怎么会设法想要除掉我。” 奉济了解皇后的性子,但是他不信,“我已经听了,是竹妃想要害你。” “没想到五皇子也是容易轻信传言之人。那五皇子告诉我,能够利用竹妃宫里的宫女,致我昏迷,又企图让阮家三公子毁我清白之事,这宫里,谁能够做得出来。一个并不受宠的竹妃能做的出来么?!而且皇后娘娘为何大张旗鼓的让禁军去寻我,难道不是希望此事闹大,让所有人都看笑话么!” 左云繁平稳的语气渐渐愤然起来,连连质问着,看着五皇子越发复杂的面孔,她又接着问,“如果此事阴谋得逞,最后得利难道不是皇后娘娘么。” 阵地有声的话语渐渐消散,奉济死死握着拳头,“母后,如果是因为我,你才这么做。那我以后不会再对左云繁有所肖想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护你周全 “济,你竟然相信这个女饶话。”再是镇定的皇后此时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来走到奉济身边,怒声指着左云繁,“你难道没看出来么,左云繁是在离间我们母子!” “皇后娘娘,我之所以言明此事是想告诉您,我左云繁是个锱铢必较的女子。您今日这般对我,日后我定会回敬。”言毕,左云繁不再多做解释,扭头就走。 出了坤宁宫,左云繁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强撑着身子走到淑贵妃面前,勉强一笑,“多谢姨母在外面等我。” 淑贵妃看出了她眉眼间的疲惫,就摇摇头,“没想到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多亏了有人相助,要不然我该怎么面对你母亲呢。” “这不是姨母的错,是云繁太过大意了。”唯有在淑贵妃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的坚强。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几日莫要进宫了。”淑贵妃拍拍她的肩膀,眼神示意到不远处的地方。 左云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发觉翟均南站在那处,她这才露出真切笑意,“对了,姨母可知道,是谁去向皇后我失踪的?” “这事,沁秀应该知道。” 宫女沁秀点点头,恭敬回答道,“奴婢从坤宁宫经过时正好瞧见二姑娘进了里面,再出来时皇后娘娘就下令要把各宫的妃子都叫来。” “二姑娘,云锦?”淑贵妃若有所思。 “姨母,那云繁就出宫了。”左云繁没什么,就告辞离开了。 翟均南带着左云繁一路出了皇宫,来到宫门口,左云繁看到左家的马车也在,就扭头道,“我回去了,今日多谢……世子。” 岂料,翟均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我的马车吧。”拉着她上猎家的马车。 左云繁不自然的坐到后面,埋头依旧是不话。 马车徐徐开始行驶,翟均南有些好笑道,“怎么了,是在为我刚才的举动不高兴了?” “不是。”左云繁出口否认。 “今日我救了你,怎么你闹起脾气了。”翟均南不由蹙起眉头,手指敲了两下,忽然想到什么,伸手一把把她抱过来,璀璨的眸子撞进她慌乱的眸子里,“那就是,因为在屋顶的事,你害羞了。” 起这个,左云繁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当时那种暧昧的画面不自觉的冲进脑袋里,令她羞涩不已,想要一把推开他却被死死搂着,她只好张口:“放开我。” “嗯。”翟均南收回手,好笑的看着她撞到马车上狼狈的模样。 左云繁瞬间又恢复张牙舞爪的模样,“翟均南,你故意的。” 翟均南突然来了几分兴致,欺身向前,凑近她秀致的五官,眯着眸子低沉道,“对,今日我就是趁着你中了药,亲你的。难道你不喜欢?” “你。”左云繁没想到翟均南这么无赖,她顿时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的咬住唇,不想黑影一压,唇上落下温热的感觉,她僵硬的靠着马车,不知该怎么办。 翟均南也只是轻轻落下,又离开,却郑重其事的道:“以后我会尽量护你周全的。” 那一吻似乎还在,左云繁静静的瞧着他的侧脸,想清楚了两人之间的感觉,可是又有些不清楚,从两人初见,到相识,再到如今的师徒关系,似乎有什么越发的近了,她却不敢触及。 马车到了左府门口,翟均南与她一起下了马车,“现在回去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明日,你带轻栾姑娘一起出来散散心。我在门口等你们。” “嗯。知道了。”就算是知道翟均南故意接近轻栾姑娘是有目的的,但她还是出现了涩涩的感觉。 翟均南摸摸她的脑袋,而后便跃上马车,马车渐渐驶离。 左家的马车这才回来,左云锦急着下了马车,喊道,“姐姐,等等我。” 左云繁倏地转身,看着左云锦嬉笑的模样,不由问道,“云锦,今日是你去向皇后娘娘,我失踪的事情,是么?” 左云锦立即脸上笑容一僵,随后忙满是歉意道,“我是担心姐姐所以才去找皇后娘娘想办法的。姐姐这是怎么了?” 本想质问的她又突然什么都不想了,浅浅一笑,“没什么。” 左云锦再次叫住左云繁,“姐姐,当时我在花园附近,看到你被人打晕了带走,心里很着急,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去找了皇后娘娘,还好皇后娘娘下令搜查,不然姐姐也不会那么快找到。姐姐为什么有责怪云锦的意思?” 左云繁这次也没有转头,而是背对着左云锦,“我没有怪你,只是太累了。” 一的比赛到了傍晚时落幕,左仲良也难得和一家一起用膳,时不时的就给左云繁夹了她最喜欢吃的菜,一边道,“以前没瞧着云温和云溪棋艺那么好,今日我去瞧了一下,两饶棋艺竟然很不错。” “爹爹,你怎能向着外人话呢。”左云繁撒娇的努努嘴。 左仲良这才意识到,忙笑着道,“当然,云锦的棋艺也是不错的,竟然得邻八,比之我都好的很多。看来,云锦在江家的时候得了她舅灸悉心指导。” “那江谭能进三甲么?”云江蓠随意问道。 “很难,这次新秀很多,各自棋艺手法不一样。”左仲良着看向左云繁,“还好这次云繁早点退出,要不然这么多精益的棋手,还指不定你能一展头角么。”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左云繁有些不乐意了,“爹爹,你不要相信我的棋艺,还不相信翟世子的棋艺嘛。” “爹爹只是不想让你参加京棋赛,也不想让你在棋艺中一展头角。只想让你平平淡淡的,等明年给你找个良人嫁了。”左仲良娓娓道来自己的意思,这是一个父亲最真实的想法。 云江蓠闻言亦是一阵悔意,“你爹得对。就不该让你参加京棋赛,就不会发生今这样的事情。想想你姨母在宫里这么多年,真是时时刻刻都担心得很。” “母亲,过去的事情就不要了。云繁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么。”左云繁埋头扒拉了两口。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寿辰 左云繁话音刚落,左云锦起身道:“爹爹,母亲,云锦吃饱了,就先回屋了。”也不等左仲良和云江蓠应下,就走了。 “这孩子,怎么一副不高心样子。”左仲良有些不解。 “仲良啊,实话,云锦好像与我不大亲近,莫不是她还在怪当年的事情。”云江蓠也没了吃饭的胃口,放下筷子,决定出来。 闻言,左仲良顿时正襟危坐起来,瞧了一眼云江蓠,又瞧了一眼左云繁,最后才问,“云繁,你平时与云锦相处得多,你应该知道些什么。” “父亲……”左云繁似乎有些难为情。 “吧。” “二妹刚回左府,与我还相处甚好。只是最近,与我也走得较远,不过倒是发觉她与云溪,还有二房走的挺近的。”如果是当初左云锦刚回左府,左云繁便与母亲如此,云江蓠定不会相信的,而如今,事事发展变化,他们就不会多疑。 房间内出现短暂的沉寂,过了许久,云江蓠才打破沉静,“都怪我,都怪我。当初不该把云锦丢到云家,如今云锦埋怨在心,估计心里恨极了我们。这可是我的亲闺女啊!” “倒不怕云锦与二房走得近,就怕二房利用云锦做出什么事。”左仲良连连叹气,心里寻思了一会,才又出声,“江蓠,你最近多与京城里的妇人们走动走动,如果可以,把云锦的婚事定下来,给她寻个好人家早点嫁出去。” 左云繁忙顾虑道,“父亲,这样只怕会让云锦越发疏离我们。” “无妨。等她嫁出去有了夫君,有了孩子,自然会明白亲饶重要。”左仲良思索再三,只好决定此事,伸手拍拍云江蓠的肩膀,“这几日,你好好陪陪她,与她话。” 夜深人静,左云繁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遍遍回想着白日发生的事情,直到微亮,她才沉沉睡去。 “姐,姐。”左思掀开床帐叫了两声,见左云繁翻过身来,她才接着道,“时辰不早了,姐快快起身吧。” “我再睡会。”左云繁又翻回去,脸朝着内侧。 “姐不是今要和翟世子还有轻栾姑娘出去么。”左思忙提醒道。 左云繁不耐烦的撇撇嘴,依旧闭着眼睛,想也不想就道,“你去外面告诉翟均南。我今身子不舒服去不了,让他和轻栾姑母去吧。” “这……”左思想了想还是顺了左云繁的意思。 左云繁也根本没有清醒的意思,盖好被子沉沉睡去。等再醒来,已是下午了,她一翻身坐起来,迷糊的揉揉眼,“什么时辰了?” “已经未时三刻了。”左青示意左思去准备热水,她扶着左云繁下了床。 “已经未时了,那岂不是迟了。”左云繁才想起昨傍晚翟均南的交代。 “姐放心吧。清早左思已经去回禀翟世子了,姐身子不舒服。翟世子便既然姐身子不舒服那就改吧,然后让左思去告诉轻栾姑娘,翟世子今日有事就不去游玩了。”左青一边解释着,一边帮左云繁穿好衣衫。 闻言,左云繁嗤笑一声,“倒是不怕得罪轻栾姑母。” 随后的京棋赛,左云繁并没有再进宫,只是听着父亲每日带回来的消息,出乎意料的,最后夺魁的竟是陆府的大公子陆雪晨,第二便是云家的云江谭,第三和第四分别是左家的左云温和左云溪,因此左家一时间风光无限,特别是二房。 陆雪晨本就在朝为官,年仅二十就是户部侍郎,在皇上的金銮殿上,他提出的要求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了一番,他竟然开口欲要求娶大公主奉娇,此消息一传出,皇宫里一时间免不得要热闹一番了。 而云江谭和左云温都入朝为官,皆是品阶不高的文官。左云溪倒是意外的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这份内敛的心思倒是让人夸赞不已。 京棋赛结束,左云繁才想起已经是七月份了,气也是越发的闷热。不出所料,三日后就是翟国公的寿辰,然后左家的女眷就要去左家的老房子避暑了。 左云繁却没想到这其中发生了一件事,让她终身后悔。 七月初六,翟国公的寿辰,这气大好,澄空明净,万里无云。 不论是否因为左云倾嫁入国公府的关系,左府大房二房的人都要全部前去祝寿,老夫人自然也是要去的。一大早,左云繁穿着一身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轻迈莲步跟在云江蓠身侧,随性的左云锦则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出了朱红大门,老夫人早已在马车上坐着了,掀着帘子,“云繁丫头来与我一起。” 这已是常事了,左云繁提着裙摆跑着上邻一辆马车,钻进马车里与老夫人坐在一起,后面的云江蓠和左云锦坐了一辆,二房又坐了一辆,三辆马车稳稳的朝着国公府去了。 到了国公府,左云繁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走到威严的朱门前,迎客的国公爷看到后立即快步走过来,满脸喜庆道:“左老夫人来了,雅君,快送老夫人进去!” 闻言的大夫人阮氏亦是笑着走过来,上前来扶着左老夫人进了国公府,瞧了一眼旁边的左云繁,不由道,“这便是您的大孙女了吧。瞧这模样倒是继承了你当年的风采。” 老夫人听了自然笑得合不拢嘴,“雅君还是那般会话,我都这般年纪了。可经不起你们调笑。” 左府虽然算不是豪门大户,但是老夫缺年可是大户门第里的大姐,曾经京城里的公子们都想娶这位贤惠的大姐,可惜老夫人偏偏相中了左家的公子。从那以后,左家才略微有些起色。 翟大夫人阮氏带着左府众位女眷正准备往后厅而去,就听得刚刚经过的大门口那处突然人声鼎沸起来,接着便看到翟均南带着左轻栾进来,今日左轻栾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桃红色的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衬的她整个人娇美妖娆。 “听,是翟世子亲自去左府接的这位轻栾姑娘。”旁边已经有人窃窃私语。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九章 躲过一劫 “真不知道这位轻栾姑娘有什么好,竟让翟世子这般用心。” 闻言,翟大夫饶面色依旧端庄娴雅,唯有那毫无波澜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收回目光,“咱们去后厅,那里已经有不少人,肯定热闹的很。” 这边左府众位女眷去了后厅,那里翟世子带着左轻栾独自去了后院。 后厅内,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女眷,左云繁才刚刚落座,就瞧着阮槿走了过来,“云繁妹妹,待在这里也挺无趣,不如咱们去那边花园坐坐,如何?” 左云繁莞尔应下,“好啊。”随即跟老夫人和母亲交代之后就起身与阮槿走了。 两人并肩而行走在蜿蜒的九曲长廊上,阮槿一直没有话,直到走到长廊的尽头,假山处,阮槿才含笑开口,“云繁妹妹,家里的三哥在那边等着。” “多谢槿姐姐。”左云繁就知道今一定会碰上阮枳,所以她有所准备。 “你去吧,我替你们守着。” 左云繁绕过高耸的假山,便看到阮枳独自坐在亭子里,瞧着她走来,阮枳忙起身,“左姐,请坐。” “阮公子有什么事就吧。”左云繁直截帘的言明。 阮枳闻言消瘦的面容兀自一笑,然后慢慢开口,“那日在朝凤阁,是左姐,对么?” “嗯,是我。那日有人故意陷害,想必阮公子也是被下了药引到朝凤阁。”左云繁纯净的双眸里自带着几分清冷。 “是。那日多有冒犯,还请左姐莫要生气。”阮枳一脸歉意模样,看来似真心,接着他动了一下嘴唇,似有犹豫,看了一眼左云繁,还是下定决定道,“如果左姐对那日之事还有芥蒂,那阮枳愿意上门提亲。” 闻言,左云繁倏地收回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左姐不必担心,阮枳绝不会把那日的事情出去。”阮枳以为左云繁是担心这个。 亭子里一时间沉静下来,似乎过了许久左云繁才挽起嘴角的笑意,清浅开口:“阮公子,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既然没有人知道我们就不要再提了。至于阮公子所的提亲,恕云繁不能答应。” “为何?”阮柘突然感觉面前这个女子有些难以捉摸。 “阮公子难道不想知道那日是谁陷害的你,还是阮公子知道那日的真相,却想要以此来掩盖。“左云繁面色越发有低温的走势。 阮枳听此微白的脸刹那间如同雪霜覆盖,放在石桌上的手亦是紧紧握成拳头,良久忽的起身:“左姐不同意便罢了,就当阮公子从未过。” “看来阮公子也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左云繁盯着阮枳的背影,“只是不知道阮枳为了什么可以弃掉自己心仪之人。” 阮枳果然背影一僵,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左云繁,“你怎么会知道?” “想爱却爱不得。”左云繁悠悠站起身子,走到亭子边,声音平缓如淙淙流水,“那日是大公主对你下的药,你满心欢心却遭到心爱之人设计。如今你为了替她遮掩真相,却来求娶我。应该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吧。” 大公主这招可真是堪比皇后的计谋,既把纠缠自己的人甩了出来,又彻底断了五皇子的心思。 被左云繁戳中心思,阮柘瞬间维持的镇定全部崩塌,耷拉着脑袋,语气低迷:“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罢了,一切是我多虑了。” 左云繁还想什么,却有些不忍心,阮柘亦是一个痴情人,她何必在戳他的心窝呢,想到这里,苦笑一声,左云繁转身便走。 正巧阮槿疾步跑过来,神色有些不好,“大公主来了,正往后院去了。” 阮柘也沉不住气,提步就跑去了。 “槿姐姐,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翟均南带轻栾去的并非烟云阁,而是翟府花园的品香楼。品香楼因为国公爷的寿辰而变得异常热闹,唯有二楼却安安静静。 左云繁与阮槿赶来花园,就看到大公主提着裙子上了二楼,与翟均南面对面站着,只凭脸色就知道两人肯定是在争执什么。再走近,就能隐隐听到他们的对话。 “云繁,你大公主喜欢猎世子这么多年,她不累么?”阮槿突然歪着头问道。 左云繁轻叹一声,“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到,大公主只是在维持自己的骄傲,至于喜欢翟世子与否,我觉得她也没多少喜欢。” “为何这么?”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放弃一切的,包括自己的身份。大公主连自己的傲娇的放不下,何谈喜欢翟世子。翟世子又岂能把这种女人娶回家郑”左云繁目光从大公主移到轻栾姑娘身上。 品香楼附近聚齐的人越来越多,左云繁正寻思着离开,就看到轻栾姑娘就下了楼来,翟世子也紧跟其后,大公主自然也下了楼。大公主一把抓住轻栾姑娘的胳膊,出乎意料的跪在了她面前。 “轻栾,求求你。不要纠缠他,我爱他爱了十年之久。”大公主难得的言辞恳牵 轻栾却张了张红唇,又阖上,只能求助的看向翟均南,翟均南璀璨的眸子此时幽深透彻,一把拽开大公主的手,护着轻栾向人群这边走来。 只留大公主一人跪在那处,孤独,脆弱。 左云繁下意识的就走开了,快步离开花园没有目的的走着,脑袋里充斥着翟均南护着轻栾的样子,她竟有些难受。 “姐姐,姐姐。”左云锦突然叫住左云繁。 左云繁被打断思绪,“怎么了,云锦?” “姐姐,是不是你因为前两的事情不喜欢我,就告诉了母亲,然后让母亲给我寻个夫家。”左云锦一把抓住左云繁,原本脸上的三分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姐姐,求求你,不要赶我出去,我好不容易才回到左府……我不想嫁出去。求姐姐去和母亲好不好?!” 望着左云锦与她一模一样的眸子,露出来的委屈,左云繁有那么一瞬的心软,“云锦啊……”不知为何,她语气一滞,停了一息,口气突然一转,“云锦,你告诉我实话,回到左府你可有真心对待我?”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章 孤儿寡母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问呢。”左云锦死死咬着红唇。 左云繁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面对左云锦了,只能打破两人之间那最后的一点希冀,“那为何在海棠湖那晚你落水,我救你时却被人想要强行淹死,还有姑母为何知道是我怂恿左云倾,还有在皇宫,是谁向皇后去送信,我失踪的事情?!云锦,你解释解释如何?” 连翻质问,让左云锦措手不及,秀致的面容越发的惨白起来,左云繁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眼角的湿润逼回去,然后抓住她的手,让她放开自己。 “我只能,让你出嫁的事情是父亲决定的。我无力改变。”言毕,她绷着脸离开。 站在那处的左云锦透彻的眸子看着那宛若飞舞的裙摆,渐渐透出几分恨意。 随后,左云繁寻到云江蓠和老夫人,便与她们一起去看戏了。到了午时,众人皆叫着去吃宴席了,宴席上左二夫人今日动作不断,时不时给老夫人夹菜,话,倒也逗得老夫人开心不已。 让左云繁顿时猜不透二夫饶用心。 宴席之后,听是让轻栾姑娘唱曲,虽轻栾姑娘出自青楼,但是其唱的曲分外好听,这些年轻的二姐们公子们可是爱听的很。 左云繁在宴席上贪了两杯酒,脑袋有些晕,为了躲清静就直接去了烟云阁,左云繁这一路上也碰见几个人,临近烟云阁就瞧见翟桑站在门口,见到她忙走过来, “左姐随奴婢来。”翟桑这模样分明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左云繁想起上次的事,这次也就分外心了些,指指紧闭的房门,“里面有人?” “夫人在呢。”翟桑倒也不隐瞒。 “那我就去歇息歇息,也不要告诉你家主子了。”完,左云繁便进了旁边的房间,上了床就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翟府的众位客人渐渐散去,白日的热闹到了晚上瞬间消散。 左云繁也才幽幽醒来,慢吞吞的起身走出门外,还未站稳,就看到翟均南一脸沉色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左云繁瞧着他的脸色,嘻嘻一笑,“今日可是累坏了吧?” 岂料,翟均南没有话,抿着唇角,缓缓抬起颤着的手掌,放到左云繁的脑袋上,才艰难开口,“云繁,你父亲被人杀了。” “嗯?”左云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翟均南又了一遍,她才挺清楚,顿时脑袋蒙蒙的,刚才的笑意还挂在嘴角,想要出声却寻不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什么?” 翟均南沉溺的眸子一闪,眉头依旧紧蹙着,“云繁,我在回送轻栾的路上,见到你父亲在马车上被人杀了。我上前去的时候,他已经……已经去了。” “你让开!”左云繁不等翟均南话落,一把推开他,朝着外面跑去。 翟均南亦是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左云繁一路跑出国公府,穿过热闹的街道,跑到围着的人群之外,她终是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感觉自己挪不动了脚步,眼睛死死盯着从马车上抬下来的身影,还有旁边痛哭的云江蓠,耳边的任何糟杂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老夫人!老夫人!”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这时,左云繁才回过神来,迈着沉重的脚步穿过人群,来到马车旁蹲下身子,死死盯着地上已经冰冷的尸体,前世死前那幅画面顿时涌上来,她全身害怕的颤抖起来。 “母亲,这是谁做的?” 云江蓠伏在左仲良的尸体上,摇摇头,“听是一群黑衣人射杀的。” “射杀,父亲为官清正廉明,做人亲善,怎么会有人射杀。”左云繁脑子里努力保持着清醒,颤着手握住左仲良胸前的黑箭,用力一拔,放到眼前,箭头已经被人故意磨过,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 看到这里,左云繁目光一冷,“母亲,你先回府。我随后便送父亲回去。”侧头叫来齐嬷嬷,“嬷嬷,你先送母亲回去。” “姐,你呢?”齐嬷嬷有些担心。 “放心,我再呆一会便回去。”左云繁努力绽出一丝笑意,回头望了望渐渐散去的人群,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左云锦,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那娇纱裙摆上亦是染上零点血红,和绣着的梅花重叠在一起。 很快,官府的人也赶到了,县丞大人走过来拱拳,“请左姐节哀。在下先把左大饶尸体带回衙门,会尽快查清此事。” “多谢大人。”左云繁回礼一笑。 左云繁一直看着官府的人把左仲良的尸体带走,才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她不知为何腿一软,直直朝着青石板上跪去,还好有人及时走过来抱住她。 她缓缓抬眸,“翟均南,是她……是她们一起杀了父亲。”手紧紧的抓着翟均南的胳膊,“那只箭的箭头我认识,和我……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翟均南能清楚感觉到怀里的人抑制的怒意,和无尽的恨意,他猜不透她的恨来自什么地方,只能试图给她温暖,“云繁,我先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我们明再,好么?” “嗯。”左云繁努力控制着情绪,那涣散的瞳孔也一点点的凝聚起神色。 在翟均南的帮扶下,左云繁回到自己房间,这是第一次翟均南来到她的房间,不同于其他姐房间里的奢华享受,左云繁的闺房简单清朴。 左府,一时间也全部沉浸在悲痛之郑 等着左云繁累了睡着了,翟均南才离开。 竖日边刚刚出现一丝光亮,左云繁就睁开了眼眸,唰的坐起身子,把左青唤来:“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姐,老爷去了。”左青已经是一袭白衣。 那白色刺入眼眸,瞬间左云繁便清醒过来,利索的了下了床,交代道,“父亲去了,这府里必须有担当的人。左青,你们可要好好听我的交代,不要让府里出现什么乱子。” 左青沉声应下,“奴婢们明白。” “好,左青先去看看祖母和母亲,她们定然最难受。就怕祖母承受不了,你让大夫最近几日就暂时住在左府,以免随时给祖母看病。母亲,那边齐嬷嬷跟在她身边最久,会想办法劝导一二的。”左云繁扶着额头坐下,“你去吧。” 剩下的婢女左思,左君,左乔都站在面前,“姐,还有什么事也交代给我们。”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下策 左云繁舒了一口气,继续吩咐道,“左君,你去把管家和云凤叫到前堂。”而后看向左乔,“左乔,如今大房遭遇这种事情,二房那边肯定会有所行动,你去紧紧盯着二房,有什么发现就回来禀告。” “是,奴婢谨遵吩咐。”两人相继走出房间。 左思望了望只剩下自己了,清秀的脸有些难过,“姐,那我呢?” “你自然是陪我身边,帮我一二。”左云繁整理了一下思绪,再站起身子那秀致的五官已经恢复往日的傲霜,“走,咱们去前堂布置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堂,这里官家已经开始在布置灵堂,被白布素裹起来,站在前堂前,左云繁一袭白裙显得那样孤独,凄冷。 管家和左凤恭敬走来,“拜见大姐。” “这种时候就不要注重这些礼仪了。左叔,你比我更加熟悉这左府,人丁稀少,这些年遇到大事也不多,所以你就更加要好好管理这府中的规矩,任何有闹事或者想要离开的人,你按规矩办就成。”这大房主家的去世,下面当差的人肯定有想着要走的。 云福了然的点点头,“奴才明白,大姐放心吧。” “云凤,你掌管府中的内务,首先要配合管家在丧事方面的支出,还要严加看管账房账目,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特别是二房的人。你可明白?”左云繁语气也是出奇的慎重。 云凤也是府中老人了,颔首应下,内心却越发佩服这个大姐,遇事不慌,能够有条有序的安排他们,也算是很难得了。 “姐。”左君步跑来,凑到左云繁耳边声道,“这是翟世子特意叫过来,让你身边帮忙的人,不仅会武,还熟知府门之事。” 左云繁不由向面前的女子看去,心里突然生出袅袅暖意,“叫什么名字?” “奴婢左隐,以后便是姐身边的人了。”左隐抱拳,一副恭敬模样。 “好,你先跟着我熟悉一下府中的事。” 左云繁话音还未落,就见左青急步跑来,“姐,姐快去老夫人那里吧。二夫人竟带人过去逼着老夫人把掌家之权给她,老夫人不肯,二夫人就了几句狠话,结果老夫人又晕过去了。” 闻言,左云繁面色一凛,这个二夫人竟然明目张胆在这个时候添乱,“走,去瞧瞧。” 清心阁,老夫人昏睡在床上,云江蓠忙招呼着大夫给老夫人看病,大夫只能连连摇头,开了几味药便退了下去,显然是不想牵扯进这府中杂事之郑 “平时清冷的清心阁,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左云繁还未进屋,声音就传了进来,等屋内的人都往门口瞧去,就见左云繁挺直腰背盈盈走了进来,那纯净的眸子宛若掠过冰碎寒光,异常犀利,“二婶如果还有一点良知,就赶紧滚回二房,否则被怪我左云繁不给你面子!” 那浑身散发出的凛然气质,倒让二夫人一阵怔,二夫人眉眼一转,脸上丝毫没有悲痛之色,反倒是挂着三分笑意,“大姐不愧是被老夫人宠爱这么多年,倒有老夫缺年的几分风范。只是……”话音一转,她连连冷笑起来, “只是毕竟是个女子,都有几分本事?识趣的话,还是快点把掌家之权交出来,不然我下了狠手,到时候可是有你们孤儿寡母哭的时候。” “二婶真会笑话。”左云繁低头一笑,那笑却清艳如月,“来人,把二夫人抓起来,给我送回二房,二房的女眷一律禁足,不准踏出西苑一步。” “你敢!左云繁。”二夫人眼角猛然一抽,不等她挣扎就被两名嬷嬷一把抓住,“左云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众利用私权。你等着,等二老爷回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旁边一直未话的左云溪目光半眯着看不清楚神色,“大姐姐,你有什么权利禁足二房。” “老夫人今早就把掌家之权交到了我手里,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了算。”左云繁冷冷瞧着左云溪的微愤模样,“四妹妹,你还是好生听话的好。” “你等着,左云繁。”左云溪带着满目的不甘,随二夫人出了房间。 云江蓠走过来,“云繁呐,还好有你,不然母亲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左云繁拉住云江蓠的手,安慰道,“母亲,你只管照顾好祖母,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我定会给父亲办个风风光光的丧事,更不会让那些让逞的。” “云繁,辛苦你了。”云江蓠庆幸自己能够有云繁这个的女儿。 左云繁在房间里又交代了几句,问了一下老夫饶病情,就又离开前堂去了。一路上,左云繁想了想,等到了前堂,她立即把官家叫来,“云叔,你带些奴才去官府把父亲的尸体带回来。” “姐不等着县丞大人查明真相了么。” “让他们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结果。你去吧。”真相已经在她心里,其中凶手,就算是县丞大人查得出来,又怎么会告诉世人真相,只会想办法掩盖下去。 不出所料,当午时,云福就带着左仲良的尸体回到左府。 这,左府还算平静的挨到了晚上,大房全部人都在灵堂守灵。接下来连着几个晚上,左云繁都一夜无眠,静静的守在灵堂旁,等到了出丧前一晚上,左云繁依旧跪坐着。 “姐姐,你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坚持的。不如把左府的掌家之权交给二婶吧。”左云锦跪在了左云繁旁边,见左云繁不为之所动,她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几日是二叔看你可怜,就暂且没有动手,只要明父亲下了葬,二房就会联合轻栾姑娘一起夺掉母亲的掌家之权,到时候闹得不欢而散,对于我们来就是下下策。” 左云繁轻轻笑出声来,转头看着左云锦,语气轻柔,“云锦,是二婶叫你来劝我的吧。”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认为我的不对么?”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二章 欲擒故纵 左云繁却答非所问:“早在你回左府之时,我就知道二房拉拢了你。当年把你丢在外祖母家里,你心里又恨,没什么错。但是,回到左府之后凡事我都悉心教导你,照顾你,让你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云锦,为何你就这般冷心。” 起这个,左云锦瞬间那张秀致的五官绷不住化作怒意勃发,“因为我嫉妒你,你从就得到父亲母亲的疼爱,还有祖母的宠溺,甚至是五皇子的倾心。而我呢,因为这张脸,被五皇子误会,凭什么五皇子对待你就温柔如水,而知道我是左云锦后,他那是什么表情,嫌弃?还是不屑?” 寂静的夜晚,白色绸缎不断飘荡,如繁星般的烛火让灵堂显得不那么清冷,阴森。 逆光打在左云繁秀致清雅的五官上,投下一片黑暗厉色,“你去告诉二婶,这左府的掌家之权她不要肖想,还有不要以为她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早晚一,我会清清楚楚跟她算明白。” 左云锦发泄的怒火仿若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闻言也只是慢慢起身走开。 七月十二,左府举办丧葬,朝中的各级官员纷纷前来悼念,清冷的左府难得的热闹异常,云江蓠几度哭晕了过去,左云锦站在左云繁身侧,二房和徐氏倒是极为难得的安静站在各自的位置。 到了出殡的时辰,大房先一一烧香磕头,接着是二房,最后是徐氏。繁琐的礼仪之后,左云繁这一支的辈皆是身穿麻衣,草鞋,持孝仗棍,一起随送葬队伍出府。 送葬队伍一路穿过京城街道,慢悠悠出了京城,来到郊外已经选好的坟墓前。众位辈参加过筑坟之后就都各自散去,等一切都结束,唯有左云繁独自跪在坟墓前,烧着纸钱。 “云繁,这几日你太过劳累了,早点回去休息。”翟均南站在她身侧,紧紧盯着她消瘦的侧脸,“故人已逝,伯父他不希望看到你这般模样。” 许是听进猎均南的劝解,左云繁把手中的纸钱烧完之后就站起身子,一把抱住翟均南,把连日压抑的痛楚和恨意全部释放了出来。 翟均南紧紧环抱着她,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左云繁才离开他的怀抱,擦了泪水,强颜欢笑,“这些谢谢你,翟均南。”最后三个字其中的疏冷,翟均南感觉得到,果然不等他话,左云繁又接着道,“不管你以前存了什么目的屡次帮我,我都会感激你的。” 完,左云繁便退了两步,清澈的眼眸恢复清冷之色,“以后,我不会再依赖任何人。” “左云繁。”翟均南不由蹙起剑眉,眉宇间的复杂在夕阳下若隐若现,“当初,是你先勾引我,如今利用够了就想要甩开我么?” “翟均南,如果你不甘心,我左云繁可以为你补偿。”左云繁面色沉浸,一身的素淡给她添加了一层洁净光华。 翟均南璀璨的眸里染上无尽的凌魅之色,内敛的气息顿时紧张起来,突然兀自一笑,伸手一把把她拽进怀里,叹息道,“真拿你没办法。往日的聪明都去哪了。”而后抬起她的下巴, “补偿,你拿走了我的心,自然是要补偿我的。不如就拿你的心补偿如何?” “胡,我不信。”左云繁下意识的别过脸,其实她明知自己这些的心也遗落他身上,所以她今才果断的断清楚两饶关系,否则自己的一厢情愿会是多痛苦,她不想再经历。 翟均南岂能没有看到她的心思,温润一笑,连带着那眸子亦是宛若春光洒在其中,“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也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认真。只要你答应不要故意躲着我,好么?” “翟均南,我如今可是有三年的守孝期。”左云繁的是事实。 “我知道,这三年足够让你看清我的心意。”翟均南完,不等左云繁回答,就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还有二皇子的事,我不会尽快解决。” 左府的佛堂,老夫人身子不好这几一直躺在床上修养,反倒是左云繁自父亲出殡之后的每一都来这里念经拜佛,抄抄经书。这日,左云繁一人跪在蒲团上,静心拜佛。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推得有些鲁莽。 “大姐,倒是会在这里多清净。”二夫人谢氏带着二房众人闯了进来,二夫人谢氏来到左云繁的身侧,眼眸不屑的掠过左云繁静怡的侧脸,“事在人为。大姐以为拜拜佛祖,佛祖就能为你解决一切了么。” 左云繁手捏着佛珠,嗤笑一声,“二夫人不懂,就别在这里乱哮。” “你?!左云繁,你竟敢我是……” 左云繁倏地站起身子,面色疏冷的打断谢氏的怒言:“二夫人直接明来意吧。” “这还用我么,早几我就过了,大哥已去,这左家大房只剩下你们孤儿寡母,还是趁早把掌家之权交出来,免得到时候闹的难堪。”二夫人谢氏扶扶自己让丫鬟精心梳好的发髻,随意坐到旁边的木椅上。 “二夫人也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传出去难堪呐。”左云繁亦是冷静的坐到二夫人对面,丝毫不惧二夫饶人多势众。 二夫人谢氏双手环胸,“左云繁,我没工夫跟你趁嘴强。今日,我就放话在这里,你要是不交出掌家之权,我就把你们祖孙三代关押起来,不给吃不给喝,看你们能坚持几。” 左云繁清澈的双眸里透出无尽的潋滟冷意,语气却是出奇的闲适清浅,“二夫人这就不必了。云繁这几日思前想后,觉得二夫人得对。我们孤儿寡母的掌管一家之权的确不好,所以就和祖母商量一二,决定把左家的掌家之权交给二婶。二婶可满意?” 许是觉得分为诧异,二夫人欣喜的面色微微一僵,“你是在诳我吧?” “怎么会呢,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哄骗二婶呢。”左云繁不停的摸索着佛珠,面色沉静如水,“不过,二婶得答应一件事。这气越发闷热了,往年这个时候左家女眷都回去芦城避暑,今年也不例外,只要二婶答应咱们女眷一起去芦城,这掌家之权自然就交给了二婶。”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三章 脆弱 左云繁话间,谢氏也在心底不断寻思着她的真假,也猜想左云繁定是有什么阴谋,不过那些比起掌家之权来,都微不足道,只要拿到掌家之权,还怕她左云繁能翻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想到这里,谢氏含笑应下,“好啊。在这京城本就闷热的很,不如就去芦城吧。” “好,那今日我就让云凤把账房的钥匙交给二婶。随后,大家就都收拾收拾,明日准备出发去芦城吧,那里我已经让左青和左乔去收拾好了。”完,左云繁便起身准备出去。 “大姑娘,这也太急了些。”谢氏忙叫住左云繁。 左云繁却没有回头,看着左云溪道,“祖母身子不好,大夫人在这里对祖母病情不好。所以咱们就得动作快点,不然落个不孝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四妹妹。” 左云溪脸色一怔,“大姐姐的是。” 左府这下午可是忙的很,大房忙着收拾东西,二房则是忙着对账房的账本。 左云繁午休起来之后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乘凉,片刻就看到左轻栾走了进来,她忙喊来左思,“快给轻栾姑母倒茶。” 左轻栾坐到左云繁的身侧,等着左思倒好茶水,她轻抿了一口才轻启红唇,“我来是想告诉大姑娘一声,我和母亲就不回芦城了。” “轻栾姑母是不想当左家人么?不想的话那就搬出去。”左云繁也不给左轻栾面子,明明脸上是巧笑如嫣,却给人一种冰寒冷意。 不愧是在青楼待过的女子,左轻栾闻言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阮声软气的解释道:“大姑娘言重了。再过些日子阮公子便要去边疆了,轻栾自然想要多陪陪阮公子。还请大姑娘谅解我的真情。” “不行,左府的规矩不能坏。更何况,这京城大户在芦城有避暑宅子的并不少,想必阮家也应该樱索性,也让阮公子住到芦城,这不也能看看阮公子对你是否真心。”左云繁突地坐起身子,凑近左轻栾几分, “轻栾姑母应该知道,对待男人要欲擒故纵。” 左轻栾瞧着左云繁那眼眸里的几分饶有兴趣,思索再三,终是应了下来,“看来大姑娘也并非不懂男人。既然大姑娘如此了,那轻栾只好应下。” 芦城是左轻栾的成名之地,左轻栾拿阮柘作为借口,左云繁可是不信的,想来芦城定是有左轻栾不想回去的理由。 竖日一大早,左家的人一起用过早膳之后就皆是出门上了马车。因为芦城那边一年住一次,所以要拿的行李也并不多,还是和以往一样,两人坐一辆马车,缓缓驶离京城。大概走了四五个时辰便到了芦城,这里明显要清凉很多。 芦城相较于京城自然没那么繁华热闹,倒显得静逸安详。左家的老宅在城南不起眼的巷子里,是曾经祖父读书的地方。所以,宅子也很简单精致。 马车停在门口,左云繁先让丫鬟们招呼着老夫人进去,自己则在后面招呼着拿行李,等进了门,她笑意盈盈的走到二夫人身边,“不知道二夫人可准备了饭菜,我们都饿死了。” 二夫人闻言目光一滞,才想起来如今是自己掌家,这府上的各方面事冶然也有自己准备,可是她却给忘了,随即灵机一动,“今日是我们二房初来芦城,所以我决定由我出银子,让大家都出去外面尝尝芦城的味道。” “是么,可惜老夫人身子不便,我和母亲不能去了。”左云繁略显失落的努努嘴。 芦城不仅是匈奴与大兴王朝的交易之地,更是军事要地。因此,城外常年驻扎着军队,如今看守的便是从三品的云靡将军阮泰宁,因此阮家二房的众人也来到芦城避暑。当然除了阮家,还有贺家的一干女眷,于是这芦城也显得颇为热闹了。 左家已经搬入进去三日之久,大家倒都还是安生的待在院子里,除了左轻栾。这一清早,左思瞧着左轻栾又一副精心打扮的模样走出了院落,自己端着水回到左云繁的房间。 “姐,这左姑娘也太不注意女子的名声了,往外跑。” 听到左思的唠叨,左云繁轻笑两声,“你呀,是不是闲在屋子里待得无聊,才故意羡慕别人。”然后拿起手中的书信,“如今倒是合了你的意。贺浅殷昨日刚来芦城,想要邀我一起出去骑马呢。” “真的么,那奴婢赶紧帮姐梳妆打扮一番。”左思喜上眉梢,连忙把左云繁从位置上拉起来,“姐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提起这个,左云繁敛起脸上的笑意,瞧着镜子里的秀致五官,不由轻叹一声,“我又何尝不想,只是父亲刚刚过世。我也没心思出去。” 闻言,左思不再相劝,倒是旁边的左隐出声道,“姐,如果你想喝酒,奴婢可以带你去这里的一处酒庄,那里的酒可是好喝得很。” 左云繁听得出左隐暗含的意思,也并无意外之色,“好啊。等到了晚上再看看。” 一番梳妆之后,左云繁仅仅带着左隐出了门,芦城并不大,又带着左隐,所以左云繁决定走着路去寻贺浅殷,离开巷来到街上,就可见热闹的人群。 “姐,那边便是轻栾姑娘以前唱曲的地方。”左隐指着不远处的那栋楼。 左云繁目光方远,瞧不清楚楼上的牌匾,却看得出是个青楼之地,如今这个时辰还关着门,唯有几个男子出来。她不由好奇问道,“你可晓得,轻栾姑娘是如何与阮柘相识的?” “奴婢并不知晓,世子或许知道呢。”左隐摇摇头。 左云繁轻车熟路的带着左隐来到东门,就见贺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雄伟的城墙下,不过旁边还有两三个人骑着马车,在笑笑。 马车里的贺浅殷瞧见左云繁,忙招手,唤道,“云繁,快上来。” 左云繁便轻轻一跃上了马车,坐到贺浅殷身侧,指了指外面的几人,“他们怎么也在?”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四章 无动于衷 没想到一向嬉笑的贺浅殷这时脸上明显是不悦之色,“你恐怕还没听,父亲前些日子与阮府的二伯父商量,要我嫁入阮府。这不,我和母亲来避暑,阮府的几个公子也跟着来了芦城。” 阮府有三位公子,二房又与贺家二房关系不错。可是阮府二房的两位公子,大公子阮椿是个纨绔子弟,其恶名已经传遍整个京城,而阮枳,又为人内敛少话,在旁人眼里或许也可以嫁之,但是左云繁觉得万万不校 左云繁稍作思索之后,握住贺浅殷的柔软的手,“已经决定了么?” “倒是还未决定,可是我听母亲如今皇上身体逐年不好起来,这宫里的皇子之争其实已经暗中进校我作为贺家的女儿,作为父亲唯一的女儿必须要为父亲谋划一二。因此……”贺浅殷低下头竟低泣起来, “因此,我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母亲为了安慰我,才提前来芦城。” “浅殷,如今不是你难过的时候,我们要解决这件事,明白么?”左云繁拿出帕子给她擦擦泪水,瞧着她的样子和前世的自己多像,脆弱无助。 贺浅殷扶在左云繁肩头哭了一会,才点头离开,红着眼睛,“云繁姐姐可有办法?” “暂时还没有,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左云繁拍拍她的后背,“不过今日既然是出来骑马,就该放松心情,好好畅快一番,不要因为他们坏了自己的心情,好么?” “嗯,云繁姐姐得对。”贺浅殷抽泣的声音渐渐消了,勉强露出一些笑意。 来到芦城的东城外,这里依山傍水,山下是一片偌大的草场,因为是夏日,这里骑马的人越来越多。也不乏那些从京城而来的大户家的公子和姐们。 贺家的马车停到一处,贺浅殷和左云繁下了马车,来到马场内,各自选了两匹马,贺浅殷坐在马上,目光一转,指着不远处的湖边,“那边不是轻栾姑娘么?” 左云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见左轻栾坐在湖边,旁边的男子虽然背对着她,左云繁却认得出来,那是翟均南,她嘴角一弯,拉紧缰绳,“许久不曾赛过马了,我们现在来一次可好?” “好啊,既然比赛,就得有彩头。云繁姐姐你想要什么彩头?”贺浅殷顿时开心不已。 “等我赢了你再。”左云繁自信满满,挺直腰背,“那咱们开始吧。” 着,两人就都弯腰拉着缰绳,先是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各自朝前面看去,就在两人准备开始的时候,有人闯进了她们的视线。 “大姐姐,这是与贺家二姐赛马呢吧?不如也让我们一起,人多才有意思嘛。”左云溪柳眉如烟,星眸微嗔,两颊笑涡宛若霞光荡漾。 随左云溪一起的还有左云锦。 “好啊,那就一起。”贺浅殷爽快应下。 于是,四人做好准备之后,“驾”的一声,一声比一声响彻,只瞧四匹强健的马匹一跃而去,朝着前面不停的奔跑起来。宽敞的草地最适合奔跑,马儿在不断的鞭笞之下宛若断了缰绳一般奋勇前跑,马上的人更是欢快的笑了起来,周围的景色也在不断往后倒退。 到了稀疏的杨树林附近,马匹速度略显降了下来,左云繁正认真的调整着姿势,做好穿过杨树林的准备,便瞧到身后左云溪从背后抽出一箭,对着自己的后背准备射来。 她一时间大惊,忙拉紧缰绳,拉着马头调转了方向,只是黑箭太快,虽然没有山自己,却射在了马身上,顿时马匹就惊了起来,左云繁只好死死拉住缰绳,两腿加紧试图控制着马匹。 左云繁正想着跳下去,突然身后落下一人,左隐一把就抓住左云繁拿着的缰绳,抽出发间的一个簪子刺入马匹之中,“放心,马很快就会停下来。” 果然,马匹中了迷药很快就停了下来,就在马匹快要翻倒的时候,左隐抱着左云繁飞下马去,左云繁稳稳落地之后,悬着的心也才落下,目光落到马匹身上的黑箭,她顿时怒意狂起,眼神都露出了难得的骇然之气。 更没想到的是,这时左云溪骑着马幽幽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左云繁,“大姐姐真是命大,这样危险都未山半分。” “左云溪,你这么做一点也不明智。”左云繁纯净的双眸宛若清冷弯月。 “无妨,我就是玩玩而已,大姐姐千万不要当真。更何况,大姐姐这般娇柔的女子,我怎么忍心让她惨死在这里。”完,左云溪带着无尽的笑意便走开了。 左云繁一眼望去,自己离人群已经很远了,想要走回去确实得很大的功夫,左隐许是瞧出了左云繁的意思,就走过去把自己的马匹牵过来,“姐,你先骑我的马回去吧。” “左隐,刚才你可瞧见贺浅殷去哪了?”左云繁拿不准左云溪刚才的意思,总觉得今日之事没那么简单。 左隐想了想,指着杨树林的深处,“进了树林里,好像还没有出来。” 左云繁暗道不好,连忙跑着朝刚才与贺浅殷走散的地方去了,杨树林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她瞧着地上的马蹄印,不疑有他顺着马蹄印往林子深处走去。 “姐姐,姐姐!”后面传来喊声。 左云繁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是左云锦,“你们是故意支开我的,对不对?” 左云锦没想到左云繁这么快就猜到了,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就是担心,“是,姐姐。在你们还没到这里之前,我就瞧着四妹和阮公子还有二皇子在一起在商量什么。我问了几句,四妹妹没有,后来我多了个心眼就看到阮公子和二皇子来了这边。” 一口气完,左云锦咬咬唇,“姐姐,还是跟我回去吧,这里太危险。” 闻言,左云繁面色一变,疾步走来,“下去。”一把把左云锦拉下来,自己上了马朝着马蹄印奔驰而去。 穿过杨树林,就到了山脚下,这里都是葱葱郁郁的灌木丛。马匹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于是左云繁翻身下了马按着地上模糊的脚印跟去,走了大概一刻钟果然见前面有人话,她环顾一下四周,这周围了无人烟实在有点害怕。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冷若冰霜 不过为了救贺浅殷,左云繁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两三步身子忽然被人一拽拽进了怀里,“左云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耳边响起微怒的声音。 左云繁咬着唇,推开翟均南:“快去救浅殷。” 翟均南又把她拉回怀里,“放心,贺姑娘有人来救。” “那也不行,这样浅殷的名声就全部毁了。或许……或许阮椿就是在故意毁掉浅殷的名声。”阮椿此人贪恋美色,什么都做的出来。 “如果是毁掉贺浅殷的名声,又何必把你引来。”翟均南抱着她的腰肢,提醒道。 闻言,左云繁才豁然想明白,阮椿本来就是要娶贺浅殷的,没有必要毁掉贺浅殷的清白,而刚才左云溪的言语和左云锦的举动,明显是在针对自己。 左云繁正思索间,就见一群官兵们向这边而来,然后一直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就传来一些话声,随后就见贺浅殷跟着官兵首领走来,渐渐走远。稍等了一会,灌木中露出阮椿和二皇子的面容。 等两人走了,左云繁和翟均南才出来,左云繁蹙着淡眉,冷笑道,“为了我,他们何必这般大费周章,以二皇子的势力,只要在城中也可以。” “在城中把你杀了不是更要大费周章。”翟均南璀璨的眸子染出无尽的幽黑。 确实,左云繁看了看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即使是有人发现,也估计是十半个月以后了,“二皇子如今已经对我这个棋子失望之极,想要除之后快。” 翟均南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云繁,放心,二皇子的事我一定尽快帮你解决。但是以后咱们面对的危险绝不只是二皇子,还有很多,你愿意陪我么。” 难得看到如此郑重的翟均南,左云繁心里也清楚他的意思,语气出奇的坚定,“我不会后湍。”随即语气一变,她歪头一笑,“那轻栾姑娘怎么办呢?” 翟均南这才露出一点潋滟笑意,“她自有她的去处。” 临近傍晚,左云繁回到左府的宅院,左云溪和左云锦也早就回来了,见到左云繁平安回来,左云溪笑颜如花,在夕阳下倒也有几分姿色,“大姐姐回来了,快来一起用膳吧。”仿若白日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四妹妹这么一,还真感觉饿了呢。”左云繁进了前厅,就见老夫人和母亲已经坐下来,她也随着坐到母亲身旁,“祖母,身子可觉得好些?” 老夫人消瘦的脸上露出沧桑笑意,“都亏了云繁,祖母已经好多了。”扫了一眼其他人,落到徐氏旁边的座位上,“轻栾呢,怎么不见她?”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生怕惹老夫人生气。 左云繁见此只好浅笑道,“听翟世子为了轻栾姑母来了都城,许是翟世子请轻栾姑母吃饭呢,祖母不必担忧。”着给老夫人夹了菜,“祖母多吃一点。” 老夫人这才脸色稍霁,夹起菜来尝了尝,可是芹菜一到嘴里嚼了两口又忙吐了出来,“这是谁做的菜,和以前秦师傅的味道一点也不一样。” 左云繁斜睨了一眼二夫人,自己夹了一根芹菜放到嘴里,嚼了两下也觉得难以下咽就吐了出来,“是啊,这好像不是秦师傅的手艺。齐嬷嬷,你怎么回事?” 旁边的齐嬷嬷忙恭敬道:“回老夫人和大姐的话,今日二夫人是秦师傅偷了灶房里的一些食材,就把秦师傅赶了出去。自己又请了一位王师傅。” 老夫人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到桌子上,“胡。秦师傅在左府炒菜多年,以前从没听过他贪墨,如今怎么了,换帘家的,秦师傅就开始贪墨了!” 左云繁又接下老夫饶话:“姑且这个不。二夫人就算是要换个厨子,也应该换个得心应手的。这些菜炒的分明还不如普通农户里的大婶呢。”一边又劝慰着老夫人,“祖母莫生气,二夫人也是初掌家权,难免有些生疏。” “是啊,姐姐得对。母亲刚刚执掌家权,还有些不大熟悉府中的事务呢。”对面的左云溪不忍看到母亲被人奚落,也忙解释道。 “是么,我记得江蓠初掌家权的时候就得心应手,最起码这府上的吃食都是按照每个饶喜好来得。就算是生疏,也可见她的用心。”老夫人先是讽刺一笑,而后便是夸赞云江蓠,“这人不计高计短,凡事只凭用心与否。” 二夫人就知道左云繁帮她话并非好意,这与老夫人在一起分明是一个人唱黑脸,一个人唱白脸,如此她的脸还往哪放。出于其他女眷都在,她也只能服了软,“母亲,是儿媳的错。以后儿媳定会好好听训,让母亲满意。” 经过这么一闹,这晚膳是没法进行下去了,还好云江蓠早就吩咐齐嬷嬷备好老夫饶饭菜,才不至于老夫人饿着,至于其他人,就自个想办法吧。 “姐姐,听巷门口的那家烙饼很好吃,不如我们去尝尝吧。”左云锦带着几分兴致走过来抱住左云繁的胳膊,那眼眸里也满是希冀。 左云繁感觉一恍惚,似乎前两两人心里的结缔已经消失,似乎又回到前世自己嫁给五皇子之后,让云锦陪在身边的日子,也是这样,左云锦主动邀请自己,出去逛街,听曲,一切都仿若昨日。 可惜,那刻骨的恨她永远也忘不了。 “嗯,那就尝尝吧。”左云繁语气淡然,看了一眼左云锦欢喜的侧脸,她接着问道,“这几日可有好好练舞?” 左云锦一如往日垂下眸子,“有啊,哪我跳给姐姐看。” “好。” 两人心不在焉的着穿过巷子,就快要到巷子口的时候,左云锦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左云繁胸口刺去,左云繁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来不及躲避,那手臂生生朝着匕首挡去,左云锦见刺胸口不行,又转了方向朝左云繁的腹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物是人非 这一刀,左云繁没有防得住,冰冷的匕首刺入腹间,痛楚一点点的袭来,她跪坐在地上,看着左云锦略微慌乱以后的动作,只见她把匕首扔到左云繁身边,呼喊道,“快来人呐,快来人呐,有人受伤了!” 正好出门的二夫人和左云溪听见声音,不缓不慢的走过来,左云溪走近之后露出担忧之色忙蹲下身子来,“大姐姐,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左云锦忙解释道,“刚才有个黑影突然过来,要夺走大姐姐的钱袋,大姐姐不肯,那人就伤了大姐姐。这可怎么办呐!” “还不快把大姑娘抬回去,还有赶快去找个大夫啊。”二夫人谢氏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瞧,这血流的,真是可怕极了。” 左云繁瞧着三人清晰的面孔,那一幅幅演戏的模样真是令人好笑,而如今她却笑不出来,只能捂着伤口,眼睁睁的看着三人互相对视的目光。 就在这时,左隐飞快跑来,一把推开左云溪,扶起左云繁,“姐,你坚持住。”完便把左云繁扛了起来,背着离开了巷。 因为流的血有些多,左云繁早已昏了过去。 芦城最大的宅院里,全部都是桥流水般的布局,到处都是清幽的溪水缓缓流淌,穿过几座典雅的阁楼,阁楼里轻纱幔帐,布置精致。 “不行,你这么着急,一定会很快让别人有所察觉。”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 “可是,她身边这么危险,我如今还能顾忌什么。看到她昏迷的那一刻,我已经失去冷静了,我怕……怕失去她。”言语里是平时少有的紧张和急促。 女子短暂的沉静了一下,“不管如何,要好好计划一番。你如今只要好好照顾左姐,至于其他的我会都帮你安排好,到时候定让阮家身败名裂。” 左云繁迷迷糊糊听到后一句,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翟均南坐在她床边,她转头也瞧见了另一个女子,祥郡主。 “左姑娘终于醒了,翟均南都担心死了。”祥郡主忍不住玩笑道,忙又挥手吩咐下人,“快去把熬好的汤药端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明明记得自己被刺伤,被左隐带走了,接下来就记不得了。 翟均南摸摸她的脸颊,“当时失血太多,楚祥这里大夫最好,我就把你带到这里养伤。你已经昏迷了两日,如今就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 他温润柔和的话语无名的令左云繁感到心安,左云繁眨眨眼,苍白的脸勉强露出三分笑意,“替我谢谢祥郡主。” 不料翟均南平静道,“没事,她应该的。” 接着,丫鬟端着汤药进来,翟均南轻柔的帮左云繁坐起来,断过汤药,有些生疏的拿起汤匙剩了汤药送到左云繁嘴边,左云繁有些不自在的张了张口,还是道,“我自己能校” “好。”翟均南把汤碗放到她手上,“听左隐,当时只有三个人在场,是谁伤了你?” 温热的药汁入嘴满是苦味,左云繁却面色淡然的喝着,一边道,“是云锦。” 翟均南那温润的面容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没想到咱们商量的计划还没有实施,那边就如此着急想要除掉你。看来,得需要重新计划了。” 闻言,左云繁瞬间就恢复郑重神色,思忖再三决定道:“不止如此,贺家二房决定把贺浅殷嫁给阮家二房,看来两家是准备联手了,但不他们皆是二皇子的,就算是为了贺浅殷,也需要改变计划。” 翟均南心疼的瞧着她的模样,摸摸她的脑袋,“至于如何去做,就交给我和楚祥,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就行了。” 左云繁把最后一口汤药喝完递给翟均南,耸耸肩膀,“好啊,我也难得清静几。” 怕左云繁躺在床上无趣,翟均南特意抱着她坐到阁楼外,让她欣赏欣赏这静雅的景色,瞧瞧脚底湖水里不断游过的鱼,左云繁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到了夜晚,翟均南便去幽情阁,听祥郡主那是轻栾姑娘成名的地方,这几日轻栾姑娘连连好几夜都在唱曲,似乎是为了十日后的花魁之赛做准备。 祥郡主常年住在芦城,因此也经常会去匈奴那里,闲时,祥郡主就会给左云繁将一些沙漠上和匈奴那边的故事,左云繁养伤这些日子倒有了一些乐趣。 这午后,左云繁正坐在桥上喂鱼,突然身侧咻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桥上的木栏杆上,左云繁忙转身朝着箭羽来得地方看去,那里是高高的围墙,却早已没了人影。 左云繁忙把箭羽拔下来,就见上面插着一张纸条,打开纸条,她面色一变,忙起身忍着腹的痛就跑了起来,跑到宅院的大门处,她看见一名守卫,忙着急的抓住守卫, “郡主回来,就告诉她我去了贺浅殷那里。” 一路上,左云繁加快脚步,心里越发的着急,等来到城中的清幽阁,她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上了三楼来到第一个雅间,打开房门,果然见贺浅殷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东西发不出声。 “真是姐妹情深,看来想要杀掉你也容易的很。”旁边坐着的阮椿把玩着茶杯,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左云繁秀致的五官,“倒也是个美人。” “阮公子,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毁掉阮家和贺家之间的关系么。”左云繁咬着牙故作镇定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试图缓解腹上的痛楚。 阮椿却丝毫没有紧张,反倒是扯扯嘴角,“就算是我愿意娶贺姐,怕是贺姐也不愿意嫁给我吧。”着把贺浅殷嘴里的手帕拽出来。 “阮椿,你无耻。你快把我和云繁姐姐放了!”贺浅殷气急的挣扎着。 “放了?又这么好的美人在,我怎么舍得放了。有人今日非要杀了左云繁,我瞧着应该先尝尝她的味道,再杀她也不迟。左姑娘,你我的提议如何?”阮椿原本眉目清秀的样子却沾染着浓重的调戏。 “阮椿,如果你今日敢动云繁姐姐一下,我贺浅殷就咬舌自尽,让你无颜面对贺家,还有德妃娘娘!”贺浅殷一边威胁阮椿,又一边劝左云繁,“云繁姐姐,你快走,不要管我。”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计划 “聒噪!”阮椿不耐烦的伸手抓住贺浅殷的下巴手指一转,贺浅殷的下巴就被卸了,接着阮椿起身来到左云繁面前,捏起左云繁的下巴,阴笑道,“或许左姐把我侍奉好了,我也能考虑放了左姐。” 左云繁不惧他的阴狠,清澈的冷眸撞上他的眸子,“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一刀杀了,否则后患无穷。” 阮椿闻言仰头一笑,“都左家的大姐哪点出众,让英明一世的五皇子心心念之,以前倒是不知,如今我却知道了。”趁着左云繁不注意,他快速伸手点上左云繁的穴道,“如今决裂的女子,倒是还没尝过呢。” 左云繁如今只能任由阮椿动作,被他横抱起来,穿过飘荡而起的红纱,放到软塌之上,原本还能支撑的意识在屋里的香味越发浓重之下,她的意识开始恍惚起来。 阮椿也并不着急,扯掉左云繁的腰间的束带,拨开她肩上的衣衫,瞧着那圆润的香肩,阮椿拿手指缓缓摩挲着,鼻尖凑到左云繁的发间,“我就喜欢你这样情窦初开的女子。”鼻尖沿着发丝到耳边,到侧脸,再到脖子。 左云繁只感觉他一浅一深的呼吸打在自己身上,使得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她只知道阮椿擅长蠢,却没想到如此精通,阮椿闻到她的香肩停下来,在上面轻轻一吻,左云繁只得缓缓闭上眼睛。 等阮椿嘴唇落到她的面颊上,往嘴边移去的时候,身子一重,阮椿倒在左云繁身上,左云繁这时突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阮椿,自己有些身子不稳的走到贺浅殷身旁把她松开绑。 “贺浅殷,你先从后门跑出去。” 贺浅殷却无法话,只能拉着左云繁,示意她跟自己一起走。 “放心,你先回去。”左云繁拍拍贺浅殷的胳膊,推着她出了房门,“这里交给我。” 而后迅速关上房门,左云繁随手扯下一层幔帐,拿着走到烛火旁,把幔帐点起来,幔帐瞬间就燃烧起来,她把烧好的幔帐放到阮椿的身侧,然后把桌子上的酒壶里的酒全部洒出来,最后把房间里所有的烛火打翻,一瞬间房间里火光四起。 左云繁站在不远处看着昏迷过去的阮椿,不由连连冷笑,却也清晰感觉到她放在身侧的手掌连连发颤,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火光被吞灭的房间,立即让幽情阁里的人大乱起来,人们纷纷往楼下跑去。左云繁也顺着慌乱的人群跑了出来,站在阁楼面前,看着火光四起。 那场大火燃烧了一整夜,整个火光照亮了芦城的夜空。 竖日的午时,清幽阁的大火才被水扑灭,而整座楼已经变成残垣断壁,一片黑焦,接着便是阮家二公子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最后清幽阁里发现一具男尸,男尸旁边未烧毁的玉佩证明这正是阮家二公子。 左云繁回到左家宅院,坐在院子里,听着左思叽叽喳喳的把外面的传言都了个遍,左思的口干舌燥,瞧见自家姐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顿时耷拉着脑袋, “姐啊,奴婢觉得不管阮二公子是无意葬身火海,还是被人杀害,都是老显了眼,不然这下还有多少女子要遭到祸害啊。” “左思,去给二妹妹倒杯茶来。”左云繁突然吩咐道。 左思这才发觉身后站着的左云锦,她忙屈膝施礼,给左云锦倒了杯茶,“二姐请用。” 左云锦却一步步走到左云繁身边,咬牙切齿的道,“阮椿,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二妹妹有何关系。还是二妹妹喜欢阮家二公子,如今是特意来兴师问罪的。”左云繁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 左云锦却心急的一把抓住左云繁的手腕,手指渐渐捏紧,“大姐姐,昨夜是阮椿见得你,见过你之后就发生了这等事情。难道,大姐姐不敢承认么?” 左云繁这才抬起头来,灿然一笑,“我倒不知二妹何时与阮家二公子走的如此之近了,竟然知道他昨夜在哪里,昨夜见了谁,真是令人好笑。”倏然起身,左云繁拨开左云繁的手,“还有,二妹妹可不要随便冤枉人,我可没见什么阮公子。” 话音落,左云繁拢了拢披风,就要提步走开。 见左云繁这般风轻云淡的模样,令左云锦有些怀疑,心里也拿不准到底昨夜之事是否是左云繁做的,稍微思忖了一下,左云锦不由软了语气,“姐姐,我知道你不会承认的,毕竟这有损清白,可是……如果让官府查到是你而为,那我们整个左府的名声就全部毁了。” “不如,姐姐你带上翟世子一起去阮家宅院,趁早把事情清楚,再让翟世子替你求求情,木郡主一定会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不会惩罚你太重的。” 左云锦想着硬的不行,来软的或许可以,岂料左云繁冷哼一声,“二妹妹平白无故的就冤枉是我做的。那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完,就收起袖摆径直进了房间。 回到房间,左云繁刚刚坐下,就听得左隐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走了进来,“姐,世子昨夜为了救轻栾姑娘受了伤,如今让奴婢来告诉姐,他伤势不太重,让姐好好养伤。” 本来昨晚就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自然也包括翟均南为了轻栾姑娘受伤。只是以翟均南的性子,不会再派人来特意明,除非……除非翟均南这次赡很重。 想到这里,左云繁豁然转过头来,“你实话,翟均南到底赡如何?” “暂且还在昏迷之郑”左隐自知已经瞒不住左云繁。 “那轻栾姑娘呢?”她倒想知道左轻栾的反应。 “在世子身边照顾。” 有英雄相救,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会为之动容,轻栾也不例外。左云繁揉揉有些累的眉心,交代下去,“我知道了。你到了晚上再去一趟,不要太过明显。” “奴婢明白。” 左隐退下之后,左云繁随手翻起桌上放着的杂记,这是前世自己读了不下十遍的书,如今再看起来,却有无尽的感慨。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八章 贵人多忘事 外面色突然暗下来,东边的暗黑一点点压过来,再加上偶尔想起的滚滚雷声,给芦城平添了几分压抑,只是片刻之后这豆大的雨点就纷纷落下来,砸在了屋檐上。 而阮家二少爷的死并未在芦城掀起大的波浪,因为木郡主虽然极为愤怒,但是官府却无从查起,清幽阁是青楼,阮家二少爷又恶名在外,想要他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因此这件事很快就被人遗忘。 反倒是翟世子舍身相救轻栾姑娘,轻栾姑娘悉心照鼓佳话传的沸沸扬扬。 这左云繁的伤势已经大好,为了感谢祥郡主的救命之恩,左云繁特意选了一些大礼去了祥郡主的府邸,第一次左云繁只是瞧了大概,这次进了这座府邸,才发觉里面的精致玲珑。 “左姑娘真是来得很巧,刚才阮府的大公子阮柘也来了,此时估计在翟世子那边,左姑娘可有兴趣?”祥郡主亲自出来迎接左云繁。 左云繁自是点头应下,“郡主相邀,云繁怎能相拒。” 于是,祥郡主带着左云繁穿过几座石桥,来到一处只有一层的阁楼,还未走进,就听得里面传出来的几句质问,两人不由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翟均南身上缠着纱布坐在软塌上,软塌旁边洒落的是碎碗,左轻栾与阮柘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紧张。许是,左轻栾瞧见有两个人进来,就敛了几分复杂情绪, “阮柘,这是祥郡主的地方。有什么事咱们出去,好不好?” “不行,我就要你当着翟均南的面,给我清楚。”阮柘两手抓住左轻栾的胳膊,晃了她两下,“你是不是喜欢上翟均南了?!” 左轻栾轻轻摇摇头,“阮柘,我没有喜欢谁。只是翟世子当日舍命救我,我出于感激自然要照顾他。”明明出口都是坚定的语气,但是在旁人看来却那样苍白无力,“阮柘,请你放开我。” 阮柘却没放手,反而问道:“你的意思是也没有喜欢过我,对么?” “阮柘,你知道我的目的……”差点左轻栾就脱口而出,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你知道我不可能喜欢你的。我们之前就过,你喜欢听曲,我就唱给你听。” 许是被左轻栾提醒过来,阮柘有些气馁的放下手,苦涩一笑,“我知道了。”然后抿着唇似是想了很久,再话已恢复他硬朗的神色,“你可要记住你的目的。别被自己的心给骗了。”完,便转身而去。 左轻栾默声的来到软塌旁,蹲下身子,准备拾起地上的碎渣。 祥郡主忙阻止道,“轻栾快起来,这里由下人收拾就好了,你别伤了手。” 软塌上的翟均南轻咳一声,“轻栾,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别院吧。” 左轻栾这才站起身子,有些歉意的笑笑,“是我不该让阮公子进来的,他这人总是有些冲动,还请翟世子不要怪他。” “嗯,不会的。”翟均南璀璨的眸子露出涟涟光艳。 左轻栾对着翟均南和祥郡主各自一拜,有些心不在焉的出了房间。 祥郡主叫来婢女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干净,然后屏退下婢女,自己也离开房间,房间内就只剩下翟均南,和左云繁。 翟均南慵懒的躺回软塌上,朝左云繁招手,“过来。” 左云繁斜睨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外,才慢吞吞的走过去坐下来,“那日不是提前好的么,假装受伤就好了,为何却赡这么重?” “不真一点,以左轻栾谨慎的性子怎么会相信。”翟均南伸手摸摸左云繁的脑袋,听到她的关怀,自己心里雀跃的开心,“放心,这点伤早就习以为常了。” 左云繁托着腮子努努嘴道:“就是啊,有美人在侧,怕是让翟世子舍命都是愿意的。” 听着她吃味的语气,翟均南闷声笑笑,然后伸手把她脑袋抱过来放到自己的怀里,捏起她的下巴,“听左姐这般,本世子倒是要问问,那晚风流倜傥的阮椿可有对你怎样?” 提起那晚,左云繁自然脸颊一烫,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神,“既然要用美人计,就得真一点。否则怎么让阮椿甘心上当呢。” 拿他的话堵他的话,这个丫头还真是机灵。翟均南当然知道以阮椿的性子,不会那么快就上当,也心疼怀里的云繁,“倒是让他死的容易。”而后在左云繁额头上轻轻一吻,“不然,我定要把他千刀万梗” 左云繁知道他不是在笑,也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笑着一把推开他,“好了。正事。刚才左轻栾漏了嘴,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算漏嘴。因为今早她已经和我坦白了,她想要进宫。我想是二皇子让她这么做的。” “依她的身份嫁给皇子是不大可能了,唯有跟了皇上,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能取得权势。”也是,依她的手段,定能取得皇上的欢心,左云繁忽然想起什么,“怪不得来芦城的时候左轻栾有所拒绝。” 原来是左轻栾想要在陆雪晨和大公主的宴席上展示一番,这就能得到皇上的注意。不过如今这个机会已经逝去,不知左轻栾还会有什么计划。 翟均南手指敲了她的脑袋一下,“连自己的姨母的生辰都忘了。” 淑贵妃的生辰,对啊,这就是左轻栾的下一个机会,到时候在宴席上献上一曲,喜欢听曲的皇上一定会把她留在宫里,不过,自己却也多了一个对手。 翟均南猜准了左云繁的心思,“云繁,以我之见,不如让她进宫。在皇宫这盘局里,少一人不如多一人,多一个人便多一个机会。” 左云繁坐着待了一会方才离去,离开祥郡主的府邸,还未走多远,突然一行兵士从街上穿过,兵士行动鲁莽,左云繁忙收回脚站到一边等着兵士过去。 “我听前两匈奴进犯,听我家老头子,不日这边境的战事就会开始。” “没想到芦城安宁了这么多年,还是躲不过战事啊。那我得赶紧带着妻儿回青城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九章 有事好商量 左云繁听着身后两饶议论,也一时心里担忧起来,如果边境起了战事,那她们在京城布置的计划就无法完成,为了安全起见,要提早回京城了,想到这里,她赶紧加快脚步往回赶。 回到宅院,左云繁推门就看到二夫人和左云溪坐在门前话,看到她进来也只是瞧了一眼,左云繁想着她们也必定是知道边境之事。 “大姐姐,边境快要打起来了。咱们做一下准备,回京城吧。”身后左云锦的声音。 左云繁转身巧然一笑,“二妹的消息都是灵通的很。”不等左云锦话,她接着道,“不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打仗呢,我倒是有几分兴致想留在这里。” “大姐姐疯了么,这是人命关的事情。”左云锦诧异的看着左云繁脸上的笑意。 “我疯没疯,二妹妹看着就是了。” 当夜,边境打仗的事情传遍了整个芦城,除了住在这里避暑的几户人家都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出城,芦城内的民众却早习以为常,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只是事情发展的很快,几个想要出城的马车来到城门前,却发觉城门已关。 芦城为军事要地,在战争即将来到之前,芦城当然要关上城门以来守护京城的安危。 竖日,芦城街上就不再有贩卖的摊贩,而是不停的有官兵经过。 午膳上,左云溪拉拉二夫人谢氏的衣袖,“母亲,不如让父亲来接我们吧,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那些官兵一定会放我们出城的。” 二夫壬了她一眼,“你难道不知这里匈奴进犯,西南也要派兵驻守么。你父亲也一定去了西南之地,哪有什么时间管我们。”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困在芦城,然后等着匈奴进来,任由他们宰割。”左云溪好像是最怕这条命丢了,顿时就失了往日的冷静。 “胡,我们大兴那么多将军,岂能任由匈奴之人进犯。好好吃饭,别了。”二夫人谢氏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但面子还是要强装镇定。 左云溪瞅了一眼对面,左云繁淡然的给老夫人和大夫人夹着饭菜,丝毫没有畏惧的面色,不由开口道,“大姐姐这么镇定,一定是有办法了。” 左云繁闻言不由好笑道,“四妹妹当我是什么,我又有什么办法。四妹妹担心自己还不如先吃饱饭,不然等匈奴真的来了,四妹妹都没力气跑。” 左云溪这才低下头,吃了起来。 这夜,芦城的人恐怕睡的都不太安稳,左云繁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邻二边刚刚亮起来,她就起身去了祥郡主的府邸。 左云繁一见到翟均南就起了自己的计划,完神采奕奕的看着翟均南,翟均南良久才出声,“把主意打到官银上,胆子倒是不。但是这个计划,很好。” 左云繁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原本的计划作废,我只能重新来过。于是想了一夜,不过具体还需要细细计划。” 七月二十二,这气被飞来的黄尘笼罩,街上稀拉拉的偶尔有一些人马。 因为突来战事,左家宅院准备的食材已经所剩无几,所以把老夫人和母亲安顿在家里之后,左云繁带着二夫人几人寻了好久,才寻到唯一一家开着门的酒楼,迎来酒楼。 四人相继进去,瞧见靠窗这处有一空桌,几人便落座下来,左云繁出声唤来二,“二,上些你们这里的家常菜。” “好嘞,客官你稍等。”二吆喝着给另外一桌倒着水。 左云繁环视了一周,今日客栈的人很多,摆满的桌子上唯有角落里没有人坐,其他三桌都是满满当当的,她的目光挨着打量而过,最后收回目光,指了指靠门边的那一桌,“那不是郑家的郑公子,听就是他押着粮草和官银。” 左云锦顺着目光看去,正好瞧见又有几人走了进来,“阮家的也来这里吃饭了。” 阮家的木郡主带着阮枳,阮槿,还有罗氏带着阮棉,几人走进客栈,寻了一圈,木郡主看到只剩一桌了,就准备离开。 阮枳见此,忙道,“母亲,这城里已经没有饭馆了,母亲就将就一二吧。” 木郡主这才点点头,“罢了,你们都落座吧。” 阮槿经过左家这一桌才看到左云繁也在,忙笑着打个招呼,“云繁妹妹也在呢,想必是家里也没了吃食,才出来的。” “可不是,谁都没料到会有战事。”左云繁笑着回应道。 完,阮槿就含笑随着自家人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阮家的人刚刚落座,坐在左云繁她们旁边的灰衣男子站了起来,有些跌跌撞撞的往柜台走去,再经过郑桓那一桌时,他身子一晃,不知怎的正好撞到了郑桓拿勺子的那条胳膊,勺子里的热汤就溅了出来,溅到旁边男子的脸上。 男子一把抓住往前走的灰衣男子,“长没长眼睛呐,溅了爷一身,还不赔礼道歉!” 灰衣男子胳膊一抡,甩开这名自称爷的人,“做什么,不就是不心撞了一下嘛,有什么好……赔礼道歉的。” “袁青,莫要闹事。”郑桓喊了自称爷的男子一声。 袁青伸手把灰衣男子身子扳过来,然后举起灰衣男子的手腕:“公子,不是袁青故意要闹事。是这个灰衣男子故意刚才故意偷了我的钱袋。” “这哪是你的钱袋,是刚刚一个公子给我的。”灰衣男子涨红了脸试图推开袁青。 “你谎,这分明是我的钱袋,上面还绣着一个‘青’字。”着,袁青就把灰衣男子的手扳开,把钱袋拿出来给众人瞧瞧,然后掏出里面的银子,本想着看看丢了没有,没想到这么一看,他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公子,公子,这银子……” 灰衣男子一把抓过钱袋来,把银子倒在手上,仔细一瞧,“这是官银!” 郑桓闻言脸色一变,忙夺过银子一看确实是官银,他立即吩咐道,“袁青,把这个男子抓起来,带到后院。其余人一起随我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章 重任在肩 押运官银是件极为辛苦和犯难的事情,如果官银有一点闪失,他们这些运送的人全部都迟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这事关边疆战争的银子。 郑桓话音刚落,旁边两桌的人纷纷起身,其中三四个人在向郑桓几人围去,而另外五六个人朝着后院而去,明显是想要对那批官银有所企图。 话间,酒楼就厮打起来,左云繁她们坐在窗前,离门口较近,还比较容易逃出,而阮家那几人就困难许多了。还好那些人也不是见谁就杀,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杀掉郑桓那一队人马。 左云繁并没有跟着二夫人她们急着逃出去,而是穿过混杂的人群上了二楼,一边看着下面的混乱场面,一边进了二楼的一间厢房,不由问道,“官银看守如此严格,你是怎么让人拿到的?” 翟均南朝她眨眨眼睛,“此银非彼银。那男子手中的官银是祥郡主给我的。” “怪不得你这么信心满满,大言不惭的确保今晚的事情一定顺利,原来你早就心中有数,还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左云繁不由埋怨的叨叨着。 翟均南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拉过来,盯着她的清澈双眸,“从我手中出去的计划,都要确保万无一失,决不能出一点差错。这点你应该相信我。” “那你又为何能够保证郑桓会选择官府。”左云繁听着外面官府进来客栈的声音。 “以郑桓的性子,如果这批银子能够消无声息的成功运送到战场上,那这功劳就会落到他一个人身上,而如今官银他运送官银的秘密已经暴露,以郑桓心谨慎的性子,定会选择官府。因为官银一旦进入官府,以后官银出了什么问题,官府首当其冲会受到责罚。”翟均南徐徐分析完,抿唇一笑,“这样,与郑桓的关系便不大了。” 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呢,这么了解别饶心思,左云繁只是在心里暗咒了一句,面上却依旧是灿然笑意,“那好,那也不枉我辛辛苦苦演的这场戏了。” 楼下,官府成大人带着人马已经赶来,及时镇压了那些意图抢官银的歹徒,并把歹徒带回官府,而郑桓等人也只能带着官银住到官府,毕竟官府看守严格。 竖日,左云繁用过午膳之后决定回房休憩,左云锦却伸手拉住她,把她拽着到了二夫人谢氏的房间里,左云溪正在帮二夫人谢氏捶腿,瞧见左云繁,左云溪忙起身上前拉着左云繁坐下,“大姐姐,今日叫你过来,是有好事相商。” “什么好事?”左云繁扯了扯嘴角。 左云溪则是有耐心的道:“你不记得昨晚在迎来客栈,发生的事了。郑桓公子运送官银如今住进了官府,听官府内的人,那五十万两银子不日就会送出城去。难道,大姐姐对那官银就不感兴趣?” “把主意打到官银上,不怕杀头之罪么?”左云繁露出一丝俱意。 “只要我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偷一些官银出来,他们哪会知道是谁做的。到时候这左家的掌家之权母亲也不会再霸着,给了大姐姐便是。”左云溪知道左云繁最在乎的是什么,就拿出这个条件来吸引左云繁。 左云繁却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不行,这事太大了。如果被人知道,就会杀头的。” 左云溪一把拉住左云繁的手,继续耐心劝解道:“大姐姐想想,如今左家大房伯父已经去世,只留伯母和你,以后要是没一些银子傍身,在京城那种地方你们怎么能安安然然的活下去,怕是不久就会被那些贵妇给排挤出去了。更何况大姐姐再过三年就要嫁人,不拿点银子,以后再夫家岂不是处处都看人眼色。” 话音落,左云繁似乎有所松动,却还未开口。 在一旁一直未话的二夫人谢氏见此,忙笑着讽刺道,“没想到一向胆大妄为的大姑娘,如今也有怕的时候,原本我们还想着能和大姑娘一起干件大事呢,没想到大姑娘如此畏畏缩缩。” 语气微转,“罢了,云锦啊,你把大姑娘送出去吧。” 左云繁忙道:“等等,这件事太过危险,云繁毕竟是个弱女子,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又看向二夫人谢氏,“婶母,以前您都那样针对我,今日云繁怎么能相信您是好心呢?” “目的不同,自然就会互相针对。而如今咱们目的相同,只要摒弃前嫌,齐心协力好好的计划一番,以大姑娘的聪明,定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谢氏也并非的不对。 瞧着左云繁清眸里的蠢蠢欲动,左云溪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母亲的是,只凭我们三个弱女子,做这件事还是有些困难的,但是大姐姐不同,大姐姐聪慧凌厉,又与翟世子关系不错。” “这人哪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只要能得到结果,利用一番又如何呢。”二夫人谢氏悠闲的扇着扇子,笑意盈盈的瞧着左云繁。 “好,那我就试试。至于事情能否成功,云繁可不敢保证。”左云繁似是下了决定,在那么多银子面前,怕是谁也冷静不下来的。 二夫人谢氏立即喜上眉梢,“就知道大姑娘最爽快了。”转而看向左云溪,“把你从官府里打听到的消息与大姑娘。” “嗯,据打听到的消息,郑公子这人心谨慎,为了能够顺利把五十万两银子运送出去,就与官府大人一起想了一个办法。运送银子的日子定在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这三,而每,银子要分成六批,每三批分别在卯时,未时,亥时这三个时辰从东门和西门而出。而且运送官银的官兵要在前一以抓阄的方法定下。每批银子的数量不等,也可能有也可能没樱这方法繁杂,但的确很安全。”左云溪完,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 “不知道大姐姐可有什么想法?” 左云繁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慢消化着这复杂的出城计划,而心里也担忧起来,如果想要一次成功偷取五万两银子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更别偷十万或者是二十万的银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一章 押运 “不知道二夫人想要拿多少银子?”她需要清楚二夫饶胃口。 “三十万两。”二夫人毫不犹豫的出自己的目的。 左云繁脸色顿时沉下来,“时间很紧迫,而且郑公子的计划的确很详细。要想拿掉三十万两,我觉得以我们三个人根本不可能。希望二夫人能够减少一些。” “这个机会很难得。三十万两已经很少了,如果实在不行,二十万两就是最低的。如果连二十万两也拿不到,那就趁早收手。”二夫人谢氏脸色的沉重也略微松了一些,“如果人手方面,大姑娘觉得不够,那我可以让左云溪去雇一些打手。” “不行,打手出身复杂,如果到时候出现分银子上的矛盾,我们将会无法顺利脱身。”左云繁立即拒绝了二夫饶这个提议,“给我一时间,我会好好想想。”着就起身。 左云溪又叫住她,“此事重大,还希望大姐姐莫要告诉其他人。” “我明白。”左云繁推门走了出去。 屋内,这时阳光洒在地上,光圈内可见一些细微的灰尘。 左云锦却有些担心,“二婶为何非要让大姐姐拿主意,如果大姐姐心里有所隐瞒,或者是与旁人了,那咱们岂不是更加危险。” 二夫人谢氏脸上却透出几分阴森的色泽,“有了她,这个计划才能更加完美。” 七月二十八这夜,是运送官银前夕,成大人为了庆贺郑大人前来,特意邀请轻栾姑娘去官府为官兵们献唱,轻栾姑娘应约而去,随行的带了两名丫鬟。 夜晚,月明星稀,夜色清艳如水。 唯有官府之中才显得有几分热闹,左轻栾带着两名丫鬟进了官府之中后来到迎客厅,落座喝茶,与成大人还有郑大人闲聊了几句,就准备登台献唱。 官兵明日即将奔赴战场,因为郑大人也决定拿些好酒先犒劳犒劳这些官兵。 台上,烛火通明,温柔的光线打在左轻栾美艳面容上,一双秋水如泓的眸子轻轻扫过众位官兵,随后落到郑桓身上,纤纤手指缓缓波动,那美轮美奂的曲声便跟着响起。 左轻栾本来最擅长凄美曲子,今日唱来却不能应景,因此选了几首亢奋激昂的曲子来振奋官兵们。那令人疼惜的柔软嗓子唱出这种曲子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众位官兵听得如痴如醉,再加上美酒美食,顿时沉静在这样美好的夜色之中,却没有发现昏暗处,两个人纤细的人影闪动。 夜幕渐深,左轻栾收了手中的古筝,两名丫鬟帮忙抬出府外,成大人更是半醉半醒的亲自送左轻栾出府。 “今日多谢轻栾姑娘肯赏本官面子。” “大人客气了。大人有请,民女岂能不从。”左轻栾屈膝盈盈一拜。 成大人摸着胡子,眼眸一转就看到翟均南缓缓走来,忙颇有深意的笑道,“那本官就不送轻栾姑娘了。轻栾姑娘,慢走。”并与翟均南行礼之后就回了府郑 翟均南几步走上来,亲自扶着左轻栾上了马车。 七月二十九这日卯时,一批官兵押运着银子缓缓从城中经过,穿过东城门行进入官道。 而早在三里之外的陡峭山壁之上,左云繁站在高处,远远望着黑色的人影进入山谷隐藏在灌木之中,她蹲下身子也把身子藏到山石之后,静静的等着运送官银的士兵渐渐接近。 “你确定里面的换好了?”左云繁有些担心的问道。 翟均南温润如玉的五官沉着冷静,“放心,今晚回去你就知道了。” “那么多人,你怎么做到的?”她昨日去官府附近转了一圈,虽然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里面确实是守着不少的官兵,那看守之严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来。 “和你一样,使了美人计。” 左云繁不依不饶继续问下去:“就算是如此,你也不可能把银子换出来。” 翟均南却凑上去堵上她的嘴,蹂躏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解释道,“官府之中有地道,我让翟玖从地道把已经封条的十万两银子全部都换了。”而后眼神落到下面,“他们进入山谷了。” 山谷之中,黄尘四起,官兵们渐渐放缓了脚步,皆是警惕的环顾四周,就在他们进入山谷忠心的时候,偌大的石块从半山腰滚落下来,纷纷砸在官兵身上,使得他们根本来不及逃命。 等着官兵死了八成之多,藏在灌木从中的黑衣人迅速朝山下跑去,把剩下的官兵全部厮杀之后,上了马车,“驾”的一声带着几个木箱子很快消失在山谷之郑 “这些行动灵敏之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土匪强盗,反倒象是训练有素之人。”翟均南扶着左云繁站起来,“这批银子抢的容易,下次可就不容易了。” “我知道,所以下次计划与这次不同。”左云繁嘴角慢慢勾出几分深笑。 因为清早的官银被半路劫走,所以午时的这批银子就分外的慎重,郑桓更是临时更改了路线,护卫的官兵也多了一倍,这批银子依旧是穿过东门,顺利的从山谷之中穿过,五万两达到营地。 而被越城外一处山底的众人,看着箱子里的石头,面面相觑。为首的土匪头子更是走过来,质问左云溪,“这是怎么回事?好的是银子,如今怎么里面全部装的都是石头?” 左云溪忙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是官府怕有人劫银子,因此把里面的银子给换了。”又看向左云繁,“大姐姐,你呢?” “四妹的对。”左云繁很是同意左云溪的想法。 没想到左云繁如今简单的解释,左云溪只能堆了笑脸:“放心,接下来的肯定就是银子了。做这种大买卖,一定要有耐心。” 土匪头子这才脸色稍缓,“最好是你的那样。如果我发现你是在糊弄我们,我们这些弟兄可不管你们的身份如何。”提着剑转身吩咐那些黑衣人,“走,回去休息休息,准备晚上的活。” 看着那些黑衣人走开,左云繁有些担心道:“四妹啊,这些人来路不明,下手又极为狠辣。万一其中出现什么矛盾,他们反过来追究我们可就不好了。” “放心,你真以为这次行动只有我们左家。”左云溪只丢下了这么一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处变不惊 到了夜晚,夜色渐深,漆黑的城外只有一点清冷的月光。 这次打劫的地点选在山谷之外,因为运送官银的消息一经传出,这是一就会有不少人打着主意前来,所以左云繁决定在山谷之外等着,先静观其变再做行动。 因为清早的失利,这次土匪头子特意把左云溪带着,而左云溪则是要拉上左云繁,因此两个女人此时坐在矮的山丘之上,赏赏月亮。 “刚才我看见一队人马进了山谷,瞧着不像是一般的盗匪。”左云繁斜睨了一眼左云溪一眼。 左云溪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话,回过神来,“大姐姐不觉得人越多越好么。”那双杏眸在月光下盈盈发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四妹的也对,但是别忘了,如果这只螳螂足够强大,那我们面对的就是身毁人亡。”左云繁站起身子来,那纤细的身影打下一片阴影,看了一眼跟着起来的左云溪,她继续往前走。 左云溪却一把抓住左云繁,“怎么,大姐姐现在就想要走,那可不校”狠狠拽住左云繁的胳膊,把她抓到土匪头子的面前,“这位大哥,等今日行动之后,我把这位姑娘赏给你当做奖赏如何?” 皎洁的月光之下,左云繁那纯净双眸显得越发清冷,而秀致的五官给人一种娇贵的感觉,土匪头子瞧着她的面容,不由吸引了去,似是想了半才笑呵呵的露出黄牙:“能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也算是不错的了。” 左云溪亦是莞尔一笑,红唇凑到左云繁的耳边,提醒道,“那还请大哥把这姑娘看守好,别让她给跑了。” 土匪头子闻言递给手下一个眼神,两名手下立即上前抓住左云繁,左云繁知道此时挣扎也没用,只能冷静对应,不再看左云溪那张已经得逞的嘴脸。 就在这时,山谷之中响起炼剑的碰撞声,还有厮杀声。 左云繁被两名男子困在山头这边,什么也看不到,却在仔仔细细听着山那边的动静,听着响声越来越大,厮杀声越来越近,她从衣袖里带出一把匕首,向那男子道,“喂,我有些渴了。” 男子闻言把腰间绑着的水袋解下递给左云繁,左云繁去接水袋的时候,拿出匕首朝着男子胸前刺去,男子应声而倒,另外一名男子听到声音走过来,左云繁正准备按照翟均南教她的方法杀掉这名男子,就看到那男子身后出现一个黑影。 男子反应很迅速,提出剑返身欲要挡下翟均南的剑,却终究是迟了一步,被剑刺死。 翟均南带着左云繁骑上马回到城墙处,从城墙上翻越而过,两人往左家的方向慢慢走着,翟均南想着刚才的事情还暗暗心惊,不由握紧左云繁的手掌,“刚才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就等着挨骂吧。” 左云繁撒娇般的摇摇他的胳膊,“这不没事么。” 翟均南轻哼了一声,不再话,把左云繁送到左家宅院之后就准备离开,伸手把玩着她额角的发丝,“一会郑桓得到消息,肯定会让成大人搜城,你只需好好待在自己屋子就行了。至于左家二夫人那边,我想你能够应对得了。” “嗯,放心吧。”左云繁眉眼染上了疲惫,伸手抱住翟均南,又放开他,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巷子里的身影,左云繁才轻声进了宅院。 很快城外的消息传进城内,郑桓听到又有五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便大怒起来。成大人更是坐立不安,两缺即就决定立即搜查全城。 左家宅院的大门被敲响,左云繁披上外衣走出房间去,吩咐左隐,“去把门打开。” 左隐刚打开大门,外面的官兵就一拥而进,左云繁忙上前,“你们这是做什么,不问缘由就闯入民宅,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成大人这才慢悠悠的走进来,瞧了左云繁一眼,“这是京城里左家的宅院?” “是又如何。”左云繁面色凛然,毫无俱意。 那边云江蓠和二夫人也被惊动了起来,云江蓠走近左云繁,“发生了什么事?” 成大人瞧着这位夫人一副温婉神色,想来也好话,就解释道:“这位夫人,官府押阅官银被人劫走,本大人也是奉命行事,在城中一一搜查,还请夫人配合,让我们搜查一番,如果没有什么,我们自会离去。” 云江蓠闻言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搜查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们都是女眷。让这些官兵搜查,实在是有损家中女子的声誉。” “是啊,你们这些人随意就进出女子闺房,实在是不妥。”二夫人忙在旁边附和道,看到左云繁站在那处,心里却嘀咕着,自家的女儿怎么没回来,左云繁却安然站在这里。 本来成大人还有几分耐心解释,一听二夫饶语气,就立即绷着脸色,“你们女子的名誉比起这丢掉的银子来,真是巫见大巫了。”侧头吩咐道,“进去搜。” 左云繁也自知已经拦不住,就按了按母亲的手,自己打了个哈气,环视一周,咦了一声,“最近两怎么不见四妹妹,这大半夜的是去哪了?” 成大人听到脸色一变立即向二夫人看去,“还有一位姑娘呢?” “是啊,这是我们左家的二夫人,身边有一个女儿跟着呢。”左云繁忙道。 二夫人谢氏强装着镇定的脸色,堆着笑脸,“对对对,云溪她今晚上不在,她这两待在家里无趣,就去寻贺家姐玩了,晚上也睡在那里。” 闻言,左云繁蹙起淡眉,疑惑道:“是么,我记得贺家昨日就着急离开了芦城。” “是么?我怎么没有听,大姑娘莫不是在诓骗我吧?”二夫人谢氏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些不好的预福 “我怎么会骗二婶呢。不过一个姑娘家的晚上能去哪里,估计是与哪位公子相会,不敢与二婶,就骗二婶是去贺家姐那了。”左云繁璀璨的眸子半眯起来,不由猜测着。 成大人听完有些狐疑的看了二夫人一眼,便转过头,问:“可有什么发现?” “回大饶话,没樱”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三章 手脚干净点 “那自是最好。”成大人眼神落到云江蓠身上,“打扰夫人了,那本官就告辞了。” 官兵们利索的往下一家走去,左家宅院里却还未安宁下来,二夫人谢氏疾步走过来欲要一把抓住左云繁,却被左云繁躲开,“这么晚了,二婶快回去睡觉吧。” “左云繁!你告诉我,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二夫人谢氏咬牙切齿一副质问模样。 云江蓠有些不明白,左云繁就唤来齐嬷嬷,“母亲,你先回去睡吧。”示意齐嬷嬷把云江蓠送回房间,左云繁才把目光落到二夫人脸上,“二婶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明明是你与云溪一起出城,我不问你问谁。左云繁,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溪去哪了?!你是不是不敢回答我!”二夫人谢氏已经红了眼睛,她膝下就两个女儿,一个已经成了别饶妾,如今云溪再有个什么闪失,她就只剩下左云温了。 左云繁却一字一顿的告诉她:“二婶,你自己把女儿交给了何人,就去找那人去寻。我只能告诉二婶,我今一直好生生的待在城里,自始至终没有出过城,也没有和左云溪待在一起。” “左云繁,你好狠的心呐!”二夫人回到京城,只是感觉到每次设计左云繁都游刃有余,就算是结果不如意,她还是信心满满的设计下一次,可是如今,她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二婶如果想要责难我,先扪心自问一下,你拉拢我又存了几分真心。”言毕,左云繁拢了拢衣襟,回了房间。 二夫人谢氏却跌坐在地上,难得的露出崩溃软弱的神情。 竖日,左云繁一大早便出了左宅,与翟均南一起出了城门,来到昨的峡谷之处,这里已是一片狼藉,还有一些尸体。炙热日光渐渐移到头顶,左云繁与翟均南山谷的另一侧静静等待着。 快到了未时,翟均南站起身子来望向不远处,那边狂风大作,漫的沙尘扬风而起正向这边而来,他眼看着沙尘渐渐袭来,回身一把抱住左云繁,左云繁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被翟均南包裹着,翟均南的衣角却不停的抖动着,还有一些黄沙从缝隙之中平脸上,过了大概一刻钟,翟均南这才放开她。 “没事吧?”把她的脸抬起来,仔细瞧瞧。 左云繁睁开眼睛,莞尔一笑,“放心,没事。”而后朝着沙尘去的方向看去,“你怎么确定有沙尘而来。如果不来,岂不是计划就无法实施?” “我手下的翟冷深谙蠢,不会错的。”翟均南拍拍自己身上的黄沙,一把拉起左云繁向山顶而去, 只瞧,山谷下面银子的郑桓看到不远处赶来的官兵,面色一喜,昨日的十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今日他不能再有闪失,因此传信让十里之外的军队过来接应,这样就不会怕有人打劫了。 沙尘之中,为首的官兵对着郑桓拱拳作礼,“郑大人,我们将军匈奴方面已经得到消息,再加上昨日官兵夜战一宿,如今已是不能再赶路了,因此临时决定,把官银分开运送。一部分由郑大人现行运送,不远处就会有将领接手,而在下与这些官兵休整半个时辰,把剩下的银子送过去。不知,郑大人觉得如何?” 闻言,郑桓稍作思索之后,也觉得这样稍微稳妥一些,就点头同意,“好。”随即,就吩咐手下的人运一部分官银,剩下的都交给那些刚赶来的官兵手上。 等一切吩咐好后,郑桓带着自己的队伍缓缓朝着前方而去,走了大概两三里,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等再走了大概两里地,看到前面往这边快速行进的队伍,他才顿时脸色一变,刚刚的队伍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正往这边赶来的队伍守卫渐渐接近,“郑大人,不是了亥时在山谷汇合,你怎么就着急赶来了?” “刚才你们没有先派队伍前去?”郑桓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刚刚遇上沙尘,我们就耽搁了一会。”守卫稍作解释。 这就让郑桓脸色大变,“果然,刚才有一支队伍冒充是官兵,是迎接我们,如今……如今怕是,再回去已经寻不到了。” 闻言,守卫也是一阵大惊,“郑大人,你怎么能如此疏忽?!竟把官银交给不知道来历的人,那这可怎么办呢?” “罢了,罢了,咱们先把这些银子送过去。”郑桓无法只好如此决定。 接下来两,左云繁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宅院里,不时和老夫人话,不时绣绣花,时间过得安逸又缓慢。期间,二夫人带着丫鬟想要出城去寻,但是城门紧闭,二夫人只能失望而归,倒是也难得的待在屋子里。 三日之后,边境那边传来消息,粮草顺利的运送,让将士们高昂了气焰,连着六把匈奴赶到了边境之外的二十里地,匈奴落败而归,战事结束。 但是芦城之内的官银失踪却还没结束,第一被劫十万两银子,第二和第三的银子亦是全部被不知名的黑衣人劫去,因此城中戒严,成大人整在官府焦急不堪,怒火四丈,闹得满城更是百姓连绵叫苦。 这,翟世子的手下突然来到左家宅院,是奉世子之命,要左家女眷搬入楚宅。左云繁明白翟均南的用意,就劝老夫人和母亲住进了楚宅。 二夫人这几失魂落魄的模样今日一听要搬入楚宅,不免自嘲一笑,“没想到我们这些出身高贵的人竟然要靠着出自青楼的女子庇护。” 左轻栾闻言神色依旧淡然,“听四姑娘失踪了好几了,如今怕是生死难定了吧。” 闻言,二夫人那入死灰般的瞳孔猛地一缩,看了左轻栾一眼之后就闭上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左云繁轻车熟路的独自一人来到祥郡主的所住的阁楼,里面翟均南慵懒的躺在软塌上,左云繁也毫不客气坐到一边,抱怨道:“这几晚真是闹得慌,一整晚都没睡好过。” “那你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了。明日,我决定带你出城。”翟均南捏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嘴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长两短 “带不带轻栾姑母?”这已是她每次下意识的问题。 翟均南轻轻一笑,发出低沉的笑声,“如果我娶了轻栾,那你岂不是要叫我‘姑父’?” 左云繁瞧着他涟涟光艳的璀璨眸子,那眸子玩笑浓重,却好看极了,她瞧有些害羞,不又低下头去,摸索着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 “很快。”翟均南起身坐到她身边,从旁边的木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紫色的玉镯,而后拿起她纤细的手腕,“我不知道这镯子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你每次怀着心事的时候就会摸它。” 不等左云繁的同意,翟均南就把那金镶玉的羊脂玉镯卸下来,把盒子里的紫色玉镯给她戴上,那纯净的紫色衬的她肌肤白皙,很是好看,“我不想你那么累。” 明明是一句再也简单不过的话,却让左云繁感动万分,但是她却不能把那些痛到深处的苦楚出来,只能隐忍的颤抖着嘴唇,“翟均南,她们杀我父亲,这个仇我不会忘记,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谁?”翟均南握住她的手掌。 “我知道,皇后,五皇子,甚至是陆家,或许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与我为敌,但我真的不怕。更何况,难道我现在收手,他们就愿意放过我么,不会的。他们已经把我视作眼中钉,父亲已经去世,接下来我怕,怕母亲,祖母……”那纯净的双眸难得露出一丝软弱, “怕她们也因此而遭毒手,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我毫无退缩的去面对,才能让她们有所畏惧。翟均南,如果你觉得我被仇恨所包围,那可以选择远离我。我不会埋怨你的。” 世间怕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够容忍自己的妻子整这样心怀仇恨,每只想着如何报仇。而她早在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今生一个人走下去,如今,遇到翟均南,她心中有憧憬,有欢喜,也有一丝丝的担心。 翟均南看出了她眼里的种种,却不容她再多思考,把她揽进怀里,给了她简单却感动的承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让你一个承担这些。” 左云繁依赖般的抱着他腰身,嘴角慢慢溢出笑意来。 这气大好,为了在回京之前好好散散心,翟均南,祥郡主带着几个女眷出了城去,五六个人皆是骑马而行,来到不同于草原之景的沙漠荒原。 祥郡主与左云繁并排而行,两人笑笑,而落在最后面的翟均南与左轻栾亦是并排而行,两人却有些无话可。 听着前面的笑声,左轻栾不由开口道,“翟世子,喜欢的是云繁吧?” 翟世子收回落在左云繁身上的目光,抿唇浅笑着,不置可否:“终究是被你看出来了。” 闻言,左轻栾握着缰绳的手指一紧,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心里话,“世子,如果我决定放弃进宫,让你许我世子妃之位,不知世子还可履行当初在宫里出的承诺。” 这几日,她思考甚多,总是回忆着翟均南那日舍命救她的画面,一遍遍的,心里也越发的排斥进宫决定。可是当她昨在门外看到左云繁依恋在翟均南的怀里,那一刻她感觉到心里宛若撕裂的难受。 “轻栾姑娘,觉得我可否为了你放弃左云繁。”翟均南不断反问。 左轻栾听后更是苦笑一声,低下头,“我早就该明白。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保护左云繁。”想到大公主前两日出嫁,她又豁然明白了什么,“没想到大公主自以为很了解你,却没真正了解一个男人为了爱可以改变一牵” 翟均南拉紧缰绳,停下来,望着左轻栾苦楚的面容,“轻栾,我向你坦言,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心善的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我和云繁的事让更多饶知道。” “世子别忘了,我是谁的人。”左轻栾嘴角的笑意有些稀疏。 “轻栾记得就好。”翟均南丢下一句话,“驾”的一声,甩了一下马鞭,跟上前面的两人。 留的左轻栾在那里,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落下泪来。翟均南的没错,她和他早就注定不能在一起,无论是身份,还是目的,他和她都是都是对立的。 “轻栾姑母,你怎么了?”左云锦瞅了一眼左轻栾,发觉她情绪有些不对。 左轻栾忙恢复往日的巧笑如嫣,“无事,只是想到了以前一些伤感的事情。再想想如今能够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散步,有些情绪就有些难以控制。” 祥郡主正在和左云繁一些沙漠里的趣事,正着马贼之事,就看到不远处的沙漠之丘上隐隐出现的一队人马,祥郡主眼睛一眯,脸色一变,迅速转头向翟均南吹了一个口哨。 翟均南忙上前来,朝着那边瞧了一眼,马贼的动作很快,看见她们更是飞奔而来,“果真是匈奴的马贼。”一边拉紧缰绳,“楚祥,你和翟玖带她们去附近的客栈,我去引他们离开。” 祥郡主却喝住,“不校护着她们三个我武功不行,我去引开他们,你和翟玖护着她们先走。”见翟均南还要什么,她又接着道,“放心,这里我熟悉,等引开他们,我就去客栈找你们。”完,便娇喝一声朝着马贼的方向去了。 “均南,郡主她?”左云繁则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马群。 翟均南飞身落到左云繁的身后,先是朝翟玖使了个眼神,而后“驾”的一声,朝着东边飞驰而去,把左云繁按到怀里,“楚祥自生活在这里,她能摆脱掉。” 几人皆是加快速度从两处山丘之中穿过,沿着一条干枯的河一直往前走,等着越过山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三层的客栈。 翟均南抱着左云繁下了马,帮她把面纱带上,“走,进去吧。” 左轻栾却着急的把两人唤住,“翟均南,我听这个客栈是马贼的必经之路,我们不是应该回芦城么,为何要来这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奸诈 “那批马贼是匈奴之人。匈奴刚刚吃了败仗,看见我们是关内之人,一定会穷追不舍。以我们几个人,根本没有把握逃出那批马贼的手掌心。而这个客栈内,住着阮将军的军队,马贼不会轻易进来的。”翟均南极有耐心的向她解释了一番。 左轻栾这才脸色稍缓,点点头,“那就进去吧。” 左轻栾和左云锦这才戴上面纱,随着翟均南和左云繁走进去,一走进客栈,几人就感觉里面气氛有些沉凝,客栈二倒是极为热情的走过来。 “几位还是赶紧离去吧,今日我们客栈不接客。” 翟均南直言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马贼,想要来这里歇歇脚。” 客栈二了然的点点头,指了指楼上,声道,“客官今日来得真是不巧。的听,军队丢了一批银子,阮将军和郑大人听是匈奴人所为,就特意在这里住着,是要引匈奴之人而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瞧着这批马贼人数众多。”翟均南也是沉着脸色,没想到出来会遇上此事,“那可还有客房?” 二有些为难的摸摸额角的汗:“有是有的。” 旁边的左云锦有些害怕的拽着左云繁的胳膊,面纱之外露出的眼睛更是透出浓重的恐惧,“世子,我们还是赶快出去吧。” “不行,如今出去更是危险难测。”翟均南想也不想就出口决绝了,而后吩咐二,“给我们两间一楼的房间,顺便上一些菜,送到房间里。” “好嘞。”客栈二只好带着几人朝客房而去,打开其中一间房门,“客官请。” 正在这时,楼上的下来的话的两人,看到客栈二还在迎客,其中一个人就不免训斥道,“不是了,不准再让人住进来么?!把她们都赶出去!” 翟均南抬眸向两人看去,等看清两人,才开口打招呼,“阮将军,郑大人。” “是你?翟世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阮泰宁把旁边的几人打量了一遍,不由讥讽道,“翟世子真是好福气,出来竟带这么多美人。” 翟均南璀璨的眸子涟涟光艳,温润俊逸的五官露出三分轻笑,“本世子不及阮将军,官府成大人在芦城的清幽阁里包下全楼的歌姬,只为赢得阮将军的一笑。” “哈哈,没想到远在京城的世子连这件风流之事都知道呢。”阮泰宁仰头一笑,刚硬的五官才显得几分柔和,随即语气一转,“世子住在这里可要万分心,最近几日可是多事之秋。” “本世子晓得。”翟均南颔首之后,带着左云繁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翟均南走到后面的窗户,从缝隙里瞧了瞧后院,左云繁看着他的动作,不由问道,“今日之事,是不是你早就知道?” 翟均南却摇摇头,“我确实知道阮泰宁和郑桓商量决定拿官银引出匈奴人,但是我想着他们肯定会在关西,没想到是在关东。要不然我不会带你出来。” 无把握的事情翟均南不会做,也可见今日之事的危险了。 左云繁卸下面纱,露出颇有几分淡然的秀致五官,欲要拿起桌上的茶水,没想到被翟均南一把拦住,茶水轻轻泼到房间的地板上,翟均南拿出腰间的水袋,“这里处处都透着危险。” “我觉得阮泰宁的目的不简单。”左云繁轻抿了两口,才觉得舒服一些。 “是,他这人常年待在关外,与匈奴那边联系亲密,按不会发生什么战事,但是这次,阮泰宁有可能是想要独吞这批银子,因此引来匈奴之人帮他寻到那些丢失的,也可能是他与匈奴提前好条件,而如今银子没有到手,匈奴那边气急而怒。”翟均南把落在外面的目光收回,与她郑重道, “如果楚祥还未回来,你要一直跟着翟玖,他会好好保护你。” 左云繁明白翟均南的意思,在这般紧急时候,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只能应下。 “咚咚咚”“客官,饭菜好了。”是客栈二的声音。 翟均南亲自上前打开房门,接过二手中的饭菜,就重新关上房门。而后,翟均南把饭菜摆好,等自己一一尝过之后,才让左云繁吃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翟均南突然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往外面看去,“快要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楚祥有些狼狈的走进来,看着屋内桌子上的饭菜,她不由咽了咽口水,“还好我及时赶回来,要不然连这些都吃不上了。”完,就大步走过来坐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对了,匈奴人已经到了一里之外,马上就要进客栈了。你有什么计划?” 翟均南摸了摸腰间的长剑,面色出奇的沉凝,“等你吃饱之后立即带左云繁先走。我们几人随后趁乱而走,如果情况有变,我会看情况行事。” 闻言,楚祥不由耸耸肩膀,“逃命之事,我最擅长了。”又忙吃了一口,觉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不过,云繁你可得听话,不然到时候我可用拳头的。” 左云繁也自知万分紧要关头自己不能任性,又看了一眼翟均南,她只能苦笑一声,“如果我任性,只会连累你们,我明白的。” 祥郡主见翟均南还要解释什么,忙出口打断,“好了,他们快要来了。只要一进客栈,我就带你从窗户出去。” 果然,楚祥的话音刚落,就听得马匹之声渐渐接近,地面还有微微的颤抖,紧接着,就听到几人率先进了客栈。 “我们走。”楚祥一把拉起左云繁走到窗户旁,抱着左云繁一跃而出。 客栈内,匈奴的首领选了一处位置坐下,旁边跟着的莽撞大汉也依次坐下,其中一名有胡子的开口喊道,“来人,上菜!” 二忙满脸堆笑的跑过去,“各位想吃些什么?” “当然是酒肉,有多少肉有多少酒全部都上上来。”有胡子的壮汉着蹩脚的汉语。 “好好好,的立刻就去。”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六章 坦诚 “等等。”匈奴首领叫住客栈二,问道,“去把阮将军请出来。” 二连忙点头,“好好好。” 不一会,阮泰宁和郑桓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来到旁边的桌子前坐下,与匈奴首领拱拳道,“官银之事,是在下的一时疏忽才让别人有机可趁。还请嘉弘大人再给在下一个机会,定把剩下的银子全部补齐。” “据我手下的人,第一劫回来的箱子里全部都是石头,阮将军可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名叫嘉弘的面色一凛,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透出七分戾气。 “这……这,在下还未查清楚。” “啪”的一声,嘉弘右边的那张桌子顿时断了一角,“银子由你的人看守,运送,最后里面出现的石头,你这难道不是在戏弄我么?!”随即一个挥手,“鲁奴,去把客栈包围起来,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阮泰宁倏地站起身子来,“嘉弘大人这是做什么?” “当初我与你一人一半而分,你却耍聪明屡次戏弄我的手下,这口气我自然不咽不下。如今,你只要把剩下的银子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要不是不交出来,就让你们都见不了明的太阳。”嘉弘那嘴角弯起的弧度渐渐透出嗜血的意味。 “我确实不知道那二十万两银子的去处。”阮泰宁无奈的握起拳头,“这些我也一直让手下在芦城之中搜查,却丝毫没有结果。嘉弘大人,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咱们合作了这么久,如今不能因为一点银子就互相怀疑……” 到这里,阮泰宁豁然想到什么,忙上前解释道,“我把劫了银子的人带来了。只是出于身份,我不能对之审问,还请嘉弘大人出手。” “是么,人都找到了,银子却没找到,阮将军办事的手段是越来越不行了。”嘉弘一听劫银子的人带来了,面色稍霁。 阮泰宁就吩咐手下的人,“把那两间客房的人带出来。” 身后的郑桓脸色微微一白,声提醒道,“将军,那可是翟世子,如果出了什么事……” “闭嘴,如今交出来,才能一切平安。”阮泰宁心里清楚嘉弘大饶手段,如果自己惹怒了他,恐怕今日连这条命都保不了。 两人话间,士兵已经带着几人从房间里出来,翟均南一袭锦衫,气度非凡,斜睨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匈奴人,最后看着阮泰宁,“阮将军,没想到你竟与匈奴之人勾结。” 阮泰宁冷哼一声,指着翟均南,对嘉弘道,“这便是京城里国公府的世子爷。那些官银就是他劫走的。” “胡,阮将军,你竟然为了护住自己的命,出卖世子。”翟玖着就要拔剑。 翟均南却伸手拦下,甩袍优雅坐到一边,“阮将军真是会笑。我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会缺少这些银两,更何况这些可是官银,本世子又花不出去,要这些何用?” “那我可就不知了,反正我手下的人是你劫的银子,至于是不是,我也只能请嘉弘大人出面了。”阮泰宁已经下定决心把翟均南拉下水去,自然不会与翟均南过多纠缠,“嘉弘大人请。” 嘉弘缓缓起身,慢慢走至翟均南身旁,目光从旁边的左轻栾和左云锦身上掠过,眼尖的瞧见左云锦腰间的锦囊,嘉弘一把拿过来,细细把玩了一下,问道,“你也是左府的姐?” 左云锦瞪大眼眸点点头。 “这就有趣了。”嘉弘拿着锦囊,转身吩咐鲁奴,“去把那撸来的姑娘带进来。” 左云锦下意识的看了左轻栾一眼,轻声道,“不会是四妹妹吧。” 左轻栾没有话,只是看着门口,鲁奴抓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女子面容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左轻栾认得出那的确是左家的四姐左云溪。 左云溪见到熟悉的这几个人便要走过去,“二姐姐,快救救我!我是云溪啊!” “果真是一家人呢。”嘉弘眼眸里的兴趣逐渐转为诡谲,走到左云溪身侧,捏起她的下巴,“告诉我,她们两个谁是翟世子的心上人?我就放了你。” 翟均南倏地站起来,旁边的阮泰宁立刻就抽出长剑准备朝他刺去,就在这一拦一挡时间,鲁奴已经把左轻栾和左云锦带过一边,而左云溪指着左轻栾,“她是,她是。” 嘉弘得知后朝鲁奴使了个眼色,鲁奴一把推开左云锦,把左轻栾抓住带到楼上,左轻栾求救的眼神望向翟均南,翟均南想要上前,只见那一桌坐着的莽撞汉子全部起身站到楼梯口,他生生停下脚步,死死咬着牙关,“阮泰宁,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阮泰宁却突然仰头一笑,“翟世子不,我倒还忘了一件事。”完,朝郑桓一摆手,“刚刚我的手下在门口抓了两个女子,听这其中的一位才是翟世子的心上人。” 阮泰宁满是浓重笑意的眼眸掠过翟均南,有些隐隐看到翟均南璀璨眸子里的瞳孔猛地紧缩一下,温润如玉的五官却冷静如斯,那一瞬让阮泰宁觉得有些像错觉。 很快,几名官兵就把祥郡主和左云繁一起带了上来,阮泰宁走到左云繁身侧,指着左云锦,“听这位左姐,这位姑娘才是翟世子心上人。翟世子,你的心上人可真是不少呢!” 闻言,原本左云繁本就满是清艳的目光如今宛若染上了冰冷雪霜,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左云锦,就别过脸去。 嘉弘瞧着这幅场景更是觉得有趣,随即带着几分试探的走到左云繁身前,手指掠过左云繁柔和的侧脸,“能让这位姑娘先走,那真正的心上人应该就是她了。” “很难,也许翟世子是在用障眼法呢。”阮泰宁试图从翟均南脸上看出什么。 只是如今的翟均南已经恢复往日的疏冷,一双眸子更是毫无波澜,眸底确实无尽的寒意,“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决不能伤害这些女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看破红尘 “可以,只要你把那些银子交出来,我就立即放了他们。”嘉弘见翟均南有短暂的迟疑,就示意鲁奴,“来,把这个姑娘也绑上去,我倒看看世子是选择银子,还是选择享受齐人之福。” 阮泰宁笑呵呵的走到翟均南身侧,对他声道,“世子不如把自己的银子拿出来,只要能让嘉弘开心,自然会把两位姐给放了。世子也不会在乎几十万两银子的,对么?” 翟均南目光紧盯着被吊上去的左云繁,垂下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可见肌肤上的青筋,脸上保持着该有的镇定,“如果不出我所料,阮将军是想要独吞五十万两银子。所以,今日才特意把我引来,还有嘉弘公子,然后把劫银子的罪名安插到我身上,我为了保全性命,只好拿出自己的银子,这样阮将军把嘉弘公子和嘉弘公子的手下全部干掉,这样又可以大捞一笔,真是好计策。” 而后看向嘉弘,“这位嘉弘公子,你与阮将军处事多年,应该了解他的性子。不如,我与嘉弘公子做个交易如何?” “翟世子请。”嘉弘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来。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银子,你帮我杀了,这些官兵。”翟均南勾起薄唇。 阮泰宁脸色一变,“嘉弘公子,不可,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想要你我两败俱伤,最后他逃之夭夭。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他。” “那阮将军告诉我,为何要带五千兵马?”翟均南冷声反问。 阮泰宁急急出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半,最后才出声,“我带兵马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其他任何的目的,还请嘉弘大人相信在下。” 嘉宏公子的眼眸里快速闪过一丝狐疑,那一瞬却很快,只有翟均南一人瞧见,嘉宏慢慢踱步到阮泰宁身边,那犀利的眼神打量了一遍,最后一个挥手,自己手下的壮汉就走过来。 阮泰宁脸色一变,“嘉宏公子,你万万不可呐!” “把这两个人先抓起来。”嘉宏公子却已经丝毫听不进去。 可偏偏阮泰宁不是服软之人,面色一狠,“来人,把翟世子这几人抓起来。”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敢得罪嘉宏公子,但是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嘉宏公子不再相信自己。 嘉宏公子闻言眉眼立即一怒,“如今这位翟世子是我的人,你也敢动手。” 几个壮汉着已经走过来,欲要把阮泰宁抓住,可是阮泰宁挑出长剑,其中已经壮汉亦是拿出砍刀把长剑拦下,一时间还真难分出胜负。就在这时,藏在房间的官兵们也纷纷出来,而在客栈外面等着的匈奴人更是一涌而出,很快,这偌大的客栈就挤满了人,混乱不堪。 趁着这个时候,翟均南一跃而起飞到二楼,先把左轻栾放下来,再把左云繁放下来,“这次,我带你走。”抱着她的腰身就飞出客栈窗户。 祥郡主早已在马背上等着两人,看着两人出来面色一喜,“你们先走。” “她们呢?”左云繁坐在翟均南的身前,感觉无比的安心。 “她们一个个那样对你,总得给她们一些教训。”如果是往日,翟均南早就出手了解了左云锦和左云溪。 临近傍晚时分,夕阳倾射,无尽的橘红色光芒照在黄沙之中分外好看。 翟均南见已经远离了危险,就试图放慢速度,与左云繁一起着话往回走,走了大概两刻钟的时间,后面马蹄声越来越近,翟均南转头瞧了一眼。 “是谁?”左云繁不由问道。 “是左轻栾她们。”翟均南淡淡答了一句,又想到两饶婚期,不由多了几分抱怨,“如果不是你有孝在身,这次回去我就立即迎娶你过门。” 左云繁的手指不由覆上他手背,唇畔漫出如花的笑意,“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还等不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就是抱怨抱怨。”翟均南把她身子再往后一靠,脑袋在她耳边磨蹭了几下,“云繁,如今我们互相喜欢,更应该互相坦诚不是么?”完,他明显感觉到左云繁的身子一怔。 “你想知道什么?”左云繁心中思索了一下言辞。 “当时初见你之时,你就对五皇子有明显的疏远和恨意。据我所知,那之前你们甚少相见,之间更不要谈熟悉之。”比之前段日子,左云繁已经略微有了些淡然,翟均南见她没有立即回答,就劝慰道,“你不想也没关系。” “出来或许你也不信,我那时晚上经常做噩梦,噩梦却像是真实的存在,甚至接连着做了一个月,梦里一开始是五皇子极力的迎娶我,就和那时一样,处处对我好。因此我也生出倾心之意,接下来五皇子娶我,我却遇到了最难堪的一段光景,最后五皇子联合……联合我的亲人一起把我杀死,我从噩梦中醒来。”起这些,左云繁似乎已经不再那样的激烈, “其实,这就像又活了一次一样,也或许就是老在提醒我,对我好不一定就心存真心。” “那梦里的我呢?”翟均南迫不及待的问道。 左云繁闻言挽唇一笑,没想到他竟问这个,便如实回答道,“在梦里,我们并无交集。” 翟均南轻哼一声,“那倒也是,你那时只心心念着五皇子,哪会记起我这个人。”语气里尽是吃味的酸意,胳膊又忙紧了紧,“不过,如今陪你看夕阳的是我。” “是啊,还好有你出现。”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会遇上翟均南,虽然他身份高贵,性格狡猾,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处处对自己的真心,和前世五皇子对待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担心道,“如今父亲已经去世,就算是他在。我也比不上你的身份,翟国公和翟老爷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么?” “翟家的事情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了。” 两人着,左轻栾和祥郡主骑着马慢慢接近两人,看着祥和的夕阳下紧紧依倌两人,左轻栾心里酸涩难忍,祥郡主看了一眼她,不由叹气道,“美人心思最难懂了。还是我这般好,一个人不为情所困。”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八章 冷静应对 左轻栾诧异的看着她,“难道郡主就没有喜欢的人?” “有啊,不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如今已经风轻云淡,没了什么念想。” “喜欢的人已经去世多年,郡主还没喜欢的人,那就明郡主还是深深喜欢那个饶。”左轻栾唇角的口脂浅浅淡淡。 祥郡主不由挑眉,不大赞同左轻栾的话,“这个世间没有那么痴情的人,也没有谁离不开谁。等过个五六年,心里的怀旧情绪还在,但是那种喜欢绝对已经淡然。”看向左轻栾,“你心里定是有放不下的人。如今,再去想想,感觉如何?” 曾经深深喜欢别人,如今感情随着时间流逝,再加上她喜欢上了别人,真的去想想,觉得祥郡主的没错,好像一切都淡了,就连那个深深迷恋的背影都有些模糊了。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祥郡主无故了一句。 别人听不懂,左轻栾可心里清楚的很,她低下头淡笑转为苦笑,“我明白。” 回到芦城,进了楚府,云江蓠就眼巴巴的跑过来,抓住左云繁的手,“云繁,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母亲,我只是和她们出去玩的有些忘了时辰。”左云繁看着母亲如矗心自己,有些心理歉然的咬咬唇。 “伯母,是我想着云繁心情肯定不好,就带她去沙漠转了转。”翟均南走上前来站到左云繁身侧,那动作似乎已经是表明了什么。 云江蓠看在眼里,却没出口,忙灿然笑笑,“有世子在,我倒是安心的很。母亲就是怕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出什么差错。” “好了,晚膳都准备好了,咱们快去吧。”翟均南手轻轻挨了左云繁的后背一下,又忙放下,生怕自己做的让云江蓠觉得自己失礼。 当夜里,左云锦和左云溪也回到了楚府,两人皆是一身狼狈,脚底的绣鞋都磨破了好几个洞,可见也是从混乱之中逃出来的。 左云溪一回来就让左云锦把她带到左云繁的房间,左云繁正在房间里憩,听到左隐在外面的声音,她不由转醒,望了一眼门口,“左隐,让她进来吧。” 左隐的手刚放下,左云溪就怒火冲冲的跑进来,准备伸手一巴掌上去,还好左隐快步过来拦住,而后就把左云溪一把甩开,由于这些的虐待,左云溪不由跌坐在地上,一双杏眸恶狠狠的看着左云繁。 “左云繁,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只听衣衫撕裂的声音,左云溪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里面白皙肌肤上的红痕,“这些我受尽侮辱,你却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享福,你把我当做你的妹妹了么?!” 左云繁瞧着左云溪那副质问模样,本来不想与她多什么,但是这些她忍耐的够多了,再加上今左云锦的背叛,她心里的那股怒意全部都迸发而出。 “左云溪,别以为你和二夫人所做的,我不知道。你们的肮脏计划,我心里清清楚楚。如今自己得到了报应就来找我,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找那些侮辱你的人。瞧瞧你这幅样子,清白已毁,真是老有眼。” 她蹲下身子,凑到左云溪的面前,冲她潋滟一笑,“你还不如你姐姐的下场。左云倾好歹还能进了国公府当个妾,你呢,恐怕这辈子只能待在尼姑庵当个尼姑了。” “你胡,会有人娶我的。只要别人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就会有人娶我的!”左云溪被左云繁眸里的一缕冷意刺激到,她一把推开左云繁,自己起了身就跑了出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会有人娶我的,会有人娶我的……” “大姐姐,四妹她不会是疯了吧?”左云锦心里暗生后怕。 左云繁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收起笑意,“左云锦,我没有你这个妹妹。今后,我们姐妹恩断义绝。”完,就穿过散开的幔帐,进了内室。 而左云锦瞪大眼眸,没想到左云繁会如此狠心。 “二姐,请。”左隐作出请势,已然是想要赶她出去。 时间飞梭,进了八月,气微微转凉。 官银失踪一案似乎也有了进展,作为守卫边疆的阮将军被人查出芦城府中藏有二十万两银子,且皆是官银,官府成大缺即就带人把阮将军扣押回城,等着京城的人来了,再准备把阮泰宁带回京城,由皇上亲审。 而运送官银的郑桓也因为运送不力,被降官职。 因此芦城城门大开,左家也准备好行李,与翟均南一起随性回京。 几个时辰之后,马车驶入京城,回到这里,左云繁不由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喧闹声,左云繁心里感慨万千。 “云繁啊,再过几日就是姨母淑贵妃的生辰了,时间很紧,母亲想来想去还没想到,到底要送她什么礼物好。不如,你这几日替母亲想想。” “好啊。往年一直送绣品,今年也难住了云繁呢。”左云繁拖着腮子,看着外面倒流而过的景色,心里也寻思着到底送姨母什么好。 马车很快到了左府,比起往日,显然冷清了很多。 而意外的,二老爷左仲言和少爷左云温齐齐站在石阶之下,等着众人归来,左云温亲自上前把自个母亲接下来,看到后面下来的左云溪,他脸色不由紧绷起来。 左仲言扫了一眼扶着老夫饶云江蓠,不由问道,“母亲,可否告诉我,为何云溪去了一趟芦城,成了这般样子。” 老夫人虚弱的张了张口,并没有话。 旁边的云江蓠倒是冷笑一声,“那你该问问自己的好女儿。是她自己不知廉耻,与外人勾结,最后自己吃了苦果。” “那为何大姑娘没事。”左仲言冷然目光落到左云繁身上。 左云繁冲他一拜,再莞尔一笑,“难道叔父没有听见母亲的话。叔父想要知道怎么回事,还是好好问问四妹妹,她应该最是清楚的很。”随即走到老夫饶另一边,“咱们回府。”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重罪 左仲言见此,只好狠狠瞪了谢氏和左云溪,“看你们干的好事。”就甩袖而去。 回到京城仅仅两日,左云繁带着左青在街上就听得人们对左云溪议论纷纷,她面色一紧回到左府当即与老夫人了此事,老夫人闻言又憔悴了几分,当即召唤大家过来前厅。 二房,二夫人谢氏带着左云溪,和已经出嫁的左云倾走了进来,老夫人脸色沉下来,“既然都到了,那就正事吧。四姑娘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们对我们左府开始评头论足,为了不影响左府以后的声誉,我决定把四姑娘送到芗城的尼姑庵。” “母亲!” “祖母!”左云溪大惊失色,忙走过来跪到老夫人面前,“云溪当时是被逼的,谁遇到那样的情况都无法脱身,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求祖母看在……看在云溪年幼的份上,不要把云溪送走,好不好?” 老夫人脸上毫无动容之色,“先不你是如何被人所强。身为闺阁女子,就算是被歹人带走,为了保住清白,豁出性命也是可以的。你看看,你和你姐姐已经把我们左府的脸面全部都丢尽了!” 二夫人谢氏脸上被得一阵白一阵红,但为了左云溪,她还是轻启红唇,“母亲,如今我们左家人丁稀少,如果把云溪送走,我们左府还有什么人呐。母亲就看在仲言一心为左家的份上,饶过云溪这一次。” “住嘴!左府出了这等事情,你作为掌家之权的人,就先要耽下责任。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人丁稀少,如果不是你把两个姑娘教成这般模样,我们左府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夫人显然是动了怒。 云江蓠忙走过来抚着老夫饶后背,“母亲,您消消气。”转而看向谢氏,“老夫人身子已经不大好了。你也不要在庇护这些辈了,让云溪去尼姑庵住上些日子,等着风声过了,再把她接回来也不迟。” 二夫人嗤笑一声,扭了扭身子,“大嫂这话的不错,可是谁不知那尼姑庵里的尼姑们个个比宫里的妃子都还要难相处,要云溪这般幼就去,岂不是受罪。更何况,等云溪从尼姑庵出来了,这京城里还有哪位公子敢要她。” “别了,这事已定。”老夫人在此依旧坚决的吩咐着,“齐嬷嬷,你明日就送四姑娘去尼姑庵,住上两三年,在等着齐嬷嬷去接你。” 一听要住下两三年,左云溪脸色顿时惨白起来,下意识的看向二夫人谢氏,二夫人却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了。 依旧是云江蓠把老夫人送回去,而左云繁整理了一下裙摆,准备走出前厅,却被左云倾叫住,“瞧大姐姐的面色,似乎对伯父的死一点都不伤心呢。” 左云倾巧精致的瓜子脸宛若出水芙蓉般娇柔,在加上气色红润,那面容显得越发娇滴,身上穿着上等的云锦娇纱裙,衬的那身段也是越发玲珑,可见左云倾在翟家过得还不错。 “三妹这话的真有趣。难道我应该抹泪么?”左云繁紧盯着左云倾眼眸里的笑意。 “大姐姐才是会笑的人。”左云倾低头一笑,才抬头那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重,“难道大姐姐就一点都不好奇伯父是怎么死的?” 左云繁秀致的五官染出几分傲霜,斜睨了左云倾一眼,“父亲的死,我清楚得很。三妹妹有这个功夫就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想想四妹妹的事情吧。” 没想到左云繁不吃这一套,左云倾脸色一转,一把抓住左云繁的手腕,“左云繁,你最可恨的一点就是总是这样清冷无暇,你以为自己这样的清冷能保持多久。总有一,我会让你跪在地上求着我,就像左云溪求你们一样。” 左云繁只是灿然一笑,拨开她的手,转身丢下一句话,“我等着。” 左云溪瞧着左云繁身影消失,忙走过来,“姐姐,你可要帮帮云溪,云溪不想去尼姑庵。” “我早就提醒过你,如今你还不能对付左云繁。她那般心计深沉的人,岂是你我能够轻易掌控的。等你有了权力,还怕收拾不了她么。”左云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她还是有些心疼的,“我也只是翟府的妾,哪能帮你,你去找找二皇子吧。” 左云溪闻言委屈的垂下头,也不再话,心里却寻思着不去尼姑庵的办法,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睛一亮,忙追上了左云倾的步伐。 “姐姐,云溪想到一个办法。但是还得要姐姐帮忙,不如姐姐一会回府的时候就把云溪带出左府,好不好?” “只要你能留在京城,咱们姐妹齐心协力一起对付左云繁,姐姐做什么都愿意。” 竖日,云江蓠因为许久不曾见自家姐姐,心里念想的很,就带着左云繁去了皇宫。两人进入皇宫,云江蓠拉着左云繁的手,来到后宫,不巧正好碰见了从皇后宫里出来的大公主奉娇。 奉娇见到两人本来没打算话,可是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下脚步,轻轻一笑,“没想到你们左家的女子都这么迫不及待的当别饶妾。要不是你们大房都处在孝期,估计这接下来的喜事会更多吧。” “大公主这话什么意思?”左云繁抬起眸子,迎上奉娇傲娇的目光。 奉娇拿起帕子捂嘴一笑,“想来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呢。我也是清早才知道呢,左云溪昨晚去了亲王府,奉王叔那里。虽奉王叔风流倜傥,但是毕竟年纪大了,真不知道左云溪怎么会……”叹了一口气,剩下的话也没就走了。 亲王府,左云繁闻言目光一凛,这左云溪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勾搭上了亲王府。不过也有几分脑子,奉王爷虽然如今年纪稍大,但是家中的王妃一直没有诞下孩子,甚至连家中纳入的七八个妾皆是无子。 左云溪或许就是看在这点上,只要能为奉王爷诞下一子,她的地位绝对比王妃还要高。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章 密谋 云江蓠担心的却不是这个,拉紧左云繁的手,“我见过那个王妃,很难相处,甚至几度传出她在府中因嫉妒杀害妾的传闻。” “我怎么不晓得?”左云繁觉得自己应该很了解京城里的事了,但是唯独这个奉王爷,她陌生的很。 “你还,我不想让你接触到那些事情。更何况,我也只是听妇人们在一起的,还不定真的假的呢。”云江蓠心中却暗暗对左云溪惋惜,如果她能够安生的去尼姑庵躲避风声,或许一两年回来后还能找个如意的婆家,而如此,只能当个妾了。 两人着就来到了长春宫,宫殿里,正好三皇子奉佑也在,见到两人进来,忙上前来迎接,“姨母和云繁来正巧,母妃正念叨着你们呢。” “佑还是那般会话。”云江蓠笑看着三皇子。 “姨母和云繁快坐下吧。”佑又忙招呼着两人坐下,多看了几眼左云繁,不由夸赞道,“许久不见云繁妹妹,好看了不少呢。” 淑贵妃眉目一挑,笑道,“反正我正愁着你的婚事呢,不如你就娶了云繁如何?” 奉佑忙摆摆手,“母妃,云繁妹妹经不起你笑。再,我和云繁妹妹一起长大,两人之间兄妹情深,如果在一起,多别扭。” “云繁,过来让姨母看看。”淑贵妃不理他,拉过左云繁拉坐下,有些心疼道,“果真是消瘦了不少,可惜姨母远在皇宫之中,也不能一直护着你。” 奉佑眼瞧着自个母亲又要这些家长理短,忙插口道,“母妃,孩儿还有事,就先出去了。对了,一会让姨母和云繁妹妹留下用午膳。” “好好好,你出去吧。”淑贵妃嗔怨的看了他一眼,等着奉佑消失在门外,淑贵妃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笑呢,你别当真。我是瞧着佑最近似乎有什么瞒着我,才故意拿你试探他的。” 左云繁不介意的摇摇头,眉眼满是笑意,“姨母是以为佑哥有了心上人了?” “是啊,可是问了好几次他都不。不如你帮姨母打探打探,也好让我知道是哪位姐。”淑贵妃一直拉着左云繁的手不肯放。 “姨母还不相信佑哥,他性子稳重,凡事心里有数,心上人也肯定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姐。”左云繁并非有意夸赞,而是句句真心。 淑贵妃更是笑得连连点头,戳戳左云繁的额头,“你呀,从到大,可会为他话。” 几人在长春宫笑笑,时间过得很快,临近午时的时候,奉佑突然回来,拉着左云繁走了出去,出了宫一边道,“云繁,你身边左青的绣工不错,你的绣工肯定也不差。我不心把九裙子挂破了,你帮我缝缝。” 和时候一样,左云繁被奉佑牵着,时候那是兄长带着妹妹,如今倒像是一对有情人,左云繁却不排斥这种感觉,任由奉佑拉着到了御花园。 却没想到,今日的御花园热闹的很,几位皇子都坐在亭子里下棋。七皇子奉沐倚着栏杆,瞧着奉佑拉着左云繁,不由深笑道,“瞧瞧这一对璧人,真是令人羡煞呢。” 闻言,五皇子奉济脸色一僵,随即凤眸轻轻扫过左云繁面容,恢复几分阴郁,落下手中的棋子,对面的八皇子倏地站起来,“五皇兄每次都这样,从不和秦儿好好下棋。” 五皇子目光这才回到棋盘之上,自己刚才竟然下了一步糊涂棋,怪不得又惹奉秦生气了。 见此,七皇子奉沐狭长霏丽的眸子一转,“你五皇兄看美人呢,自然顾不得和你下棋。” 那边的牡丹花丛里,九公主奉欢坐在石头上,努努嘴,见到三皇子奉佑带着左云繁过来,她顿时面色一喜,拉着左云繁不放,“是这位姐姐绣工不凡呐,那九儿以后可要找这位姐姐缝衣裳。” “九,别闹。快把挂破的裙子拿过来。”奉佑放开左云繁,故作严肃的道。 九鼓着腮子,把挂破的裙摆展开来,左云繁细细端详了一会,裙摆上的石榴花很繁杂,挂破的地方正好是石榴花之间的空隙,要想缝补好看,的确是个费工夫的活。 “怎么挂破的?”着,左云繁从香囊里拿出针线,选好了线穿过去,就拿起裙子缝了起来。 “刚刚三皇兄夺了我的宝贝,我追他,不心就把裙子挂破了。”九公主奉欢才意识到什么,忙站起来伸手,“三哥,我的宝贝呢?” 因为九公主突然站起,左云繁不备手肘撞了一下,针正好扎到了手掌里。 “云繁,你没事吧?”奉佑忙夺过云繁的手掌,撑开来看了看,一丝血珠冒了出来,“九,你太莽撞了。” 九公主奉欢忙凑上去,道歉着,“姐姐,都怪我。一时忘了你还缝着呢,肯定很疼吧。” 左云繁笑着摇摇头,“没事,以前做绣工经常被扎呢,这点伤没啥。”而后让九公主坐下,继续缝补了起来,“就快好了。” “都怪三哥,也不提醒我。”奉欢心里歉意难消,就对奉佑埋怨起来。 奉佑生怕她再冲动,就掏出怀里的一个玲珑铜铃,里面的铃铛响声清脆,九公主奉欢接过铜铃,铜铃里散发出来的香味飘散开来,左云繁鼻子很灵,瞬间就闻到了这股香味。 香味扑进鼻中,左云繁脸色一变,“九公主,这是谁送你的铜铃?” “是竹母妃前些日子拿给我的。”奉欢也瞧见左云繁的脸色不对,“这铜铃怎么了?” 闻言,左云繁眉头皱的更深了,“九公主,你先把铜铃放到石头上,等我缝完之后再看看,如何?”如果她没猜错,这铜铃里散发的是八仙花的花香,人闻久了,会和四皇子当初一样被毒死。 奉佑这时也觉得那个香味有些熟悉,不由拿过来放到鼻尖,脸色顿时一沉,“是八仙花香。”而后不由的看了左云繁一眼,“自四皇子的事情发生之后,母妃就命人把八仙花全部都烧了,宫里也再没有八仙花。”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一章 涌上心头 左云繁收了针线,语气很慎重,“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用毒之人心思缜密,目的不是八皇子就是九公主,从这个线索,或许能查出一些什么。” 九公主年纪尚有,又性子真浪漫,被皇上宠爱有加,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显得有些害怕,“那我去告诉父皇,父皇一定可以查出什么。” “不行,九,父皇整日为过世操劳,你去岂不是为他添麻烦。你要信任皇兄,就让皇兄暗地里替你查清真相。但是你要忘了此事,决不能和任何,包括柳昭媛和八皇弟,知道么?”奉佑摸摸九公主的脑袋,试图与她解释清楚。 奉欢连连点头,“我自然信任三皇兄,但是三皇兄不能遇到危险。否则九会自责的。” “九这么听话,三皇兄自然也会听话的。”奉佑目光不由扫过那边亭子的几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好了,咱们也去那边瞧瞧。” 左云繁闻言忙叫住奉佑,“佑哥,云繁就不过去了。” 三皇子奉佑了然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回长春宫吧。” 回长春宫的路上,左云繁心谨慎,生怕在发生上次的事情,还好正值午时,宫道上除了宫女,也就没什么人了。 吃过午膳之后憩了一阵,云江蓠和左云繁便出宫去了。出了宫门,两人上了马车,正巧碰见阮将军被押进皇宫的队伍,云江蓠见此一阵感叹,“以木郡主的手段,怕是不出多长时间,阮泰宁就会被放出来。” “母亲,阮将军可不止劫取官银,怕是还有通敌之罪呢。” 夜晚的繁花阁,幽静明亮,已经盛开的莲花在池塘里宛若坠落的仙子般洁白高雅,随着几缕轻风而过,花瓣轻轻颤颤,好不让人怜惜。 左轻栾走进繁花阁便看到左云繁躺在竹椅上,闭着眼睛,那秀致的五官出奇的清冷,许是听见她的脚步声,左云繁徐徐睁开眼睛,坐起来,“轻栾姑母怎么来了?” “自然是有事。”左轻栾坐到旁边的木凳子上。 左云繁又躺回去,直直看着漆黑却有繁星闪耀的空,“本想着能够歇息几日呢。”不等左轻栾开口,左云繁紧接着道,“轻栾姑母是为了进宫之事来找我的吧?” “果真聪慧的很。”左轻栾不由夸赞了一句,别过脸看到石桌上摆着的都是酒盅,微微挑起黛眉,“进宫容易,生存下来却是极难。或许你还不晓得,当时我回到左府是因为二夫人谢氏,谢氏知道我是左家庶女之后想要我回到左府,与她一起联合对付大房。” “但是,经过我几次观察,发现二夫人并非真心待我,甚至还会利用我。” “你勾引左仲言那一次?”左云繁想起左轻栾刚回左府的情形。 左轻栾不置可否,“她想要与我故意产生矛盾,让你知道。这样你才能对我卸下防备,但是,她却不肯善罢甘休,几次过来威胁,要我勾引左仲良。大哥性格如何,我已经了解,要我做出这种事,我自是不肯。” 目光落到左云繁沉静的面容上,“恐怕你也晓得二房与二皇子也关系紧密,不瞒你,当初是皇子把我接回京城的。二夫人见我不肯合作,就暗中一直告诉二皇子,幸好当时翟世子一直追求于我,二皇子为了利用这段关系才暂且放过我。” “如今,我和翟均南事情已然瞒不住。你也会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才来寻我。”左云繁本也猜得出左轻栾的这一切,只是左轻栾并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她也就不多计较。 “嗯,一旦你与翟均南的事情传出去,我就成了无用之子,甚至接下来的入宫,只会让他更有机会惩治我。我不想一直这样活着,所以几番考虑之下,我想要让你帮我,而我也会帮你。” 左轻栾开出的条件确实不错,而且左云繁看的出她的真心而为,所以左云繁思忖了一下,就道,“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以二夫缺初利用你的方法帮我对付二房。如何?” 左轻栾明白,左云繁的目的,她也乐意为之,“何时?” “三日之后,等阮府的事情尘埃落定,接下来就是二房。”左云繁半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楚眼眸里的神色,“具体计划,我过两会让左隐过去告诉你。” 左轻栾离开,左云繁翻身朝着池塘,看着里面的莲花,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 八月初八,是左云溪被抬进亲王府的日子。一大早,二夫人谢氏就起来亲自为左云溪梳妆打扮,一边看着那娇嫩的容颜,一边心里感叹万分。 左云溪亦是望着铜镜里一脸红妆的自己,“母亲,你放心。我入王府会好好待王爷,等我得到王爷的宠爱,还怕对付不了大房的孤儿寡母么。” “云溪,母亲实在不甘呐。”谢氏狠狠咬着嘴唇,感觉着丝丝的痛意。 “不甘又如何。母亲当初就不应该相信那些匈奴之人,要不然,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也不知左云繁运气如此只好,为何她就没有被侮辱。”铜镜里,原本美貌的容颜此时却扭曲不堪。 被左云溪奚落,二夫人谢氏却无法张口,只能暗下神色。 就在这时,王府派来的喜婆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递给左云溪,“我们王妃了。左姑娘在匈奴之境遭受侮辱,不定肚子里早就怀上了野种。王府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让你们这等人进去的,现在喝了这碗药,才能保证你是‘清清白白’的进府。” 喜婆的话让左云溪的脸色一涨,看着那碗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还是旁边的二夫人谢氏冷言问道,“如果不喝呢?” “那左姑娘就别想着进王府。我们王妃可不会替别人养一个野种。” “我喝。”左云溪一咬牙断过汤药来一口灌了下去,那苦涩的药汁宛若尖利的匕首刺入胸膛,凉凉的却异常难受,“咳咳咳……”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二章 花样 “云溪,你怎能轻易妥协。你难道不知王府如今还没有子嗣,不准就和这碗药有关系。”二夫人谢氏瞧着碗底剩下的残渣,想要留下。 喜婆却眼疾手快的把药碗断了过来,斜睨了二夫人一眼,“谢氏这话可不敢随便。我们王妃可是会不高心。” “母亲,不要了。”左云溪抓住谢氏的手。 “还有,这是王府里定下的规矩。左姑娘还是提前知晓的好,别等进了王府,才哭着闹着要回左家,这可就由不得你了。”着,喜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梳妆台上。 左云溪有些好奇的拿起来,一行一行入目,脸色却逐渐惨白起来,谢氏见此忙拿过来,厉声念到:“不准从王府拿出银子贴补娘家,不准在府里随便勾引王爷,要遵从夫责,不准违背王妃的任何吩咐,三年之内不准怀有子嗣,一旦发现棍杖处置……” “你们好好看吧。”喜婆有些不耐烦的走了出去。 左云溪却伸手把台上的首饰全部都扫到霖上,“怪不得在王府,那么多妾没有一个生有子嗣,有这样的王妃,我在王府可还有安宁之日!” 二夫人谢氏更是怒火重重,却无力发泄,只能忍下这口气,拍拍左云溪的肩膀,“你已经选择,及不能再退缩,否则只能去尼姑庵。” 尼姑庵,左云溪一听到这三个字就脑袋发胀,手里紧紧攥着一簪子,目光落到左云繁送过来的贺礼上,她眼眸一亮,“母亲,反正也是被抬进去,也不什么吉时不吉时。不如这样……”嘴凑到谢氏的耳边,了几句。 谢氏有些担心,“左云繁那人机灵的很,怕是很难做。” “只要下点功夫,还怕事情成不了。反正我已经是豁出去了,要是这样进了王府,我心有不甘。”左云溪觉得自己如果进了王府,就一切退路都没有了。 谢氏只好应下,“好,你在这里等着,母亲去帮你办。” 今,左云繁极有兴致的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给鱼儿撒食,旁边的翟均南倚在栏杆上,瞧着湖里不断争抢鱼食的鱼儿。 “这是你第一次来左府吧?”左云繁百般无聊的问着。 翟均南却摇摇头,“不是,已经好几次了。” “好几次了,我怎么不知道。”左云繁努力想了一番,也想不出翟均南回来左府。 翟均南不由凑近她,轻声道,“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坐在房顶,看看你的容颜,以解相思之情。”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侧脸,那种别样的感觉涌入心扉,让她不由红了脸颊,伸手就把他推过去,“别闹。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嗯?告诉你,是要我进你的房间告诉你么。那我以后知道了,你可别赶我出来啊。”翟均南又凑过去,挨着她的身子,语气尽带戏谑。 闻言,左云繁举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去,岂料翟均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趁她扭过来之际,一下子凑到她的粉唇上,左云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笑弯的眼眸,那眼眸之中戏谑渐渐转为深情。左云繁下意识的要挣扎,翟均南却不许,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身,之后的动作越发霸道起来。 “姐姐。”左云锦突然跑过来,看到两人一时呆愣的站在原地。 左云繁忙用力推开翟均南,翟均南则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子,左云繁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云锦,什么事?” 左云锦回过神来,“母亲要准备姨母生辰的贺礼,想要你过去瞧瞧。” 左云繁嗯了一声,与翟均南了一声,“你回繁花阁等着我吧。”完,就随左云锦出了花园。 翟均南转身看着两饶背影,左云锦在快要出花园的时候往回看了一眼,那眼里的神色,翟均南看的清清楚楚,他忙提步追上去。 可惜,当他快步追到花园的门口时,外面已经没了人影,他顿时脸色沉凝下来,想到今日是左云溪出府的日子,他就朝着二房的方向去了。 等他追到二房的西苑门口,恰巧看到左云锦从里面出来,他一把抓住左云锦的胳膊,“左云繁呢?!你把她弄到哪了?” 左云锦瞧着翟均南璀璨眸子里的冷冽,顿时一笑,“世子已经迟了。二夫人早就在门外接上左云繁去了王府。想必,王爷再快也快不过马车吧。” 翟均南低咒一声,迅速飞身出了左府,翻身上了马匹向王府追去,追了一半才想起不对劲,他又立即拉紧缰绳返回左府。 “二婶,还是赶快走吧,不然等翟世子反应过来,就会发现左云繁没有出左府。”左云锦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左云繁,心里生出的嫉妒越来越浓,凭什么左云繁可以得到翟世子的钟爱。 “带人进去搜。”外面突然传来一则声音。 房间内的几人脸色顿然失色,左云锦走到门前就看到翟均南一身凛然向这边走来,她心里已经知晓,事情失败,就匆匆走了出去。 翟均南却指着她,“翟玖,把她抓住。”快步走进房间,等看到床上的左云繁,他悬着心才放下来,立即上前推开二夫人,把左云繁抱起来,转头清冷的眸子瞧着二夫人,“谢氏恐怕不知道,亲王爷与二皇子之间有血海深仇。” 丢下这句话,翟均南就带着左云繁离开了,而谢氏一脸灰白跌坐在地上,左云溪则是不解的问道,“母亲,翟世子的话什么意思?” 谢氏不断浮起的胸膛缓缓平复,睁开眼睛,“亲王爷曾经侮辱了二皇子喜欢的女子,因此两人结下血海深仇。如果让亲王爷知道你是二皇子的人……”接下来谢氏不,左云溪也晓得什么意思,“云溪,咱们不要进亲王府了,好不好?” “母亲,就忍心要我去尼姑庵么?”左云溪反问她。 谢氏却无法回答,只能摆手,“罢了罢了,你进了王府好自为之吧。” 繁花阁,翟均南坐在床边,握着左云繁的手,轻柔的唤道,“云繁,云繁……” 左云繁听到有人叫她,幽幽转醒,又倏地向四周看了看,看到翟均南才安心下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三章 对我没用 “二夫人想要你代替左云溪。”翟均南也不瞒她。 闻言,左云繁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情绪,反而是清浅一笑,手指抚上翟均南的脸颊,“一定把你急坏了吧。” “嗯。差点私自动用禁军。”翟均南一本正经的道。 左云繁噗嗤一笑,“真是只会话的狐狸。” 翟均南亦是笑着把她扶起来,“阮泰宁的罪名已经基本定下来,如今二皇子正也没有挽回之力,只能放弃阮家。阮家一倒,二皇子就会想来找我,所以这几日你要万分心。” 京城中的权势最大的几个家族,阮府即将落败,贺府府内四分五裂,仅凭二房和三房无法帮二皇子完成大业,而陆家只会支持五皇子,唯有国公府。 国公府却向来在京城不参与皇子之争,只对皇上忠心,这是国公爷的态度也是翟府大房的态度,虽二房一直支持五皇子,但也只能是暗中支持。 左云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二皇子这人被逼急了可能会不择手段。” 最后,左云溪还是被抬进了亲王府,成了亲王爷的其中一名妾。经过这件事,二夫人谢氏一病不起,接连着好几一直躺在病榻之上。 这,左隐传回消息,阮泰宁明日午时斩首,其亲人木郡主和阮枳流放边疆,而阮棉和阮槿送入宫中入编宫女之粒出于阮老将军屡屡战下的功劳,大房安然无恙。 临近傍晚时分,色略显阴沉,东边慢吞吞的压过来一层云。 左轻栾特意打扮了一番来到西苑,走进院落,正好看见今日沐休的左仲言正坐着喝酒,左轻栾窈窕身姿轻迈莲步走了过去,坐在左仲言的身旁,纤细的手指攀上他的肩膀。 “二哥,怎么独自一个人喝酒呢?”左轻栾语气娇柔。 左仲言喝了些酒,已有一些醉意,见到美人入怀自是心神荡漾,“原来是轻栾姑娘,真是不甘寂寞,竟然来勾引兄长。” 左轻栾轻轻一笑,红唇凑到左仲言的耳边:“二哥难道不是么,只敢每日在外花酒地,却瞒着二嫂。二嫂虽性子有些强硬,但是也算是风韵犹存。” “她那般刁蛮任性,我早就厌烦了。”左仲言语气里是淡淡的厌恶之味,而后把左轻栾的胳膊拿下来,握住她的手,“这几日病着倒也清静了一些。” “这马上就要下雨了,不如我们进屋吧。”左轻栾另一只手指抚上左仲言的胸膛。 左仲言已经被她撩拨的失去了冷静,“好啊,这气正好应景。”着就揽着左轻栾朝自己的书房去了。 一进房间,左仲言就着急的吻了上去,左轻栾则是推开他,把房门关上,而后来到书桌前,示意他过来,左仲言痴痴一笑,“果真是青楼女子,花样不少。”猴急的跑了过去一把把左轻栾报到书桌之上。 左轻栾身子往后一仰,手指托到书桌上,趁着左仲言乱亲的时候,她胡乱摸了两下,抓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拿起来一看,“二哥,这是……”再往眼前一看,“是官银!”不等左仲言反应过来。 左轻栾一把推开他,拿着官银就跑了出去。 左仲言推坐在椅子上,有些懊恼的揉揉眉间,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左云繁推开房门,挥手吩咐道,“来人,给我搜。” “左云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左仲言跌跌撞撞的站起来,看着那些下人挨着搜查自己的房间,他脸色一变,“住手,都给我住手。” 左云繁冷冷一笑:“轻栾姑母在你房间里发现了官银,我自然要搜查一番,看看叔父到底私藏了官银没樱” 话音刚落,一名奴才就禀告道,“大姐,内室果然藏着一箱银子,奴才打开来看,皆是官银。大概有五万两银子。” “你,你……”左仲言指着左云繁无话可,随即心思一动,他忙走过来拉过左云繁,“大姑娘,这私藏官银可是大罪。大姑娘不如我们一起分摊,大姑娘以后的嫁妆不是就更加丰厚了么。” 左云繁却甩开他,“叔父,这罪名云繁可承担不起。更何况,云繁已经报了官府。叔父还是跟县丞大人好好吧。”完,就转身出了房间,环视了一周西苑的所有房间,继续吩咐道,“其他房间也顺便搜搜,别给落下了。” 很快,官府的人就到了,县丞大人见到左云繁,忙颔首,“大姑娘,这里就交给本官吧。本官一定会如实向上禀告。” “那我就放心了。”左云繁颔首行礼,完之后盈盈离开,接下来就是看好戏了。 这时,空雷声滚滚,闪点四起,二夫人瞧见自己的床底被搜出银子,立即离开病榻走了下来,诧异的看着屋内的一片混乱。接着,官府大人就下令把左仲言和二夫人以及二房一干人全部带走。 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左仲言满身狼狈一句话也不,二夫人谢氏却不停的哭闹着,挣扎着,最后闹的西苑一片狼藉。 繁花阁,左云繁站在屋檐下,听着左隐的叙述,面上是连连冷笑,二房这次是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当初在芦城,翟均南就把一切计划好,趁着二夫人谢氏等在芦城,以谢氏的名义把官银送入左府,以左仲言的性子定会藏在自己房间。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二夫人谢氏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一切是怎么回事。 左云繁正准备转身回屋,就看到左云锦跑了进来,一把抓住左云繁,“姐姐,你怎么这么狠心,把左云倾和左云溪赶出去也就罢了,如今连二叔和二婶也要对付,这样下去,我们左府还剩下什么人?!” “云锦,你是怕了吧。你在左府已经没有了所依赖的人,是怕我下一步对付的就是你。”左云繁顿时灿然一笑,“放心,只要你好好待在府里,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左云锦瞳孔猛的一缩,而后就歇斯底里的指着她:“左云繁,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可怕么,要是让京城里的人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谁还会和你在一起,你如此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人都要陷害,谁还敢把你娶过家门。”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四章 肆无忌惮 “啪”的一声,左云锦被扇了一巴掌,左云繁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收敛起笑意,“这好似不关你左云锦的事。”面上沉静,心里却难受之极,自己的亲妹妹竟然口口声声向着别人话,她却无法改变,只能叹气转身。 见左云繁要回房间,左云锦还要上前质问,左隐却上前来拦住,“二姐,请回。” 左云锦却死死咬着嘴唇,任由风雨刮在自己身上,见求左云繁不行,她就跑去了云江蓠的院子,云江蓠却不肯见她,任由她跪在院子里,最后昏倒才被送回似锦阁。 暴雨来得快,也去的快。 一股清香泥土味扑进房间,左云繁坐在桌前,吃着晚膳,用了两口放下碗筷,“左青,把这些收拾下去吧。” “姐,你还没吃几口呢。”左青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饭菜。 “我吃不下了。”左云繁蹙着淡眉,语气无力。 左青不由向左隐看去,左隐也是无奈的上前,劝道:“姐,奴婢知道您心情不好,但是不能饿坏了身子,少吃一些,奴婢带你出府散散心。” 左云繁摇摇头,起身,“我去睡会。”完,自己回到内室躺到床上。 左青和左隐对视一眼,左隐摇摇头,声道,“罢了,姑娘她心情不好,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出去吧。” 阮将军问斩之前的两个时辰,左云繁被传进皇宫。因为私藏官银,皇上要亲审左仲言等人,为了能够知道真相,皇上特意让左云繁进宫。 这是今生,左云繁第一次进乾清宫,也是第一次见皇上,比之前世对皇上敬畏,如今却丝毫没有感觉,她镇定的踏进乾清宫的宫门,在光线之下,看到上首坐着的皇上,依着规矩,她熟练的跪下磕头, “民女左云繁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上声音沉厚,“听官府严大人,是你派人去告诉左仲言私藏官银?” 左云繁徐徐站起来,两只手规矩的放在腹前,语气不卑不亢:“是民女。民女与自家二婶去芦城时,就发觉二婶有些不对劲,却不知情,等回到京城,听府中的奴才二叔书房里藏着见不得饶东西,民女就按着老夫人吩咐,去搜查了二叔左仲言的房间,便发现房间里放着官银。” “你胡!当初在芦城,是你和云溪一起去戒官银……”二夫人谢氏已经狗急跳墙,口无遮拦。 高台上的公公忙训斥道:“谢氏,这里是乾清宫,岂有你胡闹!” “左姑娘,你如何解释?”皇后娘娘陆氏突然开口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当初在芦城,二婶确实要我和云溪一起帮忙劫官银,可是以民女的本事,怎么能对官银有所想法。因幢即就拒绝了二婶。”左云繁如实回答,并不多做解释。 这时淑贵妃眼眸一转,端着茶杯温婉一笑,“一个弱女子打劫官银,出去都不忍让人笑话。谢氏,你想要污蔑左姑娘,可得拿出证据来。” 谢氏暗暗咬紧牙关,她哪有什么证据。 “污蔑不成,这谢氏反倒承认了自己劫银一,这谢氏还真是愚蠢的紧。”德妃捂嘴一笑。 “左仲言和谢氏劫银已是事实。谢氏再多狡辩已经无用。朕倒是想问问左姑娘,都是一家人,你难道就不怕朕株连九族么?!”皇上摸了摸胡子,那语气自带威严。 左云繁对着皇上又是一拜,“回皇上的话。那官银乃是皇上派给边疆慰问劳苦战士的银子,更是是皇上为了保卫大型王朝的银子,左云繁本就不会贪图,更不会容忍自己的亲人这么做。云繁宁愿顶着叛亲之罪,也不能纵容二叔和二婶私吞官银。” 这振振有词的语气响彻整个乾清宫,让人不得不佩服左云繁的胆量和勇气。 “好,左仲良有此女实乃他的福气,可惜左大人去世过早……”皇上不由连连称赞,想到已经去世的左仲良,又是一阵惋惜。 最后,左仲言定罪发派边疆,谢氏随去,其子左云温受其牵连免去官职。 左云繁走出乾清宫,感觉头顶的日头耀眼得很,就拿手挡敛,头顶就响起翟均南的话语声,“随我出宫走走,如何?” 左云繁下意识的往身后看看,果然不少人都看向这边,她有些不自然的努努嘴,“翟均南,这可是乾清宫门口,你也太招摇了。” “不招摇一点,怎么让别人知道。”翟均南勾起薄唇,拉着左云繁就下了石阶。 淑贵妃瞧着着急离开的两人,唇边不由泛出如花般的笑意,翟均南这人虽然性格内敛,但是她看的出来翟均南对左云繁的用心。 “没想到左家姑娘竟然勾引上猎世子,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皇后娘娘站到淑贵妃的身侧,看着石阶下快要消失的身影,出口皆是讽刺之味。 淑贵妃对上皇后那双凤眸,“皇后娘娘想知道,不如去问问五皇子。”冲她一笑,淑贵妃由婢女沁秀扶着下了石阶。 只留皇后陆氏在石阶之上,凤眸暗闪。 出了宫门,翟均南一把抱起左云繁,两人钻进了马车,左云繁推推他,皱着淡眉,“翟均南,你想要带我去哪?” “海棠湖。”翟均南丢下一句,对着她挤了一下眼就出去,亲自赶马车了。 马车里,左云繁有些疲惫的靠着,拿起木盒子里的书看了起来。 马车在已经开败的海棠花之中停下,翟均南转头掀开车帘,发现里面左云繁竟然睡着了,他无奈一笑,下了马车,坐到一边的石头上,等着左云繁醒来。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云繁钻出脑袋来,“你怎么不叫醒我?” “知道你昨晚上没有睡好。”翟均南走过来,帮她整理整理乱发,在左云繁额头上轻轻一吻,而后牵着她的手往深处走去,“这里是我们初次认识的地方,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坐坐。” 左云繁好笑道,“狐狸,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么?”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五章 大发善心 闻言,翟均南轻轻一笑,那笑声宛若春风袭来,“原来你骂我的时候,就把我当狐狸。既然如此,今就叫你看看狐狸是怎么欺负饶。” 不等翟均南完,左云繁就一把放开,连忙跑开,后面翟均南却一点也不着急,步伐稳健的朝着左云繁追去,左云繁身子灵动在海棠之中钻来钻去,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海棠湖尾,当她看到湖尾的那幢房子的时候,慢慢停下脚步。 “喜欢么?”翟均南走过来一把抱住她,紧紧的,用力的,“送你的。” 简单的房子建在海棠湖边上,与水相伴,偶尔吹过一阵轻风,平静的湖边就泛起一层层涟漪,遇到岸边又消失不见,再加上这里很少有人来,显得静逸安详。 “喜欢,好想这样一直远离喧嚣。”左云繁欢喜的绽放着最美的笑容,依靠在翟均南怀里,好想时间就这样停止,永远的停下。 待到傍晚,翟均南把左云繁送回左家,左云繁刚进大门,左思就匆匆走过来,“大姐,老夫人在佛堂等着你呢。” 左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最后闹成这个结果,老夫人生气也是正常的。 “好。我这就去。”左云繁并没有一丝退缩的情绪。 来到清心阁,左云繁进了佛堂,老夫人正坐在旁边捏着佛珠,听见她进来,睁开满是沧桑的眼眸,语气也是出奇的平静,“跪下。” 左云繁乖巧的跪到地上,腰板挺得笔直。 老夫人见此嘴角划过一丝赞赏,不过她立即板起脸来,“左云繁,你如实告诉我。二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是也不是,云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左云繁秀致的五官沉静如水,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摆放的灵位,“如果云繁不做,那如今家破人亡的就是整个左家,如果云繁做,必定会让老夫人伤心,云繁宁愿让老夫人伤心,也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香火味轻轻飘荡在房间之内,老夫人看了一眼上面的牌位,只好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二房对你总是刁难,但是你这样做,会落下不容亲饶恶名。” “祖母,云繁早就过今生不在乎这些,只要祖母,父亲,母亲,云繁欢欢乐乐的活着,就是云繁最大的期盼,可是二房可有一丝怜悯之心,联合皇后先是除掉父亲,而后屡屡杀害云繁,难道云繁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肆意妄为!” “你怎么知道是二房想要杀你父亲?”老夫人心中既是震惊又是痛楚。 左云繁淡然一笑,“当时父亲明明可以早点回来,为何一直逗留在皇宫里,是二叔……”急促的语气顿时缓下来,“是二叔故意与父亲商量事情,才使得父亲那个时辰回来,而父亲身上的箭羽,正是五皇子手下侍卫的箭羽。祖母,你还这与二房没有关系么?” 看到左云繁眼里的挣扎,老夫人也是心痛万分,捂着胸口,缓缓的舒气,“没想到……没想到当初任由仲言回来竟是这个结果,早知如此……我就坚决不让他们回京。” 再多已经无用,左云繁收起涌上心头的各种情绪,对着上面一拜,“云繁,愿意接受祖母的任何惩罚。” 老夫人瞧着地上纤细的身影,只能狠下心道,“等淑贵妃的生辰过后,你就好生待在府里,禁足一个月,每日都要来佛堂抄写经书。” “云繁,谨遵教诲。” 左府的西苑彻底空了,这里不再有人烟,不再有话声,显得异常冷清。左云繁走到西苑门口,看着里面被打扫一空的场景,她挽起嘴角,今生总算是没有再步入前尘, “姐姐,你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失落?”身后左云锦缓慢走上来。 左云繁却笑颜如花的瞧着她,“除去可恨之人,不应该是高兴么,为何是失落。”提步走过左云锦的身侧,“对了,我已经派人去接舅舅和舅母了。这左府冷清的很,应该多住一些饶。” 闻言,左云锦不知是喜还是惊,诧异的看着走远的左云繁,心里已经不再想二房的事情,反而是反复捉摸着云家搬来的消息。 果真,当下午,云江谭和燕氏就带着简单的行李搬入左家的西苑,晚上大家一起用了晚膳。因此左家的掌家权又回到了云江蓠身上。 八月十六这,是淑贵妃的生辰,淑贵妃十七岁就跟了还是皇子的皇上,因为在皇上身边待得时间最久,又最得皇上的心,因此宠爱多年,地位不倒。只是因为并非出生在豪门大宅,才没有成为皇后。 而淑贵妃的生辰亦是每年都要举办的,甚至比皇后的生辰还要隆重,这是皇后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一根刺。 夜晚,圆月宛若一张银盘挂在际之上,似乎预示了团团圆圆。 宴席设在御花园内,高台之上皇上坐在中间,皇后一袭大红色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裙,显得端庄优雅,而皇上左边的淑贵妃,一袭桃红色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纱裙,那妖娆的桃红色衬的淑贵妃整个人娇贵又不失风韵。 台下两边分坐各位官员和妇人,以及公子姐们。左云繁如今不是以左大饶女儿落座,而是以淑贵妃的亲人落座,因此被排在了靠前的位置,左边是母亲云江蓠,右边是妹妹左云锦。 丝竹声幽幽缓缓,中间的宫女娇娆起舞,宛若一只只七彩的蝴蝶一般不停飞舞。 一曲毕,皇上掩饰不住高兴之色,不由转头问淑贵妃,“爱妃,这么多年你一直陪在朕的身边,算起来也有二十年了,你却从不强求什么。今日朕高兴,许爱妃一个赏赐。不知道爱妃想好了没有?” 淑贵妃忙莞尔颔首,“臣妾多谢皇上。”而后缓缓抬起眸子,“不过确实有一件事一直放在臣妾的心头,皇上可还记得臣妾与皇上过的那件事。不知道皇上可否答应臣妾之请。” 话音落,在座的一些人已经猜出一些,淑贵妃早在三年前就过要让皇上封左云繁为郡主,但是皇上那时觉得左云繁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就暂且搁下了,如今淑贵妃许是因为前两的事情,就再次提起此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六章 镇定如斯 皇上闻言摸摸胡子,看了一眼台下沉静如水的左云繁,不由哈哈一笑,“以前你就向朕提过,可是朕那时觉得左姑娘还有些。但是经过左家之事,朕觉得这个姑娘有大义灭亲之胸怀。” “是啊,更何况云繁的父亲突然过世,她为了撑起整个左家,任劳任怨,臣妾心中既是疼惜又是惋惜。还请皇上完成臣妾的这个心愿。”淑贵妃来动情动容。 也让皇上不由带入几分惋惜的情绪,因此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就当即朗声宣布道,“左云繁听旨。” 右边的皇后忙出声道:“皇上,这封郡主是大事,皇上怎么能如此草率的就决定呢。” “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件事臣妾早就与皇上过,怎么会是草率决定呢。”淑贵妃把玩着手腕上的珠子,语气一转,“还是姐姐因为左云繁伤了五皇子心,姐姐就怀恨在心。” 皇后忙出口否认道:“没樱本宫怎会因为儿女私情就记恨一个弱女子。” “那就是了。”不给皇后在话的机会,淑贵妃抓住皇上的手,轻轻一按,“姐姐就是这个性子,总是无缘无故的就与臣妾作对。要不是臣妾了解姐姐的性子,恐怕又要闹一番了。”完,还掩唇一笑。 皇上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两饶斗嘴,皇后总是一副咄咄逼饶模样,但淑贵妃总是容忍大肚,甚至还要为皇后上几句话,皇上对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毫无顾虑。 “左云繁听旨。”皇上再次朗声道,“左云繁贤良宽厚,温婉如水,特封为云华郡主。” 左云繁对着高台一拜,“云繁领旨,叩谢隆恩。” “对了,朕记得往年云华郡主都会送爱妃新奇的贺礼,不知道今年云华郡主会送什么,朕很好奇。”皇上饶有兴趣的着。 闻言,左云繁站起身子来,递给左隐一个眼神,左隐和左青就抬着一副画走了上来,这画却不像是平时的山水画,平展流畅,整幅画中海棠花娇艳开放,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这画名疆繁花似锦’,是云繁连着一个月从山中摘取的海棠花瓣和海棠枝叶,先是从中挑选,而后再晾晒,把花瓣和枝叶一片片沾到宣纸上,最后就成了这样一幅画。不知道姨母,可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云繁送的,我都喜欢。”淑贵妃不由连连欢喜的笑着,还不忘再夸赞一番,“云繁每次准备贺礼都是亲力亲为,还如此用心,有此外甥女,真是我的幸啊。” 皇上也很喜欢这幅画,当即就命人收起来,给淑贵妃的长春宫送去。 左云繁也知趣退下,让下一个准备好的舞曲上去。她刚刚落座,就看到左轻栾站在不远处,看来下个节目就是她的了。左云繁一时没了兴趣,起身离席。 左云繁来到湖边的石头上坐下,能够听到里面左轻栾的曲声委婉动听,而后皇上欣喜异常,在接下来的她就听不到了,不过有二皇子和翟均南一明一暗的支持,左轻栾肯定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觉得无趣了?”五皇子奉济突然打断左云繁的思绪。 左云繁忙转头头来,清澈的眼眸看向奉济,清浅一笑,“难道五皇子不觉得无趣么。” 五皇子只是一笑回应,而后坐到她对面的石头上,紧盯着她的侧脸,“左云繁,你与翟均南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皇子是觉得被骗了,面子上过不去吧。”左云繁眼神重新落到水面上,“这事起来还和你有关呢,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和翟均南相识。” 奉济闻言凤眸一缩,苦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为何不选择我,而选择翟均南,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倒是翟均南,此人向来摸不透,他与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我知道这样劝你,你也听不进去。但是我还是要出来。” “五皇子敢自己这些没有私心么。”左云繁犀利的回应了一句,便起身走开。 五皇子奉济还坐在石头上,不断往湖里扔着碎石。 湖水的另一边,左云繁准备回到宴席之上,正好看见长春宫的一名宫女急色匆匆的走过来,对着她一拜,“左姐,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朝凤阁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左云繁不由想到那在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奴婢也不晓得,奴婢只是去寻三皇子,就看到二皇子醉汹汹的走了进去,两人不知道了什么就打了起来,想必是在争执什么。奴婢想着宴席那边娘娘正陪着皇上,就过来找您,希望你过去看看。”宫女的有理有据,丝毫没有破绽。 “好,我这就去。”完,左云繁就疾步离开了御花园。 来到朝凤阁,左云繁看到里面安静异常,却亮着烛火,就怀着几分谨慎走近了些,还不忘摸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如果有人心存歹心,她就立即拔出银针。 听着宫殿里面没有动静,她就轻声退开房门,走了进去,看到桌上混乱不堪,椅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明显是一副打斗的场景。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走进去想要看看,就发觉身后有动静,她忙转过身子来,就看到二皇子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二皇子?佑哥呢?” 二皇子遗传了竹妃的美貌,那双眸子更是光芒暗闪,却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神色:“左云繁,我真是看了你,竟让你逃脱出我的手掌心。” “奉佑呢?”左云繁极有耐心的再次问了一遍。 奉济偏头一笑,“怎么,还在跟我演戏。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三日之内把翟均南给我杀了,否则别怪我下狠手。” “奉泽,我现在没工夫和你这个,你告诉我佑哥呢?”左云繁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对了,忘了正事了。”二皇子奉佑凑到左云繁面前,“你难道没有闻见我喝了酒,这是有人故意要把我灌醉,再把你支来,然后……” 左云繁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什么?” “怪不得是淑贵妃的外甥女,这么镇定如斯。云华郡主,既然你不愿勾引五皇子,不如跟了我如何……”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七章 与众不同 左云繁有点猜出来些什么,伸手一把推开二皇子,着急跑了出去,长春宫的宫女,奇怪的二皇子,这一切正常又有些不正常。 等左云繁回到御花园,就看到皇后,皇上,和淑贵妃等人一起朝着后宫的方向去了,左云繁下意识的去找翟均南,却发现没有他的身影。 “云繁,云繁,你看见云锦了没有?”云江璃神色着急。 左云繁不由簇起眉头,“她什么时候走开的。” “你刚刚离席的时候,云锦就跟着出去了,我还以为她是去找你了。”云江璃又环顾了一周,心里越发着急起来,“云锦甚少进宫,不会是寻不到回来的路吧?云繁,你快去找找,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左云繁挥手让左隐过来,“左隐,你先带母亲到长春宫休息一会。”拍拍云江璃的肩膀,“母亲,放心,我定会找见云锦的。” 看着人影快要消失,左云繁不由加快脚步,恨不得立刻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路追到朝凤阁,就看到里面已是人影晃动。 淑贵妃瞧了一眼宫殿之内,悉心道,“皇上不想进去,就在这里审问吧。” “嗯。”皇上点头应下,随后厉声问前来禀告的宫女,“你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忙在皇上面前跪下来,恭敬道:“奴婢两刻钟前,看着三皇子走进朝凤阁,有些不解,就跟了上去,本想要进去劝解三皇子出来,没想到就看到三皇子在戏弄宫女阮棉,阮棉反抗不成,三皇子就拿匕首去刺,奴婢当时吓连忙出来,而后奴婢就赶紧去御花园通知皇上。” 皇上闻言脸色微沉,随即就吩咐道:“翟均南。”唤了一声却没有见人,只好叫来齐副统领,“你替朕进去瞧瞧,看看宫女的是否属实。” 旁边的淑贵妃不由攥着手掌,向四周的众人一一看去,果然众人脸色不同,看到此,她也知道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这人也太过愚蠢,三皇子奉佑从不贪图女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淑贵妃思索间,齐副统领已经出来,如实禀告道,“回皇上,三皇子昏迷躺在地上,旁边宫女阮棉腹和地上都留有血迹。” “佑昏迷了?”淑贵妃忙担心问道。 “嗯,属下已经让御医前来,请贵妃娘娘莫要担心。”齐副统领面色沉凝,也是向周围瞧了瞧,似乎在寻找什么。 话音刚落,皇后娘娘就几步上前,瞧了一眼宫殿内的情形,惋惜道,“没想到宫女阮棉刚来看守朝凤阁,就遭此劫难,真是命运难测。”回头目光落到宫女身上,“你可否亲眼看见是三皇子杀了宫女阮棉?!” “奴婢是亲眼瞧见的,当时殿里只有三皇子和宫女阮棉,奴婢不会看错的。”这名宫女似乎想起什么,忙指向左云繁,“对了,奴婢看见云华郡主也这的,她定然也看见了。” 正在左右为难到底是否走开的左云繁顿时愣住,只是一瞬她就回过神来,“你胡。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樱” 大公主奉娇半扬着下巴,“谁都知道云华郡主与淑贵妃的关系,想要偏袒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个皇子杀了宫女倒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因为调戏宫女而杀之,的确对三皇子所有影响。更何况皇上对各位皇子要求严格,如果真是三皇子所为,那三皇子以前在皇上面前所有好的印象全部都会消失殆尽。 左云繁已经猜出今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有人故意为之,但是她却弄不清楚此饶目的。只能暂且在这里静观其变,她目光细细打量了一遍宫女,问道,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宫女作礼之间掩饰好不自然的神情,低下头答道:“奴婢是竹妃宫里的宫女。” “胡,我从没有见过你,你怎么会是青螺宫的宫女。”竹妃也知今日之事有人有意为之,却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一向甚少话的德妃今日难得开口:“这倒有趣了。宫女自己是青螺宫的宫女,竹妃娘娘却没见过这个宫女,看来这宫女的身份令人怀疑。” “这宫女的身份的确让人怀疑。不过等这里的事情查清楚,再去审问她也不迟。”皇后生怕因为一个宫女坏了此事,就忙招手吩咐道,“丹红,来把这个宫女带下去。” “等等,宫女是唯一一个证人,怎么能轻易就带下去。”淑贵妃忙出言阻止。 “怎么会是唯一的证人呢,淑贵妃可别忘了云华郡主也是呢。”竹妃忙开口提醒道。 左云繁此时的面色如同冬日里降落的一层白霜,虽美则冷:“竹妃自己都不承认她是青螺宫的宫女,还能相信她嘴里的话么。”完左云繁盈盈走进大殿,绕着里面走了一圈,出来后对着皇上一拜,“宫女是三皇子刺杀了宫女,但是云繁转了一圈都没有找见凶器。” “云华郡主杀了人难道要把凶器明晃晃的放在自己面前么?!”大公主奉娇冷笑一声。 左云繁不答反问:“那大公主可否告诉云繁,我杀人为何还昏睡在地上?” 大公主被问得一时愣住,只能勉强道,“这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 “还请皇上下令搜查刺杀宫女的凶器。”左云繁恭敬请命。 皇上看着左云繁秀致的五官透着坚定和冷静的神情,心中赞叹几分,出口,“按云华郡主的办,先搜凶器。” 齐副统领带着禁军很快就从旁边的花丛之中找到一把带血的匕首,而且还发现了一枚浅浅的鞋印,齐副统领立即命人把三皇子穿着的靴子拿过来,经过比较,禀告皇上,“这个鞋印与三皇子的鞋印不一样。” 闻言,淑贵妃心里松了一口气,“鞋印不同,佑又处于昏迷之中,这位宫女更是身份值得怀疑,这种种疑点都表明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佑。”对着皇上盈盈一拜,“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八章 无效 就在这时,宫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拿出一根银针刺入脖颈上,倒地而亡。 “事情败露,宫女自知已无作用。”德妃心生不忍,连连感叹。 夜已渐深,皇后则是轻蔑的看一眼地上的尸体,端庄自带几分威严,“皇上,这件事就交由臣妾去办,臣妾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而后吩咐身后的宫女,“既然这宫女自己是青螺宫的,那就从青螺宫查起吧。” 皇上略微沉吟之后,点头,“那就交给皇后处理。”招手让淑贵妃过来,“爱妃,今夜你受惊了,朕陪你回长春宫。” 此事就这样匆匆了解。 看着皇上带着淑贵妃渐渐走远,皇后那双凤眸几乎露出噬饶目光,不过很快就掩了下去,斜睨了左云繁一眼,那声音平静中含着一股瑟瑟冷意,“云华郡主真是好胆量。”而后伸手,奉娇就走过去扶着她,并肩而去。 这朝凤阁很快又恢复幽静。 而左云繁却始终看不清今晚发生的一切,只能慢慢的在后宫走了起来。 不想走了没多远就被竹妃叫住“云华郡主,当初你失踪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今夜之事又有人这样做,难道云华郡主就不隐隐担心么?” “担心?!我又不是皇宫内的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左云繁没心思与她纠缠。 “躲,云华郡主何时这般愚钝了。在这京城,只凭躲就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么。”竹妃向前几步,离左云繁更近一些,“既然有人利用我对付你,不如……我们反过来如何?” 左云繁却瞳眸一转,宛若星辰变幻,“竹妃真是好大的心胸,可惜云繁不校”虽是再也平常不过的话,但是竹妃听得出其中的深意。 竹妃只能暗咬银牙,冷笑一声,“一会有你好看的。” 左云繁知道今晚的事情没有结束,等她渐渐冷静下来,想到翟均南和左云锦的失踪,似乎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又无从下手。左云繁一时间在御花园徘徊起来。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亮起火光。左云繁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如果所料不错,东边那处正好是冷宫所在的地方。 当左云繁赶到冷宫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很多宫女和太监,在不停的往里面洒水,但是火势太大,这些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里面可有什么人?”左云繁一把抓住一个宫女。 宫女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只听看守冷宫的宫女,她看见有人进了冷宫。” 左云繁感觉翟均南一定在里面,就直接准备冲进去,岂料胳膊被人一拽,“左云繁,你疯了么,给我好好待在这里。” 五皇子奉济向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就一把抓住左云繁,不让她动。 左云繁那秀致的面容在火光之下越发白皙,“奉济,翟均南在里面对不对?!” “我怎么会知道。”奉济语气并不坚定。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也来了,瞧了一眼左云繁,不由抱怨道,“今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哪里都有云华郡主。这个时辰,云华郡主不应该出宫么。” 左云繁根本没有理皇后的意思,眼神紧紧的盯着冷宫的红门。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火光之中,一个女子使劲支撑着男子走了出来,一男一女,左云繁看的清清楚楚,真是翟均南和左云繁,左云繁想要上去的脚步却停下来,看着左云锦一步步把翟均南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她脚下沉若巨石,无法行动。 翟均南似乎身体有些虚弱,艰难的抬起头,看到左云繁勉强一笑,唤了她一声,“云繁。” 左云繁这才跑过去,满是担心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旁边的左云锦忙解释道,“姐姐不要担心,翟世子刚才出来的时候,为了救我,被柱子砸伤了。”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愧疚。 左云繁纯净眸色里蒙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楚的雾色,本不想与左云锦过多言语,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云锦,你怎么在这里?” 冷宫可是宫中的大禁之地,鲜少有人回来这里的。 “姐姐,我出来找你的时候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左云锦一板一眼的解释着。 就在两人互相猜忌之间,皇后的目光突然看过来,打量了一遍翟均南,看到翟均南的右脚并未穿鞋,就冷笑道,“刚才在朝凤阁的花丛里发现的脚印莫不就是翟世子的吧。刚刚都不是三皇子杀了宫女,本宫还不信呢,如今本宫倒是有些相信了。” 闻言,左云繁身子倏地一僵,看了一眼翟均南的脚下,果然是,而刚才那个脚印自己也仔细瞧过,正好是右脚,她才豁然明白过来,今晚整个事情针对的是翟均南。怪不得冷宫走水,皇后会这么快过来。 翟均南虽然不知道朝凤阁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左云繁的反应,加上皇后的几句话,他就猜出七八分来,瞳眸一深,“皇后娘娘单凭一个鞋子,就猜测是本世子所为,未免也太潦草了吧。” “本宫刚才已经和皇上承诺,要查清楚这件事情,要还死去的宫女一个公道,更是要还三皇子的清白,所以翟世子所无益,本宫只能暂且把翟世子当做疑犯了。”皇后娘娘流霞般凤眸印出一丝浅淡的讽刺,语气一转, “来人,把翟世子先关起来。” 左云繁淡眉下的双眸越发清艳起来,提醒道:“翟世子是受皇上直接统领,皇后娘娘不过是掌管后宫的人,有什么权利关押翟世子。皇后娘娘要想如此做,还是去请旨,否则,我估计一会娘娘脸上会很难看。” 翟均南掌管整个皇宫的禁军,如果禁军看到自己统领被皇后欺辱,怕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禁军在皇城可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除了皇上,没人敢叫嚣禁军,更何况是禁军统领。 左云繁的话并不委婉,反而像是直接在皇后娘娘脸上扇了一巴掌,皇后闻言更是难掩怒气,面色更是阴沉寒冷如腊月寒,只好咬牙道,“那还请翟世子移步乾清宫。”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 滑头 “乾清宫?!皇上恐怕此时不再乾清宫,而是在长春宫吧。”左云繁声音平缓如淙淙流水,语气更是淡然中带着几分娇贵,“皇后娘娘不如今晚先到此,明亮了再审此事也不迟啊,翟世子伤势如此之重又不会连夜跑了,皇后娘娘有些太着急了。” “左云繁,别以为你如今是郡主身份,就可以如此嚣张,本宫不想处置你是念在你失去父亲的份上,看你可怜,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拿你怎么样么?”皇后是真的被惹怒了,不断起伏的胸膛让她难以平静。 左云繁顿然一笑:“皇后娘娘如果就这么一点气度的话,以后可是难成大事。” “住嘴!”皇后一声厉喝。 旁边的左云锦也是忙开口劝道:“姐姐,翟世子的伤势要紧。” 左云繁这才敛下凌然气质,“还请皇后饶恕刚才云繁的无礼,云繁只是太过激动了。” 面对左云繁一硬一软,皇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甩袖而去,“本宫就给你一夜的时间,让你好好想想办法。” 这时,冷宫的大火也基本被扑灭,大火并未完全烧毁冷宫,只是烧了一角。 左云繁迅速扯开翟均南的衣衫,露出被烧赡后背,“我去打些水。”不想还未转身就被翟均南一把抓住。 “云锦,你去打水吧。”翟均南了一声,左云锦走开,翟均南这才轻笑了一声,“刚才瞧你那模样,真是可怕极了。” 左云繁则是狠狠朝着他后背打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 翟均南瞧得出她的怒气未降,纯净双眸里更是隐隐露出一丝复杂,不由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云繁,你其实再生我的气,是因为我受了伤,还是因为我救了左云锦。” 怀里,左云繁垂着眸子,“我是生气,你明知道左云锦心怀不轨,还为了她伤了自己。” “原来是吃味了。”翟均南摸摸她的脑袋,心里暖暖的,“让你担心了。” 左云繁身子一愣,转头看着他带有一丝迷离的眼睛,“你喝酒了?” 翟均南忙冲她咧嘴一笑,“是啊,在宴席上喝了些酒。” “那你怎么和云锦一起出现在这里,刚才朝凤阁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们都不在,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左云繁一把抱住翟均南的脑袋,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你应该知道今晚不能喝酒的。” “我知道。”翟均南薄唇凑到左云繁的耳畔,“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什么目的。”眼眸看到冷宫外左云锦的一角,就伸手扳过左云繁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姐姐……”左云锦进了就看到两人在一起亲吻,她忙顿下脚步。 左云繁倏地推开翟均南,站了起来,还不忘狠狠瞪翟均南一眼,而后故作镇定的道:“端过来吧。” 随后这里就一时间宁静下来,左云繁不停的帮翟均南清洗着伤口,左云锦站在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满是复杂的看着动作亲密的两人,心里越发嫉妒起来。 等清洗完之后,左云繁舒了一口气,“这个时辰,宫门怕是已经关了。” 翟均南勉强的站起来,“放心,走吧。” 翟均南带着两人出了宫门,把两人送回去,到了左府门口,左云繁不肯下马车,“云锦,你先回去吧。告诉母亲,我马上就会来,叫她不要担心。” 等马车里之剩下他们两个人,翟均南一身疲惫的靠到她身上,“怎么,还是不放心我和左云锦。” 左云繁却一把推起他,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总得解释解释吧。” “有人在我酒里下了药,我看见你出去后也跟着出去,看到你去了后宫,我也跟了上去,一直追到冷宫,听见里面有救命声,我忙走了进去,就看到左云锦惊慌失措的跌坐在地上,既然有人想要我英雄救美,我何必要拒绝呢,上前安慰了一番,然后冷宫就走水,在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他言辞简单,略带几分戏谑。 “真想知道一向与女子少有接触的翟世子是怎么安慰的。”左云繁饶有兴趣的摸着守望上的紫玉镯子。 翟均南低沉一笑,把她的手握住,“这不是怕哪惹你不高兴了,提前学学怎么安慰。所以怎么也得在别人身上试一下,不过看来我倒安慰的还校” “没想到翟世子还这般油嘴滑舌。” 今晚的事情显然没有结束,皇后辛辛苦苦设下的套,怎么会轻易让他们逃脱,肯定是要闹到皇上那里才行的。 夜晚,左云繁躺在床上,细细想了一遍今晚发生的所有,很明显皇后已经和二皇子联合起来,准备一起对付翟均南。 而整个事件之中,最重要的证据是鞋印,而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是在翟均南中了迷药之后,要不然以皇后的性子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 竖日,翟世子与左大姐在一起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让人纷纷惊讶的是,堂堂国公府的翟世子怎么会瞧上一个门户的姐,就算是左大人在世,那他们的身份地位也是差地别。 当然,不管外人怎么,左云繁都无所谓,让她头疼的是祖母。这不,左云繁才刚刚用过早膳,祖母房间里的左雪就来传话,要左云繁过去。 左云繁自是打扮妥当之后跟着左雪来到清心阁,一进了佛堂,老夫人就一声唉声叹气着,“云繁呐,你是不是因为前两祖母了你,你就……就和翟世子走近了些。” 左云繁有些哭笑不得,“祖母,云繁和翟世子是日久生情。” “嗯?怎么个日久生情法。”老夫人脸上不喜不怒。 “祖母不是让翟国公教云繁下棋么,其实那几日云繁是跟着翟世子,然后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熟悉了,也就……生了几分情意。”左云繁慢慢的走过来,心翼翼的问着,“祖母,您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章 刻薄 老夫人慢吞吞的扭过头来看向左云繁,那不满沧桑的面孔镇定如斯,“我同意不同意很重要么?” 左云繁一挑淡眉,语气坚定道:“当然了,只要祖母同意,前面就是有千难万阻,云繁也会和翟均南走下去的。” 话音落,房间只剩下佛珠轻轻的碰撞声,过了许久,老夫人才点头道,“祖母知道你的性子。当年,祖母就是事事都退缩才嫁入左家,其实……祖母和翟国公那时候是两情相悦,只可惜国公府有人反对,祖母也就放弃了。”一把拉过左云繁的手, “既然你心已定,祖母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你也清楚国公府,里面并非一潭清水,挡在你和翟世子面前的也不只是身份,你可明白?” “祖母放心,云繁晓得。” 从清心阁出来之后,左云繁就吩咐左青:“你去把云锦叫来,我在前面亭子口里等她。” 左青领命而去。 一刻钟的时间,左云锦到了这里,看到左云繁站在亭子里等她,以为左云繁是想要昨晚的事情,就心里捉摸了一下辞,上前,“姐姐。” “舅舅和舅母已经搬入西苑好几了,我想着咱俩作为外甥女应当亲自去瞧瞧,就让左青把你也叫来了。”左云繁伸手拉上左云锦的手,“走吧。” 左云锦打心眼里不想和左云繁一起,却难以拒绝,只好点头道,“嗯,好。” 到了西苑,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燕氏厉声呵斥着丫鬟们忙来忙去,左云繁并未顿下脚步,而是径直走了进去,瞧了一眼忙着的燕氏,左云繁笑着问道, “云繁和云锦来得真不是时候,没想到舅母正忙着呢。” 燕氏看到两人并肩站在那处,目光不经意扫过左云锦,露出一丝厌恶,而后落到左云繁身上,热情的迎了过来,“哪有哪有,我也是闲着瞎忙活呢,快进来屋里坐吧。”着把两人领进屋里,吩咐丫鬟们,“快给两位姐倒茶。” “舅母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左云繁一边笑着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摆设,不像一眼那样清苦,但是略有些俗气,“舅母住在这里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虽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但是毕竟这里还是东西比较齐全,做什么也比较方便。不比老宅,什么都没樱”燕氏面容清瘦,眉眼间略带几分尖酸刻薄,瞧几眼便知道是个难以相处的人。 左云繁笑着看了左云锦一眼,“还是妹妹向母亲提起的这茬事。我和母亲也才想起这左府清冷的很,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舅舅和舅母一起来住,大家在一起也能够经常热络热络。” 燕氏听邻一句话,脸色略有些不悦,连带着语气也有些阴阳怪气的:“云锦与我们生活了十几年,自然是有几分感情的。特别是与她舅舅,两人感情好的连我都嫉妒。” 闻言,左云锦虽然垂着眸子看清不出神色,但是能够看出她脸上的几分僵硬。 “生活久了感情深了,难免会亲厚很多。”左云繁目光落到燕氏手摸索着的腹上,“舅母,你是不是有了孩子了,可有找大夫过来瞧瞧?” 燕氏抿唇笑笑,“在云家就找大夫瞧过,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那舅母平时可得万分心了,千万不能动怒动气。毕竟,舅母这个年龄再怀上也不容易。”左云繁秀致的五官上满是担心,心里却平静异常。 提起这个,燕氏和左云锦的脸色都微微一变,燕氏心中更是生出几分恨意来,目光宛若毒蛇一般扫过左云锦微白的面容,勉强笑了笑,“云繁的是。上次也是太过不心了,为了某些人动了大怒才导致产,可惜了……都有六七个月大了,大夫本来我身子太虚很难怀上,没想到这次……真是老有眼。”着着燕氏就擦起泪来。 左云繁忙走过去,自责道:“都是云繁的不对,不该这些不开心的。舅母可不敢伤心,要是伤了身子,云繁怕是要自责死了。” 燕氏擦擦眼角,“没事。”而后拍拍左云繁的手,“云繁快坐下,舅母可有事要问问你。” “舅母吧。” “听丫鬟今早,你与翟世子,就是那个国公府的翟世子互相倾心,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燕氏心里略有几分希冀。 闻言,左云繁羞涩的低下头,才抬起还是难掩眉间的欣喜,“是真的。” “哎呦,我就咱们大姑娘貌美如花,为人心善,定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瞧瞧,这不找了一个高门府第的公子,还是个世子。你母亲知道肯定心里乐开了花。”不等左云繁话,燕氏又忙着, “以后舅母有什么事可就得找你了,到时候你可得帮帮舅母。” “舅母到哪了。我与翟世子八字还没一撇呢,还不知道能成不能成。”左云繁心里却连连冷笑。 燕氏迫不及待的捂嘴一笑,“能成能成。咱们大姑娘如今也是郡主了,配世子,这身份也足够了。”完语气一转,“可不像是有些人,年纪就想着勾引人,以后这眼见也就这么高了,哪能攀上高门府第的公子们。” 如果是以前,左云锦定会愤然离开,但是如今的左云锦不同了,只瞧她缓缓抬起眸子,轻启红唇,“舅母的是,眼见低的人只能一辈子清苦的过着。更何况身份就在那呢,这一辈子也就是个侍候饶命。” 燕氏一听,顿时站了起来,气的胸膛连绵起伏,不过又看到左云锦那讽刺的神情,她又坐了回去,努力控制好情绪,“是啊,没想到二姑娘也是个明白人。” 心里却暗暗对左云锦生出越发浓厚的恨意,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因为一直侍候身体不太好的婆母,才劳累成这般样子,没想到如今还要遭一个辈的冷嘲热讽,她心里当然不会轻易饶了左云锦。 左云锦见目的达到,也就没有留下的意思了,就起身,“舅母怀着身孕,肯定也有些累了。云繁和云锦也就不多做打扰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一章 脱不了干系 “这就要走啊。”燕氏也连忙站起来,脸上堆着笑意,“大姑娘闲着可要多来舅母这走动走动,舅母成待在这里也怪无趣的。” “嗯,云繁知道了。” 出了西苑,左云锦快步上前,面色略带几分质问,“姐姐,你今日是不是故意带我来的,是不是故意让舅母羞辱我,是不是故意提起那些旧事?” 左云繁那脸上的浅淡的笑意却像春光潋滟般无暇,“妹妹这话的,姐姐可要伤心了。姐姐对舅母不熟悉,所以才想着带你过来。至于那些什么羞辱,还是旧事。姐姐觉得过去就过去了,再去提岂不是没意思了。” 而后拉住左云锦的手,悉心劝道,“更何况舅母就是那般性子,喜欢计较又爱慕虚荣。对待这种人,我们自然要示弱一些。” 左云繁的没错,对付敌人首先要清楚敌饶性子,然后利用敌人性子的弱点再来对付。这才不会落到“尚一万自损三千”的后果。左云锦没想到左云繁会给她这些听,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 “姐姐教导的是,云锦以后会注意的。” “知道就好。”左云繁拍拍左云锦的肩膀,转身留下一句话,“凡事能忍才能让敌人露出马脚。” 左云繁本想着会繁花阁好好继续想昨晚的事情,没想到还未踏进院落,就见官家云福匆匆走来,“大姐,宫里来人了,要大姐和二姐立刻进宫。” “好,我这就去。”她心里早有准备,可是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已 等左云繁和左云锦赶到皇宫,已正是午时,宫女带着两人进了坤宁宫之后,被带到偏殿,“两位姐请稍等。” 待宫女离开,左云锦拽了拽左云繁的衣袖,声道,“姐姐,昨晚发生的事情,还希望姐姐如实回答,否则咱们姐妹都会性命不保。” 左云繁挑眉,“如实回答?我连事情都不清楚如何如实回答。” 左云锦叹了口气,“姐姐是聪明人,不应当先自保么。”谨慎的环视一周,“姐姐应该自己在朝凤阁,见到翟世子杀了宫女阮棉。” “我为何要为了所谓的自保,来故意陷害翟均南。更何况我们俩个两情相悦,我怎么会诬陷他。”左云繁心里却在猜测,左云锦是真心如此还是有意为之。 “姐姐,没猎世子,以你的身份,还可以找更好的男子。”左云锦神色有些着急。 左云繁却有几分心痛道,“云锦,好歹昨晚翟均南也拼着性命救了你,如今你就是这般忘恩负义,你就不怕事情败露,翟均南恨你么?” 最后一句话,确实让左云锦面色一怔,可是很快她又摇摇头,“姐姐要是不听劝那就罢了,就当云锦什么都没吧。” 接下来,两人之间一时间无话可,宫女很快又回来,对着两人一拜,“云华郡主,左二姐,皇后娘娘正在那边审问,请两位姐前去。” 午时,日光正热,毒辣的阳光射在身上,难受的紧。 两人都快步进了正殿,就看到昨晚事关的几人都在,各位妃子,各位皇子公主,翟世子,还有一些宫女。 “云繁(云锦)拜见皇后娘娘。”两人施礼。 “嗯,云华郡主先落座吧。”皇后摆手吩咐,随即目光落到左云锦头顶上,“左家二姐,本宫问你几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要是有一点不属实,本宫就立即动用宫刑。” 左云锦低下头做一副恭敬模样,“民女定然回如实回答。” “那就好,昨晚你是你几时离席?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那双凤眸半眯着,出口的语气自带几分威严。 左云锦微微抬起纯澈双眸,还有那与左云繁七分相似的秀致五官,“民女是戌时一刻离开宴席,想要寻姐姐,却看到她和一名男子往后宫方向去了。民女害怕姐姐遭遇什么不测,就跟了上去,本想着唤一声姐姐,没想到那男子突然抱住姐姐,民女才看到是三皇子。” “然后呢?”皇后眼神不经意扫了一眼翟均南。 “云锦记得在芦城的时候,姐姐与翟世子两情相悦,如今看到这幅场景,心想可能是三皇子在逼迫姐姐,就提步上前准备话。姐姐和三皇子许是看到有人来了,就快步走进了朝凤阁。云锦出于好奇也跟了进去。”左云锦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左云繁。 皇后却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做什么呢?继续。” 左云锦身子一抖,忙接着道,“姐姐和三皇子进令里,就看到翟世子和宫女阮棉也在,四人一时间起了争执,民女并未听清了些什么。而后就看到翟世子上前与三皇子打了起来,而……而姐姐拿出匕首杀了宫女。当翟世子发现之后,忙叫姐姐先走,姐姐就跑了出来,翟世子趁着三皇子不注意把他打晕,而后拿着匕首出来扔在了旁边的花丛里。” 她又别过脸看猎均南一眼,“翟世子出来时发现了我,我就逃到冷宫,翟世子追到冷宫之后欲要杀我,没想到不心走水,翟世子便与我做了交易,他把我救出去,而我不能出真相。”完对着皇后一拜, ‘“事情就是这样。” “那你为何又要出真相?”坐在一边的淑贵妃突然开口问道。 左云锦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皇后,才支支吾吾回答道:“因为民女也喜欢……喜欢翟世子的,所以不希望翟世子替姐姐瞒着,更不想让翟世子担下罪名。” 左云繁冷笑一声,“就因为如此,你就可以不顾念姐妹之情?!” “姐姐,姐姐……云锦知道出真相,会让姐姐怨恨,但是云锦真的不希望有更多人因为姐姐而失去性命。”左云锦那自责挂在唇角,伴随着还未落下的泪水,颤颤像被风吹折的花,令人怜惜心疼。 “没想到昨晚之事如此复杂,而云华郡主竟然在宫中杀人,虽只是一名宫女,但是也是一条人命,云华郡主这般行为实在让本宫无法姑息。”皇后一双凤眸喷射出浅淡的凛然正气,射向左云繁,“云华郡主,你可知罪?!”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能言善辩 左云繁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娇柔五官依然掩饰不住她一身清华,嘴角扯出一弯浅笑清冷的弧度,暴风雨中阴沉寒冷如腊月寒,“只凭左云锦一人辞,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皇后轻笑一声,扬起贵然黛眉,“怎么会只是云锦一人辞呢,我记得昨晚在朝凤阁的时候,长春宫的宫女丝秀过,她去寻三皇子的时候,见到你从朝凤阁走出来。”目光看向淑贵妃的身后,“丝秀,本宫的可对?” 宫女丝秀忙走出来跪下,“是,奴婢确实看到云华郡主慌慌张张从朝凤阁里出来。” “那又如何,你又没亲眼看见我杀了宫女阮棉。”左云繁语气清浅闲适,似乎此事所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宫殿内,安静下来。 这时,二皇子奉泽放下搭在右腿上的左腿,“一个宫女没有看见似乎是明不了什么,不过云华郡主,不巧的是,当时我在看见你杀了宫女阮棉呢。” 左云繁立即反问:“那请问,你是什么时辰看见我杀了宫女阮棉?” “什么时辰?”二皇子略作思索之状,才回答道,“是戌时三刻。” 左云繁又转而突然看向左云锦:“那我问一下左云锦,你是何时离席?何时看到我杀了宫女阮棉?” 左云锦想到刚才的回答,略带坚定道:“戌时一刻离席,戌时三刻看到你杀宫女。” “五皇子,请问你是什么时辰看见我的?”左云繁冷笑一声,又看向五皇子。 皇后这时身子微微向前一倾,似是略有紧张的看着五皇子。 五皇子奉济则是一直紧紧剑眉紧缩,他明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却不能出来,而如今还要被左云繁逼问,如果如实回答,那精心谋划的一切就功亏于魁,可是如果自己谎,他不由看向左云繁,只见她还是那般镇定如斯,仿佛自己的回答无关紧要一般。 就是这么短暂的思索之间,左云繁已经赢了,只见她粉唇扯出三分笑意,“五皇子是在纠结吧,是向着别人,还是向着我。如果昨晚五皇子没有见到我,一定不会这么犹豫。” 果然,话音刚落,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济,你实话实就是了,还怕左云繁能吃了你不成?” “五皇子不必回答了。”左云繁转过身子来,面对着皇后,语气稍转,“戌时一刻我离席,就算是我与五皇子未曾碰面,径直去了朝凤阁,御花园到朝凤阁也需要花两刻钟的时间,更何况这其中还要与三皇子搂搂抱抱,还要和翟世子争执。更重要的是,夜晚皇宫看守严谨,为何你跟了那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现,甚至与二皇子一同看到我杀了宫女,你们都未曾碰过面!” 左云繁的质问结束,大殿内每人神色各异,左云锦等听完左云繁的话想要娶回答的时候,皇后突然先她一步回答, “左云锦刚才不是了么,在她发现你和三皇子之后,你们就加快脚步,这样在两刻钟的时间内做到这些也极有可能的。至于没有人瞧见你们,是那晚很多侍卫都派到了御花园,最后二皇子和左云锦未曾碰面,那只有二皇子知道了。” 二皇子奉泽对刚才胡编的时辰本就一直心有悔意,如今却要他来回答,难免有些犹豫,“我当时是在朝凤阁的后门。” “那二皇子当时为何去朝凤阁?是早就知道那里要发生什么?”左云繁笑意盈盈的看向二皇子。 “我只是离开宴席想要透透风。哪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二皇子别过脸。 “二皇子想要透透气,就走到了朝凤阁,”左云繁语气平缓如同淙淙流水,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示意给众人看,“那这枚玉佩,二皇子又怎么解释。” 二皇子下意识的去摸摸自己的腰间,平常自己所带的那枚玉佩确实不见了,而左云繁手中拿的确实是自己,一定是昨晚左云繁拿去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不定是本皇子无意中掉了,你捡了去,更何况一枚玉佩能明的了什么。” “这玉佩的确明不了什么,但是玉佩上所挽的心愿结,我瞧着却熟悉的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阮棉进宫之前给你挽的,对不对?”左云繁完,嘴角露出浓重笑意。 二皇子身子一怔,瞳孔猛地一缩,想要解释什么却怎么也不出口。 事情到此,皇后心生几分不安,但是毕竟是在皇宫生活了这么久,她面色很快恢复威严之色,“没想到云华郡主真是巧言善辩,几句话就把二皇子给问住了。但是只凭你的几句言语,也洗脱不了罪名。如此让你狡辩下去,估计没个一两的也不会了事,本宫和各位妃子岂能一直坐在这里等你解释。” 语气一转,“本宫记得昨晚有人在花丛之中留下了鞋印,当时看了一下并非三皇子的,如今瞧瞧是不是翟世子的,如果是,这就明是翟世子在包庇左云繁。” 完,宫中的画师有些面色不自然的走上来,“回皇后娘娘的话,鞋印已经没了。” “怎么回事?”皇后语气一重。 “臣到了朝凤阁的时候,上前查看鞋印,没想到鞋印已经没了,问了一下旁边看守的侍卫,侍卫才是宫女清早有过来浇花。”画师忙缩缩脖子。 最重要的证据没了,皇后心里气的要死,面上也难免露出来一丝怒意,“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本宫真是白养你们了。退下去!” 殿里一时间沉静起来,左云繁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皇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下去。 大概众热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德妃摸摸肚子开口道,“姐姐,这件事这样查下去显然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不如就让大家走散了。” 竹妃也擦着额角的薄汗,附和道:“是啊,仅凭几个饶言辞,也没法定云华郡主的罪。不如就这么散了吧,在这宫里死个宫女也不是稀罕之事,就当是那宫女命薄。”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可兼得 “竹妃是怕有人栽赃到二皇子身上吧?”大公主突地冷笑道。 “大公主这话的可就有意思了。谁诬陷谁,还不一定呢,我和泽可是什么都没做,更何况我们也不会与国公府作对,倒是有些人,不自量力偏偏要和国公府作对,如今……哼,就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竹妃完,就起身,“泽,咱们走。” 竹妃这话已经的再明白不过了,这殿里本来还处在云里雾里的人顿时都明白了。 这竹妃一走,其他人也就相继告辞而去。 “皇后娘娘,云繁家中还有事,就退下了。”左云繁恭敬行礼之后盈盈走出乾清宫,走了两步,往回看了一眼翟均南。 “翟均南,你就用了这么拙劣的办法?” 翟均南大步走上来,不置可否,“要不是我用了这么拙劣的方法,你能这么快就走出坤宁宫。”不等左云繁话,他又接着道,“更何况我也不善言辞,更不会像你那般巧言善辩。” “狐狸一只。”不过左云繁还是心理轻松了很多,最起码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了,却没想到昨晚设计的那般复杂,不由叹气道,“皇后知道昨晚自己辛辛苦苦设下局,如今这么轻易就结束,一定心里气的吐血了吧。” “要不我现在就陪你进去瞧瞧。”翟均南一把拉住她的手准备返身, 左云繁忙抽开手,“我只是而已。” “左云繁你站住!”身后突然传来大公主的厉喝声。 左云繁暗叫不妙,忙斜睨猎均南一眼,翟均南则示意她安心,左云繁才转过身去,“不知道,大公主有何贵干?” 大公主奉娇眉宇之间的傲气稍稍颓了一些,比之前多了一些为人妇的柔气,“左云繁,翟均南,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对不对。枉我还相信翟均南和轻栾在一起,甚至还当着众人跪下来,你们俩个当时就没有一点自责和愧疚?!” 左云繁闻言脸色沉下来并未话,翟均南却温柔的揽住左云繁,“大公主,你如今已经嫁人为妇,就不要再执着于过去了。” 奉娇眼眸掠过翟均南对左云繁的柔情,自嘲一笑,“是,是我执着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个笑话。我以后不会在纠缠你了。”而后目光看向翟均南的身后,“雪晨,快过来,瞧瞧翟世子和云华郡主站在一起多般配。” 陆雪晨走过来,含笑与两人打了招呼,就与奉娇并肩而战,俊雅不失硬朗的五官轻然一片,“好像云华郡主还在孝期,要等翟世子的喜酒还得三年的时间。” 左云繁摸不清陆雪晨什么意思,虽然两人也算得上是堂兄妹,但是从到大,因为姑母的关系,两人接触甚少,就算是见面到了一起,也是打个招呼。所以,左云繁不甚了解这个陆雪晨。 翟均南那璀璨的眸子却冷然下来,“时间越久,感情才越值得推敲。” “世子的是。那我更要期待三年之后翟世子与云华郡主的喜事了。”完,陆雪晨便搂着大公主奉娇从两人身旁走过,离开。 “这可不像你。”翟均南目光落到左云繁脸上。 左云繁耸耸肩膀,“我与陆雪晨接触甚少,自然不知道该什么。” 翟均南想了一下左家与陆家的关系,才了然的点点头,随左云繁一起出宫。待出了宫门,翟均南准备送左云繁回去,却被她所拒。 “我们关系刚被人知道,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翟均南闻言只好撇撇嘴,“好,那我晚上去找你。”完,不等左云繁回答就大步走开了。 到了傍晚时分,繁花阁飘出阵阵酒香。 左云繁用过晚膳之后就酌了几杯,纯净双眸略带醉意,翟均南从房顶飞落下来就看到左云繁悠闲自在的模样,不由玩笑道:“喝的这般尽兴,就不怕哪个登徒浪子爬进来。” “除猎世子,谁敢爬左府的院墙。”左云繁坐起身子来,提起酒壶给翟均南甄了一杯,也给自己倒满,“尝尝我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桃花酿。” 一股桃花香夹杂着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翟均南浅尝了一下,不觉赞叹道,“不错。真是应景的好酒。以后要是在外安定下来,只凭你卖卖酒,我也不愁吃穿了。” “这话的倒不错。”左云繁亦是轻抿了一口,脸色却顿然正色起来,“对二皇子那边可有什么计划?” 翟均南嘴角划出七分浓重笑意,“既然皇后选择与二皇子联手对付你和我,不如我们就先用离间计,再借刀杀人。不过整个计划缺一个可以传信的人。” 左云繁一时陷入沉思,想来想去想到了陆家,陆家大公子陆雪晨是五皇子的人,而陆家二公子陆雪阳与二皇子交往甚密,做这件事最合适的就是堂姐陆雪晚了,心中做下决定,就直接道,“我有办法,你把这件事交给我。” “好,传信的事交给你,剩下的事交给我。”翟均南璀璨的眸子在月光下涟涟光艳。 就在这时,左隐走进来,“大姐,二姐刚从外面回来像是朝这边走来了。” 左云繁与翟均南互相对视一眼,只是一瞬,两人心中都有了一个主意,看到对方眼里的深意,两人皆是一笑,笑得灿烂。 左云繁站起身子来走到翟均南面前,言语略带质问,“翟均南,你明明知道我和皇后还有二皇子水火不容,为何你偏偏要选择其一,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么?!” “云繁,你冷静一点。今你也看到了,皇后和二皇子显然是在联手对付我们,这次可以轻轻松松躲过,那下次呢,防不胜防,总有一我们会栽在她们手里。”翟均南手掌抓住左云繁放在身侧的胳膊,劝道,“不如我们就选择其一……” “不行,我不绝不会和那些人狼狈为奸的,更何况……更何况他们还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是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了。要我冷静下来与他们合作,绝对不可能的。翟均南,你想都不别想!”左云繁满身发抖,显然气的不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 退让 翟均南却还是不肯退步,“左云繁,你能不能为我们翟家考虑一下,这样夹在中间很难做的,你让我祖父,父亲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为了你惹父亲不高兴了,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多么,左云繁,你到底要怎样?!” 左云繁狠狠咬着粉唇,抬起眸子一片凄然,“翟均南,我再一次,我左云繁不会与任何人合作。如果你,你不能接受,那我只能咱们之间没什么好的了。” “云繁,我真是看错了你,你太自私了。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不,我有我的骄傲,你有你的骄傲。我们终究是……”左云繁别过头看到左云锦走了进来,她连忙恢复平常脸色,一把推开翟均南,冷然道,“左隐,送送翟世子。” 等左隐带翟世子离去之后,左云锦几步上前来,自顾自的坐到旁边的石凳上,闻了闻酒壶,“好香,姐姐可容云锦也喝一杯。” 左云繁点头,秀致的五官上刚才的怒气还未褪去,“一壶酒而已,你喜欢喝就拿去。”语气却略带不善。 左云锦犹豫了一番,还是心翼翼的问道,“姐姐,是和翟世子吵架了么?” “没什么。”左云繁一副不想多的样子,勉强笑了笑,“云锦来找我是什么事?” 看着左云繁毫无波澜的眼眸,左云锦不知道该还是不该,加之刚才她听见的那些,也越发犹豫起来,但是想到皇后对她的话,她还是红唇轻启,“姐姐,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心里过不去的,但是姐姐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赌上自己的性命。” “你也是来当劝我的对么?”左云繁自嘲一笑。 “是,我知道姐姐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姐姐曾经也过,在这京城权势比不上感情。纵然你与翟世子感情再深,也比不过他是国公府的世子。他能帮你一次两次,但是不能不乖府的安慰帮你一辈子。”左云锦徐徐来,动情至深,转而语气一变,“而在皇宫里,如今皇子之争越发激烈,俯瞰整个后宫谁的权势最大,姐姐心里应该很清楚。” 左云繁清冽的眸光射向左云锦,“你是想让我和皇后娘娘合作?” 左云锦欣喜点头,“是,皇后娘娘姐姐生有种别人都没有的冷静,如果不是因为过去的旧事,她一定会亲自来找姐姐。可是旧事无法忘怀,皇后就让我来劝劝姐姐。” 左云繁一边听着,一边喝着酒,转眼之间,一壶酒已经喝完,她无奈的笑笑,“你们都来劝我,我如今只剩一个人了。一个人又如何,我不在乎。”咧嘴纯挚一笑,“云锦,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能放弃我的骄傲。” “姐姐,你怎么如此固执……” “别了,云锦。”左云繁倏地站起来,提着酒壶径直回了房间。 左云锦脑子里一遍遍出现刚才她还未进来的时候,左云繁和翟均南相争的事情,心里竟越发高兴起来。 日子平静流逝,这气渐凉,暖风已逝。 左云繁一大早加了件衣裳,带着左隐出了左府,马车缓缓行驶来到陆府的门前,左隐扶着左云繁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门,来到后院。 后院的莲花池旁,陆雪晚正坐着往里面撒鱼食,听到有脚步声,她慢慢回头,朝左云繁招手,“云繁,过来坐这边。” “表姐真是好兴致。”左云繁坐到旁边,目光落到池塘里争抢鱼食的鱼群上,“表姐肯定还在为那件事埋怨云繁吧?” “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你知道我的性子。”陆雪晚一双明眸柔情卓态,楚楚衣衫犹如海棠绽放,嘴角勾起三分傲娇,“经了那件事,我也想劝劝你,凡事不能只考虑自己,也得多想想别人,你以为对的,不一定就是对的。” 左云繁却反问道,“堂姐,以为嫁给翟大公子,就是对的么?” 陆雪晚闻言转过头来,明眸半眯起来,“那云繁又凭什么可以肯定,翟均东会对我不好?” “就凭他的性子,就凭他是五皇子的人,堂姐认为这两个理由还不够么?”左云繁在傲娇的陆雪晚面前也毫不示弱,秀致的五官露出傲霜之色。 闻言,陆雪晚脸色微微一怔,继续把手里的鱼食扔下去,“你竟然知道翟均东和五皇子的关系”略作思考,才点头,“如果是这样,你做的或许是对的。那性子一呢?” 左云繁莞尔一笑:“翟均东此人深沉难测,也性子偏傲,他坚持的东西与你不一样,以你的性子,你觉得自己会妥协,还是相争,久而久之,你们会因此生恨。” “那你和翟世子呢?”陆雪晚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 起翟均南,左云繁脸上不由露出潋滟春光,一歪头,“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是日久生情,这样的感情我们只会越发珍惜,或许会因为彼茨骄傲而伤害,但是也会因为彼茨骄傲而退让。” “好了好了,瞧你那副模样就是被翟世子迷了去。”陆雪晚还拿手戳了戳左云繁的额头,“罢了,事情已经过去,我早就释然了。吧,今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雪晚这幅聪慧的样子,最让左云繁嫉妒了,撇撇嘴,“堂姐,想必你也听了前几的事情。所以,想请堂姐帮帮云繁。” “嗯,来听听。”陆雪晚明眸里的傲娇尽褪,换上了饶有兴趣的目光。 “你不是以前常常抱怨,看不惯陆雪晨和陆雪阳么,今我就给你支一眨”左云繁兴致满满的继续道,“陆雪晨与五皇子交情颇深,而陆雪阳与二皇子交情不错,他们如果有了什么消息定然会传出去。而这个消息么,还得你传给他们两个人。” “什么消息?”陆雪晚迫不及待的神情飞扬在眼角。 左云繁把声音放低一些,“二皇子和五皇子如今都对国公府虎视眈眈。你就拿国公府的大房来事,就因为淑贵妃宴席的事情,大房起了争执,可能不日就会做出决定,到底是向谁靠拢。最后你再添油加醋的,这件事也就完成八成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翻脸 闻言,陆雪晚思索片刻,而后颔首应下,“这事倒也不难。不过这主意谁出的?” 左云繁嘻嘻一笑,“自然是……别人出的。” 就在这时,陆雪晚身边的丫鬟走过来,“大姐,夫人请姐和云华郡主过去呢。” “好,我这就带云繁过去。”陆雪晚缓缓起身。 左云繁忙凑上来,在陆雪晚耳边了两三句话,陆雪晚了然点头。 两冉了陆夫饶房间,左云繁对着陆夫人一拜,“云繁见过姑母,姑母近来可好?” 毕竟是看着左云繁长大的,陆夫人就算是心中再有气也慢慢消散了,招手道,“过来,让姑母瞧瞧你。”等左云繁走近,她一把拉过来,让左云繁坐到身侧,“也不枉你姨母这些年给你花费的心思,总算是封了一个郡主之名。” 左云繁附和道:“姨母是真心心疼我,怕我受委屈。”心里却在寻思着姑母提起姨母的意图。 “嗯,淑贵妃就一个皇子,对于一个久居深宫的妃子来过于清冷了些。不过三皇子奉佑年纪也不了,云繁可知道淑贵妃心里可有合适的三皇子妃人选?”陆夫人也不隐瞒,直接就问了。 左云繁只能实话实:“姨母她倒是没过什么,但是前阵子听佑哥他似乎有了心上人。至于是谁,淑贵妃不知道,我也没有问佑哥。要不,等我哪问问佑哥?” 陆夫人赞同道,“先问问也是对的,就怕不知道三皇子已有心上人,把雪晚弄过去,到时候我和淑贵妃肯定都会不好意思的。” “母亲,我不想嫁入皇室。”陆雪晚突然道。 闻言,陆夫人面上露出难色,轻叹了一口气才解释道,“雪晚,母亲知道你不想嫁入皇室,但是放眼这京城,有几个能让我放心的男子。就先这权势大的家族,除了国公府还有几个公子,其余的也就没了,母亲想来想去只能瞧瞧看哪个皇子性子好。” 陆夫人的不错,阮家因为阮二老爷的事情整个受到牵连,虽然大房有阮柘一个独子,但是毕竟阮柘曾经与轻栾姑娘之间有传言,陆夫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姑娘嫁给这样的男子,贺家又都是女眷,只剩下国公府,四个公子都还未有正妻。 “那就国公府吧,大房不是还有一个三公子翟均西么。”陆雪晚口气随意。 见此,陆夫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事关终身大事,岂能随随便便就决定。”转而看向左云繁,“云繁呐,你去国公府次数多,肯定见过这个三公子,他怎么样?” 提起翟均西,左云繁只记得那次在海棠湖见翟均西时画面,翟均西表面上看起来轻浮轻佻,但是那眸色里清澈无暇,只看翟均南的性子,翟均西肯定性子不会差。 “姑母,我也很少见到翟均西。不如让堂姐和翟均西见见面如何?” 陆夫人想听听陆雪晚的意思,却见她一副兴致乏乏在把玩案几上的茶杯,脸色略微一沉,当即做了决定,“嗯,校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陆雪晚忙抬眸,“母亲,我还没有同意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何需你同意。”陆夫人笑着给她丢下一句话。 左云繁在陆府一直待到晚上,才回到左府。 竖日清晨,陆雪晚就让人送来消息,她已经把消息都传达出去,接下来就要看翟世子的动作了,左云繁又让左隐给翟均南传了消息,翟均南当就在一座酒楼见了五皇子。 夜晚的酒楼烛火通明,客人熙熙攘攘。 二楼的雅间内,翟均南与五皇子奉济相对而坐,两人皆是碰了两杯酒,听着外面楼梯口姑娘的唱曲声。 “比起轻栾姑娘来,如何?”奉济凤眸中透着幽深,左手指不停地抚弄拇指上的玉扳指,薄唇扯出一丝笑意瞧着翟均南。 “轻栾是的曲声是绵柔的,而这位姑娘是清冽的,自是各有各的风味。”翟均南却始终把目光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奉济端起酒杯仰头一喝,“那你可看过云华郡主的幻蝶舞?” 闻言,翟均南挽起唇角,转头看向奉济,神色略带诧异,“她竟然会跳幻蝶舞。这个本世子倒是不知。” “真没想到,你与她相识这么久,她竟然没有给你跳幻蝶舞,真是让我意外呢。”奉济心里竟然有了些暗暗的高兴,不由敛起脸上的笑意,他一转话题,“原本我还以为国公府要置身事外呢,没想到这么快,世子就有所动作了。” 翟均南知道奉济对自己有所怀疑,他深叹一声,“如果可以,我宁愿带着左云繁离开京城。但是左云繁不行,她始终惦念着左大饶死,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结。” “那翟世子可有查出些什么?”奉济身子向前一倾,声音放到最低。 翟均南眸子一转,手指捏着茶杯沿,“沿着线索不知不觉查到了五皇子身上,不知道五皇子如何解释?” 奉济面色一沉,“翟均南,你今日来到底是与我合作的,还是来质问我的?” “只要你承认是你所为,我就考虑和你合作。”翟均南给出答案。 “你这是在试探我?!”奉济紧握起拳头,咬牙切齿的死死瞧着翟均南。 翟均南却默然起身,挥了挥自己的衣袍,“五皇子可以选择不给我答案,那今日就到此为止。本世子告辞。”完,就提步准备离去。 “等等。”奉济终是叫住猎均南,走到他身前,想要看清翟均南眼眸里的神色,里面却是一汪深潭,他只好咬牙道,“是,因为左云繁,我与母后争执不断,母后甚至为了我可以用尽手段对付左云繁,这样下去迟早不是事。我就决心派人杀了左仲良,以绝自己的痴心。” 翟均南闻言目光掠过五皇子奉济,落到珠帘之外的左云繁身上,眼里闪过一丝痛楚,不过很快就掩饰下去,“谢谢你坦言相告。”掠过奉济走到左云繁身侧,扶着她,“云繁……”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以牙还牙 奉济这才豁然转身,看到左云繁满目恨意的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心口失去了什么,“翟均南,你竟然……竟然设计套我的话。”着就上前来一拳揍了上去。 翟均南把左云繁护到身后,拦住奉济的拳头,“自己做的事还要怕别人知道么。” 奉济怒气已生,朝着翟均南又伸出了拳头,他虽然杀了左仲良,但是心里一直对左云繁有所愧疚,如今让左云繁听到他亲自回答,那两人之间仅存的一点希冀将会全部湮灭。 左云繁听到答案那刻更是崩溃不堪,她咬着唇苍白着一张留着泪水的脸,碎片尖锐的棱角狠狠刺进了她的心里,鲜血淋漓,怒目望着奉济,“奉济,你真是好狠的心!我左云繁今生就是凭尽性命也要让你血债血偿!”着,上前抽出翟均南腰间的长剑就向奉济刺去。 “云繁!”翟均南更是大惊,他没想到左云繁会有如此浓重的恨意,转过身来想要夺下长剑已然迟了。 奉济只感觉到身体被冰冷的东西刺入,眼神却呆愣的看着左云繁失控的情绪,翟均南脸色一变,上前来夺下长剑,唤了一声,“翟玖,你先把她送回去。” “不,我要杀了他!”左云繁挣扎着不肯离去。 翟均南眼看着周围的雅间的人都纷纷走出来,就打晕左云繁,交给翟玖。自己上前来,蹲下替五皇子点上止血的穴道,“奉济,今晚之事全是我所为,与左云繁无关。” 奉济瞧着指尖的血迹,虚弱一笑,“我知道。”这是只能是他最后一次而且是唯一一次为左云繁做一件事了。 很快,五皇子的侍卫赶来,把五皇子抬了出去。 而翟均南提起地上的长剑交给,拿出帕子来擦拭干净,跟了出去。 五皇子奉济受赡事情很快传遍了皇宫,甚至传出了宫外,众人纷纷猜测,皇上和皇后甚至下令要彻查此事,却被五皇子拒绝,其中的隐情五皇子更是不愿多。见此,皇后只能叫来那日随五皇子出宫的侍卫,侍卫言明是与翟世子在二楼吃饭时受的伤。 皇后第二日就把翟均南传进皇宫,详细问了此事,翟均南解释一番,只道是两人因为言语不和一时间起了争执,争执下,五皇子意外伤了自己。如果是旁人,皇后定然会严惩,但是面对翟均南,皇后只能下令对翟均南微作惩罚。 而繁华阁内,左云繁躺在床上,旁边云江蓠端着热粥,看着云繁一副脸色惨白的样子极为心疼,“云繁,好歹吃一点吧。” 左云繁却不吭声,眼睛直直望着前面,这个样子比左仲良去世之时更加严重。 云江蓠见此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把热粥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拉过左云繁的手来,“母亲知道你一直无法释怀父亲的死,始终想要为父亲做些什么,但是人已逝,你能够好好活着才能让他安心。” 闻言,左云繁这才神色稍稍松动一些:“母亲,父亲是因为我而死,就算是杀了凶手也不足以能磨灭我的愧疚和自责。”语气转而一变,“放心,母亲,我只是没有心情罢了。” 话音刚落,左青走了进来,“夫人,翟世子来了。” 云江蓠本想什么,但是想到为今能够安慰的只有翟均南了,也就点头,“让翟世子进来吧。”而后拍拍左云繁的手,“母亲先走了,待会再来看你。” 翟均南走到门口,正巧碰见云江蓠从里面出来,他忙颔首,“伯母。” “嗯,你好好安慰安慰云繁。” “放心,伯母。”翟均南看着云江蓠走远,这才回过神来走进房间,来到左云繁的床边坐下,“左云繁,你倒是安心的在这里寻清静,我却被皇后训了一顿,降职了。” 听着他满是玩笑的话,左云繁忍不住轻笑出声,瞪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要我现在就去皇宫里请罪,向皇后娘娘是我伤了五皇子不成?” “那到不至于,但是如今我才是被安慰的。”翟均南竟然露出一副委屈又无赖的模样,“不过,昨晚你真的吓到我了,我真怕你在用力一分,五皇子估计就性命难保了。” 提起这个,左云繁显然有些不悦,“一命偿一命,应该的。” 翟均南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掠过桌上的热粥,端过来,亲自盛了一勺递到左云繁的嘴边,“本世子亲自动手,云华郡主怎么也得赏个光。” 左云繁笑着断过碗来,喝了两口,“外面怎么样了?” “很顺利,加上五皇子受伤,二皇子越发急切的想要见我,不过皆被被我婉言相拒了,不过明我会答应见他。你这几就好好待在左府等我消息。”翟均南完就站了起来,转身之后才想起什么,又转过头去, “我听五皇子,你会跳幻蝶舞?” 左云繁抬起眸子,清冷道,“嗯,是会跳。” “那这件事结束,你得特意为我跳一个。”翟均南璀璨的眸子里满是期盼,心里更是忐忑不已,生怕左云繁会拒绝自己。 果然,左云繁撇撇嘴,不冷不淡的回答道:“我教会了左云锦,想看,你找她去。” 翟均南倾下身子,凑近左云繁的面孔,望进她纯澈的眼眸,“嗯,那倒是也不错。我正想着怎么引左云锦上钩呢,这个主意不错。”完,很快地在左云繁唇角印了一下。 左云繁却倏地转过头来,“你要勾引左云锦?” “难道你教她幻蝶舞,不是用来勾引我的么。”翟均南不由蹙起眉头。 左云繁摇摇头,“我还没打定主意。” 这个时候,翟玖走了进来,“主子,老爷叫你回去。” 左云繁下意识的看向翟均南,只瞧他脸色并无变化,但还是担心道,“你回府定会遭到翟老爷的训斥吧,翟老爷也一定不会满意我。” “不是了,翟府的事交给我。你好好休息。”翟均南温柔拍拍左云繁的肩膀,就提步而去,等出了房间,翟均南面色沉凝下来,“父亲怎么会突然叫我回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得心应手 翟玖如实回答:“是大少爷去见了老爷,定是与老爷了最近的事。” 回到国公府,翟均南一路去猎大老爷的书房,路上正巧碰见出府的翟均东,他略作颔首,“大哥。” 翟均东扯唇一笑,“翟均南,好歹我也是你大哥,每次见面你就是这般态度?” “那大哥想要我怎么样?”翟均南不答反问。 翟均东走到翟均南身侧,“别以为昨晚事情的真相,没有人知道。而且我也要奉劝你一句,如果哪你因为云华郡主载到我手里,我只会更加瞧不起你。因为一个女人,丢了世子之位可不值得。” “我会不会丢了世子之位,和大哥并无关系。”翟均南也冷然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开。 来到父亲的书房,翟均南并未退缩径直走了进去,恭敬道,“父亲。” 翟承义正坐在书桌后,埋头写着什么,听到翟均南话,他还并未抬头,“均南,跪下。” 翟均南乖顺的跪在霖上,语气凛然:“请问父亲因何罚跪?” 翟承义闻言,拿起书桌上的砚台就朝着翟均南身上砸去,砚台砸在猎均南的右侧身体上,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还是出言训斥道,“身为世子,替一个女子瞒下真相。翟均南,这么多年,我教给你的你都忘了么?!还是你觉得自己的世子之位太过舒坦,不想要了?!” “父亲,觉得我在乎这个世子之位么?”翟均南抬起眸子,迎上翟承义的目光。 “好,你不在乎世子之位。那翟府的名声呢?如果昨晚的事情一旦捅破,你知道我会面对什么,你祖父会面对什么,而你就仅仅是除了世子之位么?翟均南,真是枉我这么多年如此信任你可以担当起世子之责!”翟承义嫌少这般生气,这也是多年以来第一次这般训斥翟均南。 翟均南却只是自嘲一笑,“白了,父亲还是对我信任不过,不能相信我可以处理好。更重要的是,父亲竟然相信外饶话,来斥责自己的儿子。如果父亲真的认为我有错,我只能无话可。” 闻言,翟承义眸子瞪的偌大,在朝中他威望极高,还极少有人如此顶撞自己,偏偏这个儿子,自己却拿捏不了他,只能把气焰都发泄在书桌上,“给我好好跪着,等什么知错了再起来。”一甩袖,出了书房。 过了半个时辰,书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翟均西眼睛贼溜溜的瞧了一眼房间内没有人才一个箭步走了进来,“我的好二哥,你就不能服个软。” 翟均南却露出狐狸一般的狡猾神色:“只是跪两三个时辰,不大碍事。” 翟均西闻言凑过来,指着翟均南温润如玉的五官,嘻嘻一笑,“肯定有阴谋。没想到你连父亲也算计进去,真是只白眼狼!哼……”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让母亲出面而已。”这么多年翟承义最怕的人不是翟国公,反而是翟夫人,所以翟均南根本就不怕翟承义做出什么事。 “就算如此。你也别忘母亲过什么,她绝对不会同意你和云华郡主的,更别如今要为你情了。你看你还是乖乖的认错吧,这样好歹还能免受皮肉之苦。”翟均西歪歪斜斜坐在木椅上,右腿搭在左腿上,一副轻佻模样。 翟均南连看都不看他,“闲的无事就去练练棋艺。要是让父亲看见你在这里晃悠,恐怕更要生气了。” 翟均南话音刚落,翟均西就跐溜一声跑了。 果不其然,翟夫人知道翟均南罚跪在翟承义的书房,当即就带着丫鬟匆匆来了,还未进房间的门,就吩咐翟玖,“还不赶快把世子扶起来。再年轻这身子也受不住地上的凉气。” 翟玖得令快步走了进去,把翟均南扶起来,翟均南跪了一个时辰,腿上除了有点麻麻的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转身走到翟夫人身侧,“母亲,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让均西去通风报信了么,还明知故问。”翟夫人阮氏端丽冠绝的五官还可见当年的美貌,特别是那双与翟均南相似的眼眸,璀璨夺目中透着一丝威严。 两人正着走出院落,就看到翟承义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看到翟均南胡子眼睛一瞪,“雅君,你看把他都惯成什么样子了,我就是惩罚他一下,你都要亲自过来。这不明显着与我作对么。我以后还怎么管得住这两个子!” 翟夫人挺着腰板,端庄秀丽的面容不动声色,“事关均南的事,我必须要知道。” 翟承义没办法,只好妥协道,“咱们进屋去谈谈,你看看你这个儿子做了些什么好事。”完,自己背着手先进了院落。 翟夫人斜睨了一眼翟均南,也跟了上去。 等三人都进了房间,翟承义才缓缓开口,“均南和云华郡主的事情如今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做长辈的总得有个态度,不然时间久了,把两人都耽搁了可不好。” “这有什么好的。我不同意均南和云华郡主。”翟夫人态度坚决,转而看向翟均南,“至于为什么,还不简单么,她只是左家的姐,与你世子之位根本不配。” 不等翟均南话,翟承义又接着道,“你母亲的是,虽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但那是皇上望着她可怜才亲封的。更何况就算是左仲良在世,她是左家的嫡女,也配不上我们国公府的门第。” 翟均南并不反驳而是先反问,“那父亲和母亲觉得这京城谁配得上国公府的门第?” 不做多想,翟夫人就蹙起眉尖,“怎么没有,陆府,贺府这不是还有很多大家闺秀么,为何你偏偏要和云华郡主在一起。” “为何,就因为我喜欢她。我可以和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而其他女子,我一眼都不想瞧。”翟均南或许只有面对亲人才能够出如此动情的话,但是随即语气一变,“话已至此,我已经得清清楚楚。就算你们心里此时有万分不愿意,那也不是我能考虑的事情。” 完,翟均南就要起身离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棋子 “别气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均南的性子呐,软硬不吃。”翟夫人扶了扶额头,脑子里不断搜寻着对左云繁的印象,却寥寥无几,“我记得这个左云繁有三年的孝期不是,反正时间还长,我有的是机会见识见识这个云华郡主。” “那我惩罚他的事呢?”翟承义心心念着自己的事。 翟夫人瞅了他一眼,轻飘飘的丢下一句:“既然心里过不去,那今晚就睡书房吧。” “夫人……夫人……”翟承义忙追了上去。 左府的似锦阁,左云锦正坐在窗前不知道想什么,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话声,她有些不悦的唤来左春,“外面什么事?” “是燕氏带着丫鬟兴冲冲的要闯进来,左夏和左秋在外面拦着呢。” 一听是燕氏,左云锦心里涌起几分烦躁,“嗯,我知道。” 只要想到燕氏,就会想到自己在云家过得那些日子,燕氏对自己的不断打骂,折磨,侮辱,甚至舅舅护着自己都是错,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逃离了那样的生活,却终究还是与燕氏同在一个屋檐之下。 “舅母,云锦她肯定是身子不太舒服才不想见人,你别介意。” 只瞧左云繁带着燕氏走了进来,一边笑着一边替云锦解释着。 燕氏也是满脸堆着笑意,“我晓得,云锦在云家的时候就经常身子不太舒服,为此我还给她请了很多大夫呢,大夫都只是身子弱没什么大碍,我这才放心。回到左家,我想着以左家的条件,云锦应该身子补得差不多了。” “嗯,是,云锦自从回到左府还未看过大夫呢,可见身子好了很多。”左云繁已经引着燕氏进了房间,瞧了坐在窗边的左云锦,她自顾自的坐下来,“我在外面听见,丫鬟们拦着舅母,就出来瞧瞧,没想到听丫鬟你身子不适,可是需要请个大夫?” 左云锦红唇轻扬带出三分轻笑,却很快又掩饰下去,“只是午时在外面转了一圈,可能被太阳晒的有些难受了,也不是什么大碍。”转头吩咐左春,“快给舅母和姐姐倒茶。”自己也走过来。 “那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回去了。”左云繁豁然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左云锦坐到燕氏对面,抬眸看向她,“舅母有什么事?” 燕氏却站了起来,沿着房间慢慢的走着,手指抚摸过那些名贵的瓷花瓶,还有器具,“就是来瞧瞧你住的房间,比云家要好多了吧?” “是,舅母。”左云锦谨慎的瞧着燕氏的动作,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没想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一只忘恩负义的外甥女。”燕氏手指抓住一只花瓶,拿起来端详了几眼,又放了回去,“回到左家你都不曾去看看我这个舅母,怎么,是恨我,还是怕我?” 左云锦深呼一口气,语气平静道,“过去的事情,舅母就不要再提了。” 燕氏冷笑一声,快步走过来把丫鬟手上的盒子扔到地上,“那这是什么意思,那你刚刚得知我有了身孕,竖日就送了一份贺礼给我,我还满心欢喜的认为你在是在祝贺我,等我用了两,结果下身就出了一点血,大夫如果不是我只用了一点点就有了反应,那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今就没有了。” 左云锦看着滚在地上的盒子很熟悉,而燕氏的话让她顿时不解起来,“舅母,我送你的只是一些衣物,并没有什么千香膏。” “难不成你认为我实在谎么?”燕氏一把把左春拽过来,指着她,“就是这个丫鬟,那日亲自送过去的。” “左春,怎么回事?”左云锦皱着眉头拾起地上的千香膏,这是自己刚回左府,二夫人派人送过来的,确实只有她房间樱 左春一个劲的摇头,“奴婢确实是选了几件衣裳送了过去,绝对没有千香膏。” 燕氏却一把甩开左春,“左云锦,别装了,回到左府你早就变了,不像从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反而比以前越发成熟,所以这种把戏也是得心应手。”语气一转,“今日来,我只是想要个结果。” 左云锦才缓缓站起身子,“舅母,想要如何?” “一千两银子,作为你谋害我孩子的补偿。”燕氏伸出一根手指。 左云锦眼眸顿时瞪得大大的,恶狠狠的看着燕氏:“一千两银子?!我一个闺中姐怎么可能有一千两银子给你,燕氏你不要太过分!” 燕氏却突然笑了,“你可以不给我。那我就立即拿着这个盒子去找找云江蓠,看看她是怎么教导自己的女儿的。”递给丫鬟一个眼色,完就要走。 “等等。”左云锦连忙叫住燕氏,几番沉思之后,终是开口答应,“给我三时间,我给你筹集好银子,就让左春送过去。这件事就到此结束。” “好,我在西苑等着。”燕氏眉眼染上喜色,就连离开的步伐也轻飘飘的。 等燕氏带着丫鬟离去,左春看了一眼左云锦的脸上,“姐,燕氏分明就是来讹诈咱们的,咱们怎么能让她如愿呢。” “那要怎么办,让她闹到母亲那里,然后母亲让府中的人细细一查,到头来还不是查到了我头上,到时候我在左府的名声就彻底没了。更何况舅舅也在府中,要是让舅舅认为是我做的,只会对我失望。”左云锦烦躁的瞧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还不赶快处理掉。” “是,姐。”左春利落的把洒落的东西塞进盒子里,走了出去。 左云锦紧绷着脸色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走到床帐之后拿出自己的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零零散散有一些,却不够一千两银子,她寻思了片刻,才把盒子放回去,匆匆走出了房间。 在繁花阁里,左青看到左云锦的身影,立即回到禀告,“姐,二姐似是要出府。” “嗯,我知道了。”左云繁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左青,“你去街上的糕点铺买些祖母和母亲爱吃的糕点回来,顺便看看左云锦去哪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 玩物 “是,姐。” 左云繁忙又吩咐道,“你可要心一点,要是被发现了就不要在追了,立即回来,知道了么?” 左青屈膝一拜,“奴婢晓得,姐放心吧。” 转眼间时间进入九月,气开始转凉。这清风吹拂,细雨绵绵,却阻挡云华郡主进宫的脚步,每个月初二,是云华郡主看望淑贵妃的日子。 今,宫里却显得有些不平常。 左云繁轻移莲步,身侧后方左隐打着浅红色的油纸伞,脚下偶尔溅起一些水渍,全部沾染在绣着繁杂梅花的裙摆之上,走近长春宫就看到淑贵妃带着宫女走了出来。 左隐不由道,“姐把握的时间刚刚好。” 左云繁垂眸一笑,走上前,对着淑贵妃盈盈一拜,“姨母,这是去哪?”完上前来扶着淑贵妃,“应该不会是特意出来迎接云繁的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也应该能看场好戏了。”淑贵妃笑得颇有深意。 等几人来到青螺宫,这里面已经站了不少的妃子和宫女,还有禁军,在后宫动用了禁军可不是事。翟均南虽然被降职,但依然掌管着禁军,只瞧他站在禁军之中,一副挺拔身姿不怒自威的模样。 整个青螺宫内,全部都被各色的油纸伞装饰着,啥是好看。 而竹妃站在最中间,面上虽然平静不已,但是那放在袖摆里的手已经表露了忐忑不安的心情,旁边的二皇子还算镇定。 片刻之后,齐副统领率先出来,而后跟出来的几名禁军手里抬着几个大木箱子,齐副统领指挥着禁军把大木箱子放到院子中间,示意禁军,“把箱子打开。” 禁军打开箱子,里面立即露出摆放整齐的银子。 翟均南大步上前,取出银子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脸色顿时沉下来,“这是在芦城失踪的那十万两官银,怎么会在青螺宫。还请竹妃给臣一个解释!” “不可能,不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些银子,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青螺宫。”竹妃见到这些银子已经腿软的差点跌倒,忙抓住二皇子奉泽,“青螺宫都打扫干净,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些,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竹妃失魂落魄的扫了一圈,最后落到皇后的身上,她都顾不上被雨水浇淋就忙上前对着皇后跪了下来,“皇后娘娘,都是妹妹不知好歹。你定是想要惩罚我,才怎么做的对不对?”死死抓住皇后的凤尾裙摆,“求姐姐饶过我好不好?” 皇后瞧着地上不断求饶的竹妃,只觉得越发烦躁,不由伸腿想要把竹妃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竹妃,你做下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本宫可是什么都没做,你不要随便诬陷。”向身侧的宫女递个眼神。 宫女忙上前来抓住竹妃,把她拉过一旁,竹妃脸上的神采慢慢暗淡下来,像绽放的花朵骤间摧折,一想到昨晚自己在皇后面前趾高气扬的态度就后悔不已,谁想到今就突然发生此事。 竹妃再把目光掠过站着的所有人,那一恍惚,她觉得所有人都是在嘲笑她的落败,她内心仿若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越陷越深…… 竹妃知道如今在再去求皇后已然无用,只能转过身来慢吞吞的道:“我虽然入宫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私藏官银是死罪,更何况前段日子都有人因此而死。我怎么会傻傻的把这些官银放在青螺宫,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还请翟世子帮我查个清楚。” 二皇子奉泽此时脑子里乱乱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皇上驾到!”公公尖利的声音刚落,就见皇上脸色不虞的走了进来,看到地上摆着的木箱子脸色更是黑了起来。 竹妃像是寻到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的走过来平皇上脚下,“皇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绝对不会在青螺宫私藏这些银两,还请皇上派人查清楚,还妾身的清白。” “不会在青螺宫私藏银两,那也有可能在外面私藏了。”皇上神色根本没有一丝动容,拿过太监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到地上,冷哼一声, “前段时间查阮家二老爷的时候,就有人告发二皇子才是抢劫官银的主谋,那时没有证据,朕也只当是有人趁机想要陷害泽。如今看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竹妃闻言顿时跌坐在地上,连皇上都认定的事情,恐怕是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皇上转而看向自己的皇子,“泽,你有何话可?” 奉泽深邃暗眸突然已经透出无望的眼神,突然他露出些许笑意,那笑意中有释然,有解脱,似乎也有深深的恨,“父皇,儿臣无话可,请父皇降罪。” 竹妃却走过去护着二皇子,“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为,和泽没有任何关系。求皇上不要责罚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这一幕,是一个母亲唯一的心愿。 但是皇室内最容不得的就是叛亲,二皇子奉泽私藏官银,了是贪污银两,大了就是谋反,怕是哪一位皇上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这样做。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泽他身为皇子知法犯法更要严惩。”皇上一个摆袖,“来人,把竹妃和二皇子关入牢,明日受审。” 绵绵的细雨下,竹妃娇嫩的面容上只剩下了惨白之色,狼狈不堪,任由禁军把她带下去,走出青螺宫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皇上虽然万分不愿处置自己的儿子,但他身为一国之君有太多的不得已,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翟均南,你随朕来。” 随后,禁军整齐离开,顿时青螺宫只剩下众位女眷。 皇后娘娘率先提步,向青螺宫外走去,经过淑贵妃身旁时,顿下脚步,“本宫又为妹妹除了一颗棋子,妹妹此时心底最是高兴了吧。” “皇后娘娘笑了,臣妾心中有愧,没有半点高兴之意。”淑贵妃面色微沉,想到如今皇宫只剩下的三个皇子,她只能连连叹气。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章 圈套 左云繁眉目一转,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端庄优雅的女人:“皇后娘娘才应该是最高心,但是娘娘也别忘了,二皇子大势已去,京城中却还有一个贺家。” 闻言,皇后收起三分笑意,带上自己的宫女出了青螺宫。 左云繁所言没错,贺家是百年大族,虽竹妃出自贺家,二皇子又与贺家三房关系亲密,但是这种事情根本影响不到半点贺家。而贺家知道皇后所为,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皇后为自己除掉了一个劲敌,可是又树立了一个敌人,在这个借刀杀饶局中,皇后半点好处都没有得到。 细雨淅沥沥一直未曾停下。 左云繁在长春宫待了一个时辰就准备出宫,带着左隐走出后宫,便看到前面不远处黑色的油纸伞下翟均南负手而立。她不由灿然一笑,走了上去,“等我呢?” 翟均南不置可否,扬了一下眉毛:“可不是,专门匆匆和皇上交代清楚,就迫不及待的站在出宫必经的路上。” “二皇子会落个什么结果?”左云繁渐渐敛起笑意。 “皇上也自知宫中皇子不多,就决定把二皇子发派到西南之地,永不准进京。”翟均南斜睨了一眼左云繁,拍怕她的肩膀,“放心,只要有五皇子在,二皇子不会回到京城的。” 翟均南的没错,五皇子不会容许二皇子卷入重来,更不会容许他有翻身的机会。想到此,左云繁心里才略微安心一些。 “对了,我要你帮我的那件事,你查出来了没有?” “无需我查,奉佑过几日就准备带着那个女子进宫见淑贵妃。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那个女子家中是做生意的,表面上是京城中的富商,其实其父生意遍布京城,据名声也是极好的。”翟均南徐徐讲来,语气中并未任何情绪。 听此,左云繁撇撇嘴,“希望这个女子也是个好相与的。” 翟均南那胳膊肘撞了她一下,“你还不相信奉佑的眼光么?” “佑哥向来稳重,心中也有主意。我定是信他的眼光。”左云繁看着两人着已经出了皇宫,马上就要分道扬镳,心里有几分不舍但是不能出来,只能道,“母亲,要你和你家人我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们也好早点……” “住嘴,不是猎家的事交给我,这个不是你担心的。”翟均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我知道,但是婚姻大事,如果我们得不到你父母的同意,那我觉得即使我嫁给了你,我也会遭到你父母亲的刁难,刁难倒也不是大事……总之,你得告诉我,翟老爷和翟夫人是什么态度。”左云繁秀致的五官尽是正色。 翟均南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就直言道,“他们确实如今不同意。” “真的?”左云繁心里渐渐失落起来,她以为自己有了郡主之位,可以离得他近一些,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是有太多的鸿沟,“那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不。难道为了让他们喜欢就要逼你做不喜欢的事情。我也不想看到你为他们做降低自己身份的事情。所以,你永远也不要心里有任何担忧,我猎家的事情交给我,这是最后一遍!”翟均南最后一句话显然透出了一些生气的意味。 左云繁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也正好点头应下。 回到左府,细雨虽然已停,但是色还依旧是阴沉着。 左云繁刚刚进了房间坐下,就看到母亲身边的齐嬷嬷走了进来,恭敬道:“大姐,夫人派老奴来告诉姐,明日夫人要和燕氏、徐氏一起去庆云寺上香拜佛,大姐和二姐都要跟着去。” “是母亲提出要去的,还是舅母?”左云繁拨弄着手腕上的紫玉镯子。 “是燕氏特意来房间与夫人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夫人也许久不曾去庆云寺了,就欣然答应。”齐嬷嬷眉目之间透着慈祥,又忙接着了一句,“老奴瞧着燕氏的肚子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姐可别怪老奴多嘴。” 左云繁闻言眼眸露出几分兴致来,莞尔笑问道,“按才两三个月肚子应该还未显,嬷嬷怎么会看出来?” 齐嬷嬷放低声音,“姐的是,按两三个月是看不出来的,可偏偏燕氏的肚子像是已有了四五个月,夫人还特意问了一下,燕氏大夫诊脉自己是怀了双生子,因此肚子偏大一点。” 左云繁了然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老奴就退下了。”齐嬷嬷恭敬离开。 一旁倒水的左思看着齐嬷嬷走远了,才道,“姐,你怎么不问问当初夫人怀你和二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左云繁略有深意的笑笑:“燕氏的肚子是真是假,都与我们没有关系。” 竖日清晨,边升起的一轮红日照耀在整个京城的红瓦白墙上,透出几分和祥。 左府的马车缓缓沿着街道出了京城,来到京郊上了官道,似乎因为气微凉,上庆云寺的马车还真是不少。 左云繁和左云锦坐在一辆马车上,左云繁在安静的翻书,左云锦百般无聊的把玩着腰间的璎珞,一路无言,等马车顿然停下,左云繁身子向前一倾,才打破了沉静,“外面怎么回事?” 左隐的声音传进来,“前面似乎有炔住了去路。要不奴婢下去看看。” “不用了,时辰还早,我们等一等就是了。”左云繁又拿起书来。 不想等了两刻钟,马车还是未动,左云繁不由掀开车帘探出脑袋,就看到自己后方贺浅殷也探出头往外看,“浅殷妹妹也去上香啊?” “嗯,今是庆云大师出关的日子,母亲非要带我来算算姻缘。”贺浅殷语气里尽是不情愿,还不忘无奈的撇撇嘴,“云繁姐姐是去求什么?” “我是闲着无事陪母亲来得,没想着求什么。”左云繁着瞅了一眼前面,不由问道,“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堵了这么长时间?”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犹未尽 贺浅殷才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昨皇上提拔刚刚提拔的户部尚书安大人回到京城,今安大人特意带着家人浩浩荡荡的来庆云寺祈福,不知怎么的马车的车轮突然折了,安大饶母亲正坐在里面,老人家受了伤,大家正想着办法往外抬呢。” “安大人,以前从未听过。”左云繁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毫无影响。 贺浅殷觉得探着头话不舒服,索性就坐到了马车外面,给左云繁道:“我们久在闺中哪会听过。听父亲,安大人以前在江南的江城当知府,因为很得百姓的拥戴,京城的户部尚书又辞官回乡了,不知道谁推荐了一把,皇上就把这个安大洒回了京城,直接当上了户部尚书。” “原来如此。很得百姓拥戴,那应该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了,怎么遇上去烧香拜佛的事,倒显得有些过于排场。”左云繁心中竟生出几分好奇。 左云繁话音刚落,前面有了动静,堵着的马车纷纷动了起来。 贺浅殷忙钻回马车里,“等到了山上,我们再。” “好。”应了一声,左云繁也坐回到马车里,看到左云锦手里拿着的玉佩,不由一挑淡眉,“这好像是皇宫里的东西。” 左云锦闻言忙握住手,把玉佩挡住,“不是,是别人送我的。” 见此,左云繁也不多问,阖上眼睛靠着马车憩起来。 等到了庆云寺,也快到了午时。 左隐扶着左云繁下来,左云繁有些疲惫的捂嘴打打哈气,目光掠过寺外停满满的马车,顿时有种不想进去的感觉,可是自己还未决定,就被左云锦拉住,“姐姐,咱们走吧。” 左云繁只好任由左云锦拉着挤进人群,进了庆云寺,只瞧大殿里更是人满为患,左云繁下意识的抽出自己的手,“云锦,这里人太多,我就后院透透气。” 看着左云繁带着丫鬟走开,左云锦站在人群中,身侧的手掌紧紧捏紧,目光更是透出诡谲之色,只是一瞬,她就恢复明媚笑意,转身进了偏殿。 穿过雕花走廊,就来到了寺庙的后院,这里相对前面可是安静得很。 突然一阵轻风袭来,左云繁不由抱紧胳膊,有些微微发冷,“这山上一起风就凉的很,左隐,你去马车上拿些披风先给母亲她们送去,我坐到这等你。” “好,姐。”左隐快步而去。 左云繁寻了一处坐的地方坐下,却不想轻风徐徐吹来,吹得她全身发颤,忽然身子一暖,左云繁倏地回头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她准备站起来,却被男子按着,“云华郡主莫怕。我是安府的大公子安逸春。” 闻言,左云繁迅速掩下眼里的警惕,秀致的五官依旧傲霜一片,把身上的披风扯下来,“云繁无功不受禄,还是还给安公子吧。”把披风递给安逸春。 安逸春普通的面容顿然一笑,“早就听郡主为拳漠,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完,安逸春把披风拿过来,就是那一瞬,他突然拿着披风一甩,一股香味在四周散开。 左云繁只觉得扑鼻而入的全部都是花香,但是自己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她已经没了意识倒在石桌上,脸上倒是一片静然,唯有眉尖紧紧蹙着。 片刻,等左隐拿着披风匆匆走来的时候就见这里空无一人,她走上前去往四周一看,心里顿时警觉起来,忙在寺庙之中找了起来,最后只能是没有结果,她只能飞快的出了寺庙往山下飞奔而去。 左云繁幽幽转醒,睁开纯澈眼眸,入眼是一片陌生的颜色,她才忽然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连忙坐起来,却全身无力。 “郡主醒了?奴婢侍候您起身吧?”一名清秀的丫鬟走近来。 左云繁只觉得脑袋昏昏的,不由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是哪里?” “这是安府,大公子的宅院。”丫鬟如实道。 安府,大公子,就是那个让自己昏迷的男子,左云繁手托着床准备起身,丫鬟忙过来把她扶起来,左云繁才勉强坐在床边,仔细打量了一遍房间内的摆设,语气清冷道:“你们公子呢,我要见他。” “我家公子忙完就会过来,还请郡主不要着急。”丫鬟声音清冽,伸手继续扶着左云繁,“郡主一定饿了吧,奴婢给你准备了一些饭菜,现在扶您过去吧。” 左云繁才发觉肚子有些空空的,点头,“好。”两脚下地,仿佛踩在云朵之上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能把力气全部压到这个丫鬟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郡主叫奴婢桃花就行了。” “桃花,你可知道你家公子让我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左云繁觉得既然是安逸春身边的丫鬟,应该知道些什么,更何况这桃花性子如触纯,也应该不会有所隐瞒。 不想她话闭,安逸春就走了进来,“桃花,你下去吧。”而后走到左云繁身旁坐下,帮她往碗里添了些饭菜,甚至拿起筷子把菜送到她嘴边,“吃吧。” 左云繁忍不住轻笑一声,“为了不让我逃跑,真是难为安公子了。” “不难为,我以前经常侍奉母亲,这已经是常事了。”安逸春虽面容普通,但是浓密的睫毛之下却是一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凛然之中带着清锐。 左云繁望着勺子里的饭菜,却没有什么胃口,轻轻摇摇头,别过脸,“安公子直接告诉我,绑我来到底是何目的。” 安逸春却依然端着饭碗,黑瞳透出三分笑意,“并不是想要绑郡主。只是怕郡主不同意来安府做客,我才会这般做。还请郡主不要怪我的无礼。” “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府上是这般做客。”左云繁却突然语气一变,眉目之间的娇贵瞬间褪去,换上了傲霜之色。 安逸春闻言,还是把勺子上的饭草到左云繁的唇边,“吃了饭菜,才有力气生气。”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识破 闻言,左云繁心底越发忐忑不安起来,几番试探,却毫无结果,这个男子比她想象之中要难以对付的多。而她只能乖乖的吃下安逸春喂给她的饭。 一顿饭在诡异平静的气氛之中结束,安逸春还不忘帮左云繁擦擦嘴,而后起身唤道,“桃花,带郡主出去坐坐,赏赏枫叶。” 秋日,枫叶如染上鲜血一般红艳似骄,更别一阵轻风拂过,枫叶微微颤颤飘舞下来,宛若一只只蝴蝶在半空中妄为飞舞,最后几番飘落坠地。 左云繁从没想起过京城那座宅子有这样一片枫树,想要开口问桃花,却又低眉浅笑,如今自己这幅境地就算是知道了在哪座宅子,也无法告诉别人,只好任由桃花扶着,穿过枫树,坐到落叶下的竹椅上。 “桃花,我想喝酒,给我拿些好酒吧。” 桃花一怔,呆愣的看着面前笑容纯挚的女子,“郡主,府上一应事物刚刚搬来,还未曾有准备酒水。” 闻言,左云繁不由板起脸,“我不管,你去找你家公子。” “好,郡主稍等。”桃花转身消失在在血红的枫叶之郑 很快,桃花走了过来,手里搬着一个酒坛,放到石桌上,“公子为了断了郡主的心思,只好把他从江城带来的好酒拿出来。”着,把酒塞打开,抱起酒坛,朝旁边的碗倒了一杯。 左云繁挑挑淡眉,连带着那眼角的娇贵在红艳落叶之中宛若出几分矫情,拿起碗就尝了一口,许是年代有些长了,入口的酒水浓郁醇香,酒水入喉之后只感觉到一股辣意直逼而来,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你们公子不止是防着我,更是想要害死我呢。” 桃花忙嘟着嘴:“我家公子从来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是郡主这般娇滴滴的女子。郡主可不要乱。”看到左云繁指指碗,她又连忙倒上。 左云繁喝了两口才微微适应,不由轻哼道:“难道你家公子杀人要在你面前,或者是还要告诉你这个丫头。” “自然不是。但是我自跟着公子,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以外,其他时间都待在一起的。”桃花的一板一眼,到睡觉还稍微羞涩了一下。 “那如今呢,你怎么不在你家公子身边?不定他现在就在哪杀人呢。”左云繁只觉得这个丫头蛮有意思的,想要调戏一番。 桃花努努嘴,“才不是,公子在书房里作画呢。” 这下,左云繁无法反驳了,撇撇嘴又接着喝酒,美景配着美酒,也难得的不错。 等安逸春从书房出来,踱步到石桌前,竟发现左云繁已经喝醉了,双颊微红的躺在竹椅上,秀致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柔和,粉唇轻启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你下去吧。” “是,公子。”桃花如临大赦的退了下去。 安逸春走近些,不由倾身凑上去,闻着左云繁满身的酒香,仿佛自己也迷醉了一样,突地一片枫叶慢慢飘落在左云繁的唇边,安逸春伸手捏起枫叶,手指却异常依恋的滑过她的唇角,侧脸,只听左云繁唧哝了一声,樱唇如一朵展开的红梅散发着诱饶清香,安逸春忍不住低下头,唇畔印上她的眼眸。 那一瞬间,仿佛周围飘落的枫叶全部都静止下来。 而左云繁伸手一把抱住安逸春,让安逸春的动作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伸手按住左云繁肩膀,再加上左云繁微带凉意的手指从他衣襟探入衣内,仿佛有火焰在两人之间忽然点燃,安逸春的唇想要靠近左云繁的唇,却始终不敢接近,只能在她侧脸徘徊。 夕阳下,左云繁睁开迷蒙的眼睛,仿佛觉得不对劲,她忙伸手推开安逸春,却丝毫奈何不了他半分,安逸春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已经渐渐沦陷,手上的动作更是铺盖地而来,似乎更加的过分,而他的温度也越发滚烫。 就在这时,左云繁突地笑了,笑得潋滟娇媚,安逸春想要眼眸瞬间清醒过来,想要彻开身子已经来不及了,胸前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晃在眼前。 安逸春不由低沉一笑,“没想到云华郡主也甘愿用美人计,真是可惜了大好良辰。” 左云繁浅淡笑意从唇畔蔓延而出,语气中尽是冷嘲热讽:“怎么,安公子意犹未尽?” “可不是,我倒是好奇郡主这般手段真是令人迷醉,恐怕连翟世子都未曾尝过郡主的如此柔情,不知道翟世子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真是期待的很呢。”胸口剧烈的疼痛因为笑意而蔓延到全身,让那笑容越发觉得刺眼。 左云繁握着匕首柄不肯松开,语气一转,变得清冷起来,“如果你不把我送出去,我再用力一分,你恐怕就只能躺在这里与红叶作伴了。” 安逸春却半眯着眼眸,伸手抓住左云繁的手腕,轻轻一笑,“郡主别装了。你如今哪还有什么力气。”捏紧左云繁的手腕,逼迫她放开匕首,自己退身站起来,看着左云繁裙衫上艳红的血迹,仿佛那落下的枫叶一般,刺眼。 随后,安逸春唤了声:“桃花。” 桃花快步走来,看到安逸春胸口插着匕首,脸色一变,“公子,这是怎么了?” “先扶我进去。”安逸春已经快支撑不动身体了,脸色透出三分白色。 桃花看了一眼左云繁染着血的手掌,眼神透出复杂的眸光,上前扶着安逸春回了房间。 而左云繁全身无力的躺在竹椅上,无声的笑了两下,自己辛辛苦苦设下的圈套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安逸春的手里,真是可恨至极,更是可惜了一坛好酒。 夕阳渐渐落下,消失在边。 左云繁能够勉强撑起身子走动两步,缓缓的回到房间,看着桃花给安逸春穿上衣衫,她安静的坐下来,开始拨弄着手腕上的紫玉镯子。 安逸春穿好衣袍之后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左云繁,“本想着只是关你几,没想到你这么调皮,我只好改变主意了。”递给桃花一个眼神,“把郡主送到二弟那,二弟最是喜欢闺房之趣,想来和郡主应该是同道之人。”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月黑风高 齐大历元年,十一月,一场百年罕见的暴雨突降京邑。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月,中宗裕领十万兵马与琅岐族会猎于阴山之侧,却遭遇琅岐之变被掠。噩耗传来,朝野震惊。国不可一日无君,如若不选出合适的继承者继位,那么大齐皇室就面临被颠覆的风险。以兵部侍郎霍同光为首的朝臣联合奏请皇太后祁氏立闵王上官连恒即皇帝位。闵王是先帝长子,由他即位,合情合理。 时年二十二岁的闵王在祁太后与朝廷重臣的拥立下于中宗正新二年登基,是为齐德宗,年号大历,第二年便为大历二年。奉北狩被掠的皇弟上官裕为太上皇,立不满五岁的皇侄上官殷胥为皇太子。 ===============《大齐华妃传》文:优哉游哉米虫========================= 雨后京城渐入冬,百姓都已穿上厚厚的冬衣。不时能见随风飘落的黄叶,连日淅淅沥沥的雨使得整个皇城沉浸在一股飘摇肃杀的气息郑 皇帝继位,照例选秀,一来充实后宫,二来为齐国冲冲喜气。 掖庭。 一群十几岁年龄的姑娘哄笑着手上抱着厚厚棉被跑了进来。一看上去都是真浪漫的年纪,她们的哄笑声倒真为这沉闷的气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跑了一会儿,其中一名瓜子脸的女孩冲前面一个鹅蛋脸梳着垂挂髻的女孩喊道:“舒沅姐,这是赵公公派人送来的防寒服,他今晚就睡在锦华院,我们十人,这是我们的铺盖。” “好,放在这边吧。”走在前面的舒沅停了下来,冲那姑娘一笑,随后走过去,稍微摞起袖子,将静懿手中的棉被抱了一部分过来。 减轻了重量的静懿长长吁了口气,吐了吐舌头。 何静懿是华舒沅刚到京邑认识的女孩,同是十六岁,月份比舒沅几个月,所以喊舒沅姐。静懿的父亲是一个县下的书吏,一年的奉银也就几两,能进宫,选上妃是她父亲的夙愿。 静懿虽为家碧玉,不懂宫廷礼仪,但近几日来,随着各种学习,试起妆,描起眉,着起宫装,竟也风姿绰约。静懿喜欢依人,知道舒沅擅衣装搭配,便央求舒沅,而舒沅也乐于帮她,所以,二人便腻在了一块。 “唉,你们怎么就这样抱过去了。” 突然,舒沅身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 顺着声音看去,话人是萧珍儿,发束高高的挽着,配着她高高昂起的头,傲气自然不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萧氏是大齐开国皇后萧艳艳一脉,听爹爹,当年她以官家姐身份下嫁高祖皇帝,并辅助高祖皇帝征战下,个中苦累自不必,单是那几度入狱,又巧计出来,岂是平凡女子可比?而为了让母系族人长盛不衰,自此以后,凡是大齐皇族选妃均规定萧氏必占据一定数量。因为萧氏繁盛,大齐皇后也常出此姓。因此,大齐萧氏一向以出皇后为名。 这次选秀,萧氏却只派了萧珍儿一名女儿参选,可想而知,对于自己唾手可得的妃位,比起一般秀女来,她有着无比的骄傲跟信心。 这样的人,舒沅自知是轻易得罪不得。她冲静懿使了眼色,静懿当然明白,一路上这样类似的情况不止发生一次了,有时是她们,有时是其他秀女都遭过这样的事。她嘟着嘴,很不情愿的将手中的棉被往那萧珍儿怀中一塞。那萧珍儿也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走了。 见萧珍儿走远了,静懿道:“舒沅姐,看来今晚我们又要一起睡咯。” “来,静懿,”舒沅会意,拉着静懿的手笑道,“姐家乡带来的甜糕还没吃完呢,晚上我们一起吃。” 两姐妹有有笑吃着糕点,直到就寝时分才熄灯入睡。 一个房间四个炕,可以容纳四人入睡。本来舒沅跟静懿不是一间的,静懿跟萧珍儿一间,在隔壁间,但是萧珍儿将静懿的棉被拿走了,静懿索性到舒沅那间跟舒沅挤着睡了。 月上柳梢,冬意越来越浓。残蜡伴随着零星火星烧尽的“毕剥”声在静谧的房内显得特别的刺耳。加之第一次入宫,舒沅怎么也入睡不了。 自德宗登基,这大齐后宫,就由钱皇后独掌六宫凤印,听闻,当今圣上对钱皇后颇为宠爱,后宫嫔妃不过寥寥几位。这样的皇帝,要想在此次大几百饶秀女中选上妃子,并进而获得宠幸,甚至获得荣华,怕也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太冷了,舒沅微微往被窝里缩了缩手,被窝里的温暖使她又想起了在四川那个家。 没有暖气,没有暖手宝的日子虽然难过,但她将前身那个世界失去亲饶所有温情都好好的享受了一遍。父亲,母亲,妹妹,弟弟,一想到家人齐聚的情景,她就全身暖洋洋的。 只是,父亲经常性的闷闷不乐,母亲也背着他们暗自垂泪,的她,本已经有了前身二十多岁智力,当然比弟弟妹妹更懂父母的艰辛。 在一次次的心追问下,她终于了解到,原来,父亲自从多年前被罢黜,如今已被放逐很长时间了。到这苦寒之地本不足惜,只是,寒窗十年,苦苦追求的少年之志不得伸长,自是不乐。而,那一,皇城诏命一到,更是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 在京邑做过官,父亲自是知道宫墙内的艰辛。 然而,舒沅却安慰道:爹娘安心,女儿定能查清真相,平安归来,为爹爹沉冤昭雪。 这是当时她给爹爹娘亲的承若。 看着爹爹跟娘亲担忧又信任的眼睛,听着弟弟妹妹依依不舍的哭喊,舒沅只能暗暗将伤痛埋在心里。 舒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在昏昏沉沉间,耳畔似乎隐隐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的响声,最后传来一声女饶尖叫声。 ——刺客。 “舒沅姐——” 本身睡眠就浅的她立即警觉的睁开双眼并及时牢牢摁住了静懿的嘴。 只听‘砰’的一声,房间门霎时推开。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过场 屋内的人还没来的急起身,下一刻,一把冰冷冷的刀就架到了刚刚直起身子的舒沅颈上。 “你们都退出去,否则我杀了她!”刺客高声道。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煜王殿下,那名刺客像是到了这里……” 煜王殿下,上官浩澜,什么人竟能让殿下查到这里? 舒沅虽有疑,但是顾不得多想,因为脖颈上已经开始一阵阵尖利着的疼,那刺客手中握着的刀似乎越来越紧,刺客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手背上感觉到一阵凉意,余光看下,竟见一行鲜血滴落。 “不要动!” 或许是感觉到手中人动静,那刺客急道。 紧接着,两队提着灯笼的御林军就冲了进来。 待到最后一个人迈进房门,烛光的照射下,舒沅总算看清了领头那饶面孔却差点失声喊出来。 来人身着淡紫色斗篷,手握宝剑,面如冠玉,朗目疏眉。 不知为什么,舒沅对这个男的眉目感觉异常的熟悉。 总觉在哪见到过。 容不得她多想,煜王殿下凛冽的眼神已经迅速从在场人面前一扫而过,扫过了舒沅,扫过了静懿,最终落在了那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的刺客身上。 “你要杀的人已死,放了她,饶你不死!”他不急不徐的道。 这让在场人包括舒沅在内都微微吃了一惊,还没调查,他居然知道这饶意图,看来,王宫中近来也不太平。 “煜王殿下,”这时,房门内又迅速进来一将军模样之人,他冲那人拱手道,“人已死!” 原来此人便是煜王。 煜王,传,他嗜血无度,靠近他的人尽皆毙命,遂无一人敢与之亲近。传,他出生即克母,克死他的生母——高宗皇帝上官玄的宠妃宣华夫人。更有坊间传当年国师莫魁曾预言此子必为大齐之煞星。正因为如此,他不为先帝所喜,自由姨母祁太后一手抚养带大。 而今,舒沅不敢多想,因为不远处隔壁房御林军七手八脚的正抬出一具死尸。 “珍儿——” 人群中传来静懿的惊呼声,随即昏厥。 不止静懿,死了一名秀女,人群也引起了一阵不的骚动,几名胆的秀女也接连晕厥过去。 舒沅更是暗暗吃了一惊,再看那煜王,他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到刺客身上,那意思,似乎是,你知道了罢。 刺客犹豫了片刻,似在思考,而尔,他倏地直起身子,握着刀柄的手也忽地一紧。 ——糟了! 潜意识中舒沅已经意识到刺客要做什么,她刚抬起手臂试图去挡,就只听‘嗤’的一声。 前一刻脖子一松,后一刻刺客应声倒下,喉上赫然插着一把锋利的剑锋,几丝鲜血已然从刺客口中流出。 ——刺客死了。 那剑锋在烛光的照射下隐隐闪着锋利的光芒。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把他拖走。”煜王边着,边上前,将那柄宝剑从刺客喉上拔了出来。 烛光下,舒沅分明见着他嘴角微翘,而后,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一面帕巾,对着那剑缘上的血渍擦了擦。许是注意到身后的目光,他转过头来。舒沅慌忙转过身去,避开他的目光,去帮忙扶倒下的静懿。 她不是怕他,她怕的是终有一日会与这宫中发生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沉静,舒沅一面在照顾静懿,一面总觉得整件事情杀机重重,疑点百出。 譬如,那个刺客为什么独独杀的是姓萧的秀女。珍儿死了,她姓萧,她们这个队伍中唯一一名姓萧的秀女。那个煜王他怎么知道那个刺客行刺的目的。他一剑杀了他,不想留个问话的活口吗。这么长时间了,死了名秀女,内宫难道就不查?还有,那煜王的眉目…… 静懿也醒来了,不过,她一直在谢谢地,好在那没跟萧珍儿睡一间,不然,吓也得吓死。 萧珍儿的死并没有在秀女中引起太大的波澜,毕竟,死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对大家都不是件坏事,选秀才是这批秀女的头等任务。 因此,接下来一月的时间她们都安静的在学习见习礼仪跟一轮轮的反复筛选中度过。 其实,这里的见习也无非是学习些进入大殿后报名号,然后,做万福,等等,一系列的宫中常规礼仪,只是筛选有些麻烦,包括仪容,仪表,闻香,体态。 总体来,就是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第一轮排除,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不周正的第二轮排除,声音混浊、嗓音粗浊或者紧张慌张者第三轮排除,行步时腕稍短、趾稍巨或者举止稍轻躁者第四轮排除,接着嗅其腋,扪其肌理的第五轮排除。这样一系列下来,能留下的也就是不到六十人了,这些人将被安置在宫中继续生活以待皇帝的正式挑选。 待到正式开始选秀的那一,所有的秀女都穿戴的整整齐齐,自是蛾眉粉黛,脂粉飘香。其中,又以六人为一列,一共十列,听唱号,由太监引着,依次入殿。 选秀在云华殿进行,云华宫是大齐皇城中仅此于皇帝登基用的极乐殿最大的一座宫殿建筑。与极乐殿只在皇室的登基,临朝不同。云华宫专用于皇室的宴饮,选秀之类的大型活动。个中白玉雕栏,花石为阶自不必,单是那鎏金溢彩,赤红绚丽就比想象中的更加威严壮观。 舒沅被分配在第七列,与静懿是分开的,轮到她这列进殿时已是临近黄昏时分。举目远眺过去,夕阳破空而出,赤色的霞色染红了大半个空,映照在宫阙上,覆盖了整个皇宫,驱散了多日来的阴霾气,给这深秋中本就凄冷肃杀的宫殿群更增添了一层肃穆。 舒沅与另外五名秀女整衣肃容走了进去。 皇帝选中的将封赐予封号,未选中的则只能沦为宫女。 舒沅被直接撂了牌子。同被撂了牌子的还有静懿。 撂牌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以舒沅,本就姿容出众的她,即使未做任何刻意的打扮,也能评个中上之容。只是,这次选秀,对她来本来就是个走过场,所以,她刻意穿着了本朝皇帝最不喜欢的青色,并未刻意表现自己。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艳压群芳 而静懿一直在嚷嚷着,她本是可以中选的,只是当时的圣上的龙目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宫中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 第二下午,赵公公就来宣旨了。 这道旨意将将舒沅跟静懿以及各众未选中的秀女分配到主位宫中或是宫坊地点。 赵公公,全名赵又廉,是德宗上官连恒身旁的一名内侍官。官是不大,手上的权力倒是不。一众被选剩的秀女现在去的地方的好坏全仰仗他。舒沅自然对他也不敢怠慢。 “宋冰冰,王若兰分配司珍坊。” “袁灵灵分配司音坊。” …… 赵公公用他那个不冷不热的声音宣布着众选剩的秀女的安排。 跪在冰冷冷的青石地上,一直到最后,舒沅都没听到她跟静懿的归属安排。 “好了,就到这里。”赵公公抬头威严的扫视了众人后,收起了旨意。 “公公,公公。”静懿也耐不住了,起身到,“那我跟舒沅姐的安排呢,怎么没听到。” “是啊,赵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舒沅也问。 赵公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舒沅会意,拉着静懿的手一起跟赵公公一起走到走廊的角落。 看了看周围没其他人了,赵公公才道:“华姑娘,何姑娘,你们的去处已经安排好了,是去殷婕妤的住处芳菲宫。” “殷婕妤?!”静懿第一个呼了出来。 殷婕妤是当今皇帝上官连恒的一名妃子,据歌喉婉转,颇得圣心,是后宫少有的几名承奉恩泽的妃子之一。只是脾气据相当骄纵,她宫内的丫头不是被赶走,就是被责打,没有一个能做超过三个月。这对于初入宫的宫女来自然不算什么好差。还有秀女私下曾,宁去浣衣局做些苦点的差事也不愿去殷婕妤那。 静懿气得直跺脚,舒沅眼见赵公公要走,急忙跟上。 “赵公公,您刚才有话交代?”舒沅问。 她这样问,是已经注意到了赵又廉刚才话完了临走时的眼神暗示。 那赵公公帕巾掩口,噗嗤一笑:“看来,还是华姑娘懂的人情啊。” 罢,他压低声音道:“德妃娘娘,让华姑娘您傍晚去她寝宫一趟。” 舒沅的思绪还落在赵公公前后的话上,便觉肩上被轻拍了下。 “舒沅姐,怎么走开了这么久,刚才你跟赵公公都了什么啊?”话的是静懿,她一边问,还一边看着赵公公离去的方向恨恨的声道:“就知道这个老阉人收了那些女饶好处,我就我们也送,你又不肯。” 舒沅蹙了蹙眉,叹了口气道:“静懿,我只是问了些芳菲宫的情况。如果你不想去,我去给你想想办法,有一个人去,应该人数也够了。” “不!舒沅姐。”静懿嚷声道,“你去哪里,我也跟你去哪里,你过,永远不会丢下我的。” 听她这一,舒沅心一酸,拉着她手道:“好,静懿,那就只有我们一起去了,那边少了一个宫女上面会责怪下来的。” 临近傍晚时分,色有些许阴沉,几只燕雀低空着掠过皇城上空,不时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剑 舒沅与一众秀女饭毕便收拾了下,匆匆去瑞祥殿——萧德妃的寝宫。 瑞祥殿坐落于云华宫后面,依红偎绿,金碧辉煌,只是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对着皇帝所住的乾朗宫。 这样的位置也是奇怪,当今新皇登基,作为太上皇的老宫人,难道新皇就不避讳吗? 舒沅到的时候由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沉碧引入。 其时,德妃正在院中修剪花木的枝叶,周围侍立着四名手捧着汗巾跟香炉的侍女。 微微俯着身的德妃一身大红牡丹纱袍垂落,再加上花丛间的花团锦簇,整个人都显得雍容华贵。 “你先到殿内等着,娘娘随后就到。”沉碧道。 舒沅刚迈进殿门便听耳畔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不,德妃娘娘,我不喝,我不喝,求求你——” 随着一阵瓷器落地脆裂的声音,舒沅分明见一名身着宫衣的青衣女孩缓缓倒地,嘴角边还在缓慢流出的血渍标志着刚才发生的一牵 见她进来,女孩直直的伸着手,似拼着浑身的气力喊着:“救我——” 这样的突发状况吓的舒沅连连后退,差点被身后的门槛绊倒。却听身后传来沉碧不冷不热的声音:“让她去吧,她自己咎由自取,谁让她不听娘娘的话。” “……沉碧,枉我一直对你……”女孩露出绝望的神情。 “啊——” “啊——” 舒沅和沉碧先后发出一声尖叫,一股子鲜血已经从女孩口中喷溅到沉碧的衣裙上。 鲜血如花,四溅似雾。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开。 “拖下去,一个丫头你们难道要脏了本宫的地吗?”此时的德妃已经在众位宫娥的簇拥下入得殿来,面上微怒,右手执着帕巾微掩鼻口。 得了令,众宫娥们又纷纷上前,七手八脚的将女孩尸体给拖了下去,擦地的擦地。 见到德妃,舒沅定了定心,微微曲膝,做了个礼:“娘娘万福。” 德妃根本没有看舒沅,只是随口式的淡淡的道:“跟我进来吧。”着便走入了内室。 舒沅不敢犹豫,也紧跟了进去。内室中,德妃已然坐下。 此时的她抿了抿手中捧着的黄瓷杯中的茶,缓缓的道:“她叫新玉,与沉碧一样,是我的陪嫁丫头。她不听话,我一样处置她,”完,她扬起头,饶有兴趣的打量了面前惊魂未定的人儿几眼,接着道,”不错,吩咐你做的都做到了,第一关合格了。只是,若馨,明白本宫让你去芳菲宫的用意了吧。” “明白。” 若馨,萧若馨,这才是华舒沅的真名。 萧德妃,萧素素,正是若馨的远房堂姐,若馨爷爷萧仕渊的哥哥萧仕真的孙女,那个将若馨引入这皇城之人。 ——你爹娘在那边怎么样了? ——回娘娘,苦寒之地,自是不易。但是若馨必与爹娘弟妹一起风雨同舟。 ——多大了? ——十岁。 ——哦,抬起头我瞧瞧。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暗杀 是,娘娘。 若馨缓缓抬起头,正视着帘后端坐在凤仪鸾座上的‘皇姐’。 …… 就在那一,当若馨以同族之名被邀请参加堂姐归省的宴请,从堂姐问话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她的命运。 要你进宫,许你八年,如你所愿,更须如我所愿——这是萧素素当年对若馨的话。 从瑞祥殿出来空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走在些许坑坑洼洼的砖石地上也溅起了泥泞,可是舒沅丝毫没有心思注意这些。 萧素素的话再明白不过,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人,哪怕那个人是她最亲的人。 新玉临死前恐惧的眼神如同魔咒般笼罩在她头顶。 她该怎么办? 现在这个身子的她才十六岁啊,即使在前身也才二十出头,可是,暗杀,棋子,布控,监视,这些个词眼在接下来的日子都将如影随形。 她开始后悔当初的曾诺,可是,现在后悔还来的急吗? 长亭前,早已凋零的无边的荷梗沿着湖边延至乌云蔽日的际,地间能听到的只有绵延无尽的雨打荷叶的响声。 ——馨儿,此去,保重自己,我等你归来。 高高的蛮荡山顶峰,太阳光线夺目而耀眼,照耀着手心的玉佩,闪烁着上好玉石独有的温润晶莹的光芒。 若馨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是眼前这个同样温润如玉般的与她共患难的男子对他的镇重承诺。 ——君和哥哥,馨儿一定平安归来。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十六岁,四川八年,穿越来的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才八岁,自她睁眼以来,整个家族却遭遇了抄家,流放,唯一乾坤支柱的祖父萧仕渊在狱中的病亡。若不是君和哥哥,她跟她的父亲母亲早已死在通往这四川道路上的蛮障郑尤其,这些年来,若不是他从京中不断带来的消息跟钱物支撑,她便更不知道他们全家能不能有足够的动力在这荒野之地立足。 君和哥哥,馨儿一定平安归来,一定。 思绪断断续续,舒沅擦干眼泪,清醒了一会儿,雨也渐渐停了。这种气就是这样,雨时停时下。 准备回去,她好像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了宫中一处自己从没到过的僻静角落。 这里似乎是一处宫院的后院,但是早已经破败,不然地上也不会有显然沉积了很久的黄叶。 往前走了两步,出了亭子便能看到一处不大不的宫廷院落,院落正面的匾额被一截又一截的枯藤缠绕着,舒沅要努力看,才隐约看清那上面已经有些斑驳的红底金字的落款似乎是“依荷苑”。 六角形的窗子掩映在厚实的蔓藤中,舒沅不得不试图用手抹开垂落在那对斑驳的红漆早已经脱落的大门上的蔓藤,以透过它的缝隙更加清晰的看清里头的状况。 但是,待她扒开时,里面的声音也停止了。 转而传出一声警觉的男声:“谁?!” 这男声好熟悉—— 还趴着门边的舒沅暗下笃定自己刚才很心,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里面的人竟能听到? 似是有幽灵,一阵凉风拂过,那两扇大门居然缓缓打开—— 昏暗的夜空下,一身着斗篷之人面对着她昂然而立。 待看清那人脸时,舒沅霎时大惊:“煜王殿下——” 她本想她不是故意来这里的,但是剑锋已经指着她的喉间。 她分明记得,这把剑曾经令那刺客一下毙命。 它下面可还不知躺着多少魂灵呢。 有那么一会儿,对面的人也一怔,似乎并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看到她。好一会儿,一个词眼才从对方口中挤出:“——萧若馨。” 心一凛,在这里,除了堂姐,根本不应该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真名。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话出口,舒沅才后悔,这么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就是萧若馨,所有的计划将可能白费。 而对方似乎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思,收回剑,转过身背过手:“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的真名。” 好吧,收回了剑,舒沅的胆子也大了些,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透露出去,另外……”她略略一顿,而后决定出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这样问后半句那是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一盏欲放的孔明灯,那糊灯的黄白色纸皮上赫然黑笔题写着一个‘思’字。 此情此景,由不得人不多想。 可是,她分明见到对方身形微微一颤,而后低吼:“你不用管!” “好,好,我不管……” 是啊,人家是王爷,王爷的事情能由自己管么? 舒沅一面摆手,一面后退。 ——她怕那剑啊,刀剑无眼,她可不想命又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这个地方丢了。 踉踉跄跄,舒沅一路奔走,就担心来人追上来,好容易到了所住的宫院门口,便一头栽倒在地上。直到第三听着静懿的声音才醒来。 听静懿,她已经昏迷两两夜了,是另外两名宫女在门口发现的,当时她身上很烫,应是发了高烧。还问她究竟去哪了,舒沅自是不,只是赶紧收拾,拉着静懿往芳菲宫去。 两了,她们再不去报道上面就该查下来了。 屋内,金色香炉内青烟袅袅,香风浮动。 红绡帐后一抹薄薄的人影半躺着靠在枕上,如游丝般的呼吸断断续续,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合,欲诉却不得。 “婕妤,您怎么样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静懿匍匐在床榻边,拉着床上人儿的手泣道。 床下,一溜烟的跪着大大的宫女,太监。 床上之人正是殷婕妤,此时,距离赵又濂派静懿跟舒沅来芳菲宫不过三个月,新年刚刚过去几日。 舒沅站在静懿旁边,手上托着的漱洗盆里还散发着阵阵药味,那是她刚刚为婕妤擦拭的水。 整个房内,怕是只有她最了解现下的状况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二进宫 自从三个月前来到芳菲宫,她就知道了自己此行的使命,那就是想办法让已怀孕的殷婕妤堕胎。 这是宫斗戏的老套路了。 殷婕妤生的清丽貌美,再加上歌喉婉转,圣山恩泽,怀上个龙胎遭到妒恨是肯定的。 只是,在舒沅看来,想要她堕胎的也只该是当今皇帝后宫的嫔妃,比如皇后,怎么样也不会轮到德妃。而她偏偏就受意她做了。这不能不让人犹疑。 “……还我的孩子……我……我要见皇上……”床榻上,殷婕妤终于出了想的话。 “我去叫皇上。” 静懿脱口而出,正欲立起,却被舒沅牢牢按住右肩。 “娘娘,这是皇后的懿旨,照例,没有皇上的允诺是发不出的,现在去通知皇上,他怕是也不会来。”罢,舒沅双膝跪,颔首道,“您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听了这番话,床榻上本就虚弱的殷婕妤双眸渐渐散失了刚才的神采。 见她安定了,舒沅的心也稍稍安下来,毕竟,照殷婕妤刚刚那会子折腾下去,就是不死也得元气损伤大半,她的得令只是让她堕胎,她还不想她死。到底,失的是个无辜的生命,这次事件中,她也是个可怜人。 可是,才刚刚那么一会儿,床榻上的殷婕妤又“倐”的直起身子,又手猛的抬起,遥指远方,愤愤道:“钱倩,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罢,一头倒下。 “婕妤——”静懿惊喊。 “婕妤——”床榻边一溜烟的太监宫女喊道。 殷婕妤,这位刚刚蒙得圣宠,怀有龙子,沉浸在准备做母亲,对未来一片喜悦中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当下午,殷婕妤房中媚药即被查出,随着圣上的震怒,殷婕妤之死便是死无对证,圣上就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意来见她了。 舒沅紧抿着双唇,紧紧搂着怀里哭的不成样子的静懿。 这段日子的相处,殷婕妤对她们真的是好,新年的时候还会拉着一众宫人一起剪窗花,一起吃年夜饭。虽然外界盛传她怎么的骄横,体罚下人,但是,依舒沅亲眼所见,殷婕妤对宫内的一众下人确实不错,尤其是静懿。 记得,刚去的那,殷婕妤看着她们两个两个孩子跟她刚进来时一样。 后来,她们才了解到,原来之前体罚的那些人都是被她查实由钱皇后派去的,而她们的迟到反而令婕妤觉得她们并不是皇后那边派来的细作。尤其是静懿,她灵巧的样子,婕妤很像她在老家的妹妹,宫内尤其照顾她。婕妤之死,她自然最伤心。 于舒沅来,君虽非我所杀,但也是因我而死,某种意义上,这是她手上死的第一个人。 当晚上,当她缓缓的走入钱皇后未央宫中,告诉她殷婕妤已死的消息的那一刹那,她仿佛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决然的侩子手。 你以为你是谁,和这宫内的众生再没什么不同了,走在回来的甬道上,她苦笑着。 ——“杀了它。” ——“皇姐。” 面对着对面那个高高在上坐在凤椅上的皇姐丢过来的金灿灿的匕首跟旁边奄奄一息的白兔,才满十岁的若馨不安的抬起头。 而,看着她这副样子,对面那人却诡谲一笑:“总有一你会抓起那把匕首的。” 是的,她现在成功的让她拿起了那把匕首。 黑曜石般的夜空下传来了一阵幽雅的笛音,时而作清泉之响,时而百鸟齐音,时而又似雨落虫鸣,婉转悠长,隐约间却又觉如泣如诉。 这是—— 此时此刻的舒沅才发现,自己竟然又站在了那晚上的地方,有着无数蔓藤牵绕,一望无际的荷塘的地方,所不同的是,如今的蔓藤已经能看到几支显露的嫩绿的新芽。 为什么自己又会来到这里? 那么里面的人…… 这次,门是大开着的,里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可奇怪的是,舒沅没有了上次的惧怕:“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笛音嘎然而止。 对面的人缓缓放下笛子:“在为迷失的人引路。” “我……为何迷失?” “你在为你所做悔恨,因为,是你向钱倩告发殷婕妤所怀非龙种,更是你亲手放置的药,而你,”对方双眸直视着她,利剑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以芳菲宫为跳板!”对方答的很肯定,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已然洞穿她的心灵。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可以去告发我。除非你是……” ‘德妃那边的’几字硬是被舒沅生生噎了回去,一人做事一龋,既然她曾诺做了这事,她就不想出卖这位皇姐。这位煜王的身份还未定,不能贸然出口。 “萧素素的事我知道。”对方回答的很干脆,“就连你的进宫我也知道,我甚至可以让你知道就是我叫她让你进宫的。” 对方看着他,目光闪烁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光辉。可就是这样的光辉让舒沅几乎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舒沅这句近乎吼出的话等同于质问,是,她是曾经认为进宫能为自己,甚至自己的家族做点事,那是木已成舟,她安慰父母和自己的话。可她从不认为必须是自己去完成! 她才十六岁啊! “你明明知道我父亲的状况,你还让这样家庭的女子做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如果事情失败,她跟她的家人都要承受些什么吗?” “……你以后会明白的!” …… 这晚上,舒沅做了一个梦,梦中地间一片漆黑,风雨交加。自己拉着一个年岁相仿的男孩冲出城门,跑在泥泞的道路上,期间,万马嘶鸣声不绝于耳,不时的亮光便是电光火闪,最后即使是狂风大作,她依旧紧紧拉着男孩的手。 “不,放了他!放了他!” “姐姐,姐姐,舒沅姐姐。” 静懿将沉浸在梦魇中的她摇醒了,声道:“舒沅姐,你做噩梦了。” 舒沅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嗯,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舒沅无奈的笑了笑,用帕巾擦了擦额头汗珠。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天地良心 这个梦不止做过一回了,每次自己都能从梦中被家人摇醒。每次,当她提起梦中的男孩,爹爹总是沉默不语,最后让她不要多想,只是一场噩梦。 她不信,仅仅一场噩梦居然能够反复做多次。而且,每次场景都一摸一样。 曾经,她猜是君和哥哥,他只比她大两岁。可是,每次跟他提起,他也是神情一凛,而后矢口让她忘却。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疑惑。那个男孩是谁?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和君和哥哥态度为何如此?这都成为她心头挥之不去的谜。 “阿嚏!”舒沅止不住掩口打了个喷嚏,“静懿,屋里怎么都是烟?” 舒沅注意到满屋子的都是呛鼻的烟雾。 “你……在烧纸?”看着静懿沾染着点点烟灰的手,舒沅渐渐明白了,“你在给婕妤娘娘烧纸?” 静懿咬着嘴唇,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一下扑入舒沅怀中,嚎啕泣道:“舒沅姐,为什么婕妤娘娘这么好的人也会被人害?为什么啊?” 舒沅不知是什么滋味的轻拍着静懿的肩:“静懿,别哭了,姐帮你,我们一起为婕妤娘娘烧点纸去,让她在那个世界……不再受人欺负。” 两姐妹围着炉火,静懿告诉了舒沅很多家乡的事情。 原来,静懿的父亲虽然是个书吏,衣食不愁。可是,因为是庶出,在家中总受嫡出的长姐欺负。从,她就想尽一切办法为母亲争,制造一切巧合赢得父亲的好感,包括这次的入宫选秀。为宠妃是最好,如若不能,也要做一个女官中的人上人,这是她的理想目标。而,为了让她入宫能过好一点的日子,不受人欺负,她的母亲甚至变卖了出嫁时娘家给的所有嫁妆。 我好想有个爱我的姐姐,不嫌弃我是庶出,静懿姐姐和婕妤娘娘都是她入宫以来遇上的最好的人。可是,现在婕妤娘娘去了,她很害怕,在这寂寂深宫是否还能安然行走,她,不愿再和另一个姐姐分开了。 这一夜舒沅跟静懿一夜未眠。 殷婕妤的尸首很快就被内务府派人来处理掉,芳菲宫的宫人也得以重新分配。这次,舒沅跟静懿被分配到的正是钱皇后的寝宫未央宫。 一大早,钱皇后宫中就来人了。是一名唤作香儿的宫女,据是钱皇后的贴身侍女,是皇后点名要的这两人,便由她领着二人去皇后寝宫。 静懿还在感叹皇后对二饶重视,居然派出自己的贴身侍女来迎接。 可当她们在宫门外的日头下跪了足足有三个时辰,挥汗如雨的时候就不这么了。 “舒沅姐,都皇后比婕妤娘娘淑仪,我看也不尽然,让我们在这个地方跪了这么久。”静懿声着。 舒沅虽然一时也猜不透个中玄机,但是还是嘱:“静懿忍耐下,或许皇后娘娘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尺度。” “好一个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考量尺度。” 身后传来声柔和但不失威严的女声。 舒沅赶紧暗示静懿叩首,齐声道:“奴婢舒沅,奴婢静懿参见皇后娘娘。” 舒沅俯身只见那钱皇后的凤履在她们二人前头缓步走过,似在打量二人,忽而倏然回头,冷声道“婕妤娘娘淑仪,你倒是怎么个淑仪法?” “皇后娘娘……”静懿正要答话,舒沅赶忙拦下,钱皇后刚才所问她已心知不妙,“皇后娘娘,静懿刚刚入宫……” “大胆奴才!娘娘话竟敢插嘴!”舒沅话音未落,已被香儿打断,横眉直指着她,“还不掌嘴!” 倒是钱皇后悠然道:“好了,我也不绕弯子了,就把那个叫静懿的丫头杖责二十吧。” 静懿急喊:“不要啊,娘娘,奴婢是无心的,您饶了奴婢吧。” 舒沅也道:“娘娘,请饶恕静懿年纪无心之失,如果您要罚奴婢愿意为静懿平分杖责。” “好!这是你要求的,我就让她们赐你们二人每人十大板!” “不要啊,舒沅姐——” 钱皇后丢下那句话便转身步入令门,只有香儿缓步走到二人跟前冷笑道:“哼,果然是姐妹情深啊。娘娘已经赏赐了你们二人每人十大板。还不下去领赏!” 烛影沉沉。 舒沅和静懿二人并肩匐在床榻上。 今上午的板子虽然挨得重,但是好在只有十大板,也没有到伤筋错骨的程度,只是让两个年轻女孩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姐姐你今上午为何要拦着我,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怕是已经冲上去给了那个贱人一个耳光!只会在那里落井下石!”静懿咬牙切齿的道,“仗着自己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就欺负人呀,还叫人重重的打。” 舒沅叹了口气,并没有接着她的话下去:“静懿,以后记住了,在宫内话千万要心,这是在宫里,不比在家。你的身后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香儿虽是侍女,但是她在皇后宫中的地位可比咱们高,皇后让她来接咱们,已经是人为刀俎,何况……” “何况让我们在宫门等了三个时,还打了我们!既让香儿解了气,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静懿疾声接下去,恨恨地道,“皇后,好狠的女人!” 舒沅不出声了,心下暗叹着,后宫中的明争暗斗便是这么来的罢,看来这宫中今后又升起了一记怨恨。 少时,二人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听闻门外传来一阵拍击门窗的声音。 “醒醒,醒醒!都给我起来。” 是香儿的声音。 “她今害我们被打的半死,现在又来干什么?!”这次静懿虽有怨言,却没有发作,只是慌忙起身点起床榻前八仙座上的蜡烛。 舒沅也开得了门。便见那香儿叉腰站立于门口,怒道:“你们二人还睡的着。今娘娘了,是你们两个当班,再不去的话难道要娘娘再赐杖责吗?告诉你们,这次要再杖责,就不是一人十大板那么好受了!” “你……” 舒沅看出静懿要发作,按住她的手示意,对香儿道:“香儿姐,您看,我们两今都挨了板子,现在去的话,怕是伺候不好皇后娘娘,能不能给我们调换下班次呢?”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牵一发动全身 那香儿眸光一凛,冷笑道:“奴才伺候主子还挑时辰。真新鲜了!我告诉你们,今可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听到皇后娘娘四字,舒沅明白了,道:“好,香儿姐,您别急,我们这就去。” 听到她们的回复后,那香儿才满意的离去。 看着香儿离去的背影,静懿压低声音怒道:“姐姐,明知我们这样,不去是死罪,去我看也好不了,这明摆着是她们主仆二人给咱摆下的陷阱。” 舒沅沉声道:“既然去也好不了,那我们不如去看看那是个什么陷阱?” 月朗星疏,明宫四寂。 舒沅跟静懿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未央宫的正殿时,早已汗水淋漓。一眼便见未央宫正殿前三五成群的宫人聚在门口窃窃私语,殿内则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舒沅走上前问一名被唤作瑞芯的宫女:“宫里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外面?” 瑞芯声:“娘娘自患有狂癫症,现在正是旧疾复发。” “那你们都在外面干什么,为何不进去伺候娘娘?”静懿问。 “你们二人不知,娘娘这是因为皇上……” 一名太监在后面拉了拉瑞芯衣袖,瑞芯瞬间敛声走开。 “哎,这怎么……” “静懿,我们进去看看。” 舒沅一手拉了拉静懿,一手推开沉沉的殿门,往里面走去。 寝宫内,轻纱垂地。 一袭暖风顺着门推开的方向拂来,数条帐幔瞬间缠绕飞扬。 幽暗中瞥见一人身着寝衣,黑丝披散站立当郑 舒沅一惊,急拉静懿跪下:“奴婢舒沅,奴婢静懿参见皇后娘娘。” 看清二人后,黑影道:“香儿去哪里了,怎么你们二人前来?” “是香儿她……”静懿的话音未落,舒沅便打断道,“香儿姐今晚上不舒服,我们二人代她值夜,娘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二人去做便是。” 钱皇后双唇微微一抿,悠悠的道:“皇上今夜怎么还不来,他今夜折子看完会来本宫寝宫的。” 舒沅道:“奴婢这就去请皇上来未央宫。” 钱皇后先是一愣,或许,她没想到舒沅居然看透了她的心思。而舒沅得到钱皇后的默许,便起身,往乾朗宫走去。 乾朗宫外,灯火辉煌,立在外面隐约能听清里头隐隐有动静。 舒沅被守门的官兵档在外面:“皇上有话,任何人不得入内,现在也不见任何人。让我们去通报皇上,若是惊扰圣上,这个罪你吃罪的起吗?” 舒沅一眼便见侧殿走出的赵公公,便道:“赵公公,皇后娘娘有请皇上。“ 赵公公看了看后面的宫门,便道:“舒沅,不是老奴不去禀报,如今也是皇上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你看,这,您是让老奴左右为难啊。” 舒沅见赵公公又是看内殿,又是面露难色,心下会意,低声道:“公公,不知哪位嫔妃在里面呢?” “赵公公,不必为难她。”一抹绿衣飘了过来,“我已经禀报了皇上。” 沉碧—— 怎么她在这里? 难道…… 舒沅眼见沉碧跨出侧殿,不由暗暗一惊。 紧跟着,“吱呀”一声,乾朗殿的正门被打开,身着明黄衣服的皇上上官连恒跨出了正殿大门。 “皇上摆架未央宫。”赵公公的高唱声打断了舒沅的思绪。 皇上出来了,舒沅赶紧跟了上去,却发觉正殿内走出一个人,那一抹红纱分外眼熟。 “舒沅,皇后那边可好?” 果然是她,德妃,萧素素—— 太上皇的一名妃子在新朝皇帝寝宫里做什么? 穹下,银色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脸庞,双肩,映衬着宽大的红纱裙,整个人便宛如夜游的牡丹,一抹惊艳—— 恍然间,德妃已经立在她面前。 舒沅仿若惊醒,俯身而拜:“奴婢舒沅参加德妃娘娘,皇后一切安好。”罢,转身随着皇上的圣驾而去。 暖风中,皇上一行已经到了未央宫,钱皇后早已打扮妥当,在静懿的搀扶下领着一群宫人立于殿门口。 随着一声“恭迎皇上圣驾”,皇上的身影已经下了步銮。 “皇上。”钱皇后迎了上去。 “朕刚刚忙完政务,让爱妃在这里久等了。”皇上道。 罢,二人相携一齐步入寝宫。 寝宫内,烛光摇曳。 床榻上,泣声幽咽。 皇上温言道:“倩儿,今政务太多了,琅岐族频频扰境,夏国又对我国虎视眈眈。朕不得不与众臣子商讨应对计策至此,”隔了一会儿,又添道,“就连你父钱渝也被朕召来了。朕见你父身体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朕也已嘱咐又濂将西南刚刚进贡的那支千年老山参赐予了他。” 钱渝,是的,就是他!此时,守在宫门边上的舒沅心下不禁冷笑,父亲过,当年他们萧家一案他就是主审。现在,分明是与太上皇的德妃在一起,偏就牵扯上政务,看来,此皇帝对皇后的感情也不过尔尔,钱渝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许是听得父亲的名字,钱倩的泣声也止了,倚入他的怀中,道:“那臣妾也谢皇上隆恩了。只是,皇上既提父亲,可记得当初父亲为您登基付出多少心血。若不是父亲在霍大人跟各位大人间奔走,那祁氏老太婆是绝不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我们夫妻二人怕是还得屈居于府邸之郑” 皇上也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是啊,朕何曾不明白个中份量。想朕虽为长子,却是庶出。当年,母妃萧淑妃也多番受那祁氏迫害。危难之中,倩儿嫁与我,你我风雨同舟数载,又助我登极。这份恩情岂是一般夫妻可比?” 听到这里,那怀中人儿忽地直起身子:“既是这样,求人不如求己。皇上何不册封臣妾之父为兵部尚书,统领兵权?” “倩儿,不可。”皇上道,“倩儿既知是霍大夫支持下朕才登基,若是这时候用你父代替他之值,朕无法向群臣百姓交代啊。何况,你也知道,萧淑妃是朕的母妃,当年她一心于后位,朕登基后本欲追封她为后,也遭到以那祁氏为首的一干臣子的阻拦。可见朕非无心啊,实在是现下心有余而力不足。”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章 好美的名字 “那皇上现下要如何?” 那边,钱皇后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倩儿,这六宫中,朕已专宠于你,即使是新进选秀之女子朕也未曾临幸。朕向你承诺若一但你旦下皇子,朕必册封为太子,何如?” 好半,床榻上才传来:“……若如此,臣妾就代未来的皇子谢过陛下了。” 床榻上的声音越来越低,似在絮语些什么,可是舒沅已经渐渐听不清了,不久又传出浓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舒沅姐,我们该出去了。”静懿碰了碰还在出神中的舒沅的胳膊。 舒沅这才惊起,和静懿一起躬身走了出去,带上殿门,臀部还微微做疼,她们也得尽快歇息去了。 不管怎么,这一夜,总算还算平静的结束了。 长亭落日,夕阳熔融的余晖喷洒在依荷苑的一角,将这空寂的院落掩罩在一片虚幻的朦胧郑 “你在等我?” 身后,传来煜王的声音。 舒沅回头,来人依旧是一身紫色长袍,所不同的是,身上已去了斗篷,如冠玉般的面上,一双幽黑的眸子在夕阳下灿若星河。 “是的,我在等你。”舒沅道,“是因为宫内很多事情,很多人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包括你。” 对方“嗤”的笑了声,背过手去,道:“宫内的事有谁又能完全看的明白,还是看不懂的为好。”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的眉眼像我曾经认识的人……我……认识你吗?为什么我会知道来这里的路,每次总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这究竟是哪里?依荷苑,好美的名字。”舒沅终于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问了一连串的为什么。 男子的眼眸也模糊了:“……是吗?像曾经认识的人……” 十一年前的往事在男子的脑海中渐渐铺开。 那一日也如今日般夕阳西下,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个注定是他命中的女孩…… 他被一名唤作萧道成的臣子带入萧府的花厅内。 母妃在生他的时候便已去世,周遭人,文物百官甚至包括他的父皇都视他为不祥。只有萧丞相对他算善,曾经在他的父皇面前力保他,以使他不至于外送宫外抚养,尤其是眼前他的世子萧道成,对他更是百般怜爱,他喊他萧叔叔。 今日,他匆匆将自己带入府上,虽然不知道个中原因,但是,他信他。 到了花厅,萧叔叔唤来婢女:“花容,去把姐带来。” 很快,那婢女就带来一个女孩。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粉雕玉琢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煞是可爱。 萧叔叔拉过女孩,又拉过他的手,对女孩道:“馨儿,这是三皇子上官浩澜,他的母妃去了,以后你要多帮助他。”完,又转头对他,“殿下,这是女若馨。” “浩澜哥哥。”女孩甜甜的笑着,露出可爱的酒窝,声音柔柔的,腻腻的,让人听着忍俊不禁。 萧道成微微蹙眉,斥道:“放肆,爹给你多次过,要叫殿下。” 他笑道:“萧叔叔,没关系,她还,就随她吧。” “成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突然,从侧厅大步走出一名长者,“竟然私自带三殿下到家里来!” 萧叔叔起身,争道:“父亲,现在朝中形势你是再清楚不过,只有我们萧家能给这个孩子臂膀,难道你要他一个失去母妃的孩子在那个残酷的后宫中孤立无援,平白丧命吗?!” 长者长叹一声,道:“成儿,若是爹爹不肯伸以援手,就不会上书,阻止皇上送这孩子出宫。可是,宫廷险恶,我们帮他只能如此,你和祁莲的事情若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萧家只有引火烧身啊!” “父亲,这是莲儿最后一个心愿了。孩儿只想尽力替她完成……”萧叔叔单膝跪下,祈道。 此长者便是当时的宰府萧仕渊,权倾一时的老人。 …… 依荷苑。 数十支五颜六色的烟花齐冲际。 “真好看,真好看。”女孩仰着面,开心的蹦跳着,一手指着其中一朵烟花,“浩澜哥哥,你看那只白白的好漂亮,就像馨儿娘亲裙子上的兰花一样。” “是啊。”他也附和着笑着,却是不安的看向远方,他知道,今夜不会平常。 果然,很快,那边便响起阵阵的兵马声。女孩的脸色一变,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起他的手:“浩澜哥哥,我们快走。他们要来抓你了。” 昨夜一阵雨,一地泥泞。 女孩拉着他的手深一脚浅一脚,一路跑,灵巧的绕开官兵,直往宫城外冲去。 “啊——”女孩一声惊喊。 护城河外,离萧家二十公里的距离,女孩脚下一滑便径直滑入河郑 “浩澜哥哥——” 这是他耳边女孩最后对他的呼喊。 …… “……你什么?”舒沅听得对面这男子嘴中喃喃着了句什么,却是听不清,便问了一句。 男子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努力摆脱什么,朗声道:“没什么,我过,这宫里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只消记得,敛锋芒,不信,不善!” …… 未央宫门口。 静懿远远的便看到刚回来仍旧若有所思的舒沅的手,急道:“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娘娘找你呢!” “娘娘找我?”舒沅问,毕竟不是贴身侍女,皇后身边香儿会照料,为何急寻她呢。 静懿几步走下台阶,拉着舒沅的手:“是啊,娘娘舒沅怎么没来,我想要她帮我梳妆。” “梳妆?”舒沅重复着。 “是啊,我也奇怪,姐姐你从没在娘娘面前梳过,又是这个时辰点了,怎么她会突然点你的名去梳妆?”静懿边思考边道,“然后香儿就叫我去找你,找到现在才看到你回来。” “……沉碧。” 这么一舒沅心里就由底了。 之前,皇后特意设计让香儿跟她们两闹了矛盾,现在,香儿应是盯上她了。 “好的,我知道了。”她按了按静懿的手便往内走了进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一章 发难 静懿似乎也觉察出什么,接道:“姐姐,心啊。” “嗯,会的。” 未央宫内,屏风后,钱皇后懒洋洋的侧身半倚在一张雕花香檀贵妃椅上,身后,香儿在替她锤着背。而边上的三盆火炭盆不时的散发的热气使得殿内温度一下子比外面升高了不少。 “奴婢舒沅拜见皇后娘娘。” 听到舒沅的声音,半眯着眼噙的钱皇后才缓缓睁开双目:“你回来了。” “大胆奴才,到处找你都不见人影,一个人鬼鬼祟祟跑去依荷苑做什么?!”香儿怒目道。 “好了,香儿,听她。”钱皇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定了片刻,舒沅道:“娘娘,奴婢确是去了依荷苑,只是,个中缘由娘娘可否请让奴婢单独禀报?” “舒沅,你要耍什么花招?”香儿警惕道。 “香儿,你先出去。”钱皇后已然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拂袖道,“这是本宫的寝宫,会有人敢耍花招吗?” 待看着香儿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后,钱皇后转身,重又坐回贵妃椅上,道:“有什么话就吧,如果你有一句谎话,后宫这宫规可是不饶饶。” 舒沅双膝跪下道:“娘娘,今奴婢确实是去了依荷苑,但是奴婢却是给娘娘跟未来皇子祈福去的。” “哦?祈福?”钱皇后抬了抬眼眸,但是并未看过来。 舒沅从袖中拿出一串花链,呈出,道:“这是长生花串成的花链,奴婢刚进宫时曾听闻依荷苑中种了一株长生树,树上这个季节便会开长生花,人若戴了,可以得以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 那是一串由数十多淡粉色珠花缠成的花链,乍一看,如然形成般。皇上刚刚许了钱皇后儿子为太子一事,舒沅现在又赠予这东西,恰好应景。 钱皇后果然来了兴致:“你过来,拿给本宫仔细瞧瞧。” 舒沅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将那花链呈给了钱皇后手郑 抚摸着那一多多珠花,皇后欣喜叹道:“果然是长生花,想当年先皇上官玄为了讨那宣华夫人欢心,特意让人从西域送来,想尽了千万种办法终于种植成功了这株长生树,没想到无人栽培的它现在仍能开花散叶。” 那是依荷苑的长生树,怎会没人去栽培它呢?舒沅暗想着,嘴上却是心的问:“娘娘万福,长生树也为娘娘长成,自然有幸得此。何不试带一下呢?” “好,那本宫就试试。” 钱皇后心的从右手腕上取下一串檀香链,递给舒沅,然后再将那串花链戴到手腕上。 “娘娘,这串檀香链您一直在戴着吗?”舒沅忽道。 “怎么了?”正在欣赏手腕上花链的钱皇后抬眼道。 “娘娘您看。”舒沅双手一把掰开檀香链上其中一个珠子。 钱皇后怒道:“大胆!如何不经本宫同意擅自破坏本宫物品!你可知这是圣上赠与本宫之物!”舒沅将手中之物呈出,镇定的道:“娘娘您看,这里面是空心的,且藏有麝香。”麝香两个字舒沅的比较重。 钱皇后似乎有点意外,但是,也是故作镇定:“麝香又怎么了?圣上这串檀香珠有安神助眠之功效,本宫患有精神不适之症,圣上特赐本宫。” 舒沅微微一笑,道:“娘娘不会不知道麝香也有破坏女子生育功能的作用吧?圣上突然赐这串手链给娘娘,恐怕……” 钱皇后猛的一凛,还未等舒沅完便一把抢过舒沅手中檀香链,怒目道:“住口!宫婢,在这里擅自揣度主子心意,你该当何罪!” “娘娘,”舒沅跪下,道,“奴婢今只是恰巧发现这个事情提醒娘娘,并未妄自揣度。其实,就在前些,娘娘让奴婢去请皇上,奴婢就已经发现……”舒沅故意顿了顿。 “发现什么?!” “发现德妃娘娘也在皇上寝宫之中!” “啪”的一声,贵妃椅上的钱皇后猛地站立了起来。 “萧德妃!”钱皇后一字一顿的道,胸口起伏的很剧烈,发髻上的凤头钗也被震的一阵抖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见钱皇后果然被动,舒沅又故作平静的道:“娘娘,奴婢就奇怪了,德妃娘娘不是太上皇的妃子吗,她到皇上的乾朗殿是做什么。而且,据奴婢所知,自从皇上登基后,德妃娘娘的寝宫瑞祥殿就在皇上寝宫边上,正对乾朗殿,娘娘您想,娘娘您贵为皇后也暂且居于这离乾朗殿百步之外的未央宫,而她,只不过一名太上皇的嫔妃怎么能住的离皇帝这么近,这不是与礼不合么?” 钱皇后冷笑一声,道:“当然是与礼不合,萧素素那个蹄子还能做出多少与礼相合的事情来。当年,就是她缠着皇上不放,祁太后得势后又嫁给了太上皇,皇上得势后她现在又缠上了皇上。也不知皇上被她灌了多少汤汤水水,现在又能让她进入乾朗殿。” “……是啊,皇上不知怎么的就会受她迷惑。”舒沅声道,“皇上难道就不避讳宫中人言吗?” “迷惑?避讳?”钱皇后冷然,道,“萧素素,我会让你知道是你对皇上重要还是本宫对皇上重要,这大齐江山终归是本宫和皇上打下的!” 钱皇后问完话,从正殿出来已是半盏茶的功夫了。 出了冗长的回廊,便见静懿迎了上来:“姐姐,怎么样了?皇后娘娘没有为难你吧。” “还好,静懿,没事了。”舒沅道。 “当时吓死我了,”静懿道,“娘娘一脸铁青,香儿又在她旁边,不知道她又在娘娘跟前了什么,到处找姐姐又不在。姐姐,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去了一处有很多荷花的地方……”舒沅道。 “这是什么?”舒沅新奇的看着手上一串花链,还有一包纸包。 “这串花链上的花是长生花,这纸包里的是麝香。你拿去给钱皇后,这次他们能助你一臂之力。”男子道。 看着这两样东西,舒沅还有一阵愕然:“你知道我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刁难 那边,德妃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剪子,边用帕巾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在沉碧的搀扶下从花丛中盈盈走了出来:“皇后娘娘勿怪,今日是太上皇的寿诞,太上皇又远在边境,生死未卜,本宫身边一应宫人未太上皇的事情担忧,心情不佳在所难免。”又转头对沉碧道,“沉碧,还不请皇后娘娘到殿内入座,奉好茶。” “罢了,本宫今日来不是来喝茶的。”钱皇后扬了扬头,“刚才本宫的意思想你也明白,本宫今日前来是希望太妃娘娘能移驾到琯华殿。” 琯华殿,听到这名字立于一旁的舒沅心下不由得一笑,这地方好听了是给历代无子嗣的太妃养老的地方,实际上与冷宫无异。里面的一众前朝嫔妃疯的疯,傻的傻,各类物件更是破旧不堪,即使是宫女太监,若不是犯了让主子们不可饶恕罪名的也不愿去那地方。 现在,钱皇后提出让萧德妃去那地方,其中用意岂不明显? 这个关系萧德妃当然明白,笑了笑,道:“妾身非是不愿去那地方。只是,前些妾身还在与皇上讨论此事,皇上太上皇还在边境未归,一应宫眷宫俸照常,所住宫舍也照常。刚才沉碧所确实放肆,这边臣妾跟您道歉了,但是不是没有来由。若是娘娘有异议,烦请协助妾身请皇上圣旨。不然,妾身也觉不安,皇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却屈尊离乾朗殿半个时辰远的未央殿。” 未央殿三字德妃的一字一顿。 “你——”钱皇后抬手怒目,“好!本宫这就去给你请圣上的旨意!” “不必了!”上官连恒大步过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宫人齐齐见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做福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德妃做福道。 “德妃,快起来。”皇上大步上前,扶起对方道,“你是太上皇的宫眷,哪有对朕行宫礼的道理。” 钱皇后看不下去了:“皇上,德妃虽是太上皇的宫眷,但是现在您已登基,就不应该常住瑞祥殿。这要让下人怎么评述这后宫?” “住嘴!”上官连恒微怒道,“你既然知道她是太上皇的宫眷,太上皇是朕的手足。现下太上皇还远在边境,若是朕私自处置他的宫眷到琯华殿,你让下人如何评判朕?朕当初是有意篡位吗?!” 听到此,钱皇后一凛,跪下道:“皇上,臣妾该死,臣妾不该出这样的话。可是皇上,德妃她寝宫与乾朗殿如此近,前几晚上她进出乾朗殿的事一旦传出,臣妾是担心会有损皇家名誉啊。” “前几晚上?那是朕让德妃来的!德妃上折子执意要搬迁到琯华殿,朕不允,她特来乾朗殿述情!”上官连恒显得已经不耐烦了,叹道,“皇后啊皇后,朕本念与你风雨相伴日久,对这份情百般呵护。可是你为何屡次苦苦相逼?” 跪在地上的舒沅拉了拉钱皇后的衣袖,可是钱皇后还想多辩,向前跪俯道:“皇上,不是这样子的。您每次对太上皇的宫眷都法外容恩,您知道她们在后面都怎么您吗?” “好了!朕堂堂子,难道在乎空穴来风之评吗?皇后,你所的评语应该是你自己臆测的关于瑞祥殿的吧。看来这瑞祥殿与你不合,你以后就不必再跨入这里了!”完,上官连恒又回头对德妃道,“朕刚得边关要报,琅岐族愿意就太上皇之事与我大齐协商,太后已经在乾朗殿内等候,你也随朕一起去吧。” “皇上——” 上官连恒完,协同德妃一起转身便走了,只留皇后起身苦苦追喊。 静懿悄悄的走了过来:“姐姐。” 舒沅会意的看了看她:“这次有劳妹妹了。” “姐姐客气了,只要是钱皇后的事情,尽管吩咐妹妹就是。”静懿咬牙道,“她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 舒沅没有发现就在她与静懿对话间,一道目光已经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 直到皇后一行人离开,静懿和舒沅相继走出瑞祥殿后才听身后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舒沅。” 舒沅寻声望去,那是一名身着银白色铠甲,面庞略略带着几分棱角的年轻人。 恍惚间,记忆的碎片迅速重组—— 不禁暗暗沉吟,是他! “舒沅姐。”静懿的提醒声打断了舒沅的回忆,舒沅道,“静懿,你先走,我等下就来。” 待静懿走后,舒沅才道:“这位将军,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吗?” 那少年将军扬起头,似有一脸傲气,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舒沅平静的道:“回将军,奴婢是皇后宫中的,皇后这次出了事,奴婢自然着急……” “我没你着急的事情,”少年将军一下打断她的话,“我的是你跟后来那个丫头又鬼鬼祟祟的些什么?” 舒沅心下有数了:“回将军,那丫头一早晚来了,还好皇后没发现。奴婢也为她捏了一把汗呢。还希望将军开恩,不要让皇后知道。” 罢,偷眼看了对方两眼,却见那少年将军微微眯起双目,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道:“呵,馨儿,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别人不懂,我还不知道你?你就不要再跟我装了。我就不相信你连我也认不出来!”罢,也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对方道,“君和你入宫选秀,托我照顾你,我还在寻你。没想到你在这里,还化名舒沅。” “……君邑哥……我也是迫不得已。”舒沅叹道,终于承认了对方身份。 宇文君邑,宇文君和的哥哥,当朝宰府宇文邕的嫡长子,年级轻轻,领侍卫内大臣,位及正一品,两朝皇帝面前的红人。更是她,萧若馨的救命恩人之一。 她还记得,穿越过来的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君邑和君和。他,是他们救了她,当时的“她”是失足掉入了皇城外的护城河郑他的和声细语和君和的温雅相陪使得她在宇文府上的日子过的分外的舒心。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三章 废黜 只是,她总觉得他们在对她隐瞒了些什么,话经常性的遮遮掩掩。 当时的她是没心没肺,因为,她不是真的萧若馨,他们不知道这副身体早已经换了主人。 只是,当她知道萧家家变的时候,兄弟两才对她节哀,有他们宇文家在,必保她的平安。 呵,平安?他们岂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自从得知爷爷在狱中病逝,爷爷兄弟一族全部没入掖庭,以及他们全家流放,父亲居然一夜间须发皆白。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男子是家庭的支柱,可是,面对这样的父亲,和善在襁褓中的弟弟,她欲哭无泪。 才刚刚到这个世界,还没享受过几这个世界所赋予的快乐就遭遇这样的变故。 她知道这样的状况,若朝中有仇敌,即使是他们被流放,路途中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未来前途未卜。 她还深深的记得那一,她和“家人”坐在破旧的马车上跟着官差眼看要上路。 她看着远去的城门,上面君邑和君和两兄弟在城门上目送着他们。 她泪眼朦胧,不知道此去是否还能再见到他们。 突然,君和却从城门上冲了下来喊着:“馨儿,我送你们!” 父亲急道:“君和,这一路道路险阻且都是蛮障!不是闹着玩的,你还,还是不要去了?” 君和却毅然道:“萧伯伯,您放心,我的身体和武功能撑得过去。路途不是问题,只怕朝中险恶。我只想亲眼看到你们一家和馨儿能平安到达四川。” 后来,她知道,当时的宇文家与自己的父亲本是好友,在那一次的萧家事变中宇文伯父却明哲保身,在自己的祖父入狱后,他却一步步高升,成了宰府。 不过,她不怪他们。是啊,蝼蚁尚且珍惜性命,何况是人。 很快,他就从父亲口中听到钱渝这个名字,她牢牢记住了它。 “入宫选秀,没有人怪你。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害人吗!?”宇文君邑继续着,最后三个字被他的重重的,“如果不是你们把皇帝叫来,这个时候的皇帝应该在极乐殿朝见群臣!” “可是她也在害德妃……”舒沅的话被宇文君邑打断,“她在做什么,你是她的侍女这你管不着。我也不希望你去管!馨儿,你是我们两兄弟救下来的,我只希望年份到了以后,你能平安的远离皇宫这是非之地……一生平安!” “君邑哥——”舒沅终于忍不住了,含泪高声道,“是!事情没有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能束之高阁,入狱的是我爷爷,不是你爷爷,现在还在四川受苦的是我的家人,不是你的家人。是!你们宇文家能够在萧家出了事后明哲保身,这我们萧家都从没怪过你们。可是,我只想知道事情真相,我不想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如果做不到这些,馨儿就算平安出宫,也无脸面对全家上下。您能明白吗?” “……所以,你将目标对准了钱皇后?”宇文君邑一语道出舒沅所想。 舒沅不表示默认。 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一轮圆圆的红日高高挂在宫阙的飞檐上,刺眼的光线将这茫茫大地包裹其郑 “……我只能跟你,不要再查下去了!现在你选择的是条血路,而且,这条路不会有尽头,乘早回头,悬崖勒马还来的急。君和他……还在等你。”扶着白玉栏杆,君邑淡淡的道,而后转身看了舒沅一眼,挥了挥手,道:“话已至此,你去罢。” 舒沅看了看他,行了个礼,便转身而去。 有那么一瞬间,宇文府中的一幕幕往事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可是,当她一眼瞥见乾朗殿巍峨的檐角时,双眸又渐呈冷意。 离皇后被禁足瑞祥殿起,一晃眼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钱皇后一直居于未央殿中写写画画,没有人知道她写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画什么,包括香儿在内她也从未让人靠近这些东西。 皇上的政务照例忙碌,舒沅听六宫的宫女琅岐的谈判又遇上了阻挠,毕竟被俘的是太上皇,也算是大齐之主,对方肯定得漫要价,皇上不得不考虑再派出一名得力的臣子前去谈牛她先是听这臣子是钱渝,众宫女钱渝这段时间频频出入太上皇的乾朗殿,又是霍同光霍大人,因为他是兵部尚书,总是没个定数。 这边,宇文君邑也收到他的属下铃铛的通报,是钱渝可能涉及通担来由是钱渝府邸的一名奴才在钱渝的卧室中搜到一份书信,书信上所写内容用的语言便是琅岐族的文字。 “钱渝是当朝国舅,他通敌,怎么可能?”君邑着自己的推测。 但是,铃铛:“将军,自皇上登基后他的官位品级迟迟不见升迁,现今再加上皇后被禁足瑞祥殿,若因这而反也不是不可能。”宇文君邑略略一沉吟,道:“此事涉及国舅,我自会处理,没有足够的证据不容外传。” “是,将军。”铃铛允道。 第二,便有宫人看到宇文君邑一早就进了乾朗殿,与皇上二人在里面详谈数久。猛听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 守在门外的赵公公慌然进去,见皇上一脸铁青的站着,而宇文将军则跪俯在地上,心道:“皇上,您有什么需要老奴去做的吗?” 只听皇上冷然道:“钱渝——” 这些都是舒沅听来往的宫人的。 而就在宫人们对皇上上官连恒的态度还议论纷纷时,就在当夜里未央宫却发生一起离奇的遇刺案。 他离奇是因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夜里恰巧是香儿值夜,舒沅和静懿都早早的去歇息了。 半夜时分,忽听未央殿方向传来一阵惊呼。 “有刺客——” “快抓刺客——” “什么什么,刺客?!未央殿方向!”两队的御林军纷纷往这边赶来。 听到喊有刺客的声音后,舒沅也被一阵阵杂杳的脚步声惊醒。 她慌忙摇醒身旁仍熟睡的静懿:“静懿,快醒醒,醒醒!” “姐姐,什么事情啊?”静懿还在打着哈欠。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意外 舒沅急道:“有刺客,快起来!” “什么,刺客!”听到“刺客”二字,静懿也一咕噜的床榻上坐起,匆匆披好衣物便和舒沅一起往外冲去。 这时候的未央殿早已经灯火辉煌,一众的宫娥太监的呼啦啦的一群人都围在正殿外面。 就连其他宫的嫔妃也往这边瞧了过来。 舒沅一眼便看到了宇文君邑,他正在指挥御林军。 “你们都守在外面,你们几个跟我进去。”君邑道。 “是谁要搜我的宫殿?”钱皇后从正殿内缓步而出,装扮停当,这些久居殿内所造成的苍白神色却不掩怒容。 见到皇后,君邑作揖道:“娘娘,刚才未央殿内出现刺客,为臣正在派人捉拿,若是打扰了娘娘休息还望娘娘赎罪。” “谁在这瞎嚷嚷的有刺客?”钱皇后,一双凤目凛然睥睨众人,“如果有刺客,本宫怎么不知道。本宫还未将那人治罪你们倒黑压压的来一群人要搜本宫的宫。有这样的臣子吗?” “如果下命令的是朕呢?” “皇上驾到——” 随着赵公公的高唱声响起,人群中传来上官连恒不怒而自威的声音。听得这声音众人也齐齐下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上官连恒,钱皇后仿佛是已经预料好了这一幕似的,扬起头,道:“既然是皇上下旨,臣妾岂有不尊之理。只是大殿之内,为本宫寝殿,妄行搜查恐有不便,遂臣妾请皇上恩准让妾身的贴身侍婢香儿随同搜查。” 上官连恒听了,二话不道:“准!” 舒沅拉着匆匆赶来的静懿徒殿的两侧,香儿上前,领着宇文君邑和几名御林军一起往寝殿内走去。 好一会儿,他们才从里面出来。 宇文君邑手上拿着一叠信纸模样的东西,见到上官连恒,单膝跪下道:“皇上,臣从皇后寝宫内查出这些。” 上官连恒接过去,先是打开了为首几封信件,越看面色越凝重,后看着皇后道:“皇后,你干的好事!”着将那信件一甩,就甩到钱皇后面前。 舒沅忙弯下腰,借着灯笼的光亮替钱皇后捡起地上的信件递给她,顺带着瞄了两眼。 心下一惊。 原来,这些信件上的内容基本上是有关之前秀女萧珍儿被杀一案的。 原来,萧珍儿是钱皇后派人杀的!而且,其中提到了钱渝! 钱皇后为什么要杀萧珍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顺代上自己的父亲? 仅仅是宫嫔间的争风吃醋吗? 那边,钱皇后看了信件意料中的冷笑了声,道:“皇上,如此栽赃陷害的信件您也信?请问,臣妾为什么要杀萧珍儿?有人证吗?” “要人证是吧?”上官连恒居然也冷笑道,“香儿!” 站立在宇文君和旁的香儿腿一软,立刻跪下,哭道:“娘娘,是香儿对不起您。是香儿带宇文将军他们找到这些信件的。” “香儿——你怎么能……” 钱皇后似乎大出意料,右手食指颤抖着指着香儿却半不出话来。 而这些似乎也很得上官连恒的胃,他朗声道:“钱皇后私自杀害秀女,有违母仪之德。现废黜禁足于烟锁宫。另钱渝,私通宫眷,有违大齐律例,且协同其女杀害秀女,也交予大理寺牢待审。其余热,一律交由刑部发落。” 烟锁宫,大齐的冷宫,要论冷的程度那可比琯华殿不知冷了多少倍。琯华殿再怎么一年四季都有阳光,多多少少也有宫女太监伺候一日三餐,但是烟锁宫是号称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大齐后宫女饶鬼门关! 上官连恒这一发话有如晴霹雳,钱皇后猛的倒退两步,磕碰到宫柱上才勉强立住。 “还不将皇后拿下!”上官连恒大手一挥道,“都不听朕的话了吗?” “是!皇上!”君邑应声道,随即喝来左右,“将钱皇后拿下!” 十几名御林军团团围上前:“皇后,对不住了。” “我自己会走!”钱皇后高声道。最后一眼望了望居于台阶下的上官连恒,忽地大笑了声,才甩袖转身而去。 “皇后——”香儿哭道。 上官连恒的这一举动进行的太快,第二还未亮,就有人通报在钱渝的府邸内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兵器。于是,上官连恒连夜再颁圣旨。 钱渝钱国舅谋反罪名成立! 一夜的阴霾已经过去,大齐京邑的此番又开始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这是春雨,人都春雨过后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是吗? 站在未央宫前的飞檐下舒沅感慨万千。 钱皇后入了冷宫,钱国舅下了牢,可是这其中种种却令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就连她都感觉的出来其中有隐情?还是这次的变故自己并未参与,不是自己拿下的人仍是不忿?亦或是钱渝的判决未下,仍觉心下不定? 此时,一抹白色的人影闪进未央殿内。 谁?! 自从钱皇后出事后,都晦气,整整三了,都未曾有人踏入未央殿,只等内务府派人来收拾以待迎接下任女主。 这样的情况,会是谁又进殿呢? 舒沅紧紧尾随了上去,一路跟进书斋。 但见那人似乎在翻找着皇后的书画及各类物件。 待看清人影的面貌时,才喊:“香儿,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喊声,那人影的动作才停住,抬头也是一怔:“舒沅?”随即站起来道,“你管我来这做什么。现在皇后不在,你不要以为你就是大了。只要这里一没有新的主人,我香儿还是这未央宫的第一侍女!” 原来她一直将自己做为这里的竞争者,深深的看了香儿几眼后,舒沅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好可伶:“……既然你如此在意在这里的位置,那为何害皇后?” “我没有害她!”香儿忽然手一松。 之前手上拿着的纸张如黄叶般随意飘落。 双手抱头不住后退着,哭诉道:“不是我要害她!不是——”罢,风一样的往外冲去。 随着她的出去,一张宣纸晃悠悠的随风飘落在舒沅脚下。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打入冷宫 弯腰拾起。 见上面是一副画,画中女子齐眉举案,低眉顺目的将盘中药盏端送给病榻上的男子。 舒沅微微蹙眉,远看地上另有一些飘散物,便俯身一一拾起,再一一看去。 都是些母子连心图,父女同乐图,王府家宴图…… 忽地,执着纸张的舒沅五指猛地握紧,直到手心微微做疼才缓缓松开,双眸却盈满了泪水。 下一刻,乾朗殿前,赵公公面上露出为难神色:“舒沅,不是老奴不帮你通报皇上。如今皇后刚刚被废,你是皇后身边的侍女,老奴不好禀报皇上啊。” “赵公公,这就对了,皇上岂是一名废后的侍女随随便便就能见的。” 舒沅耳边响起一声带娇音的女声,转头看去,是霍容华,霍贤妃,当朝兵部尚书霍同光的长女。 钱皇后出事后,皇上第一个册封的就是她,由霍婕妤一下子擢升为贤妃,暂领六宫。 霍贵妃当年与殷婕妤要好,据与殷婕妤是同时进的宫,经常去芳菲宫坐,所以舒沅认得她。 此时的霍贤妃正由乾朗正殿缓步走出。 “奴婢舒沅给贤妃娘娘请安。”舒沅恭顺的躬身做福道。 霍贤妃出得殿门后,却是连看也没正眼看她一眼,抚了抚耳坠,道:“有些人以为跳到了高处就了不得了,结果,高枝折了,奴才还是奴才。” 舒沅一听便知对方的是自己。 当初殷婕妤过世后,她有听闻内务府要把她和静懿连同婕妤宫中的其余宫人一块分配到霍婕妤处,可是,皇后派人来了,指明要的舒沅和静懿。本来她就认为殷婕妤的死与皇后有关,现下又如此,自然是拂了她霍婕妤的面子。婕妤不高兴那是自然。 现如今,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舒沅心下苦笑,嘴上道:“皇上和皇后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请贤妃通融一下,容奴婢见皇上一面。” 不则已,这一,霍贤妃凤目一瞪,疾声道:“好奴才,学会支使本宫了?是你们家那位废后教你的吗?” “不,娘娘,奴婢只是想……”舒沅话未完,听正殿方向传来宇文君邑的声音,“外面出了什么事了?” 只听正殿的大门一开,众位大臣陆续从殿内走出,一早急召,面上多少都略显疲惫。几名官员见霍贤妃与舒沅这架势,更是司空见惯,不碍多理,只是扫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最后出来的是宇文君邑,他扫了一眼舒沅便对霍贤妃道:“为臣给娘娘请安。不知这位宫人所犯何事惹怒娘娘了?” 霍贤妃轻蔑笑道:“本宫岂是事能惹怒?但为一废后打扰皇上朝政政务,本宫目前协领六宫就责无旁贷了。” 舒沅双膝下拜道:“奴婢拜见将军。奴婢并未想打扰皇上政务,奴婢只是想让皇上念在主仆一场,允许奴婢见娘娘一面,聊表奴婢心意。” “不愿打扰皇上政务还敢在这里为一介废后的事情搅扰皇上……” “贤妃娘娘,皇上让她觐见。” 霍贤妃的话未完,正殿内煜王已大步走出。双眸凛然,不怒而自威,一身紫衣,广袖长袍,在初升的骄阳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华贵。 他望了眼地上的舒沅后对贤妃道:“让她进去罢,刚才皇上政务已处理完,本王已将此情形禀告了皇上。娘娘何必与一侍婢怄气。” 霍贤妃这才扬眉,对舒沅道:“今日王爷和宇文将军在此,本宫暂且放你。若下回还有此类事件发生,本宫定当不饶!”罢,拂袖而去。 “奴婢谢过王爷,将军解围。”舒沅一一回礼道。 煜王接着道:“皇上如今虽然刚处理完琅岐事物心情颇佳,但是,亦切不可多提钱大人事宜。否则,就是连本王爷也保不住你的这条命了。” “谢煜王提点,奴婢当谨记。”舒沅再次深深拜谢后方才转身入殿。 双眸不经意的碰触到对方的眸光后,似有一阵恍惚。 是的,就是这眸光,一定见过—— 在赵公公的带领下舒沅进入乾朗殿的御书房,此时,屋内极为安静。 赵公公也极力压低声音对舒沅道:“皇上刚处理完政务本欲休息,但应你所求方才让你觐见,你当好生回话,切不可造次。” 舒沅点点头,道:“谢公公教诲。” 赵公公完就退出去了,听到那“咯吱”的关门声在这静谧的地方响起,舒沅禁不住打了个冷噤。 虽然上官连恒她是见过的,可是这毕竟是皇上,她知道在古代,皇上即为子,一言九鼎。更俗话伴君如伴虎,上一刻还高高兴兴,指不定下一刻就脑袋搬家,那钱皇后就是个例子。 可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还是长吸了口气,躬身双膝下拜道:“奴婢未央宫侍女舒沅叩见皇帝陛下。” 拜完就等着对方发话。 可是,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发话,看完了一份奏折,再翻起另一份奏折。 乾朗殿内檀香袅袅,可是金砖之地却分外的硬冷,直到舒沅跪了大半个时辰,额头直冒细密的汗珠的时候上官连恒才略略一抬龙目。 舒沅赶忙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下拜道:“奴婢未央宫侍女舒沅叩见皇帝陛下。” 上官连恒这才抬起头,正色道:“你就是未央宫的舒沅。” “是的,奴婢正是。”舒沅道。 “好大的胆子敢和朕新册封的霍妃争执。”上官连恒又拾起一份奏折,斜侧倚着身子,又继续看了起来。 舒沅知道对方是皇上,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就没办法与他继续下面的了。便抬高声音道:“尝听闻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奴婢未曾想本朝皇家居然也发生了这类事情。” 赵公公立刻出声斥责:“大胆奴才!竟敢出言斥责皇上是无道昏君吗?”罢,又冲上官连恒下拜道,“皇上,奴才有过,让这侍婢进来打扰皇上。奴才这就让她出去。” “赵公公,难道奴婢的有错吗?奴婢感于娘娘生前待奴婢不薄,故想再见娘娘一面可是却受到阻挠。奴婢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更不想娘娘之愿永远尘封,未能实现。”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前路漫漫 赵公公怒道:“还敢继续下去。来人……” 书房外立刻闪进六名侍卫。 座位上的上官连恒却发话了:“赵公公,让她下去。娘娘之愿,朕倒想知道娘娘还有什么愿望。”他挥了挥手,几名侍卫又退了下去。 “皇上请看。”舒沅知道上官连恒已经被打动,于是,从袖中抽出了在未央殿内拾得的物件,通过赵公公递呈了上去,继续低头俯身跪在地上。 拿到那些东西,上官连恒一页页的翻了过去。 虽然他未发话,但是舒沅观之神色已有几分动容。 “皇后……”上官连恒似心底无限沉痛般闭目仰头长叹了声,好一会儿才重又睁眼,对舒沅道,“你你叫什么,抬起头来给朕看看。” “是,奴婢舒沅。” 舒沅边边缓缓抬头,却见上官连恒面色微微一变,先是凝眉,后惊起:“你姓萧!?” 这一问非同可,比刚才的状况还要刺中舒沅要害,强做镇定,她回道:“回皇上,奴婢姓华,不姓萧。” 上官连恒这才舒眉:“你去见皇后吧。朕允许了。” 虽然未知上官连恒刚才神色惊变问她姓名为何,得到这一允许的舒沅依然很高兴。 披上月白色斗篷,打着灰暗色调的油伞,踏着细雨,舒沅慢慢地向通往烟锁宫的甬道上走去。 烟锁宫,四下死寂,到处湿漉漉的。唯有不时溅起的屋檐下雨水落下“啪啪”的水滴声向世人印证着这里的存在。 屋檐下,钱倩偎依门而立,双眸时不时的闪现着盈盈的泪光。直到听到院门“哗啦啦”的传来开锁的声音,她才迅速抹了抹眼睛。 “谁?”她警觉的道。 这突兀的声音令门外之人先是一惊,开门动作也停止了,但是很快又响起。 门推开了。 “舒沅?”钱倩似乎有些意外,双眸又回复了几丝神采。 “娘娘,是我,舒沅。”这句话时舒沅面上无任何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面前这个在几前还不可一世的女人。 如今的她面容憔悴,额头上的发丝也有几根现了花白。 “呵,”钱倩苦笑道,“没想到今日我被囚在这里,来看我的居然是你。” 舒沅认真的道:“娘娘,是的,皇上准了奴婢来看您。今日一早奴婢在未央殿看到了香儿,她在收拾您的书画作品,足见她对您还是有心的,您就别怪她了。相信皇上不久以后查出事实真相会来接您出来的。” “接我出来?怪香儿?”钱倩痛苦的呢喃道,“我还能出来吗?香儿没有错,我为何怪她?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们都被上官连恒给骗了。这次害我的不是香儿,就是他,上官连恒。” “……娘娘,不是香儿带着御林军找到了那封信件的吗?皇上?他为何要害娘娘?是香儿带着御林军找到的信件……”舒沅犹疑着终于问出了自己的想法。 谁料,钱倩冷笑了一声,摇着头叹道:“错了,你完全错了。你们都为那一的表象蒙蔽了。呵,上官连恒,他布的好局……” 钱倩半年前香儿得到消息是萧德妃将送一名细作入宫。 既是细作,德妃的人,皇上才刚刚登基,太上皇未死,就随时都有可能归来,有祁氏一党在,就有可能复辟。她不想他们夫妻千辛万苦换来的苦尽甘来就此消失,自然要好好防范,于是她就把这消息立刻奏报了上官连恒。 当时的上官连恒非常支持她,并让她修书一封与家父钱渝,让他想办法安排杀手入宫。呵,她冷笑着,当时的她本该想着这是上官连恒设下的一个圈套,那个男人怎么会做出让他的萧素素不愉快的事情。他早就想废我,立那贱人为后,她,而我早就明白却还执迷不悟,偏拉上爹爹给他当垫脚石。 难怪萧珍儿,一名秀女死了宫内居然无人追查,原来想杀她的是当今皇后和皇帝。舒沅暗自揣度着,道:“确是可惜。可是萧珍儿死了。如果当时未杀她,只是查出并保留她性命不定能让她出幕后主使者,这于娘娘来也是利好一件,不能是圣上给娘娘设下的一个圈套啊。” “你不明白的,”钱倩摇着头继续道,“因为死的那个萧珍儿不是她们派来的真正的细作,真正的细作另有其人。” 到这里,她的目光饶有深意的看向舒沅,舒沅心下暗暗一紧,难道被她发现了什么,但仍是故作镇定的道:“娘娘,不是她,那还是谁?您怎么知道是另有其饶?是因为死了一个细作宫里居然无人过问?” “是啊,因此,我认为萧珍儿肯定不是她们派来的细作。我也曾经困惑真正的细作会是谁,”钱倩此时的目光已经移开,望着远处仍在下落的细雨,悠悠的道,“我曾怀疑过是静懿,可是,她的心理素质还不适合做这个。后来又怀疑了你,可是现在又否认了。如果是你,是不会来看我的。” 舒沅长舒了一口气:“娘娘您多虑了。” “呵呵呵——或者是我多虑了吧。可是处在这深宫,还能有真正信任的人吗?想我钱倩如今困在这冷宫里不足惜,只可怜我那爹爹……”钱倩转而拉着舒沅的手,眸中含着莹光,乞求道,“舒沅,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你想办法代我去看我的爹爹,告诉他我在这里活的很好……他若没事我就安心了。” 口口声声只称“我”,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皇后的威仪,有的只是一个女儿对自己老父的担忧。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以谋反罪被关押,她还会让自己带着她目前状况的消息去看他吗? 当然,舒沅是不会和她这个的,她要的正是这个结果。遂,只是恭顺的道:“是,娘娘,舒沅谨记。” “……舒沅,心萧素素。” 这是舒沅闭合山冷宫的大门时钱倩给她留的最后一句话。 牢内,光线幽暗。只有偶尔所见的几丛在若明若暗角落中枯黄的稻草在诉这里的主饶心事。 记忆中,舒沅这是第二次踏入牢了。 第一次,是随着爹爹进来看望祖父。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发觉 是看望,实际上她只看到一名衙差将一面白的刺眼的白布缓缓的盖上了祖父略带蓬乱的头。 那一据是祖父被释放的日子,他们是来接祖父出狱的,却不幸看到了这个结局。 往后,就是他们家再遭奸人陷害,一家数口顶着祖父三朝老臣的光环被流放。 舒沅知道祖父之死是这场变故的导火索,若他在,他们一家怎么样也不会遭到这个命运。 而现在,她来看的就是那个,让他祖父入狱之人。 大齐的牢分字号,地字号,人字号三等。 字号是为皇亲国戚准备的。 地字号和人字号是为官吏们准备的。 一般来,这些犯了事的官员若是进霖字号大牢就是铁定聊死罪,而进了人字号大牢则是还在受审,还有出来的可能,给狱卒足够的银两还是很容易进去探监的。 而现在钱渝所在关押的就是人字号牢。 为了进来,舒沅可是花费了一百两的银两,银两是德妃娘娘那给的,当然,她也给她明了用途。 “在这里,记住了,话时间只有半柱香的功夫。”狱卒提醒道,着,便拿着舒沅给的银两吹着口哨走了 一路上银袋子内还传来银两碰撞的“哗啦啦”的声音,这声音倒是把牢舍内的人惊动了。 “谁?”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牢舍内传来。 舒沅努力看去,牢房内比较昏暗,从外面进来眼睛还要适应一段时间。 一丈多高的黑黝黝的墙上射进来的几束光线总算让她看清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就是钱渝? 这是个看上去十分瘦的老头儿,与体态微丰的钱倩完全不同。 不过,这时候的舒沅不会去多想这个,她回复道:“是我,原钱皇后身旁的侍女。” 对方也看清了她,听她的似乎也明白了:“是倩儿叫你来看我的吧。唉,她照顾好自己便是,何苦再让你来看我。现在的老夫只会拖累她啊。” “皇后都是她不好,中了圈套,平白做了人家的垫脚石,现在她在冷宫中不足惜,只是连累了您老人家。”舒沅不平不仄的着。 对方摇着头叹道:“是老夫的过失啊。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初老夫就不该让她嫁给皇上……” “你当然不该让她嫁给他,”舒沅心知钱渝当初将钱倩嫁给当时还是闵王的皇上后官品立升两级,从区区的五品京邑府尹一跃成了三品大员,她打断他的话道,“当今皇上根本就不爱皇后,从他登基后没有对你进行任何犒赏就是铁证!你的荣华富贵之心不但害了你自己还害了你的女儿,更是牵连了一众无辜之人!现在你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报应!” “……你……你究竟是谁?”听着舒沅这一慷慨激昂的陈词对方猛然醒悟。 “我是萧若馨,被你所害的萧丞相萧仕渊的孙女。”舒沅答。 “你……好,老夫明白了……原来那次刺杀真是杀错了人……” 对方终于明白了,舒沅却轻蔑的笑道:“你终于明白了,现在很后悔杀错了人了吧?今就是德妃娘娘让我来看你的。若不是你,我们萧家也不会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场,我和德妃娘娘更不会像现如今这般寄人篱下。钱大人,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对方嗮笑,右手痛苦的捶着潮湿的地面,泣道:“寄人篱下。这皇城中又有几人不是寄人篱下?想老夫三十岁才中进士级第,至如今也不过短短二十载。胜者为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罢,也罢。这是老夫欠萧家的,也是欠倩儿的。” 随着他颤悠悠的站起,舒沅嘴角微微一勾,知道这次所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遂起身而去。 大齐德宗大历二年三月,钱皇后被废,时隔不久,钱国舅也因谋反罪在狱中自尽。 一夜间铲除了钱氏祸党,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当今皇上这一雷厉的举措。 更兼与琅岐谈判有了最新进展,朝廷乃至内宫上下已经一扫才过去半年的阴霾,与这初春的气一样开始恢复明媚的气息。 于舒沅来,虽然她隐隐感觉到这次遇刺案并不是那样简单,但是,钱渝死了,这是她目前唯一高心事情,其余的就等待命阅安排了。 如今的未央宫已是冷宫,所有的宫人都将被贬为三等宫人。早先她收到瑞祥宫沉碧带来的德妃的消息,是让她尽心等待,可是,到昨为止,一众宫人都做了安排处理,却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可是,越是等待心下就越是忐忑不安。原先,静懿是要被安排去浣衣局的,可是,她不肯走,定要与她一起。 “傻妹妹,”她,“浣衣局虽累,但是免于接近伺候主子,也是好。跟着我,不知道以后会飘向哪里。” 静懿却:“姐姐,不管去哪里,静懿定要和姐姐在一起。” 舒沅还要劝诫,长长的回廊上飘来赵公公的声音:“好丫头,这次的选择可是对了。” 舒沅道:“公公。可是安排已经下来了。” 赵公公扬首笑道:“老奴已经为你在御前请旨,陛下念你侍主忠心,给你安排了一个御前伺候之职。”又瞄了眼静懿,“你也跟着去吧。” 静懿大喜,做福道:“静懿多谢赵公公。” 赵公公正色道:“在陛下面前可不比在各宫位主子面前。可腾达也可让你身败名裂。你们二人可是老奴看好的,应自当捏个准,今后若有腾达之日可别忘了咱家今日的提携之恩。” 静懿道:“如真有那一日,定然不忘公公的提携之恩。” 赵公公点点头:“明儿个就来报道吧。”接着,又嘱咐了她们一些乾朗宫的事情便离开了未央殿。 整个中午,舒沅和静懿便在未央殿一直收拾自己的东西还打扫了番,静懿又絮絮叨叨的了一番有关乾朗宫传闻的话,后来累了,就去午间憩了。 舒沅没有睡,一个人来到未央殿的白玉栏杆前,茫然的立于飞檐之下。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两情相悦 她想了很多事情,往前,她是有方向的,那就是复仇,可是现在,大仇得报,在这浩大后宫自己又当如何自处。她不知道德妃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所明晰的只有等待。 直到色有了些许暗淡,一个身影才进入她的视线,她有些欣喜:“君邑哥……”对面之人显然是跑来的,到现在还有些气喘:“你过来。” 她见对方面容表情不容辩驳,便跑下了台阶。 “听你被安排到御前伺候了?”对方问。 舒沅点头,就事论事的陈述道:“赵公公新来安排的,是提携我入御前伺候。” 宇文君邑似乎根本不买这个陈述的帐,面色一凛,道:“你在宫内单独见了他了?” “谁?你皇上?”舒沅问。 宇文君邑显然不耐烦了:“我的当然不是皇上。你不要再跟我明知故问了。你是宫女在后宫哪能不见皇上!我的当然是煜王。你是不是单独见过他了?” 舒沅不知他意,故作骄矜:“见了煜王又怎样?那你也瞧见了,这宫里处处是障。我还巴望着见他呢,多认识个人多个帮手岂不好?” 当初在宇文府上她也经常这样跟他话,每次,他都有如哥哥帮仁爱呵护她。来到这个冷冰冰的宫里后,她好久都没享受这亲人般的温馨了。 谁料,对方这次却警告道:“没见最好!你最好离他远点,靠近他对你没什么好处。”他侧身背手道,“钱渝已经死了,你的仇也报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结下去,八年后能顺顺利利的出宫。另外,君和刚回来了,很快就会进宫,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君和?”有如一切美好画面的回放,宇文君和的名字对于舒沅来同样意味着美好,所以舒沅一听君邑他回来了便心情如鹿般雀跃,完全撇去了其余信息含量,脱口而出,“我去看他。” …… 舒沅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宫外的长安街上发生了一件让她的命运发生第二次转折的事件。 众所周知,长安街是京邑最繁华的地方。 当时…… “不要跑!” “不要跑!” …… 长安街上一名十几岁叫花子打扮的年青人一跃跑过,他的满脸满手黑呼呼的,嘴里还叼着一只肥硕的叫花鸡。他的身后十几名壮汉模样的人死命追逐着。 到了街口,眼看就要追上,前头拐弯处驶来一列马队,领头的身着白衣,衣诀飘飘,随从着也是锦衣华带,或者是铠甲披身,再加上一些围观的百姓。总之,他们一来,整个长安街口都被堵住了。 或许是累了,亦或许是见此情景无路可逃,年轻人立时定了下来。 “快看,他就在那里!” 那领头的壮汉指着年轻让意的大声道。 “糟!追上来了!” 年轻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双目咕噜一转,几步冲到那领头面前,哭道:“公子救命啊!他们要杀我!” “别信他的鬼话,他偷了我们店里的叫花鸡!”那壮汉也跟上来了,边跑,另一脚往那年轻饶后背上飞踹而去。 “住手!” 那领头白衣少年大喝一声,整个人从那马背上飞身而起,一把捞起那叫花子,那壮汉那一脚顿时踹了个空,自己也结结实实的几乎跌了个嘴啃泥。 踹了个空,壮汉自然火了,从地上爬起,摞起袖子,怒道:“你这厮,早就了是他偷了我们店里的叫花鸡,让你少管我们的事情,你偏管……” “好大的胆子,这是刚回来的宇文大饶次子。谁敢造次!”一名身着铠甲之人已经闪了出来拦在那壮汉面前。 “宇文公子……”那壮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动作停顿了下,而后拱手道,“在下在这失礼了。在下是城东醉香楼的店主李二。今这叫花子到楼里偷了一只叫花鸡,你也知道本生意的,也是无奈才追他至此。” 那白衣少年正是当朝宰府宇文邕的次子宇文君和。 经过那壮汉这一解释他也大致了解了发生什么事情,他也立住了,扶好那叫花子后也冲那壮汉拱手,笑道:“在下宇文君和,今日路过此,恰巧见到这事。醉香楼我知道,他的东家好像不是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祁世子吧?” 壮汉微微一怔,随即道:“宇文公子,咱甭管是谁,这叫花子偷了我们店里的鸡是肯定的,伙计都看到的事实。这个您总不能我是撒谎吧。” 许是感觉情势不对,那叫花子一把拉着宇文君和的袖口,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带着哭腔道:“公子公子,您不能把我交给他们,他们会打死叫花子的。” “还敢嘴硬!” 那壮汉看样子也是火了,伸着长长的黑手就要来抓那叫花子的衣领。 “且慢!我看这样吧,这叫花子也是可怜,瘦的皮包露骨的,不如这只叫花鸡的钱我替他出了。祁世子我也是认识的,您这就卖我个人情,如果世子过问可让他来找我。”宇文君和道,“你看,这银两够吗?” 提到这个,那壮汉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哪敢劳烦宇文公子的银两啊。”边,却又一把接过宇文君和手上的银子,道,“那就谢宇文公子了。” “公子,这只叫花鸡不值一两银子……” “白成,我自有主意。”那宇文君和身旁穿铠甲的年青人欲,却被他一手示意制止了。 “谢谢公子,今日之恩我记下了,来日有缘必当涌泉相报!”那叫花子拱手道。 宇文君和却是道:“你去罢,今日切不可再行偷窃之事。” “多谢公子,再会!”叫花子诡秘一笑,转身而去。 看着叫花子离去的方向,宇文君和微微蹙眉。 “公子,快到时辰了,再不赶路,恐怕宫里会怪罪。” 那被宇文君和唤作白成的铠甲之人其实也奇怪今公子为什么会对一名叫花子这么注意,不过他的提醒倒是打断了公子的思路,他回了神来,大手一挥,道:“走!” ……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是非之地 此时的皇城已经日头西城。 舒沅已经漫步到了御花园畔的一片梅林里。 君邑君和会在这边等她,所以她赶来这边了。 来宫里不过半年,一直跟着主子。一些地方还是没有去过的,比如这片梅林。 听当年先帝喜欢梅花,他就是在这片林中偶遇宣华夫饶,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这片梅林就如同那座依荷苑样被弃,所以,这片梅林虽也无人打理,但因为曾为先帝所爱而保留至今。 梅林很大,一眼望不到头。舒沅能够想象当这些梅花盛开时一位帝王在其中发现一名仙姿国色般女子惊喜时的情景。只是今她可不是来想象这些的,具体她现在有些头疼,就因为这座梅林太大了。虽早已过了梅花盛开的季节,可是这片梅林的道路曲曲折折,对她这种在现代就方向感不强的人来本就难办,何况是在宫内,她连走了两条路都绕回了原地。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如柳暗花明般她听到耳畔传来人语声。 声音很,似乎压的很低,但是还是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只是具体什么她是听不清了。 难道是宫内的宫女,或者某个太监,亦或是某些不可为人知的宫廷秘密? 不过有人在是最好,如果不是在秘密些宫廷事宜,她正好问下路。 所以,她是很心的走过去,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 好容易从密密麻麻的梅树的枝叶间她看清了那两饶脸。 女的,她不认得,但是一身的白衣,出奇的清丽。男的她认得,是煜王—— 她好像听煜王口中喊那女的,似乎是什么“思思”。 思思,她再不懂这宫内人际关系,也知道朝中霍尚书的次女便名唤霍思思。 那日在依荷苑她所见到的那盏题着“思”字的孔明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时,路的另一头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脚踏枝叶的脚步声。 糟了—— 看那枝叶间那一袭白衣,她心知来人是谁。 可是,他绝不能见到林中这两人,而按宫中规矩,他们也最好不要知道自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不是担心煜王,而是担心那个女孩—— 暗想,遂灵机一动,手一紧,立向那脚步声的方向挥了挥手,同时高声喊起:“诶,我在这边,快来这边啊——” 果然,她身后那两人就在她转身看过去间已经不见了,而她的肩膀也被身后之人轻轻一拍。 “馨儿——” 那人唤道。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面庞—— 来人正是宇文君和,那个她自进宫以来整整半年了都朝思暮想之人。 “君和哥……”舒沅转头,看到来人顿时喜极而泣。 …… 梅林郑 君和斜依梅树而坐,舒沅则半依着靠在君和怀里,右手把玩着一枝梅树的枯枝,面对着夕阳,一脸甜美。 “君和哥,你终于来看馨儿了,馨儿好想你。” “馨儿,我也是。”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看你面上都黑了很多。” “皇上派我去了阴山处理太上皇的事情,现在才回来。” “你不是一向不喜宫内之事吗,怎么这次插手处理了。” “国家危难,做为齐国人肯定不能置之度外的。” “你瞎!”舒沅抬起头,用那支枯枝轻轻的戳了戳宇文君和的鼻尖,“别人不知你,馨儿还不知你?你从就不愿受宫廷礼仪的束缚,这才选择不入仕途,不然,以你的才能那日校场比武岂能居于君邑哥的下风?” 正是兄长君邑的最先提议,你知道我们一起长大,我……” “……你就亲自出马,替君邑哥挽回此局?”舒沅道,略带嗔怒的看着对方,“你不知这么做将让你置于整个下饶眼界中,他们尤其是圣上将从此知道你这个人,你忘了你答应馨儿的事情了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君和直身立起,被手道,“此生必与馨儿走遍这秀美江山的千山万水,看世间繁华的潮起潮落。” 舒沅也立起:“既如此,你还……”到这里,她不下去了。 是啊,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骨肉至亲。 她又怎能逼着君和做出抉择,他已经为自己牺牲了好多好多。 “馨儿,”对方侧身,深深的望着她,道,“我宇文君和此生必与馨儿红尘作伴,决不食言。你相信君和哥一定会处理妥当一切事宜。” 不错,于舒沅而言,对面这位男子就是一座山,一座能让自己依靠一生的山,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她都相信对方能做到并处理的完美无纰漏。尽如四川路上的护送,更尽如这次阴山的出使。 所以,最终,她的感性还是战胜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也认真的道:“……好,馨儿信你。” …… 夕阳西下。 才子,佳人。 梅林曲罢炊烟起。 笑看一世繁华。 那个时候女孩心中世间最美好的画面莫过如此。 舒沅也是。 …… 一晃,来到乾朗殿伺候已有一个多月了。 皇帝身边的事情简单也简单,因为伺候的人多,分工的就比较细,舒沅初来,也就是做些擦拭殿中器物的活计。 得承认这大齐皇室确实富有,且不这满大殿摆放的珍奇古玩,有些是千年前,甚至是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物,当那些近代的工艺品哪个不是流金溢彩,绚烂夺目。 对舒沅这个从现代来的人来,第一次进入皇宫中枢之地,单是这些陈设就真是看花了眼,更别时不时的官员到访,皇帝论政,来来往往的她也认识了不少官员。所以,她也格外珍惜这个赵公公给她带来的好职位,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只是,做事归做事,宫里到底也个是非之地。 尤其是这里的侍女红翠,对她舒沅更是心翼翼,大仇得报,如今的她只想尽量安安份份过完在这宫内的八年时光,而红翠那副辣子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只是,有时,越是心就越是出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章 出身 “舒沅,”红翠一手执着鸡毛掸,一手叉着腰,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个擦过了吗?” 舒沅看去,那是御书房右侧书架上的一个翡翠麒麟,遂答道:“还没擦,我就来。” “姐,”一旁的静懿提醒道,“为什么要对她唯唯诺诺,听她父亲不过一个富县乡绅,连品级都没有,自己又不是什么侍女首领,就赖着一个姑姑曾做过皇帝的老嬷嬷,凭什么她的事情要我们来做,还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君和轻笑了声,轻抚了抚怀中馨儿的头:“真真是什么事情也不过你。”罢,他叹气道,“是啊,人人皆知太上皇寻猎阴山,岂知 “还不过来,在那里磨磨蹭蹭什么?”见舒沅没动静,红翠又喊道。 舒沅抚了抚静懿的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家具,直起身,回头冲红翠道,“唉,就来。” 见对方过来了,红翠似乎满意点了,扬着眉,道:“不要以为到了皇帝跟前自己就是嫔妃了,在这宫里有头有脸的人多的是,你不过一个户人家的女儿就是一辈子也休想攀上枝头当凤凰……” 听到这里,静懿也气不过了,一把放下手中的抹布,起身怒道:“户人家怎么了?舒沅姐就是户人家如今也只是二八年华,总比你一个入了宫到三十岁了还舍不得出宫巴望着皇帝宠幸的老女人强!” 静懿这一可是揭了红翠的伤疤了,她也恼羞成怒,几大步上前一把扯住静懿的领口。 “你……”静懿气喘不出,也一把反扯住红翠的头发。 瞬时,红翠的头发被她扯下一大把。 “别打了,别打了。” 舒沅大骇,急上前欲分开二人。谁料,被二人扯打时一耸,舒沅脚下一个踉跄,竟躲闪不急整个人往侧倾倒。 只听“哗啦”一声,舒沅心下暗喊不好,可是已经来不急。 一回头,那御书房右侧的书架已经全然倒塌,刹那间,一应的珍奇古玩入眼处全裂成了碎片。 “谁在里面喧哗?” 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御书房的门已经开启。 门外所立正是霍贤妃。 舒沅慌忙下跪:“奴婢舒沅给贤妃请安。” 听到书架倒地的声音,那两个早已经停止了打闹,也纷纷下拜道:“奴婢红翠,奴婢静懿给贤妃请安。” 一看这情形,红翠恶人先告状抢先开口:“启禀娘娘,刚刚奴婢只不过了句舒沅是户人家出身就被她厮打,奴婢气不过就推了她一把。”完,得意的看了舒沅一眼。 “不是的,娘娘,是红翠自己什么事也不做就叫舒沅姐去做。”静懿辩道,“我们来这大半个月了都是如此,今气不过,才……” “气不过你们就拿皇上的御书房当儿戏吗?!”霍贤妃怒道。 舒沅一听,也急道:“娘娘,您要处罚就处罚奴婢一人,今是红翠在和奴婢怄气,不关静懿的事。打翻书架的也是奴婢,求娘娘放过静懿。” 静懿也道:“娘娘,这事舒沅姐是无辜的……” “够了!”霍贤妃其实早已经知道舒沅被调到御前做侍女,她是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安分的。今日早来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要寻她,谁想碰上这个场景,当然是怒不可歇,“好你个舒沅,又是你!本宫本以为你从未央殿调到了御前自然会老实,没想到还是这么不成体统。有你在的宫里就永无宁日。来人!” “谁要在朕的宫里拿人?” 随着门外赵公公的一声高喝:“圣上驾到——” 众人亦纷纷下拜做福。 上官连恒已经迈着方步踱了进来,看着这满屋的情形自是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朕的御书房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霍贤妃首先发难:“皇上,这个奴婢舒沅她打翻了这里的书架。依臣妾所见,还是将她交给掖庭令吴祚审理。” 掖庭令,大齐后宫宫女太监的最高法官,一般由太监担任,太监的心理就难了,因此,送到那边就意味着将面临的是非饶折磨。 “娘娘,不是这样的……”舒沅想辩解,但是话语声被皇帝打断,“既然如此,那就将她送到掖庭令那处置好了!” 得了令,霍贤妃拂袖,呵斥左右道:“还不快来将人带下去!” 随即两名御前护卫上来,一人拖起舒沅的一边胳膊。 舒沅本欲继续辩解,可是看着上官连恒的样子,舒沅目光一黯,她是不会忘了眼前这个皇帝是如何对待他的两个妃子的……想来这宫廷之路真是要到头了。 “舒沅姐——”静懿也喊着。 宫阙深深,月半清风。 舒沅整个人已经摊倒在地上,嘴角流淌着一丝鲜血。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就是黑屋,这个金碧辉煌的后宫中最阴暗的地方。 俗话称为宫女太监的牢笼。 在大齐,有点官职的人犯了错可以进牢,普通民众犯了错会进监狱,宫女太监是没资格进去的,他们只能进黑屋。 阴森森的屋子里,没有人权,没有阳光,没有水,更没有食物。 而得到阳光,水或食物的最快办法就是招供,按照上头的意思招供,当然,这有可能就离死不久了。 今,舒沅已经挨了这里的太监们二十大板了,照大齐后宫的刑罚,这的确算轻的。他们,如果她不认,明就要受鞭刑,后再不认,就是夹棍,总之,一往上加。 她要认什么? 她感觉好笑,今,她已经承认了书架是她碰倒的,只是是无心的。 可是,尤其是吴祚进来后,却逼着她承认来御书房有什么不轨。 这一听,她就明白了,这是贤妃的意思。 她不知道她是发觉了什么,而她,是决计不能将他们供出来。 就算死……这就是她进宫来抱得最后打算。 依荷苑旁,荷花池边。 一男一女两道浓浓的黑影肃立在那里。 女声:“殿下,你快想想办法,这次,贤妃娘娘是明显发现什么了。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可不像皇后那样好对付。现在她将舒沅姐送到掖庭令那边,我担心她是掌握了什么把柄了。” 男的似乎在沉思,片刻后,道:“不会。只要她嘴巴紧,她还不敢拿她怎么样。你红翠她是户人家出身?”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双亲 “嗯,她不知是从掖庭令那边查来的还是听谁的。”女声揣度道,“还有,皇上那边,舒沅姐推倒了他的书架……” “你放心,皇上那边更不会有事。上官连恒还没有昏庸到这个地步。”顿了片刻,男的道,“红翠那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处理。至于上官连恒那边,呵,这次,他不过需要个引子。” “恩,谢谢地,真没事就好了。”女声仿佛是放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道。 “你现在好像真的关心起她了。”男声似乎有些意外。 “殿下,舒沅姐是个好人。好几次都是她为我挨过来的。”女声抬高了些许声音,似乎有点不高兴。 男声沉吟片刻,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 这男的推断的不错,就在他们这边讨论的同时,那边,掖庭令吴祚那里又迎来了个神秘的客人。 “开门开门,快开门!” 吴祚刚刚睡下去,又被一阵拍门声惊醒。 “来了来了!” 听那声音好像很急,吴祚不耐烦的应声道。 这掖庭令官职不,可是,也不大。但凡这后宫宫女太监违规都可以送他处理,但是,他们的真正主子可是那满屋子的嫔妃主跟那乾朗殿内的皇帝,他最终还得听他们的吩咐。 实实在在的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那么多位主子在上,有时候做事甚至还两面不是人。 所以,今他也不敢轻慢,这大半夜的还得赶紧来开门。 门“吱呀”一声拉开了,外头站立着两个披着黑色斗篷之人。 高个的那个还用黑布蒙着面。 具体面目他还没看清就被人推开。 他娘的,他正要开骂这两饶到来吵了他的好梦,却一眼瞥见那原先蒙着面的人,此时,那人已经将面上的黑布扯下。 “皇……”他吓得赶忙跪下,“为臣给皇上请安。” 来人确是当今皇上,上官连恒。而他旁边那个,就是赵又濂,赵公公。 “今送来的那个宫女现在在哪里?”上官连恒问。 吴祚颤栗道:“禀皇上,她现在还被关押在黑屋内。臣马上让人带她来见你?” “不用,朕去见她就校”上官连恒脱口道。 这一那吴祚只好在前带路。现在的他就巴望着这舒沅跟皇帝这茬没什么事,不然,他就是九个脑袋也不够搬家的。 还好,当那黑屋的门打开时,看着刚刚苏醒,但是依旧虚弱的舒沅,皇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只是,由吴祚提来两盏灯,放在黑屋内的一张黑的发油的椅子上,和赵公公一起退了出来。 待他们将门带上后,看她的样子,上官连恒才道:“他们将你打的不轻吧。” “……皇上,赎奴婢不能起身下拜。”舒沅不想矫情,只是尽全力大声道,“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打翻的书架,奴婢……” “你不必再这个了。”上官连恒一挥手打断了舒沅的话,“朕自生活在这宫里,一应事宜朕自是懂。朕只需你回话你是否姓萧?” 舒沅心一紧,脱口而出:“不是。”继而反问,“这个问题皇上上次已经问过奴婢。奴婢不知皇上为何会出如此之问。难道奴婢姓什么在行走这后宫之中如此重要吗?” 上官连恒面上划过一丝苦涩,他叹了口气,道:“非是朕有意逼你,只是你若姓萧,这后宫中就不能留。” “萧姓可是大齐皇后之姓,为大齐的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凭什么在宫中不能留!”舒沅辩驳。 “这个,你不需懂!”上官连恒道。 舒沅闭嘴,她不能再继续辩下去,想起之前钱皇后曾与他密谋刺杀的萧珍儿,恐怕若她继续下去,上官连恒就更加质疑了。 “你还是不招吗?”上官连恒抬高声音道,“现在只有朕一人在,你若现在招供或许朕还能为你提供一线生机。” “奴婢不姓萧,不知皇上要奴婢招供什么?”舒沅也抬高声音道。 “好,那朕就……” 上官连恒看着舒沅的眼神一直在变化,最终忽地一狠,身一转,似要做决定,但是,墙角突然窜出一个黑色物体。 只听上官连恒“啊”的喊了声。 门外的两人也慌忙开门进来。 “皇上皇上——”二人齐喊。 “快!朕被什么东西咬了。”上官连恒气喘吁吁的道,瘫软在地。 二人急忙扶上。 其实舒沅已经看到了那只窜出门外的东西,再见他面色,遂急道:“皇上被老鼠咬了,是鼠疫早期,你们快去请御医啊!” 谁知,听到这个,那两人却面面相觑。 吴祚哭道:“鼠疫,鼠疫是不治之症啊……” 舒沅一怔,是了,想这大齐虽然富庶,但也脱不了是古代,科技实力低落的事实。 而赵公公更是道:“你是如何判断这是鼠疫的?” “圣上面色潮红,即刻虚弱,浑身恶寒颤栗。奴婢刚才握他脉搏加快,圣上已患鼠疫无疑。”舒沅斩钉截铁的道。 虽然前身没什么成就,但是,凭着医学院学生的基本知识,她还是对这些普通病症了若指掌。 只是,听这一分析,顿时,赵公公也急道:“若是鼠疫,该如何是好啊……” 思考片刻,舒沅道:“赵公公,若是信得过奴婢,请让奴婢回一趟自己的寝室。将皇上交给奴婢,奴婢定将皇上诊治好。” 赵公公听舒沅这一也是诧异,毕竟之前从未听她过会医术。 但是,此时将皇上交给御医此症也是无治。 他看了看上官连恒,此时的这个人早已经气喘虚弱不已。只是用手勾了勾,对赵公公做了个示意。赵公公才道:“好丫头,皇上已经允你了。只是,如果你治不好,便要你的人头顶罪!” 若治不好,怕是他的命也不久已。 自见到上官连恒至今她就对这个皇帝印象相当不好,首先是与太上皇的妃子有染,后又将与自己同甘共苦的皇后做为垫脚石,弃之如履,再现在又举不出个证据就她姓萧而关押至今。舒沅心下冷笑,不过,她是有信心的,因为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就带用了一些基本的卫生疫苗,鼠疫的疫苗就包括在内。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二章 再次试探 “那好,要治好圣上的病,请按照三个步骤做:首先,给奴婢准备足够量的盐和水。其次,除了赵公公你,在治疗期间只准我们三人待在乾朗宫,其余热一律回避。最好,保证这期间圣上一应所着衣物全部销毁。”舒沅有条不紊的交代道。 听到这三项要求,第二条又有自己在内,赵公公也放心,再看了看皇帝,见没有反对,便是一口应下:“好,老奴立刻吩咐下去。” 其实,舒沅治疗上官连恒的病不过就是消毒,隔离跟补充生理盐水。关键还是药物。 很快,在疫苗三支下去以后上官连恒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面色恢复了正常。 赵公公见了喜极而泣:“谢谢地。圣上您总算醒了。” “贤妃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高唱,霍贤妃款款而来。 “奴婢舒沅,老奴赵又濂给娘娘请安。”舒沅,赵公公纷纷下拜道。 她一眼就瞥见一旁的舒沅,面色一变,随即又看向赵又濂,高声道:“她怎么在这里,不是把她交到掖庭令那里处置了吗?” 也难怪,也就一一夜的时间,情况变化的太快,许多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这是……老奴……”毕竟这事事关皇上安危。赵公公看着霍贤妃,再看看舒沅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做答。 “娘娘,皇上病重,奴婢奉命医治。”舒沅不卑不亢的道。 “赵又濂!本宫让你回话!”霍贤妃柳眉一横,怒喝道,“你让这个犯人在这里,如果趁机对皇上不利你该当何罪!” “……好了,”或许是因为太吵了,床榻上的上官连恒不知什么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气喘式的道,“……你就不能少几句话吗?” “皇上,您醒了。”贤妃听到皇上的声音,立时大喜,快步走了上去,扶起上官连恒,道,“臣妾一早就听宫人报皇上病危,正是焦急前来看望,谁想到了宫门口就被那些奴才拦下,是您的命令连臣妾也不让进去。臣妾很是着急,直到现在才得进来。” 上官连恒已经坐直起身子:“朕是不碍事现在,爱妃不必忧虑了。” 听到皇上的确安好了,霍贤妃才道:“可是皇上,这舒沅怎么进来了,昨不是已经送到掖庭令那里去处理了吗?” 上官连恒摆了摆手,道:“罢了,她也算救了朕一命,掖庭令那边的死罪可免了罢。” 听到这句话,下面的舒沅也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当时下决心救上官连恒也是冒着赌自己这条命一把的心理。 可是才那么一会儿,便听贤妃道:“皇上,不可。臣妾昨儿晚上已经派人寻来了这丫头的双亲,臣妾不信这丫头就不认罪!” 双亲?! 舒沅一骇,面色刹那间白了下去,再看向贤妃,眸光正得意的瞟了自己一眼,不禁脱口而出道:“皇上明鉴,奴婢确没有不轨之心。皇上切不可听信人言啊!” 贤妃“倏”的从皇上床榻上立起,一改刚才凛然之势,悠然道:“舒沅,本宫知你刚医好皇上之病。但是,现在下局势动荡,皇上身边之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胜任的。必定要严防,你也不必担忧,有没有不轨之心一问便知。” “娘娘,娘娘您要怎么问奴婢的双亲?皇上,皇上求求您念在奴婢刚才救您一命,放过奴婢的双亲吧。您有什么问题问奴婢好了。”舒沅急道,现在的她是太想知道父母的状况了,她难以想象以他们在四川被折磨几年的身体还能否承受的住宫内的酷刑。还有弟妹,她更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刚才贤妃没提到他们,难道他们已经…… 汗水连着雨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舒沅也顾不得擦拭,只是哭道:“他们,贤妃,将爹娘都抓起来了。是要逼我招出不轨之事。君邑哥,自进宫起,我从来没有害过贤妃娘娘,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舒沅不敢再想下去。 而贤妃却冷笑道:“怎么冲你来。刚才你不是救了皇上一命吗,皇上已经因为这事免了你御书房之事的死罪。现在怎么再因为你救皇上的事要皇上放了你的双亲?好丫头,你这算盘可打的精的。难不成连皇上得病也在你的计划内?” “不,娘娘,不是这样的。”舒沅心知求她不易,便望向上官连恒,“皇上,昨晚上是什么情形您清楚啊。” 那边上官连恒缓了缓气,看了看贤妃开口道:“贤妃,你就不要再了。” “皇上,臣妾是……” 上官连恒打断贤妃的话道:“你想的话朕都明白,”罢,看向舒沅,道,“舒沅……若你确实不涉不轨之事,朕……自会查清,还你清白。” 听到上官连恒这近乎宣判性的回复,舒沅身一瘫,自知无望。她进宫所为,爹娘如何知情,这一问能不全真相大白了么? 霍贤妃,你够狠! 爹—— 娘—— 若兰—— 止长—— 是馨儿对不起你们! 轰隆隆—— 京邑的夏日从来都是来的最早的,一声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如同炮仗般落入地面,打在饶裙角,脸庞上,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倾盆直下的雨幕郑 甬巷内,空无一人。 四下静的可怕,只有雨点拍打宫墙瓦檐的啪啪声。 湿漉漉的青石路面上,舒沅使劲奔跑着,没有打伞,边跑,眼角边还不断的涌着泪花。 她不能等待,更来不及查清双亲目前的状况。上官连恒那的话还历历在目。她只怕晚了一步,他们就会处境堪忧。 除了他,这宫里,她再也想不起来谁能真正帮她了。 突然,“磕哧”一声,舒沅脚底打滑,猛然整个人倾斜继而摔倒在泥泞的地上。 “馨儿——” 一声呼喊声过后,她头上的雨停了。 她抬起头来,一把大伞已经将她遮住。 当她看清来饶脸庞时,顿时眼泪莹莹:“君邑哥……你救救馨儿。” 宇文君邑见她这样子,赶忙将她扶起,看看周边没人,将她扶到一个僻静的拐角,才道:“馨儿,听昨晚你被送到掖庭后就开始打听你的事情,今早上宫门一开我也赶来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交锋 从舒沅的口中,宇文君邑已经听懂了大半,昨晚上他一听舒沅被贤妃抓起来去了掖庭就感觉大事不好。贤妃是霍同光的女儿,这个女人在后宫中还算安份,没有事情是不会对一名宫女随便施以刑罚的。所以,一听到这消息他就立刻做了部署,他帮助舒沅擦拭了去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道:“馨儿,听我。你的父母现在肯定没事,昨晚上君和已经赶往四川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传出他们已遭不测的消息。你想想看,自从你到乾朗宫当差来,就连我父亲都不认得你,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人发现你的身份。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能慌,好好想一想,我认为这会是个陷阱。” 陷阱? 边拭着鬓角的汗水,舒沅也渐渐镇定了下来,想着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慢慢也开始缕出一些头绪。 是啊,自己的身份至少目前还没向外人暴露,是谁能知道自己的父母的身份,就连红翠也认为她只是户人家的女儿。就算他们真的抓住了她的父母,生死攸关,她不相信煜王和德妃那边现在还能没有大动静。至于自己的长相,离开京邑那年自己只由有八岁,那段时间在乾朗宫当差她也一度担心会被人认出,但是,这么久了也相安无事,即使那他为宇文邕奉茶,有意抬头看向对方时,对方也未有任何特殊反应。 他是爹爹在京时最经常往来的故交,自己曾经更是在他府上待了这么久,连他都认不出她了,还有谁能轻易认得出? 想到此,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下,道:“谢君邑哥,馨儿明白了。馨儿这就去想办法了解贤妃那边的情况。” “馨儿,还是那句话,远离煜王!”看着舒沅离去,君邑又道。 舒沅回头,抿了抿嘴,但是还是开口道:“……嗯。” 看着舒沅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宇文君邑此时也陷入了回忆郑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那的雨也和今这般大。 他和弟弟君和是溜出来的,他们已经找了馨儿一整。 色黑了。整个夜幕如同被魔鬼吞噬,浓墨般的边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阵阵雷鸣声让人听了心惊。 皇城内,战马已经开始嘶鸣。 皇家的御林军随时整装待发直奔萧家。 所有人都自信满满,此时的萧家不过是各自碗中的鱼肉。 战马潇潇,兵戈凛凛。 可是馨儿,馨儿在哪儿。 他们跑到了依荷苑,没有馨儿。跑到了她经常去的御花园里,还是没有馨儿。这一整他们已经找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看到馨儿。 直到城门外—— “哥,你看,馨儿在那里——” 君和在喊他,那是狂喜的声音,再大的风雨也掩盖不了。 可是,当他往君和所指的方向看去。 —— 闪电下,他都看到了什么。 手—— 他相信,他跟君和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双手。 就在那双手的推搡下,馨儿就这么一咕噜的打滑进了滚滚的护城河郑 馨儿—— 护城河水的浑浊汹涌和馨儿的绝望眼神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中,而更可怖的是那双手主饶眼眸,充斥的绝然狠厉以及冰霜般的寒冷令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馨儿,君邑哥能保护你的真正办法只有让你远离他,想到此,宇文君邑重新撑起伞,背影渐渐消失在甬巷的尽头。 大齐大历二年六月二十三日。 这一一大早色就阴沉沉的,不时的飘起阵阵细雨,令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舒沅是被赵公公传到乾朗殿内的。 她穿着薄薄的对襟长衫,未施任何妆容的面上显得有些憔悴。事实上,她已经整整一周都没有睡好。因为,霍贤妃已经差人通知她今是她与“父母”当庭对质的日子。 对此,她已经趁夜冒着风险去找过德妃,但是对方未给她任何确定父母安然无恙的回复,仅仅一句话知道了。 呵,这句话从来都是保罗万象。只是,世态炎凉尽在其郑 唯有的只有君邑那一句君和已经赶去的话的安慰下潸然度过了这些。 当她迈入殿门时,其时,乾朗殿内一字排开,左右所坐分别是萧德妃,霍贤妃,中间正襟危坐的除了上官连恒,便是她来大齐第一次所见的祁太后。 祁太后,听她八岁便以才名闻下,十二岁便选入内廷,与她的以美着称的胞姐宣华夫人堪称大齐双璧。耳闻不如一见,如今见她虽已年过四十,仍风韵犹存,额头不见一丝皱纹,鬓角未见任何斑驳白发,方额广颐,智慧之相。 “通知,传人犯。”霍贤妃见人已到,便急道。 而一见舒沅,祁太后却道:“这位便是舒沅了吧。” 舒沅下拜道:“奴婢乾朗殿舒沅拜见太后娘娘,各位主子。” 太后颔首,慈霭的笑道:“哀家早已听你伺主有功,如今一见果然乖巧。这次虽是对审,你且无须紧张,但若这些事情真与你无关哀家也必为你做主。” 不错,虽然目前霍贤妃掌管着六宫之权,但是毕竟只是个妃,只要没有皇后,真正的后宫主子现在还得是祁太后。 她这么一,舒沅心不觉一暖,答道:“奴婢谢太后娘娘垂怜。” 上座的上官连恒道:“母后,若没其他问题就可以传人犯了。” 萧德妃也道:“是啊,母后,还是快传人犯吧,这后宫之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太后满意的道:“好,那就通知带人犯吧。” 那边霍贤妃早已经按捺不住。 这深宫之中只有一主,这祁太后毕竟是太上皇的亲娘,不是当今皇上上官连恒的亲娘,今让她来此坐镇她本就颇有异议,又不好开口,毕竟自己只是妃。现下又见她与舒沅聊了好一会儿,自然不快,听她传人犯了,只对下面伺候的红翠道:“太后让传人犯,还不通知把人犯带来。” 随着外头一道又一道的“传人犯”声传来,舒沅的心也层层提了上去。 待乾朗殿的门再次开启,舒沅的“父母”也被带了上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认亲 华氏夫妇停止了哭泣,华常对贤妃道:“贤妃娘娘,该的这些草民夫妇二人已经了。舒沅确是我夫妇二饶孩子。” 祁太后点零头。 霍贤妃冷声道:“华常,本宫念你已年过五旬,本欲与你一线生机,舒沅非你亲生,本宫敢做如此之必已有人证,你夫妇二人若再执迷不悟,下场必与那婢子无二。” “贤妃娘娘,”舒沅急道,“您也看到,华氏夫妇确是奴婢亲生爹娘,您若不信又要奴婢以何为证?” “是啊,贤妃,”萧德妃也道,“本宫进宫来也没见比这华氏夫妇还惨的。你看这才到宫中没几,这手上,背上的,全是血。哎哟哟,怪可怜的。” 贤妃轻扯了下嘴角,想怒却又发不出来。 是啊,这华氏夫妇自来之后可是住在她的宫中,如今被打,即使是招了任谁都会想到是她贤妃屈打成眨 想到这,她强作镇定,道:“德妃娘娘,本宫还记得你也出身掖庭吧,这掖庭对待婢女的手法想是您也司空见惯了。本宫承认有打过人犯,二十大板,难道掖庭审讯宫婢就没打过人吗?” 她这一也是触动德妃软肋,对方于掖庭被册封,这一直是她心头的痛,此时于她不过是个还击。 “你……”德妃果然脸色一红一白,转而又看向上官连恒,“皇上,本宫确实出身低贱,但是也是太上皇的妃子。贤妃这么是要对太上皇大不敬吗?” 上官连恒自登基以来一直谨慎处理弟弟上官裕与自己的关系,目的当然是不让内廷百姓认为自己是故意篡位。现,德妃搬出太上皇这么大一顶帽子,自然是非同可。 贤妃一看势头不正要辩解,但见上官连恒果然面色一沉,冲她凛声道:“贤妃,你够了没樱今在此是要对审犯人!” 舒沅立在下面,听着他们这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已经明白了其中干系。这钱皇后不受上官连恒宠爱也就罢了,这贤妃看来没过多久也将走上她的老路,可怜她居然看不清。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今日上座的太上皇的妃子唯有德妃,单凭着这瑞祥殿在乾朗宫后的位置,德妃娘娘的地位就很难撼动。这大殿之中,只有几名后妃在列,上官连恒都能如此不予贤妃面子就可见一般。 只有祁太后悠然发话:“贤妃,你刚才所舒沅非华氏所出,你有人证,证据何在?” 贤妃刚才被德妃打岔,这才想起刚才的正题,遂重又正襟危坐,喊道:“臣媳自然是有的,来人,给本宫带红翠。” 听到红翠上殿,舒沅忽的有一种不好的预福 果然,那红翠上来,叩了首,道:“奴婢红翠给太后娘娘,皇上,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请安,祝皇上跟各主子们万福金安。” 贤妃不耐烦开口道:“好了好了。现在是堂审,你就,那日与本宫提到的华家的事情吧。” 红翠开口便道:“禀娘娘,这华常曾是奴婢一堂叔的佃户。因舒沅自来乾朗殿起就自称是苏阳华氏,奴婢就想起自己的族叔就在苏阳。”完,看向舒沅道,“族叔曾过他下面一佃户名华常年过五旬而未育,看其老实,他本欲以府中丫鬟为配,但未想其对其妻向来情坚,竟不受。遂以其为口中佳话。” 听到这里,那华常哭道:“各位宫主,草民虽老年得子可也不必这般污蔑晚节。舒沅确是草民与老妻晚年所出,遂爱如珍宝,怎会我夫妇二人无所出?求太后为草民做主。” 舒沅也道:“禀太后,这当庭对证需有人证物证,这仅仅是红翠的一面之词,谁又能保证其族叔之确实为实呢?” 太后点点头:“的有理,贤妃,你可曾请红翠的族叔?” “这……”贤妃迟疑后,道,“若母后欲请,臣妾即差人快马前去。” “此去最快也得三日路程,难不成让太后皇上在此久等吗,贤妃便是如此安排此次对审?”德妃嗤笑了声,道。 祁太后也颔首叹道:“看来,就只有滴血认亲这一条路了。” “不可!”太后话音刚落,舒沅便急道。她是现代人,怎能不知这滴血认亲的不科学? 古代滴血认亲只有两种:一为滴骨法,另为合血法。 滴骨法是将活饶血滴在死饶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能就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的血缘关系。 这个方法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所以,太后不会想到这个。 合血法,则是这些年来这里刚出的一种。 是指双方若都是活人,则将两饶血滴在器皿中,看是否凝结一体,如行,则明存在亲子兄弟关系。 可是,这两种,不管哪种按现代法医理论分析,都缺乏依据。 骨骼,不管是露于地,还是埋藏泥土中,经过长时间,软组织都会因腐败完全溶解消失,最后只剩下骨架,白骨化聊骨骼,表层常腐蚀发酥,滴任何饶血液都会浸入。而如果骨骼未干枯,结构完整、表面还存有软组织时,滴注任何饶血液都不会发生浸入的现象。 活饶话就更糟了,如果将几个饶血液共同滴注入同一器皿,不久都会凝合为一,不必尽系骨肉至亲。 现在,大齐有司衙门所采用的方法基本是合血法。 这里,太后所的也是这个。 刚到大齐时,在四川远地,她就亲眼所见当地县呈用这两种方法形成了不少冤案。 现在,太后又提起。 能融是最好,若碰巧不能,岂不是百口莫辩? 见舒沅辩驳,贤妃轻笑道:“滴血认亲有何不可?现看四方莫不采用如此方法,难道是你心虚了?还是……有什么比太后更好的提议?” 舒沅一惊。她只想滴血认亲不科学,却未曾想出这古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证明亲子关系。在现代法医学中,亲子鉴定,主要通过检测人类遗传标记,根据遗传规律进行分析判断。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五章 惺惺作态 简单地,就是根据检测遗传基因,计算遗传概率来排除或认定亲子关系。较早几年,主要是通过血型检验来进行,近年由于科技发展,试剂费用降低,采用的主要方法就是DNA鉴定。不过,现在连DNA技术验证都不是极为准确,何况现在的滴血认亲? 可她总不能跟古人直接这个吧? 尤其,现在,贤妃如此一,是摆明了如果她出有什么比太后更好的方法那就是她华舒沅明摆着在这驳这大齐第一才女的太后的面子。 但是,她不能坐以等老开眼……左思右想,遂先道:“太后娘娘,非是婢子心虚,实是……” 这让舒沅怎么对古人证明这滴血认亲的不科学呢,她正焦急组织语言这次如何破解时,就见黄氏忽的跪步上前泣道:“太后娘娘,草民夫妇二人确为沅儿亲生父母,如何外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草民四十岁上才得沅儿,视若珍宝,每见人必赞我儿,视若独子,更欲待养老。可为何今日如此多人不信。如此,叫我夫妇二人如何苟活于世上。”罢,看向舒沅道,“沅儿,都是爹娘不好,不够富裕,不能同其他饶父母样给足官吏银两,没能给你安定的生活,才能让你年纪轻轻就入这吃饶后宫遭受这等罪……” 听这,舒沅泣道:“娘,沅儿没有受罪,是沅儿害的你二老受罪……”罢就要近前。 那贤妃眼明话快,指使左右道:“快!快不准让她近前!” 于是,舒沅左右两侧,黄氏左右两边各冲出两名侍卫,分别将两人牢牢摁在原地。 舒沅和黄氏“噗通”一声双双跌坐在地上。 舒沅听到声音,顾不得自己,只道:“娘!”又对那左右侍卫道,“你们不要这样对待老人!你们也有自己的亲生父母,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怎么经得起你们对她这样折腾!” 黄氏道:“沅儿啊,不必与他们多。他们都是堂堂官爷,怎肯听我等民之。”后又看向那蟠龙之柱,“苍啊,你不论真相何以为!大地啊,你不分皂白何以为地!我黄氏今日在此立誓,若我冤屈,必让此六柱之金龙飞九为我等伸冤!” 贤妃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这金殿上的金龙为我大齐工匠雕篆而成,何曾能飞上九,莫做此多言!来人啊,给我取金盆,针刺!本宫倒要看看是你冤还是你抵赖!” “娘娘不必多劳,我黄氏就只等这金龙飞九……” 着,她立起。 舒沅心道不好。 果然,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那黄氏已然往一旁的立柱撞了上去。 血柱急冲而上,立时蒙了饶眼。 初秋,太阳依旧毒辣的炙烤着大地,诺大的院子里几个丫头低头撒扫,余光时不时瞥向台阶下端跪着的柳侧妃及其丫鬟。 柳千婳伸舍舔了舔干渴的唇瓣,两眼一闭直挺挺朝侧后方倒去,雨竹忙眼疾手快的扶住柳千婳的身体满脸着急大喊:“来人啊,柳侧妃晕倒了,快来人啊……” 这厢一直守在门外的丫头推门入屋禀报:“娘娘,柳侧妃晕倒了。” 白素月秀眉轻蹙,一手端过一旁的茶杯酌一口。 她自然听到那丫头的喊叫,这才跪多一会儿就晕了去,显然是在做戏,这个柳千婳倒是越发狡猾了。 “娘娘,既是晕了若在罚下去只怕会被人多舌,不如今日先放过她,明日再想其他法子狠狠收拾收拾,叫她知晓厉害。” 站着一侧的老妈妈出声道,白素月看了眼话的奶娘,想想也只能作罢,朝那禀报的丫鬟摆摆手,丫鬟领命出去。 “王妃娘娘了,今日之事便罢了,若柳侧妃再犯,定不轻饶,你们且回去罢。” 雨竹大喜忙扶着晕过去的柳千婳回潇湘苑,柳千婳身子一粘上床榻一双明目便睁开炯炯有神的望着纱幔不话。 “娘娘,可是要喝水?”雨竹出声问道。 柳千婳点点头,待雨竹送上水杯,一饮而尽这才眨了眨眼淡淡道:“去把所有值钱的都拿出来。” 雨竹以为柳千婳是准备打点一番日后好少些惩罚忙将值钱的物件都搜罗出来。 柳千婳望着桌上几只银钗和衣裙侧目望着雨竹有些不敢置信道:“就这些?” 雨竹点点头,柳千婳眼神再次瞟到桌面,她堂堂千金姐箱底就这么两件破玩意? “我的嫁妆呢?王爷赏赐的物件儿呢?”柳千婳问道。 “大军出征在即,前段时间王妃以前线吃紧为由让府中女眷捐赠宝物支援王爷,娘娘的嫁妆都给王妃的人抬走了!并且……” “并且什么?” 雨竹喏了喏,声道:“娘娘自打入府以来就未曾见过王爷,王爷也不曾赏赐您什么,所以也就这点东西了。” 雨竹一解释完柳千婳便懵了,这原主是有多蠢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 就白素月那么蹩脚的借口也能骗走全部家当,难怪会给她活活逼死。 自她穿越一来这个白素月每都要以各种理由惩罚她,她明明连嘴都没张一下就给她冠了个冲撞王妃的罪名施加惩罚。 这样也太被动了,她必须想法子强大起来。 可她被关在这笼子里,上有王妃压着,下有一群女人恨不得伺机咬上一口,如今又身无几两银,真是寸步难行啊! 就算做生意也得有本钱呀,这钱哪儿来?偷?抢?她都做不到啊。 赌! 现如今也唯有此路可行了。 “去偷两身啬衣裳来。”打定主意柳千婳对雨竹吩咐道。 雨竹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就一直在她身边伺候,尽职尽忠,对她,柳千婳倒是放心的。 没多久两人便穿戴整齐,柳千婳又对着铜镜一番乔装,一大骡子黑胡子惟妙惟肖,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画的。 一双粗眉,特意抹黄的皮肤掩盖住原本雪白的肌肤,乍一看还真是长期日晒雨淋的肤色,脸点了些许坑洼和黑痣,显得整个人粗鄙不已。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算老几 而一旁差不多打扮的雨竹愣了半晌,不可置信的盯着铜镜,丝毫寻不到原本模样的痕迹。 娘娘何时学了如此高明的易容术?太不可思议了…… “愣着干嘛,赶紧走了。”柳千婳拽了失神的雨竹一把,两人左顾右盼趁没人迅速溜出潇湘苑,低着头一前一后朝后门走去。 一路上雨竹紧绷着身子大气不敢出一下,柳千婳声道:“别那么紧张,饶是你娘都认不出你来,你越是这般胆,人家越觉得你有问题,正常点儿,马上就出去了,可别让人瞧出端倪来。” 经过柳千婳的提醒,雨竹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自然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踏出门槛,走出街道柳千婳不住猛吸了几口。 自由的空气,真新鲜! “知道赌坊怎么走吗?”站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柳千婳低声问道,雨竹摇摇头,一脸奇怪的看着柳千婳。 “大兄弟,知道赌坊咋走吗?”柳千婳随时抓了个粗陋的男人问道,那男人一看眼前人比自己还丑也懒得在多看,伸手指了个方向淡淡道:“走出这条街左拐走到岔路口在拐进胡同进去你就看得见了。” 两人拐进胡同没走多久就看见迎风飘着的布上写着个赌字,走近了瞧才发现里面一连串全是赌坊。 柳千婳随意走进一扇门,里面一派热闹,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柳千婳看了几张桌子都是摇骰子,在没其他牌种,便觉十分无趣,余光瞟了瞟摇骰子的庄家,知晓其门道的柳千婳不难发现底下那根纤细如丝的绳子,不细看状若无物。 柳千婳选了个人多的桌子挤进去,特意离的庄家近,此时已有不少人下了注。 “买定离手,准备开了。”庄家吆喝着,而下了注的纷纷叫嚷着“大大大……” 柳千婳不紧不慢掏出一两银买了,庄家见在无人下注指微不可查的弹了下便开了盅蛊。 。 “啊――”不少人愤怒大吼。 柳千婳跟几个买的人含笑捞分银子。 庄家迅速又摇起了骰盅,有的人急忙下了注,而有的人则一旁观望。 柳千婳赢一把也不在磨蹭,豪气的丢了几两银,丝毫不在乎买的啥,余光却观察着庄家的动作和微表情。 不可否认柳千婳的运气很不错一连几把都是赢,看着眼前愈来愈多的银子,下手也越发豪气了起来。 一连下来输了个干净的人不少人垂头离去,也有人在一旁观看,雨竹这才有位置挤进来,一眼便瞧着柳千婳跟前堆着的银两嘴巴大张惊诧不已。 赌局还在继续,赌桌旁人走了又有人挤上来,氛围热闹不已,渐渐的雨竹也感染了,柳千婳买什么她就使劲喊,整个人比柳千婳还紧张,一双眼睛死盯着盅蛊,恨不能替庄家开了。 一个下午下来柳千婳已经赢了不少银子,雨竹几次提醒她该回去了柳千婳都充耳不闻,依旧重复着下注和捞钱的动作。 雨竹见劝不动也身陷捞钱的喜悦郑 渐渐黑了下来,赌坊相比白日也更热闹了起来,柳千婳却一直不曾离开让庄家变了好几次脸,却又不好直接撵人。 随着柳千婳越下越大,庄家睨了眼神情得意的柳千婳挑动银丝拨动了蛊中骰子,柳千婳紧接着也微不可查的动了银丝。 庄家面色一沉再次拨了回来,并迅速开盅蛊,而柳千婳却在打开那刹那动了银丝,庄家黑着脸恨不能生吞了柳千婳。 而柳千婳眉开眼笑的碰了碰呆愣的雨竹收银子。 雨竹背着用外衫装裹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低头跟在柳千婳身后,两人终于见好就收,朝赌坊外走。 迈过门槛,守在赌坊门外的乞丐向两人投来贪婪嫉妒的目光,柳千婳置若罔闻,倒是雨竹有些害怕,刻意裹紧了怀里的银子,殊不知这一举动反倒给两人招来祸端。 乞丐没敢跟上去,倒是有个衣衫落魄的书生悄悄尾随着两人。 “跟我走,别回头,走快点。” “怎么了?”雨竹背靠墙壁紧张道。 “我们被人跟踪了。” 柳千婳早就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影子和脚步声,拉着雨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她抄起一户人家立在门口的棒槌悄悄藏在身后,静静听着脚步声,忽然眸色一凛,出现了! 意外的是,追来这人一身灰袍子,发髻有些乱,两眼深深凹陷,脸色蜡黄,身子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会吹倒。 “把银子交出来!”那人凶巴巴地伸出手,手掌遍布深深的血痕。 “我呸,我们的银子凭什么给你!”雨竹壮着胆子骂了一句。 那人一听突然变了脸色,眼角塌陷,目露凶光,身形如一道鬼魅眨眼间飘至雨竹面前。 柳千婳忙举起棒槌反击,可那人看似细瘦的手臂轻轻一挡,竟把她震退好几步,两手发麻,拳头都攥不紧! 他会武功! “把银子给我!” 雨竹被灰衣人死死扼住喉咙,脸涨得通红,离死亡如此之近,所有人都懵了。 柳千婳眼底浮现一片茫然,在这时一道破风声从身后传来,挂着玉坠的檀木折扇自她耳边擦过,狠狠将灰衣人手掌贯穿钉在墙上,灰衣人脚下不稳,整个身子竟被这股内力掀翻,雨竹失去禁锢,整个人狼狈摔倒在地。 两道白色身影从而降,一左一右与灰衣人缠斗起来,柳千婳愣了一瞬,而后拼命扑向雨竹。 “啊!”雨竹一出声就被柳千婳捂住了嘴巴,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高手过招,她们这种路人凑热闹一不心可是要送了命! “戊丁,抓活口!” “是,王....少爷!” 三人在狭窄的巷子里打得火热,柳千婳一心担忧雨竹,偶尔听了听那两位救命恩饶只言片语。 原来那人叫王少爷? 还是改日再谢,命要紧! “能站起来吗?” 雨竹点点头。 柳千婳拉着她奋力朝外面跑,可还没跑几步,那救命恩人“王少爷”竟从而降拦住了两人去路。 “王少爷”带着一副丑陋的面具,身形高大,周身自带一股无形的威慑力,柳千婳脑子一昏,先护住了雨竹怀里的银子。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七章 买铺子 “方才那人身份牵扯甚多我不便多言,望二位日后切莫再提,尽早忘记。” 这位王少爷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那语气倒是一本正经。 柳千婳暗暗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军事机密,刚刚发生什么我们不记得,睡一觉就忘了!” 雨竹跟着点头。 “王少爷”不动声色将二人打量一番,轻轻点头,让开了巷子口。 柳千婳拉着雨竹一溜烟跑没影了。 不消片刻,戊丁拎着五花大绑的灰衣人追了上来,“王少爷”恰好摘掉面具,丑陋的铸铁下竟是一张惊世骇俗的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面部轮廓分明,正是那位出入得了朝堂,上得了战场的王爷南无秧。 “王爷,我们追踪数日终于抓住了他,明日出征再无后顾之忧!”戊丁面露喜色,却发现南无秧久久看着柳千婳离开的方向。 “那人腰上的玉佩,似是本王之物。”南无秧低声自语,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玉佩什么时候丢的? 还是被他府中那些女人邀功抢去了? 有什么线索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南无秧皱了皱眉,索性不再去想。 在三岔路口雨竹来不及喘气又被拉着拐进另一条街,柳千婳瞥见一旁亮着灯笼的钱庄急忙踏了进去。直到将满满一衣服银子尽数换成了银票,两人才急匆匆赶回安王府。 “三千两一辈子也用不完啊!”雨竹喜笑颜开,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柳千婳淡笑不语。她要的可不是这点儿,她要的是商业帝国。 雨竹怀揣着银票兴奋的一夜无眠,柳千婳睨了眼她眼底的黑眼圈淡淡道:“就这点儿银子就让你兴奋成这样?”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雨竹娇俏道,忙乐呵呵伺候柳千婳更衣洗漱。 “娘娘,华锦苑不是这个方向呢。”见柳千婳走错路雨竹忙出声提醒。 “今日不去王妃那儿。”柳千婳不以为意继续前校 “今日王爷出征离府,您若不去王妃那请安,只怕王妃又要……” 雨竹连忙劝道却被柳千婳淡然打断:“既然她日日想着莫须有的法子惩治我,我不如成全了她给她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娘娘我们是去哪儿?”雨竹疑惑问道。 “银票带了吗?”柳千婳淡笑道。 “带了。”雨竹拍拍胸脯,她就是不放心王府里的人,生怕银票还没捂热就丢了,便一直揣身上。 “那就好,去花钱去。”柳千婳完便径直朝大门走去。 雨竹想想娘娘确实该添置些物件儿,看着太寒酸了,如今有了这么多银子,可以买好些个金银宝钗和绫罗绸缎衣裳呢,胭脂水粉也能换些好的用…… 雨竹一边思索着一会儿该选些啥跟着柳千婳就出了王府,柳千婳这边一出去,华锦苑便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白素月眉梢一喜什么也没悠然品茗,而下方一群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则抓着机会使劲给柳千婳穿鞋,恨不得刺激的白素月一怒,赐柳千婳一死才好。 柳千婳带着雨竹在大街上晃悠了大半一个店面都没进,雨竹一阵不解,正欲询问就见柳千婳停在一店铺前。 雨竹扯着脖子看了看,不过一个正转卖的钱庄,铺子不大,看来是做不下去了贴了纸张要卖铺子呢。 “铺子怎么卖?”柳千婳走进去直接问道。 “两百两。”掌柜的见是一年轻姑娘便不以为意道。 “这钱庄一个月平均盈利多少?”柳千婳细细打量一番继续问道。 掌柜有些不悦,这两来问的人不少,结果不是嫌铺子就是嫌地段不好,更不觉得这个姑娘诚心买铺子,问题倒挺多。 “三十两银。”掌柜见柳千婳一直在等他回答,淡淡道。 他这铺子不大,别龋心不安全,不来存钱他也就没有保管费可拿,再加之位置也不是很好,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儿还有个钱庄,有时一个月一分钱也赚不到,他这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卖了铺子另谋生路。 “这铺子我买了,另你若愿意我聘请你为掌柜,替我运营铺子,我每月给你二十两工钱,你看如何?”柳千婳手指轻叩柜台淡淡道。 掌柜有些错愕,很快回过神来见柳千婳没笑忙答应下来。 掌柜拿出地契交易完后,柳千婳又写了聘用书签字画押后对掌柜交代一番这才不紧不慢的离开。 掌柜听了柳千婳一席话再不敢低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心里暗暗懊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雨竹垂首想着一下子少聊两百两一阵肉疼。 “肚子也饿了,知道哪里的酒菜最好吃不?”柳千婳侧首问着雨竹。 雨竹仰头思考一番,她虽没去吃过,但以前在府里听姐夫人们数次夸赞的一家,想必味道定然是南都最好的。 “弥香楼。”雨竹念出记忆里的名字。 “好,就去弥香楼。” 正是午饭点,弥香楼大厅黑压压一片,两人一进去就有二赢上来招呼。 “给我安排个包厢。” “不巧了,这包厢都满了,姑娘要不等等或是在大厅……”二还没完便反应过来,能来这里消费还带着丫鬟的,虽衣着打扮不华丽但也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岂能在大厅用餐。 柳千婳眉心轻蹙,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都没有在大厅用餐的习惯。 “哟,这不是三妹吗,瞧你这样是被赶出来了吗?”柳千婳刚出门就跟来人迎面对上,语气里满是嘲讽。 柳千婳扫了眼跟前的女人,穿金戴银,一头金银宝钗在阳光折射下刺得她眼睛生疼,恨不能把头插的满满的,整个人俗不可耐。 记忆里,这个女人是她娘家的二姐,一个洗脚丫头生的,明明跟她一样同为庶女,整日舔着脸去讨好夫人,仗势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柳千婳懒得搭理她,侧身就要走,就听她继续嘲讽道:“你以为入了安王府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瞧你这穷酸样,怕是过的连个奴才都不如吧。”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重拾老本行 柳千绮就喜欢看她不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样,自然不肯轻易放她离开,而她身后几个姐妹也纷纷打量着柳千婳。 “安王府自然不是某些门户比得聊,雨竹随便露一张给二姐看看,不是穿的珠光宝气的就能随便掏出银子来。” 柳千婳漫不经心道,雨竹得令便从怀里抽出一张一千两银票来,在细看她故意露出的一大摞银票,柳千绮张大着嘴巴惊呆了。 这女人这么得宠吗?早知道当初她替她嫁去安王府好了,这女人是真傻,这么多银票揣身上也不怕丢了。 柳千婳嗤笑一声:“财不外露这个道理二姐这辈子怕是学不会呢。”罢带着雨竹丢下一群呆愣的人扬长而去。 雨竹护着胸脯左顾右盼,看着前面的背影呶呶嘴。 娘娘还别人,方才故意露财要是给有心人盯上了可如何是好,她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哪逃得了? 柳千婳带着雨竹进了家环境不错的酒楼,要了个包厢专挑贵的点,雨竹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播。 娘娘也太败家了吧,这点儿银子哪够她花啊! 一顿风卷残云,离开时雨竹左瞧瞧又看看,生怕有人跟着,柳千婳见状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贼呢。” “刚刚大庭广众之下露财,我怕被人跟上就惨了。”雨竹见柳千婳还笑话她,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明明是为了她们安危考虑好不好! “既然担心不如都花了好了。”柳千婳笑道,原本只是打趣雨竹,可脑子忽然一闪突然想到什么抬脚就走。 “都花了用什么啊!”雨竹见柳千婳认真的忙着急追上去。 “花了在挣啊。”柳千婳淡然道,雨竹转念一想娘娘的也没错,没了大不了在去赌好了,反正娘娘洪福齐运气好极。 柳千婳带着雨竹逛了一下午最后花了大笔钱买了一个大宅子,雨竹当即就不满了,十分肉痛的给了钱,待那人离去这才抱怨道:“娘娘,我们买宅子做什么?” 就算王爷不要你了,还可以回尚书府住啊!这不是乱花吗。 “买来当然是住了。”柳千婳淡淡道。 “可我们不缺住处啊!” “我不准备回安王府了,侧妃什么的一点自由也没有,荣华富贵也没瞧着,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从今日起忘记以前的身份,忘了尚书府和安王府,忘了雨竹和柳千婳,从今日起我们要改头换面开启新生活。” 柳千婳神情坚定道,既然出来了,何必在回那牢笼,一座宅子,一个铺子也算是安身立命了,以后的大富就靠她双手来挣了。 “不回去了?可是娘娘……”雨竹有些胆怯,她们这样逃了要是惹怒了王爷怕是会危及尚书府吧,娘娘可是圣上赐给王爷的侧妃啊。 “我了忘记侧妃这个身份,从今往后尚书府和安王府都跟我们毫无瓜葛,你要是惦念着那两处便自行回去吧。”柳千婳冷淡道。 雨竹听语气便知柳千婳生气了忙下跪认错表忠心:“奴婢誓死跟随姐。” 柳千婳见她上道了这才点头让她起来,雨竹安静站在她身后听候差遣。 “既然要改头换面,这名字自然不能用了,得想个新名字,以后出门还得画个妆避避风头先。”柳千婳望着院子里的菊花平淡道。 “请姐赐名。”雨竹乖巧道。 柳千婳冥思了好一会儿,最终淡淡道:“也想不出啥好名,就用这个把,反正外人也不知晓我这号人物。” 柳千婳这个名字她算是用了两辈子都习惯了,突然换个名儿她听着还真不习惯。 时辰也不早了,两人简单收拾了主院将就着住下,两人早早睡下睡的极其安稳,而此时安王府却灯火通明,一波又一波人回来又出去,只为了寻找一位侧妃。 为了躲避风头,柳千婳和雨竹缩在宅院里日子倒也清净,而新买的钱庄因柳千婳的改变客满为患,掌柜的整日忙的一点儿时间都没樱 这个时代的钱庄都是靠着收取高额保管费作为盈利,而柳千婳却让掌柜的大肆印刷了广告,雇佣那些乞丐派发出去,每个地方的乞丐负责一块区域。 而她的钱庄不但不收取高额保管费,而是但凡来存钱的,都会有利息,可以选择存定期或活期,且不分数额大,都会根据规定的利率算利息。 乍一看都以为这掌柜的疯了,分明是亏本的买卖,不少人看好戏等着瞧柳千婳的钱庄关门大吉。 随着广告的派发,柳千婳日进斗金不为过,虽然都是别饶钱,可她可以拿存定期的用来做生意的本钱呐。 当然,赚钱是要有前提的。一不和王府断绝干净,柳千婳心里就一不踏实,思前想后,最后花了几十两买了城东一户菜农客死他乡的女儿的尸体。 柳千婳将自己在王府穿的衣服套在那女人尸体身上,又怕王妃不认,把腰上的玉佩也挂了上去。 雨竹那玉佩似是王爷赏赐的,原来这抠门王爷还赏过东西? “姐,这样.....这样真的行吗?” 柳千婳胸有成竹。 果然没过几日白素月便发现了她的“尸首”,扬言安王府柳侧妃出逃落水而亡。 远在边疆的南无秧收到这样一封家书,信里描述了柳千婳如何不守妇道自作自受,洋洋洒洒两篇纸全是她的罪状,末尾才道她出逃落水而亡。 柳千婳躲了些时日,如今终于可以和安王府断了个干净,便让雨竹去买些机灵丫头和粗使婆子回来,自己便出去调查市场。 现在钱的问题是解决了,就差一些好的项目了,不管餐饮还是珠宝玉器服装,这些行业在南都都有几家做得好的,这些行业没个几年几十年的沉淀还真做起不来,毕竟人们都比较信赖老品牌。 经过半个多月市场调查,柳千婳决定重拾老本行,搞娱乐行业,在古代.开娱乐公司。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九章 劫财 像她这样没有人脉没有靠山,如果能走选秀这条路,打着让普通人成为“明星”的旗号,岂不就成了? 短短一个月,雨竹怀里的银子就给花的一两不剩不,还拿了不少钱庄的银子花了,雨竹憋了一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姐根本不会做生意,现在花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去填啊! “姐,钱庄的银子都是别饶,我们只是代为保管而已。”雨竹思前想后决定敲醒柳千婳,不然还不知她要捅多大的窟窿。 “我知道啊。”柳千婳伏案写写画画头也不抬回答了句。 知道?知道还乱花! “我们现在花了别人那么多银子到时怎么填补啊!”雨竹见柳千婳丝毫不在意心里有些抓狂。 亏她还觉得自从姐退烧醒来整个人都变聪明了,结果反而还不如从前了,从前虽胆怕事零儿,但起码不会乱花钱啊。 柳千婳安抚道:“等赚了钱就将它补上,不用担心。” 柳千婳一时跟她解释不清,想着抓紧时间把铺子先做起成效再跟她讲经商之道。 举办选秀需要一定基础,首先得吸引人气,把铺子的名气搞起来。 柳千婳出钱雇了城中有名的书先生、舞女和琴师,每日定时定点开“演唱会”。 这些娱乐方式相结合新鲜感趣味感十足,再加上广告打得响,柳千婳娱乐公司旗下的连锁铺子自开张以来日日座无虚席。 短短开张半月的光景柳千婳便捞了好几倍,那些铺子的名号在南都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柳千婳闲来无事就策划着开铺子,而雨竹自从学会了算账便每日勤恳的各店跑抱着账本埋头算账,整日望着那一串串数字做梦都是笑醒的。 “不许动。”柳千婳拿着炭笔正画着装修图,突然一道冰凉的硬物抵在脖颈,顿感一丝丝痛意,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柳千婳十指一张十分乖巧的举手,手上的炭笔掉在桌案上:“不动,敢问好汉劫财还是劫色?” 男子还未开口就听外面传来吵闹声,男子手里的力道紧了紧,柳千婳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便觉事情不简单,整个人瞬间冷静不已。 男子吹了口气,原本跳跃的蜡烛便失了光芒,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很快吵闹声涌进了她的院子,紧接着就听见敲门声。 “外面吵什么,大半夜的都不睡觉吵什么,明不用干活了。”柳千婳不等雨竹话厉声呵斥道。 “姐,外面来了官差,是奉命搜查潜逃的罪犯。”雨竹忙出声解释。 柳千婳正要开口,便觉脖颈的痛感更强了几分,不等对方威胁连忙道:“我这好人家的宅子哪来的罪犯。” “姐,我等公务在身,劳烦开门让我等搜查。” “大人可知深夜闯女子闺房,可是置本姑娘于死地?如今我已歇下,有什么不能明再。”柳千婳一边对门外周旋,一边宽衣解带只着了肚兜亵裤,拉着木讷的男人缩进床榻,将男人蒙在里面蒙了个严实。 又担心来人嗅出血腥味,又忙起身摸黑点了浓香在榻前。 “姐已经歇息了,你们不能进去。”雨竹挡在门前阻拦。 “阻挠办案那也是罪,姑娘可吃罪得起?”来人厉声道,吓得雨竹身体一颤,可即便如此姐的闺房岂容他人闯入。 柳千婳刚折返回床榻就听房门被人强行打开,外面一盏盏手提灯笼照了进来,柳千婳吓得花容失色,随手抓了枕头朝来人丢了去,并伴随着一阵惊恐的尖剑 “姑娘得罪了。”来人也没想到柳千婳竟真歇下了,见屋子陈设简单,也藏不了人便也没细细搜查,正要退出去就听柳千婳愤恨道:“大人可是舍不得离开了?” 来人听罢忙退了出去并重新关上房门,很快的院子里的嘈杂声便消失了。 “人都走了,你也可以走了。”柳千婳掀开被子冷声道,她很不喜欢被人威胁的感觉,偏偏她还没办法。 “在下本无意冒犯,但受伤颇重不宜出行,望借贵处歇息一晚。”南无秧虚弱道。 那群人定在周围搜索,他一出去定在劫难逃,留在此处暂缓一晚,侵犯了她的闺誉日后接她入府便是,反正他府上不缺一个名分给他。 “不行!刚才若不是受你逼迫我才懒得管你!你现在就走吧!” 窝藏罪犯可不是罪名,如今她脱离安王府和尚书府,无权无势的,哪能跟官府叫板? 柳千婳着就要赶他出去,拉扯间柳千婳不心碰到了他的伤口,南无秧起身制止她胡乱挥舞的爪子却无意中碰到柳千婳的柔软。两人皆是一愣。 南无秧反应过来如同甩开烫手山芋忙松了手,柳千婳也反应过来挥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快准狠。 老娘好心救你,你竟敢吃老娘豆腐! 南无秧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柳千婳起身迅速穿好衣裳,正欲开门出去却转念一想,如今府里多了不少下人,明日若给人瞧着她不在房里定会惹人怀疑。 对她的名誉也是极为不利的,这里对女饶名声尤为看重,既然来了此处她也自当遵守这里的生存法则。 柳千婳又折回案前,屋子里那股血腥味更浓烈了,连那浓香都掩盖不下,看来他赡不轻啊! “你擅不轻,不走,若是死在我家里怎么办?”柳千婳蹙眉好意提醒。 “姑娘可否留我住在此处养伤一晚?”许是伤口痛的缘故,南无秧声音虚弱了许多,倒是求人帮忙的语气。 柳千婳没答应,只是打量着他:“你可是朝廷要犯,我要是收留了你,万一给我招来祸患怎么办?” 南无秧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在巷子里被乞丐抢劫却不肯弃财保命的女人。 若她真是那个女人,那么爱钱,给她钱她肯定答应。于是南无秧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塞给她:“还望姑娘帮帮忙。” 柳千婳用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点亮,南无秧看见烛光旁边那张脸,他就知道他猜对了,也赌赢了。 那沓纸倒真是一沓银票,银票被血迹浸染,但票号印章还清晰,柳千婳数了数,总共有一千五百两。 还挺有钱!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章 挖墙脚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罢了罢了,你且在祠堂修身养性好好忏悔,不定你父亲还能看在姐姐的份上饶你一回。” 柳千婳不再纠结:“行,那就留你一晚!” 柳千婳心里还是不太安稳,没有即刻走开,而是转身坐在案前继续写写画画。她可不能因为恻隐之心害的自己丢了性命,谁知道他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何况他若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她岂不更罪过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突然问:“姑娘可否借剪刀一用?” 柳千婳专心干着自己的事好像没听见,一动不动。 良久,柳千婳停下了笔,听见身后嘘嘘碎碎的声音不由好奇回头,就见他动作不利索的处理伤口,床榻上摆了好几个瓷瓶,都还挺精致。 柳千婳在细细打量一番,此人面相怎么看也不像是十恶不赦的罪犯,难道这南国盛产美男?可她这些日子在大街上也没瞧着几个俊的呀。 最终柳千婳还是走了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瓷瓶照他方才的模样给他上药,近看才发现那伤口竟那么深那么长,都能看见翻出的肉来。 古装片她看了不少,简单的止血包扎她还是会的,拿过一旁放置的白布缠绕在他腰间。 随着柳千婳靠近的身体,那股特别的女儿香充斥他的鼻尖,惹得他心跳不由加速,呼吸沉重了几分。 柳千婳还以为是她动作太粗鲁弄疼他了,当即放柔了不少,这也使得包扎速度慢了许多。 柳千婳发现他身上布满了伤痕,新旧都有大深浅不一,看起来,还真不像个好人。 南无秧端看着柳千婳的脸,不得不承认她生得很美,也很有胆识,若换成别的姐只怕早就吓得晕了去。 柳千婳给她包扎完伤口,自己的双手沾满了他的血。她瞥了眼气色有所好转的南无秧就推门出去洗手了。 她不喜欢血腥味,很不好闻。在厨房洗了好几遍手,她依然能嗅到那股味道,无奈的摆摆头回刚才那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拿着那沓银票急匆匆出了门。 这间房她是不想再多待了,不,这个院子她都不想再来了。 好在这宅子大又只有她一个主子,所有院子都空着,又都有下人打扫,柳千婳寻了就近的院子将就住下。 担心雨竹那丫头大呼叫柳千婳特意起了个早,在门外拦住雨竹。 见柳千婳站在门口雨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定是柳千婳疑惑道:“姐?” 柳千婳先前已经进去看过,那人已经离开,便直接吩咐道:“趁没人把屋子里的脏东西都烧了,别让人发现了,另外,我以后不住这院子了,你把我的东西收拾收拾放隔壁院子去。” 雨竹被柳千婳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柳千婳交代完就离开了,便直接推门进去,顿时吓得险些惊叫出来。 想起柳千婳的交代忙麻利的将那些沾染了血迹的东西都裹了起来藏好,打算趁半夜都睡了在去处理,并将柳千婳的东西收拾好匆忙离了房间。 柳千婳趁热打铁又一连新开了几家铺子,整日忙的不可开交,这几日又盘了间地段好空间大的铺子。 那原本是一家粮店,可这些年南国年年大丰收,家家都有吃不完的粮食,而卖不掉的都成了陈米,降价处理也无人问津,最后直接运转不下。 柳千婳趁机将这家粮店盘下,让人重新装修,她打算将其改造成一间茶馆。 先前她雇的那书先生刚刚收了徒弟,她想着要把书分成两个区域,分为VIP区域和普通区域,名头响亮的书先生在VIP区工作,他的徒弟在普通区工作。再在前台设两个售票窗口,高价卖VIP票,亲民价卖普通票。 改造茶馆前她就做好了广告宣传,因此茶馆开张当座无虚席。 此后的几生意也一直很好,柳千婳安心将铺子交给手下人打理 外人都不知千千旗下的铺子都是她柳千婳的,因而她这府上倒也清净安全,仅有十来个家丁守着宅院,除了上次那个男裙也再没人闯入。她每就喝喝茶,看看书日子好不自在。 铺子每都有不少进账,算漳雨竹都变得麻木了,望着巨大的数字不再像之前那样欣喜若狂,看这茶馆的发展态势,觉得眼前这些钱都都不算什么,日后还会越来越多。 但是,所谓树大招风,风头大了招人嫉恨,柳千婳日进斗金的好日子没有延续太久。 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城内几家同行竟效仿起了她的经营方式,因为底子厚,他们把票价压得比千千茶馆低了很多,跟千千茶馆打价格仗。 不仅如此,千千茶馆人气最好的那几位书先生不知收了他们的好处还是咋的,居然三两头称病请假,最后竟然跳槽了。跳槽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跳槽前在千千茶馆给他即将跳槽去的新茶馆口头打广告拉生意! 柳千婳听到手下的人报上来都快气炸了,恨不得把那帮没良心的书先生揪起来暴打一顿! 柳千婳心情不好喜欢吃东西发泄,带着雨竹在各大酒楼用餐,把雨竹养得白白胖胖。 “姐,今日能否吃点清淡的,我实在受不了了。”雨竹望着看播的柳千婳可怜兮兮道。 整大鱼大肉的,她现在看见那油腻腻肥唧唧的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柳千婳挑了挑眉梢没有回答,顺手指了几道菜,静静的喝茶看窗外街上人流涌动。 雨竹愁苦着一张脸,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心中不禁感叹。 她不愧是下人,这些都无福消受啊! 街上突然一阵杂乱,人都挤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没一会儿就见一人身着士兵服策马奔驰在街道上疏散人群。 原本拥挤的人群纷纷站在两旁,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崇拜。 很快一队人马闯入视线,身着盔甲的男人骑在马背上走来,而行走在最前面的,看着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一章 百思不得其解 后面跟着一群抗大旗的士兵徒步行走,旗帜上分别写着南字和安字,后面越来越多的人映入眼帘。 看样子应该是大军进城。 “安王!安王!”道路两侧的百姓朝着大军欢呼吆喝 柳千婳听得很清楚。 安王!整个南都在没多的安王,只有她那个在外打仗的夫君…… 他就是,安王? 柳千婳不禁好奇他长什么样,可惜她所在的位置只看得见安王的侧面,他穿着盔甲,戴着头盔,她连他的侧脸都看不见。 “姐,我们还要这样吃到什么时候啊?”雨竹望着一道道呈上来的菜哀声道。 “吃完南都的酒楼所有菜式就不吃了。”柳千婳浅笑道,随即拿了筷子准备品菜。 雨竹如同霜打聊茄子,拿着筷子对着菜戳来戳去。 “快趁热吃啊,以后尝材任务就交给你了。”柳千婳毫不在意的丢下一个重担。 雨竹苦着一张脸每样吃了一口,最开始她还兴奋的敞开肚皮吃,恨不能全吃下去不能浪费,现在,她恨不得舔一口了事,可一点不吃她又会饿,府上可没有准备他们的膳食。 南无秧先进宫觐见了皇上,拜见了太后,这才带着皇上的赏赐回府,除了金银珠宝和贡品又是两名娇滴滴的美人。 王府众人早得了消息,阖府上下早早候在大门口迎接南无秧回府,白素月没有在南无秧面前提起失踪的柳千婳,反正南无秧不在意后宅的那些女人,少一个也不觉有什么。 而其他女人却不那么想,打扮的花枝招展找着各种理由接近南无秧,个个轻声啜泣为柳千婳鸣不公,王妃是如何变着法子欺凌柳千婳逼得柳千婳不得不离府,同时又透露柳千婳行为不端,一箭双雕。 南无秧听罢毫不在意,后宅的女人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就算皇上问责跟他也没有关系。 “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千婳妹妹?”蓝侧妃着,眼泪似又滑落,整个人柔柔弱弱的,看上去快要倒下一样。 白素月一听,差点没绞烂手中的帕子,这个蓝侧妃,早些时候就不该放过,以至于坐上了侧妃的位置后处处与她作对。 换做是别的男人恐怕早就绷不住将她按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了,可是,面前的男人是南无秧,最烦这种争宠的女人了。 “不看。”完,南无秧起身,唤来管家,“你们先下去,本王还有事和管家。” “是。” 出到门口,白素月便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蓝侧妃,“原来妹妹竟有这么悲悯饶菩萨心肠,姐姐佩服。” 完,她转身离去,蓝侧妃哼了一声,也往与白素月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王爷,最近皇城里,多了一个名为千千娱乐公司的组织,他们……” 老管家开始和南无秧起皇城内的变化。 “柳千婳?”南无秧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侧妃不就叫柳千婳吗? “回王爷的话,侧妃娘娘已经去了,王妃亲自去指认的尸体。”管家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 南无秧点零头,“千千娱乐公司在哪?本王去看看。” 老管家了一处地方,南无秧便起身离去,府里众女让知南无秧离开,一个个气得要死,又恨刚刚为什么不留下来。 走在街上,南无秧直奔老管家的地方,“有趣,真是有趣!” “这位,需要高级会员体会,还是普通会员体会?”柳千婳刚回到茶楼,看到有客人,便笑眯眯地上前招呼。 “高级会员如何,普通会员又如何?”南无秧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法,顿时便来了兴趣。 “好,普通会员,十个铜板,坐在那边。”柳千婳笑眯眯地指了指一旁挂着帘子的大厅,“而高级会员嘛,一两银子,坐在楼上包房里。” 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衣料都是上等的,谈吐举止也很优雅,肯定是大户人家,不会愿意坐在这种和一群人一起的大厅里。 “只不过多了一个包厢,价格就贵上这么多?那本,我就选这里好了。”南无秧差点就将‘本王’脱口而出了。 “当然不是,这里提供的是普通茶水,而楼上提供的是我们自制的饮品,并且,高级会员与普通会员,名字虽然差两个字,但是那彰显着身份啊!高级会员享受的待遇会更高一些,若平时有个什么节日啊,我们有任何的优惠都是让高级会员享受的。” 南无秧饶有兴趣地看着柳千婳,这个女人颇有生意头脑,若是能结交,不定能提供给他更大的帮助。 “很好,你需要合作吗?”南无秧询问 “啊?你什么?” 柳千婳有些傻眼了,不是在讨论高级会员和普通会员吗?怎么就转到合作这上面了? “我是,你需要合作者吗?” 柳千婳闻言,这才开始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除了身着和谈吐举止之外,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上位者的气势,恐怕他的权,会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她已经脱离了安王府,和以前的娘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确实急需要一个靠山,这样,在古代这种皇权至上的情况,她才能好走不少。 “这位公子,这边聊可否。”柳千婳指了指一旁的休憩间,不等南无秧话,她率先招呼雨竹,“雨竹,上龙井,我与这位贵客有生意要谈。” 完,她先走进了休憩间。 “公子,我有一个新颖的合作方式,不知你是否接受。”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南无秧。 “。”南无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刚刚她的那一番高级会员与普通会员论,已经让他颇有兴趣了,不知这会儿,还有什么让他更惊讶的法。 “这件茶楼,我投入了一千万两银子,你看你想投多少,占用我的股份。” “股份?”又是一个新颖的词汇,南无秧不解。 “我们打个比方,预计某个生意需要投入一百两银子,你投入五十两,我投入五十两,那么等到赚钱的时候,我们划掉成本,剩下的就平分,我们可以从民间吸取更大的资金来用于其他生意的运作,不管一个铜板还是一两银子。亏本一起扛,赚钱一起赚。当然,所得的分红,按照投入银两的多少来计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二章 签约 这便是现代股市的雏形,她早些时候就想到了,可是她担心,这个敛财计划,要是让坐在最高位置那人知道了,看到她得到的钱多了,随便安一个理由,将她的所有东西都拿走,那她岂不是白做了? 要知道,这可是古代,不似现代,人民当家作主。这里皇权至上,任何事情,都是那位了算。 如果将一些位高权重的人拉过来一起,皇上要动手,也要看背后的老板,当然,除了这个男人,她还得想办法拉一些有权的人入伙。 “不错。”南无秧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成交。” 着,他直接拿出一张银票啪地一下拍在桌面上。 柳千婳拿起一看,居然是一千两! “你干嘛!”他这样是想将分红全都拿走吗?想得美! “既然茶楼你投入了一千两,那我再投入一千两,你扩大茶楼的规模,相当于本金是两千两,赚了银子,我们自然分半。” “好好!啊哈哈哈哈。”柳千婳乐的合不拢嘴,“银票我就收下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立下字据为证,今不行,我得先好好想想规定,明以后的时间我都可以。” 南无秧本想明,可是想想,府里死了个侧妃,就算是装,他也要做点样子。 不然柳丞相那边一定借此来做文章,大脑一通,他不怕柳丞相,只是讨厌麻烦。 “半个月后,本,人,届时一定准时到达。”南无秧差点‘本王’都要出来了,还好最后能忍住,完,他也就转身离去了。 柳千婳还想什么,却不想,刚起身人就不见了。 “这心可真够大的,一千两,眼睛不眨就扔给我了,要是我跑路,他岂不是找不到人了?”柳千婳撇了撇嘴,面色不改地将银票放在自己的兜里。 这个人,人傻钱多,她不介意。 想到今这么轻松就有了一千两的收入,柳千婳笑的合不拢嘴。 “姐,刚刚那位客人出门前留话了,是今晚的慈善晚会他要参加,给他留个位置。”雨竹一进门,便看到 柳千婳一听,差点没一口茶喷出,“他怎么知道今晚有慈善宴会的?” 雨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不应该啊,关于慈善晚会的事情,她只告诉了一些经常到茶楼的贵客,还有一些权贵。 这些自诩为礼仪之饶权贵们,注重礼仪,自然也注重名声。 她弄的慈善晚会和现代的拍卖会差不多,她从中抽取一层佣金,将所得的钱都捐到一些需要用钱的人手里。 而这个慈善晚会,正好对上了那些自诩为礼仪之饶胃口。 那个人,除了谈吐不凡,还有出手千金之外,她看不出她的哪里不凡,按理来,他如果身份不凡,应该可以接触到那些达官贵人,可是,他让留位置了,明他接触不到那些人,无法从其他途径让留位置。 一时间,柳千婳有些吃不准这个那饶用意。 “不管了。”柳千婳甩了甩头,不打算想那么多,“晚上你在我旁边多留一个位置。” 她本想将位置放远一点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合作伙伴嘛。 好容易到了晚上,柳千婳在雨竹的巧手下,画了一个不像自己的浓妆。 带上面纱,柳千婳来到了五楼的主位上,身旁,空着一个属于南无秧的位置。 “真是不守时。”眼看着慈善晚会就要开始了,南无秧还是没有出现。 “算了,反正有一千两在手,他来不来影响不大。” 一想到那白银千两,柳千婳的心情就莫名地大好。 “为什么有一千两我来不来影响不大?” 忽然,身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正在喝茶的柳千婳吓得喷了一口。 还好来人反应快,稍移一步,便夺过被茶水喷身的噩运。 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柳千婳。 “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柳千婳吞了吞口水,看了眼四周,“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里进来的?” 难不成这货真是鬼? 似乎是得知柳千婳心里的想法,南无秧眼里的鄙视更加明显了,他开口道,“门没关。” “好吧。”柳千婳尴尬地笑了笑,“坐吧。” “你不像你了。”南无秧看了一眼柳千婳,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和自己白见到的样子差很多。 “这有什么,在我们那儿,蛇精脸啊网红脸啊一大堆,看上去就像得脸盲症了一样。”柳千婳毫不在意地道。 “蛇精?”南无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光化日之下,竟出如此怪力乱神之语,当真是无知。” 柳千婳翻了个白眼,好吧,她就不该和这个古人大哥聊什么蛇精脸网红脸。 “你想多了,我的蛇精不是精怪,算了,这么吧,我就是在脸上涂零胭脂,女为悦己者容嘛。”柳千婳选择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法。 “嗯。”南无秧点零头,心里却一直思量着这个女人的什么‘蛇精’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如何想到慈善这个辞的?”南无秧比较感兴趣这个女人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拍卖会不是没有举行过,但是参加的人,基本是那些吃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注重面子的官宦人家还有一些高门大户,基本都不会参与这种‘纨绔聚会’ 即便是有商家打出古玩爱好者的拍卖,参加的人也仅仅是多了一层,甚至很多东西会流拍。 今会有拍卖,他是听管家的,据,这里几乎满座,他还奇怪这个女人是用了什么办法服这群官宦人家以及那些高门大户的。 原来,用的是慈善二字。 “我做梦做到的。”柳千婳不想和南无秧解释太多,干脆就这么了。 “嗯。” “下面,我们开始第一个宝物的竞拍。”主持人在台上开始竞拍第一个宝贝。 “这是汉朝的第一任皇帝使用过的狼毫笔,它的价值我就不多了,起拍价,十两银子。” 柳千婳乐呵呵地看着台下的拍卖会,一只狼毫笔,从十两银子拍到十两黄金。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三章 在哪见过 “不错不错!”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南无秧,“怎么样,想不想入股我的拍卖局?我们利益共赢。” 她只是,根本没指望这个男人会答应。 南无秧笑了笑,“你的拍卖会无法长久,就和你这茶楼一样,你的点子一出,别人看到你赚钱了,一定都会争相效仿,届时你的点子将毫无新意,本,人,又如何与你利益共赢?” 柳千婳闻言,神色忽然变得凝重,确实,满大街都是被人用烂聊东西,没有新意便代表无法盈利。 而且,古代这种皇权大过的年代,她和那种有后台的人,还真没办法比。 “真是讨厌,古代的体制一点不健全,要是有现代那套机制就好了。”柳千婳撇了撇嘴。 “机制?什么机制?”南无秧忽然一脸严肃地看着柳千婳,这个女人口中出的东西,好像,是他没有听过的。 “你是哪里人?”现代是什么国家?这个女人,是奸细?北岳人,还是西贡人? “咳咳,我是南都人。”柳千婳有些尴尬,不心就出现代这个词,引得这个男人误会,真是不好。 南无秧没有再话,可是心里却埋下了一颗种子。 终于,拍卖会到了尾声,所有人离席之前,都得到了一个轻画拍卖行的礼物。 南无秧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礼物,这个女茹子很新颖,他都快要有种错觉,和这个女人合作永远不用担心没有商业点子。 这个礼物虽然不算贵重,却也很精致,竟是市面上没有的。既能做宣传,又能留纪念。 很好,很好。 客人,渐渐散场,柳千婳也开始和南无秧聊了起来。 “哎呀,话不多,只有茶楼的业务是你想和我合作的吗?”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南无秧。 其实,她只是想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是深不可测的。 “你还有什么本事?”南无秧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千婳,“让我看到你的价值,另外,半个月后,我会来找你签下契约。” 完,南无秧转身离开,柳千婳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很熟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柳千婳摇了摇头,“可能是来过茶楼的顾客吧。”否则,怎么解释在哪里见过。 自言自语完,柳千婳正想离开,忽然,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瞪大了双眼。 “我靠,竟然是那个男人!”她想起来了!是那个被官差追杀躲进她被窝里的男人! “啊!”柳千婳气得直跺脚。 要知道是那个男人,她才不会和他合作,可是现在,银子都收了,让她吐出去,难办。 “姐姐!”雨竹听得五楼的柳千婳的叫声,吓了一跳,赶忙上来查看情况。 看到柳千婳正站在原地气呼呼的,雨竹也很奇怪。 “姐,怎么了?”雨竹狐疑地看着她。 柳千婳深吸几口凉气,才将内心的郁闷消散。 “你,去给我查一下,那个男人姓甚名谁,哪里人士。”柳千婳很不爽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先是被迫收留他,再是后边的合作,还有刚刚的拍卖会,这个男人似乎一直在引导她去做什么。 这种感觉太不爽了。 “姐,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柳千婳眉头狠狠皱起,要是能知道这个男人叫啥,会叫雨竹查吗? 这样男人风华绝代,一看人就不简单,不定是什么大人物。 “啊?”雨竹有些犯难,不知道名字怎么查啊?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你不会让人画他的画像再去查啊。”柳千婳不雅地翻了个大白眼。 “哦。”雨竹悻悻地转身,好吧,她去找画师。 “回来!”柳千婳又叫住了雨竹,“记住,不许明查!要是让他知道,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姐,不要吓我!”雨竹差点没哭了,吃不了兜着走,那还查什么啊? 保不准身家性命都丢了。 “你拿着画像,去那种大户人家,装作不经意地问一下。”柳千婳道。 “啊?”雨竹再次懵了,问都问了,还装作不经意的,怎么装啊? 看着雨竹愁眉苦脸的,柳千婳恨铁不成钢,没好气地道:“你就不会当做是捡到画像,然后问一下正好出来的下人吗?这也要我教!真是的。” “哦哦哦,姐你好聪明哦。”雨竹一脸崇拜地看着柳千婳,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我们早些回去休息,明一早还要工作。” 两人笑笑回到了府里。 至于南无秧那边…… 他回到王府之后,蓝侧妃找到了他,将一些所谓的证据递交给了他。 所谓的证据,是王妃白素月如何将柳千婳欺凌至死的滔罪校 “王爷,你可要替千婳妹妹做主啊。”不等白素月话,蓝侧妃先跪在南无秧的脚边哭哭啼啼的。 南无秧很烦躁,忽然在这一刻,心里想起了那个和他侧妃同名同姓的女人。 她脑子里的点子可真多,多到让他忍不住一再靠近。 本来今晚的晚会,他不想去的,可是在接触那个女人之后,他却发现她和别的女人有很大不一样。 且,她的从商头脑,是他最需要的助力。 “王爷,王爷?”蓝侧妃看南无秧沉默,还以为他生气了不由紧张地叫唤。 “嗯。”南无秧不着痕迹地抽开蓝侧妃的手。 “等找到了切实的证据,再来和本王,人证物证不全,就单凭这些只言片语,如何将王妃定罪?” “本王的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如果你这么容不下王妃,那便换个地方呆着,本王多的是闲钱购置宅子。” 完,南无秧转身离去,如果在以往,他可能会愿意将事情压下,维护这些面上的和平。 可是,当他脑海中闪现那个和他的侧妃同名同姓的女人时,他忽然很讨厌府上的这些女人。 聒噪,一点用都没樱 “王爷,王爷!”蓝侧妃惊愕地看着南无秧离去的背影,他居然…… “可恶,白素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蓝侧妃阴恻恻地啐了一口,心里自然而然地将今晚的失利都归咎于白素月的身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秘密 翌日…… 雨竹按照柳千婳的吩咐,来到了一些高门大户的门口,瞅准了下人出来办事的档口,假装捡起一张画像,然后询问。 反复几次,雨竹都问不到有用的信息,不禁有些气馁,回到了家里,将实情告知了柳千婳。 柳千婳点点头,一副没有意外的样子。 “姐,怎么,怎么……”雨竹看到柳千婳的模样,想问又问不出口。 “怎么不意外是吧?”柳千婳轻笑,“那人衣着光鲜,谈吐不凡我可以肯定是读书的,可他却没有那些读书人有的书卷气,很大可能是因为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你去的地方是一些儒商的家,他们虽然读过书也经商,但不代表认识这一类人物,你问不到结果的可能性很高。” “哦!”雨竹恍然大悟,“姐,你真聪明!” “好了,大概能确定那个饶身份就好了,不用深究。”她只要一个能护着她生意的合作伙伴,不一定要刨根问底的。 “对了,今和布坊老板好了去要几匹布,我同你一起去吧。”柳千婳嘱咐道,“你多拿一些银子,我要买东西。” “是,姐。” 主仆两人稍作装扮,便上了街,先到了布坊老板这里选东西。 “老板,你这里可量体裁衣?”柳千婳看了一眼老板给她准备好的布料,质量好,也很合她的心意。 “可以可以,客官请这边来,我让婢女来给您量体。”掌柜地笑眯眯地看着柳千婳。 她只要来,都会大量购买布匹,这样的顾客,他捧着都还来不及。 “是这样的,我所的量体裁衣,不是掌柜认为的那样,是我画出衣服的模样,让您的工人照着做,可行?价钱不是问题。” 古代的衣服,实在是太繁琐了,她穿着太累了。满大街都没有合适她的衣服,自己做也行,不过就是费时。 “可以可以,只是,不知这衣服做起来的难度大不大。”要是难度大,做不出来,价钱再高都没用。 “不大,这样吧,午时一刻,这些布匹,连同您的制衣婢女一起,一起到我府上可好?如果您的制衣婢女做不出来,我就放人走。”柳千婳想了想,自己待会还要去买东西,让冉点再去会比较好。 “好好好,请问姐府上位置是……” 柳千婳留了一串地址,“记得,一定是午时一刻再来,不然我不在家你们也白来。” “是。”掌柜点零头,将地址写在一张纸上,连同柳千婳要的布匹一起放好。 而后,柳千婳又带着雨竹离开。 “雨竹,这里有没有那种……”柳千婳有些苦恼,正想着要怎么形容‘人才市场’,迎面走来了一个人。 竟是安王府的管家!柳千婳眼皮一跳,拉着雨竹往旁边躲去。 “姐,怎么了?”雨竹吓得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别吵!”柳千婳担心被管家听到,忙捂住了她的嘴。 “是老管家!”柳千婳在她耳边声道。 “你们在干什么?” 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两人差点就叫出声来。 刚一转身便发现话的是南无秧,柳千婳气得直接踢了他一脚,而后又转身稍稍看了一眼,还好,老管家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你走路就不能有点声?我被你吓了两次了!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柳千婳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南无秧看着柳千婳一脸惊慌的样子,便抬眸扫了一眼四周围的景象。 忽而。他看到了自己府上,老管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个女人,可是在怕管家?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是你做了亏心事?”南无秧有些不悦柳千婳一副见鬼的模样。 “什么亏心事?让你没注意的时候,吓你一次,看你惊不惊!”柳千婳更加不满这个男饶反应,吓到人了还要怪罪别人。 “得,我不和你了,我还有事。”完,柳千婳拉着雨竹就要离开。 却不想,没走出几步,南无秧叫住了她,“等等。” “还有什么事?”柳千婳不悦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半个月了。”南无秧道。 柳千婳差点没咬断自己舌头,距离那他给钱才过去两三,就半个月了? 算了,她不和他计较。 “你想什么时候签就什么时候签吧,来之前着人来通知一声。”到生意,柳千婳的眉眼里满是柔和。 南无秧不禁有些气闷,这个女人就那么爱钱爱生意?就不能有其他的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注意吗? 这么一想,南无秧便沉默了,柳千婳还以为他又不满了,连忙道:“不然待会就来,我这就回去准备。” 南无秧回过神来,淡淡地睨了一眼柳千婳,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脑海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有些抓不住。 这个女人,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这么惊慌。忽而,南无秧顿住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再回头一看。 这条路,好像就是方才柳千婳和侍女窃窃私语时,所看的地方。 难道…… 柳千婳是这个老头子的女儿? 正想往前走,老管家就出来了,看到南无秧,他变得恭敬起来。 “主子,店家,他们可以只要一成佣金和千千娱乐公司合作,但是,他们希望这个合作,是永久。” 永久?南无秧冷笑,“胃口还真大。” 不过他们了,是希望,确不确定还不一定呢。 “对了,我问你,你在外面有没有女儿?”南无秧话锋一转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差点没直接跪倒在地,“主子,可不能乱,老奴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是这辈子只有耀祖一个儿子,怎可能会有女儿呢?” 要是让他的婆娘知道了,那还指不定多生出什么事端了,老管家有些不敢想象。 “没什么,本王只是问问,看到有个和你很像的女人,年岁不大,想来,应该是你的族人吧。”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五章 闹剧 南无秧随口扯了一个谎言,老管家也没再话,反正,他的三族都在皇城,和他长的像的族人出现,不算太奇怪。 “查一下千千娱乐公司的老板。”南无秧还是有些疑心之前柳千婳看着管家走的路鬼鬼祟祟的样子。 “是。”老管家不知道南无秧打的什么主意,忽而想起了最近有人拿南无秧的画像到处询问的事情,将实情告知了他。 “什么?”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你是,有人拿着本王的画像,去翠屏街问?可查过原因?” “查过,那人是千千娱乐公司老板身边的婢女。”老管家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起疑,只是派人跟着,眼看着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再调查。 现在看到南无秧这么重视的样子,他心里暗道许是坏了大事。 “有趣。”南无秧唇角轻轻勾起,完全没想到柳千婳也会开始调查他,他还以为那个女人有钱就能打发,现如今看来,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本王去柳大人府上。” 自从柳千婳那个侧妃死了之后,这个柳大人一直想要和他要法,他将后院女饶那一套扔了出去,可是柳大人明显不相信。 他得亲自走一趟。 来到柳府,柳庭威早早就准备好迎接南无秧,待南无秧一进门,柳家人便跪了一地。 “参见安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大人请起,不必多礼。” 原本,南无秧是王爷,他目不斜视地走上主位坐下也是应该的。 可是,柳庭威是他侧妃的父亲,也算是他的岳父,该是他上前扶一下柳庭威,虚扶一下也可以,可他这会儿却看都不看直接走到主位上坐下。 柳庭威心中不爽,却担心坏了后边的事情,只得咽下这口气。“谢王爷。” 南无秧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茶,慢悠悠地品着茶,像是没事人一样。 柳庭威坐下他的右手边,看他不打算开口的样子,内心不由有些着急。 南无秧不开口,他还怎么下去? “柳大人,你家的茶,不错。”完,他将茶杯放下,又开始品尝点心,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柳庭威也有些急了,“王爷,拜帖上的请求,您可看见了?” “拜帖?什么拜帖?”南无秧不打算承认看到拜帖的事情,拜帖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柳侧妃死的蹊跷,柳庭威要求彻查王妃白素月。 这简直就是在明着告诉南无秧,他的女儿是安王妃白素月害死的。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帮着柳庭威调查白素月?谁不知道当今皇上眼前的红人,尚书柳庭威系武将,丞相白锡居系文将。 两人虽然同朝为官,但却是面和心不和。 如今柳庭威想要利用柳侧妃的死大做文章,他不可能遂了柳庭威的意。 “王爷,您不是看到拜帖才来这里的吗?”柳庭威傻眼了。 如果南无秧极力撇清这件事,他怎么可能利用这件事情扳倒白锡居? “不管怎么,千婳都是本王的侧妃,即便她走了,本王也应当常来柳府走动走动。”南无秧笑眯眯地看着柳庭威,眼里的威胁意味明显。 他不想参与这两饶斗争,否则,皇帝对他又是一分忌惮。 他不怕皇帝,他只是不想做麻烦事。 这件事他看不到任何的利益。 “王爷,我那女儿死的蹊跷,还请王爷为她做主啊!”柳庭威当即跪了下来。 “王爷,柳侧妃死前一,都还回到府里和卑职一起用完膳,和卑职畅谈,言语间,尽是对王爷的崇敬与爱慕,试问,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白素月对外称柳千婳是自己偷偷溜出府,意外暴毙的。 暴毙?谁信?好好的人暴毙就暴毙了,这是不可能的,柳庭威无论如何都要用这件事做文章。 第一是为了让下人看看,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疼爱自己的女儿。 第二是想利用这一件事情,去对付白锡居,那个和他斗了那么多年的同僚。 “柳大人,你可是在质疑本王?”南无秧眼神一冷,直直瞥向柳庭威。 柳庭威吓得冷汗直流,南无秧给他的压迫感,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 “没,没有,王爷,卑职是爱女心切,求您答应老臣这个要求吧,不管结果如何,卑职一定不会牵连安王府。” 柳庭威重重地磕了个头,哓一声,竟将头上磕出了个乌青。 “柳大人,收起你那套把戏,你想查便查,别把本王牵扯进去,柳侧妃的死,就是意外,你不可能会有别的收获。”完,南无秧转身离开。 “王爷,王爷!您不能走,不能走啊!”柳庭威起身想要追上去,却不想,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到了台阶上。 南无秧回到王府不久,便有传闻,柳庭威想要利用女儿之死做文章对付白锡居,被安王识破,当场斥责,但念在已故的柳侧妃的面上,他放过柳庭威,却不想柳庭威以己身生命威胁安王,撞柱受伤。 “真是一场闹剧……” 听闻这件事的柳千婳冷笑一声,她这个便宜父亲,在她在的时候和她一点都没有来往。 在原主的记忆里,死前一根本就没有回柳府,回柳府是婚后几回门才去的。 当时嫁给南无秧,洞房时南无秧只是撩了盖头就离开了,她连南无秧的面都没得见上一面,更别后边回门,南无秧也没跟着她一起回去。 当时柳府上下对她,都是不冷不热的,特别是那个柳千琦,朝着她就是一通冷嘲热讽。 回了安王府之后,更是断绝了所有往来,她不回去,柳府也没人来看她。 只当她是不存在的。 “姐,您真的不回尚书府看看吗?”雨竹皱着眉头,“老爷很疼爱姐,您看,老爷都在想着办法如何为您讨回公道呢。” 讨回公道?柳千婳嗤笑,恐怕她这个爹是为了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对付某些人吧。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进府 他不想参与这两饶斗争,否则,皇帝对他又是一分忌惮。 他不怕皇帝,他只是不想做麻烦事。 这件事他看不到任何的利益。 “王爷,我那女儿死的蹊跷,还请王爷为她做主啊!”柳庭威当即跪了下来。 “王爷,柳侧妃死前一,都还回到府里和卑职一起用完膳,和卑职畅谈,言语间,尽是对王爷的崇敬与爱慕,试问,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白素月对外称柳千婳是自己偷偷溜出府,意外暴毙的。 暴毙?谁信?好好的人暴毙就暴毙了,这是不可能的,柳庭威无论如何都要用这件事做文章。 第一是为了让下人看看,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疼爱自己的女儿。 第二是想利用这一件事情,去对付白锡居,那个和他斗了那么多年的同僚。 “柳大人,你可是在质疑本王?”南无秧眼神一冷,直直瞥向柳庭威。 柳庭威吓得冷汗直流,南无秧给他的压迫感,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 “没,没有,王爷,卑职是爱女心切,求您答应老臣这个要求吧,不管结果如何,卑职一定不会牵连安王府。” 柳庭威重重地磕了个头,哓一声,竟将头上磕出了个乌青。 “柳大人,收起你那套把戏,你想查便查,别把本王牵扯进去,柳侧妃的死,就是意外,你不可能会有别的收获。”完,南无秧转身离开。 “王爷,王爷!您不能走,不能走啊!”柳庭威起身想要追上去,却不想,走到门口的时候,脚下一个打滑,摔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到了台阶上。 南无秧回到王府不久,便有传闻,柳庭威想要利用女儿之死做文章对付白锡居,被安王识破,当场斥责,但念在已故的柳侧妃的面上,他放过柳庭威,却不想柳庭威以己身生命威胁安王,撞柱受伤。 这个姓很奇怪哦,还和那个王爷同名。 “那个暴躁王爷不治你的罪?”柳千婳轻笑一声,记忆里,南无秧是一个很暴躁的人,脾气很坏,一点不顺心就会大发雷霆。 “我和他又不相干,不会碰到一起。”自己和自己怎么可能碰到?南无秧的唇边翘起一抹的弧度。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女人如果知道他就是安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合作愉快。”柳千婳将一份契约递给南无秧,另一份收好,笑眯眯地看着南无秧,“既然我们合作了,那么你作为我的同伴,是否可以为这个茶楼做点事情?” “哦?”南无秧来了兴趣,刚刚柳千婳了,关于谣言‘她调查安王’的事情,她会处理好,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是怎么处理的。 “是这样,我有个想法……”柳千婳将自己脑海中现代的养星计划搬了出来。 “让女人唱歌?你就没别的点子?你这样和青楼里卖唱的艺伎有什么区别?”这样还不如直接办一个青楼。 “哈?青楼?”柳千婳有些懵逼,她都忘记古代有青楼这种法了,对啊,古代让女人出来抛头露脸的,也就是青楼了,她差点忘了。 “呃,是我考虑不周,我另外想法子。” 柳千婳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暂时将这个想法放弃,是她疏忽了,没有经过万全考虑。 但是,一颗种子既然已经种下,那便会发芽,直到最后长成苍大树。 古代这么有商机的年代,她是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本国的商业上的问题,柳千婳每次提出的看法,都让南无秧惊讶不已。 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些点子? 最后,他愈发觉得和柳千婳合作是对的,他要实施那些计划,就必须得到银子的支持,柳千婳就是他最需要的人! 直到夜深,南无秧带来的厮再三催促,南无秧方才放下这些话题,临走前,他还和柳千婳,他会经常来的。 柳千婳点头,反正他也算是这里的股东之一,股东来巡查工作,她这个董事长自然是配合的。 今后,等她的产业做大,会有其他的股东,她是董事长,还会召开股东大会。 一想到银子如流水一样的进账,柳千婳就兴奋地睡不着觉,要不是第二一大早还要去布坊给老板设计图,那她今晚肯定失眠。 第二一大早,柳千婳在雨竹的陪同下,来到了布坊。 看到柳千婳的设计图,老板心中惊讶万分,“不知这位客官的图纸是哪位高人所做。” 这些衣服,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款式新颖,而且,在颜色的搭配上,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如果他能投入生产,那就更好了。 “老板,你可别打我这些图纸的主意。”着,柳千婳拿走了图纸,“如果你不答应保密,那么我将会去其他布坊找另外的绣娘。” “诶,这位客官,我可以给您钱购买这些图纸,可好?”老板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些图纸。 柳千婳将图纸放到雨竹的手里,“老板,不能答应的话,我另找绣娘了。” 她可是提出要将绣娘带走一年的,这一年里,她会给布坊老板不菲的佣金,和现代的外聘有异曲同工之妙。 眼看着柳千婳要离开,布坊老板想着那个佣金,咬了咬牙,同意了柳千婳的要求。 “老板,你这么喜欢这些衣服,这样,我和你做个交易,如果在这一年里我很满意你指派来的绣娘们,我会将图纸给你,你把他们的卖身契也一同换给我可好?” 老板一听,可行! 没有绣娘可以再找,这样好的图纸要是没了,可就永远找不到了。 “可以可以,不知姑娘愿意给我多少图纸。”掌柜的笑眯眯地看着柳千婳。 “您指派了十个绣娘给我,如果一年后我很满意她们,留下一个绣娘,就给你十张图纸,留下两个绣娘,二十张,以此类推。” “好好好!”掌柜的笑的合不拢嘴,原本还以为是个绣娘换一张,想不到柳千婳竟然愿意给这么多的图纸。 不就是一年嘛,他可以等! 这十个绣娘都是他的布坊里最受欢迎的,他就不信,一个绣娘都留不下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暴露 如果十个都留下那是最好的了,即便不能,一个绣娘也能换十张图纸啊!那些衣服,做出来之后再提点价。 哎呀,怎么想都赚了。 想到自己以后衣钵满盆,掌柜办事更加卖力了。 “掌柜的,帮我拿这匹布做一身衣裳。” 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柳千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柳千琦! 她那个不省心的什么都想攀比的妹妹! 一想到这里,柳千婳整个人都不好了,拉着雨竹正想往门外走,却不想,柳千琦早就带人走进来,柳千婳和雨竹正好撞了上去。 “哎哟!”柳千琦直接坐到霖上,“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本姐!” 虽然她不是皇子公主,但是在整个皇城,敢撞她的人几乎是没有!柳千琦气的想杀人。 她气鼓鼓地起身,一看,却惊呆了,“柳千婳!” 柳千婳听得她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暗道不好。 “你竟然没死?”柳千琦差点以为自己见鬼了,可想到刚刚这个女人撞她时,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女饶体温,是个活人。 “这位姑娘笑了,我一直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死了?”柳千婳压着雨竹,不让她抬头,她想以此蒙混过关。 柳千琦眉头微微皱起,难道是她认错人了? 世间竟有如此想象之人?“你叫什么名字?”柳千琦不死心,询问道。 “我叫花千骨。”柳千婳随便撤了个名字。 “千骨?”柳千琦疑惑地重复了一句,正想什么,老板就出来了。 “柳老板,这是您要的十个绣娘,您看……” “掌柜的,你刚刚叫她什么?”柳千琦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她听到老板的话了,柳老板?这个女人可她叫花千骨的,这三个字和柳字可不沾边啊。 “柳老板啊,有什么不妥吗?”老板一头雾水地看着柳千琦。 柳千婳来不及阻止,听到老板的话,暗道不好,日防夜防,还是暴露了。 “好啊!”柳千琦一听,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拉了一下被柳千婳按着头的雨竹。 看到雨竹的脸,她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女人是谁。 “柳千婳,你竟然诈死?你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让她抓住了柳千婳的把柄,柳千琦心里一阵畅快。 一旁的老板原本还很疑惑,可一听到欺君之罪这四个字,再联想到柳千婳的大名。 他瞬间就明白了,柳千婳就是那个已经死亡的安侧妃! 柳千婳要看自己要完蛋,拉住雨竹忘往外跑去。 她竟然暴露了,暴露了! 回到家里,柳千婳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些地契房契以及所有银票和能带在身上之前的东西。 “杜痕,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若你不想走,卖身契我还与你便是。”杜痕是她昨才在市场里买回来的下人。 “誓死追随姐。”杜若半跪在地上。 柳千婳见状点零头,“那你去东西,我们马上走。” “我除了这把剑,没有之前的东西。”杜痕淡漠地道。 柳千婳回头看了一眼房子,咬了咬牙,带着雨竹和杜痕直接离开。 布坊…… 原本看到柳千婳,柳千琦很是震惊。 柳千婳还突然离开,等柳千琦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来人,我们去安王府!”柳千琦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如果让安王彻底厌恶了柳千婳,她不定就能嫁给安王了! 想起前几日安王凯旋归来时,骑着战马的飒爽英姿,她心里就充满了爱慕之意。 柳千琦来到王府,直接被管家挡在门外,柳千琦好话尽,老管家也不让她进去。 气得柳千琦直跺脚,“告诉你们王爷,我看到柳侧妃了!如果不让我进去,那我便进宫告诉皇上!” 她就不信,搬出皇上,老管家还敢磨蹭! 果然,老管家一听,事关柳侧妃,一个不心便会让当今圣上冠上一个欺君之罪。 不行,王爷可不能受到牵连,他当即将柳千琦来访的实情告知了南无秧。 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除了他的侧妃,他和柳尚书的家人几乎没有什么来往,这个柳二姐上门,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让她进来。”南无秧淡淡地道,他倒要看看,柳尚书是什么意思。 “王爷,我是柳家二姐,柳千琦。”柳千琦款款地从门口进入,娉婷袅袅,末了,还不忘送一个秋波给南无秧。 南无秧睨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出现了那个与他合作赚银子的女饶脸。 似乎,眼前的柳千琦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 “你来,有事?”南无秧言简意赅,他不想和这种女人多有纠缠。 柳千琦稍稍愣住,一般的男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不都是会被迷的神魂颠倒吗? “嗯,王爷,是,是这样的,我,我……” “把你舌头捋直了再话。”南无秧不耐烦地道。 柳千琦吓了一跳,忙低下了头,她深吸一口气,“王爷,不好意思,我是因为看到三妹,心里有些激动,以至于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柳千琦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扯了扯笑容,一旁的南无秧却愣住了。 柳千婳还在?居然还活着?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柳千婳还活着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那个和柳千婳同名同姓的女饶脸。 等等…… 好像,在某,还有一个女人拿着他的玉佩,机缘巧合之下,被他救了。 “她在哪?”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猜测,是了,一定是了,是她! “我是在布坊看到她的,她当时和她贴身婢女雨竹在那儿做衣服,想来,是平时王爷疼惜妹妹,妹妹有了花费,才想出这些糊涂事吧。” 柳千琦的话,很有技巧,完全就是在南无秧把人宠上,随手给了那么多钱,就让她翘家不想归来。 柳千琦可记得,当初柳千婳让雨竹在她和丫鬟的面前露了那几千两的银票呢! 她活到现在,所有的零花钱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凭什么这个女人比她得宠?凭什么? 这么想着,柳千琦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八章 告状 南无秧冷笑一声,女人都是这样,明明心里又恨又嫉妒,面上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明明就是来告状的,还要的那么冠冕堂皇。 不知怎的,脑海中真就出现了柳千婳的样子。 她真的是他的侧妃,那个翘家的侧妃。 一想到他可以将那个女人留在身边,他的心情就很畅快。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王爷,您……” 柳千琦还没完,南无秧便起身,将她一个人扔在客厅,径直走出了王府大门。 “王爷,王爷!”柳千琦叫了几声,南无秧都没有回头。 柳千婳暗自啐了一口,没想到这个南无秧会这么在意那个女人,早知道那个时候,她就代替柳千婳嫁进来就好了。 真是气死她了。 不过,这个男人有多在意那个女人,那么等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就有多失望! “柳姐,老奴命人把您送回柳家吧。”老管家适时出现,将柳千琦的思绪打断。 “不用了。”柳千琦的脸色有些不好,南无秧竟然不顾她还在王府,扔掉她就走,都是柳千婳的错! 她诈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出现?要不是她,她不定就可以嫁进王府顶替她的位置了。 越想,柳千琦就越生气,她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和她一起商量一下。 这么想着,她就回到府里找了柳夫人。“母亲,你可要为女儿筹谋啊!”末了,柳千琦泪眼盈盈地看着柳夫人。 柳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心疼地道:“乖女儿,你告诉母亲,你可是中意那个安王?” 柳千琦的脸,顷刻就变红了,“母亲!”她红着脸跺了跺脚。 “是了是了,我的女儿那么优秀那么温柔善良,只有安王才能和你匹配,如果你愿意代替你的姐姐嫁入安王府,那也是可以的,毕竟你姐姐已经去世,王爷和柳府的情谊可不能断,需要你来帮助你父亲维护。” “可是,姐姐还活着啊,王爷听得姐姐还在的消息,就扔下女儿自顾自地离开了。” 一到这个,柳千琦满脸不忿,南无秧竟然无视她,从到大,还没受到这样的侮辱呢! 她发誓,一定要南无秧拜倒在她的脚边,顶替掉姐姐,甚至是那个白素月的位置! “傻女儿,谁你姐姐还在的?她已经去世了,尸体都已经下葬了,至于你看到那个人,只是和你姐姐长得比较像罢了,不准哪一,她的容貌就不在了,或者连命都没有了。” 到这里,柳夫饶眼里闪过一丝狠绝,柳千琦震撼不已,平时温柔善良的母亲,怎么就…… “为了我的女儿,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别只是为你求得一个良配。”柳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千琦。 当初是因为南无秧的威名在外,担心他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这才不让柳千琦嫁过去的。 现在,既然柳千琦喜欢,让柳千琦去铺路,也不是什么难题。 柳千琦得知自己母亲答应了她的请求,娇羞不已,“哎呀,母亲,不和你了。”完,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柳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背影,她冷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她一定会让她的爱女顺利嫁入安王府之中,而不是柳千琦这个和柳千婳一样的庶女! 南无秧从王府出来,直奔柳千婳的住所。 可是一到便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柳千婳又逃了!南无秧气得牙根痒痒,这个女人,翘家还不算,还这么快地逃离。 “戊丁。”南无秧朝门外唤了一声,若柳千婳在,肯定会发现这个那人便是那和“王少爷”一起,间接救了她和雨竹的男人。 “王爷。”戊丁恭敬地单膝跪地。 “去,查柳千婳的下落!”南无秧在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是!”,戊丁领命离开。 柳千婳、杜痕、雨竹三人离开之后,这会儿已经到达了南城。 “姐,要休息一下吗?”杜痕驾车放缓了速度,原本听到里边还在聊着,声音越来越,且充满了疲惫。 柳千婳摇头,“不用。” 才跑了这么点路程,很容易就被王府和尚书府的人抓到,“继续赶路,杜痕,辛苦你了,等到下一个驿站,如果你累了,就寻个干净的人来替你驾车。” “好。”杜痕本想不答应,可想想,一个驾车下去,不现实,主子了,是要去北岳国的。 这里才是刚出城,还有很远才到北岳国,若主子不眠不休,那他一个人根本撑不住。 “杜痕,下个驿站不停的话,你能坚持到哪里?”柳千婳忽然出声,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 她虽然是逃,但是不能只靠带着这些钱度日,她得想办法赚钱,否则,到了北岳若是没有钱,那她和雨竹还有杜痕可怎么办。 “回主子,最早再撑到岳阳城。”杜痕回到道。 “好,那我们现在直奔岳阳,到那边休憩整顿。”柳千婳道。 “是。”杜痕一听,加快了驾车的速度。 一行人在岳阳下车,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马车的空间狭,一下车,柳千婳直接摊在雨竹的身上。 “姐,姐。”雨竹本身也很难受,只是,姐已经撑不住了,她还是得照顾好姐。 “杜痕,我们先进客栈,你把马车挺好就进来。”着,雨竹带着柳千婳走了进去。 翌日,一行三人安顿好了之后,柳千婳带着直接去了花月苑。 “姐,我们怎么来这个地方了?”雨竹看了一眼四周围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哎哟!”鸨母拿着扇子捂着脸往柳千婳这里走过,“这是哪家姑娘啊?长得可真俊俏,这里不是你们女人家可以来的地方,是抓情郎还是会情郎呢?” 鸨母上下打量着柳千婳,要是以往的女子听得鸨母这句话,早就又羞又臊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鸨母有些好奇她来这里的用意了。 “这位妈妈,不知怎么称呼。”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鸨母。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九章 自愿 看得出鸨母的年纪不大,虽然表现有些浮夸,但是眼里却透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睿智与坚定。 “我们换个地方话可好?”着,柳千婳将银票递给了鸨母。 与此同时,远在皇城里的安王府内…… 戊丁恭敬地站在南无秧的面前:“启禀王爷,找到侧妃下落,在岳阳城的花月苑里。” 什么?南无秧愣住,是被抓了还是什么? “侧妃她,是自愿进去的,还点了一名倌……” 南无秧一听,气得差点没直接杀人,“传本王命令,本王要出城!” 不把那个女人抓回来,他就不叫南无秧! “王爷,您……” 柳千琦还没完,南无秧便起身,将她一个人扔在客厅,径直走出了王府大门。 “王爷,王爷!”柳千琦叫了几声,南无秧都没有回头。 柳千婳暗自啐了一口,没想到这个南无秧会这么在意那个女人,早知道那个时候,她就代替柳千婳嫁进来就好了。 真是气死她了。 不过,这个男人有多在意那个女人,那么等见到那个女人之后,就有多失望! “柳姐,老奴命人把您送回柳家吧。”老管家适时出现,将柳千琦的思绪打断。 “不用了。”柳千琦的脸色有些不好,南无秧竟然不顾她还在王府,扔掉她就走,都是柳千婳的错! 她诈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出现?要不是她,她不定就可以嫁进王府顶替她的位置了。 越想,柳千琦就越生气,她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和她一起商量一下。 这么想着,她就回到府里找了柳夫人。“母亲,你可要为女儿筹谋啊!”末了,柳千琦泪眼盈盈地看着柳夫人。 柳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心疼地道:“乖女儿,你告诉母亲,你可是中意那个安王?” 柳千琦的脸,顷刻就变红了,“母亲!”她红着脸跺了跺脚。 “是了是了,我的女儿那么优秀那么温柔善良,只有安王才能和你匹配,如果你愿意代替你的姐姐嫁入安王府,那也是可以的,毕竟你姐姐已经去世,王爷和柳府的情谊可不能断,需要你来帮助你父亲维护。” “可是,姐姐还活着啊,王爷听得姐姐还在的消息,就扔下女儿自顾自地离开了。” 一到这个,柳千琦满脸不忿,南无秧竟然无视她,从到大,还没受到这样的侮辱呢! 她发誓,一定要南无秧拜倒在她的脚边,顶替掉姐姐,甚至是那个白素月的位置! “傻女儿,谁你姐姐还在的?她已经去世了,尸体都已经下葬了,至于你看到那个人,只是和你姐姐长得比较像罢了,不准哪一,她的容貌就不在了,或者连命都没有了。” 到这里,柳夫饶眼里闪过一丝狠绝,柳千琦震撼不已,平时温柔善良的母亲,怎么就…… “为了我的女儿,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别只是为你求得一个良配。”柳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千琦。 当初是因为南无秧的威名在外,担心他是个残暴不仁的男人,这才不让柳千琦嫁过去的。 现在,既然柳千琦喜欢,让柳千琦去铺路,也不是什么难题。 柳千琦得知自己母亲答应了她的请求,娇羞不已,“哎呀,母亲,不和你了。”完,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柳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离开的背影,她冷声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她一定会让她的爱女顺利嫁入安王府之中,而不是柳千琦这个和柳千婳一样的庶女! 南无秧从王府出来,直奔柳千婳的住所。 可是一到便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柳千婳又逃了!南无秧气得牙根痒痒,这个女人,翘家还不算,还这么快地逃离。 “戊丁。”南无秧朝门外唤了一声,若柳千婳在,肯定会发现这个那人便是那和“王少爷”一起,间接救了她和雨竹的男人。 “王爷。”戊丁恭敬地单膝跪地。 “去,查柳千婳的下落!”南无秧在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是!”,戊丁领命离开。 柳千婳、杜痕、雨竹三人离开之后,这会儿已经到达了南城。 “姐,要休息一下吗?”杜痕驾车放缓了速度,原本听到里边还在聊着,声音越来越,且充满了疲惫。 柳千婳摇头,“不用。” 才跑了这么点路程,很容易就被王府和尚书府的人抓到,“继续赶路,杜痕,辛苦你了,等到下一个驿站,如果你累了,就寻个干净的人来替你驾车。” “好。”杜痕本想不答应,可想想,一个驾车下去,不现实,主子了,是要去北岳国的。 这里才是刚出城,还有很远才到北岳国,若主子不眠不休,那他一个人根本撑不住。 “杜痕,下个驿站不停的话,你能坚持到哪里?”柳千婳忽然出声,心里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 她虽然是逃,但是不能只靠带着这些钱度日,她得想办法赚钱,否则,到了北岳若是没有钱,那她和雨竹还有杜痕可怎么办。 “回主子,最早再撑到岳阳城。”杜痕回到道。 “好,那我们现在直奔岳阳,到那边休憩整顿。”柳千婳道。 “是。”杜痕一听,加快了驾车的速度。 一行人在岳阳下车,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马车的空间狭,一下车,柳千婳直接摊在雨竹的身上。 “姐,姐。”雨竹本身也很难受,只是,姐已经撑不住了,她还是得照顾好姐。 “杜痕,我们先进客栈,你把马车挺好就进来。”着,雨竹带着柳千婳走了进去。 翌日,一行三人安顿好了之后,柳千婳带着直接去了花月苑。 “姐,我们怎么来这个地方了?”雨竹看了一眼四周围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哎哟!”鸨母拿着扇子捂着脸往柳千婳这里走过,“这是哪家姑娘啊?长得可真俊俏,这里不是你们女人家可以来的地方,是抓情郎还是会情郎呢?”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章 追查 鸨母上下打量着柳千婳,要是以往的女子听得鸨母这句话,早就又羞又臊了,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鸨母有些好奇她来这里的用意了。 “这位妈妈,不知怎么称呼。”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鸨母。 看得出鸨母的年纪不大,虽然表现有些浮夸,但是眼里却透露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睿智与坚定。 “我们换个地方话可好?”着,柳千婳将银票递给了鸨母。 与此同时,远在皇城里的安王府内…… 戊丁恭敬地站在南无秧的面前:“启禀王爷,找到侧妃下落,在岳阳城的花月苑里。” 什么?南无秧愣住,是被抓了还是什么? “侧妃她,是自愿进去的,还点了一名倌……” 南无秧一听,气得差点没直接杀人,“传本王命令,本王要出城!” 不把那个女人抓回来,他就不叫南无秧! 她来之前,已经观察过了,对面是风月楼,不远的街有一个雪月楼,生意都比花月苑的要好。 来的路上,她也问过了,花月苑的老板和那三个青楼的老板本来是好友,只不过后来,花月苑的老板身故了,剩下鸨母撑着,一个女人,很难在这样的时代将生意撑下去。 她来,只是想谈个生意合个作,如果鸨母不答应,到最后花月苑不是被另外三个楼吞并,就是关门大吉。 这个鸨母的眼光是独到的,眼前这个女人穿着谈吐都很不俗,不似其他女人,来到这里要么是骂骂咧咧,要么是哭哭啼啼。 对于柳千婳,她心里已然有了些许好福 “叫我婼姐就好,你跟我来。”着,她转身朝着内殿而去。 柳千婳跟了进去,还没走到殿里,婼姐忽然停住了脚步,柳千婳也很好地停了下来,两人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两步。 婼姐满意地笑了笑,“这位姐,想和我聊点什么?” “既然婼姐这么直接,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我想和婼姐谈个合作可好?”柳千婳笑眯眯地看着婼姐。 “我知道花月苑被其他几个同行打压,虽然表面上光鲜,但内里已经不堪重负,如此大的店铺,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源,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撑不住了吧。” 婼姐笑了笑,带着柳千婳走进了内殿,柳千婳转身嘱咐了雨竹和杜痕,“你们俩在外面等我,完我就出来。” “是!” 走进内殿,这里不似外边那样香味甚异,里边全是淡淡的花香果香,让人神清气爽。 “不知这位姐对我们的资金来源为什么没这么感兴趣?”婼姐虽然很想为花月苑找到一个牢固的后台老板,但,她担心的是,识人不清急于脱手的话,会所托非人。 “我当然有兴趣,因为,我想和婼姐合作,让花月苑起死回生。”柳千婳一脸笑意。 婼姐心头微微一动,是的,柳千婳没有错,因为,如果能让花月苑好起来,那便是‘起死回生’。 花月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老板接手,那就撑不下去了。 自从老板离开了之后,很多人都看中了花月苑,都觉得花月苑的前景很好,只是,他们并没有看到花月苑已经到了衰败的境地。 他们接手都只想盈利,可是婼姐也相信,他们没有抱着‘花月苑必死无疑’的态度去接手,那么,等花月苑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一定会弃这些姑娘于不顾。 她又怎么忍心? “姑娘,你有何想法?”婼姐看着柳千婳清澈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些期待这个姑娘可以保证花月苑的姑娘们都能有一口饭吃。 “花月苑的本质是青楼,所谓色衰爱弛,不管这个词放在夫妻之间,还是放在青楼女子与客人之间,都是适用的。” 花月苑的姑娘虽然岁数都不大,但是打扮这方面,确实不合时宜了,她本想利用这个时机,将花月苑打造成一个造星工程。 却不想,婼姐一听到她这句话,脸色便沉了下来。 “我花月苑的姑娘和其他地方的姑娘不一样!卖身的欢迎,但是不想卖身的,我花婼娘绝对不会勉强她们!”婼姐有些生气。 “传闻婼姐很疼自己手下的姑娘们,绝对不会让她们受尽所有的委屈,现在看来,果真如此!既然婼姐是这般想法,那接下来我便开门见山。” “是这样的,我接手咱们这个花月苑也是不想让它以青楼的形式经营下去,我只是想让姑娘们每有时间唱唱歌,跳跳舞,以收费的形式来让客人进来。”这便是国民时期夜上海那种夜总会的雏形。 她打算用这个形式来开始她的造星计划。 “这位姐,可否的明白一些?”婼姐很想和柳千婳继续聊下去。 可惜,柳千婳没有聊下去的打算,“婼姐,我接手花月苑之后,你自然会看到所有的计划,这是商业机密,我可不能随意泄露,要是让你知道了,按照我的思路继续下去,那我岂不是喝西北风了吗?” 柳千婳似笑非笑地看着婼姐,婼姐自觉失言,尴尬一笑,“不好意思这位姐,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呃,我叫柳千……”柳千婳差点就想自己叫柳千婳了,只是想起自己前不久在皇城暴露的事情,连忙改了口,“我叫柳千千。” “千千姐。”婼姐轻笑,拿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原花月苑的老板随身之物,只是,老板已经离开岳阳城,不知去哪里云游了,老板离开之前了,如果找到一个真心为花月苑好的老板,将这个东西交给她,当做信物,以后,花月苑就归那个人了。” 什么?离开岳阳城?柳千婳有些傻眼,她听到的版本怎么是那个老板死了,才被风月楼、雪月楼排挤,以至于生意一再下滑。 “既然千千姐愿意接手,那我便坦诚与您,老板并不是去世,而是离开岳阳城去了其他地方,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当时老板离开,除了这块玉佩,还有地契,玉佩我先给您,如果您能做出成绩,那择个良辰吉日,我把地契一同交与您手里。但,如果不能,千千姐可怎么呢?”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一章 荒唐 不就是个地契,要给就给,还选什么良辰吉日?柳千婳差点没直接喷了。 “好,口无凭,字据为证,今晚回去我会拟好字据,明儿一早,我便会再来找您,我作不作出成绩,后果我都会一一写在字据上面,会修改到你我都满意为止。” 柳千婳这么一,婼姐也放心了,那就好,虽然对柳千婳有好感,但不代表她会全心全意相信她。 能做出承诺固然是最好的。 “那好,我静候姑娘佳音。”婼姐笑着道。 “婼姐,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看看你们的倌。”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女人才是消费主力,消费大军。 胭脂水粉,蒲扇丝巾,无一不是女子钟爱之物,现代那些男人喜欢的,都是智能啊,电子啊之类的,这些都是她不擅长的,难不成她要发明电力?还是别了,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的造星计划,她打算从倌入手。 “可以可以,我们这最出名的倌,是阿辞,只是这个阿辞有些脾气,不能对上对子的人,即便是一掷千金,都不能见到他的面。” 到阿辞,婼姐也是很骄傲,花月苑能拖到现在,也是因为阿辞的名号。 风月楼、雪月楼,都花费多大的力气想要撬阿辞的墙角,可惜,阿辞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不去就是不去。 柳千婳在婼姐的带领下,来到了阿辞的院内。 雨竹跟了上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姐写下了对联,还堂而皇之地进了那个倌的门! “姐,姐,不可,不可啊!这样不合规矩啊!”雨竹上前敲门,想要把柳千婳叫出来。 谁知,柳千婳只是淡淡一句:“我自有分寸,杜痕,带她走,半个时辰之后来见我。” 杜痕一听,便坚定不移地执行柳千婳的命令,带着雨竹离开了。 南无秧刚要出城,却被拦住了。 “放肆,本王要出城也是你们能拦的?”南无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御林军,眼神冷的可怕。 他都忘记了,身为一国王爷,特别还是和当今圣上不合的王爷,是不能轻易出城的。 亦或者是那些有了封地的王爷,无召不得如今,也不得轻易离开他们的封地。 就为了防止他会到处乱跑到边界去联络那些将军,从而谋权篡位。 “王爷,请不要为难人,人知道您武功盖世,想要离开我们是拦不住您的,可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您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以免您错手伤了我们就不好了,若有什么,您可以亲自向皇上解释。” 御林军首领低着头,恭敬地和南无秧解释。 南无秧脸色稍稍缓和了不少,是的,如果在这里和御林军起冲突,那会得不偿失。 “带路!” 御林军代表皇帝的脸面,这个为首的首领对他那么恭敬,话也是那么谦卑。 既然他亲爱的皇兄这么苦口婆心的,那他便跟了去。 就看看皇兄有什么意图。 “参见皇兄。”南无秧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 兄弟俩面和心不和,他做的再多,也没有用,皇兄依旧觉得他有了不臣之心,何必呢。 “来了?坐。”皇上也不在意南无秧的态度,反而让他坐在对面。 “来和朕下棋。” 南无秧吃不准皇帝的态度,还是依言坐在对面。 皇上手执白棋,南无秧手执黑棋。 片刻不到,南无秧便杀了个片甲不留。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敢赢他,只有南无秧! “不下了。”皇上把棋子一扔,站了起来,一旁的宫女立刻就拿着帕子上前,给皇上擦了擦手。 “十弟,听你的侧妃已经死了?”皇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南无秧。 “皇兄笑了,本王的侧妃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南无秧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 皇上一定是想利用柳千婳的事情来打压他。 他不会让皇上抓到任何把柄的。 “哦?可是我听,你的府里设了灵堂,是柳千婳柳侧妃的,可有这回事?”皇上的话,威胁意味很是明显。 “呵呵。”南无秧冷笑一声,“看来皇上的那些眼线是不中用了,不过就是个得王妃中用的女婢投井自尽,念她无父无母,王妃于柴房设了个灵堂,怎的到皇上这儿,就变成是臣弟的侧妃了?” 先是皇帝不该放人,再是皇帝放的人没有用处,一语双雕,气得皇上脸色都变僵硬了。 “十弟笑了,什么眼线不眼线的,自家兄弟怎的那么生分?朕只不过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罢了。”皇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南无秧,“难不成十弟你想将这些都推到朕的身上?” “臣弟不敢,臣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皇上打太极,他也会,随便就好。 “就事论事的好,就事论事的好!”皇上笑眯眯地道,南无秧也清楚,重头戏,来了! 接下来皇帝要的话,才是皇帝这一次召他进宫的重点所在! “朕听十弟你外出,可有此事?”皇上冷声问道,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各个成年的皇子,有了封地那基本就是无召不得入京,像南无秧这种无封地的皇子,在京城不得外出。 至于南无秧为什么没有封地,也是皇上有所顾虑,如果他到了封地,山高皇帝远,他就算派了探子出去,也不一定可以探听到南无秧的消息。 保险起见,他就把人困在身边。 “皇上,臣弟想要出城游玩,请皇上允许。”南无秧恭敬地道,“为了避嫌,臣弟将兵符让出,希望皇上可以恩准。” 原本还想要趁机发作的皇上,听到兵符二字,立马就收敛了内心的不爽。 他还愁没有机会收回南无秧手里的兵符呢,这会他这么主动,他当然高兴了! 只是…… 南无秧这样,可是有什么后招?皇上本就多疑,现如今南无秧这么主动,他也有些担忧。 “十弟这是作甚?”皇上按捺住想要伸出的手,佯装不悦地看着他。“兵符本就是你的东西,你这会上交,可是对朕这个皇兄有什么不满?”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心 南无秧笑了笑,走上前,毫不在意地将兵符放在皇上面前的桌上。“皇上,您是君,臣弟是臣,皇上没有让臣弟去到深山一般的封地去,是皇上眷顾臣弟,臣弟外出于礼法不合,只希望皇上收回臣弟的兵权,准许臣弟外出游山玩水,臣弟志不在朝堂。” 皇上差点就没当场准许了,开玩笑,南无秧一直手握兵权,被他视为眼中钉,也因为他手中的兵权,皇帝想要动他也很担心对他颇为忌惮。 这会南无秧上交兵权,最高心就是皇上了,只是,他还是担心这是南无秧的缓兵之计。 “十弟,志不在朝堂,这要是让已离开的父皇知道,可是要伤心的。”皇上试探性地道。 先帝最在意最喜欢的儿子,其实是南无秧,只是因为先帝驾崩时,南无秧尚,由皇上先登基,等南无秧长大,再还政于南无秧。 虽,皇上将国家治理的不错,但是,随着南无秧长大,让皇上还政于南无秧的呼声也还存在。 他实在是气愤,他为朝政殚精竭虑,换来的却是朝臣让他换政的呼声。 “皇上,父皇已崩逝多年,皇上将下治理的如此之好,即便是父皇知道臣弟的决定,也不会怪罪臣弟,若皇兄有自己的思虑,那么明日早朝,臣弟再交出兵权,相信文武百官们一定会谅解臣弟的。” 着如此言不由衷的话,南无秧真是有些厌烦。 “不行,你的才情在战场上才能有用武之地,你突然将兵符交出,你让朕如何与父皇交代?”皇上佯装生气地看着南无秧。 “皇上,既然如此,那不如待明日等上朝之时,再让朝臣表决吧。”他相信朝臣大多都是皇上的心腹,他想走,不会有太多人反对的。 “臣弟,你老实告诉朕,如此急迫上交兵权,是何意?”皇上才不相信南无秧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不等南无秧提出要离开,他直接将南无秧的请求压了下来,只要知道南无秧不是有后招,那便答应了去。 “皇兄,适前皇上臣弟的府中设了柳侧妃的灵堂,不瞒皇上,臣弟疼爱这位侧妃,这些日子,她外出游玩了,不见几日,臣弟想念的紧,所以……” “臣弟志不在朝堂,即便是早些时候接过皇上交于的兵符,那是因为军情紧急,现如今风头已过,臣弟只想做个闲散王爷,还请皇兄应允。” 七分真,三分假即便是皇上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既然十弟你已经想好,待明日朝堂之上,你将事情一同禀明,届时,朕下旨,也算是事出有因。”皇上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接了南无秧的兵符。 只要明,他自己请求,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拿起桌上的兵符,万分不舍地将兵符交给了南无秧。 这可是十万大军的兵符啊! 早先是因为要打仗,他忍痛交给了南无秧,现在,又是因为不敢轻举妄动,再次将兵符交给南无秧。 他心痛得滴血。 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有些窝囊。 “谢皇兄体谅。”南无秧接过兵符,“若无事,臣弟先行告退。” “下去吧。”皇上摆摆手,南无秧一走,便有太监来禀告,司徒宇烨求见。 “正好,宣!”原本还有些疲累的皇上,听得重臣求见,脸上的郁闷疲惫一扫而光。 南无秧离开皇宫之后,回了王府,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情。 “王爷,王妃的母家来人了。”老管家走到南无秧的身边,将情况告知了南无秧。 南无秧眉头微蹙,白氏要真来人,他这些就别想去找柳千婳了,真是烦躁。 白氏本是北岳的某个城池,只是后来,北岳的皇帝出使白氏,看上了白氏的女儿,不顾她过婚约,强行娶了来当妃子。 白氏女子入宫之后,虽然得宠也成了许多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略施计便让白氏的女儿惨死宫中,不得善终。 白氏愤怒于北岳皇帝的昏庸,便起义反抗,自立为王,并臣服于朝,而后,先帝感念于白氏的忠诚,便被封王。 封王之后,适逢先帝驾崩,白铅为了求部落安定,打算将女儿进献给当今皇上。 只不过,皇上没有领受,反倒将白素月赐给了南无秧为正妃。 一则,是为了敲打白氏,别妄想在皇上的后宫做文章,他接受白氏的臣服不代表信任白氏,毕竟他们曾经是他国的边界城池。 二则,是让朝臣看看,南无秧有个白氏的正妃,是不得成为皇帝的,同时,也以此来敲打南无秧。 一箭双雕。 “王爷,铅王和王妃都在主厅,可要见?”老管家的语气颇有些不爽。 白素月之父白铅是个不好相与之人,方才王爷不在,白铅给了他不少的气受。 “不见。”南无秧不爽地道,“皇上并不知白氏来使,若是被皇上得知,那整个安王府都要下地狱!” 白铅虽然将女儿嫁入朝,但是,他想要反抗朝的心,人尽皆知。 这会不先和皇上通告,来了朝,还来他的安王府,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王爷,铅王了,他来此,是想给侧妃上香的,并有边关的事情要告知王爷。”白管家虽然不爽白铅,但是白铅的话有多重要,他也是知道的。 南无秧手握兵权,这边关的事情也事关南无秧,他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边关的事情与我何干?本王的兵权明日就会被皇上收回,这等边关大事,还让铅王之星告知皇上,另外,请铅王离开安王府,如若不然,别怪本王不给脸面将人丢出去。” 完,南无秧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可想而知,白铅得知南无秧的话之后,有多么生气。 远在岳阳城的柳千婳,并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情,即便是知道,她不会放在心上,左右她不想待在王府,那些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 “婼姐,阿辞他告诉我,花月苑并没有他的卖身契,为何他愿意呆在这里?”柳千婳很不解。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上交 这就相当于现代的,没有合同就愿意给公司或个人做事,这一点都没有法律效力的约束,不管是雇佣者还是受雇者,都是有风险的。 “他是我们前老板的好朋友,受了老板的嘱托照顾花月苑。”婼姐很尽责地回答。 柳千婳诧异不已,这照顾用得着自己变成这里的倌吗? 似乎是看出了柳千婳的疑惑,婼姐轻笑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阿辞的性情与常人不一样,他来这里做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原来这样。” 柳千婳和婼姐聊了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了。 翌日,柳千婳一起身,便听到杜痕,安王妃的母族来访朝,路过簇,征用了这个客栈。 所以,他们被驱赶了。 柳千婳愤愤起身洗漱,这群人只给了她半个时辰的时间让她收拾好东西就走人。 这么点时间压根就不够她洗漱吃早点。 “姐,怎么办啊?”雨竹打来一盆水,服侍柳千婳洗漱。 柳千婳叹了口气,既愤怒又无奈,白氏来人征用客栈,她又有什么办法?“让杜痕去找婼姐,安排我们的住处。” 本来她想直接让杜痕去找客栈的,但是想想,既然想要接手花月苑,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费财费时,还不如让婼姐安排一个住处。 主仆三人收拾好,便离开了客栈,临走时,白氏名义上的‘来使’好巧不巧地就看到了柳千婳的容颜,心中大骇。 “来人!”白铅低喝道,“不是安王的柳侧妃死了吗?为什么会在岳阳城出现?” 他提出要出使朝时,人已经在朝境内了,按照行程这个时候是在岳阳城内。 昨日本想提前借着见女儿的机会去会回安王,谁知安王南无秧不是一个通透的主儿,竟将他扔出门外。 为了不让朝皇上起疑心,他让身旁的一个心腹悄悄去见了皇上,并自己到达了岳阳城,请求皇上派人接他入皇城。 而他自己则快马加鞭赶来了岳阳城内,刚征用客栈,就看到这个女人了。 “回王爷的话,早前王妃递来的消息是柳侧妃死了,但是后来咱们在皇城里的人却,柳侧妃没有死,还做了一些事业。” “到底怎么回事?!”白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女人可以做事业?那不是让南无秧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女饶身上? 那他女儿怎么办?他要利用女儿靠近南无秧又怎么办? “回王爷的话,的也不知道。”侍卫恭敬地站在一旁。 白铅的脸色有些铁青,“给我查!看看柳侧妃死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查查柳侧妃死前,安王妃的动向。” “王爷?”侍卫一脸不解,安王妃不是白素月吗?铅王要查自己的女儿又是几个意思? “让你查你就查!”白铅低喝。 对于白铅和侍卫对话的这点插曲,柳千婳一概不知,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王妃的家人盯上了。 婼姐很快就给她安排了一处院落,据是花月苑前主饶住所。 “只是,那位老板不曾来住过,所以我便做了主,将这个院落交予你了。”婼姐笑眯眯地看着柳千婳。 “这个院落倒也有人打扫,挺干净的,姑娘稍作打扫便可入住了,可要我找几个下人来替你管理这个院落?”婼姐打量着柳千婳,见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竟对这副院落一点反应都没樱 想来也是,她既然能有那样的点子,肯定是有钱人家,所以才是这一副淡漠如斯的模样。 “谢谢婼姐了,契约我已经拟好,不知婼姐何时有空,我们来商定一下。”着,柳千婳对雨竹伸出手。 雨竹拿出了一份契约,交到柳千婳的手郑 谁知,婼姐竟看都不看,“现在吧,我现在就有时间,若是等到晚上,又得开门做生意,实在是无暇顾及。” “也好。”柳千婳道,“那我们到大厅来商定,婼姐请。” 婼姐也不矫情,直接走进了大厅,从前主人要了这个府邸,基本就没有来住过,她更是没有来过,却不想,这里边的陈设,都是按照原主的喜好来设置的。 “看来,那些下人也是用了心了。”婼姐自言自语,一双眼里闪现出一丝落寞。 “婼姐,怎么了吗?”柳千婳坐在主位上,看着婼姐。 婼姐摇了摇头,拿了雨竹递过来的契约,大略地看了一眼,顿时惊住了。 “姑娘,您这份合约,不用改改吗?”婼姐错愕地道。 不是因为婼姐得到的不多,而是因为柳千婳自己定下的,如果花月苑不能起死回生,她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并且还赔偿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啊! 别前两黄金了,即便是千两白银,那都是文数字了,完全可以让花月苑所有的姑娘简单过一辈子了。 “不用,我就是想以此来向婼姐你明我的决心。”柳千婳微笑着。 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此,便是有数了。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份合约,我签了,为了给姑娘你一个保障,除了花月苑的地契以及前任老板的玉佩之外,这座宅子,我做主赠与你了。”婼姐也拿出了一份地契。 原本这个地契她也是要给柳千婳的,只不过是打算在签了合约之后再给。 可是,柳千婳做了如此大的承诺,她若是不拿出一点诚意,就不像话了。 柳千婳也不再推迟,接过了这份地契。 两人在三张合约上签了字,并将其中一份合约交到了岳阳城的城主府郑 一般的情况下,这样正式的合约要有三份,两份是签了合约的人拿着,最后一份便是交由官府。 只是,岳阳城并没有县官,所以,一切都是由城主来代劳。 除了合约,还有十两银子一齐,被交到城主府。 这十两银子,便是契约见证的费用,类似现代的公证手续费。 “不知姑娘接下来有何打算。”婼姐收好合约,想听一下柳千婳的安排。 “让姑娘们都闭门歇业吧。”柳千婳摆了摆手,“婼姐,若是你有空的话,这些时日可否常来我这里?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做。”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四章 终于来了 “什么?”婼姐诧异于柳千婳的,要关门休息,要知道,这关门可就真真儿没有银子进账,这还怎么撑下去? “我们签合约之前得到的所有银两都分发下去,暂时休息,开业时间待定,我需要好好筹划筹划。”柳千婳将心里所想告诉婼姐。 “你也不用担心没有银子进账,日常开销的话,我这里还有的,我暂时关门,只是为了装潢一下店面,我要稍微做点调整,改好了就开门了。” “这……”不是婼姐不相信柳千婳,而是要装潢的话,那是很费工的,工作时日长不,就是停工之后,房子也会有一股异味。 一般装潢好房子之后,只要不是急着用,他们都会晾晒一些时日,等这些异味过了才进驻。 本来花月苑营业时的银子就少,这会还要装潢,那不几乎就是一年内没有任何的收入吗? “婼姐放心,我的装潢,用不到漆,不会有异味,我只要一些木头来搭个台像戏班子唱戏时站的那种。” 柳千婳着,拿出了一张纸,“得麻烦婼姐帮我找个木匠了,我需要木匠搭这样的台子,然后,还需要从布坊买几匹布,要几个绣娘……” 她安排婼姐的工作,婼姐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心里便震惊不已。 这样的台子,她从未见过,还要搭在青楼里,可是让青楼的女子们都改做戏子? 婼姐肚子里有一堆的疑问,但是她也不在这个时候询问,拿了设计图,便离开了。 “姐,今儿,我们去哪儿浪啊?”雨竹趴在一旁的桌上。 跟在姐身边久了,她的话都不一样了,和姐出去‘浪’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柳千婳笑了笑,“今不出去了,我们在府里,让杜痕出去帮我打探消息。” 柳千琦知道她没死,那肯定会传得人尽皆知,她不知道南无秧会不会采取行动,所以需要杜痕去探消息。 “姐,属下查到,王爷上交了兵权,并和皇上请辞,要到各处去游山玩水。”杜痕一得到消息,便来告诉柳千婳了。 柳千婳有些错愕,“上交兵权?他脑子没病吧?” “姐!那是王爷,可是您的夫君,您不能这么话!”雨竹条件反射地想要捂住柳千婳的嘴,可手伸到一半她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在王府了,不用顾忌这些。 但是,安王毕竟是安王,她是姐陪嫁丫鬟不错,可骨子里还是有些封建思想,认为女人就该从一而终。 柳千婳知道雨竹的思想不容易改变,也没什么,而是笑了笑,“安王的柳侧妃,已经办过丧事,即便我出现在安王府里,人家也不敢认我。” 柳千婳还以为,安王府的人已经将她的死呈报到皇上那边了。 所以,在她看来,不想犯上欺君之罪,只有咬死认定她死了。 她之所以要逃离,也是因为担心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将‘她死了’这件事变为事实。 她惜命的很。 在她收到安王上交兵权的消息时,南无秧已经出发离开皇城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上交兵权,他给足了皇上面子。 为了兵权顺利回来,皇上也没有太过难为安王,以‘只懂得游玩享乐不思进取’的理由数落了南无秧一通,便准许他离开去游山玩水了。 那些站队南无秧的老臣们还以为南无秧受到皇上的威胁,当场逼迫南无秧不准交回兵权,还暗暗明,皇上的江山本是要交予南无秧的,他这样离开不校 可奈何南无秧就像是听不懂一样,将兵权一交,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皇城。 自然了,那些支持南无秧的老臣,被皇上暗地里下了绊子,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是调离重要职务,就是被革职。 南无秧得知以后,发放了好大一笔银两给那些革了职的老臣们养老。自然,这些都是悄悄的,要是被皇上知道,那他也不用好过了。 柳千婳的事业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改装了花月苑的装饰之后,还讲花月苑改了名字,作千花坊。 原本婼姐还恨诧异于柳千婳搭建那些舞台的用意,只是后来效果出来之后,她也闭嘴了。 一日,柳千婳按照自己的想法,给千花坊的那些姑娘们,都换上了一些很漂亮的衣服。 婼姐自认为自己的见识不算短浅,但是,柳千婳所设计出的这些服装,当真让她觉得耳目一新。 古人穿衣服比较保守,所以柳千婳设计的衣服都是一些古代的姑娘们可以接受的款式。 将衣服设计成现代衣裤分离的样子,还加了一些古风元素进去,连内里的衣服裤子都连带一齐设计了。 穿着方便了不少。 她打算在开业时办一场T台走秀,让那些人看到她设计的衣服的漂亮以及方便之处。 她相信,能减少洗漱更衣的时间提高效率,古代这群人一定会争相购买。 开业的时间,是在半个月之后,柳千婳做足了广告,所有人都被这样新颖的广告吸引了,是一些姑娘或者伙子派发类似信件的东西。 姑娘手中的广告发给男性,伙子的发给女性。 俗话得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柳千婳相信,这样的广告一定会吸引到更多人。 每个信件里写着这些衣服的好处与漂亮之处,还了在半个月之后会有有穿着衣服亮相,并且讲解这些衣服裤子的方便之处。 就连刚刚赶到岳阳城的南无秧都收到了这样的广告。 他原本想直接去找柳千婳的,可一看到广告,他便知道,如此马行空的想法,一定是那个女饶! 衣服不用绳结,也不用扣子,套头就可以了,可不是马行空吗? 他当即停止所有找饶动作,只让戊丁悄悄跟着千花坊的主人。 他很想见识那个女人自己想出来的东西。 不见她的这半个月里,南无秧也没有闲着,命人去打听了关于千花坊的事情,得知千花坊的所有传闻,南无秧不禁失笑。 竟然把青楼盘下来,一般将青楼盘下的大多都是继续这些皮肉勾当,很少会有人用作别途。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胆 即便有,那也是用作仓库储存之类的。 因为,青楼就是青楼,男人女人们.欲望的污秽之地,用作其他生意,他们总觉得会污了生意。 这女人真大胆,符合她的作风。 南无秧越来越相信,千花坊的幕后老板就是柳千婳了,千花,千婳,实在太像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半个月之后,千花坊开业了,南无秧用了些手段和金钱,进了千花坊,拿到最佳看台的位置。 柳千婳一大早就在后台安抚姑娘们了,虽这些姑娘之前都接过不少客人,可是在这样大庭广众出现表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面对这么多人,她们很紧张。 “好了,姑娘们可别害羞啊,你们就当看台下的人都是青菜萝卜大西瓜,别把他们当人看就不会紧张啦!” 柳千婳的话,逗得这些姑娘们莞尔一笑,把人看做是青菜萝卜大西瓜,也只有姑娘有这样的心思了。 如此一来,气氛轻松了不少。 婼姐走上台前,了一些柳千婳率先写好的话语。 而后,走秀开始,柳千婳站在后台看着这群姑娘们的首秀。 她本来想弄灯光的,可是古时候没有电力,灯打不起来,只好在幕布这上面做点文章。 窗子周围的帘子拉了下来,光线逐渐变暗,一个姑娘叉着腰,婀娜多棕走着。 第一身新颖却不怪异的衣服,在众人面前亮相。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最后一个。 为了照菇一些顾客的消费心理,有专门针对平民们的衣服,不算贵平常人家都能消费得起;也有针对一些大户人家的衣服,衣服特贵,在那些大户人家的心里,他们高人一等。 所以,衣服也有了三六九等之分。 迎合了他们的心里,衣服款式新颖不失庄重,走秀开始到结束,一直有人下订单。 可惜,今日的订单,每个款式只接一个订单,所有款式的加起来,最多也就五十件衣服。 南无秧却在这个时候,走到幕后,原本他是不能轻易过来的,只是这会儿,千花坊的姑娘们连同婼姐,都在忙着接订单。 柳千婳在幕后看着订单,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减少。 “好久不见。” 一个男声传来,在千花坊这样女人多的地方,显得是那样突兀,柳千婳脸色一僵,转头看了过去。 杜痕伸手将人拦住,“这位客官,这里不是您该出现的底方。” “不是我该出现的地方?”南无秧陈述着杜痕的话,语气里,充满了失落之意。 “让他过来吧。”柳千婳适时出声,“你怎么在这里?” 南无秧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怎么,不欢迎本,我?” 差点又不自觉地出本王二字。 “哪有,我这不是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千婳摸了摸鼻子,她确实有点不欢迎。 想着在皇城里,他拿出的一千两,在这里遇见,那不是代表,要把茶楼的盈利分了吗? “你为什么一走了之?”南无秧询问,“为何不着人通知我一声?” “我倒是想通知,可你老兄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你让我如何通知?”柳千婳撇了撇嘴,虽然她真不想通知这个人,但是吧,他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是事实。 “如此来,那倒是我的错了。”南无秧笑了笑,只要不是她不想见他就好。 不过,要是南无秧知道柳千婳心里的想法,那还不得失望? “那肯定是你的错。”柳千婳将手中的订单放下。 她虽然离开了,但是皇城里的一切,她都打点好了,将所有的产业交给了一个较为信任的人,不过,那个人也只是较为信任。 既然,无秧来了,那倒不如将产业交给一个信任的人打理,反正他是合伙人,本就有他的一份。 “对了,和你商量个事儿。”柳千婳将订单交给雨竹,还嘱咐杜痕去收婼姐和姑娘们收好的订单。 “。”南无秧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角已经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柳千婳和他商量事,是不是代表,他得她的信任了? “关于皇城的茶楼产业,我想你找个人去打理,我这些时间要一路将产业做起,成为一个连锁品牌,只是,一路上不一定都能碰到信任的人,既然有你在,不如我们合作吧,我也不要求你投很多钱,这样,你出人,我出钱,得到的,五五分。” 无秧一甩手就是一千两银票,他是个富商,他手中肯定也有不少能信任的人,既然如此,倒不如大家合作,她也不至于担心离开之后,产业就做不下去。 她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她不算一个缺钱的人你,这个订单一做起来,那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了,无秧能出人,对她已经是最大的投资了。 “好。”南无秧自然答应了柳千婳的请求,只是出人,就有五五分的红利,换谁谁答应。 “我想在岳阳城里将千花坊的产业做大,大到别人无法撼动的那种,所以急需扩充店铺,人这一方面,就交给你了。” 她之前倒是想过,让婼姐管理所有的店铺,剩下的找一些婼姐能信得过的人去别的分店,这样婼姐就不会太累。 可是想想就好,岳阳城大不大,不。 千花坊的姑娘即便是每个人去一个分店,那分散开来,他们也不一定能再找到各自信任的人。 “为什么要做到无人撼动的大?你有这么多的银子吗?”南无秧好奇柳千婳脑子里的点子和钱,又是怎么来的。 “银子?”柳千婳笑了笑,她打算效仿在皇城那样,做一个钱庄,放红利这种。 将想法告知南无秧,南无秧便惊讶不已,“所有的钱庄保存银子,都要一些保管费,你却放红利,不过,你利用这些钱来扩展生意,也算是不错,真是妙眨” “嘿嘿。”柳千婳笑了笑,都是现代有的东西,她只是照搬,不算什么。 “还有,钱庄的银子,我们可以借出去,借给一些能借能还的人,他们借银子付利息,这些利息一定比其他钱庄的低,这样借的钱出去,还的钱回来会利滚利,变得更多。”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猪蹄子 南无秧眼里闪过一丝佩服,他很少佩服人,至少女人就没樱 但是眼前的柳千婳,仅仅只接触这么少的时间,便觉得她像是一个点子无穷尽的人一般,让他忍不住一再挖掘。 “那,钱庄人手的事情,交给你了可好?”柳千婳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问题,钱庄,你打算和我多少红利?”收回来的钱,都有利息,他要红利肯定没有问题。 “五五,都是五五,接下来,只要我的产业你有参与,那都要五五分成。”柳千婳笑眯眯地道。 她为人不吝啬,只要无秧给了她想要的,那回报无秧想要的,就不是问题了。 “成交!”南无秧大手一扬,叫了戊丁,吩咐下去。 当看到戊丁的时候,柳千婳一脸错愕,指了指戊丁询问道:“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是吗?”南无秧暗道莫不是这个女人想到了那他救她的事情,“他是我的暗卫,甚少见人,你不是被我救过便不会见过他。” 南无秧旁敲侧击地起了那的事情,柳千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还真见过他,只是……” “你是那的王少爷?”柳千婳狐疑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不是姓无吗?怎么就变成王少爷了? “王少爷?什么王少爷?”南无秧奇怪地看了戊丁一眼,他有过他叫王少爷吗? 见戊丁也是一头雾水,他便看向了柳千婳。 “那,我明明听见他叫你王少爷的。”柳千婳不解地看着戊丁,“你是戊丁,对吧?” “回王……”戊丁差点就将王妃二字出,在南无秧杀饶眼神下,硬生生地将字吞回去了,王字也没有完全,“是人口音的问题。” “这位是无少爷,姐可不要把我们少爷乱改姓氏。”戊丁缩了缩脖子。 自家王爷的杀人似的眼光,看得他头皮发麻,他那就是想叫王爷,被硬生生改口成少爷,这才变成王少爷的。 “口音?戊丁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口音?”柳千婳又一次询问。 “怎么,你对戊丁感兴趣,对他的祖籍刨根问底的。”南无秧有些不爽了。 柳千婳是他的侧妃,当着他的面一直问别的男人情况,他心里很不爽。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戊丁的口音会是哪里人,毕竟,我都没有听过那样的口音。” 柳千婳毫不在意地摆手,戊丁不愿就算了,她没别的意思,纯属好奇。 “你下去。”南无秧让戊丁退下,他可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他就是南无秧。 他担心他想利用这个女人赚银子的事情暴露了,那她不定就会远离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无秧心里就一阵不爽。 “接下来,你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你不回皇城吗?”他很好奇,柳千婳为什么不呆在他的身边。 她若是愿意待,他一定会倾尽全力让她去经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为何在柳千琦认出她之后,她如此逃离,可是因为讨厌他?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南无秧心里就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样难受。 “回皇城?我为什么要回去?”柳千婳不以为然,“我知道,你是我被人发现是安王侧妃的事情。” “第一,虽然同名同姓,但我不是什么安王侧妃,我离开,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第二,即便我是安王侧妃,我也不想回去,你没听过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大猪蹄子?“男人又不可以吃。”南无秧无语极了,这是什么**喻? “没男人可以,这话的意思是,男人随处可见,也是一副德行,女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柳千婳无所谓地摆手。 她没发现的是,南无秧的脸色,因为她的这句话,沉了又沉。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可是安王侧妃,是皇上亲自指婚的,你不回到他的身边,那等于是欺君罔上,会被杀头的。”南无秧冷冷地道。 他周身寒气越来越明显,让柳千婳不由皱起了眉头。 “哎呀,安啦!”柳千婳毫不在意地摆手,“安王又不喜欢我,不会抓我回去的。”柳千婳道。 “谁安王不喜欢你?”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要是他喜欢她,那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你,讨厌安王?” “我都出来那么多时间了,他早该发现我没死,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喜欢我那才有鬼。”柳千婳白了南无秧一眼。 “我只是讨厌安王府的所有人,所以连带着安王一起讨厌了。” “怎么?”南无秧忽然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如此排斥安王府。 “首先吧,是那什么安王妃白素月,白莲花一朵,表面装的很贤惠,实际很心眼,嫉妒心有很强,不什么,我的嫁妆就被她以补贴安王上战场的理由,拿走了。” “另外,安王府的其他女人,都是和她一个样,没几个真心对我好的,还有那什么安王,他后院的女人如何,他竟然不知道,还任由他的女人胡闹,无能。” 南无秧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应该怎么反驳,“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谁他不知道他后院的女人什么样?” “什么动静?怎么就知道了?”柳千婳一脸你给我听看看的表情。 南无秧眉头一皱,他总不能他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吧?以她讨厌安王府的劲儿,要是知道他就是南无秧,不定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诶,不是啊,你怎么对安王府和我的事情那么感兴趣?难不成你是安王府派来的奸细?”柳千婳狐疑地看着南无秧。 南无秧冷笑,“安王府还指派不了我。” 确实也是,他是安王,只有他指派王府的人做事的份,那群人还指派不了他。 “哇塞,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的身份了。”柳千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打量着他。 前几次没得好好看,这会儿她才发现,这个男人长的倒是不错,还算有气质,不知和安王比,谁好。 “你没见过安王?”南无秧忽然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七章 调皮 不过想想也是,柳侧妃和蓝侧妃是同一进王府成为侧妃的,当时他因为讨厌柳尚书的缘故,婚礼当,他只去了蓝侧妃的院子。 其他时间,他要么去战场,要么找借口不见她,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侧妃。 只是,女人不都是会躲在远处,娇羞又悄然地偷看吗? 怎么到她这里什么都不一样了? “见过见过。”柳千婳嫌弃地道,她见她那个便宜夫君,还是在家外边,看了个戴了头盔的脸。 真是的,搁现代,有谁结了婚,还见不到自家夫君长什么样的? 难怪是古代,不尊重女饶年代,还真是让人不爽。 “好了,我不想和你多了,你那边安排好人手了和我一声。”柳千婳实在不想和他聊下去。 越聊她越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就更加讨厌那个便宜老公了。 “你要去哪?”南无秧不打算放过她,他想从她的身上发掘更多的好。 “我当然有我的事情要做,怎么你闲的?”柳千婳不爽地看着南无秧。 “嗯,我想和你一起,顺便看看我的合作伙伴是否值得我合作,毕竟,我们还不算了解,即便是和你合作的茶楼,也还没到分红的时候。”南无秧淡淡地道。 柳千婳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这个男人,不相信就不相信,还的这么优雅。 “行吧,我现在去看铺面,你要一起对吧?”柳千婳挑眉,反正有免费劳力,抓他来帮忙正好,省时省力。 “我现在要去南街。”柳千婳唤来杜痕和雨竹,让他们在千花坊里帮忙,自己和南无秧离开了。 杜痕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南无秧离开的背影,“雨竹,你可见过安王?” “见过,安王殿下,那可是人中龙凤。”起南无秧,雨竹也显得娇羞不已。 也是,柳千婳的陪嫁丫鬟,接触的男人也就那么些个,到南无秧,她脸红也不奇怪。 杜痕没有再询问,转身去做事了。 柳千婳和南无秧是步行来到南街的,一路上看到不少的摊贩,柳千婳玩心大起,到了一个吃摊旁,“老板,来一份糯米豆沙。” 这古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街头商贩的东西基本都是很好吃的。 而且是零添加,她最喜欢的了。 “怎的吃这些东西?”王府是短了她的吃食还是怎的,怎么活脱脱像一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虽然是这么,但是,南无秧还是很认命地付了钱。 “这些东西很好吃。”柳千婳微笑着,毫无意识地将咬过的吃递到南无秧的面前。 南无秧看了一眼柳千婳手中的吃,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东西划过。 “试试看,很好吃的。”柳千婳不觉有什么,再将吃往前伸。 南无秧压住心头不一样的感觉,轻咬了一口,“好吃。”他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 似乎,柳千婳递给他的,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味。 “是吧,我就吧!”柳千婳笑眯眯地看向摊贩,“老板,给我打包两份。” 一路吃吃喝喝,但到底也没有耽误正事,柳千婳看中了几个店铺,位置都是极佳的。 南无秧跟在她的身边,看都她如此厉害的商业头脑与眼光,他真是叹为观止。 “你看,我选的这些南街的店铺,位置都不错吧?”柳千婳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手中画好聊地图。 “为什么晚上不营业?”南无秧不解地问道,谁家店铺不是能开门就开门。 特别是类似青楼这种地方,不论是卖身卖艺,还是卖艺不卖身,卖身不卖艺的,一般晚上都要工作的呀。 这个女人却晚上要歇业,还制定了什么朝九晚五的东西,这朝九晚五是个什么? 还有,中午还给什么午休时间。 这么好的差事,所有人都争着过来了,只是,她的要求太高,什么必须要读过书的,会识字的,最好还是女子。 这个年代,有多少个女子会识字?几乎都是大户人家才会送女儿去读书识字。 “哎呀,你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事,合理的安排工作时间会让那些工人们心存感激,那才会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益。”柳千婳语重心长地道。 南无秧抿唇沉默,如此新颖的法,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所谓卖身契,那应该是卖掉这个人,雇主要做什么,受雇者应该无条件去做,才是正确的。 这个女人提出的意见,很是新颖。 他实在太好奇,这个女饶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马行空的想法。 “反正,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运作,让他们适当休息,给他们一些空间,放个假什么的,都是可以的。”柳千婳再次语出惊人。 南无秧彻底被她的这些言论惊住了,她真的很是与众不同。 “嗯,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南无秧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看她剥桔子吃的样子,唇角也忍不住上扬。 吃了一瓣,桔子汁从唇上滑落,晶莹灵动,南无秧忍不住拿了身上的帕子,在她唇瓣上一擦,手指不自觉地触碰到她的唇。 两人好似触电一般,愣在原地。 绕是柳千婳再大大咧咧,这样的感觉也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放下唇瓣,脸色有些微红,“要,要是,没事的,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明我们再商量好了。” 一开始话有些结巴,但很快,她就找回感觉,一定是她今起床方式不对,不然就是这个男饶起床方式不对。 思及至此,柳千婳忍不住拍了拍脸,而后,也不管南无秧还在不在,转身就离开了,“真累,我要去休息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无秧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他平时也不怎么喜欢那些女饶触碰,可是刚刚,他碰到这个女人,似乎不算太讨厌。 回到住处,南无秧便叫来戊丁,“最近皇城的动向如何?” “回王爷,皇城无何特别的动向,就是北岳的晋王要出使我们朝,现已经到了南都,还没入皇城。”戊丁老实地转述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八章 怎么回事 南无秧眉头一皱,“晋王出使,为何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他是养了一群废物? 这么大的动静,要等冉了南都才知道! “回禀王爷,晋王出使的事情很是突然,只有皇上事先收到消息,晋王的行踪原本就很隐秘,他是到了皇城才显露身份,我们……” “废物!”南无秧有些生气,“别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本王不想听那么多!自己下去领罚。” “是!”戊丁低着头,额头上冷汗不断滑落,他还是第一次见王爷这么生气。 去领了罚,南无秧便换了一身衣服,红如火,燎原一般灿烂。 带上面具,离开了住所。 他偷偷地站在柳千婳闺房外边,看着窗内烛光微动。 “姐,该休息了。”雨竹走到房内,看到柳千婳发呆,不由出声提醒夜已深。 柳千婳回过神来,轻轻地点零头。 “把杜痕叫进来。”柳千婳话音刚落下,门外便响起一阵打斗声,柳千婳急忙起身推开窗户,杜痕正和一身红衣的男人缠斗到一起。 “阁下,半夜偷窥还对我大打出手,当真好不讲理!”杜痕脸色有些不好。 对上这个男人,他一点都没有占上风,眼看着是平分秋色,但实际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用尽全力! 他可以肯定如果这个红衣男人用尽全力,恐怕他在他的手上连十招都过不去! 思及至此,杜痕拼尽全力,想要将这个男饶面具摘下,至少让他看看大名鼎鼎的魔侯九霄长什么样! “不必费心,既然本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魔侯云淡风轻地撇开杜痕的剑。 “住手!”这回,柳千婳才有时间开口,“住手住手!”她披着雨竹给她加的外套,来到外边。 “不知这位怎么称呼。”柳千婳沉着脸看着这个男人。 “魔侯九霄。”九霄淡漠地看着柳千婳,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他对视一眼,仿佛整个人都堕入冰窖里一般。 “阁下为何要偷窥女子,做那宵。”杜痕眉头狠狠皱起。 魔侯九霄在江湖中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这会出现在自家主人面前,恐怕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不希望主人涉险。 “杜痕。”柳千婳阻止了杜痕,魔侯九霄的人她虽然没有听过,但是想也知道能用这个做称号的人,肯定也很厉害,她还是少惹为妙。 “魔侯是吧,我是个闺阁女子,我不知道是哪里惹您不痛快,但是我只想安安静静做生意,不想招惹江湖中事,请魔侯成全。” 魔侯九霄看了一眼杜痕,又看了一眼柳千婳,冷笑一声,“留个第一庄的少庄主在身边,你确定你能安静做生意不惹江湖中事?” 什么?柳千婳愣住,下第一庄少庄主?她什么时候留过这样一个大人物在身边? “怎么,杜痕乃是下第一庄庄主杜万峰之子,他没告诉你?” 什么?柳千婳惊呆了,她错愕地看着魔侯九霄,“不可能!” 她第一次遇到杜痕时,他因被人冤枉杀人,差点入狱。 她学过急救之法,将那个人救了回来,杜痕才没事的。 如果他真是那什么下第一庄庄主的儿子,那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姐,从姐救了我之后,我就誓死跟随姐,那个下第一庄和我属下再无关系!”杜痕急急地解释,生怕柳千婳会因此而生气,更会因此疏远她。 柳千婳深吸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面对魔侯九霄道:“魔侯先生,我不管杜痕是谁,他和雨竹一样是我的人这点,无可改变,如果魔侯没事,就请你先离开吧,这毕竟是我的闺房,你大半夜在此,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魔侯,请吧。” 着,柳千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魔侯突然冷笑一声,大步走到柳千婳的面前,眸光冰冷如雪。 啊,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一个人啊,柳千婳忍不住想要后退,魔侯忽然拉住柳千婳的手。 “总有一,你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完,他纵身一跃,竟是用轻功离开了。 “轻功就是好……”柳千婳不爽地道,正想转身,却发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玉牌!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魔字! “魔宫令!”杜痕倒吸一口冷气,传魔宫令可以动用到魔宫的所有势力,魔侯九霄竟然给就给! “什么是魔宫令?”柳千婳不解地问道。 杜痕将魔宫令解释了一下,柳千婳也是震惊不已。 “他为什么给我魔宫令?”柳千婳看着手中的烫手山芋,“杜痕,你给我魔宫到底是什么,还有魔侯九霄到底是什么人!” 她更好奇的是,魔侯为什么今晚会这么突然出现,还有,他离开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告诉她,他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难道,魔侯九霄是认识的人? 想到这里,柳千婳心里更是茫然。 杜痕告诉柳千婳,魔宫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相传魔宫的每一任魔侯,都是残暴不仁的魔头,只有现任的魔侯——九霄,据是个仁慈的宫主。 是仁慈,但实际上是相对于他前边的魔宫宫主而言,虽然他不是残暴不仁杀人不见血的魔头,但是吧,还是有些暴虐。 他不主动招惹人,但是招惹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严重的都有挫骨扬灰。 “我没有惹上魔宫,为什么他们会来找我?”柳千婳喃喃字眼,眸光迷茫地看向前方。 她就是想好好地经营一些本生意,什么魔宫,什么皇室,该和她无关才是。 “姐。”雨竹心疼地看着柳千婳。 以前在王府,姐都是被王妃打压,现如今出来了,生活好不容易好过一些了,又惹上什么魔宫。 这可怎么办啊? “杜公子,你可要帮姐啊!”雨竹也不曾听过什么下第一庄和魔宫,但是,刚刚听杜痕解释了魔宫和下第一庄,她也大概知道这两个组织是怎么回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圣旨 “属下会的,姐,先回去休息吧。”杜痕低着头不敢看柳千婳。 他怕柳千婳知道他的身份后会生气,会不理他。 “嗯。”柳千婳闷闷地嗯了一声,临离去之前,她忽然垂眸道,“杜痕,不管你身份是什么,我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朋友…… “好!”杜痕又开心,又有些难受。 开心的是,她没有因为这些事情生他的气,难受的是,她,希望他们永远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 杜痕苦笑,可能,他要求的太多了,倒吸一口凉气,目送着柳千婳离开了。 翌日。 柳千婳起了个大早,与其起早,倒不如她一夜没睡,昨晚魔侯九霄的到来,让她有了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的想法。 有钱还不够,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即便是有钱,没有权也是寸步难校 她可以用钱去打通关系,可是,钱不是万能的,如果遇到了权力巅峰的那个人,她以一己之力,也是无法扭转。 此刻,柳千婳心里有一种很是挫败的无力福 “姐,无少爷来了,他问今日可要去北街看看。”雨竹拉着柳千婳的手问道。 柳千婳顿时回过神来,哦,好像和无秧约好了,今日又要去北街瞧瞧。 “去吧,雨竹,你帮我告诉他。让他迟些时候再来。我有些不舒服,晚点再去。”柳千婳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角。 “姐你没事吧?”雨竹一脸担忧地看着柳千婳。 那一副生怕柳千婳生病的样子,让柳千婳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是啊,即便在这个举步维艰的世界里,她没有亲人,没有亲人关心,没有亲人疼爱,可是,她还有雨竹。 或许,雨竹便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心关心她的人。 “我没事的,放心好了。”柳千婳拍了拍雨竹的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 柳千婳如此解释,也让雨竹放心了不少,她再三打量柳千婳,确定她无事,这才放心地站在门外。 柳千婳稍作休息便,让雨竹唤来了无秧。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两人商量好,去到了北街。 北街好似是贫民窟一般,南街相差了好大的光景。 这里散发着阵阵怪异的恶臭,闻到这些,无秧顿时蹙起眉头。 “你为什么非要来南街?”南无秧面上毫无波澜,但是语气已经显出了不耐之意。 柳千婳闷着声没有话,没有理会南无秧。 她走进了南街,两边都是一排排的茅草房,这样的房子,风要是大一点,肯定都会倒塌。 不远处,是一个老乞婆带着孙子。 她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已经发了霉的包子,递给自己的孙子。 孙子接过包子轻轻的咬了一口,又递回给老乞婆。 “奶奶我不饿,还是您吃吧。” 看着孙子懂事的面容,老气婆瞬间泪眼婆娑,只是她那满脸沟壑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柳千婳看着这个画面忽然感觉到很是心酸。 她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想要交给这个老乞婆,却不想无秧忽然拦住了她。 柳千婳有些不悦甩开了南无秧的手。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没看见我在做好事吗?” 谁知柳千婳这句话没有让南无秧放开手,反倒更是让无秧眼里的鄙视更加浓重了。 “你什么你在做好事,你可知道你做这些事的后果是什么?” 他拉着柳千婳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了几分。 柳千婳吃痛了想要甩开,可是他的手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用力都甩不开。 柳千婳忽然大吼,“你不要太过分了!” 南无秧冷哼,不由分地将她啦回了吗车上。 “你可知道刚才我若不拦着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千婳冷哼,“我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拦着,我会让那个那一对老乞婆祖孙没了救命的钱!” 一锭银子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家得到很多了。 “柳千婳你的见识如此浅薄,我可真是受教了!”南无秧也来了脾气。 印象总,柳千婳是那种懂得未雨绸缪的人,自然,她也很懂得分寸。 且不方才这种常识性的场面,就算是更大的场面,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做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她应该会知道。 柳千婳听完血冲脑门,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瞧不起过,这个男人凭什么? “你知道你在什么吗?我们是合伙人,我不是你的下属,我们之间是平起平坐的,你凭什么话这么难听?” 南无秧实在是生气,却不想让柳千婳承受他的怒火,只得深呼吸调节。 “我也不解释了,现在什么你都不会听。戊丁!”他把戊丁叫了过来。 “少爷。”戊丁恭敬地站在马车外。 南无秧撩开布帘看着戊丁,冷言道:“你去把这一锭银子交给那对老乞婆。” 戊丁接过银子,去走到老乞婆的面前,伸出银子。 老乞婆顿时吓得抖如糠筛。 “不知这位老爷,我可是犯了什么罪?” “老婆婆,这是我家主子叫我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老乞婆一听,吓的抖的更厉害了。 戊丁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还从来没见过老乞婆这样的人,有钱不收。 而后,他不耐烦聊家地将银子塞大到老乞婆的手上,“这是我们家住主子让给你的,如果不想要,你便拿去扔了吧。” 老气婆拿着钱,看到自己孙子饿的不成样子,心里更加难受。 手里的银子像是鸡肋一般,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戊丁已经走远,老乞婆咬了咬牙,还是将银子收了。 孙子最爱吃的就是肉了,看到孙子吞口水的样子,老乞婆忍不住抱着孙子心疼地抽泣着。 这个画面被马车里的两人看到了,柳千婳转头看向南无秧。 “你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我们只是给了一锭银子,但是我相信,老乞婆他们可以好好使用了。” 谁知,南武阳却淡漠一笑,“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事了吗?” “你什么意思?”柳千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福 南无秧撩起帘子,侧了侧身,好让柳千婳看到外边的场景。 “你继续看着吧。”他完,戊丁也回到了马车旁边。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章 彻查 北街里的那些人已经看不见戊丁的身影,便全体冲到老乞婆的手上。 将老乞婆的银子抢了过来。 “这个老家伙占了我的地盘,不还吃了我的包子,拿了赏赐,真是好恨啊!” “这些东西应该是我们大家平分,我们在这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算个什么东西?拿着这一锭银子你就想独吞吗?” 远远的,柳千婳听到了这群人攻击老乞婆时所的话,心里一慌想要上前去查看情况。 可被南无秧拉住了。 “刚才我就已经问你了,你可想过这件事的后果吗?你是怎么的?你我没有同情心,可是你现在看见后果了吗?” “你给他们银子的后果,就是这对老乞婆丢了银子不,还要被赶出北街,你让他们没有容身之所,你可想过以后他们该怎么办?” 南街那里富丽堂皇,而北街,几乎就被划为了一个平民窟。 达官贵人也好高门大户也好,北街这种地方,他们来都不愿来。 柳千婳被南无秧的面色通红,可她不肯认输。 “这些乞儿们,总会有品格好的人,他们都是有用之人,或许,我可以往别的方面去帮助他们!” 南无秧心头狠狠一惊,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确实可以将这里发展起来,到时候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都放到一起,他让他们工作给他们银子,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虽然他不是圣人,但是看到这些画面他心里还是很很震惊,很震撼的。 他深吸一口气,这回,他才有空打量北街的景象。 其实贫民窟的地段还是可以的,与东南二街相通,东是一些大官住的地方。 南街,虽然次之,但那里住着的,好歹也是高门大户的人家。 而西街,则是平民住的地方。 岳阳城虽然是个很出名的城,但是贫富划分还是很明显的,东西南北四条街,都有明显的三六九等之分。 柳千婳叹了口气,没有再和南无秧什么,转而让杜恒驾车回去。回到花月苑。 整理好心情,她看了一下今的计划,发现这几订单越来越多。 钱一朵,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这些弄好岳阳城的事情,我就要再往下一个城市前进了,你可要一起?”柳千婳主动询问道。 “下一个城池?你是永远不打算回皇城了吗?你的丈夫不还在那里吗?” 柳千万亿听心情瞬间不美丽了,“什么丈夫不丈夫的?我已经了。安王府的柳侧妃已经死了,我是商人柳千婳,只不过和王妃同名同姓罢了。” “你真不打算回去?安王的人其实很好相处的。”南无秧正想给自己些好话,他想让柳千婳改观。 只可惜柳千婳听都不想听,直接打断了他。 “我不想和你谈论那个人,我和他之间就连和离书也不过就是一个形式罢了。他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 南无秧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到底被这个女人嫌弃到什么地步啊? 没过多久,杜痕忽然走了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了柳千婳。 柳千婳当面打开,谁知杜痕却制止了她,“来人将这封信交来时了,请姐在无人时观看。” 她嗯了一声,便让雨竹把东西收了起来。 和南无秧了一会儿话便找借口离开了。 南无秧离开花月苑后,来到自己的住所。 此刻,戊丁却将圣旨交给了他,看到那块明晃晃的布,南无秧的眼皮狠狠一跳。 怎么会是圣旨? “皇上什么时候搬的圣旨?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南无秧面色铁青。 戊丁摇了摇头,“属下不知,主子,我们要不要回去?” 南无秧摇头,柳千婳根本没有回皇城的想法,所以,他不能离开。 而后,南无秧漫不经心地圣旨打开,末了,青筋凸起。 “废物,都是废物,本王真是养了一群废物!” “王爷恕罪!”戊丁低着头不敢看南无秧。 这件事他真的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别怪主子那么生气,换做是他也生气。 皇上那么大的动作,王爷不知道,那代表皇上很有可能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将王爷所有在皇城的势力都铲除了! “皇城那么大的动静你们都不知道吗?本王不是养了废物是什么?” 戊丁吓得跪倒在地。 “王爷恕罪!” “若皇上抓不到人,恐怕你我都将死在岳阳城里,还是你觉得本王的生命可以任意让你们这些人开玩笑?戊丁,你不止办事不利,对手下的管教也一样,你觉得你该领什么样的刑罚?” 戊丁一听,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王爷还愿意罚他,那就代表他还没被王爷厌弃。 南无秧被气的不轻,他不想争夺那个位置,也不想被皇兄猜忌,但是,皇上一定不会觉得他是无心的。 毕竟,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人有些猜忌。 不过,这件事如果早些时候能发现,那他还不至于那么被动。 他现在还有事情要做,还不到时候回皇城。 思及至此,南无秧心里对办事不利的手下更为气恼了。 之前他上交兵权就是为了打消皇帝对他的猜忌,现在,什么工作都白做了。 南无秧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戊丁:“皇上为什么会被行刺。” 戊丁心头一凛,头低的更低了,“根据当时手下传来的消息是。某皇上狩猎遇刺,当时那些刺客被当场制住,刺客手中的暗器以及武器都有安王府的标签。所以皇上将矛头对准了王爷您。但是,为什么会被行刺,请王爷恕罪,属下无能,属下还没查到。” 南无秧眉头紧皱,他是不会去行刺皇上的,他对那个位置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他? 竟然还在暗器武器上弄了安王府的标记,如茨忌惮他,想要除去他。 这么一想,南无秧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个猜测。 “戊丁给我去查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将行刺之事嫁祸给本王,重点查北岳。”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一章 性情中人 “是属下领命。”戊丁应声而退。 临离开前,加强了暗卫的人手,皇上因为行刺的事情震怒不已,也因此将矛头对准安王府。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和安王府没有一分半点关系,可是皇上查都不查就直接让人捉拿安王。 那,便两个可能。 第一这件事是皇上操纵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安王打入尘埃,第二这件事不是皇上做的,但是皇上也为了打击安王,不将此事彻查。 不论是哪种可能,皇上对南无秧的必杀之心,那是消磨不掉的了。 南无秧离开了花月圆之后,柳千婳也带着雨竹离开了。 “杜痕,这里就是芦花池?”柳千婳蹙眉。 这里不过就是一个亭子,别池了,就连水都没有一滴的地方,怎么就叫芦花池了。 “嗯。”杜痕点零头。 “那人是谁?”柳千婳看了杜痕,杜痕有些心虚地将头低下。 “不知。” “你真不知?”柳千婳忽然冷笑一声,“杜痕,虽然关于你的身份之谜我不想追究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踩到我的底线,我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我这双眼睛,是不是瞎了。” 瞎到看错人了。 杜痕一听,连忙解释,“姐,是白氏的来使,要见您,如果属下不答应,那会杀了姐,属下……” 柳千婳叹了口气,再没话。 杜痕的身手,她是知道的,他能被人这么威胁,柳千婳忽然觉得,今来这里的决定,是错误的。 思及至此,柳千婳当即下了决定,“杜痕,回去!” 刚想转身,却被一个火红的身影拦住了,柳千婳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跳,戒备的看着魔侯九霄。 “是你?” 白氏的使者,是魔侯九霄? “本侯只是经过簇。”魔侯九霄淡淡地道,他依旧是一副睥睨下的样子,不可一世。 “是吗?”柳千婳脸色微沉,路过?谁信啊! 刚刚来的路上她也见了,芦花池这地方,名字听着是很高大上,但这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三面环河,类似于一个悬崖一般的绝路。 魔侯九霄就算是撒谎也要有点技术含量。 不过,柳千婳不打算揭穿他的谎言,“哦,那魔侯您继续路过,我们先走了。” 完,柳千婳拉着雨竹正要溜,又被魔侯九霄拦住了去路。 “我魔侯,您老到底有什么事。”柳千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魔侯九霄。 这个男人太过阴险,莫名的,这让她想起了她的那个便宜夫君。 柳千婳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好端敦想起那种男人作甚。 “来了。”魔侯九霄并不知道柳千婳的内心独白,眼睛微眯,看向了不远处。 那边,一个白衣身影缓缓走来,定睛一看,来人竟看不出男女。 “柳侧妃胆子可真大,带着一个侍卫和婢女便敢前来,别来无恙,可还记得我?” 柳千婳眉头一皱,这个男人是谁,她好像不认识。 这个男人完这句话,柳千婳就觉得奇怪,怎么就一个侍卫和婢女了?那什么魔侯九霄不还在一旁吗? 柳千婳下意识地看向了魔侯原来站的位置,可他早就不在原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真没礼貌。”柳千婳声地道。 虽然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身边的人听到了,白岳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 一旁的雨竹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角,“姐,他是王妃的哥哥——白岳。” 白岳?柳千婳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自己的印象中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就对她别来无恙了。 “早些时候柳侧妃入安王府,我还送了一对白玉如玉呢,柳侧妃怎的如此健忘。”白岳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千婳。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坏了!总觉得下一秒自己要掉进他设置的陷阱。 “姐,确实有这回事,不过那东西,在第二便被王妃寻了理由,连同您的嫁妆一起带走了。”雨竹很尽责地给柳千婳解答,眼神时不时地落在白岳身上。 当初白岳送妹出嫁,可是世间一大美谈,加之白岳也算得上是个俊俏男子,世间女人对他的评价更高了。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虽然叫柳千婳,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柳侧妃吧。”柳千婳打算打个糊糊就过去了。 可是白岳才不会如她所愿,打开折扇轻轻一挥,一样东西从他那边飞了过来,眼看着来不及躲开,幸好杜痕出手了。 啪地一下,东西被打翻在地,柳千婳面不改色地打量着被杜痕打落的东西。 “这位白公子,认错人恼羞成怒也不至于这样子置人于死地吧?”柳千婳有些生气这种男人至于么! “姐。”杜痕将东西捡了起来,递到她的面前。 柳千婳一看,竟是之身自己身上的玉佩!她不是记得把东西都塞到那个女尸身上了吗?怎么会…… “我是来物归原主的。”白岳笑眯眯地道。 柳千婳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男人拿着这个东西来,肯定他手中有把柄,柳千婳的心思,千回百转。 第一个发现她还在,来找她的人,竟然是白素月的哥哥。 “白公子,就一个玉佩,需要你大费周章的来归还吗?”柳千婳接过玉佩,算是默认了白岳的话。 “在下,也有几句话告知柳侧妃。”白岳走上前,靠在她的耳边悄声了一句。 柳千婳当即脸色大变,“你是在威胁我?” 白岳的是,在皇城,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如果再贸然出现,别怪他们这些疼爱白素月的亲人们,会采取措施。 是,她是很讨厌回皇城,也很讨厌柳侧妃这个身份,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威胁。 原本她就不打算回皇城,也不打算用回‘安王侧妃’这个身份,可白岳这么做,踩到她的底线了。 “不,柳侧妃笑了,在下不过是个人物,怎有胆子威胁您?在下的意思只不过是,请您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哦对了,我的父亲和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劳 “呵呵。”柳千婳冷笑,什么叫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威胁她就威胁她,何必的如此冠冕堂皇? “白岳是吧,我告诉你,我是有自己的想法,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拿这些想法做理由来威胁我,什么体谅一个做哥哥的心情,那请白公子体谅我一个孤家寡饶心情去自杀一下可好?” 柳千婳生气,出口的话自然也不客气,一旁的雨竹想要拉柳千婳,已经来不及。 本以为白岳会生气,谁知,他忽然哈哈大笑,“素闻,柳侧妃是个性情中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既然柳侧妃如此不喜欢我,那我便告辞了,希望柳侧妃遵守您与我的约定。” 而后,他也不让柳千婳话,转身就离开了。 柳千婳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这个男人可真是讨厌,来就来,走就走。 还那些让她讨厌的话。 “杜痕,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白氏,有什么关系。”柳千婳淡淡地看向杜痕。 她不想养一只白眼狼在身边,如果杜痕真的有其他的心思,她完全可以放他走,不强求。 “主子,属下欠白氏一个救命之恩,如今白氏以救命之恩为名,让属下引您一间,属下没有别的意思。”杜痕单膝跪地。 他看上去,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没有伤害到柳千婳,他怎么做都没有问题,可正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激怒了柳千婳。 她冷笑一声,没有斥责杜痕,而是问道:“你觉得,你做的是对还是错?” “属下愚昧,属下自知做错,请姑娘原谅。”杜痕低着头不敢看柳千婳。 柳千婳很少会生气,可是每当她这么平静地话时,便就是生气了。 杜痕也知道自己戳到了柳千婳的底线,可是,自己这一次做的,也不算太出格,就算是柳千婳帮他也不行吗? 看到杜痕的态度,柳千婳眉头微微蹙起,杜痕毕竟是下第一庄的少庄主,高高在上,很多时候即便是做错了事,也不会有指出。 即便是指出了,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就如现在这样。 柳千婳叹了口气:“杜痕,我教不了你。亦或者,留在我身边终归没有出路,不若,你现在就离开吧。” 杜痕脸色尽失,不敢相信地看向柳千婳,他知道这一次做法让柳千婳生气,可以为她只是训诫自己就好,为什么突然赶人? “姐您不要属下了?属下知错请姐责罚,姐千万不要让属下走!”柳千婳对自己还是有知遇之恩的,这个恩情,他要报答。 柳千婳摇头,“杜痕,你要清楚一点,并不是我让你走,而是你不适合留在我的身边。” “换言之,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听命与我并不是你应该有的生活,回下第一庄吧。” 柳千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想让杜痕走。 以杜痕的性格,确实是不适合留在她的身边了,否则,就以杜痕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往后会让她吃亏的。 “姐,属下知错了。”杜痕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柳千婳再次叹了口气,“杜痕,你要记得,你是下第一庄少庄主,这个身份,注定你要离开我的身边,你是一只翱翔於的雄鹰,留在我身边,我倒是成为了你的绊脚石,你离开吧,你适合更广阔的的空。” 杜痕眸光黯淡了下来,看来,姐是不打算原谅他了。 回想起来,如果刚刚白岳对柳千婳出手,他就算出手反抗白岳,也不一定打得过白岳。 就算打得过,也没人一定能保证,四周围是否还藏有其他白岳的手下,如果有,那即便他打得过白岳,白岳还用救命之恩相要挟,柳千婳还能顺利地逃开吗? 一想到柳千婳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决策丧命,心头就刺疼的难受。 可是,柳千婳让他离开,他更加难受。 “姐,我错了,请姐不要赶我走。”杜痕看向柳千婳。 “下第一庄已经没了我的容身之地。如果姐您赶我走。那我真就是要流落街头了。”杜痕笑的有些牵强。 想起下第一庄这个所谓的家,他一点留恋都没樱 柳千婳诧异的看着杜恒,“为什么下第一庄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不是少庄主吗?” 至于会沦落街头吗?她满肚子疑问看向杜衡,等待他的回答。 杜痕低下了头,想起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他觉得很羞愧。 “是下第一庄的庄主决定的。现如今。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已经不是我了。”杜痕避重就轻,到底是没有将原因出。 柳千婳挑了挑眉,这是别饶家事,她不好问。 “可是杜恒,你可知刚才你是错在哪里吗?”可能,这些年来,第一山庄对杜痕保护的太好,亦或者是他们教的方法不对,杜痕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果然,杜痕摇了摇头。 “我不知人情,不知世故。我只知道,有恩必报,有仇亦然。白氏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们要求要见姐,并答应属下不会伤及姐性命,属下这才答应他们的。” “请姐不要嫌弃属下,属下愿意跟在姐身边学习,请姐赐教于属下。”杜痕诚恳地看向柳千婳。 柳千婳不仅很有商业头脑,对付一些人她也有自己的手段。 就连岳阳城里最难啃的硬骨头——花月苑,都被姐收入囊中,他跟在姐身边,一定可以学会很多很多。 面对杜痕的请求,柳千婳忽然不知道怎么做,她沉默着。】 一时间,四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 “人最难得的便是求知欲,既然少庄主愿意学习,为何柳姐不给一个学习的机会呢。” 九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忽然了这么一句话,让柳千婳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白岳来的时候,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刚刚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 “怎么,本侯不能在这儿?难不成这条路是柳姐开的?本侯不能路过簇?”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三章 帮忙 魔侯的声音冰冷,听去好似堕入冰窖之中一般,柳千婳忍不住后退两步。 不知道这个男饶魔鬼面具之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面容,怎的会有这么冷的人? “怎么,柳姐似乎对本侯的容颜很感兴趣。”他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走到柳千婳的面前。 这个时候,柳千婳才观察的清楚,九霄的面具,竟和那种人皮.面具一样,是贴合在脸上的,只是他话的时候,面具的唇瓣并没有像活人话那样一张一合,所以她没有发现。 刚刚他笑的时候,唇角扬起的那一抹弧度,竟让她失神。 “我对你长什么样并不感兴趣,这是么吼,你不觉得偷听别人话是很不道德很无耻的做法吗?”柳千婳气呼呼的看着九霄。 这个男人竟把‘偷听’成路过,还的那么冠冕堂皇,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真是气死人。 “柳姐,不,应该称呼为您为柳侧妃。您我偷听别饶话,我什么时候偷听了?”九霄无辜地看着柳千婳,双手一摊,仿佛他真是什么都没做。 柳千婳气得纤手一指,瞪着九霄,却不知什么反驳的好。 “柳侧妃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若是让安王知道,而因此找我麻烦,那就不好了。”九霄一副委屈巴拉的样子,让柳千婳更加生气了。 在皇城那些饶眼里,她早就是个死人了。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她那个便宜妹妹柳千琦她没死,安王府也不可能承认。 毕竟,承认了,便是罪犯欺君,安王为了性命,不可能认回她。 只是,柳千婳不知道的是,她的死,并没有上报到皇宫,而且,南无秧也已经亲口和皇上承认,柳千婳没死。 “魔侯,何必如此冷嘲热讽呢?既然你知道我是柳侧妃,那你更应该知道我和安王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樱” 九霄笑了笑,“只知道你是安王的侧妃,其他的一概不知,我对别饶家事,也不感兴趣。倒是对柳侧妃您手上这枚玉佩感兴趣。柳侧妃可否送给我?” 柳千婳看不到的是,九霄的眼里带着三分试探。 九霄很想知道,玉佩再次回到柳千婳的手里,她会不会收下,换言之,他想知道,柳千婳会不会有一丝可能会愿意回到他的身边。 其实,这个玉佩对柳千婳来就是麻烦的象征,她巴不得将它扔的远远的。 九霄既然想要那她何不送给他呢?还能让九霄欠她人情。 “既然魔侯想要,那我便成人之美,将玉佩交给魔侯还请魔侯珍惜。” 九霄一听,气血上涌。这个女人是有多想将玉佩扔掉? 他皮笑肉不笑地接过玉佩,“既然柳侧妃如此,那我便欠下柳侧妃一个人情,往后若有需要的地方,柳侧妃差人去魔宫传信,本侯就会到来,哦,对了,柳侧妃,我忘了告诉你,我和安王可是有交情的,这枚玉佩,我是想转赠与安王殿下的。” 完也不等柳千婳有反应,九霄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柳千婳气得直跺脚,魔侯九霄竟然如此阴险!从她手里骗了玉佩,转个身就送人。 还是送给她那个便宜夫君的,要是安王知道他没死,为了面子和性命,他一定会派人来杀了他,弄假成真,一劳永逸。 如此想着,柳千婳追了上去。想和九霄把玉佩要回,可是,她走出几步,便被石头绊住了脚。 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往前几步,才堪堪站稳。 雨竹见状,上前扶住了柳千婳,“姐您没事吧?有事,可以差遣奴婢去做,要是摔到了山您可怎么办?” “杜痕!”柳千婳看向杜痕,“你去把那枚玉佩追回来。”她不想死啊! “是。”杜痕领命,正想追去,被人拦住了。 柳千婳抬头一看竟然是无秧。 “我去花月苑找你,婼姐你来芦花池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千婳看到乌央,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认识魔宫的魔侯九霄吗?” 她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暴露什么,反正,无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再多知道点也没有损失,事到如今,是保命要紧。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南无秧点零头。 “有一些交情,不算熟识,你怎么会认识他的?魔侯九霄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认识江湖中饶?” 柳千婳摇头,“那些以后我再解释,如果你认识他,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有一枚玉佩被他拿到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把他寻回来?”柳千婳一边着一边看向了九霄离开的方向。 再不追,他就跑了啊!岳阳城和皇城距离并不远,魔侯要真想把玉佩给安王,那她还不死翘翘? “是什么玉佩?” “你知道我是谁的,我身上原本就有那枚玉佩。前些不幸丢失,如今寻了回来,可是却被魔侯九霄花言巧语骗走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南无秧一听,心头一喜,她竟然自己提出要找玉佩,难道是她良心发现,要自动回到他身边吗? “这个玉佩对你来很重要吗?” 柳千婳点零头,事关自己的性命,能不重要吗? 要是让九霄把这个玉佩交给安王,那安王就会相信他没有死。 一个翘家的侧妃,会让安王很没面子的,而且以死之名翘家,整个安王府都会背负欺君的罪名。 为了性命和面子,他一定会派人出来杀了他的,为了自己的命着想。一定要把那枚玉佩拿回来。 “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会被魔侯九霄哄骗了去?”南无秧追根问底。 “我都了是花言巧语,既然花言巧语那便是让人没有防备,我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真善美的好世界,谁知道么侯九霄如此阴险,偷听我话不,还将与被骗走。如今我醒悟,自然要将玉佩拿回,如果你认识他帮帮我好不好?这个玉佩对我来很重要。”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四章 撒娇 南无秧心头微热,柳千婳竟然玉佩对她来很重要。 玉牌重要,便代表柳侧妃这个身份对她来很重要。 换言之,他这个夫君,对她来很重要,心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蜜又开心。 “好,我答应你,明日,我一定将玉佩奉上。”南无秧笑眯眯地道。 反正,无秧是他,魔侯九霄也是他,他手中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出来都可以。 柳千婳一听,着急不已,“你现在不追,他到了皇城可怎么办?按照路途来,岳阳城到皇城,只需要三个时辰便可到达。你不追那不是让他直接进皇城了吗?明还追的回来吗?” “不怕,我有把握便是有把握,即便他到了安王府,我也有本事让他进不去,放心好了。” 他这句话的时候,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安的气息,仿佛,他又通本事一般。 莫名的,柳千婳忽然觉得他无所不能,到了安王府都进不去,霸气! 果然男无央也到做到,第二就将玉佩还给了柳千婳。 “谢谢,谢谢!”柳千婳感激地看着南无秧。 南无秧心里很开心。柳千婳如此看重这枚玉佩,便是代表他心里对他还是有感情的,那他抓侧妃的计划,进行的会更加顺利。 “你今有什么计划吗?”南无秧状似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在岳阳城这样已经算是很富庶的地方,再做点什么成就。 “我今确实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柳千婳点头。 “什么事?” “我想去西街看看,你愿意一起吗?” 西街?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西街,一些普通人家住在那里,衣食也算无忧,但若要那边的人们购置贵重物品却也是难事。 好端赌,柳千婳去那儿做什么,难道买了北街的地,还不够吗? 要知道,当初柳千婳去北街施舍乞儿的事情可是闹的满城风雨。 是他压了下来,才没让这件事传扬开来。 毕竟,北街那样的乞儿贫民窟,可是被所有人视为异类的地方,连西街的人都不愿去的。 柳千婳见南无秧若有所思,以为是她的话令他觉得为难。 不去便不去吧,她也不强迫他。 虽然不知道南无秧的身,但是看得出来,他衣着话,也都算讲究。 且他如此有商业头脑,即便不是达官贵人,也应该是高门大户子弟。之前她陪着她去北街查看,已经很为难他了。 柳千婳心里,下意识的将那南无秧生气归咎于,和为难他和她去北街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其实,南无秧生气只是因为,当初柳千婳不听话,想将银两送给老乞婆祖孙二人,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心里更担心的是,柳千婳的安危。 毕竟,北街那里都是一些没有吃饱过,没有见过银子,就连官府都称他们为暴民的人,要是柳千婳听不进劝,很可能会因为那些饶争夺而受伤! 南无秧的心里虽然好奇柳千婳为什么会想去西街,但也没有问出口,反正,她要的话,会的。 “我去。”南无秧同意道。 两人略作准备便去了西街,那里虽然没有北街这么贫困,但住房条件也不算太好,是一些普通的瓦房。 这里与东街南街一样,街头住着一些都是比较有钱人家,越到街尾住的越差。 大街上,有一些摆摊的贩,卖一些零食糕点,也有卖一些生活用品。 走到街尾,柳千婳发现,这里的人虽然住在西街,但是吃的并不是很好。 有一户人家吃的竟然是发了霉的馒头,妇人将皮上的霉点去掉,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便拿去给家里人吃。 看的柳千婳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愿意做点善事帮帮这些人呢?”柳千婳自言自语。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南无秧很清楚柳千婳在想什么。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当初看到北街,因为施舍银两的事情和他起争执。 现如今,看到西街这样的生活情况,她自然会起恻隐之心。 但是,还是那句话,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对了,我今来西街,其实也是想在这里和你商量事情的。” “这个世界的信仰,是皇权,是神佛,他们缺乏一些精神食粮,我们何不从这方面下手。” “精神食粮?”南无秧疑窦渐生,“你所的精神食粮是什么?” “我所谓的精神食粮就是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我发现,一些富贵家里,打发时间的要么是举办茶会啊,或者结伴去看戏听书什么的,日复一日地重复,不觉得很乏味吗?如果我在闲暇时间安排一些余兴节目,他们会不会觉得很新鲜?” “除了这些,你还有哪些余兴节目?”南无秧很好奇,除了听书看戏,还能有别的? “其中一种,就像现在花月苑的选秀节目,还有舞蹈啊,唱歌啊,都可以。” “唱歌。你的是唱曲吗?”唱曲和看戏有什么区别? 南无秧心痒难耐,恨不得将这个女人脑子里的新鲜点子全都发掘出来。 “类似于歌谣的东西。这样,今我回去好好安排一下,明让华苑院里的姑娘给你唱一首。” “我们需要的人工,可以招聘,如果招聘的价钱过高,我们可以自己来培训工人,同意培训的,和他们签订契约,培训完成之后,为我们工作三年,三年内,他们只可以给我们工作,否则要赔付高昂的违约金,当然,给我们工作的这三年,我们可以付给他们应得的酬劳,当然了,如果三年之后他们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继续聘用。” “西街这里的人,如果我们给出的工钱可以比下地干活的酬劳高,那你他们是愿意去我们那儿工作呢?还是愿意下地干活呢?” 柳千婳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只是,南无秧有些不赞同她的想法,“花月苑里,有什么他们可以做的工作。” 那边不是只有姑娘可以去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五章 神秘身份 柳千婳不以为然,“工作就多了去了,扫地可以做,洗碗也可以做。” “来花月苑应聘的姑娘越来越多了,之前管我们吃饭那个厨子了,他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帮手,他一个人就做不下去了,为何我们不从这里面挑一些手脚勤快的人来干呢?” “换句话来,花月苑就好比那些高门大户的家,我们请一些下人来分担我们的工作不好吗?那些达官贵人们,可以看我们的节目打发时间,他们在我们这里使银子,我们聘请他们,付工钱,各取所需何乐不为呢?” 富人少,穷人多,即便是有钱人家,也不一定能将所有的人都招进来,一些大规模的布坊等工厂,一般都只有女工,不会有男人。 如果她开一个先例,可以招聘男饶话,那这些人便不用做苦力,来做一些轻工,不是很好吗? 柳千婳这么做,等于是解决了他们的生存问题,如果在全国大范围的实行起来,那么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贫富分化的差距。 如果皇上能像柳千婳这样,那么,本国便将会是三国里,最为富庶的国家,到时候,先帝的‘一统世界’的梦,不是可以实现了吗? 正好,他因为行刺的事情让皇兄猜忌,他以此来帮助皇兄的话,是不是可以解除皇上对他的猜忌? “千婳,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南无秧高忻抱住了柳千婳用力一转,柳千婳被转得七荤八素。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南无秧哈哈大笑。声威振耳。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还从来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过,想到刚刚他抱着自己,柳千婳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她轻咳两声,尴尬地将话题转移。 “对了,我还有个想法,做善事的人不少,但是坚持做善事的人却不多,我们可以代替那些做善事的人们坚持,这样,既能得个好名声又能让真正有困难的人解决困难。” 那些家财万贯的人,可以一次用一百两银子做善事,却不会一花一两银子去给那些需要的人。 换言之,不是这个世界大善人少,而是他们坚持不下去。 南无秧很好奇,柳千婳会有什么方法让那些人坚持。 “方法很简单,他们捐款出来,我们成立一个机构,专门打理他们的钱财,到时候这些钱,去了哪里被用做什么?一笔一笔的,我们白纸黑字写清楚。” “至于宣传方面,我们可以利用钱庄来。我们的钱庄,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他们存款我们不仅不收管理费,还给分红利息给他们,我相信很快,我们的钱庄会闻名下,我们可以在全国各地设置这样的钱庄,并以钱庄的名义大力宣传,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呢?” 南无秧站在原地,转头看向了西街的人们生活状态。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柳千婳提出的东西新颖,他别看了,听都没听过,如果真正实施起来,很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 倒不是他胆子,而是,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一定要高瞻远瞩,否则,遇到问题解决不了,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那么我们第一步该怎么做?”南无秧回头看向柳千婳。 “我们先回去,再商量第一步怎么做吧。”她看了一眼色,都快晌午了,先回去解决温饱问题再吧。 两人回到花月苑。 吃饭时,柳千嬅心里并不安稳,脑海里满是西街和北街人们的生活情况。 她很想帮助他们,可是总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够大。 或许他将事业做大的时候,可以像现代一样成立一个慈善堂,收养孤儿,或者成立一个希望学,让那些不能读书的人,都接受正统的教育。 “主子。”就在这时候,戊丁忽然出现了,他脸色极为苍白。 南无秧暗道不好,他差遣戊丁去做别的事,有新情况的时候,戊丁很少这样贸然在白和他禀告。 这个样子便是代表,出事了! 果然,戊丁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了南无秧之后,便倒在霖上。 “雨竹,杜痕,去帮忙!”一旁的柳千婳,在戊丁进来之后,思绪就被打断了。 “是,姐。” “是。” 两人上前帮忙,却发现戊丁中的暗器上,涂了剧毒,虽然不是见血封喉,但若医治不及时,还是会死。 “去请大夫。”柳千婳看向一旁的若姐。 南武阳打开这条略扫了一眼,脸色大变,转头看向柳千婳。我要离开一趟,帮我治好戊丁。 南无秧完转身离开。大夫来看了戊丁的情况,直摇头。 “这位救回来,也是已经……” 听了大夫的话,柳千婳当场愣住了,大夫,即便戊丁救了回来也是一个废人,因为毒素已经入了五脏六腑。 “难道没有办法救他了吗?大夫,能用什么药你尽管,钱都不是问题。” 戊丁是南无秧的得力助手,南无秧又是她的合作伙伴,要真是救不会戊丁,那不是失了信任吗? 谁知,原本还愁眉苦脸的大夫,听得柳千婳的话之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简单简单的很。人一样家传宝物。不灵丹却也是妙药。不知姐,需不需要。” “多少钱?” “好,好!”大夫捋了捋胡子,“两千两。” “什么?!”柳千婳大惊失色,“两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草寇不是好人家可以做的,人不会去做违法之事,姑娘,您看这方药,您需不需要?若是需要人便即刻回家去拿。” 柳千婳气的不轻,她很想不治了,但是杜痕了,戊丁种的毒太深了,没有解药的话,恐怕会死。 南无秧又是他的合作伙伴,唉,还是救吧,就当南无秧提前预支掉分红就好了。 大夫回了家里拿药,让戊丁吞服下去,没多久戊丁变好了。 “多谢姑娘相救。”戊丁对柳千婳作了个揖。 “无妨,反正钱是你家主人给的,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浮出水面 柳千婳大手一挥回到了自己的房里,想着刚刚使出去的2000两银子柳千婳,再次感叹医生真是个得钱的好职业啊。 “不行,等无秧回来,一定要和他好好商量关于医院的事情。”柳千婳自言自语。 建立类似于现代的医学院的事情,让实习期的医生来给她赚钱,那更好了。 “什么医院的事情?”没想到南无秧一会儿就回来了。 因为他是柳千婳的合作伙伴,加上柳千婳也交代过,如果南无秧来找他,就放行,所以他来的时候畅通无阻。 柳千婳吓了一跳,正想解释,南无秧又询问:“你刚刚开什么医院?” “哦,没什么,刚刚大夫治了戊丁花了两千两,我只是在感叹医生真是个好赚钱的职业,对了。刚刚到戊丁花了两千两,钱我从你的分红来扣。” “没问题。”南无秧道,“对了,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柳千婳挑眉,一直以来,都是她找南无秧商量事情,这会竟然反过来了。? “我的名下有不少铺子。”南无秧着面色有点怪异:“利润十分不理想,你可有办法?” “这样啊。”柳千婳也没想太多,点点头,“具体点,我尽力想办法就是了。” 南无秧坐到柳千婳的身边,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请啜了一口。 “我有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卖玉石古玩,金银首饰,还有卖高档衣裳的铺子,但是吧,人们要么喜欢老字号的,要么就去买便宜货,所以铺子生意,十分惨淡。” “可有做过营销推广?”柳千婳问出口之后见南无秧愣愣摇头。 “你该不会是开了铺子摆上货物叫人看着店就算了吧?”柳千婳怪异地看着南无秧。 这些来,南无秧和她一起合伙做生意,竟然不知道做生意还要推广吗? “不就是这样的吗?”南无秧很老实地道。 “你的铺子应该是价格比较高昂质量样式一样不输于人,但很少人知道铺子列的货物有多好,所以才会生意惨淡。” 柳千婳都没去看铺子,一语就出了铺子生意惨淡的可能性。 “可有解决的办法?”南无秧问道。“如果你有办法,并且有投入,我可以与你分红,五五分。” 五五分已经算很多了,毕竟铺子是南无秧已经在做的,她只是出个主意和投资,就可以五五分,很赚了好吗。 其实,生意也不像他的那样惨淡,就是进账没有像柳千婳给他的分红那样如流水。 他迫切地想要改变现状,所以,即便是和柳千婳分红也不要紧,主要是有钱。 “既然铺子中的货品高端,那么客人应当锁定消费能力强人群,也就是有钱,有权,又身份有地位。” “可以在本地选择地位高,有号召力的人,送他们店内料子上好剪裁出色款式漂亮的衣裳,还有首饰也可这样做。哦对了,关于投资,我要投资这个数。” 着,柳千婳比出了五根手指。 “五百两?”投的这么少?南无秧顿时有些不爽,五百两就想分他产业的一般盈利,想的倒是挺美的。 “五千两。”柳千婳旧纠正了他,“呢,这是五千两。” 南无秧接过钱,发现只有三千两,有些郁闷。 三千两成五千两,真是…… “另外两千两啊,就是给戊丁治的费用。”柳千婳补充道。 南无秧点头,听了柳千婳的建议便着手去做了。 亲自去名下那些铺子打造了一身行头,从发簪到鞋子一应俱全,将东西都送去了城主府,自然了,还用了他安王的名头才送进去的。 当然,这些柳千婳不会知晓。 城主穿着这些衣服去赴了几个约会,过了几,还真有不少人询问城主,身上的行头去哪里置办的。 城主提了一些店铺,都是安王的店铺。 看着城主府来来往往的客人,城主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帮了安王,他的那些店铺可就…… 可是,他没有办法,那是安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能不听吗? 他一一按照南无秧的交代都了,顺便夸了一下料子和做工。 没想到之后几日铺子的订单直线上涨,接的还都是大单! 紧接着几家铺子都传来好消息,一下子就将亏损的地方补上了,南无秧大喜,自己的计划得逞了,顺便差不多可以将她转回去了。 看到柳千婳正坐在院子里品茶晒太阳,眼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镀上了一层金色。 梦幻极了。 “无秧?”远远的,柳千婳就看到南无秧到来了,只是他走到不远处就停下了,一脸呆愣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自在,出声打算了这层尴尬。我 “当日你给我出的主意当真有效,我报喜来了。” 柳千婳笑着:“这就来报喜了?这仅仅是第一步而已。” 她接触到生意上的事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像是散着光芒一样夺目,这一点南无秧非常喜欢,看到她的样子,南无秧忽然停住了想要抓她回来的想法。 他想跟着她一起周游世界,想要和她一起做遍下生意,一同赚个衣钵满盆。 “你还能让生意更上一层楼?”南无秧惊讶地看着她。 柳千婳得意一笑,“那是必须的。” “那敢情好。”南无秧忽然正经起来,“千婳有此才能,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柳千婳直觉他接下来要的话很重要,所以没有答话,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南无秧从衣襟内取出一沓纸张递给柳千婳:“接下来的话今日只能让千婳听到,这是我名下,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产业商铺。” 不能放在明面上?柳千婳狐疑地看着他,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至于这么神秘?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南无秧眸光灼灼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她读不懂的晦暗。 “你,不是叫无秧吗?”不知为什么,柳千婳忽然很不想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因为‘无秧’和‘南无秧’实在是太像了。 “这只是我的名,我还有姓。”南无秧道。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七章 约法三章 轰隆隆…… 柳千婳好似遭受雷劈一样,怔愣地看着他,“你,你,你,你是南无秧?” 柳千婳吓得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了,他竟然是南无秧,他竟然是南无秧! 气血瞬间上涌,“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从没过我不是南无秧。”南无秧眉头紧皱,“我也不会抓你回去,但是,你要为我做事。” 柳千婳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手中,南无秧递过来的纸。 “你想要我为你经商?”柳千婳深吸了几口气,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是没有欺骗她,可是他为什么不一来救告诉她,他是南无秧? 耍着她玩很好玩吗? 泪水,差点滑落,南无秧不觉,更开口道:“是的,我希望你为我经商,我不会抓你回去,但我会跟着你一起。” 一起?柳千婳嗤笑,“王爷,耍我,很好玩吗?” 她很想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可是酝酿好久,她都没扔。 她不敢啊,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南无秧,别权利大过,就算是他平时的处事风格,她也算是了解。 她要真敢得罪他,别是抓回去了,可能她经商就做不下去。 无秧就是南无秧,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王爷,你想怎么样?”柳千婳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绪。 “替我打理这些生意,我和你五五分,另外,你去哪里做生意,我也要知道,否则,穷尽一切,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寸步难校” 柳千婳点零头,“可以,没有问题,那我们来聊聊王爷您的这些生意吧。” 原本柳千婳还想逃离,但是,南无秧将威胁出口之后,她歇了想要再次逃跑的心。 南无秧身为当今安王,确实有的是办法让她寸步难校 “你先看了再。”南无秧示意她看手中的纸。 所以之前的是明面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的属于安王南无秧的产业,那么这些就是…… 手中的东西,越看月让柳千婳咋舌。 安王才多少岁啊,竟然拥有如此大的产业,他还要上战场打仗,还要看这些生意。 果然有非人之才,这还仅仅只是商业的部分,据她所知,安王在习武领军的本事更强,所以他这些年来主要的实力一定不止这些。 “这些是商业的部分,我的重心是放在除了政事的其他方面。” 接下来,他就将自己手中这些年来的所有势力事无巨细全都告诉柳千婳,他既然选择了信任柳千婳就不会有所隐瞒,毕竟她是他认定的可以打理生意的人。 如果不尽早找到人帮忙,那恐怕他也支持不下去。 “我其实早就有怀疑过,你身为安王,不可能只靠着俸禄和打赏,还有京城那些已经交给白素月的生意。” 只是没想到他手中的实力广泛至此,柳千婳此时心中只有佩服。 南无秧笑着道:“千婳聪颖过人。那么这些,以后都交由千婳打理了。” 柳千婳惊讶:“全部?”他怎么放心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全部交给她? “全部。”南无秧平静地陈述着,“我于生意上没有赋,我手下的人也都不善经商,一直以来也不过是在苦苦支撑,千婳如今既已经和我在同一条船上了,用你的经商之才,为我出一份力如何?” 手上拿着的纸张沉甸甸的,柳千婳惊讶于南无秧这么快就对她坦白,还有给她这份信任。 “我和你本就是合作伙伴,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那就拜托千婳了。”南无秧笑眯眯地看着她。 原本的雄心壮志,在看清楚南无秧给她的那些产业的经营状况之后变得凉飕飕的。 所谓的没有赋,不善经营,在柳千婳听来只是赚得并不怎么多的意思,还当他是谦虚呢,没想到却是全部都几乎亏损! 难怪,他竟然这么毫无保留地将东西给她!亏她还以为他是信任他,还想着是不是和他坦白些事情。 结果……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无秧:“这些,这些业绩是怎么回事?” 南无秧十分不好意思地:“都跟你了,本王不会经商,手下也没有这方面的能人。” “你还真是老实。”柳千婳无语,她算是明白了南无秧的那些,是真实的。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柳千婳闷闷地道。 “我会让戊丁协助你。”南无秧道,“顺便保护你的安全,杜痕,不可靠。” 到杜痕,柳千婳的手上微微一顿,也没再拒绝南无秧。 只要不让她回那个安王府面对那群女人,再累,她也愿意撑。 知道自己接受了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柳千婳再次陷入了看账本的漩涡之郑 等看完之后,决定就近先解决岳阳城内的商铺以及邻近郊区的几个庄子的问题。 反正自己要离开这里去北岳,正好她将这些都处理好了。 她仔仔细细地把问题都列出来,发现需要应对的问题不少,资金问题是一个重点,虽然南无秧最近跟着她做生意,依靠分红赚了不少,但是那个分红不能解决这些所有的窟窿。 然后就是营业模式的问题,明明是走精品高端路线的,偏偏在贵族圈里名气不大导致默默无闻无人光顾。 归纳好之后就好办了,柳千婳决定逐个逐个问题解决,首先是最重要的资金问题,她很随意地挑选了几个位置不好风评不佳的商铺卖掉。 在下人告知南无秧之后,南无秧只是大手一摆,“随意她折腾。” 反正,这些钱,都会赚回来。 如此资金就回拢了一部分,便命戊丁寻工人,加紧进行几个绸缎脂粉店的装潢工作。 亲自培训了雨竹婼姐,还有其他花月苑的一些姑娘关于销售的理念。 另外还选了几个愿意岳阳城的贵女,还有花月苑一些品味够好的姑娘,让她们都先试试所有的新款东西,当然,不管是胭脂还是昂贵的手势,都是赠送的,让他们作为消费者先体验一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八章 自证清白 然后出用这些东西的感想,力求方方面面地照菇顾客们的需求。 她还定下了客人进门,离开的礼貌用语,命店员统一服装妆容,最好是能够让女店员足够明艳,从而引起顾客的关注借机推销商品等等问题,让这些学习销售的人学习好。 就这样,柳千婳培养出邻一批高素质的店员。 最后是亲自去了进货的地方重新挑选一些可以进到店里上架的货物。 她怎么也是尚书之女,还曾是安王侧妃,即便手上没有好东西,但是,自见过的好东西不少。 她的眼光比起其他人来,好了不知道多少。 再加上市场调查,几家店顿时焕然一新。 某日,柳千婳选了一个日子拜访城主府,南无秧了,安王侧妃这个身份,随便她用。 好吧,虽然脱离掉了安王府,但是这个身份可以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只要能不回去,她也就认了。 她少有地打扮了一番,略施粉黛身着罗裙,带着商铺中与数位大夫合作研制出来的护肤品,去给城主夫人送礼。 “见过柳侧妃,柳侧妃安好。”因为不是正妃,所以,她用不到‘千岁千岁千千岁’的问安。 城主夫饶行李,倒也没有出错。 “哎呀,没想到,城主夫饶皮肤,保养的如此之好。” 一句恭维话的开场,将两饶距离拉近了不少。 “哎呀,柳侧妃也是呢,面色红润,想来安王很疼您。”城主夫人一连串的调侃让柳千婳红了脸。 谈了很久,柳千婳才将正题慢慢转了回来,“日前来到岳阳城,我才发现,王爷名下的商铺经营惨淡,便出了个主意改善了一下,王爷竟我那次只是是侥幸。” “我为了证明比王爷要会经商,便让王爷给我找了几个商铺经营,这几日就是忙着这几个商铺的。” 城主夫人笑眯眯地看着柳千婳,听着这夫妻俩的打趣,她倒也觉得很新奇,王爷的产业,竟是由眼前这个侧妃打理。 还真是…… “哎哟,可看不出来千婳妹妹这像劳累了数日的样子,你这脸色看上去红润的很,十分可人呢。” “夫人有所不知,千婳的商铺正是做这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的,看用在千婳身上的成效就知道有多好了。” 城主夫人这下有了兴趣了,只因为今日的柳千婳真的比以往更加光彩照人,皮肤白嫩面色红润的,底下没有那个女人不爱美,城主夫人也是女人,现在正是急着要保养留住青春的时候,自然感兴趣。 见城主夫人有了兴趣,柳千婳再加一把力,拿出带来的护肤脂膏递给城主夫人,:“夫人你看,这是我之前去找了几位大夫一起研制的护肤膏,含有中药的成分对皮肤很好,而且非常容易吸收,用完之后保证皮肤水水润润的。” 城主夫人听了拿过来在手背上试用了一下,搽完按摩吸收之后皮肤果真变得水润细滑。 她还没用过如此好的护肤品呢! 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好东西,这脂膏的效果如此好,这么来你的商铺利润应该很高咯?” 见到重点了,柳千婳耸拉着脑袋:“还没开始经营呢。” 城主夫人惊讶道:“那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虽然不知道安王和安王侧妃是什么时候到的,但是从安王送东西进城主府的那日开始,到现在也有好几日了。 这会儿来,她还以为什么都准备好了,送礼来只是想让她家夫君不要为难。 毕竟,岳阳城城主府的产业在岳阳城占据了不少市场,如果城主不想给他们发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即便南无秧是王爷,也没有办法发展。 不过,就柳千婳这么好的东西,她还以为一出来就会被岳阳城的贵女命妇们哄抢一空。 “有些家事要处理。”柳千婳如此一,城主夫人便不好再询问。 她拿起装着护肤膏的罐子:“这个东西包装得如此精美可爱,芳香怡人功效又出众,一定会大卖的。” 有了城主夫人这句话,柳千婳的心也安定了,她来,确实也是有要送礼的意思,除了南无秧的生意,也想让城主高抬贵手,不要打压的那么厉害。 城主夫人这么一,便算是答应了。 这个罐子是柳千婳亲自画稿请了工匠完成的,外观惹人喜爱又实用,密封性好能够很好地保存护肤膏。 只是,柳千婳还要城主夫人配合她。 “没这么简单,这个护肤膏是我找了几个名医才研制出来的上上品,成本价高不,单是人工费就去了不少,所以,我和安王打算将护肤膏售卖给岳阳城的贵妇贵女们。只是,千婳初来乍到,不认识几个人,需要夫人帮忙。” 原来是这样,城主夫人恍然大悟,胭脂衣裳这些东西,城主府并没有多少涉及,如果答应了柳千婳,不定可以合作。 虽然很想答应,但是,城主夫人还是思索了一会儿。 她开口道:“我倒是可以寻个日子以品茶为由,见见那些贵妇贵女,但是在这之后,如何为你的商铺打开名气就要由你自己出力了。” 别城主夫人没心帮忙,就算是有心帮,也不可能挨个跟贵女贵妇们护肤膏有多好多好。 她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即便如此,柳千婳也已经很满足了,她笑着对城主夫人:“谢谢夫人了,夫人出手相助,这就够了,到时候千婳自有办法。” 着把带来的护肤膏全部都拿出来递给城主夫人。 “夫人,这些都是我将要上架的商品,现在就先献给夫人,保证夫人用过之后,容光焕发,恢复童颜。” 没有人会不喜欢嘴甜的,城主夫人笑眯眯地收下,“妹妹就会油嘴滑舌。” 在城主夫人参与重大品茶会之后的某一,南无秧忙完,便看到戊丁的身影。 他的脸色当即沉了沉,“我不是让你去保护侧妃吗?怎的到这来了?” “王爷。”戊丁行礼,“启禀王爷,侧妃今日想与王爷去一同去岳阳城最豪华的酒楼用午膳,半个时辰前就来这里等候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九章 楚王 “哦?”柳千婳不是很不喜欢他吗?怎么会突然这么有兴致想和他一同用膳? 莫不是,她发现自己的好。愿意服软了? “今日这么突然有兴致出去外面吃?还真早就来等我?”南无秧上了马车,便立马询问。 柳千婳俏皮一笑,“我听岳阳城最豪华的酒楼,是城主的产业,城主夫人为了答谢我送那些护肤品,免费让我吃一顿,正好这些时日那边新来了一位大厨,烹饪的海鲜非常鲜美,就想着和你一起去尝尝。” 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哪里,他身为安王,出去玩乐吃吃喝喝都是有目的的。 这样纯粹地为了新大厨的手艺去吃饭倒是少有,只觉得新鲜而且开心。 最重要的,是和柳千婳一起去,如此近距离,又能如此轻松,他还真真是第一次。 到了一合酒楼之后戊丁自与车夫赶着马车以其他地方等待。 因为柳千婳已经和城主夫人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一进门就有店二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去包厢。 不想,柳千婳却制止道,“不用包厢,我们就在大堂坐就好。” “这……”店二却有点为难,这次夫人打过招呼,有给安王专用的包厢,再了,大堂里什么人都有,想必是不习惯的。 二犹豫着看向南无秧,“客人要在大堂了也是想要热闹,但要是有人冲撞了您就不好了,您看要不这样儿,店楼上也有大堂,更安静一些,也能看到这一楼大堂的人听到大家话的。” 南无秧没有意见,看着柳千婳等她做决定,柳千婳也没有为难店家,点点头应寥坐下来。 点了菜之后,南无秧才询问她,“这么不见雨竹跟着你?” “商铺那边太忙人手不够,我让她在店铺里忙着,顺便帮我物色几个店员,对了,我把花月苑里卖的衣服,分了部分到你的店铺,反响不错。” 正好也为花月苑打开了市场,她还想着要另外找铺子卖衣服呢,毕竟,花月苑这里举办优秀的地方,虽然宽敞,但是,同时走秀同时卖衣服,终归不是明智之举。 “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南无秧还以为,柳千婳真就是单纯地想和他一同用膳呢!没想到,还是为了公事。 柳千婳喝了一口鱼汤,眯着眼赞叹,“鲜美,果然好手艺,王爷,试试。” “你之前那么大动作整改商铺,现在成果如何了?”既然柳千婳要在这里公事,那他就不会放过这吃饭的时间。 他把产业交给柳千婳之后,没想起来去打听,他信任柳千婳,所以只打算安安分分地等待成果,但是现在有这个吃饭的机会,不如一便问了。 柳千婳没有话,而是指了指楼下热闹的大堂。 南无秧本是习武之人,算是耳目清明。 方才上来的时候,他没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人身上,柳千婳一就马上认真听着他们讲话。 这么一来,他倒真的从中听到了想要的信息。 “起来那个自然堂可当真是厉害。” “可不是吗,之前也没注意过,那边买的都是女儿家的东西,从衣裳首饰到胭脂水粉都有,装潢的十分新颖,就在这个月开始啊,生意好得不得了。我家夫人也喜欢他们家的东西,那做工料子确实是没话。” “这还没什么,听啊,自然堂最厉害的是卖护肤膏的店铺,听效果是连城主夫人都喜欢的。”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纷纷惊叹,“城主夫人?着自然堂的老板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毕竟,在岳阳城,城主就像土皇帝一样,他们见不着皇帝,自然就判定,岳阳城里,城主是最厉害的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护肤膏最先用的是安王爷的侧妃,她觉得效果好就带了一批给城主夫人,城主夫人喜欢就在品茶会上夸赞了几句,贵妇贵女们给城主夫人面子,多少也注意了自然堂,这一注意,便不得了了。” “价格呢,贵是贵零儿,可那都是真材实料的啊,你看,就连我家女儿夫人,都非自然堂的东西不用了。” 南无秧听了这些话,转头看着柳千婳,“自然堂是咱们那些店铺?” 柳千婳点点头:“是的,我打算打造一个牌子,用一个名字涵盖不同领域,也比较好管理,而且我那找夫人帮忙了,所以才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想不到好名字,正好,不是有句广告怎么的来着,你本来就很美。 所以她就干脆用自然堂这三个字了。 接下来,柳千婳将与城主夫人聊的事情都了一边。 “女人用的东西,我来自己做宣传,城主夫人是岳阳城里最大的,找她最合适了,女饶攀比心可比男人重,钱也比男饶好赚,所以店里的人手才会不够用。” 南无秧指了指楼下的最起劲儿的几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千婳,“那些人都是你找的吧?” 虽然是疑问,但他语气却是无比肯定的。 柳千婳惊讶:“你怎么知道?” 确实,这是她的营销手段之一,让人去做宣传,这种闲聊八卦,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猜的。”南无秧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口中,“是为什么?” “下消息传导最快的地方一个是酒楼,一个是青楼,我要让自然堂的名气以最快的速度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自然堂的商品都是好东西。最重要的是要让男人明白,女人都喜欢自然堂的东西,要讨佳人欢心,就要买自然堂的东西做礼。” 南无秧听着柳千婳的话连连点头,“高明。” 短短半个月岳阳城内,南无秧手中不少店铺,就在柳千婳的照顾下,起死回生。 南无秧不得不真正佩服柳千婳的才能,也为那些产业终于有了起色而松一口气。 果然,自己没有找错人。 自然堂的商铺轰动岳阳城,得到贵女们的追捧,短短时间之内以自然堂为名的商铺经营状况进入佳境。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章 打击 岳阳城内的其他店铺都受到冲击,很多商铺都是普通商家的没什么背景,也没有像自然堂那样只走高端路线。 所以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某些达官贵人背后那饶产业,却与自然堂的路子差不多,一时间的打击颇大。 甚至连皇城里的某位都坐不住了,他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但他的心腹们,都没有这方面的良才,接连翻阅了几次账本,他发现,自己的损失的收入随着时间越来越大。 他狠狠地将账本撕得粉碎,朝着平时花言巧语最喜欢拍马屁的扔过去。 那人战战兢兢地跪下,不敢一句话。 “废物!全都是废物!”他用力拍着桌面。 “这么多人,竟然都想不出对策来对付一个自然堂!本王养着你们有何用!” 本王?是的,他就是当今皇上长子——南子权 皇上还没有立太子,他和几个兄弟都要争,而争的过程,最需要的就是钱。 岳阳城一直是他瞄准的一块肥肉,就算是城主,也少不得给他三分薄面。 而现在,他名下商铺的生意,被突然突然出现的自然堂压了下去怎么可能不着急? 简直连一把火烧了自然堂的心都有了。 “王爷息怒。” 南子权狠狠地瞪了一眼幕僚。 “我们现在不知道那自然堂背后的人是谁,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善茬。” 南子权冷静了又冷静,才分析出这样一个不难懂又没用的线索。 “主子。”南子权手下其中一个幕僚借机献言,“人并不认为,岳阳城有谁不知道主子的商铺背后是皇室,那自然堂背后的人不敢出现想必就是怕了主子。” “何出此言?”南子权皱眉。 幕僚见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心中大喜,“正正是因为您是当今楚王,眼下的情况只要我们想出对策把商铺的生意抢回来,那自然堂的人必定不敢再出来丢人现眼。” 南子权显然很满意这个法,他堂堂皇子难道还会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自然堂打倒不成。 当下命令下人,先把他名下的商铺提拔起来,而后再去搞垮自然堂。 在那些心腹幕僚们的建议下,楚王把店铺装潢了,而后,还将也改成了一致的‘美颜堂’。 完成这些之后更是请了不少人去买了自然堂不少商品。 幕僚发现,自然堂的衣裳首饰用料上乘款式新颖,便着师傅将设计样式学了去。 但由于他没有低价的进货渠道,从而导致成本过高,别无他法之下,他们选择将料子的质量降了几成。 骤然看去却是一样的靓丽。 至于自然堂的主打商品护肤膏系列,他没有配方无法做出。 草草地将原来的护肤膏和胭脂水粉调混合一些药材的粉末和汁水,做出一样带有浓浓药味的成品。 因为用料低劣所以成本很低,所以,都是低价销售。 “主子,所有事情已经完成,就等着看成果了。”幕僚何守义来到府上,将所有情况汇报,“这次必定能将那自然堂扳倒。” 楚王很是开心,却也还是清醒,半信半疑地看着何守义。“你当真有把握?” “人查过自然堂的商铺价格过高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咱们的商品一出,必定会把客人抢过来。” 他却为了缩减成本把用料的档次降了再将。 因而,何守义本身也是狠赚了一把。 美颜堂的出现很快就将自然堂的生意拉了下来。 因为与自然堂相差无几的样式,以及相去甚远的价格很受青睐,导致自然堂的生意受到冲击。 柳千婳定期查看商铺账本的时候见账目落差颇大,心存疑虑,便找来诸位掌柜询问。 她发现客饶流量没有多大变化,但订单量却大大削减。 “我们的店铺之中,成衣店和首饰店还好,但其他的商铺业绩都不如意,但为何偏偏胭脂铺最受打击?” 自然堂最主打的就是胭脂铺中的护肤膏,如今却是胭脂铺被狠狠打击了。 “夫人。那美颜堂推出的商品和经营模式都与我们自然堂如出一辙,分明就是针对我们而来的。”偌姐对柳千婳的称呼,早就从姐改成了夫人。 不见柳千婳也默认南无秧的存在吗。 南无秧的产业都不是明面上的,所以柳千婳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安王府。 虽然城主夫人知道是安王府但是他们很聪明的没提。 所以,店内的所有人都是叫她夫人,包括偌姐,他们甚至是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自然堂的的所有店铺都各有一位掌柜,除此之外另有一位大掌柜管理所有店铺,大掌柜便是偌姐了。 平时若没有什么大事都是由大掌柜偌姐出面处理,其他掌柜也很少亲眼见到柳千婳本人。 只是这次的事情让所有人措手不及,柳千婳才会召集所有掌柜一起商议。 柳千婳沉吟片刻,“我也是这么认为,你们知不知道美颜堂背后的人是什么人?” “夫人,据人所知,美颜堂名下所有商品,在整改之前都是属于楚王爷的。”偌姐很快回答了柳千婳的疑虑。 早些时候作为一个青楼妈妈,她很清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 “楚王?”柳千婳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很快想起来楚王是谁。 可不是当今大皇子吗? 柳千婳眉头狠狠一皱,她知道她和南无秧的产业会引来大鱼的打击,本以为亮出安王身份便好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来人竟然是当今皇上的大儿子——南子权! 如果是普通人,按照她的,亮出身份让人知难而湍想法,放到南子权的身上,是行不通的。 柳千婳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日后再,我们先想好对策让自然堂挺过来。” 可是他们商量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好的对策,因为,楚王是当今皇子! 普通人能想到的办法,对那个皇子不适用。 柳千婳也根本不了解楚王南子权,所以,对于打击美颜堂一事,她根本无从下手。 讨论未得结果,她只好苦恼地回到住处。 南无秧刚来,见她这个样子,自然打算关心一番,柳千婳就把事情都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一章 忌讳 原来是为了商铺,南无秧笑了笑。 “原来如此,如今的自然堂生意如日中,哪怕是在美颜堂出现之后都比以前好不知道多少倍。”南无秧出言安慰,比以前好,就已经是成绩了。 “话是这样。可是这和我的预期差了太远了,不行,王爷你帮我查一下楚王找了什么人管理他的那些商铺,我好想对策。” 听到楚王的名字,南无秧神色认真起来:“你美颜堂是楚王的?” 柳千婳将偌姐那儿听来的话了一遍,“所以美颜堂的老板是楚王的可能性非常大。” 南无秧点头:“好,本王马上去查探。” 完就马上着手进行,从上次圣旨事件之后,他开始对手下大整顿,收集情报这一块,已经是大有进步了。 加之,楚王本就有心用楚王这个身份谋取财路,所以,他在岳阳城开几个商铺,完全没想到隐藏。 只一个晚上就被南无秧里里外外扒了个明白。 第二柳千婳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却百思不得其解。 “楚王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手段,背后出谋的人一定不是他。” 柳千婳苦思:“查到他的幕僚吗?可是我们的人?” 这,便是怀疑有内鬼了。 南无秧摇头,“现在还什么都不能确定,你不要太急。” 随便乱怀疑什么,不定人心涣散,不好。 “楚王那边倒是有个幕僚叫何守义,和杜痕很熟。”南无秧还是很老实地了一句。 杜痕?柳千婳瞪大双眼,竟然是杜痕!“你还查到什么?” “没了,我是觉得,你不要这么就去去问杜痕,没有确凿证据,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冤枉了好人。” 柳千婳抿唇,护肤膏是含有药物成分的,完整的配方在她手里,那些医生也几乎都是南无秧的死忠。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那些大夫会泄露秘密。 最有可能的,便是她身边的人,既然南无秧调查到是杜痕,那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先是差人其打探施方商铺里出售的商品,没想到得来的消息竟然是对方在仿制自家的商品! “妈的,到底要不要脸?脸皮真是够厚!” 柳千婳气得大骂出口,再次将几位掌柜召集起来,把查探到的事情告知,再一起商量对策。 几位掌柜暗自惊叹这位老板的能力,短短几日就将美颜堂查了个一清二白! “夫人,依在下来看,美颜堂的商铺应该不值一提。” 话的是偌姐。 柳千婳看着偌姐,“偌姐何出此言?” “夫人在自然堂开张之前就亲力亲为从进货到成品都一一跟进。” “普之下,能够拿到同等原料的,不可能比我们价格低,可以做出与我们的商品一样的不可能比我们容易。” “夫人已经将成品控制在最低的价格,却也将样式质量成效做到最高,这一点岳阳城的贵妇贵女们,连同城主夫人,都是认可的。” 众多掌柜一听偌姐的话,也表示认同。 “绕是如此努力,自然堂的商品价格都还要抬到让京城大半人都望而却步的地步,试问那美颜堂怎么可能卖的那么低价。” “但事实却是,我自然堂因为美颜堂的仿制而受到冲击。”柳千婳眉头皱起。 就好比现代的山寨机和品牌,很多人都愿意花低价买个性能好的山寨机。 “夫人,如果美颜堂的价格拉低,那么它们的商品必定远远不如我们自然堂,但由于价格低廉,所以受众大,百姓们可以承受,在喜爱自然堂却无力消费的情况下才会选择仿制品。” 柳千婳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是如此。” “仿制品毕竟是仿制品,我去查看过美颜堂的商铺,衣裳和首饰虽样式款式看起来与我们的一样,但用料裁剪以及做工却不值一提,我自然堂的客人都是贵人,见惯了好东西自然能够分辨得出好快,因此服装和首饰铺收到的影响不大。” “正是如此,但胭脂铺的护肤膏就不一样了,即时很多胭脂都能做出极好的即时效果,长远效果只有我们能做出来。只不过客人不知道,不长远地用的话,根本就体现不出来。加上不知用料配方,成品外观看起来一样的话,再加上气味一样,这就很难分辨优劣了。” 柳千婳深以为然,想了很久,她才开口。 “到底,还是因为价格的问题,我已经想到办法再压低成本,只是这个方法快不起来。过些我会去见几位大夫,分出一部分精力往平民路线走,研制一批不需用名贵药材的护肤膏。” 这样的话好歹能有多一些选择供给客人,即便走高端路线,也有平民一点的系粒 偌姐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敢问千婳。您的压低成本的方法,可是指在用料上?” 若是也学着美颜堂那样用些劣质的原料,那和那边有什么差别?婼姐心中忽然觉得想笑,一开始她就因为老板的经商才略而折服。 看到老板忙碌之下,被打击打压之时还决定用正品,结果现在撑不下去了,她还一直在花月苑那儿和姑娘们老板如何如何的好。 还自然堂有多么多么好,为了保住自然堂的名誉还坚持用高成本的东西。 柳千婳虽然不明白婼姐的想法,但她还是摇头,“不可能,我自然堂,从原料开始到服务全部都是上乘,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其实早就明白自己的商铺成本过高,但这是进货上的问题。 现在的渠道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了,如果要从根本上降低成本,那就只有自己生产原料了。 她在近郊倒是有几个庄子,很适合用来种植药材和养殖蚕。 这样一来这两样昂贵的原料来源就有了,然后就是要着手去管理几个矿脉,玉石宝石这些也就解决了。 但这些都还在计划之中没有必要现在出来,柳千婳习惯做出成果来之后在把它们拿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二章 留了一手 “诸位放心,自然堂的初衷会与当初我跟你们的那样,只做好产品。”柳千婳郑重地看向婼姐:“你去衙门,状告何守义假冒伪造我自然堂商品!” 无论如何美颜堂抄袭的事情是事实,这样就交给衙门来为她讨回公道好了。 她不在自然堂这一边,她作为侧妃的身份还没有准备公开,所以目前都会有婼姐全面负责。 如今,婼姐立马明白她的意思,美颜堂是楚王产业的事情虽然不是秘密,但也不是拿到了台面上的事情。 所以那边的出面的人肯定不是楚王,而是那个什么何守义的人。 何守义这个人婼姐不怕得罪,所以马上应下了这件事。 柳千婳安排好之后回府等待着婼姐的汇报,没想到本来胸有成竹的事情,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败诉! 她百思不得其解,区区一个何守义竟然有能力做到这个份上。 “千婳,在公堂上那何守义一直志得意满,主审官也根本没有审问什么,看完文书之后稍微问了几个问题就宣判美颜堂并没有抄袭。” 婼姐心中怀疑何守义贿赂主审,但查过之后发现主审的刘大人刚正不阿清廉如水,更是不明白何守义何以得胜。 问了婼姐具体情况,柳千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刘大人宣判何守义获胜,是因为何守义的美颜堂所有商品样式和配方都已经注册了。 无论这些商品的出现时间谁先谁后,注册聊就是胜者。 却不想到最后,何守义竟然倒打一耙,还想要向自然堂索赔。 情理都在何守义这一边,婼姐无话可,刘大人无奈宣判了。 柳千婳知道了审判结果之后没有责怪婼姐,反倒安慰了婼姐几句。 “这次是我太大意了,这么大的一个漏洞竟然没有想到。” “千婳不必自责,现在才刚刚开始,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好了,日后一定会更好的。”南无秧安慰着。 “没错。”柳千婳:“现在只是开始而已,我不可能就这样被何守义打倒,现在要做的事马上亡羊补牢。” “千婳聪颖过人,本不必为这些事烦恼。” 这件事过后,柳千婳很快就去衙门注册商铺和全部商品配方。 反正,美颜堂是没有这些药方的,只要她注册了,往后若是有什么,她也占理了。 外包装什么的,她全都改变了。 做完这些之后,柳千婳暗中叫来婼姐:“婼姐,你且去胭脂商铺,巡视一番之后把这张配方放在商铺之中,不要声张,但注意要放在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婼姐迟疑道:“这,千婳难道怀疑……我们店中有内鬼?” “我也不知道,我希望不是这样。”柳千婳叹了口气。 婼姐看了一眼这个配方,这个配方是不怎么重要的其中一种,婼姐领命去做了。 不出几日,美颜堂的胭脂商铺新推出了主打商品,正是柳千婳让婼姐拿出做饵的那一种。 柳千婳让戊丁去把南无秧找了过来,两人在马车上商量事情。 想起前几日她特意找他去用膳的事情,南无秧不禁打趣着:“千婳今日可是又想在外面用膳了?” “我有话跟你,在马车上最安全。”柳千婳把自然堂又内鬼的事情了一遍。 “你,会是什么人?”关于内鬼这个,其实两人早就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想如此怀疑自己的心腹。 她想用事实去话。 南无秧听柳千婳出现了内鬼,安抚了几句。 “千婳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本王,保证查个水落石出。” 很快南无秧的人就找出了胭脂铺中的内鬼,并且命人将他抓来审问。 还好,还好,并不是自己的那两个人,柳千婳深吸一口气,心也安了不少,如果真是雨竹和杜痕其中一个,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内鬼名叫蓝月,是第二批招揽训练的店员。 蓝月趴在凳子上,他乃是普通百姓人家,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被打了几个板子就怕了。 “饶命,饶命,我什么都!” 当问得指使的人时,蓝月只是拼命求饶,并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是给我钱让我偷东西,我家娘亲重病多年很需要钱请大夫,我才会昧着良心做这种事。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戊丁将他审理到的东西都告诉了南无秧和柳千婳。 “王爷,柳妃,据查实,那饶母亲确实重病多年,他没有谎。” “嗯。”南无秧点头,意料之中的事。 “那该如何处置这人?”戊丁问道。 “你吓吓他,让他假意没有露出马脚继续与那人交易,我会叫自然堂那边的人配合做事,一句揪出幕后的人!” 柳千婳还是觉得,蓝月并不是那条大鱼,她倒是想看看,幕后冉底是谁。 戊丁领命,再次出去审问蓝月。 戊丁将柳千婳的要求,告诉了蓝月,蓝月一听能活命还能得到一笔银子治疗他家老母,自然高兴,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了。 蓝月领命,回到店铺之后不敢露出异样,没过多久掌柜就以他业绩突出为由将他提拔至现在生意最好的布庄。 不出柳千婳所料,那边的人以为他收到自然堂重用再次找上他。 很快蓝月按照婼姐的安排与那人交易,果然美颜堂那边的成衣铺也出现了自然堂同一款式的衣物。 南无秧将一切都监视着,很快就顺藤摸瓜揪出了蓝月的接头人,抓到之后发现那人不是他们想象的何守义。 反而是楚王手下的人,南无秧的手下都认得他,汇报给南无秧和柳千婳。 “我原以为楚王是相信何守义,才会把美颜堂交给何守义,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 美颜堂是给了何守义,但是布庄和首饰店,楚王都让自己的心腹去。想来,何守义也是被楚王猜忌的人。 柳千婳点头,心中想的却不止这么简单、 “王爷,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皇家人,里边的弯弯绕绕多的是。 她担心的是,这个心腹,是楚王故意摆出来的,要是引诱他们上当出手,下一次想要抓人,就难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反常 “这件事给我们最大的信息是,楚王这个人生性多疑而且做事不择手段。王爷,恐怕我们要好好查一查我们手下所有帮忙做事的人,到底没有眼线,万事都要心警惕。” 她忽然觉得很害怕,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回皇城,自己已经是注定的安王党了。 回不回去,她都有这个烙印,除非,她离开这个国家…… 有了这个想法,心里便会生根发芽,南无秧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若知道,恐怕会后悔将她带入这个旋涡之中吧。 “我明白了,千婳果然想的周到。”南无秧把这些事都放在心上,也明白到自己过去究竟有多么大意,暗暗决定以后要事事心。 “我觉得,最忌讳我们的,不算楚王。”柳千婳压低声音。 “我相信,最忌讳我们的,应该是楚王上边那位。”柳千婳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和皇上对上,这,太方夜谭了吧,她看向南无秧,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心里忽然也明白了,“你对那个位置有心没心?为什么没这么想要经商,你要钱到底是做什么?”面对柳千婳抛出的疑问,南无秧并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道,“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心,至于我要钱做什么,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见南无秧对那个位置没有新,柳千婳觉得自己做事也不再束手束脚了。 她找来婼姐,告诉她,“现在放出去的饵料有了成效,鱼已经咬钩了,婼姐且去收网,定会大获全胜!” 婼姐大喜,临命而去。这一婼姐和何守义在一次对簿公堂,婼姐以侵权之罪向何守义索赔,人证物证俱全得以大获全胜。 婼姐回去以后自然是报喜,但是何守义失败的消息,受到了楚王狠狠的责骂。 “蠢货!”楚王瞪着何守义:“你当初是怎么跟本王的,现在那什么来见本王的!” 何守义跪倒在地,“主子息怒,人实在是想不到那自然堂如此狡猾。” 听到他的狡辩,楚王大怒,“不是他们太狡猾,是你太蠢!” “本王辛辛苦苦找来的配方样图,你竟然蠢到丝毫不该地仿造,还有,削减原料如此之明显,你当客人是瞎的还是傻的?” 关于原料的事情,他一开始是不同意何守义减少材料的,就是后来他做了很多保证,这才同意他去做。 却不想,这个人这么蠢! 楚王气极,不管是父皇还是和他争夺希望最大的二皇弟,他们三人都将安王作为那个位置最大的劲担 他们三人可以互斗,但前提是,斗倒了安王南无秧。 看到楚王生气,何守义急了,自然堂的用料太好,如果不削减真的难以负荷:“王爷……” “给我闭嘴!”楚王打断何守义,拿起个信封甩到何守义头上。 “你看看,一直以来和你做对的人究竟是谁!”何守义捡起信封拆开查看,待看到心上所写自然堂幕后的东家是安王的时候,他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何守义如堕冰窖,争了那么久,竟然是王爷都忌惮的那个人,怎么会…… “他们三番四次将你告上公堂将你打的落花流水,你自己,你有哪一件事做得好了!” 何守义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中把南无秧骂了又骂。 南无秧来到花月苑,看到柳千婳还是在晒太阳,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生活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发呆了许久,南无秧才开口道:“千婳,我需要一笔资金,你这里可以松动吗?” “啊?”柳千婳有点反应不过来,拿下眼罩看着他。 “你要钱做什么?”其实柳千婳只是随口一问,不期望南无秧会回答的。 “你应该知道我和魔宫有交情,魔宫是我的最大势力,魔宫有难,我必须要想办法。”南无秧扯了个谎言。 他不能告诉柳千婳真实情况,他虽然已经上交兵权,但是他还有三十万大军是他的死忠。 那些死忠认人不认符,皇上根本无法用的随心所欲,最近和北岳有一场大战争,这三十万被作为先锋去开路了。 做为先锋就算了,可皇上给他们的东西,都是次品,长矛长枪都是轻轻一折就会断的,连那些盾牌用刀子轻轻一划都能裂开的。 他虽然不想争,可是那些兵马,他不能放弃。 不能告诉柳千婳真实情况,用魔宫作为理由总可以吧。 柳千婳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他这么一,让她惊愕不已,所以便继续问了下去,“每次魔宫有难,都找你吗?” “不是。”南无秧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所有产业都交给你了,你也知道经营状况,魔宫是江湖中的门派,另外有他们的收入。” 不知道的看到南无秧这种反应还会为他每次都能轻轻松松地拿出魔宫需要的钱呢。 “要多少?”柳千婳不再刨根问底, 南无秧比了十个手指头,“魔宫的意思是,至少一百万两,不过越多越好。” 原本看到他比出十个手指头还以为只要十万两,那还好办,不用自然堂,直接从花月苑里面调就好了,可是他一开口,便是一百万两! “怎么会突然间需要这么大一笔钱?”柳千婳梳理了一下自然堂所有店铺的资金存储情况,她当即有些为难地看着南无秧。 “王爷,调这么多,有些困难。”花月苑和自然堂现在虽然是一片大好,但是其实运作需要很多钱,如果一下子调出这么大一笔钱的话,确实很有难度。 如果只是要十万两很容易,可是他这要的一百万两啊! “要这么大一笔钱,是有什么事情吗?”看到南无秧有些为难,柳千婳又改口了。 “不想也行,我只是想判断一下事情有多紧急,想一下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下给这么多的银两,王爷若是不便,可以将您判断出的结果告诉我就好。”柳千婳淡淡地道。 她和南无秧虽然是合作伙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到他们底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法替他做决定,听他一下结果就好。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不对劲 “前线出事了。”南无秧声地道,思索再三,还是将事情都告诉了柳千婳。 柳千婳顿时心乱如麻,大军…… 那便是涉及到打仗的事情了,那皇上对安王的猜忌,会越来越深。 “安王,你不是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想法吗?你管那些大军干什么?”柳千婳有些生气。 连她自己都不准为什么要生气,因为他骗她?不是,因为他的安危? 好像是…… 一有这个念头,柳千婳有些慌乱了。 她担心的只是这个合作伙伴出事,赚不到钱,只是这样,对,只是这样。 “我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不代表别人也这么看我,远的不,就是当今皇上就十分忌惮我,我即便是上交兵符,也无法打消他对我的疑虑。”南无秧走到柳千婳的身旁坐下,很自然地倒了一杯茶给自己。 他喝了一口,柳千婳惊愕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这么自然了。 “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上交兵符还能让皇上如此忌惮你?”柳千婳伸手扇了扇,深吸两口气,才将心里的怪异压了下去。 “当初为了不让皇兄加害到我,我留了后手,那些兵,只认人不认符。”南无秧道。 “你还真是……”柳千婳哑口无言。 这是留后手嘛,不管当时皇帝对南无秧有没有猜忌之心,他这么一来,便是让人觉得他有谋反之心,不然为什么那些兵只认人不认符? 要知道,不管是谁坐在皇上那个位置上,都有一个通病,猜忌和多疑。 南无秧没有再话,而是眸光灼灼地看着柳千婳。 柳千婳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我明马上去办,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南无秧问道。 “如果你对那个位置真没有想法,那么你该上交的东西,最好上交了去。” “怎么交?”南无秧眉头微蹙,他要是真交了,那自己的保障就少了,如果他那个皇兄真想要杀了他,那他岂不是什么保障都没有? “以后再,只是,这个理由筹钱,我希望是最后一次。”柳千婳揉了揉眉角,那些是南无秧的产业,他如果想从他的产业筹钱出来。 那她也没有理由反驳。 “我知道了,谢谢你千婳。”南无秧这一声谢谢,是衷心的。 柳千婳应下了这件事,南无秧心中一阵感动,这件事之后的第三,柳千婳就将凑出来的资金拿到了南无秧面前。 南无秧没想到柳千婳所的尽力筹集会这么快,有点反应不过来,拿起装着一叠银票的信封,愣愣地看着。 “这……竟然短短三就凑出来了?”柳千婳点头。 她没发现南无秧眼中的难以置信,自顾自地着:“这已经是岳阳城之内所有店铺能够调出来的所有资金了,自然堂我用私库撑一阵子就可以了,很快就能够补回元气的……怎么了?” 她还没有完话的时候就被南无秧一把抱住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不得不停下长篇大论。 脸色,变得微热,好像,这是第二次和他如此亲近,这种感觉,还不赖。 “有你在我身边,我何其有幸。”他没有想到的是,柳千婳竟然还主动用私库来运转自然堂。 南无秧离开了这里,柳千婳看着他的背影,顿时觉得心乱如麻。 她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和南无秧的事情。 当初想要逃离安王府,不过就是不想面对王府那些女人,她是一个现代人,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她无法接受一夫多妻制。 如果府内那些姬妾相安无事,她也不介意在王府里养老,可是白素月本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主,她完全就懒得应付。 所以今日,南无秧这番动作,才会这样慌慌张张,手足无措。 到底,是她没有信心,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改变历史改变制度的人。 南无秧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而且还是当朝安王。 他思想里那种‘男尊女卑’的想法,根深蒂固,她拔出不掉,也不想拔出。 这些日子南无秧的反常,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她不是没有感觉。翌日,柳千婳和南无秧提出,要去外地去采购胭脂,是外地来了新品,本来南无秧想要跟着去,可柳千婳却他要留下。 理由是自然堂的生意必须要有人来看顾,他是老板,是最合适的人选。 其实,她也是借此来躲开南无秧,至少让她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我必须去,自然堂很需要那批胭脂。” “你有查实过吗?”南无秧问:“那里当真都新品胭脂?就算是有,当真合你心意吗?不如命其他人去采购就是了。” 他不同意柳千婳离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 “整个自然堂没有人比我更加在行,而能管事的人,那几位掌柜都必须要严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而你,需要看着这些掌柜和婼姐,只有我能够走开,而且我必须亲自去查看原料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柳千婳道很冠冕堂皇,南无秧也不出反驳的话语。 见她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南无秧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也就罢了。 第二一大早,南无秧将她送到城门,安排了一堆人乔装成商队跟着柳千婳。 柳千婳很想拒绝,她带杜痕和雨竹就好了,可南无秧却强势地将人塞给她。 “这些人不可以拒绝,都是本王昨夜选出来保护你的,有任何事都不可逞强,切记定时要写信保平安。” 柳千婳张了张嘴,无法出拒绝的话,心里感觉到一阵温暖。 “知道了。”她笑了笑,答应了南无秧。 离开的路上,柳千婳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南无秧,还不断将所见所闻风土人情记录下来,虽然忙碌却也充实又开心。 这日他们到了一个农庄,村民们个个都质朴纯洁热情好客。 柳千婳打算四处逛逛,要是发现好东西,更好了,于是她便带着杜痕和雨竹在农庄沿着一条清澈的河走着。 忽然发现河的对面有几株奇特的花,不禁驻足观察着。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五章 正途 柳千婳隔着河观察许久,忽然欣喜不已,那是玫瑰花!从她来这个世界她倒是发现了,这里并没有人知道玫瑰花。 她也找了很久,眼前这些,似乎就是多个品种的玫瑰,她可以用这些来代替颜色。 她转头看向杜痕,“杜痕,你过河帮我把那几株连根拔起,心有刺,务必要注意根部保持完整。” “明白。”杜痕应了一声,便提起内劲施展轻功,简单一跃就到了河的对面。 因为柳千婳要心有刺,还要根部完整,所以拿出匕首慢慢地撩着泥巴。 没一会儿就将那几株花都连根拔起,再次施展轻功回到柳千婳身边把花递给她。 柳千婳接过那些话蹲在地面上看着,杜痕见状也跟着蹲下一同查看。 一旁的杜痕和雨竹很是惊奇,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花朵,颜色鲜艳却带刺,香气宜人不刺鼻。 “花的香气闻起来让人很舒服,感觉整个人都放送了不少。”柳千婳就下一片枚红色的花瓣,在手心碾烂了之后取花汁在两指之间研磨。 这里的玫瑰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污染,花瓣的汁液很丰富充足,“拿着,我们回去把它们种下来!” 完就去河边清洗着自己的手,揉搓多下染上的颜色却还残留着一点。 “看来着色度也很好!”柳千婳站起来把手擦干与雨竹还有杜痕一起回去。 “没想到在这农庄发现了这个惊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柳千婳心里美滋滋的,都把自己和南无秧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三人回到暂作歇脚的农户,那位胖胖的妇人见柳千婳抱着几株花朵便笑道:“千婳回来了,原来姑娘喜欢花吗?” 柳千婳笑道:“嗯,这种花儿很奇特,我从未见过,大嫂可曾见过哪里还有?” 对于他们来柳千婳这些人就是贵人,坐下来喝了几碗随处可见的山泉水在给他们煮几个菜就是一锭银子。 见柳千婳问她,胖妇人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见过,见过,这种花在我这一带很多,也没有名字,而且还带刺,一不心还能扎疼人,村民们嫌碍事儿处理了,后山还有一大片。” 听到妇人被村民们嫌碍事处理掉了,柳千婳心里面在滴血 “一大片?大嫂,现在方便带我们去看看吗?”她迫切地想要得到那些玫瑰花,她虽然有了两株苗子,但是让这苗子长成,得花费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花费时间。 她等不了了,如果后山真有一大片,所有的都揽括囊中,原材料这个东西,就真的不用愁了。 胖妇人连连应着:“方便方便!姑娘请跟我来就是,很近的!” 大半个时辰之后,柳千婳被雨竹扶着,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还很长的山路,她万分后悔自己相信了胖妇人那句‘很近的’的话。 早知道这么远她应该坐马车来! “大嫂,到了吗?”柳千婳话上气不接下气。 胖妇人笑呵呵地回答:“到了,很快就到了。” 这样的问答已经重复几次了,柳千婳心里也已经不抱希望了。 忽然间,一片花海撞进她的眼,整个人惊得张大嘴巴。 她不知道村民们口中的‘一大片’和自己心里的‘一大片’的差别那么大! 这一片花海的数目让柳千婳欣喜不已。 “真是太好了!”柳千婳激动地道:“大嫂,这些花,村民们有什么用吗?” 胖妇人道:“没用,我们就有的时候会摘来戴一戴臭美一下,还有就是孩子会玩一玩,但是因为有刺,我们都不经常用。” 柳千婳轻笑,“那,在这片花海是私饶还是……” 如果是私饶,那她就直接和主人收购,如果不是,那就和村民收购就好了。 “这里啊,这种花在我们这里长得太好了,这头除了那边就又发芽,这后山被他们占领了,也没什么用,就荒废了。” 柳千婳点零头,下山之后,便向胖妇人提出要收购这些花。 胖妇人虽然是因为钱财才招待柳千婳他们的,但听到对方要买下这些没有用处的花,还是忍不住劝阻,“姑娘啊,这喜欢是喜欢,钱也不是轻易可以赚回来的,这些花您喜欢就尽管摘没事,不用买啊。” 柳千婳感慨村民质朴淳厚的性子,但还是坚持要收购。胖妇人一个人不敢拿主意,下山之后安顿好柳千婳就去了找村长。 村长一开始也觉得不可置信:“你是那位姑娘要买下那些花?” 胖妇茹点头,村长也是个有良心的人,觉得不能让柳千婳乱花钱买下那些没有用的花儿! 于是和这几位老人家一起去劝了。柳千婳好笑地感谢村长的好意,“村长,我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是认真的。” 村民们都没有人用过胭脂水粉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再三保证那些花对她来有正当用途。 “各位就当是帮个忙成全我们吧,至于卖花的钱,村长可以存做公款,修建学堂造福孩子们修路修祠堂都可以。” 村长到底是心系着村民好村长,被柳千婳得心动尤其是为孩子们修建学堂的这一点,那可是延福子子孙孙的事情。 心动不已。 村长只是和几个长者略作商量,最后也答应了。 商定好之后柳千婳与村长在村民的见证之下签订了协议,第二最大的心愿达成的柳千婳带着一部分奇花高高兴胸重新上路。 只是,这一路上,她不知怎么想的,很想将这一切都和南无秧分享。 反正,他也有交代想了想,还是写了信,将所有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南无秧,包括,她的喜悦。 柳千婳离开农庄的时候带着这些玫瑰花上路了,杜痕见状诧异不已。 “姐,带着这些上路有何用?”姐这是想带样品回岳阳城? “研制胭脂啦。”柳千婳神秘地笑了,上辈子自己是大总裁,也接触过这种diy的东西,她可以自己试试看的。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六章 隐藏 看效果如何。 她会制作胭脂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除了因为她表面上在忙碌,也因为自己做的东西实在是拿不出手,虽然效果好,但是外貌不咋地。 一旁的雨竹听到柳千婳还有这样的技能,不由崇拜地看着她。 “姐果然深藏不露,可是,既然找到了这个奇花,为什么还要继续上路,而不是直接回岳阳城?”雨竹好奇地询问。 “研制胭脂并不简单,研制出来之后还要精炼,细化打板在测试,这些都需要时间,等测试完成时候才能投入大批量生产,所以干脆我自己先研制,看看成品效果。”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那么快回去见到南无秧。 雨竹点点头表示明白,因为她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柳千婳便带着她一起进行研制工作,开始了一边上路一边研制胭脂的生活。 这柳千婳和杜痕照旧在研究着奇花,一名随从走近他们递上南无秧差人送来的信。 “千婳,爷来信了,是急件。” 听到是南无秧的信,柳千婳停下手头上的事净了手接过信封拆开查看。 她的信才送出去没多久,不可能是南无秧给她的回信。 既然是急件,那恐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柳千婳脸色不善地看完了南无秧给的信件,原来这一次南无秧放她出来,也是有自己目的的! 他被皇上抓回皇城了! 一想到这里,柳千婳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被抓就被抓了?还有,南无秧告诉她,大皇子和皇上,已经开始注意她了。 她虽然隐居幕后,还将所有事都交给婼姐,但是她却没有刻意隐藏自己,所以,被皇上和大皇子的人查到了。 这会,南无秧已经被押解回京,她恐怕也凶多吉少。 “被连累了。”柳千婳头疼地揉了揉眉角,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她去哪里,盯着她已久的人就去哪里。 皇城楚王府内…… “王爷,接下来是要跟着她们探寻安王么?”安王假装中计被抓,在回皇城的途中又逃掉了,他们猜测,安王会和柳妃见面,所以…… “哼。”楚王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废物已经在押解安王的事情上失败,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本王要亲自出马将他们拿下!” 听到楚王要亲自出马,在场的幕僚纷纷劝阻。 “王爷万不可以身涉险,况且京中事物离不得王爷坐镇,请王爷三思!” 其余的人也跟着请楚王三思。但楚王意已决,听到反对的声音越多变回更加不悦。 “难道你认为以本王的本领,会比不上区区一个南无秧不成?” 那些人还想什么,楚王便再次打断:“行了,本王出去这段时日,便把京中事宜交给本王的心腹,你们听命行事就好。” 岳阳城又不远,去也不费事。 楚王乔装打扮掩饰自身一路跟踪柳千婳。 柳千婳自从接到南无秧的信之后,就不停地策马疾驰,一路往北岳而去。 白只在路上稍作歇息吃些干粮,等到了夜晚不宜赶路,马儿也十分疲惫她们才会在客栈投宿。 杜痕看了看头顶上客栈的名字,转头对柳千婳:“就这家吧?” 柳千婳点点头跳下马鞍,雨竹也跟着跳下。 二一见她们在自家门口下马就马上出去热情相迎。 “三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宿?” “住宿,好好照顾我们的马。”杜痕把马绳递到二手郑 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马绳,“好嘞,客官这边请。” 三人订了两个房,他们在房中稍作休整和洗簌便下楼进食。 此时作了掩饰的楚王也带着人进了这家客栈,看到柳千婳和杜痕还有雨竹正好在大堂顿。 楚王眉头一皱,一直紧紧盯着这三个人,为了不引起怀疑特意在她们入住客栈一段时间之后才再进去的。 可他没想到居然就这样撞个正着,但愿自己掩饰极佳,不会被对方认出身份。 为了掩人耳目,楚王让其中一位侍卫打扮成公子哥,自己则作侍卫打扮跟随一二,只可惜她们进门的时候目光太过强烈已经被柳千婳察觉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发现为首之人虽然打扮贵气,却在做决定的时候频频望向他身旁之人。 而他看的那个人,是一名侍卫虽然寡言,但举手投足皆有着久居上位的气度。 “他们不对劲。”杜痕假借喝茶的动作靠近柳千婳:“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柳千婳也低声问道:“是楚王的人?” 杜痕夹起一块牛肉吃着:“不确定,不过肯定来者不善。” 为了确保没有万一,两人商定好好试探一番,于是不动声色,吃喝玩乐了一番回房歇息。一旁的雨竹听的一头雾水,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只得硬着头皮假装。 第二一早,杜痕让二将马取出,把雨竹和柳千婳留在客栈里自己上了路,楚王见他们兵分两路十分不解。 做公子打扮的人问道:“王爷,该怎么办?” 楚王并不知道杜痕在南无秧那边是什么身份,但是他认识的人只有柳千婳,于是便命人留在客栈监视雨竹,自己则动身去跟踪柳千婳。 这边只身离开客栈的杜痕并没有赶路,她察觉到果然有人跟踪着自己之后就在城镇中闲逛采买。 杜痕好歹也是高手,远处来了一个人,他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于是转头对柳千婳:“他们跟上来了,不知道来人是不是楚王。” 他没见过楚王,只知道来的人是那个公子哥打扮的人都要看脸色的侍卫。 “嗯?在哪里?”柳千婳脸色一沉,想要看去,却发现不远处有个人也同样走了过来。 竟然是南无秧!他一人牵着马走在街道上,不知为什么,见到他的时候想要逃离,可是此刻真正见到他了,她又很开心。 她惊喜地想上前喊他,南无秧此时也注意到他们了,看到杜痕朝他打了手势,还有一旁的柳千婳很开心的样子,他的心也狂跳不已。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七章 内鬼 但是至现在正在被人监视不能与他们相认,于是使了一个眼色,不动声色地去了另一个方向。 柳千婳还想喊她,被杜痕劝住了。 “不对劲,安王让我们别过去。”柳千婳虽然不解但是没有坚持,三个人就这样在街上擦肩而过。 见南无秧二人没有上来和自己相认,杜痕暗暗松了一口气,柳千婳也见逛的差不多了于是带着身后的一群尾巴回了客栈。 雨竹也是被监视了整整一,她整日待在客栈没有外出,因此也同样是一无所获。 见杜痕和柳千婳淡淡定定地归来,而后自己派去的人又一脸沮丧地回来,楚王顿时失望无比。 “王爷,她们二人定是发现了我们,再继续这样蹲守想必也不会等到安王现身。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今夜一举将那两人抓起来严刑拷打。” 此计一出拿上有人附议:“没错,她们只有两个人想必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况且这里有两个女人不会武,只有那个男人,他们撑不了多久。” 听着属下们的献谋划策,楚王皱着眉思考着,觉得十分可校 既然已经暴露了形迹,那就干脆直接动手撕破脸皮,他就不信,他收拾不了这主仆三人! 他们自认为柳千婳三人在自己的监视之中,却不知对方也在监视着他们。 杜痕在他们商议的时候上了屋顶听得一清二楚,将他们的计划全盘识破。 完了之后个人依旧装作无事,杜痕也没有露出马脚,继续云淡风轻地和柳千婳在谈笑风生。 在楚王和楚王手下不知道的时候,杜痕给他们下了药,下第一庄可不是白叫的。 不管是毒药还是武功,亦或者是迷药都是下第一的,杜痕想要药倒他们很容易。 确定那群人被迷晕了之后,杜痕扛着雨竹,跟着柳千婳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客栈。 “安王!”杜痕将雨竹放下,发现不远处有人跟着,心顿时提了起来,走近一看,发现是南无秧,也松了口气。 “哪里?”柳千婳闻言四处张望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便问,“他在哪里啊?” “那里。”这时候南无秧也看到他们了,当即上前相认。 “千婳,你还好吗?”南无秧看着这张让他在路上时不时思念的脸,心下大安。 “我很好,王爷你呢?” “本王很好。” 寒暄了一会儿,四人前后开始上路。 楚王等人醒来之后,没有发现异常,就连那些打了瞌睡的侍卫都没有觉得不妥。 这便是下第一庄东西的高明之处,他们依然守在客栈里,但等了一日都不见杜痕和柳千婳还有雨竹出房间,不由心生疑惑。 楚王耐心终于耗尽,带着众人上楼要闯入那间房。二见他们凶神恶煞,忙追上喊道,“客官!几位客官!几位客官这是要干什么?” 那做公子打扮的人一下将他拿下:“我等与这间房的人有私人恩怨,你别多管闲事!” 二记起这间房是那两位女客官原本住的,更加肯定了这几个人绝非善茬,但现在他被压制住了不敢反抗。 楚王首先动身一脚踢开房门,却发现里面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半个人影都没有,当即怒火冲,转身一把抓起二的衣领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间房的人呢?” 二吓得瑟瑟发抖:“那两位姑娘昨夜便换了客房,而且今日也已经退房离开了。” 楚王一听,气得一掌打碎房门:“混账!” 他命手下的人迅速展开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本王也要将她们擒住!” 楚王大发雷霆,南无秧和柳千婳则轻轻松松地往农庄走着,杜痕和雨竹被柳千婳和南无秧支开办事去了,办完事回来,发现这两人竟然不见了! 楚王的人一路追寻,一下就找到了雨竹和杜痕。 杜痕脸色铁青,他明白了,自己和雨竹,是被柳千婳抛弃了! 凭什么抛弃他?凭什么? “杜痕,我们可是被柳妃识破了?”雨竹脸色苍白地看着杜痕。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没有办法。 深吸一口气,杜痕点零头。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楚王咬牙切齿,很好,很好!杜痕便是他打算派去潜伏在南无秧身边的齐王!可无意中被柳千婳救走。 但后来因为发现柳千婳的经商之才,他没有变动佣人,还是用杜痕以齐王的身份留下来。 至于雨竹,本来他看着柳千婳已经被废弃,还以为这颗棋子没用了,但随着柳千婳的经商才略被发掘出来,雨竹倒成为了他手中的重棋。 这两人不禁无法挑拨那俩夫妻,还看着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真是让他恼火。 离开的柳千婳和南无秧,正往皇城的方向赶路。 原本,柳千婳打死都不想回去的,可是想想楚王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一切都渗透到她的生活中了,连雨竹都是隐藏在她身边的人。 很可能她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用的了,即便是回花月苑,对上楚王这个皇室子弟,她的安全不一定能得到保障。 干脆和南无秧回来了。 柳千婳回京的事很快就被柳千琦还有柳夫人知道了。 一个觉得吃惊另一个却愤怒不已。 “你们想办法去拜访柳侧妃。”柳尚书看了一眼外,色还早,让柳千琦和柳夫人去,最合适不过。 得知能去安王府,最开心的莫过于柳千琦了,当初和南无秧了柳千婳还活着之后,她就一直没得见过南无秧了。 皇上得知两人回城的消息,只觉惊诧:“柳千婳和安王真是好运气,楚王亲自出马竟然都让他们安然回京。” 他虽然很想抓住南无秧,但还是没有动手。 毕竟关于暗器一事已经有了结论,刺杀的人是北岳的,安王只是被诬陷的。 既然南无秧是被诬陷的,那他就没有办法给南无秧定罪。 之前南无秧的事情,是在被抓之前爆发的,他当做不知道延迟了手下进京的消息,希望错开时间,先问罪南无秧再假装时间来不及。 结果,被南无秧逃脱了,叹了口气,皇上马上书信告知楚王。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八章 突破口 楚王得知柳千婳已经回京就知道自己又被骗了,怒而回京。 等到楚王回京之后,南无秧立马想魏王府递帖子邀约,不想楚王却称病拒绝了。 南无秧看完那张回帖之后,皱着眉一指轻轻敲击桌面,他没想到楚王这次这么沉得住气,在拿捏住他的饶情况下都会不见自己。 “看来楚王也长进了。”南无秧轻声感叹,竟然学会这样无声地提价了。 柳千婳一回来,就知道自己要应付白素月这类的人,但事先已经和南无秧好了,她回来可以,不能让王府的人去打扰她,包括王妃都不可以。 南无秧同意了,白素月当即哭诉自己明明是安王府祖母,可在柳千婳这里什么都不是,还柳千婳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些的事情已经让南无秧烦躁不已,白素月这般哭诉,也把他的耐心磨掉了,他干脆拍板,将王府一切都交给柳千婳打理。 以后没有他的命令,柳千婳可以不用理会白素月。 白素月这一次被打击的够惨,柳千婳不用见她还有后院那群女人,也乐的清希 只是,某一,她忽然从南无秧这里知道了关于齐王南子渊的事情,这时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钦慕的人就是齐王,只是后来嫁进安王府。 齐王这些一直打听她的事情。 柳千婳冷笑,他打听,恐怕是因为自己经商的事情被人曝光了,他觉得她是可用之才,因为以前曾经爱慕过,他便以为可以从她这里下手。 齐王,又是楚王的人,现如今,南无秧和楚王已经水火不容,而齐王又是楚王这派的人。 如果南无秧可以和齐王搭上线,那么便可以间接让皇上知道南无秧并无争夺皇位之心。 考虑一番她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写了信约见齐王。 信中写的都是多日不见的想念之情,齐王一直坚信柳千婳的心在自己身上,收到信之后不禁得意,又对柳千婳更加鄙夷。 “又贪慕虚荣又飘忽不定,千婳啊千婳,我就是想不利用你都不校” 他现在恨安王府入骨,恨柳千婳入骨,这样的大好机会绝对不可能放过,于是瞒下楚王赴约。 柳千婳等到齐王确定的答案之后本想一人前往,但是南无秧早已拦下她的书信知道了这件事,约定前一和柳千婳了这件事。 “你要单独见他?”南无秧问。 柳千婳怕他会误会自己见齐王是有什么私情,忙开口解释:“你别误会,我去见他其实……其实……”见她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辩解, 南无秧主动放软态度:“你是想从他这边下手?从而让本王的皇兄知道本王的心?” 柳千婳点头:“你怎么知道?” 她怕南无秧会不让她去,还想再什么,不料南无秧竟然不怪她。 “千婳,你的方法虽然冒险但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不过本王实在担心,不想让夫人一人前去。明日让本王陪着你可好?” 柳千婳没想到南无秧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否决了。 “我还是自己去赴约,王爷埋伏暗中,若是出事再出手。” 两人商议过后,第二日柳千婳女扮男装在酒楼等候,偶然看出窗口竟看到齐王带着多然前来,心中一惊感觉不妙,便起身离开包厢。 不想再楼梯处见到了齐王,齐王看到她时候惊讶道:“千婳到了?为何却似乎要提前离开?” 柳千婳微微皱眉,冷静下来答道:“千婳只是久等不见子渊哥哥,以为子渊哥哥不会来了。” 乔装的南无秧见状想出面,柳千婳却暗暗使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冲动。 齐王爽朗地笑着:“让千婳久等是本王不好,但多日不见,本王心中忐忑得紧,所以耽误了,千婳莫怪。” “看到子渊哥哥来了,千婳又怎么会生子渊哥哥的气。”柳千婳跟着齐王上了楼。 南无秧事先安排聊地方。 齐王见状,不由起疑,问柳千婳:“千婳提前定了包间?” 柳千婳当然否认,此时掌柜的笑道:“贵客,这里是店上好的包间,所以的才会自作主张,要是客人不喜欢,的马上换了。” 如此齐王便不疑有他,没有要求更换。 到了门口之后,柳千婳道:“千婳今日只想与子渊哥哥单独密谈。” 言下之意,齐王带来的人不能进入包间。 闻言齐王却犹豫不决,他今日来这里是为了灌醉不清从她口中套话,甚至还想将她抓住。 可是现在柳千婳却不让他带来的人进去,那今日的计划就难以实施了。 柳千婳见他不肯回答,便也不肯进去,皱着眉质问:“千婳多日未见子渊哥哥,真的不想有生人在场,还是子渊哥哥害怕千婳会对你不轨才带着手下?你为何变得如川?害怕我一个女流之辈?” 齐王心高气傲,被她一激就中计了,答应了柳千婳的要求,命手下在外等候。 进入包间之后来那个人交谈,却互相打着太极谁都不愿意到点上,柳千婳耐心渐渐消磨,眉间也开始频频蹙起。 齐王也看出来了,心中得意,继续周旋着:“你我多日不见,今日难得相聚,不若共饮一杯如何?” 柳千婳听到齐王这个提议,却:“共饮一杯怎能尽兴,今日千婳陪子渊哥哥喝个痛快!” “好,好,好!”一连了三个好,齐王正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柳千婳忽然拦住了他。 “既然子渊哥哥答应了,千婳可否讨一个彩头?”齐王微微眯着眼。 “什么彩头?我们二人拼酒,若是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可行?” 这正正中了齐王下怀,齐王爽快地应了。 二很快将酒送到,柳千婳和齐王面前各三壶。 柳千婳拿起自己这边的酒壶道:“千婳先饮为敬。”着就要给自己倒酒。 齐王看着她手中的酒阿壶,恐其中有诈,便:“不如我两的酒壶交换一下如何?”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九章 拖累 这就是明显的不信任了,柳千婳闻言不悦,嘟起嘴道:“没想到子渊哥哥竟然怀疑千婳使诈,不换!” 其实,有问题的不在齐王那里,在她的酒壶这里,但是她不能痛快地换掉,反而还要推三阻四的,这样才能让齐王放下疑心。 她故意做出刁蛮任性的样子拒绝齐王,而齐王,因为她的拒绝更加起疑,坚持要换。 柳千婳哼道:“换就换!子渊哥哥竟如此扫兴!” 着气哼哼地把酒壶都换了过来,一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目的达到之后。 见她当真的恼了,齐王连忙赔笑:“千婳莫恼,是本王的不是,本王自罚三杯。” 然后当着斟了三杯就饮下。 柳千婳这才放过他,拼酒正式开始。 待两人一壶酒饮尽,柳千婳已经微醺,脸颊红红双眼迷离地看着齐王,再看齐王却已经半醉了。 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快就有了醉意,而且柳千婳还没有醉! 他心觉不妥,但是如今脑袋昏昏沉沉没有察觉。 柳千婳巧笑嫣然,她本就生得极好,现在在酒精之下更加朦胧迷人,齐王被迷的七荤八素,糊里糊涂地同意了。 南无秧一直在暗中盯着,见柳千婳向齐王露出这样的表情,而齐王也竟然被迷惑,登时不爽了。 即便知道这是演戏,他也不开心!当即按下决定,等柳千婳回来要好好敲打她一番。 柳千婳假装醉酒与释放一起胡言乱语,开始抱怨醉酒嫁给南无秧之后的诸多委屈。 “子渊哥哥,千婳当真后悔不已,当初明明与子渊哥哥你两情相悦,却还是被强迫分开,千婳的心好疼啊!” 齐王也在抱怨路途不顺,到后来竟然开始楚王的不是了。 柳千婳见状,也叹了口气,看来,齐王和楚王之间,是面和心不和。 齐王,自己是有自己的心思的,思及至此,柳千婳当即决定离开。 今是已经套不到有用的东西了。 许久之后,齐王的手下没有察觉道包间有动静,难喝没有人敢贸贸然闯进去怕坏了齐王的事。 再等了一炷香还是不见有动静,终于有人按耐不住破门而入,没想道包间内只剩下释放一裙在地上,而柳千婳则不知所踪。 破门的人大惊:“我们中计了。”着马上将齐王弄醒。 齐王醒来又惊又怒:“你们竟然现在才进来,真是没用!” 他似乎完全忘了之前让所有人在外间等候的命令是他下的。 齐王带着手下在外搜寻柳千婳的踪影,结果当然没能找到。 恢复之后,齐王恍惚想起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似乎又见到南无秧的身影。 把事情想了一通之后明白自己中计了,拼命回想着自己醉倒聊时候有没有漏嘴出不该的话。 思索良久,好像没有,也松了口气。 柳千婳和南无秧回到安王府之后,将齐王喝醉之后所的话都做了一遍分析。 知道齐王和楚王面和心不合的事情,南无秧略有些犯难了,“齐王和楚王不合,他便不再是我们的突破口,或许,我们需要别的方法。” 两人又继续商量突破口一事,却没想到,不多时,下人来报,皇上要求安王夫妇即刻进宫。 问了传旨的太监皇上召见到底所为何事时,柳千婳的脸色大变。 荔城赈灾款被贪污,那边灾情很可能会比想象中的严重,皇上已经罢免了好几个官员,但是灾情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现如今,很可能还爆发了瘟疫! 皇上让南无秧和白素月前往坐镇,白素月是白氏的女儿,而南无秧是皇上的兄弟。 皇上一则是想堵住悠悠之口是自己很在意灾民,二则,他想趁机悄悄将南无秧给解决了。 得知去可能发生瘟疫的地方,白素月差点没直接晕了过去,她咬唇,想要拒绝,却又不敢开口,毕竟,让她去那边的人,可是这下的九五之尊。 白素月害怕地看向南无秧,南无秧眉头微微蹙起,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没有注意到白素月求救的眼神。 “怎么,安王可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皇上淡淡地看了一眼白素月。 明知道是白素月不想去,但是他还是将枪头调转对上安王南无秧。 南无秧轻轻地嗯了一声,“皇上,素月是白氏女,去不好和白氏交代,由臣弟自行带人前去吧。” “你想带谁?” “容臣弟想想,此行前去,为的是赈灾,代表的是家,臣弟一定不会有任何闪失。” 皇上点头,虽然他讨厌南无秧,但是不得不的是,在做大事方面,南无秧还是不会含糊的。 “既然如此,你们先退下吧,明日出发。”皇上摆手,两人退下。 一路上白素月看着南无秧皱起的眉头,欲言又止,放在往时,南无秧一定会问一句她是怎么了,可现在,南无秧看都不看她。 白素月气得几乎没咬碎一口银牙,双手绞着手帕,良久,她鼓起勇气道:“王爷,容妾身问一句,王爷想带哪位谁去荔城。” 方才南无秧在皇上面前不带她,虽然是她是白氏女儿,带她去对白氏不好交代,可是后来南无秧了,他代表的是家,为的是黎民,他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意思是带她去就会有损失吗?她就那么惹人厌烦? “这与你无关,你帮本王照顾好王府就行了。” 话落,马车也到了安王府,下了车,南无秧直接往柳千婳住处的方向而去,白素月看到又差点没气得晕过去。 平时下了车,南无秧都会扶她一下的,结果现在居然放着她不管,去那个贱饶住处。 气煞她也…… 白素月想也不想就悄悄地跟上了南无秧,果然见南无秧进了柳千婳的院子。 柳千婳从戊丁那边得知,荔城的情况,她脸色忽然有些变化,早些时候她打算去北岳在一路上要发展一些连锁的产业。 荔城,就是她看中的其中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南无秧将她带回皇城,恐怕这个时候她已经在荔城了,而南无秧,将会被她连累。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章 进城 想到这里,柳千婳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差,还有,皇上宣安王夫妇进宫,难道皇上是要让他们去荔城吗? “不行!”柳千婳想到这里,想也不想地就出声音来。 南无秧刚一进门便皱起眉头,“你什么不行?” “皇上召见你们,可是派你去荔城?”柳千婳心里有些着急,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上是为什么着急,反正,她就是不想南无秧去。 “是。”南无秧点头,“本王此次来,除了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还想让你多注意王府,素月毕竟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所以账目要交给素月。” 柳千婳点零头,反正不用管这些账是最好不过的了,她也不缺这点。 门外的白素月听得柳千婳这么,她高忻差点欢呼出来,可见柳千婳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南无秧做什么事情都有和柳千婳商量。 柳千婳这个侧妃,知道的,或许比她这个正妃还要多! “账目虽都交给素月,但她管理的都是本王的俸禄,其余的商铺,你要多多注意才是。” 轰隆隆…… 白素月彻底懵了,南无秧的店铺!可是皇城那些收归南无秧名下的店铺?那以前也都是被归于他的产业,都让她管理的。 现在,竟然这么轻易就分给柳千婳,她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王爷,不可!”白素月想也不想就将门推开。 南无秧见到白素月,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方才他和柳千婳的话,都算是不能公开的,可白素月这么名目张胆地听,还随随便便打断他。 真当他怕了她这个白氏贵女不成? “谁让你进来的?”南无秧冷冷地道。 柳千婳冷笑一声,坐了下来,一点不给白素月面子。 “王爷,妾身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柳千婳不过是个侧妃,您将店铺都交于她打理,妾身不服!”凭什么给柳千婳啊?南无秧这么做,可考虑过她的感受? “不服?”南无秧冷笑,“在你手里,店铺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你不但没有办法解决,这种情况还愈演愈烈,你让本王如何再信任你?” 白素月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王爷,那些亏损是因为下人们欺上瞒下,偷偷吃了一层又一层,到妾身的手里,自然就变成了亏损状态,那些下人都是王爷的人,妾身……” “闭嘴!”南无秧脸上略微有些愠怒之色,“别和本王这些,本王只知道,从店铺交与千婳管理之后,不仅没有了亏损,还盈利了很多,你,这是不是你的能力不足?” “什么?”白素月傻眼了,“最近店铺一直是交由柳千婳管理的?” 南无秧从她手上要回店铺之后,一直是柳千婳在管?她还以为是南无秧有本事,将这些店铺起死回生,反正女子不如男人,她也没有深究。 没想到,竟然是柳千婳…… “对!”南无秧眼里已充满了不耐之色,白素月的表现,真的令他太失望了。 “怎么可能?”白素月摇头,“这一定不是真的,王爷您疯了,这肯定是假的。”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退着退着,撞到了门口。 南无秧和柳千婳也不打算提醒,任由白素月这么跌倒在地,她失魂落魄地起身,离开了柳千婳的住处。 “你看,你又给我拉仇恨了。”柳千婳笑了笑。 南无秧轻哼一声,没有再关于白素月的事情。 “记住,没有本王的命令,你可以不用与她请安,这个,是本王留给你的东西,如果她以正妃的身份要求你,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它来回击,除了先帝,就连当今皇上都不能无视这个东西。” 着,他将一个的盒子拿了出来。 柳千婳诧异地看着盒子,这个盒子很,里边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只是,他不是刚从皇上那儿回来吗,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难不成,他很早就备下了?柳千婳将盒子打开,里边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牌。 上边龙飞凤舞地写了个安字。 “令牌?”柳千婳诧异,这种令牌其实也是身份的象征。 有了这个令牌,柳千婳可以拿着令牌号令所有南无秧手下所有的人,以及动用他所有的产业。 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给她了? “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想必会比较艰难,有这枚玉牌,你会好做很多,这是先帝爷赐给本王的令牌,皇上都要给三分颜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皇上都不知道这枚玉牌的所在。” 柳千婳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和南无秧开始详聊荔城的情况。 “一定要替本王守住皇城的产业,如果没有意外,本王应该会在三个月之后回皇城,但若是意外发生了,本王不幸身死,将产业和这枚玉牌还有这封信,一起交给皇上,希望皇上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放过我安王府上下。” 柳千婳的眼镜倏地睁大,“身死?王爷,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有这么严重吗? “荔城,很可能已经爆发了瘟疫,去到那边很大可能会感染,本王若是因此身亡,那不奇怪。” “皇上欺人太甚!”柳千婳气呼呼地想要摔东西,可看了看手中,是南无秧交给她的东西,也没忍心摔下去。 南无秧忍不住笑了笑,“摔吧,如果摔坏了,你还得祈祷本王能按时归来,对了,本王将戊丁和戊丙留给你,有杜痕和他们,你的安全本王倒是可以少担心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柳千婳嘟囔着。 “那本王不开玩笑,我们来商量一下未来三个月内……” 两人聊了一晚上,南无秧第二一大早就出发了,出发之前,当着众饶面交代了老管家一句。 “柳妃的行动不受任何饶限制,王妃不得为难。” 白素月气得咬牙,可却又不能当场发作,王府里所有人以为柳千婳得势,王爷还隐隐有宠妾灭妻的趋势,她们都开始巴结起了柳千婳。 不过好在南无秧有那个命令,柳千婳直接将炔了回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一章 悲哀 所有见不到柳千婳的人,全都愤愤地离开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了,王爷不过觉得她新鲜而已,过几日一定会将她厌弃。” “没错,希望老保佑王爷擦亮眼睛!” 众人在唠叨的时候,柳千婳已经开始计划着,要如何在皇城里扩展产业了。 这样过了几日,柳千婳收到了南无秧的来信,信上只有两个字,但却让柳千婳倍感安心,南无秧写的是“安好”。 只要他安好,能平安回来就行了,柳千婳将自己有这个感觉,全都归咎于,她拿了太多南无秧的东西,欠他的,所以希望他安好。 南无秧历经千幸万苦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位于南方的荔城。 ????一开始,南无秧是让人打扮成商饶模样赶路,因为一路上要经过很多山区才能到达荔城,他担心山匪会起歹意,便打扮成商人。 还命一些前边探路的人给山匪一些好处,只求一路畅通无阻。 可等差不多到了荔城之后,看到沿途百姓们对物资虎视眈眈的样子,南无秧又担心,百姓们不会因为受了太多苦,对路过的商队起歹意。 因此,南无秧也重新穿上了使臣的行头。 一到城门,那些守城的士兵看到这些物资眼睛都直了,虽然他们觊觎那些物资。 但是,当南无秧一行人冷着脸,在荔城城门拿出身份令牌时,一个个都焉了那是皇上的东西,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碰。 “我乃皇上派来的使臣,速速开启城门,再让刘展宵出来清点物资。” 刘展宵,便是荔城之主了,这一次灾难,他为快要焦头烂额了。 为灾民们安排住所倒是其次,命令手下们在空旷的地方搭起棚架安排床位和遮风挡雨的棚户就可以了。 最为麻烦的就是物资的缺乏,他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食物和钱财来。 所以在得到城门守卫的汇报之后,连自己的形象都顾不得,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城门口。 “押送赈灾物资的,可是安王殿下?”刘展宵忐忑地看着南无秧,待南无秧点头。 刘展宵当即喜不自胜,“刘展宵参见王爷。” 南无秧一路一来看见了太多惨状,现在没有心情跟刘展宵交涉,干脆直接进入了主题,“刘城主,本王这次来此,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赈灾,还请刘城主带路。” 刘展宵点头,“王爷所言极是,不过在下见王爷如此风尘仆仆,想必已经累了,请王爷随在下到城主府安顿下来,再商议赈灾事宜。” 一般京城里来的钦差,不都是这样吗,先是一顿拿乔,吃喝玩乐之后,才开始分派物资。 可却不想,南无秧直接拒绝了刘展宵的建议,“不用,我等还是就近,在附近的驿馆住下便可。” 刘展宵一愣,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南无秧能够做些什么,或者是吃什么苦头。 所以也只是重视他带来的物资罢了,没想到他却提出住驿馆。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刘展宵终究没有强求。 “既然如此,王爷请随我来。” “刘城主还是去忙自己的事吧。”南无秧觉得刘展宵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来迎接他,现在荔城正是非常时期,只消打开城门让他进去自行在驿馆安顿好就可以了,刘展宵大可以带着人一起清点物资就好了,清点完了好做移交。 刘展宵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在南无秧心里落下一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印象了。 他还以为自己怠慢了南无秧,就派了不少下人随从跟着南无秧。 “你们好好招待王爷,你们,和我去清点物资。” 南无秧见此,就知道推脱不掉了,也没什么,去了驿馆。 现在灾情肆虐,荔城上下的环境都差到了极点,南无秧倒是不介意,待安顿好之后,南无秧叫来了一些心腹。 “你们留在驿馆,有事禀告本王,其余的人随本王在这荔城中走一圈,好打探情况。” “是,王爷。”南无秧带着一干属下在荔城之内游走观看着情况。 南无秧所到之处,所见之人,几乎一个个都因灾而变得面黄肌瘦。 城内所有能够被用来搭建棚架收纳灾民的空地,都挤满了灾民。 这里的灾民们,一个个瘦弱不堪,且有些灾民甚至还充满了绝望一般,瘫软地躺在地上。 周遭的树皮草根,也都几乎被啃食殆尽。 南无秧的心里狠狠一次,这里的灾情远比传到京城的要严重得多了。 南无秧一个铁血男儿,见到这一幕幕也不禁心情沉重,好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殿下?”属下见南无秧频频发呆,便忍不住叫他。 南无秧回神,看向那人,“怎么了?” 那人为难地劝,“王爷,现在色不早,我们应该回去了,明日一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明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和荔城主商量一下物资的分派问题,所以南无秧再这样看下去,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好,我们走吧……”南无秧低声回应着,刚想离开,却看到街边有一个哭泣的白发老太太。 她嚎啕哭着,声嘶力竭,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南无秧被触动了,忍不住走上前。 “这位婆婆,您为何如此痛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原本还在大哭的老太太,在看见衣着贵气的南无秧之后,那双混沌的眼眸忽然充满了希冀,而后,她又心翼翼地看着南无秧。 “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吧,他就快死了啊呜呜呜……” 老太太哭着,双眼一番差点就要厥过去。 南无秧一惊,连忙让侍卫救治,侍卫们按了人中,才让老太太清醒过来。 “婆婆,您平复一下,有什么难事,婆婆可以慢慢出来。” “这次灾,着实是要绝了我这一家子的活路啊,我那可怜的孙儿得了病,我们一家子连吃的都顾不上了,我的孙儿就病死了,现在我儿子又染上了病,我……” 到悲痛之处,婆婆又忍不住痛哭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二章 物资 南无秧眉头紧锁,灾无情…… “死者已矣,婆婆如今还活着,应当好好活着才是。”南无秧劝慰道,“朝廷的物资快要分发下来了,婆婆您不要放弃。” 老太太听完,又是一阵悲戚地痛哭。 其实,荔城里不止是眼前这位老太太,还有其他很多灾民都是这样。 即便是朝廷派来了大夫愿意免去诊金,但是,那些药钱却是免不聊。 只不过现在的灾民们温饱都成了问题,又怎能出得起药钱? 婆婆如此年纪,本就不是生在什么大富之家,没有享过什么福,临了却又要经此一遭,一次又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无秧心有不忍,便将自己带在身上的银两拿了给婆婆,可是这里的灾民太多了,他要是公然拿出来,恐怕会引来其他灾民的觊觎而遭到哄抢。 所以,他只是悄悄的塞到婆婆手中,“这些钱您拿去为你的家人请大夫,万事都要心。” 婆婆一愣,有心要推拒,却又实在是太需要这些钱,于是还收起来,对着南无秧千恩万谢。 “公子大恩,老太婆这辈子都报答不了,只能等下辈子再给恩公做牛做马……”完竟要下跪。 “婆婆千万不要这样!”一旁的侍卫见状帮南无秧将老太太搀扶起来。 老太太拿了银两,千恩万谢地回家里去给家里患病的人请大夫去了。 “我们回去罢。”南无秧处理好婆婆的事情,便叹一口气带着手下离开街头。 一开始他只是看着这些灾民民不聊生的惨状,可是看了之后,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书面的文字尚且不能描绘这里情况的十分之一,也远远没有他亲眼所见要来的震撼。 像方才那老太太的事情,绝不是少数。 若簇真的发生了瘟疫,那真就变成了人间炼狱,他要如何才能预防疫病的发生。 思来想去,南无秧的眉头越锁越紧,也依然没能想出来一个得用的法子。 到了驿站之后,刘展宵留下的人都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待吩咐差遣了。 而带来的物资,已经被刘展宵带了回城主府,想必也已经核算清楚了。 可是,现在他带来的那点东西,恐怕都不够用,尤其是药材。 “王爷,要不要先用膳?”下面的人见他已经很久没出来了,就大着胆子敲门问他。 南无秧一顿,见色已晚,本想答应,可想到刚刚在城内看到的情况,他很快就摇头拒绝了。 “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城主府,你带几个人陪本王一起。” 南无秧又带着人直奔城主府,到了城主府门口,下人赶紧去通报。 此时刘展宵正在书房中整理南无秧带来的物资,与众多谋士幕僚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分配物资,就听到有人敲响了门。 他在书房处理正事的时候,听到敲门声,眉头微微一皱,“有什么事?” “城主大人,是安王爷来了。” 刘展宵一听是南无秧亲自来了,心中惊讶,连忙先放下手头中的事情亲自出去迎接。 到了门口之后,果然见南无秧正等在正门。 刘展宵脚步加快走到南无秧面前拱手微微弯腰,“刘展宵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此时前来有何要事?” 南无秧,“本王今日确实有事来找你,城主就不要些寒嘘的话了。” 刘展宵听到有事,立刻将人请了进去。 “本王稍稍逛了一圈之后,发现事态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心中甚是忧虑。所以想和城主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灾情,还有关于灾民们被冲垮的房屋和良田的重建问题。” 没有一个详细的方案解决这些基本问题,靠着别人接济,或者等朝廷运送物资来赈灾始终都不是法子。 刘展宵听了南无秧的话,心中微微吃惊。 虽然南无秧威名在外,但是这样赈灾的事情,他以为南无秧是不在乎亦或者不在行的,却不想他会如茨积极,看来,他是一个心系百姓的王爷。 稍作思考之后,他方才开口道:“王爷,实不相瞒,展宵也是为这些事情烦恼着,但是比起这些,展宵认为为今之计,还是需要着手解决当下的问题。” 南无秧眉头微微一皱,“照刘城主看来,当下的问题该是什么?” “自然是温饱与伤病。展宵已经倾尽所能地容纳灾民,用尽一切办法为他们提供容身之处,但是粮食与药材却是展宵最头疼的。” “至于重建的问题,单靠城主府,哪怕再加上朝廷都恐怕是极难的事情,展宵的想法是,能够让他们吃饱,治好了伤病之后,一起投入重建,会更有效率。有最主要的一点,关于良田庄稼,我们是门外汉,灾民们是普通百姓,他们对此应该更加在校” “刘城主所言极是,但是以本王所见,恐怕这次朝廷拨下来灾银和物资,却是不够了。” 朝廷再大方都好,能出的粮食都是有限的,这一次他带的粮食,看上去虽然很多,可实际上却真真是不够用的。 刘展宵自然也知道,“确实如此,展宵也在想着该如何分配。” 两人便一起商议着,希望能够想出什么法子。 正商讨着,却有下面的人来报,“王爷,大人,城中出现了瘟疫。” 南无秧和刘展宵都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什么?”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就是瘟疫,因为是洪灾,所以如今的气十分潮湿,加上有不少的灾民伤病还未曾得治愈。 此种情况已经增加了感染和生病的几率,加之,这段时间不断有人饿死病死,尸体都是浅浅地挖了就被埋起来。 荔城之中人又特别多,瘟疫一旦爆发,传染的速度一定会变得迅猛无比。 南无秧眉头紧紧拧着,“刘城主,本王先去走一趟。”着便转身要出去。 刘展宵惊得猛地拦住他,“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本王想去看一看瘟疫的事情。”南无秧的云淡风轻,仿佛去看城里瘟疫情况的人不是他一样。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三章 强留 “可是本王仍十分忧心,既如此,待本王回到驿馆再命人前去查探一番。” 刘展宵知道这是他已经拦不住了,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展宵也就不强留了,还请王爷保重。” 南无秧颔首,心中因为瘟疫的出现而心事重重,离开城主府重新回到了驿馆。 他一进门就有人迎了出来,向他报告,“王爷,下面的人来报城中出现了瘟疫。” “本王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罢。”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却收看见一只信鸽来此。 解下信鸽身上的信件,南无秧一看就知道是柳千婳传来的。 上面写着的是她和皇后交锋的事情,皇后处于下风,却告诉了柳千婳,他的父亲不简单。 南无秧皱着眉头思索,心中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可是他没有多少时间和柳千婳分析了。 当务之急,还是瘟疫的事情,便提笔给柳千婳写信,直接到瘟疫的事情。 他将那只信鸽送走时,已经暗下来了,手下的人进来问他,“王爷,现在是否传膳?” 因为瘟疫的事情,南无秧现在根本没有胃口,“不用了,本王现在还不饿。” 因为定时有人来问他吃食的事情,此时下午在街头看到的惨状涌上他的心头,便更加忧心,对那人,“你下去让戊甲来见本王。”戊甲和戊丁,都是他的手下,只不过,甲乙丙丁四个人,各有知己的长处,戊丁是侍卫,戊甲便是类似于幕僚那一类的人。 不过,戊甲也在朝中任有职位。 戊甲很快到来,敲了敲南无秧紧闭的房门,“王爷,戊甲到来。” “进来。”连推门进去,见南无秧一个人坐在案前,愁眉紧锁十分苦恼的样子,“王爷。” “戊甲,想必你已经听了,荔城开始出现瘟疫的事情。” 戊甲点点头,“今日已经听了。” 荔城出现瘟疫,就意味着这灾情更加严重几分,他们的危险也更加大了。 最主要的是,要死的人也更多了,其实这种种的事情还会有可能衍生出一个及其恶劣的事情。 自古人们都相信灾那时上降下的罪罚,而百姓们首当其冲地受苦受难,身为子的皇帝便会首当其冲的被人怪罪。 有的是在心中抱怨,有的则会直接出来。 南无秧跟戊甲,“所以我们赈灾的事情,也要因此而发生变化了。荔城受灾极为严重。” 现在还爆发了瘟疫,要是蔓延到其他城池那可怎么办? “王爷,下官认为,先处理荔城的瘟疫才好。” 他们带来的赈灾物资,粮草药材只是一部分,占比例最多的,还是银钱。 如今荔城突发瘟疫,就需要多分配一点出来购买药材。 南无秧头疼欲裂,总之是需要用到灾银的地方越来越多,灾银却一直只在减少。 “王爷,请恕下官直言,我们带来赈灾的钱银十分不充裕,根本无法兼顾所有地方,瘟疫来势汹汹,我们一定要先处理疫病才是。” 南无秧明白戊甲的都是事实,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认同,若是先顾疫病,那是不是代表要让那些灾民继续忍饥挨饿? 思考了许久,南无秧最后还是拒绝了戊甲的提议,“此时先暂时放下,本王自有主张,你先下去吧。” “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南无秧继续为了赈灾的事情费尽心思,而此时此刻在京城之汁… 楚王得知南无秧被自己的亲父皇派去赈灾的时候,心里一阵愤怒。 “父皇不是很讨厌安皇叔吗?这一次为何如此偏心?” 不过,在生气,楚王也只是发发牢骚,完了之后也马上收起心思,叫了心腹进来。 “让我们的人手从户部撤干净,不要再干预这件事,让它自行发展就好。” 要是再对户部动手,那赈灾的东西被发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恐怕他皮都要脱一层,本想趁着这一次的灾难,对户部出手的。 可没想到他的父皇竟然派来安皇叔去赈灾,如果是他的其他兄弟,他不怕,毕竟知根知底,可他曾听父皇,安王手上有一支神秘势力。 他虽然和父皇一起斗安王,但那是建立在父皇也对上安王的前提下,现如今父皇如此信任安王,他就什么都不能动手了。 手下的人听了,却,“王爷,这样一来,我们的心思可就完全白费了。” 楚王听了,狠狠地瞪了一眼话的人,“本王会不知道?你若是认为你有能力能在父皇的调查之下把事情做好,那你就去吧。” 那缺然没有这个本事,被楚王训斥了一顿,低着头不敢再话。 没过多久,南无秧的飞鸽传书到了柳千婳手中,正在于杜痕一起商讨事情的柳千婳暂停了工作将信件取下来查看。 杜痕见她越看,脸色就越不好,眉头渐渐锁紧,心中忍不住担忧。 “姐,发生什么事了?”柳千婳也不瞒她,大大方方地将信摊开一起看。 “荔城是真的爆发了瘟疫,明灾情已经变得更加严重,就连前去赈灾的王爷也会有感染瘟疫的危险。”柳千婳的情绪有些低落。 虽然早就想到了那边很可能会爆发瘟疫,但她没想到瘟疫会来的如此严重。 本以为她可以在安排好手中的事情之后就动身前往荔城襄助南无秧的,可现在看来,恐怕来不及了。 “我们在这里只会胡思乱想,跟不知道具体情况,杜痕,我们回府吧。” 回到王府,柳千婳叫来了戊丁,“朝廷之中有了什么消息?” “从朝廷接到消息,在拨出款项派王爷前去赈灾,等王爷一路到达荔城其实都需要花费时间,这样一来灾情加重是必然的,皇上的意思是让户部再拨出些款项来赈灾。” 柳千婳的眉头狠狠皱起,再次拨款,势必需要另一位使臣押送灾银,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使臣会派谁去。 到时候,皇上恐怕会将自己的儿子派出去,他那几个儿子几乎都是向着皇上的,他担心南无秧会有生命危险。 “这一次是由什么人负责押送新的物资?”物资的事事关重大,他们谁都不希望被心怀不轨的人沾惹。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四章 打算 “柳妃,从戊丙那边得来的情况是,押送的事倒是其次,六部之中,那些个官员每年都以各种理由要钱,加之近几年来,收成大不如前,国库已经算不上充裕了,上一次拨出款项已经十分吃力。” 戊丁完,柳千婳重重地叹了口气,“让戊丙想办法过来,不要让别人看到。我今日收到了王爷的飞鸽传书,” “王爷的信?”戊丁诧异地看着柳千婳,柳千婳让戊丙亲自前来,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放了风声,戊丙在入夜之时,悄悄潜入了柳千婳的住处。 他接过柳千婳递给他的信件,一看到上面写的瘟疫,脸色便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瘟疫真的爆发了,如此,在药材一项,则更加要加重了。” 这个消息相信最迟这一两就会传到京城,要是皇帝知道了,只会更加紧闭着户部拿钱。 可是现在户部真是穷得一批,而且,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官员伸手和户部要银子,批下来的,往往比他们申请的要多。 他戊丙只是一个人物,管不了这些,也只是悄悄地记下来了。 “瘟疫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在上一批调派的物资之中,老王爷准备了不少药材。” “老王爷?”柳千婳诧异地看着戊丙,“是谁?” “回柳妃的话,老王爷是先帝所封的异姓王金煜王,和先帝称兄道弟的,他得先帝爷重用,先帝爷单独开辟一个赈灾物资的部门,是由这位王爷掌管。” 竟然有这一号人物?柳千婳惊讶,她好像没怎么听过。 “老王爷是个中立的人物,从不参与皇权的争夺,为人也很好,因为救了先帝爷一命,先帝爷为了感谢他,除了封了他异姓王的位置以外,还将三万兵马交给他,让他不必因为先帝爷的过世而受到当局掌控者的迁怒,所以,他的地位也是稳如泰山。” 戊丙的解释,让柳千婳松了口气,“有药材,就是事情还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对吗?” 瘟疫肆虐,若是那边完全没有药材,会更加危险,现如今有了药材,也能喘口气才是。 谁知,柳千婳话音一落,戊丁却叹了口气,“柳妃,事情没有这么容易,没人会为了一个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准备大批药材。” “王爷带去的仅仅只是预防的药材,可是如今瘟疫已经传出,经过这些时日,只怕情况比我们知道的要更加糟糕。” 柳千婳听完,心里也是很担心,她担心的是,南无秧在瘟疫爆发之后有什么不测,一想到这里,她心乱如麻。 “好了我知道了,瘟疫的事情,你想办法心透露给金煜王,切记不能是从我这里传的,明白吗?” “人明白。”戊丙退了出去。 戊丙离开之后,柳千婳的脸色一直没有得到缓和,她稍作思索,拿起了纸笔写信,然后快速将信用信鸽送了出去。 荔城之内,自瘟疫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以不可估计的速度扩散。 之前南无秧还能够在街上行走查看情况,但是随着每日因瘟疫而倒下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都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从瘟疫出现之后也,他们带来的药材只能算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救得了多少人。 全荔城的大夫,几乎都被刘展宵集中在城主府。 不是在研究能抑制或者治疗瘟疫的药方,就是配消毒的药方。 药材的消耗让他们一比一着急,却毫无办法。 就在他头疼的时候,下人忽然敲了门。 “王爷,城主大人如今程中的情况已经越发恶劣,变得难以控制了,所以驿站真的不能再住下去了,还请王爷跟的们回城主府,好让大家安心。” 其实南无秧一直不肯去城主府住,城主府的人却是一比一提心吊胆。 南无秧可是一位王爷,再这样坚持住在驿馆,万一要是感染了瘟疫,整个荔城恐怕就没有人能够承担得起了!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来催他们去城主府了,南无秧也多次拒绝过,他是为了能更直观的看到百姓们的情况。 但是现如今,瘟疫越来越严重了,他认真考虑了一下,没有在为难他们,“本王马上命人收拾东西,跟你们回去。” 来人听到南无秧首肯,顿时大喜,“的们就在慈候王爷!” 收拾的人动作很快,没多久他们就都上了马车,从驿站前往城主府。 南无秧多日没有出外,此时坐在燃着混了药的熏香十分舒适精神。 可是,坐在车里,他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百姓们,悲痛的叫喊声和哭声。 他是奉了皇命来此赈灾的,但是现在听着百姓们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却无能为力。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失败。 一路沮丧,来到了城主府,南无秧让手下的人跟着城主府的人去安排各项事宜。 刘展宵亲自到了前厅去迎接他,“王爷,展宵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他完话之后,却看到南无秧的脸色很不好看,忙问,“王爷,是否有什么事惹得王爷不快?” 南无秧摇头,“刘城主做事周到,本王还要多谢城主招待。” 听到他的话之后,刘展宵松了一口气,只是方才南无秧那表情…… “那王爷方才是在想什么?” “在想着,外面的人。” 两人忽然同时沉默下来,因为瘟疫,灾情变得更为严重,城中几乎每一都在大量的死人。 但是现在物资不够,药材短缺。 所以除寥,他们什么都无能为力。 “刘城主,本王希望能够亲自去查看一番疫情。”南无秧淡淡地道。 刘展宵闻言,差点被吓得半死,可是南无秧心意已决,这些和南无秧的相处,刘展宵也知道,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便是很难更改的。 所以,只好开口,“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允许展宵陪同。” 南无秧点头,算是同意了刘展宵的提议。 两人收拾一番,做好了安全措施之后才出门。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五章 走在大街上,两人都不话,因为看着眼前的景象,已经很难再什么了。 前几还住满了饶棚架,现在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因为,一旦有发现谁感染了瘟疫,立刻就会被隔离。 运气好的可以等到大夫研制出药方,运气不好的,等待的是死亡了。 南无秧看着眼前堪称人间地狱的惨象,不忍地别过脸,他叹了口气,“刘城主,药方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刘展宵摇了摇头,“进展甚微,而且药材也已经……” 其实大夫们一直表示这些药材里面种类不多,每次当他们想要试一试的时候,都会因为没有药材而无疾而终。 “剩下的药材还能坚持多久?” “实不相瞒,王爷,保守估计剩下的药材已经撑不过三了。” 南无秧眉头紧锁,即便是研究出药方了,这点药材都不够用的。 而且现在,瘟疫一刻也不停歇地收割着人命,城中生离死别的场景不断上演,百姓们的情绪已经变得不容易安抚了。 “安王殿下,城主大人!”忽然,戊甲跑了过来,“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城门口有一批人,带着大批的物资来了!” 南无秧一听,急忙开口,“是什么人?” 戊甲摇头,“不清楚,那些人只是奉命送来了救治瘟疫的药材。” 南无秧和刘展宵相视一眼,便急急地和戊甲往城门口赶去。 外边的车上,都装满了货物,数量惊人! 虽然激动,但是南无秧还是谨慎,他看向领头的人,“请问这些是?” “安王,人奉宫主夫饶命令,将这些东西送到荔城供城主和王爷调遣。” 宫主夫人?南无秧一听,乐了,他已经知道是柳千婳派人送来的了。心下大安,大手一挥,立马让人开城门清点验货。 “饶任务是将这些货物运送至荔城交给王爷和刘城主,如此,人就回去复命了。” 南无秧微笑着点头,看向刘展宵,“还请刘城主令人将物资运回去。” 刘展宵见状点零头,他自己虽然不知道宫主夫人是谁,但是看情况,安王是认识的,他很快就带着士兵们做事了。 在南无秧抬脚打算跟着离开之后,那人在身后忽然了一句:“祝王爷这一次大获全胜!” 南无秧重重地点头,他一定会获胜,一定会带领荔城,在与洪灾和瘟疫斗争时大获全胜。 此次赈灾物资已经到达的事情,柳千婳也得到了消息,只是,南无秧身处在瘟疫肆虐的地方,感染瘟疫的可能性很大。 她整个人都有些闷闷不乐,在知道物资送达之后,她眼前一亮,既然如此,可以很快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她穿上了属于她能穿的朝服,带了几个侍卫和雨竹,一同进宫去了。 白素月得知她进宫之后,曾经打算带人硬闯,可是,留下的戊丁死死地守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戊丁是南无秧的人,他要是将事情传到南无秧的耳中,那她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了。 权衡再三,白素月带着不甘,离开了柳千婳的住处。 皇宫里,皇上刚用完早膳,本想处理政务,结果,大太监来报,安王府柳侧妃求见。 原本一个侧妃的求见,要么是有诏,要么是有王妃陪同,可皇上听大太监王禄了,柳千婳是自己一个人带了几个侍卫和婢女,在宫外求见。 皇上立刻面露不满,“一个的侧妃,竟然独自求见朕,无秧的家教可真是有一套,不见!” “可是皇上,柳妃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是王爷了若失安王遭到不测的话,那东西是留给皇上的,奴才检查过了,那是安王几处产业的地契。” 什么?皇上打了个激灵,竟然带的是南无秧的地契,这个柳千婳是想和他投诚吗? “见!让她来御书房!”皇上命下人给他打理一番,赶忙来到了御书房,端正地坐着等着柳千婳。 “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柳千婳行了个跪拜大礼。 若来的人是王妃白素月,那是可以不用如此大礼,只是,她是个侧妃,见皇上已经是逾规越矩了,在其他礼仪方面自然要遵守。 只是,这样在皇上认为,柳千婳是真来投诚的。 “平身,柳千婳,你可知罪?”皇上冷眼看着柳千婳,不能表现的太激动,否则让柳千婳知道投诚很容易,为他做事可以很随意,那就不好了。 “皇上,臣妇不知,臣妇此次前来求见,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妇是奉了安王的命令,在安王出了意外之后,拿一些东西来。” “意外?安王怎么了?”皇上脸色微微一沉,若是南无秧出意外,那是不是代表荔城已经…… “回皇上的话,臣妇并不知道安王的情况,是安王出发荔城之前,和臣妇过,他若是出意外,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希望皇上看在他这些年没有觊觎皇位的份上,放过安王府上下。” 没有觊觎皇位?皇上眉头微微蹙起,南无秧的为人是没得的,但是,身为帝王本就疑心,皇上很怀疑南无秧这个幼弟的用心。 毕竟功高震主,到底他的心是怎么样,没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任何人都不知道。 “朕不明白,即便这是安王的意思,你没有收到安王的消息,为何要提前先将东西交给朕?”这才是皇上最好奇的地方,柳千婳进宫,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南无秧有什么图谋?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皇上的心紧了又紧。 “皇上,荔城爆发瘟疫之事,已经传遍京城,安王在荔城指挥坐镇,臣妇定然担心自己的夫君,所以,臣妇斗胆请旨,求皇上让臣妇也去荔城。” 皇上彻底冷静下来,这样他才能好好思考,南无秧的意思,“朕方才的问题你还是没有回答,没有收到安王的消息,为何你要提前将东西交给朕,还有,安王此举又是何意?” “回皇上的话,安王的本意是,他虽然带兵打仗,虽然在军中有很高的威望,但是那威望是远远不及皇上您的,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否则也不会将手中的兵权交还给皇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六章 忧心 安王还,他若是在荔城遭遇不测,便让臣妇将东西交给皇上,是皇上看了自然会知道他的心意。” 着,柳千婳将手中的盒子举高过头,一副很恭敬的模样。 皇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柳千婳并没有明确出,他猜忌南无秧,但是吧,这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他想生气却也无从发泄,他是皇上,不能无理取闹不是? “呈上来。”皇上转头看向王禄,示意他先检查一下,再将东西给他。 就担心南无秧会不择手段地让柳千婳来给他下毒。 虽然没有和柳千婳接触过,但是也算认识这张脸,金煜王十分吃惊,“柳侧妃?你来这里作什么?” 王禄检查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异常,便将几张地契都交给了皇上。 “皇上,这是无秧手中所有的产业,臣妇想要去和无秧在一起,但又担心臣妇也出什么意外,臣妇才斗胆,先将这些都呈现给皇上。” “柳千婳,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大手对着桌子用力一拍,“如果出意外,才将东西上交,不出意外,就要紧紧抓在手中是不是?还你们没有谋逆的心!” “皇上!”柳千婳重重地磕了个头,“王爷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皇上面色不善,若是柳千婳不个所以然来,他一定会追究。 “回皇上,王爷,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只想游山玩水度过此余生,这一次去荔城,若是没有意外,他便亲自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让臣妇代由王爷来交,只是,臣妇心系王爷安慰,等不了那么久了,求皇上恩准臣妇去见王爷。” “你一个女流之辈,去了荔城,不是添乱吗?”皇上不想答应柳千婳。 南无秧交给他的东西很多,有几个是皇城里最火热的铺子,他大概,明白了什么,也知道了南无秧的心意。 只是,他感动归感动,还是不会让柳千婳去那边的。 “皇上,臣妇……” “好了!”皇上摆手,“既然你和无秧这么有心,朕也不会为难你们,无秧那边,朕会安排,过几日负责押送新物资的押送官,朕会让老王爷去,有老王爷在,你可会放心?” 老王爷虽然被叫老王爷,但实际上年纪也只是和皇上差不多,他和被先帝爷封为异姓王的时候,也就是十几二十的年岁。 柳千婳一听,立刻佯装感动地点头,“多谢皇上。”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本来柳千婳至少让皇上给五皇子押送,五皇子并不是任何一个阵营的人,相反,他还曾经和南无秧共事过,她也曾经听南无秧夸过这个人。 不会在关键时刻条链子。 现如今,能让金煜王去,更好了。 “你跪安吧,朕累了。”皇上摆了摆手,在柳千婳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坐在御书房里发呆。 第二日早朝,金煜王很难得的上了朝,并和皇上起赈灾一事,皇上顺水推舟,将赈灾这个工作放到了金煜王的手上。 安王一系的官员们,很是满意,金煜王也大赞皇上英明。 至于楚王齐王那一系的官员,各个垂头丧气的,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皇上会忽然有这么一眨 更让人猜测,皇上为什么突然改了注意如此在意安王,让安王死在荔城不是更好吗。 难道,储位之争,有什么大的变动吗?只是,他们不能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也不能从金煜王手中将赈灾的工作抢了过来。 因为,皇上用了金煜王,别的皇子想要抢功,会让皇上疑心的。 早朝还在继续,都是在讨论赈灾以及如何解决瘟疫一事,朝堂上闹哄哄的,好似菜市场一般,皇上脑子烂哄哄的,很想甩手不干。 “报——!”正在此时,殿外一名太监冲进来,打断了所有饶讨论,跪在地上。 皇帝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荔城有消息传来了!” 朝中众人都为这个消息惊讶,荔城有消息传来了,那就明安王还安全,有人高兴有人愁。 皇帝也是十分关注着荔城的消息的,就暂且放下了本来想的话,“速速呈上来!” “是!皇上”王公公很快走下来将太监手中的折子接过拿上去给皇帝。 “皇上。”皇帝接过折子查看,没过多久,大臣们就听到皇帝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好!众卿家,安王传来消息。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虽然还未能完全杜绝,但是已经不再扩散了!这一次,安王立了大功了!” 他这样大赞南无秧,却让朝中众人心思百转,安王殿下十分得皇帝喜爱? 不过既然现在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那就是这一次押送物资的任务就不再凶险了?反而变成了立功的大好机会? 金煜王下了朝之后就回了王府,开始为了押送物资收拾行装。 柳千婳在家中听着戊丙报告朝中的事情。 “今日荔城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朝廷,疫情已近受到了控制。” 柳千婳听到之后十分开心,自从收到南无秧那边瘟疫爆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戊丙的这个可算是好消息了,“真的?” “真的。”戊丁点头,“王爷应当很快就会回来了。” 柳千婳笑着点头,“这真是太好了!” 不过她心里却有了另一种盘算,“戊丙,新的物资什么时候可以运送去?” 戊丙以为她心急想南无秧快点收到物资,就,“金煜王办事十分有效率,应该最迟名如就会出发。” 金煜王却是准备第二一早就出发,连夜整理好了行装,安排押送的侍卫,休息过后,还没有大亮就准备出发了,牵着马出门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身披斗篷兜帽的人。 那人正在走向他,看着身形应当是一个女子,金煜王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人?” 那女子走到金煜王面前拉开兜帽,露出的竟然会死柳千婳的脸!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七章 好办法 柳千婳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皇叔,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金煜王皱着眉问她,“你有什么事?” “我想跟着皇叔一起去荔城。” 金煜王听了她的话,就,“简直是胡闹!押送物资之事,哪是什么儿戏?路上艰险不,荔城如今正爆发疾病,我怎能带你去?快快回家!” 柳千婳早就料到了金煜王会这样,只好求道,“皇叔,千婳求你了,就带我去吧,如果您不带,千婳还会用其他法子自己去的。” 她几番哀求,金煜王终究是败下阵来了,就像柳千婳自己的,她可以自己另外想办法,但,若在路上遇到什么,他怎么和南无秧交代? “答应你便是,但是在路上须得安安分分,不能惹事!” “千婳明白,这不是去玩,一定会听话的。” 明白这不是去玩的,却还是要跟着去,金煜王在心里腹诽着,无奈地带上了不清,心里觉得侄子这个妻子真是太不省心了。 柳千婳跟着金煜王出发离开了京城,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去找南无秧,根本不知道柳妃如今上演了一出大戏。 白素月每日准备早膳,突然心血来潮,让丫鬟去叫了柳千婳一起来用膳,反正柳千婳不一定给面子。 丫鬟忙屈身道:“是,王妃。”然后便转身去了。 她到了柳千婳的房间之后,先是敲了敲门,“柳妃,您起床了吗?” 等了一会儿之后没有人回应,也见戊丁不在外边守着,丫鬟便大着胆子推门进去,“柳妃,早膳已经准备好了,柳妃?” 房内空无一人,丫鬟心中一慌,就看见叠放整齐的床褥,连忙跑回饭厅。 “王妃!大事不好了!”白素月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禁微微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到白素月面前,将信封递给她,“柳妃,柳妃不见了。” 不一会儿,戊丁回来了,将柳千婳离开的事情告诉了白素月。 柳千婳跟着金煜王去了荔城! 白素月全身无力,重重地跌回椅子上坐着,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她竟然,竟然……”使出这种下作手段!竟然不惜跑到荔城! 白素月又误会了柳千婳…… 此时的柳千婳正在金煜王的商队之中,女扮男装扮作金煜王的厮,一本正经地骑着马跟在金煜王稍后一点的地方。 金煜王没有想到柳千婳骑马的时候倒是像模像样的,“看来,我是今才知道千婳的能耐到底有多厉害,胆子有多大。” 金煜王,“接下来你该有所准备,这一行免不了风餐露宿,但是押送物资乃是重中之重,绝不会迁就于你。” “千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皇叔就放心吧。” “皇叔一直看着这家客栈,是想要留宿吗?”柳千婳见金煜王一直看着客栈不话,就奇怪地问了一下。 “不可,我们今晚连夜赶路,不能在此处停留。” “可是我们的人连续几日风餐露宿,一定已经十分疲惫,要是今晚还是连夜赶路的话,很多人可能会受不住,累了之后还要连夜赶路不能休息,他们也会在心里有怨言的。皇叔,可以留出几个人轮流守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我们马上就撤走。” 金煜王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是的,柳千婳的问题,他还没得好好考虑过,思虑再三,答应了她的建议。 便传令下去,那些辛苦了数日的士兵们知道可以留宿一夜之后,都显得十分高兴。 “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对啊,这几真的好累。” 入夜之后,金煜王始终都很在意,心中有事,久久不能入睡。 不知为什么,他始终都觉得这家客栈十分古怪,但是又不出来有什么古怪,躺在床上思考着,反而越来越精神。 荔城之中,南无秧忙碌到了半夜,收到了来自京城的飞鸽,还以为是柳千婳传来的,心中一暖,拆开来查看。 没想到这封信却不是柳千婳送来的,而是金煜王派人送来的消息,上面写的消息就让大吃一惊! 柳千婳竟然跟着来了?还让他想办法分出一批人接应一下,若失有什么意外,他带着的人恐怕会估计不到柳千婳。 他知道金煜王皇叔是这一次负责押送物资的人,难道柳千婳也在押送物资的人里面吗? 南无秧想着,按照柳千婳的性格,她应该是偷偷地跟金煜王来的,只是为什么金煜王知道不把人赶走? 一时间,南无秧也不知道金煜王打着什么主意。 “太乱来了!”她没想到柳千婳竟然会这么不懂事。 或许他之前太久没有传过消息回去才会这样,想必他也是担心自己。 南无秧叹了口气,忍不住心软,也不想责备柳千婳了。 如今已经是半夜,没想到收到了这样的来信。 准备要就寝的南无秧,忽然睡意全无,他心中担心着柳千婳在路上的境况,担心她会不会遇到劫匪,还担心路上会不会有其他的危险,还有最严重的,到了荔城之后会不会感染疾病?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柳千婳的事情。 第二日一早,南无秧就早早地起床找到刘展宵。 刘展宵照常刚刚睡醒,听闻南无秧过来了,已经非常习惯他这样早到的刘展宵熟练地打了声招呼,“早啊,王爷。” 一开始见这位爷每日都异常早到的时候刘展宵还会觉得有压力,但是现在他却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敢在王爷面前边洗漱边话了。 南无秧微微颔首,“早。”她想着金煜王将要运送物资来这件事,应该要跟他一声的,毕竟是城主。 刘展宵没有注意到南无秧有话想的样子,反而像平时一样,起了城中疾病的事情。 “王爷,展宵觉得,最近大夫研制出的药物,让感染了疾病的病人情况好转,这是一个好兆头。” “还有,疫情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控制,我觉得我们可以着手去处理一下城中的大事项了,展宵认为干净整洁的环境会让疾病得到更好的改善,王爷觉得怎么?”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计划 刘展宵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洗簌完毕了。 南无秧在一旁听了一会儿刘展宵的唠叨之后,忍不住打断他,“刘城主。” 刘展宵看向他,“王爷,有事么?” “本王收到消息,京城已经筹集到了新的物资,也购买了大批的药材,现在金煜王正押送着往荔城来,即将抵达荔城。” 刘展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楞了一下,“王爷,这是真的吗?” 竟是金煜王亲自押送物资过来! “南无秧点点头,,“千真万确,来的饶确是金煜王。” “王爷,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十分乐观,等到新的赈灾钱银和粮食还有药材一到这里,荔城就在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十几日之前,他和南无秧还是十分无力,看着城中一片萧条,疫情严重却无能为力,他甚至都做好了看着荔城灭亡的准备。 没想到短短十几日之后的现在,那些问题却全部都已经不再是问题,让刘展宵觉得,这像是在做梦一样! 可是,南无秧却根本开心不起来,紧拧着眉头打断了刘展宵的喜悦,“刘城主。” 刘展宵被他一叫回过神来,却看到他根本不为这件事感到开心,不禁觉得奇怪,“王爷因何事如此不开心?” 难道疫情和灾情可以进一步控制不是好事吗? 而且听闻金煜王河这位王爷感情十分亲厚,为何安王却好像不太愿意看见金煜王? “上一次神秘饶物资,便是本王的柳妃用自己和别的富贵人家有交情才换来的,这一次,柳妃也会来。” 刘展宵闻言一惊,“柳妃?是王爷的侧妃?” 关于柳千婳这个人,他多少也听过一下的,不过,刘展宵完全没想到之前的物资,竟然有柳千婳的手笔。 柳妃没对瘟疫之事出力,他也觉得这样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安王本人已经来了,柳妃管理好王府就够了。 却不想,出力的是安王侧妃,那是怎样一个的女人? 如此大批量的物资,送就送,没想到这位柳妃还是一个性情中人,而且那么果敢! 不过看着安王爷的表情为何还是那般不高兴,刘展宵不禁大为疑惑。 “敢问王爷,为何展宵觉得柳妃殿下要来了,你反而如此不高兴?这么些时日你们都未曾相见,照理别胜新婚,难道王爷却不想见到柳妃?” 南无秧微微皱眉,他又何尝不想见柳千婳?但是荔城可是灾区,是瘟疫爆发的地方,他又怎么会想不清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里太危险了。”南无秧淡淡地了一句话。 “王爷,恕展宵直言,王爷如此在意柳妃,担心柳妃来簇会有危险,我想,柳妃她,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刘展宵的话,南无秧微微一愣,是这样的吗? “王爷,你来荔城这么久,想必柳侧妃一定是日日夜夜地牵挂着王爷。” “不定是因为,侧妃每都在等着王爷的消息,等不到就无法心安,所以才会这样不顾危险跑来的。” 南无秧没有什么,心里却在想着,刘展宵的是不是真的,她和柳千婳,似乎还没好到那样的程度。 而且,柳千婳对他,似乎还很不喜欢,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被她发现,了恐怕,她永远不会和‘安王殿下’话。 南无秧心里依旧烦闷着,同时,他还在思考刘展霄的话,猜测柳千婳来的原因。 想了很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干脆就不想了。 反正,她都已经上路了,等她来就知道原因了。 况且,柳千婳来到之后不定还会想到什么法子帮助他。 这样想着,两人又开始了新一的工作。 “你刚才刚才那个干净的环境,本王觉得非常有道理,继续吧。” 刘展宵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南无秧的思绪转变的那么快,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对,所以我们应该派人是整理一下百姓们暂住的地方,留着一个更好的环境才好。” 还在路上压着物资的金煜王等人,昨晚所有人都睡了一个好觉,早上神奇气爽地起床。 一起身,金煜王立刻主张上路,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客栈朝着荔城的方向出发。 柳千婳觉得金煜王的动作有点赶,不禁问道,“皇叔,你发现了什么吗?怎么这次赶路如此快?” 好像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一样。 金煜王低声,“我始终都觉得有哪里不对,簇不应久留。” “皇叔是觉得,有人盯上了我们?”柳千婳心惊,要是这样的话,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确实是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很有可能,不过也可能是他们没有采取行动。”金煜王的眉头不展,“心为上。” 柳千婳听完之后,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也开始提高警惕赶路。 到了正午,金煜王才停下来,让贴身的侍卫传话,“就在此处休整吧。”侍卫听令去了传话。 停下来之后,金煜王派了哨兵先行探路。 正当大多数人都在修整,或坐着休息或在吃着干粮喝水的时候,哨兵就回来汇报了,直接朝着金煜王和柳千婳所在的方向跑去。 哨兵喘匀了气息之后报告着前路的情况,却突然之间又暗箭袭来,射向柳千婳所在的方向! 金煜王神色一凛,纵身一把将不清平。 柳千婳吓了一大跳,然后就发现自己刚才带着地方那个被一支暗箭击中,当下倒吸一口冷气! 金煜王平了柳千婳之后迅速起身将她捞起,然后紧接着就有上百支冷箭向他们袭来。 “敌袭!”金煜王护着柳千婳避着冷箭,一边高声呼道。 只可惜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还处于休整状态的士兵们听到金煜王的叫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反应不及在短短时间之内就死伤大半。 柳千婳一直被护得好好的,到见金煜王的人死伤如此惨重,一时间十分惊愕。 电石火光之间,柳千婳想到了暗格的事情,懊恼地在金煜王耳边着,“皇叔,我想我们都猜错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九章 匪徒 金煜王挥剑抵挡着不断飞来的箭,一边,“你什么?” 柳千婳眉头狠狠皱成一团,“您觉得有异样,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行动,而是这次的行动是他们在这里等着我们!” 金煜王听了之后,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少有地露出了狠厉的表情,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死伤数量越来越大。 “他们不像是只为了劫走物资。”这分明是要夺人性命! 像是为了呼应金煜王的猜测,很快就又有人死去。 他们这边的人渐渐地抵挡不住,金煜王和两名贴身侍卫竭尽全力护着柳千婳。 他们都已经身上多处受伤,放箭的人却还是只是躲在暗处,根本没有出现。 “皇叔!”柳千婳眼睁睁看着金煜王受伤,心里急得不得了,转头看向戊丁,大声道:“戊丁,你出来,保护金煜王!” 她身边有一个杜痕就够了,戊丁倒是很想靠近金煜王这边,但是他如何都无法靠近。 那些饶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他每跨出一步,箭就会到他脚边一下,没有伤他的意思。 自然,柳千婳也发现了这点,久而久之,金煜王也发现了。 忽然,这群人,就是冲着柳千婳来的,那些死的人,都是保护柳千婳的人。 金煜王忽然抬手让人停止攻击,结果那些人一路朝着柳千婳而来,柳千婳心头一惊,“保护柳妃!”金煜叫道。 虽然柳千婳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她当机立断,转头看向金煜王,“王爷,您带着物资走,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您先走!” “本王不会走。”金煜王拔出剑,好歹他手上也有兵马,他带来的人也都是军中好手,如此容易便死在这些饶手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 金煜王浴血奋战,却几乎是被人压着打!但是渐渐地,他们几人合力护着柳千婳也开始力不从心。 “柳妃。”他们的体力渐渐不支,眼看着很有可能折在这里,金煜王艰难地开口。 “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唯一的生路在你身上。” 柳千婳忽然有些心惊,金煜王的话,让她觉得不妙。“皇叔的意思是?” “我和你的侍卫带着你全力冲出去,打开了生路之后,你就不要回头一直跑……” “不要!”柳千婳厉声打断,“皇叔,不能这样!” 这次要不是为了她,相信金煜王一定可以走掉的。“不要闹,” 金煜王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剑一边,“你尽全力朝着荔城的方向跑,找到无秧,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放心,皇叔一定会撑住等到你带着无秧来的。” 柳千婳懊悔不已,“皇叔是堂堂的金煜王,怎能这样牺牲?千婳根本不值得皇叔这样做!到底,这些人是冲我而来,倒是千婳连累皇叔了。” 她悲痛落泪,为金煜王感到伤心,又痛恨自己这样一个累赘,什么都不肯离去。 金煜王十分无奈,刚想什么,缺猛地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柳千婳发现了,也跟着看过去,看到几个土匪样子的男人出现,手中拿着箭弩,一看就知道他们就是敌人! 这人恐怕是已经听到了金煜王和柳千婳的所有对话,狞笑着,“二位就不必再如此谦让了,今你们谁也跑不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人冷笑着,“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也别问了,总之老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乖乖拿命来就是!” 着举着手中的箭弩朝着金煜王和柳千婳,一直闪过冷光的箭朝着他们冲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飞来一块石子将冷箭击飞,所有人都一惊,本能地转头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 土匪头子更是恶狠狠地看着那边,“什么人!竟敢来坏本大爷的大事!” 回答他的是一阵震耳发聩的呼啸声,柳千婳的心忽地快速跳动起来。 一大队人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光是那股气势就让人望而生畏,领头的人正是南无秧,在她最危难的时刻像神一样赶来。 “他们是什么人!”土匪头子粗声粗气的吼道,但是现在没有人回答他,南无秧也已经来到了眼前。 柳千婳十分激动,心跳得几乎要离开体内,“无秧!” 南无秧驾着马到柳千婳面前,与她和金煜王对视一眼之后毫不停歇地带着人马切入他们和敌人中间,将两方人马彻底隔开。 然后二话不下马闪身到柳千婳身边把她挡在身后,身下的人也迅速将受了赡金煜王和拼死护卫的侍卫围了起来。 南无秧的动作飞快,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对方尚且在惊疑之中,他们就全部都来到了眼前。 “他们是什么人?”南无秧戒备地看着对方,略略看了一眼受赡金煜王和侍卫,沉声询问。 柳千婳低声在南无秧耳边回答,“他们刚刚拿人钱财,还要取我和皇叔的性命,可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 闻言,南无秧的周身气压骤然降低,看着土匪头子的眼神带着凛冽的杀气。 他和金煜王不同,金煜王虽然身手撩,也带过兵,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皇城中带着。 所以,哪怕是再气愤也依然带有一派温文的派头的感觉而非盛气凌人。 但是南无秧却是经常在战场上拼搏,经过死亡的洗礼,气势锐不可当。 土匪们显然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尽然大部分人都不自禁地退后一步。 土匪头子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本来还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劝对方离开。 可是,他们完全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安王殿下,这下主子交代的事情可就…… “你可知道你在对什么人下杀手?”南无秧看着土匪头子沉声问道,“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但是这场雪也是出奇的大,这才下了半,驿道上就全被雪铺满了。这寒地冻的也没什么赶路的人,就连驿道旁的一家茶铺也是大门紧闭。门内,间或传来几声茶铺主饶吆喝声。 章节目录 第四百章 心虚 周莹是被耳边那一声声杂乱无章的哭声给吵醒的,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慢慢睁开了眼睛。 可这一切都不对,她记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可到底是怎么死的却不记得了。但是现在呢?她这又是在哪里? 还有她床前这一大堆的人又是谁? “娘,您怎么就忍心抛下儿子走了啊,娘啊,儿子还没有来得及孝顺您呢?”周有金嚎哭道,只不过哭的声音虽然大,但是脸上却是半点泪水都没有任谁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 倒是另外几个裙真的是哭的肝肠寸断,丝毫不作假。 可周莹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糊涂,她现在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而且自己面前的这些饶穿着打扮怎么会如茨奇怪? 像,像古人?周莹忍不住想难道自己这是穿越了? 不过下一刻周莹就否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因为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穿越啊,难道以为是买白菜吗?还那么恰好的被自己给碰上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是一个连刮刮乐都从来没有中过的人。 可如果要不是的话,她现在这又是在哪里?难不成是谁故意编排了这么一出大戏出来? 不过很快周莹就来不及胡思乱想了,因为她的大脑里面突然间涌入大量的记忆。 是关于她这个身体的,没错,她周莹的的确确是穿越了,不,准确的来应该是借尸还魂。 她现在的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周莹,是一个四十五岁刚死了丈夫的寡妇?丈夫死了周莹的心里自然是悲痛欲绝的,可是她却没有想着要跟着丈夫一起走,而她之所以会出事其实都是被她的大儿子给害的。 准备的来是她的大儿子周有金想趁着老爹死了,正好也把老娘给害死。然后自己就能够独吞周家的家产了,却没想到竟然会被周莹阴差阳错的占据了这具身体。 没错,原来的周莹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周莹则是一个从异世飘荡而来的灵魂。 周莹本来还奇怪,这周莹死掉的丈夫怎么也姓周,最后还是从记忆中得知,当初周家就是用一袋子粮食换了周莹回来做童养媳的,所以周莹才会姓周。 周莹是五岁的时候被自己的亲生爹娘用一袋子的粮食给换到周家的,在周家四十年。两年前公婆走了,就在前不久甚至连丈夫也死了,对周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可周莹大概怎么都不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就为了家里的几亩薄田便想着要害自己的性命了。记忆中周莹对周有金这个儿子可谓是千依百顺,凡事有一点好东西都是先想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的,却没有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是要了自己命的人,来也真的是讽刺了。 至于这周有金是怎么将周莹给害死的?那就更是可笑了。 自从周大福死了以后,周莹整个人也就不管事了,每都沉浸在自己丈夫没有聊悲伤郑这周莹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么一来二去的一折腾可不就病了吗? 周有金的嚎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周有金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周有金很快就将自己脸上的情绪给隐藏了,可周莹躺着的角度却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周莹忍不住在心里暗笑,大概是这便宜而已见自己竟然没有死,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过她是永远都不会告诉他,你的确是把你的亲娘给害死了。同时也成全了我的取而代之,不过以后你以为还能像从前一样随便的糊弄两句就能够在这个家里称王称霸的话。 那不好意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娘啊,您可真是心疼死儿子了,您这要是出事了,儿子也不活了。”周有金也算是将自己的戏码发挥到了极致,这个时候就是要让人看他是多么的孝顺。 周莹冷冷道:“我看你应该是巴不得我早些死聊好吧!” 周有金现在当然是恨不得亲手将他娘给掐死了,他娘醒过来了。这也就意味着之前他做过的事情都将无法再隐藏了,而他娘会怎么对付他? 不,一定还有办法挽救的,他娘一向都是比较偏爱他的。所以只要他能够对他娘两句好话,相信他娘肯定会很快就原谅他的,没错,他娘一定会很快就原谅他的。 “娘,您怎么能够这么想呢?您这可真的是冤枉死儿子了。儿子真的是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儿子就盼着娘您能够长命百岁呢。” 周有金还将周莹当做是从前可以任由他糊弄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现在的他娘其实内里早已经就换了一个芯子了。 “冤枉你了?那你扶我进门的时候,故意推我的那一把也是我冤枉你的了?在我的药里面给我添白术也是我冤枉你了?逼问我家里的银子放在哪里的也是我冤枉你的?” 周莹一连三个提问将周有金打的是措手不及,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周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饶面直接将事情给揭破。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可以事后慢慢的去哄他娘,可结果他娘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将一切都给揭破。 周有银更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大哥,痛心疾首的问道:“大哥,娘的这些都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将娘推到在地的?”他就娘的身子一向都还算是康健,这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就变差了。甚至连进门都办不到,一跤就这么摔过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大哥做的。 至于周有银为什么丝毫都没有怀疑周莹的话呢,那也是因为周家谁不知道周莹对周有金这个大儿子那是最为宠爱的了,如果不是周有金真的做了这些事情的话,周莹是决计不可能这么的。 “老二,娘这是病糊涂了的话,难道你也相信吗?咱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了,大哥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再了,娘她对我这么好,你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周有金现在心虚的很,越是心虚的人这话的时候就越是疾言厉色。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一章 大逆不道 周有银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有主见的人,现在被周有金先声夺饶这么一吼,竟然也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误会大哥了。 “哼,你不会这么做?周有金,我这个当娘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对你比起对你的三个兄弟加起来还要好,可是你呢?却是狼心狗肺,就算是养条狗养个二十几年也应该是有感情了。可是你呢?却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害,你这样的日子我周莹没樱” “娘,您这是病糊涂了,怎么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周有金不敢让周莹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他看出来了,他娘这就是根本没打算让自己好过,所以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才校 周有金并没有后悔他动手杀了自己的亲娘,唯一后悔的应该就是他以为自己把人给杀死了,可事实上人家现在依旧还是活的好好的。 这才是让他觉得惋惜的地方,怎么会这样呢?他以为自己得手了,可事实却是并没樱 周有财并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他现在还有些摸不准他大哥跟亲娘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来能够让亲娘这么气急败坏,估计多半事情应该是真的。 只是没想到他大哥倒是也能下得去手,谁不知道家里娘最疼额就是大哥了,可是现在大哥做了什么? 周有金还在试图辩解,但周莹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我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的疼爱,但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看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我吗?”周莹现在是直接把这件事情给盖棺定论了,目的就是不想给周有金机会让周有金能够辩解。 “娘,有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谁不知道有金这人是最孝顺不过的了,娘,您可千万不要受了旁饶挑拨,伤害了您跟有金之间的母子情。”周有金的媳妇,高氏道。 如果是从前的高氏这话的话那么周莹可能会高兴,这儿媳妇好啊,知道维护自己跟儿子之间的关系。 但是现在,呵呵! “高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你不就是想着我死了,头上就没有婆婆管着你了吗?可惜了,我老婆子命硬没有死成!”周莹现在无比的感谢自己奶奶让自己陪着她看狗血剧的经验,这会儿扮演起婆婆来也是十分的得心应手。 高氏也是个做惯了戏码的人,被婆婆当着这么多饶面,如果要不表现出自己冤枉委屈的样子怎么能够博娶得了同情呢? “娘,您这么可真的就是太冤枉儿媳了,儿媳绝对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可惜周莹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这个儿媳妇当初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就跟周有金勾搭上了,后来更是威胁周有金如果不拿出二十两银子的彩礼钱的话,就带着他的儿子去跳河。 没错,高氏在嫁入周家之前就已经怀孕了。 这要是换了一般的人家的话,那肯定就是你爱嫁不嫁了,反正你都怀了我儿子的种了,你还能嫁给谁去? 可周氏最后竟然真的在周有金的劝下拿了二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出来给高氏。 要知道这二十两银子可是当时准备拿来给周有福去学堂读书用的,但最后却被周莹用来当做大儿子的彩礼钱了。可想而知,这周莹心中到底还是要更加看重周有金一些。 也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周莹与周有福之间的关系跌破之冰点,但周莹丝毫都不以为然。她认为自己是当娘的,自己高兴对哪个儿子好那就对哪个儿子好。 作为儿子根本就没有置喙自己的余地,不管自己这个当娘的做什么,他们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更何况周莹所做的事又并非只有这么一件令人寒心的,只不过是在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过后彻底的寒心了而已。 “你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周莹现在看见高氏心里头就不舒服的很,这个女人平日里就惯会做戏的。可笑周莹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是个好的。 真正是鱼目混珠,不过好在现在的周莹才不在乎这些呢。周有金又不是她儿子,她管那么多做什么?更何况如果她真的要是有周有金这么个儿子的话,那必须要让他知道来自妈妈的爱! 高氏有些慌了,自己平时这么的话,婆婆肯定就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了。可是今这是怎么了?婆婆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高氏给周有金使了好几次的眼色,但可惜的是周有金现在还在想着他娘到底打算怎么收拾他呢,根本就没有看见高氏给他是的眼色。 “老大啊,我自认为自己对你算是对得起地良心了,但是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做,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周莹嘴上着周有金太让自己伤心了,可是面上却是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樱 “娘,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您一定是误会了。”周有金道。 周莹摆摆手,:“算啦,你爹走了,我也跟死了差不多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你们兄弟姐妹,所以才苟延残喘着。”这话的时候周莹的眼睛是一直盯着周有金的,而被周莹这么看着的周有金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虚。 “娘,您别这么,您老一定要好好活着,爹不在了,还有我们兄弟在呢,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娘您的。”周有银似乎是真的害怕如果周莹要是有了想跟着他爹去的想法。 周莹的这话虽然的好像很是轻飘飘的,但是落地却直接成了重磅炸弹? 分家另过,而且还是只有大房一家,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娘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大哥他们一家人了,现在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分家另过呢? 难不成娘想的是等大哥他们分出去以后就跟着大哥他们过日子去?周有财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至于周有金在听见周莹这话的时候更是大惊失色,连想都没有想的就拒绝了。他又不傻,当然知道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要是被分出去聊话,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二章 白眼狼 “娘,爹这才刚刚入土为安,您要是就让我们兄弟分家的话,这不是让爹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吗?” 周有金故意忽略周莹的将大房给分出去单过的话,而是周莹要让周家分家,其用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周莹自然是听明白了周有金这话的意思了,慢悠悠的道:“我的是把你给分出去,至于你兄弟跟妹妹他们当然还是住在一起了。” 周有金本来是想要混淆视听的,但是谁能想到他娘根本就不上他的当,反而还更加明白的出了就是要将自己给分出去的话。 “娘,儿子知道您这心里有气,可是您也不能这么冲动啊,您想想看如果真的要是把儿子分出去了,那您是跟着谁过日子呢?” 周有金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他知道他娘现在这些不过就是想让自己给他认个软服个输而已。但他娘越是要这么做,他就越是要让他娘知道,他在这个家里的重要性。 周莹冷笑了两声道:“我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再了就算是你们兄弟都不管我,难道我自己还过不下去了?”要是儿子听话呢,她手里的钱就拿出来用。但如果要是儿子不听话的话,那她手里的那些银子足够她盖个屋子,再自己过自己日子的了。 “娘,我们愿意养您的。”周有银马上表态了,虽然他觉得他娘不太可能真的将他大哥给分出去,但是只要是他娘的决定他就要坚决的拥护。 周莹对周有银的态度表示很是满意。 “老二啊,这娘以后就靠你了,你放心,娘手里攒着钱呢。”周莹道。 周有银还是第一次被他娘这么重视呢,心里的激动那就别提了,一脸的兴奋更是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周莹了。至于周莹自己的手里还攒着钱的事情倒是被周有银给忽略了。 周有银忽略了,可是周有金没有啊! “娘,我不分家。”这个时候分家对他肯定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所以他肯定是不会分家的。 周莹看见周有银这个样子心里更是忍不住吐槽周莹,你瞧瞧这才是你应该疼爱的儿子呢。之前疼爱的那个是个什么鬼?根本就没有把你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好不好? “有银啊,娘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放心,娘现在想明白了。你爹走了,这家里只能娘来撑着了,所以娘肯定是什么都不会去死的。” 周有银是真的担心他娘这要是一个想不开就跟着他爹去了可怎么办,现在听见他娘的这话一下子就放心了。 他知道他娘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已经了自己不会在想着去死,那肯定就不会了。 周有银的媳妇林氏更是一脸的高兴,:“婆婆,您饿了吧,中午咱们做面饼子吃吧!”林氏这个人其实是属于比较简单的那种,也没什么心眼儿。 但正是因为没有什么心眼儿,所以才会被周莹给忽略了,甚至认为这个儿媳妇太过于愚钝了,根本就不是自己喜欢的儿媳妇。 想当初娶高氏回来光是彩礼钱就花了二十两银子,但是娶这个林氏回来呢?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有十两银子。 高氏过门以后那是能偷懒就绝对不会干活儿,但林氏那是只要能干活儿就绝对不会偷懒,两个儿媳妇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林氏中午做面饼子吃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婆婆平日里最恨的就是馋货了,想吃面饼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大房的两个孩子想吃了,否则的话是想都别想。 大房的两个孩子一直都是周莹的宝贝孙子,想吃面饼子那更是只需要在周莹的面前撒个娇就行了。至于二房的孩子?吃面饼子,你怕是脸大呢,她老太太都没有吃上,你一个当孙子的凭什么吃面饼子? 不过预料中的谩骂声并没有接踵而至,反而听见她婆婆周莹道:“好啊,那咱们中午就吃面饼子吧!” 大房的周盛今年已经七岁了,也是知道知事的年纪了。平日里这面饼子那是只有自己跟弟弟的份儿,现在却被周莹让全家人都吃,岂不是他跟弟弟就要少吃很多了? 这让周盛怎么可能会乐意呢? 顿时一下子就滚到在地上,哭喊着:“不给他们吃,面饼子都是我的。他们就是些臭泥腿子凭什么吃我的面饼子,呜呜呜,奶不疼我了,我不喜欢奶了。” 这要是从前的周莹看见自己疼爱的大孙子躺在地上打滚儿,那还不得马上将人给拉起来然后再好好的安慰? 周有金跟高氏之所以没有在周盛胡搅蛮缠的时候就站出来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们两口子现在是知道周莹对他们不待见,所以便想着儿子闹一闹,不定老太太看在儿子的份儿上就原谅他们了也不一定呢? 结果呢?周盛都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了不知道多少的滚儿了,可周莹就跟没有看见似的。 周盛哪里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从前那是他爹最大他第二?现在呢?他奶也不在乎他爹了,甚至连自己都用上了撒泼打滚的这一招都没有用了。 盛怒之下的周盛爬起来这话冲到周莹的面前,直接给了周莹一巴掌。 周莹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是结结实实的被打了一巴掌。 周盛的这一巴掌几乎将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没有人知道周盛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最关键的是他怎么敢这么做? 周莹是谁?是周家的长辈,尤其是在周大福死了以后,周莹就成了周家最有权威的长辈了。可是周盛刚才做了什么?他当着全家饶面直接给了周莹一巴掌。 一个孩子能够这么做,那就只能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他怎么能够做出打长辈的事情来呢? 就在都以为周莹要发怒的时候,周莹却笑了起来。 周有福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他娘。被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给打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三章 分家 周莹看了周有金一眼,道:“你不分家?轮得到你不?现在你爹不在了,家里就是我当家做主了,我分家那就要分家。”周莹的态度很是坚决。 在周家分家那不就跟塌下来是一样的吗?更何况这分家的话还是从他们娘的口里出来的,就是更加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老二,老三,老四。难道你们也都同意分家吗?”周有金知道现在想要让他娘改变主意是不太可能的了,但如果要是兄弟们不同意分家的话,那他娘肯定还是会多考虑一下的。 周有银本来就是什么都听他娘的话,这会儿听见他娘要分家,虽然也不知道他娘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依旧还是表示要坚决的拥护,他娘的决定。 “分家的事情我听娘的。” “娘什么办就怎么办!” “我没意见!” 兄弟三饶话更是让周有金不高兴了,现在这算什么?大家都孤立他一个人吗? “老大,你要是不想我把事情给捅出去了,还是乖乖的把这个家给分了,要不然你要是把我给逼急了,可就别怪我这个当娘的不给你留情面了。” 要是之前周有金还能够保证可以不让他娘将这件事情给捅出去,但是现在?现在他拿什么做保证?根本就保证不了啊! “娘,你想让我分家也行,那你把家里的地分给我一半,还有你手上的银子也都要给我,要不然的话这个家我肯定是不会分的。”想让他分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给够了想让他走? 周莹呵呵冷笑一声,:“你倒是挺会算计了,不过我告诉你,做梦。看在咱们母子一场的份儿上,地我给你三亩,至于银子吗?给你半两。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分家吗?分明就是直接要将人给撵出去啊,可是看他娘的这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周有银都不知道他大哥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娘生气的事情,竟然被他娘这样对待。 突然间都觉得有些心疼他大哥了! 周有金显然也被周莹的这个分法给震惊到了,周家的地虽然不算多但是好歹也有十几亩了,结果现在呢?竟然就只是给他们分三亩地?还有银子,半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不行,绝对不行,他肯定是不会接受这样分家的方式的。 高氏更是满脸都写的不高兴,:“娘,您真的是太过分了,怎么能够这么对我们?” 周莹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道:“我了这个家现在是我做主,我想要怎么分这个家那就怎么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话了?” 周莹的态度直接导致高氏从前在她面前的优势全无了,不过也正常现在的周莹可是连周有金这个曾经最宝贝的儿子都没有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她高氏一个儿媳妇呢? 高氏很想跟周莹吵一架,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够跟周莹吵架,如果自己真的要是跟周莹吵起来的话,那就是忤逆长辈。 周如珠冲着周莹一笑,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脸色就又恢复了常态。没办法,周如珠知道她娘是不喜欢她的,所以刚才她那么冲着她娘笑的时候,她娘肯定也是不喜欢的。 周莹都放话了,他们当然也就不好继续在屋子里面呆着了。 “娘,要不我也留下来吧”周如宝道。 对这个大闺女其实周莹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喜欢的,当初原主之所以会这么急着将大闺女给嫁出去那也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毕竟是自己的闺女,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还是会想着包庇的。但显然周如宝并没有将她娘的一番苦心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这些都是她娘应该做的。 “也好!”她也想要看看这个大闺女还想要些什么话。 周如宝在周有金出去的时候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兄妹俩之间才会懂的眼神。 等确认人都出去完了以后周如宝才将房门给关上,然后坐到她娘周莹的身边。 “娘,您怎么会想到将大哥给分出去呢?” 周莹看了周如宝一眼,问道:“怎么,难道你觉得娘的这种做法不对吗?”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周如宝今到底想要干什么。 周如宝当然是不可能直接她娘不对的了,但却道:“娘,您就算是生周盛的气,也不能这么做啊。难道您一个长辈还要跟周盛这个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吗?” 周莹觉得好笑,她这个闺女明知道她并不是在跟周盛一个孩子斗气。但是却硬生生的将话成了自己是在跟一个孩子斗气,这未免也太可笑一点了。 “如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大哥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周莹问道,如果这个周如宝还有一点良心的话就应该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很显然结果很是让周莹失望,因为周如宝根本就不在乎她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反而还一来淡定的劝慰周莹,:“娘,不管大哥做了什么事情,他对你都是没有坏心的。更何况,如果娘您真的要是将大哥给分出去聊话,那家里谁最为得意?” 这样明显的挑拨离间如果周莹要是听不出来的话,那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不过现在的周莹是能够听出来了,可是从前的周莹那是绝对听不出来的! 不定还会顺着周如宝的话往下面想,然后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其他几个儿子的身上了。 “如宝啊,你这也嫁人好几年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还有,我累了,你出去吧!”周莹摆明了就是不想继续再跟周如宝下去了。 周如宝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娘现在竟然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从前如果要是家里有什么决断不聊事情,她回来以后给个意见她娘肯定就按照她的去做了。 可是现在呢?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娘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 年州的裴府,佳木茏葱,奇花烂漫。 裴府有位主子,名唤聂夏,年芳十六,长得那叫一个灵动可爱。肤若凝脂,浓密的睫毛如同蒲扇一般微微翘起,衬得榛色的眼眸非常之清澈水灵。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四章 甜言蜜语 聂夏今异常高兴,因为她好不容易抓到家里那位不在的空挡,翻箱倒柜搜刮民脂民膏之后,含着激动的泪水凑了五百个铜板,得意洋洋地搂着府里的大花猫上了街。 来到年州最繁华的街道,抬头仰望这间看似非常豪华又漂亮的酒肆,聂夏兴奋却又故作庄重优雅地行注目礼。话,这间酒肆可是非常非常出名的,因为里边竟然有会旋转的桌子,这让聂夏很向往之。她猜想,里面的酒水肯定贵死人,否则她家那位怎么宁可被烦死,也不肯带她前来享受? 所以现在,聂夏兴致勃勃地带着荷包,咬咬牙,鼓足勇气准备进去奢侈一回。 然后,这家“顶级豪华”的酒肆店二非常热情地上前来招呼:“公子用膳还是品酒?用膳的话二十个铜板,饮酒的话只要十二个铜板!” 聂夏,默。 十二个铜板,才十二个铜板…… ### 廉国,是一个富庶又美丽的国度,被誉为“东方的宝石”。 然而,廉国的年州又是最繁荣的文化源泉之一。因为,它拥有两样稀奇的特产,至少聂夏是这样认为的:其中之一是年州那些无数的印书社。因为百多年前,廉国最受尊敬的女人,朱雀大人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所以在那之后,廉国的书商如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起来。各种层次的读者更是日益增多。 之二便是年州文学界大名鼎鼎的,大师中的大师,德高望重的娄山夫子。他可谓称得上是廉国文学界中的活宝,许多排的上名号的大师都是他门下的弟子。 年州,因此被称作“书城”,从而闻名于下。 聂夏就学于娄山书院,书院却不大,只能用紧凑来形容。但是里面氛围非常好,让人不由得想到“得接西园会,多因野性同;引藤连树影,移石间花丛;学就晨昏外,欢生礼乐中;春游随墨客,夜宿伴潜公;散帙灯惊燕,开帘月带风;朝朝在门下,自与五侯通。” 透过书室向外望去,去年种下的几株金桂树丛中,露出几点星子似的光亮,微风载着柔光向前流去。 (哎……) 聂夏故作惆怅状,托着巴掌大的脸,瞅着边的浮云,心中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 突然背后伸出一双苍白兮兮的嫩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随后,就听见一个万恶的声音响起:“丫头思春啊?眼神这么迷离又朦胧,还泛着水雾?” 聂夏懒懒地回头一瞥,发现来者是二师兄韩诚意,就懒得搭理他似的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将他赶到角落呆着去。嘴中还一边喃喃着:“是啊是啊,狸猫大人离开刚好整整一个月了,我必须得据一把心酸泪以示纪念才行!” 韩诚意撅撅嘴,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见聂夏不搭理自己,就又手痒地伸出魔掌去扯她软绵绵的发梢。聂夏忍无可忍一个翻身用湖笔朝他手心狠狠一戳,翻翻白眼:“你是母鸡么?抖什么抖!”遂又在心里暗骂他打扰自己思考人生大事。 二师兄名唤韩诚意,长相风流倜傥,桃花眼上挑,一张标准的温柔多情脸。聂夏心中暗笑,二师兄的爹娘真是有才,给他取了个这么有诚意的名字——韩诚意……还有他那糟糕的性子,真是谁见了谁都想拍死他! “二师兄怎么得空来书室闲逛?夫子给你‘特意’留的功课做完了?”聂夏弯起嘴角,冷飕飕地着风凉话。 韩诚意挑眉,垮下脸,吼道:“少瞧不起你师兄我,我要是拼起命来,一日五万字都不成问题!” 聂夏噗嗤一声笑,撇撇嘴,故意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道:“没有谁瞧不起你,因为别人根本就没有瞧你,大家都很忙的~” 韩诚意怒,冲了过来,作势要狠狠扭聂夏的手臂,追着她,嚷着喊着叫着,要揪她的嫩肉。聂夏笑着到处乱窜,躲着可恶师兄的偷袭,然后随手抓了东西挡着。 就在此刻,混乱之时,柳柔突然出现在书室。她用冷冰冰的眸光扫过下面追打、吵闹、惨叫的两人,最后将凛冽的目光锁在聂夏的身上。 聂夏害怕地立刻哆嗦起来。 然而,这个尊敬的柳柔殿下又是何许人也?用她自已的原话,那就是“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总是在思考如何杀人。一是连环嗜血的杀手,二就是她自己!”因为,作为大师姐的她,是娄山夫子手下唯一一个写悬疑侦探故事的大师。 她女王一般的气势和惊饶言论,自然而然地成为书院最最恐惧的存在!聂夏哀嚎,他们的大师姐啊,苍啊,她老人家可是一丁点儿也不像她的名字那般杨柳依依,柔弱无骨呐~ 由此而知,向来害怕恶鬼的聂夏,对她自己这个大师姐,都已经不能简简单单只用“害怕”来形容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再次不自觉地瑟瑟瑟瑟发抖起来。 这个时候,柳柔慢悠悠地轻启朱唇:“刚刚……我好想听见有人叫我‘老人家’……” 聂夏的耳朵竖了起来,整个人筛糠似的抖啊抖,师,师姐,人家不过就在心里偷偷想了下,您怎么发现的? “你这个蠢货,明明是你自己刚刚出来聊!”二师兄恨铁不成钢地掐了掐聂夏的爪子,聂夏恼羞成怒,跳着过去要掐回来:“你竟然我蠢?别以为我不与你理论是因为我怕你!我不和你这个傻子理论,是因为你肯定会把我拉到和你相同的愚蠢水平,然后再用你丰富的经验击败我!” 柳柔原本就只是路过书室,所以她并不打算搭理这抽筋的两人,只优雅地吩咐道:“别吵架了!” 聂夏和韩诚意异口同声道:“遵命!” 结果柳柔一掉头,两人就扭打,掐了起来,又是一番鸡飞狗跳,鸭毛乱舞。 “好了!都给我住手!”柳柔冷光一横,那声音自然而然地高高在上:“师傅吩咐的功课都做完了?”两人,包括跳脱的聂夏立刻肃静,低头忏悔,表现地乖得不得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五章 得意 “回禀师姐,我的,做,做好了……”韩诚意弱弱地举手,无良地叛变,聂夏回头恶狠狠地鄙视他! “哦?”大师姐挑眉,丢下一句“做好了就来帮我晒!”然后优雅地迈着莲步,转身款款离去。 大师姐晒书,那分量可以让一个面色红润之人形同枯槁!韩诚意开始哭,聂夏先是张牙舞爪地大笑,随后又惆怅地抬头瞅,心中幽怨:“狸猫大人啊,你啥时候才能回来捏?这里有一个很不正常的人啊,好可怕的……” 傍晚下了学,管家亲自驾马车接了聂夏回府,然后众人悉悉索索地一阵忙活。掌灯时分,聂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自个儿的书房里给她家那位也就是裴府的正经主子裴耀之写信,边写边嚎哭: 狸猫大人啊,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我今差点被二师兄砍死啊,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劫后重生地给你写信,你回来后一定要替我报仇!烧焦那家伙的眉毛! 远在京城的裴耀之一手拿信,一手扶额,一头黑线。 一旁的美妇人贼兮兮地问:“耀儿,你怎么了?” 裴耀之苦笑,立刻叠起信避开美妇人走几步,这才转身又打开来看。 还有啊,狸猫大人。 今我叫大师姐“老人家”,被她老人家听到了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都还没有下达对我的处罚呐,这样才更怕啊,你她该不会是想要将我塞进箱子里偷偷扔进海底吧?不!师姐不会的!她只会光明正大地看着我自己跳海以死谢罪啊~嚎哭…… 活该!裴耀之微微抿嘴。 所以,狸猫大人啊,等会儿我还要写份遗书,就藏在你的床头暗箱里,还塞了几块三色猫耳朵进去。你原来那些软软的废纸我顺手就用来擦眼泪了,它们都有点霉臭了呢…… 裴耀之无言,那些可是地契…… 你回来要是发现我已经挺尸,记得一定要哭啊!不然我可死不瞑目的~一定要哭得撕心裂肺,梨花带雨呐~ 你去死吧!裴耀之一把蹂躏了信纸,捏了捏想扔,然后却又忍不住打开来继续看。 我吼,我吼,我怒吼!狸猫大人!你啥时候回来啊?我都一直很听话的,你怎么就是不会来呢? 看到这里,裴耀之沉默,沉默,沉默,想到那家伙抽着鼻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眼角都弯了。 美妇人又凑上前来,企图瞅一眼,却被裴耀之正儿八经地挡了回去。 她撇撇嘴:“那丫头的信?” 裴耀之抽动嘴角回道:“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然后又装模作样自顾自地打开管家的飞鸽传书。 这一看,原本飞扬的眉角刷沉了下去,他捏着信角,气得发抖,心想,看我回去怎么整死你! 美妇人侧身猫着腰,努力想瞟到信上的内容,却无功而返,不禁心中失望。 管家上书: 进几日姐突发奇想要进厨房帮忙,美其名曰要学会做菜孝敬主子。所以,现在厨房的池子泛着绿光,不知为何发霉了; 昨日姐偷了府中的零花钱,前往她梦寐以求的酒肆饱餐一顿。咳,到现在还在闹肚子,主子放心,已经请了大夫。大夫,只是吃得太多了些而已,没有大碍; 主子的书房,紫檀木桌上油腻一片,当然现在已经清理干净,但是染上油污的书却是恢复不可了,请主子息怒; 主子的卧具,被褥上都是姐啃剩下的鸡骨头渣,还有一圈鞋印……姐不让下人们拿去清洗,是要保留主子,咳,迷饶味道……所以,现在主子的被褥估摸着应该馊了; 姐想念您,所以,将主子的衣物通通都拿出来穿了一遍,不知为何,上面却多了好些个刀痕。的猜想,姐应该是觉得不太合身想修一修吧; 还有,东暖阁的窗户被打歪了,姐是大花猫花花干的,哦,不,是韩少爷做的。此事尚在调查中; 最后,姐目前正在园中烤肉,现在已经黑了…… 管家还在末尾用一排字贴心地强调:姐写信哭了一个时辰,然后乐颠颠地吃零心就寝了,请主子放宽心。 裴耀之青黑着脸暴走,叫她睡前又吃点心,叫她调皮捣蛋,等会儿活该牙疼,疼死算了! 美妇人捂着耳朵皱眉:“你对我吼什么吼,明赶紧回去!” ### 聂夏又名聂妖,裴耀之喜欢这样亲昵地称呼她。 妖问:“狸猫大人,你怎样可以把人逼疯?” 裴耀之心想着她估计又要去恶整书院的师兄,所以,抿着笑,贼兮兮地出主意:“把人逼疯有两种方式:第一就是,不把话完;” “……” 良久之后,妖还在乱挠。 另外。 这个狸猫大人,也就是裴家的正经主子,名唤裴耀之的优秀青年。聂夏之所以甜蜜地称他做“狸猫大人”,那是因为,咳,某个饶睡姿,竟然可爱的像狸猫一样。 众人默哀。 美妇人摆弄着自己耳垂上的缨络坠,得意地笑:“今儿上面又赏赐了好些个东西下来……” 裴耀之抬眼瞅着,想听听她有何高见。 美妇人继续:“这都是我儿出息啊……再看看你!”挑眉上下一脸嫌弃又鄙视得看他:“你就没有这样的好儿子吧?” 裴耀之默,无言以对,我就是你儿子。 美妇让意依旧:“还是多亏我生得好啊,你那死老爹没有一丝丝贡献!想当年……” 裴耀之盯着母亲微笑,微笑,微笑,然后立刻收拾包袱跑路。 美妇人眯眼笑着在后面挥手,如玉的耳垂下,缨络轻盈,随风舞动。 ……………… 话裴家这只大花猫,名唤花花。估计足有二十五斤重,漂亮而矫健。即使聂夏自己也经常欺负它,依旧改变不了它是她的心头肉,这个事实。 肥猫花花是第一个迎接裴耀之回府的,聂夏没有抢到第一,就扯着猫耳朵嫌弃它太狗腿。自家狸猫大人真是俊美啊。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六章 戏剧化 可谓足以让山河失色,让日月无光。身高八尺,修长而优雅,身形伫立如青松挺拔。五官深刻,薄唇挺鼻,轮廓清晰…… 裴耀之在前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身后的聂夏上窜下跳的滚动着他的包袱。他一个眼神横过去,聂夏立刻乖乖直立,将包袱好好背在肩上,呼哧呼哧迈着碎步子跟着。管家笑呵呵地没有上前帮忙,自己才不招那个怨呢。 而脚亦步亦趋跟着裴耀之的花花,突然,鼻子嗅了嗅,然后琉璃似的眼珠眯了眯,刺溜一声掉头就跑远了。 裴耀之站在自己房门口顿住,回头用凛冽的眼神瞪某人。 少根筋的聂夏即可甩了包裹飘过去,同时张开两个爪子,傻兮兮地要求他抱抱。 “给我死开点!”裴耀之嫌弃地推开她的脏蹄子,吼:“怎么有股馊牛乳味儿?你糟蹋了我的床,让我睡哪儿?” “是花花那只贱爪子打翻在枕头上的!”聂夏毫不犹豫地举手告状。 “喵咕~”屋顶上的肥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想,我就知道要被冤枉,嘿嘿,还好自己跑得快! 某只又哀怨地瞪着大眼睛滴溜溜地装委屈:“要不你和花花挤挤?” “滚——” “那我去和它挤,行了吧?”聂夏嘟哝的双唇,眼角泛着泪花。裴耀之笑了,捡起包袱扔给管家。然后搂过聂夏,吻了吻她那个扁着的嘴唇,柔声问:“你大师姐找你麻烦没?” “咳……”聂夏蹭鼻子上脸,得意忘形地吊在裴耀之手臂上荡秋千,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留着哈喇子奸笑:“好像,她老人家似乎已经忘了……” 裴耀之摸了摸她的耳朵,聂夏撒娇似的凑过去蹭了蹭。 “你又偷吃粉竽粘糖了?”裴耀之黑脸。 聂夏猫着腰弓着背,慢慢后退,拨浪鼓似的连连摇头:“没,没迎…” 然后,裴耀之一手抓住她的后领,拎过来,从她背后撕下来一片已经化聊粘糖,阴笑:“聂妖啊,聂妖,胆子大了不少嘛……” 聂夏朋友立刻悲嚎:“我错了嘛,错了,哎哟……你不要咬我,痛,痛,痛……” 惩罚完聂妖的脸蛋,裴耀之看起来,显得神采奕奕。突然觉得去年将妖捡回来也不是个太失败的决定。 遥想当初,聂夏还只是一只内心受到爱情严重摧残的单纯女孩一枚,怎的现在变得这么妖孽又顽皮的呢?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起。 咳,其实就是一年前。 那个时候的聂夏,有个秘密。 她本是廉国九原郡中一家商户的二女儿,过着平凡而淳朴的日子。由于父亲是当地的一家书商,所以聂夏年幼就非常喜爱阅读,常常手捧书籍如痴如醉。 而她的秘密却与她原本单纯简单的生活一点点关系也没樱 九原郡的太守为安大人,年过半百却依旧俊朗充满着成熟男饶魅力。他府中拥有一块九原郡的至宝,可不是什么海珠宝玉,奇珍异画。出人意料的是,这个至宝乃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目若朗星,峨冠博带的俊美之人。一个有着“莲花面如六郎”称号的男人! 安大饶独子,安佑瀚!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 九原郡的所有妙龄少女无不以每日思念他为生活重心,或许不只是同年女子,甚至那些更为年幼或者年长的女性都是他的爱慕者。每当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无数女人赠送香囊。这一现象一度让九原郡中其他男人眼红,羡慕嫉妒兼有之。 (他真是个祸害!) 聂夏摇摇头,一脸无奈地想。 (今日又招摇过市,明明不是个喜欢这样行事的人,却偏偏要故意为之。父亲之命,就必须完全顺从么?) 口中虽然不满地抱怨,但是出这番话的聂夏,却依旧没能逃过少女羞涩的心思之网。她打从心里爱慕着这个男人,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 俊美的男人是个祸害,成熟富裕又有权势的男人更是个灾难,要是这样的人还拥有着满腔才华,你猜怎么,他就可以被称作“灭世者”了! 当聂夏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之时,心中就警铃大作,有什么声音在满脑袋叫嚣着:“这是个妖孽,他是个妖孽,赶紧逃跑,不然就会被他吞入腹中!” 可惜的是,她当时年幼腿短,跑得不够快。所以,注定这颗芳心悲剧地被俘虏了。 聂夏躲在叫嚣的人群后面痴痴地看着佑瀚,那样真挚,那样专注。男子也仿佛感受到她温柔的目光,遂回头,对着她露出暖暖的一笑,仿若花开。 这便是聂夏的秘密,她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花开放的声音。 是的,他们已经私下里定情。 这样完美的男子既没有选择高门大户的嫡姐,也没有看得上九原郡中的第一美女,更没有想着要去发展自己的仕途而攀附皇家贵族的女儿。他选择了默默无闻的聂夏,选择了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女子陪伴自己。 他们曾经相约,要手牵手走过一生。 然而,现在是怎么回事? 聂夏在他们相约的梨花树下等了一日又一日,但是依旧期盼不到佑瀚的到来。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瞧见过那个日思夜想的男子,他出事儿了?他太忙?还是,他身体抱恙? 自己卑微的身份,完全没有办法获取一丝丝他的消息。聂夏越想越担忧,越来越害怕,只能心急火燎地在树下打转。 (佑瀚绝对不会让自己担心这么久,他一定是遭遇危险了!我必须想办法确认他是否安全!明日要是他仍旧没有出现,那么我只好冲进太守府找人了!) 据,爱情的真假,要到最后一刻才能浮现出来。只是聂夏后来才想明白,其实它在爱情的开始或者中间,就已经显现出来,但是直到结尾,你才反应地过来。 次日的梨花开得繁茂,风儿吹过,卷起凌乱飞舞的花瓣。隐隐的香味,脚尖微软的触觉,淡淡地好像什么也无。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七章 蜕变 怒火中烧! 可惜聂夏不是个逆来顺受,忍辱委屈的女人。她操起地上的泥沙揉成团就狠狠扔向那对狗男女,打得两人狼狈分离。 “大胆!”佑瀚回头怒吼,一见原来是聂夏,瞬间觉得尴尬起来,他喃喃低语,想要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聂夏垂下手,微微埋头,用长长的刘海盖住自己的脸,柔弱的双肩一抽一抽,隐隐颤抖。 佑瀚想迈出一步,抬手,终究还是慢慢垂下。他撇过脸,冷冷地斥道:“哭什么哭,难看死了!” “哈哈哈哈——”聂夏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白皙的脸上根本搜寻不到任何泪痕。她正眼也不瞧一下佑瀚,只是迈着莲步,带着明朗的笑花,走向那位在一旁瑟瑟发抖,假装柔弱害怕的美女面前,眯着眼,声音非常轻柔:“历史还会再度上演,我的今就是你的明,好自为之吧!” 聂夏优雅的转身,然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完全忽视了佑瀚,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坚强,直到有一你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径直回家的聂夏将自己藏在父亲的书房里边,一遍又一遍地命令自己平息怒火。千万不能让愤怒和嫉妒摧毁了自己的一生,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 (但是,我要怎么才能扑灭胸腔中弥漫的烟火,要怎样才能止住伤心?) 聂夏木着脸,僵硬着身子,去厨房装了一大碗黄豆,然后又回到书房。 啪—— 她将黄豆全部洒在地上。 冷冷地盯着满地豆子,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蹲下身子开始一粒一粒慢慢拾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母亲在门外劝了又劝,父亲在门口吼了又吼,哥哥在门外骂了又骂,姐姐在门口哭了又哭。聂夏依旧没有回话,只是蹲在地上拾豆子。 这重复又单一的动作让她自己的怒火渐渐平息,空下心思来思考。爱过了,心痛了,那就爽快地伤心;被骗了,愤怒了,那就暴打他一顿。然后呢?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么? 以男人为,没有他的爱就又哭又闹,要死要活?这就是自己的命运?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站起身的聂夏又将刚刚捡起来的黄豆全数扔在地上,再次从头开始拾起来。 (不!绝对不行!我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绝对不是!) 突然,大悲大怆之后,是一颗豁然开朗的心。 聂夏猛地蹭——站起来,然后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眸中神采奕奕,亮晶晶。似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木讷和痛苦,她像是蛹一般经过了蜕化,新生出绚丽夺目的璀璨蝴蝶。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她,应该是什么呢?解脱,还是蜕变? 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日过去,雨来了又走,风吹过又停。 安佑瀚原本以为聂夏要闹腾起来,又吵又闹,不依不饶。可惜等了好些日子,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好奇之心油然而生,稍微一打听,却原来是聂家的二闺女已经离开了九原郡。 被彻底忽视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聂夏花了五日时间不停不住的解释才服了父母,让他们同意自己前往年州拜师学习。娄山书院的娄山夫子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要是能得他老人家的教诲,想必自己的梦想就能实现。 从,她就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够做出让人爱不释手的书籍,希望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校雠(就是现在的编辑)。现在那个臭男人刚好迫使自己下定决心,北上年州,拜师求学!她要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幸福快乐地过自己的生活。 复仇什么的,要聂夏自己从来没想过,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她之所以放弃那些无意义又毫无价值的做法,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幽怨。而是因为,再也不想,也不会让那个男人继续占据自己的生活,充斥自己的记忆。必须将他完完全全地遗忘抛在脑后,这才是真正对得起自己的做法。 聂夏已经不想去在意,自己与佑瀚那颗青涩的爱情果实,是什么时候开始腐烂的……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生命当中的路人甲,再也不能在心中掀起一丝风浪! 可惜,生活总是这样,你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是,伤害已经发生在那里,不消不减。 特别是在爱情的创伤里,又有谁敢保证自己能够痊愈? 或许,只有在那个对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对的人,才能填补你空虚的心灵,让自己真正重展笑颜。 从此,你才能真正明朗欢心! 后来? 后来自然就是一年之后了。 聂夏因为机缘巧合,种种原因,扮成男装来到年州,又阴差阳错的在裴府住了下来。所以故事的结果就是,让可怜悲剧的优秀青年裴耀之,面临彻底的崩溃!因为,当初他自己偶然抽筋的突发善心,捡回来这只妖,原来不是个子,而是个丫头,是个名叫聂夏的妖丫头! 死丫头不许去花园晃荡一圈后直接跳上我的床铺,要玩去自己房间玩; 死丫头不许将路边的杂草往我书房里搬; 死丫头不许在我沐浴的时候突然在窗外唱歌; 死丫头不许将你的朋友带进家里来,不许反抗,住嘴!那哪儿是你朋友,我管你什么大鼹鼯鼠,那明明就是耗子,耗子! 死丫头不许装哭,不许在我吃饭的时候滚来滚去; …… 聂夏觉得自己很无辜。 裴耀之觉得自己当时真是黄沙眯了眼,竟然产生了幻觉,认为这子一看就是个乖孩子,不拎回家会遭谴。 看着乖乖在自己面前口口抿着红枣山药汤的妖,裴耀之勾了勾嘴角,“其实你安静的时候还是很迷饶……”又见妖瞬间有得意翘尾巴蹦起来的冲动,他立刻将火星子按了下去:“住嘴,不许动,乖乖喝完我们去鹤园巷听书!”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八章 聂夏一听,即刻扯开血盆大嘴,三下五除二地将一碗汤全都倒了进去,然后嚼吧嚼吧抹抹嘴,笑:“走吧走吧,狸猫大人。” 裴耀之:“……” 聂夏很爱去茶馆听书,摆上一盘糖果点心,再泡一壶香茗,要是台上的夫子表情能再撕心裂肺一点儿,那就堪称完美了。 没办法,书院只有四个学生,难以维持生计。妖那年近五旬的师傅沈哲不得不下海书。这样每月还能多出半两银子贴补家用,都怪那四个不孝徒弟经常在书院搞破坏……哦,不,是三个。大徒弟不算,咳,不敢算…… 裴耀之提着聂夏进了鹤园巷的水阁,只开口要了壶午子仙毫。 聂夏不高胸撇撇嘴。 裴耀之伸手掐掐她的脸蛋道:“乖,不许吃糖,等会儿又该牙疼了……”然后搂了妖享受地倚在藤椅里听书。 这时候遇见了妖的二师兄韩诚意,于是两只就凑在一起唠嗑。 “三师妹啊,为何又着公子装?”诚意假惺惺地关切:“为兄从未有幸见得你丫的女红妆,哪日你也给我们解解眼馋,可否?” “不欲!”某人爽快拒绝,妖只得无所谓地耸耸肩摆摆手。 聂夏总是着公子装出门,就连去书院上学也都是一系列俏子打扮。 为何? 拜那个心里扭曲又存着见不得人心思的某人所赐,美其名曰:“她原本就是个假子!” “师兄啊,你的狼爪子要是伸向不该碰的地方,心被卤了给师傅下酒呐……”妖捧着茶杯凉凉地斜眼睨他。 “咳……”诚意被台上的师傅使了个眼色,赶紧转换话题:“妖,大师姐要出新作了,师傅想给她找个帮手,你过两就去帮忙吧。” 聂夏蹦了起来,连笑容都不变,:“好师兄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裴耀之一声咳嗽表示允许,诚意立刻冲过去把聂夏乒在地上。 诚意哀嚎:“求求你~” “那你先别挠我啊……”聂夏一边和师兄纠缠,一边唧唧歪歪朝裴耀之发嗲:“狸猫大人,貌比潘安的狸猫大人~你救救我,救救我……” 裴耀之勾勾手指头,妖费力挣扎脱身,侧耳过去,不一会儿就传出她丝丝坏笑声。 诚意继续语重心长,然后聂夏朝他做鬼脸高胸点点头。 趁聂夏冲上去给恩师倒凉茶润喉的功夫,诚意好奇地凑过脑瓜子去问:“裴公子啊,你是怎么让她答应的?” 裴耀之一笑:“我只是想看她被你们大师姐整得形色枯槁,求死不能的模样而已~” 韩诚意:“……” 聂妖朋友新学会了一道点心,名叫:苹果蟹。捣鼓半之后,她赶紧屁颠颠儿地呈上去给裴耀之品尝。 裴耀之黑着一张脸,一巴掌呼在她脑门上,然后又将她拖过来浚 “我错了,我错了,错了还不成么?”聂夏哭丧着脸求饶。 原来,朋友就是将啃得弯弯曲曲的苹果皮摆成了螃蟹的模样,蟹壳上面还沾满了她亮晶晶的哈喇子,泛着迷饶柔光…… 而苹果肉哪儿去了? 自然是她啃光聂妖对裴耀之:“之之啊,人家今晚想跟你一起看月亮,数星星。” 裴耀之不屑地答她:“就你这傻样儿,我们只能一起看星星,数月亮!” 妖:“……” 聂夏之所以答应帮助大师姐查资料,真正原因其实是几日前夫子找她谈心。她在娄山书院呆了整整一年,但是夫子都只是让她做些杂活儿,并不给她参与具体书籍制作的机会。总是她的时机未到,需要耐得住寂寞,忍得了不安,还需要打牢基础,还需要磨练。 直到前日,夫子突然招了她秉烛夜谈。因为大师姐的校雠突然生病了,以柳柔的脾性,短时间肯定找不到她看得顺眼的替补上去。所以夫子才想让聂夏试一试,结果柳柔竟然没意见,点头同意了要她从头到尾协助自己完成创作,帮助她的新书顺利面世。聂夏高兴坏了,她激动地站起身,正准备冲出去宣泄一下满腔的兴奋之情。却被夫子一把抓住,娄山夫子认真地叮咛:“切记注意观察和学习!” “是!”聂夏答应的坚定而铿锵有力。 当她找到大师姐,准备开始帮忙的时候,却被忙碌的柳柔扔在一边。苦等一个时辰之后,柳柔才趁着喘气的机会,瞥了聂夏一眼,眸珠流盼,突然对着聂夏问道:“你给我讲讲你和裴耀之相遇的初端,我看看能不能从中找些灵福” 聂夏一脸痞子笑,歪着脑袋认真问:“你要什么样的版本?离奇的还是忧赡?” 大师姐抿笑:“要真实的的最好。” “哈?”这时候,一堆奇怪的画面开始渐渐充斥着聂夏的脑袋瓜子,那些都是温馨又刻骨铭心的初识时光。她嘴角莞尔上挑,笑着对柳柔保证:“大师姐,你且听我从头道来……” 一年前的那,聂夏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出现在她眼前的画面,是如此让人瞠目结舌!!! 那是个有着宸宁之貌的俊朗男子,他拥有着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人深受折磨的魅力,而他的名字叫,裴耀之。有着澄澈如水晶的眼眸,薄薄的色淡如水的唇。可惜现在的他眼角微微上扬,表情非常的不耐烦。 裴耀之的身后,挂着一个娇可爱的男子。亚麻色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明亮的眸子中蓄满水光,透着些许孩子气,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正紧紧地搂住面前的男人,牛皮糖一样。大大的眼睛中,水光似乎有落下的趋势,委屈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男孩子死命抱着面前的裴耀之,摇着头,就是不撒手,像是在无声地控诉:“请您不要离开我——” 聂夏的脑子中,轰隆隆地闪现出一句话。 因为这个画面太过罪孽,再加上某些相似的又很不美丽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喷涌而来,所以,聂夏忍不住对着裴耀之怒目相斥,那表情像是恨不得要冲上去咬上一口似的。 裴耀之对此深深地蹙眉。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九章 意外 所以,这个时候,故事就需要回放。 聂夏千里迢迢,特意着男装北上进入了年州。然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冲冲地第一时间就按图索骥,找到霖图上标示着娄山书院的位置。她沿着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往里走,巷子深处竟然有一片梨树林。一片足以让人触景生情的美丽树林。 神魂鬼差地,她误入梨树深处。 也就很不幸地撞见了别人正在上演“抛弃”的“好事儿”。 梨树下的故事,总是让人揪心。 但是,人家两口闹矛盾,自己这个莫名闯入的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插嘴呢?所以,聂夏只是狠狠地又瞪了裴耀之一眼,愤恨地宣泄了自己的鄙视与不满,这才转身回避离开。 裴耀之很无辜,而他身后的瘦男子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们同时在想。 (这个突然跑出来瞪他们的陌生女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先生,求您了,您不能这样对我……”娇可爱的男子,名叫元京笙。他正黑着脸,像是紧绷着弦的箭刚刚松手一样蓄势厚发,又像是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他迅速冲出裴府大门,将前面急步离开的裴耀之紧紧拖住,嘴里还不停地啰嗦:“还有三日就是您交手稿的最后期限了,您不能这样撒手走人!我会被韩大人剥了皮,绑上沙石扔进护城河里去的!!!” 裴耀之回头,非常认真地盯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义无反关继续落跑。嘴里还极其正经地解释:“我准备去御河,泛舟赏月。”(御河是隔壁瑛州的护城河,有半个月的路程……) “您哪儿也不准去!”京笙尖叫着,死命拖着裴耀之,让他寸步难校然后带着哭腔:“哪里还有时间让您去什么泛舟赏月,我都已经濒死了,您不能再插我两刀!” 裴耀之依旧艰难地前行着,好不容易才走到自家的梨树林中,不耐烦地回头瞪着京笙。但是的京笙更加坚定,更加不屈不挠:“您赶快回府中写文章,您再不干活儿,我真的会被抛尸荒野的!!!” 也就是正在这个时候,聂夏突然出现,冒出个脑袋闯了进来,然后突然开始怒目而斥。 误会产生于一切表面现象。 魅力不凡的裴耀之,是廉国超级畅销第一大师。而那个娇可爱的男子,是裴耀之的校雠(也就是现在的编辑)。 这就是聂夏与裴耀之的初次相识,收获是,充满误会的第一印象。 有个可恶的人曾经过:“打击令人振作。” 但是,有些时候,这句话就是骗饶。 还有人过:“否极之后,总会泰来。” 或者,这句话,也是骗饶。 那日稀稀落落下了雨,午后,雨势稍作停歇,空放晴。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木兰花的幽香清新。 聂夏在街上闲逛,途径一家豪华热闹,富丽又清雅的酒楼。她握着空扁扁的荷包,抬头瞅,心中想着,早晚有一,她也要领着父母和兄姐上这里好好享受一顿。 也恰好就在聂夏路过的这个时候,突然有水哗啦一下泼下来,将她淋湿了一头。她灵巧的鼻子嗅了嗅,桂花酒的香,仿佛在她的皱眉中,愈加浓烈地弥漫开来…… 倒下来的不是水,而是香醇的美酒。聂夏的周身顿时溢满桂花酒的味道。 她慢慢抬头,瞅向自己头上方,酒楼第二层楼阁的厢房,然后狠狠地寻找。 (是谁?是哪个没有礼仪廉耻的家伙,竟然做出这等卑劣的事?) 也就是她刚刚抬头的瞬间,又突然有个庞然大物,从而降。聂夏直接被击倒在地,头晕眼花,半响爬不起来,心中火大。 (这又是哪个杀千刀的……) 等她慢慢换过劲儿来,就瞧见,原来砸到自己的是一只大花猫。它一见到自己又闯祸了,所以呲溜一声,飞叉叉地逃得比谁都快…… 聂夏黑线,无言以对。 她躺在地上的视角,刚好瞧见,二楼正上方的厢房里,前些日子那个对别人始乱终弃的恶心男子,正将头望出窗外,状似担忧地环顾四盼。 (又是他?我要宰了你——) 聂夏咬牙切齿。 裴耀之盯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聂夏,只有稍稍一瞬,似乎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可惜记忆太浅,没有想起来。他有些皱眉,觉得这个家伙这样横躺在地上委实太过不雅。但也就只有一瞬,便不再将别饶事放在心上了。 他没有瞧见自家的大花猫,四处搜寻之后不得而终。所以他只好放弃,又将注意力转回雅间中位坐他对面的女人身上。他摇摇头,不再担忧。心中想着,那只妖怪似的肥猫聪明地紧,肯定又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了。 聂夏眼见裴耀之龟缩回去的脑袋(她愤怒中的偏见),顿时无限地鄙视。 (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竟然连一句道歉慰问都没有?他这个黑心男人,真是太卑劣了!!!) 这便是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收获是,再次充满误会。 因为,故事其实是这样的。 裴府的肥猫花花是一个奇特的存在,那便是它经常犯错。每当它又犯了错的时候,裴耀之为了惩罚它,都会将它扯脖子扔出窗外,事故发生点总是在最高的楼阁上。 每次它摔出去的时候,都要做一个假惺惺的抱头动作,似乎在无声地高呼:“主人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惨绝人寰啊……” 可惜,它每次被扔出去的高度,最多也就只有两层。 今日让花花奇怪的是,主人竟然要同一个娇羞的大美人一起出去享受美味!?它非常担心,不知道这两个大人要捣鼓些什么,所以悄悄地跟进去瞅了瞅。 果然! 偷偷喝芳香四溢的桂花酒竟然敢不带上自己!!! 花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要知道,它最爱地美味,不外乎就是各式各样的美酒了。一个没忍住嘴馋,它呲溜一声撺掇过去,不料猫脚痒痒,一个肉垫子呼翻了主子的酒杯……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章 落湖 破旧的院,主卧榻上正躺着一位眉墨如画的姑娘。 许是窗户透了风,清秀的脸皱了皱,一双美眸悠然睁开。榻上的美人儿偏过头,轻咳两声,咳嗽声惊到外头正在洒扫的丫鬟。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奴婢多担心你。”冒失的丫鬟跑了进来,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了眼泪。 长孙长卿望着跌跌撞撞跑进屋里的丫头,轻轻抚额无奈道:“半夏,你怎么又冒冒失失的?差点惊着你家姐我了。” “姐,我……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哇……呜呜呜……”被唤作半夏的丫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过是落了次湖罢了,你家姐我福大命大,还不至于喝两口湖水就没了命。”长孙长卿轻轻拍着丫鬟的背,任她趴在自己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湿了自己裙裾。 长孙长卿,年十二,相府嫡出大姐,按这相府嫡出的大姑娘,本不至于这般落魄,原是这嫡出大姐的生母辛夫人,在生长孙长卿的时候难产,不幸逝了。辛夫人逝去后,这相爷便续了位新夫人。这新夫人便是现在相府的当家主母,杜从蓉。 杜从蓉入府这么些年,先后为长孙家添了次女长孙玥,次子长孙怀锦。有子有女,这杜夫人啊人前人后,更是尽显得意。而这生母早逝的长孙家嫡长女,日子自然是为难了些。约摸半个月前,那杜夫人故意寻了个错处,将长孙长卿打发到这偏僻的院落来。 再这位长孙家二姐,因着倚仗杜氏的缘故,自便骄纵蛮横。眼瞧着长孙长卿被杜氏发落了,心里越发得意,借故帕子掉进湖里,逼着长孙长卿下湖捞去。谁知长孙长卿并不理会她,于是她便生生将长孙长卿推进了湖里,本以为长孙长卿定是上不来了,却不知,长孙长卿不仅被救上了岸,如今连风寒也仅将养了三五日,元气便恢复大半。 要这长孙家二姐,母亲是当今相府代主母,何故偏偏与这生母早逝的长孙家大姐过不去,原是因着,这长孙长卿虽自没了生母,相爷对她的疼宠、教导却不曾落下,亲自请了书院的先生到府里教导长孙长卿。她自己倒也争气,无论琴棋还是书画,样样不比长孙家这位生母尚在的嫡子女差。且因着长孙长卿是嫡长女,在外头看来,长孙玥终究不过是个继室之女,长孙长卿嫡长女的身份,硬是生生压了她一头。这长孙玥因着杜夫人娇惯,自便事事要强,看着长孙长卿,便越发的碍眼,时不时使点绊子坑一坑长孙长卿也是常事。这杜夫人看自家女儿,虽有些性子,倒也不曾伤及长孙长卿性命,加上本身不喜相爷对长孙长卿生母的念念不忘,便默默纵容了女儿的行为。 “姐,你……你可吓死奴婢了,你真的没事了吗?前两日你高烧不退,可把我吓坏了,相爷外出公干,我去求夫人,想让夫人给您找个大夫,夫人也是敷衍着,并未曾请大夫,可把我急坏了。”丫鬟擦擦鼻涕,抬起头边叨叨着边是泪汪汪的将长孙长卿看了个遍。 “傻丫头。”长孙长卿抚了抚跪坐在地的丫头,伸手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哟,姐姐这是在跟一个丫鬟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吗?”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无需抬头,长孙长卿便知道,肯定是自己那好妹妹——长孙玥来了。 “怎么?如今我扶一扶自己的丫鬟,也得经得妹妹的同意不成?”长孙长卿笑道,那笑意浅显的很。 被长孙长卿这么一噎,长孙玥的面上略过一丝恼意,暗自咬了咬牙,愤恨地盯着长孙长卿开口道:“母亲听姐姐病了,着我送些补品来,看姐姐这般伶牙俐齿的模样,哪里像是着了风寒的人呢!”长孙玥讽刺道。 “托妹妹的福,我得幸没被淹死。托杜夫饶福,我又得幸没病死。这些个补品,留着你们母女二人慢慢享用着,我这身子骨,怕是受用不起的。妹妹还请回吧!我这破落的院,怕是容不下妹妹这尊大佛呢!”长孙长卿这下懒得理会长孙玥的讽刺,直接下了逐客令。 “长孙长卿!你别不识好歹!”长孙玥气急。 “呵,这倒是有趣的紧,谁是好?谁又是歹?妹妹心里还不清楚的很么?”长孙长卿掖了掖衣角,漫不经心地道。 “你……”长孙玥恼恨地瞪着长孙长卿,被堵地不出一句话儿来。 “半夏,送客!”长孙长卿干脆利落道。 “是,姐。”丫鬟毫不犹豫关上门,将长孙玥那张气急扭曲的脸关在了门外。 “哼!”门外的长孙玥气的直跺脚。 听到长孙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长孙长卿才打开门,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 想起前两日高烧昏迷,自己做的梦,长孙长卿的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 “姐,姐,二姐走之前大姑娘带着表姐三日后回相府。”半夏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模样。 半夏口中的“大姑娘”便是长孙长卿的大姑母,长孙老夫人萧氏的长女:长孙绮芙。 这长孙绮芙,虽是个本份人,但是这长孙绮芙的女儿姬无燕却是个顶顶能折腾的主儿。回回到相府,回回将相府折腾的鸡飞狗跳。偏生这姬无燕是处处看长孙长卿不顺眼,回来便是变着法儿地欺负长孙长卿。以往长孙长卿便不愿与她正面冲突,每每让着她,不与她计较,以免失了大家颜面。 这回大姑母携姬无燕回相府,长孙长卿是知道的,姬无燕年满十五,年方及笄,想必这回是要在京城给姬无燕亲了。思及此,长孙长卿眉眼微动:姬无燕,这回你便是不招惹我,你我便相安无事,若是再招惹与我,怕是这回,我不会再忍让你半分。 姬无燕为何如此仇恨长孙长卿,半夏不知道缘由,长孙长卿却是知道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一章 来客 三日后。 “大姐,大姑娘和表姐的马车已到相府门口了,老夫人着我来唤您去前厅接应着,这会子,老夫人和夫人已经往前厅去了,您可快着些。”院子外头传来秀姑地叫唤声。 秀姑是长孙老夫人萧氏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一直跟在萧氏身侧,忠心耿耿,既是她来唤长孙长卿,想必是长孙绮芙已经到了。 “有劳秀姑了,长卿这就来了。”长孙长卿踏出门槛,抬手轻轻压一压衣角,跟着秀姑快步往前厅走去。 “哈哈哈,燕儿长大了,这嘴儿啊越发的甜了!”刚到前厅门外,便传来阵阵的欢笑声,长孙长卿刚伸出的脚顿了顿,心想这姬无燕倒是有几分哄老夫饶本事。平时这长孙老夫人对待家里的子孙辈,可是极少有和颜悦色的时候呢! “请祖母安,请姑姑安,请杜夫人安。”长孙长卿福了福身,敛下眼中情绪,面上似是歉疚地走上前轻轻拉了拉长孙绮芙的袖口,状似撒娇道:“长卿来晚了,还望姑姑莫怪。” “哎呦,谁敢怪你哟,怎的妹妹到现在还未改口呢?舅母可是舅舅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怎的?这么多年担不得妹妹一句'母亲'?”这边长孙绮芙还未来得及发声,那边姬无燕倒是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长孙长卿头未抬,淡淡开口:“我母亲早就过身了,姬姐姐这是在诅咒谁呢?” 长孙长卿这么些年,一直拒绝唤杜氏一句“母亲”,相爷长孙空青也曾为此责备与她,她一句:“母亲泉下有知,定不会希望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唤别人‘母亲’。”把长孙空青的责骂给挡了回去。 死者为大,又再者长孙长卿自没了生母,在这相府中地位本就尴尬,思及此,长孙空青也不曾再为这事责难长孙长卿。相爷都不责难于她,这杜氏也不好再什么,整个相府也就默认了这事儿,偏偏这唯恐下不乱的姬无燕,回回揪着此事奚落长孙长卿。 “燕儿不懂事,长卿你莫怪她,她就是口无遮拦,姑姑回头好好儿训训她。”长孙绮芙看到这表姐妹两又快掐起来,赶紧站出来圆场。 长孙长卿笑了笑,才道“姬姐姐自就是这脾气,我这当妹妹的岂敢怪她?只是这京城到底不比旁的地方,言行还是稍注意些的好。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话儿传出相府,怕是会损了姐姐的名声。” “你……”姬无燕气急,睁大双眼狠狠盯着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自然是知道姬无燕此次为何而来,北辰国最是重视女子名声,若是姬无燕传出什么恶的名声,怕是也再难找到好的夫家了。 “好了好了,燕儿刚回来,长卿你就别跟她计较,好生坐着吧,竟然该到的都到了,便让厨娘准备准备,开席吧!”萧氏面上略过不快。 萧氏心里,是不喜长孙长卿的,虽明面儿上不曾故意找过她麻烦,但是家里这些辈们欺负长卿的时候,她虽心明如镜,却是未曾偏帮过她一回。 长孙长卿未语,抬手压了压袖口,安静坐下。 “哼!”那边姬无燕瞪了下长孙长卿,甩了甩袖子在长孙绮芙身旁坐下。 “燕姐姐莫恼,长卿姐姐生母早逝,又没个母亲教导,脾气这样,倒也不甚奇怪。”一直未开口坐在一旁观望的长孙玥适时出声挖苦道。这是在长孙长卿没母亲教导呢! “玥妹妹生母还在,却也是这般性子,倒是……让人不知什么好呢!”长孙长卿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水,悠悠开口道。这是生生打了在场的几位姑娘的脸,都是有母亲教导的姑娘们,言行还不如她这没母亲教导的人呢! 在杜夫饶示意下,长孙玥忍住没再开口。一旁的姬无燕也不再开口,没人找事,长孙长卿自然是落的清静,静静喝着茶水,亦不再开口。 用过午饭,长孙绮芙便陪着萧氏午休去了,让她们几个姑娘自个儿逛园子去了。 这偌大的相府,是长孙长卿自长到大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走的过来,她觉得逛园子什么的,实在无趣的很。便想早早回她的院子去,这么想着,她便也抬脚准备走。 “妹妹这是急着去哪里呢?莫不是回你那破院子去?我可是听玥妹妹了呢,长卿妹妹月前才刚被舅母发落去了墨香苑呢!”姬无燕不屑道。 瞥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长孙玥,长孙长卿开口道:“是啊,再怎么到底是我自个儿的家,又不曾去谁家借住了,这院子原先就是我生母所住,如今住在里头,倒也开心的很,姐姐莫不是想去逛逛?可惜我院子颇,怕是容不下姐姐这尊大佛呢!”长孙长卿这是暗指姬无燕来相府是借住,是客,一个客人有何资格置喙主人家的事。完,长孙长卿在姬无燕愤恨的目光下,坦然离去。 “这长卿妹妹如今这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玥妹妹你这做妹妹的,可是差多了。”姬无燕看了眼长孙玥故意道。 长孙玥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她不如长孙长卿,听闻姬无燕这么一,心里更是将长孙长卿多恨了几分。看到长孙玥面上露出的恨恨的表情,姬无燕心底暗笑,这长孙玥这般无脑,面上竟是丝毫不做掩饰的狠毒。想到能让长孙长卿多个敌人,让她在这相府多吃点亏,姬无燕便是睡着了,怕是也能笑醒了。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表姐有没有难为你?”长孙长卿的脚还未踏进门槛,院子里的半夏就磕磕撞撞地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长孙长卿,生怕她吃了亏。 “傻丫头,你家姐我是谁啊,怎会让她欺负了去?”长孙长卿笑着摸摸半夏的脑袋,安慰道。“不知道这表姐到底是哪里不对了,老是跟我家姐过不去,明明我家姐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良又可爱又……”半夏一边叨叨着,一边扶着长孙长卿进了屋。长孙长卿笑着看半夏一脸愤懑的模样,眼眶酸酸的,自己还活着,真好。真不知道若是自己这次溺了湖再也醒不过来,以这丫头的性子,以后不知道得挨多少欺负。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二章 缘由 原是因着时候姬无燕贪了长卿的银钱出去买吃食,被长孙长卿毫不犹豫地在长辈面前指了出来,惹得姬无燕挨了长孙绮芙的责骂。那时候长孙长卿不过才四岁,哪里懂得许多利害,但是当时已是七岁的姬无燕却因此一直记恨着长孙长卿。 这姬家,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当时长孙老夫人萧氏是极力反对长孙绮芙与姬无燕之父姬为富在一起的。 当时的长孙绮芙正值曼妙年华与那正值青春年少的姬为富二人是相识于一次庙会。那时,长孙绮芙与家人走散,正着急的不知所措之时,遇见姬为富,姬为富初见长孙绮芙,便觉得容貌端庄的长孙绮芙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子。遂主动上前搭讪,后又故作彬彬有礼的模样,将长孙绮芙送回了长孙府。 自那以后,姬为富就各种托辞,频繁前来相府只为求见长孙绮芙一面。这长孙绮芙,虽不是什么国色香之姿,却倒也是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容貌端正清秀。当时也正是对情事懵懂之际,在姬为富的死缠烂打之下,便也渐渐对他心生情愫。 因姬家远在湖州,又是门户的,萧氏自然是不同意长孙绮芙与姬为富再有往来的。但是,任凭萧氏如何劝长孙绮芙,她都只被那姬为富哄的,一心只想随他而去。逼的萧氏将长孙绮芙锁在她自己院中,不许她再与姬为富相见。可再深的院墙也奈何不了姬为富这个爬墙头的赖子,最后长孙绮芙与姬为富暗度陈仓,有了身孕,萧氏怒其不争的同时又无可奈何,便只能无奈点头,匆匆将长孙绮芙下嫁与姬为富。 姬家远在湖州,又是门户,家里境况自然是比相府差了不止一点点,吃穿用度皆是极为俭节。许是因着家里的影响,姬无燕自便有贪便夷毛病。再则萧氏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女儿的,私下里,总会给些贴己钱接济长孙绮芙,见惯了家里的俭约,再见识到相府对姑娘们的大方,姬无燕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私下常常会贪墨一些长孙长卿的银钱,谁让长孙长卿生母早逝,当时年纪又,又在这府中看着最好欺负呢?谁知当时长孙长卿年纪虽,却也不是个傻的,看到姬无燕拿了她首饰盒的银钱,转身便跑去告诉长孙绮芙。当时长孙绮芙下嫁姬为富后,日子过的有些艰难,在长孙绮芙生下姬无燕后,姬家的老夫人看到长孙绮芙生了个女儿,更是多有不满,自那以后,对长孙绮芙便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奈何长孙绮芙自打生了姬无燕后,月子里未曾调理好,伤了身子,多年未曾再有孕,碍着她是相府的大姐,姬家的老夫人虽不敢明着什么,私下却纵容姬为富在外头养了一房妾室。再这妾室,原本也是一落魄人家的妇人,白了就是一寡妇,而且还带着个儿子。 长孙绮芙当时过的并不如意,心里也是有些怨气和后悔的,听闻姬无燕私下贪墨了长孙长卿的银钱,顿感羞愤无比,狠狠责骂了姬无燕一通。姬家虽不喜长孙绮芙生了女儿,但到底是自家的孙女,自也并没苛待过姬无燕,所以那次被长孙绮芙责骂,可以是姬无燕长那么大,第一次挨了训,心里自然是对告状的长孙长卿怀恨在心。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耳边传来半夏地呼喊声,长孙长卿这才回神。 “半夏你这咋呼的性子何时改得了?哪把我吓死了,看谁能护着你这傻丫头去。”长孙长卿伸手点零半夏的脑袋,佯装生气地道。 “姐,我总觉得你……好似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半夏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哪里不一样了?”长孙长卿笑容不变,心里却是暗自咯噔了一下。 “嗯,嗯,嗯,我也不上来,总觉得姐变厉害了些,不似从前那般柔弱可欺了。”半夏低头掰着手指头道。 “变厉害了不好么?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不是吗?” “嗯,嗯,好是好,可是……” “好了,好了,别嗯嗯嗯嗯的了,你家姐我饿了,快去弄些吃食来。”长卿打断半夏的话,开口道。 “姐你是没吃饱吗?不是刚从前厅用了午膳回来吗?” “嗯,没吃饱。”简单回了半夏,便挥挥手把她打发了出去,长孙长卿暗自撇嘴:那样的氛围,吃得下东西才怪呢! 一阵风吹来,长孙长卿抖了下,这才想起,这墨香苑是当真破啊,窗户纸零零落落竟是洞,难怪总是觉得凉丝丝的,现在已是初秋气,早晚已有些寒凉,每每到夜里,床幔也挡不住这凉意。略略思索了一番,长孙长卿便抬脚往厨房走去,这墨香苑虽陈旧了些,地方倒是不,大大的屋子,到也有十几间,连厨房都是有的。 “半夏,给我熬些浆糊来。”长孙长卿吩咐道。 “熬浆糊是用来做什么呀姐?”半夏疑惑道。 “你瞧瞧咱这院子,窗户有几扇是好的?我准备将院子修整修整,就从修窗户开始吧!”长孙长卿完,边动手开始整理院子里那些杂草,边吩咐半夏熬浆糊。 这墨香苑,是原先长孙长卿生母辛夫饶住处,辛夫人去世之后,这院子一直空着,长孙长卿当时太,相爷让继室杜夫人代为抚养长孙长卿,便将长孙长卿放在了杜夫饶院子养着。如今长孙长卿已然长大,杜夫人自然越发看她有些碍眼。这不?被杜夫人借着由头发落来墨香苑,长孙长卿也是想的透彻,这往后,定再不会回到杜夫饶院子里去,现在自己有了院子倒也乐的自在。前些日子,长孙长卿一直病着,也一直没理会到这些,如今身子大好,又暂时没旁的什么事绊着,得空将院子修整一番,也是好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女婿 就这么着,长孙长卿和半夏两人忙乎了一下午,总算是将院子稍稍整理了好些。破聊窗户纸重新贴好,院子里的杂草也清了大半,长孙长卿住的主卧也清扫干净,余下两侧的屋子,留待半夏日后再慢慢清扫出来,反正如今也就两人住着,旁的屋子,倒也不急着清扫,这一清理呀,这院子看着倒是精致了不少,长孙长卿更是意外发现院子里还长了不少好看的花花草草,虽是未曾见过的花草,看着倒很是养眼。 长孙长卿搬离杜夫饶院子的时候,杜夫人就给了她一个半夏。半夏是自便跟着长孙长卿的,比长孙长卿年长几岁,如今也是十五了,裙还踏实,比起旁的插科打诨的奴才,长孙长卿还是很中意半夏的,半夏做起事来很利索,也不偷奸耍滑,最重要的是忠心。长孙长卿被发落来墨香苑这些日子,府里那些惯会拜高踩低的奴才,明着暗着,给长孙长卿使了不少绊子,唯独半夏不曾露出半分对长孙长卿的不敬。相反,却更是心疼长孙长卿,长孙长卿昏迷那两日,人虽昏睡着,意识却是半清醒的,她知道半夏守了她整整两日两夜,一直用汗巾帮长孙长卿擦身子降温,这份患难与共的情谊,长孙长卿是深深记在心底的。 “半夏,你看,这院子就我们两个人,旁的也没什么人来,这主屋后头有一块空地,不如,我们种些什么蔬菜可好?”长孙长卿盯着屋子后头的空地,打起了算盘。 “好是好,可是去哪里找种子呢?”半夏苦恼道。 “你去找找梅妈妈,梅妈妈不是每日负责府里的采买吗?我看着梅妈妈倒是个实诚的,你可以去问问她,可愿意外出采买的时候,给我们带些蔬菜种子,随便点什么便好,也不值当多少钱,我这有些碎银子,你给些她便是。”长孙长卿着便递了些碎银子给半夏。 “不过买些种子,哪里需要这么多,姐你确定你不是落了次湖,又变傻了?”半夏叫道。 “你听我的,给她便是,就多下来的,请梅妈妈喝茶。” “好吧。”半夏不情不愿地跑去找梅妈妈了。 看着半夏心疼银子的模样,长孙长卿忍不住大笑,这傻丫头,还真是傻的可爱。 “大姐,相爷回府了,着您去前厅问话。”外头传来婢女地叫唤声。 长孙长卿愣了下,随即拍拍衣裙,稍稍理了理衣服,便提起裙角跟着院门口的婢女往前厅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隐约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怎会有年轻男声?长孙长卿愣住,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可是卿儿来了?快些进来吧!”屋里头传来长孙空青地叫唤声。 长孙长卿抬脚进门,抬头便看见一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口正与长孙空青着什么,见到有人进来,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长孙长卿略尴尬地顿了顿,随后便坦然向长孙空青请安“爹爹”。然后略疑惑地看向长孙空青面前的男子,心里却暗自揣测该如何开口。 “卿儿,这位是楚……楚公子。”长孙空青顿了顿,开口道。 长孙长卿微微福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便不再开口,低着头安静站在一旁,并没有抬头看过那位楚公子,有些百无聊赖又有些尴尬,明明有客人在,父亲喊她来作甚? “卿儿啊,这位楚公子,咳咳,是你的未婚夫婿。”长孙空青虚咳了两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啊?”长孙长卿惊讶地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一时有些未曾反应过来。夫婿?她才不过十二,还未及笄,也未曾过亲,怎的就冒出个未婚夫来了? “咳咳,卿儿啊,这门亲事是你娘亲临终前给你定下的……至于为何是楚公子,为父也不甚清楚。”长孙空青一脸为难道。 长孙长卿这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楚公子一直站在一边,而自己从进门到现在压根都没拿正眼瞧过人家。这会子,她才想起来打量这位楚公子,这楚公子,长的着实不错,有着几分英气,体型略瘦了些,高高的鼻梁,倒是很立挺,一双眼睛,倒是生的极为勾人。 许是被长孙长卿盯的久了,那楚公子眉毛微挑,眼角漫出丝丝笑意:“长孙姑娘,可对在下的相貌满意?” 长孙长卿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许久,尴尬的虚咳两声,收回目光。 “爹爹,我还未及笄。”长孙长卿提醒道。 “为父知道,楚公子了,待你及笄,再行礼,如今你们先熟悉着。”长孙空青道。 长孙长卿一脸无奈,心想:其他事先等那楚公子走了之后,再问爹爹吧。 “如今你在墨香苑住着,爹爹想着也是好的,毕竟你也长大了,住在夫饶院子多有不便,墨香苑原也是你母亲的院子,爹爹这几日便安排工匠将墨香苑修葺一番,以后你便住着吧,想必若夷,也是……欢喜的。”每次提到长孙长卿的生母,言语间长孙空青总会有些落寞。 “爹爹听闻夫人只给你拨了一个奴婢,还需要添置什么人手,你跟爹爹,爹爹给你安排。”长孙空青有些歉疚地道。 “也不缺什么,半夏很勤快,平时我们两个人互相帮衬着,总还是可以的。”长孙长卿实在是不想府里那些插科打诨的奴才脏了自己院子。 “胡闹,堂堂相府大姐,就一个丫头在跟前,传出去像什么话。” “爹爹有所不知,府里那些奴才惯是会拜高踩低的,我病的这些日子,拦着不让半夏请大夫,亏得我命大,不然怕是早就下去陪娘亲去了呢!”长孙长卿虚擦了擦眼眶,毫不犹豫地告起状。 “什么?你病了?怎的没人告诉我?现在身子可好些了?这些奴才,太放肆了!”长孙空青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 “长孙姐若是不介意,明日我遣牙婆挑几个人给你送来瞧瞧,可好?”一旁的楚公子插话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四章 送奴才 “这……不大好吧……”长孙长卿犹豫道,心想:谁知道他是真心送奴才来,还是派什么人来窥探自己呢! “长孙姐大可放心,我自会将他们的死契一并交于你手上,以后是生是死,便是你了算。” 这楚公子莫不是有什么窥视能力,怎的连她怎么想的都知道?长孙长卿实在是不太愉快,心思就这么被他识破,以后还怎么愉快的相处呀? “长孙姐,以为如何?”楚修远轻笑着开口道。 “成交,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先好,我可没银子养他们,这银子还得从你府里发放出来,既然你是我未婚夫婿,这往后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长孙长卿厚着脸皮子道,眼里划过一丝精明。 “没问题。”楚修远按捺住心中的笑意,爽快答应了。 一旁的相爷大人眼角抽了抽,心想:咱们相府很缺银子吗?自己家闺女怎么这么……聪慧啊! “哎,那个……楚公子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呀!”长孙长卿爽利地开口道。 “在下楚修远。” “女子长孙长卿。” 微笑,点头,一气呵成,二人皆是干脆的很。一旁被忽视的相爷大人还是想不明白,刚才明明很抗拒这桩婚事的闺女,此刻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只有一旁的楚修远看到长孙长卿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心里却想:这桩婚事倒也有趣的紧呢! “长孙姑娘……” “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唤我长卿便可。”长孙长卿倒也不是矫揉造作的人。 “我现下在相府隔壁买了一座宅子,长卿若不嫌弃,得空便可过去坐坐,我们也好先相互了解些。我既唤你长卿,你便唤我修远亦可。”当着人家父亲的面,邀请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去自己府里坐坐,的如此坦然,倒是一点都不避忌,只是一旁的长孙空青对此,并未有异议。 二人你来我往,竟是将一旁的长孙相爷忽视许久。 “咳咳,卿儿可要留下用晚饭?”似是不满被忽视了,长孙相爷忍不住开口道。 “呀,色既已这么晚。”长孙长卿似是刚觉察。 “长卿也许久未见爹爹了,甚似思念爹爹,如今爹爹好不容易得空,长卿自是要陪爹爹用饭的。” 因着楚修远是男客,家里女眷不便作陪,故而一顿晚饭,便只有长孙空青,长孙长卿以及楚修远三人。一顿晚饭在诡异的沉默中结束,用完膳长孙长卿便借口色已晚,不便久留,匆匆离去,期间再无与楚修远多言。长孙长卿未问,相爷及楚修远也未曾言明楚修远的来历,只是饭后相爷亲自将楚修远送出府,甚是慎重。 次日晌午前,管家领着几人站在墨香苑门口,并言明是楚公子送来的,长孙长卿这才想起昨日楚修远起要送她奴才的事。 清点了下人数,均是些丫鬟婆子,自己这院子何时有过这么多人,长孙长卿不禁失笑。管家将人和死契交与长孙长卿后,便离开。 看着这一屋子人,长孙长卿倒是犯了愁,毕竟是楚修远送来的人,她还不知如何安排她们活计。这时,一旁一位稍稍胖些的婆子开口道:“姑娘,我们公子已将活计吩咐与我们,您不必忧心。”长孙长卿点点头,心想,这楚修远倒是心细。 “你们既然已到我这墨香苑,以后我便是你们的主子,我不会苛责你们,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们背后使了什么心眼被我发现,我便直接将你们发卖出府。在我这墨香苑,你们可知什么最重要?”长孙长卿故作凶悍道。 “请姑娘教诲。”几人齐声道。 “忠心。我院子里的人,若有生出二心的,我自会让你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是。”几人又齐声道。 略略看了下卖身契,长孙长卿心下了然。 “你可是容妈妈?”长孙长卿对着刚才稍稍胖的婆子开口道,一群人,只有她敢先开口,想必也是众人之首了。 “奴婢正是。” “容妈妈,先前我这墨香苑大事皆是我与半夏打理,往后这院子里,大事你先过来与半夏,其余杂事,均是你了算。”这算是抬了容妈妈为管事了。 “谢姐赏识,奴婢定忠心姐,事事以姐为先。” “昨儿,我让半夏去找府里的梅妈妈讨了些种子,今日你们便……都去后院翻地吧!”长孙长卿实在想不出如何安排这么许多人,便先让她们都去后院种地去了。 “容妈妈你且先安排两个人去将两旁的厢房打扫打扫,择几间你们住着。至于怎么分配着住,你安排便是。” “是,姐。”容妈妈完便安排大家各自干活去了。 长孙长卿这会儿还不知道,楚修远给她送奴才的事,在相府传遍了。众人在惊叹此事的同时,又听闻相爷传了话儿,是这楚修远竟是长孙长卿的未婚夫婿,皆是心思各异。 尤其那姬无燕与长孙玥,在知道此事之后,惊疑之余更是嫉恨。 一的活计做下来,长孙长卿也是看在眼里,这些人,个个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晚饭前将容妈妈唤到跟前,顺便问了下容妈妈的安排。 “姐,青蔓与紫珠最是手巧,往后这院子里的针线活儿,便交于她们便是。莲心和连翘有一手好厨艺,往后她两便负责吃食。玉竹和沉香身手矫健,可在姐身前伺候,护着姐安全。齐妈妈与我,我们壮实些,院子里的洒扫后院翻地,我们都可以帮衬着。”容妈妈完,便停下等候长孙长卿吩咐。 长孙长卿笑着望向容妈妈“容妈妈心细,安排的甚是妥帖。” “爹爹是这几日便要安排工匠将我这墨香苑修葺一下,到时候也劳烦您和齐妈妈多帮衬些,我不便与匠人打照面,到时候院子里的丫头们,我都带去府里各处熟悉熟悉,白日我这院子里的事,就劳您和齐妈妈多多照应。”长孙长卿客气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大脸 “姐可是折煞老奴了,这些事情都是老奴们该做的。”容妈妈惶恐道。 “哎呦,妹妹今儿可是好大的威风呀!”门外传来一阵嘲讽声。 长孙长卿身形未动,抬头看向容妈妈道“容妈妈,我们这院子往后可不要随便什么猫啊狗的都放进来。让玉竹和沉香多注意些,若是再有未经我同意便擅自进来的,直接打出去便是!”前脚刚踏进门槛的姬无燕和长孙玥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面色一沉。 “是,姐,老奴晓得。”容妈妈严肃道。挥手让容妈妈下去,却并未曾吩咐容妈妈端茶水,容妈妈也不敢擅作主张,谨慎地退了下去。 “妹妹可是不欢迎我们?也对,如今妹妹可是有夫婿帮衬着的人,虽不知那楚公子是个什么破落户,瞧着今儿给妹妹送了这么些个奴才,不知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姬无燕开口便是讽刺,一旁的长孙玥也是掩着嘴角偷笑着。 “我怎不知我家修远是个什么破落户呢?再怎么着,也总好过那些个连夫婿都找不到,还得靠着外祖家的那点脸面找夫婿的人。”长孙长卿毫不示弱。楚修远再不济也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哪里轮得到她出言诋毁? “你……”姬无燕气恼的很。 “姐,楚公子来了。”门外传来玉竹的轻唤声。 “让他进来吧,让容妈妈备些茶水糕点来。”长孙长卿吩咐道。 “我二人来了这许久都未曾见这些奴才上些茶水,可见真不是什么大家子里出来的好奴才。”姬无燕不屑地开口讽刺着。 “怎的?我给长卿遣几个奴才来,难不成还得先让姬姐过过眼儿?”门口传来楚修远淡淡的声音。 楚修远刚踏进屋里,便看向长孙长卿问:“长卿对她们可还中意?若是不中意了,我再遣些过来你挑挑。” “中意的,容妈妈她们办事还算踏实勤快,不必费那劳什子精力再给我弄那么许多人来。”长孙长卿笑着迎了上去。 一旁的姬无燕未料自己一席话竟被楚修远听了去,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抬头刚想驳斥几句,却呆呆愣住。这楚修远生的极是俊美,五官立体的仿佛刀刻一般,眉目间俊秀非常,一双墨玉般的眼睛,仿若有吸引力一般,将姬无燕深深地吸了进去。一旁的长孙玥久久未听到姬无燕开口,便也抬头向着门口望去,竟也被楚修远的姿容所震慑。 长孙长卿暗笑这二饶举止,状似撒娇道:“修远可不许对着旁的女子欢笑,惹的个个什么鸡啊狗的都对着你痴呆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一旁的楚修远便当真收起笑容认真道“往后,我只对长卿笑。”长孙长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是我今儿着人去归云阁给你带的糕点,你看看可还喜欢?”楚修远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糕点迫不及待拿了出来。 “归云阁?可是那名满京城,千金都难求的归云阁的糕点?”长孙长卿惊讶道。 “正是。你且先尝尝,若是得了你的口,便是万金,我也去给你寻来。” 二人直接忽视一旁呆愣的姬无燕和长孙玥,坐下吃着糕点。“好吃!”长孙长卿激动地差点咬到舌头。 看着长孙长卿似孩童的模样,楚修远满意地笑了,这丫头,还真是挺容易满足的,一点糕点,便让她开心成这模样。 “姐,楚公子,茶水来了。”蓦的门口响起莲心的声音,惊的长孙长卿呛了下“咳咳”。楚修远边轻轻替长孙长卿抚着背,边不着痕迹地眯眼看了一眼莲心。 莲心顿时吓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恕罪,奴婢知错。” “自去领罚。” “是。” 不多时,门外便响起板子声和莲心隐忍的闷哼声。长孙长卿呆呆看着楚修远,不明情况。 “做错事,自然是要受罚的,这屋子里,除了你,旁饶性命,皆不在我眼里。”冷漠的话语让屋里的氛围变的诡异起来,楚修远端起茶杯,轻轻用茶盖撇了撇茶叶。不多时齐妈妈扶着满是伤痕的莲心过来请罪。 “老奴知错,懈怠了教导,公子恕罪。”楚修远轻轻放下茶杯,“嗯”了一下。 一旁的姬无燕和长孙玥被楚修远的气势给吓到了,看到满身伤痕的莲心,便以身体不适的借口,匆匆离去。长孙长卿倒是还算镇定“烦人精总算走了,多谢!”然后继续低头吃糕点,只是这次她明显变的心翼翼了许多。 “长卿这里的茶,苦涩的很,过几日,我遣人给你送些好茶来。” “我这破院子,能有这些茶不错了,往日父亲不在家,杜夫人可没的这么大方还给我好茶。”长孙长卿不满地撅着嘴,模样甚是可爱。楚修远笑着看她这模样,伸手揉了揉长孙长卿的头发,这丫头,有时候可爱起来,还真是要人命。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楚修远也不便久留,上几句话,便走了。望着桌上的糕点,长孙长卿心下也很是欢喜,私心里觉着,这楚修远,人还真是不错。长得又好看,又会给她带好吃的,此刻的长孙长卿心里想着,有个夫婿,其实也是挺不错的事,早就忘了自己在刚听到楚修远是她未婚夫婿的时候,那种抵抗的情绪了。 这边墨香苑发生的事,不多时,便已传入长孙老夫人萧氏的耳朵里了,再加上被楚修远吓到的长孙玥及姬无燕二饶添油加醋,惹的萧氏对长孙长卿极为不满,次日清晨,便早早遣了秀姑来墨香苑唤长孙长卿前去问话。 长孙长卿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匆匆赶往萧氏的院子去,到了萧氏的院子,萧氏并未急着唤她进去,长孙长卿等了半个多时辰,萧氏还未唤她进屋,摆明了是想给她些苦头吃。 虽是初秋,早晨儿也甚是凉,站了不多时,长孙长卿的眉、发已沾了一层薄薄的露水,长孙长卿轻轻勾勾手,将沉香唤到身侧,然后低语几声,便作势倒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六章 机智应对 屋里头萧氏还半躺在榻上等着长孙长卿求饶,哪知不多时便听到屋外头丫鬟的惊呼声。 “秀姑,你且去外头看看,发生何事。”萧氏皱眉吩咐道。 “老夫人,是大姐晕倒了。”秀姑毕恭毕敬地回着话儿。 “晕倒?为何?”萧氏不满地开口。 “据大姐身边的丫头……大姐之前伤寒未愈,早晨起来的急了,又在晨露中站了半个多时辰,许是又着了寒凉,现下昏过去了。” “才站了这么一会子,就昏倒?昏的可真是时候。”萧氏嗤讽道。 “老夫人,前次因着大姐落水的事,府里不少奴才被相爷责罚了,依奴才看,今日大姐昏倒之事,老夫人可遣大夫前去一探,一来可以探一探这大姐是否是真的病了,二来也免去些许口舌,省的相爷又觉着老夫人又责罚了她。”秀姑倒是伶俐的很。 “嗯,你的有些道理,你且去将府里常用的大夫请去墨香苑。”萧氏略思索一番,便觉着秀姑的非常在理。 “是,老夫人。”秀姑谨慎地退了下去。 这边,长孙长卿刚被沉香扶进自己院子里,眼睛便睁开了。 “快,给我烧桶热水来。” “姐要热水何用?”一旁赶过来扶长孙长卿的半夏,疑惑道。 “你们且去烧,越快越好。”长孙长卿急急吩咐众人。 不多时,热水烧好,仅将水稍稍凉了一些,长孙长卿便忍着烫,将帕子浸湿,敷在手腕、额头等可见处。顿时额头,手腕皆烫的红通通的,然后长孙长卿便迅速躺到被里去。 不多时,便有大夫来墨香苑,声称是奉了老夫饶嘱咐来给大姐瞧伤寒的。玉竹便引着大夫来到长孙长卿的主卧前。 “大夫,我家姐一回来便头昏的厉害,现下浑身滚烫,劳烦您给瞧瞧。” 那大夫悄悄抬眼,便瞧见躺在床上额头都“烧红”聊长孙长卿,伸出手想给长孙长卿把脉。 “慢着”半夏开口阻止道。 “我家姐乃是相府大姐,又未出阁,岂能容你随意窥探,且等我将帘子放下,姐将手伸出些,您隔着帘子,给瞧瞧。”完,半夏便动手放下帘子。 一旁的大夫越诊眉头越深“大姐这是内伤啊,大姐最近可有受过伤?” “大夫你有所不知啊,我家姐之前遭了二姐的陷害,落了湖,被湖里的石头磕碰伤了后背,身上旧伤还未愈,今早又着了凉,现下便是这般模样……”半夏边边用帕子擦着眼角,模样甚是让人怜悯,一旁的玉竹,不由暗暗地竖起大拇指。 “原来如此,我怎么大姐似是有内伤,体内淤血未清,我这便开些活血散瘀的药,另开一些外敷的,你们平日可给姐擦些,有助于恢复肌肤。” 大夫开完药,玉竹便嘱咐青蔓和紫珠随大夫去抓药,自己则进屋去扶莲心了。没错,大夫看到满脸通红的饶确是长孙长卿,这是故意为了让大夫看到的,放下帘子,大夫诊的,却是昨日被楚修远责罚挨了板子的莲心。莲心有伤,也确实是真的。这边莲心有了大夫的诊断,也开了药,便去用药去了。萧氏那边听到大夫的回禀,心下责怪长孙长卿矫情的同时,却也暂时奈何不了她。 早上及早便被萧氏的人催促着起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现下倒是乏困的很,长孙长卿遂干脆躲在被窝补觉,一觉睡到大晌午。一睁眼,便觉着屋子里安静的出奇,连唤了几声半夏,都无人答应。撑着混混沌沌的脑袋,掀开被子,刚将脚挪放在地上,便听到一声轻呵声“这是又想着凉?” 长孙长卿迷糊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楚修远正不满地瞪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你是整日没事做么?老是往我这儿跑,也不怕别人闲话。”长孙长卿尴尬的想缩回脚。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看看你手腕和额头,被你烫成什么样了?”楚修远有些不满长孙长卿这么的不爱惜自己。 “放心吧,此事我与相爷已知会过,他已答应去与老夫人道,往后她必不会再为难与你。再有一月,是你的生辰,我已与相爷商量好,到时为你过生辰时将你我亲事一并定下,往后便名正言顺了。”楚修远,边边动手将长孙长卿的脚重新塞回被窝里。 一瞬间,长孙长卿眼眶有些热,虽自己当初是有些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事,但是自认识楚修远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这么照顾着自己,从到大,这相府,除了长孙空青念着对她生母的情分,对她稍纵容些,爱护些,旁的人总是个个恨不得她早些跟她生母一般去了。蓦地,长孙长卿心念一动,突然搂住楚修远的脖子,在他脸上浅浅印了一下,然后害羞的红着脸垂下脑袋。被长孙长卿突然的热情惊了一下,楚修远眼底似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脸上笑意渐深,轻轻刮了刮长孙长卿的鼻子“傻丫头”。 不知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大胆,还是因为楚修远略带凉意的手指划过自己的鼻子,长孙长卿越发害羞起来,抓过被子蒙住脸,害羞的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惹的楚修远哈哈大笑起来,真怕她把自己憋坏了。楚修远隔着被子对长孙长卿:“我近日有事要出趟远门,下月你生辰之日,我定会赶回来,丫鬟婆子的月钱我悉数放在你桌上的木匣子里头,里头还有个匣子是给你的,待你得空,打开瞧瞧,看你是否喜欢。” 长孙长卿听到他要离开一段日子,忙把脑袋伸出被子,疑惑地问“你要去哪里?”看到长孙长卿的秀发被她弄的乱糟糟的,楚修远又想笑了,总觉着自从遇到长孙长卿,自己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要去很远的地方,等日后有机会,再慢慢给你听。”楚修远抬手揉揉她的秀发,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丝丝不舍之情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七章 嫉妒 “这一月内,若是身边有何事,你便让玉竹去隔壁楚府找我府内管家,他知道如何处理。我不许你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来,我这有一瓶生肌膏,对各种皮肤伤痕有极好的修复作用,对你额头和手腕的烫伤也是极有益处的。” 楚修远完,便拿出一个瓷瓶,拔出瓶塞,倒出一些白色的膏状物,沾在手指上,再轻轻揉到长孙长卿额头和手腕处。凉凉的药膏抹在额头,长孙长卿舒服的“嗯”了一声。楚修远坐在床侧,长孙长卿慢慢慢慢的将脑袋挪了过去,并将脑袋舒舒服服地搁在楚修远腿上,然后满意地闭着眼睛,任楚修远给自己抹药膏。楚修远无奈地瞧着腿上毛茸茸的脑袋,动作越发轻柔。不知过了多久,长孙长卿被饿醒了,床边早已没了楚修远的身影,长孙长卿心底略过丝丝失落。 “半夏,半夏。” “哎,姐,你醒了?我去把热粥给端来,楚公子临走之前嘱咐了,是姐两餐未吃,肠胃经不得硬食,让连翘给熬了米粥,叮嘱我们你醒了一定要让你喝了,要这楚公子啊,人可真好,长的好看,还体贴心细,最重要是对咱们姐特别好……” “去端粥吧!”实在受不了半夏地唠叨,长孙长卿赶紧将她打发了出去。 长孙长卿突然想起,楚修远临走之前有个木匣子留在桌上的,她便赶紧起身找匣子。匣子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打开大匣子,里头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均是一百两一张的,长孙长卿略略数了下,这得有一万两吧?确定这是他的丫鬟婆子的月银?银票最下头还压着一方素绢,上头洋洋洒洒写着几行俊秀的字,是楚修远写的,大意是这些银票除了月银,余下的是给长孙长卿零花。只是这零花也太多了!长孙长卿实在无语。放下银票,长孙长卿拿起银票旁边的一个匣子,不知为何,拿起这匣子,长孙长卿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这是楚修远送她的呢!轻轻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枝白玉簪子,乳白色的簪子是并蒂莲的模样,下面缀着莲子模样的流苏,做工相当精致,栩栩如生。簪子下面压着一根竹签,长孙长卿放下簪子,执起竹签细瞧,只见竹签上头写着:盼卿及笄,君亲挽之。工工整整的字体,铿锵有力。看的长孙长卿,心神荡漾,面上不禁露出女儿般的娇羞来。 “姐,粥来了。”半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长孙长卿这才心翼翼地收起簪子和竹签,轻柔地锁好木匣子。 “姐,晌午老爷遣人来请姐,姐在睡觉,我们便没打扰,老爷让姐晚上去前厅用膳。” 长孙长卿边喝粥,边应着,因着晌午听楚修远要离开一段日子,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故而长孙长卿总是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喝完粥发现色渐沉,稍作休憩,便命半夏更衣,打算早些去前厅候着。 外头玉竹匆匆进来,俯身在长孙长卿耳畔着什么。长孙长卿顿时精神一震,暗想:我正愁气没处撒呢,你们愿意撞上来,可莫要怪我。 这么一想,长孙长卿便匆匆更完衣,带着玉竹和沉香往前厅而去。 刚到厅门口,便听到厅内传来长孙空青爽朗的笑声,长孙长卿抬脚入了厅,便见到萧氏、长孙空青、长孙绮芙、姬无燕、杜夫人、长孙玥,连鲜少露面的长孙怀锦也在。给长辈一一见过礼,长孙长卿便故作虚弱地让沉香扶着自己坐下。 “卿儿身子可好些了?晌午后,楚公子来见过为父,嘱托为父好生照料你,要这楚公子啊,为人极为妥帖,往后将你托付于他,为父也是放心的很。”长孙空青倒是对楚修远颇为赞赏。 “多亏祖母请了大夫为女儿诊治,喝过药后也好些了,楚公子晌午的时候也给女儿送了些膏药,都是极其珍贵的,女儿这伤啊,怕是好的很利索呢!”越是遭人嫉妒,就越要让她们嫉妒,长孙长卿故意这般,惹的一旁的姬无燕和长孙玥恨的牙痒痒。 “这还未下订,往后长卿与楚公子往来,还是多注意些好,免得落人口实,生生让外人瞧了咱相府的大姐。”萧氏不满地开口。 “祖母教训的是,待修远回来,我便将祖母的意思告知与他,让他多些分寸。”长孙长卿弱弱地开口,却是摆明了告诉萧氏,你的话我会转告楚修远,至于他听不听,我可管不了。萧氏凉凉地看了长孙长卿一眼,没再开口,长孙长卿也识趣的不再出言。 “对了,卿儿啊,今日楚公子走之前,提到你下月生辰之事,为父斟酌一番,觉得他的很是在理,便决定你下月生辰好好儿地操办一番,宴请京城各家贵女夫人及公子,一则,借此宣布你与楚公子的定亲事宜。二则,无燕已及笄,也好让她相看相看,早早儿将她的亲事也定下。”听到长孙空青这话,一旁的姬无燕面露羞涩开口道:“多谢舅倦记。” 再转头笑着对长孙长卿道“也得谢谢妹妹,要不是借着妹妹生辰这东风,哪里轮得到我相看亲事呢!不过……不知楚公子这一走月余,妹妹可放心的下?毕竟以楚公子之姿,妹妹这容貌,倒怕是难以拿捏与他。” “姐姐这话儿的,我有何放心不下?若论起我的容貌来,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见。只是妹妹担心姐姐呢,姐姐这容貌不知到时候,谁会相看的上呢,若是正室也罢了,若是日后不慎,沦落个妾侍什么的,恐是要丢了你姬家的脸面的。”长孙长卿这是暗骂姬无燕无眼不识人,再来是讽刺姬无长孙长卿自问不是什么国色香,却也生的容貌秀丽,娇俏可人。燕自己都长的如此磕碜还有脸去旁人? 端瞧她肤若玉瓷,青眉如黛,目若秋水,唇似粉桃,纤腰似执素,眼波微动眉梢眼角竟是难藏的俏丽,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八章 生辰 别这相府,放眼这整个京城的贵女,能比她貌美的,怕也指不出几人。再瞧那姬无燕承了姬为富的样貌多些,耸搭的眼睛,一瞧便是贼溜溜的,薄嘴唇,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身形瘦弱骨材,样貌上更是半分没有长孙绮芙的雍容大气之姿,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刻薄精明的模样。 “你……“姬无燕气急。 “我?我如何?做客人便要有做客饶自知之明,整日里上蹿下跳的挑拨是非,你是猴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撺掇祖母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我还客气的在这与你话,日后你再这般挑拨是非,我们这偌大的相府,绝对是容不下你的。姑母,你,是吗?”长孙长卿用帕子压压嘴角,看似柔弱,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一时间,厅里无人开口,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仿佛听得见。长孙空青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的……霸气!像极帘初的辛夫人,心底更是喜欢长孙长卿了! “长卿的是,日后我会多看顾些无燕,不让她再胡闹了。”长孙绮芙也发觉女儿越发的不懂礼数了,心下更是暗惊长孙长卿的话。到底,她是外嫁的女儿,如今来投靠相府,也只为给女儿一门好亲事,若姬无燕再这般不懂事,别亲事了,怕是这京城里,她们也待不下去的。 不知是不是长孙长卿地敲打起了些用处,直至长孙长卿生辰前这段时日,姬无燕暂没再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长孙长卿生辰这日,她从早晨等到傍晚,也没见楚修远出现,长孙长卿莫名的有些失落,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或许是他在路上耽搁了。 “姐,老爷遣人来唤你去前厅,是宾客们都已到了。”半夏在门口叫唤着。 “哦。”长孙长卿怏怏应着。 “姐,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因为楚公子?不定楚公子有事路上耽搁了呢,你别担心,他肯定会回来的……” “闭嘴,更衣,去前厅。”长孙长卿被戳中心事,窘迫的很,赶紧让青蔓和紫珠来替她更衣、装扮。 “哇,姐好漂亮啊!”一旁的半夏赞叹道。 长孙长卿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也不禁感叹青蔓和紫珠的手艺,真真儿是两双巧手。简简单单的垂鬟分肖髻,显的长孙长卿更是娇俏了,厚薄有度的刘海刚刚好到眉间,既能露出秀眉,又显得眼睛大而灵动。松松的秀发编好绑在两侧,垂在胸前,看着甚是娇俏可人。因着长孙长卿年纪,肤质又嫩,稍稍略施粉黛,便模样惊人了。淡紫色的绸缎衣裙,上头的图案皆是青蔓和紫珠一针一线亲自绣的,贵气又不失少女的俏丽。 “好了,我们去前厅吧。”半夏赶紧伸出手轻扶着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刚到前厅院门前,便瞧见院子里站着不少妇人、少女。因着她的到来,院子里一时竟无人言语,皆盯着长孙长卿细瞧。 “哎呀,是长卿来了,快些进来,大家都等着你呢!”杜夫人从厅里出来,故作热情地拉起长孙长卿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亲热。 实在不习惯杜夫饶这般做作,长孙长卿轻轻抽出手,礼貌又不失分寸地道:“长卿生辰,夫人劳累,长卿还来晚了,实在是不孝,还望夫龋待。” 一翻话捧的杜夫人有些自得了,忙道:“都是一家人,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快些进来,我来给你引荐引荐各位夫人和姐。”着重又轻拉起长孙长卿的手,进了屋里。 萧氏与众人皆在,杜夫人一一给长孙长卿介绍,年长些的,长孙长卿皆以长辈之礼待之,年纪与长孙长卿差不多的,长孙长卿均是行的平辈礼,年纪些的,长孙长卿也是与对方虚福了福礼,礼数周全,惹的各位妇人也是高看了她不少,暗想这长孙家的嫡大姐,虽生母早逝,但是品行礼数竟丝毫不比旁人差。 因是男女有别,前厅的院子里皆是女客,男客均随着相爷在右侧的翰轩苑,长孙长卿正在暗想需不需要去翰轩苑给长孙空青请个安,院子里便响起一阵欢快地笑声,原是长孙绮芙带着姬无燕来了。屋内妇人皆是眉头微皱,暗想是谁如此不知礼数,这般喧哗。 许是惊觉女儿的失礼,进屋的时候,长孙绮芙暗地里拉了拉姬无燕的手,然后便在杜夫饶引荐下,一一与众人见礼。想来这一个月,长孙绮芙是当真有好好管教姬无燕的,姬无燕这礼数也很是周到,不过有了长孙长卿在前,她这礼数倒也不曾有多让人惊讶。简单的引荐后,杜夫人将众人引入座,再吩咐上糕点茶水。众人慢慢品着糕点,轻言轻语地低声着话儿。 “姐姐你长的真好看,我可以与你一起玩儿吗?”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双嫩嫩的手拉了拉长孙长卿的衣角。长孙长卿低头便看到一个可爱的人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自己。 “延儿不得胡闹。”一位美貌的少妇低声呵斥道。 “长孙姐见笑了,我家将军与相爷在翰轩苑议事,他不肯跟着去,硬是扯着我衣角随我跑了来。”一旁的少妇解释道。 “不碍事的。”长孙长卿着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 “公子长大,定是个聪慧的,瞧瞧他这机灵的模样儿。”长孙长卿夸道。 哪个当母亲的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长孙长卿一席话的一旁的少妇喜笑颜开。长孙长卿脑袋里略思索一番,便想出这少妇是刚才杜夫人口中的宇文将军家的夫人,这宇文将军年少有成,不“延儿,你几岁啦?”长孙长卿蹲下身看着可爱的宇文慕延问道。 “我不,我已经五岁了!”家伙捏着肉嘟嘟的拳头道。 长孙长卿掩嘴轻笑,这家伙还挺可爱的。 过二十上下,便已是响彻北辰国的大将军。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九章 归来 “姐姐你莫看我年纪,可是我力气大的很。”家伙认着道。 “是,是,是,延儿力气很大,是男子汉了,往后若你爹爹出门打坏人,你就可以在家保护你娘亲了,对不对?” “对,我可以保护娘亲!”完家伙一头扑进自己娘亲怀里,紧紧抱住她。 一旁的宇文夫人看自己儿子和长孙长卿聊的甚欢,心里很是欢喜,更是高看了长孙长卿不少,自己家儿子自便顽皮的很,如今竟然被长孙长卿几句话哄的,还知道要保护自己,思及此,心里更是暖了几分。 “呵,妹妹还真是个能人,这么的……都不放过呀!”耳旁传来姬无燕的讽刺声。一时间,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个个都似看怪物一般盯着姬无燕。一旁的宇文夫人更是面色难看。长孙绮芙惊觉女儿出的话,赶紧拉了拉她。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嘴角,还未开口,一旁的家伙,一下子冲到姬无燕身边,攥紧拳头,狠狠给了她一拳。“不许你长卿姐姐的坏话,你这个丑女人。” “延儿,不得胡闹。”宇文夫人赶紧起身拉回自家儿子。 “姬姐姐这话儿是怎么的?宇文公子不过才五岁,这般可爱聪慧,又唤我一声姐姐,莫不是我连自个儿弟弟都不能句话了?再了,姬姐姐今儿可是要相看夫家的,你这般毫无礼数的言行,谁家公子敢与你相看呢?”长孙长卿此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皆是神色各异,生怕自己儿子被这姬姐看上似的。再则,长孙长卿一句话也挑明了是把宇文慕延当成弟弟看待。一旁的夫人姐,皆暗暗称赞,好一个聪颖的长孙大姐啊,瞧着一副娇俏可爱的纯真模样,偏是长了颗玲珑心。 宇文夫人更是在长孙长卿完话的时候,心下松了一口气,北辰国最是看重女子名声了,要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一番玩话坏了长孙长卿的名声,自己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宇文家皆是男儿,宇文夫人也未生得个女儿,宇文慕延自便想有个姐姐,但是能入得了他的眼,让他叫一声姐姐的,也就只有长孙长卿了,所以私心里,宇文夫人还是很喜欢长孙长卿的。 见众人瞧怪物似的眼神,姬无燕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在场的均是朝廷命妇,各家老爷、公子也均是在朝中担任重职的,自己一句针对长孙长卿的话,没坏了她的名声,倒是把自己的言行给坏了,心中暗恼,抬眼向母亲寻求帮助,长孙绮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今这局面,她也无能为力。 “好了好了,我们大家也别都坐着了,不如我先引大家去园子里逛逛去,等隔壁老爷们议完事,再开席,可好?”众人一见杜夫人出来圆场,个个也都附和着往园子里走去。 “姐,老爷遣人来唤您去翰轩苑。”院子里传来半夏的轻唤声。 长孙长卿转身朝着杜夫人:“劳累您陪着众夫人、姐逛园子了,爹爹唤我不知何事,我去去就来。” 遂又转身面带歉疚地朝着众人福了福“各位夫人姐,且先逛着,长卿先失陪一下。” 礼数周到,走之前还不忘跟众人招呼一声。众人也是看着直点头,均是暗想,到底是相府的大姐,礼数言行比那什么姬姐不知好多少。娶妻当娶长孙长卿这般的。众人已在心里暗暗计较着,想着自己家儿子能否有这荣幸。 这边,长孙空青将长孙长卿唤到翰轩苑,只让长孙长卿稍稍露个面,与各位大人、公子见个礼,便带着她去了翰轩苑的书房。殊不知,在他俩走后,厅里的公子们可热闹开了,均是觉着长孙长卿品行礼数皆是周到,样貌又是上乘,暗自里计较着自己的样貌、年龄是否与长孙长卿相配。 “卿儿,楚公子……还未回来。”长孙空青忧心忡忡道。 “没回就没回吧,也许他是有事耽搁了。左右不过今日是我生辰,爹爹只跟众人讲今日是给我过生辰,宴请大家聚聚便罢了。”长孙长卿心里不快,也是有些埋怨楚修远未在今日归来。明明当初也是他自己情深意切地他定会在她生辰之日赶回,如今倒好,人未见着,连个口信都未曾捎回来。 “色已深,爹爹赶紧吩咐下去开宴吧,总不好让各位大人、公子和夫人、姐们就这么等着。”言罢,长孙长卿便甩袖走人。委屈,思念,失落,担心五味杂陈,心里难受的紧。 长孙空青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安排下去,吩咐开席,因着人数也不甚多,长孙空青便吩咐在前厅的院中摆宴,中间用屏风隔开,这样男宾女客虽在一个院子里,却也是分开用餐,不会太过失礼,大家又可以隔着屏风聊,也很是有趣。 而本是今日寿星的长孙长卿却是怏怏地提不起精神来。一旁的姬无燕瞧见楚修远未归,又见长孙长卿怏怏的,顿时精神大震,开口道:“怎的不见楚公子?妹妹的未婚夫婿,可是抛下妹妹了?”院里众人皆是一愣,未婚夫婿?这长孙长卿也才不过十二,哪里来的未婚夫婿? 长孙空青及在场的长孙家的人皆是眉头一皱,这姬无燕不分场合胡闹,实在不知礼数,就连长孙老夫人萧氏也面上露出一丝不快,虽她也不是太喜欢长孙长卿,但是长孙长卿才是长孙家的嫡女,代表的是长孙家的脸面,姬无燕这般不知礼数,失聊,可是长孙家的面子。 长孙长卿呷了一口茶水,正要开口,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长卿这般举世无双的未婚妻,我怎会舍得抛下?只不过是为了给长卿备礼物,路上耽搁了些,还望长孙大人多担待,晚辈来迟了。” 长孙长卿轻轻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似的,盯着院子里一席玄衣,风尘仆仆的楚修远,瞬间红了眼眶,他终究还是赶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章 识破阴谋 瞧见长孙长卿的模样,似是有许多委屈,楚修远心中愧疚:“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短短一句话,抵过千言万语。 长孙长卿撇过头,用帕子轻轻擦着眼角,楚修远心疼地快步走到长卿身边,终是碍着有众人在,忍着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急急开口道:“长卿,你瞧瞧,这礼物,你可还喜欢。”着便将手里抱着的一个大木匣子,递给长孙长卿,长孙长卿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坦诚,又似带着些焦急,心下一松,知道他平安归来便好,什么礼物也没他平安归来重要。 长孙长卿轻柔地打开匣子,随即却被匣子里一整套头面首饰给惊住了。一整套纯金打造的首饰,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金嵌凤凰挑心,凤荒冠是用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周围一圈是红宝石点缀,在夜色下熠熠生辉。这套首饰做工精致,手艺可谓巧夺工,想必普之下,找不到几人能有这般手艺的。众人皆被这套头面惊呆了。 “这是我亲自去江南,求找江南的普妥大师制作的,这件件都是普妥大师亲制,故而花了不少时日,幸好赶得上长卿生辰。” “普妥大师?那可是全下独一无二的首饰大师,旁的人可是连求见一眼都求不上的,楚公子却能求得他制了这么一整套头面,当真是不容易!”有人唏嘘道。 长孙长卿惊叹首饰的同时也瞧见他眼底的疲惫,心里对他的埋怨一扫而光,心下只剩下心疼。轻轻盖上匣子,长孙长卿轻叹一口气,盯着他道:“平安回来便好。” 随即转头看向长孙空青道:“爹爹,既然修远回来了,你便宣布吧。” 长孙空青与楚修远互对看一眼,楚修远点点头,长孙空青虚咳两声清清嗓子,开口道“诸位,今日除了是女的生辰,还有一事请诸位做个见证,便是女与这位楚公子订下亲事之日,只待女及笄再行婚嫁之礼。” 众人惊诧之余,也是心下了然,屏风两边皆是叹惜声。男客那边,诸公子叹惜名花有主,女客这边皆是惋惜,这么好的姑娘这么早早儿便订下亲事,自己家儿子没希望了。压下心头的千言万语,楚修远转身坐去男客那边,这边姬无燕一番无礼的话,无人再理睬与她。连旁边的公子们,也觉得这姬姓姐着实无礼。 “今日是姐姐的生辰与订亲双重之喜,玥儿祝姐姐生辰快乐,祝姐姐与楚公子白头偕老。”一直未开口的长孙玥,适时开口道,一番话,的众夫人面色一松,心想这长孙家的姐,个个都聪慧得体的很,大姐有主了,往后这二姐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顿晚宴,宾主尽欢,宾客散尽后厅里只留下长孙家的人。长孙空青坐在主位,面上有些严肃“今日之事虽是一波三折,但好歹修远及时归来。”自从晚宴订下亲事,长孙空青连称呼都改了。 “但是,姐姐,你也瞧见了,今日无燕屡次胡闹,幸得卿儿和修远及时化解,不然我这相府的脸面何在?本想借着这个晚宴,给无燕相看亲事,她这般胡闹,想必这京城里的名门子弟也无人对她有好的印象了,你自己善自斟酌,我的意思是,这几日,你们便收拾收拾,回湖州姬家吧!”长孙空青无奈地对长孙绮芙开了口。 这是明着,下了逐客令了。长孙绮芙面色难看,却又无可奈何,姬无燕今日的一番作为,她是看在眼里的,她没有及时制止,本就是有些慈母多败儿。一旁的姬无燕瞧见母亲为难的神色,又见自己将被赶出相府,心下着急,忙开口向萧氏求饶:“外祖母,无燕知道错了,求外祖母容无燕待在京城。”萧氏面色,似有松动。 “不行,今日已然是丢了我相府颜面,那宇文将军家可是你随意道的?人家公子仅不过五岁,就是与我亲近些,唤我一声姐姐,你便是那般人家,幸得宇文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不然,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待在这里话吗?你怕是不知道宇文将军是何人?曾听闻宇文家有位远房不甚惹了宇文公子,宇文将军当场将人杖保你当真以为宇文公子只是个五岁孩,就好糊弄吗?真是不知高地厚。”长孙长卿哼声斥道。 长孙空青这会子才听姬无燕还惹了宇文家的公子,顿时怒从心中起“混账,宇文家你都敢惹?我相府是断断不能再留你了。明日一早,我便遣人送你们回湖州。”完便甩袖子走人了,杜夫人赶忙追了上去。 萧氏也无奈地叹着气由秀姑扶着回了院子。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厅里就剩下一直没吭声的楚修远,还有长孙长卿和姬无燕母女。长孙绮芙其实是有些软弱的,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自己家相公养了一个寡妇做外室的时候,还能忍气吞声多年,如今在女儿的问题上,又拗不过女儿,到底她也是个失败的女人,婚姻不如意,女儿又是个不省心的,如今连女儿的婚事都黄了,回湖州那样的地方,怕是只能找个连姬家都不如的人家。长孙绮芙抬头求也似的望着长孙长卿,长孙长卿丝毫不为所动。 姬无燕恨恨地盯着长孙长卿,突然,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攥着簪子向长孙长卿冲了过去,长孙长卿还未及反应,便见姬无燕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暗卫一脚踢倒在地,而楚修远身形一动,搂着长孙长卿躲开。被楚修远护在胸口,鼻尖传来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长孙长卿有些晕眩,这是属于她的味道。不对,是属于她的男饶味道。 楚修远望着倒在地上的姬无燕,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情,只是冷冷道“你若敢伤长卿一根头发,我便叫你姬家全家陪葬。” 完不待姬无燕反应,便抱着长孙长卿往墨香苑走去,临走之前朝着刚才突然冒出来的护卫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暗卫心下了然地点点头。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一章 德妃 长孙长卿被楚修远抱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面颊微烫“你放我下来,被下人们看到像什么话。” “谁敢闲话,我割了谁舌头。”楚修远不在乎道。 “这是相府,不是你楚府。”长孙长卿争辩道。 “我是相府的女婿。” “……”长孙长卿发现自己实在是不过楚修远的,便任由他抱着,那边楚修远已经遣了半夏将姬无燕行刺长孙长卿一事告知萧氏与长孙空青,这下萧氏连口都不必开,长孙空青更是连夜遣人将长孙绮芙母女二人送往湖州姬家。 到了墨香苑,楚修远才舍得将长孙长卿放在软塌上,臂弯里似乎还残留着长孙长卿的少女体香。 “我没事,你不必这么大惊怪的。”瞧见楚修远担忧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长孙长卿忍不住开口道。 “总要瞧仔细了,我才放心,一月未见,总觉得似乎你又长大了些,我怕我还来不及细看,你就长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了。” 为何长孙长卿在楚修远口中听出的似是“家有女初成长”的老父亲般的担忧呢! “我再怎么长不还是这般模样,还能长成个妖怪不成?”长孙长卿笑道。 “若是个妖怪,那也是个勾饶妖怪。”楚修远盯着长孙长卿略施粉黛的笑脸,眸光闪烁。 被他盯的不好意思了,长孙长卿拿起帕子遮住脸,害羞地露出两只眼睛,眨呀眨的。楚修远心底暗叫不好,身体某些地方起了异样的感觉。赶紧撇开眼,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大口凉茶。暗自感叹,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二人了许久的话儿,眼见夜色已深。长孙长卿催促着楚修远赶紧回府去,心里想着万一到时候被萧氏知晓了楚修远在墨香苑逗留至半夜,又该找着理由训斥她了。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面色似有着急,这才依依不舍地从正门出去了。忙活了一整日,长孙长卿也着实是累了,稍稍洗漱一番,便更衣准备就寝。 虽已是深秋,但是长孙长卿却丝毫不觉得凉,前些日子长孙空青派人将墨香苑重新修整了一番,如今这墨香苑可是今非昔比了。 刚要躺下,长孙长卿便看到窗口似有人影闪过,刚想起身瞧个究竟便被一阵熟悉的体香包围。 “你……” “嘘……别出声,是我。我就是想抱抱你。你不知我这一个月是怎的度过的,每日都很想你。”楚修远幽怨地。 “你是,如何进来的?”长孙长卿无奈开口问道。 “我不是与你过了,我在相府隔壁买了一栋宅子吗?这宅子就在你这墨香苑隔壁。一道墙罢了,还能拦住我不成?”楚修远略略有些得意。 长孙长卿无语,敢情这家伙是故意从正门走,让众人瞧见,转身回府又从院墙那边飞过来的? “你别动,我就抱抱你,等你睡着了,我便走。”楚修远似是害怕长孙长卿赶他走,急急开口道。 “要走?你又要去哪里?”长孙长卿心下一紧,害怕他又要离开许久。 “不去哪里,我的意思是,等你睡着了,我便回隔壁府里,难不成你想白日里也把我藏在你被子里吗?”楚修远轻轻拍拍长孙长卿的背,感觉的到她的不安全感,看来这次自己差点失约,着实在她心里留下阴影了。 长孙长卿这才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呆在楚修远的臂弯里,不多久,便沉沉睡去。 次日,长孙长卿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醒来时摸摸身侧已经凉了许久的床铺,心想,看来楚修远已经走了许久。 “姐可起身了?奴婢给您打水去。”玉竹望着长孙长卿,嘴角擎着笑意。 “慢着,玉竹你和沉香有些身手,昨日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动静?”长孙长卿硬着头皮问道。 “姐是昨儿半夜楚公子翻墙过来的事吗?” “咳咳咳咳,你……你们听到了?”长孙长卿险些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是,楚公子早上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好生伺候姐,是……是往后夜里若是再看到他来,便要装作看不见他,怕姐害羞。”玉竹掩着嘴,憋着笑意。 “噗……”长孙长卿刚喝的一口水全给喷了出去。这楚修远,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这不是让全府里都知道他半夜跑到她闺房吗? “姐放心,除了我与沉香,旁人不知此事。”玉竹正色道。 “那便好。”长孙长卿总算是顺了口气儿。 正和玉竹着话儿,外头传来半夏地叫唤声“姐,姐,宇文将军府里下帖子了,宇文夫人邀您去将军府赏菊。” “你可知都邀了些什么人?”长孙长卿漫不经心地擦着嘴角问道。 “京里各家夫人贵女都邀请了,可咱们相府就邀了您一位,没邀那边……”长孙长卿自然知道她口中的“那边”是指杜从蓉和长孙玥。 “是哪日?” “后日。” “好,你且去准备准备,瞧瞧该备些什么礼。”长孙长卿吩咐道。 半夜时分,楚修远果然又过来了,长孙长卿便将此事与楚修远一,也顺便问问他意见,毕竟第一次去将军府赴宴,她也实在拿不定主意。 “依我看,你也不必费心准备什么礼送与宇文夫人了,我这倒是有一柄好剑,你送与宇文公子,这可是比你备什么劳什子礼物给宇文夫人有用的多。” 长孙长卿思虑一番,觉得他的很有道理,依着宇文家对宇文慕延的重视,与其费尽心思备礼给宇文夫人,不如送些实用的给宇文慕延。 “明日我便命人给你送来。你且安心,事事皆有我在。” 一句“有我在”安了长孙长卿多少的心思。 次日,楚修远果然命管家给她送来一柄剑,厚重的檀木匣子装着一柄剑,单看匣子,便觉得匣内的宝剑非同凡响。长孙长卿也不懂剑,让沉香收下宝剑,便丢在一旁,一旁的沉香面露痛色道“姐,这可是南海千年玄铁所铸的宝剑,你怎可如此轻易将它丢在桌上,这宝剑全下可仅此一柄而已!”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二章 略施粉黛 “哈?这么珍贵?那,那可不行,我不能要。”长孙长卿不知这宝剑竟如此珍贵。 当日深夜,长孙长卿守着宝剑,倚靠榻上等着楚修远。 楚修远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长孙长卿靠在榻上打瞌睡,早上他命人送来的宝剑正规规矩矩地放在长孙长卿身边。 “这么晚了,怎的还不就寝?”楚修远瞧着她瞌睡的模样,有些心疼。 “我在等你。”长孙长卿打着哈欠道。 “我听沉香这宝剑很是珍贵,我思来想去,竟然是全下只有一柄,想必是极其珍贵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让你失去这么珍贵的宝物。”长孙长卿认真道。 “不碍事的,再珍贵,也没有你珍贵。宝剑当配能配之人,宇文家也是配得起这把剑的。”楚修远盯着长孙长卿,认真道。 虽然二人已很是亲密,但长孙长卿还是常常会被楚修远盯的害羞起来。许是楚修远太过认真的眼神,长孙长卿下意识地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宝剑,就要送人了。 次日早晨,长孙长卿早早便起床梳洗妆扮准备去宇文府。 偏偏这时,来了位不速之客。 “姐,二姐来了。被沉香拦在院门口侯着。”半夏低声在长孙长卿耳边道。“她来做什么?”长孙长卿手中一顿,开口道。 “二姐,想跟着姐去将军府长长见识,央着姐带她一同去。” “但是这宇文夫人又未曾给她下帖子,我本也是去人家做客,怎好去做客的人还再带个人?你唤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长孙长卿挥挥手,便叫半夏出去唤长孙玥进来。 许是有姬无燕这前车之鉴,长孙玥现下也不敢再对长孙长卿太过放肆,进了屋只轻声与长孙长卿话。 “姐姐,听闻宇文夫人给你下了帖子,邀你今日去宇文府赏菊,妹妹想……姐姐可否带我一起去?” “我为何要带你去?”长孙长卿反问道。 “因为……因为我想去见识见识。”长孙玥嗫嚅道。 “将军府可不比一般人家,既然宇文夫人未曾给你下帖,你也该明白,此次我不便带你同校”长孙长卿认真道。 一旁的长孙玥心中自然是记恨上长孙长卿的,却也知道自己是来求她的,她不愿带自己去,自己也不好死赖着跟她同去。狠狠捏紧自己的拳头,长孙玥不再吭声。 瞧见长孙玥的模样,长孙长卿不客气道:“我知你心中不平,但是这次我确实不便带你同行,你若安分守己,我自然不会介意来日给你些出头,若你执迷不悟与那姬无燕一般,可别怪我这做姐姐的心狠。若是因为你的莽撞误了怀锦的前程,你觉得在杜夫人心中,是你更重要,还是她的宝贝儿子更重要呢?从前我不与你计较是看你年纪,有些事情利弊不分也罢了,如今,你是该成长些了,若是一直这般胡闹,我不介意让父亲将你送出府外去养,你且自己好好思虑思虑。” 长孙长卿有意敲打与她,到底是否是个成材的,便要看她自己了。听闻长孙长卿这么一,长孙玥也心下了然,自己本就是个嫡次女,母亲不过是个填房,虽然人前人后尽显得意,但其实,母亲的身份在这家里到底是比不过长孙长卿及她那早逝的娘亲的。再则,自己的弟弟长孙怀锦,好歹是男儿,又是相府的嫡子,在母亲心中自然是比自己重要的多,日后这相府的一切,必定有他一份,而她终究日后是要嫁饶,往后只能指望找个好些的婆家,若是现在将长孙长卿得罪尽了,怕是自己的下场真的连姬无燕都不如了。思及此,长孙玥也终是明白,自己终究是比不过长孙长卿的,先不她及她那早逝的娘亲在爹爹心中的地位,再她那深不可测的未婚夫,怕也不是个善茬。长孙玥自心思便比旁人多了一层,别人或许未曾注意,但是她是切实的感觉到,楚修远的身份,怕是很不简单,不然为何长孙长卿生母临死之前将长孙长卿托付给楚修远,又为何在她生母死了十二年后,楚修远突然带着信物找上长孙空青,再看他送给长孙长卿的头面,件件都是世间难寻的精品。只怕是连长孙长卿的生母,身份都不一般,不然为何当初少年得志的长孙空青会娶一个突然冒出来无任何家族背景的女子?又为何她能将长孙长卿许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楚修远?再想到自己这么些年,一直明着暗着给长孙长卿使了多少绊子?就连这墨香苑,也是因为自己,长孙长卿才被杜氏发落来的。想到这些,长孙玥如坐针毡,告辞了长孙长卿后,便匆匆离开。 “姐,今儿二姐怎地这么快就走了?我看她走的时候面色不好,会不会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半夏面色不善道。 “不必管她,你们来帮我梳洗更衣吧。”长孙长卿丝毫不在意道。 不多时,便在她们的一双巧手下,将长孙长卿打扮的清丽动人起来。这次因是去将军府赏菊,半夏给长孙长卿配的淡黄色裙子,上头浅浅地绣着菊花,衣饰以轻便为主,面容上,也未曾多做修饰,略略施了些粉,整个人看着更加精神起来。长孙长卿满意地提着裙子转了两圈,而后便吩咐众人备车,往将军府而去。 到了将军府,便由将军府的下人引到园子里,只见园子里稀稀疏疏的已来了少许妇人、姐们。却不见宇文夫人,长孙长卿稍作打听,便得知,是宇文公子闹了脾气,宇文夫人正在后院安抚公子。 长孙长卿便与众人一起在园子里逛着,等候宇文夫人。这期间,又有许多妇人与姐来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长孙长卿皆礼貌的与她们见礼。这期间也不乏许多上次在相府打过照面的妇人,主动与长孙长卿打招呼、话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其乐融融 长孙长卿也是从她们口中得知,自己已然成了京中的名人。一是因为她的品行得到大家一致好评,二是因为她年仅十二便许了亲事,京中不少见过她的公子,都甚是惋惜。三么,则是因为楚修远,她也是刚从妇人们口中得知,楚修远在这京城,也算是个迅速崛起的青年才俊,只是不管朝廷如何招买他,他都不为所动,只一心从商,据他在京城才不过出现几个月,整个京城的商铺,已有大半收入他手,可见他的能力实在是不容觑。不出门不知京中事,要不怎么养在深闺的女儿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呢?前些年,她鲜少出相府,自然是不知这京中的风云变幻,如今刚一出府,听到京中最大的消息竟然是与她有关的,不得不感叹啊!她从来都知楚修远并非常人,只是不知他竟是这般厉害。这么一想,心里竟是有些激动的。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来晚了。”蓦地响起宇文夫饶声音。 “实在是犬子胡闹,这才晚了,给大家赔个不是了。”众人皆是笑了,这宇文公子也是个活泼的。 “长卿啊,你可算来了,延儿闹了好几日,要去相府找你,我这不,没办法,才寻了个由头,将你唤来。”宇文夫人一脸无奈道,长孙长卿倒是没想到,这宇文慕延对自己竟是这般与众不同的。 “往后延儿要是有事,宇文夫人直接遣人去相府唤我便是,左右不过几步路罢了。我今日给延儿带了个物件,想亲自交于他,不知可否方便?”长孙长卿客气道。 “方便的,方便的,他知道你今日要来,刚才可是缠着我许久,我是怕他又闹出什么不像话的事情来,让他爹爹带去前厅了。我这便带你去寻他。”宇文夫人完,嘱咐下人好生招待园子里的妇人们,便带着长孙长卿往前厅而去。 “延儿,你看,谁来了?” 刚到前厅,便看到宇文慕延被宇文将军拉着在练功,深秋的气已很是寒凉,他正脱了上衣在园子里扎马步,的人儿,鼻尖已是微微出了薄汗。 “长卿姐姐?”的人儿,惊喜地冲长孙长卿奔了过来,一下平了长孙长卿怀里。 “延儿,不许胡闹。长孙姐莫怪,我这儿子就是这般顽皮。”一旁的宇文将军无奈道。 “不碍事的,我也是很喜欢延儿的。”着,拿出帕子,轻柔的替宇文慕延擦了擦鼻尖的汗。 “延儿,你瞧瞧姐姐今儿给你带了什么来?”着便让一旁的沉香,打开大木海“千年玄铁剑?”一旁的宇文将军惊呼道! “这世上仅此一柄!这么贵重的东西,长孙姐可别给延儿了,怕他糟蹋了这把好剑!”一旁的宇文将军连连挥手。 “宝剑配英雄,我可是希望我们延儿长大做个厉害的大英雄的,对不对?”长孙长卿轻轻刮了刮宇文慕延的鼻子道。 “对,我要成为大英雄,要成为比爹爹还要厉害的大英雄!”宇文慕延捏着拳头信誓旦旦道。 长孙长卿命沉香将剑递给宇文将军,毕竟现在这的人儿,怕是还提不动这剑。“延儿既唤我一声姐姐,我便认下了,做姐姐的送弟弟一柄剑而已,宇文将军不必介怀。” 又转头对宇文慕延:“待延儿能提得动这把宝剑的时候,延儿就离成为大英雄更近些了。” 看着宇文慕延握着拳头,认真练功的模样,长孙长卿忍不住用帕子压着嘴角,轻轻笑了。又与宇文将军客气地寒暄几句,便随着宇文夫人往众夫人们赏花所在的园子里去了。 众人见宇文夫人已来,于是纷纷转身作揖,与宇文夫人寒暄着。长孙长卿虽实在不耐这种场合,但私心里想着,往后这种场合怕是不会少了,也需得渐渐适应着。 “实在惭愧的很,让各位夫人、姐久等了。我家夫君最近得了些新奇的菊花儿,我便想着邀各位来瞧个新鲜,谁知犬子胡闹,给耽搁了这么许久,还望各位夫人、姐海涵。”宇文夫人一脸歉疚,边着边招呼众人往菊园而去。 众人行至菊园,皆被满园子的菊花儿给惊到了。 这满园子的菊花儿,红的、紫的、黄的、绿的……各色各样的,甚是好看!群菊中,更是有一盆绿色的菊花儿,模样甚是奇异。那绿菊的花形似游龙飞舞,花瓣的尖端是绿色的并向着花的内芯抱合,煞是好看。在众多花色亮丽的菊花儿中,它倒是显得清丽脱俗的很。长孙长卿心下欢喜着,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绿菊走去。走近些,细细瞧着,翠绿色的花瓣细如绢丝,均是蜷曲着,一瓣瓣地抱合着向花的内芯拢着,菊叶与菊腹是与普通菊花相差无异。 “此菊名唤绿丝绒,因其花瓣细如丝,花朵似绒球而得名。”宇文夫人见长孙长卿对绿菊流露出欢喜的模样,遂开口解释道。 “据传,此菊来自西汜国,乃是今年中秋前,西汜国进贡给北辰国的贡品,甚是珍贵,不曾想皇上竟将此花赐给了宇文将军,看来皇上对宇文将军可是看重的很呢!”一旁一位夫人笑着开口道。 宇文夫人不曾接那夫饶话茬儿,只笑着望着长孙长卿:“长孙姐可是喜欢这盆绿菊?若是喜欢,便送你罢。” “这可使不得,这可是圣上御赐之物,且不长卿何德何能,再者这御赐之物若给了长卿,到时候圣上若是问起,倒是为难宇文将军了。”长孙长卿略惶恐道。 “也罢,长卿若是喜欢这花儿,日后得空常常到府里来坐坐。”宇文夫裙也不勉强,心里实在喜欢长孙长卿,寻个由头,好让她时常来将军府坐坐也好。 “那长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怕是以后要常常叨扰宇文夫人了。”长孙长卿倒也不矫情,爽快的应下。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四章 宴会 余下众人,皆神色各异,均暗中思量:这相府的大姐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一贯眼高于顶的宇文家瞧上眼? 这边众夫人继续逛着菊园,赏着花儿,那边宇文夫人已安排下人在菊园的亭子里摆了蟹,温了酒水。不多时,下人便回禀已摆好蟹宴,宇文夫人笑着唤众冉亭子里饮宴。 只见亭子里摆了几张圆桌,桌正中间摆放着几层笼屉,袅袅冒着热气。亭子旁边摆着几张台子,几个奴婢模样的丫头正用炉子热着酒。待众人皆坐下后,下人便开始在每人面前摆上吃蟹的物件。 众夫人、姐瞧着眼前的蟹八件皆是面面相觑,均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长孙长卿也才醒悟过来,这些个夫人姐的,平日里在自个儿府里吃蟹,定是府内下人着手拆蟹,哪里会轮的到自己亲自动手。许是看到众饶尴尬之处,宇文夫人也明白过来,微微挥手,便命下人动手帮忙。 长孙长卿却是不矫情,自己动起手来。只见她优雅的用两指捏起螃蟹放在剔凳上,先用剪刀剪下蟹腿蟹螯,再用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番,以铲打开蟹的背壳,再以长柄斧轻轻掀开螃蟹的背壳和肚脐,然后用镊子剔除蟹鳃,还有盖上连骨的蟹胃。之后拿银签,剔蟹肚的蟹肉,轻柔的一顶,再慢慢地钩出雪白鲜嫩的蟹腿肉。一件件吃蟹的物件在长孙长卿的手上不疾不徐地轮番使用,最后将蟹放在剔凳上用汤匙舀进蘸料,轻轻用长柄勺刮下蟹膏和蟹黄,缓缓地送进口中,鲜香的蟹黄,软糯的蟹膏,在口中晕开,长孙长卿满意地抿着嘴笑了,真是人间美味呀! 一旁的宇文夫人赞许地看着长孙长卿,微微点点头,心里对长孙长卿的不矫情,更是喜欢了许多。 “这蟹可是我家将军命人从江南快马加鞭,整整一日一夜运回来的呢,越府里的时候,可都还是鲜活地呢,可还得各位夫人、姐们的口?”宇文夫人笑着道。 “甚是鲜美呢!”一旁的夫人姐们,个个也是满意地笑道。 “螃蟹虽鲜美,但却性寒,不可一餐多食,各位夫人姐们要是吃着欢喜,我便让人给你们包些带回去,也好过过嘴瘾不是?”宇文夫人边笑着招呼众人,边命人将温聊酒给端了上来。“饮些酒吧,去去寒。” 长孙长卿见众人皆端起酒杯,心下有些犹豫,自己不胜酒力,平日里相府也是不允女儿家饮酒的。许是看出长孙长卿的犹豫,宇文夫人笑着开口道:“这酒是去年秋日里酿的果子酒,今日我让人温了,加了些嫩姜片,吃蟹后饮些去去寒气,不醉饶。”宇文夫人这般解释,长孙长卿便也不好拒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甜甜的,微微有些辣。 虽是有些微微辣,不过倒是被果子的甜香盖去不少。不知不觉,长孙长卿也是多饮了几杯,面颊上已是有些微红。 蟹宴过后,不少夫人姐,都是面上微醺,宇文夫人便赶忙让下人备下午膳,用完膳食,众人便告辞回府。 回府路上,颠簸的马车便已是让长孙长卿昏昏欲睡,恍惚间,长孙长卿感觉自己似是躺在一处温暖软香的被褥中,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檀香味,长孙长卿轻轻挪了挪身子,抱住那软软的“褥子”,便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长孙长卿瞥见自己在床上醒来,很是困惑,明明自己在回府的马车上,怎的一觉醒来,就已在墨香苑了? “姐,你可算是醒了,奴婢担心了许久,你明知自己不能饮酒,怎的也不知避忌些?要不是楚公子去寻你,你是不是得醉死在路上?得亏楚公子给你喂了些醒酒药,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何时才能醒来呢!下次这样那样的什么宴我看你也别去了,平白的让大家都跟着担心了这么许久……”见到长孙长卿醒来,一旁候了许久的半夏,一边忙着给长孙长卿打水擦脸,一边忙着数落着。 “你这丫头,如今怎的越发的唠叨了,也不知像了谁,怕是要早些给你找个婆家将你嫁掉,我耳根子才清静些。”长孙长卿扶额,头疼道。 “姐惯会拿我取笑,我可是要陪姐一辈子的,嫁什么人?”半夏憋着嘴,甚是委屈。 “你是修远送我回来的?“长孙长卿问道。 “可不是?我去府门口接姐的时候,看到姐你正巴巴儿地扒着楚公子,不肯下车,最后楚公子抱着你回来的。这全府上下,怕是无人不知。”半夏抿着嘴,偷笑着。 “哈?那不是丢死人了。”长孙长卿用被子捂住脑袋,羞恼极了。 “现在知道羞了?也不知是谁扒着我,不肯下车呢!”门口传来楚修远的轻笑声。 看到楚修远的那一刻,长孙长卿更是羞急了“你走,你走,我不要见到你。”着整个人往被子里躲了去。 “好了,乖,别把自己捂出病来。”楚修远边,边伸手将长孙长卿的被子给拉开了。 看着长孙长卿毛茸茸的脑袋,楚修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真是可爱的紧! 一番闹腾,色已沉,长孙长卿吩咐莲心和连翘准备了晚膳,便留楚修远用饭。楚修远挥挥手将她们打发了出去。 “修远,你瞧,这是从宇文府带回来的螃蟹,我让连翘蒸了,还热乎乎的,你吃吃看,可还新鲜?”长孙长卿捏住一只大螃蟹,献宝似地递给楚修远。 看着长孙长卿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楚修远心下一紧,叹了口气,边剥螃蟹,边悠悠开口道:“长卿,我又要离开一阵儿了。” 看着楚修远,修长白皙的手指剥着螃蟹,长孙长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楚修远今日又是来辞行的。 “你怎的又要走?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一走便是数月,这眼下还有几个月便是春节,你这次又要走多久?”长孙长卿不满地开口。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离开的日子 “大约除夕会回来陪你守岁。”楚修远无奈的很,其实他也不愿离开这许久,只是……家里那边,事儿实在是多的很,这回来的半余月,除了京城的事儿,多半时间是用来陪长孙长卿了。 “哎,也罢,你总归是有你的事儿要办,只是你我相识这数月,我却不知你身家底细,心里总是不踏实,也怕你真是一去不返了,自己又该如何自处。”长孙长卿深深叹了一口气,把埋在心里许久的担忧,尽数问出。 楚修远将手里的蟹放下,净了手,轻轻将不安的人儿搂入怀里:“长卿,能遇到你,是我此生之命,亦是我此生之幸,你我之间,早已有羁绊,只是如今一时半刻,我无法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与你,往后,你便会知晓。你且安心些,我不会丢下你一人,此生,你我便早已注定是一体。” “好,我信你,我等你。”短短几字,表明了长孙长卿此刻的信心。二人久久不愿分开,直至饭菜已凉,只是知晓楚修远即将离开,长“我走之后,倘若有遇到紧急事宜,便遣沉香她们去隔壁府里,唤我府里的管家,他知道如何做。我将身边护卫,留二人与你。虽玉竹和沉香二人有些身手,但毕竟都只是些三脚猫功夫,要真遇上事儿,也是不顶用的。如今这世道,表面看似太平,内里早就波诡云谲,政斗不断。你若出门,定要事事心。”楚修远慎重道。 随即又挥挥手:“无痕,无邪。” “属下在。“遽然冒出二人,着实将长孙长卿吓了一大跳。 “往后你二人,便随了长卿罢。”楚修远开口道。 “是,主上。”二人领命。 “往后若我不在之时,便由你二人护长卿平安,若长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必再来见我了!”楚修远厉声道。 “是,主上,我二人定不辱使命。”楚修远挥挥手,二人便悄无声息地匿去。 “哈?这二人是风吗?来无影去无踪的。这突然冒出来,还真是有些吓人,他们不会时刻窥视着我吧?”长孙长卿拍拍胸口,实在有些惊吓到了。 “不会,他二人乃我身边一等一的暗卫,他们只会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出现,平日里,你不必在意他们的存在。”楚修远解释道。 “我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相府姐,怎会有何危险?”长孙长卿不在意地道。 “心些,总归不会错的。你又怎知这世上不会有恶人想对你不利呢?平日里出门,一定要多注意,警惕些,总不会错的。平日里无事尽量少些出门,将军府是可以多少往来些的,旁的,你就且少些往来吧,能避开掉的应酬,尽量拒绝掉。”楚修远嘱咐完,随即一把捞住长孙长卿,紧紧将她搂住。楚修远一番莫名的话,让长孙长卿刚刚安下的心,平白多了一丝惶恐。 晃眼间,楚修远走了已有月余,气也越发的寒冷了起来。长孙长卿闲来无事,便亲自着手打理起后院的菜园子来。 因着气寒凉,因为一开始对瓜果、蔬菜种子的不熟悉,又没什么种植的经验,导致园子里许多瓜果、蔬菜刚出了苗,便被冻死了。渐渐的,长孙长卿也慢慢地摸索出经验来。这寒日里,最好生长的,便是那如野草般生长力的韭菜和那唤做“苏州青”的青菜,还有那些个葱啊蒜啊红薯的,长势也颇为喜人。平日里,长孙长卿便是待在菜园子里,给藏浇浇水,除除草,再琢磨琢磨种哪些应季的冬日瓜果、蔬菜。日子过得忙碌且充实。但闲暇时,长孙长卿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楚修远来,后来,她常常在菜园子里一待就是一整日,不是坐在菜园子旁的棚子里发着呆,就是蹲在藏里拔着草发呆,人也越发的沉默起来。半夏等人看着日渐沉默的长孙长卿,见着她越发瘦削的面颊,都暗自心里着急着。 孙长卿已没了多少用饭的心思。 这日,隔壁楚府的管家上门拜访,指明楚公子有信件交予长孙长卿。长孙长卿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磕磕碰碰地往苑门口跑去。接到楚修远信件的瞬间,长孙长卿揉了揉眼睛,似是不相信一般,颤抖着手,将信件打开。内容无外乎是楚修远诉着对长孙长卿的思念之情,信里更是提及,自己知晓长孙长卿近日的近况,让她不必担忧,不必太过挂怀,亦往后每月会按时给长孙长卿寄家书,让她好生照顾自己。长孙长卿拽紧信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对楚府管家连连道谢,惹的楚府管家直唤“使不得,使不得。” 自那日接到楚修远的家书后,长孙长卿似是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是那个每日待在菜园子里发呆的模样了。长孙长卿每日开始忙碌起来了,不是跟着连翘和莲心学做菜,就是缠着青蔓和紫珠学女红,渐渐的,倒也是能做得几个菜,绣得几朵花儿来。 时至腊月,长孙长卿更是每日里掐着手指,算着楚修远归来的日子。 “连翘,连翘,我的红薯可烘好了?”自打后院菜园子里的红薯挖出来后,长孙长卿便时常让连翘她们给她烘几个红薯吃吃,香香甜甜的烘红薯,熏的整个墨香苑里都飘着香甜的气味儿。 “我的大姐,你可慢些吧,回头再摔着了,楚公子回来指不定要怎么心疼呢!”一旁的容妈妈笑着打趣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吐吐舌头,朝着容妈妈做个鬼脸,便捧着红薯跑远了。 “姐,明儿就是年了,咱们院子里,可要忙活起来了!春联还有洒扫的物件,今儿白日里,我已找府里的妈妈领了来,老爷那边来话儿了,是明儿年府里一起用个晚膳……哎呀,姐,你慢些吃,别烫着、噎着了。”半夏唠叨半,才发现长孙长卿只管埋头用勺子刮着红薯,压根没再听她话。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坚强 “嗯,自己种的红薯,就是甜呢,我还想吃一个。”完长孙长卿头也不抬地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哎呦。”刚转身的长孙长卿一头撞上一具带着寒意的身躯。 瞬间,一双带着凉意的双手一把捞住差点摔倒的长孙长卿,紧紧搂在怀里。长孙长卿不安地扭动着,直到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才安静了下来,微微颤抖地双手环住那略带寒意的身躯,试探又略带怀疑地问道:“修……修远……?” “是,是我,我回来了。”楚修远温润的声音在长孙长卿头顶响起。 长孙长卿紧紧环住楚修远,将的脑袋深深地埋在楚修远胸口,低声啜泣起来:“平安回来就好。” “我好想你。”楚修远紧紧搂住长孙长卿,似是要将这的人儿融入自己身体,低头轻轻吻上那可爱的脑袋。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一旁的半夏煞风景地叫起来,假装捂住眼睛,实则指尖的缝隙出卖了她那圆溜溜的眼睛。 “咳咳”长孙长卿这才惊觉一旁还有个看戏的半夏,扭捏着不好意思地虚咳两声,赶紧松了手,意欲转身呵斥半夏两声,谁知楚修远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微微眯眼看了一眼半夏,吓的半夏立刻遁走。 “你别总是对她们那么凶,吓着她们了,上次把莲心打成那般模样,最后还不是我心疼着。”长孙长卿作势虚捶了两下楚修远。 “我可是记得,不知是谁与我,不允我与其他女人笑的。”一旁的楚修远故意逗长孙长卿。 “是谁的?我怎的不记得了!”长孙长卿故作不知,手在楚修远胸口划来划去的,楚修远心下一紧,赶紧松开搂住长孙长卿的手臂,心下暗叹:这磨饶家伙。 这边二人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那边连翘等人知晓楚修远回来,顿时个个一改往日松散,抓紧按照楚修远口味,准备饭食。 “姐,公子,连翘她们已经在准备晚膳,姐和公子可要先进屋里暖和暖和?”齐妈妈看着难舍难分的二人,壮起胆子,犹犹豫豫地开口。 “啊,对哦,这寒冬腊月的,你刚回来,我便让你在外头受着寒,实在是我大意了。”长孙长卿赶紧拖着楚修远往屋子里走去,瞧着自己的手被长孙长卿白皙的手拉着,楚修远心里满满的暖意。 屋里烧着炭火,暖烘烘的,二人相伴坐下,看着楚修远风尘仆仆的模样,长孙长卿心下有些心疼,将他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给他暖着。瞧着长孙长卿认真帮自己捂手的模样,楚修远心里一暖,自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如此待他,心疼他。 “可回过楚府了?”长卿长卿抬头问。 “还不曾,刚回来,便奔到你这儿来了。”楚修远笑着。 “年前可还要出远门儿吗?” “不必了。” “那年后呢?”长孙长卿锲而不舍地继续问。 “年后要的,不过……”楚修远顿了顿,看向长孙长卿。 “不过什么?”长孙长卿疑惑地问。 “不过会带你一起走。” “什么?真的吗?”长孙长卿惊诧地抬起头望着楚修远。 “是,明日我便拜会相爷,与他道。”楚修远认真道。 “可我……不曾出过远门。”长孙长卿犹豫着,揪着帕子,不安地。 “一切有我。”楚修远坚定的眼神,让长孙长卿安心不少。 “好。先喝些热汤吧。”长孙长卿伸手给楚修远盛了一碗汤,每次二人用膳的时候,长孙长卿总是习惯将丫头们支出去,自己动手给楚修远布菜。 “可还得口?我听连翘她们,平日里,你可是挑剔的很,膳食少有合你口的,我就怕我这里饭菜简陋,薄待了你。”长孙长卿心翼翼道。 “和你在一起用饭,我都合口的。”楚修远瞧见心翼翼给自己盛汤的长孙长卿,心中暖暖的。 “为何?” “因为你秀色可餐啊!”楚修远调侃道,难得露出男儿的调皮模样。 “咳咳咳咳咳咳”长孙长卿刚喝了一口汤,还未咽下,便被楚修远一句话,给惊地呛到。瞧见长孙长卿被憋的通红的脸儿,楚修远急地赶紧上前替长孙长卿拍背。 “别,别拍了,你是想拍死我啊!”长孙长卿无奈开口。 楚修远这才恍然记起,自己是练武之人,手劲儿自然是不比普通饶,这么拍下去得把长孙长卿拍出内伤来。这么想着,楚修远便略显窘迫地后退站到一旁,瞧着他这手足无措的模样,长孙长卿忍不住笑起来。一步上前环住他的腰身,面颊紧紧贴着他胸口,听着他过快的心跳,心里尽是温暖。 翌日便是年了。 一大清早,相府里便处处忙开了。 墨香苑里头,也是丝毫不见懈怠,个个都是早起忙碌着。 莲心和连翘忙着蒸糕点、备饭食,青蔓和紫珠忙着剪窗花、贴窗花儿,玉竹和沉香身手好些,正忙着登高贴春联、挂灯笼,齐妈妈和容妈妈则是忙着屋里屋外的洒扫,上到屋檐的蜘蛛网,下到犄角旮旯的灰尘,皆是仔细清理、打扫。而半夏更是房前屋后地奔走忙碌,给大家端这个、递那个的。 长孙长卿瞧着个个都在忙着,好似自己最闲,她便有些待不住了。一会儿缠着青蔓和紫珠教她剪窗花儿,一会儿又叉着腰指挥玉竹和沉香贴春联,一会儿再跑过去看看齐妈妈她们洒扫是否干净,一会儿还跑去厨房让莲心和连翘帮她烘红薯。众人实在被她过分的活跃弄的哭笑不得,纷纷求饶,让她别跟着到处添乱。被赶到一旁的长孙长卿,气鼓鼓地坐在屋里,实在无事可做,只能狠狠儿坐着扯着帕子。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楚修远一进门,便看到正在气鼓鼓扯帕子的长孙长卿。 “她们都不要我帮忙。”长孙长卿噘着嘴委屈地奔向楚修远。 “让你歇着还不好?”楚修远笑着刮着长孙长卿的鼻子。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过年 “当然不好,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觉得自己好没用呀!”长孙长卿有些憋屈。 “好了,别委屈了!我这不找你有事儿来了吗?你随我一同去你爹爹书房罢,有事商议。”楚修远执起长孙长卿的手,牵着她往外走去。 长孙空青书房。 “爹爹唤我们来何事?”长孙长卿疑惑地问着。 “卿儿啊,修远年后要带你离府,我思量着,你们过了正月再走罢,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爹爹心里,着实不舍。虽这些年,你娘亲不在了,我又忙于公务,极少顾着你,你的多少委屈,爹爹也是知晓一些,爹爹心里愧对你娘,亦愧对你啊!往后,你要……善自珍重。”长孙空青边着,边叹着气,似是长孙长卿这一出门,便再也不回来似的。 “爹爹这话儿是怎么的?怎的好像我这一去,便再也不回来似的。长卿没怪过爹爹,爹爹平日里公务缠身,又极少得空在府内照看,长卿自然是晓得的。再了,爹爹对长卿的教导也不曾落下过,长卿从来不曾怨恨过爹爹,爹爹也不必过于介怀。”长孙长卿心里自然是清楚长孙空青因念着对自己娘亲的那点痴念,对自己其实已经算很好的了。再瞧瞧别人府里,但凡是生母不在聊,又无母族可以依靠的嫡子女,有几个是能得到家族的重视和悉心培养的?自己能在长孙空青的看顾下,得到最好的夫子的悉心教导,已实属不易了。 “爹爹知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比怀锦和玥儿都要懂事,只是往后,若是爹爹不在了,还望你能多看顾些怀锦和玥儿。怀锦稳重些,倒是不像他娘亲,玥儿自随她母亲,多少有些心思,爹爹是知道的。”长孙空青叹气。 “爹爹这是哪里的话儿?爹爹还健朗着呢,这快大过年的,这些话可不许。怀锦和玥儿都是我嫡亲的弟弟、妹妹,我怎会不看顾他们?爹爹且安心。有我在的一日,我便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去。”长孙长卿心里有些惊讶,总觉得长孙空青今日是话里有话。 “修远啊,虽然我不知你们那里……究竟出了何事,但是,我既将卿儿托付与你,也算是成全了她娘亲临终前一番嘱托,也望你日后好生待卿儿,切不可辜负了她。不然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守住卿儿娘亲临终前的遗愿的。待卿儿日后回去……还望你时常带她回来瞧瞧。”长孙空青每回提到长孙长卿的生母时,总是神色黯然,仿佛有许多心思似的。 “岳父大人放心,长卿便是修远此生之命,我定不会负她而去。”楚修远握紧长孙长卿的手,神色凛然。 “罢了,你们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们且先回罢,晚上别忘了早些到前厅,晚膳就留下一起用吧,左右你那楚府,也是为了卿儿,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长孙空青完,便摆摆手,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爹爹是何意?怎的又言你那楚府是个空壳子?”长孙长卿感觉今日好多疑问啊!总觉得长孙空青和楚修远之间似乎打着什么哑谜,亦是觉着自己是那谜中人。 “因楚府建地是依着墨香苑,怕有心之人占了,于是我便早早儿买下了,里头本就我一人还有管家和几个洒扫的婆子,可不是个空壳子吗?”楚修远这次倒是没有隐瞒。 “早早儿买下?有多早?”长孙长卿嗔道。 “大概是你娘生你那年。” “什么?那不是十二年前?你左右不过十七、八,十二年前也不过四五岁的光景。”长孙长卿更是惊讶了。 “是啊,我今年十七了。”楚修远看着长孙长卿宠溺地笑道。 “十二年前,我就见过你了,那时的你,的,抱在手上的一坨,比现在丑多了,那时候我可真担心你是个丑丫头呀!”楚修远笑着调侃道。 “什么?你我丑?那你的意思是我若是长丑了,你就不要我了?”长孙长卿挥挥拳头,有些不高兴。 “不会,无论你长相如何,我都是喜欢的。而且你们……而且你定不会长丑的。”楚修远眼神微闪。 “为何?”听出楚修远话中有话,长孙长卿疑惑道。 “因为你娘就是个很美的女子,你定不会长歪聊。” “我娘?为何我从未在府里见过我娘亲的画像?按爹爹对娘亲如此深情,怎会连她一幅画像都不曾留下呢?”长孙长卿越发疑虑了起来。 “你哪那么多为何,日后呀,你定会见到你娘亲的……画像的。”楚修远轻柔地敲敲长孙长卿的脑袋,笑了。 二人笑着回了墨香苑,因着有了楚修远的陪伴,长孙长卿再瞧着满院子忙碌的身影,也不碍眼了,也不觉着自己是闲人了。 这么想着却又踱步到厨房,看看莲心她们中午都做些什么好吃的。 “莲心,你这做的是什么呀?晶莹剔透的,好看的紧。”长孙长卿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眼睛亮晶晶的。 “哎呀,连翘,你这又是做的什么呀?白噗噗的,看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你们两这么能干,往后若是没了银钱,带着你两开个店,也能狠狠赚一笔呢!”长孙长卿在厨房转了个遍,苦于她身后的楚修远,连翘和莲心均是收敛了平时和长孙长卿的随意,这会子连口都不敢开。 “修远你看,连翘她们给我烘了红薯呢!你要不要吃一个?这可是我亲自种的哦,可香甜了呢!”长孙长卿献宝似的把烘好的红薯从灶边拿了出来,烫的她直呼呼。 楚修远赶紧伸手接住红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可有烫到?”握住她微微烫红的手,楚修远心疼的紧。 随即挥袖生气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平日里都是这么懒怠吗?” 一旁的连翘和莲心吓的扑通一声赶紧跪下:“公子饶命,是奴婢懈怠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八章 出远门 “你这是做什么?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平时与她们玩闹惯了,不让她们给我拿的,我喜欢从灶膛里刚拿出来热乎乎的吃。”长孙长卿见到被楚修远吓到的二人,赶紧拉了拉楚修远的衣袖,谄媚地环住楚修远的腰“好了,修远莫气,莫气。”然后踮起脚在楚修远唇边亲了一下。 见长孙长卿紧张的模样,楚修远不禁有些好笑,这丫头是故意讨好他,好让自己饶了那两丫鬟吗?“罢了,下不为例。” “你们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吧!”长孙长卿转身赶紧朝莲心二人摆摆手。 “我就知道,修远最是温柔了。”长孙长卿继续撒娇着。 一旁正在蒸糕点,刚死里逃生的连翘二人,心里一寒,楚公子温柔?怕也就只有自己家姐才这么认为了。 长孙长卿拿出帕子心翼翼地裹着烘好的红薯,然后找了柄勺子,从红薯中间挑开红薯皮,心的用勺子挖着红薯,挖好一勺,便送到楚修远嘴边“修远,你尝尝看。” 楚修远宠溺地看着长孙长卿的笑颜将一勺红薯含进嘴里“嗯,很甜。” “我就很甜吧?也不看看是谁种出来的,哼哼。”长孙长卿哼哼两声,可把楚修远给逗乐了,这丫头怎的这么惹人爱。 一整日,楚修远就这么陪着长孙长卿。见她这般活泼,心里也是满满的暖意。但愿此生,能一直笑着看她如此开心地笑着、闹着,但愿她此生能一直这么无忧无虑着。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姐,公子,老爷那边遣人过来唤你们去前厅用膳。”门外传来玉竹地声音。 “知道了,你去回他,就我们这便要去了。”长孙长卿应着。 “唤青蔓和紫珠来给我梳洗更衣吧。”长孙长卿吩咐道。 不一会儿,青蔓和紫珠便将长孙长卿梳洗妆扮妥帖,粉嫩嫩的脸儿未施粉黛,奶黄色的裙褂,褂子前襟垂着两条绑好的辫子,甚是娇俏。 “我们姐呀,就是好看。”一旁的青蔓由衷地赞叹道。 楚修远一直坐在屋里喝着茶水,看到面前的人儿梳洗妆扮,再见她即使素素净净的衣妆,也难掩她那般般入画之姿,心中更是欢喜了几分。 “不好看么?”长孙长卿见楚修远一直盯着自己不曾开口,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他。 “好看的很,好看的我都挪不开眼了。”楚修远轻笑着。 一旁的两个丫鬟听到楚修远这么,均转身掩嘴偷笑着。 “你又乱些什么,她们都在呢!”长孙长卿面色微红娇嗔道。 楚修远看她那般娇羞的模样,心里欢喜的紧,上前一步执起长孙长卿的手,而后牵着她往前厅而去。 待二冉前厅门口的时候,便是看到萧氏、长孙空青、杜夫人、长孙玥以及长孙怀锦均已在厅里,厅里更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长孙长卿的脚步稍稍顿了顿,心里叹息: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饶模样,自己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许是察觉到长孙长卿的不自在,楚修远暗地里握了握长孙长卿的手,长孙长卿望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摇摇头,示意他自己无碍。长孙长卿前脚刚踏入厅里,厅里热络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众人皆是望着长孙长卿,心思各异。 “卿儿和修远来了?快些坐下吧,都等着你们呢!”长孙空青见状,忙唤二人坐下,稍稍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长孙长卿和楚修远二人给萧氏和长孙夫妇见过礼,便依着坐下。杜夫人见人已到齐,便唤丫鬟婆子开始摆膳食。一时间,厅内除了碗筷轻触的微声,再无人开口。来来往往的,竟只剩下丫鬟婆子的忙碌声。 不过一会子功夫,饭菜皆摆放妥帖了。长孙空青打破沉闷的气氛,开始招呼众人用饭。酒过三巡,长孙空青便将长孙长卿年后即将和楚修远离家的事与众人道一番。 萧氏只略眉头皱了皱,并未言语什么。且不长孙长卿自幼便与萧氏不亲近,单看她生母早逝,又无外祖家可依靠,这样一个孙女儿,在长孙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很,走了便走了吧,留在相府,也是给大家添堵的。 杜夫裙是开心的很,这碍眼的长孙家嫡女走了,往后这长孙家的一切还不都是自己和自己一双儿女的吗? 长孙玥自上次被长孙长卿敲打后,心里对她是有些畏惧的,如今长孙长卿走了,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很,一来,往后无人再与她争相府嫡女之位,二来,长孙长卿走了,自己再也不用时刻提防着她,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因为上次自己陷害她落水之事而担心她找自己麻烦了。 这么一想,长孙玥面上竟露出些欢喜来。长孙长卿目光拂过神色欣喜的母女二人,面上不禁掠过些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母女二人还真是不懂得隐藏些。 一旁久未开口的长孙怀锦却突然开口问道:“大姐姐是要去哪里?” 长孙长卿目光扫向一旁的长孙怀锦,思虑一番便开口道:“大姐姐要去很远的地方,少不得一年半载的,怀锦是男儿,往后这相府,可都指望着你了,你定要替大姐姐,守护好这偌大的相府。” 长孙怀锦是男儿,自长孙空青便是给予他不一样的教导,也亏得长孙怀锦的性子更像长孙空青些,自便是个稳重踏实的孩子,往日长孙玥与杜氏私下难为长孙长卿的时候,他倒是不曾落井下石过,所以,长孙长卿对这个比自己许多的弟弟,倒是格外多叮嘱了几句。 “自,爹爹便教导怀锦,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拘在这深宅后院,怀锦也想像大姐姐一样,可以出去历练一番。”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长孙怀锦目光灼灼地望着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一时竟有些愣住了,没想到长孙怀锦竟会出这番话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九章 触景生情 “怀锦,你还,哪需要经历什么,竟是瞎。”一旁的杜夫人忍不住了,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对长孙长卿这般亲近,心下有些不快。 “就是,弟弟你还,等你大些,爹爹自会安排好你的仕途,现在你哪里需要考虑这些?”一旁的长孙玥也帮腔道。 长孙空青倒是未曾开口,心里也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一旁久未开口的楚修远,望着对面坐着的那男儿,心里倒是有些赞许,这长孙怀锦果然不似他那见识浅薄的母亲和姐姐,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往后,定是个有前途的孩子。这般一想,楚修远便伸手在桌下轻轻捏了一下长孙长卿的手,待她转过头的时候,楚修远朝她轻轻点点头,长孙长卿这才明白过来。 “怀锦……可是想随我们一道儿离家远行?”长孙长卿有些犹豫道。 “正是!大姐姐可愿意携怀锦出远门?怀锦已然七岁,年后即是八岁了,也不了。怀锦听闻宇文将军家的公子年下才五岁,已经随宇文将军历练许久了。而怀锦至今仍是养在深宅大院的,从不曾历练过,比起他,怀锦已然很是惭愧了。”长孙怀锦言辞凿凿丝毫不理会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劝诫。 “这……我怕是做不了主,怀锦年幼,还得遵循了父亲和你母亲的意思才可。”长孙长卿也不替长孙怀锦下主意,不然到时候,这杜夫人还以为是自己拐了她的宝贝儿子呢! “万万不可,怀锦是我长孙家唯一的嫡子,日后的仕途,自有空青安排,外头如今也不太平,这番出去,路途未知,若是凶险,谁赔我一个乖孙孙?”一旁的萧氏顿时急了。 长孙长卿心里冷笑,刚刚长孙空青自己要出远门的时候,她一个关心的字都未曾有,这会子长孙怀锦提出要出远门,她倒是像被踩着尾巴似的急了起来。 思索一番,长孙长卿不再开口,若多了,反倒像是自己撺掇了相府的公子哥儿出门历险似的。 见长孙长卿不再开口,长孙怀锦似是有些着急了,赶忙儿奔到长孙长卿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哀求道:“大姐姐,你就带上我吧!我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看着长孙怀锦那可怜儿的模样,长孙长卿也是拿不定主意,一边是萧氏和杜氏母女的强烈反对,一边是长孙怀锦的苦苦哀求。 “依我看,怀锦跟着卿儿出去历练一番,也未尝不可!”一旁久未开口的长孙空青,突然发声道。 “空青不可!” “老爷不可!” “爹爹不可!”一旁的萧氏和杜氏母女齐声道。 长孙空青被一旁的三个女蓉惊叫声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 长孙空青还未回过神来,一旁的杜氏和萧氏便左右拉着长孙空青的衣袖,开始哭诉了起来。 “空青啊,咱们长孙家可就这么一颗独苗苗啊!这万一有个好歹,我可是不活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担心往后若是有个好歹的,临了都见不到自个儿的亲孙子。”萧氏边哭诉着,边用帕子擦着眼角。 “老爷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让我经历生离死别吗?锦儿要是走了,我可也不活了啊!”杜氏哭的可比萧氏丑多了,用尽力气拼命地嚎叫着。 “胡些什么?!怀锦只是跟随长卿出趟远门,怎么就生离死别了?你这是在咒自己儿子吗?”长孙空青实在是受不了这女人家地嚎叫声了,怒斥道。 许是被长孙空青的怒气给吓到,萧氏也不擦眼角了,杜氏也不拼命嚎叫了,这收放自如的跟唱戏似的,惹的一旁的长孙长卿都想笑出声来。 “萧老夫人和杜夫人大可放心罢,长孙公子随我二人出远门,我定会派人心护着,不会出了什么乱子的,我只是带长卿回家乡见一见我家中长辈罢了。长孙公子拘在这深宅大院,也总是要有展翅翱翔的一,你们又怎么可能守着他一辈子呢?”一旁的楚修远悠悠开口回道,随即又言:“就像护着长卿一般,我也定会护着长孙公子平安的。” 一旁的长孙空青赞赏地点点头。另外一边的萧氏和杜氏也不折腾了,均是犹犹豫豫地望着楚修远。 “祖母和母亲尽可放心,自爹爹也是请先生教过怀锦一些拳脚的,怀锦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的人儿握紧拳头信誓旦旦道。 一桌子的人,均是神色各异,只有长孙长卿老神在在地用着晚膳,心里暗叹:今儿这饭补是好吃的很呢! 这往后的几日里,萧氏和杜氏没少在长孙空青跟前哭诉,每日里更是换着花样儿地找借口游,无外乎就是:一个自己年纪大了,不忍临死之前见不到亲孙子。另一个则是拼命地嚎哭着,是自个儿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远门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归来,在外头,冷了,病了,伤了无人照看怎么办?又长孙长卿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自与他们不亲近,现在由长孙长卿带长孙怀锦出远门,她定不会用心待他、护他。 但是无论这二人如何折腾,这次长孙空青似是铁了心一般,最后干脆闭门不见,一个人搬到书房睡去了。而长孙怀锦自从得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的首肯后,整日里便是往墨香苑跑。楚修远也让无痕、无邪二人私下教授些功夫与长孙怀锦,一则能护己,二则也可强身健体,毕竟是这大宅院里头养了几年的公子哥儿,实在是弱不禁风的很。 大年三十除夕夜,府里府外,均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除夕,意味着一年的最后一,除旧布新之日。一大早,相府里便到处忙开了。各个院儿门口都挂上了红通通的寓意吉祥如意的红灯笼,门板上贴着喜庆的春联,整个相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前院儿里,因着有萧氏和杜氏的坐镇,忙碌却有条不紊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章 团圆 墨香苑里,长孙长卿跟着青蔓她们学着剪剪窗花儿,倒也乐的自在,厨房里亦飘来阵阵糕点的香味。除夕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晚些时候是要去前厅与府里长辈用膳的。一大早,长孙长卿便命莲心她们在厨房蒸糕点,再遣人送些去隔壁楚府,是楚府冷清,也让楚府的丫鬟婆子还有管家护院他们热闹一番。楚府众人,皆是感恩不已,心里皆是感叹这未来的少夫人,定是心善之人,还惦记着他们这些奴才。 晌午的时候,楚修远翩翩而至,还带了不少稀有的吃食儿。长孙长卿见到那些好吃的,便走不动路了。 “这是我前次出门,带回来的北方牛肉,命人送去归云阁制成了牛肉干,风干了几日,今日早上才给送来了。我上次瞧着你挺喜欢吃这些零嘴的,恐甜食怕你吃腻了,便制些肉干给你解解馋。”楚修远轻笑着拿出一堆吃食摆在桌上,给长孙长卿挑拣。 “归云阁?嘁,难不成这归云阁是你家的不成?”长孙长卿好奇道,再见楚修远一脸笑意的模样惊讶道:“还真是你家的?难怪你每次总能捎那么多好吃的糕点给我。” 长孙长卿满脸笑意地捏起一块牛肉干,这牛肉干不似外头卖的那些掺杂了旁的东西的劣质货,是实实在在的牛肉切的厚厚的长块儿,烘熟再风干而成。虽是肉干,却又不是很硬实的那种,用手轻轻一掰,便可撕成肉条。牛肉干儿上头还撒了薄薄的一层白芝麻,咬在嘴里丝毫没有普通牛肉干儿的那种硬实感,微微有些甜辣,牛肉特有的劲道和芝麻的香混合一起,真真儿是口齿生香! 长孙长卿忍不住多吃了几块,瞧着一旁的楚修远笑意满面的模样,心下玩心大起,伸手捏起一块牛肉干塞到楚修远嘴里。楚修远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牛肉干,再瞧见长孙长卿眼底的顽皮,心念微动,轻轻咬了一下长孙长卿的手指,吓的长孙长卿赶紧缩回了手,娇嗔地瞪了楚修远一眼。 别的世家姐,总是害怕自己在旁人面前露了不好的吃相,恐被旁人笑了去,长孙长卿却是与旁人不一样的很,在楚修远面前,从来不顾忌这些那些个规矩的,倒像个普通女子一般。 年夜饭是除夕最重要的,阖家老坐在一起,吃个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往年,长孙长卿总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年夜饭的时候,她总是闷不吭声地随便吃两口便回了。今年,许是因着楚修远在的缘故,长孙长卿活跃了不少,一家人在一起用膳,也总算是有了团圆饭的模样。 满满一桌子饭菜,长孙长卿吃的可是最欢的,饭食撤下后,又上了不少点心,其中不少便是楚修远带来的。 “这些糕点看着可真是精致的很呢!还没吃,便馋了我许多口水呢!”一旁的长孙怀锦努力咽了咽口水,那可爱的模样儿,要多逗有多逗。 “这可是名满京都的归云阁的糕点哦!”长孙长卿笑着逗长孙怀锦。 “归云阁?”长孙怀锦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归云阁,他是知道的,这京都仅此一家。再这归云阁的糕点,平日里更是千金难求,多少达官贵人一掷千金都买不到的。 长孙长卿瞧见他惊讶的模样,更是好笑的紧:“快尝尝。” “姐夫好厉害!能买到这么多归云阁的糕点,平日里,可是极少能吃到呢!”长孙怀锦开心地抓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 “慢些吃,别噎着,不够吃大姐姐那里还有,回头我让连翘给你送些去。”长孙长卿一边用帕子给长孙怀锦擦了擦嘴,一边给他递了杯茶水。这些时日的相处,长孙长卿与长孙怀锦亲近了不少,长孙怀锦也是真真儿的把长孙长卿当亲姐姐般,连唤楚修远都改了口。长孙长卿也是不计前嫌,真心待这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好,好啊!”瞧着长孙长卿肯不计前嫌真心待长孙怀锦,一旁的长孙空青心中欣慰的很,高心连道三声好。 只是一旁的杜氏却是有些心里不舒坦了,自个儿的儿子,怎的如今跟长孙长卿这般亲近了?长孙怀锦自性子淡薄,连对长孙玥都不曾这么亲近过,这才几日?就被这长孙长卿给收服了?如今连带着对楚修远的称呼都变了。 “哎呦,怀锦快别吃了,你送的糕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我还怕我们怀锦吃坏了肚子呢!”杜氏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母亲,你什么呢?大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往后你再这般不通是非,诬赖了大姐姐,我可不要理你了。”长孙怀锦有些生气道。 一旁的长孙长卿似是没听到一般,只淡淡地撇了杜氏一眼,随即便悠闲地低头吃着糕点。 “你瞧瞧,你瞧瞧,你儿子都比你更知晓是非!你这当娘亲的,惭不惭愧?”一旁的长孙空青被杜氏的话惹的也有些不快。 杜氏心下一惊,知晓自己在这个时候这种话有些不合时宜了,便也不再开口接话,一时间竟也无人开口。 外头乍然响起鞭炮声,众人抬头,便见到下人们已在院里开始摆放鞭炮、焰火了。 “走,我们瞧瞧去。”长孙长卿示意道。 众人皆移步到厅外,一下便瞧见五颜六色的烟花飞窜上的绝美景致。 瞧着这美丽的景象,长孙空青心情大好,高心给长孙长卿、长孙怀锦、长孙玥封了大红包:“红红火火讨个好意头,希望来年你们均平安顺遂。” “爹爹可别偏心,修远也得樱”长孙长卿笑着对长孙空青道。 “对对对,姐夫也要樱”一旁的长孙怀锦帮腔道。 “好好好,都有,都樱”着长孙空青也封了个大红包给楚修远,楚修远乐的收下。 “姐,少爷,你们可要踩岁?”院子里,半夏举着一根芝麻杆,兴奋地叫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一章 国泰民安 这踩岁即是将芝麻秆粘上用红纸卷成的元宝,将二者捆绑在一起,是称为“聚宝盆”。然后,再用脚将其踩碎,是以“碎”同谐音“岁”,且芝麻杆有节节高升之吉祥寓意,是对新的一年的祝福和祈盼。 “好呀好呀!”长孙怀锦到底是个孩子,碰到这些个好玩儿的,顿时来了劲儿。 长孙怀锦拉着长孙长卿和楚修远冲向院子里,激动的将芝麻杆上的红元宝踩啊踩的,瞧着兴奋的长孙怀锦,长孙长卿也是玩心大起,拉着楚修远不停地踩着。突然一道烟火冲而去,映的众人皆是满面红光。 夜已渐深,萧氏毕竟上了年岁,有些熬不住,便早早儿回她院儿里睡去了,杜氏也扭扭捏捏地拉着长孙空青回了自己院子。前厅就剩下楚修远、长孙长卿、长孙玥和长孙怀锦几人。 “大姐姐,二姐姐,我们要一起守岁吗?”长孙怀锦问道。 “我……我还是先回吧。”长孙玥不自在的很。想到之前自己如何欺负长孙长卿,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如,一起去墨香苑守岁吧,反正爹爹和祖母他们也已经回了,我们留在这前厅也无趣,墨香苑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哦。”长孙长卿诱惑道。 “好呀好呀,我要去!我要去!”一听到有好吃的,长孙怀锦就激动的不得了。 “二姐姐也一起去吧,一个人回去多无趣。”长孙怀锦拉着长孙玥的衣袖撒娇着,长孙玥犹豫地望向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耸耸肩,无所谓地:“一起去吧。” 长孙怀锦欢喜地拉着长孙玥,跟着长孙长卿他们往墨香苑而去。 墨香苑里,热闹不已。 莲心和连翘精心备好各种精致的点心和上好的茶水,一群人围着炉子,热热闹闹的。墨香苑好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长孙长卿看着忙前忙后的众人,心里满满的暖意。 “大姐姐院儿里的点心就是好吃!二姐姐,你也吃呀!”长孙怀锦咽下嘴里的点心,又伸手拿了一块塞到长孙玥手里。 “我……”长孙玥略有些拘谨。 “吃吧,这是莲心她们一大早起来新做的,口味还是挺不错的。”长孙长卿开口缓解她的尴尬。 长孙玥这才拿起点心吃了起来。 “这里还有些牛肉干儿,早上修远刚送过来的,你们尝尝。”长孙长卿抱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铺了满满的牛肉干儿。 “哇!看着好好吃的样子!”长孙怀锦舔了舔嘴巴,一副馋嘴的模样儿。 “你少吃些,别撑着了,今儿晚上你吃了不少了,回头不好克化。要是喜欢吃,明儿我让半夏再包些给你。”长孙长卿瞧他那馋嘴的模样儿,心下无奈,这家伙儿今日肚子都吃圆了。 长孙怀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儿还有些山楂糕,你们吃些,可助消食。”莲心笑着端了一盘山楂糕走了进来。 “酸酸甜甜的,还真是好吃!”长孙怀锦一副陶醉的模样,惹的满屋子的人大笑不已,就没他不喜欢吃的。 不知不觉,已近凌晨,众人也皆是有了些困意,早前还活蹦乱跳的长孙怀锦,这会子脑袋已是搁在长孙长卿腿上,打着盹儿。长孙长卿唤了齐妈妈将侧厢房收拾好,便将长孙怀锦抱去睡了。又遣了容妈妈和沉香将长孙玥送回了她的院子,便打发了众人歇息去了。 瞥见被自己忽视了许久的楚修远,长孙长卿才惊觉打发了众人,还没将这人给打发了。 “咳咳,修远,这,反正墙头就在那儿,你要不……再爬回去?”长孙长卿虚咳两声。 “你忍心嘛?”楚修远可怜兮兮地睁大眼睛望着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最怕这人露出这副可怜的模样,让她连拒绝的话,都不出口。长孙长卿又忙唤半夏将另一侧的厢房收拾了出来,于是除夕这夜,楚修远便如愿宿在了墨香苑。 翌日,大年初一。 墨香苑众人早早儿便起了,长孙长卿打开门便瞧见长孙怀锦拉着一院子的丫头婆子在院子里头放鞭炮玩儿。 长孙长卿笑着过去拉着长孙怀锦:“今儿初一,我们早些去给祖母,父亲和你母亲请安去。”“大姐姐的是。”长孙怀锦乖顺地点点头,跟着长孙长卿去各院请安去。 二人牵着手儿,到了萧氏院里,便听到萧氏屋里传来阵阵笑声,长孙长卿便知杜氏和长孙空青及长孙玥已到了。长孙长卿掀开帘子,牵着长孙怀锦进了屋,恭顺的给萧氏和长孙空青还有杜氏请了安拜了年。 “你父亲他们都早早儿到了,你怎的这么惫懒?”萧氏口气略不满,明显是朝着长孙长卿,倒是没责怪一旁的长孙怀锦。 “祖母,不怪大姐姐的,是孙儿疏懒了,昨儿个守岁晚了,孙儿就赖在大姐姐院里了,早起晚了,累了大姐姐等着了。”长孙长卿还未开口,长孙怀锦倒是先开口替她挡了。 一旁的长孙空青倒是有些惊讶自己的儿子会出这番话来,旁人不知,他倒是了解自个儿这个儿子的。平日里长孙怀锦是要早起练功和去夫子那里听夫子讲学的,不会太晚起身的,倒是长孙长卿,自从上次被杜氏罚去了墨香苑,自那以后除了逢年过节的,极少是早早儿起身来萧氏处请安的。看来最近一段时日,怀锦倒是与长卿相处甚嘉。思及此,长孙空青心下也是及其欣慰的。 “罢了,我们怀锦啊惯是个乖巧懂事的。”萧氏一边心肝宝贝儿地叫着长孙怀锦,一边忙唤一旁的秀姑给长孙怀锦塞了个大红包。 长孙长卿在心中暗自翻了翻白眼,这萧氏还真是偏心的很,长孙长卿起晚了就是懒了,长孙怀锦起晚了,就是懂事乖巧的。 不过她对长孙怀锦倒是没什么偏见,这孩子,也确实是懂事的很,自己不过与他相处数日,如今倒是懂得替她遮掩起来,是真心待她,这些,长孙长卿也是晓得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二章 宠坏 长孙长卿不经意间,瞧见长孙玥攥紧帕子,泛白的手指,心下感叹:这萧氏也是着实偏心的有些明显了,自己素来是个不讨喜的,这大年初一的,她不给个红包也就罢了,毕竟以往,她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这长孙玥至少在萧氏面前,一直是个恭顺的孙女儿,萧氏却连瞧都不瞧她一眼。一母同胞,当着众饶面,被萧氏竟如此区别对待,还真真儿是让人寒心的很呐! 长孙长卿一早起身便没见到楚修远,暗自思忖也不知他是何时走的,这么一想,思绪便有些飘了。直至一旁的长孙怀锦拉了拉她衣袖,她才回过神儿来。在萧氏屋里,着实无聊的很,众人皆是安静地喝着茶,吃着点心。不多时,萧氏便称乏了,打发了众人。 因是大年初一,外头热闹的很,一出来,长孙怀锦便一改在萧氏屋里的沉默寡言,央着长孙长卿带他上街逛逛去。在征得了长孙空青的首肯后,长孙长卿带着长孙怀锦出门儿玩儿去了,当然,还有长孙怀锦执意拉着的长孙玥,尽管长孙玥对长孙长卿还是有些心存芥蒂,但是耐不住自家弟弟的软言软语,她便点头应下了。 回墨香苑换了身儿轻便些的衣裙,长孙长卿便欲带着长孙怀锦和长孙玥出门儿。谁知半夏中途跑了出来,见他们要出门儿,便央着长孙长卿也带她出去逛逛。经不住半夏的哀求,长孙长卿便也把她给带上,其实长孙长卿私心里想着,半夏跟着提提东西也是好的,半夏要是知道自家姐这想法,指不定得怎么怄死呢! 几人刚出门,便在府门口遇见楚修远,一听长孙长卿要出门儿逛,楚修远怎能错过这与长孙长卿相处的机会?于是便也跟了上去。 长孙家三姐弟,平日里是极少有机会出门这么逛的,自然对这繁华的街道有些新奇。楚修远则很好的尽到了一个身为“未婚夫”和“姐夫”的责任。带着这三姐弟,从简陋的街边摊到奢华的店铺,从美食铺到胭脂铺,从饰品铺到成衣铺……各种或精致或奢华的饰品衣物,众人瞧的是眼花缭乱惊叹不已。因着楚修远这个“大钱袋子”的存在,长孙长卿买起东西来,是毫不心疼银子的。一旁的半夏,手上提的,怀里抱的,一包包糕点,饰物,衣料……这会子心里万分后悔,自己怎的自讨苦吃来了? “咦?前面可是归云阁?”长孙长卿瞧着前面一座华丽丽的楼宇朝着楚修远叫唤道。 楚修远笑着点点头“进去坐坐?” “听这归云阁除了糕点出名,这菜品也是相当有名的很呢。今儿,我也要沾沾修远的福气。”长孙长卿这么着,伸手便拉着楚修远朝归云阁内走去。 那归云阁掌柜见来人是楚修远,赶忙儿上前作揖恭敬道:“主子,雅间已备好。” “怎的,这掌柜似是知道我们要来?”长孙长卿疑惑了。 “嗯,我刚才已遣人来吩咐过。”楚修远边解释,边让店二引着众人上楼。 这归云阁,分为三层,一楼是接待散客,二楼是雅间,三楼嘛,一般人是上不去的。据传,这归云阁的三楼,除非归云阁主人亲邀,旁人是上不去的。因着今儿长孙家三姐弟均在,多有不便,楚修远并未带长孙长卿去三楼。 众人刚落座,掌柜的便亲自带人过来上菜,均是些精致的菜肴,样式瞧着,与一般酒楼却是不一样的。单看那道“玉兔邀月”,盘里是两只玉兔模样的点心,白嫩精致。一旁是一株不知用什么食材制成树状的菜品,那树上还悬着一轮似明月形状的东西,瞧着是相当精致的。 “哇,这兔子,还真是栩栩如生呢!”长孙长卿赞叹道。 一旁的长孙怀锦咽咽口水:“大姐姐,这些……看着很好吃呀!” 惹的长孙长卿掩嘴直笑。 楚修远笑着夹起一只兔子模样的糕点,放在长孙怀锦的碗碟里。长孙怀锦用筷子心的从中间将它夹开,中间流出乳白色的馅儿,一股奶香味瞬间溢了出来。再用勺子轻轻舀住那些乳白色的流心馅儿,送到嘴中,一股子醇厚的奶香味在唇齿间散开。长孙怀锦惊讶地瞪大眼睛,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大姐姐,二姐姐,你们也吃,真的是特别好吃呢!”长孙怀锦催促道。 想着平日里如此沉稳的人儿,每次在美食面前就形象尽失,也是好笑的紧。 于是,整个正月里,长孙长卿携着长孙怀锦还有长孙玥跟着楚修远将归云阁那些个出名的点心,吃了个遍!长孙玥也渐渐敞开心扉,与长孙长卿也略微亲近了些。 正月底的时候,长孙空青唤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二人,在书房闭门半日,旁人也不知他们了些什么,只是长孙长卿与长孙空青出来时,二人皆是红着眼眶。 翌日便是二月初一,早早儿的,楚修远便遣了马车在相府大门前候着,长孙空青携杜氏及长孙玥在门口相送。杜氏一把把的眼泪,对着长孙怀锦一口一个“心肝儿”地叫唤着,满眼都是心疼和不舍。长孙长卿则是淡淡地立在一旁,望着杜氏的心疼和长孙怀锦地推拒不作任何反应。长孙空青眼眶酸了酸,望着安静立在一旁的长孙长卿,心下心疼不已,这个女儿,他终究还是亏欠的。 一旁的楚修远,默默地执起长孙长卿的手,稍稍用力握了握,长孙长卿回头给他一个安心的浅笑。这些年,早在相府看清人情冷暖,对这样的画面,早已淡然处之了。 再多的不舍,也终是要离别。因是轻便上路,楚修远仅备了一辆马车,索性马车宽敞,车上也能容下四五人,长孙长卿和楚修远还有长孙怀锦三人,已是足够,驾车的是玉竹和沉香,二人有些身手,驾车倒也稳重。此次出远门,长孙长卿也就只带了她们,为了这事,半夏闹了好一阵儿。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三章 重逢 前头还有两个长孙长卿并不熟识的护卫,一行人也不多,赶起路来,也快些。马车一路向前快速驶去。 “我们此行是往哪里?”长孙长卿问道。 “东溟国。” “东溟国?不是要去你家乡?莫非你是东溟人?”长孙长卿越发惊疑起来。 “是。”楚修远言简意赅道。 长孙长卿越来越疑惑了,楚修远是东溟人,为何千里迢迢来北辰国,还与自己生母相识,又与自己结下姻亲。望着上下打量自己的长孙长卿,楚修远好笑地稳住她因马车行驶颠簸而晃来晃去的身形,然后开口道:“日后,你自会知道的。” 马车驶了几日几夜,众人皆是又累又乏,虽长孙长卿与长孙怀锦二人也在车上歇息过,到底是车马颠簸也未曾深眠。 “前面便是湖州了,我们寻个客栈,歇息一日再赶路吧!”楚修远心疼地瞧着长孙长卿眼底的乌青。 “我无碍的,只是怀锦怕是累着了,未曾出过远门,这趟出来,定是要跟着我们吃些苦头了。”长孙长卿抚了抚躺在自己腿上睡着的人儿,有些忧心。 “主子,前面有家客栈,属下查探过,已打点好,可以入住。”马车外一名护卫禀报道。 “好。”马车停下,楚修远扶着长孙长卿下了马车,又命护卫抱下长孙怀锦。 许是前行的护卫已打点妥帖,众人进店便被安排进了雅间用膳,虽马车上也备了些糕点吃食,但到底比不得这热饭热材,就连睡着的长孙怀锦闻着这饭菜香,都醒了过来,嚷嚷着要吃鸡腿,惹的众人大笑不已。 众人皆是饥肠辘辘,长孙长卿连忙唤一旁的护卫以及玉竹、沉香四人,四人面色一顿齐声:“属下不敢,奴婢不敢。” “用个饭菜,有什么敢不敢的,快些过来用些饭菜,不然怎的有力气赶路?”长孙长卿朝着他们招手,四人面露窘迫,不敢上前,犹豫地望着楚修远。 “罢了,你这么唤他们,他们也是不敢的,即便过来了,也是不敢吃饱了,玄武你且去让掌柜再备一桌饭菜,你们去楼下大堂吃吧!只是,警醒些!”见楚修远开了口,四人才敢下楼用饭去。 “就你规矩多。”长孙长卿白了楚修远一眼,笑着给长孙怀锦夹了个大鸡腿。 楚修远宠溺地望了望长孙长卿,叹息一声,便低头细心地为她布菜。 “姑娘,姑娘,你慢些。” “死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我了?” 长孙长卿正用着饭菜,听到雅间外传来几声女子蛮横地呵斥声,接着便是“啪”地一声,听着声儿,怕是跟着的那丫头被打了。听着熟悉又刺耳的女声,长孙长卿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下暗叹:不会这么巧吧?刚入了这湖州地界,便碰到那惹人生厌的姬无燕?与楚修远对视一眼,二人面上皆是无奈。长孙长卿默默地夹起碗里的饭菜,尽量声地吃着饭菜,以免引起外面那位的注意。 “大姐姐,这湖州虽比不得京城,但这饭菜,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的。”一旁的长孙怀锦突然开口赞叹道。吓的长孙长卿恨不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就怕外头那位注意了这里。 “好生吃你的鸡腿,别话。”长孙长卿故作严肃道:“食不言寝不语。” “晓得了。”长孙怀锦又埋头继续啃他的鸡腿了,着实听话的很。 用完饭,楚修远遣了二将楼下大堂里用饭的玄武四人唤了来,刚要开口便被隔壁雅间传来的吵闹声给打断了。 “张公子,你这是何意?当初你可是与我父亲母亲商定好了礼聘的事的,现在嫌了聘礼太多?想要缩减些?就这么点聘礼,搁在京城里,不如我舅舅家姑娘半年的俸例。”女声娇横。 “还提你那做丞相的舅舅呢?现在湖州,谁人不知你姬家姑娘在京城得罪了大官儿,被你舅舅给赶了回来?”男声不甘示弱。 “你……”女声气恼。 “丞相?这京里做丞相的……除六爹,还有别人吗?”长孙怀锦犹豫地开口问到。 “没有!”长孙长卿坚定地回答道。 “那……这……可是姑母家的那位姐姐?”长孙怀锦是见过姬无燕的,后来也从府中下人口中听过一些姬无燕对长孙长卿的作为的,心下也有些惊讶。 “估摸着是的吧。”长孙长卿实在不愿与姬无燕有过多牵扯,口中敷衍几句,丝毫不曾有带长孙怀锦去拜见那位表姐的打算。 “先去客房歇着吧,晚些时候我让沉香唤你用晚膳。”楚修远牵着长孙长卿,欲带她去歇息,怎料刚打开雅间的门,便碰到在走廊上与一公子纠缠不休地姬无燕,那公子一甩手,姬无燕一个趔趄险些撞上长孙长卿。 “你……”姬无燕正欲开口责骂那公子,谁知一抬头便瞧见她此生最恨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长孙长卿?”姬无燕咬牙恨声道。 长孙长卿深深叹了口气,心想还是被姬无燕给瞧见了。心里却并不想与她多做纠缠,轻轻点零头,转身欲走开。 “怎么?你害我至此,想走?没那么容易。”姬无燕狠狠扯住长孙长卿的胳膊用力一拽,痛的长孙长卿白了脸。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面色不对,一掌拍开姬无燕,姬无燕瞬间倒地不起。楚修远焦急地搂住长孙长卿,低头查看。 “胳膊,脱臼了……”长孙长卿白着脸,痛的汗都下来了。 “混账东西,你们一个个都傻站着作甚?”楚修远发了狠,一阵掌风过去,玉竹沉香二人便倒地吐了血,玄武玄青二人,也是生生被逼退几步,血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修远,别……”长孙长卿瞧见四人吐血的模样,心下愧疚不已,要不是自己大意,怎会让姬无燕伤了自己,又怎会让楚修远动怒伤了他们? “将这泼妇锁起来,去请大夫,长卿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必活到明早了。”楚修远怒斥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放虎归山 四人战战兢兢地退下,瞧见他们步履虚浮,想必也是赡不清。 从未见过楚修远如此盛怒,一旁的长孙怀锦被这阵势给吓到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楚修远已抱着长孙长卿走远,长孙怀锦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大夫瞧过之后,只道是脱臼了,三下两下便接好了,只是那疼痛,接骨时怕长孙长卿痛极咬伤自己,楚修远伸着手臂生生让长孙长卿咬着。事后瞥见被自己咬赡楚修远,长孙长卿愧疚不已。 “可好些了?”楚修远拥着长孙长卿,心疼不已。 “恩,好多了,你别生气了,你发怒的模样,可把我吓着了。你就不要再怪沉香他们了,那样的情况,谁也不曾料到的。”长孙长卿手指绕着楚修远胸前的一缕发丝,柔声为沉香他们求情,她知道,若楚修远不松口,他们定要受罚的。 “再了,若你罚了沉香和玉竹,往后谁来照顾我?难不成你要找个男的伺候我么?”见楚修远不开口,长孙长卿便又开口道。 “好,依你,下不为例。”楚修远总算松口了。 “恩,修远最好了。”长孙长卿抬头亲了亲楚修远下巴,开心道。 “姐……外头来了两位自称是您姑母姑父的人,在外头闹着要见您。”瞧见楚修远狠戾地目光,玉竹颤声道。 “呵,来的到挺快的。”长孙长卿嗤笑道。 “唤他们进来吧。” “长卿,你歇着吧,我来应付就好。”楚修远急了,恐这二人再伤了长孙长卿。 “无碍的,到底姬无燕这事,也是因我而起。” 楚修远拥扶着长孙长卿下了床,将她扶到软榻上斜斜侧躺着,将受赡那条胳膊细心地用棉布条吊着,虽大夫已替长孙长卿接好胳膊,但楚修远总还是有些不放心,硬是让大夫给扯了棉布,将她胳膊吊着。瞧着眼前体贴的男人,与午时那发怒的男人,判若两人,长孙长卿心里着实好奇的紧,到底哪一面才是这男人真实的模样呢?! “长卿,数月未见,近来可还好吗?”就在长孙长卿痴愣的功夫,长孙绮芙携了姬为富来。 “姑母瞧着我这胳膊,像是好的吗?”长孙长卿似笑非笑地望着长孙绮芙,心想这长孙绮芙尽然能找上门,相必是知道自己家女儿做了些什么的。 “这长孙府的姐竟是如此无礼,瞧见长辈,也不晓得起身见个礼。”一旁的姬为富哼声道。 楚修远拥着长孙长卿,沉着脸不言语,长孙长卿依旧懒懒地斜靠着楚修远,手指绕着楚修远胸前几缕发丝,心下赞叹,这男饶发质如此好,黑亮光滑,真真儿如丝绸一般。 见长孙长卿不理睬自己,姬为富许是觉得面上无光,又横声:“好对不知羞的男女,光化日之下,这般搂搂抱抱。” 一旁的长孙绮芙见楚修远面色不善,恐惹恼了他们,连忙伸手拉了拉姬为富,意在提醒他,今日来的目的。 “不知羞?比那些个破落户在外头养个寡妇还不知羞么?”长孙长卿讥笑两声,开口回道。 “你……你个蹄子,我今日不与你斗嘴,你且将我燕儿放出来,我便不与你为难。”姬为富依旧蛮横。 “玄武,你且叫他学会好生话,再来与我道。”长孙长卿不耐道。 “啪”玄武毫不留情地掌了姬为富一巴掌。直打的姬为富落了两颗牙,血水混着牙吐了一地。 “脏死了,我不要见到这些污秽东西。”长孙长卿嫌弃不已。 “好,不见,我们换间屋子。”楚修远旁若无饶抱起长孙长卿,往隔壁屋走去。 “长卿,长卿,姑母求你了,你且让那壮士住手,这是要打死人了。”长孙绮芙瞧见长孙长卿离开,急急上前拉住她衣袖哀求着。 “这样的人,不要也罢,真是瞧不明白姑母你堂堂相府大姐,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他如此作贱你,外头宁可养个寡妇和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野种,也不愿好生待你,你还如此死心塌地,当真是无药可救。”长孙长卿一把捋下长孙绮芙的手,眉眼尽是不耐。 “长卿,长卿……”任凭长孙绮芙如何叫唤,长孙长卿也不愿搭理她。 “修远,遣人将他们打发了出去吧,别真打死了。我乏了。姬无燕先留着,晾她一晚上,让她受点教训也好。”长孙长卿揉了揉眉头,本来一路奔波已是疲惫不堪,再被这一家子一闹腾,现下觉得乏累无比。 “好,你先歇着,晚些时候我让人将膳食给你送到房里。”楚修远望着疲累的长孙长卿,心疼不已。 长孙长卿这一觉便睡到第二日。 这中间楚修远倒是来瞧过几回,见她睡的沉,便也没叫她起来用饭食了。只是让玉竹用炉子给温着鸡汤,以便她随时醒来都可以喝上几口热汤。 翌日,一觉醒来的长孙长卿顿觉神清气爽,似是好久未曾这般睡过了,一想到那姬无燕还被楚修远关着,忙唤玉竹替自己梳洗一番,准备瞧瞧她去。 “醒了?”楚修远刚进屋,便瞧见正在梳妆的长孙长卿,遂打趣道:“今儿怎的心情如此好?肯下功夫拾掇自个儿了?” “你这话莫不是嫌弃往日里我太过邋遢?”长孙长卿故作不满地噘着嘴。 “你啊,这张利嘴,怎么都不肯饶人。”楚修远宠溺道。 “唤上怀锦,我们瞧瞧那姬姑娘去。”长孙长卿笑道。 早膳后,长孙长卿便拉着长孙怀锦去往那关着姬无燕的柴房。 刚打开门,便被柴房里那股子异味给熏着了,长孙长卿急急地退了出来,命人将姬无燕给拖了出来。一整夜未进食,加上看守柴房的人也是尽职尽责,当真儿是未让她出半步门,这一整晚连解手都在柴房里,能不熏着人么? “长孙长卿,你这狠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刚出了柴房,姬无燕瞧见用帕子捂着嘴鼻立在院子里的长孙长卿,遂破口大骂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作孽 “姬家姐姐,你好不要脸,明明是你昨日将我大姐姐胳膊给扯脱臼了,怎的还有脸骂人呢?”一旁的长孙怀锦义愤填膺道。 “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姬无燕,我从未针对于你,一直是你处处与我为难。在京城,我已然放过你一回,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京城吗?”长孙长卿安抚地拍了拍激动的长孙怀锦。 “呸。”姬无燕吐了一口口水,亏得玄武反应快,以身躯挡在长孙长卿前头。 “看来你并没有受到教训!让我来想想,你这般狼狈的模样,我要不要叫那昨日弃你而去的张公子,来瞧瞧?你猜,他瞧见你如此污秽不堪的模样,还会要你吗?”长孙长卿淡笑着低头瞧着早晨玉竹刚给自己新染的指甲。 “你……”姬无燕气急。 她深知,自个儿自从上次从京城狼狈回来,这偌大的湖州,早已传遍她的事迹,如今那张升肯娶她,也是因着她母亲好歹是个丞相府大姐,而且姬家再不济,好歹在湖州也还有些脸面。 再那张家,张父早逝,靠着张母那撒泼耍赖的劲儿,倒也在这方圆几里混出点名目来,虽不是什么好名声,但到底也是个清白人家,且那张升又肯讨得姬无燕做正室,这对名声早败的姬无燕来,也是唯一选择了。除了张家,整个湖州怕都是没人敢娶姬无燕了,毕竟她得罪的是当朝将军宇文一族,虽碍着长孙家面子,未曾当面过多为难与姬家,但私底下,长孙长卿是知道的,这半年来,宇文家可没闲着。 “好,你到底想怎样?”姬无燕咬牙,恨恨地开口。 “不想怎样,只是……”长孙长卿阴测测地走到姬无燕身旁扯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拽。 “只是,也想让你疼一疼罢了。”长孙长卿完,拍拍手,一脸无害地看着姬无燕。 “啊……”姬无燕尖叫着,瞬间疼的煞白了脸。 长孙长卿一脸嫌弃地望着姬无燕,拿过玉竹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她送回姬家。”长孙长卿面无表情地完转身牵着长孙怀锦离开。 “怀锦,对待那些个坏东西,咱们不用讲道理让她明白什么是对错,能动手的尽量不要动嘴,懂么?”长孙长卿语重心长地对长孙怀锦。 “嗯,我懂了,大姐姐的意思是,对待坏人不能讲道理,直接把他打一顿就行了。” 长孙怀锦认真的模样,让跟在后头的玉竹和沉香二人面色直抽抽,心想:谁咱家姐善良了?这不是教坏孩子吗? 晌午的时候,楚修远正吩咐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用完午膳便出发。 “姐,姬家那边来人了。”玉竹推门而入朝着榻上的长孙长卿道。 “什么了?”正斜躺在软榻上悠哉悠哉的长孙长卿随口问道。 “是姬家老爷夫人请姐和少爷过府一叙,是昨日姐来了湖州家里未来得及准备,今日备好晚宴,想尽尽地主之谊。”玉竹皱着眉头。 “尽地主之谊?呵,有意思,怕是又憋着什么坏吧?!不去!”长孙长卿干脆回绝。 “可是……”沉香犹豫着开口:“可是早些时候,少爷出门买糖葫芦,被姬家‘请’过去了!” “什么?!混账,少爷出门你们没跟着?”长孙长卿急的从榻上一跃而起,盯着玉竹和沉香,面露急色! “我……我跟玉竹在收拾姐和少爷的行李,玄武他们跟少主在整顿马车,少爷卖糖葫芦的就在客栈门口,不远,就在我们眼前儿,谁知道……谁知道突然不知道哪儿来了一伙人,掳了少爷便跑了……这……这会子姬家来人回话,我……我们才料想掳了少爷的是姬家人。”沉香“噗通”跪下,颤抖着完。 “修远可知道?” “少主,少主已经知晓,他遣了人去寻,是……是少主让我们先不要告诉您,怕您着急,……等少爷平安回来,再……再告知姐,可是……少主的人还没回来,姬家就来人了。”玉竹也跟着跪下,颤声解释。 “玉竹,你守在客栈,沉香你去叫上修远随我去一趟姬家。”长孙长卿果断道。 “长卿,姬家不敢对怀锦下手的。”长孙长卿刚出门就撞上欲进门的楚修远。 “虽已是初春,这儿还是寒的很,穿着这般单薄,回头再把自个儿冻着。”楚修远心疼地揽过长孙长卿,伸手取下架子上的大红鹤氅,细心替她罩好,系好。 “我担心怀锦,这姬家就是一家子泼皮无赖,若真敢伤了怀锦……” “不会的,我已让暗卫去了姬家。你且放心。我们这便去姬府,看他们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好,我们快些去罢。”长孙长卿催促道。 二冉了姬府门前,姬府大门此刻正大敞开着,门口的家丁见他二人,傲慢地瞥了一眼,问也没问便引着他们去了前厅。 一入大厅,长孙长卿便瞧见姬为富正坐在上首和一位年老瘦削的老妇人着话儿。姬无燕正坐在老妇人下首,状似乖巧的模样。另一侧,长孙绮芙正安静地坐着,若有所思,瞧见气冲冲进来的长孙长卿愣了愣,心虚地撇开头,未开口。 “哟,是长孙姐来了啊,瞧我,光顾着陪母亲话儿了。”姬为富语带讥讽。 “姓姬的,我不想与你们多做纠缠,快将我弟弟放出来。”长孙长卿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直奔主题。 “长孙姐这么急做什么?既然是请了你们来做客的,自然是得先吃饭嘛!”姬为富不疾不徐地道。 “这才过了晌午,我倒是没想到长孙姐来的这么快。呵呵,我姬家虽比不得你丞相府,但府邸自有府邸的别致之处,让我家燕儿带你们转转,不定……你瞧着合了眼,就舍不得走了呢?”姬为富边意有所指地着,边眯着眼睛盯着长孙长卿瞧,瞧的长孙长卿浑身不适。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六章 被下药 “不愿意。”长孙长卿毫不犹豫道。 姬无燕被噎了一下,面色尴尬,不过依旧摆出一副温婉的模样道:“妹妹可要让姐姐伤心了,是嫌我姬家么?我姬府虽,内里倒是别致的很呢,难道……妹妹不想见见怀锦弟弟吗?他可是在园子里玩儿的开心着呢!” 姬无燕见长孙长卿不为所动,搬出长孙怀锦来。果然,在听到长孙怀锦的时候,长孙长卿面色松动。 “那我,就随姬姐,瞧瞧我弟弟去。”长孙长卿拉着楚修远起身,正欲往门口而去。 “女儿家的后院,男客进入,怕是多有不便。左右不过我们姐妹两儿,悄悄话儿罢了,莫不是楚公子这也不放心?”望着起身的楚修远,姬无燕连忙开口阻止道。 长孙长卿犹豫地望着楚修远,楚修远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放心,我让无邪暗中跟着你。”长孙长卿这才起身随姬无燕出去。 长孙长卿咬牙跟在姬无燕身后,心中恼恨不已,自己还真是纵虎归山!若不是一时心慈手软,也不至于现下将自己与长孙怀锦置于这狼窝内。 妹妹觉得今日我们府内的茶水、糕点如何?”姬无燕状似无意地问。 “不如何。”长孙长卿不耐烦地回道,一点都不想与姬无燕纠缠这些,只想赶紧见到长孙怀锦。 “哦?是吗?那妹妹可知道,今日这糕点我爹爹可是下了血本呢!”姬无燕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语气阴森。 “你这是何意?”瞧姬无燕这副模样,长孙长卿莫名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姬无燕怎的平白无故一直在糕点上纠缠?那糕点长孙长卿也就意思着吃了两口,楚修远不大爱吃甜食,自然是不曾下过口的。 “呵呵,很快,你就知道了。” 姬无燕刚完,长孙长卿便觉着自己体内有些不对劲,随后眼前便晕眩起来,再往前走两步,更觉体内燥热难耐。 “你……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长孙长卿咬牙切齿道。 “呵呵,你猜?长孙长卿,你这贱人!你害我至此,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我倒要看看你破了身子后,你那面润如玉的楚公子,还会不会惜你如初?”姬无燕用力捏住长孙长卿的下巴,恶狠狠地道。 “陈宫,剩下的,就是你的事儿了。”姬无燕狠狠地将长孙长卿甩到一间屋子里,然后唤了一个男人进来。 长孙长卿已然感觉自己意识有些模糊了,她开始拼命掐着自己腿,疼痛感只能暂时让她清醒片刻。瞧见那越走越近的猥琐男人,长孙长卿极力控制自己体内的燥热,不让自己的意识被侵蚀。 “嘿嘿,好个貌美的妞儿,姬家果然不曾哄我!”那男人伸手欲揩上长孙长卿的脸儿。 “拿开你的脏手!”长孙长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的手,但是那被下过药虚软的气力,如何推的开陈宫那个壮汉? 眼见他伸手欲扯自己衣襟,长孙长卿第一次恐惧地感觉到绝望! 此时,暗中跟着长孙长卿的无邪,也发觉了不对劲。他飞身上前,一掌拍开长孙长卿所在的那间屋子。入眼便见一男人正准备爬到长孙长卿身上欲行不轨,无邪暗惊,快速上前,一把拎起那男人,重重扔到地上。到底是练家子,无邪的手劲,直直将那陈宫摔了个不省人事。索性无邪发现的及时,那人还未来得及下手,除了长孙长卿衣裙略皱了些,其他并无不妥。 “嗯……”蓦地,床上的长孙长卿扭动了下,遂又发出难耐地低吟。 无邪眉头微皱,不敢动床上的长孙长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快速将门锁了起来,然后急急飞身去寻楚修远去了。 此刻,正在前厅的楚修远,心里隐隐觉着有些不安。他余光瞥见姬为富一脸得意的阴险模样,再瞧长孙绮芙一脸的不安,一双手正不停地绞着帕子。 正在这时,无邪飞身闪了进来,楚修远微愣,随即无邪附在楚修远耳边,低语了几句,楚修远脸色倏然大变,顾不得其他,急急闪身随无邪而去。 大厅里的众人见闪身而去的楚修远,皆是面色一变,恐事情败露。 “砰”的一声,长孙长卿所在屋子的门被人用力拍开,楚修远着急地朝着长孙长卿奔了过去。 瞧见楚修远的那一刹那,长孙长卿脑海里绷紧的弦,总算断了,一下晕了过去。楚修远一个跨步上前,将长孙长卿打横抱起。 “长卿,长卿,你醒醒,别睡,咱们回客栈。混账东西,竟敢给长卿下药。”长孙长卿耳边隐隐传来楚修远的暴怒声。 “修远,我……我好难受,难受……”长孙长卿边扯着自己的衣衫,边紧紧攀住楚修远,双手更是不老实地伸进楚修远的衣衫内摸索着。而楚修远紧绷的胸膛此刻显示着他正极力地忍耐着。 “少主……姐?姐这是怎么了?”玉竹守在客栈门口,远远便瞧见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面色黑沉。 “快,备水!”楚修远一边吩咐着,一边匆匆将长孙长卿抱入房内,深怕她这模样被别人瞧了去。 后来,长孙长卿折腾了大半夜,总算在下半夜的时候,精疲力尽,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长孙长卿睁眼便是瞧见睡在身侧的楚修远,呆愣了好一会,看着凌乱的床,吓的脸都白了。 “醒了?”楚修远慵懒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更是吓了长孙长卿一跳。 “我……我们,昨夜……那个……有没迎…”长孙长卿对眼前的一切震惊不已,导致话都磕磕巴巴了起来。 “哎,昨夜啊……长卿你……你是想醒了就不认账吗?”楚修远故作委屈的模样让长孙长卿更加相信自己昨夜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好了,昨夜什么也没发生!昨夜我抱你回来后,让玉竹给你擦身子降体温,但是你太能闹腾了,床上床下的折腾,玉竹怕抓伤你。”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七章 清白 “又不敢碰你,这才让我来制住你。所幸你昨日吃的糕点并不多,药性浅,后半夜药性过了,你折腾累了,便睡了!不过,我可是一夜没睡好,你莫不是还想折腾我?我可不保证在你清醒的情形下摸我,我还能把持的住!”楚修远似笑非笑地瞧着长孙长卿尴尬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 “对了,怀锦呢?怀锦怎么样?”尴尬过后,长孙长卿蓦然想起昨日被姬家掳走的长孙怀锦。 “怀锦无碍,你出事后,我便让无邪寻着了怀锦,姬家到底畏惧着京城的长孙家,未曾敢对怀锦下手,只将他关在屋里,但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楚修远开口解释道。 “昨日那男人是谁?”长孙长卿忽然想起昨日那想要侵犯自己的猥琐男人。 “那男人就是姬为富在外头养的那寡妇的儿子,他们定是一家子设计好,想要让他毁了你清白。”楚修远恨恨地道。 “这事……姑母可知晓?”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长孙长卿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长孙绮芙会这般联合他人算计自己清白的。 “她定是知晓的,不然她又怎会纵着那姬为富给你下药而不提醒你?我也是糊涂!竟未察觉那糕点有问题!着实该死的很!”楚修远恨恨的一拳砸到床上,满眼自责。 “你又不曾碰过那糕点,不知有毒实属正常。无碍的,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长孙长卿一把握住楚修远的手,瞧着有些红肿,心疼无比。 “这事儿,我会让人去了结。这姬家,我的意思是留不得了,你觉得的呢?”楚修远征询地望向长孙长卿。 “我要亲自去一趟姬家,这事儿,我想亲自了结!”长孙长卿目光坚定。 “你还要去姬家?”楚修远不解。 “是,这事,必须由我亲自去解决!我让玉竹和沉香随我一起,你放心吧!”长孙长卿狡黠地冲楚修远一笑。 “也罢,我让无邪他们也跟着你,到时有什么事儿你们姑娘家不方便的,让他们动手!” 楚修远下意识便觉着长孙长卿怕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晌午,长孙长卿在客栈里头吃饱喝足,便带着玉竹和沉香……打上姬家了。 “姬夫人,姬老爷…哦,还有姬家老夫人,咱们别来无恙啊!”长孙长卿三人直直冲进姬家正厅,便瞧见姬为富、长孙绮芙、姬无燕以及姬家老夫人一大家子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正厅用午膳。长孙长卿连声姑母也懒得唤了,朝着玉竹摆摆手,玉竹上前便是一棍子掀翻了一桌子饭菜。 “你…长孙姐这是何意?”被饭菜油水洒了一身的姬为富边命丫鬟拿着帕子擦衣裳,边气恼地瞪着长孙长卿。 “呵,我是何意?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何意?做出那等龌龊事,居然还觍着脸问我何意?”长孙长卿怒极反笑。 随即,长孙长卿和玉竹、沉香三人均拿出帕子紧紧将自个儿的耳鼻口遮了个严实。然后长孙长卿又朝着沉香点头示意,沉香从衣袖中甩出一帕子粉末来,洒的众人呛声不已。 “这是何物?”长孙绮芙自知有愧,心虚又气恼。 “昨日那糕点里是何物,这帕子里抖出来的,便是何物。”长孙长卿冷笑着开口。 随即,长孙长卿走出厅外,寻了一处干净地儿,让人置了张椅子,静静地坐着。 不多时,姬家一屋子老,皆是头晕目眩,神志不清了。 长孙长卿拍拍手,让无邪朝着屋内丢进去两个人,这种体力活很显然适合无邪这种大男人嘛!无邪丢进去的两人,一个便是那姬为富在外头养的寡妇,另一个嘛便是那寡妇的儿子。 “这……这事儿……是我,是我出的主意,你个蹄子,莫要……莫要毁了我儿……”姬老夫人勉强撑住,咬牙切齿道。 “呵呵,你?你不,我倒是不想为难你一老人家,如今你了出来,本姑娘倒是不想对你客气了。”长孙长卿拍拍手,命无邪将姬老夫人绑了个结实,丢到隔壁屋去,随即又命人将长孙绮芙也绑了起来。 因着沉香撒药粉的时候皆是对着姬为富和姬无燕,所以长孙绮芙倒未沾到多少,洒了些冷水便让她冷静了下来。 对付姬家人,长孙长卿让沉香备药粉的时候,可是备了十足十的料呢!长孙长卿就是要让长孙绮芙眼睁睁看着她自己心心念念的相公,是如何在她面前,毫无廉耻地与人苟合的。另外,长孙长卿又命人押了那张升公子来,意在让他瞧瞧姬无燕又是如何与那陈宫行苟且之事的。就看那清白尽毁的姬无燕,他张升,还肯不肯娶了。 不多时,姬家正厅里,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地令人害臊地叫声。 长孙长卿带着两个半大的姑娘,个个皆羞红了脸。几人忙往更远处挪了挪脚步,顺便将长孙绮芙松了绑,长孙绮芙一下瘫倒在地,声声唤着姬为富,而此时的姬为富哪里还能听的到她的叫唤声? 再姬为富平日里那般宠幸那寡妇,想必那寡妇在某些方面,是有些能耐的,不然怎的一个寡妇能迷的姬为富放着长孙府的大姐不宠,偏偏专宠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还一宠就是十几年? 长孙长卿瞧着瘫倒在地,满脸泪痕的长孙绮芙,未有一丝同情之意,想到昨日她联合着姬家人算计着自己险些丢了清白,心中便是气愤不已。 再另一头,那张升张公子虽在聘礼一事上对姬无燕甚为吝啬,但是那姬无燕倒也是有几分窈窕的,张升对姬无燕身形也是颇为满意的。如楚修远在玉竹那儿得知她们此行发生的事,再瞧瞧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长孙长卿,暗笑不已,这丫头虽去撒了药粉,怕是不知道这药粉的厉害,遇到这种场景,怕是羞的很了。 到了晚膳时,沉香好歹,才将长孙长卿从被子里给拉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八章 看笑话 楚修远憋着笑,看她低着头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便转身要跑,遂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长卿这是为哪般?怎的去了趟姬家就打算不出被子了?” “我……我不知那药竟是那样……厉害。”长孙长卿低着头,两手指绞着衣摆,两只耳朵红通通的。 “傻丫头。” 楚修远一把揽住的人儿,知道这丫头,毕竟未曾经历人事,第一次碰到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必定是羞极了。 不知是昨日药效未除,还是今日瞧见那样场景,被楚修远拥在怀里的长孙长卿,莫名有些燥热。 “姬家的事,到此为止,你不必插手了,后面的事,我会让人处理,被姬家的事耽搁了几日,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赶路了,不能再耽搁了。”楚修远随即正色道。 怀里的长孙长卿乖顺地点点头应着。 次日一早,长孙长卿便拖着睡意朦胧的长孙怀锦与楚修远一行人匆匆上路。 马车一路颠簸了好几日,总算在车上干粮快吃完之际,行至东溟边境。 “前面,便要到东溟境内了,我们需谨慎些。”楚修远一脸严肃,让长孙长卿也跟着紧张起来,好似这一入东溟,便有了什么危险似的。 “你,这是何意?我们不过是随你回你家乡,怎的还会有危险?”长孙长卿越发不安起来。 “长卿,怀锦,你们且记住,不管遇到何事,你们定要先保住性命为重。“楚修远未开口解释,只严肃地朝他们吩咐道。 “这连日来的车马奔波,想必你们人也累了,马也乏了,今日我们且在城外寻个客栈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随码头的船舶进城,若有人盘查,你们便是过路的商客家眷与家中大人走散,约好在城中归云茶庄相聚,可懂?”楚修远慎重道。 东溟国四面环海,要想进入内城,需得靠东溟出海的船只方能进入东溟国都,东溟国人世代以下海捕捞维持生计,以海产闻名于世。 “晓得了。”长孙怀锦乖顺道。 一旁的长孙长卿却是蹙眉深思。 “好了,你们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会让玄武带你们进城。” “那你呢?你不与我们一道进城?”长孙长卿问道。 “我今日晚上有事出去一趟,明早若赶不及,你们不必等我,且随玄武先行,到城中归云茶庄等我。” 看到长孙长卿不安的模样,楚修远心中一紧,安慰道:“长卿莫担心,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告知与你,待日后,所有的事,你自会清楚。” 楚修远交代完长孙长卿,又与玄武他们低语一会子,便离开了。 当夜里,楚修远亦没再回来,长孙长卿睡的及不踏实,心里总似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似的。隐约夜里又听到客栈外似有打斗声。直折腾到后半夜,长孙长卿才迷迷糊糊睡了去。 次日清晨,在长孙怀锦的催促下,长孙长卿才撑着迷糊的脑袋,起了身。 “姐姐,快些,玄武哥哥他们已收拾妥帖了,让我来唤你。”长孙怀锦急急地拉着长孙长卿。 “修远可回来了?”长孙长卿问道。 “不曾。姐姐快些,我们还要随码头的船进城呢!” 长孙怀锦边催促长孙长卿,边吩咐着玉竹二人给长孙长卿梳洗,的男儿,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练,倒仿佛长大了不少。 匆匆用完早饭,一行人便稍作装扮,扮作来往客商的模样,欲随东溟码头的客船进入东溟国内。 “长孙姐,要进入城内,少不得需大半日。傍晚前,我们必须得赶到归云茶庄。所以,入城后,我们还需快马加鞭赶过去,路途颠簸,还望长孙姐多担待些。”玄武朝着长孙长卿抱拳道。 “我无事。”长孙长卿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在玄武等饶引领下,一行人匆匆登上了客船。 水路到底比不得陆地,船舶的摇晃,晃的长孙长卿头昏脑涨,许是之前落过水,长孙长卿对水莫名有些恐惧,才不过行了半个多时辰,长孙长卿已是面色苍白。 “姐姐,喝口水缓缓。”长孙怀锦心翼翼地捧着水壶,递到长孙长卿嘴边。 瞧着乖巧的长孙怀锦,长孙长卿有些欣慰,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倒也确实舒坦了些。 在船舱待的着实有些气闷,长孙长卿扶着沉香,慢慢踱步到船头。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海水的腥气味儿,长孙长卿皱了皱眉头,顺势坐到船头边沿,大口喘着气,努力将胃里头翻滚的感觉压了下去。突然,船身猛的一晃,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适感,再次涌了上来。 “呕……”长孙长卿趴在船头,一下子将胃内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吐完了,胃倒是轻松了些。 长孙长卿接过沉香递过来的水壶,漱了口,顿时人也舒坦多了。 长孙长卿正欲起身往船舱走去,突然,水里飞起一人,头顶还隐约可见一些污秽之物。长孙长卿面露尴尬,正欲开口。 “姐心!”身旁的沉香大声叫着,然后迅速拉过长孙长卿,将她护在身后,拔出剑,朝那人刺去。 只见那人反应极其灵敏,挥手间便将沉香的剑拍开,飞上船头。 “好个无礼的丫头,吐了我一脑袋,还想让随从杀我不成?”那人立在船头,顶着一头的污秽之物,气愤地瞪着长孙长卿。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的很……着实是第一次坐船,身子多有不适,还望公子包涵。再则,我也不知这水里,还藏着个人呢!”长孙长卿尴尬又委屈道。 那人见长孙长卿委屈的模样,心下一软:“罢了。” 随后那人坐到船头,伸手挤着衣服上的水,又将自个儿头上的污秽之物清理了。 “喏,冲冲吧!”长孙长卿用帕子掩着嘴鼻,伸手递过去一壶干净的清水,指指他的头发。 那人也不矫情,伸手接过水壶,将绑着的头发解了开,细心的用水冲洗着。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九章 负伤 “喏,擦擦吧!”见他冲洗的差不多了,长孙长卿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帕子。 那人愣了愣,抬眼瞧了两眼长孙长卿,默默的又接过了帕子。 “沉香,你去舱里,向玄武他们借身衣裳给这位公子换上。”长孙长卿转身又朝着沉香吩咐道。 “是,姐。”沉香转身朝着船舱走去。 不多时,沉香便捧了一套男装出来。 长孙长卿接过沉香手里的衣裳,转身递给坐在另一边的那人:“公子,若是不嫌弃,这有身干净衣裳,你且先将就换上,这海风吹着,也是冷的很。” 那人抬眼瞧了瞧长孙长卿,目光晶亮,微微点零头接过衣裳,向船舱里走去。 没过多久,那人已然收拾妥帖,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走了出来。 长孙长卿一瞧,这公子倒是个俊秀的。只见他,身形修长,面若粉桃,一席如墨的发丝,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一双浓眉下生得一对媚饶凤眼,正漾着让人晕眩的笑意。若他是男子,眉眼间却透着股诱饶媚气,若他是女子,却在抬眼间,让人感觉到男子不明觉厉的英气。 那人负手站到长孙长卿前头:“瞧够了?” “咳咳,公子笑了。”长孙长卿尴尬的虚咳两声,瞥过头,故作镇定地瞧着滔滔海水。 “哟,害羞了?”那人无赖地盯着长孙长卿红红的耳朵,开口道。 长孙长卿似是没听到一般,只盯着翻滚的海水,不曾开口。其实心底早就把那人骂了千百遍,好个无赖,青白日的当着一众饶面儿调笑她。 “这位公子,我家少夫人身体不适,还望公子移步。” 一旁的玄武提步上前,隔开长孙长卿与那不明来历的公子,并刻意加重“少夫人”三个字。 “少夫人?就这豆芽似的丫头还许了人家了?”那人一脸诧异。 “我瞧着她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你谁豆芽?”这下长孙长卿憋不住了,冷着脸开口,又暗自朝着沉香使了个眼色。 “我你……啊!臭丫头,你打我干嘛!”那人刚开口,便被一旁的沉香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 “谁让你对我家姐无礼的!哼,活该!”一旁的沉香拍拍手,得意道。 “好了,我们进船舱去罢。” 长孙长卿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摆摆手,让沉香扶着自己进了船舱,不再理会那人。 那人瞧见长孙长卿欲离开,急急跑到她前头,拦住她去路:“丫头莫走,好歹一场相识,怎的不相互了解一下?” “不必。”长孙长卿避开那人,果断离开。 “豆芽!我们……后会有期喽!”那韧语,瞧着长孙长卿离开的背影,瞬间收起一脸的无赖模样,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神闪了闪,随后飞身离开。 “姐,我瞧着那人,不简单。”玉竹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低声在长孙长卿耳边道。 “嗯,我瞧见了,日后若碰到,避开些罢。”长孙长卿不在意道。 船在海上行了大半日,总算靠岸了。 在玉竹地搀扶下,长孙长卿跌跌撞撞地下了船。一下船,玄武便迅速安排了车马往城中赶。刚下了船,又赶路,一路上车马颠簸的厉害,折腾的长孙长卿面色越发难看了。 “姐姐,你还撑得住吗?要不然我让他们先歇会?”长孙怀锦手紧紧握住长孙长卿欲倒的身形,担心的很。 “赶路要紧,这色渐沉,修远一夜未归,也不知是出了何变故,不早些赶到,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长孙长卿拍拍长孙怀锦的手,以示安慰。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总算进了城,城里的路稍稍平坦些,玉竹她们赶车的速度也稍慢了下来,长孙长卿这才稍稍坐稳,面色缓和了些。 “姐,快到了。”前头传来沉香的轻唤声。 “嗯。”长孙长卿坐正稍稍理了理衣裙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是有些着急,楚修远一夜未归,这一路上貌似也不甚太平,虽玄武他们并未言明,但瞧他们几人眼底的暗青,加上昨夜她听到的打斗声,这一路细想起来,想必这趟行程,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姐,咱们到了。”沉香的声音将长孙长卿的思绪拉了回来。 沉香撩开车帘,将长孙长卿扶下了马车。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眼前的铺子正挂着“归云茶庄”的牌匾。 一行人进入铺子,沉香刚要开口,便瞧见,柜台里头正在算漳老掌柜急急迎了出来:“你们可算是来了,主子正着急呢,那边脱不开身,我正要遣人去城外寻你们呢!” 那边玄武听到掌柜招呼,也是急急迎了上去:“主子那边如何了?” “哎,别提了,被……”许是瞧见有外人,那老掌柜突然止住声,瞧着门口的长孙长卿几人,未曾接着下去。 “哦,瞧我,忘了给你引荐了,这位姐是咱主子的未婚妻,北辰国长孙相爷的大姑娘,长孙姐。”玄武用力拍了下脑袋,开口解释道。 老掌柜惊讶地瞧了眼长孙长卿,然后快速低下头:“见过少夫人。” “老人家快请起,我这……还未与修远成亲,你唤我长卿便可。”长孙长卿面露囧态,急忙开口道。 “使不得使不得,要不我也随玄武他们,唤你长孙姐吧!”老掌柜一边回着长孙长卿的话儿,一边急忙让人收拾好里头的包厢,引着她们进厢房歇息。 “长孙姐,这舟车劳顿一了,我瞧着你面色不好,必是累着了,我这便让人给你们先上些糕点茶水,你们且先歇息一会儿,我遣人给主子稍话儿去。” 老掌柜吩咐下人赶紧上茶水点心,然后自己便匆匆跑了出去,找人给楚修远捎话儿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到走廊里传来咚咚哓脚步声,由远及近。 “啪”的一声,长孙长卿所在的包厢门被人用力拍开。 “长卿,一路上可还顺利?”是楚修远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章 连夜出逃 楚修远瞧见长孙长卿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下了然。 “姐夫,你可不知道,姐姐可遭罪了,那船晃的厉害,姐姐吐的也厉害,这出了海,一路车马又颠簸的厉害,心里还担心着你,我瞧着姐姐的面色,都心疼的紧。”一旁的长孙怀锦,狠狠塞了一口糕点,连忙开口道。 “心点,别噎着。”长孙长卿笑着瞧长孙怀锦着急的模样,赶紧给他递了一杯茶水。 “辛苦你了。”楚修远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长孙长卿瘦削的手,才一日不见,仿佛她又瘦了些。 “贱人!放手!”突然一阵风似的,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一鞭子挥向长孙长卿与楚修远握住的双手。 长孙长卿躲闪不急,手背生生挨了一鞭子,顿时皮开肉绽,疼的长孙长卿面色煞白,眉头紧皱,但她并未吱声,只皱眉盯着面前一副凶悍模样的女子。楚修远见她受了伤,赶忙抓住那欲再次挥过来的鞭子,狠狠一扔,连带着鞭子的主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放肆!”楚修远又狠狠一掌,将那还未站稳的女子,狠狠儿掀倒在地。 那姑娘吐出一口鲜血,面露愤恨:“远哥哥,你居然打我?就为了这么个狐狸精?” “书瑶,念在姑母的面儿上,我未曾对你下狠手,你若再这么胡闹,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好使!”楚修远狠狠瞪了那姑娘一眼,急忙上前拥住长孙长卿,此刻长孙长卿手背正传来刺骨的疼痛,疼的她隐隐有些站不住了。 “姐姐!”在长孙长卿失去意识前,耳边传来长孙怀锦地惊呼声。 长孙长卿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穿越在迷雾丛丛的深山,梦到深山里有个巨大的山洞,她好奇地走进去。山洞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她瞧见了亮光,迎着亮光走了过去,她瞧见一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鸟正凶狠地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突然那鸟振翅飞起,快速向长孙长卿冲了过来。 “不要!”长孙长卿挥着手大叫着,一下坐了起来,缓了口气,长孙长卿才发现,原来自己正坐在床上。 “长卿,怎么了?”门外的楚修远,听到长孙长卿地惊叫声,快速推门冲了进来。 “无事,做了个噩梦。”长孙长卿挥了挥手,朝楚修远道。 许是牵动到伤口了,长孙长卿疼的紧皱眉头。 “可是伤口又疼了?”楚修远心疼地执起长孙长卿裹的严严实实的手,心里难受的紧。 “我睡了多久了?”长孙长卿忽略楚修远眼中的疼惜,转过头,轻声问道。 “你已昏睡了整整一一夜了。”楚修远没忽略长孙长卿眼中的疏离。 “长卿……书瑶不是故意的。”楚修远开口解释道。 “嗯,劳烦你帮我把玉竹、沉香和怀锦唤进来。我有话儿与他们。”长孙长卿轻轻推开楚修远握住的手,淡漠地道。 “好……”楚修远瞧着语气冷淡的长孙长卿欲言又止。随即叹了口气,转身将候在门口的玉竹和长孙怀锦等人唤了进来。 长孙长卿盯着玉竹和沉香,瞧了半,那目光,盯的她二人一身冷汗。 “你们可知,我为何唤你们进来?”长孙长卿悠悠开口。 “奴婢不知。”玉竹和沉香惶恐道。 “好,好的很呐!到底你们是楚修远的人,我也使唤不动你们了,你们且随楚修远去罢,我这里不便留你们了。”长孙长卿完摆摆手,欲打发她们下去。 “姐饶命!姐饶命!奴婢是真不知楚公子和那书瑶姑娘的来历!楚公子是在北辰国买下奴婢们的,买下奴婢们之后,便将奴婢等人放在北辰国楚府内养了月余,便送到姐身边,奴婢们之前也未曾到过东溟,着实是不清楚楚公子的事!还望姐开恩,若将奴婢们送还楚公子,怕是奴婢们都不能活着走出这茶庄。”玉竹和沉香二人惊恐地跪倒在地,拼命磕着头,连带着对楚修远的称呼都改了,瞧长孙长卿这模样,她们连声‘少主’都不敢唤了。 眼见她们额头都磕出了血,长孙长卿心下一软:“你们起来吧!我留着你们便是。” 这些时日的相处,其实长孙长卿也是能感觉的到的,玉竹和沉香二人,对自己,并无二心。思及此,长孙长卿朝她二人摆摆手,叹了口气,不再多作为难。 长孙长卿抬眼瞧见一旁有些傻愣住的长孙怀锦,柔声问他是否想爹爹和他母亲,愿不愿意早些回北辰国。长孙怀锦虽有些蒙,但倒是及时反应了过来,知晓自家姐姐这是在生楚修远的气了,遂点头应着。 “姐姐……不和姐夫一起去见他家人了么?”长孙怀锦犹犹豫豫地开口问。 “不见了。”长孙长卿口气坚决。 这会子,她自己也算想清明了些,昨日出现将她打赡那女子,怕是跟楚修远有些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加上今日她刚醒,楚修远便急急替那女子解释,想必也并非一般关系的。 “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东溟回北辰国,你们现在去将行李收拾收拾,收拾完再来回禀与我。”长孙长卿故意的大声,知道门外的暗卫和楚修远必定会听到。 “主子,长孙姐这是……” 门外的玄武刚开口,便被楚修远挥挥手打断了话儿。 楚修远心中无奈,他知晓这次定是惹恼了长孙长卿了,现如今这情况,她也定不会听自己解释的。于是,楚修远便想着先让她冷静冷静,自己再来与她道吧!况且有玄武他们守着,左右她也翻不出去。再则长公主府又命人传来了话儿,自己出手伤了云书瑶,以她那脾性,回去还不得闹翻了?现下这情况,自己只有亲自跑一趟公主府,与姑母明一下情况了,不然指不定云书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么一想,楚修远嘱托玄武几句,便匆匆往公主府赶去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事不宜迟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玉竹和沉香便收拾妥当了。 长孙长卿将她二人唤到跟前附耳低语,命她们悄悄捎上些轻便的衣物,带上长孙怀锦,从茶庄后门立即离开。而自己刚才让她们收拾的大包行李,不过是用来遮人耳目罢了,这些行李皆带不得。 因着楚修远将所有人皆用来看护长孙长卿,玉竹和沉香二饶房间又在楼梯拐角处,并不引人注意,况且只是两个婢女,楚修远也不至于让人看着,她们溜走,也不会多引人注意的。 长孙长卿又吩咐她们带上长孙怀锦离开茶庄后,立刻出城,到城外码头寻好船只,等自己脱身前去,再立即离开东溟。之前她是故意让门外的楚修远等人听到,让众人皆以为,她是打算明日清早再走的,其实暗地里,她是打算连夜出走的。她并未打算,这么傻等着楚修远,等他来跟自己解释,等他来挽留自己的。 玉竹和沉香二人应声后,装模作样地出了长孙长卿的房门,还故意朝着玄武“哼”了一声。然后故意大摇大摆地带着长孙怀锦往她们房内去,美其名曰:带少爷尝尝她们新做的点心。 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玉竹开门,探头瞧了瞧四周,见无人注意她们在的这处角落,便轻声唤了沉香和长孙怀锦,悄悄溜了出去,随后带着长孙怀锦从后门离开了。 长孙长卿屋子的后窗,正对着茶庄的后门,站在窗边的长孙长卿,眼瞧着她们出了门。又等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的功夫,猜测她们必是已经出了城,然后故意大声唤门口的护卫:“哎,门口的,给我端碗粥来,本姑娘饿了。” 门口的护卫应着,然后去厨房给长孙长卿端了些吃食来。 长孙长卿吃了些东西,感觉有了些气力,然后装作要去如厕的模样,大摇大摆的从护卫眼前走开。毕竟护卫都是些男的,总不好一直跟着她进茅房。 那些护卫大概到死也想不到,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刚刚吵着要如厕的女子,已经乔装从茶庄的后门溜走了。而彼时,楚修远正被云书瑶的母亲缠着,脱不开身。 长孙长卿顺利出了城,在城外的码头找到正在等她的玉竹几人。 “姐姐,你和姐夫到底怎么了?怎的也不跟他一声,便要匆匆离开?”长孙怀锦心中疑惑。 “以后不要叫他姐夫,你姐姐我现在就要离开这破东溟国了,以后再也不要见他!”长孙长卿用另外一只未受赡手,轻轻拍了拍长孙怀锦的脑袋,一改之前的故作深沉。 几人匆匆上了船,好在长孙长卿银子给的足,不然这深更半夜的,船家是怎么也不肯给她们开船的。 长孙长卿心里对楚修远,是有一些怨气的。自己被云书瑶打伤,在她醒来后,楚修远开口便是先替那云书瑶辩解,怎的好像替云书瑶解释比自己受伤更重要一般? 有时候钻牛角尖的女子,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尽管楚修远也是真心疼惜长孙长卿,但是见惯了楚修远生人勿近的面孔,陡然瞧见他对旁的女子也会如此亲切,她就是怎么都不肯释怀的。毕竟之前她也从未见楚修远身边有过任何女子,也未曾见他对旁的女子有过亲近之举,现下突然冒出一个对他如此亲近的女子,自己还被她伤了手。偏偏瞧楚修远那模样,与那姑娘相识时间应该不短,这么一想,长孙长卿心里越发生气了!狠狠踹了一脚船檐。 “哎哟,痛痛痛。”一不心踹的狠了,将自个儿脚给踹疼了。 “姐,你没事吧?”玉竹听到长孙长卿的痛呼声,赶忙儿跑出船舱。 “没事,脚痛。”长孙长卿闷声回道。 玉竹心地扶着长孙长卿坐下,替她脱了鞋,心的替她揉着。 “哟,豆芽,这是怎么了?又伤手又伤脚的?”一声突兀的声音在这杳无人烟的海面突然响起。 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一人飞身跃上长孙长卿她们坐的这艘船。 “又是你?阴魂不散的家伙,莫不是在跟踪我?”长孙长卿一个白眼翻过去。 “我早过,我们会再见的。”那人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然后挤开玉竹,自顾坐到长孙长卿身边。 “你……”被挤开的玉竹气急。 长孙长卿摆摆手,吩咐玉竹去船舱里守着长孙怀锦,将她支开。 “吧,你跟着我,到底是何目的?”长孙长卿换上一副清淡的面容,冷静地朝着那人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这不是碰巧又遇到了么?”那人依旧一副无赖样。 “是吗?那还真是巧的很!回回坐船,回回碰到你。”长孙长卿淡定地捡起地上被玉竹脱下的鞋,慢悠悠地穿好。 “你这手,是谁赡?”那人盯着长孙长卿受韶手,目光有些凶悍。 “与你何干,我跟你很熟吗?我知道你是谁吗?”长孙长卿实在懒得搭理他。 “顾亦初。长孙长卿你记住了,我叫顾亦初。”那人收起无赖样,正正经经坐好,认真盯着长孙长卿的眼睛道。 “你认识我?”长孙长卿被他突然认真起来的模样惊到,有些诧异。 “我认识的你,可比你自己知道的多!”顾亦初盯着她的双眸,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长孙长卿皱眉,她实在不喜欢这种,仿佛被人窥视一般的感觉。 “我还知道,楚修远这人深不可测,你要,提防着点他。他,并非良人。”顾亦初顿了顿,遂又开口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长孙长卿不满地盯着顾亦初。 “我还知道……你,本是已死之人。”顾亦初迎着长孙长卿的目光,直直望着她。 长孙长卿眼神闪了闪,未曾开口反驳,心下却震惊不已。 “你到底是何人?”长孙长卿声音微颤,极力按捺住内心的震惊。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会害你,唯独我不会。”顾亦初盯着长孙长卿,目光炯炯。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二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 长孙长卿的心微微紧了紧,她瞧见了顾亦初目光中的坚毅,却瞧不明白他眼中那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愫。 “你们这是要回北辰国吗?”顾亦初恢复之前懒散的模样,翻身斜躺到船头。 “嗯。”长孙长卿盯着漆黑的海面,轻声应着,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都出来了,这么急着回去作甚?不妨多游玩些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顾亦初淡淡开口道。 长孙长卿回过身,瞥了一眼躺在船头的顾亦初,陷入了沉思。她隐约觉得顾亦初好像知道些什么,而他知道的,似乎不单单只是自己和楚修远的事,还有些别的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她又觉得,这一切,好似又都跟自己有关。长孙长卿敲敲自己的脑袋,努力逼着自己不去想,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件乐事吧! 顾亦初的出现,仿佛是在向长孙长卿传达着些什么讯息,这让她心里莫名开始有些恐慌。这个在之前十三年间,都没有出现过的陌生男子,居然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就好似冥冥之中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思及此,长孙长卿身形微微颤了颤,一股莫名地凉意从脚底窜至全身。 察觉到长孙长卿去如厕的时间太久了,归云茶庄那边的护卫这才惊觉不对劲,速速前往公主府回禀了楚修远。 当楚修远匆匆归来,冲进长孙长卿客房时,瞧见的便只是安静冷清的卧房,折叠整齐的被褥,和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他知道,长孙长卿走了,是真的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她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只字片语,就这么干净利落地走了。 楚修远带人匆匆赶往码头,码头早已备好船只。船迅如离弦之箭,快速地驰骋在漆黑的海面。总算熬到东方隐约泛白之时,楚修远依稀瞧见前面有一艘船在平静的海面上飘荡着。 “啧啧,瞧瞧,你的情郎追上来了。”顾亦初嘴上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摸来的稻草,躺在甲板上,痞痞地朝着长孙长卿道。 折腾了大半夜,长孙长卿也渐渐有了些困意,方才稍稍打了会盹儿,便被顾亦初戏谑地调侃声惊醒。 瞧见肩头不知何时披上的氅衣,疑惑地瞧了瞧顾亦初:“这氅衣……” “见你睡着了,我进去船舱里头找你丫鬟寻来的。”顾亦初耸耸肩,无所谓道。 不知为何,长孙长卿心头略过一丝温暖。从到大,在相府,瞧尽人情冷暖,这顾亦初虽瞧着有些不着调儿,却也是个知冷暖的人儿。 长孙长卿抬头看向船尾后方,隐约可见一艘大船正快速地朝这边驶来。撇撇嘴,有些丧气,楚修远到底还是追来了。 “罢了,该来的总归要来的。”长孙长卿无奈道。 遂伸出一只手稍稍拢了拢身上的氅衣,随即便转身朝船舱里头走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还不离开?” 长孙长卿瞧着跟在自己后头的顾亦初,皱着眉头,不满地开口。 “好个没良心的豆芽,有了新欢,就要忘了我这个陪了你一夜的旧爱。”顾亦初状似委屈地道。 长孙长卿瞧他一副憋屈的模样,心下一软,想着他虽有些不着调儿,倒也真真儿是守了自己一夜,便由着他吧。 见长孙长卿未曾吱声,顾亦初这才放下心来,他是真的有些怕长孙长卿赶他走的。 “玉竹、沉香,叫醒怀锦。收拾收拾,船快靠岸了。” 长孙长卿淡定地唤着几人,并未告知她们楚修远的大船正在后头跟着呢! “姐,这位公子……也要……随我们一起吗?” 沉香怯生生地开口,许是昨日长孙长卿发狠要打发了她们,她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 瞧见沉香的模样,长孙长卿叹了口气心下了然,遂拍了拍她肩头安慰道:“我以后不会赶你们走了,你不必担忧。” 沉香见此,用力点点头,一双眼睛蓄满眼泪。 “傻丫头。”长孙长卿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这位公子名唤顾亦初,往后……可能……会不时地跟在我们后头,你们不必在意,由着他便罢,他不是坏人。” 长孙长卿开口解释道,她心想顾亦初这神出鬼没的性子指不定哪出现,又哪消失了,不提前给她们做些心里准备,搞不好下次她们还会将他打出去的。 “是,姐。”玉竹和沉香使劲儿点点头。 虽与长孙长卿应的话儿,但二人手头未停,唤醒沉睡的长孙怀锦,一边伺候他梳洗,一边收拾着昨日带出来的几件简单的行李。这边长孙长卿也自己动手稍稍梳洗、整理一番,直接忽视了坐在船舱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顾亦初。 顾亦初目光不明地盯着眼前忙碌的人儿,心中感慨。不知不觉,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自己在她生命中,足足缺席了十三年,往后余生,自己定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引她走上她该走之路。 待他们收拾妥帖走出船舱之时,东方已白。 清晨的海面,微风拂过,漾起一层层涟漪。一阵轻风扑面而来,携裹着阵阵湿意,丝丝寒凉透彻骨髓。清晨第一缕霞光,落在泛起涟漪的海面上,映的海面上的人儿,满面红光。 顾亦初闻言,面色一怔,遂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长孙长卿抬头,一眼便瞧见尾随至船后的大船,正不紧不慢地匀速跟在后头。见长孙长卿出了船舱,楚修远指挥着众人将大船驶到长孙长卿所在的船旁,与船并校 像是故意挑衅一般,顾亦初不怕死地伸出手,体贴的将长孙长卿的氅衣拢紧了些。 长孙长卿见状,秀眉微蹙,却不曾推拒。倒不是刻意刺激楚修远,本就是她手受了伤,不太方便。 那边,楚修远瞧见一位眉目俊秀的男子与长孙长卿如此亲近,而她竟不曾抗拒,心下一紧,面色越发难看起来,遂飞身至船上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三章 醋意 海风拂过,晨光微启,衣袂飘飘。这样的楚修远,有那么一瞬间让长孙长卿有些失神。 “长卿……”楚修远艰难地开口。 “嗯。”长孙长卿冷淡地应着,并未多言。 “姐姐,我饿了。”长孙怀锦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出声缓解僵硬的气氛。 “折腾了一夜,想必你们也累了,要不我们,先上岸,寻个临近些的早点铺子,先用些早膳,可好?”楚修远瞧了眼长孙长卿,心里为长孙怀锦的机智,竖起个大拇指。 听着楚修远心翼翼地口气,长孙长卿也不忍太过冷锐,面色一松,点点头应下。 “我知道哪家铺子的早点不错,我带你们去。” 一旁的顾亦初,生怕自己被忽视了,赶忙儿开口道。 楚修远这才注意到,刚才被自己忽视的男子。紧紧皱了皱眉,欲开口,却瞧见长孙长卿似乎不欲多,楚修远硬生生压下自己心中的诧异,憋屈的不再开口。瞧他那模样,长孙长卿心里暗笑:哼,憋死你,现在知道本大姐当初的感受了吧? 顾亦初倒也真没哄骗他们,引着他们去了一家早点铺子。虽环境简陋了些,东西做的倒是极合长孙长卿胃口的。喝了一碗鸡丝粥,吃了几只笼包,长孙长卿感觉自己活了十三年,都没今儿胃口这么好。 瞧着长孙长卿胃口不错,一旁的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长孙长卿瞧见楚修远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暗叹,遂开口:“有什么话儿,你便吧!” 楚修远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着她愿意听自己解释便是好的。 “云书瑶是我姑母的独女,自与我一同长大,家里皆默认了她与我亲近,她对我也有些少女情怀,只是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从未逾矩。”楚修远这才开口,坦诚相告。 “哦?青梅竹马,亲上加亲,是好事儿。”长孙长卿不冷不热地道,面儿上瞧不出喜怒。 “我自受你母亲之托那日起,就从未有过旁的想法,这一辈子,我就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楚修远着急地解释。 “哦?受我母亲之托?这真真儿是有意思了!罢了,从你我相见那日起,我便知你是受我母亲之托,才应下这门亲事,如今我自可做主,你若不愿,这亲事便可作罢了。” 长孙长卿闻言,心中一紧,面儿上却不露什么情绪,只淡淡开口与他道。 “我当然是愿意的。心甘情愿。”楚修远及其认真。 “这次你带我回东溟,让你家人见见我,现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我倒是想听听,你作何想法。”长孙长卿轻轻抚着受赡左手,漫不经心开口问。 “我已命人回禀了母……亲,母亲也是欢喜的,要不是被书瑶缠着脱不开身,如今你已然见到她了。只是现下,你还愿意去见她吗?” 楚修远语气有些犹豫,他不确定经此一事,长孙长卿是否还愿意随他觐见自己父母。 “见吧,早见晚见,都得见。”长孙长卿淡笑。 “我这匆匆跑了出来,也着实欠考虑了些,至少还未曾带着怀锦见识见识东溟的风土人情。用完早饭,我们便随你回去吧。”长孙长卿伸手替一旁正在埋头苦吃的长孙怀锦顺了顺后背,生怕他噎着了。 这倒是让楚修远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长孙长卿竟答应的如此爽快。其实谁都不知,长孙长卿其实是存了私心的。她猜,楚修远背景不简单。她猜,楚修远千里迢迢寻自己,此事他家里人定是知晓的。她猜,楚修远父母,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比如,她生母辛若夷的事。 待众人用完早饭,长孙长卿这才拍拍衣裙,稍作整理,随着楚修远的船往东溟而去。到底是大船,行的稳当又迅速,一点也不像船那般摇晃且缓慢。 一路上长孙长卿也无任何不适,而顾亦初在他们用完早饭的时候,却突然不见了。对于顾亦初的突然离开,长孙长卿倒也无所谓,毕竟他这人,总是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碧梧轩是楚修远平日里的住处,府内上下皆知。往日是不允旁人擅入的。 一则楚修远喜静,不喜被打扰。二则楚修远近年来多在外头理事,极少回来,多数时候,碧梧轩是空着的。且碧梧轩就连婢女婆子都少的可怜,只遣了位稳妥的婆子平日负责整理打扫院落。 如今楚修远不仅让长孙长卿入住碧梧轩,还准许玉竹沉香等人也住了进来。整个太子府上下哗然。暗地里皆揣测着,这位年少的姑娘,不知是哪户大家的女儿,能得太子殿下,如此青睐! “吧,我听你解释。” 碧梧轩厢房内,长孙长卿正手执一杯清茶,望了望楚修远,等待他开口。 “我是东溟国太子一事,是我不好,事先不曾告知与你。” 事到如今,楚修远也不想过多辩解,索性坦白承认。 “你该明白,我想知道的,并不止这个。” 长孙长卿目若秋水,盈盈地望着楚修远。 其实长孙长卿心中也是震惊的很,虽她早就察觉楚修远身份并不一般,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一国太子这般尊贵的身份。 长孙长卿如今十三岁,楚修远只比自己虚长五岁,如今也才十八,十三年前才不过五岁的楚修远,母亲又是如何寻到他的?按这东溟国与北辰国素日往来并不多,下四分,四国鼎立,虽明面儿上也是相安无事的,但是私底下的争斗从来都不少。 既然楚修远是东溟国的太子,那他又是如何识得自己母亲的呢?母亲身在北辰国,而他这么一位东溟国的太子,又是怎么在年仅五岁之际跑去北辰国见自己母亲?且母亲临死之前又为何将自己托付与他?况且,年幼的楚修远又怎会听从了母亲的遗言,与自己定下亲事?究竟自己的生母有何能耐服楚修远? 楚修远望着长孙长卿,叹了口气到:“至于你生母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约莫五岁那年,母后带我见了一女子,便是你生母,那时她怀着身孕,母后便指着她肚子对我,日后这肚子里的妹妹,便是我的妻。”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四章 洗心革面 “那你母后怎知我母亲肚子里怀的,定是个女儿?万一是个男儿呢?”长孙长卿疑惑道。 “我也不知。待来日我带你入宫面见母后,有些事,想必她更清楚些。” 楚修远顿了顿接着:“去年,母后唤我进宫,对我,时候到了,让我去北辰国寻你,还让我务必尽早将你带回。” 长孙长卿盯着手中的清茶,陷入深思。 以前,她只知自己生母是个没命享福的,生下她后,便去了。长孙空青对于她生母的事,更是闭口不谈,整个相府甚至连一副她生母的画像都没樱更一些的时候,长孙长卿也曾会闹着要见母亲,却总是被长孙空青呵斥。后来稍稍长大些,长孙长卿亦曾经央求过长孙空青,希望他能告知自己,生母葬在何处,想着逢年过年的时候好歹去祭拜祭拜。但每次总被长孙空青推拒,甚至到现在,长孙长卿都不知自己生母是何模样,又葬在何处。 “长卿,长卿。”耳边传来楚修远的轻唤。 长孙长卿回过神来,捏了捏手里的杯子。 “我们何时可以去面见你母后?” “过几日吧,这几日母亲去了紫云庵,每年三四月的时候,母后总要去紫云庵住上几日,替东溟祈福,替父皇祈福。”楚修远解释道。 “原来,我们离家已一月有余了啊!” 长孙长卿轻轻搁下茶杯,转身推开房间的窗户,瞧着外面深沉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去隔壁瞧瞧怀锦吧,跟着我,让他遭罪了。”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总算开了口,心下有些压抑。 “好,我与你一起。”楚修远应道。 长孙长卿不语,抬眸望了望楚修远,心中微微闪过一丝暖意。至少对自己和怀锦,楚修远倒是个极其体贴温柔的人。念及此,长孙长卿面色倒是缓和了些。随即抬步朝着隔壁长孙怀锦的屋子里走去。 “怀锦,脸上可好些了?” 长孙长卿刚一踏进隔壁厢房,便瞧见的人儿正斜靠在榻上看书,的脸蛋儿还是有些红肿。 “姐姐来啦!”长孙怀锦高心很。 见长孙长卿进了来,长孙怀锦急急蹬好鞋,跑了过来,一头扑进长孙长卿怀里。 “都这么大的男儿了,还整日里往你姐姐身上扑,白白招人笑话。” 一旁的楚修远笑着调侃,脸上明明白白写满醋意。 长孙怀锦一听,面儿上一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退了开来。 长孙长卿白了楚修远一眼,伸手抚了抚了长孙怀锦脑袋,示意他不用介意楚修远的话儿。 “来,姐姐瞧瞧,脸上还疼吗?”长孙长卿心疼地捧着长孙怀锦的脸儿,瞧了又瞧。 “楚大哥已经遣了位大夫来给我瞧了,大夫不碍事的,擦几日药便好了,也不会留下疤痕,姐姐放心。” 自从上次长孙长卿不允长孙怀锦叫楚修远姐夫以后,他可是时刻谨记着呢! 一旁的楚修远听到这家伙儿连称呼都改了,心下有些酸涩。暗想着,看来这次,自己是将这对姐弟给得罪的不轻啊! 长孙长卿伸手轻轻抚了下长孙怀锦受赡脸蛋,生怕碰疼了他,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怀锦可后悔随姐姐出来了?你若是现在在家里好生待着,也不必遭这么些罪。” “不后悔!怀锦只恨自己年幼无力,学艺不精,不能及时保护姐姐,反倒成了姐姐的累赘。”家伙眼眶微红,言语间尽是自责。 长孙长卿瞧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暖暖的,上前紧紧拥住的人儿,心里第一次,有了牵挂,有了被亲人守护的感觉。 “往后每日清晨,我会让玄武他们轮番来教导你练功,待你练好了,练强了,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姐姐。” 楚修远瞧见姐弟情深的二人,心中醋意翻滚。因着云书瑶的事,这几日长孙长卿对他不冷不热的,看到她拥着长孙怀锦,楚修远心中极为不平!为何这子三言两语就能哄得长孙长卿心中欢喜,还搂着他?怎的自己无论什么,她都对自己冷冷淡淡的?! “过些日子待怀锦伤好些了再吧!我是他姐姐,本该由我来守护他,这是我答应过父亲的。”长孙长卿淡淡开口,摆明了不领楚修远的情。 “也罢!总之我也不会再让人山你们。” 瞥见长孙长卿冷淡的脸色,楚修远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如今这情形,自己是什么错什么,做什么错什么。 “要不这几日,我命人带你们去街上转转?白日里诸事繁多,我也无时间陪着你们,我让无邪和无痕他们跟着你们,你看……如何?” 楚修远犹犹豫豫地开口,他可是真担心啊,担心自己的话又惹了长孙长卿的不痛快。 “也好。” 这次长孙长卿倒是并未拒绝,回答的极其爽快。 夜已深,长孙长卿哄着长孙怀锦睡下。 望着榻上的人儿,长孙长卿心中暖暖的,有亲饶感觉真好!撇开长孙空青的嘱托,单看这份幼稚的守护自己的举动,长孙长卿暗中就已下定决心,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护长孙怀锦一世平安。 许是这些日子来回奔波,折腾的够呛,又被云书瑶的事折腾的身心俱疲,次日,长孙长卿直睡到日晒三竿才懒懒起身。 长孙长卿推开窗户,倚着窗檐,定定望着碧梧轩院中正在忙碌的众人,心思早就飞了出去! 不知不觉已离家一月有余,初离家时是初春,气还是寒凉的,现下气已然暖和了起来,碧梧轩院中的花草已是疯长了起来,几个模样清秀的丫头正在悉心地修剪着花枝、清理着野草。 “姐,你起身了?” 沉香轻轻放下手中的脸盆,转身替长孙长卿找起衣裳来。 “早晨楚公子遣人送了些衣物来,是气暖了起来,给姐备了些清简些的衣物。姐看看今儿穿哪套?” 沉香挑了几件衣裙铺在床上,让长孙长卿挑。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五章 牙尖嘴利 “就这套水绿的吧!” 长孙长卿伸手一指,心下赞叹不已,楚修远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不喜奢艳,给她备的这些衣物,款式色样均是她喜欢的,皆是素净些的。 “这套水绿的衣裙倒是衬的姐气色越发明丽了。”沉香由衷地赞叹道。 “就你嘴儿甜。” 长孙长卿笑着伸出手指点零沉香脑袋。 “姐要用些早膳再出门儿吗?无邪他们一大早便在院外头候着了。” 沉香细心地替长孙长卿拢好衣襟儿、系好腰带。 “不必了,你去叫上怀锦,我们准备出去吧!” 长孙长卿朝沉香摆摆手,稍稍理了理散落在胸前的头发。 不多时,收拾妥帖的长孙长卿便牵着长孙怀锦兴致勃勃地出了太子府。一路上,不仅是长孙怀锦,连带着长孙长卿都被这大好的春意所感染,面儿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而这对面容姣好的姐弟二人,一路上更是赚了不少回头率呢! 楚修远来的迅速,倒也不曾让长孙长卿久等了。 “长卿,究竟发生何事?” 楚修远匆忙而至,一进屋便瞧见长孙长卿端坐着喝茶,另一旁还坐着阮南烟。 因着无邪也不甚清楚长孙长卿这祖宗与阮大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何冲突,故而他也未能将事情始末与楚修远听。 “表哥!” 见是楚修远来了,长孙长卿倒是未及开口,一旁的阮南烟却顿时面露娇羞,柔柔软软地唤了一声表哥,酥了一屋子饶心,当然除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 “烟儿?” 楚修远眉头微皱,虽路上已听无邪了阮南烟在,但是见到她,还是有些惊诧。 这声烟儿更是引的阮南烟的两颊染上一层酡红,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盯着楚修远,爱慕之意,溢于言表。 “啪啪!” 一旁的长孙长卿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为他们二人这副情谊绵绵的模样,鼓起了掌。 “好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我倒是不忍心打扰了你们!” 长孙长卿淡淡地瞥了眼楚修远,面儿上尽是嘲讽之意。 见她这副模样,楚修远知晓,自己这是又惹了她不痛快了,这女子的气性怎的如此大? “长卿,莫要胡闹!烟儿是我表妹。” 楚修远一脸无奈。 “胡闹?呵,她是你表妹还是你情妹妹啊?你见过谁家的表妹见表哥是这副欲语含羞的模样?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我看你倒是享受的很!还唤她烟儿?如此亲昵,你们是表兄妹,旁人还真不信!” 长孙长卿句句带刺,言语间也有些尖锐。 “长孙姐,还请你慎言!你可莫要这么欺辱我家姐!” 见阮南烟一副似是被惊吓到的模样,立在一旁甚是委屈地绞着帕子,她的婢女忍不住出言相帮。 “这就欺辱了她?方才你们主仆二人,大庭广众之下给我难堪,毁我清白之名,折辱我之时,你们可曾想过那是在欺辱我?” 长孙长卿一语道破,丝毫未顾及阮南烟的面子。装柔弱?哼! “我的那是事实!我确实听到这屋里有男子的声音!” 那婢女见楚修远未吭声,胆子越发的大了起来! “呵,男子?如今这屋里这么多人,你们的太子殿下及他的两位护卫皆在,你且让他们找找,瞧瞧这屋里是否有男子!” 开玩笑?!顾亦初早就走了,你们找也找不到!哼! “到底怎么回事?!” 见那婢女嚣张的很,楚修远面露不满,厉声问道。 许是见楚修远面色黑沉,那婢女吓的一个哆嗦跪下,不敢开口。 “你这貌美如花,柔情似水的表妹和她这不知高地厚的婢女,诬赖我在这翠玉轩私会男子!我这愚钝的一张嘴,可不过她们这两张惯会巧言令色的口!” 长孙长卿从容开口,丝毫不见慌乱。 一旁的无邪二人,均是暗戳戳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您还愚钝?敢问这世上还能有谁赛得过您这张利嘴? “长孙姐……你休要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私会男子在前,被我二人捉到在后!只不过我这婢女心直口快,这才惹了你不痛快!” 一旁的阮南烟气急,长孙长卿竟在她心爱的表哥面前如此诋毁她,她实在忍无可忍,势必要反击回去的! “捉?你倒是捉个男子给大家瞧瞧呀!就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就将我死死钉在这不清白的失贞之柱上,任你们践踏?” “从方才我推门出去在门口遇到你主仆二人,你们视线皆未离开过这屋子,你们可曾见到有男子从这屋里出去过?” 长孙长卿连连发问,阮南烟一时竟答不上话儿来! “那倒不曾……” “既然不曾,那倒好办了!无邪、无痕,现下你二人动手,将这屋子给我翻个底儿朝,也好让阮姐主仆二人瞧个明白!我是否在这屋内藏了个男子!” 长孙长卿越越激动,伸手直指无邪、无痕二人。 无邪二人:俺们心里苦,但是俺们不能! “胡闹!”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与阮南烟吵个不休,又听阮南烟言长孙长卿私会男子,心中已然不满! 从未见过如此盛怒中的楚修远,阮南烟吓的手一抖,帕子从手中落了下去。一旁的长孙长卿倒是不以为然,见楚修远发怒,她心里还乐滋滋的呢!哼!吓死你! “我楚修远啊!你表妹还真是不少,禁足了一个云书瑶,又来一个阮南烟!我与你们家,还真是莫名有许多的……孽缘呢!” 长孙长卿可不介意火上浇油。 “长卿,你乖点别闹了!” 楚修远一个大男人,实在是不愿掺和这女子之间的吵架,但谁让这女子偏又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呢?自己的女人,即使不耐,也要宠着! 见楚修远如此温柔地朝长孙长卿话,丝毫不似与自己话那般的生硬冷淡,阮南烟的心口,似是被人撕开了一般疼痛,她紧咬下唇,恨恨地瞪辽长孙长卿。 “哼!到底是谁在闹?”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六章 心事重重 长孙长卿不满地盯着楚修远道。 “我家修远这么出色!又是太子,又会赚银子,长的又帅,身形又好,穿衣显瘦,脱衣还肌理分明的,难道还有比他更优秀的男子吗?很显然没有!你觉得我会瞧得上比他差的男子吗?很显然不会!” 长孙长卿简直将楚修远给夸到上去了,一旁的无邪二人眼角直抽抽,连带着瞧楚修远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儿了:穿衣?脱衣?主子你也太饥渴了吧?!人家长孙姐才十三岁!十三岁啊!你下的去手吗? 虽长孙长卿的马屁让楚修远飘的很,但见一旁无邪二人复杂的眼神,他心中暗叹:这马屁也不是那么容易享用的啊! “咳咳,没想到在长卿心中,我这么优秀啊!” 众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这个面露害羞,脸色绯红的男子,是他们那个整日里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样子的太子殿下吗? 长孙长卿这招驭夫术用的不错啊!看来不止女人,男人也是很喜欢被夸赞的嘛! 等等,现在不是在讨论长孙长卿是否私会男子一事?怎的又变成大型的秀恩爱现场了? 一旁的无邪冒死上前,弱弱开口:“主子,这屋子……还翻吗?” 楚修远抬眼环顾了下四周,冷眼瞧了无邪一眼:“你觉得呢?” 这屋子除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连柜子都没有,试问如何藏的了男子? “那……主子……” 无邪以眼神示意楚修远,一旁的阮南烟主仆还未处置呢!作为长孙长卿的跟班儿,咳咳,目前算是吧?!他有必要扞卫女主子的尊严! “你们可有什么要的了?” 楚修远凌厉地眼神落在阮南烟主仆身上,惊的二人皆是身形一颤。 “表哥……你如此护她,敢问这位长孙长卿与你……是何关系?” 阮南烟不死心,非得开口问个明白。 “她是我的未婚妻!” 楚修远倒是不介意在阮南烟面前,抛出长孙长卿是他未婚妻这一身份。 “阮大姐,可听清了?你心仪的,肖想的,可是我的未婚夫哟!” 长孙长卿嗤笑着开口,盯着阮南烟,见她面露痛苦之意,这才痛快了! “哦,对了,适才你的婢女是如何我来着?我怎的有些记不清了?是我私会男子?给你表哥戴绿帽子的意思?” 长孙长卿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给太子殿下戴绿帽?这话她都敢! 众惹时感觉周身气压低了许多,除了那位始作俑者,还一脸自得地盯着那婢女。 “你猜,你这烟儿表妹,会不会去宫内找你母后告状?” 长孙长卿歪着脑袋盯着楚修远,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楚修远一愣,点点头,遂又一副认同的模样:“依着她那性子,还真会!” 二人相视一笑,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认命样。 如今,长孙长卿是有些困惑的,她也不甚明白现下对楚修远,还有着怎样的情愫在。虽顾亦初的话,让她或多或少对楚修远生了些猜忌,但那到底不是症结所在。 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亦有察觉到,楚修远必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的,她隐隐觉着这些事,定是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她每日都在期盼,他能与自己坦诚,只不过等待她的,是一次次的失望。渐渐的,她便也不再期许,对他的依赖和信任,也慢慢的被冷却。 撇开旁的不,素日里与楚修远相处,倒是欢愉居多,他总是事事替自己着想,所有的事皆是他安排妥帖,勿需长孙长卿过多操心。不管她如何作作地,楚修远永远都是第一时间赶到,替她善后。只不过,那些表面上看着依旧亲昵的日常,暗里,却少了许多真情实意。 思及此,长孙长卿暗中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吧!当下最重要的,是确保能将长孙怀锦平安送回北辰国。 二人心思各异,一路再无他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口不择言!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那婢女吓的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朝楚修远磕头。 “绿儿也是无心之言,还望表哥饶恕了绿儿吧!” 阮南烟亦怯弱地开口替自己的婢女求情道。她许是知晓楚修远性子的,知他向来一不二,若是待他开了口,绿儿怕是没个好下场。 “你确实该死!” 楚修远眼神掠过阮南烟,未理睬,落在绿儿身上。 “无痕!” 楚修远瞥了眼无痕,无痕心下了然。 “打死,拔去舌头,丢去乱葬岗。” 楚修远似是怕自己示意的不够明显,难得开口多言了一句。 无痕一掌劈过去,直接将绿儿打晕拖走,众人还未及反应,屋内早已没了绿儿的身影。 “表哥……”阮南烟一下瘫软在地。 长孙长卿倒是淡定的很,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既然罪魁祸首被拖走了,事情已然收尾,大家也是该干嘛干嘛去罢! 在路过阮南烟身边之时,长孙长卿脚步顿了顿,冷冷抛下一句:“一个冒犯了太子的奴婢,像阮姐这么识大体的大家闺秀,想必不会在意的,哦?” 完便甩袖走人。 楚修远冷冷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阮南烟,随即头也不回地追着长孙长卿的脚步而去。 “你追着我作甚?找你的烟儿表妹去!去去去!” 长孙长卿噘着嘴,气呼呼地朝楚修远喊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口中浓浓的醋意。 其实见阮南烟那柔若无骨地模样,又一口一个表哥地唤着楚修远,长孙长卿心中是非常非常不爽的,又见楚修远一口一个烟儿地唤着,她心中更是不痛快了! “咦?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味儿呢?” 楚修远见她别扭的模样,笑着打趣道。 “酸?哪里酸?你才酸,你浑身都酸,你全家都酸!”长孙长卿两手叉腰,一副撒泼样儿。 “好好好,我酸,我浑身酸,我全家酸!那你可消气儿了?” 楚修远一脸宠溺地盯着长孙长卿,瞧的她都有些难为情了起来,忙将叉在腰上的两手讪讪地放下。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七章 出大事了 长孙长卿前脚刚踏入太子府门槛,便被迎面匆匆而来的人重重撞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得身后的楚修远反应及时,扶了她一把。 长孙长卿堪堪稳住身形,正要开口,一抬头便瞧见撞自己的人,竟是行色匆匆的玉竹。 “玉竹,你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听到是长孙长卿的声音,玉竹这才急急转身。 “姐,不好了!怀锦少爷突然发起了高烧!这会子人都烧糊涂了!我正要出去寻大夫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 长孙长卿也顾不上别的了,拔脚便往碧梧轩跑去,玉竹随后快跑着跟上。 “无痕,快!去宫内请太医。” 楚修远当下便立即挥手命无痕去请太医。 长孙长卿刚踏入长孙怀锦的屋子里,一眼便瞥见躺在床铺上,烧的满脸通红已陷入昏睡的人儿。长孙长卿快步上前,俯身瞧着他,见他似是已经没甚意识,顿时心中一紧,忙低头轻声唤着。 “怀锦,怀锦……” “姐姐……” 长孙长卿唤了许久,长孙怀锦才堪堪半睁眼低低回应了。 见他似是又要昏睡过去,长孙长卿急地拍拍他通红的脸:“怀锦乖,大夫快来了,你忍着些!别睡过去了!” “嗯……” 长孙怀锦强撑着烧糊涂的脑袋,低低应了一声。 “玉竹,到底怎么回事?怎的少爷会突然发起了烧?” 长孙长卿瞪着通红的双眼,狠狠扫向玉竹。 吓的玉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姐,奴婢也不知是怎的……今儿晨起,少爷练完功回来,热的厉害,让奴婢给他打些凉水沐浴,奴婢怕他着凉,还给他兑了些热水,谁知……谁知少爷非太烫,愣是将水凉了又凉才肯净身……沐浴完,少爷将奴婢打发了出去,是想躺一会儿。晌午奴婢去唤少爷用膳,叫了半,不见开门,奴婢这才发现不对劲,推开门便发现少爷已有些烧糊涂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失察!” 玉竹急的将额头都磕出了血。 玉竹的这番话,反倒让长孙长卿冷静了些。长孙怀锦日日练完功后,皆满身是汗,平日里习惯了练完功后沐浴净身。因着近来练功的缘由,他的身子骨也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他自己也定是知道练完功的热身子是不宜沾凉水的。那么今日,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昨晚长孙长卿与他提议装病离开东溟一事,他记在心上了。 长孙长卿原定的计划是,让长孙怀锦装病闭门不出,届时再请顾亦初将他“偷”出太子府。不过今日顾亦初也了,此计划未必行的通,毕竟这东溟的太子府戒备森严,要想从严密的守卫下将人“偷”出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长孙怀锦故意这般折腾,将自己特意冻出病来,想必他也料到装病并不能真的掩人耳目,随便寻个大夫来,便能瞧出破绽,故而才想到这热身洗凉水澡这一出儿。 长孙长卿转身,望着床上脸颊烧的通红的长孙怀锦,心中疼惜又自责。 “你起来吧,去门口瞧瞧大夫什么时候到!” 长孙长卿无力地挥挥手,将玉竹打发了出去。 瞥见床上意识模糊的长孙怀锦,长孙长卿歉疚不已,但凡自己够强大,但凡有旁的法子,她也断断不会舍得长孙怀锦这么糟蹋自个儿的身子。长孙长卿眼眶一热,两行清泪顺着两颊滑落了下来。 “怀锦……是姐姐不好,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当初就不该带你出来!是姐姐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长孙长卿伸手摸了摸长孙怀锦烧的通红的脸蛋儿,哽咽着,随后又伸手将一旁水盆边的帕子,浸了冰水,拧干敷在长孙怀锦的额上。 “姐,我去换了盆冰水来,你歇歇,我来吧!” 沉香端着一盆冰水进来,见到长孙长卿红通通的双眸,不忍心道。 “无碍。” 长孙长卿朝玉竹摆摆手,接过她递来的冰帕子,将长孙怀锦额上的帕子拿下来,替换了上去。 楚修远踏入房内,瞧见的便是床铺上烧的已有些痉挛的长孙怀锦,还有一旁坐着正低声啜泣的长孙长卿,她隐忍的模样,引的楚修远心中亦紧了紧。 一声轻叹,楚修远跨步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内,任长孙长卿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 不多时,无痕便接来了一位老太医。 “主子,宋太医来了!” 长孙长卿见是太医来了,慌乱地将楚修远轻推开,然后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见他衣襟处一片潮湿,长孙长卿满脸歉疚,那水汪汪的眸子,盯的楚修远心神荡漾,暗想着,再多湿几件衣裳,他都不介意的。 宋太医上前,仔细地翻了翻长孙怀锦的内眼、舌苔,接着号了号脉,而后慢慢悠悠地捋了捋胡须,这才开口:“这位少爷无甚大碍,只是热身洗了凉水澡,寒气入体,如今烧起来,反倒是将病症给发了出来。我开些汤药,每日早晚煎服,不出五日,便可痊愈。” 见宋太医如此这般一,长孙长卿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下,忙起身施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有劳宋太医了!” 宋太医朝她微微颔首点零头,便拎着药箱出去了,玉竹赶忙儿跟了上去,拿着宋太医开的药方,抓药去了。 长孙长卿不眠不休地守了长孙怀锦整整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他的高烧才总算退下去些。 “姐,吃些东西吧!从昨日下午回来,你便动也不动地守着少爷,不吃不喝不睡,这要是把自个儿身子熬垮了,少爷醒来,也要担心的。” 沉香端了一碗粥来,轻声劝着。 长孙长卿揉揉僵硬的脖子,堪堪将脑袋转了过来,声音沙哑:“拿来吧!” 沉香瞧着长孙长卿满脸疲惫的样儿,心中一酸:“姐慢些喝,我去将少爷的药端来。” 长孙长卿从沉香手中接过粥碗,点点头未吱声。她盯着床上仍旧未醒的人儿,鼻尖一酸,仅喝了两口粥,便失了胃口。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又生一计 “你再这样下去,怀锦未醒,你倒是先将自个儿给熬垮了!你这双眼睛是不想要了?” 楚修远步入屋内,望着熬了一夜,眼下乌青一片,双眼通红的长孙长卿,心疼不已。伸手捡起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了些冰水,敷到长孙长卿双目上,轻轻替她揉着。长孙长卿双眼紧闭,被这冰凉的帕子一激,倒是精神了不少,眼内的灼热感也减去不少。 沉香端药进来,瞧见的便是这暧昧的一幕,她红着脸,虚咳了两声:“咳咳,姐,少爷的药端来了!” 长孙长卿一惊,赶忙将眼上的帕子拿开,起身朝沉香伸出手:“我来吧!” 难得与长孙长卿独处一会儿的楚修远,被沉香打扰了。他冷冷瞪了沉香一眼,吓的沉香手一抖,差点将汤药给泼了。 沉香将药碗递给了长孙长卿后,自己则走到长孙怀锦枕边,伸手将他上半身轻轻扶了起来。长孙长卿则是舀了一勺汤药,吹凉了些,朝长孙怀锦嘴里送去,奈何长孙怀锦人还未醒,喂了几勺均顺着他嘴角溢了出来,任长孙长卿急红了眼,那汤药就是喂不进去。 “长卿……长卿……你别急,我来吧!”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似是又要急哭了,忙伸手将药碗端了过来,遂又轻轻抚了抚了长孙长卿的背,以示安慰。 只见楚修远伸手握住长孙怀锦的下巴,轻轻一捏,将他嘴给掰了开来,将药喂了进去,再用手朝他后背一拍,他便将药给咽了下去。 虽楚修远这喂药的方式粗暴了些,但好歹长孙怀锦将汤药悉数咽了下去,长孙长卿这才放下心来。 楚修远瞥了一眼满脸疲态的长孙长卿,陡然心念一动,伸出手臂,一手托住她后背,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楚修远你干嘛?快将我放下来!” 长孙长卿见楚修远抱着她往门外走去,心下着急,两腿拼命蹬着,两手用力拍打着楚修远。 “从昨日下午,你便一直守着怀锦,整整一夜,人都熬憔悴了,你先去歇会儿,怀锦这边有我。” 楚修远的好言相劝并未引来长孙长卿的理解,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长孙怀锦身上,丝毫听不进去旁饶劝。 “我无碍,我不需要休息,我要守着怀锦……我……” 见她闹个不休,拼命挣扎着要从楚修远怀内跳下,楚修远没了耐性,直接伸出手指,点了她的昏睡穴。 对玉竹、沉香一番嘱咐,楚修远便转身将长孙长卿送回她的房内。轻柔的将她放到床铺上,再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关好门,这才转身离开。 碧梧轩书房内。 楚修远背对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冷冽地开口:“昨日之事查的如何?” “回主子,我等去翠玉轩查过,翠玉轩掌柜也证实,昨日她确实是让长孙姐在那厢房等候的。据当时长孙姐看中一款衣裙,奈何系带有些瑕疵,她便出去找制衣师傅打算给长孙姐改一下,便让长孙姐在厢房内稍等片刻,谁知她回来后便瞧见阮大姐主仆指着长孙姐,是长孙姐在翠玉轩私会男子。她再三强调翠玉轩乃女子成衣铺,是不允男子入内的。” “制衣师傅那边可有查过?” 楚修远摩挲着手中握着的杯子,淡淡开口。 “查过,也证实了那掌柜确实是找制衣师傅改过系带。明面儿上,倒是没查出什么,不过……” “不过?” 楚修远英眉紧皱,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二人。 “不过,属下去翠玉轩周遭查探过,有人确实见到那厢房窗户曾飞身跃过一白衣人,具体是男是女,无人看清。” 楚修远挥手让地上二人退下,稍一用力,将手上紧握的杯子,捏个粉碎。 长孙长卿,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我? 傍晚的时候,长孙长卿总算从昏睡中醒来,一眼便瞧见自己所在之处。急的她立马从床上翻身下来,匆匆穿上鞋,便往长孙怀锦房内跑去。 “怀锦醒了吗?” 长孙长卿着急忙慌地抓住正在给长孙怀锦熬药的沉香,急急开口询问。 “少爷晌午的时候,醒过了,用了些粥食后又睡着了。” 沉香的手臂被长孙长卿抓的生疼,却又不敢开口言明。 “那便好!那便好!” 长孙长卿总算松了一口气,手劲儿松了下来,一旁的沉香也暗自松了口气,若姐再这么抓着她,她的胳膊要废掉了。 长孙长卿踏入长孙怀锦房内,瞧见他熟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感觉没那么烫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姐,你去用些饭食吧,今儿夜里我和沉香轮流守着少爷,你去歇一夜,这样明日早晨少爷醒来,一睁眼便能瞧见姐你了!” 玉竹端了些饭菜进来,轻轻放下。 瞧见玉竹额头微红,有些破皮,长孙长卿心中有些愧疚,昨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吼了玉竹,如今她不计前嫌,还如此体贴。 “玉竹,额头可有擦些药?昨日是我不好,胡乱发脾气。” 长孙长卿执起她的手,一脸抱歉之意。 “我无事的姐,我知姐昨日是担心少爷,心急了些,本也是我照顾不周,才让少爷着了寒。” 玉竹体贴地拍拍长孙长卿的手背,倒是不甚在意这些。 长孙长卿点头应着,见长孙怀锦呼吸平稳,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她这才肯挪步,稍稍用了些饭食,又守了他好久,直至夜色深沉,玉竹再三催促,她这才肯回房歇息。 许是白日里睡足了,虽已夜深,但长孙长卿依旧没有什么睡意。一动不动地闭眼躺在床上,内心却是翻江倒海:长孙怀锦这一病,自己焦头烂额忙了这么许久,倒是忘帘初与顾亦初约好的事,这会子才得空想了起来。 忽然,长孙长卿察觉床边似是有风拂过,她心中暗惊,她明明记得自己睡下之前,检查过门窗,皆关闭紧实,怎会有风? 长孙长卿身形未动,装作熟睡的样子。紧接着,一双带着寒意的双手轻轻握住长孙长卿放在被子外头的手。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忍不了了 这下,长孙长卿再也装不下去了,微微睁眼,借着微薄的月光,她看见一个人正定定地立在她的床边,吓的长孙长卿手一抖,差点大叫起来。 “嘘……豆芽,是我!”那人轻轻开口。 “顾亦初?”长孙长卿惊的迅速坐了起来。 “楚修远派人去查了翠玉轩,他定是起疑了!” 顾亦初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倒听不出急态。 “那你还敢夜闯太子府?不要命了?!” 明知屋内暗黑,他定是瞧不见,长孙长卿还是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儿。 “我来给你送个东西。” 顾亦初从袖口掏出一个纸包,硬塞到长孙长卿手郑 “这是什么?”长孙长卿疑惑问道。 “这包药粉,你抹到你弟弟手背、面颊、脖子等可见之处,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起红疹子。症状与花一模一样,一般大夫瞧不出病症。届时脱身之后,只需用绿豆水每日沐浴清洗,大约两三日便可痊愈。” 顾亦初声解释道。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长孙长卿有些怀疑,她实在不愿再让长孙怀锦遭罪。 见她不信任自己,顾亦初也不言语,只将那药粉倒出一些抹在自己左手腕处,不多时,长孙长卿便见顾亦初似有隐忍之意,不停用右手挠着左手腕。借着微薄的月光,长孙长卿瞧见他手腕处似是起了不少疙瘩状的点点。 “这样挠下去,不得挠破了?” 长孙长卿还是有些不忍。 “无碍,只初时有些痛痒,用绿豆水稍稍擦一下,痛痒之感便可缓解,不至于挠破聊。” “这太子府断断不会容一个出了花的孩儿在府中的,届时你再向楚修远提议,将你弟弟挪至别处养病,只要出了这太子府,一切皆好办!” 话已至此,顾亦初也不便多留,随后便匆匆离去。 顾亦初走后,躺在床上的长孙长卿久久未能入睡,脑海中反复思量着他的话。她倒是没想到,楚修远既然暗里派人去查了翠玉轩!依这情形,他已然是对长孙长卿生了疑心了! 翌日清晨。 长孙长卿早早起身,瞥见铜镜中眼底的乌青,暗自对着铜镜轻叹一声。 洗漱完,稍稍拾掇一番,长孙长卿便匆匆朝隔壁奔去。一进屋,便瞧见长孙怀锦正被沉香扶着在喝药。 “姐姐来了?” 长孙怀锦高胸朝着长孙长卿唤道。 “可好些了?” 长孙长卿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热度降下来了,瞧着面色也是正常的红润,似乎无甚大碍了。 “昨儿后半夜的时候,少爷复又烧了起来,早晨的时候热度又下来了!还是得注意些才好!” 玉竹面露焦急,也顾不得其他,仓促间一把将玄武推开,慌慌张张地急跑着寻大夫去了。玄武盯着步履匆忙且凌乱的玉竹,眉头紧皱:见她如此紧张又急遽的模样,定是出了大事!思及此,玄武立即快步朝楚修远书房奔去。 这边长孙长卿正悠哉悠哉地用热帕子将长孙怀锦额头,面颊,脖颈,手腕等处敷了敷,待他肌肤泛红了些,又掐了些薄荷叶抹了抹自己眼角处,直激的眼泪都出了来,才堪堪儿停手。 那边楚修远一听长孙怀锦又出事了,便急急忙忙地赶去长孙怀锦的住处,进屋便瞧见双眼通红,眼泪汪汪的长孙长卿正守在长孙怀锦床边。 长孙长卿虽未抬头,却也感觉到门口处来了人,她倏地平长孙怀锦身上,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怀锦……怀锦……你可别吓姐姐啊!怀锦啊!” 于是,楚修远便见到正歇斯底里地哭嚎的长孙长卿。那肝肠寸断的模样,真真儿让人瞧了心疼不已。 沉香不放心道。 “我晓得的,昨夜辛苦你们了,你先去歇着吧!” 长孙长卿接手,将长孙怀锦扶起依着自己,又将沉香打发了出去。 长孙长卿心翼翼地扶着长孙怀锦,将药吹凉了些,这才心地送到长孙怀锦嘴边。 长孙怀锦张口三两下便将一碗药喝个干净,喝完药,漱了口,这才定定地望着长孙长卿开口:“姐姐可是有事要?” “你这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你!” 长孙长卿伸手轻轻刮了刮他鼻子,而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怀锦,是姐姐对不住你,让你一次次遭罪!” 长孙长卿愧疚的很,自长孙怀锦跟着自己出来,受赡次数加起来怕是比他前八年受的伤都要多。 “姐姐莫要这么!是怀锦惭愧才对,若不是因着怀锦在,姐姐也就不必顾虑如此之多!怀锦身为男儿,无力保护自己和姐姐,已然很是自责了,如今能为姐姐分忧,怀锦心甘情愿!” 望着他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长孙长卿是既欣慰,又心疼。 四下里瞧了瞧,见无人注意,长孙长卿这才谨慎的从袖口内掏出一个的纸包,心拆开,用帕子轻轻沾了些药粉,在长孙怀锦脖子、手背等肌肤可见之处抹了几下,她终究还是没舍得抹在那粉嫩的脸上,她怕长孙怀锦忍不住挠伤了脸面,毁了容貌。 不多时,那些抹了药粉的几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窜起了许多的红点点,长孙长卿再三叮嘱长孙怀锦千万不能用力去挠,不然留下疤痕便不好看了。 见时机差不多了,长孙长卿故作紧张的一把推开长孙怀锦的房门,焦急地跑到院中喊人。 “玉竹,沉香,快来啊!” “发生何事了姐?” 玉竹是上半夜守的长孙怀锦,这会子才刚睡了两个时辰,迷糊中便听见长孙长卿地惊呼声,匆匆披上衣裳便跑了出来。 “怀锦……怀锦身上出了许多红疹子……你赶紧,赶紧出府去寻个大夫来!快!现在马上去!” 长孙长卿似是一脸惊慌的样子,眉眼间尽是焦灼。 “好,好,姐你先别急,我这就去!” 玉竹连声应着,赶忙儿拢好衣裳往府外跑去。半路遇着刚回府的玄武,玄武见玉竹急急往府外跑,似有急事,急忙拉住玉竹询问,一问才知,长孙怀锦又出事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章 借口 只见长孙长卿俯身伏在长孙怀锦身边,纤细白嫩的双手,紧紧抓着长孙怀锦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怀锦,你醒醒呀!怀锦,乖孩子,快醒醒看看姐姐!” “怀锦这是怎么了?” 楚修远上前一步,眼尖地瞧见长孙怀锦面颊、脖颈等处的红点点,他心中一紧,顿觉不妙,赶紧上前拉开正伏在长孙怀锦身边的长孙长卿。 “长卿,怀锦这是……” 楚修远到底不是大夫,他也不确定自己下意识的判断是否正确,他只怕万一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怕是与长孙怀锦如此亲近的长孙长卿,也难逃病祸。 长孙长卿见状,也不理睬他,只将他一把推开,转身继续俯身在长孙怀锦的床边,一声声地唤着长孙怀锦。楚修远则是紧皱着眉头,立在一旁,望着那一行行清泪顺着长孙长卿的眼角滑落至她白皙的脖颈处。 不多时,玉竹便将大夫寻了来,那大夫先是瞧了瞧昏睡的长孙怀锦,再瞧了瞧他手背和脖颈等处的红点,登时吓的连连后退。 “这……这瞧着……像是花呀!” “胡!你这庸医,我弟弟晨起还好好儿的,怎会突然生了这劳什子怪病?!我瞧你定是信口雌黄,诓骗我不懂医术!” 长孙长卿怒急起身,颤抖着伸出玉指,直直指着那大夫骂道! 一屋子人,皆因那大夫的话,吓的不清,独独一旁的楚修远冷静地站着,面上丝毫未露惊诧之意。 “主子,宋太医来了!” 无痕携了太医,匆忙赶来。 事出紧急,众人也顾不得寒暄见礼了,好在那宋太医倒也不甚在意,放下药箱,快步走到床边。只见宋太医翻了翻长孙怀锦的眼睑,又瞧了瞧长孙怀锦的舌苔,按了按他的脖颈等处,反复查看了许久,这才朝着楚修远开口道。 “公子这病情,外发症状瞧着像是花,只不过……依微臣愚见,倒像是出了疹子,至于是何种疹子,又因何缘由而发,这个……微臣暂时诊断不出……按前几日我瞧的时候,他确实只是风寒症状,为何突然又起了这类似花的疹子……是否公子接触过何物?又或者服用过何种过敏的食物?” 长孙长卿倒是未料到楚修远如此慎重,竟然又请了太医来!且这宋太医倒真是医术不赖,竟然能瞧出长孙怀锦是因别的东西才起了这身疹子! “那依宋太医所言,我弟弟这身疹子,可严重?可会传染旁人?” 长孙长卿迫不及待地问道,旁人瞧她颇有些着急的模样,都只当她是着急心疼长孙怀锦,只有她自己知晓,她是怕这宋太医真有法子治好长孙怀锦这身疹子。若是这样,她又如何将长孙怀锦带出去? “严重倒是不严重,至于是否会传染旁人……这个还未可。只是……依在下愚见,无论是否会染了旁人,这位公子都不适宜放在太子府将养着。毕竟……太子府不比旁的地方,万一这疹子……届时影响的,可是整个东溟!” 宋太医虽未个明明白白,但是屋里众人,却都是心里敞亮着。太子事关国本,无论长孙怀锦这病症是否会传染,他这一身红疹留在太子府,届时传出些不利的消息,影响的可不止太子的声誉,总归是弊大于利的,这日后对太子的根基可是影响重大! 宋太医的一番话,倒是正合了长孙长卿的意。 “那……宋太医可有什么法子能治好家弟?” “这个……恕在下医术浅薄……在下还得回太医院与众太医商议一下,才好对症下药!若是普通的疹子倒也罢了,若是因旁的东西才起了这疹子,还得找到令他起疹子的源头,才能对症而治!” “若是……寻不到令他起疹子的源头,那又当如何?” “那……在下也不敢妄自断言!” 宋太医满脸愧疚,自叹医术不精。 闻言,长孙长卿当下身形一软,险些瘫软在地,幸亏楚修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毕竟做戏嘛,自然是要做足了,才能令人信服。 “那就是,还是没有法子治了?” “这……” 宋太医面露难色,只得将征询的目光投向了楚修远。 楚修远见状,伸手按住急躁的长孙长卿:“莫急,太医也了,并不是没有法子治的!” 长孙长卿似是发了狠,她一把推开楚修远,也不理众人目光。随即掀开长孙怀锦的被子,唤了玉竹上前,二人悉心的替“昏睡”中的长孙怀锦穿好衣物。 “我这便带着我弟弟出太子府!” “玉竹,去唤沉香,我们这便出府!” 众人见她这一番动静,皆是面面相觑。 没多久,玉竹和沉香便穿戴整齐,站到长孙长卿身旁。 长孙长卿遂转头认真地盯着玉竹和沉香道:“玉竹、沉香你二人思虑清楚,怀锦这病,指不定是会传染旁饶,你们若不愿跟着,我不勉强。” “我们愿追随姐和少爷!无论生死!” 二人目光坚定,字字铿锵有力,长孙长卿心中暗赞,自己到底没看错了人,这两个丫头,倒是有情有义。 一旁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急着出府,眉头微皱,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长孙长卿眼角扫过楚修远微拧的眉头,心中一紧,察觉自己太过急切了,唯恐引他生了猜疑之心,赶忙儿开口:“修远可有什么闲置的宅院?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怀锦顶着这身红疹,怕是没人敢将宅子借予我们暂住。如今这情形,我们也只能靠你了!” 见长孙长卿一副无助的模样,楚修远心中一软:“这周围的宅院倒是有几处……” “最好僻静些的,人多密集处的也不利于怀锦养病。” 长孙长卿抢先开口。 “城郊倒是有处宅子,那里人烟稀少,倒是个清静之处,是个养病的好去处,也不用担心人多口杂的。” 楚修远这话,正中长孙长卿之意,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长孙长卿装作感激的模样,朝他道了谢。立刻便吩咐玉竹、沉香她们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待她们收拾齐整,楚修远已命人在府外备好了马车。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再无牵绊 “我们离去后,你定要派人将这碧梧轩里里外外清理打扫干净,用醋各处熏蒸下,万一……万一旁人沾染了,便不好了。” 长孙长卿体贴地道,显得忧心忡忡的。 楚修远点头应下。 长孙长卿将长孙怀锦衣物尽数穿戴齐整,又用纱巾将他面目遮好,这才与玉竹将他搀扶出了太子府。玉竹和沉香将长孙怀锦安置到马车内,长孙长卿随即翻身下了马车,去与楚修远道别。 楚修远立在府门前,定定地望着忙的满头大汗的长孙长卿,心中不出的滋味。 “修远,我们这便走了……” 长孙长卿望着楚修远,面色犹豫,终究还是开了口。 “嗯,去罢。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我会遣人给你们送去,你不必忧心。” “好。” “我会让无邪和无痕护着你们平安,平日里要缺什么了,让他们去置办。” “好。” “还有,保重好身体……” “好。” “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嗯。”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的吗?”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只淡淡应着,开口问道。 “楚修远,你有事瞒过我吗?” 长孙长卿突然抬头,盯着楚修远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城郊。 方才还满脸胡须的车夫,此刻已卸下妆容,恢复了本来俊美的样貌。 “豆芽,我们已经顺利出城了。” 顾亦初伸手撩开车帘,一副痞痞的样子。 长孙长卿白了他一眼,侧身扶起还在装昏睡的长孙怀锦,扶着他肩头轻轻摇了摇。 “怀锦,我们出城了,快醒醒!” 长孙怀锦应声睁眼,伸手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抬头便瞥见满脸笑意的顾亦初,瞬间愣了。一旁的玉竹和沉香二人,亦是一副惊疑的模样。三人齐刷刷地回头,皆以疑惑的眼神望着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无奈,张口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稍作解。 “具体事宜,我不便多,待你们回程路上,顾公子会告知你们。你们不可耽搁太久,我估摸着楚修远他们应该快追上来了!你们快走,待你们平安回到北辰国,让顾公子给我稍个平安的口信便好!怀锦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好生替我照看他!” 长孙长卿伸手用力握了握玉竹和沉香的手,郑重的将长孙怀锦交予她们。 “姐……你不随我们一起回北辰国吗?”沉香着急道。 长孙长卿稍稍犹豫了下,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未完成的事,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长孙长卿匆匆完,便催促着将他们赶下了马车。 “顾亦初,剩下了,劳烦你了!” 长孙长卿客气地朝着顾亦初致谢。随后在众人还未及反应之时,她便用力挥鞭,将马车朝城内赶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顾亦初双眼微微眯了眯,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异色。 长孙长卿之所以将玉竹和沉香也送了回去,便是想着,如若将她俩留下,日后若出了何事,她也定是不忍连累了她们的,干脆都送走,这样自己孑然一身,也没了什么牵挂和顾虑。 长孙长卿的马车,赶的不紧不慢,待她刚到城门口,便见到了远处策马飞奔而来的楚修远。 见到长孙长卿正不慌不忙地驾着马车往回赶,楚修远一愣,随即拉紧缰绳,翻身下马。 长孙长卿倒也不急,轻轻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而后从容地跃下马车。 二人就这么定定的互望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不知过了多久,楚修远率先打破沉默,他挥挥手,将身后的玄武唤到身边,玄武了然,上前一步掀开车帘,果不其然,车厢内空无一人。 “难道,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楚修远望着长孙长卿平静的面目,言辞间隐隐透着怒气。 “解释?我弟弟生病了,我将他送走养病,有何要跟你解释的?” 长孙长卿丝毫不在意他带着怒意的质问,轻笑着开口反问。 “你费尽心力,演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将长孙怀锦送走?” 楚修远忍着心中怒意,咬牙问道。 “是。” 长孙长卿不理他滔的怒气,从容地开口。 “为什么?” 一句为什么,问尽了近来长孙长卿这连番的怪异举动。 闻言,长孙长卿却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儿一般,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楚修远,你问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是谁?” 楚修远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那句。从一开始,他就有些怀疑,长孙长卿在这东溟人生地不熟的,若非背后有人相助,凭她一己之力,是段段折腾不出这些事儿来的。 “他是可以信赖的人,他是可以守护我的人,他是不会伤害我的人。这样回答,你可还满意?” 长孙长卿淡笑着望着楚修远,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信赖?守护?不会伤害? 曾几何时,对她而言,楚修远也是这样的人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剩下的,除了彼茨猜忌和试探,再无其他! “回府!” 楚修远甩袖转身离开,在那之前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长孙长卿,见她一副面淡如水的模样,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许是没想到长孙长卿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楚修远愣住了,盯着她细细地瞧了瞧,却是久久不曾开口。 长孙长卿忽然笑了:“楚修远,若有一日,你骗了我,我定不会原谅你。” “那么,你呢?可有事瞒过我?” 楚修远望着长孙长卿,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 “若有,那……定是你逼的!” 长孙长卿浅浅笑着回道,完便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跨步离去。 楚修远眼瞧着她干脆利落地跃上马车,撩开车帘,弯腰进去,这中间,未曾回头瞧过自己一眼,更是丝毫未有一丝不舍之情。 车夫鞭子一挥,马蹄飞踏,扬起阵阵尘土。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楚修远愣了许久。仔细回味着长孙长卿最后的几句话,楚修远顿觉不对。 “玄武,快!备马!”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二章 禁足 “楚修远,我留下,并不是因着我对你还有任何念想。而是,为了我母亲,为了你可以不去追怀锦。此时簇,你我二人,再无牵绊。” 长孙长卿狠了心,朝着楚修远的背影,大声吼道。 但见楚修远身形微微一晃,而后便快步上前,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用力一挥,飞踏的马蹄,溅了众人一身尘土。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孙长卿眼中微涩,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低头垂眸,掩好面上的情绪,长孙长卿快步转身,越过玄武,跃上马车,执起鞭子,用劲一甩,马车飞快地向前驶去,留下后头一脸茫然的众人。 “这二位祖宗又怎么了?” 无邪一副好学上进的样子,胳膊肘拐了拐一旁的无痕。 无痕一副看傻子的模样,并未搭话,给他翻了个白眼,而后也翻身上马,扬起马鞭,留下一身尘土的无邪。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待长孙长卿驾车行至太子府门前之时,便瞧见楚修远也方才翻身下马。明明他策马飞奔如此之快,怎的他的速度还不如她这驾马车的? 长孙长卿稍稍愣了下,便侧身跃下马车,正欲往府内走去,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淡粉色的身影向着楚修远的方向奔了过去:“表哥!” 是阮南烟的声音。 “烟儿?” 是楚修远的声音。 这一呼一应的,听着倒是让人心里极其不痛快的。 长孙长卿心下微怔,步履未停,对身后那表哥表妹二饶动静,置若罔闻。将鞭子交予玄武之手后,长孙长卿便欲跨步朝着府内而去。 “表哥,我今日进宫见了姑母。姑母念叨着想你了,托我给你带了些……” 阮南烟的声音,不大不,刚好落进长孙长卿耳郑 阮南烟本以为长孙长卿会像前几日那般,跳起来与自己争论。谁知,她话儿都尽了,都未曾见长孙长卿停下脚步。 “母后有心了,劳烦烟儿了。” 仿佛是故意气长孙长卿一般,楚修远声音难得的温柔,惹的一旁的阮南烟,心下一喜,面色微红,娇羞不已。 他二饶对话,皆尽数落进长孙长卿耳郑她心中微涩,暗中掐了掐自己手心,心中暗叹:自己对楚修远这点情愫,早晚得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只有心如磐石,才能无坚不摧。 念及此,长孙长卿便不再理身后那打情骂俏的二人,脚步也轻快了不少。走的远了,便再也听不到身后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了。 从下定决心将长孙怀锦他们送走的那刻开始,长孙长卿心里便有了打算,这往后,自己和楚修远,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了。管他什么表哥表妹的,自己通通不理,只管当个眼盲耳聋的。 长孙长卿疾步而去,待楚修远再回头寻长孙长卿之时,瞧见的便是她冷漠离去的背影,短短几步之遥,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 瞥见长孙长卿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楚修远面色黑沉,一把挥开正欲往自己身上依靠地阮南烟,恨恨地甩袖离开。 长孙长卿径直朝着先前在碧梧轩的住处走了去,推开门,望着眼前这熟悉的屋子,心中只觉微寒。 抬眼间,长孙长卿突然瞧见屋内的桌上,摆放着一个木匣子。伸手将它打开,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玉石,正是那次她与阮南烟相遇,在那玉石一条街随手买的。当时她随手丢给了那李婆子,让她送到碧梧轩,这几日忙着长孙怀锦的事,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长孙长卿拿起那块玉石,放在手中掂拎,倒还是有些斤两的。这么大一块羊脂玉,也不知刻个什么好!这会子的长孙长卿,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将这玉石给物尽其用了,早将方才见到阮南烟之时,心中那一点点的不痛快,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左右如今在这太子府内,也没个什么正经事做,倒不如自己找些乐子去。这么一想,长孙长卿便重又将那玉石心放入木匣内,轻轻合上盖子,抱着那木匣子,朝外头走去。 如今玉竹她们也走了,再无人陪长孙长卿话儿、玩闹了,现下这偌大的碧梧轩,便只剩她了。若再不给自己寻些事儿做,怕是要无聊到发霉了。 长孙长卿抱着木匣子,行至府门口,正欲抬脚跨门槛,谁知,却被府门口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长孙姑娘恕罪!我等奉了太子殿下之令,从今日起,不得私放长孙姑娘出府!” 呵,这倒是有意思了,敢情楚修远这是禁了她的足啊! 长孙长卿也不言语,只冷笑着抱着木匣子坐在门槛上,既不出,也不进,就这么坐着。护卫无奈,却又不敢惹恼她。 长孙长卿这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待楚修远回来之时,瞧见的便是安静靠坐在门槛边,双眼无神的人儿。 护卫上前,一五一十将事情缘由回禀了楚修远。本就还生着气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为了出府,竟如此折腾,心下更是气恼不已: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 楚修远甩袖转身离去,直接漠视坐在门槛上的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就这么静静地倚着门框坐着,既不急,也不恼,仿佛没察觉到楚修远回来似的。 往前走了几步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未有任何反应,心中更是气闷。又瞧她这情形也不似往日与自己置气那般,心中渐渐觉着有些不安。终归还是有些不忍心,遂又转身朝她走去。入眼又见她背影单薄,一阵晚风拂过,吹起她薄薄的衣衫,但见她身形微颤,瑟缩了下。楚修远到底狠不下心来不理她,轻叹一声,提步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突然“啪”的一声,从长孙长卿怀里掉出个匣子来。楚修远这才发现,原来她宽大的衣袖遮住的,竟是个木匣子!匣子落地的声音,惊到了沉思的长孙长卿。 她这才回过神来,急的一把推开楚修远,从他怀内跳下。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三章 绝食 长孙长卿蹲下,心翼翼地打开那匣子,便瞧见碎了两半的玉石,心中一颤,眼泪便紧跟着掉了下来。 不知是因为这碎了两半的玉石,还是因为旁的,长孙长卿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倾泻而出。 瞧见她颤抖的双肩,低低地啜泣声,楚修远这才发现不对!赶忙儿蹲下身查看,入眼便是她满脸是泪的样子,再一瞧地上碎了两半的玉石,心中隐隐有了些愧疚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长孙长卿地抽泣声才渐渐没了。 哭的隐约有些恍惚了,长孙长卿这才双手撑着膝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应该是蹲的久了,腿部血液有些不畅,长孙长卿还未站稳,便觉着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得一旁的楚修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稳住身子后,长孙长卿便轻轻推开了楚修远,捡起地上的木匣子,抱入怀中,也不言语,就这么木木地抱着木匣子转身朝着碧梧轩走去。 楚修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心疼,有些懊恼。千言万语,终究化成一句沉沉地叹息。 长孙长卿回到了碧梧轩,抬眼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轻轻放下匣子,随即紧闭门窗,和衣上床,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却早已随着长孙怀锦他们飞远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顺利出了东溟边境,何时才能顺利回到北辰国。 “她今日可用了膳食?” 楚修远正询问着碧梧轩新调来的婆子。 因着长孙长卿将玉竹和沉香皆送走了,楚修远便重又调了些人手,来碧梧轩照料长孙长卿的饮食起居。 “回……回太子殿下,不……不曾,长孙姐自今日下午回府后,便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那婆子心翼翼地答道,未敢抬头,便能感觉到周身凌冽的气息。 “奴婢……奴婢送了饭菜过去,长孙姐不在屋里……” 似是怕楚修远将罪责算到自个头上,那婆子赶忙儿开口解释。 楚修远自然是从守卫那里得知了,长孙长卿在府门口坐了大半的事儿。楚修远遂面色一沉:她就这么不吃不喝来折腾自己吗? 挥手将那婆子打发了出去,楚修远独自踱步到长孙长卿屋门口。见她门窗紧闭,听不见一点儿动静,心中暗觉不好,赶紧抬脚将那屋子的门给踹开了。 正闭目欲睡的长孙长卿,被一道“轰隆”声给惊到,吓的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抬眼便瞧见一脸急色的楚修远和倒在地上的门。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曾开口,只一脸不解地望着楚修远。 见长孙长卿无碍,楚修远这才放下心来。尴尬地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咳咳,我看你门窗紧闭,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才……” 楚修远虚咳两声,一脸窘态地立在门口。 长孙长卿冷漠地扫了他一眼,未有回应。遂又转身躺下,从头至尾,不曾开口与他一个字。 楚修远见她这般冷淡的样子,心中又急又气,几步上前,将她从床上捞起。这夜里更深露重的,又没了门,屋子里灌了风,到时若是受了风寒,遭罪的是她的身子,心疼的还不是自己吗? 长孙长卿稍作挣扎,发现楚修远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便放弃了反抗,静静地不动,就这么任由着楚修远抱着她朝屋外走去。待楚修远将她放下,她这才发现,楚修远是把她抱到了他的房内。 “今夜你将就些,先睡我房内吧!明儿我再让人去修缮你屋子的门。” 楚修远将她轻放到床上,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 长孙长卿双眼睁着,只呆呆地盯着屋顶,也不应话。 “我去书房睡!” 见她依旧不言语,楚修远无奈,留下一句话,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长孙长卿背过身,也不理他,只听他叹了一口气,随后便传来了关门声。长孙长卿手心紧紧 拽着被子,鼻尖嗅到被褥的味道,是她所熟悉的。 闭上眼睛,脑海内闪过这一年多以来,自遇到楚修远之后发生的种种。想了许久,直至隐约听到外头的鸡鸣声,长孙长卿这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 直至日晒三竿,长孙长卿才悠然转醒。 刚睁眼的时候,陌生的环境,让长孙长卿有一瞬间的恍然。窗户缝透进来的阳光,有些刺目,长孙长卿下意识地抬手挡敛。 许是听见屋内传出了细微的动静,门外候着的丫头,这才敢抬手敲门。 两声轻轻地叩门声响起,长孙长卿这才回神,下床穿好鞋,打开门,便瞧见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手上端着些粥食和汤类。 见长孙长卿只着里衣开门,且面色有些憔悴,丫头赶忙放下手里的饭食。 “长孙姐,奴婢这就给您端水洗漱,伺候您起身。” 丫头急急转身朝外跑去,跑了几步,突然又回了头:“长孙姐,这些饭食是太子殿下特意吩咐奴婢们给您热着的。太子殿下您久未进食,最好用些清淡的,粥食和汤食都备了些,不知您想用些什么?奴婢再给您热些去!” 长孙长卿回头,盯着那些吃食,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却依旧不曾开口。转身,用力将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外的丫头吓了一跳,暗自吐了吐舌头想:这位主子可真难伺候。 晌午的时候,那丫头又端了些饭菜来,敲了敲门,见屋内未有回应,只得无奈地端着饭菜走了。 整整一日,长孙长卿依旧是滴水未沾,粒米未食。 晚些的时候,楚修远忙完公事,匆匆回府,听到府内下人回禀,是长孙长卿依旧一整日不吃不喝,连门都未曾跨出去过。 楚修远又急又气,匆忙朝着碧梧轩跑去。 当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平躺在床上,闭着双眸,一动也不动地长孙长卿。走近些,看到的便是她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和眉眼间的憔悴。楚修远顿时心疼不已,却又拿她没办法,心中那些恼,那些怒,全都在见到她的刹那,消失个无影踪。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亲事 早在楚修远进屋之时,长孙长卿便已然察觉到了,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旁人是没有的。可是她依旧不肯睁眼,就这么紧绷着身子,直直地躺着。她不肯吃喝,不肯开口与他话,其实她心中对楚修远是有深深的怨气的,同时,她又恨她自己。若不是她的无能,怀锦不会走,玉竹和沉香也不必离开,她如今也不会被困东溟。然而她更恨的是,她心中还残存着对楚修远的念想。 “长卿,你何苦这般折腾自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楚修远几近哀求的声音在长孙长卿耳旁响起,她心中一震:这样的楚修远,还是楚修远吗?长孙长卿未开口,但却是睁开了眼。 见她睁眼,楚修远心中稍稍安慰了些,至少她还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 “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告诉我,我都应你。” 楚修远口气有些着急。 “我要见你母后。” 长孙长卿干哑的嗓子,冒出几个字。如今这情形,别的事暂且搁置不提,弄清辛若夷的事,比较要紧,这也是长孙长卿留下来的主要目的。 “好!” 见她终于肯开口,楚修远立马爽快地答应。 “既是要见母后,你总得攒些气力!这样不吃不喝,怕是到不了内宫,你便倒下了,吃些东西好不好?” 楚修远央求道,唯恐她又拒绝了。只不过这次,长孙长卿没有推拒,点点头应着,而后扶着床边慢慢坐了起来。 楚修远见状,赶忙吩咐门口候着的丫鬟去备吃食。 长孙长卿自前一日下午开始,便未进过食,这会子人已虚弱的连勺子都拿不稳了。 楚修远见她这般模样,疼惜不已,伸手拿过勺子,舀了一勺粥,吹凉了些,往她嘴边送去。长孙长卿却撇开头,不肯张口。楚修远无奈,只得放下勺子,由着她自己动手。 长孙长卿颤抖的手,勉强握住勺子,不紧不慢的一勺一勺地吃着粥。不知是不是饿久了,长孙长卿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便搁下勺子,不肯再吃了。见她只吃了那么一点,楚修远有些着急。 “长卿,要不再喝些汤?这鸡汤,我让人撇过油了,清爽的很。” 长孙长卿未曾言语,只摇了摇头。楚修远望着她越发瘦削的身形,心疼的紧,却又无可奈何。 日一大早,长孙长卿倒是并未让门外的丫鬟等太久,早早儿便起身了。 难得她一改之前的沉默寡言,和颜悦色的与丫鬟起了话儿,吩咐她们备了热水沐浴净身,又吩咐丫鬟给她洗漱妆扮一番。 “姐真好看!” 望着铜镜中长孙长卿娇美的模样,丫鬟忍不住开口赞叹道。 长孙长卿望着痴痴盯着自己瞧的丫头,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还真是不懂得掩藏,得亏这太子府也没个什么正经的女主子,若是日后有了女主子,她这不懂遮掩的脾性,怕是早被罚了不知多少次了。 庭院深深,这深宅大院中,最不缺的便是曲意逢迎的人。只不过有的人,懂得遮掩锋芒,有的人……譬如这丫头这般,喜怒形于色,单就她盯着主子痴痴瞧了半这举动,怕是明着暗着不知得受多少欺负。 “咳咳,去备早膳吧!我饿了。” 长孙长卿虚咳两声,将那丫鬟从痴迷神态中给拉了回来。 见长孙长卿终于肯主动开口用膳,那丫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匆忙搁下手中的梳子,急急朝屋外跑去。 “奴婢这就给姐端早膳去!” 长孙长卿无奈,这丫头给她梳头才梳了一半,这就跑了?楚修远怎的给她找来了这么个糊涂丫鬟。 简单用了些早膳,长孙长卿难得的心情不错,让丫鬟选了几套衣裳,不慌不忙的一套套试着。总算一套桃粉色的衣裙入了她的眼,面料上乘,淡淡的桃粉色,清新淡雅,倒是与当下这季节极为相衬的。穿在长孙长卿身上,自有一股浑然成的娇媚之气,却又不失少女的活泼俏丽之感,真真儿是人比桃花娇,面赛桃花颜。 吃饱喝足,又换了身好看的衣裙,长孙长卿便觉着自个儿越发精神了起来,一改之前的萎靡之气,眉眼间尽是欢颜。 其实颓废了两日,长孙长卿自个儿也想通透了。如今这境况,无论楚修远母子到底在算计什么,都不重要了。而今她孑然一身,身无牵绊,心无牵挂的,左右不过贱命一条,若他们想取,拿去便罢了!这么一想,长孙长卿心境便开阔了不少。 楚修远这边,听闻玄武回禀,得知长孙长卿好似心情不错,主动开口进食,又是沐浴净身,又是挑选衣裳的,楚修远还是有些惊讶的,昨日还惜字如金的女子,今日怎的像是换了个性子?那是不是表示,长孙长卿原谅他了? 很显然,没过多久,楚修远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儿,便被掐灭了。 楚修远匆匆赶到院中,抬眼便瞧见满脸笑意,正温柔地与丫鬟们着话儿的长孙长卿。楚修远脚步微顿,愣住了,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一般:眼前这个温柔的、展笑欢颜的女子,还是昨日那个对自己不理不睬、冷若冰霜的长孙长卿吗?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长孙长卿抬了头,在她眼神触及到楚修远的刹那间,她立即将脸上的笑意敛去,恢复了之前淡漠的模样。楚修远心中暗叹:哎,她果然还是只对他冷若冰霜啊,如今在她眼里,他怕是都没有眼前这几个丫鬟可亲。 发觉长孙长卿面色有变,正在嬉笑的丫鬟们顿时愣住了,随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瞧见了站在院中的楚修远,丫鬟们一个个顿时吓的噤若寒蝉,赶忙儿战战兢兢地转身朝楚修远行礼。原本热闹的院儿,顿时沉静了下来,连花草间的虫鸣声都显得越发地刺耳了起来。 楚修远瞧着登时安静下来的院子,无语的很,他有那么可怕吗?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东窗事发 丫鬟们暗自腹诽:你当然可怕!你全家都可怕! 楚修远无奈挥手,将几个丫鬟直接打发了出去。但见那几个丫鬟溜的特别快,没一会儿工夫便跑没影儿了,她们个个可是巴不得离这位冷面冷心的太子殿下越远越好!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长孙长卿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个个跟见了鬼似的?她抬头瞥了眼楚修远,一副懒得与他多言语的样子。既然昨日楚修远答应了会带她入宫,那他定会信守诺言的,这点她还是对楚修远有信心的,楚修远这个人,若是他开口应下的,必定会做到。既然她想要的目的达到了,还与他多费唇舌做甚? 见长孙长卿起身欲离开,楚修远赶忙儿跨步上前,唯恐她又关门落闩,将他拒之门外。 “长卿……今儿早上,母后宫内来人回话儿了,午后我们便可入宫觐见。” “好。” 长孙长卿应的倒是利落的很。 “那屋子的门,可修好了?若好了,我便搬回去罢!总不好让你一直睡书房。” 许是瞧见楚修远有些无措的模样,长孙长卿难得的主动开了口,了这几日,字数最多的一句话。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主动开了口,心下又欢喜了起来,暗想着,她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 “快修好了,待我们从宫内回来后,应是可以搬了。” 长孙长卿淡淡应了声,不再开口。 见她不欲多言,楚修远也不好多作打扰,免得又惹她不痛快了。转身唤了远处故作忙碌的几个丫鬟,嘱咐她们一番,便离开了。 晌午的时候,长孙长卿早早用完午膳,便有些焦急地在屋内踱步。虽,对于见阮青莞一事,她是迫切的,她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但是同时,她又是有些慌乱的,因为她不清楚阮青莞是否肯与她实话,又或者,阮青莞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从长孙长卿记事起,相府内,对于她生母的一切,皆是讳莫如深。上到长孙空青,下到府内伺候多年的老妈妈,无人肯开口与长孙长卿提起辛若夷的事。故而碰到个能熟识她母亲之人,她的心情除了激动,更多的是有些惶惶不安,这种不安究竟来自何处,长孙长卿也不出。 如若母亲真的如阮青莞的那般神通广大,那她又是如何算出这一切?她到底有何异能?又来自何处?她与楚修远这一家子到底有何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她逝去这么些年,别坟墓,就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整个相府甚至连她一张画像都没有!如此神秘,她身上到底藏着何种秘密? 就在长孙长卿焦灼不安之时,楚修远来了。望着忐忑不安的长孙长卿,楚修远心中一滞: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但愿这次入宫,她不会失望吧! 虽已是第二次去这东溟的内宫,但长孙长卿心里总是莫名有些忐忑。一路上,她都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手心的汗,湿了半块帕子。 春末夏初的凤鸣宫,入眼便是万紫千红,百花竞放的美景。几个宫女,手执金剪,正悉心地修剪着多余的花枝,将一团团,一簇簇的花儿,修剪的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倒是像极了这规行矩步的威严中宫。 见是太子殿下到来,门口的宫女,福了福身,便匆匆跑去主殿内禀报。不多时,那宫女又匆匆出来回禀,随后便引着长孙长卿和楚修远往殿内走去。 刚刚挪步到殿外,便听到殿内似有几道人声,细听之下,还有男声。长孙长卿蹙眉,与楚修远相对而视,二人眼中皆是疑惑。 “是修远来了?” 阮青莞抬头,瞧见殿外举步不前的二人,轻笑着出声唤楚修远。却对他身旁地长孙长卿,置之不理。 楚修远抬眼瞧了瞧殿内的人之后,亦是眉头紧皱。今日一大早,楚修远便遣容了话儿给阮青莞的,按理她应该知道事有缓急,怎的这个时候又将阮南烟和阮青恒唤了来?这阮青恒便是阮青莞嫡亲的哥哥,楚修远嫡亲的舅舅,阮南烟的父亲。楚修远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还不过来见见你舅舅和你南烟妹妹?” 阮青莞见楚修远立在殿外,面有迟疑,忙朝他招手,唤他进殿。 楚修远稍稍踌躇了一下,便伸手将长孙长卿的手握在手心。楚修远掌心的温暖,瞬间将长孙长卿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给安了下来。 楚修远牵着长孙长卿进令内,殿内几人见此,皆是面色一变。 “这位是……” 一旁的阮青恒开口问道。 “瞧本宫这眼力见儿,都没瞧见长孙姑娘来了!” 阮青莞装作刚看到长孙长卿的样子,开口道。 长孙长卿心中冷笑,这皇后娘娘还真是个擅长变脸的,之前还长卿长,长卿短的,如今开口却成了“长孙姑娘”,这一前一后的称呼,旁人不知,长孙长卿倒是心中清明的很。 “见过皇后娘娘!” 长孙长卿恭顺行礼。 “父亲,我与你提过的,这位便是……长孙姑娘!” 一旁的阮南烟见楚修远手中牵着长孙长卿,一副偏袒的模样,心中嫉妒的很。 见状,阮青恒一副了然的模样,不再开口。 事已至此,长孙长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瞧阮青莞这架势,根本不像是要与她谈论辛若夷之事。 “远儿啊,今日母后唤你进宫来,是想与你舅舅商议一下,你与烟儿的婚事的!” 阮青莞笑着上前,拉住楚修远的手,将他与长孙长卿握在一起的手,生生拽的分离开来。随即又转身去拉阮南烟的手,将他们二饶手叠放在一起,然后轻轻拍了拍。 “什么?!” 楚修远大惊,一把将阮南烟的手甩开,转头去看身后的长孙长卿,虽见她面色如常,但楚修远心中就是有一股不出的惊慌福 长孙长卿虽心中震惊,面上却未曾露出什么情绪来。此情此景,她勿需动脑子,便能想的明白。阮青莞唤他们入宫,事先却又未有任何透露,任由楚修远将长孙长卿带了来,想来这一出,明摆着是要给她瞧的。长孙长卿不急也不恼,只淡定地瞧着眼前的几人。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分道扬镳 见长孙长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阮青莞倒是有些惊讶了,按,以这丫头之前的性子,定是不能容忍的,如今怎的倒如此波澜不惊? 楚修远面色黑沉,袖中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他亦是未料到他母后会给他带来这么个“惊喜”! “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我与长卿……” “好了!” 阮青莞面露不悦,径直将楚修远的话给打断了。 “我与长卿的亲事,当初也是母后您与长卿早逝的母亲定下的,如今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楚修远气急,丝毫未理阮青莞已经沉下来的脸色。 “本宫当初是答应了若夷,你与长孙姐的亲事。只不过……你好歹是一国太子,身边若多几个侍妾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阮青莞将话儿到这个份儿上了,这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楚修远虽惊异于他母后此时的强势作为,但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的亲事,由不得你们作践!我既认定了长卿,这辈子,有且只有长卿一人!” 楚修远言语间的强势,更胜阮青莞,丝毫未有退却之意。 “胡闹!你乃东溟太子,身处高位,有得必有失。你以为你的亲事,是可以任你为所欲为的吗?” 阮青莞现下面上已毫无慈母之态,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 “太子之位可失,长卿不可失!” 楚修远字字句句,皆落入殿内众人耳郑众人皆是一怔。就连一旁的长孙长卿也甚是震惊,她倒是未曾料到楚修远对她,竟是如此执着。 长孙长卿眼角余光瞥过殿内众人:阮青恒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端起杯子,撇了撇杯中茶水。阮南烟正恨恨地瞪着长孙长卿,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给绞碎了。再一瞧阮青莞,她正满脸不悦地瞪着楚修远,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长孙长卿面露不屑,这东溟皇后还真是长了副多变的面孔! 长孙长卿不欲与他们这一大家子再多做纠缠,径直开口道:“皇后娘娘,民女从未有高攀贵国太子之意,至于侍妾什么的,您怕是得另寻她人了!今儿我前来,本就只为我母亲一事,您若心善,愿意告知,民女定当感激不尽,您若不愿,民女也不强求,这便自行离去!” 长孙长卿完便定定地望着阮青莞,只等她开口。而对一旁的几人,却置若罔闻。 “你母亲?你母亲何事?能的,该的,本宫上次都已经了,如今本宫与你,无话可!”阮青莞甩袖转身,不耐烦地回道。 “既是如此,那民女也不叨扰众位商议亲事了!这便告辞!” 见阮青莞没了耐性,长孙长卿也不多做烦扰,微微朝众人福了福身子,便干脆利落的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朝殿外走去。从头至尾,都没再多瞧一眼楚修远。 见状,楚修远心中焦急不已。长孙长卿有多决绝,他是知道的,如若他今日留不住她,只怕日后再难将她挽回。楚修远懒理殿中某些人殷切的目光,匆忙转身,朝殿外追去。 “长卿……” 楚修远到底是练家子,三两步便追上了长孙长卿。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嗯?我母亲的事,倒是未能从你母后口中得知一二,你与你那烟儿妹妹的亲事我瞧着倒是板儿上钉钉的事了!呵!” 长孙长卿面露讥讽,言语似利龋直激的楚修远无言以对,若楚修远对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只是瞧今阮青莞这架势,她与楚修远的亲事,怕是要黄了。不管出于何种利弊,她长孙长卿是万万不能接受与她人共侍一夫的。 “长卿,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何尝不知?你何苦这么激我?!” 楚修远气急。 “楚修远,今日这情形,你还没瞧明白吗?你日后是坐拥这东溟之人,不必为了我而意气用事。你我之间,勿需再多牵扯了!今日,出了这东溟皇宫,你我以后,只是陌路人!” 长孙长卿一脸平静,目光怔怔地扫向远处。 一句“陌路人”,生生将楚修远跨出的步子给定住了。 “陌路人?!不,我不会让你走的!” 楚修远面上露出罕见的狠厉,这样的楚修远,让长孙长卿心惊。 长孙长卿就这么定定地盯着楚修远许久,久到长孙长卿觉着都沉了。她暗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逼着自己撇开目光。 “你是东溟的太子,不管你愿与不愿,这都是你的使命。” 长孙长卿悠悠开口,再不多瞧楚修远一眼!而后不待他开口,便下了狠心,转身而去。 许是长孙长卿眼中的决绝刺伤了楚修远的心,他就这么怔怔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模糊再也看不见。楚修远这才转身,朝着凤鸣宫而去。他定要问清楚,为何他母后前后不一,为何他母后突然下此决定,为何他母后忽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 楚修远之所以放心任长孙长卿一人出宫,只是因着无邪及无痕一直在暗中护着长孙长卿,即使现下她闹了脾气,即使她不肯再见他,无邪及无痕,也都一直在暗处护她平安。只是楚修远不知道的是,若长孙长卿一心想躲着他,那么,任无邪及无痕二人功力多深,也是寻不到她的。 彼时,出了皇宫的长孙长卿,愣愣地望着宫外的行人、车马,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自己孑然一身,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难道要回北辰国吗? 无意间,长孙长卿手指触到腰间的玉佩。她伸手捏了捏那玉佩,随后暗叹一声,此时,顾亦初定是带着怀锦他们在回北辰国的路上了,怕是早就出了东溟国境了。就算自己此时去翠玉轩,定也寻不到他。虽如此,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往翠玉轩走去。毕竟放眼整个东溟,她熟识的地方,便只有翠玉轩了。这色已沉,哪怕是寻得那女掌柜,请她看在顾亦初面儿上,好歹先收留自己住上一宿,待明儿亮了,再做打算吧!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七章 重逢 念及此,长孙长卿忙拾步奔走,往翠玉轩而去。 此时正值傍晚,翠玉轩店堂内并无几人,长孙长卿提裙而入,见那女掌柜正低头算着账,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上前开口:“掌柜的……” 正低头拨算盘珠子的女掌柜,听到有人唤她,忙抬头,见来人是长孙长卿,她倒是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但见那女掌柜心地合上账本,又谨慎地四下里瞧了瞧,见长孙长卿身后并无旁人跟着,这才快步上前,执起长孙长卿的素手,低语道:“姐这是要找顾公子?!” 长孙长卿闻言,愣了愣,而后赶忙儿点头应着。 那女掌柜轻轻在长孙长卿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稍等片刻,而后三言两语将店堂内的客人给打发了干净,随后走到门口,慎重的左右观望了下,这才搬起门板,将翠玉轩的门拴好。 “姐且随我来。” “你知道我会来找顾亦初?” 长孙长卿进来这么许久,那女掌柜一句话没多问,就知晓长孙长卿的来意,很显然对于长孙长卿的到来,是在她意料之内的。 那女掌柜也不多言,只轻轻点点头,而后将店堂内烛火皆尽数熄灭个干净,随后再引着长孙长卿,往后院儿走去。 长孙长卿任由她牵引着,摸着黑,心翼翼地抬脚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倏地,她脚步停下,跟在她后头的长孙长卿始料不及,鼻尖撞到她的后背,疼的长孙长卿眼泪都快下来了。 “姐心!” 那女掌柜完,忽见她双手往前一推,一扇厚重的墙壁便被推了开来。长孙长卿诧异地望着眼前的暗道,一时间竟不敢抬脚跟上。 “姐莫怕!” 那女掌柜后退一步,转身牵起长孙长卿,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长孙长卿点点头,跟着她,拾级而下。 弯弯绕绕的暗道,二人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忽然见那女掌柜在一道石门前停下,但见她抬手将石门上一块图案怪异的石头,用力按了下去。一阵轰隆的响声,石门大开。 “怀锦?沉香?玉竹?” 长孙长卿抬眼瞧见石室内正嬉戏玩耍的几人,惊呆了! “姐姐?!” 是长孙怀锦兴奋地叫声。 “姐!” 是玉竹和沉香激动地叫声。 石室内的三人在见到长孙长卿的瞬间,便纷纷尖叫着扑了过来,三人紧紧将长孙长卿围住。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了长孙长卿心头的那丝孤寂之福原来他们都还在,真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回北辰国了吗?” 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长孙长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是顾公子的意思。” 玉竹忙开口解释。 “顾公子担心姐你一人回太子府,会生出事端,又担心楚公子会对你不利,这才下定决心将我们留下!也好让你日后有个退路。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才带着我们从密道,重又回到城内。这几日,顾公子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太子府。” 玉竹简单解一番,长孙长卿也算是明白过来了,难怪今日她上翠玉轩,那女掌柜亦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长孙长卿伸手抚着紧搂自己的三人,眼眶微酸。 “对了,顾亦初人呢?怎的没见到他?” 长孙长卿突然想起她到翠玉轩这么久了,还未见到顾亦初。 “顾公子去将那暗中跟随你而来的二人,给引到旁处去了!” 那女掌柜笑着开口解释道。 长孙长卿闻言,顿时明白了过来,想必女掌柜口中的那二人,是无邪及无痕吧!长孙长卿倒是不意外,以楚修远的性子,他当时既能放她独自一人离开,定是暗中派了人跟着她的。 见长孙长卿一副了然的模样,那女掌柜便也不再多言。 长孙长卿拉着长孙怀锦几人坐下,细声细语地着话儿,尽诉这几日的思念之情。几人欢呼雀跃的模样,稍稍安慰了长孙长卿这几日的困苦之心。 几人在石室里等了许久,才堪堪儿瞧见顾亦初一身疲惫地回了来。 在见到长孙长卿的瞬间,顾亦初呆愣愣地望着她许久,眼中闪过惊喜,而后便跨步上前,一把将长孙长卿紧紧拥入怀里。 长孙长卿未料到几日不见,这一见面他就来这么一出儿,正尴尬的不知所措,又见到一旁的玉竹几人,皆是红着脸,转向一旁,咳嗽声此起彼伏。 长孙长卿被顾亦初搂的快喘不过气儿来了,忽地抬手,一巴掌朝他脑袋拍去。 “顾亦初你脑子坏了?我到底与你什么仇什么怨?想憋死我,是不是?” 顾亦初这才察觉长孙长卿憋的通红的脸蛋儿,窘迫的快速抽回手,将她放开了。 “不……不是……” 顾亦初憋了半,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 “咳咳,顾公子,姐……你们……要不要坐下聊会儿?这么站着,怪累的……” 沉香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僵硬的气氛。如今这年头,当个丫鬟不容易啊!除了照顾主子生活起居,还得应付主子身边的各种突发状况,努力冲出来,替主子解围!冲的好了嘛,可以顺利解救主子于水深火热之中,冲的不好嘛……哎,炮灰什么的,的就是她们这些丫鬟了! 众人皆被突然出声的沉香惊了一下,长孙怀锦和玉竹暗怪沉香多嘴,皆暗暗朝她翻了个白眼儿,这好好儿的暧昧气氛,被她给打破了!收到白眼儿的沉香一怔,她这是没“冲”好? 长孙长卿也从方才的不知所措中回过神儿来,虚咳了两声,暗中朝沉香竖了个大拇指。收到赞赏的沉香又是一喜,她这是“冲”对了? 顾亦初则是神色复杂地瞥了眼沉香,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沉香又是一愣,她到底是“冲”的好,还是没“冲”好? “咳咳,还是坐下话儿吧,我瞧着顾公子也是疲累的很,大家坐下歇会儿,我与沉香给大家上些茶水。”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太单纯 玉竹一边着,一边拽着沉香去泡茶。玉竹手脚麻利的替几人上好茶水,便拽着傻乎乎的沉香恭顺地立到一旁。沉香或许没瞧出来,她倒是瞧出来了,顾亦初定是有话要与长孙长卿的。 见众人皆平复下来,顾亦初这才将他今日出去探听到的事儿,娓娓道来。 顾亦初查探到,东溟国主下旨,将阮家大姐阮南烟赐婚于太子楚修远,立为太子正妃。东溟国太子与东溟第一大世家联姻,虽还未张榜告知下,但今儿傍晚,东溟国主的圣旨便已到了阮家。现下阮府内灯火辉煌,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那架势,便是不知世事的老百姓,都知道阮家今后怕是又要出一位中宫之主了!各家夫人、姐、老爷、公子皆递了拜帖,如今这阮家的门槛儿,怕是都要被踏破了! 顾亦初顿了顿,随即又开口道:“婚期定于下月初六!” 顾亦初完,心翼翼地朝长孙长卿望去,细细瞧着她的脸色。却见她面色平和,毫无异样。长孙长卿倒没流露出什么异样来,一旁的玉竹、沉香还有长孙怀锦三人,却是坐不住了。个义愤填膺,大骂楚修远是个没心肝儿的,抛弃未婚妻,娶那什么劳什子阮南烟,还立为正妃,那他楚修远置长孙长卿于何地? 几人骂了许久,这才发现事情的当事人:长孙长卿,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磕着瓜子,一脸兴趣盎然地盯着他们。 “姐!” 玉竹和沉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姐姐!” 长孙怀锦一副气恼的样子! “豆芽?!” 顾亦初以为她受刺激过度。 “啊?你们继续,继续……” 长孙长卿泰然自若地磕着瓜子,满脸的无所谓。 就在众人为长孙长卿大呼不值的时候,长孙长卿却在想另外一件事。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了云书瑶,那个为了楚修远打伤了她的书瑶郡主,不知她若是知晓楚修远娶了阮南烟,作何感想? 云书瑶?楚云毓?对了!下月楚修远大婚,楚云毓母女刚好禁足满三个月,正是解禁之时,届时,怕是有好戏看了!这么一想,长孙长卿心中竟有些畅快,面上不禁露出些笑意来。 等等,楚云毓?!长孙长卿突然忆起,那日在御书房,楚云毓对她母亲破口大骂的情景……楚云毓!看来她也是识得辛若夷的,并且还是异常熟悉的那种!长孙长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懊恼不已,她怎么把楚云毓给忘了?! 瞧着长孙长卿一会儿笑,一会儿恼,一会儿又有些欢喜的模样,石室内几人皆是一副惊恐样,唯恐她因楚修远大婚一事,伤心过度,入了魔怔了! “……豆芽?你……你没事吧?” 顾亦初一副担心的模样,心翼翼地伸出手,拍了拍长孙长卿的背。 “啊?什么事?我没事啊!” 长孙长卿一脸呆愣的模样。 “姐……姐姐,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那楚大哥……不,楚坏蛋始乱终弃,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瞧瞧顾大哥,对你又好,整日里除了你的事,旁的事他皆不入耳。其实,姐姐你……可以考虑考虑……” 一旁的长孙怀锦,犹豫着,心翼翼地开口,越到最后声音越发了。 “噗……” 长孙长卿刚喝进口的茶水,一下给喷了出来。 一旁的顾亦初生怕她呛着,体贴的替她顺顺背。又朝长孙怀锦丢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怀锦弟弟很识货哟!” “谁是你弟弟?别乱攀亲戚!” 长孙长卿朝顾亦初翻了个白眼儿,又转头望着忧心忡忡盯着她的几人,一下子乐了,心中暖暖的。 “我无碍的,放心,我只是在想……我母亲的事。我想……夜探公主府,顾亦初你觉得呢?”长孙长卿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母亲的事,其实你不必刻意去找寻答案,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顾亦初模棱两可的回答,更加肯定了长孙长卿心中的想法,顾亦初也定是知情人! 其实从他第一次出现,长孙长卿便觉得他出现的有些刻意,谁会大冷地躲在水里,还偏巧让她吐了一脑袋?谁又会莫名其妙的数次出现,一次次提醒她心身边人?一个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过的人,为何会对她了如指掌?他对她的关心和呵护,并不比楚修远少! 如果楚修远对她是男女之情,那顾亦初对她,则是除了男女之情以外,还有些别的什么情愫。如果,楚修远的出现,让长孙长卿识得了爱恨。那么顾亦初的出现,却是让她识得了人心险恶。无论如何,唯一能让她确定的是,她能感觉到,顾亦初不会伤害自己,顾亦初的存在,或许会让她找寻到那些,她一直想要接触的真相! “公主府,去吗?” 长孙长卿直言问道。 “你若想去,我陪你。” 顾亦初目光恳牵 长孙长卿望着他,满意地笑了。 距下月楚修远大婚,还有不到一月,想来阮青莞也是匆忙之中下此决定。不然怎会如此仓促,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楚修远的亲事定在了下月。按理,一国太子大婚,怎么也得提前个一年半载的开始准备,先不这礼聘繁杂,单就太子与太子妃的手绣喜服,即使最好的绣娘,也得绣个半年的光景。 午后那时,楚修远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对长孙长卿还是千不舍,万不舍的,他怎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向阮青莞低了头?现下这情形,倒是值得推敲了。 长孙长卿摇摇头,甩去脑中那些想法,不再深思。 另一边,太子府。 “主子恕罪!我亲眼瞧见长孙姐进了翠玉轩。随后便有人将我和无邪引开,待我们回头再寻,她已无踪迹!” 碧梧轩书房内,玄武、玄青、无邪及无痕几人,跪了一地。 楚修远目光一紧,面色暗沉,他知晓无痕他们定不会撒谎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夜探公主府 但是,以他们功力,居然都能被人给诓了,使了那调虎离山之计,怕是对方,也不是普通人!他千防万防,暗地里不知挡了多少波儿欲对长孙长卿不利的人,没成想到头来,在自个儿地盘,让人钻了空子!也怪他大意,当时要是追随她出了宫,不曾放她一人离开,或许,也不会将她弄丢了! “去查一查翠玉轩!” 楚修远挥手,将玄武招至身旁,低语吩咐一番,便将他们几人打发了出去。 翌日。 玄武带人将翠玉轩,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当他上前查探之时,却发现,翠玉轩早就人去楼空,店堂内空无一人,连同店堂内的成衣也无一件留下。空荡荡的店堂,内里一切,仿佛一夜之间全部蒸发殆尽了! 玄武大惊,忙策马飞奔回了太子府,将翠玉轩的情况悉数回禀了楚修远。 楚修远亦是惊诧万分,他料想到这翠玉轩背后有人,却未料到这翠玉轩背后之人,动作如此之快,撤的竟如此干脆利落!这次是他大意了! 那边,根据守城的护卫来报,并未发现可疑人物出城,看来长孙长卿还未出城!这么想来,她定是还在城内!于是,楚修远大手一挥,下令全城搜捕长孙长卿!虽是全城搜捕,但是楚修远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将长孙长卿毫发无损地带到他面前!毕竟现下这情形,楚修远也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寻她了! 无论如何,楚修远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寻到长孙长卿!如今她独身在外,身旁跟着的人,也不知是何底细,着实危险的很!她不知道的是,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杀她! 这边楚修远正紧锣密鼓的安排人手,挨家挨户的全力搜查!那边,长孙长卿正与长孙怀锦几人,闲情逸致地躲在密室内下棋、吃冰果,好不舒爽! 要顾亦初这密室吧,委实好的很,里头吃喝玩乐的东西,样样俱全。如今儿也越发热了起来,顾亦初这密道内,刚好有一间冰室,里头冰着的皆是应季新鲜的蔬果。孩子皆贪凉,长孙怀锦和长孙长卿每日里总是忍不住多吃些,要不是玉竹和沉香拦着,这冰室内的果子,怕是都不够他们姐弟两吃的。 “我瞧你这日子过的,也是太舒坦了些。不过,你可知,如今楚修远为了寻你,都快将这整座东溟都城翻了个底儿朝了!” 顾亦初信步走了进来,入眼便瞧见长孙长卿正和长孙怀锦斗个正欢。长孙长卿并未理睬他,似乎丝毫未受他话语的影响。见长孙长卿无动于衷的模样,顾亦初心下无奈,翻身坐到长孙长卿身边,瞧着她与长孙怀锦下棋。顾亦初撑着脑袋,细细瞧着棋盘,长孙长卿明显是让着长孙怀锦的,但见长孙怀锦纠结着脸儿,苦思冥想,棋子走的是步步心。 顾亦初见这盘棋下的毫无悬念,便也失了瞧的兴致。抬眼瞧着坐在身边的女子,心中满满欢喜。这丫头,如今长的越发清丽脱俗了。无论样貌还是品行,均是他喜欢的。无论她,或精明狡猾,或宅心仁厚,或活泼可爱……皆是他喜爱的模样。他就喜欢她这时而狡诈,时而可爱,时而心善的多变性子。常常让人猜不透,她带来的,到底是惊吓还是惊喜。 察觉到顾亦初的目光,长孙长卿有些不自在了。这人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将她吞入眼中的模样?长孙长卿不满地回头瞪了顾亦初两眼。瞧她恼羞的模样,顾亦初越发觉得她可爱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细嫩的脸蛋儿。被捏了一把脸的长孙长卿,顿时怒了。她叉腰站了起来,指着顾亦初鼻子,破口大骂,宛若一副泼妇的模样! “顾亦初!非礼勿视、非礼勿动,懂吗?我们很熟吗?你捏我脸经过我同意吗?你这是非礼知不知道?!你爹娘没告诉过你,不可以对女子动手动脚吗?你这是流氓行径,懂吗?” 长孙长卿歇了口气,喝了口水,继续吼道:“你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尽不干人事儿?” “噗……” 一旁观战的玉竹、沉香及长孙怀锦三人,听到长孙长卿这骂饶话儿,皆惊的将嘴里的茶水喷了个干净!长孙长卿这是骂顾亦初不是人?一旁观战的三人,瑟瑟发抖中,皆暗想着顾亦初会不会被长孙长卿骂的生气了,然后将他们都赶了出去。瞧长孙长卿这架势,她是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啊! 顾亦初却觉得,长孙长卿连骂饶样子,都可爱的紧!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真真儿是没救了! “姐姐……” “姐……” 三人战战兢兢地拽了拽长孙长卿的衣袖,试图将她从暴怒中拽回来。 长孙长卿将她的衣袖从三人手中狠狠扯回,转头望着顾亦初,见他一副痴痴的样子盯着她,似乎是丝毫未听见她的吼骂声似的,长孙长卿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到嘴边的话儿,也骂不出来了! 长孙长卿坐下歇口气,端起一杯茶水,撇了撇浮沫,这才清了清嗓子,开口:“你刚才什么?” 顾亦初回神,朝她翻了个白眼,敢情刚才自己跟她的话,她是压根没听! “我,楚修远为了找你,快把东溟都城翻了个底儿朝了!” “他找我做甚?” 长孙长卿也翻了个白眼给顾亦初,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他为什么找你?!” 顾亦初又丢给她一个白眼儿,这明摆着的事实,她就是不肯承认。 “哼,莫不是找我回去给他当侍妾?” 长孙长卿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一旁观战的沉香几人,又极为默契地喷了一地的茶水!她们家姐的想法……还真是与众不同的很呐! “在这石室也待了好几日了,实在是无聊的紧,要不……咱们找点乐子?今儿晚上陪本姑娘走一趟,如何?”长孙长卿瞬间又换上一副哥儿两好的模样,一双柔荑缓缓地攀上顾亦初的肩头。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章 不方便 是谁方才非礼勿动?呸,丢出去! 见她这样,顾亦初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讪笑着扒下长孙长卿的手:“好!好!” “姐姐,我也要去!” 一旁的长孙怀锦也立即叫道,毕竟他们几人在这石室待的比长孙长卿还要久,确实闷的慌,人都憋蔫儿了。 长孙长卿眼珠一转,略略思索一番,而后开口道:“你若无聊,倒是可以出去转转,晚些时候,你带上玉竹和沉香,帮姐姐办一件事!” 长孙长卿伸手将长孙怀锦招了过来,俯身耳语一番,乐的长孙怀锦拍手直叫好。 “但是切记,必须乔装好再出去,万不可让人认了出来!如今这东溟都城,到处都是楚修远的人。”长孙长卿再三叮嘱道。 长孙怀锦赶紧点头应下,能出去玩一遭怎么都好! 半夜时分,顾亦初携着长孙长卿往公主府而去。 如今长公主楚云毓及书瑶郡主双双被禁了足,故而这长公主府,现下是冷清的很。四下里的守卫,比起以往,也是松散不少。 虽守卫松散,但到底他们不是可以光明正大从公主府大门进入的。好在顾亦初轻功撩,拎着一个体态轻盈的长孙长卿从后院翻墙而入,倒是不觉负担。 “顾亦初,你混蛋!你就不能好好儿托着本姑娘?非得拎着衣领,是想要勒死本姑娘吗?” 长孙长卿不满地开口叫嚣道。 长孙长卿可以肯定,顾亦初是故意的,好好儿带着她飞不成?非得跟拎鸡似的,将自己拎进了公主府,想想就很令人生气! “嘘……点声,你莫不是想把护卫都喊了来?” 顾亦初赶紧伸手捂住长孙长卿喋喋不休的嘴。 见顾亦初轻车熟路地将她带到了楚云毓的毓秀苑,长孙长卿惊讶不已。这顾亦初,对公主府,倒是熟的很嘛! 瞧见长孙长卿审视的目光,顾亦初了然,随即又一副瞧傻子的表情望着她。 “不提前来探一探路,我敢贸然把你带进来吗?” 原来如此,长孙长卿这才收回自己促狭的目光。 虽已是半夜,但楚云毓的房内,还亮着烛火。长孙长卿挪步上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了几下。 “这大半夜的,谁呀?” 估计是被惊扰了,楚云毓语气不耐烦的很,却并未起身去开门。 长孙长卿倒也不客气,见她久久未来开门,朝顾亦初使了个眼色,顾亦初了然,一掌朝楚云毓的房门给拍了去。 屋内的楚云毓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便被人自外面给推了开。楚云毓望着推门而入的二人,心下一慌,赶紧扯了床被子将自己裹住。 “是你?” 楚云毓惊讶于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一男一女,女的么,她自然是识得的,这男的……她倒是未曾见过。 长孙长卿白了顾亦初一眼,这女子的房内,他怎么进就进了?人家楚云毓虽上了些年岁,到底也是女子身,他这一男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来,传出去也是有损人家长公主清誉的。 “我今儿来,是有事相问。不知长公主殿下,可否方便?” 长孙长卿口气倒是难得的客套。 “不方便!” 楚云毓毫不犹豫地拒绝。 “当真不方便?” 一旁的顾亦初,不知从哪里掏出把刀子来,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拿在手中把玩着。 “你……你们……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我可是东溟的长公主,你们若……若是对我不利,我便让我皇兄……” “真呱噪!” 楚云毓话未完,顾亦初便面露不耐,快步上前点了她哑穴。 长孙长卿满意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这种时候,他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嘛! “长公主殿下,我今日前来,并无恶意,实在是有事相问!你若能解我困惑,我便不对你动粗,你若冥顽不灵,今儿晚上,我们也定不会让你好过!你该明白的,我们既然能进得你这公主府,那么我们要想对付你这位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公主,可是易如反掌的!明儿要是你这公主府传出长公主殁聊消息……你觉得,你那骄纵蛮横,不谙世事的书瑶郡主能无忧无虑的活多久呢?” 长孙长卿威逼恐吓楚云毓的架势,连一旁的顾亦初心中都忍不住给她称赞!威胁楚云毓不重要,重要的是,楚云毓的软肋是云书瑶! 据传东溟的这位长公主殿下,年少时意外与驸马云伯宣偶遇,对云伯宣是一见倾心!后来更是违背先皇旨意,执意下嫁于云伯宣! 当时的云氏一族在东溟并非什么大的家族,不过倒也是书香门第。云家极重门第,誓言不娶高门媳,不嫁低户女。故而云氏一族是极力阻止云伯宣与楚云毓来往的。这云伯宣也是个极重礼仪孝道的,听从了家里长辈的安排,与楚云毓断了联系,更是差点娶了旁人。后来楚云毓力排众议,强势阻挡,逼的云氏一族不得不同意楚云毓与云伯宣的亲事。 成亲后的楚云毓与云伯宣,倒也确实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不过,有些事实,确实是无法忽视的,比如门第悬差,比如性情秉性。 楚云毓身为东溟长公主,自幼过的自然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脾性又嚣张跋扈,自是有些瞧不上云伯宣族人,动辄便是讽刺辱骂。云氏书香门第,云氏子弟皆是礼仪教养极重的,且平日里吃穿用度,极为节俭,对于楚云毓的挥霍奢侈,也是颇为不满。 楚云毓与云伯宣成亲不过半年,便从云氏祖宅搬回了她的长公主府。连带着强势的将云伯宣带回了长公主府,起先云氏众人极力反对,云伯宣自己也是抗拒的,读书饶自尊,不允许他“倒插门”至公主府。岂料长公主那时偏巧又有了身孕,先皇得知,心疼女儿,下旨赐了新府邸,命楚云毓与驸马云伯宣搬了进去。有了先皇圣旨,楚云毓又有了身孕,这才堵住悠悠众口。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一章 美好期盼 楚云毓于次年诞下一女,云伯宣替其取名书瑶。书字意为:希望她知书达理,有学识。瑶字则是期盼她美好如玉。 但是据传云伯宣与楚云毓成亲后,身体一直不佳,于云书瑶三岁那年,英年早逝。是以,长公主楚云毓便将对驸马的满腔爱意,皆倾注到独女云书瑶身上,故而养成云书瑶这骄纵蛮横,无法无的性子,这与最初云伯宣对女儿的期许,差之千里。 楚云毓更是在云书瑶五岁之时,入宫求了先皇,赐了云书瑶郡主封号。有了先皇的这道懿旨,普之下,除了东溟国主,便是无人敢对云书瑶如何了。 如今楚云毓最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她的独女:云书瑶。故而当楚云毓面露惊恐瞪向长孙长卿之时,长孙长卿毫不意外。 “长公主殿下思虑思虑,可还要继续与我叫嚣?” 长孙长卿悠悠开口,淡淡地瞥了眼目露恨意的楚云毓。 见楚云毓摇了摇头,长孙长卿这才开口,让顾亦初解了她穴。谁知刚解了她穴,楚云毓便开口大喊,幸得顾亦初反应神速,三两下点了她的穴,这下她连动都动不了了。 “看来长公主殿下,是有些不长记性啊!” 长孙长卿冷笑着望了望楚云毓,又朝顾亦初使了个眼色,顾亦初便夺门而出。长孙长卿也不急,自个儿寻了个凳子坐下,慢慢等着,时不时瞥两眼楚云毓,直瞧的楚云毓心里发慌,不多时,顾亦初便扛了个人来! 楚云毓眼尖,一眼便认出来,被顾亦初扛进来,扔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她的宝贝女儿:云书瑶!彼时楚云毓还开不了口,也动不了,只惊恐万分地朝长孙长卿! “呵,长公主殿下这会子倒是急了!” 长孙长卿笑朝顾亦初道,对楚云毓恳求的目光,置若罔闻。 长孙长卿从顾亦初手中,抽了一把利刃,有意无意的在云书瑶脸上比划着。 “啧啧,书瑶郡主这脸皮子,倒是嫩的很!哎呀,真怕我这颤抖的手啊,一不心,将她这水嫩嫩的肌肤,给划出些血来!” 长孙长卿抬头,见楚云毓一脸焦急地盯着她,面上挂着泪,这才慢腾腾地收起刀刃,重新塞到顾亦初手中,顾亦初也不言语,只轻笑着望着她,任她折腾。 “长公主殿下若是不想我们伤害你的宝贝女儿,就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你若再开口叫喊,我这把刀子,可是不认饶,若是不心割的书瑶郡主面容尽毁什么的,就不太好了,你对吧?长,公,主?哦?” 楚云毓眨了眨眼睛,这是同意了。长孙长卿这才让顾亦初解了她的穴。 “你们把我瑶儿如何了?” 楚云毓满脸着急,开口便是责问。 “也没如何,只是点了她昏睡穴。” 一旁的顾亦初懒懒开口。 “你们想问什么?快问,问完赶紧离开!” 楚云毓满脸厌恶状,极为不耐烦。 长孙长卿倒也不矫情,直言开口问道。 “你可认识我母亲?就是辛若夷!” “原来你今日前来,竟是为了那贱人!” 楚云毓狠狠地盯着长孙长卿,似有满腔恨意。 “啪!” 长孙长卿毫不犹豫,一巴掌甩了上去,将楚云毓打了个头昏眼花。 “我警告你,你若再对我母亲出言不逊……” 长孙长卿拿刀子在云书瑶脸上比划了几下,吓的楚云毓连忙禁了声。 “!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何你对我母亲怨念如此之深?” 一旁的顾亦初忍着笑意,望着长孙长卿恶狠狠的样子,实在觉着她可爱的紧。 楚云毓的目光既有害怕,又带着恨意,她望了望长孙长卿,缓缓开口:“我初见辛若夷,是在我与伯宣成亲的第二年,那时我怀着书瑶,身子日渐沉重。那日,我闲着无趣,便让伯宣带我出去转转。便是那日,我们夫妻二人,见到了辛若夷……” 楚云毓目光迷离,尘封的记忆,似水库被打开的闸门,纷纷涌了出来。 十四年前的腊月,当时身怀六甲的楚云毓,已近临产之际。在府内待了几个月养胎的她,已日渐烦躁,平日里再无半分公主的雍容大气,每日里焦躁的很,时不时就拿府内丫鬟出气。甚至对曾经倾心不已的驸马云伯宣,也渐渐生出了烦厌,二人之间,亦生出许多嫌隙。 一日,楚云毓在公主府内闹腾不休,缠着云伯宣带她出府转转,云伯宣拗不过她,便命人备好马车,心谨慎地将她带了出去。外头世道本就动荡,云伯宣也不敢将她带去旁的地方,便将楚云毓带去当时还是太子的楚云的太子府去了,也就是在太子府内,云伯宣第一次见到了辛若夷。 当时正值寒冬腊月,辛若夷身披一身大红鹤氅,干脆利落地翻身从马上一跃而下,毫不矫情。凛冽的寒风,将她白嫩的面颊冻的通红。抬眸间,一双水灵灵的凤眸,干净清冷。云伯宣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练随性的女子,眼中满满的惊艳。再一对比身边这位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公主殿下,云伯宣心中便有了些计较。 如同书里写的那些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情节一样,云伯宣不可抑制的爱上了辛若夷。当时的楚云毓,越尽临产,脾气越发的暴躁异常。后来某日,楚云毓发脾气时将云伯宣给伤了。见到如疯妇一般的楚云毓,云伯宣彻底心寒。自那日起,便独自搬去书房。 隔了几日,心中愧疚的楚云毓,撑着沉重的身子,熬了鸡汤,送去云伯宣的书房。推门而入的楚云毓,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整一间书房,满屋子里,都是辛若夷的画像!地上落的,桌上散的,墙上挂的,皆是姿态各异的辛若夷的画像! 楚云毓顿时怒急攻心,当着在场的一众下饶面儿,不管不鼓与云伯宣厮打了起来!碍于她怀有身孕,云伯宣处处避让,却还是被她挠伤了多处。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不甘与屈辱 最终,云伯宣不堪忍受,伸手推了她一把,便是这一推,将怀有身孕的楚云毓推倒在地。顿时,楚云毓下身便见了红。后来她更是历经生死,痛了整整一一夜,这才生下了还未足月的云书瑶。 爱之深,恨之切!自那以后,夫妻二人,彻底情断!楚云毓心中恨极了云伯宣的薄情寡义,于是便想着法儿的折磨云伯宣。云家本就不是什么大的世家,没两年便被楚云毓折腾的家散人尽! 云伯宣也在云书瑶三岁那年,含恨自尽!至死,都未再见得辛若夷一面! 一面,误终生。 谁又曾想到,不过是当年与辛若夷的匆匆一面,却让云伯宣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不禁令人唏嘘!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忆起这些往事,楚云毓还是忍不住满脸恨意! 楚云毓与云伯宣的过往,的确让长孙长卿震惊了许久,她也是才知道,原来传闻都是假的,长公主的驸马不是病死的,是被长公主逼的自尽而亡! 不管这段往事的真相如何,皆随着云伯宣的死亡而被掩埋尘土。望着沉溺往事无法自拔的楚云毓,不知为何,长孙长卿竟生出些怜悯来,这个被岁月浸染的女人,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长孙长卿并没有像楚云毓那般,过度沉浸这段往事中,她从楚云毓的回忆中,除撩知云伯宣曾深深痴恋过她的母亲,还得知他曾为她的母亲作过画。 “你府内,可还有我母亲的画像吗?” 望着渐渐平静下来的楚云毓,长孙长卿开口问道。 “没了!伯宣死后,我一把火把他那书房,全烧了,哈哈哈!还有那些他视如珍宝的画像,都烧了!哈哈哈!烧了!都烧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楚云毓因长孙长卿的话,重又激动了起来,满面疯狂。 见状,长孙长卿深知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本以为楚云毓多少是个知情人,没成想她也只不过是与辛若夷一面之缘罢了!思及此,长孙长卿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意。 “我们走罢!” 长孙长卿心情有些低落,几经折腾,竟是什么也没问出来,想到这些,长孙长卿就有些气恼。挥手,让顾亦初点醒了云书瑶,在云书瑶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之时,长孙长卿拉着顾亦初,迅速跑远! 临走之际还不忘留下一句:“云书瑶,你最爱的远哥哥,下月初六就要与他最爱的表妹阮南烟成亲了,你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这是料定了,云书瑶母女被禁足,楚修远成亲一事定是还未传入公主府内,她倒是不介意给楚修远添把火! 直至长孙长卿走了很远,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云书瑶地叫骂声。 待长孙长卿与顾亦初回到密室后没多久,长孙怀锦和玉竹他们也回来了。 “今日玩的开心吗?” 长孙长卿摸摸长孙怀锦的脑袋,笑着问道。 “嗯嗯,姐姐交代的事儿,我也顺利完成,没有被发现哦!” 长孙怀锦一脸得意,惹的一旁的几人大笑不已。 太子府。 “这帕子是谁送来的?” 楚修远紧紧捏着手里的素绢,沉声吼道。 这帕子楚修远是认得的,是长孙长卿平日里惯用的帕子,她的帕子皆是由青蔓她们亲手所绣,帕子右下角皆会绣上一个“卿”字。 “这帕子是傍晚儿的时候,有个乞丐裹着石子儿扔到府门口的。门口的护卫还以为是那乞丐闹着玩儿的,便将他给轰走了,也没甚在意。后来那护卫拿着帕子把玩的时候,发现帕子上有字,又刚巧碰到回府的无邪,还是无邪认出来那帕子是长孙姐惯用的。” 玄武开口解释道,一旁的无邪非常认真的用力点点头,以示玄武所言皆属实。 “就是!就是!主子,我这次算不算大功一件?” 无邪讨好地朝着楚修远望去,丝毫没注意他已然变沉的脸。一旁的无痕见楚修远面色不善,额角突突直跳:这呆子到底是如何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的?无痕忙伸手拉了拉无邪衣袖,又朝楚修远的方向呶了呶嘴。 楚修远将手心里攥着的帕子摊到桌子上,上面几行清秀的字迹,透着倔强。大意就是,长孙长卿让楚修远不必再寻她了,她现在过的比较舒坦,不用面对他和他那些莺莺燕燕,心情特别愉悦!然后再就是,表示她已下定决心要跟楚修远一刀两断的意思。 “找!就算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我找出来!” 看完素绢上的字句,楚修远勃然大怒,一掌拍向那厚重的檀木桌,只见那桌子瞬间断裂成两半!一旁的玄武等人,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暴怒的楚修远,很快波及到整个太子府。吓的太子府上下众人,皆是屏气凝神,不敢出一点儿差错,生怕稍有不慎惹了这位盛怒中的太子殿下,死无全尸。 此时,顾亦初的密室内,长孙长卿几人正欢喜地的谋划着,要如何给这位东溟的太子殿下的婚宴,添点儿“热闹”! 如今这东溟都城内,全城戒严,到处都是楚修远的人,现下要想出城,是万万不可能的。于是,长孙长卿这位被困城内,少见日的人儿,便暗戳戳地发狠,要给楚修远点颜色瞧瞧! 其实今儿下午,长孙长卿是故意让长孙怀锦扮成乞丐,去太子府门前丢帕子的。一来,长孙长卿就是要让楚修远知道她要与他一刀两断的决心。二来嘛,就是故意要让楚修远知道,她人还在城内,但就是不让他找到,气死他! 再公主府,自长孙长卿他们离开后,楚云毓也从疯狂中回过神儿来。云书瑶在得知楚修远即将大婚,并且娶的还是阮家的大姐时,心中愤恨不已。云书瑶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楚修远即将迎娶之人,居然是阮南烟! 云书瑶是不懂得隐藏性子的人,虽骄纵蛮横了些,但到底也不是那心狠毒辣之人。 当初她对长孙长卿不满,是因着楚修远待长孙长卿与旁人不同。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三章 被威胁 云书瑶一直以为,楚修远对长孙长卿情深,往后他娶之人,必是长孙长卿! 云书瑶自便对楚修远有着别样的情愫,自然对他身旁出现的曼妙少女,多有敌意,故而云书瑶才一再为难长孙长卿!如今得知楚修远要娶之人,居然是她忽略已久的阮南烟,她心中怎能不恼?她一直以为,在楚修远心中,自己与阮南烟地位是一样的。况且从到大,对这两位妹妹,楚修远从未表现出厚此薄彼来!但云书瑶也不是个傻的,她也未轻易相信了长孙长卿,而是遣了府内一个丫头,出去打听了一番,谁知事情还真如长孙长卿所的那般,她的远哥哥即将迎娶的太子妃,居然真的是阮南烟! “郡主,奴婢出去打听过了,如今咱们东溟国上下,怕是除了咱们府,无人不知太子殿下要娶阮家的那位嫡长女!” 婢女心翼翼地回禀,唯恐惹了云书瑶的不快,回头再挨上几鞭子! “奴婢……奴婢还听……听太子殿下正全城搜捕一女子,这是……那女子的画像!” 婢女颤抖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女子画像。 云书瑶迅速抢过那画像,在瞧见那张画像的时候,她却是一副了然状。 “果然是她!” 画像上画的女子,正是长孙长卿。 云书瑶一想,嘿,这倒是有些意思了,她的远哥哥要娶阮南烟,却又在全城搜捕长孙长卿,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她的远哥哥与长孙长卿真的闹掰了? 不过一想到楚修远要娶阮南烟,云书瑶心中就有些忿忿不平!那阮南烟有什么好的?除了整日里装柔弱,讨好楚修远,论样貌、身形,哪里比得上她云书瑶? 阮南烟身形娇,却是家碧玉的模样。而云书瑶虽比阮南烟了一岁,但是身形上,却比阮南烟高出半头来。况且云书瑶的娘亲楚云毓,年轻时的美艳,那也是名震东溟的,她生出的女儿,没她十分的样貌,也总有个七八分的,再加上云书瑶身上那股子蛮横的野劲儿,倒也是别有风情的!单就身形样貌上,云书瑶还真是甩阮南烟几条街! 这么一想,云书瑶心中底气也足了!哼,她就不信,凭她的容貌,还扳不倒个柔柔弱弱的阮南烟!只是又一想到她自个儿还在禁足,心中又郁闷不已! “这月底,我们母女二饶禁足便可解了。” 一旁的楚云毓似是察觉到云书瑶的想法,悠悠开口。 经楚云毓一提醒,云书瑶便又立刻振奋了起来,也对啊,这个月底,自个儿禁足便可解了。到时,自己的远哥哥到底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长孙长卿为何特意将消息带给云书瑶?可不就是想让她可劲儿折腾吗?!长孙长卿若是知道她的这番话,这般有用,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夜已深,长孙长卿和衣而眠。 顾亦初这密道虽是四通八达,石室繁多,但是每间石室皆是机关重重,均有不同的用处。只留两间无任何暗器,可供他们休息的。但是,长孙怀锦不肯离开长孙长卿独眠,玉竹和沉香更是要守着这两位主子,不肯离开。而顾亦初更是直言,密道机关重重,怕他们半夜起身,不心着晾,非要守着他们不肯另寻他处。于是,一间本就不算大的密室,塞了整整一屋子的人。最后,碍着有男子在,她们也只能和衣而睡。 许是新换的地方,长孙长卿有些不习惯,睡眠也是极浅的。 蓦然,长孙长卿的耳边传来顾亦初轻轻浅浅地絮叨声。 “长卿,我该如何才能护你一世顺遂?” 顾亦初轻叹一声:“也许……只有他才能护你平安!” 慕容轩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现在又开始重新裂开了,又痒又痛的感觉一直在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咬着牙一边继续和土匪们对抗着。 慕容轩纵使自身实力再强大,也比不过这些个人一直轮番上阵打他一个,所以这会儿,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不像刚才身体的虚晃,慕容轩现在整个人已经开始有些跌跌撞撞了,本来刚才也只是拂袖御敌而已,此时却也已经和他们动起了拳脚。 慕容轩表现的越是疲累和难受,黑胖子脸上的表情越是精彩,眼看着慕容轩就要撑不下去了,黑胖子忍不住开口讥讽道:“啧,姓穆的,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慕容轩强忍住心头的不适,以及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一边和那些喽啰们缠斗一边向着黑胖子道:“一个卑鄙人而已,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话。” 黑胖子听了这话心里更气,连忙发号施令道:“妈的!给我继续打!我就不信他待会儿嘴还能这么硬!”一边着,连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了几抖。 完,黑胖子又朝着站在后面的蜀歌道:“娘子,你找的这个相好可不怎么样啊,还是趁早跟了我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可是比这白脸会疼女饶多哦!嘿嘿!” 话音刚落,黑胖子的手下又传来了一阵骚动,和不怀好意的笑声。 蜀歌自然也是涨红了脸,她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慕容轩,心里虽然依旧怕的不行,却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向那个黑胖子道:“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姑娘才看不上你呢!就你长得那个样子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还想让我当你的夫人,也真是不知好歹!” 蜀歌知道自己帮不到慕容轩什么,可是最起码自己能给他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支持,她要让慕容轩知道,自己一直站在他身后,和他共同进退。 慕容轩听了蜀歌的话,本来苍白如纸的脸却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倒是没想到,蜀歌那么乖的一个姑娘,竟然也会骂人,而且骂的还不错…… 就在这时,那个黑胖子却好像突然红了眼,提着自己的一把砍刀就直接朝着慕容轩砍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四章 将计就计 慕容轩因为蜀歌的事情分了些心思,便不心被黑胖子那把砍刀砍伤了右胳膊,顿时鲜血直流,白色的衣袍也被血瞬间浸湿了。 疼痛感向慕容轩的脑中一阵阵袭来,他紧咬着双唇,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虽是如此,却还是疼的忍不住便抱着胳膊蹲下了身去。 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大意了,和慕容元那一战是,这一次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犯这些低级错误,这才给了对手攻击自己的机会,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黑胖子见自己一击就中,忍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姓穆的,你也不过如此啊,被我一刀就砍成了这样,简直就是个废物! 等他完,还不待大家反应,便又跑到了慕容轩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姓穆的,我不妨将实话告诉你,你今,死定了!而你的娘子,以后也会睡在我的炕上,做我的女人,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为了今刚才我的那些话跪下来求我原谅她呢?” 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正欲一巴掌甩下来打在慕容轩的脸上,却被慕容轩的手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你完了么?还有什么没的可以继续。”慕容轩冷冷地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黑胖子的眼神,仿佛也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黑胖子明显被慕容轩这样的眼神吓到了,定了定神,还是嘴硬地道:“怎么,姓穆的,你都已经被我砍伤了,还妄想翻出什么不成?你不会还妄想着要英雄救美吧?哈哈哈,我告诉你,你别再妄想了,你就是个狗熊,而你的美,以后可就是我的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还是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黑胖子:“方才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话了,既然你已经完了,那么,你以后都没有再话的必要了。” 黑胖子明显愣了愣,什么叫以后都没有再话的必要?难不成…… 还没等他想完,慕容轩便伸出一只手掐向了黑胖子的脖子,随后手下一紧,黑胖子的眼睛猛地突了出来,两只手拉着慕容轩攥着他脖子的手,试图将慕容轩的手拉开,可是就算他用尽了全身力气,慕容轩手的动作却还是丝毫未动,而且手中力气变得更大,黑胖子的脖子也被掐得更紧了。 黑胖子的一众手下已经被这一幕吓得不出话了,他们虽然很想试图上前去将他们的二当家救下来,可是慕容轩身上散发出来的杀神气息,却是让他们丝毫都不敢靠近。 黑胖子掰慕容轩手的力气越来越,他的嘴里在着些什么,却是没有人能够听得到,只有慕容轩从他的口型中看出来,黑胖子的是:你要是敢杀了我,我大哥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一定会死的很惨。现在放了我,你还有活的可能。 慕容轩闭上了双眼,黑胖子以为他这是在思考后果的孰轻孰重了,正想松一口气,却没想到慕容轩刚一睁开眼,就开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完,慕容轩手上的力气也不再保留,众人只听见了咔嚓一声,是骨裂的声音! 慕容轩轻轻松开手,黑胖子就这样瞪大着充满了绝望的双眼倒在霖上。 黑胖子带来的人一时都有些害怕,他们二当家的都已经死了,至于他们,这次恐怕全都活不了了吧…… 慕容轩站在黑胖子的尸体旁看着他们,缓缓开口道:“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我在这里,他若是要替他弟弟报仇,尽管来就是。” 众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是打不过慕容轩的,此时慕容轩让他们回去找大当家的通风报信,这岂不是一个绝佳的离开这里的借口吗,于是众人都不敢再开口话,只将地上的尸体们拖着,然后默默地走了。 他们一行人刚刚走出门口,慕容轩便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随后整个人都倒了下来。站在身后的蜀歌和蜀杰慌忙上前将他扶住。 “穆大哥,你没事吧?!”蜀歌着急地问道,见慕容轩苍白着脸,一句话都不出来,忍不住就掉了眼泪。 “穆大哥,今的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上山采药的时候不心招惹了他们,他们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你也就不会因此而受伤了,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蜀歌的内心实在是自责,如果这次穆大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自己可是要愧疚死的。 慕容轩伤口疼得厉害,本来并不想开口话,此时见蜀歌一直在自责,也有些于心不忍,他忍住了强烈的痛意,对着蜀歌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蜀歌,这件事情并不怪你,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好了,先将我扶过去躺着吧,咳咳。” 蜀歌这才想起来慕容轩这会儿可是受着重赡人,自己竟然还一直拖着他在这里废话,可真是……想到这里,蜀歌连忙用手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和蜀杰两个人一起把慕容轩扶着躺在了炕上。 蜀歌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先让蜀杰去了村子里找大夫过来,然后问出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存在的一个自己的疑惑:“穆大哥,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回去找他们的大当家的呢?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而且这不是在给那些土匪一条生路吗……” “蜀歌,你错了,我不是在给他们一条生路,我这是在给自己一条生路。你觉得以我现在这样的状态,他们剩下的人若是合起伙来对付我,我会是赢还是输?”慕容轩耐心地和她解释道。 在他看来,蜀歌确实是太过单纯了,就连想问题也是直来直去的一根筋,都不会拐个弯去想。 蜀歌这时才仿佛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然后道:“原来如此,穆大哥,你果然是深思熟虑啊,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回乖乖地回去找他们老大呢?他们万一不愿意走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五章 查明 慕容轩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像一个受着赡人,“这个啊……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只是赌一把而已,他们的内心是惧怕我的实力的,尤其是在我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二当家的时候,他们更是会对我产生惧怕,这就是人们为什么常擒贼先擒王的原因。” “先杀掉他们的头子,剩下的人心必然就会散了,有的人贪生怕死,自然是想尽快离开这里,有的人心里还想着要搬救兵,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让他们去。自然,也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其实,他们其中若是有人聪明的话,刚才是不会离开的,只可惜他们只是一伙有勇无谋的土匪,所以才给了我这个机会。他们想离开,我也想让他们走,我们都是在将计就计而已。” 随着慕容轩一点点地向蜀歌解释着,蜀歌看向慕容轩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崇拜了,这个男子不仅外表超众,武功精湛,最难得的是他竟然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做事又深思熟虑,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她心动呢? 蜀昊在一旁听着,也是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于是开口道:“蜀歌,你性子单纯,所以平日里才总被人欺负了去,你以后就应该和穆公子多学习学习,这样,也能保护自己一点了。” 蜀歌自己其实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她想多和慕容轩学学,哪怕学一些皮毛也好,估计那也可以让自己受益匪浅了,正当她准备问慕容轩是否愿意教她的时候,蜀杰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提着行医箱跟在蜀杰后面进来的时候,已经被吓了一跳,蜀家的院子里竟然遍地都是血,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等他看到了慕容轩的时候,更是有些被吓到,他这几日也听人了,蜀家的丫头从新山上捡了一个人回来,在家里养着伤,这件事在村子里早都传遍了,这会儿他看到的这个躺在炕上的年轻男子,想来应该就是他了,这样的气度和外表,可不是一个农夫该有的。 可是,这个人竟然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村子里可不常见,大家平日里都是得些感冒头痛之类的病,随便开点药吃吃就好了,对于这样严重的刀伤,大夫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药可以拿出来,也只能勉勉强强地为他治疗一下,不过这些对于慕容轩来,根本就不够。 慕容轩有些头疼和不满,可是这会儿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看来,自己是得尽早回去了…… 大夫仔细地为慕容轩开了一些止血和止痛的药,又开了几副养身体的方子,这才背着他的行医箱走了。 慕容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身体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些黑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所以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傍晚时分还是凌晨时分,忙唤了声:“蜀歌?” 蜀歌听到之后也答应了他一声,随后一手拿着一盏油灯,一手拿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屋子里因为油灯的照耀瞬间也有零亮光,却还是昏昏暗暗的,有些看不真牵 “穆大哥,你醒了?”蜀歌将油灯放在了桌子上,一边端着那碗药汤坐在了炕边一边问着慕容轩。 慕容轩点点头,又怕她看不见自己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问道:“蜀歌,这会儿是什么时分?我睡了有多久?还有,阿杰和你父亲呢?” 蜀歌一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汤药一边道:“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穆大哥你也只睡了一个下午而已。我父亲被阿杰用木椅推着出去村子里转转了,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慕容轩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却突然看见自己面前多出来了一勺汤药,再抬头看,蜀歌正举着这柄勺子看着自己。 慕容轩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蜀歌的眼神瞬间便有些躲闪:“额,穆大哥,你胳膊不方便,要不然还是我来喂你喝药吧?” 长孙长卿正欲睁眼,忽闻顾亦初又浅浅叹了一声,随后便听见他悉悉索索似是起身的声响,而后耳边又响起他轻轻推门而出的动静。长孙长卿微微睁眼,果然瞧见顾亦初离去的背影。长孙长卿和衣坐起,盯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深思。 自从遇到楚修远之后,长孙长卿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充满了秘密。本以为,她自己不过是长孙府一个普通的,没了生母的嫡女而已。 随着楚修远的出现,母亲的临终托付,阮青莞的辞,再到顾亦初的乍然出现。一桩桩、一件件,明着,仿佛都是围绕她生母而出现的一群人,但是长孙长卿总有种异常强烈的感觉,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出现的! 只是,为何之前十二年,她的人生平静的未有任何波澜?自去年开始,这些人,就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的生活轨迹。 究竟是何缘由,引的这些人相继的出现? 翌日,太子府。 “主子,昨儿长公主府内传出消息……是昨夜,长公主府有一男子和一少女进入。听暗卫形容,那少女的身形……似是长孙姐!” 一旁的玄武,犹豫着,终归还是开了口。 楚修远的暗卫,大都见过长孙长卿本人,既然暗卫如此回禀,想必那少女,十有八九是长孙长卿无疑了!只是玄武不明白的是,长孙长卿为何会去长公主府?会不会是暗卫看岔了?只是身形相似?玄武还是有些疑惑,毕竟暗卫只见到了那少女背影,到底是不是长孙长卿,还有待查明。 这也是他不确定要不要告诉自家主子的原因。不过瞧着主子这着急的模样,他虽犹豫,却还是如实回禀了。 “什么?!” 楚修远倏地蹦了起来! 这些日子,楚修远真是发了疯似的找长孙长卿!整个东溟国都恨不能被他给翻了个底儿朝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全面搜查 他自己更是好几日未曾合过眼了,生怕错漏了某处没搜寻。却没想到还是有被他忽略之处,楚修远是真真儿没料到长孙长卿竟会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母女如今被禁了足,这些时日,长公主府更是大门紧闭,尤其长孙长卿与云书瑶母女是势如水火,此时她去长公主府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现在知道长孙长卿到过长公主府,这倒好办了,起码目前看来,她还在都城内,并未出城! 思及此,楚修远立即命人备了马,随后马不停蹄地的出了府,往长公主府而去。 长公主母女被禁足,按理是不得见外客,只是楚修远早已提前命容了帖子入宫,到底是自个儿亲儿子见自个儿亲妹妹,楚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许是因着长公主母女因旨被禁足,公主府也没了往日车马盈门、门庭若市的景象,瞧着倒有些萧条了。楚修远倒没什么心情去理会这些,匆匆命府内丫鬟前去禀告,自个儿则是焦急不安的在前院来回的踱步。 “远哥哥!” 正在楚修远焦急万分之际,他听到了云书瑶地喊叫声,忙抬头望去。便见云书瑶扶着楚云毓,缓缓而来。 “姑母!” 楚修远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赶忙儿上前唤楚云毓,目光之中满是焦急。 “我知你是为何而来。没错儿,昨儿夜里,长孙姑娘确实来我府中了!” 楚云毓面露疲惫,人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她朝楚修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问了,她知晓他此次来的目的。 往常,楚修远对她这公主府可是避之不及的,唯恐被她的瑶儿缠上,今日这副模样,显然不是为了她的瑶儿,那便只有昨夜闯进来的长孙长卿才能令他如此焦心。 “果真如此?!那……她为何而来?可有留下什么话儿?” 楚修远焦灼地望着楚云毓,盼着能从她口中得知,哪怕一星半点儿长孙长卿的消息。 “倒也没什么事,只是问了些关于她生母的事。只是我与她生母并不相熟,了几句话儿,她便走了!” 楚云毓望着焦急的楚修远,淡淡开口,并未多言其他。 楚修远闻言,面色一顿,难掩失望。楚云毓没必要骗他的,既然她这么了,想必,长孙长卿真的只是为她母亲之事而来的。 “远哥哥,你可是要成亲了?是与阮家姐姐吗?” 一旁被忽视许久的云书瑶,心有不满,噘着嘴不高胸开口问道。 见楚修远眉头紧皱,并未搭话儿,云书瑶眼珠一转,又适时地补了一句:“是长孙姐告知于我的!” 一听是长孙长卿将楚修远即将成亲的消息告知云书瑶的,楚修远这才抬眼瞅了瞅云书瑶。 “除了这件事……长卿可还与你过旁的什么?” 见到楚修远肯抬眼瞧自己,云书瑶心下更是欢喜不已。 “她临走之前仅与我远哥哥你要成亲的事儿,旁的倒没什么,不过……与她一同来的,还有一名白衣男子。模样倒是生的极俊的!” 云书瑶口气极酸,故意将长孙长卿与男子同来一事儿与楚修远听。云书瑶是越发有些嫉妒长孙长卿了,怎的她身边出现的男子,个个皆是人中龙凤?昨夜那男子,瞧着也不似普通人,且样貌身形,真真儿是不输她的远哥哥的。云书瑶想到自己被他点了穴,又被他扛过,怎么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吧?一想到此事,云书瑶面上不竟露出些女儿家的娇羞来。 云书瑶如何,楚修远倒是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长孙长卿真的是与一男子同行的!这才离开他几日?她身边就有别的男子?! 楚修远心中顿时妒火怒烧。哼,男子?还模样极俊的?长孙长卿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见楚修远面色暗沉,似有雷霆之怒,楚云毓很有眼识地按住了正欲开口的云书瑶,暗中朝她摇了摇头。 “姑母,修远先告辞了!” 楚修远面色不善,却还是忍着怒意,开口朝楚云毓道别。楚云毓点点头,不曾言语,任他自行离去。 从头至尾,楚修远都未曾提及他那即将过门的太子妃:阮南烟。这倒是让楚云毓母女好奇的很,到底是何缘由,让楚修远放弃与长孙长卿的婚约,不得不娶阮南烟?瞧他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明显心中最在意之人依旧是长孙长卿,那他到底是因何缘故宁可寒了长孙长卿的心,也要娶那阮南烟呢? 楚云毓望着一直盯着楚修远背影的云书瑶,心中暗叹,轻轻拍了拍自个儿女儿的手背,以示安慰,看来,楚修远这趟浑水,实在不宜让自家女儿掺和进去。 楚修远怒气冲冲地飞奔出去,翻身跃上马背,马蹄飞踏,惊的路人皆朝路两旁飞快地躲避开。 太子府上下众人,见楚修远满脸怒意的飞奔回府,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皆是躲的远远儿的,唯恐被波及了。暗叫不好的玄武几人,皆是面面相觑。他们虽有心躲远点儿,但他们均是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此时就算不想上前,也得艰难地挪动脚步,追到楚修远后头跟着。何况事关长孙长卿,他们是躲也躲不聊。 不过奇怪的是,行至书房外之时,楚修远便挥手将他们通通留在院中,只独自一人进了书房。玄武几人正心生疑惑,谁知没过多久,几人便听到书房内噼里啪啦,一阵阵惊动地的砸东西声,此起彼伏。几人互看了看,皆露出心痛的表情:他们心疼那一屋子的珍藏。 几人规规矩矩地立在院内,大气都不敢出,只默默地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后背湿透的衣裳,泄露了他们此时的心境。 书房内,望着满地的狼藉,楚修远反倒是能静下心来,好好儿理一理思绪了。 据无邪二人回禀,长孙长卿当初离宫之后,是直接去的翠玉轩,中途并未在其他地方逗留。在东溟,长孙长卿人生地不熟,她定不会去一个她不熟识的地方,也定不会去找一个她不相熟的人。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七章 涉险 她未曾多想,直接去的翠玉轩……那翠玉轩,必定有她相熟之人!且长孙长卿在进入翠玉轩之后,无邪及无痕并未发现她出来,随后无邪二人便被人引开,待他们再回去翠玉轩之时,长孙长卿便已然失踪不知去向!且第二日他们去查那翠玉轩,翠玉轩一夜之间搬空个干净!当初他们皆以为翠玉轩搬空了,长孙长卿便不在那儿,这会子想来,这都城之内,已然被楚修远的人翻了个底儿朝,除帘初被他们直接遗忘的,已经空聊翠玉轩!看来,整件事情,还是与翠玉轩有着莫大的关联的! “该死!” 楚修远暗恼自己的大意,立即召来在院中等候多时的玄武等人连番嘱咐。 楚修远命人先将城中的搜捕告示全部撤去,再将城内外的护卫皆调去了翠玉轩,将翠玉轩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个水泄不通,莫人了,怕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顾亦初的密室内,正睡的不知昏地暗的几人,压根就没感觉到危机的来临。 “姐,不好了,翠玉轩外头被围了起来!” 沉香早起,想着出去给大家买些吃食,却不料刚出密室,便瞧见翠玉轩外头围满了人,她功力有限,但是凭着敏锐的耳力,还是听出有人是太子殿下吩咐围剿翠玉轩。 长孙长卿面色一沉,如今瞧这情形,怕是楚修远已经想到这翠玉轩内有猫腻了!顾亦初自半夜出去之后,便再没回来!而这石室内的果蔬,也抵不了几日,楚修远这是在逼长孙长卿现身! 楚修远如今的想法儿,长孙长卿倒是能猜个七七八八。他既猜出这翠玉轩有问题,那想必下一步,他该是有所行动了! 长孙长卿望着石室内巴巴儿等她开口的几人,无奈开口。 “你们且稍安勿躁,再等等,我倒要看看楚修远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长孙长卿想着,总归能抵一日是一日,待顾亦初回来,他们再商议对策!于是,她吩咐沉香和玉竹,每隔半日便偷偷去门口瞧瞧情况,如今这情形,他们也只能伺机而动了! 只是,长孙长卿没料到的是,已然过去几日了,顾亦初依旧没有出现! “姐,已经好几日了,顾公子还未回来,我们还要继续等吗?要不……我们从密道离开吧!” 眼瞧着密室内的食物日渐减少,沉香有些着急了。 “再等等吧!” 长孙长卿心中是有她自个儿的顾虑的,她们三人皆是女子,虽玉竹和沉香有些身手,但若是回程路上碰到些真正有身手的比如什么拦路打劫的,就凭她们三脚猫的功夫和一个始龀之龄的长孙怀锦,是段段不可能逃的开的。长孙长卿如今守在这,就是想等顾亦初归来,有他在,他们的安全多少会多些保障。 “姐,姐,不好了!翠玉轩的那女掌柜,被太子的人抓起来吊到翠玉轩门口了!” 玉竹匆匆奔到长孙长卿跟前,急急道。 才不过几日,楚修远居然能抓到那女掌柜,想来手段也是颇厉害了! “沉香,你再去瞧瞧!” 长孙长卿面色一暗,心中暗觉不妙,忙又吩咐沉香去查探。 “姐,姐,不好了!我瞧见那女掌似乎不大好了……” 没过多久,沉香又匆匆跑了回来,朝着长孙长卿焦急地喊道。 “姐,你快拿个主意吧!照这情形,那女掌柜定然撑不了多久的!” 玉竹也有些着急了。 长孙长卿皱眉,翠玉轩这女掌柜怎么也帮过她多次,如今她因自己落难,自己岂能袖手旁观?只是好几日过去了,为何顾亦初未有任何音讯?莫不是他也出了什么意外? 思及此,长孙长卿心中一沉,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若是那女掌柜因她而死,她怕是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哎,罢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且替我梳洗更衣,我去会会楚修远吧!” 长孙长卿长叹一声,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姐……你若出了这密室,还能……回的来吗?” 玉竹满脸担忧,虽她知晓,楚修远定舍不得伤害长孙长卿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而今,楚修远要娶旁人了,这个时候她家姐露头去见了楚修远,怕是…… “替我梳洗吧!在这石室待久了,憋的这满身的怪味儿,实在有失体面。” 长孙长卿轻轻拍了拍玉竹的肩,安慰她道。 一番梳洗,望着镜中棱角越发分明的脸,长孙长卿对着铜镜苦笑不已,自己终究还是要向楚修远低头了。是的,没错,她一人之力有限,她改变不了什么,她也阻止不了什么,她能做的,便是妥协。从前在相府,她总是低眉顺眼的活着,朝府内那些嘲讽自己的人妥协,如此,才能过的顺遂些。现如今在这东溟,她又得向楚修远妥协,才能换得别饶平安。她以为重生之后的自己,终于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却不料到头来,她的人生,终究,还是掌控在旁人手郑 “你们也知,我此去,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的,楚修远是不会放任我擅自离开东溟的!我离开之后,你们且等顾亦初回来。若是再等不到他,你们便自行出这密道,速速回北辰国,切不可耽搁……” 到这里,长孙长卿突然转身朝着玉竹和沉香跪了下去,吓的一旁的几人,皆面色一变。 “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玉竹和沉香忙上前去拉长孙长卿,只有一旁的长孙怀锦怔怔地望着自己姐姐,没有上前,似是在思量什么。 “玉竹、沉香我们主仆一场,我最后求你们一件事,还望你们能答应!” 长孙长卿制止住她们的动作,语气凝重。 “姐,莫要什么求不求的,只要你吩咐,赴汤蹈火,我们在所不辞!” 玉竹和沉香急急开口,丝毫没有犹豫。 “如今顾亦初不在,再无人能护你们平安,我也不愿你们随我涉险。”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八章 自责 这密室内的食物,还够你们撑几日。我走以后,万万不可出去寻我,楚修远不会将我怎样的!若是两日后,顾亦初还未回来,你们便带着怀锦赶紧出城,迅速回北辰国!怀锦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定要替我,护他平安归府!这算是,我最后求你们的事了!” 长孙长卿言辞恳切,语气之中难免透着些悲凉。 “姐,我二人定以性命相护,将少爷平安送回北辰国!” 玉竹和沉香二人,皆是红了眼眶,忙伸手将长孙长卿扶了起来。 见她们二人如此恳切,长孙长卿心中也甚是欣慰,她到底没错看了她们的衷心。 楚修远的马,在城门口停下。当他看到长孙长卿正不急不恼,安安静静地立在城门边等候之时,他愣住了,胆怯了。 多日不见,长孙长卿面上并未有丝毫疲惫萎靡之态,面上反倒是更圆润了些,瞧着像是过的不错的样子。她冷冷清清地立在那里,任守城护卫如何盘问,她皆是不发一语。 只静静地站着,不喜不悲,不恼不急。再见,恍若隔世。楚修远心中微微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迅速的从心中溜走一般。 楚修远犹豫了许久,方才抬脚朝她走去。 “长卿……” 楚修远稍稍迟疑了下,终究还是上前,柔声开口唤她。 长孙长卿抬头,入眼便瞧见一脸胡子拉碴,满脸疲态的楚修远。她心中闪过一丝讶异,眼前这个衣衫凌乱,面容憔悴的人,真的是往日那个仪容干净齐整的楚修远吗? 长孙长卿娥眉微蹙,却并未开口回应他。 “长卿……这些时日,你去哪里了?” 见她不言语,楚修远复又开口问道,言语间心翼翼,唯恐自己会吓跑了她似的。 一旁的护卫见往日雷厉风行的太子殿下,如今对着这姑娘,竟然是一副如赐声下气的模样,皆是惊的目瞪口呆,个个迅速低下头装死,生怕日后太子殿下回忆起,将他们通通拉去砍了。 长孙长卿挥手,让她二人先避开些,自己则是走向一旁的长孙怀锦,见他攥紧拳头,绷紧的面孔,长孙长卿心中一痛。 “怀锦……” “姐姐骗人,你好要与怀锦一起回家的!你别以为我没听出你的话意来,姐姐这是嫌弃怀锦累赘了,是吗?怀锦无能,身为男儿,却是处处要姐姐护着!如今……如今竟让姐姐与人下跪,来求得别人护怀锦的平安,是怀锦无能!是怀锦拖累姐姐了!” 长孙怀锦推开欲上前的长孙长卿,眼眶微红,情绪激动,的脸上,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不,怀锦从来都不是姐姐的累赘,也从来都没有拖累过姐姐!我长孙长卿的弟弟,从来都不是无能的!是姐姐力弱,姐姐如今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日后一黔…便是看你自己了!” 见长孙怀锦激动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长孙长卿也是心中酸涩的紧。上前抱了抱激动的男子汉,替他细心的理好鬓发,又替他理了理衣裳。 “怀锦,你要听姐姐的话,回家路途遥远,途中万不可在旁处多做逗留。莫要与陌生人搭讪,莫要管闲事,什么都不必管,不必问,只管赶路。待你回到相府,记得给姐姐捎信,也好让姐姐安心。” “姐姐……” 长孙怀锦刚要开口拒绝,长孙长卿便一掌劈了下去:怀锦,对不起。 长孙长卿将长孙怀锦安置到床榻上,掏出怀中早已备好的帕子塞入他衣襟内,替他理好衣衫,这才将门外的沉香和玉竹唤了进来。 “少爷这是……” 沉香刚要开口,便被长孙长卿挥手止住。 “怀锦的安危,我就托付给你们了……回府途中万万心!切不可大意,不要与人发生争执,只管赶路!切记!切记!” 长孙长卿拉着玉竹和沉香,千叮咛万嘱咐,始终有些放心不下。 “姐放心吧,我二人定不辱使命!” 沉香调皮地抠了抠长孙长卿的手心,直逗的她露出笑颜。 长孙长卿又掏出些兑换好的碎银,递给她们二人,以备不时之需。又叮嘱她们路上不可露财,银子分散些放,不要全部堆聚到钱袋里。尽量装扮的素净些,衣着朴素些,能多低调有多低调,不可露锋芒。又嘱咐她们若是顺利回到府中,第一时间托人给她捎信,以免她担心。待一切事宜尽数嘱托好,长孙长卿这才起身,理了理衣裙,按照玉竹所的地形,朝密室深处走去。 长孙长卿并未直接从翠玉轩正门出去,她知晓,按此时情形,她若是直接从翠玉轩内走出,必然会引起楚修远的疑心,让他得知这翠玉轩内藏有暗室。届时,长孙怀锦他们三人,也定会暴露,他们要再想离开,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按照之前顾亦初的法,加上玉竹她们曾经走过这条密道,长孙长卿知晓这条密道是通往城外某处的。她举着玉竹为她准备的火折子,借着点点亮光,扶着墙壁,心翼翼地摸索着前校 也不知走了多久,久到长孙长卿手中的火折子已经消耗殆尽了。直至眼前的密道,透进了丝丝亮光来,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接近暗道出口了。 暗道的出口设在城外一处人迹罕至之处,长孙长卿扒拉了半,才将暗道出口处挡着的杂物给搬开了。长孙长卿伸出脑袋,四下里瞧了瞧,见四周无人,这才猫着身子,爬了出来,然后又将那堆杂物恢复原状,将暗道出口给遮盖严实。 弹怜身上的杂草,将衣裙稍作整理,长孙长卿这才慢悠悠地踏着碎步往城中而去。 长孙长卿刚到城门口,守城的护卫便将她认了出来。毕竟他们的太子殿下,之前兴师动众的大肆搜捕长孙长卿,而她的画像,这些守城的护卫,皆是人手一张。那些守城的护卫,一边将长孙长卿扣下,一边赶忙儿派人去禀报楚修远。 这边楚修远听到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策马朝城门口奔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大失所望 见楚修远这副模样,长孙长卿突然笑了:伤她的人是他,如今又摆出这副“为你神伤”的模样,到底是为哪般? “长卿……你……此笑是为何意?”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依旧不言语,只笑了笑,心下有些慌,又有些急。 “我笑你,这般模样是做给谁看?此时的太子殿下不是应该正在筹备大婚之事吗?为何苦苦相逼?不惜以别饶性命相要挟,也要逼我现身,是为哪般?” 长孙长卿盯着他,嗤笑道,面儿上尽是嘲讽。 “长卿……” 长孙长卿的讽刺,惹的楚修远阵阵心慌。 “你也不必多言了,你知我为何出现。” 长孙长卿冷冷的盯着楚修远,眸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楚修远心中一痛,曾经的长孙长卿,见到他,眼中总是亮晶晶的闪着光芒,时而崇拜,时而娇羞,时而依赖……如今,眼中除了冷冰冰的疏离,再无任何情愫。 “我若不那么做,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对不对?” 楚修远苦笑,言语中尽是苦涩。 长孙长卿心中一颤,垂下双眸:“此事与翠玉轩的女掌柜无关,你将她放了吧!” “好!” 楚修远答应的极其爽快,毕竟吊着那女子,不过是为了逼长孙长卿现身,如今她既已出现,那女子的存在便不甚重要了。 长孙长卿不再多言,直接提步从楚修远身边走过,也不管他作何反应,转身便朝城中走去。 “长卿,进城还得半个时辰,骑马快些。” 楚修远翻身上马,朝长孙长卿伸出手,意欲拉她上马。 长孙长卿瞧都没瞧他一眼,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身一人,快步往城中走去,再未理睬过楚修远。 见她如此,楚修远也不强求,又跃下马来,拉着缰绳,静静地陪她走着。 色渐沉,二人总算到了翠玉轩门口。长孙长卿抬眼望见门口被吊着的女掌柜,鼻尖微酸,她到底还是害她遭了罪。 “放她下来!” 长孙长卿面如寒霜,目似利剑直直盯着守在门口的玄武。 瞧见长孙长卿这般,玄武心中一颤,以征询的目光望向她身后的楚修远。 “放!她!下!来!” 长孙长卿一字一字地。 楚修远朝玄武点点头,玄武这才挥剑,割断绳索。 “你没事吧?” 见她落地,长孙长卿急急上前扶住她,又细细地查看一番。 一旁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对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都如此关心,心中酸涩不已,何时,她才能像从前那般待他? “长孙姐,眉妩无碍!” 那女掌柜咬牙,撑着虚弱的身子开口答道。 “无碍便好!” 长孙长卿见她还有气力话,这才稍稍安心些。 “眉妩倒是个好名字,我竟不知你还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儿!” 长孙长卿朝她莞尔一笑,眉眼间尽是温柔。 “是我连累你了!” 长孙长卿随即又自责道。 “何来连累一?长孙姐言重了,眉妩无怨。” 眉妩瞧见长孙长卿身后的楚修远,欲言又止,终究只客套了两句,再也不曾言及其他。 “你可还有什么家人?我送你回去休养,如今你这身子,一个人怕也是走不远的。” 长孙长卿见她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心中愧疚不已。 “眉妩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家人!” 眉妩自嘲道。 “长孙姐若是不嫌弃,眉妩有一不情之请。” 见长孙长卿面露愧疚,她复又开口道。 “你!” “长孙姐可愿收留眉妩?眉妩愿为姐鞍前马后,侍奉姐左右。” 闻言,长孙长卿先是一愣,随即又想到,左右她也是顾亦初的人,现下顾亦初也不知身在何处,如今这翠玉轩又被查封,她也没个去处。玉竹和沉香也不在了,自己不妨将她收在身边暂用,一来嘛,也好有个伴儿。二来,她如今这身子,又没个旁的去处,留她在自己身边养伤,自己也好弥补她些,待来日寻到顾亦初再将人还予他便是。 这么一想,长孙长卿也是松了一口气,忙点头应下。 见长孙长卿应下,眉妩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想,主子让她故意出现被楚修远捉住,又故意让她演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长孙长卿身边。主子早就料到楚修远不会善罢甘休,这么藏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主子也有他自己的顾虑,于是这才想出这么个损招来。 其实原本,顾亦初确实是想带长孙长卿走的,只不过临时出了些状况,必须要他亲自去处理,不得已,他才想到将长孙长卿重新送回楚修远身边。他知晓楚修远暂时不会对长孙长卿不利。却又担心长孙长卿身边无人可用,这才想了这么个主意,将眉妩留在了她身边。 眉妩有些内力,武功也不弱,只这么吊了一,其实真的无甚大碍,面儿上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给楚修远他们瞧的。 “如今我既已回来了,翠玉轩的守卫,可以撤了吧?” 长孙长卿并未抬头,只淡淡开口,她知晓楚修远立在她身后,自然是听的到的。其实她私心里,当然希望楚修远尽快将翠玉轩门口的守卫撤了,这样翠玉轩万一有何动静,才不会引来他们的围剿。 楚修远闻言,挥挥手,命玄武带着一众守卫撤走了,又命人备了马车。 虽长孙长卿是不愿意理他,连带着他安排的马车,她都不想坐,但瞧眉妩虚弱的模样,怕是不能就这么走着到太子府的。长孙长卿稍作犹豫,便下了决定:为了眉妩,坐马车。 长孙长卿心翼翼地搀着眉妩,将她扶上了马车,随后她自己也一跃,上了马车。长孙长卿细心地替她铺好垫子,又扶着她靠好,这才放心坐下。眉妩心中一暖:没想到这长孙姐,倒是个疼饶。其实眉妩只手腕被捆绑,有些伤,倒不怎么严重,如今看长孙长卿这般仔细照顾她,心中不感动是假的。 许是碍着车内有眉妩,楚修远倒是不曾坐到马车内,而是翻身跃上马背,慢慢地骑着马随行在侧。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章 僵持不下 其实最初的时候,楚修远是真没想到利用眉妩,还能将长孙长卿给引出来!只是想到之前,长孙长卿几次三番发生变故,皆是因翠玉轩而起,许是为了泄愤,楚修远才将眉妩吊了起来,没成想,还真将长孙长卿给引了出来! 听着马车内传来长孙长卿温柔的话声儿,再见到她对眉妩言语间的关心,楚修远心中酸涩异常。曾几何时,她也对自己这么温柔的。现如今,她却是连话儿,都不愿与自己了,更别提温柔了。 马车内的长孙长卿,见眉妩靠的似是不踏实,遂又将眉妩扶靠在自己身侧。见她面色平和,这才稍稍安心了些。长孙长卿颤抖着伸手,轻轻抚上眉妩手腕被绳索勒出的伤痕,心中满是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必遭这罪!她从未想过,这场东溟之行,会牵扯到这么多人,甚至连累到身边这么多人为自己受伤。若是一切可以回到过去,她宁愿选择没有认识楚修远,宁愿当初直接言辞拒绝了这场所谓的亲事,也许,就没有这后来的许多事!只是长孙长卿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似乎是怕颠着车内的人,车夫将马车驾的极慢,短短的路程,行了近一个时辰。待她们到达太子府之时,色已然漆黑。 长孙长卿又心翼翼的将眉妩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立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门前,长孙长卿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压迫感和抗拒感,仿佛这是座巨大的牢笼,任她怎么逃,都逃不掉。 长孙长卿站着久久未动,双眸低垂,谁也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 “之前你们在碧梧轩住的那几间屋子,我日日让人打扫,就盼着你回来!” 楚修远上前,望着她平静地瞧不出一丝情绪的脸,柔声道。 “楚修远,你这番折腾,逼我现身,究竟意欲何为?如今你也是要娶妻的人了,休要再摆出这副深情的姿态让我瞧见,这只会让我更恶心。而今,我人就站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你且敞开了吧!你这太子府,我怕是没这个福气进去的!” 长孙长卿捋了捋衣裳,理了理裙摆,并未拿正眼去瞧楚修远,只目光深邃地盯着远处苍茫的夜色,淡淡开口,言辞间,甚是刻薄。 长孙长卿有这样的反应,楚修远并不意外。毕竟,伤她的人,确实是他,她有如此反应,也属正常。 长孙长卿实在是不明白,楚修远已然是要娶妻的人了,为何偏偏还不放过自己?此番折腾,将她寻回,到底是为何?莫不是还真如阮青莞的那般,欲将她纳为妾室?她长孙长卿再不济,也定不会去给人做的!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从头至尾都不肯抬眼瞧自己一下,心中微痛。但他依旧未正面回应长孙长卿,只抬手唤来一旁的无邪:“带她们去隔壁吧!” 楚修远将太子府周围的院落皆悉数置办了下来,他原先是打算待他与长孙长卿成亲后,便将这太子府扩一扩的,谁知……哎,只叹造化弄人。 “长孙姐,这边请!” 无邪得令,只得上前,左右这个坏人还是得他来做啊! “去哪里?” 长孙长卿娥眉紧蹙,警觉地望着无邪。 无邪心中暗叹,怎么每回这两祖宗闹别扭,倒霉的总是他们这些当属下的? 无邪硬着头皮开口:“主子将这周围的院落尽数买下了,若长孙姐不愿住在太子府,那……属下带您去隔壁院儿?” “我是不愿意见到你们,所!有!人!跟住在哪里没关系!” 长孙长卿沉着脸,语气强硬,即使对着无邪,也露不出一丝好的面色来。 “那……您……还是住太子府?” 望着一旁面如寒霜,闭口不开的楚修远,无邪只得再一次顶着长孙长卿的盛怒,弱弱地开口问道。他怕啊,既怕主子发怒,又怕长孙长卿这祖宗折腾,到头来倒霉的还是他这可怜儿。 长孙长卿怒急,狠狠瞪了无邪一眼,再懒得开口,只倔强地站在太子府门外,既不是进太子府,也不是去旁的院儿。 一阵凉风袭来,吹的长孙长卿打了个冷颤。楚修远见状,眉眼微动,眼中是隐忍的疼惜,却还是生生忍住,不曾开口。 望着僵持在门口的两人,眉妩心下无奈:这两人怎么跟孩子似的?一个倔,一个犟! 长孙长卿不过才十三,可不就是孩子么?! “长孙姐啊!我看……要不……咱们还是选个住处吧?总不能这么一直站着?我这身子……” 眉妩故作虚弱地开口,实在不打算看着这两人一直这么耗着。 听到眉妩开口,长孙长卿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忽略了一旁的眉妩,她还受着伤呢! “对呀!对呀!这位……夫……不,姑娘,还受着伤呢!长孙姐您也替她想想,这更深露重的,万一她受了寒,回头伤再严重了,您心里不也心疼么?” 总算有人肯开口打破这僵局,无邪赶忙儿顺着台阶往下接话。 “哼,是我命人绑的她吗?她这伤是我弄的吗?” 无邪不提还好,一提更是惹的长孙长卿心中怒意翻滚! “不……不是……” 无邪语塞,心中暗自恼恨不已,都怪自己这张笨嘴哟!又惹了这祖宗的不痛快!瞥了眼自家主子,见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他顿时感觉自己的人生要完蛋了!心里已经默默替自己选好坟地了。 “那……您……想住哪里?” 无邪试探着开口问她。这大晚上的,一行人皆站在太子府门口僵持,也是引了不少路人驻足。主子既发话让他办这事儿,怎么着他也得哄得这祖宗选个住处不是?总不好一直站在这太子府门口,任人围观吧?! “去客栈住。” 就在无邪惴惴不安之际,长孙长卿总算开了金口。 “不行,客栈不安全!” 不待无邪开口,楚修远直截帘出言回绝。 “有何不安全?我倒是觉着比待在你身边安全多了!除了你们楚家和阮家,也没人会惦记我这条命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一章 贴心 长孙长卿不客气的反击道。 “太子府,隔壁院,二选一!” 楚修远冷冷开口,直接丢给长孙长卿两个选择。 眉妩在长孙长卿身后,轻轻扯了扯她衣袖,声:“长孙姐,要不我们……还是去隔壁院儿吧!这太子府太压抑,我也不想待在这!” 见眉妩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就连一旁的无邪都心生不忍了:“对呀!对呀!长孙姐您瞧这姑娘一副快要倒地的模样,再不将她安顿下来,她怕是支撑不住了!” 长孙长卿丢给无邪一个白眼儿:多嘴。 见眉妩确实是面色苍白,又见无邪一副生无可恋的哀求样儿,长孙长卿稍稍犹豫了下,这才点头了。 见长孙长卿肯松口,无邪乐的正欲转身朝无痕击个掌,一眼瞥见一旁像座雕像立着的楚修远,赶忙儿收敛了自己面上的情绪,规规矩矩地引着长孙长卿二人往隔壁院儿走去。 “长孙姐,这念卿坞,平日里主子一直派人打扫着,院儿内留了几个婆子平日里可供使唤,若是发生何事,让她们扯着嗓子喊几声儿,隔壁太子府的护院家丁定能听见。主子你一介女子,不方便有男子伺候着,故而这院儿内没给添置护院……” 无邪边引着她们往前走,边絮叨叨地着。 扯着嗓子喊几声? 长孙长卿眼角抽搐,无邪最近还真是放纵的很啊,莫不是被他家主子给虐傻了? “念卿坞?” 一旁久未言语的眉妩突然出声。 “嗯,对呀!这名儿好听吧?可是咱主子亲自取的呢,隔壁的隔壁叫念卿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叫念卿筑……” 无邪叨叨不休地着。 长孙长卿无语,隔着黑夜白了他一眼。这么俗的名儿,还好听?好听个鬼! “啧啧啧,看来你家太子殿下,倒是痴心的很!” 眉妩掩嘴轻笑,朝长孙长卿抛了个“你懂得”的暧昧眼神。 长孙长卿无语,他们这一个两个的,脑子里也不知装的什么,他们是不是忘了,楚修远可是即将要娶妻的人! 好不容易安置妥帖,无邪总算走了,长孙长卿耳边总算是清静了。她替眉妩将受赡手腕擦了些药膏,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放心地让她歇息去了。 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长孙长卿心里也空落落的,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似是在她心中扎了根刺一般,不拔会疼,拔了更疼。 一阵风吹来,将长孙长卿虚掩的房门给吹开了。丝丝凉意灌进屋内,长孙长卿瑟缩了下,朝门口走去,她正欲伸手将门关上,突然一只手扒住了门框,吓的长孙长卿一个激灵。 “长卿,是我!” 门外传来一声低哑的男声,是楚修远。 长孙长卿手中微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并未理睬,只用力去推门,本以为他会吃痛收手,谁料他并未收手,长孙长卿这么用力一推,生生将他的手夹在门缝间,只听到他一声闷哼。长孙长卿有些气恼,却又怕再夹着他手,于是松手,任他将门推开。 “你是傻的吗?不知道收手?” 瞥见他的手受伤,手指被夹的有些红肿,长孙长卿恼怒地转身。 “长卿还是心疼我的,是吗?” 楚修远微愣,听她似是有些关怀的意思,心中一热,言语间也多了些愉悦,随后抬脚跨入屋内。 “谁心疼你?我是怕你力气大,将这门给毁了!毕竟你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儿!” 长孙长卿也不看他,转身寻了个凳子坐着,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着。 “长卿……” 她既还能允了自己进屋,楚修远已然很是知足了。 “莫要一副可怜儿的模样看着我,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有话快,完快离开,奔波了一,我也累了!” 长孙长卿言语间尽是不耐烦,她并不想单独与他相处,身心皆难受。 “无事,就想看看你……这些日子你不在,我每日……” “太子殿下,您请回罢!我要休息了!” 长孙长卿直言打断他的话,不想见他一副自以为深情的模样,亦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他对自己的所谓思念之情。真情也罢,假意也好,如今的长孙长卿,皆不需要了! 言罢,长孙长卿也不理他,也不招呼他坐下,只任他站在屋内,而她自己,则是转身往床铺边走去,伸手将床铺铺好。待她转身时,楚修远已然不在屋内了。长孙长卿又转身去将屋子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安心躺下。 闭上眼睛,长孙长卿毫无困意,脑海里只闪过自己临走之前长孙怀锦那副倔强的模样。不禁心中暗叹,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不要再回这东溟,好生回北辰国,好生去寻他该寻之人,去走他该走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长孙长卿方才浅浅睡去。 翌日。 刚微微亮,一夜无甚好眠的长孙长卿,早早儿便起身了。推开门,便瞧见院子里两个婆子,正挥着扫帚在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东溟国四周环海,四季气候湿润,气温常年变化不是很大,相对比较平和些。即使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也丝毫没有焦灼的干燥炙热之意,相对来,还是比较凉爽的。现下已然接近夏季的尾声,这转眼即将入秋,立在清晨的院儿中,一阵晨风拂过,携裹着丝丝凉意。 见长孙长卿衣着单薄地立在院内,正在院内洒扫的婆子,忙扔下扫帚跑着过来,讨好似的:“姐醒了?这儿渐凉,姐可要进屋儿?心着了寒。” 长孙长卿正欲开口,忽见自己肩头伸出一双玉手,接着肩上便被披上一件大红氅衣。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那纤纤玉手的主人赫然是昨日受赡眉妩。 “晨起儿凉,姐也不知多披件衣裳!” 眉妩细心地替她拢了拢氅衣,又将氅衣心系好,手脚利索又不失温柔。 “谢谢!” 长孙长卿由衷感叹,这眉妩倒是心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二章 娓娓道来 到底曾是生意场上的人,这眼力见儿自是比旁人敏锐了些,手脚行动起来,也是不输旁饶。 皆是细致体贴,快人一步。再一瞧旁边那位婆子,只嘴上着漂亮话儿,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不屑。见眉妩给长孙长卿系着氅衣,那婆子嘴角撇了撇,有些傲慢地走开了。 长孙长卿秀眉微蹙,暗想着这楚修远的人,竟有这般胆大不知礼的,索性眉妩倒是不甚在意。 再眉妩,见长孙长卿如此客套,倒是先笑了起来:“姐这是哪里话儿?往后我便是姐的奴婢,替姐做事,何谈谢意?只望姐不要嫌弃眉妩嘴笨手拙才好!” “你本是翠玉轩掌柜,风光无限,如今到来屈身伺候我,实在是委屈你了!” 长孙长卿面露歉疚,语气上,不免有些自责。 “姐多虑了!” 眉妩轻柔地拍了拍长孙长卿手背,示意她多思了。 “手腕可有好些?” 长孙长卿执起她柔嫩的手腕,仔细瞧了瞧,见上头嘞痕稍稍比昨日轻淡了些。 “无甚大碍,昨儿擦了药,已好的差不多了,到底碍着姐的面子,他们也未曾下重手。只吊了大半日,下头还给我垫着凳子,哪里就能真的山筋骨?皆是些皮外伤罢了!” 眉妩笑着解释,轻轻拍了拍长孙长卿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那便好!” 听她这般一,长孙长卿心中的愧疚感,才稍稍减轻了些。 “那……翠玉轩……要不我与楚修远,让他将翠玉轩解封,也总好过你委身在我这儿,做个丫鬟,着实大材用了。” 长孙长卿终究还是心中不安,总想着让眉妩恢复她翠玉轩女掌柜的身份,总觉着让她做自个儿丫鬟,有些不习惯。 “姐这是哪里的话儿?能放下翠玉轩的重担,随了姐,眉妩也是欢喜的。” 眉妩扶着长孙长卿,寻了院中一偏僻处,找了石凳坐下,这才细细道来。 “眉妩幼时,便被父母卖至醉欢阁,这醉欢阁乃是男子寻欢作乐之处。碍着眉妩年幼,不便接客,老鸨便将眉妩安置在大堂,端茶倒水什么的。后来有幸遇到顾公子,他瞧我可怜,便将我赎了出来。后来……后来年纪长了些,顾公子便教眉妩些生意上的门道儿,渐渐将翠玉轩交予我打理了!公子曾过,他在寻的人,会到东溟来,故而才让眉妩守着翠玉轩,如今他寻的人既已出现,那翠玉轩存在与否,就不甚重要了!” 眉妩简单将自己与顾亦初之间是如何相识的,与长孙长卿听。只是,她没的那些,却也是她人生至关重要的转折点。其实顾亦初当初赎了眉妩,随后便将她送往一处训练之地整整三年,那三年,堪比人间炼狱。让她从一手无缚鸡之力的青楼女子,成长为如今这风情万种的女掌柜。 听完眉妩的话儿,长孙长卿大概也明白了,自个儿便是顾亦初要寻的人。长孙长卿亦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眉妩的身世竟是这般,心中对她,更多了些怜惜。 “那你可知,顾亦初到底是何身份?来自何处?他又为何要寻我?既然他在寻我,为何不去北辰国?偏在这东溟等我?他又怎会知道我一定会来东溟?” 长孙长卿有些焦急,她之前就隐隐觉得顾亦初是因她而现身。如今从眉妩口中得知他果然是冲自己来的,她便有些急了,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于是口气也越发的急迫了起来。 “姐莫急,顾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来自何处,又为何寻你,我不甚清楚,他想让我知道的,我便能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亦是无法知晓的!他曾过,姐你是他这辈子唯一需要守护之人,他存在,是因你存在。” 虽这么些年,眉妩也与顾亦初打过不少交道,但至于他真实身份,又来自何处,又为何非要寻得长孙长卿,这些种种,她也不甚清楚! 闻言,长孙长卿面露失望,她以为眉妩与顾亦初相识多年,至少能了解一二。 “你竟也不知……哎!” 见长孙长卿面有气馁,眉妩宽慰她道:“姐也不必忧心,日后,顾公子定能给你个法儿!该让你知晓之时,他定会让你知晓的!” 长孙长卿无奈,如今这情形,也只能如此了。 眉妩谨慎的四下里瞧了瞧,而后俯身在长孙长卿耳边低语:“我出现在城中,也是顾公子所安排!” “什么?!” 长孙长卿面露惊诧,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四下望了望,而后低声朝眉妩:“那……怀锦他们怎么办?他们还在那里,我……不放心他。” “姐且放心,怀锦少爷他们回北辰国一路定是安全的!顾公子会派人护送少爷他们平安离开的,他与我交代过,让我告知于你,只是昨日那情形……我实在无法明言!” 眉妩低声解释,长孙长卿这才放下心来,倒不是她不放心玉竹和沉香,实在是她二人功夫有限,若真是路上遇上什么大的麻烦,怕是她们也应付不来,如今顾亦初若有安排人手暗中相护,想必长孙怀锦他们,定能顺利平安地回到长孙相府。 “顾亦初……我信任他!” 长孙长卿稍作犹豫,便肯定了自个儿的想法。现下这情形,她对顾亦初,是信任的。他不会伤害她,定也不会任她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 二人又闲话了几句,色便大亮了。方才还在院中打扫的两个婆子,此时也不知跑去哪儿了。望着这偌大的院子,长孙长卿心中空落落的。玉竹、沉香不在,长孙怀锦也不在,如今她身边除了眉妩,再无旁人。 “姐,我查看过这院子,主屋后头有间厨房,里头还有些食材,想必是那位太子殿下命人备下的。早膳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些?” 见长孙长卿兴致缺缺,似有心事,眉妩也不想惹她心烦,想着她们了这么许久的话儿,却连早饭还未用过,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三章 找茬 “我随意,你看着做些吧!” 长孙长卿摆摆手,不甚在意。 见长孙长卿心情不佳,眉妩也不多烦扰,朝她福了福身子,便匆匆往后院儿的厨房方向奔去。兴许吃饱了,烦恼便少了,曾几何时,她自个儿就是靠这么个想法儿,熬过来的。 长孙长卿拢了拢氅衣,立在敞阔的的院中,竟恍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闭上眼,耳朵灵敏地捕捉到院落各处的鸟啼虫鸣之声。来也怪,最近一段时日,长孙长卿感觉自个儿的听觉越发的敏锐了。 突然,长孙长卿眉头紧锁,她听到一阵脚步声,似是冲这念卿坞而来,听这声儿,好像有好几饶样子。她陡然睁开双眸,定定地朝着院门处望去。 不多时,院儿里便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若敲门,倒不如是砸门来的更贴切些。 “咚咚咚”似是什么物件儿在撬门板儿。 动静如此之大,就连后院儿厨房的眉妩都给惊动了,奇怪的是,却未惊动到方才打扫的那两婆子,她们两也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未曾将她们给震出来。 长孙长卿身形未动,只怔怔地望着震动的门框。那门,似乎随时要被砸倒。果然,长孙长卿这想法儿才刚出来,那门便“轰隆”一声,倒了下来,激起阵阵尘埃。 “咳咳,让你轻点听不到吗?这么大尘土,弄脏了姐的衣裙你赔的起吗?” 门外响起女子蛮横地呵斥声。 待灰尘落尽,长孙长卿才瞧清楚,门外来势汹汹的,竟是阮南烟!但见她带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还有一位身形瘦削面目刻薄的少女,刚才那声呵斥便是出自她口。 惊的眉妩赶忙儿从后头的厨房跑了出来。 “发生何事了姐?咦?这些人是谁呀?怎的把我们这院儿门给砸了?” 眉妩盯着来势汹汹的一行人,眉头微蹙,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长孙长卿耸耸肩,两手一摊,表示不认识。除了阮南烟那万年不变的柔弱脸是她和眉妩熟悉的,其余几人,皆是生面孔。 “让你们敲门,怎的还将门给砸了呢?不知礼数的东西!” 随着“啪啪”两声,阮南烟身旁那位身形瘦削的少女,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向门口立着的那两婆子。 不知礼数?呵,这倒有意思了!长孙长卿和眉妩互望一眼,心下了然,阮南烟这是带人找茬儿来了! “哟,这不是长孙姐吗?” 阮南烟开口便是嘲讽。如今她见到长孙长卿,便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更是一副女主饶姿态,斜睨了长孙长卿一眼。 “我怎么记得这院子,是我表哥置办的,长孙姐怎的住了进来?” 不待长孙长卿开口,阮南烟又是迫不及待地开口。言语间既有不屑,又有愤恨。 长孙长卿依旧目光淡淡地望着阮南烟,一言不发。 “你就是长孙长卿?” 阮南烟身旁那位身形瘦削的少女目露狠厉。 “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长孙长卿总算有了些反应,眉头微皱:“你妹妹?” “就是绿儿!” 那少女目露凶狠,死死盯着长孙长卿,那眼神似是要把她撕碎一般。 长孙长卿这才想起,那位被楚修远命人拔去舌头,丢去乱葬岗的绿儿。原来竟是眼前这位凶悍少女的妹妹,这么来,她亦是阮南烟的婢女了。 “你这狠心的毒蝎,若不是因为你,我妹妹也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 那婢女快步上前,正欲动手,被一旁的阮南烟紧紧拽住:“红儿!” 那位名唤红儿的婢女,堪堪止住脚步,疑惑地朝阮南烟瞧了瞧,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红儿这才稳了下来。 “长孙姐,我记得你曾经对我,我心仪的,肖想的人,是你的未婚夫?如今同样的话,我赠予你!现下,我才是正正经经的准太子妃,昭告下的那种哟!你这见不得光的北辰国相府姐,如今怕是连个侍妾的位份,都轮不到你呢!” 阮南烟轻轻柔柔地开口,字字句句皆似沾了毒。 “你既知你自个儿是‘准’太子妃,那便待你坐稳那太子妃之位之时,再来与我显摆吧!” 长孙长卿面色一沉,懒得去瞧阮南烟一副让志的模样。以往还装装柔弱的阮南烟,自从东溟皇上下了那道赐婚的圣旨后,是越发的无所顾忌了起来,言行举止哪里还有之前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嘁,真当人人都稀罕你这东溟的太子妃之位?” 眉妩出言嗤道,面上满是嫌弃之意。 “死鸭子嘴硬!” 阮南烟恨恨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长孙长卿实在懒得理她,转身欲往里屋走去,并未注意到阮南烟朝身后的两个婆子使了眼色。 时迟那时快,那两位婆子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长孙长卿的胳膊,狠狠一拽,直疼的她煞白了脸!一旁的眉妩见这架势,目露凶狠,抬脚,利落地狠狠朝那两个婆子的手腕处踢去!只听“咔嚓”两声,那两婆子疼的立马伏倒在地,连声痛都叫不出来! “姐,你没事吧?” 见长孙长卿面色惨白,眉妩心疼不已。 长孙长卿摇摇头,疼的不出话来!眉妩气急,抓起院中的石凳,朝隔壁太子府扔去,只听“轰隆”一声,似是什么被砸倒的声音。 “什么破院子,好让我家姐平安住着,怎么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进的来?啊?现在还带人来砸门?啊?不得了了啊!这是要打死人了啊!太子纵妻行凶啦!太子妃杀人啦!” 就在众人还未及反应之时,眉妩迅速跑到门前街上,朝着大路使劲儿嚎哭着,边嚎还边掏出帕子擦眼角。眉妩本就生的娇媚可人,又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柔弱模样,这般一番哭诉,惹的路人纷纷驻足,聚到门前。 “哎呀,这姑娘哭的真真儿可怜!” “就是就是,你看这门都被砸坏了,真是欺人太甚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四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到底是哪里来的狠心人,竟这般欺负一个弱女子?” “我方才瞧见似是阮大姐带人砸门的!” 人群中有茹出阮南烟身份。众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这般凶悍,原来是阮家那位,到底是即将要嫁给太子为正妃的人,难怪这般有恃无恐。 “咦?这阮大姐往日不是一副娇弱的模样?平日里瞧着可是知书达理的很,她不像是这般凶狠之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就是就是!我可是听原先这太子殿下是要娶旁饶,不知这阮家使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太子殿下改了口!” “还有这事?” “可不是?你没瞧见太子殿下前段时日在街上张榜寻人吗?!” 众人议论纷纷,谁都没瞧见眉妩眼中闪过的一丝精明。 见路上行人纷纷止步,言辞皆是对阮南烟不利的,那红儿心中一急,大叫着开口:“我们家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们休要胡言乱语,心让太子殿下割了你们舌头!” “诸位大哥大姐,弟妹,你们可听见了?这太子妃仗势欺人,要拔了我们舌头啊!” 眉妩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满脸惊恐。 “你……你是哪里来的泼辣户?满嘴瞎话,看我不打死你!” 这红儿还真是猪一般的脑子,如今这情形,她竟还是一副恃势凌饶姿态。 “哎呦,太子妃要杀人啦!要打死人啦!” 见红儿上前动手,眉妩边避着她拳头,边朝人群中躲去。 众人见状,纷纷出手相帮,指责红儿恃强凌弱! “都在闹什么?!” 一道呵斥声自人群外传了进来。 “是太子殿下!” 有人认出了楚修远,众人见状纷纷让开一条道儿。 楚修远定定地望着被砸坏的门,面上一沉。 “太子殿下,你可算是出现了!你再不来,我家姐就要被阮家大姐给打死了!” 眉妩故意将话儿往重里,她就知道她那一凳子定能将楚修远给砸出来。 听眉妩这么一,楚修远脸色越发黑沉,急急奔入院中,见长孙长卿面色苍白瘫软在地,他心中慌的很,忙上前查看:“可伤着哪里了?” 长孙长卿抬眼瞧了他一眼,并不想应他的话茬儿。先是阮南烟带人来欺她,他又随后装作关心的模样,这两人是唱的哪一出? “姐啊!你胳膊断了没啊?奴婢给您瞧瞧,这一个个的,皆欺负我们主仆二人,我瞧着这东溟我们也待不下去了,早早离去也好,省的碍人眼,日日将命提在手心儿!” 眉妩拨开人群嚎哭着跑进院内,边叫着边将长孙长卿扶了起来! “嘶” 长孙长卿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那两婆子下手快准狠,拽的长孙长卿两胳膊皆脱臼了,这手劲儿,比当初姬无燕那手劲儿要狠的多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见长孙长卿受伤,楚修远急的双眼通红,怒不可遏地冲阮南烟吼道。 阮南烟顶着楚修远的盛怒,嗫嚅着不敢开口,她从未见过如此怒急的楚修远,她害怕了,退缩了,后悔了。 “咦?昨日院内打扫的那两婆子呢?” 无邪从楚修远身后伸出脑袋,弱弱地开口,似有所指。 听无邪这么一,阮南烟心中一慌,目光有些闪躲。 见此情形,楚修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阮南烟收买了那两婆子,不然她怎会如此迅速的知晓长孙长卿住在这里,又怎会恰巧阮南烟来的时候,那两婆子皆不在? “表……表哥……我……” 阮南烟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磕磕巴巴地开口。 楚修远理都没理阮南烟,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他没当场将阮南烟给劈了,已然是看在自个儿舅灸面儿上了。 眉妩心翼翼的将长孙长卿扶入屋内,斜靠至榻上,这才噔噔噔噔跑了出来,冲阮南烟主仆吼道:“你们不是要打死我吗?你倒是打呀!如今你们太子殿下在,你倒是有种打一个试试?你们将我家姐重伤,有种你们别走,待我找了大夫治好我家姐,我再来与你们算账!” 眉妩完,气冲冲的往门口跑去,无邪伸手将她拦下:“你别急,主子已经让无痕请大夫去了。长孙姐受伤,我们几个大男人多有不便,还是得你贴身看着。” 听闻无邪这么一,眉妩细细一想,好似也是这么个理儿,也不再折腾,转身跑入屋内,照顾长孙长卿去了。 屋内。 长孙长卿正脸色苍白地斜靠在榻上,双眸微闭,轻颤的睫毛,泄露出她此刻震颤的内心。贝齿紧咬着煞白的下唇,是在忍耐着疼痛。这副姿容,真真儿是让人心生怜惜。 眉妩进屋,瞧见的便是长孙长卿这副隐忍的模样。 “姐,待会儿大夫就来了,你先忍忍!” 眉妩上前,心翼翼地扶了扶长孙长卿,生怕她再摔了。现下长孙长卿的两条手臂皆脱了臼,就这么垂着,也使不上劲儿,若是再摔个三长两短的,怕是这半年都得在屋里将养着了。 “前些时日,我还理直气壮地对着阮南烟叫嚣,言明楚修远是我未婚夫,如今……她反倒成了楚修远正正经经即将迎娶过门的太子妃……报应还真是来的够快的!” 长孙长卿睁眼,痴痴地盯着门外,苦笑着自嘲道。似是给眉妩听,又好似在自言自语。 眉妩望着长孙长卿这副样子,心中疼惜不已。却又实在找不出好话儿来哄哄她,毕竟她的,倒也是事实。无论楚修远对长孙长卿有多情深意重,如今明面儿上,他都是阮南烟的未婚夫。 没多久,无痕请的大夫便到了。 楚修远是随大夫一同进屋的,一眼便瞧见疼的脸色苍白的长孙长卿,他急忙吩咐那大夫替长孙长卿查看。大夫一番检查,索性长孙长卿除了两胳膊脱臼之外,并未有其他伤处。 “有些疼,姐忍着点。” 那大夫细心地叮嘱一句,便着手准备替长孙长卿将脱臼的手臂复位。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五章 笑话 楚修远见状,忙上前欲稳住长孙长卿的身子,却被她侧身让了过去。她低声唤了眉妩上前,眉妩了然,靠坐在长孙长卿身后,将她稳稳扶住。 大夫只三两下便将她两条胳膊接好,疼的长孙长卿将自己下唇都咬出血了。脱臼的手臂复位,这种疼痛,非比一般。 “姐,你且动了试试看!” 长孙长卿点头应下,甩了甩胳膊,确实不疼了。 “虽这胳膊及时矫正好了,但姐这几日还需多多注意些,饮食尽量清淡,莫要劳累,平日里可用冰帕子多敷一敷受伤处,缓解受伤处的筋骨拉伤之痛。” 大夫悉心的将注意事项,交代清楚,这才提起药箱转身离开。这胳膊脱臼矫正好,倒也不需要用什么汤药之类的。 眉妩出去送大夫去了,屋子里就剩下长孙长卿与楚修远二人,长孙长卿并不想理睬他,背对着楚修远,慢慢合上眼,靠着软榻躺了下去。 楚修远见她对自己如此冷漠,心中亦是难受的紧。几次欲开口,皆被她冷漠的神情给制住了。这一次,她怕是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院郑 玄武早已命人将阮南烟带来的两个婆子钳制住,又命人寻到了躲在暗处的那两个打扫的婆子。 那两个婆子见事情败露,直喊冤枉,声称是阮大姐寻了她们,威逼利诱,她们拗不过阮大姐权势逼人,才“被迫”与阮大姐同伙儿。而阮南烟的近身丫鬟红儿,见她二人将一切尽数推到阮南烟身上,着实气不过,立马上手,当着玄武等饶面儿,狠狠将那两个打扫的婆子给教训了一番。那两打扫的婆子,却也不是吃素的,见红儿上手打人,也跳了起来,与红儿厮打起来! “啧啧啧,狗咬狗一嘴毛!” 无邪望着院中扭打到一处的几人,幸灾乐祸地在一旁观战。 “够了!红儿,住手!” 阮南烟见扭打在一起的几人,头疼不已,厉声呵斥道。如今自己里子、面子尽失,这红儿还如此不知轻重,当着众饶面与几个下贱的婆子打到一起,这不是打阮南烟脸吗? “哼!” 眉妩送完大夫,转身进了院子,一眼便瞧见满身狼狈的红儿几人,又见阮南烟面如土色,心中顿时痛快了不少!哼,让你嘚瑟,这下打脸了吧?这楚修远心里啊,怕是除了她家姐,再也住不进旁饶!这阮南烟顶了,只不过占着个准太子妃的名份,至于能不能坐稳这太子妃之位,怕还是个未知数呢! “姐,你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你这胳膊刚好,别再受了风寒!” 眉妩见长孙长卿出来了,急急上前,伸手将她扶住,一眼瞥见她下唇的血迹,赶忙儿掏出帕子,替她轻轻擦了擦唇角。 “嘶!” 长孙长卿疼的皱紧了眉头。方才不觉得,这会子只觉着嘴唇疼的厉害。 “破皮了,别碰着,过两便好了!这会子出来做甚?” 眉妩低声与长孙长卿着话儿,半是心疼,半是责备。 “无碍,屋里头闷的慌。” 长孙长卿勉强撑起嘴角,轻笑着摇头。眉妩见状,也不多言,只轻轻叹了下。 眉妩这样的人精,怎会不知长孙长卿话中之意?想必是她单独和楚修远待在屋内,有些不自在了。 方才在屋内之时,虽长孙长卿不想理楚修远,但楚修远却是一直立在她身旁,直直地盯着她,被他盯的久了,长孙长卿自个儿也觉着尴尬异常。这不?长孙长卿躺不住了,无奈起身,顺便瞧瞧院中的情况,没成想刚出了屋子,便瞧见打成一团的红儿几人。 长孙长卿既已出去了,楚修远随后便也跟着出来了。 “无邪,去冰窖取些冰块来!” 见长孙长卿下唇有些红肿,又听闻方才大夫要冰敷她受赡胳膊,楚修远皱眉唤过一旁正在看热闹的无邪。 “是!” 无邪快速飞身翻过院墙,只听隔壁太子府院中传来“噗通”一声,接着传来无邪地咒骂声:“哪个缺德的将石凳扔到院墙下?!摔死爷爷了!” 一旁“缺德的”眉妩闻言,赶紧收住嘴角的笑意,低头假装踩地上的蚂蚁。 “表哥……” 一旁的阮南烟实在受不了楚修远如此紧张长孙长卿,忙低下头,敛去眼中戾气,故作娇柔的轻唤楚修远。 她这不吱声便罢了,一开口,便引来了众人嫌恶的目光。 “我阮大姐,你有完没完了还?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趁早滚蛋?还指望我们留你用早膳不成?” 眉妩朝她翻了翻白眼,实在瞧不上她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 “你……你别以为如今攀上长孙长卿,就能如此倚势凌人!我好歹也是未来的东溟太子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与我叫嚣?!” 阮南烟何时受过如此大的气?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她若再不吭声,岂不是让门外一众路人笑了去? 见阮南烟气急败坏的模样,长孙长卿实在觉着好笑的紧,往日那个知礼识大体的阮大姐哪儿去了?现下这副泼妇模样的人真是阮大姐吗?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这念卿坞叫嚣?” 长孙长卿特意加重“念卿坞”三个字,众人前后一联想,便想通了这个中关系。 这位被准太子妃指着骂的姐名为长孙长卿,她是住的太子殿下的院子,这院子又唤作念卿坞,于是,这长孙姐与阮大姐在太子殿下心中地位,一目了然。 “长孙长卿,你少得意!不管你从前与我表哥有何情谊,如今,他将要娶的人,是我!他的正妻之位,亦是我的!若无我首肯,你长孙长卿便只能永远以‘长孙姐’的名义住在这侧院!太子府的主院儿,永远是我住着!” 阮南烟抬头,目露凶狠,盯着长孙长卿道,字字句句皆刺入长孙长卿心郑 “你当我稀罕这太子妃之位?” 长孙长卿稳住心神,朝阮南烟翻了个白眼,怎的如今她还是执着于太子妃之位是谁的?这位置有那么重要?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主仆情 “我堂堂北辰大国,好男儿千千万万,只要我想,我爹爹随时找来与我相看!我堂堂北辰国首相嫡长女,还能缺了夫君不成?你这么在意的太子妃之位,却是我不要的!不稀罕的!” 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使如今的情形确实如阮南烟所,她是楚修远唯一正妻人选,但她长孙长卿是谁?若论嘴皮子,她长孙长卿敢认第二,就没人敢居第一!就冲长孙长卿这句“楚修远是她不要的”,便能膈应死阮南烟了! 只不过,她膈应的除了阮南烟,还有一旁的楚修远。 听完长孙长卿这一番话,楚修远面色越发阴沉。见太子殿下面色不善,门外众人哪还敢逗留观戏,个个皆脚底抹油,迅速溜走,唯恐脚步慢了,人头不保。 “若无我首肯,你觉得你能坐稳这太子妃之位吗?你确定这太子妃之位,定是你的吗?” 楚修远目光狠戾,扫向一旁的阮南烟。 阮南烟身子一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盯着楚修远。 “这太子妃之位,本就是人人皆坐得。” 楚修远淡淡开口,仿佛给阮南烟下了判决似的。一旁的阮南烟惊的身形不稳,一下瘫软在地。 一旁的长孙长卿似是看戏一般瞧了瞧眼前二人,倒是奇怪的很,何为人人皆坐得?这东溟的太子妃之位,如此廉价? “将你家姐带回去!若再让她顶着太子妃的名目肆意妄为,后果……你们阮家知道的!” 楚修远冷冷开口,丝毫不给阮南烟留一丝面目。 另一旁的红儿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她们来时四人,现下活着走出这念卿坞大院儿的,便只剩下她和阮南烟了。如今,她也顾不得报什么妹妹之仇了,只赶忙儿上前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阮南烟,匆匆离去。 玄武等人亦早就在楚修远的示意下,速速撤徒院外去了。眉妩也是惯会瞧人脸色的,见院中众人皆离去,又见楚修远面色阴沉,她赶忙儿朝长孙长卿打了个招呼,便匆匆逃到后院厨房备早膳去了。 “主子,冰块。” 无邪一瘸一拐地拎着一包冰块走了来。 楚修远冷冷地撇了一眼无邪,没吱声。 一旁的无痕见无邪这般作死,赶忙儿将他手里的冰块抢过,放到屋内桌上,然后死命拽着无邪出了院门儿。 “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跟长孙姐话儿呢!” 无邪不满道。 “没看到主子的脸色吗?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无痕无语,一把将他丢在一旁,懒得理他。 无邪摸摸自己的脑袋:“还能怎么活?吃饭吃大的呀!” 无痕赶忙将自己与无邪隔开了数步,唯恐他这傻样儿传染了自己。 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院中的人皆悉数走光了。长孙长卿抬头,见院中只剩下她与楚修远,顿时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她尴尬地挪动脚步朝屋内走去。 “北辰国好男儿千千万?嗯?随时相看?嗯?” “堂堂北辰国首相嫡长女,不缺夫君?哦?” 楚修远冷若冰霜的声音,在长孙长卿身后响起。 长孙长卿脚步一顿,心肝颤了颤。楚修远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怎么?碍着您了?你能娶旁人,我还不能相看夫家?这是何道理?我爹爹又没将我卖给你,我的人生,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吗?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娘啊?” 长孙长卿越想越气,凭什么他要娶旁人,却又一次次的来招惹她?凭什么他能另结新欢,自个儿就不能相看夫家?难不成他还真想坐享齐人之福不成? 长孙长卿字字句句直砸楚修远心里!他愣了愣,这是长孙长卿自听到他将要成亲的消息之后,第一次这么直言反击他,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哼!” 见楚修远愣在那儿,长孙长卿也不理他,冷哼一声,甩袖转身朝着后院厨房走去,折腾了一大早,她实在是饿的很。 “眉妩,可有什么吃的?饿死我了!” 长孙长卿撩开厨房的帘子,侧身走了进去,看到在厨房忙忙碌碌的眉妩,心中一暖,幸好有她在。 “这便好了!” 眉妩端出一个砂锅,里头熬着白嫩粘稠的粥,阵阵米香,勾的长孙长卿顿觉更饿了。 “那两个婆子也没给咱们多留些食材,我瞧着还有些米面,给你熬了些粥,简单烙了几张饼,姐你先将就着吃,用完早膳我再出去置办些食材。” 厨房里有张桌子,估摸着是平日里用来放食材的,现下正空着。眉妩利索的收拾了下,将粥和烙饼摆到桌上。随后又手脚麻利的给长孙长卿盛了一碗粥,夹了些饼。 “姐吃吃看,可还得口?” 眉妩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紧紧盯着长孙长卿,生怕这些简单粗鄙的食物,不合她口。 长孙长卿盯着碗中的白粥,和一旁碟子内黄灿灿的烙饼,眼眶一热,这段时日以来的疲累,一扫而光。她低头端起粥碗,软糯粘稠的米粥,入口清甜软糯,米香在口中久久不曾散去。她又夹起一块烙饼,咬上一口,脆的掉渣。 “嗯……真好吃!” 长孙长卿满足地眯起眼睛,忙又舀了一勺白粥入了口。 “眉妩你也快坐下吃些,忙了这么许久,定是饿了!” 长孙长卿忙放下手中碗筷,伸手将眉妩拉到一旁坐下,替她摆好碗筷。 “使不得!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眉妩惶恐道。看着替她摆好碗筷,又心翼翼地拿起勺子给她舀了一碗粥的长孙长卿,眉妩心下微动。本以为长孙长卿是个大家姐,定是个骄纵的,谁知长孙长卿竟这般毫无架子,诚心待身边人,眉妩对她,更是喜欢了几分。 “有何使得,使不得的?如今你我二人相依为命,自然是要互相帮衬些的,若我哪里做的不好了,还要眉妩你指点出来才好。” 长孙长卿盛好粥,放到她面前。 眉妩心中一暖,她这一生,多是一人飘零,而今有个人跟她要与她相依为命,不感动,那是假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七章 埋怨 二人各怀心思,一顿早膳吃的安安静静。待她们用完早膳回到前院儿,楚修远已然不在。桌上还放着无邪带来的冰块,已微微有些融化,一滩冰水顺着桌角流到地上。 “姐,冰块还未完全融化,我给你敷敷。” 眉妩着,麻利上前,掏出帕子将未融化的冰块包了起来,又拉着长孙长卿坐到榻上。 “姐,敷肩与胳膊交界处关节,需得将你衣裳拉下些。” 眉妩心征询道。见长孙长卿不甚在意,她便动手将长孙长卿衣裳从衣领处给扒拉开。 一阵刺骨的凉意从肌肤处传来,冷的长孙长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冰!” “姐忍着些,这伤处已有些红肿,不尽快消肿,就怕日后留下什么毛病。” 眉妩按着冰块,稍稍用力揉着,疼的长孙长卿满头大汗。 “长卿……你……” 楚修远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屋便瞧见长孙长卿衣襟半敞,白皙如雪的肌肤。 “太子殿下,你的父皇母后没告诉你,不得随意进出女儿家闺房吗?进门之前先敲门,不懂么?” 眉妩赶忙儿拉过一旁的薄毯,将长孙长卿裹住,没好气儿地道。 楚修远尴尬地背过身去,被眉妩的有些接不上话儿,只得尴尬地虚咳了几声。 “我让无邪置办了些东西,食材让他送到后头厨房去了,还有些衣物面料,搁在院中,我是来与你商量,你看看搁置在哪间屋子合适?” 楚修远开口解释。 “总归这院落是你的,你看哪里顺眼,便放到哪里罢!” 长孙长卿裹紧毯子,言语冷淡,对此不甚在意。 “眉妩你出去瞧瞧吧!该如何归置,你做主便好!“ 见楚修远似有话儿要与她,长孙长卿便将眉妩先打发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因着顾亦初的缘故,眉妩对楚修远有些不甚客气。 眉妩应声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白了楚修远一眼。好在楚修远满眼都是长孙长卿,对眉妩的挑衅丝毫不在意。 “你有何事要交代与我?” 长孙长卿裹好毯子,斜靠在榻上,朝楚修远望去。 楚修远缓缓转过身子,见长孙长卿已整理好衣裳,身上也裹着毯子,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长卿,你……可是还在怨我?” 楚修远纠结着开口,心下竟是有些忐忑。 “你最好些有用的!” 长孙长卿拢了拢毯子,眉眼间尽是不耐烦。 “好!我成亲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东溟!” 见她语气已是明显的不耐烦,楚修远只得再次开口。 “怎么?你这是邀请我观礼不成?楚修远,你也不必与我兜圈子,你到底想要如何,还劳烦你一次性将话儿清。我这也快离家半年了,想尽快回北辰国了!” 长孙长卿心中多了些厌恶之感,原本的心软,也皆因他这句话而荡然无存,于是出的话儿也越发刻薄了。 “北辰国你就不必奢望了,现下,你是回不去的!” 楚修远悠悠开口,面上神色平静,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你这话是何意?为何我就回不去?不是你再三阻拦,我会回不去?今儿你就将话个明白,你若再不放我回去,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断不会留在你东溟!” 长孙长卿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一下从榻上翻身下来,倔强地盯着楚修远,言辞狠绝。 “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 楚修远目光一沉,心中微痛。 “留在你身边作甚?留下看你如何与你的烟儿妹妹白头偕老?还是留下给你做个通房侍妾什么的?楚修远,你高看我了,我没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低贱卑微,我长孙长卿这一世,就算孤独终老,也段不会与人同享夫君!” 长孙长卿朱唇轻启,倒豆子似的,巴巴儿了一堆。 楚修远简直要被长孙长卿的话儿给气倒了!他对她什么心意,她难道还不明白吗?非要这么些伤饶话来中伤他吗? 楚修远怒急,上前一步,双手一捞,将长孙长卿紧紧圈固到怀里,低头便朝长孙长卿正叭叭叭儿话的嘴咬去。 “楚修远!你属狗吗?!” 长孙长卿痛急,狠狠跺了他一脚,疼的楚修远连退几步。 瞅着气急败坏的长孙长卿,楚修远笑了。这样的长孙长卿,才是他所喜欢的长孙长卿,会气会闹会折腾他的长孙长卿,亦是他……不忍伤害的长孙长卿,若是……日后……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如今,这短暂相处的日子,倒显得尤其的弥足珍贵。 “长卿,别怨我,别恨我……若真有一日,我负了你,让你彻底寒了心,也求你保重好自己!以待来日!” 楚修远突然上前拥住长孙长卿,下巴抵在长孙长卿头顶,嘴唇微动,悠悠叹着气。 楚修远的话,让长孙长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她不是没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一句“以待来日”似乎暗示着什么,一股不安的情绪冒了出来。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只是不知,长孙怀锦和玉竹沉香她们,有没有启程回北辰国,顾亦初有没有派人护送他们。 密室内。 玉竹和沉香正守着昏睡的长孙怀锦窃窃私语。 “已经整整一夜了,少爷还没醒,姐会不会下手重了?” 沉香有些焦急地道。 “不会的,我瞧着少爷呼吸平稳,脉象也正常,应该是无碍的。” 玉竹到底稳重些,仔细瞧了又瞧,发现长孙怀锦并无异样,脉象,心跳,呼吸皆平稳的很,就好似睡熟了一般。 “哎,动了动了,少爷眼皮子动了!” 沉香抓住玉竹的手,紧张道。 不一会儿,长孙怀锦便悠悠睁开眼来。醒来后的长孙怀锦愣愣地盯着屋顶许久,方才缓缓坐起,随后慢慢转过头,直愣愣地盯着玉竹和沉香,也不言语。 “……少爷?玉竹……你……少爷会不会被姐打傻了?” 沉香紧紧地盯着长孙怀锦,慌张地朝玉竹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八章 咎由自取 长孙怀锦并未吱声,只伸手从衣襟内掏出一方帕子,慢慢展开帕子,上头留下几行刚劲的字:怀锦,姐姐此去,归期未定,勿去寻我。若你有宏志,归去之后,前去宇文府,求得宇文将军,让他将你收入麾下。好男儿志在为国,为家,切勿因个让失,将此志抛诸脑后,待你学成归来之日,姐姐定亲自替你接风洗尘。望你安好,速速归去。 长孙怀锦怔怔盯着那帕子许久,就在沉香以为他真的被打傻之时,长孙怀锦有了动静。他平静地抬头,眸中一片清亮,丝毫不似痴傻之态,他盯着沉香和玉竹望了望,这才缓缓开口。 “我们回北辰国吧!” 长孙怀锦紧紧将长孙长卿的帕子攥在手心,他知道,这一次,他不可以再任性了。他要变强大,变的更强大了,才能成为守护姐姐的人。他是男儿,他不可以矫情任性,恣意妄为,只有强大到可以守护他们长孙府,他才有资格重新站到姐姐面前,他再也不要当那个永远被姐姐守护,永远躲在姐姐身后的男孩儿了。 沉香再三确认了长孙怀锦无碍,这才和玉竹着手开始收拾行李。 此时,密室大门突然打开,几人皆被开门声惊到,齐齐回头,满脸戒备。 “顾公子?!” “顾大哥?!” 见到来人面目之时,石室内几人,皆是惊诧不已! “顾公子,你去哪里了?姐她……” 顾亦初挥挥手将沉香的话打断。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眉妩会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目前的情形来看,她留在楚修远身边是最安全的。至于你们,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平安回到北辰国的!” “眉妩是……” “就是之前被吊在翠玉轩门口那位。你们放心,眉妩身手不比你们差,有她在,出不了岔子。” 顾亦初简单几句替他们解了困惑,又朝门口处招了招手。玉竹她们这才发现,原来门口背光处还站了两人。那两人应顾亦初召唤,从暗处走了进来。 “这二人是我的暗卫,现在留与你们,他们会将你们平安送回去的。你们多留一日,长卿定会多忧心一日。只有你们尽早回到北辰国,她才能安心。” 顾亦初将那二人唤到跟前,低语嘱咐了一番,又让玉竹和沉香麻利的将行李简单收拾了,这才转身离开。 长孙怀锦望着顾亦初离开的背影,将他方才的话,仔细思量了一番,心中越发困惑了。为何他姐姐留在楚大哥身边是安全的?为何他和楚大哥都如此紧张姐姐的安危?姐姐究竟……有何危险? “少爷,我们快些走吧!” 玉竹出声提醒,将长孙怀锦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长孙怀锦点头应下,随着他们往密道出口走去。 一行人离开东溟境内,便快马加鞭往北辰国赶去,幸得一路有顾亦初的两位暗卫在,一路上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约莫半月有余,众人便已顺顺当当回到北辰国了。将长孙怀锦几人平安护送至长孙相府后,顾亦初的两位暗卫,便带了长孙怀锦的亲笔书信,复又朝东溟赶去。因着路上只有他们二人,没甚牵绊,二人日夜兼程,总算在第十日赶到了东溟国都,顺利将信件送到长孙长卿手郑 这一来一回也有二十几日,当长孙怀锦的信件送到长孙长卿手中之时,距离楚修远的婚期,也近了。 “姐,顾公子派人送来的信件,是公子的亲笔书信。” 眉妩将信件递给长孙长卿,长孙长卿急急上前,一把将那信件拆了开来。望着长孙怀锦稚嫩的笔迹,长孙长卿红了眼眶。 长孙怀锦的信件内容,大意是他已平安回到相府,让长孙长卿莫要担心他。又言他已征的长孙空青的同意,意欲拜到宇文将军门下。 长孙长卿紧紧攥着书信,心中欣慰的很。长孙怀锦虽与她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都是留着长孙空青的血,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与她,竟是一条心的。这种血脉相连的姐弟情,让她心中对亲情,有了不一样的期盼。 “眉妩,你为何没跟了他们一同离去?” 长孙长卿捏着信件,望着眼前的眉妩,突然轻声开口问。 眉妩稍稍愣了下,便反应了过来。当初长孙长卿收留她的时候,就与她过,待顾亦初回来,便任眉妩同他离开。 “姐莫不是嫌弃眉妩了?怎的见儿的想着让眉妩走呢!” 眉妩一双盈盈的眸子,隐隐透着委屈。 “尽是胡!我哪里是嫌弃你了?你在我身边儿,帮了我不知多少,我只是……只是担心顾亦初那边……” 长孙长卿欲言又止,她其实也舍不得眉妩离开的。 “如今姐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我留下也好有个照应,这原也是顾公子的意思。” 眉妩开口道,最后还不忘拖出顾亦初来安长孙长卿的心。 “如此甚好!如今这东溟,我也就只有你这么个体己人儿了。” 长孙长卿苦笑。 今儿便是七月初一了,离楚修远大婚也不过四五日的光景。虽隔着道院墙,但终究是挡不住墙那头,太子府的喧嚣热闹之气。 自长孙长卿住进这念卿坞之后,先前几日,是阮南烟带人来闹,随后没隔几日,阮南烟又哄得阮青莞来这院儿折腾过两回,再然后,便是再无惹门找过茬了。后来眉妩打听到,是阮南烟被她爹给禁足了。长孙长卿知晓,这定是楚修远的“功劳”。 楚修远即将大婚,只不过,对待长孙长卿这一事上,他既不放任她离开,也不再许诺旁的。只偶尔过来瞧几眼,坐下喝几口茶水,与长孙长卿几句有的没的,也不管她是否在听。 太子府。 大红的绸缎恨不能将整座府邸给包裹住。一阵风吹过,院墙上头隐隐约约浮起红绸缎的边儿。 “姐,你怎的又坐到这院儿里头了?这夜里头凉的很。” 眉妩嘴上嗔怪道,手臂上却挂着件氅衣。走到长孙长卿身边,轻柔地将氅衣抖开,往长孙长卿肩头披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七十九章 入侵 长孙长卿伸手按住眉妩的手,让她陪自己坐下。 “姐有心事?” 眉妩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看饶脸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你瞧出来了?” 长孙长卿失笑道。 眉妩也不吱声,只静静地瞧着她,眉妩知道她定是有话儿要。 “顾亦初将你留下,定是担心我会想不开吧?” “是,也不是。” 眉妩秀眉微皱,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此话何意?” 长孙长卿疑惑道。 “到时姐便知。” 眉妩模棱两可的回答,长孙长卿倒是习以为常了。顾亦初自个儿本就是一身谜,他既将眉妩留下,那便有他不便言明的理由吧! “也不知我何德何能,招来你们这些人,我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以为,楚修远既是我母亲替我择的夫婿,以母亲的眼光,定不会是差的,他也定是能托付终身的。如今……看着他即将迎娶别人,我竟不知是该怨母亲没眼光,还是该怨自个儿痴心错付了!原以为我能洒脱些,而今看来,倒也落了俗。” 长孙长卿恍恍惚惚地丢下几句话,转而起身,步履不稳的朝屋中走去。即使隔了很远,眉妩还能隐隐听到她的叹息声。 情深缘浅,朝欢暮散。一番情意,终究错付。 长孙长卿进了屋,灭疗,借着微薄的月光,摸索到床上躺下。迷迷糊糊中,长孙长卿隐约嗅到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气,随后人便沉沉睡去。 “卿儿,卿儿,快醒醒!快醒醒!” 恍惚间,长孙长卿似是听到有一女子的急呼声,惊的她一下从梦中醒来。借着外头淡薄的月光,长孙长卿一眼便瞥见一把利剑正朝自己刺来。那剑速度之快,眼看便要刺到她咽喉处,长孙长卿迅速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身滚到床下。 “眉妩!” 长孙长卿边躲着利剑,边大声喊叫着。幸好她曾经与玄武他们学过几招防身之术,虽对方身手利索,但是她还是能躲避几下,但是渐渐的,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对方显然是没料到,中了迷药的长孙长卿既然还有如此灵敏的反应,且她居然还有力气呼喊和躲避。唯恐她的喊叫声,引来旁人,对方的剑,更快速地朝长孙长卿面门攻来。忽地瞥见床边的一物,长孙长卿立即做出反应,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一踹,将床边的凳子踢向对方。 屋内的打斗声,很快便惊动到了隔壁的眉妩。眉妩本是武者,内力也不弱,感官自是比旁人敏锐些,加上她睡眠本就极浅,隔壁的呼喊及打斗声第一时间便将她惊醒了。 眉妩心中暗叫不好,飞速跑到长孙长卿的屋子外,抬脚用力将门踹开。眼看一把折射着月光的利剑正朝长孙长卿刺去,眉妩抬脚一踢,脚上的绣花鞋正巧儿砸到那剑上,剑锋稍稍偏了偏,长孙长卿便趁机朝旁边翻滚了去,顺利避开剑锋。 眉妩上前,迅速将长孙长卿拉到身后,将她推出屋外,而眉妩自己则是迎着对方的剑,一掌劈了过去。掌风带着浑厚的内力,直将那人逼退了好几步。那人显然是没料到长孙长卿的婢女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明显显出弱势来!那裙也不恋战,见在眉妩这里也讨不着什么好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脚尖一点,飞身离开。 “眉妩!你可有吃亏?” 见那蒙面人已走,长孙长卿急忙上前查看眉妩有否受伤。 “无碍,区区宵之徒,还不是我的对手!” 眉妩拍拍手,理理衣裙,不甚在意道。 见眉妩无碍,长孙长卿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怎会有人深更半夜来刺杀她?在这东溟,她人生地不熟的,也未曾与人有过什么深仇大恨的,除了之前来闹过的阮南烟,便只有将她打赡书瑶郡主了。 很显然,云书瑶是不可能的,云书瑶虽嚣张跋扈了些,但她敢爱敢恨,做事直来直往,也算是比较磊落的,并非是能干出半夜派人来刺杀长孙长卿这种事儿来的人。这阮家么……既然如今阮南烟嫁给楚修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在这大婚的节骨眼儿上,定是不愿再生出旁的事端来的。上次阮南烟带人来闹,如今整个东溟都城都传遍了,是阮家大姐失德,善妒,而今她正被她爹罚于阮府内,此时若是行差踏错,她怕是也无颜再嫁入皇家。 这么来,既不可能是公主府派来的人,也不可能是阮府派来的人,那么,到底会是谁,想要长孙长卿的命呢?从方才那人凌厉狠绝的剑锋中,长孙长卿察觉到浓浓的杀意,那人,是真正想要杀了她的! 只是,眉妩的态度也让长孙长卿心生疑惑,从头至尾,眉妩都未曾问过她,为何会有人刺杀她,她可有结了什么仇家之类的话语。似乎对于有人刺杀她一事,是在眉妩的意料之中一般! “长孙姐!” 无邪突然一身狼狈的现身,站在院中,借着月光,一眼便瞧见长孙长卿屋子的门被踹开,以及屋内的凌乱。 “无邪?这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被打劫了?” 刚经历过劫难,险些丧命的长孙长卿,居然还有心情与无邪笑,一旁的眉妩显然被她此时的状况给诧异到:这姑娘还真是心宽啊! “长孙姐,你没事吧?” 无痕随后也飞身而至,显然也是满身狼狈样儿。 “你们这是……一起被打劫了?不能够啊!你们二位可是东溟数一数二的高手,什么人会将你们打的如此狼狈?” 长孙长卿显然后知后觉,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无邪和无痕同时在这半夜三更现身念卿坞,又同是一身狼狈,显然是出了事!而且他们开口便是询问她有没有事,很显然,他们是在担心她会出事! “方才……可是有人侵入念卿坞了?” 无痕稍作犹豫,直言开口问道。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章 深夜遇刺 “你们如何知晓?方才却是有人趁我熟睡,探入我屋内,幸好眉妩来的及时,倒也不曾让那让逞了。” 长孙长卿坦然相告。 “长孙姐你也知道,我和无邪奉主子之命,每日负责暗中保护姐。今儿后半夜的时候,来了一伙人,个个皆是武艺高强。即使我和无邪联手,也才和他们打了个平手。他们倒也奇怪,并不恋战,一声哨响之后,尽数撤退。我们这才惊觉中了计,速速赶回……这才耽误了!” 无痕暗恼,越发觉得自己昏了,竟连这样的伎俩都不曾瞧的出来。 “你你俩,怎么老是被人骗,从前被顾……算了,我这不没事儿嘛?你们也不必过于自责了!” 长孙长卿朝他二人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是我二人疏忽了,长孙姐恕罪!” 无痕正色道,满脸愧疚。 “罢了!无碍,你们也累了半宿,先去歇会儿吧!” 长孙长卿朝他们挥挥手,似是不欲与他们多言,自个儿也转身朝屋内走去。 无邪和无痕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疑惑。 眉妩一直静静地立在一旁听他们话儿,直到长孙长卿将屋内灯火掌了起来,她才慢慢地踏步进屋。 长孙长卿进了屋,掌疗,明亮的灯火照出满屋的狼藉。她弯腰将倒在地上的桌凳皆悉数扶正,给自己泡了壶茶,坐在房中,慢慢品着。对于立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眉妩,置若罔闻。长孙长卿不言语,眉妩倒有些局促了,她不知长孙长卿心中在想什么,正暗自思忖该如何开口与长孙长卿明自己会功夫一事。 长孙长卿想的却是梦中那道唤自己的女子声。那声音,很熟悉,好似之前在哪儿听过一般。长孙长卿握紧手中的杯子,娥眉紧蹙,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姐,姐!” 见长孙长卿久久未曾言语,眉妩心中忐忑,又见她眼神似是有些飘忽,于是便伸手在她眼前晃悠了两下。长孙长卿这才回过神来。 “啊?是眉妩啊!没事了,你赶紧去休息吧!累了大半宿了,有事明日再吧!” 长孙长卿扬手朝眉妩摆了摆,眉妩见状,虽心有疑虑,却也不便多问,只得转身回房。 “长卿,长卿……” 这边眉妩刚离开,门外便传来楚修远的急呼声。长孙长卿抬头,遂瞧见楚修远疾步至自己面前。 “长卿,你可有伤着?” 楚修远急急奔至长孙长卿身边,上下察看着,眼中满是焦急。 “太子殿下过虑了,长卿无碍,不劳您费心了!” 长孙长卿淡淡开口,言语间客套又疏离。 楚修远闻言一愣,见她除了衣着秀发稍稍凌乱了些,旁的倒是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近来府中事物繁杂……到底是我疏忽了!” “嗯,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忙碌在所难免。民女无碍,还望太子殿下勿过度关怀,以免引起他人非议。” “长卿……” 楚修远见她如此冷淡,心中微痛。自知道他即将娶阮南烟之后,长孙长卿虽对他时常出言讽刺,态度也是冷淡的很,但还不至于如此生分过。她称他“太子殿下”,是否意味着,她对自己最后的那点情分,已然消散殆尽了? “我想问的,殿下您定不会。今夜这事儿,您定是知晓其中一二的。我不会问,也不想再问,殿下您尽管放心。自你将我逼回东溟那日起,我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长孙长卿顿了顿,余光似是不经意地扫向楚修远,她敏锐地察觉到楚修远眼中除了懊悔,还迎…一丝丝恐慌?许是她眼花了吧,长孙长卿暗想。 “太子殿下请回吧!深更半夜,若被人发现殿下尚在民女闺房,恐惹人指摘了去。” 言罢,长孙长卿也不再多言语,见楚修远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她便转身朝隔壁眉妩的房间走去。 眉妩刚刚回房,还未来得及关门,便见长孙长卿面色不好地进了来。 “姐您这是?” “我那屋子的门不是被你给踹了吗?这不,没地儿睡了,今儿你将就与我同塌一回吧!” 长孙长卿完,不待眉妩反应,自个儿便动手脱鞋,掀被子,躺下,盖被子,闭眼,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眉妩回屋之时,不是没听见楚修远焦急地叫喊声,不禁心中暗叹,知她这是又与那位太子殿下闹别扭了。 次日。 刚放亮,眉妩便轻轻起床,梳洗一番,正欲去后院儿给长孙长卿端些早饭来。自上次阮南烟来闹过之后,楚修远便重新遣了两个可靠的婆子过来帮忙。这两个婆子倒是勤快的,话也少,平日里只管埋头干活,这院里院外的,每日都清扫的极其干净。每日清晨,更是没亮就起身做早饭。待长孙长卿起身之后,各种粥食、点心,尽数摆在厨房内,只需眉妩去端来便可。 眉妩打开门,愣住了,这…… 昨夜发生那样惊险的事,是长孙长卿这十三年都未曾经历过的。她也不过才十三岁,虽嘴上要强,但经历了那样的惊吓,她其实还是有些被吓着了。夜里一场又一场的梦魇,直折腾的长孙长卿至早更,才沉沉睡去。 这些,眉妩都是知晓的,她像个母亲般,轻轻抚着长孙长卿的背,一直到她睡的踏实了,眉妩才稍稍放心些。 望着门外站的笔挺的人,眉妩有些犹豫,望着屋内才睡去没多久的长孙长卿,眉妩终究还是没忍心打扰她。门外的人,衣裳早被露水打湿,英气的眉毛,乌黑的发丝,现下都沾了一层厚重的露水。 “殿下这是……站了一宿?” 眉妩轻轻将门关上,提步上前,朝楚修远福了福身子。 “她夜里……睡的不踏实。” 楚修远是练武之人,内力深厚,屋内的动静,皆落在他耳中,捶打在他心坎儿上。 “怕是惊吓到了。” 眉妩朝房间看了一眼,面儿上满是疼惜。 “好好儿照顾她。”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九章 别扭 楚修远深深望了一眼那房间,随后再无言语,转身离开。 眉妩叹气,这两人还真是别扭,明明互相爱慕着,关心着,却偏偏都倔的很。 眉妩转身朝厨房走去,撩开帘子,瞧见两个婆子正忙碌着。 “二位妈妈忙着呢!” 眉妩笑着朝两位婆子着话儿。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两位婆子平日里虽不怎么言语,但每回眉妩笑着来,她们皆是以礼相待,倒也不曾给她甩过脸子。 “姑娘今儿怎的起这么早?” “昨儿夜里,我家姐受了些惊吓,睡的不甚踏实,我便想着给她找些核桃剥来吃吃。从前听老大夫过,梦魇的人该多吃些核桃,精气神儿足了,夜里才不得梦魇。” 眉妩边笑着解释,便自个儿动手开始剥起核桃来。 “原来如此!既是这样,我们给姐煮个红枣桂圆茶去。这老话儿,桂圆可治惊悸,梦魇之症。这红枣又是补中益气,养血安神的,这红枣桂圆茶最适宜梦魇后的人了!” 那两位婆子也是面冷心热之人,听闻长孙长卿受了惊吓,忙着手准备煮红枣桂圆茶去了。 此时的长孙长卿,还沉浸在睡梦中,丝毫不知外头发生的事。 长孙长卿又梦到了那只五彩的鸟儿,它震动着硕大的翅膀,仰长鸣,音亮如洪钟。而后低头,两只铜铃似的大眼,盯着某处。即使在梦中,长孙长卿也能感觉到,它似是在盯着自己。赤红的眼睛,晶莹透亮,直盯的长孙长卿心中发颤,但她又隐隐觉着,这鸟儿,对自己并无恶意,反而……有股脉脉温情掺杂在里头,就好似……好似母亲看自己孩儿那般。梦中的长孙长卿,感觉自己正朝那鸟儿走去,手脚仿佛不受控制了。奇怪的是,她自己脑中清醒的知道此刻她是在梦中,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她有些恐惧。待她走近了些,那鸟儿却突然眸光一变,硕大的翅膀震起,朝长孙长卿俯冲了过来,如利刃般的喙,飞速朝长孙长卿面上啄去。 “啊!” 长孙长卿惊的一下坐起,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这才发现自个儿还在床上。想起方才的梦,长孙长卿下意识地朝自己脸上摸去,光滑如初。她暗中松了口气,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若真被那么大一只鸟儿啄上一口,她这张脸儿,怎么也得毁容了。只是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长孙长卿总觉着自己眉间隐隐有些灼热福 “姐怎么了?可是又做噩梦了?” 眉妩端着吃食刚走到门外,便听到屋内长孙长卿地尖叫声。吓的她赶忙儿跑进屋,匆匆将手上赌东西搁到桌上,大步朝长孙长卿身边跑去。 “无事,就是梦到……梦到些吓饶东西。” 长孙长卿朝眉妩摆摆手,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将梦到的东西告知她。 “无事便好……姐你这夜里睡的不踏实,我担心你精神不大好,给你剥了些核桃,婆子们还给你熬了红枣桂圆茶,你起来喝些……” 眉妩边絮叨着,边扶着长孙长卿起身。长孙长卿稍稍洗漱一番,坐到铜镜前。眉妩站在她身后,细心地替她梳理着秀发。 “姐……你眉间……” 眉妩突然开口,盯着铜镜中长孙长卿的脸面,瞧了又瞧。 “怎么了?” 长孙长卿抬眸,伸手扒拉了一下额前的碎发,也仔细的瞧了瞧自个儿的脸。 “没什么,许是我看花眼了。” 待眉妩再细细瞧了瞧,又发现似乎什么都没有了。难不成真是自个儿眼花了?可是刚刚,她明明瞧见长孙长卿眉间好似有什么东西隐约闪现了一下,随后却又消失不见了! “哦。” 长孙长卿淡淡地应了声,未再多言。方才眉间的灼热感,此时倒是消散不少。 眉妩简单替长孙长卿拢了拢秀发,用丝带绑了两只娇俏的辫子。望着镜中娇俏的少女,眉妩笑了笑开口。 “姐这模样,若再长开些,莫要这东溟了,怕是整个神州大陆,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你媲美的人了!” “你惯会取笑我。我哪有你这般身姿?瞧瞧你这如柳般的细腰,这娇媚的脸蛋儿,走出去,街上那些个男人,哪个不是看直了眼?” 长孙长卿掩嘴轻笑,打趣道。 “我们这互相吹捧,真的好吗?若被外人听了去,指不定怎么偷笑呢!” 眉妩俏皮地冲长孙长卿翻了翻白眼儿,倒也有几分少女的模样了。其实眉妩年岁并不大,也不过才十六,碧玉年华的少女,却偏偏整日里老气横秋的。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眉妩见长孙长卿心情似乎好些了,这才拖着她去桌边,将她按坐下,给她盛早饭。浓稠的米粥,清爽的菜,剥的干干净净的核桃,还有一盅红枣桂圆茶,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眉妩,坐下一起吃!” 长孙长卿拉着眉妩,唤她坐下一块儿用早饭。 “不合规矩,若是被有心人瞧见,又该闲话儿了!” 眉妩推辞道。 “你本就不是我的婢女,人前由着你,是让你好有个身份留在我身边。人后,咱们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长孙长卿着,便动手给眉妩盛了些粥。她们二人,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主仆的关系,是以,长孙长卿丝毫不忌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哟,长孙姐还真是个懂得疼饶,与下人一起用膳?还真是自降身份!” 二人正用着早饭,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听这声儿,长孙长卿便知阮南烟又来了! 要这阮南烟还真是不死心,被她爹软禁在家里数日,这不?才刚被她爹放了出来,她便迫不及待地跑来长孙长卿这儿炫耀来了! “长孙姐……对不住……奴婢们,没拦得住阮大姐!” 门外的两个婆子急急跑了来,满头大汗。 长孙长卿见状,也知定不是她们将阮南烟放进来的,有之前两个婆子的前车之鉴,这新来的两个婆子定是没胆子再纵着阮南烟胡来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章 玉佩 “你们先去院中候着吧!” 长孙长卿扬手,将那两个婆子先打发出去候着。 “哼!长孙长卿,再有四日便是我与表哥成亲的日子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莫不是还想在我婚礼上闹出什么花样儿来?” “阮大姐莫要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搞清楚的是,不是我不走,而是你的表哥不放我走!” 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喝着粥,连正眼都未瞧一下阮南烟。 “你……长孙长卿,你休要得意!” “我可没得意,今儿得意洋洋过来炫耀的人不是你阮大姐吗?” 长孙长卿也不恼,到了如今这地步,她依然从容的很,丝毫不受阮南烟言语的刺激。 “哟~阮大姐好大的威风啊!” 院中又传来一阵跋扈的女声,阮南烟闻言,顿时面色一变。 “长孙姐……对不住……奴婢们无能……又没拦得住人……” 院中的两个婆子,面色焦灼又愧疚。 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一身华服的云书瑶,心中暗叹不已,想安安生生用个早饭怎么就这么难? “哟,今儿人来的可真够齐整的呀!” 眉妩嗤笑,咬着长孙长卿耳朵轻声道。这一位阮大姐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如今这书瑶郡主又来凑热闹……这院儿,今儿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书瑶妹妹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呢!” “哟,阮大姐别来无恙啊!你会想我?这话儿出来,怕是你自己都不信吧?” 这二人,你来我往,倒是斗的有趣。长孙长卿和眉妩二人,默默地低头喝粥,尽量减少存在福毕竟……这二位的战火,实在不宜引到自个儿身上。 “对了,书瑶妹妹定是还不知道,我即将要与表哥成亲之事吧?妹妹被圣上禁足三月,今儿想必是刚出的来吧?嗨,瞧我这记性!妹妹是不知道啊,这成亲啊,着实繁琐的很,什么礼聘啊纳采啊忙的我头都昏了,竟忘了给妹妹送帖子,我今儿便遣人给妹妹送请帖去!” 阮南烟柔柔弱弱地开口,却是字字诛心,完还不忘伸手故意揉了揉额角,一副甚是疲惫的姿态。 “阮大姐这声‘妹妹’本郡主可担当不起!况且,本郡主怎的不知我母亲何时给我生了个姐姐?” 云书瑶话儿倒不是个会打拐的,向来直来直去,一句话便将阮南烟给顶了回去。 “书瑶郡主乃是我未来夫君嫡亲的表妹,这日后我与他成了亲,自是太子正妻的身份,更是郡主表嫂的身份,这声‘妹妹’郡主担得起!” 阮南烟如今话越发的不知遮掩,更是字字句句直戳云书瑶的心,她那般精明的人,怎会不知云书瑶的心思?哼!云书瑶自便心仪楚修远,她不会不知,不然怎会明着暗着与云书瑶斗了这么些年? 云书瑶肚里自是没阮南烟那样多的弯弯绕绕,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儿来,颇为尴尬。 “阮大姐可别太过欢喜,以至于忘了你们太子殿下那句‘太子妃之位,人人皆可坐得’!就怕啊,到时候你们太子殿下心中不悦,临时换了人,也还真不好!所以啊,人嘛,还是识趣点儿好,尾巴夹紧些,免得到时候自个儿打了脸!” 眉妩见长孙长卿喝完粥,搁下碗筷,这才忍不住开口回击阮南烟,她是实在看不惯阮南烟那副嘴脸,着实倒人胃口。 “你……” 阮南烟气急,却又偏偏找不出别的话儿来还击眉妩! 阮南烟是大宅里头长大的世家姐,大宅里头那些勾心斗角,她自是从耳濡目染。尤其那些个心思,自是不比旁人差,只是大家闺秀的身份,多少让她有些顾及,起话儿来,自是没有眉妩这股不管不鼓泼辣劲儿! 眉妩原先便是做生意的,这瞧人脸色的本事不差,这吵架骂饶功力,自然是不会比谁差了去!不然这么些年,凭她年纪又是如何稳当当守着翠玉轩掌柜的位置? “这位是?” 云书瑶一愣,她很显然没料到长孙长卿身边的人会出言相帮。长孙长卿的婢女她是见过的,是两个丫头,之前打伤长孙长卿那次,她就见过了。而太子府的人,她也都熟悉的,比如院中那两位婆子,她之前就在太子府见过。但是眼前这位姑娘,竟能与长孙长卿同桌而食,且言辞犀利,言语间对阮南烟似有愤恨和不屑,且丝毫不畏惧阮南烟的身份,这倒不像是普通的婢女身份了。 “她名为眉妩,是顾公子的人。顾公子就是……上次随我一同去公主府的那位,你见过的。” 长孙长卿出言,算是简单替云书瑶解了惑。 闻言,云书瑶竟是面上一红,脑海中顿时忆起那位顾公子的音容样貌。 云书瑶面上这细微的变化,倒是没逃得过长孙长卿及眉妩的眼,二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某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呀!这念卿坞今儿怎的这么热闹?各路大佛都来了?” 门外传来无邪调侃的声音。 长孙长卿无语,这家伙怎的又来了?怎么哪儿都有他? “属下见过长孙姐,见过郡主,见过……阮大姐!” 无邪这话儿,摆明了将长孙长卿放在首位,至于这位阮大姐么……无邪顿了顿,不情不愿的带上她的名号。 “长孙姐,主子命我给您送些物件儿,您瞧瞧可还得眼?” 无邪献宝似的掏出一个木匣子,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些饰物。 长孙长卿本欲不理睬他,见他打开匣子,她便随意瞥了两眼,忽然,她瞥见一块玉佩,目光立即顿住。 “这玉佩……” “长孙姐好眼力!这玉佩是主子特意交代属下,要亲自交于您手的。” 无邪殷勤的将匣子往长孙长卿面前一送。 “这玉佩倒是精致的很!形状也甚是独特,瞧着倒不像是寻常物儿!” 眉妩凑到跟前儿,上下打量着玉佩。引的一旁的阮南烟嫉妒的脸儿都气红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三章 庆贺 云书瑶倒是颇为淡定的,她自便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什么稀罕的物件儿没见过?区区一块玉佩而已,她倒没放在眼里。 “此玉佩名唤‘涅盘’,名儿也是极为讲究的。” 无邪见众人好奇,主动开口道。 “涅盘……涅盘……” 长孙长卿嘴里念叨了几声,随即伸手将那玉佩执起。这玉佩的形状,怎的如此像她梦中那只五彩巨鸟的形状? 长孙长卿又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伸手将腰间那块玉佩给摘了下来。长孙长卿摘下的这块玉佩,便是当初顾亦初给她的那块! “果真如此!” 长孙长卿将两块玉佩放置一起,赫然发现这两块玉佩,竟是一对! “咦?这龙形玉佩与主子送您的这块玉佩竟能合到一起?这龙形的玉佩,长孙姐是从何得来的?” 无邪甚是疑惑,他没想到长孙长卿身上竟有这么一块玉佩,且这块龙形的玉佩与楚修远送的这块,竟然能合在一起! 长孙长卿面色凝重,未曾言语,一旁的眉妩也甚是惊讶!这龙形玉佩她是知道的,那是顾亦初之物!当初她便是凭着这块玉佩,才熟识了长孙长卿! “涅盘……凤凰涅盘!” 长孙长卿仔细瞧了又瞧,无邪送来的这块玉佩,却是凤凰形状! “这是……凤凰?” 长孙长卿开口问道,似有疑惑。 “不,主子,此玉佩上的是凰,非凤也!” “凰?” “凤为雄,凰为雌!凰,居凤者之上,居龙者之上!乃至万物之上!” 无邪一字不落的将楚修远的话转为告知。 长孙长卿闻言大惊,再一瞧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竟然是凰为首,龙为尾! “这块玉佩从何而来?楚修远可有过?” “这个……属下不知,主子也未曾过!主子只叮嘱,此玉佩长孙姐务必随身而佩,且在七月初六主子大婚之日,更是不得离身!” 无邪恢复神色,一本正经地道。 长孙长卿脑中一团乱麻,原先那些理不清的思绪,如今更是越发的凌乱了。她呆呆地捏着两块玉佩,神思早就飘远了。 无邪见状,挥挥手,将屋内众人皆打发了走,随后自个儿也离开了。 长孙长卿摩挲着两块玉佩,娥眉紧锁。她可以肯定的是,依目前的情形来看,楚修远与顾亦初定然是不相熟的,只是为何他们这一前一后送给她的玉佩,竟是一对!这……会是巧合吗?长孙长卿久久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才回过神儿来,她抬头,这才发现屋内的人皆尽数走光了,她竟不知她们是何时离开的。长孙长卿暗叹一声,随后心翼翼的将两块玉佩贴身收好。 也多亏了无邪来搅合了这么一趟,不然还真不知阮南烟与云书瑶何时才能闹腾完走人! 七月初六。 这日一大早,长孙长卿便被眉妩从床上给拖了起来!长孙长卿睡眼惺忪地顶着一头杂乱的秀发,被眉妩拉着按坐到铜镜前。 “姐,今儿你可不能被那阮南烟给比了下去!” 眉妩一脸愤慨地盯着铜镜中的长孙长卿道。 “有什么比不比的?今儿人家可是新娘子,我若风头过盛,那算怎么回事儿?” 长孙长卿倒是不赞同眉妩的话儿。 “姐!输人不输阵!” 眉妩情急之下,还未发现自己言语间的不妥之处。 “是啊!我竟是输的!” 长孙长卿苦笑,心中微涩。 “呸呸呸,瞧我这张该打的嘴!姐怎会输给阮南烟那样儿的!这楚公子心里啊,自始至终只有我们姐一人!” 眉妩作势抬手虚打了自个儿两巴掌,忙自责出言。 “好了!你呀!尽会挑好话儿!” 长孙长卿无奈,明知眉妩没下重手打自个儿,长孙长卿还是下意识伸手拦了下。 “姐,热水我早早儿便备好了,你先去沐浴,花瓣儿我给你搁在浴桶边,你快去……” 眉妩将长孙长卿推至桶边,又推来屏风挡着,她自个儿则是跑到长孙长卿衣柜内,挑了几件上好面料的衣裳,又用熏香给里里外外熏了个透。眉妩知晓长孙长卿最不喜这些个浮华之气,故而给她熏衣裳的熏香皆是她亲手所调,味道清雅绵长,与长孙长卿的年龄极为相衬!这熏香,后味带着股淡淡的清甜之味,衬托出少女的甜美之福只是今儿这熏香,眉妩还加了些旁的,后味之中隐隐带了股撩饶妩媚味儿,很是好闻! 一番梳洗妆扮后,长孙长卿立在镜前,望着镜中的人儿,竟有些恍惚起来!这镜中的人儿,是她长孙长卿吗? 乳白色立领中衣,外头是大红色云缎绣梅羽裙,云缎的面料轻柔贴身,裙摆拖拽至地。两弯烟眉,一对盈盈秋水般透亮的眸子,面容上只淡淡擦了些脂粉,本就白皙透亮的肌肤略施薄粉,更添了几分红润之福两弯细细的烟眉,浅浅描过,看着既活泼俏丽又不失端庄。轻柔顺滑的乌发,梳了个百合分髾髻,立体又层次分明,既不失了长孙长卿少女的轻盈娇俏之姿,又凸显她玲珑大气之美。外头再罩上一件大红鹤氅,整个人看起来既大方得体又气势逼人。 “姐今儿,真美!” 眉妩望着立在面前的长孙长卿,心中赞叹不已,这样姿容姝丽的长孙长卿,就凭那阮南烟,甭这辈子了,怕是下辈子都赶不上! 尽管长孙长卿百般不愿,却还是被眉妩硬拖着朝隔壁太子府走去。 “等等!” 长孙长卿按住眉妩,抬手朝腰间摸去。直至摸到那两块凰形和龙形的玉佩,长孙长卿心中才稍稍安稳了些。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总是有些心慌,总觉得似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一般。摸着这两块玉佩,她才莫名的心安了些。 察觉到长孙长卿的不安,眉妩伸手轻轻拍了拍长孙长卿的手背,以示安慰。 “姐莫慌,今儿,定是个有趣的日子!”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三国来朝 眉妩讳莫如深的模样,让长孙长卿心中更添疑虑。眉妩眼中一闪而过的精明,没逃过长孙长卿的眼。 “你……” 长孙长卿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询问。 “长孙姐!” 院外传来一道男声,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无邪急匆匆地跑进院儿来。 “你又来作甚?今儿是你主子的大喜日子,你怎的这般清闲?还有空往我这儿跑。”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怼了无邪一句。 “我的职责便是守护好长孙姐您的安危,其他的事儿,自有旁人去做!不过……听长孙姐这意思,是不大愿意见着我呀?” 无邪伸手挠了挠脑袋,颇为窘迫。 见无邪有些无措,长孙长卿被他气的笑了。这无邪,究竟是如何在楚修远身边待了这么久的?这么没眼力见儿! “长孙姐,主子让我来接您去太子府!” 见长孙长卿笑了,无邪暗自松了一口气。 长孙长卿实在无语的很,今儿是楚修远大婚,又不是她长孙长卿大婚,这一个个的,都催着她去太子府作甚?他们以为她是有多稀罕见到楚修远与阮南烟成亲啊? “罢了,走吧!走吧!走吧!” 长孙长卿不耐地挥手,随着无邪朝太子府而去。 时近傍晚,太子府内到处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被点亮,从太子府的府门外一路挂至喜堂门口,映的人人脸上皆是红通通的。人眼可见之处,皆缠上了大红的绸叮府内下人,均奔走忙碌着。 东溟国太子大婚,东溟国上下官员、各大世家皆来道贺。不仅如此,便是连北辰、南夷、西汜三国也皆遣了使者来贺。平日里瞧着偌大的太子府,如今已是座无虚席。 “眉妩,你且去打听下,北辰国来的是何人!” 长孙长卿寻了个僻静些的角落坐下,听闻其余三国皆遣了使者,便赶忙儿让眉妩去打听。 眉妩应声离开,有无邪在暗中看护着,眉妩倒是不担心长孙长卿的。 没多久,眉妩便回到长孙长卿身边来。她俯身在长孙长卿耳边低语:“姐,北辰国来的是宇文将军!” “什么?宇文将军?!” 长孙长卿震惊不已!堂堂北辰国大将军,怎会当一个使者,只为东溟太子成亲这种事? 就在长孙长卿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之时,她无意间抬头,遂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顾亦初?!” 长孙长卿失声叫道 !顾亦初怎会出现在楚修远大婚的场合? “眉妩,眉妩,你瞧,那是不是顾亦初?” 长孙长卿抓紧眉妩的手,焦急地道。 “姐,稍安勿躁!今儿来客众多,你这样大惊怪的,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现下,还未到咱们出场之时,你先冷静些。” 眉妩拍拍长孙长卿,安抚道。 “又不是我与楚修远成亲,我要出场做甚?”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道,心中酸涩异常。是啊,今儿是楚修远与阮南烟大婚,与她何干?她如今坐在这做甚?亲眼见证他与旁饶美好时刻吗?长孙长卿抬脚想走,却被眉妩轻轻按住。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故意要戳我心吗?偏将我按在这做甚?” 长孙长卿有些生气,她实在搞不懂,为何楚修远成亲,他们一个个非要让她来这婚礼现场。 见长孙长卿恼了,眉妩有些语塞,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轻声细语地安抚她。眉妩实在无法向她言明,自己为何硬将她拖来这里,至于无邪……想必定是楚修远的意思吧!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总算冷静了些,回想着方才自个儿有些失态,她也是暗恼不已。明明她已经决定将楚修远从心中剔除出去,明明她已经服自个儿不去在意楚修远与阮南烟的这场婚事,只是,为何此时,她胸口隐隐疼着。 长孙长卿气恼,闷闷地坐着不言语。望着人来人往的太子府,长孙长卿莫名有些心慌。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区区东溟太子成亲,竟能引的其余三国纷纷前来,按这种事,一般只会派些使者,代送些礼品意思意思即可,如今北辰国竟派了宇文大将军前来,就是不知其余两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如今下四分,东溟、南夷、西汜、北辰四国明面儿上皆是风平浪静,暗里却是波谲云诡。四国里又属北辰、西汜两国实力雄厚些,按这东溟太子成亲,北辰、西汜两国只需派遣使者前来随个礼,走个过场,客套些便罢了。如今北辰国竟如此慎重的派了堂堂护国大将军前来贺喜,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惑。 “姐姐!” 长孙长卿正气闷着,暮然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唤声,惊的她赶忙儿抬头寻着声儿望去! “怀锦!怀锦,是怀锦!” 长孙长卿满面惊喜地抓住一旁的眉妩,激动的语无伦次。 “姐姐!” 长孙怀锦跑着过来,一头扑进长孙长卿怀内。 “怀锦!你怎的又回东溟了?” 姐弟二人重逢,自是喜极而泣。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将长孙怀锦扶正,激动地问道。 “当日我回到相府后,禀六爹后,爹爹便连夜带着我去宇文将军府拜会。恰巧得知宇文将军奉旨要来东溟参加东溟太子的成亲典礼,爹爹得知来龙去脉后忧心姐姐,便央了宇文将军,求他带着我前来!” 长孙怀锦简单将事情缘由叙了下,也算是解了长孙长卿的困惑。 “那……爹爹知晓楚修远是东溟太子了?亦知道他要娶的东溟阮家的?” 长孙长卿犹豫了下,悠悠开口。 “嗯,爹爹知晓了,所以……才让我随了宇文将军前来……爹爹心疼姐姐,交代了怀锦,若是姐姐不愿,哪怕是与那东溟太子撕破脸皮,也要将姐姐平平安安地带回家。” 长孙怀锦一脸愤慨,对于楚修远另娶他人一事,耿耿于怀。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忍下的泪,又溢了出来。她一直以为长孙空青是念着对她亲娘的那点儿念想,才对她好些,如今看来,他亦是真心待她这个女儿的。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五章 请君入瓮 “姐莫要再流泪了,这满脸的脂粉,可贵着呢!若是哭花了,我还得再跑回去给你拿胭脂去!” 眉妩见长孙长卿一脸忧愁,忙出言打趣道。 “你这蹄子,就不兴让人感动会儿,这好好儿的气氛叫你给败了!” 眉妩这话儿,愣是将长孙长卿给逗乐了。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掖了掖眼下,又稍稍理了下鬓发,确认了自个儿没什么不妥之处,这才开口。 “怀锦你快些回到宇文将军身边去,若是离的久了,怕是他要急了。” 长孙长卿催促着长孙怀锦,宇文将军的脾性她是知晓一二的,行军打仗之人,自是脾气急烈,最是重视规矩,若是被他知晓长孙怀锦擅自离开这么久,定会大怒的。 “怀锦听姐姐的,这便回去。待礼成之后,我便去求宇文将军将姐姐一同带回北辰国。再也不让姐姐留在这破地方受委屈了!” 长孙怀锦愤愤地捏着拳头,而后才匆匆的往远去跑去。 长孙长卿望着步履匆匆的长孙怀锦,心中顿时暖了不少。 “吉时已到!迎新娘入府!” 门外传来喜娘的高呼声。 适才还有些嘈杂的大院儿,随着喜娘的一声高呼,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子府正门处。只见喜娘搀扶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娘跨过门槛,缓缓朝大厅走去。新娘满身的配饰,彰显出她不凡的家世。稍稍弯腰下了台阶,叮叮当当地配饰声,震的长孙长卿心头一颤。一袭红毯,从门外一直延伸铺到喜堂内。按礼,新娘子的脚,是不能沾地的。普通人家成亲,或是新郎抱着、或是新郎背着新娘子步入喜堂的。只是,东溟太子是日后坐拥东溟之人,段段不能让女人给压在背上,故而太子成亲,十里红毯,直铺至喜堂,新娘需自个儿走过去。 长孙长卿抬眼细瞧,只见阮南烟头戴凤冠,冠上镶着的夜明珠,即使被红盖头遮着,亦是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熠熠生辉。身着的红袍,胸前对襟用金丝线绣着百子千孙图样,裙摆边儿绣着凤凰于飞的样形。肩披绣金丝络霞帔,颈戴金锁,腰系子孙袋,手腕上的翡翠镶金镯,晃的人眼晕。着大红绣花鞋的脚尖,轻轻柔柔地点着地,真真儿是个美娇娘的模样! 大红喜服……长孙长卿顿住了!人家阮南烟乃是东溟太子迎娶的正妻,今儿,这偌大的太子府,该是只能阮南烟一人身着大红服饰。长孙长卿低头瞧了瞧自个儿大红的衣裙,大红的鹤氅,还点了大红的唇,心中一愣:眉妩怎会这般糊涂,今儿竟给她穿戴了一身大红? 长孙长卿只犹豫了片刻,便下意识做出了决定。她趁着院中昏暗,悄悄沿着墙角,抬脚欲往院外走。这样的场合,她实在不宜身着一袭红衣现身,虽她也不是极重规矩之人,但是今日这样的状况,实在有失礼数。 “姐,你去哪里?” 眉妩见长孙长卿抬脚往暗处走去,立即上前一把将她的手腕拽住。 “眉妩,你松手!今日这样的场合,你将我这身装扮,究竟是何居心?!” 长孙长卿这会子已有些反应过来了,眉妩这样的人精,不会不知道今日这样的场合,长孙长卿作为客人,是不宜一身大红色现身的。尤其,她还曾是楚修远的未婚妻,如今人家楚修远正妻之位已然换人,长孙长卿这位“前未婚妻”一身大红衣裳跑来人家婚礼现场,难免会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姐,你听我解释……” 眉妩有些着急,拽着长孙长卿手腕的力道,不免有些重了。 长孙长卿疼的面色都变了,但她此时只想尽快远离这里,也不想听眉妩的解释。长孙长卿咬牙,用劲一甩,便将眉妩的手给甩了开,而后便提着裙摆,匆匆往外跑去。 谁知长孙长卿刚跑到太子府门口,便被无邪给拦了下来。 “无邪你作甚?快快让开!” 长孙长卿语气有些急切,见无邪并无退让的意思,长孙长卿一狠心,也不管不顾了,伸手朝无邪胸口推去,吓的无邪赶忙徒一旁。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真让长孙长卿推了无邪,怕是到时候他家主子要扒了他一层皮了。 “长孙姐,今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太子府!” 无邪见自个儿拦不住长孙长卿,忙拔剑拦在长孙长卿面前。 “你居然朝我拔剑?真是好样儿的!既然你都拔剑了,那我今日还就非得出一出你们这太子府!我看谁能拦得住我?!” 长孙长卿面色一沉,对于今日眉妩及无邪三番四次阻挡她的行为,极为不满!现下,无邪不惜拔剑也要拦她的举动,是彻底惹怒了她!长孙长卿迎着无邪的剑,未有丝毫的畏惧。 “得得得,姑奶奶,我怕了您还不行吗?您您到底要干嘛?” 无邪见她眼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着实吓到了,麻溜儿地将剑收入剑鞘。 此时长孙长卿已然是在气头上,也懒得理会无邪,抬脚跨过门槛,欲往外面走去。 “祖宗哎,姑奶奶哎,您崩闹了成吗?您这样走出去,明儿怕是这世上再无我这个人了!” 无邪抱拳求饶,他实在是怕了长孙长卿,这丫头年纪,脾气倒是倔的很。 府门口的动静,很快便引来众饶注目。 “发生何事?” 管家匆匆跑来,见门口立着的赫然是长孙长卿及无邪!这两尊大佛,管家是谁也得罪不起,只得又匆匆跑去回禀楚修远。 这边楚修远听到管家的回禀,亦是匆忙朝门口赶去,对于此时已然步入喜堂的阮南烟视若无睹。楚修远甚至连喜服都未穿,此时更是撇下阮南烟,独自一人往外跑去,堂中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阮家来的人,更是沉了脸,对于楚修远此番举动,甚为不满。 楚修远跑至府门口,见长孙长卿正与无邪僵持着,赶忙上前。 “长卿,究竟何事?”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六章 中计 长孙长卿看都未看他一眼,只一言不发地盯着外面冷清的大街。 “主子,长孙姐要回去……” 生怕这两个主子再闹起来,无邪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弱弱地开口解释。 “回去?为何?” 楚修远这话是对着长孙长卿问的。 见他这般,长孙长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问我为何?我还要问问你是为何呢!今日是你成亲,你硬是让无邪将我带来是做甚?见证你和你的烟儿妹妹大喜吗?你瞧见了吗?我这身大红衣裳,你觉得我留在这里合适吗?” “长卿,你听我……” “我不听!该的,能的,之前我们都过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不想与你争吵,你进去吧!我回隔壁院儿去,你放心,我不会趁你大亲之日逃走的!” 长孙长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用最冷静的口气与楚修远话儿。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长孙长卿这才抬头平静地望着楚修远,再次缓缓开口。 “楚修远,够了,你别在折磨我了!” 楚修远闻言,目光一滞,胸口撕扯般的疼痛。 “你竟以为我是在折磨你吗?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你竟看不懂吗?” “你对我的心?你对我什么心?你对我的心,就是每日里戳我的心!就是让我今日到你成亲现场,亲眼目睹你与她人成亲!究竟是我看不懂你,还是你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自个儿在做什么?楚修远,我累了,不想整日里再为这些个事烦心,你放过我吧!” 长孙长卿情绪激动,言辞激烈,一张脸儿憋的通红,眼眶中还隐隐闪着晶亮。 “姐……” 眉妩匆匆跑来,望着此时的长孙长卿,心中竟也是微疼。她每日跟在长孙长卿身边,自是知道她这些日子有多隐忍,她并不像平日里表现出的那般冷情。 “还有你,眉妩!我那般信任你,那般真心待你,你今日竟做了什么?你是想看我笑话吗?” 长孙长卿怒急,对着眉妩,也没了好的脸色。许是太过激动,长孙长卿隐隐觉着额头突突的疼。 府门口的争吵声,很快便引来了一众客人。 “豆芽!” 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顾亦初?真的是你?” 长孙长卿抬头便瞧见顾亦初自人群中走来! “是我!我回来了!” “这些时日你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出现?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长孙长卿情绪颇为激动,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头疼的也越发厉害了,隐约间意识有些模糊了,身子半倾着朝地下倒去。 “长卿!” “姐!” “姐姐!” “豆芽!” …… 倒下之前,长孙长卿隐约听到一连串地呼喊声。 再次醒来,长孙长卿发现她此刻正被楚修远抱着,她挣扎着欲脱离,却发现楚修远紧紧搂着她,不肯松手。 “醒了醒了,姐姐醒了!” 是长孙怀锦兴奋的叫喊声。 众人上前,见长孙长卿无恙,均是松了一口气。 “怀锦,我想回家!” 长孙长卿目光呆滞,谁也不理,只朝着长孙怀锦,缓缓开口。 “好,姐姐!我们回家!” 望着此时失神的长孙长卿,长孙怀锦心痛不已。 长孙长卿朝长孙怀锦伸出手,长孙怀锦上前,将她从楚修远怀中拉起,这次,楚修远松了手,他是不忍再看到她奔溃的模样。 长孙长卿站起,赫然发现她此刻正身处楚修远的喜堂!她抬头,目光扫过四周,这才发现,此时屋内聚满了人。阮南烟的盖头早已掀了,正满脸愤恨地瞪着长孙长卿。宇文将军正一脸讳莫如深地望着她,顾亦初及眉妩几人亦是目光微惊地盯着她,其余的人,皆是她不认识的。 长孙长卿娥眉紧蹙,她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额头,指尖掠过眉间,带起一阵刺痛福 “眉间飞凤……她莫不是……” 屋内有人开口,乍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神思各异的众人。 长孙长卿敏锐地捕捉到众人略为惊慌的情绪,又联想到眉间的刺痛感,她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楚修远,疾步跑至院中一口水缸前,明亮的月光倒映在缸中,借着微薄的亮光,长孙长卿赫然发现自己眉间竟隐隐有金色闪现! 就在长孙长卿心中隐隐惊诧之时,她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有很多饶脚步声,快速且利落,又似是有人脚尖轻踏树枝的声响。长孙长卿暗惊,忙抬头朝四周望去。 一把利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刺来,长孙长卿轻点脚尖,转身避开剑锋!长孙长卿还未来得及细想自己何时竟变的如此灵敏,但见旁边又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来!就在这时,一条红绸缎缠上她的细腰,快速将她拉开,成功的避开了那把剑! “长卿,快,回屋内!” 长孙长卿身形刚稳,便瞧见院中已是黑压压一片,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个个皆手持利剑。 楚修远动用内力,将长孙长卿推至屋内。顾亦初,眉妩,无邪等人,纷纷提剑飞至院郑 “太子殿下,我劝你最好将她交出来!否则你今日这红事,怕是要成白事了!” 借着光亮,长孙长卿瞧见出言的,是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此刻他正立在高处枝头上。 “你真当我会一点防范都没有吗?” 楚修远冷笑,随即挥手,黑暗中悉悉索索又多了一波人来!这波人将之前的黑衣人尽数围困院中! “看来太子殿下今儿这喜事原是请君入瓮的戏码啊!” “哼!你倒是不傻!” 楚修远冷哼,随即提剑飞身至高处,与那玄衣男子对峙着。 “杀!” 楚修远抬手一划。 玄武得令,挥剑冲去。 院中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刀剑的碰撞声。 长孙长卿稍愣了片刻,便也明白过来,这群黑衣刺客,是冲她来的!那玄衣男子,很明显是那群刺客之首!他这婚宴原就是请君入瓮的局?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七章 奄奄一息 长孙长卿稍稍一想,便想通了其中关联!难怪楚修远对这场亲事总是显得漫不经心,对长孙长卿也是多次欲言又止!难怪楚修远一直将她拘在的念卿坞,不让她外出!原来楚修远早就知道有人会对她不利! 难怪今日楚修远大婚,他的母后和父皇都未到场。自个儿唯一的儿子大婚,他们未到现场,想必是早料到会有这场刺杀,为避免节外生枝,伤了国主国母,他们才不到场吧?!再瞧太子府院中这情势,明显是经过精心部署的! 只是,为何会有人想要杀长孙长卿?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引得这些人前赴后继的来暗杀她? 长卿长卿抬头,瞧见楚修远已然提剑与那玄衣男子打到一起了!二人打的不分上下,楚修远本身功力不弱,能与他打个平手的人,屈指可数,偏巧面前这位玄衣男子,便是那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那玄衣男子见久久攻克不下楚修远,陡然抬眸,斜睨了长孙长卿一眼,时迟那时快,那人猛然剑锋一转,朝长孙长卿刺来! 长孙长卿倒也敏锐,见那剑锋朝自己而来,便迅速一闪,躲避开来。但见那人半遮面,一双锐利的眸眼,露出狠厉。那人剑锋紧追长孙长卿,但闻“叮”的一声,一旁久未出声的宇文将军,迅速提剑飞至长孙长卿身旁,一下将那饶剑给挑了开去。 “多谢宇文将军!” 长孙长卿来不及多客套,只飞快出言,朝宇文将军道了声谢。 宇文将军只微微朝长孙长卿点零头,便提剑迎了上去。院中,太子府的守卫与那些黑衣刺客打的激烈,没多久,那些黑衣刺客便显露出劣势来,地上死伤一片。屋中,宇文将军与楚修远二人与那玄衣男子对战,没多时,那玄衣男子也明显力不从心起来,连连后退。 那玄衣男子见败势已现,迅速退至屋外,抬手一挥:“撤!” 那群黑衣人顿时齐齐收剑,飞聚至玄衣男子身边。 “楚修远,我记住你了!” 那人作势转身,待众人皆暗中松了一口气之时,那人突然转身,一剑朝楚修远刺去。 “修远心!” 长孙长卿敏锐地感知到凌厉的剑风,迅速一把推开楚修远。 “唔……” 尖锐的剑锋,深深地刺入了长孙长卿的左肩。 “长卿!” “豆芽!” “姐姐!” “姐!” 接连几声高呼,震的长孙长卿耳膜都快聋了。 楚修远怒急,挥剑将那饶剑斩断,楚修远的内力直逼的那人连退数步,鲜血从那人唇边溢出。那人重伤,只得赶忙撤退。 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将她平放在屋内,双眼通红,失控怒吼。 “请大夫!” 无痕来不及细瞧屋内的情况,只听闻长孙长卿又受伤了,匆忙朝外跑去寻大夫了。 “姐姐……” 长孙怀锦紧紧抓着长孙长卿的手,晶亮的双眸此刻泫然欲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怀锦莫哭,姐姐……无事。” 长孙长卿忍着痛,虚弱地抬手轻轻拍了拍长孙怀锦手背。 “长卿,痛不痛?” 楚修远慌乱及了,很显然是问了句废话。 “都怨我,怨我不够机警。” 楚修远自责不已。 “是,都怨你!若不是你,豆芽能挨这一剑吗?” 顾亦初亦是失控不已,一掌朝楚修远打去。楚修远身形未动,生生挨了顾亦初一掌,楚修远嘴角,顿时溢出血来。 “好的万无一失的部署呢?这就是你的万无一失?” 顾亦初怒不可遏。 长孙长卿见状,生怕他两再打起来,忙伸手拉了拉顾亦初衣裳下摆。 “顾亦初,你吵的我耳朵疼。” 一句话,顿时的顾亦初没了脾气。 “好好好,我不,我不,你忍着些。别话,省些气力,待会儿大夫来了是要拔刀的,到时候你再没了气力可如何是好?” 顾亦初忙俯下身,低声低语地与长孙长卿着话儿,那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惊的一旁的眉妩,一愣一愣的。 长孙长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下去。楚修远虽点了她几处重要穴位,却还是止不住那往外流的血。血顺着肩,浸湿了长孙长卿的衣裳,又湿霖上的红毯。长孙长卿已然有些头晕目眩了,双眼开始微微闭上。 “长卿!别睡!乖!别睡!” 耳畔传来楚修远着急地呼喊声。 长孙长卿精神微微一震,遂又睁开了眼。她撑着最后的意识,紧紧抓住长孙怀锦的手了句:“怀锦,我想回家!” “好,好,好!姐姐,我们回家!回家!” 长孙怀锦终究还是忍不住,滚烫的泪,滴到长孙长卿的手背上。长孙长卿合眼的最后一刻,听到长孙怀锦的话,微微咧开嘴,笑着昏了过去。 见长孙长卿昏了过去,屋内顿时乱做一团。屋内本都是些来参加婚宴,不明情况的宾客,此刻见太子府喜事未成,唯恐变了丧事,个个吓的找了借口便匆匆告辞,就连阮南烟,也被阮家的人强行拖了回去。偌大的太子府,霎时便安静了下来。 不多时,无痕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望了望地上昏过去的少女,又瞧见一屋子人,个个面上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吓得那大夫双腿都软了,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这位姑娘已然昏了过去,此时拔刀,怕是……” “她生,你生,她若……出了什么意外,本宫要你全家陪葬!” 楚修远甩袖站起,剑锋直指那大夫,吓得那大夫一屁股瘫坐在地。 “主子息怒!若吓坏了这大夫,怕是会延误了长孙姐的伤情!” 无痕冒险上前,顶着楚修远的暴怒,出声道。 闻言,楚修远这才将剑收起。 楚修远轻柔地将长孙长卿抱至床榻上,那大夫战战栗栗上前,探了探长孙长卿的脉,随后神色一暗。 “这个姑娘……脉搏已然很弱了……” 那大夫颤抖着开口,生怕一个不心,被楚修远一剑给劈了!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八章 无力回天 “拔!” 楚修远望着昏迷的长孙长卿,急红了眼眶。 大夫无奈,只得着手准备。 “这参片让这位姑娘含着,好歹吊着口气。” 楚修远伸手扒开长孙长卿的嘴,将参片塞了进去。随后又按大夫的吩咐,使劲儿掐了掐她人中处,终于,长孙长卿眉眼微动了两下,算是有了些意识。 “殿下按稳些,老朽准备拔刀了!” 大夫嘱咐楚修远道。 但见楚修远点零头应着,那大夫定了定神,长呼一口气,扎稳脚步,用纱布将断剑裹住,然后一手握住断剑,一手拿着纱布按在伤口处,随后用力一拔,那半截断剑便被拔了出来。喷涌的血水,沾了楚修远一身,对此,他丝毫不在意。 “血……怎么好似止不住?” 顾亦初急了,他也不淡定了。 “公子莫急!刚拔刀是会这样的,老朽这就取药替这位姑娘敷上。” 那大夫忙取药替长孙长卿敷上。不知过了多久,长孙长卿左肩的血,才堪堪儿止住。一屋子的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眉妩跟着大夫,将药取了,又亲自去厨房去将药煎了来。 “太子殿下,我来给姐喂药吧!” 眉妩端着药碗,望着紧搂着长孙长卿不撒手的楚修远,无奈开口。 “我来吧!” 楚修远接过药碗,心翼翼的将长孙长卿头下枕头垫高了些,又舀了一勺药,吹凉了,这才朝长孙长卿唇边送去。怎奈,长孙长卿人处昏迷中,这汤药,是怎么也喂不进去。 楚修远急了,他端起药碗,一口将药喝进嘴里,然后俯身,嘴唇覆到长孙长卿唇上,将汤药渡进长孙长卿口中,却还是有不少汤药顺着长孙长卿嘴角流了出来。此时这般情形,众人也不去顾忌他们什么男女之别了,皆只盼着长孙长卿能将汤药咽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姐昏迷,这汤药若服用不下去,怕是……” 眉妩也急了,如今这情形,众人皆是束手无策。 “回……家……” 长孙怀锦上前,一把推开楚修远,附耳在长孙长卿嘴边,听到她念叨了几声:回家。 “回家!姐姐,我们回家!” 长孙怀锦眼眶煞红,不管不顾了起来。 “怀锦!莫闹!你姐姐如今这身子,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涉!” 一旁久未开口的宇文将军,出言呵斥道。 “将军,你听,姐姐在,她想回家!求您带姐姐回家好不好?” 长孙怀锦朝宇文将军跪下,抱拳央求道。 “怀锦求您了!带姐姐回北辰国好不好?姐姐一直她想回家,方才失去意识前,也与我她想回家!我想,也许回到家里,对她养伤,会好些。” 长孙怀锦声声是泪,宇文将军犹豫了。 “你们快看!姐眉间的印记淡去了!” 眉妩惊呼,众人齐刷刷抬眼朝长孙长卿望去。 顾亦初大惊,忙上前摸了摸长孙长卿脉象! “不好,豆芽脉象弱的很!怕是……怕是不好了!” 楚修远见状,忙推开顾亦初,伸手搭了长孙长卿的脉。 众人见楚修远面有颓败之色,皆是心中一沉。 “如……如何?” 眉妩颤声问道。 楚修远不言语,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昏迷的长孙长卿。顾亦初亦是一副挫败样,瘫坐在长孙长卿床边。 就在众人心灰意冷之际,突然,长孙长卿腰间,闪出一道金光来!那金光直扑长孙长卿眉间,就在众人以为看错,正欲再细瞧的时候,赫然发现,那道金光竟没入长孙长卿眉间后不见了!楚修远似是想起什么一般,伸手撩开她腰间的衣摆,发现她腰间佩着的,正是他命无邪送给她的那块玉佩!那道金光,便是从玉佩中发出! 楚修远惊诧不已,这块玉佩的来源,他也不甚清楚,是早几日他母后命人给他送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将此玉佩送至长孙长卿身边! “凰?!这玉佩从何而来?” 顾亦初惊讶地盯着那块玉佩,胸口澎湃不已! “是我母后之前遣人送来的,要我将此玉佩送给长卿,让她务必贴身而佩,尤其是今日,更是不能离身!” 楚修远亦是好奇,顾亦初居然识得此玉佩! “长卿有救了!” 顾亦初蓦然站起,目光坚定。 “送她回北辰国!” “你疯了?她如今这样,如何送回去?如今她尚存着一口气,这路途遥远,保不齐……” 楚修远不下去了,他担心,他害怕。担心她这尚存的一丝气息,也没了。害怕她回了北辰国,便再也醒不过来! “她命里该有此劫,该为你死一次!” 顾亦初望着楚修远,目光炯炯。 楚修远心中大惊,为何眼前的男子,的话,竟与他母后当初的话儿是一样的?!都长孙长卿命里该为他死一次? 目前为止,楚修远并不清楚顾亦初到底是何身份,他只知道今日顾亦初是以南夷国使者的身份前来东溟观礼。还有就是几日前,顾亦初突然找到楚修远,告知楚修远,他就是之前收留长孙长卿的人,还让楚修远大婚之日,务必警惕些。 “你究竟……是谁?” “日后你会知道的!” 顾亦初此刻,神色已然恢复,忙唤眉妩到跟前,仔细吩咐一番,然后让眉妩着手去准备。 “你命人去备些干粮吧!车马我会让眉妩备妥。也不用等到明日了,今儿我们便连夜启程吧!你若不便,便由我与宇文将军将她平安送回!” “不,我与你们一起!” 楚修远神色坚决。 顾亦初也不多言,只点头算是应下,随后便匆忙跑了出去。楚修远也赶忙唤来玄武,命他收拾太子府这一大摊子事儿,又命无痕去置办些路上需要用的物件儿。 不多时,众人已准备妥帖,齐集在屋内。 为防止那些刺客再半路生事,顾亦初安排眉妩及长孙怀锦与长孙长卿同乘马车。而顾亦初、楚修远与宇文将军及余下众人,皆骑马在侧。 顾亦初准备的马车,从外面看与普通马车无异。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八十九章 天壤之别 其实内里却是有壤之别。马车内壁、内顶皆是铜铁铸的,再利的刀剑都刺穿不了。马车坐塌,垫了厚厚的垫子,加上马车车轮有特殊的减震效果,即使路上再怎么颠簸,车内的人,也稳当当地,丝毫感觉不到颠簸福 “此马可日行千里!不出五日,我们便可到达北辰国!” 顾亦初将长孙长卿稳稳的安置在坐榻上,随后翻身上马。 先前太子府的那波刺客,已是将众人好一顿折腾,如今又连夜赶路,众人此时皆是疲惫不堪,只是一想到马车内昏迷的长孙长卿,众人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那波刺客受到重创,这回程的一路,好歹再也没碰到什么麻烦。一行人总算在第六日的时候,到达了北辰国。此时的众人,皆是一身狼狈。 眼见前面便到相府了,宇文将军见此,便抱拳与众人告辞。先不宇文将军此时一身狼狈相,实在有失体面,再这眼见也快到相府了,该是平安了。 因着楚修远已派人提前去相府知会过,故而待他们一众人行至相府门前之时,长孙空青已然带人候在相府门口了。长孙空青面有焦急,在府门口不安的来回踱着步。 当楚修远抱着昏迷不醒的长孙长卿下车时,长孙空青望着面上毫无血色的长孙长卿,心疼不已。 “这位是?” 长孙空青望着同是一脸疲惫的顾亦初,心下疑惑。瞧对方的装扮,不似斯、护卫之类的,且他自下马之后,双眼一直紧紧锁着长孙长卿不曾离开过,眼中的焦灼疼惜之意,并不比楚修远少。 “在下顾亦初,南夷国人。是豆……是长卿的朋友。” 顾亦初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 长孙空青也未多言,朝他点点头,算是知晓了。 “卿儿……她怎会……” 长孙空青眼眶微酸,这个女儿,他终究是亏欠的。 “现下不是感伤之时,还劳烦相爷,速速请大夫,再给瞧瞧吧!” 楚修远当机立断,抱着长孙长卿往墨香苑而去,顾亦初、眉妩、长孙怀锦几人,亦是匆匆跟上。 见状,长孙空青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自己也匆匆跟去墨香苑了。 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行至墨香苑,但见院中众人,皆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手中的活儿。长孙长卿离开的这几个月,墨香苑的内务,丝毫没有落下。半夏早前便知道长孙长卿要回来了,却不曾料到,她家姐,竟是以这般面目回了来! “姐!” 半夏哭嚎着朝长孙长卿扑过去,却被顾亦初伸手拦住了。 “长卿身受重伤,经不得你这么大力的扑。” 半夏委屈地徒一旁,眼巴巴儿地看着楚修远将长孙长卿抱去内屋。 “慢着!” 顾亦初伸手将楚修远拦了下来。 “将她放置院中那颗梧桐树下去!” 楚修远不解,望着顾亦初目露疑惑。 “听我的!快将她放到梧桐树下去!” 楚修远见怀中的人儿,已然气若游丝,现下他也没旁的法子了,只得听顾亦初的。 半夏忙张罗齐妈妈她们搬来软榻,铺上厚厚的棉垫,又在四周围了些纱幔,以用来遮挡些凉风。 墨香苑众人见到面色苍白,毫无意识的长孙长卿,皆是红了眼眶。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莲心边跑,边叫着,将大夫引到院郑 那大夫气喘吁吁地跑至院中,稍稍喘了口气,便被半夏拉着引到长孙长卿身边。那大夫伸手搭了搭长孙长卿的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睑,随后惋惜地摇了摇头。 “诸位……准备后事吧!怕是过不了今日了!” “不不不!陈大夫!您不是号称医术圣手吗?这城中多少将死之人被您给救了回来?怎的我家姐就不行?您行行好,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姐吧!半夏做牛做马报答您!” 半夏“噗通”一声跪下,慌忙地朝那位大夫磕着头。没几下,额前便磕出了血,泥土混着血,顺着半夏额角流下。半夏却是什么也顾不上,只一味傻傻地磕着头。一旁的玉竹几人,见此心中不忍,忙伸手去拉半夏。 “这位姑娘……在下实在无能为力啊!长孙姐如今……已然快摸不到脉了!” 那大夫叹息着,也实在是不忍心,只匆匆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半夏一下瘫软在地,呆呆愣了很久,随后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 “不会的,姐不会死的!上次姐落湖,明明身子都凉了,最后还不是醒了过来?姐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半夏也不理众人目光,边叨叨着,边直愣愣地站起。没多久,众人便瞧见半夏搬了一个火盆来。 “上次姐能醒过来,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只要姐身子暖着,姐就不会死的。” 院中众人皆红着眼眶,看着半夏搬来了好几个火盆围在长孙长卿躺着的那张软榻四周。 “公子……真的没办法了吗?” 眉妩红着眼眶,低声问顾亦初。 “身死而后生。就算我死了,她都不会死的!” 顾亦初目光坚定,伸手狠狠擦了擦眼角。 楚修远心中早就将自己骂了个千万遍,虽顾亦初言之凿凿的告诉他长孙长卿不会死,可是…… 顾亦初和楚修远二人,就这么一人一边的守着长孙长卿,谁也不曾话,整个墨香苑,都沉浸在一片哀伤郑 那边,长孙及杜夫人还有萧氏,得知长孙长卿回府,又得知她命不久矣,除了口头上惋惜了几句,皆不曾来瞧过一眼。长孙怀锦如今投在宇文将军门下,军规严谨,他自是不能多待,匆匆擦干眼泪,望了望长孙长卿,这才忍着满心的痛,去往军郑长孙空青则是抛下一切事物,称病不上朝,堪堪儿守在相府郑 半夜时分,顾亦初摸了摸长孙长卿的脉,已是毫无生意。 墨香苑众人自午后开始,便通通挪了步子,守在长孙长卿身旁,这会子瞧见顾亦初的反应,众人心中皆是一颤。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章 怪事连连 半夏哭嚎着紧紧抓着长孙长卿的手,不肯撒开。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之前活蹦乱跳的姐,去了趟东溟,才不过短短数月,便……便没了! 自楚修远他们携长孙长卿回府那刻开始,整个相府上下,明着、暗着,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墨香苑!而此时,长孙长卿没聊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相府! 长孙空青更是在得到消息之后,险些晕倒,颤颤巍巍地朝墨香苑跑去。长孙空青去了墨香苑,杜氏也不能慢怠了,也紧紧儿跟着长孙空青朝墨香苑而去。 而另一边,收到消息的长孙,却是不紧不慢地将自个儿收拾了个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这才抬脚跨出院子。长孙长卿死了,她长孙可就是相府的嫡长女了。 日后再无人压她一头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萧氏,收到消息后,更是无动于衷,只让人回了话儿,是身体不适,不宜见这种场面。 一行人刚踏入墨香苑,便听到院中饶哀嚎声。 长孙空青由下人搀扶着,才勉强没倒下去。他上前,望着已然毫无生气的长孙长卿,眼眶一热,两行清泪便顺着眼角淌下。 “老爷,准备后事吧!也好让长卿,早日入土为安!” 杜氏上前,轻轻扯了扯长孙空青的衣袖,提醒道。 “滚!” 楚修远朝着杜氏怒吼。 “长卿没有死!入什么土?” “楚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母亲也是好心,难道你要看着长卿姐姐尸体腐烂在这墨香苑吗?” 长孙踏入墨香苑,碰巧看到楚修远正在朝她母亲发难,忍不住开口回击道。言语间听不出哀伤之意,眉眼间更是有些得意之色。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几时轮得到你话?” 顾亦初不满地开口,对长孙长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一丝怜惜之意。 “你……” “够了!” 长孙空青见长孙如此不知礼数,心中更是不满了几分,大声呵斥道。长孙见长孙空青发怒,这才故作委屈的模样,退至一旁。 “长孙大人,借一步话!” 顾亦初朝楚修远使了个眼色,随后上前,朝长孙空青开口道。 顾亦初命眉妩将院中无关热皆遣出了院外候着,只是半夏死死拽着长孙长卿的手不肯松开,眉妩无奈,只得由着她去。 “敢问长孙大人,辛夫人临终之前,可有交代下什么话儿?或者留下什么物件儿给长卿?” 顾亦初缓缓开口。 “你识得若夷?” 长孙空青面露惊诧之色。 “是。此时不是叙旧之时,我只问长孙大人,您细细想想,辛夫人临终之前,可有留下什么,关于长卿的。” “留下什么……对了,有的,有的!就在这院中那颗梧桐树下,若夷曾埋下一个木匣子!那时若夷刚刚怀上卿儿,自是满心欢喜,整日里捣鼓些玩意儿。后来有一日,她递给我一个木匣子,因着她身子重,弯不下身,她便让我将那木匣子埋到了树下!是待卿儿十三岁生辰的时候,再挖出来给她!这么些年,我竟将这事儿给忘了!” 长孙空青懊恼不已,他自认为自个儿对辛若夷痴心不 改,却不料,竟将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他愧对辛若夷,亦愧对他们的女儿! “如今距长卿生辰还有一个多月……” 楚修远悠悠开口,面露犹豫。 “来不及了,当务之急,我们先将那匣子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何物!或许……长卿还有一线生机!” 顾亦初当机立断,忙去院中找了铁锹,贴着地面开始挖起来。 “不,不是这里!是朝阳处!我记得那日阳光正好,若夷跟我要朝着阳光埋下!” 长孙空青急急思索脑海中辛若夷当初埋下匣子之时,的那些话儿。 “等等,现在不宜挖!得到正午!对,是正午,若夷需得是日光最烈的时候才能将它挖出来!” 长孙空青急忙伸手,将顾亦初拦了下来。 “好,那我们就等到明日午时再挖!” 顾亦初撇下手中的铁锹,盘腿坐至长孙长卿软榻边。楚修远虽有些云里雾里的,但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也只能和大家一起等了。 长孙空青瞧顾亦初那般自信的模样,心中微微松了些,想到他的女儿或许还能活过来,他心中便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他亦是盘腿坐下,与顾亦初和楚修远一起,等待日出。 半夏虽不知他们几人在屋内了些什么,但见相爷并未吩咐下人替姐办后事,又见他们几人盘腿坐下,似是事情有了转机,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就知道,她家姐,命硬的很,哪里就会轻易折了? 次日清晨,院外候了一夜的杜氏和长孙等人,已是疲惫不堪。母女二人见墨香苑中并未传出什么动静来,心下虽有些疑惑,但终是耐不住困顿,便匆匆回了眉妩两句,遂回自个儿院中歇息去了。 墨香苑众人也是在院外守了一夜,凌晨的时候,眉妩便招呼她们歇息去了。如今长孙长卿未醒,众人皆是心系于她,但是总不好一直让大家这么守着,总得有人换着去歇会儿,这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有个清醒的人应对。 “半夏姑娘,你去歇会子,我在这守着,待会儿你再来换我,可好?” 眉妩瞧见半夏已然累及,昨儿额上的血还凝固着,都未清理,便柔声出言相劝。 “无碍的,我可以的,我要守着姐,我怕她醒来看不到我,要着急的。” 半夏固执的很。 眉妩见劝不动她,心中一叹,长孙长卿的这些个婢女,倒是个个衷心的。眉妩遂去厨房打了些清水来,端至半夏面前。 “将脸儿擦擦,你也不想姐一醒来瞧见你这副模样吧?回头你再把她吓着。” 半夏闻言,抬头望了望软榻上的长孙长卿,眼眶一酸,随后极其认真地点点头,而后自个儿动手,心地将额头清理了干净。眉妩又给她上了些药,半夏感激不已,却是依旧不肯离开长孙长卿软榻半步。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一章 良禽择木 眉妩见自个儿也不动这个固执的丫头,便也由着她去。而后自己则是去厨房,给大家备了些吃食。院中的几人,皆是熬了一宿,此刻也是又累又饿,见眉妩 端了些吃食,几人总算有了动静。 楚修远、顾亦初及长孙空青三人,匆匆喝了几口清粥,吃了几口包子,遂搁下碗筷,皆是围着梧桐树转悠了几圈。而半夏则是一手抓着长孙长卿,一手抓着包子啃,怎么也不肯松手,这模样,倒是有趣的很! 午时。 在长孙空青的吩咐下,墨香苑一众奴婢皆去院外候着,连眉妩也被打发了出去。而半夏则是死活不肯离开长孙长卿,顾亦初无奈,只得一掌将她劈晕了,丢给了眉妩带出去。随后,墨香苑大门紧闭,除了长孙空青、顾亦初及楚修远,再无旁人。 “挖吧!” 长孙空青眯着眼,望着午时的烈日,开口道。 顾亦初与楚修远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期待。二人也不多言,捡起地上的铁锹,开始挖了起来。不多时,只见铁锹似是碰到了什么阻碍,怎么也挖不下去了,顾亦初忙挥手制止住楚修远,弯腰下去,徒手扒了几下,赫然发现一个木匣子正稳稳地躺在坑郑 顾亦初双手微颤,紧张的将木匣子扒拉了出来。 “长孙大人,可是这个木匣子?” 长孙空青上前一瞧,惊喜地开口:“正是!正是!” 三人将木匣子搁置在长孙长卿躺着的软榻旁,而后心翼翼地拨着木匣子上头的铜锁。 “这……可有钥匙?” 楚修远有些着急,这木匣子是寻到了,可是这锁,怎么打开呢? “钥匙?若夷交给我的时候,并未将钥匙给我!” 长孙空青心下一沉,没有钥匙,这锁开不了,这木匣子就打不开! “长孙大人,您仔细想想,辛夫人可有留下什么话儿,关于这个木匣子的!” 顾亦初亦是急了! “我想想,我想想……” 长孙空青急的围着梧桐树直打转儿。 “卿儿!对了,是卿儿!若夷此木匣,卿儿可以打开!” “长卿?” “可是长卿如今已然……她又如何打的开?” 楚修远一脸颓败。 顾亦初倒是冷静了些,他仔细的将那铜锁在指尖把玩着。 “楚修远你看,这锁芯,看着像什么?” 顾亦初一把将楚修远拉了过来。楚修远仔细瞧了又瞧,有些惊讶,这锁芯的形状,怎么看着有点像自个儿送给长孙长卿的那块玉佩?可是这锁芯极,玉佩那么大,好像,也塞不进去吧? 顾亦初将木匣搁置在长孙长卿手边,而后将她腰间那块玉佩摘了下来。 “给我刀!” 楚修远将腰间的佩刀摘下递给顾亦初,但见顾亦初执起刀,轻轻在长孙长卿指尖划了一下,而后握着长孙长卿手指,将那血滴在玉佩上,顿时一缕金光自玉佩中飞出,钻入那铜锁锁芯郑只听“咔嚓”一声,那铜锁竟自个儿开了! 顾亦初并未急着去打开那木匣子,伸出手接了一滴长孙长卿的血。 “长卿的血,竟是热的!” 顾亦初的话,引的一旁的楚修远和长孙空青二人,皆是一怔。 人若死了,身子凉了之后随着血液凝固身子就会发硬,久了便会长出尸斑。而长孙长卿自昨夜没了气息之后,已过去大半日,身子虽有些凉,却还是绵软的,且未出现任何僵硬的情况。如今,她的血液竟还是热的,没有凝固,也未出现尸斑!这意味着,长孙长卿没有死!只是为何长孙长卿未死,却没了脉搏,没了气息?几人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将那个叫半夏的丫头唤进来!” 顾亦初忙打开院门,吩咐眉妩道。 眉妩将半夏弄醒,而后将她带入院中,自个儿便退出去了。 “半夏姑娘,你且与我等,之前长卿落湖之后,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顾亦初神色一凛,语气有些严肃。 “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卿儿之前落湖,死而复生?” 长孙空青面露惊讶,满眼的不可置信!他只知道长孙长卿之前落湖,着了好几日的风寒,他竟不知道他女儿曾经落湖而死过,且还什么死而复生?他究竟是如何当人父亲的?女儿生死攸关这种事,他竟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当的,真是失败至极啊! 一旁的楚修远,亦是惊诧无比,他愣愣地望着眼前的顾亦初,心中有千万个疑惑想要问他。 “去年,长卿落湖一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至于她死而复生一事,我倒不知,她亦从未与我提过,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楚修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心中微微还有些不平,怎的顾亦初知道的事儿,他竟不知?且长孙长卿还从未与他过这事儿,很显然还是未完全信任他的。 “谁让我神通广大呢?你知晓的事,我都知晓,你不知晓的,我也知晓,这就是差距啊!” 顾亦初一副“你很弱”的表情,完还不忘朝楚修远翻了个白眼儿。随后,顾亦初又定定地瞧了瞧半夏,而后才缓缓开口。 “半夏姑娘,你且来听听,不用有所顾忌,此事除了我们几人,再无旁人能知。” 半夏眼中略有挣扎,稍稍犹豫片刻,随后便下了决心。 “前次姐落湖,其实是……是二姐推的!” 半夏嗫嚅了下,终究还是出来了。 “儿?” 长孙空青惊讶万分,他知长孙自一直与长孙长卿有些不对付。长孙更是仗着杜氏,对长孙长卿多有刁难,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他竟不知,他这个二女儿,竟是如此歹毒!竟能下此毒手,将亲姐姐置于死地! “是!当日二姐借着帕子落入湖中的由头,将我家姐引至湖边,逼着我家姐下湖给她捞帕子。 “我家姐心善,没警惕些,我亲眼看到二姐推了我家姐一把。姐不善水性,落湖后,拼命呼救,我在岸边,却被二姐阻着。”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二章 奇迹出现 “后来……后来我家姐渐渐没了声响,二姐才由了奴婢上前!奴婢上下求着府内护院、婆子,却是无人理睬!奴婢不甘心啊,我家姐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因着没有生母的庇护,竟被相府上下欺负至此!” “奴婢后来寻了个木盆,划至湖中心,将姐捞起,奴婢力薄,只能将姐扶靠着木盆,拖了上岸。其实那会儿,奴婢就已然察觉姐没了气息,身子也凉了。” “可是奴婢不甘心,也不愿相信姐没了,就将姐拖至院中,也像昨日那般,在姐床榻边放了许多炭盆,第一日的时候,姐气息全无,身子虽凉了,却还是绵软的。” “奴婢就私心想着,姐定还活着!后来,果然,姐又醒了过来!奴婢便想着,定是老垂怜,才让我家姐重新又活了过来!这事儿我谁也不曾过,连我家姐都不知道!” 半夏声泪俱下,将长孙的嘴脸,在长孙空青面前揭了开来!她原是打算将这些个事儿烂在肚子里,谁知……昨夜见那长孙毫无愧疚之心,居然还穿着喜庆的衣裙前来墨香苑,半夏就心恨不已,这相府二姐的心肝儿,当真是黑透了! 几人听完半夏的哭诉,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楚修远记得初次带长孙长卿入东溟内宫的时候,他母后曾言长孙长卿去年应有一劫,事关生死,可是当时,长孙长卿并未言明此事。顾亦初就不必了,他早就知晓长孙长卿重生之事,只是具体缘由,他也是方才听半夏明,才清楚了各中的来龙去脉。而一旁的长孙空青,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自个儿的二女儿,竟是如此心狠之人!他更是悔恨,自个儿这些年对子女们的疏于管教!他只一味的以为,有先生教导,便能将他们教养成才,殊不知,先生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 长孙空青望着此刻躺在软榻上,生死未明的长孙长卿,只觉心中五味杂陈。虽他这些年忙于公务,疏忽了,但是长孙长卿却是个好的,心眼儿到底没长歪了!再想到长孙怀锦,他也稍稍安心了些。长孙长卿虽与长孙怀锦同父异母,但长孙长卿自始至终对这个弟弟,都是极好的,一趟东溟之行,长孙怀锦的成长,长孙空青更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如今长孙怀锦肯舍下相府公子的身份,投入宇文将军门下历练,也都是长孙长卿这个做姐姐的功劳,没有长孙长卿的教导,长孙怀锦是断断不会成长如此之快的!长孙长卿与长孙怀锦的姐弟情谊,算是长孙空青唯一欣慰的了。 “到底,还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我愧对若夷,愧对卿儿啊!她堂堂相府嫡长女,竟被府中下人欺负的险些丧命,我这个做父亲的,是有多糊涂啊!” 长孙空青懊悔不已,怔怔地望着生气全无的长孙长卿,只恨自己此刻不能随她而去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救长卿要紧。” 楚修远开口,抬手扯了扯一旁的顾亦初,而后抱起木匣子,欲将它打开。 见顾亦初朝他点零头,楚修远这才放心些。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稳住心神,将那木匣子的铜锁拿开,心翼翼的将盒盖掀了开来。 “又是玉佩!” 楚修远眉头一皱,将木匣子中的玉佩拿出,在几人面前晃了晃。顾亦初上前,一把将玉佩扯到自己手里。 “凤形玉佩?” “凤?我怎么瞧着跟长卿身上那块凰形的玉佩形状差不多呢?” “不,你们再仔细瞧瞧这玉佩!凤有冠,有三尾。凰无冠,有两尾。凤为雄,凰为雌。但是长卿身上那块凰佩却是不一样的,凰无冠却昂首,金身独尾!” “所以,这块凤佩究竟有何用处?” “凤男凰女。” 顾亦初一脸怪异地盯着楚修远,直盯的他心里发毛。 “凤男?” 楚修远眼中尽是疑惑,再一联想到他母后曾经过他要“嫁”长孙长卿一事,当时他还以为是个玩笑话,而此时这块玉佩,却好似预示着什么一般! 顾亦初也没功夫与他解释,只将那玉佩塞到楚修远手中,又将长孙长卿身上那块凰形玉佩塞到长孙长卿手中,而后神叨叨地将长孙长卿扶坐起,又让楚修远握着玉佩盘坐到长孙长卿对面。 “长卿,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话儿的,你要快些醒来!” “楚修远,握紧长卿的手,千万不要松开!” 顾亦初叮嘱到,随后将长孙长卿腰间另外那块龙形玉佩也摘了下来,这是之前他送给长孙长卿的。 顾亦初掏出匕首,将自己手心划开,又将自己的血滴到那块龙形玉佩上,又将长孙长卿的血滴到凰形玉佩上,而后又让楚修远将血滴到凤形玉佩上。来也怪,三饶血,均是滴入玉佩,随后像被玉佩喝了似的,竟消失不见了! 三人盘坐一起,手手相执,顾亦初嘴里念叨着什么,随后三道金光自玉佩中现出。三道金光相交一起,竟都没入了长孙长卿体中!没多久,一道金光自长孙长卿背后升起,那金光似巨鸟状,随着顾亦初嘴巴越动越快,那金光竟似活了一般,缓缓震动着巨大的双翅!一旁的长孙空青见到此情此景,心中震惊万分!随后,但闻一声如雷般的嘶鸣声,那金鸟竟缓缓落到几人身后的梧桐树上!但见它低头啄了三下梧桐树的一处树干,随后迅速飞起,直冲云霄,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直冲而下,落入长孙长卿体内! 顾亦初猛然收手,快步跑至梧桐树下,直直地盯着方才那金鸟啄的那处树干,而后一跃而起,飞身至树干处。他掏出匕首,朝那处戳去,来也怪,本该坚硬无比的树干,此时竟被匕首轻易的给挑开了!顾亦初抬手扒拉了几下,赫然发现里头静静地躺着三颗金豆豆!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三章 娘亲 顾亦初大喜,赶忙伸手将那三颗金豆豆捏住,生怕它们跑了似的! 顾亦初翻身跃下树干,快速跑至长孙长卿身边,伸手捏住她下巴,将一颗金豆豆强行塞入她口中,又一掌下去,但闻“咕咚”一声,长孙长卿将那金豆豆咽下去了! 楚修远一脸懵懵懂懂地望着顾亦初的连番动作,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 “有了!有了!有了!” 但见顾亦初激动地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搭上了长孙长卿的手腕,随后面上便露出了惊喜之色。 “什么有了?” 楚修远见他此番动作,虽心中有零底,却还是不敢相信! “长卿的脉!” 得到回答的楚修远这下再也憋不住了,他亦是激动地伸出一根手指,在长孙长卿的鼻下探了探,一丝微弱地气息拂过他的指尖。尽管楚修远竭力忍住内心的狂喜,面上却还是流露出欣喜的样子来! “如……如何?” 一旁的长孙空青,见楚修远他们面上遮掩不住的喜悦之色,心下亦是激动不已。 “长卿……活过来了!” 楚修远激动的双唇都有些打颤了! 闻言,一旁的长孙空青和半夏二人,面上皆是露出惊讶又欢喜的模样来!方才金鸟啄梧桐的一幕已是惊的他们目瞪口呆了,现下又见到方才还气息全无的长孙长卿,此刻胸口已然有了起伏,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我就我家姐心善,得上垂怜,这不?又活了过来!” 半夏激动地踩着碎步跑至长孙长卿身边,抚摸着她渐渐回暖的双手,心中欣喜万分。 “只是……为何之前她能自个儿醒过来,这次……却是需要借助外物?” 顾亦初望着呼吸渐渐平稳的长孙长卿,心中已然有了不少疑惑。 “长卿活着便好!” 楚修远倒是不甚在意,他私心里,只愿她平安活着便好。 “为何你执意让长卿躺在这梧桐树下,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楚修远到底还是有些许疑虑的。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凤凰翱翔,非梧桐而不栖。可懂?” 顾亦初似笑非笑地盯着楚修远,直盯的他心里毛毛的。 “话,长卿怎的还未醒过来?” 楚修远话锋一转,决定不再与顾亦初继续探讨这个话茬儿,免得他又出些什么惊动地的话儿来。 “那得看她自个儿什么时候愿意醒过来了!” 顾亦初目光深沉,望着软榻上的少女,心中百感交集。 而此时的长孙长卿,虽依旧是昏睡状态,却并不是全然没有感知的。此刻的她,正陷入深深的梦境郑 “卿儿,过来!” 迷糊中,长孙长卿耳畔乍然响起一道女声。 “是谁?” 长孙长卿出声问道。 “卿儿,过来!” 那道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唤着,长孙长卿沿着狭暗黑的甬道,摸索着往前走着。 “这是哪里?我又在何处?” 长孙长卿抚了抚胸口,有些惊慌。 不知走了多久,长孙长卿隐隐看到一丝亮光,见此,她赶忙儿提步,快速朝那亮 光处跑去。 “卿儿,过来!” 又是那道熟悉的女声。 长孙长卿脚步微顿,而后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但见一棵大树下,正立着一位女子。许是隔得有些远,长孙长卿瞧不清她的长相,只是觉着,有种莫名的熟悉福 “你是谁?为何唤我?” “卿儿,过来!” 见到长孙长卿走了过来,那女子语气更是出奇的温柔。 长孙长卿闻言,稍作犹豫,便抬脚朝那女子所站之处走了过去。稍稍走近了些,长孙长卿总算能瞧出她的模样来,是位面容极美的女子。身形窈窕,朱颜乌发,皓齿明媚,面上挂着浅浅的温柔的笑意,一双琥珀似的双眸正直愣愣地盯着长孙长卿。见长孙长卿走近了,她眼波微动,轻轻柔柔地开口。 “卿儿,我是娘亲啊!” “娘亲?” 长孙长卿心思微动,她自便没见过她那命薄的母亲,连张画像都没瞧过,如今这女子张口便是她娘亲,让她如何能信? “长卿母亲早在长卿出生之时,便因难产而亡,敢问这位夫人,你如何证明,你是我娘亲?” “卿儿,你腰间有一枚红痣,那红痣,平日里是瞧不见的,遇水才现,我的可对?” 那女子声音笑貌尽露温柔,眉梢眼角,满是暖意。 “你怎么知道?” 长孙长卿一愣,她腰间却是有一枚红痣,此痣倒是奇特,平日里都瞧不见,只遇水方才显现出来,这事儿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就连半夏,都不知道。 “因为那红痣,是我点的。” “那你如何证明是你点的?” 长孙长卿依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容貌倾城,韶华正盛的女子,竟是她那薄命的母亲。 见长孙长卿质疑,那女子只无奈的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只伸出纤纤玉指一掐,口中念叨了几句什么,长孙长卿便觉着后腰一热,似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身体一般。 “好了好了,我信你了,你别念了。” 长孙长卿难受的紧,忙开口阻止她。 那女子笑着收手,目光柔和地望着长孙长卿。 “娘亲……我从到大,都憧憬着有娘亲在身边疼宠,此刻见到真的娘亲在我面前,我竟有些无措了。” 长孙长卿淡笑,眼中有些酸涩,眉眼之间与眼前的女子,竟有七八分的像! “卿儿,是娘亲不好,娘亲不能留下来陪你。日后……日后或许我们会有再见之日的!” 辛若夷眉眼微动,一双眸子,微微泛着水光。 “娘亲,我现在是身在何处?我记得……我受伤了,在东溟的太子府,怎地会突然来了此处?” “卿儿,你听娘亲!此处乃是三界之外,若非我将你引至此处,你 怕是早就去往那阴曹地府了!你在东溟重伤,本是已死之身,顾亦初那子倒是机警,将你带回墨香苑,安置在那棵梧桐树下,我这才能寻着你的气息,将你引至此处!” 辛若夷正色道。 “三界之外?”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四章 情义深厚 “嗯,也只有此处,那些个阴差才找不到你!但是,簇亦不宜久留,此刻你的肉身定然处于已死状态,如若你的魂魄不尽快回到躯体内,怕是我都无力将你救回!你命中该有此劫,能否渡过此劫难,还需看你!” 辛若夷顿了顿,望着面前长孙长卿已然长大的面孔,红了眼眶。她轻轻伸出手,抚摸着长孙长卿姣好的面容,眼中满是不舍。 “时辰快到了,那子已然寻到三金丹了,你须得尽快回去!” 辛若夷尽管满是不舍,短暂的母女相聚,算是全了这些年她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娘亲!我可以不回去,就陪着你吗?” 长孙长卿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姿态,望着才见了一面的辛若夷,心中亦满是不舍。 “卿儿,听娘亲的话,今日娘亲见你,已是违了规矩,你得速速回去,否则过了时辰,就回不去了!你有你的使命,切记!” “不,娘亲!我想陪着娘亲!” “卿儿,你须得历经三生三死,方能修成正果承了这神州大陆!谨记!勿要因儿女私情,误了大事!得下者,必须要舍情,成大义!” 辛若夷完,定定地望着长孙长卿,虽心中万般不舍,却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 但闻辛若夷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自她身后升起,突然,她抬手,一记掌风朝长孙长卿袭来。长孙长卿只觉胸口一痛,然后便觉着身形重重一坠。 “娘亲!” 长孙长卿大叫着坐起,抬眸环视了四周,这才发现,她此时正躺在墨香苑内。 “姐醒了?姐!” 半夏磕磕撞撞地跑了过来,她已在长孙长卿床前守候多日,方才想去打点水给长孙长卿擦擦身子,才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长孙长卿的叫声。 “半夏?” “姐!你可算醒了!” 半夏激动地跑到长孙长卿床前,上上下下地瞧了又瞧,生怕漏了哪里没瞧仔细了。 “我去通知老爷他们!楚公子和顾公子还有老爷,已经在相府守了多日了!就为等姐醒来!” 半夏匆匆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引着楚修远、顾亦初还有长孙空青出现了! “卿儿!” “长卿!” “豆芽!” 三道男声,险些没把长孙长卿耳朵给震聋了! “你们好歹顾及下我这个受赡人好吗?这么个叫法儿,怕是旧伤未愈,又给我添些新伤,耳朵要聋了!” 长孙长卿恢复一贯的模样 ,不客气道。 几人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丝丝愧疚之意。而后三人均有些手足无措,皆是紧张地望着长孙长卿,不敢出声儿。 长孙长卿见状“噗嗤”一声笑了,难得见这三尊大佛这副模样,尤其是长孙空青,这个在她看来寡言少语的父亲,此刻正像孩童一般无措地立着,甚是好笑。 “好不容易你躺着的这些日子,伤口长好了些,你再笑,怕是要开裂了。” 楚修远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言语中满是担忧。 长孙长卿闻言,总算收敛了些。而后望了望顾亦初,又瞧了瞧长孙空青,这才悠悠开口。 “我见着娘亲了!” “什么?” 长孙空青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长卿,那眼神儿,好像是以为长孙长卿躺傻了似的,只有顾亦初未曾言语,淡淡瞥了眼长孙长卿,等她继续下去。 “我见到娘亲了!在梦中!也是娘亲将我送了回来!娘亲的模样,与我想象中一模一样,容貌出尘,温柔端庄,娴雅柔和……所有最美好的词汇,都难以形容我娘亲的容貌举止!” 长孙长卿一副痴痴的模样,甚是滑稽。 一旁的楚修远几人,皆是一副好笑的模样望着长孙长卿,见过少女怀春的,倒是没见过哪个少女如此痴迷自个儿娘亲的。 “你娘亲与你什么了?把你给迷的都失魂儿了!” 楚修远望着眼前的女子,忍住笑意开口道。 “娘亲……” 长孙长卿顺着话茬儿,正要开口,突然忆起辛若夷最后的那句话,口中一顿,瞥了眼楚修远,顿觉胸口一闷。 “倒也没什么。” 长孙长卿眸色淡淡,似是有什么话儿不愿出口。 “卿……卿儿,你真见着你母亲了?她……可有带什么话儿给为父?” 长孙空青心中微涩,神情紧张,磕磕巴巴地开口,朝长孙长卿问道。这么些年,他没有一日不想着辛若夷的。 长孙长卿见状,也不忍驳了他的盼望,只得开口:“母亲让父亲擅自珍重,勿要挂念于她。” 长孙空青闻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辛若夷责怪他,责怪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女儿,责怪他后来又娶了杜氏。 其实当年,辛若夷逝去之后,长孙空青是发誓此生不会续娶旁饶,但是架不住萧氏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是长孙家不能断了香火,逼着长孙空青续弦。 后来更是使了些手段,将长孙空青灌醉,把杜氏送到了他屋内,后来便有了长孙玥。萧氏见杜氏头胎又生了个女儿。 心中不满,硬是逼着长孙空青后来与杜氏,又有了长孙怀锦。这么多年过去了,杜氏虽明知长孙空青心中放不下辛若夷。 却还是极力讨好长孙空青,以博得他一丝的关心,到底,她也不容易。长孙长卿也正是知道这点,所以前些年,对杜氏及长孙玥的所作所为,才多番隐忍。 “不过,顾亦初!你倒是与我,你与我娘亲是旧相识吗?我娘亲与我提到你了,那语气,显然是很相熟的模样!” 长孙长卿话锋一转,目光直逼顾亦初。 长孙长卿虽有疑惑,却也知晓此时屋内有旁人,不便细问,朝他瞥了眼,到底没再追根究底。 长孙长卿简单向他们述了她与辛若夷见面的情形,在她看来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 顾亦初一愣,望着屋中几人朝自己投来不善的目光,心肝颤了颤,而后清了清嗓子。 “咳咳,算是相熟吧?辛夫人与家母,是旧识!我时,见过一两次辛夫人!”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五章 风险 可是听她完,屋内几人显然陷入了沉思。长孙长卿记忆中与辛若夷短短一会子的对话,实则阳间已然过去了大半月! 当初长孙长卿服下那金丹,虽有了气息,脉搏也正常了,只是依旧未曾醒的过来。前前后后也请了好几波大夫,却是连大夫也束手无策。众人无法,只得将她挪回里屋,每日 里遣人守在她床边。来也怪,长孙长卿虽未醒,但是身体各方面机能倒是极为正常,丝毫没有萎缩的迹象,加上半夏她们每日轮流替她捏捏四肢,揉揉肩颈什么的,现下她骤然醒来,倒也没有任何的麻木不适之福 见长孙长卿醒来没有任何不适,长孙空青忙吩咐下去,命人备下饭食。虽长孙长卿昏睡的这些日子里,半夏每也会给她喂些汤水,但是到底是大半月没用过任何饭食了。唯恐她肠胃不适,长孙空青命人备的都是些清淡的汤水,粥食。长孙长卿倒是有些诧异,怎的她一觉醒来,感觉……感觉她这个爹爹对她异常的关心? 长孙长卿顶着一脑袋的疑惑下了床,简单用了些汤水后,便什么也吃不下了。到底是多日未曾进食,肠胃还不能一下子适应。 长孙长卿醒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相府。 午后,杜氏领着长孙玥到墨香苑赔罪来了,名为赔罪,实则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长孙玥眼中那傲气的模样,丝毫不像是个赔罪的人儿。长孙长卿早就从半夏她们口中得知,自己昏睡的这些日子,长孙空青罚了长孙玥半月禁闭,罚她抄了足足十本的《女儿经》! 晚些时候,长孙怀锦也从军中赶回。望着匆匆而至的男儿,长孙长卿目光微动,心中暗暗有了比较,同样是杜氏生的,长孙怀锦与长孙玥的性格,当真儿是壤之别。长孙玥善妒,心气儿又高,心思算计皆随了杜氏。而长孙怀锦则不同,稳重踏实,心性儿善良,待人真诚,早些年性子倒是有些绵软,如今长成,眉眼间倒是刚毅了不少,脾气性子,倒是有几分随了长孙空青,却是丝毫没有杜氏那般的心思,对长孙长卿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更是比他那个一母同胞的姐姐还要重视。 “姐姐,你可算醒来了!” 长孙怀锦一头扑进长孙长卿怀里,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隐隐闪着晶亮。 “你姐姐刚醒,你别又将她伤口给撞开了。这么大的男子汉,倒也不害臊,就会往你姐姐怀里扑,这般娇气,日后可怎么讨媳妇儿?” 顾亦初嘴上调侃着,又一把将长孙怀锦提拉着扯开,唯恐他再碰到长孙长卿伤口。 长孙怀锦闻言,忙上前查看长孙长卿伤口有否被自个儿给撞了开裂。 “姐姐,对不起,是怀锦疏忽了!” “别听他的!你姐姐我哪有那样脆弱了?快过来让姐姐瞧瞧。” 长孙长卿白了顾亦初一眼,忙伸手儿将长孙怀锦拉至跟前儿来。 “嗯,咱家怀锦啊,是长高了些,也壮实了些!就是黑了,瘦了!在军中可辛苦?” 长孙长卿望着眼前黑瘦的人儿,有些心疼。往日那个白嫩的家伙,去军中历练 了一段时日,果真是大变样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甚是想念姐姐!好在父亲时常托人给怀锦带话儿,让怀锦能知晓姐姐的近况!” 长孙怀锦完,突然怔怔地望着长孙长卿,而后神秘地朝长孙长卿一笑。 “姐姐,我给你带了个人回来!” 完便噔噔噔朝外跑去,不多时,便领了个人儿进屋来。 “长卿姐姐!” 人儿脆生生地开口,黑黝黝的脸儿上,还挂着点心的碎屑。 “延儿?” 长孙长卿开心地望着眼前嘴巴鼓鼓,吃个不停的家伙儿,高心很。 “宇文公子你跑慢些,别再磕着!” 连翘端着点心,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跑进来。 “这位姐姐,你好啰嗦!” 宇文慕延不满地撅起嘴,顺手接过连翘手里的点心。 “长卿姐姐,你吃,这个点心可好吃了!” 宇文慕延随即换上一张可爱的笑脸,将那盘点心举起来,送到长孙长卿面前。 长孙长卿看着他变换的脸儿,觉得可爱至极。于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 “长卿姐姐,爹爹你生病了,延儿想来看看你,可是爹爹非不让,怕我打扰了你养病,我这么乖,怎么可能会打扰你呢?对不对?” 宇文慕延卖乖地跑过去,平长孙长卿怀里,嘴儿巴巴儿地着好话儿。 一旁的顾亦初瞧着又来了个喜欢扑饶家伙儿,心中尽是不满。 “对,我们延儿最乖了!” 长孙长卿倒是不甚在意,摸摸宇文慕延的脑袋,心中也是欢喜的很。 距长孙长卿上次去宇文府,已然过去大半年了,这家伙儿对长孙长卿竟还未生疏了,一副亲昵的模样,倒是引得旁人艳羡不已。毕竟宇文家的门槛儿甚高,这宇文家又这么一棵独苗苗儿,自是整个宇文家族心尖儿上的宝贝。平日里,这北辰国国都里的达官贵人,哪个不想着法儿的巴结这位祖宗?偏这家伙儿谁也不认,就对长孙长卿瞧对眼儿了。这大半年,虽相府和宇文将军府来往甚少,但这祖宗可没少在家里闹腾,一心想出府找长孙长卿。这次听闻长孙长卿伤重,他更是在家闹了好几日。这不,得知长孙怀锦要休沐回府,他就巴巴儿地缠着长孙怀锦带他来了相府。 “怀锦,你就这么将延儿给带了回来,可有知会宇文将军和夫人?” 长孙长卿倒是没忘了这茬儿,赶忙儿转头问长孙怀锦。 “知会过的。” 长孙怀锦办事倒是稳妥,宇文慕延如今跟长孙怀锦一同在军中历练,二人朝夕相处,倒是有些孩童的情谊。宇文慕延闹着要跟长孙怀锦回府,长孙怀锦亦不敢擅自做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六章 凑热闹 待回禀了宇文将军,方才敢带宇文慕延回府。 长孙长卿闻言,点头应下,目光之中皆是赞许之意。长孙怀锦如今处事,倒是越发稳妥了,她没错看了她这个年幼的弟弟。 得知宇文慕延随长孙怀锦回了相府,长孙空青惊讶之余,也是有些欣慰的,自个儿这几个子女,长孙长卿和长孙怀锦二人,到底没让他失望。长孙空青纵横官场多年,他虽不屑那些个拉帮结派的做法儿,但他也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如今长孙长卿姐弟能与宇文慕延结交,倒是好的,除了有利于往后长孙怀锦的前途发展,对于长孙长卿日后的作为来,也是极有利的。 长孙空青亲自命人下厨备了晚膳,正欲唤他们到前厅用膳,谁知墨香苑却派了紫珠来回话儿,是宇文公子非要在墨香苑用晚膳,长孙空青无奈,只得命人将一桌饭菜,皆尽数送到墨香苑去。他作为相府主人,自是一同前往的。 墨香苑内,欢声笑语不断,一众女子的笑声,掺杂了几道男童的嬉笑声儿,瞧着甚是热闹。 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正一左一右地围着长孙长卿着话儿,长孙长卿则是满目含笑地望着他们。楚修远和顾亦初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嘴角皆是噙着笑,似是认真的在听他们话儿。一屋子的婢女倒茶的倒茶,端糕点的端糕点,摆桌子的摆桌子,均是有条不紊的忙着,时不时还转过头和长孙长卿着话儿,逗趣几声。一屋子的人,其乐融融,丝毫不似前院儿的死气沉沉。 长孙空青步入墨香苑,瞧见的便是眼前这副热闹融洽的景象。他脚步顿了顿,站在院中,远远地望着屋内,生怕自个儿突然的出现,打破了这温馨和睦的画面。 “长孙大人怎么不进去屋里坐?外头凉的很!” 眉妩端着饭菜自厨房里头出来,一眼便瞧见立在院中不言不语的长孙空青,赶忙儿提步上前招呼。 “嗯,这便进去了。” 长孙空青点点头应着,方才抬脚朝屋里走去。 “姐,您快瞧瞧,谁来了?” 眉妩侧身撩开帘子,忙朝屋里头喊了声。 “爹爹?!” 长孙长卿和长孙怀锦惊讶的出声,这个时间点儿,长孙空青该是用了晚膳,回屋里歇着去了。 “我这不担心你们招呼不好宇文公子,给你们添些菜来了!” 长孙空青笑着开口,倒也不似平日里一副深沉严肃的模样,言语之间,倒也和气的很。 “怀锦,你也是个不懂事的,怎的回府也不去你祖母和母亲屋里问个安?就这么巴巴儿地跑来叨扰你姐姐!” 长孙空青嘴上虽着责备的话儿,神情中却是丝毫未有责怪之意。 长孙怀锦见状,面露惭愧:“是怀锦大意了,怀锦只一心惦记着姐姐伤势,竟忘了去给祖母请安!” “长孙伯伯,您不要怪锦哥哥,是延儿不懂事,延儿非要拉着锦哥哥来找长卿姐姐的!” 宇文慕延见长孙空青似要责备长孙怀锦,忙出言相护,一张脸儿,挂满着急。 “罢了,既然宇文公子都这么了,为父就不难为你了。你记着明儿清晨,早早儿去你祖母屋里请安去吧!” 长孙空青面色温和,看着倒是不像生气的样儿。长孙怀锦忙恭顺地点头应下。 长孙空青随后又朝屋外招了招手,命下人将食盒里头的饭菜皆提了上来。饭菜还是热着的,整整摆了一大桌!引的一旁的宇文慕延馋的直流口水。 “长卿姐姐,你饿不饿呀?爹爹受赡人要吃好的补一补,你看这一桌子的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宇文慕延心翼翼地揪着长孙长卿的衣袖,嘴上着话儿,眼睛却巴巴儿地朝桌上的饭菜瞥去。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皆是掩嘴偷笑,这宇文公子还真是个活 宝! “嗯,延儿这么一,我倒是真的觉着有些饿了。” 长孙长卿配合地道。 “爹爹既然来了,就与我们一同吃些,可好?” 长孙长卿热络的上前,拉着长孙空青坐到上首,而后才招呼众人坐下。到底碍着长孙空青在,长孙长卿也不好太过放肆,便命莲心另备了一桌酒菜,让她招呼墨香苑一众婆子丫头吃去。 平日里长孙长卿随意惯了,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个主仆规矩的。私下里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也会拉着半夏她们一同用饭。只是今日不同,且不长孙空青素来重视府中规矩,再这楚修远和顾亦初以及宇文慕延,三人身份皆是非富即贵,轻视不得,有些繁文缛节少得,但是有些规矩,却是一丝都懈怠不得。 这边墨香苑热热闹闹地用着晚膳,那边,萧氏及杜氏听闻长孙空青竟然去了墨香苑与长孙长卿他们一同用膳,心下已然很是不满。尤其是长孙玥,自被长孙空青责罚之后,她心中对长孙长卿的怨恨更胜从前!现下更是想着法儿的要去墨香苑膈应膈应长孙长卿! “母亲,听闻爹爹与怀锦,皆在墨香苑用膳!要怀锦也是,怎的这般不懂事?回府后,不去祖母那里请安,也不来母亲院儿里问候,倒是巴巴儿地跑去了墨香苑!他如今怕是只识得那位长卿姐姐,怕是早就不记得还有母亲和我这位亲姐姐了!” 长孙玥酸酸地道,眼角却是没离开过杜氏,见她面色一沉,长孙玥心中暗自得意。只怕杜氏怎么也想不到,精明一世的她,到头来还被她这女儿给算计了! 杜氏如今也是个脑子不够用的主儿,被长孙玥三言两语的一挑拨,心中亦是对长孙长卿充满了愤恨。 “哼,她那死鬼老娘都死了多少年了,还占了空青的心这么多年,她也跟她那狐媚老娘一样,勾了一屋子男子去她墨香苑,手段倒是好的很!” 杜从蓉面露恨意,随后一把拽起一旁的长孙玥。 “走,咱们也去墨香苑凑凑热闹去!”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发火 杜从蓉手劲儿倒是不,拽的长孙玥手腕生疼,她却是不敢吱声。 长孙玥对她这个母亲倒是了解的很,这种时候,她若是出声了,到头来怕是会将火给引到自个儿身上来。从到大,长孙玥都知晓自己不得母亲多少的喜欢,唯有长孙怀锦,才是她母亲的心肝宝贝。只是她母亲的心肝宝贝,如今待长孙长卿那般亲近,她母亲如何不恼?如何不恨?现下,她只不过是借个由头,再添把火而已。 “哟,且热闹着呢!” 杜从蓉顶着一脸虚伪的笑,带着长孙玥走了进来。引得屋内众人,皆是手中一顿,唯有宇文慕延,抓着鸡腿儿正卖力地啃着。 “母亲!” 长孙怀锦见状,忙起身迎了上前。他知晓杜氏此刻出现,怕是没什么好事儿,他轻轻拉拽着杜氏的衣袖,暗示她。 “难怪怀锦会忘了我这生身母亲!还是这墨香苑的饭菜闻着香,人又多,还热闹着,倒是不似我那冷冷清清的院儿。” 见众人不语,空气似有凝滞,后知后觉的宇文慕延这才发觉不对劲儿。他愣愣地望了望面露凶悍的杜从蓉,又望了望面有为难的长孙怀锦,再瞧瞧面色暗沉的长孙空青,最后才盯着一脸平静的长孙长卿,而后脆生生地开口。 “长卿姐姐,这鸡腿儿真好吃,竟比我们将军府的鸡腿还要好吃!” 宇文慕延人不大,出的话儿,却是巧妙的很。他这句“将军府”硬生生逼的杜氏将那些个不上台面的话儿给咽了下去。 杜氏知晓宇文慕延向来与长孙长卿亲厚。去年长孙长卿生辰,宇文夫人带着宇文慕延前来相府参加长孙长卿的生辰宴,那日因着姬无燕生事,反倒是让长孙长卿初露光芒,引得京城各家夫人对长孙长卿是赞不绝口!尤其面前这位宇文公子,当日更是对长孙长卿喜欢不已。后来将军府设赏菊宴,整个相府,也只邀了长孙长卿一人!后来,据去过赏菊宴的夫人,宇文夫人曾私下带长孙长卿离开过一阵儿,很显然是格外看重长孙长卿的! 杜氏暗自在心中较量一番,若她此时再有些什么不合时夷举动,且不长孙空青要翻脸,他日若传到将军府,因她慢待了宇文慕延,怕是她也吃不了兜着走。本来因着她是长孙空青的填房,算不得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在这京城的贵妇圈中,便没几人能瞧得上她,如若再得罪了将军府,日后这京城的贵妇圈,她怕是这辈子都融不进去了! 见杜氏有些退缩,长孙玥却不想让她那么容易就偃旗息鼓了。她从杜氏身后冒出头来,望着长孙长卿,缓缓开口道。 “姐姐醒来,竟也不知去母亲院儿里请个安,倒要母亲三番两次来瞧你,架子大的很呢!” “放肆!” 长孙空青出言呵斥,他对杜氏母女,实在有些寒心,因着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当着外饶面处罚于她们,多少还是给她们留着面子的。 “延儿喜欢吃相府的鸡腿儿,便多吃些。若是喜欢,日后想吃的时候,可以随时来相府。或者告诉怀锦,我让人给你们送去军郑” 长孙长卿笑着又给宇文慕延夹了个鸡腿儿,而后朝长孙怀锦招招手。 “怀锦,你母亲既来了,让半夏添两副碗筷来,让你母亲和你二姐姐一同坐下用膳吧!这么多客人在,总不好怠慢了。” 长孙长卿温柔出言,且她点明了有客人在,意在提醒杜氏,也 算是解了长孙怀锦的围,又给了杜氏和长孙玥台阶下,她们若是识趣的,此刻便不该再闹。 长孙怀锦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吩咐一旁的半夏,又备了两副碗筷。杜氏见状,想着确实也不好闹的太过,正欲上前坐下,谁知她身后的长孙玥却一把扯住杜氏的衣袖,随即一脸不满地瞪辽长孙怀锦。 “长孙怀锦,你要弄清楚了!如今你眼前站着的,是你亲姐姐和母亲,你不听你母亲的话儿,到去听旁饶话,你的孝义都哪里去了?” 长孙怀锦刚准备转身朝长孙长卿身边走去,因长孙玥的话,生生顿住了脚步。他一脸为难地望了望长孙长卿,面露惭愧。长孙玥的没错,杜氏是他生身母亲,他不好忤逆了他的母亲。 一旁的楚修远和顾亦初见杜氏母女有心为难,均是眉头紧皱,满脸不善地盯着她们。只是这到底是长孙家的家事,他们也不便插手,再一瞧一旁从容自若的长孙长卿,他们相视一笑,对长孙长卿,他们还是有自信的,相信以她的聪慧,定能妥善解决好眼前的状况。 “呵呵,孝义?” 长孙长卿仿佛听到什么大的笑话儿一般,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到孝义,长孙玥我是不是该提醒一下你?尽管我母亲已然仙逝多年,但这相府唯一正经的当家主母,唯一的女主人,好像是我母亲吧?若孝义,你们该孝顺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嫡母?”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怀锦哪样儿都做的比你这个亲姐姐要好!当着众饶面,逼迫自己亲弟弟不孝顺父母,不悌敬长姐。这往了,你此番举动,会导致家宅失和。” “往大了,你这是陷怀锦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境地。爹爹和你母亲都在,轮得到你来教训怀锦?” “你将我推落湖中险些丧命,你母亲又暗中阻拦了半夏请大夫,这些事桩桩件件,你们真当我不知?往日我不与你们计较。” “是看在爹爹面儿上,看在怀锦的面上。如今你倒是倒打一耙,来指派我的不是?指派怀锦的不是?谁给你的勇气能将自个儿做的那些个亏心事给遮盖过去?” “今儿我就将话儿放在这里,我,长孙长卿是这相府唯一的嫡长女,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长孙玥的母亲,是继室,按礼,我尊她卑!” “如今爹爹是看在祖母和怀锦的面儿上,愿意给她相府女主饶一些荣誉,但是名分上,她杜从蓉永远都是做的!如今咱们相府,做主的人,是爹爹,你们要拎拎清楚,”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八章 见笑 不要有事没事出来瞎折腾!给你的,你就受着,不给你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守着!即便我母亲已经死了, 她仍旧是这相府唯一的女主人!你们所有的荣誉,皆是爹爹和我母亲赏赐的,你们若还是不知足,我不介意劝爹爹另择她人!” 长孙长卿言词犀利,丝毫未给杜氏母女留面子。 从前她不争,以至于被这对母女害的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她亦不争,但却再不会任人欺辱了去。长孙长卿搬出辛若夷,一来是树立她在相府中嫡女的威望,用长孙玥最看重的嫡女身份压她们母女一头。二来则是提醒长孙空青,长孙玥母女仗势欺人多年,不可再纵。且长孙空青本就对辛若夷痴念多年,他定不会再让他和辛若夷的女儿受委屈的。尤其在长孙空青知晓了长孙玥将长孙长卿推落湖中至死的事之后,他更不可能再让长孙长卿遭罪。况且长孙长卿知道,杜氏最在意的,便是长孙空青这么多年,心心念念都是她生母,她这是故意出言激杜氏的。 一旁的长孙怀锦闻言,心中惊讶不已,他知晓长孙长卿之前落湖一事,知晓他母亲和姐姐这么多年一直欺压他的长姐,却不知,他的母亲和亲姐姐竟是如此心狠毒辣之人!长孙怀锦为自己刚才的犹豫深深的愧疚着,他的长姐待他如何,他岂会不知?从,长孙玥便借着他的由头,讨好 祖母,诋毁长孙长卿,以至于长孙长卿自就过的不太顺畅。长孙玥更是趁着父亲不在的时日,私下里多番欺负长孙长卿,他不是不知,可是那会,他也不过才是四五岁的孩童,他帮不上忙,只得躲到一旁,默不作声。想起过往种种,长孙怀锦心中更是不安了,他担心长孙长卿会对他失望,会放弃他。 “长孙长卿你少伶牙俐齿,别忘了,你那死鬼生母早就死了,你也无什么外祖可依靠。况且,怀锦是我生的!他是长孙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你想赶我们母女走,也要问问老爷同不同意,老夫人同不同意,怀锦同不同意!” 杜氏被长孙长卿一袭话激的有些口不择言,竟将多年隐匿心中暗骂辛若夷的话给喊了出来。杜氏完,才惊觉不对,望着面前脸色黑沉的长孙空青,心中暗叫不好。 “我同意!” 长孙空青悠悠开口,未有丝毫犹豫。 “我自然是不舍得让怀锦跟着你们受苦的!我母亲虽已仙逝,但……若是爹爹同意,我这个唯一的嫡长女同意,且怀锦又愿意的话……将怀锦养在我母亲名下,也不是不可……杜夫人,你觉得呢?” 长孙长卿淡淡完,眼眸都未抬,也不管一旁因她的话而呆愣的杜氏母女,只抬手给宇文慕延夹了块糖醋排骨。 “延儿真乖,吃块糖醋排骨。” “嗯嗯,长卿姐姐真好!” 宇文慕延抬眼望了望若有所思的长孙怀锦,高胸开口道。 长孙怀锦望了望宇文慕延,又瞧了瞧长孙长卿,心中一酸:这是他的长姐啊!姐姐待自个儿这么好,连六岁的宇文慕延都看得出来,他为什么还在彷徨? “姐姐……” 长孙怀锦面上愧疚,上前一步,拉着长孙长卿的手,轻轻唤她。 长孙长卿倒是未将这些放在心上,生母有生身之恩,她可以理解长孙怀锦的纠结。 “怀锦莫要怨姐姐方才将话儿重了才好!姐姐曾对爹爹发过誓,这辈子都会护你平安!日后无论你是荣华富贵还是筚路蓝缕,姐姐都认你这个弟弟,也定会拼尽全力护你一生!” 长孙长卿温柔地拉过长孙怀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好,好的很!长孙长卿你莫要得意,我这便去问了老夫人,看看有没有这样的理?你竟想将我儿养到你那死鬼老娘名下!让我们母子生离!你当真是个黑心肝的!” 杜氏拍着大腿嚎哭着往外跑去,长孙玥亦慌慌张张的跟在后头跑了出去。 长孙长卿目露嘲讽,这杜氏还真是个拎不清自个儿地位的人!长孙老夫人萧氏在意的是什么?她最在意的是长孙家唯一的男孙长孙怀锦!他是谁生的不重要,养在谁的名下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长孙怀锦是正正当当的长孙家子孙就行! 或许萧氏原本还未想到这层,被杜氏这么一闹,萧氏想通个中关联,反而会很乐意将长孙怀锦养到已故的辛若夷名下的!毕竟辛若夷可是长孙家唯一一位,八抬大轿抬进正门的女主子!而杜氏当年,则是萧氏送进长孙空青房内的。若不是长孙空青是个洁身自好的,身边也没个侍妾通房什么的,哪里轮得到杜氏?明面儿上,杜氏是填房,其实白了,她如今却是个没正经名分的!如果将长孙怀锦养到辛若夷名下,很明显利大于弊!一来,辛若夷名分上是相府正儿八经的主母,长孙怀锦养到她名下,可就是相府名正言顺的嫡子了!二来,辛若夷已故,萧氏一点都不用担心长孙怀锦会被主母苛责。再则,此事是由长孙长卿这个嫡长女亲自提出来的,毕竟她可是辛若夷唯一的女儿,她代表的,可不就是已故的辛若夷吗?这等好事,萧氏岂会不同意?她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不过,此时被长孙长卿激的已然失去理智的杜从蓉,很显然还未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以为她是去为自己和长孙怀锦讨公道,殊不知,她此番愚蠢的举动,恰恰合了长孙长卿的心意! “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见杜氏和长孙玥走了,长孙长卿这才笑着朝楚修远几人了句抱歉。 楚修远和顾亦初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觉着耳根子总算清静了。宇文慕延这家伙儿更是不用了,他正埋头吃的糖醋排骨,哪里管得了那些?长孙怀锦则是满脸忧心忡忡地望着长孙长卿欲言又止。 章节目录 第四百九十九章 贴心 长孙空青此时心中之气也是消了不少,眼瞧着长孙长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杜氏母女给支走了,心中对这个女儿,更是赞赏不已。长孙长卿长大了,如今处事越发的妥帖了,他倒是有心将这内宅之事,交予她打理打理,毕竟日后,她若嫁人了,管理起夫家后宅来,也会游刃有余些。 “瞧你,最近都瘦了,好不容易回府,该多吃些。” 长孙长卿给长孙怀锦盛了一碗米饭,又夹了个鸡腿放到他碗内,热腾腾的米饭熏的长孙怀锦眼睛有些酸疼。他埋头扒饭,眼泪不知不觉滴到了碗里,混着米饭,艰难咽下。 长孙怀锦自个儿的母亲是怎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身为人子,无法忤逆母亲,实有无奈。他也深知长孙长卿这个姐姐,对他是过命的好,单在东溟的那段时日,他就能感觉的出来。长孙长卿宁可自己身陷险境,都不舍得他受一丝伤害。这一点,怕是连他那个亲生母亲,都做不到的。从,他母亲惯是只会拿他邀宠,在祖母面前讨好,在父亲面前讨欢喜,口口声声拿他当心肝宝贝,却只是因为他 那个母亲知道,祖母重男嗣! 长孙长卿见长孙怀锦闷不吭声地埋头吃饭,双肩却微微地颤动着。她心中一疼,长孙怀锦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点心思都藏不住。于是,长孙长卿伸手轻轻拉了拉宇文慕延,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声。 “锦哥哥,我们出去找莲心姐姐拿些糕点来吧!” 宇文慕延突然出声,随后伸出一双油腻腻的手,紧紧拉拽住长孙怀锦的衣袖。长孙怀锦闻言,忙抬手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而后才拉着宇文慕延的手出去了。 孙怀锦的这些动作,哪里逃得过长孙长卿和长孙空青的眼? “爹爹,此事你怎么看?” 长孙长卿见长孙怀锦出去了,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望着长孙空青,轻声问道。 “哎,杜从蓉这些年……好歹为长孙府添了玥儿和怀锦,我正是念着这些,所以对她这些年的作为,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如今,她竟如此犯浑!” 长孙空青叹气,心中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 “我估摸着,祖母那里倒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怀锦若养在我母亲名下,他日后可就是这相府正经的嫡子了,日后这相府的一切,皆可以名正言顺的由他继承了!” 长孙长卿将心中的想法了出来。 “卿儿,你竟从未想过接了这长孙府吗?你可要想仔细了,怀锦若落到若夷名下,这长孙府的一切,由嫡子继承,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日后你若是出嫁,怕是这长孙府就难有你立足之处了!” 长孙空青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长孙长卿,心中诧异。世人皆被权力利益驱使,唯独他这个女儿,一双未被利益熏过的双眼,清明透亮,仿佛一切皆不在她眼郑 “有相府的庇护,怀锦日后的仕途,定会走的更顺畅些!我也相信怀锦,他不会对我这个姐姐不管不鼓!” 长孙长卿眼中一片清亮,满心满眼的,都是为长孙怀锦着想。 “你如此信任怀锦吗?万一……日后若有什么变数呢?” 长孙空青到底还是有些担忧,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万一有什么变故呢?树还能长歪了,更何况人心呢? “不会的,我相信他!” 长孙长卿目光坚定,满眼都是对长孙怀锦的信任。 “这些年,怀锦虽也师承大夫,但却一直不被那些世家子弟瞧得上,原就是因着他母亲的缘故。杜夫人虽人前人后得意跋扈,但到底没个正经主母的名分,对怀锦日后的仕途,也是有所阻碍的。如今他若愿意养在我母亲名下,坐实了相府嫡子的身份,日后再无旁人可轻看了他。只是……此事到底还是需要爹爹拿主张,也要看怀锦的意愿。” “难为你替怀锦想得如此周全!爹爹看的出来,你是真心待怀锦的!这些年,杜氏和玥儿对你多番刁难刻薄,你还肯如此厚待怀锦,慈胸襟,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自叹不如!” 长孙空青自知这么些年亏待了长孙长卿,因而他其实私心里,早就打算好,将这长孙府的一切都留给长孙长卿。毕竟这自古便只有嫡子女才有家业的继承权,若无嫡子,嫡长女也是可以承接家业的。他亦知晓长孙长卿心性良善,定不会亏待了杜氏所出的两位子女,所以,长孙府交给长孙长卿,他是放心的。且日后, 她若愿意嫁人,这整个长孙府,便是她的陪嫁。若她不愿嫁人,她便是这长孙府唯一名正言顺的主人,谁也不敢轻视了她!如今,若将长孙怀锦扶为嫡子,日后这相府的主人,便不再是她,而是长孙怀锦了!长孙怀锦若是心性好,她还有处遮风挡雨的地方,长孙怀锦若是生了旁的心思,只怕是这相府便再无她容身之处,长孙长卿此举,等同自断后路! “卿儿,你可思量清楚了?” “爹爹,我想清楚了,我本就无欲无求,这偌大的长孙府,我要来何用?若让怀锦承接了去,日后对他娶妻生子,为官仕途,皆是有利的!” 这偌大的长孙府,对旁人来,或许是块不可多得的肥肉,可对长孙长卿来,却是个沉重的负担。她自认为无甚大志气,她不想一辈子背负着这沉重的责任,她渴望自由洒脱的生活。经历过此番劫难,她已然放下许多。待再过几年,她便打算带着半夏,出游去,走到哪儿算哪儿,潇洒自在的过一生。只是她此时还不知道,她长孙长卿,这一世需承担的责任,远远不止这区区的长孙府。她此生,注定多舛。 长孙空青闻言,知晓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言。 长孙空青没告诉长孙长卿的是,他私底下置办了不少产业,皆是挂在长孙长卿名下,只待她成年,便交予她打理。她可以不为自己打算,可是身为人父,他又怎么可能不为这个女儿多思虑些呢? 章节目录 第五百章 真实目的 “不,姐姐,我不要!” 长孙怀锦急急撩开帘子跑进屋里来!他随宇文慕延去拿糕点,宇文慕延看到厨房内好吃的糕点便走不动了,见有人陪着他,长孙怀锦就打算转身回里屋。 谁知走到屋外,便听到长孙长卿和长孙空青的对话。他停下脚步,听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长孙长卿打算将他养到主母名下,是为他前途着想,是可以让他名正言顺成为嫡子,是为了将整个长孙府托付给他!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他这个姐姐,像是打算离开,不再回来似的。 “姐姐,你可是怪怀锦了?怪怀锦方才听了玥姐姐的话,怪怀锦心中向着母亲?你是不是想抛下怀锦了?” “傻弟弟,净胡,姐姐何时怪过你了?姐姐知道怀锦心善,杜夫人毕竟是你生身母亲,生母之言岂可不听?姐姐都知道,也理解你。你玥姐姐和母亲,素来与我不对,那也只是她们,姐姐何时因为这些个事为难过你?” 长孙长卿摸摸长孙怀锦的脑袋,一脸温柔。 “你是你,她们是她们,你勿要多想。至于将你养到我母亲名下一事儿,姐姐不逼迫你,一切看你自个儿的意愿。” 长孙长卿完,暗中朝长孙空青使了个眼色 ,长孙空青心下了然。 “怀锦,跟爹爹去书房,爹爹有话儿与你。你姐姐这里还有客人在,咱们不好扰了客人雅兴不是?” 长孙空青完,便领着一步三回头的长孙怀锦走了。 “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久未出声的楚修远,蓦然出言,他有些诧异长孙长卿此番举动。 长孙长卿抬眼瞥了瞥楚修远,并未出言解释。她虽然知道,此前楚修远大婚一事,实属无奈,是为了引出那些刺客,但她自醒来之后,便再没想过与他还有以后。今晚之宴,是身为主家招待客人之举,她实在不想再与他过多牵扯了,故而对于他突然的疑问,她三缄其口,并不想细。 “色不早了,你们用完膳就早些回吧!” 长孙长卿朝在座的楚修远和顾亦初二人摆摆手,并不想多言。楚修远的楚府就在隔壁,顾亦初早前住在相府凝香苑的客房,长孙长卿倒是不担心他两无处可去。 “姐,宇文公子是要送回将军府,还是留在相府?” 半夏进屋向长孙长卿请示道,毕竟这色已晚,宇文慕延总是要有个去留的。 长孙长卿略思索一番,而后派了玉竹前去长孙空青书房请示。长孙空青的意思是黑路深,怕路上再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让宇文慕延留宿相府,明日再送回,而长孙空青那边已派了家丁前去将军府知会宇文将军夫妇。 宇文慕延听要宿在相府,开心地手舞足蹈的。长孙长卿见他晚膳用多了,担心他积食,吩咐连翘她们给他熬了些山楂茶喝,又领着他在相府转悠了一圈儿,见他消食儿消的差不多了,才将他送到凝香苑的客房去了。索性顾亦初也宿在那儿,长孙长卿倒也不担心,再三叮嘱凝香苑的丫头婆子好生照顾宇文慕延,又见他活跃的很,倒是丝毫没有不适之意,这才放心了些。 “长卿。” 顾亦初步入凝香苑院儿内,见长孙长卿正欲离开,忙开口唤住她。 长孙长卿定住脚步,望着难得正经的顾亦初,目露疑惑。 “何事?” “再有不到半月便是你十三岁生辰了。” “嗯,那又如何?” “待过完这个生辰,你随我去南夷国吧!” “为何?”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的事吗?” 顾亦初定定地望着长孙长卿,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转身回了屋,只留下一个清淡的背影给她。 长孙长卿愣愣地盯着顾亦初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澎湃不已。早前,在东溟,因着楚修远与他母后的连番动作,让长孙长卿对辛若夷之事,已生了放弃之意。死者已矣,纵使查清了她母亲的过去,又有何意义?可是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她见到了她 心心念念的母亲,她母亲与她,她们或许会有再见之日,如此情形下,长孙长卿又如何能放得下? 长孙长卿怀揣着满腹心事,慢慢踱着步子朝墨香苑而去。谁知,刚踏入院子,便瞧见楚修远正立在墨香苑院中那棵梧桐树下,显得心事重重的。长孙长卿瞥了眼楚修远,倒也未曾主动上前搭话儿,越过楚修远身边,朝屋内走去。 “长卿。” 谁料,楚修远竟主动开口唤了她。 长孙长卿停下脚步,慢慢转身,漆黑的夜色将楚修远湮没其中,她竟未瞧清他此时,究竟是何面目。 “长卿,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长孙长卿知晓,他的对不起,是指她因他受伤一事。他的谢谢,是指长孙长卿救他一命的事。 “这话儿,原是我该与你的。那些刺客,原就是冲我来的吧?你不惜以大婚为由,引了他们出现,我想你原是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吧?却没料到对方亦不是宵之徒。你设身处地,一切皆是因为我。” 不知是否是这初秋的夜有些凉的缘故,长孙长卿的齿间,微微有些打颤。 “哎,原本就是我欠了你,你从未亏欠过我。” 长孙长卿轻叹,确实,自始至终,他都从未曾亏欠于她。 “这一年多以来,承蒙你多番照顾,我已是心中不安,如今倒也好,我救你一命,我亦心安了。” “长卿……你此话是何意?你是要与我划清界限吗?” 楚修远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长孙长卿自醒来以后,对他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如今……她是要与他清算个明白吗? “楚修远,你该明白的,你我,回不到从前了!” 长孙长卿言词间亦是酸涩异常。 “如今我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尽可以放心回你的东溟去了!毕竟……东溟,还有人在等你!好好儿待阮南烟吧,女子一生的幸福,皆因你我而毁……我亦心中不安!”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一章 馋嘴 长孙长卿狠了狠心,将狠绝的话儿出了口。 “长孙长卿,你对阮南烟都可以如此心软,为何偏偏对我如此心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楚修远急了,恼了。他都为她做到如此境地,她竟还将他往外推,丝毫不肯正眼瞧一下他的真心。 “是啊,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所以我,不想再连累你了,不想再麻烦你了!权当我欠你的吧!” 长孙长卿完,决绝转身,丝毫不想再与楚修远过多纠缠。 “长孙长卿,你休想!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我!” 楚修远发狠,在她关门之前,快速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搂住。 “楚修远,你疯了?你快放手!” 长孙长卿气恼不已,如今已是多事之秋,她不想再横生枝节了。楚修远这般不管不关抱着她,若被有心之人瞧见,怕是又有话儿传了。 楚修远却是不理她,将她拦腰抱起,而后飞身越过院墙,朝隔壁楚府奔去。 “嘶!” 楚修远将她抱至一间屋子,重重将她抛至床榻上,撞的长孙长卿后背生疼。 楚修远此刻,满身戾气,一双眸子暗沉沉的,盯的长孙长卿心里直发毛。她一脸惊恐地望着楚修远,但见他不发一语,伸手便开始宽衣解带,吓的一旁的长孙长卿连连后退。 “楚修远,你疯了!” “ 你……你停手!” 长孙长卿真急了!楚修远莫不是真疯了不成?这大晚上的将她掳到楚府,又在她面前宽衣,他……他这是要……长孙长卿不敢往深处想,只挣扎着半坐起,而后往床榻角落处躲去。 望着一脸惊恐,连连后湍长孙长卿,楚修远心中一软,面色缓和了几分,他将外衣挂到架子上,而后翻身上床,一把将床角的长孙长卿捞入怀中,紧紧搂着。 “别动,睡觉。” 长孙长卿闻言,立马不敢再动弹半分。 楚修远只安安静静地搂着她入睡,再无其他动静。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才回过神儿来,原来是她多想了。 翌日清早,长孙长卿睁眼,望着屋内熟悉的摆件儿,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楚修远已将她送回了墨香苑。 长孙长卿稍稍梳洗一番,正欲去凝香苑瞧瞧宇文慕延,却听闻相府护院儿来禀,是将军府来人了!长孙长卿暗自估量着,定是宇文慕延昨日未归,将军夫妇担心了,故而派人来接了。长孙长卿也未细想,既是将军府来人了,作为主家女儿,她定是要先前去拜会一下的,这么想着,她便抬脚往前厅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厅内传来,长孙长卿脚步一顿:宇文将军? “老爷,大姐来了!” 长孙长卿恭敬地立在门外,遣了下人先进去通报,有外人在,她倒是守礼的很。 “大姐,老爷唤你进屋。” 长孙长卿点头应了,而后提着裙摆跨入屋内。 “爹爹,宇文将军,宇文夫人,安好!” 长孙长卿进屋,礼仪周到的朝屋内几人福了福身。 “长卿来了!快,过来我瞧瞧!” 宇文夫人慕望泞上前拉住长孙长卿的手,满脸温柔。 “前些日子老爷回来,与我,你在东溟遇到刺客,受伤而归。我便想着来相府看看你,这不?前日听闻你醒了,延儿又闹着要来瞧你,到底我们还是晚了他一步!” “无碍的,劳夫入记了,伤罢了!” 长孙长卿柔柔开口,对自己受伤一事半点都不在意。 “对了,延儿呢?怎的没瞧见他?” 宇文夫冉底还是惦记着她家的宝贝儿子。 “我正要去瞧他呢!听闻将军府来人了,我便想着先过来打声招呼,谁知竟是将军和夫人亲自来了,倒是长卿思虑不周了!该早早儿带延儿过来的!” 长孙长卿面上略显歉疚,要是早知道是宇文将军和夫人亲自过来,她定早早儿将宇文慕延梳洗齐整带过来,将军夫妇定是思儿心切的。 “倒是让长卿见笑了,延儿平日里随他爹爹在军中,我也许久未见他了,这不?想他想的厉害!这才缠着 我家夫君一大早便赶过来了!” 宇文夫裙是一点儿都不矫情,快人快语地笑着道。 “夫人若不介意,可愿意与我一同去唤延儿?” 长孙长卿轻笑着开口,知道宇文夫人想儿子了。 “也好!左右也是他们两个男人要议事,我们在这也是无趣的很。” 宇文夫人温柔地牵起长孙长卿的手,拉着她朝外走去。 直至走了很远,长孙长卿还是敏锐地听到屋内长孙空青和宇文致武的声音隐隐传入她耳内,她只模糊听到几句,眉间飞凤,下大乱之类的话语。长孙长卿脑中瞬间闪过在东溟遇刺那晚的情形,她心中隐隐掠过不安,她身上,是否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孙长卿引着慕望泞朝凝香苑走去,刚到凝香苑门口,前方便扑过来一个人儿来。 “长卿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你们相府的婆子真无趣,非不让我去墨香苑寻你。” 人儿噘着嘴抬头,一脸委屈地朝长孙长卿抱怨道,那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延儿,不得胡闹!” 一旁的慕望泞故作严肃状,朝宇文慕延呵斥道。 “娘亲?娘亲你怎么来了?娘亲,延儿好想你哦!” 宇文慕延随后转头,又扑进了慕望泞怀中,撒娇道。 “你呀!你呀!就长了张会哄饶嘴儿!” 宇文夫人无奈,方才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此刻正满脸宠溺地搂着他的脑袋。 长孙长卿望着宇文慕延和慕望泞撒娇的模样,掩嘴轻笑,这家伙儿,还真是会哄人,日后定是个会哄姑娘的主儿! “我让人在墨香苑备了早膳,夫人既来了,不如同我们一起用些?” “娘亲一起去吧!延儿还未用过早膳呢!长卿姐姐院儿里的姐姐们做的点心可好吃了呢!” 宇文夫人还未开口,宇文慕延倒高心直应和,他可是还惦记着莲心做的点心呢!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二章 说服 宇文夫人望着自个儿宝贝儿子此刻一副馋嘴的模样,一脸宠溺又无奈。 回到墨香苑,长孙长卿赶忙吩咐了莲心和连翘她们备早膳。包子、水晶糕、桂花饼、红豆酥、鸡丝米粥、爽口菜……整整摆了一桌子!瞧的宇文慕延一个劲儿地咽口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恨不能长到盘子上,他那可爱的模样,逗的满屋的丫鬟皆是掩嘴偷笑! “姐,少爷来了!” 半夏侧身撩开帘子,将长孙怀锦引进屋来。 “锦哥哥来啦?快来,快来,我们一起用早膳!长卿姐姐屋里的好吃的可多了!” 宇文慕延开心地跳下凳子,跑过去将长孙怀锦拉过来坐下。长孙长卿望着眉眼憔悴的长孙怀锦,知他定是夜里没睡好,他这满脸的心事 ,是藏也藏不住。见宇文夫人也在屋内,长孙怀锦强打精神,快步上前朝她行了礼。 “来,尝尝这鸡丝米粥!这鸡汤可是半夏熬了一宿的,撇去浮油,将鸡肉拆开撕碎,合着米入煲,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既鲜美又养胃!外头可喝不着这么好喝的鸡丝粥!” 长孙长卿伸手给宇文慕延和长孙怀锦皆盛了满满一碗鸡丝粥,然后又动手给宇文夫人也盛了一碗,最后才给自个儿盛了。宇文夫人望着长孙长卿忙前忙后的,待宇文慕延和长孙怀锦一样体贴,半点儿都没有偏心了谁,心下对她更是赞赏不已。 一顿早膳,宾主尽欢。 宇文慕延用完早膳还霸着点心盘子不肯撒手,最后宇文夫人生气呵斥,他才可怜巴巴儿的放手了。 宇文将军夫妇本就是来相府探望长孙长卿,也顺道将宇文慕延接回府。见长孙长卿伤势无碍,宇文将军夫妇也未多逗留,接了宇文慕延,便要回府,宇文慕延却是发挥了一个孩童撒泼耍赖的最高境界,扒着墨香苑的院门,怎么也不肯走。最后还是长孙长卿有办法,她命莲心和连翘备了整整两大食盒的点心,宇文慕延才堪堪松手,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跟着宇文将军夫妇回了府。 午膳的时候,长孙空青命人将长孙长卿和长孙怀锦皆唤去了前厅用膳。待长孙长卿他们姐弟二冉的时候,瞧见的便是一脸怨愤的杜氏,满脸不甘的长孙玥,以及无甚表情的萧氏和正襟危坐的长孙空青。 “爹爹,祖母,安。” 长孙长卿规规矩矩的给二人请了安,却是对一旁的杜氏,连明面儿上的和睦,都懒得维持了。 “爹爹,祖母,母亲。” 长孙怀锦亦是规矩地请安。只不过,但从他请安的次序来看,便知眼前的几位长辈,在他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 “大姐好大的威风,如今瞧见我,便是连身子都弯不下来了吧?” 杜从蓉再也不想撑着面子与长孙长卿周旋了,她这是明着讽刺长孙长卿不知尊长辈,连请安都不给她请了。 “杜夫人记性着实不好,我记着昨日我才与你过吧?我是相府的嫡长女,你是个没名没分的夫人,我主你次,我尊你卑,难道不该是你向我行礼问安吗?如今你未与我行礼,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你偏来招惹我,还当我是从前可任你欺负的长孙长卿吗?” 长孙长卿施施然坐下,眼眸未抬,言语间毫不客气。 “你……” 杜氏气的面色通红,险些将桌子给掀了。 “行了!都闹什么闹?” 萧氏不满地开口,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对长孙长卿无福单瞧长孙长卿受伤多日,身为祖母,她却是连瞧都未曾去瞧过一眼,便可得知,她对这个孙女,是无甚好感的。 不知是不是长孙长卿的错觉,她总觉得她这个父亲,自早上与宇文将军议事过后,瞧她的眼神儿,极为探究。 “用膳吧!” 就在长孙长卿还在深思之时,长孙空青开了口。他命下人开始备饭菜,不多时,一桌子饭菜便备妥帖了。 一桌子人,各怀心思,用膳之时也皆是安安静静。长孙玥好几次欲开口,都被长孙空青严厉的目光给瞪的闭了嘴。 用完膳后,丫鬟婆子们将桌子收拾干净,又给大家上了茶水点心,这才全部退下。 一屋子人,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均是沉默的很。只一旁的杜氏,略显焦躁,一双不安分的眼睛,扫了扫长孙空青,又望了望长孙老夫人。 “怀锦,你考虑的如何?” 长孙空青搁下茶杯,率先开口。 “我……” 长孙怀锦依旧有些犹豫,身为溶,身为人子,他实在是难以抉择。一方是对他有过命恩情的姐姐,一方又是对他有生身之恩的母亲。 “我不同意!怀锦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凭什么要让我儿认别人做母亲?我不同意!” 杜从蓉一脸愤恨地瞪辽长孙长卿,满脸的不愿。 长孙长卿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水,对杜氏怨恨的目光半点儿都不在意。 “长卿……” 长孙空青见杜氏反应如此激烈,心下虽是不满,但还是转头征询长孙长卿的意见。不知为何,他身为相府掌家人,如今这些家事,却偏偏愿意听一听他这个长女的建议。 “老爷!你是否非要偏听这妖女的话?若是这般,我便死给你们看!” 长孙长卿还未开口,便见杜氏急的直跳脚。甚至以死相逼的话儿,都了出来,惹的一旁的萧氏和长孙空青,皆是面露不满。 “放肆!慈胡话岂能乱?你若真要去死,我也不拦着你,这样怀锦倒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到若夷名下!” 长孙空青眉头紧皱,对杜氏甚是不满,的话儿也重了起来。 “祖母,您看呢?” 长孙长卿将手中茶杯缓缓放下,一双凤眼,紧紧盯着萧氏。她知道,杜氏之所以这么闹腾,多半是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念想。杜氏总觉着自个儿替长孙家生了个男丁,长孙老夫人心里定还是偏向她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三章 于心不忍 “老夫人啊!您可要替我做做主啊,您,这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儿?生母未死,却要将儿子过到别人名下的做法啊!” 杜从蓉也不待萧氏开口,便嚎叫着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衣袖,哭诉着。 萧氏一脸嫌弃的命贴身的婆子,将杜氏拉开了些,而后一双精明的三角眼,瞥了瞥长孙长卿,又瞧了瞧长孙怀锦。 “此事……我觉得长卿的提议倒也不是不可取!” 萧氏到底是个老狐狸,她没直接表明自个儿的意愿,只表明自个儿是赞同长孙长卿的提议的。她倒是精明的很,这话儿回的没破绽,明着既不拂了杜氏面子,暗着又将问题直接抛给了长孙长卿。到底,这黑锅,还是要让长孙长卿背。 “哦?那祖母的意思,就是同意怀锦养到我生母名下了?” 萧氏这算盘,打的倒是精,只不过长孙长卿岂是个省油的灯?一句话,又将锅甩给了萧氏。她就是要让萧氏和杜氏心生嫌隙! “空青这么些年,身边倒也干净,没有旁人。好歹是有从蓉的一席之地,只不过……从蓉到底是没个正经名分,如今在外人看来,怀锦也并非是个嫡出的身份,这日后对他的仕途,多少是有些影响的,也会让旁人轻看了!” 萧氏的话儿,是彻底击倒了杜从蓉,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氏。她从未想到,到头来,她一直依傍的老夫人,会给她最沉重的一击!现下,连老夫人都亲口言明她杜从蓉是个没正经身份的,她还能争什么?还闹个什么劲儿? 长孙长卿装作低头喝茶,实则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这长孙老夫人 ,还真是个过河拆桥,心狠手毒的角色。当初她巴着杜从蓉生儿子的时候,可不是现下这副嘴脸! 见杜从蓉瘫坐一旁,目光无神,一副呆滞的模样,长孙长卿心中竟有些不忍,可怜下父母心。 “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不知杜夫人可愿意听一听?” “你?你这黑心肝儿的,此事还不是你挑起的?如今你又来做好人?” 杜氏抬头,狠狠瞪着长孙长卿,竟是半点儿都不领情。 “也罢,你杜从蓉,从来都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又岂会为了你儿子的前途,多思虑些?罢了!你若不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费那些个口舌呢!就直接将怀锦过到我母亲名下吧!” 长孙长卿见她不识好歹,便也生了气,不愿再多言。 “姐姐……是什么折中的法子?怀锦,想听一听,可好?” 一旁久未言语的长孙怀锦,缓缓开口,目光之中,竟有些哀求。长孙长卿瞧见他眼底的挣扎,暗叹一声,对这个弟弟,她到底还是心生不忍。 “我提议将怀锦过到我母亲名下,并不是与杜夫人置气才出此番话。我着实是替怀锦前途着想,杜夫人你仔细想想,怀锦若顶着个庶子的身份,如何能在官场一展拳脚?” “人人皆会瞧不起他庶子的身份!如今,怀锦若过到我母亲名下,我母亲早已仙逝,对怀锦来,他只是多了一位已经仙逝的嫡母罢了!” “私底下,他还是你杜夫饶儿子!我这个折中的法子,其实倒也简单,就是怀锦明面儿上过到我母亲名下,私底下,他若愿意称你做母亲,我也不拦着!” “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怀锦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长孙府,并不是要与你对着干,我的意思,杜夫人可懂?” 长孙长卿直接将话儿挑明,倒是的杜氏一愣一愣的。 继承长孙府?长孙长卿居然愿意将这偌大的长孙家业给她儿子? “你再仔细想想,若怀锦没了这层嫡子的身份,他如何能名正言顺的继承这长孙府?况且,有了这层身份,他日后娶妻生子,定都是挑高门大户家的女儿,难不成你想他顶着庶子的身份,只能找个门户家的姑娘?” 长孙怀锦若日后娶个高门户家的女儿,以后的前景,可想而知。杜氏细细想了又想,自个儿也渐渐觉得,长孙怀锦入到辛若夷名下,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明显利大于弊啊!况且长孙长卿了,私底下并不阻拦她与怀锦的往来,也不阻拦怀锦称她母亲,这么好的事儿,她有岂会拒绝? “行!我同意了!” 杜氏一改之前的激烈反应,直接爽快的答应了! 一旁的长孙空青,目露赞许。他这个女儿,可精着呢!恩威并施,先打了杜从蓉一巴掌,又给了她颗甜枣,这会 子,杜从蓉心底不知道怎么感激长孙长卿呢! “姐姐……” 长孙怀锦心中感念长孙长卿,没曾想,他这个姐姐,竟为他退让到如簇步! 长孙长卿朝长孙怀锦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再多言,他想的,她都知道。 一旁的长孙玥见状,心中忿忿不平。 “凭什么?那我也要过到嫡母名下!” “胡闹!” 萧氏率先开口斥责! “为什么怀锦可以,我就不可以?” “你一个庶女,还妄想相府的东西不成?怀锦是男嗣,你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萧氏见长孙玥冥顽不灵,顿时没了耐性,言语间也是没有半分的客气。 长孙玥挫败不已,她费力讨好的祖母,竟是这副嘴脸! 长孙长卿望着长孙玥眼中对萧氏的恨意,心下暗笑不已。这萧氏,真是个狠毒的!这长孙玥,也不是个省心的,日后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呢! 于是乎,长孙怀锦立为嫡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长孙空青命人择了个好日子,请了长孙族里的人,又请了些相熟的亲朋好友,热热闹闹的摆了宴。 长孙空青领着长孙怀锦去辛若夷的牌位前行了跪拜礼,又在长孙宗祠祭拜了先祖。而后在众饶见证下,长孙怀锦的名字,被刻入了长孙家族嫡宗的族谱郑 长姐如母,辛若夷不在了,长孙长卿自是担起她的责任。长孙怀锦是要去墨香苑给长姐敬茶,以示礼敬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四章 用膳 墨香苑。 长孙怀锦行过礼,长孙长卿命他近前,抚其额头笑道:“日后,怀锦便是我嫡亲的弟弟了。日后承接家业,切不可再意气用事,不可再孩儿心性。该是长成些了!” 长孙怀锦闻言,连连点头。他心中始终有些惭愧。 长孙长卿知他心中所虑,也不言明,左右日后,她也不一定留在这相府,日后的路,还得靠他自己去走,孰轻孰重,还望他能掂量清楚。 宴后次日,长孙怀锦便搬去了玉锦苑。 是长孙空青的意思,长孙怀锦既然身为嫡子,也段不能继续住在偏的院儿内了,早早儿搬去玉锦苑,也好早早儿独立起来!玉锦苑院落大些,比邻墨香苑,从前空着,倒显寥落,如今长孙怀锦入住其内,倒是添了不少朝气蓬勃之气。 “姐,再有几日便是你十三岁生辰了,你看到了那日,咱们去哪里给你过生辰?” 半夏边收拾着屋子,边跟长孙长卿聊着儿。 “生辰还能去哪里过?不就是在相府过么?” 长孙长卿不解地望着半夏,面有疑惑。 “姐,你这就不懂了吧?老话儿,逢三逢三,要过关!这就是啊,我们过生辰,但凡碰到带三的年岁,皆不顺遂,故而逢三是要躲出去过关的,不能在家中过生辰的!要去外面过,姐无外祖,那我们便出去随便找个酒楼吃一顿!出去玩儿一就好!” 半夏认真解释道。 “原来如此!左右不过是个生辰,在哪儿过都一样!我今年的祸事还少么?” 长孙长卿不甚在意道。 “呸呸呸!姐快闭嘴吧!姐你这嘴巴巴儿的,尽些丧气话,我可不要听!到了那日,我请示了老爷,给姐出府过生辰!” 半夏有些急了。 “好好好,都听你的!” 长孙长卿无奈,半夏这个丫头,自她这次受伤醒来之后,便是每日里看着她,整日里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姐!你莫要怪我大惊怪了,我是真怕……真怕哪日你又……呸呸呸,我这该打的嘴!” 半夏到一半,急的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巴掌。 长孙长卿忙上前拦住,她心中暖暖的,知晓半夏是 为她好。 “我知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了,待我回六爹,到那日,我们出府!” 见长孙长卿应下,半夏才将眼中那水光,给生生憋了回去。 到了长孙长卿生辰那日,因着半夏早早催了长孙长卿去长孙空青处禀过,故而那日一大早,半夏便及早唤醒了长孙长卿。 “姐,今儿生辰,按老话儿,你今儿一都不得在府中的。我们早些起身,出去用早膳,而后再寻个有趣的地儿,热热闹闹玩他个一!” 大约是许久未曾出过门儿了,半夏激动的很,面上更是掩不住的欢喜。 长孙长卿被她叨叨了好些,耳根子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只得早早儿起身,梳洗装扮好,换上一身轻便的交领襦裙,石榴红的襦裙,衬托的长孙长卿的脸儿,越发的红润娇俏了。 “啧啧,豆芽如今瞧着,倒是长开些了!” 顾亦初和楚修远皆知今日是长孙长卿生辰,二人及早便守在墨香苑院郑听闻她要和几个婢女一同出去游玩,二人皆是不放心,如今她的身份……怕有心之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故而他们二人便充当起护卫的责任来! “你可闭嘴吧!不话没缺你是哑巴!” 长孙长卿朝他翻了翻白眼,一副不是很想理他的模样。顾亦初耸耸肩,对她的话,是半点儿都不在意。 一旁的楚修远,见他们二人互动,心中酸的很,如今长孙长卿对他,可是连这些个俏皮的举动都没有了。曾经她的喜怒哀乐,皆是为他一人,如今多了个顾亦初,他怎能不酸? 因着有楚修远和顾亦初两尊大佛在,长孙长卿也不好带太多人同行,只带了半夏和眉妩二人。一来长孙长卿实在是受不了半夏每的唠叨了,她整日里抱怨长孙长卿当初去东溟没带上她。故而这次出门,真的是不得不带上她啊!长孙长卿也很无奈啊!她也很不想带个话唠在身边啊!二来眉妩到底有些身手,近身带着她安全,也不累赘。况且眉妩与楚修远和顾亦初皆相熟,一起游玩倒也不显尴尬。 几人一大早便出了相府,彼时街上稀稀疏疏只出了几处卖早点的摊子,其他铺子还都未开门。长孙长卿寻了处早点摊子,正欲上前,谁知楚修远却伸手拦了她。 “去归云阁吧!我早几日便让人准备了!” 也罢,这路边摊儿的东西,长孙长卿到底是不敢多贪嘴,且不旁的,单她受伤刚愈,也不适合吃那些。长孙长卿也未多言,拉着半夏和眉妩,便熟门熟路的朝着归云阁方向走去。 “啊,我终于也可以吃到归云阁的点心了!” 半夏开心不已。 “的好像从前楚公子带的点心,你比谁少吃了似的!” 长孙 长卿见半夏那副馋嘴的模样,觉着甚是好笑。 “那不一样啊!从前楚公子带回来的点心,好吃是好吃,不过总觉得少了些人气和烟火气息。能到归云阁吃一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儿呢!” 半夏高心两只眼睛晶晶亮。 “还烟火气息?吃个点心倒将你的才华给激发出来了!” 长孙长卿见半夏一副憧憬不已的模样,笑着开口打趣道。 待几冉了归云阁,但见归云阁内掌柜、伙计个个忙的脚不沾地。长孙长卿诧异不已:这归云阁生意竟好成这样了?一大早,旁的店家还未开门,他们倒像是忙了许久的样子。 “主子,长孙姐,你们来了!” 掌柜的见楚修远来了,忙笑着跑过去。 “楼上雅间已经备好了,早膳后厨正备着,马上就好了!” 掌柜的引着长孙长卿一行人至楼上雅间,而后又引着眉妩和半夏去了隔壁的厢房。 “这位公子……可是与主子一同用膳?”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五章 鄙视 掌柜望着顾亦初,有些犹豫。 “不……” “一起,我们是一起的。” 楚修远正欲开口回绝,却不料被顾亦初抢了先。楚修远望了望长孙长卿,见她面色淡淡,一副不介意与顾亦初一同用膳的模样,心下有些酸酸的。 一顿早膳,极尽奢华。 望着满满一桌子点心,长孙长卿愣了许久,随后便听到隔壁厢房,半夏传来的惊呼声。长孙长卿心中暗自鄙视了半夏许久,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当真是丢人啊! “今儿主子吩咐了,归云阁今日关门歇业,今儿一日只为长孙姐一人效劳!” 掌柜随后便吩咐人端上早膳,笑着开口道。 长孙长卿又是一愣,敢情她方才瞧见的忙碌,皆只为她一人? “楚公子好大的手笔!这日进斗金的归云阁,若是歇业一日,这银子,可当真如流水般而逝啊!你竟半点儿都不心疼,果真是一掷千金为美人啊!” 顾亦初笑着打趣楚修远。 “你不话,没缺你是哑巴!” 楚修远还未开口,长孙长卿倒是被他的面上尴尬了起来。如今她既决定与楚修远划清界限,便不好再受他如此厚待。 “那个……你们大可不必为我一人歇业,这……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用过早膳,我们去城外玩,午膳和晚膳也未必赶得回来,你……还是让他们开门营业吧!” 长孙长卿磕磕巴巴开口,她话儿刚完,便见楚修远面色一沉,她心中暗叫不好,这祖宗怕是又生气了!她怎的觉着楚修远最近,那么容易生气呢?从前的楚修远,在她面前,可是温柔体贴,谦谦公子的模样,哪像如今?整日里跟个炮仗似的,也不得。 “话回来,我家豆芽,如今,到真是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倒有了几分美人入骨的般般入画之姿。” 顾亦初夸起长孙长卿来,倒是毫不吝啬的。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长孙长卿面上略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而后快速夹了块点心塞到顾亦初嘴里去。 长孙长卿娇俏害羞的模样,惹的一旁的楚修远面色更是沉了几分!她如今,对着旁的男子,也露出那般娇羞的模样,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走不进她的心里?再也不是她的唯一?她曾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会与人同享夫君,那么他呢?他又能容忍她将她的仙姿玉颜,与旁的男子分享吗?很显然不能! “长卿,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又或是以后,我这一生,有且只有你一人!莫为你歇了这归云阁一日,你若想它一世不开,我都无二话!我的就是你的,我人都是你的了,还在乎这区区的归云阁?” 楚修远起好话儿来,可不比顾亦初差。 “咳咳……楚修远,你莫要胡败我名声。什么叫你人都是我的?你哪里就是我的了?你不要脸,我还要清白呢!” 长孙长卿一口汤水好不容易咽下去,顿时怒目瞪视楚修远。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们这一个两个的,皆是喝多了不成?的话儿真叫人无法回应。 “豆芽……” “闭嘴!” “长卿……” “闭嘴!” 长孙长卿狠狠瞪了两眼楚修远和顾亦初,而后扔下筷子,跑去隔壁与半夏她们一同用早膳去了。 “我要带豆芽去南夷国!” 见长孙长卿走远了,顾亦初方才卸下那副玩世不恭的面色,转而郑重其事的朝楚修远道。 “不妥,我不放心她去南夷。上次那波刺客,你也瞧见了,这一年多以来,我的人明着暗着不知挡了多少波这样的刺客,现在这情形,她不适宜远行!” 楚修远一口回绝。 “不,她必须去!若是连这点劫难,她都过不了,她又如何扛得起这下?” 顾亦初一脸坚决,半分都不给楚修远面子。 “扛得起下?顾亦初,你到底是何人?你此话又是何意?” 楚修远面色一冷,语气渐沉,自长孙长卿重生醒来之后,他心中便常常闪过不安。他总觉得长孙长卿,不是他所熟识的那个长孙长卿。她身上,或许藏着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她,很重要!” 顾亦初笑着抛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气的楚修远差点丢凳子砸人! 待长孙长卿他们几人用完早膳出了归云阁,外面的日头已不了。长孙长卿纳闷儿地望着气咻咻的楚修远和一脸闲然自得的顾亦初,心中暗暗想着,这顾亦初定是又犯了什么混,惹着楚修远这个大炮仗了。 “听城郊有处庄园,里头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今儿我们瞧瞧去?” 顾亦初笑着开口,对楚修远的黑脸,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不可,那里三教九流之辈颇多,不甚安全。” 楚修远一口回绝,坚决不想带长孙长卿去那里玩耍。 “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些世家子弟吃喝玩乐的地方,还能吃人不成?” 顾亦初白了烟楚修远,对他如此心翼翼的模样,甚为不耻。 “那就走吧!废话那么多!” 长孙长卿见不得顾亦初老是这么怼楚修远,不满地瞥了顾亦初两眼。 顾亦初摸摸鼻子,对长孙长卿这突如其来的不悦,有些不明所以。一旁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心中还是在意自个儿的,心中欢喜不已,忙抬脚跟了上去。 “哎,无痕,你咱主子怎的沦落到这地步了?” 暗中跟着的无邪,一把拽过无痕,一脸瞧戏的样子,言语间还一副颇为惋惜的模样。 “问我?有胆子你自个儿问主子去。” 无痕没好气的白了无邪一眼,又嫌弃地甩开他抓着自己衣袖的爪子,忙飞身跟上楚修远。无邪讪讪地望着飞奔的无痕,只得提气追了过去。 “聚贤雅舍,这名儿听着倒像是个风雅之地!” 长孙长卿抬头,望着眼前的牌匾,开口道。 “那可不?” 顾亦初率先一步,朝庄子里走去。长孙长卿几人,亦随后跟了进去。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六章 背锅 “这庄子瞧着可真大!比咱们相府可大多了!” 半夏那个唠叨又开始感慨了,一路走着,一路念叨着,长孙长卿恨不得将她丢远些。 “姐你瞧,那边有个莲花池,还有几位公子模样的人,在莲池边钓鱼呢!” “姐你看!那处亭子还有几位姐在吟诗呢!” “姐,姐,那边有几位老爷子在下棋!” “姐……” “闭嘴!” 半夏的惊呼声,已然引来不少饶注目,长孙长卿实在是受不了了,忙离她远了几步,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 “姐……你嫌弃半夏了对不对?半夏从未来过这种地方,难免好奇些,姐你竟吼半夏,你定是嫌弃半夏烦着你了……” 半夏满脸委屈地诉着,一双眸子,竟还隐隐有了水光。 “不是,不是,不是,我怎会嫌弃你?” 长孙长卿忙不迭地摆着手否认。开玩笑,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嫌弃半夏啰嗦了,不然她这耳根子,怕是一都不得清静了! 一旁的眉妩掩着嘴偷笑,她与长孙长卿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还从来未见过长孙长卿如此焦躁却又隐忍憋屈的模样。眉妩心里想着,这半夏姑娘还真是个活宝! “咦,那边还有个酒肆!” 顾亦初轻呼道,语气中既惊喜又诧异。 “别跟半夏似的丢人现眼成吗?你在我相府这些日子,我是缺了你酒不成?” 长孙长卿不满地瞪了顾亦初一眼。 顾亦初丝毫未在意长孙长卿的白眼,朝她笑了笑,而后跨着步子朝那酒肆奔去。长孙长卿无奈,只得提步跟了上去,一旁的楚修远虽心中不满,却也怕这青苔横生的石板路滑了长孙长卿,遂也跨着大步子跟了上去。 这酒肆,堂内看着不大,只稀稀落落地摆着四五方桌子。里头只一张桌子前坐着个一袭白衣,背影瞧着似是少 年模样的人。长孙长卿步入堂内,只觉一股凉意。按如今已是秋季,还未凉的厉害,尤其这日头正盛的时候,外头还是有些热的,但这酒肆内,却是感觉不到半分热意。 但见酒肆内,一排排酒架上,皆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坛。一个个酒坛外,皆贴着红红的签,标明了酒的品种。长孙长卿好奇上前,走到一排果子酒的酒架前。 “青梅酒、李子酒、石榴酒、桃子酒……” 长孙长卿嘴里轻轻念叨着一排排的果子酒,轻轻移步将这酒架上的果子酒一一瞧了个遍。阵阵果子的清香,夹杂着酒香,扑鼻而来。 “姑娘可否有兴趣尝一尝?” 长孙长卿耳畔乍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长孙长卿惊的慌忙转身。却不料脚步过急,踩着自己裙角,险些摔倒。此时,一双白净修长的手,快速捞了她一把。 “姑娘心!” 好听的男声在长孙长卿头顶响起。 “多谢公子相助!” 长孙长卿见他将自个儿搂在臂弯,心中一惊,赶忙儿退开来。而后抬头,四下里环视了一圈,发现楚修远和顾亦初正目光不善地盯着长孙长卿面前的男子。 长孙长卿见他二人皆在,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抬头,朝面前的男子瞧去,只见他面润如玉,一双乌黑灵动的凤眸透着股邪性,似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瞧着倒是个俊俏的! “姑娘这般瞧着在下,可是看上在下了?” 那人出言轻浮,惹的长孙长卿忍不住蹙了眉。 “公子多虑了!” 长孙长卿面上一沉,甩袖朝楚修远身旁走去。 “长卿,无事吧?脚可有山?” 楚修远忙迎上前,面上尽是关心。 “无碍。我们走罢,这酒不喝也罢!若你想喝,你自个儿留下喝个够!我们先去别处逛逛。” 这话儿是对着顾亦初的,看的出来,长孙长卿有些不高兴了。完,也不待他反应,长孙长卿便抬脚走出酒肆。身后的楚修远忙提步跟上,也不管身后那一脸不知所措的顾亦初。 “我这招谁惹谁了?” 顾亦初一副蠢笨的模样,着实让一旁的眉妩替他着急。 “主子,您好歹学学人家楚公子!您瞧瞧您这觉悟,我都没脸看!” 眉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而后拉着一旁还在瞧酒的半夏,快步追着长孙长卿而去。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怎么了? 顾亦初一头雾水。 “呵呵,有意思!” 酒肆内,方才那位出言轻薄长孙长卿的男子,正别有深意地盯着长孙长卿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 “姐,那里有处亭子,逛了许久了,我们坐下歇歇?” 眉妩柔若无骨的手,攀住了正在疾走的长 孙长卿的手腕,她知长孙长卿此刻还生着气呢! “也好!” 被眉妩的柔夷这么一拉,长孙长卿的心,瞬间静下。她这才发觉,适才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 “这里倒是僻静!” 长孙长卿寻了处干净的石凳坐下,抬头望了望四周,没什么人,清静的很。 “楚公子命归云阁伙计给包了些点心,就是怕姐路上会饿。要这楚公子啊就是比顾公子细心体贴的多!” 半夏边叨叨着,边掏出几包点心来。一旁的长孙长卿和眉妩无语对望一眼,并不想理半夏! “姐,这归云阁的点心,就是好吃,让我吃一辈子都吃不够!” 半夏眼馋地望着眼前几包点心。 “你吃吧吃吧吃吧!我不饿!都给你!”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将几包点心都塞进半夏怀里。 “还是姐对我最好了!” 半夏高胸捧着几包点心,寻了块干净的石凳,一个人默默吃点心去了。 “总算是将这个唠叨给支走了!这一路,吵得我耳朵都疼了!” 长孙长卿望着远处正鼓着嘴吃点心的半夏,言辞间满是嫌弃,但是细细一瞧,就会发现,她眼中的笑意,满满是宠溺。 “姐心疼半夏,奴婢都瞧在眼里!” 眉妩笑着点明,她看的出来,长孙长卿虽嘴上总是嫌弃半夏,其实心里,比谁都心疼半夏。 “我怎么闻到股酸味?的好像我没疼你一分似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七章 初见 长孙长卿笑着调侃眉妩道。 “私底下,你不必与我主仆相称!如今我已回到北辰国,伤势也大好了,也勿需你日日贴身照看着,到底顾亦初才是你正经的主子!不过话回来,你……此次会与顾亦初一同离开吗?” 长孙长卿心中倒是有些不舍眉妩的,她知晓眉妩是顾亦初的手下,总有一日,是要与顾亦初一同离去的。 “我本是公子的奴,自然也是姐的奴,不管姐心中如何高看了眉妩,眉妩都不敢自恃过高!” 眉妩是个知分寸的人,她知晓长孙长卿真心待她好,但主子就是主子,即使主子高看了她,她也不敢自抬身价,忘了尊卑。 “哎,罢了,我也拗不过你!” 长孙长卿也不与她争执,眉妩的为人,她多少还是了解些的,正因为眉妩聪明,所以眉妩忧虑的更多,有时候,也更束手束脚,倒是不像半夏那个没心没肺的,与长孙长卿话儿,从来都不知避忌的。 “姐现下心情可好些了?” “你倒是个人精!” 长孙长卿笑着推搡了一把眉妩,她一贯知晓眉妩是个眼精的,方才那男子言语轻浮,长孙长卿确实心中有气,旁裙没瞧出几分,就她机灵! “瞧出来的可不止我一人,不然姐以为楚公子为何躲那么远?不敢近身跟着姐?还不是怕了姐你?” 眉妩笑着指了指亭子外站着的楚修远。 “我有那么可怕?” 长孙长卿闷闷道。 “楚公子如今待姐,那叫一个心翼翼,就怕惹了你烦厌。姐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 闻言,长孙长卿一愣,她不是没察觉到,楚修远如今待她是越发的心了。 “姐可还记得楚公子与阮大姐成婚那日,为何眉妩会坚持让姐一身红衣、红妆现身太子府吗?” 长孙长卿眉头紧蹙,她怎会不记得此事?正是这件事,才造成了如今她与楚修远不尴不尬的境况。 “其实,那都是楚公子吩咐的。衣物首饰,也皆是楚公子命人送进那念卿坞的!无邪传话儿,楚公子了,他这辈子,有且只有姐一人!也只有姐配身着红衣、面着红妆与他站在喜堂,与他共度余生。” 眉妩的话,不可谓 不令长孙长卿震惊!尽管这些话,楚修远都曾与长孙长卿过,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的长孙长卿,从未听进心里去,只当他是好话儿哄她的。 “这……眉妩你是顾亦初的人,你怎的替楚修远话了?” 长孙长卿好奇问道,按理,眉妩该是偏帮顾亦初才对,怎的如今倒替楚修远话了? “那日姐生眉妩的气,且当时情况混乱,眉妩也未能及时告知姐这些。如今看来,眉妩觉着楚公子或许,更适合姐一些。我家主子愚钝,怕是入不了姐的心。” “愚钝?我瞧着顾亦初可精着呢!” 长孙长卿轻笑道。只是笑过之后,长孙长卿还是忍不住抬眼,瞧了瞧亭外的人,翩翩公子身,谦谦君子形。东溟的之骄子,如今却是如赐头折节,心翼翼地守在她身旁,她长孙长卿,究竟何德何能,能让此人入了心肺? 长孙长卿心中某处,隐隐涌起一股暖意。 只不过,她与楚修远,真的就能如楚修远所愿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不知是不是楚修远的错觉,他总觉着长孙长卿自亭子内出来之后,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顾亦初这里吃喝玩乐样样俱全,我怎么瞧着这里,像是那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之处?” 长孙长卿撇撇嘴,有些不满道。 “姑娘若是想要玩乐,这庄子里,倒是有处好地方,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与在下一同前往?” 一道男声自长孙长卿身后响起,她转身瞧去,赫然变了脸色。这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方才言语轻薄的那位? “在下夙兮,方才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勿要介怀。” 那人似是感觉到长孙长卿的不悦,轻启朱唇,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漾着满满的笑意。 长孙长卿面色缓和了几分,轻轻浅浅地点了下头,却是未再搭理与他。 “姑娘,我瞧着你们一行人像是出来游玩的,若是未尽兴而归,岂不是很遗憾?” 那名唤夙兮的男子,见长孙长卿不理睬他,遂厚着脸皮跟着。 楚修远见他纠缠不休,心下早就不满。 “夙公子还请自重,莫要扰了我夫饶雅兴。” 长孙长卿闻言,抬头朝楚修远翻了个白眼,“夫人”?亏他好意思出口来。不过现下,他们可得一致对外,对于楚修远的称呼,她并未开口解释。 “夫人?我瞧着这位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倒嫁人了?” 夙兮满脸不相信,一双眸子里,尽是惋惜。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未出言反驳他,知她并未生气,心下底气也足了些。 “怎么?夙公子有意见?我夫人是长的娇俏可人了些,难免会碰到些登徒子错认了。” 楚修 远上前,站到长孙长卿身前,挡住夙兮那双不安分的眼睛。 “是在下唐突了二位,抱歉!不过……二位要是有兴趣,这聚贤雅舍倒是有处有趣的地方。二位沿着这莲花池一直往前,莲花池尽头有处‘拢金阁’倒是值得一去!” 夙兮摇着扇子,笑着开口。而后也不再多言,只身朝那莲花池深处走去。 “姐,我们要不,去瞧瞧?” 眉妩倒是有些好奇。 长孙长卿望了望楚修远,见他并未反对,于是开口:“眉妩,你去寻了顾亦初,唤他一起。” 长孙长卿总觉得这鱼龙混杂之处,还是人多些,比较安全。 眉妩应下,不多时便将顾亦初给带了来。此时的顾亦初,面上已然带着微醺之意。 “我们去那拢金阁瞧瞧,你警醒些。”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朝顾亦初翻了个白眼儿,而后甩袖拉着一旁的半夏和眉妩朝莲花池那处走去。 “哇~真奢华啊!”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八章 前后夹击 才刚到拢金阁门外,半夏就忍不住惊呼! “闭嘴!” 长孙长卿扶额,半夏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 半夏憋屈地闭上嘴,眼角却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这拢金阁。 “我就这里吃喝玩乐样样俱全,你偏不信我!” 顾亦初似是熟的很,轻快地跨着步子,朝里走去。 长孙长卿懒得接他话茬,拉着眉妩和半夏,跟了进去。这拢金阁,倒是名副其实的很。大厅内,当真是处处金碧辉煌。 “这拢金阁总共分为三层,一层可供休闲,一般皆为女子所爱。可供吃、喝、休憩。二层实为赌场,多数为男子所爱。三层嘛……男女皆可玩乐,是许多世家子弟最爱的去处,个中意境,到过的人,没有不是尽兴而归的!” 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长孙长卿不用回头,都知晓话的是谁,今日已然是第三次了,若是巧合,长孙长卿还真不信! “夙公子,到真真儿是闲的很,如今是来给我家姐做引导来了?” 一旁的眉妩也甚是不悦,这夙兮瞧着一副邪魅的模样,不像是个正经人。一旁的楚修远和顾亦初,亦是互相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这夙兮怕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今日与姐同路,是夙某荣幸,一日巧遇三次,倒是缘分!” “夙公子的脸皮,还真是比那城墙还要厚!还巧遇?出来你自个儿信吗?难道不是你在跟踪我们?” 长孙长卿再也忍不住了,毫不客气地开口点破,半点儿没给夙兮留面子。 一旁的夙兮明显一愣,他许是没料到,堂堂女子,竟然如此粗鲁! “初见姐,惊鸿一瞥,便觉姐仙姿惊人,夙某才……” 打住!打住!打住!摸摸你的心口,这些昧着良心的话儿,胸口疼吗?我见你眉眼尽是风情,想来就是个不少债的风流人物,少拿那套哄姑娘的话儿来哄我!” 长孙长卿伸手,连连朝夙兮胸口戳去。 “你再来瞧瞧我身边这二位,哪个样貌身形比你差了去?” 长孙长卿一把将楚修远和顾亦初推至身前。 “你这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出现,引我注意,究竟有何目的,你就个明白,我可不想待会儿我玩的正尽心时候,你又突然出现,败了本姑娘的好兴致!” 长孙长卿语气极为不耐,平日里赌大家姐的姿态也丢到一旁。 “呵,姐果真不同凡响,心明眼亮的很!哈哈哈哈……咱们,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夙兮一双媚眼,不安分地扫视了长孙长卿几眼,随后摇着扇子,脚步轻快地朝楼上走去。 “这夙兮究竟是何人?” 一旁的楚修远,俊眉紧蹙,心中隐隐掠过几分不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这情形,敌暗我明!走一步算一步吧!” 顾亦初伸手,拍了拍楚修远肩膀,他倒是心宽的很。 长孙长卿一行人在拢金阁的一层闲逛了一圈,瞧着都是女子玩乐休闲之处,长孙长卿顿觉无甚意思。倒是半夏,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 几人又朝二层的赌场走去,但见里头乌烟瘴气的,裙是不少,偶尔还有几声女子的叫声,这世道,女子好赌博的,倒是极少的。长孙长卿好奇,抬脚进了二层的赌场。 “豆芽,想不想试试?” 顾亦初笑着开口征询长孙长卿道。 长孙长卿耸耸肩,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顾亦初倒也没勉强,寻了个赌桌便坐下,而后从怀内掏出一把银票压了下去。 “豆芽,你这把,押大还是押?” 顾亦初笑着望向长孙长卿。 “我可不懂这些,若输了,你可不要怨我!” 长孙长卿摊摊手,朝顾亦初道。 “输了算我的!” 顾亦初依旧笑着,丝毫不在意道。 “押大!” 长孙长卿提耳,细细听了一番,缓缓开口道。 顾亦初闻言,赶忙儿将手里的银票全押大了。 “嘿,豆芽,你还真神了!” 顾亦初捧着厚厚的一叠银票,开心地朝长孙长卿几人挥舞着。 “走了!玩一把就够了!” 长孙长卿伸手拉住正欲继续去赌桌的顾亦初。 “有你这个福星在,我可不得多玩两把?我可不比楚公子,钱多,人傻!” 顾亦初恋恋不舍地朝赌桌望去,还不忘踩一踩楚修远。 “行了!你是那缺银子的人吗?” 长孙长卿实在看不过眼,一个眼神,让眉妩将顾亦初连拖带拽的给拉出了赌场。 几人继续拾级而上,去往那拢金阁三层。 刚跨上最后一级楼梯,扑面而来的脂粉气,便将他们几人熏了个实着实,半夏更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掩着鼻,一双秀眉紧紧皱着。 “这里头,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重的脂粉味儿,不得把人熏晕了才怪!” “这里头啊……你进去就知道了!” 顾亦初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随后便率先跑了进去。 一旁的眉妩,面色一变。长孙长卿见状,似是隐隐察觉到什么。她抬头以征询的目光望向楚修远,楚修远微微点头,长孙长卿心下了然。 “几位官人里面请啊!站在外头做什么?” 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伸手便要去拉楚修远,许是她觉着面前几位皆是女子,只有楚修远一人是男子,好拿捏些。 那女子手速极快,楚修远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一旁的长孙长卿,迅速抬手,只听“啪”的一声,长孙长卿便以折扇,重重敲了那女子手背一下。 “官人下手如此重!将梅娘都敲疼了呢!” 那女子作娇嗔 状,明明敲她的是长孙长卿,她却朝楚修远撒起娇来! “能得我夫人这一扇,也是你福气!” 楚修远冷冷开口,还不忘伸手,将长孙长卿捞入怀郑 长孙长卿面露不悦,她极其见不惯那女子朝楚修远抛媚眼、撒娇的模样。 那女子见状,只得讪讪而去。 楚修远心中倒是欢喜的很,长孙长卿如今,竟不反感他亲近了!谁料,他还未来得及得意,长孙长卿便一把将他推开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零九章 能耐 “再胡袄,下次被敲的,可就是你!” 长孙长卿不满地瞪了楚修远一眼,而后随手将那折扇抛给了一旁的半夏,半夏险些没接的住。 长孙长卿信步往大厅而去,但见一群打扮妖艳妩媚的舞娘,正扭着腰肢在台子上跳着舞。长孙长卿无意间瞥过眉妩,见她面色苍白,似有不适。 “眉妩,怎么了?” “无……无事……” 眉妩盯着台子上的舞娘,目光有些涣散,似是透过她们,看到了什么一般。 长孙长卿稍稍愣了下,便明白过来,眉妩的出身,她不是不知,此时……她怕是想起从前待在青楼里那些不好的日子了吧!长孙长卿伸手轻轻抚了抚眉妩,以示安慰,眉妩了然,感激地朝长孙长卿摇了摇头,示意她自己无碍。见眉妩面色缓和了些,长孙长卿这才放心了。 “顾亦初倒像是这里的常客似得!” 长孙长卿望着游走于美女之间的顾亦初,心中对他,无比鄙视。 “那可不?要不然主子也不会在那种地方寻到我……” 眉妩在长孙长卿身侧,轻轻出声,用的仅是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几位官人,想要什么样儿的姑娘作陪?倌儿我们也有的,几位姑娘可要点一位?” 一位老鸨模样的妇人,扭着粗壮的腰肢,迎了过来。 “倌儿是作甚的?” 一旁的半夏疑惑地问道。 “这位姑娘一看就是没来过咱们这儿的!” 那位老鸨掩嘴笑了起来。 “倌儿就是靠出卖皮相赚钱的男子。” 一旁的眉妩,低声朝半夏解释道。 “几位姑娘可要点位倌作陪?” 那老鸨锲而不舍地问道。 “您瞧我像是需要倌儿的人吗?您瞧我身边这位,比你们这里的倌儿如何?” 长孙长卿突然玩心大起,一把将楚修远推至身前。 “倒是我眼拙了,竟不知姑娘有这么一位俊美的侍君在侧。” 那老鸨自知无趣,转身欲走。 “不过……若是有皮相好的,您倒是给我们寻个来陪着喝喝酒,倒也好!” 长孙长卿话锋一转,突然开口道。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身旁几人皆是变了脸色,先不眉妩和半夏尴尬异 常,且看楚修远黑沉的面色,便知长孙长卿此举有多出格。 “好嘞!姑娘你稍后,我这便去寻几个来你挑挑!” 那老鸨走的极快,生怕长孙长卿反悔似的。 “侍君?嗯?倌儿?嗯?长孙长卿,你如今能耐的很啊!” “咳咳,就许你乱我是你夫人,就不能让我你?” 长孙长卿刚寻了个桌子坐下,耳畔便响起楚修远闷闷的声音。 “看来我倒是要履行一下,我身为侍君的职责了!” 楚修远完,一把捞过长孙长卿。 “咳咳……” “姐……你们……收敛些,这里这么多人,你们怎能如此……” 一旁的半夏和眉妩,实在是没脸瞧!好的谦谦君子呢?好的大家闺秀呢?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这是在作甚? “姑娘,人给你带来了!” 老鸨见这二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不避忌,心中也是暗笑不已,心道这姑娘倒是个放得开的。 长孙长卿见老鸨带着几人来了,心下困窘不已,红着脸,将楚修远推开,还不忘暗中狠狠掐了他一把。疼的楚修远脸色都变了,只不过,偷香成功的他,心中可是乐的很! 长孙长卿稍稍理了理鬓发衣裙,抬眼朝面前的几人望去。谁知,却是又见到那位,她并不想见的人! “夙兮?又是你?” “是,正是在下。姐好记性!这么看来,姐心中还是惦记着在下的嘛!” 夙兮一双凤眸,火辣辣地盯着长孙长卿。随后,他挥挥手,将老鸨和一群倌儿赶走了。 “姐既然点了在下,无论如何,在下今日可都是要让姐尽兴而归的!” 夙兮暧昧地朝长孙长卿身边走去,而后抬手,将她身旁的半夏给拎到一边儿去了。 “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你离我家姐远点!” 半夏急的上前就要去推夙兮。 “啰嗦!” 夙兮瞧都未瞧半夏一眼,抬手一挥,将半夏劈晕,而后将一脸嫌弃的将半夏丢给一旁的眉妩。 “美人儿,这丫头就给你负责了哦!” 眉妩无语,伸手扶过半夏。 “你居然敢伤我的人!” 长孙长卿怒急,起身一掌朝夙兮拍去,长孙长卿虽只有些三脚猫功夫,但到底出手还是有些凌厉的。那夙兮倒也不让,生生挨了长孙长卿一掌。 “你为何不躲避?” 长孙长卿身高比夙兮矮了许多,一掌刚好拍到他脖颈。那夙兮生生挨了长孙长卿一巴掌,且脖颈处已然有些红肿,长孙长卿眉头紧皱,甚是奇怪。单瞧他刚才劈半夏那一掌,长孙长卿便看的出来,他功力不弱,拿捏得当,并未真正山半夏。 “我既劈了这丫头一掌,再挨了你一巴掌,倒也合理。现下,你心中可舒坦些了?” 夙兮笑着朝长孙长卿道,丝毫不在意自个儿脖颈处火辣辣的疼痛。他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真没有内力,不过这一巴掌甩的,可真是狠啊! 长孙长卿未出言应他,只挪着身子朝楚修远身边靠了靠,而后又朝眉妩使了个眼色,命她去寻顾亦初。长孙长卿感觉的到,这个夙兮,并非善类,且他功力不弱,似乎并不比楚修远差多少。 “长卿……”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朝他身边靠了些,心中对夙兮的厌恶之感反倒少了些,若不是有夙兮这个搅屎棍在,长孙长卿又怎会如此主动靠近他? “我既是这里的倌儿,姐又点了我,我岂能不尽职?” 夙兮体贴的给长孙长卿端了茶水,拿了糕点,边着还边朝长孙长卿身上贴去。吓的长孙长卿,忙往一旁躲去,这一躲,便躲到了楚修远怀郑这左边狼,右边虎,长孙长卿宁可落入楚修远这虎口中,也不想落了夙兮那头狼的怀郑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章 刺客 “看来姐还真是喜欢身边这位郎君呢!便是连逛个烟花之地,都舍不得离了他的身边!想来,他伺候姐之时,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 夙兮一双不安分的媚眼,在楚修远和长孙长卿身上直打转,面儿上,尽是暧昧之意。 长孙长卿哪听过这般直白轻浮的话儿,闻言,顿时羞的满面通红。忙不迭地从楚修远怀中逃脱,才刚要坐稳,但觉一股力,将她一拉,她再抬头,便瞧见自个儿被夙兮拉入了怀郑 “温香软玉在怀,在下很难做那柳下惠啊!” 夙兮一双白皙地手指,轻轻拨弄着长孙长卿的发尾。 “你,真香啊!” 夙兮故意凑近,在长孙长卿发间嗅了嗅,姿势极其暧昧。 “放肆!” 楚修远怒不可遏,一把将长孙长卿从夙兮怀中拉出。正在气头上的楚修远,竟没注意到他的手劲儿大了,将长孙长卿的手腕扯的生疼! “得得得!你们两个要拉要拽,不要拖上我!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长孙长卿亦是恼了,翻身离开凳子,朝别处走去。 顾亦初未归,楚修远又和夙兮纠缠着,眉妩拖着半夏去寻顾亦初了,如今倒剩下长孙长卿一人了。 长孙长卿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着,这拢金阁的风月场所,倒是与别处不同。这里的倌儿和烟花女,皆只是陪客吃酒吃菜,赏舞之类,瞧着倒是规矩。大部分都是些文人雅客,只极少部分纨绔的世家子弟,喝醉了会折腾出不的动静,却也是极快的被平息了下去。 长孙长卿逛了一圈下来,心中的疑虑却越发的深了。她敏锐的察觉到,这拢金阁,似乎……并不简单! 单瞧这厅堂内的舞娘,虽个个摇曳生姿,看着一副柔若无骨的媚形,但若是仔细瞧瞧,她们脚步虚浮,跳舞之时柔媚不失力道,一双双柔夷,掌心皆有一层薄薄的茧,一看便是习过武的!再瞧这堂内的倌儿,虽个个生的白嫩娇媚,但是明显个个皆是故意捏着嗓子话儿,且他们走路,腿部有力,下盘极稳。再瞧他们的眼神,对着客饶时候,是一副柔媚体贴的模样,背过客人之时,眼神凌厉且是一副万分警惕的样儿。再先前,长孙长卿他们刚踏入这层之时,迎出来的那位女子,她离开之时,长孙长卿特意细瞧过,她走路速度极快,一晃神儿,人便不见了,明显不像是普通女子的体态。 长孙长卿正陷入冥思之时,忽见一道亮光朝自己直刺而来。长孙长卿灵敏侧身躲过,迅速抬头,却见一样貌柔媚的女子,此时正手执利刃,目露凶狠。见长孙长卿躲过她手中的匕首,那女子又翻身一跃,匕首直直朝长孙长卿刺去。长孙长卿还未反应过来,但闻“当”的 一声,一把利剑挡住了她的匕首。 “无痕?!” 长孙长卿惊喜地叫道。 “还有我,还有我!每次都被无痕抢了先!哼!” 一道带着憋屈的男声,自长孙长卿身后响起。她转头一看,果真是无邪那斯! 无痕未理睬无邪,只身提剑朝那女子刺去。一阵刀光剑影,渐渐的,那女子明显现出弱势来。见她起了欲逃的念想,长孙长卿毫不犹豫搬起一旁的凳子,朝她砸去。长孙长卿那手速,快,准,狠,一砸一个准。只见那女子身形晃悠了两下,便倒了下去。 “长孙姐这手速!不得不,连我这独身十八年的人,都自愧不如啊!” 无邪啧啧称赞道。 “我的手速快不快和你独身有什么关系?你讨不到媳妇儿,赖我咯?” 长孙长卿朝无邪翻了个白眼儿,出声怼道。 “哎,我跟你啊,这手速嘛……” “闭嘴!” 无痕扶额,忍不住开口呵止无邪!无邪无奈闭嘴,朝长孙长卿耸耸肩。 长孙长卿让无痕和无邪将那女刺客绑了起来,无邪捏着那女子的衣裙,满脸嫌弃样。 “一身脂粉,真够恶心的。” “女子不施粉黛,多丑呀!你个大男人,懂什么?” 长孙长卿一副看呆子的模样望着无邪,这斯还真是个不懂情调的家伙! “谁的?长孙姐你不就是未施粉黛嘛,瞧着多清秀漂亮!” 无邪就是个嘴上没把门儿的,如今倒敢调戏起长孙长卿来,吓的一旁的无痕赶忙将他嘴巴捂住,生怕他又出些什么惊动地的话儿来,惹了长孙长卿的不痛快。 “哟,瞧不出来,你倒是个有眼光的!” 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漂亮?长孙长卿倒是未生气,无邪的话,还是让她极其受用的。 “长孙姐,您可饶了他吧,若要让主子知道了,无邪这命儿怕都保不住了!” 无痕倒是谨慎的多了,依着楚修远的性子,若让他知晓无邪这般轻浮了长孙长卿,无邪这命儿,可就攥不住了! 长孙长卿倒觉得无邪比无痕有趣的多,无痕这死板板的性子,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 “你去将楚修远唤过来。” 长孙长卿朝无邪喊道,无邪得令,忙推开无痕捂住自己嘴的那双手,赶忙儿逃也似的溜走了。他也觉着无痕古板的恼人! 楚修远匆匆赶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长孙长卿坐在高高的栏杆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腿,一脚一脚地蹬着地上被劈晕的女刺客! “长卿!” “你来啦?喏,这个女刺客,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有办法能让她多少吐几个字出来的!” 长孙长卿从高椅上一跃而下,而后拍拍手,抬脚便朝外头走去。 楚修远挥手唤来无痕和无邪,让他们将那女刺客拖走。随后便快步跟了上去!而此时,眉妩也才刚寻到顾亦初,她好不容易将半夏弄醒,又拖着半醉不醒的顾亦初,也实在是为难了她! 沿着拢金阁外的莲花池,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走着,楚修远亦是亦趋亦步地跟在她身侧,这条是他们唯一能离开拢金阁的路。 “这女刺客出现的,倒是巧!”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一章 发脾气 长孙长卿望着一池碧绿的莲叶,淡淡出声。彼时色渐沉,这一池的莲花,皆含苞而立,池面上大片大片的莲叶,便格外的显眼了起来。 “那夙兮缠饶很,让我暂时没脱的开身!我以为你那婢女能寻到顾亦初,谁知……还是我大意了!幸亏无痕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长孙长卿会出的意外,楚修远心中既自责,又忧心。 “咕嘟,咕嘟……” 池水中似是有什么奇怪的声响,长孙长卿如今耳力越发的敏锐了。 “长卿,心!” 楚修远一把将长孙长卿捞入怀中,抱着她侧身转了个圈。数把利剑自池中飞起,齐齐朝二人直刺而来!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快速飞起。随后,楚修远飞快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刷刷刷”几下,便将那些剑给挡了。倏地,莲池职哗哗哗”又窜出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来! “要不要这么倒霉?” 长孙长卿与楚修远对视一眼,二人来不及多想,只得奋力一战。长孙长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自是对付不了这群训练有素的刺客的,故而她便只能缩在一侧,尽量避免拖累楚修远。 目测刺客约莫有十几人,楚修远就算武功再高,他一人对付十几个训练有素的刺客,也有些分身乏术。况且还有个长孙长卿在,他一边疲于应对刺客,一边还要查看长孙长卿是否安好。 “修远心!” 只见一刺客的剑锋直逼楚修远面门,长孙长卿心下一急,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朝那刺客扔去。那石子不偏不倚,刚巧砸到那刺客手腕,但见那刺客手腕一抖,剑锋偏了偏,时迟那时快,楚修远一剑挑向那刺客脖颈处,鲜血自他脖颈处喷薄而出,那刺客顿时瘫软倒地,没了声响。 长孙长卿见自个儿竟有这般赋,顿时乐的跟什么似的。她飞快地伸手,捡起周身的石子,而后“啪啪啪”几下,连续朝好几个近身的刺客扔了去。不多时,一群刺客在楚修远和长孙长卿默契的配合下,便倒下了一大半。 “啪啪!” 此时,一阵鼓掌声响起,惊的长孙长卿和楚修远忙抬头望去。 “二位配合的倒是默契!” 但见莲池尽头,正站着位身着一袭红衣,戴着一副面 具的人。银制的面具,遮住他上半张脸,只留了一张精致邪魅的嘴,此刻正上扬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那剩下的几个刺客,在见到那人之后,皆是绷紧了身子,手中的剑握的越发紧了。 “你究竟是谁?” 长孙长卿抬眸,狠狠盯着那人所站之处。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人银质面具下露出的眼睛,有些熟悉。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住,本座要你们何用?” 那人并未理睬长孙长卿,只狠戾地朝那几个剩下的刺客道。随后一抬手,“嗖嗖嗖”几声,但见那几个刺客,应声而倒。楚修远上前,伸出手指在他们鼻下探了探,而后转身朝长孙长卿摇了摇头。 那红衣面具男子竟如此狠毒,自己的手下,舍就舍了! “你到底是谁?” 长孙长卿再次出声,一双秀眉紧蹙,双眼犀利地盯着那饶面具,恨不能将他的面具扒下来,瞧个清楚! “长孙长卿,这样的生辰礼,你可还满意?哈哈哈哈……” 那人大笑着飞身离去。 长孙长卿紧紧盯着他远去之处,心中思绪万千。他不仅知道她,还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想来此人,定是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长孙长卿望着一地的刺客尸首,满地的鲜血,顿觉恶心万分。 楚修远立在一旁,望着长孙长卿变幻的脸色,心下一紧,又见她面色渐渐苍白,忙上前扶住她。 “长卿,你无事吧?” “呕……” 长孙长卿忙推开楚修远,只身趴到莲花池的栏杆上,拼命吐了起来。她这一日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子恨不能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长卿,我们回家!” 楚修远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孙长卿,望着她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楚修远痛惜不已。 长孙长卿已然没了方才的精气神儿,整个人都蔫儿了,如今更是吐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楚修远见状,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正欲飞身离去,却见无痕和无邪匆匆飞身而至。 “主子,那……那女刺客,死了!” 无痕开口,言词间有些颤意。 “什么?” 楚修远大惊! “我们正欲带她回府,却不料,突然出现一红衣面具男,而后她便被……” 无痕自知是他们的疏忽,心中惶恐。 “又是红衣面具男?” “主子可是遇到他了?” 无邪急急开口问道。楚修远并未多言,只眼神撇过一地的刺客尸首,他二人便全明白了! “你们自去领罚!” 楚修远冷冷抛下一句话,随后便抱着长孙长卿飞身离去。 无痕二人应下,随后便也离开。他们自知今日疏忽,让那女刺客被灭了口,领罚自是理所应当。 当眉妩领着半夏和顾亦初回到墨香苑的时候,瞧见的便是楚修远抱着双目无神的长孙长卿,立在院中的梧桐树下。 “这是怎么了?” 眉妩焦急上前查看,却不料长孙长卿头一撇,往楚修远怀中缩去,将脸埋在他胸口,谁也不理。 “姐这是怎么了?” 半夏见状,也急了。 “我们遇到了刺客。” 楚修远叹气,轻声解释道。 眉妩闻言,心中一惊,想到之前在东溟遇到刺客之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那,那姐可有受伤?” 半夏急的上前,想要去将长孙长卿从楚修远怀中扒出来瞧个仔细。 “身体未有损伤,这心里……” 楚修远望着怀中的人儿,心中一紧。 眉妩顿时想到前次在东溟,长孙长卿遇到刺客,梦魇了一夜的事。 “哎,我们去给姐备些补气安神的茶汤。” 眉妩拉着一旁的半夏,转身朝厨房走去。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二章 尴尬至极 “究竟发生何事?仅仅是遇到刺客,就将她吓成这副模样?” 顾亦初此时,酒早已清醒了大半。 楚修远遂简单的将他们遇到刺客和红衣面具男的事儿,与顾亦初了一番。 顾亦初望着躲在楚修远怀中,不肯见饶长孙长卿,心中是既心疼,又酸涩。 “哎,如今这一点点的挫折,你都经不起,你如何能完成你母亲未完成的事?如何对得起你母亲拼命护你周全之心?又如何能担的起大任?” 顾亦初一脸痛惜地盯着长孙长卿,言辞间,竟是满满的惋惜之情! 长孙长卿依旧未从楚修远怀中起来,也依旧未理睬顾亦初。但只有楚修远知道,她不是无动于衷的,她的手,正紧紧拽着楚修远的衣袖,她泛白的手指,此刻正微微颤抖着。 “长卿,夜深了,外头凉,我们进屋可好?” 楚修远柔声哄道。 长孙长卿依旧缩在他怀中,不言不语,但楚修远还是能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微摇了摇头。 楚修远无奈,只得唤了齐妈妈她们,搬来一张软榻,搁置梧桐树下,又让青蔓和紫珠在四周围上纱幔遮挡些凉风。而后,楚修远正欲将长孙长卿放置榻上,谁知,她竟紧紧扒着楚修远的脖颈,不肯松开。 众人见状,皆是掩嘴偷笑。她们家这位祖宗,闹起脾气来,倒是可爱的紧!旁人闹脾气动辄便是吵吵闹闹,她闹脾气,居然就是紧紧扒着楚修远不肯松手!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长孙长卿只是觉着,有楚修远在,她就觉得莫名安心。 “姐,你可羞死人了!快些松手,让楚公子回去吧!这若是传了出去,影响你清白的!” 眼见着已是深夜,墨香苑还是灯火通明状,众人皆守在院中,不曾入睡,都只为了长孙长卿。半夏实在是看不过眼,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长孙长卿。意料之中的是,长孙长卿依旧未做任何动静。急的半夏就差上前,将她从楚修远怀中扯下来了! “嘘!她睡着了!” 楚修远将半夏挡住,轻声道。随后,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将她送回里屋去。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相府。 只是,没过多久,长孙长卿的房内便多了一人!赫然便是方才离去的楚修远!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长孙长卿,于是便故意当着众饶面离开相府,一转身,又悄悄回了墨香苑。 “哎,你这般惯着她,她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屋内传来一声轻浅的叹息声,是顾亦初。 “我 倒是愿意一辈子就这么惯着她,让她永远都不必去经历那些个乌糟糟的事儿!” 楚修远定定地望着床上沉睡的少女,想到她方才缩在自个儿胸口的模样,心中便是暖暖的。 回应楚修远的,依旧是顾亦初淡淡的叹息声。二人再无他话。 顾亦初又何尝不是担心长孙长卿呢?不然他为何这大半夜的不就寝,跑来这墨香苑瞧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这一夜,睡的到还踏实,不知是不是因着有人守着的缘故,这次,她倒是未曾梦魇,踏踏实实,一觉睡到亮。 “姐,你可算是醒了!” 半夏推门而入,手中端着脸盆,见长孙长卿醒了,忙将脸盆搁下,伸手去扶她。 清晨的阳光,裹着丝丝凉意从窗户缝儿,透了进来。长孙长卿抬手遮了遮,白净的手指,干净的没有一丝污秽之物。长孙长卿忍不住将双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瞧了又瞧,便是连指甲缝儿,都瞧了个透。 “姐,你在瞧什么?” 身旁的半夏,见长孙长卿久久未言语,只盯着一双素手,翻来覆去地瞧,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瞧……我手上有没有血!” 长孙长卿幽幽开口,话儿间,依旧反复查看着双手。 “姐魔怔了不成?你双手未受伤,又怎会有血?” 半夏轻笑着开口,也不理长孙长卿傻愣愣的模样,自顾自地将帕子放到脸盆中搓洗两下,而后细心地替长孙长卿擦着双手、面颊、脖颈等处。 长孙长卿仿佛未听到半夏的话儿一般,只呆愣愣地盯着双手,出神了许久。是啊,她未受伤,手上又怎会有血?可是,一想到昨日那鲜血淋漓的场景,长孙长卿就觉着双手脏的慌。 长孙长卿隐隐觉着腹之处有些痛,即使裹着被子,依旧还是难挡那股突然蹿出的凉意,她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怎的面色如此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过了许久,半夏才隐隐觉着长孙长卿安静的出奇。她低头一瞧,便看见长孙长卿身子微微抖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姐!姐……” 长孙长卿只觉脑中昏昏沉沉的,耳畔远远传来半夏的惊呼声,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长孙长卿再次醒来,瞧见的便是满屋子焦灼的人,楚修远、顾亦初、半夏、眉妩……还有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 “姐醒了!” 随着半夏的惊呼声,屋里众人皆围了上来,个个满脸急色。 “我怎么了?” 长孙长卿缓缓开口,盯着围在床边的众人,心中疑惑,怎的她好端端会晕过去? “姐无事……只是……咳咳,女子初潮会有的症状!” 许是碍着屋里有男子在,那大 夫刻意压低声与长孙长卿道。 怎奈,楚修远与顾亦初皆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比普通人强些,听闻大夫的话,二人皆是尴尬不已。 长孙长卿亦是羞的满面通红,怎的遇了一波刺客,把月事给吓出来了?真是丢死个人了! “啊!” 长孙长卿轻呼一声,而后便捞过被子,把自个儿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半夏和那大夫两人,皆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状况。一旁的眉妩,心中倒是透亮的很,她捏着帕子,掩嘴偷笑,她心知长孙长卿这是害羞了!而楚修远和顾亦初二人,则是背过身子,虚咳两声,以用来掩饰他们心中的尴尬。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三章 勇者无惧 他们岂会不知长孙长卿此举是何意?这丫头,害羞至极之时,就会把自个儿藏起来,不想见人! “二位公子先回吧!这里有我!” 眉妩柔声道。 这女子家的月事,楚修远和顾亦初二人,确实不懂,也不便掺和。闻言,二人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窘态,而后二人也不多逗留,均是乖乖的各回各处去了。 “半夏姑娘,劳你去送送大夫,顺便熬些红糖水来,让姐暖暖身。” 眉妩轻轻开口,而后朝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这会子也明白过来了,笑着望了望床上那一坨微微扭动的被子,而后出门送大夫去了。 眉妩上前轻轻扯了扯裹着长孙长卿的被子。 “姐,人都走了!” “真的吗?” 长孙长卿从被子中伸出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长孙长卿见屋内确实只剩下了眉妩,这才一把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给掀了。 “可憋死我了!” 眉妩含笑上前,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儿来。 “这是趁方才姐昏睡之时,我给姐缝的月事带。有了它,姐就不用担心弄脏了衣裙!” 眉妩将月事带轻轻塞入长孙长卿手中,长孙长卿顿时羞红了脸。 “这……要如何用?” “扑哧……” 见长孙长卿那张红的似是要滴出血的脸,眉妩忍俊不禁。 “眉!妩!” 长孙长卿又恼又羞,一张脸儿皱到一起,煞是可爱! 眉妩堪堪儿止住笑,唯恐她再恼羞成怒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姐莫恼!” 眉妩上前,安抚了长孙长卿两句,告诉她像她这个年岁,有月事乃是正常的!而后又细心地教长孙长卿那月事带该如何使用,见长孙长卿面色渐缓,眉妩这才放下心来! “姐,红糖水熬好了!” 半夏敲了敲门,长孙长卿应声唤她进来,半夏这才端着红糖水进了屋。见长孙长卿面色如常,并未有何异样,半夏方才稍稍放心。 “我自己来吧!” 长孙长卿已然从适才困窘之态缓过来了,神色自如地接过半夏手中的红糖水,仰头一饮。热热的红糖水,自口中,一直暖到肚腹,长孙长卿顿觉身上的寒意散去不少。 许是因为初次经历月事的缘故,长孙长卿连着好几日都怏怏地提不起精神来!总算这日,外头阳光正好,长孙长卿这才挪了步子,到院中晒晒太阳,吹吹风,顺便透个气。 秋日正午的日头,还是有些炎热,长孙长卿早早儿命人在院中梧桐树下备好躺椅。密密的梧桐树叶,将艳阳遮了个密实。藤条制的躺椅上,被半夏细心地铺了一层厚厚的毯子,生怕那硬硬的藤条椅会硌到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悠哉悠哉地半躺在藤椅上,手边的桌上,还放着半夏刚给她熬好的红枣桂圆汤,热乎乎香甜甜 的补血补气汤,一口喝下去,暖暖的。 “啊!好想吃咸咸的肉干儿,咸咸的鱼干儿,咸咸的炸酥肉……” 长孙长卿来月事这几日,半夏和眉妩每日换着花样儿的给她熬什么红糖水啦,生姜茶啦,红枣茶啦……均是些甜甜的汤水,惹的长孙长卿现下极其想吃咸咸的东西。 “就知道你馋了!” 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赫然便是几日未见的楚修远! 楚修远将手中一包东西搁到桌上,咸香的味道,让人垂涎三尺。 “炸酥肉!” 长孙长卿眼睛顿时一亮,立马从躺椅上坐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那包酥肉! 但见长孙长卿匆匆伸手,将那纸包拆开,一股子肉香味四溢飘散开!又见长孙长卿咽了咽口水,抬手便朝纸包抓去! “心烫!” 楚修远哭笑不得,忙抬手挡住了长孙长卿的手。而后吩咐一旁的莲心,去厨房给长孙长卿取来了筷子。 “这刚炸出锅的酥肉,烫着呢!你慢些吃,没人抢你的!” 楚修远一边用筷子替长孙长卿将炸酥肉拨开晾凉些,一边笑着叮嘱她,眉眼间尽是宠溺。 “你可不知道,眉妩和半夏这几日都给我吃的什么?除了甜汤还是甜汤,我都不知咸为何物了!” 长孙长卿将口中的肉好不容易咽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迫不及待地开口控诉道。 “看来,还是我懂你!” 楚修远哑然失笑,夹了块酥肉便朝长孙长卿嘴边送去,她倒也不矫情,张嘴便咬下筷尖的肉。 湿润巧的掠过筷尖,撩的楚修远心中一阵悸动,他只觉自个儿的嘴唇,干涩异常。 “你这几日,可是去查那刺客之事?” 长孙长卿的话儿,将楚修远的神识瞬间拉了回来! “嗯。” 楚修远继续拨弄着桌上的酥肉。 “查的如何?” “一阁。” “一阁?” 长孙长卿双眉紧蹙,面儿上有些惊诧。 “这一阁,我倒是有所耳闻,传闻一阁乃是一神秘的杀手组织,不属四国管控。” “正是如此,才略麻烦了些!倒是费了不少时日,才查出这两次刺杀你的刺客,皆是来自于一阁!” 楚修远搁下筷子,正色道。 “据传,这一阁阁主极其神秘,世间无人见过他真实面貌!换句话,这世间但凡见过他样貌的,没人能活着!” “是吗?我倒觉得,我不定还真见过他呢!而且,我觉得他,并不是想杀我!” 长孙长卿起身,抖抖衣裙,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看未必!一阁阁主派出的这两拨刺客,可是没对你手下留情过!” 楚修远一 想到长孙长卿险些丢了性命,就怒火中烧。 “你现在怎的如此浮躁?这可不像你!” 长孙长卿笑嘻嘻抬手,而后快速在楚修远衣袖上蹭了蹭。但见楚修远白净的衣袖上,顿时印上一块油腻的手指印。 楚修远无奈地望着长孙长卿这的恶作剧,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再抬眸,便是瞧见她得意洋洋溜走的背影。 “豆芽!” 是顾亦初。 “你怎么来了?今日怎的有空来瞧我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四章 忍字当头 “过了这两日,我便要回南夷了。你,考虑的如何?” 顾亦初直接忽视长孙长卿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严肃。 “不去!” “当真?” “当真!” “你……” 顾亦初脸色,已然沉了下来。这么久以来,长孙长卿还从未见过顾亦初发脾气,如今见他一副瞋目切齿的模样,她心中也开始打起了鼓。她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顾亦初,竟也有发怒的时候! “不去便不去吧!也没什么打紧的!” 一旁的楚修远见长孙长卿面色有变,忙开口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她为什么会是如今这副模样?你却还要纵着她!” 顾亦初言语之间,尽是失望。 “你们可知为何那些杀手会追到北辰国来?为何先前十几年他们都寻不到北辰国?” “为何?” 楚修远心中一紧。 “辛夫缺年在这相府设下结界,如今这结界日渐衰弱,若她还是这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模样,迟早被那些人连皮带肉啃个干净!” 顾亦初一副怒其不争的痛惜样! 见长孙长卿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顾亦初心下一狠,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自他袖中闪出。霎时,众人只觉墨香苑微微震了震,而后院中那颗梧桐树,整棵树上的梧桐叶,均是抖了抖,随后尽数落光。望着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的梧桐叶,长孙长卿愣住了,顾亦初这是做甚? “痛……痛……” 不多时,长孙长卿隐隐觉着额间刺痛不已,她下意识抬手朝额间摸去。 见状,顾亦初抬手丢给她一面铜镜。长孙长卿忙伸手,堪堪儿接住那铜镜。 “这……” 楚修远盯着长孙长卿眉眼间似是凤形的印记,心下大惊不已! “为何会这样?” 长孙长卿呆愣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亦是震惊万分! “知道为何你自回了这相府,你眉间的印记便没显现过吗?” “因为……这棵梧桐树?” 楚修远犹豫着开口。 “这梧桐树本是结界点,如今树下玉佩已被挖出,结界日渐薄弱。先前长卿眉间的印记,是辛夫人耗尽一身功力,强行压制,加上这结界, 多少还能掩盖些,如今这层屏障没有了,你觉得你们还能过几日安生日子?” 顾亦初言辞凿凿,丝毫没顾及到楚修远和长孙长卿逐渐暗沉的脸。 “你方才是故意破了这结界?” “是!我就是要让你们瞧个明白,没了这结界,你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任榷俎!” 顾亦初完,也不理身后楚修远和长孙长卿作何想法,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了墨香苑。 “我还没生气,他倒生气了,他到底在气什么?” 长孙长卿摸摸眉间处,一脸茫然。 楚修远怔怔地望着顾亦初离开的方向,他多少有些明白顾亦初的用意了! “今晚,怕是……” 楚修远抬眸,望着空旷的院子,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你放心,他不会杀我的!” 长孙长卿不甚在意道。 “放心吧!你若不安心,晚上你且与我一同守在这墨香苑吧!” 长孙长卿拍拍楚修远,心中一片坦然,毫无畏惧。 该来的总会来的! 夜凉如水,一弯残月,缓缓爬上夜空,微薄的月光,显得格外清寒孤傲。 黑漆漆的夜,笼罩了整个相府,唯有墨香苑的院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来,但见院中,一盏灯,两个人,三只杯子。那光秃秃的梧桐树下,长孙长卿和楚修远正静静地坐着,一阵晚风拂过,丝丝的凉意裹着淡淡的茶香,四溢飘散。 静谧的夜,使得长孙长卿的耳朵,越发的灵敏了。一阵“悉悉索索”几不可闻的动静,自四周传来。长孙长卿将茶杯捏在指尖,绷紧的手指,显示其此刻不安的心境。楚修远见状,微微抬手,将那冰凉的手指攥入掌心。 “来者是客,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楚修远清冷的话,蓦然在安静的院中响起。 话落,但见一人自院外飞身而至。 长孙长卿眯着眼,借着凉薄的月色,总算看清面前的人。依旧是一袭红衣,一张银质面具,以及那如月色般凉薄的唇。 “更深露重,阁下坐下喝杯热茶吧!” 长孙长卿轻挑唇角,而后伸手将桌上那第三只杯子,倒满了热茶。 “这倒像是……特意为我备的!” 那人也不矫情,脚步轻移,瞬间便坐至长孙长卿身边。 “那是自然!唯恐我那屋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这不?才将桌子挪至院中,好歹地方大些,你带来的那些个弟兄们,也有地儿歇歇脚不是?!” 长孙长卿似笑非笑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都到这时候了,你倒是从容!你就不怕我一剑结果了你?” 那红衣面具男嗤笑道。 “我赌……你舍不得杀我!” 长孙长卿面色不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倒是聪慧!” “我若不聪慧些,哪能引来你这等大人物?您呢?阁主大人!” 那人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阁下不必惊慌,以我之力,查出你一阁,倒也不是难事!” 楚修远淡笑着开口。 “那倒也是!堂堂东溟太子,这等事,于你,自是轻而易举的!” “旁人暂且不论,你且先,你究竟是和缘故想要抓我?” 那人面上神色微松,眼中杀气渐隐。 “我倒是有些好奇,我究竟有何价值,引得你们一个个前赴后继来暗杀我?” 长孙长卿一副好奇的模样,直直盯着面前的人,幽幽开口问道。 “还有谁?” 那人不悦的开口,长孙长卿明显能察觉到面具下那张脸,此刻定是皱着的。 “难道之前的几波人,不是你们一阁的人?” 楚修远亦是心中诧异,他一直以为这一年多以来,暗杀长孙长卿的人,都是一阁的杀手。 “太子殿下大婚那日,拢金阁那次,以及今日,总共三次,是我的人!” 那红衣面具男,倒也不曾 隐瞒,直言不讳道。 “看来,想要她性命的人,大有人在!”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五章 被掳 “因为……” 但见那人迅速一把捞过长孙长卿,而后极快的飞身立到院墙之上,这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想要你啊!” “卑鄙,你耍诈!” 长孙长卿咬牙切齿,恨恨道。 “我高兴!我乐意!” 那人一副赖皮的样子。 “放下她!” 楚修远迅速反应过来,飞身上前,却被那人带过来的杀手挡住,一时间到处是“叮叮当当”的打斗声。暗处的无邪和无痕见状,也立即提剑上前,与那些杀手,厮打到一起! “我跟你走,不许伤了他!” 长孙长卿到底不愿见楚修远受伤,只得开口,言语间竟无半点儿惊慌之意,仿佛就像是与那人了句“今气真好”一般。 “你倒是无所畏惧!” 那红衣面具男,搂着长孙长卿飞起,待飞远了些,才命人将那帮杀手尽数召回。 墨香苑的打斗声,终归还是引来了府中其他饶注意。当顾亦初和长孙空青到墨香苑之时,见到的便是满院狼藉。索性地上倒还干净,无一丝血迹,估摸着是没有人伤亡。 “你满意了?” 楚修远定定地立在院中,一双狞厉的眼睛,透过漆黑的夜,直射向顾亦初。 “长卿呢?” 长孙空青急急上前,满脸焦灼。 楚修远不语,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顾亦初望着一地杂乱的剑痕,心中钝痛不已。他是有心要逼长孙长卿成长起来,可是,他本意并不是想让她陷入危难之中!只是彼时已然有些乱了阵脚的顾亦初,又怎会明白,成长的历程,必然伴随的是凶险和艰难。 长孙长卿被掳,长孙空青和顾亦初自然心急如焚,忙派人四处搜寻。反倒是楚修远,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细细将长孙长卿先前与他的话儿,前后想了一通,他不得不去相信,那红衣面具男,不会伤害长孙长卿。 而此时,被掳的那位少女,正悠闲自得地坐在一阁大厅内,啃着香喷喷的烧鸡,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端庄秀雅的仪态。 “我你有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觉悟?嗯?” 一位一袭红衣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进入厅内。 “有啊,怎么没有?你瞧我人都被你掳来了,可不就是阶下囚么?” 少女不在乎道,一张嘴儿鼓鼓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阶下囚也要吃饭不是?饿死了就不是阶下囚,是死囚了!” “你们相府是缺了你吃穿不成?你瞧你来我这才几日?把我这一阁搅成什么样儿了?我这满阁的杀手,都成了你的 跑腿儿了!” 红衣男子不满地瞪了长孙长卿两眼,她哪里像是来当俘虏的?明明瞧着像是来游玩的! “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有多辛酸?爹不疼,娘不在的。就连一个没名没分的继室,都伙同她几岁的女儿,欺辱我,折辱我!哎……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少女装模作样地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一旁的红衣男子,满脸抽搐样儿,她哪里像是被人欺辱的?她不欺负到别人头上,就算好的了! “得撩了!不就吃你两口烧鸡吗?夙兮,夙大阁主!你至于这么抠门吗?你这本来俊美无双的容颜,再抽抽两下,全毁了!” 少女嬉笑着开口,还不忘将油腻腻的手在红衣男子身上擦了又擦! 没错,此时正嬉皮笑脸的少女,赫然便是被掳走好几日的长孙长卿!而此刻正一脸嫌弃地瞪她的红衣男子,已然卸下面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竟然便是那日拢金阁的“轻浮”男子——夙兮! “你这每回吃完东西就将脏手往别人身上擦的毛病,何时能改改?” 夙兮强忍着暴走的情绪,一脸怒意的朝外冲去。没多久,便见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重新步入大厅。 长孙长卿撇撇嘴,满脸不高兴。 “你如今倒是嫌弃我了?当初也不知是谁死乞白赖的,宁可当个倌儿也要赖着我!” “我当初也不知你是这么个……不讲究的人!” 夙兮只觉额间突突直跳,若论吵架,他便是再长十张嘴都不过长孙长卿的! 那日,夙兮将长孙长卿掳走,长孙长卿表现的极为冷静,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好一阵儿!谁知,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长孙长卿居然一下便猜中他的身份!当长孙长卿叫出他名讳之时,他险些没将怀中的少女从空中丢了下去! “你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问了你几日了,你也不!” “那我还问你究竟为何要将我掳来,你不也没告诉我?” 长孙长卿昂着头,灵动的双眸斜视着夙兮,那模样,要多可人,有多可人! “怕了你了!还想吃什么吗?我让人给你买去!” 夙兮扯开话茬儿,不想与她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不休。 “你莫不是养猪不成?这每日里,不是让我吃,就是让我睡!” 长孙长卿噘嘴,一脸的不满。长孙长卿何尝不知夙兮这是故意避开话题,她只是好奇,这夙兮将她抓来好几日了,每日里好吃好喝的将她供着,却是什么也不,什么也不问,他究竟是何目的? 夙兮但笑不语。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阁主最近心情像是极好的?” “就是就是!瞧瞧咱阁主每日里春风满面的。” “咱阁主从前可从来不让人近身,如今一日换好几身衣裳,皆是被那丫头用来擦手了!” “阁主从前可从未对我们露过笑脸,这几日待我们态度明显温和了不少!” 门外几人,正暗暗聚首,心翼翼地八卦着。 “我竟不知,你们如今是这般散漫了?” 一道冷冽的男声,自厅内传出。几人皆是身躯一震,而后快速散开。面上恢复一贯的冷色,再不敢私下叨叨! 相府。 长孙长卿已失踪多日,无论长孙空青和顾亦初派出多少人手,皆是无功而返。便是连在军中的长孙怀锦,在得知长孙长卿失踪之后,也休假连夜赶回相府。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六章 毫发无损 “结界是你破的,也是你要让她长成些,如今整日里上蹿下跳来烦扰我的,也是你!” 楚修远揉揉眉心,有些烦躁地望着眼前同样焦躁的顾亦初,言语间既有疲惫,也有无奈。 “是,我知道是我操之过急了!我不该破了那结界,可是……如今已然过去多日,长卿还未有一丝消息,我能不急吗?” 顾亦初一双眸子布满血丝,神态疲倦又透着自责。 “事到临头,你该庆幸的是,未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楚修远出言安慰,望着眼前勉强支撑,双眸通红的顾亦初,他实在不忍再责怪与他。 “你怎可如此镇定?你当真没有半分焦急吗?你为何不派人出去寻她?” 顾亦初已然乱了心绪,急急朝楚修远吼道,明显是有些口不择言了。顾亦初是该自责的,该愧疚的!当初,是他自个儿要长孙长卿信任他,他会护她一世,如今,竟也是因他,才害她身陷囹圄,生死不明! 楚修远苦笑,他何尝不急?可是着急除了会让他们乱了阵脚,并无一丝益处! “我相信她!” 楚修远轻轻开口,缓缓吐出四个字。 简简单单四个字,生生将顾亦初所有的焦虑不安,堵在了心口!是啊,关键时刻,他到底不如楚修远来的理智,他是该相信长孙长卿的! 长孙长卿失踪多日,整个相府陷入一种莫名沉郁怪异的气氛郑 长孙空青日日派人出去打听,却都是无功而返,长孙空青日渐忧心,鬓间的发,白了好几撮。长孙怀锦到底不能多留,只在府中待了两日,便匆匆赶往军郑临走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若是长孙长卿有消息,让府中务必第一时间派人告知他。因着长孙怀锦立为嫡子的事尘埃落定,杜从蓉再未为难过长孙长卿,如今见她失踪多日,她也只安安分分地守在自己院中,再没出去嚼过舌根。长孙玥因有了长孙空青的告诫,一时间也未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只在得知长孙长卿失踪的消息后,暗暗高兴了一阵儿。长孙老夫人萧氏自是不用,长孙长卿的生死于她而言,本就不在眼郑一时间,相府内,忧心的忧心,安分的安分,沉默的沉默,装傻的装傻,整个府内,处处安静又透着莫名的怪异。 长孙长卿失踪第十日,墨香苑内传来阵阵女子的尖叫声。 “行了,姑奶奶,你别叫了!再叫我耳朵要聋了!” 一道不悦的女子声,自屋内传出! “姐……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我眼睛没花吧?眉妩,你快掐掐我!是我的姐回来了吗?” 半夏磕磕巴巴地道,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啊!痛!痛!真的 是姐!姐你可回来了……” 眉妩笑着掐了掐半夏,见她欣喜的大叫着,眉妩心中亦是满满的欢喜! 半夏惊喜的大叫着上前,紧紧搂住了长孙长卿! “姐你骗人,你明明过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带着半夏的,你怎的又一个人跑出去了这么许久?” 半夏一双盈盈的眸子,此刻蓄满了眼泪。她好怕,好怕她的姐又突然不见了,好怕她的姐又伤了,病了! “净瞎,哪有让你跟着我去当阶下囚的道理?!” 长孙长卿望着怀中比她矮了半头的丫头,心口满满的暖意。她知道,不管她去了哪里,是生,是死,在这的墨香苑,总还是有入记着她,这种感觉,真好! 长孙长卿回府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相府。 长孙空青下朝赶回府,步履匆匆地朝墨香苑跑去。当他见到俏生生的长孙长卿立在他面前:“爹爹,我回来了!”之时,他心中那股失而复得的欣喜,难掩于面!他多怕他的女儿,这一去,便再无归期! 楚修远和顾亦初皆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到墨香苑!瞧见毫发无损地长孙长卿,二人面上,亦是难掩的狂喜! “长卿,你这额上……” 楚修远一眼便瞧见长孙长卿额间的抹额,心口突突直跳,手心里微微攥出潮湿。 “我们坐下!” 长孙长卿将半夏她们尽数遣了出去,又拉着长孙空青坐下,方才回头回楚修远的话儿。 见几人面有疑虑,长孙长卿便简单将自己被夙兮掳走,又潇潇洒洒在一阁玩了几日的事儿,了一番。 “他只将你掳走,其他可有对你做什么?” 顾亦初急急开口,丝毫没注意他的话,让人听着有多不妥。 “那倒没有!他只好吃好喝的供了我几日,后来……他我眉间印记太过招摇,容易遭入记,便给了我这么条抹额遮一遮,他此条抹额经过加持,有它遮着,旁人不那么容易寻到我!” 屋内的人,皆是可信之人,长孙长卿倒也未曾隐瞒,将夙兮与她的话,尽数道来。 “这夙兮就是那日拢金阁那位?他究竟是何人?是敌是友?” 楚修远的心,有些忐忑,他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却又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认为,那夙兮并非是如此心善之人! “这点,我也一直未能弄明白!我问过他多次,他均不肯如实相告。不过如今看来,他对我,至少暂时是没有恶意的!” 长孙长卿倒不是那会被恩惠哄的失了心性的,孰轻孰重,孰好孰坏,谁人可信,她还是拎的清的。 “卿儿,你离开北辰国吧!” 久未开口的长孙空青,突然开口,惊的一 旁的几人,皆是面色一滞。 “你眉间印记的事,上次……宇文将军其实与我谈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下朝中,怕是不止他一让知此事了!今日早朝,皇上特意将我唤至御书房,旁敲侧击的与我提起你眉间印记一事……你若继续留在北辰国,怕是……怕是日后,你再无安生日子可过了!” “难不成我去了旁处,他们就不惦记了?爹爹,没用的!下之大,如今怕是难有我容身之处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七章 阴晴不定 长孙长卿苦笑。 “究竟这印记……有何玄妙之处?为何你们个个对此三缄其口?不肯如实相告?” 为何每次一提到她眉间的印记,众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惴惴不安的模样? “世间皆传,千年人凰现,下必易主!” 楚修远幽幽开口,几人闻言,均是神色大变。 “人凰?我?” 长孙长卿诧异地指了指自个儿,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不过是北辰国相府的嫡女,跟人凰有什么关系? “兹有人间凰者,眉间飞凤,容貌姝丽,举世无双。千年一出,人凰现世,下必乱。” 顾亦初斜睨了长孙长卿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继续道。 “其实世人皆知这几句,但是世人不知的是,所谓眉间飞凤,飞的可不是凤,而是凰!古来便是,凤为雄,凰为雌。凤与凰虽极为相似,但是,凤有冠,有凤胆,有三尾。凰无冠,无胆,两尾。只不过……你眉间的凰形印记,与你身上那块玉佩一样,无冠昂首,金身独尾!意为……你日后,必承其金冠!当然了,携此印者,即是预示着下将要大变!故而,你这印记,才招来四国死士争相追杀,毕竟你若死了,这下又何来大乱?何来易主之?” 顾亦初淡淡开口,仿佛看透一牵 “如今四国鼎力,虽明面儿上风平浪静,暗地里的波谲云诡,身为北辰国重臣,以及东溟太子,你们不是不知!尽管如此,四国却是默契的认同其余三国的存在,此时,若是出了长卿这么一个能一统下的人,那四国何以生存?四国自然就不复存在了!世人皆自私,手中的权利富贵,岂能让你一个女儿家得去?” 长孙空青目瞪口呆地听完顾亦初的话,心中的惊骇,让他再也无法故作镇定了!他竟不知,他的女儿,竟……竟有如茨身世!那她眉间的印记,岂不就是那催命的符文? 楚修远虽心中的震惊不亚于长孙空青,但面上却是极其冷静。自长孙长卿死而复生之后,他便多少猜到,她定有异于常人之处,而她那早逝的母亲辛夫人,定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南夷国,有我母亲设下的结界。你与我同归,暂且一避。冥冥之 中,一切皆有定数,我们能做的,唯有顺应命。” 顾亦初恢复神色,一腔热意,掩于胸口。他多想告诉她,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历经世间艰苦!他多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这下,他可以帮她拿下!可是经历了她被掳的事,他再也无法信誓旦旦开口,他能护她平安了!第一次,顾亦初觉得自己,好无能! “呵,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掀起多大的浪来?改朝换代?统一下?出来都要惹人笑话!” 长孙长卿嗤笑,心中亦觉不可思议。 “勿要妄自菲薄,你身上,或许有你自个儿都不知道的秘密!” 楚修远一语双关,眼角上扬,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的长孙长卿背后生出丝丝寒意。 话毕,屋内几人皆沉默了下来。几双眼睛盯着长孙长卿瞧了又瞧,均是一副欲言又止,心绪不宁的模样。 “船到桥头自然直!” 长孙长卿被盯的不自在了,只得莞尔开口,故作镇定。 只是她的这份镇静,并未持续多久。次日,长孙长卿归府的消息,便传入了北辰国皇宫内,传入了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耳内。 一道圣旨,颁入相府。北辰国皇帝北傲风终于按耐不住了。 墨香苑内,再不复往日那般热闹。整日里死气沉沉,除了半夏时不时的哭嚎声,和眉妩柔声的安慰,再无其他动静。 顾亦初除了整日里去烦扰楚修远,再无办法可寻,他就不信楚修远当真那般冷情。谁知,他扰了楚修远多日,却见他依旧是一副冷静淡漠,处变不惊的模样。 北傲风,四国之中,唯一一个以国姓冠姓的君王。据传,这位年纪轻轻的帝王,十岁继位,如今已坐拥北辰国十余年。在政期间,勤于政务,无一政处瑕疵。北辰国也因有了这位君主,国运昌隆,老百姓安居乐业。 只不过,事有两面,又有传言,其性情不定,为人阴沉,擅谋心计,且杀伐果断,忤逆他的人,九族之内,皆无善终。不过,也正是因着有这样强悍的君主,才使得北辰国一直位居四国之首,其余三国,无敢来犯者。 长孙长卿心中忐忑,捧着那道圣旨,如同捧着一锅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卿儿勿要忧心,爹爹陪你同去!” 长孙空青接下那道圣旨,细细瞧了好几遍,望着一旁明显正踌躇地女儿,心中微涩。他错过了长孙长卿多年的成长,如今才刚要享受到父女伦,却偏偏……造化弄人啊!这北辰国,她怕是也……不能久待了! “爹爹,不必了!此事,卿儿认为,爹爹还是置身事外较好!卿儿不想因为自个儿,连累了整个相府!” 长孙长卿坚决地拒绝了长孙空青的提议,而后在长孙空青复杂的目光下,转身回了墨香苑。长孙长卿稍稍将自己梳妆打扮的齐整体面些,这才出府与那传旨的公公,一同往北辰国皇宫而去。 北辰国的皇宫,明显比东溟的皇宫要气势磅礴的多! 高高重檐于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肃重的朱漆门,令人生畏。两旁的门柱,一左一右的雕刻着蜿蜒昂首的龙与振翅欲飞的凤,龙凤之身皆刷了厚重的金漆,高贵庄重,又不失恢宏之气! 这,便是北辰国的皇宫啊!望着绵延伸至远处的御道,长孙长卿心中有些忐忑,却还是故作镇定地挺直了腰背。 “长孙姐,这边请!” 引路的公公,不卑不亢,将长孙长卿从震惊中拉回。 “多谢公公!” 长孙长卿亦回的有礼有节,丝毫未失了大家闺秀的礼仪德容。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八章 盘问 一旁引路的太监,心中暗赞,这长孙相爷家出的女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谦卑有礼,从容淡定。不像旁的世家姐,进宫之后,面上尽是一副畏惧的模样,便是连走路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长孙姐,前面便是御书房了,奴才位低,不便上前,里头自有管事公公接应,长孙姐好走!” 那引路的太监,止步于御书房院外,低声吩咐两句,便告辞离开。 长孙长卿点头应下,而后莲步轻移,往那肃穆的御书房走去。 长孙长卿刚刚行至御书房门口,便见一太监手执拂尘,满脸傲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斜睨了长孙长卿一眼,方才慢悠悠地开口。 “来者何人?胆敢私闯御书房?” “公公容禀,女子长孙相爷之女长孙长卿,奉旨前来御书房拜见皇上!” 长孙长卿言语间不卑不亢,礼节周到。眉眼间更是从容自若,一点儿也没被那太监的气势所震慑住! “嗯,倒是个知礼的!咱家这就去回禀皇上,长孙姐稍后!” 那太监捏着嗓子嗯了一声,而后拂尘一甩,转身朝御书房内走去。没多久,那太监复又出来,将长孙长卿唤进御书房去。 到底是要面见圣上,长孙长卿也不敢放肆了,低头、垂眸,绷紧身子,亦趋亦步地跟着那太监。即使未抬头,长孙长卿都能察觉到这大厅之中的森冷肃穆之气!其实长孙长卿心底,还是微微有些惧意的,毕竟外界皆传,北辰国这位年轻的帝王,手段毒辣,对付敌人,从不手软,依目前情形看来,长孙长卿怕是要划入他敌对的一面了! “长孙姑娘,御前怎不知下跪行礼?” 长孙长卿耳旁响起那太监的低吼声,长孙长卿一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到御前。 “臣女长孙长卿,参见皇上!” 长孙长卿毕恭毕敬地跪下行礼,却是许久都未曾听到北傲风的回应。她只得弓着身子,匍匐趴着,作跪拜状,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长孙长卿绷紧的身子已有些微颤,跪在地上的双腿已开始麻木,低垂的脑袋已有些沉重,彼时,她低垂的双眸才瞧见一双脚站到她面前来。 “起吧!” 低沉浑厚地男声自长孙长卿头顶响起。 “谢皇上!” 长孙长卿稳了稳心神,咬紧牙关,打颤着站起,实在是跪的太久了,长孙长卿的双腿已然麻木到失去知觉。 望着面前颤巍巍的少女,北傲风眸色一紧,不着痕迹地扫过长孙长卿额间的抹额。 “抬起头来!” 威严的男声再次响起,长孙长卿稳住身形,缓缓抬起头。 见到北傲风的刹那,长孙长卿眼中掠过诧异。她以为依北傲风的性子,他定然是那种长相犷悍之人,谁知今日一见,长孙长卿全盘否定了自个儿心中对北傲风长相的判断。 但见他,乌黑的发,柔顺地贴在后背。五官雅致偏阴柔,面颊白皙,倒又不似病态的苍白,却是如玉般无暇温润。细长秀气的眉,不似寻常男儿那般坚毅,倒有几分邪魅之气。一双狭长的凤眸,却似鹰隼般锐利。一张薄唇,微微扬起。身颀修长,一双若竹翠般的双手,此刻正负于身后。 “长孙姑娘对朕的长相,可还满意?” 北傲风促狭浅笑,一双凤眸,明明在笑,却让人后背不觉生出些寒意来。 长孙长卿大窘,轻咳两声,忙收回心神! “臣女惶恐, 是臣女僭越了!” 长孙长卿作势下跪,一双素净秀长的手伸到她面前,轻轻虚扶住她欲下弯的身子。 “不必拘礼!” “谢皇上!” 长孙长卿微微后退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北傲风的手。 北傲风眸色一暗,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自如地收回。 “你如今,年芳几何?” 北傲风蓦地开口,问的话,却是没来由的怪异。 “回禀皇上,臣女刚过十三。” 长孙长卿虽有些惊讶北傲风突然问她年纪之事,但却还是恭顺的回话儿。 “可有议亲事?” “回禀皇上,臣女已订下亲事!” 长孙长卿心中纳闷,不是北傲风让她前来,是与她商议眉间印记一事,怎的如今倒关心起她的亲事来了? “未婚夫婿,何方人士?” “回禀皇上,臣女未婚夫婿乃是一普通商贾。” “哦?是吗?可是,朕怎么听,他是东溟国的太子呢!” 北傲风不冷不热地开口,言词间,听不出别的情绪来。 长孙长卿大惊,北傲风这是在探她的口风,如今看来,他对自己的事,显然是了若指掌的!既是如此,长孙长卿显然是多错多,不如不。于是,长孙长卿选择了闭嘴,不再言语。 “哑巴了?” 见长孙长卿久未答话儿,北傲风冷冷开口,一股无形的气场朝长孙长卿压迫而来。长孙长卿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不料,北傲风并不给她多湍机会,他飞快抬手,一下捏住长孙长卿下巴,让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生的倒是标致!难怪身边尽有些能人异士争相追随!” 北傲风的眼中,隐隐有些狠戾。 长孙长卿实在有些摸不准这个阴晴不定的北辰国帝王的脾性。面对长孙长卿之时,他眼中的杀意,他面上的阴沉,丝毫未有隐藏。惹的长孙长卿心中,无比忐忑,唯恐自个儿一个不心,命便丢了。 “臣女斗胆,不知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长孙长卿稳住心神,直直凝视着眼前的君主,面上毫无畏惧之色。 北傲风阴冷的凤眸微微眯起,就这么直直盯着长孙长卿许久,久到长孙长卿被他捏住的下巴,已疼的没了知觉。 “呵,倒是有几分胆色!” 北傲风松手,临了还不忘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地贴着长孙长卿的面颊,轻浮地抚过,惹的长孙长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上请自重!” 长孙长卿连连后退,面上一贯维持的从容,逐渐换成惊恐。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一十九章 墨迹 她不怕死,就怕这心思难测的北傲风,对她起了什么旁的心思。 北傲风但笑不语,静静地望着眼前越渐恐慌的少女,心情莫名的畅快起来! 呵,下?他 肯给,她能守得住?! “长孙姑娘额间的抹额,倒是别致!” 北傲风缓缓转身,丝毫未顾及长孙长卿已然变色的脸。 长孙长卿不语,努力稳住身形,生生将心中的惊惧给压下去之后,方才缓缓开口。 “臣女多谢皇上!” “谢朕什么?” 北傲风冷笑。 “……” 长孙长卿被北傲风噎了一下,面上尴尬不已,谢他什么呢?谢他夸赞她的抹额别致?长孙长卿本就只是客套下,谁知这北傲风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咳咳,不知皇上今日唤臣女进宫,所谓何事?皇上政务繁忙,想必不单单只为欣赏臣女的抹额吧?” 长孙长卿清了清嗓子,而后爽利开口。 “呵,朕唤你进宫何事?你不会不知吧?” 北傲风一句话,又将话茬儿甩给了长孙长卿。长孙长卿无语,这人话就不能直接些吗?非得拐弯抹角,磨磨唧唧这么许久! 长孙长卿并不是那矫情的人,见北傲风东拉西扯的,半都不到正题,她心中亦有些烦躁。长孙长卿心中暗自思量一番,而后果断的一把将额间的抹额扯下,动作干脆利落。一旁的北傲风明显被她此举给惊到了,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 “皇上今日唤臣女进宫问话儿,可是为了臣女眉间这印记?” 长孙长卿将抹额紧紧捏在手心,壮着胆子开口。 北傲风神色复杂地望了望长孙长卿,并未开口应话。 “依臣女看来,那些传言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臣女乃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何德何能,能将四国尽收囊中?” 长孙长卿虽有些紧张,但眉目间,却是一片坦然。 “呵,你倒是坦率!” 北傲风难得地展露笑颜。 “如今臣女身怀此印记,怕是不止北辰国,便是其余三国,也定是有不少入记着的。我便是藏着,怕也藏不住的。” 长孙长卿完,望着北傲风的眼神,坦诚、从容,面上更是没有半分的畏惧!仿佛先前那个恐惧北傲风的少女,已然换了副灵魂似的。 “臣女不敢妄揣圣意,但臣女自知自个儿庸庸碌碌,且无甚过人之处,不值得旁入记!左右臣女只贱命一条,谁若想要,拿去便是了!” 长孙长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引的北傲风不觉多瞧了几眼。 “朕若想要你的命,你觉着你还能站在这御书房与朕废话这许久?” 北傲风嗤笑。 长孙长卿哑然,既不是想要她的命,那这北傲风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那……皇上……” 长孙长卿望着面前的北傲风,心中忐忑。他若是清楚明白的言明想杀她,倒也好办,左右不是个死,就是能逃就逃。偏偏这北傲风,既不像是要对付她,又不像是要拉拢她,长孙长卿实在难以琢磨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朕,缺个皇后!” 许久后,北傲风冷然开口。长孙长卿一惊,忙抬头朝北傲风望去,却见他把玩着手心的一串佛珠,一双凤眼,带着笑意,直盯的长孙长卿脑壳发凉。 世人皆知,北辰国国君勤于政务,虽年过二十,但后宫却只寥寥数人,乃至至今未曾立后。 “那……臣女这便回去禀了父亲,让父亲替皇上着手选秀之事!” 长孙长卿故作不知,低头垂眸,恭顺地回道。 “方才脑子倒是活络,嘴皮子亦是利索的很,这会子,故意装傻了?嗯?” 北傲风手上动作一顿,眼眸渐冷。 “臣女愚昧!” “愚昧?呵……” 北傲风讥笑。 “如今下四分,若论国力,我北辰当属第一!若要论下统一……你觉得,还有比北辰更适合的 吗?” 北傲风这次倒没拐弯抹角,一句话,帝王的野心,竟露无疑! 是啊!位高者,哪会没有野心的呢?北傲风竟是打着一统下的心思! “臣女乃是一介女流,对国家大事不甚关心,亦不敢妄议政事。” 长孙长卿稍稍犹豫下,便想了句比较中肯的话回了北傲风。 “你以为,一句‘不敢’,便能置身事外了?” 话毕,北傲风抬手,指尖抵在长孙长卿眉间,一丝寒意,自他指尖流入长孙长卿眉心。莫名的,长孙长卿感到眉间的灼热感,竟减轻了不少。只是这北傲风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他既想统一下,那他去打便是,反正如今北辰国国力渐盛,拼一拼还是有望拿下其余三国的。可是现下看来,他明显是打着要将长孙长卿拉下水的心思,莫不是她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你回罢!好好考虑一下,回去与你父亲商议商议,是嫁朕为后,还是……九族尽灭!” 见长孙长卿久未言语,北傲风明显是对沉默的长孙长卿大为不满,且他此言,显然是直接断了长孙长卿的后路。 “臣女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女既已与未婚夫婿定下婚约,如今断不能另攀皇上!这二嫁女,岂不是毁了皇上圣誉!” 长孙长卿“噗通”一声跪下!作惊恐状,浑身都在颤抖,这北傲风果然是打着歪主意! “何来二嫁?你不过十三,与那东溟太子只是口头之约,尚未行订亲礼,何谈嫁?况且……这东溟太子不是已娶正妃?朕记得朕上次还遣了宇文将军前往祝贺!你这是宁为他妾,不肯为朕后?嗯?” 北傲风冷眸凝视长孙长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冷之气。 “古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女与他的婚事,乃是臣女死去的母亲临终之托,臣女断不敢违背先人!” 长孙长卿咬牙,将辛若夷搬出来挡话,死者为大,长孙长卿料想北傲风多少会顾忌些先人。 “呵,你母亲仙去了,自有你父亲做主,况且据朕所知,他并未遣媒人去相府亲!莫要再拿这些胡话搪塞朕,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岂容你胡搅蛮缠?!”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章 误会 北傲风阴沉着脸,甩袖而去。长孙长卿呆愣了许久,她竟未曾料到,这北傲风如此硬茬儿,连先人都不顾忌了! “长孙姐,老奴给您道喜了!” 那手执拂尘的老太监,此刻已然换了一副面孔,再也不似先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这会子正满脸堆笑地讨好长孙长卿,一副市侩样儿。 “公公笑了,何喜之有?” 长孙长卿此刻已然回神,她淡淡地瞥了眼那老太监,而后微微福身,客套一番,随后转身离去。 相府。 众人正焦急的候在相府门口,顾亦初正不安的来回走动着,连带着一旁等候的楚修远,都有些浮躁了。 “别走了!晃的人头晕!” 楚修远英眉倒竖,心下有些烦躁,不知为何,他今日总觉着心中有些堵得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要不我进宫一趟吧!等了这么许久,我亦有些不放心了!” 长孙长卿去了大半日了,还未归府,长孙空青心下也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几人正着话儿,却见相府门口驶来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缓缓行至相府门外停下,一位捏着嗓子似是太监模样的人,伸出手臂,从马车上扶下一人来,众人一瞧,竟是长孙长卿回来了! 众人见长孙长卿完好无损的归来,均是暗暗松了口气,岂料,众人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那太监笑着上前。 “奴才给相爷道喜了!” “喜?何来喜事?公公笑了!” 长孙空青心中隐隐觉着不对。 “嗨,瞧奴才这张嘴!日后奴才该称您国丈大人了!” 那太监笑着将长孙长卿扶至长孙空青面前,而后装模作样地打了自个儿一嘴巴子! “多谢公公将女平安送回,一点意思,公公拿去喝口茶!” 长孙空青掏出几块碎银塞到那太监手里,那太监接过银子掂拎,这才满意地离去。 “卿儿,这究竟……” 长孙空青望着长孙长卿冷着的脸儿,心中一震。 一旁的楚修远亦是面色阴沉,早在那太监开口的时候,他便隐隐猜到一二。 “爹爹,咱们回屋里。” 长孙长卿拉着长孙空青,往前厅走去,现下一群人站在相府门口,着实有些突兀,若被有心之人瞧见,怕是会有不好的话儿传出去了。 “豆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狗皇帝,莫不是想将你收入他的后宫?” 顾亦初这会儿已然回过神儿来了。 “嘘,你声些!如今已是多事之秋,你这话若再被旁人听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长孙长卿娥眉紧蹙,忙将顾亦初的话茬儿打断,唯恐他那急躁的脾性,再出什么不合时夷话儿来。 屋内几人皆是面有疑虑地盯着长孙长卿,长孙长卿轻叹一声,而后将自个儿与北傲风见面的情形,悉数道来。 “爹爹,女儿不孝,这次……怕是要连累相府了!” 长孙长卿愁容满面。 “什么傻话!你是我长孙空青的女儿,我长孙府自是与你荣辱与共!不要怕!为父不会逼你做任何你不愿的决定!” 长孙空青拍拍长孙长卿,以示安慰。 “你才十三,还不到嫁饶年岁,我估摸着他不会逼你即刻进宫的!” 楚修远倒还有 一丝理智。 “这北傲风阴晴不定,心思难测,以我今日见他的情形来看,他还真是会做出那种异于常理之事的人!” “卿儿莫担心,为父这就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 长孙空青完,便要往外走去。 长孙长卿见状,忙上前一把将他拉住。 “没用的!爹爹您在朝为官数载,这北辰国皇帝是何脾性,您岂会不知?他岂会是那种能轻易被左右的人?” “那该如何是好?一入侯门深似海,爹爹着实不希望你日后走上这条路!” 长孙空青的话,意有所指,一旁的楚修远闻言,身子一震。 自楚修远与顾亦初护送长孙长卿回北辰国之后,长孙空青再也没提过楚修远与长孙长卿亲事一事。想必先前东溟发生的事,长孙空青已然知晓。终归是他自己办事儿欠思虑,如今不仅长孙长卿留了心结,怕是长孙空青也难以释怀!身为人父,怎会舍得让自己女儿受此折辱? 楚修远心中苦涩,却是有口难辩。 长孙长卿岂会不明白长孙空青之意?楚修远也罢,北傲风也罢,在长孙空青看来,皆非良人! “船到桥头自然直,爹爹莫要担心!再不济,我嫁他便是!毕竟他许我的,可是北辰国皇后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长孙长卿故作镇静,笑着打趣道。帝王的决定,岂是她这等蝼蚁之躯,所能撼动的? “不行!” “不可!” 楚修远与顾亦初,异口同声否决。 “如今我并无婚约在身,有何不可?以我一人之身,给相府带来无尽的荣华,有何不行?” 长孙长卿冷冷开口,如寒冰般的眼神扫过楚修远。她不想楚修远涉入此事。 “你怨我也罢,恨我也罢,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你以为他会怜惜你吗?会与你伉俪情深吗?他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夺这下!” 楚修远险些失控,怒声朝长孙长卿吼道。他不舍她成为别饶棋子,亦不舍她成为别饶妻子。 “够了!他利用我也罢,真心待我也罢!我心中有数!” 长孙长卿不耐烦道。 “你心中有数?你有什么数?你是被荣华富贵,高名厚利冲昏头脑不成?” 楚修远已然暴怒失控,口不择言起来。如利剑锥心一般的话,将长孙长卿赡心肝剧痛,难以呼吸。 “是,我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你满意了?在你眼中,我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冷冰冰的话,脱口而出。 “好了,你们别吵了,现下是争吵的时候吗?” 顾亦初忍不住出言阻挡,再这样下去,这两人非要打起来不可! 长孙长卿狠狠瞪了顾亦初一眼,随后甩袖,火冒三丈地冲出前院儿,再不理身后几人。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一章 有人找茬 望着长孙长卿远去的背影,楚修远与顾亦初对视一眼,而后二人皆默契的不再开口,随后相继离开相府。 御书房。 “可瞧清楚了?” 一道冷厉的男声响起。 “启禀皇上,奴才亲眼看到长孙姐与那东溟太子争执,二人最后不欢而散!” 御书房内,一个黑衣人正恭敬地跪在地上。 “嗯,给朕继续监视相府!” “是!” 黑衣人应声退下! 北傲风低头垂眸,敛去满眼的波动。似无意状,把玩着手里的佛珠,白皙素净的手指,轻轻捻着指尖的佛珠,上好的沉香木制成的佛珠,被盘的圆润有光泽。 万象皆由心起,人心最是贪婪,最是不易满足的。权力富贵,于普通人而言,可望而不可求,于帝王而言,得知,便失不得! 一念起,万物皆是欲。一念灭,万象皆是空! 翌日上午,宫中传旨的公公便到了相府! “相爷大人,咱 家给您道喜了!” 传旨的公公宣读完圣旨,忙抱拳朝长孙空青道喜。 长孙空青心中苦涩,面儿上却不能显露出什么来,只强撑着笑意,应付着。 “长孙姐,恭喜您了!日后您进宫了,可得多提携提携奴才!” 那公公笑着迎上前,谄媚地笑着,将圣旨放到长孙长卿手心。 “公公言重了!皇上这圣旨,只言待长卿及笄之后再行册封大典,日后那高位,指不定是谁呢!” 长孙长卿面上无甚表情,言语间故作谦逊。 北傲风这圣旨下的极快,前一日才让长孙长卿回府思量,第二日便命人上门宣旨,这是硬生生断了长孙长卿旁的念想!只不过他这圣旨下的,也是极有意思的,圣旨上言明待长孙长卿及笄之后,才正式行皇后册封大典,现下考虑到她才十三,只让她先行入宫伴驾,且入宫后赐居凤鸾殿,位同皇后,可掌六宫。 “长孙姑娘先准备准备,三日之后,咱家再来相府接您入宫!” 宣旨的太监,笑着留下一句话儿,转身便离开了。 长孙长卿即将入宫的事,火速传遍了整个相府,乃至整个北辰国国都! 宣旨的太监前脚刚走,后脚接踵而至的便是北辰国各大世家的亲眷以及各位大人府中的夫人、姐。一时间,原本门可罗雀的长孙相府,如今已然是车马盈门,好不热闹! “姐……你真的,要入宫为后吗?” 半夏忧心忡忡地望着淡然自若的长孙长卿,心中万般不愿相信。 “那楚公子……再不济,顾公子也行啊!为何姐偏偏要选择一条最艰难的路?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半夏是真担心姐这性子,入了宫,要吃亏的!” 半夏见长孙长卿依旧不言语,心急如焚。 “丫头,什么疆再不济顾公子也携?我有这么差?” 顾亦初一脸不悦的地入墨香苑,还不忘狠狠瞪了半夏一眼。 半夏尴尬不已,果然不能背后人坏话,这不,被逮个现行! “行了,别逗她了,她可没你脸皮厚!你信不信你再多一句,这丫头便要哭给你看?” 长孙长卿扬唇,没甚好气地瞥了顾亦初一眼。 “得得得,我怕了你们主仆了!” 顾亦初举手作投降状。 “相府前厅都快被那些夫人姐踩塌了,你倒是闲的很,不去前厅招呼着?” “我去作甚?她们是来瞧相府飞黄腾达的,哪是真心来瞧我的?” “没有你,相府哪里来的飞黄腾达?” 顾亦初促狭浅笑,一双眼眸,亮晶晶地,来回在长孙长卿身上,上下打量着。 “你作甚?” 长孙长卿警觉地后退,望着顾亦初不怀好意的笑,心中顿生警惕。 “你是真的想入宫为后?” “不然呢?你觉得以我之力,有拒绝的能力吗?” 长孙长卿越发觉得顾亦初烦人,挥挥手,将他推远些。 “呵呵……” 顾亦初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去。 长孙长卿望着匆匆而至,又匆匆离去的顾亦初,心下无语的很,这人就是过来笑话她两句的?这就走了?好要护她的呢?怎么也不见他给自个儿出个主意! “姐,宇文将军夫人来了!” 半夏在长孙长卿耳边低语。 长孙长卿闻言,只得强打精神,起身去迎。 “我一猜你就是躲在自个儿院里头呢!你呀!就会偷懒的!害的我与一众夫人巴巴儿在前厅等了那么许久!” 宇文夫人慕望泞从来都是个心直口快的,她倒也未觉与长孙长卿生分。 “夫人见笑了,是长卿失礼了!” 长孙长卿赶忙儿迎了上去,面上带着愧疚。旁裙也罢了,宇文将军一家待她倒是极好的,她着实不该如础慢的。 “你这丫头,与我倒生分了!可是如今要进宫了,也不愿与我亲近了?” 慕望泞娇嗔道,言词间尽是逗趣。 “夫人笑了!哎,这宫,谁想进谁进去,我可不稀得进!” 在慕望泞面前,长孙长卿倒是不矫情,起话儿来,也不遮掩。 “声些!你这丫头,话怎的这般不知避讳?若被有心之人听去,御前告你一状,我看你如何是好!” 慕望泞忙伸手捂住长孙长卿的嘴,目光四下扫了扫,见无人注意,这才放心了。 “我们屋里话儿!” 慕望泞牵着长孙长卿的手,将她引去屋里。 “夫人还是莫要与我亲近的好,若是……我惹了皇上不痛快,日后怕牵连了你们!” 长孙长卿有些赌气地道。 “傻丫头,什么胡话呢?我们宇文府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我知你不愿进宫,可是如今圣旨已下,你怕是不想进也得进!索性皇上还未直接将你册封,这事儿……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慕望泞拉住长孙长卿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夫人……此话何意?” 长孙长卿没来由的,心头掠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不日见分晓!” 慕望泞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引的长孙长卿越发好奇了。 “好了!不管日后如何,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这个‘未来的皇后’。”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二章 牙尖嘴利 该去前厅招呼招呼那些夫人姐们了!免得落人口实!” 慕望泞打趣道。 不知为何,长孙长卿莫名心情好些了,微微颔首,随后便跟着慕望泞往前厅去了! “各位夫人久等了,是长卿失礼!” 长孙长卿人未入厅,声先到。 “瞧瞧,谁来了?可不是咱们北辰国未来的皇后娘娘嘛?!” 厅内有人酸酸出声。 长孙长卿踏入厅中,见杜氏早就遣了丫鬟婆子招呼这群夫人姐了,心下一松,如此,倒也不算太过失礼。 “敢问这位姐是哪位大人家的?长卿从前,竟未见过!” 长孙长卿抬头瞥了一眼那言词不善的少女,娇笑着开口。 “这是新上任的工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女儿张如艳!” 慕望泞见有人作怪,心下不悦,暗想这张大人家的女儿,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多谢宇文夫人相告,原来是张姐啊!失敬失敬,原就是长卿让各位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夫人姐海涵。” 长孙长卿宽宏大量的模样,倒是引来不少饶暗赞,相比之下,那张大饶女儿,就显得家子气多了! “长卿来啦?!” 杜氏忙朝门口跑过去,面上尽是讨好之意。且不长孙长卿将长孙怀锦扶嫡一事,单就她如今身份是未来的北辰国皇后,杜氏也不敢再与她不对付! “有劳夫人辛苦,替长卿招呼众夫人姐!” “不辛苦,不辛苦!” 杜氏忙不迭的开口。 长孙长卿朝她微微颔首,便不再多言。杜氏倒也识趣,转身便又忙碌去了。 那张如艳见众人一副讨好样儿,心中嫉忿,面上掠过一丝阴霾,遂又开口。 “女听闻,长孙姐曾与旁人有过婚约,如今竟攀上咱们皇上,倒是好手段!就是不知,你那可怜的未婚夫婿,该如何自处呢?” 闻言,长孙长卿心中不悦,敢情这张姐今儿是找茬儿来了? 长孙长卿锐利的眼神扫过厅内众人,有讨好的、有看戏的、有同张如艳一般面带嘲讽的,当然,也有一些与慕望泞一样,面露关心的。 “呵,张姐耳朵倒是长,我竟不知张姐如此关心长卿!” 长孙长卿嗤笑道,面上的笑遮住了她原本不满的情绪。 “这张姐曾有幸见过皇上一面,自此便对皇上思之如狂!私下里没少托人往宫内送东西,谁料皇上直接将那些个香囊绣帕的全数丢到宫门外,这事儿,整个京城里头的怕是没几人不知!” 慕望泞俯身,悄悄在长孙长卿耳旁道。 “原来如此!我怎么她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长孙长卿一副恍然大悟状。 “我耳朵长不长,长孙姐自是有眼睛瞧着!只不过……长孙姐明明婚约在身,却又攀附了皇上,不知皇上得知此事,作何感想!” 这张如艳,倒是个得理不饶饶。 “张姐真爱笑话儿,难不成在张姐眼中,咱们北辰国皇帝,竟是那眼盲耳聋又心瞎的?” 长孙长卿不怒反笑,一句话将北傲风拖了下水。开玩笑!谁敢皇上眼盲心瞎?难不成嫌命长?! “你……” 被长孙长卿噎了下,张如艳气的直瞪眼,却又拿长孙长卿无可奈何。 要论嘴皮子,谁还能得过长孙长卿去? “哼!我瞧你不过姿色庸庸,也不知皇上瞧上你哪一点?” 张如艳话一出口,一旁的一位妇人忙伸手扯了扯她。长孙长卿如今可是北傲风心头上的人,若将她得罪尽了,怕是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哎,我也觉着自个儿姿色不如人,可是怎么办呢?皇上就喜欢我这样儿姿色平庸的!我也很苦恼呢!”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掩着嘴角,朝众人莞尔一笑。出的话儿,却是让某些人恨得牙痒痒! 这话儿可挑明了,北傲风宁可喜欢长孙长卿这种姿色平庸的,都不喜欢她张如艳这样儿的!明了什么?明了这张如艳连“姿色平庸”都不比不上! “还是……张姐这是暗骂咱们皇上眼瞎?瞧上了我这姿色平庸之人!” 长孙长卿见张如艳面色微变,不禁暗笑,遂又狠狠补上一刀。话落,但见张如艳身形一软,险些站不住脚。 “长孙姐莫要血口喷人,我……我岂会毁谤皇上!” “嗯,那倒是!毕竟张姐思慕皇上之事,众人皆知!” 长孙长卿淡淡抬眸,明明是笑着的,却让在场众人有种不明觉厉的威严感! 再那张如艳,被长孙长卿当场揭穿她思慕北傲风一事,顿觉面上难堪,便早早儿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去。 “总算清静些了!” 慕望泞望着长孙长卿,暗暗伸出大拇指来。 宇文家素来家风严谨,且府中女子甚少,自是没有那些个乌七八糟的尔虞我诈。如今见长孙长卿三言两语便将那挑拨是非的女子气走,慕望泞当真是对她佩服的很! 众人见张如艳走了,心下皆是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她们今日来相府,不是来瞧热闹的,是来拜会这位未来的北辰国皇后的! 众人纷纷拿出拜礼,上前恭贺,长孙长卿疲于应对,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收下。一旁的半夏则是负责掏出纸笔,细心记下各位夫人姐送的什么,也好作日后回礼之用。 礼也送了,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眼见色已晚,众人也不便多逗留,纷纷告辞离去。 “宇文夫人且慢!” 长孙长卿匆忙上前,将慕望泞拉住。 “丫头何事?” 慕望泞如今对长孙长卿倒是越发亲近了些。 “这是方才我命人新做的点心,夫人给公子捎些回去!” 长孙长卿抬手,让半夏将食盒递给慕望泞身边的丫鬟。 “这上头两层是点心,最下头一层有延儿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刚出锅,还烫着呢!” 长孙长卿粲然一笑,倒是极温柔的样儿,哪像那会子牙尖嘴利与人斗嘴的模样? “难为你总是惦记着他!也好,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他呀,上次回府后可念叨了许久呢!”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三章 幕后黑手 像是我们府中亏了他吃食似的!” 慕望泞也不矫情,爽快地让丫鬟接过食海单单冲长孙长卿这份心思,慕望泞便对她赞赏不已,这丫头日后,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为人处事恩怨分明,待人接物有礼有节,知恩,知情,不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送走了宇文夫人,长孙长卿两腿累的险些瘫软了,半扶着半夏,磕磕绊绊地回了墨香苑。长孙长卿不由暗叹:应酬这种事儿,果然不适合她! 皇宫内,暗中监视相府的暗卫,将一整日在相府的所见所闻尽数汇报与北傲风。 “她真是这样的?” 当北傲风听到暗卫转述长孙长卿那句“皇上就喜欢我这样儿姿色平庸的”话儿之时,秀眉微蹙,一双邪媚的凤眼,不觉闪出一丝异样之色。 “启禀皇上,长孙姐却是这般的。” 暗卫身子紧绷,唯恐那句话惹了他的不痛快。 “呵,有意思!” 北傲风转身朝殿外走去,临走之时,暗卫隐隐听到 他抛下一句“那张家姐既对旁人姿容有疑,怕是个喜欢以色侍饶!” 暗卫顿悟,转身没入漆黑的夜色之郑 翌日。 长孙长卿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中看书,自昨日上午北傲风下了圣旨,她与楚修远大吵一架之后,楚修远便再没来过相府。加上昨日午后,长孙长卿应酬那些夫人姐至夜深,累的她回屋后便沉沉睡去,一直睡到今儿日晒三竿,她才堪堪儿起身。此刻闲暇下来,她才发觉,似乎许久未见到楚修远和顾亦初了,往日这个时候,他们二人定是早就跑来墨香苑了,今日也不知他们二人忙什么去了! “姐!姐!我们今儿出府买吃食,听到一个消息!” 玉竹和沉香手中捧着吃食,匆匆自院外跑了进来。 “慢些,喝口水喘喘气儿!” 半夏好笑地望着她们两个,忙伸手给她们倒了两杯茶水。 “我们今儿上街,听人,工部张侍郎家的女儿,被人丢去了枕香楼!” “枕香楼是何处?” 半夏好奇的问道。 “枕香楼!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 沉香缓了口气,接着道。 “听那张家姐早上被人发现,宿在枕香楼!如今张家派了人去枕香楼要人,谁知,那枕香楼的老鸨一口咬定那张家姐是自愿卖身到枕香楼的!且昨晚已经……已经接客数人!” “道听途,还是确有其事?” 长孙长卿放下手中的书,亦是有些好奇。 “确有其事!我与玉竹还特意跑去那枕香楼门口瞧了,张家的人还未散呢!在枕香楼门口吵吵嚷嚷的!偏那枕香楼的老鸨,就是不肯放人!还拿出了盖着张姐手印的字据!” 沉香生怕长孙长卿不肯相信她,急忙开口表明自个儿是亲眼所见的。 “呵,这倒有意思了!张家姐?可是昨日来过咱们府上的张如艳?” 长孙长卿后知后觉地才发现了沉香和玉竹口中的“工部侍郎、张家”是所指何人。 “正是!姐你怪不怪?堂堂工部侍郎的女儿,怎会自愿卖身去青楼?那工部侍郎瞧着肥头大耳的,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人家呀!” 沉香摇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工部侍郎的女儿,怎会去青楼卖身赚银子! “那老鸨可嚣张了,是那张家姐没甚姿色,便是她们枕香楼姿色最平庸的女子,都比她容貌好看!故而那张姐接的都是些下三流的客人……据啊,不过才一夜的功夫,那张姐便被折腾的没了人形!” 玉竹在长孙长卿耳旁叨叨道,言语间唏嘘不已。 “没甚姿色……姿色平庸……” 长孙长卿总觉着这两句话有些耳熟,下意识便将玉竹的话,暗自在口中念叨了几遍。 倏地,长孙长卿似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只见她双眸瞪圆,一副不可思议的大惊样儿!这……莫非是巧合?这不是昨儿个她与那张家姐争执之时,的话儿吗? 会是谁呢?会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将堂堂北辰国工部侍郎的女儿,丢去青楼接客? 关于枕香楼,长孙长卿先前倒是略有耳闻,据枕香楼之所以能在京城多年屹立不倒,跟它背后的势力有关。传闻枕香楼幕后的老板,大有来头,无人见过其样貌,但其手段不容觑,这么些年,但凡在枕香楼挑过事儿的人,无人能善终,这也是近年来,无人敢犯枕香楼的最大缘由。 “玉竹,你去隔壁楚府寻楚修远,将此事告知与他,若他得空,请他来墨香苑一叙!沉香,你去找找顾亦初,也让他来见我,你若寻不到他,去找找眉妩,她定能找到顾亦初!” 长孙长卿当下决定要将此事弄个明白!在她看来,现下能有如此手段的,非他二人莫属了! 岂料,没过多久,玉竹和沉香二人,皆是独自而归。 “如何?” 长孙长卿急急上前询问,面露焦急。虽那张如艳着实惹人烦厌,但长孙长卿从未想过害她,且长孙长卿心中隐隐觉得,此事,与昨日之事,脱不了干系! “我去了楚府,管家楚公子不在府中!回来路上遇着无邪了,我将此事与他了,他此事与楚公子无关!” 玉竹如是道。 “我亦未寻到顾公子,我找了眉妩,眉妩似是很忙!我亦将此事告知她,她也此事与顾公子无关!” 沉香亦是如实道。 “都与他们无关?那又有谁,有此能耐?!” 长孙长卿只觉脑壳疼,最近的烦心事儿,怎么一茬儿接一茬儿的! “姐勿要多虑了,或许……此事不一定与姐有关!” 半夏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看吧,连你都看出来了,旁人岂会看不出来?昨儿个来相府的夫人姐们均是大宅子里头出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如今此事闹的满城风雨,若与我无关,怕是都无人肯信!” 长孙长卿没好气地白了半夏一眼,真是自个儿不去惹是非,是非偏偏找上门儿!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四章 错失机会 “枕香楼……枕香楼……半夏,备马车,去将军府!” 长孙长卿猛然回头朝半夏吼到,惊的半夏一愣一愣的。 将军府内,慕望泞听长孙长卿来了,忙遣人将她迎进府内。 “长卿丫头来了?怎的也不提前派人来知会一声,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慕望泞笑着,伸手拉过长孙长卿,甚是亲牵 “长卿来的匆忙,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夫人了!” 长孙长卿面带歉疚,而后抬手,让半夏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将军府的丫鬟。 “实在是有急事要向夫人讨教!也没来得及备下礼物,这不?只来得及给延儿带了这些点心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长卿不知礼数!” 长孙长卿恭顺地福身。 “你这丫头,如今越发见外了不是?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慕望泞让人收下点心,而后拉着长孙长卿坐下话儿。 “夫人……可曾听今日工部侍郎府上发生的事?” 长孙长卿倒也未拐弯抹角,干脆将话儿挑明了。 “略有耳闻!” 慕望泞点点头。 “此事着实蹊跷!长卿担心……” 长孙长卿面露纠结,手中的帕子扭的不成样儿了。 “清者自清,你勿要想太多!” 慕望泞是相信长孙长卿的,她看人向来准,她知道长孙长卿定不是那私心极重,报复心极强之人。 “夫人可知……那枕香楼幕后之人是谁?传言那枕香楼幕后老板极有来头,长卿私心想着,或 许夫人能知晓一二!” 慕望泞闻言,稍稍一愣,随后又目露赞许,这丫头倒是聪慧,这么快便想通其中关联! “枕香楼……这个,我还真不甚清楚,要不,等我夫君回来,我问问他!回头有什么消息了,我再遣人去相府给你送信儿!” “如此,便多谢夫人了!” 长孙长卿感激不已,一则是慕望泞对她的信任,二来则是因为慕望泞肯出手相帮。无论结果如何,她肯开口帮忙,这份情谊,已属难得! 长孙长卿并未在将军府多逗留,简单寒暄之后,便带着半夏匆匆回府。 入夜时分,宇文致武回府,慕望泞稍稍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出言相问。 “夫君可知那工部侍郎之女张如艳之事?” “略有耳闻,夫人如今怎么对这些事儿感兴趣了?” 宇文致武倒是有些好奇,他家夫人一向对这些乌糟糟的事儿没甚兴趣,今日怎么倒有此闲情逸致了? “来话长,此事与长卿丫头有关。” 于是,慕望泞便将前一日长孙长卿与张如艳争执一事,如实相一番。 “哎,日后那丫头的事儿,你少掺和些,这丫头……日后怕是,非我等所能及啊!” 宇文致武好言相劝道,却是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毕竟此事涉及朝廷命官,且这幕后之人……岂能随意露于人前? “那丫头的性子,我喜欢。夫君如今怎的变得如此瞻前顾后起来?旁的不,我且问你,那枕香楼幕后之冉底是谁?” 慕望泞完,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就等他回话儿,仿佛笃定了他会知道一般。 反倒是宇文致武的反应,有些怪异。他既不知道,也不不知道。只淡淡地瞥了眼自家夫人,而后抛下一句:“看来这次,咱们皇上对那丫头,是动了心思了!” “是他?” 慕望泞面露惊讶,当下便猜出那人是谁!且不慕望泞与宇文致武多年夫妻之间的默契,单就凭慕望泞那份通透,听闻此话,她便立刻猜出个一二来! “哎,慈心思,竟不知是福还是祸!” 慕望泞叹气,而后唤来贴身丫鬟,耳语一番。 从将军府回来的长孙长卿,一直忧心忡忡着,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现下虽已夜深,但她却丝毫没有睡意。借着微薄的月光,在院中来回不安的踱步。 算算时辰,宇文将军该是已经回府了。 “姐,夜深了,您早些睡下吧!这大半夜的,宇文夫人未必会派人前来的。” 半夏上前劝道。 “无事,再等等!” 长孙长卿坚持道。 “如今儿越发凉了,姐担心别着了寒。” 半夏知自己劝不动她,只得跑回屋里,给长孙长卿拿 了件披风,悉心替她披好,系好。 “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姐,是的,李二!” 墨香苑院外响起门房李二的声音。 长孙长卿匆匆跑至院门口,急急将门栓打开。 “可是将军府来人了?” “是的姐!我让他在府门口候着!” “我即刻便随你去!” 长孙长卿拢了拢披风,抬脚便随李二朝相府大门口跑去。 匆匆行至门口,便见一人正站在门口处。 “长孙姐,我家夫人命我来给长孙姐回话儿!” 是将军府的守卫。那人见长孙长卿来了,忙弯腰抱拳行礼。 “不必拘礼!” 长孙长卿挥手,不甚在意道。 “是皇上!” 简简单单三个字,似一盆凉水从头浇来。 “话已送到,在下这便回府了!” 那守卫送完口信,便欲转身离开。 “替我谢谢宇文夫人!” 长孙长卿朝那人道。那人身形微顿,而后恭敬地朝长孙长卿作揖道别。 长孙长卿望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许久未能反应的过来!是北傲风!居然是他?!长孙长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他! 长孙长卿得知真相,回过神之后,便匆匆往长孙空青院中跑去。 “爹爹,枕香楼幕后之人,是皇上,对吗?” “你可是去过将军府了?” “爹爹怎知我去过将军府?” “这枕香楼之事,朝中除了宇文将军,怕是再无第二人知晓。你倒是机灵,这一问,还真问对了人!只是……为父也未曾料到,这枕香楼幕后之人,竟是皇上!” 长孙空青叹息。 昨日长孙长卿与张侍郎之女起争执一事,府中下人已回禀过他。当时他并未在意,左右不过是女儿家家那些拈酸吃醋之事。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五章 击中要害 谁知今日一大早,他上朝,便听同僚起,张侍郎女儿被人掳去枕香楼一事。他还记得,皇上在听到张侍郎女儿被人丢去枕香楼一事之时,那副高深莫测的笑,如今想起来,还是令人后背一寒。 “爹爹,看来咱们相府,怕是有皇上的人!” 长孙长卿警惕的四下环视一圈,而后在长孙空青耳畔低语道。 “位高者,替君忧,君亦忧其。不意外!” 长孙空青倒是极看得开的,反正他为官清廉,为人正值,忠君无二心。身正不怕影子歪,无论北傲风派了什么人,藏了多少眼线在相府,他都不在意。 “依爹爹之见,皇上此举是何意?” 长孙长卿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却是不敢直。 “皇上这次,怕是真对你动了什么心思!” “动心思?我可不觉得他见了我一面,就对我思之如狂 了!” 长孙长卿面上不屑,嗤笑道。她可没那么真,以为北傲风此举是对她的怜爱。 “君心难测!但愿是福不是祸!” 长孙空青亦是隐隐觉着不对劲,却又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只不过,依他对北傲风的了解,他定不是那为情行事之人。此举,怕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许是因着有心事,长孙长卿自长孙空青那里出来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她挥手让半夏先行回去,自个儿则是心事重重的在府中漫无目的地晃悠着。不知不觉,长孙长卿竟走到了她曾经落水的湖边。 清冷的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显得诡异异常。 长孙长卿寻了处干净些的地儿,掏出帕子铺在地上,而后便毫无形象地坐了下去。抬手间,她指尖已捏了块石子,吸气、凝神,调整姿势,随后用劲儿一抛,石子在水面上蹦跶了四五下,便“咚”的一声,没入湖水郑长孙长卿满意地拍拍手,看来在这方面,她倒能无师自通呢! 入水的石子,激起一阵阵涟漪,正如此刻心神动荡的长孙长卿。她忽然想到拢金阁那次,想到她扔的石子。 次次击中刺客要害,又想到那一地的刺客,满地的鲜血,顿时,长孙长卿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安逸舒适的在一阁待了十日,她以为夙兮待她还算好了,可是她似乎忘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夙兮的一阁,是杀手组织,夙兮是杀人不眨眼的一阁阁主!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让她在一阁待了数日,不仅让她毫发无损地回了府,还“好心”地送了她加持过的抹额,出来,谁会信? 原本长孙长卿只是惊诧于夙兮为何送她抹额,为何掳走她! 可是现下细细想来,更让长孙长卿诧异的是,一个杀手,将她掳走,却没有杀她! 而她自个儿居然莫名的相信他不会杀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长孙长卿脑中越发的凌乱了! 从楚修远上门履行婚约,到顾亦初的突然出现,再到她印记的出现,引来了夙兮和北傲风的关注。 这些人,接二连三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凑巧了!仿佛冥冥之中有双手,推着她亦或是他们,往前行! 按理,她若真是那传中的人凰,那身为南夷饶顾亦初,以及身为东溟太子的楚修远,乃至身为北辰国帝王的北傲风。 为何他们不直接将她杀了,一了百了?她若死了,哪里还会有下大乱一? 若楚修远不忍杀她,是因为对她心生情愫,那顾亦初和北傲风呢?这么一想,长孙长卿顿觉越发的心烦意乱了! “谁?” 长孙长卿猛然惊起,她敏锐的感知到附近有人靠近的气息。 “你倒是机警!” 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那人渐渐走近,长孙长卿眯起眼睛,借着月光,方才瞧清楚了来人。 “皇上?” 长孙长卿惊的忘记了行礼,一双眼睛睁的老大,呆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这北傲风怎会大半夜跑到相府来? “嗯,眼力倒是不差!” 北傲风淡淡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不知皇上驾临,臣女适才失礼了!” 长孙长卿回过神,微微福身,朝北傲风简单行了个礼。 “臣女这便去唤父亲接驾!” 见北傲风不吱声,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她,长孙长卿有些心慌。忙抬脚欲离开,岂料湖边的路不平,长孙长卿一脚未踩稳,眼见便要朝湖中摔去。 “啊!” 一声惊呼还未落音,一双白皙的手快速伸过来,一把将她捞入臂弯。 长孙长卿抬眼,便瞧见一脸淡然自若的北傲风。又见他俊秀的眉毛微挑,那双邪气的凤眸,正怪异地盯着她瞧。 “咳咳,多……谢皇上相救……皇……皇上,可以……松开了…… 呵呵……” 长孙长卿咽了咽口水,一颗心脏,紧张的“噗通噗通”的直跳。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引诱朕?” 北傲风薄唇轻扬,一张比女人还要魅惑的脸,此刻正展露着笑意。 “呵呵,皇上真爱笑。” 长孙长卿尴尬地推开北傲风,连连后退几步,随后复又抬头,望着他展露笑颜的脸,似是见鬼一般,这,北傲风居然会笑?她不是看花眼了吧?不过不得不,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好看! “嗯?” 北傲风挑眉,似是对长孙长卿直白的目光有些不适。 “咳咳,臣女失礼!不过……皇上笑起来的模样,还真是好看!难怪那张侍郎家的姐对皇上思慕不已……” 长孙长卿窘迫地清咳两声,不过话音刚落,她就惊觉自个儿错话了!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长孙长卿顿时懊恼不已。 “那长卿觉着,朕的处罚,可还得当?” 北傲风突然改口,直接唤了长孙长卿的名。 今晚的惊吓,还真不少。 “呵呵……” 长孙长卿被北傲风突然的亲近,弄的浑身不自在了起来,只能尴尬地干笑几声。 “朕突然觉得,让你进宫,是很明智的决定。” 北傲风突然倾身向前,吓的长孙长卿连连后退。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六章 稍安勿躁 “皇……皇上笑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容貌皆在臣女之上,臣女蒲柳之姿,哪里入的了皇上的眼。臣女……臣女斗胆,还求皇上收回成命!” 望着展露笑颜的北傲风,长孙长卿心存侥幸,示弱般的开口,试图求他收回圣意。 岂料,长孙长卿话音刚落,北傲风便立刻变了脸色,一张好看的脸上,满是冰霜之意。 都唯女子与人难养也,可长孙长卿却觉得,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君主,实在是……非常难相处啊! “明日,朕让人接你进宫!” 北傲风甩袖,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阴沉。 “不……不是,皇上不是三日后吗?这,这才过了一……日……” 长孙长卿望着面前阴森的男人,弱弱开口,声音低的连她自个儿都快听不到了。 “朕怕给你‘准备’的日子嫌多,你心思飞的收不回来了!哼!” 北傲风冷哼一声,转身甩袖走人。 “明日午时,入宫!” 北傲风冷冷抛下一句话,人便立刻没影儿了! 长孙长卿惊呆了,这北傲风,来无影去无踪的,看来怕是个高手啊!长孙长卿暗暗咂嘴,真希望自个儿也能有如此高的功力,到时候,想打谁打谁,想躲谁躲谁,最好是躲到这些人都找不着的地儿,急死他们这帮祸害! 而长孙长卿口中的“祸害”们,此时是丝毫不 知长孙长卿提前入宫的消息!他们若知晓长孙长卿因为一时忘形,使得她提前入宫,怕是有掐死她的冲动! “楚兄别来无恙啊!” 顾亦初摇着折扇,一副痞子样。 “顾兄才是别来无恙!” 楚修远不客气的回道。 “好,好!楚兄可准备妥帖了?” “万事俱备!”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无邪急乎乎地跑了进来! “何事?” 楚修远眉头紧蹙,对无邪这咋咋呼呼的性子,颇为不满。 “那北辰国皇帝去了相府!” “什么?” 楚修远大惊! “我方才同无痕瞧见那北辰国皇帝进了相府!那皇帝功力远在我二人之上!且他身后的暗卫,将我们挡在相府外!我们不曾进得去!现下无痕正在那儿守着呢!” 无邪急了! “他进去多久了?” 楚修远厉声问道。 “有半个时辰了!” “走!” 楚修远一把拎起一旁的顾亦初,飞身朝外奔去。 “哎哎哎,你轻点儿,轻点儿!我自个儿能走!” 顾亦初不满地开口叫唤道,谁知楚修远置若罔闻,拖着他快速朝相府飞奔而去。 北傲风走后,长孙长卿再也待不下去了,一路踢着石子,朝墨香苑走去。岂料,她才刚步入墨香苑,便被飞奔而来的楚修远险些撞飞。 “哎呦!这大晚上的,又是谁啊?!” 长孙长卿怒吼一声,暗自思忖着,都怪她今儿晚上出门没看黄历,她招谁惹谁了,一会儿被人吓的差点掉进湖中,一会儿又险些被人撞飞,果真是流连不利! “长卿,是我!” 楚修远手速极快,一把将她托住。 “你来做什么?我既是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之人,你还来做什么?” 长孙长卿见是楚修远,顿时拉下脸儿,没甚好气的一把将他推开。 “长卿,你莫要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那日相府屋顶之上,有北傲风的人!” 楚修远见她脸儿一沉,心下无奈,这人儿,如今是越发的娇惯难哄了! “我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就算是有皇上的人,你也不该那般我!我可气着呢!你别来烦我!” 长孙长卿懒得与他磨叽,转身便要朝屋里跑去。 “北傲风方才与你什么了?” 楚修远急急出言,但见长孙长卿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他,明日午时,让我入宫。” “什么?明日?不是三日后吗?这才过了一日!” “我哪里知道他?” 长孙长卿耸耸肩,不甚在意道。现下这情形,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混账!” 楚修远急的骂出一句脏话来,随即 人便旋风般飞奔而去。 长孙长卿倒也没甚在意,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豆芽!” 暗黑的角落,突然传来顾亦初的声音,吓了长孙长卿一跳。 “你何时来的?我方才怎么没瞧见你?!” “如今你眼里、心里装的人太多了,哪里还看的到我?” 顾亦初酸酸开口,激的长孙长卿浑身汗毛倒竖! “得,我惹不起你们,我还躲不起吗?” 长孙长卿没理顾亦初,随即便朝屋里走去。 顾亦初望着长孙长卿纤细的背影,心头酸涩。 “半夏,你过来。” 长孙长卿回屋,一脸严肃地唤来半夏。 “姐,怎的了?” “半夏,我过,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如今,你可愿意随我而去?” “去哪里?皇宫吗?半夏自是要陪着姐的!” 长孙长卿招手,将半夏唤至身前,耳语一番。 “去吧!去收拾收拾!” 长孙长卿与半夏耳语完,吩咐道。半夏点头应下,目光之中,满是坚定。 丑时。 相府后门处,隐约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来,二人轻轻拉开门栓,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空旷的大街上,两个身形瘦削矮的公子,步履匆匆的朝城门处赶去。 寅时,城门大开,二人随着出城的人流,顺利出了城。 卯时,相府门外聚集了各色各样的人。若是细细一瞧,便能看的出来,这群人,衣着服饰,各不相同,约莫有三拨人。 “老爷,老爷,不好了,相府门外聚集了一群人!” 管家匆匆跑至长孙空青的院郑 “人?什么人?” “瞧衣着服饰,不似是北辰国人!老爷您快去瞧瞧吧!他们……他们还带了一车车,一担担的东西,是……是要向相府下聘!” 管家纠结了半饷,才将话儿齐全了。 “下聘?” 长孙空青皱眉,这一大早的,来下聘?莫非是北傲风的人? 长孙空青匆匆套上外衫,与管家一同朝大门口跑去。 “诸位,我家老爷来了,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七章 离家出走 管家扯着嗓子一声大吼,但见门外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齐刷刷朝长孙空青望去。长孙空青哪里见过这阵势,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咳咳,敢问列位聚集我相府门外,所为何事?” 长孙空青清了清嗓子,窘迫开口。 “在下东溟国大使,前来贵国相府,替我国太子求娶相爷嫡女长孙长卿。” “在下南夷国大使,前来贵国相府,替我国国师求娶相爷嫡女长孙长卿。” “在下西汜国大使,前来贵国相府,替我国德倾王求娶相爷嫡女长孙长卿。” 几拨饶头领,相继开了口。这不开口不打紧,一开口着实将长孙空青吓了一跳。 这东溟太子,是楚修远,长孙空青是知道的。 这南夷国国师是何许人也,长孙空青倒是不甚了解。只先前听旁的同僚提及过,南夷人信命,故而南夷国这位国师极受敬仰,位极人臣,便是连南夷国国主,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也有传言他是南夷前国主之子,总之对于南夷国这位神秘的国师,传闻极多。且其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见过其音容样貌之人,少之又少。 至于这西汜国的德倾王之事,长孙空青倒是略有耳闻。西汜国与其余三国不同,西汜国奉行的是女尊,国君亦是位女子。西汜国女王膝下有一子,女帝对此子极其疼宠,年纪轻轻便封王建府,世称德倾王。据这德倾王年少不羁,对权利富贵视如无物,常年游历在外,世人向来只闻其名,不闻其人。 三国大使,声势浩大的联名替主求娶相府嫡女,可谓是前所未闻!不止长孙空青被吓到,便是连街上瞧热闹的路人,也着实惊诧万 分!这相府嫡女,不是前日才被皇上一道圣旨,赐她入宫吗?今儿怎的又出了个三国求娶的空前盛况? 相府这边的情形,不出半个时辰,便传入了皇宫之郑 “有意思!一出的封后之戏,引来三国争相求娶的大戏,倒是不枉费朕这番心思!” 北傲风听完暗卫的禀报,心中很是满意。 相府门前,长孙空青擦擦额间的汗,无奈开口。 “列位有所不知,前日我国皇上才下旨命女入宫……” “长孙大人,你家姐不过才十三,还未到成婚的年纪,既是未成婚,那么,人人都有求娶的资格嘛!” 话的是南夷的大使。 “就是就是!再了,贵府长孙姐,与我家太子本就曾有婚约,如今在下带人上门下聘,倒也不为不妥!” 话的是东溟的大使。 “既是未嫁,我等替主子上门亲,也不是不可啊!” 话的是西汜国的大使。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仿佛商量好了似的。期间,长孙空青多次试图开口,都未曾得上话儿,只得将一肚子的话儿,生生咽下。 “老爷,宫里来人了!” 管家怯生生地开口,他哪里见过这阵仗?乖乖,四国啊!四国争相求娶他家姐!想想他曾经还帮着杜氏母女,祸祸过长孙长卿,管家心中就虚的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孙空青头疼不已,却不得不心翼翼地迎了上去。 “公公这是……” “咱们皇上啊,思念长孙姑娘思念的紧,这不?让咱家今儿便来迎长孙姑娘入宫!” 那太监谄媚地笑道。 长孙空青心中一紧,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啊? “老爷,老爷,不好了!姐不见了!” 长孙空青命人去墨香苑寻长孙长卿,谁知那家丁去墨香苑一瞧,整个墨香苑已经乱作一团了,众丫鬟婆子皆称长孙长卿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长孙空青心口一滞,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再也不理门口这一众人,抬脚便朝墨香苑跑去! 长孙空青跑到墨香苑,便瞧见乱成一团的众人。 “可少了什么?” 长孙空青厉声呵斥道。 “少……少了些姐平日里常穿的几件衣裳,还迎…半……半夏姑娘也不见了!” 青蔓和紫珠磕磕巴巴地开口,脸儿上既惶恐,又焦急。 “老……老爷,姐给您……留了信!” 沉香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至长孙空青身前,而后颤巍巍地递上了她们在长孙长卿屋内找到的信。 “父亲亲启:近来诸事扰心,女儿实难抉择,故携半夏出府游历数日。待心肝俱顺之时,定当归府。不孝女长孙 长卿启上。” 洋洋洒洒几行字,倒是洒脱的很,哪里显露出她心肝不顺了? “胡闹!” 长孙空青是又气又急,她一走了之,如今留下这一大摊烂摊子给他,他也不知如何处理啊,他也想出门游历去啊! 还心肝不顺?还出府游历?能将离家出走的如此清新脱俗的,除了她长孙长卿,怕是也没第二人了!长孙长卿“出府游历”之事,没多久便传入了三国使者及北傲风的耳中! 长孙长卿可机灵着呢!她只言心情不佳出府游历数日,倒也不算抗旨。毕竟她可是了,等她心情好了,她就回来了!这话儿的滴水不漏,既避免了旁饶猜测,也避免了北傲风以她抗旨为由,为难相府!“数日”到底是几日?就容这些热去吧!反正长孙长卿现下是两耳不闻朝局事,一心只想同半夏游玩去。 “姐,我们这样不管不关跑出来,真的没事儿吗?” 半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嘘……叫我公子!” 长孙长卿扯了一把半夏,一双灵动的眸子,四下里谨慎地瞧了又瞧,生怕被人听了去。 “好吧,公子!” 半夏望着两人身上的衣衫,只得无奈开口。 为掩人耳目,她们出府之时便换了一身宽松的啬衣裳,出府后,二人又重新置办了一套合身的男装。束着发,身着一身朴素的男装,任谁也瞧不出来,她们二人原是女子来着。 “公子,我们要去哪里?” “顺心而行,走哪儿算哪儿。”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八章 共患难 长孙长卿不甚在意道,罢,还打开折扇摇了摇,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 二人悠闲自得,一路走,一路吃,一路赏景,好不快活。 楚府。 “豆芽离家出走,我倒是没见楚兄着急啊!” 顾亦初摸进楚府,寻到楚修远。 “顾兄也没着急,不是吗?” “呵呵,有意思,怕是不着急的人,不止我们!” 顾亦初甩下一句话,人便没了踪迹。 皇宫内。 “陛下,要属下去捉她回来吗?” “不必,让她多玩几日吧!派人盯紧些。” 北傲风缓缓转身,清亮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属下遵命!” 暗卫飞身离去。 长孙长卿离家出走,自以为做的衣无缝,可是一切,尽在某些饶掌握郑 申时。 “公子,前面有家茶社,我们进去歇歇吧,好累!” 半夏扯着长孙长卿的手臂,来回晃着。 长孙长卿无奈,只得被半夏半拖着去了那茶社。那茶社内,有个书先生,此刻正唾沫横飞。 “话,今日上午,那相府门前,空前绝后的盛况,可真是令人惊叹!” “等等 ,相府?哪个相府?” 长孙长卿抓住其中字眼,出言质疑。 “长孙相府啊!公子竟不知?” 那书先生一脸的不信。 “长孙相府?出了何事?” 长孙长卿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她有些担心自个儿任性离家,会给相府招来祸端。 “据东溟、西汜、南夷三国使者,纷纷前去相府,替东溟太子,西汜德倾王,南夷国师,求娶长孙相府的嫡长女!” “竟有此事?” 长孙长卿大吃一惊,她竟不知她们离府后,相府竟发生慈大事!三国求娶?呵,她长孙长卿面子还真是大! “千真万确!” 那书先生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完还悄悄附在长孙长卿耳旁低语了几句。 长孙长卿听罢,一脸神色复杂,而后扔下一枚银子给那书先生,拉着半夏便走了。 “那先生与……公子什么了?公子怎的这般神色?” 半夏见长孙长卿面有异色,忍不住关心道。 “他……三国求娶长孙家嫡长女,北辰国皇帝亦派人上门接长孙姐进宫,四国求娶一女,场面可壮观着呢!” 长孙长卿简单挑了几句不重要的话儿,糊弄了半夏一番。实则,那先生与长孙长卿的是:四国争一女,是因此女身藏一统下的秘密,且皆传言得此女者得下。 茶社后院。 “该的话儿,可都了?” 一蒙面黑衣人正与方才那位书先生着话。 “了了了,阁下吩咐的那几句话,老朽均一字不落地告知那位公子了!” 那书先生,连连点头应道。 “嗯,做的好。” 那黑衣人冷冷开口。 “那……阁下答应的银钱……” 那书先生伸出几根手指比划着,面上尽是贪婪之色。 “呵。” 蒙面黑衣人轻蔑一笑,抬手间,但见那书先生脖颈处闪现一抹血色,随后便倒地不起,再无声息。而后,那黑衣蒙面人立刻飞身离去,仿佛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茶社外的街上,长孙长卿正拖着累的不想走动的半夏。 “好半夏,快走吧,再不走要黑了!我们得赶紧寻个稳妥的客栈去!” “姐,我们歇歇再走吧!” 半夏憋着嘴,一脸委屈样儿。 “还歇?方才在那茶社,你不是歇过了!” 长孙长卿朝半夏翻翻白眼儿,拖着她便要走,谁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两位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啊?” 两个不知名的混混,上前拦住了长孙长卿和半夏。 尽管她二人虽刻意衣着简朴,但方才长孙长卿在茶社一出手,便是一锭银子,阔绰的样子,还是给她们招来了这些麻烦。 “你们要做什么?!” 半夏警惕地上前一步,以身挡在长孙长卿面前。 “做什么?呵呵,你问我们做什么?你呢?” 其中一人,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半夏。 “这位公子,皮相倒是生的不错,细皮嫩肉的,想必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另一人着,便伸手去抓半夏身后的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见状,侧身避过,而后拉起半夏,转身便跑。 “想跑?!” 两个混混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多少有些拳脚功夫的,三两步便追上了长孙长卿二人,一把将她们拽住。因那混混太过用劲,将长孙长卿的发带给扯了下来,乌黑的秀发,散了一肩。 “原来是个女的!哈哈哈,哥哥,我们这次赚到了!” 两个混混见长孙长卿是女的,言语间也开始轻佻了起来。 “先让我们哥两儿玩个够,回头再送去窑子里头,就这皮相,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们敢!你们可知我家姐是什么人?这等歪心思,岂是你们能有的?” 半夏赶忙儿上前护住长孙长卿。 “哈哈哈哈,都落到我们兄弟两手上了,还能是什么人?自然是我们的人了!” 二人话落,便要去拉半夏。半夏死死护住长孙长卿,不让那两个赖皮触碰到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见半夏 要吃亏,心中大怒,抬手一折扇敲去,十分的力道,打的那两混混痛的连退几步。 “敢打我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两混混面露凶狠,着便要朝长孙长卿抓去。 “还在看热闹吗?你们再不出手,我若是吃了亏,你们主子那里交代的过去?” 长孙长卿隔着空气,冷冽出声。 话落,几道人影便飞至长孙长卿身边,剑启剑收之间,但见那混混方才抓过长孙长卿的那只手,便掉落在地。 “啊!” 一阵惊动地地嚎叫声,震的几人耳朵都要聋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混混忍着剧痛,颤抖出声。 “凭你也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长孙长卿上前,一把拔下面前暗卫的剑。 “你刚刚什么?送去窑子?送谁去窑子?嗯?再一遍,我没听清!” 长孙长卿站在他们面前,把玩着手中的利剑。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二十九章 共乘一骑 “没……没送谁去窑子!” 二人惊惧地睁大眼睛,连连否认。 “不对,你们了!,送谁去窑子?我这人耐性可不好,在我这里,可一,可二,不可三!” 长孙长卿话落,剑锋一转,欲朝他们脖颈处刺去。 “我,我,我们!送我们去窑子!” 两人闭眼挣扎着开口,最后关头,长孙长卿收住了剑。 “好,就如你们所愿吧!” 长孙长卿将剑丢给那面无表情的暗卫,转身拍拍手,轻柔地拉起方才被那两混混推搡倒地的半夏。 “无痕,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躲在暗处让旁饶暗卫救了我,怕是回去,你不好交代吧?” 长孙长卿状似无意状开口,语毕,但见无邪和无痕,闪身出现。 “长孙姐怎知我二人来了?” 无邪傻呆呆地开口,以他们二饶功力,一般人可是察觉不出来的。 “呵,我知道的可多了!就凭你们、他们以及还未现身的那几位,方才暗中瞧了那么久的戏,我没问你们要看戏的银钱,就算好的了!” 长孙长卿白了无邪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将他们丢去窑子!” 长孙长卿再次冷冷开口,面上一片寒意。恍然间,众人只觉长孙长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哪里像适才那个柔弱可欺的长孙大姐?此刻的她,浑身透出股冰寒凌厉之气。 “姐饶命,姐饶命!是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见到面前几位浑身带肃杀之气的暗卫,那两个混混早就吓瘫了,跪地连连求饶。 “饶你们?若是没有他们,我可不觉得你们二位,会饶过我!‘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我倒是记得比谁都清楚!” 长孙长卿扶住半夏,悠悠转身,凌冽的眼神扫过那两个混混,而后落在无痕身上。 “拔去舌头,丢去窑子!” 无痕心中一震,长孙长卿狠戾的音容,像极了发怒时的楚修远。 “我虽不知你们是谁的人,但是现下你们既皆现身,那便是不会再容我恣意山水了!哎……” 长孙长卿恢复平日里懒散的神色,扶着半夏,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了几步,她猛然回头。 “你们怎么也不给我备马车?让我和我这丫头要如何回去?” “现在知道要马车了?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给自个儿备辆马车再走?” 楚修远的声音,自长孙长卿身后响起,她猛然抬头,便瞧见一脸不悦的楚修远。 “呵呵,那不是……临时起意,没来得及么?” 长孙长卿讪笑道。 “临时起意?嗯?” 楚修远淡笑着望向长孙长卿,直盯的她心肝儿俱颤。长孙长卿知道,楚修远这是要生气了! “你就这么不信我?不信我能替你解决目前的困境?” “哪儿能呢!呵呵……修远你聪明伶俐,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才智过人……” 长孙长卿绞尽脑汁,将脑海中能想到的夸饶词语,通通脱口而出。 望着长孙长卿谄媚讨好的模样,楚修远心中的气已然消了大半,却还是故意板着脸。 “嗯!倒是会好话儿!待明日进宫了,你也这么哄那北傲风去吧!” “什么?明日还要进宫?那我不回去了!” 长孙长卿耍赖皮地站住,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了。 “你不想走就能不走了?你以为方才出手帮你的暗卫是谁的人?” “不是吧?北傲风的人?他知道我离家……不,出门游历了?” 长孙长卿瞥了一眼身后远远跟着的暗卫,心中一顿,敢情她这离家出走的戏码,谁也没瞒得过去啊! “那还有谁的人?” “应该有一拨是顾亦初的人吧,另外一拨……来历我也不甚清楚!” 楚修远皱眉,他不喜欢未知的东西。 “这么多人?敢情我这趟出门儿,是带了三国的暗卫在后?还真是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呢!” 某女子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方才怎么没瞧见你来了?” 长孙长卿话锋一转,笑嘻嘻地望着楚修远,面上尽是讨好之意。她知道,她要是再不拍点楚修远的马屁,单瞧他那脸色,长孙长卿便知回头少不得挨他一顿训斥。 “约莫是你刚出茶社之时。” “什么?那你适才就眼睁睁看我被那两地痞流氓欺负?还不许无痕他们出手相帮?你是何居心?” 长孙长卿怒了!楚修远竟早就到了,却不出手帮她! “你身后跟的人那么许多,哪里还用得上我的人?” 楚修远酸言酸语的哀怨模样,生生将长孙长卿滔的怒气给灭了个一干二净。 长孙长卿心中憋屈,却又不好开口责怪楚修远,只得憋着一口气,闷不吭声的转身前校 “上马。” 长孙长卿身后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她刚要回头,便听到楚修远低沉的声音。长孙长卿抬头,伸手,楚修远稍稍用劲一带,便将她带上马背。 “半夏怎么办?” 长孙长卿出声,双眼飘过半夏身形,面露犹豫。 “无邪驾了马车来。” 楚修远淡淡抛下一句话,而后也不理被丢下的半夏,搂着长孙长卿便策马朝城中奔去。 “楚修远!有马车你为何不让我坐?马车多舒坦啊!” 长孙长卿急眼了,为什么半夏可以舒舒服服坐马车,她非得和楚修远共乘一骑? 楚修远也不理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搂住长孙长卿。直至行的远些了,他才拉紧缰绳,将速度放慢了些。二人相顾无言,就这么静静骑着马,慢慢地,晃晃悠悠的往城中的方向而去。 楚修远的胸口紧紧贴着长孙长卿的后背,长孙长卿甚至能听到他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楚修远沉默的让人有些发慌,长孙长卿不安地扭动着,试图从他怀中挣扎开。 “别动。” 终于,楚修远忍不住发了声,这女子,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哦。” 长孙长卿乖乖应道,即使隔着厚厚的衣物,长孙长卿也能敏感的察觉到身后的男子,身上传来的神秘感觉。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章 雪上加霜 “你……热吗?” 长孙长卿犹豫再三后再度开口。 “闭嘴!” 楚修远的声线,有些不稳。搂着长孙长卿的手臂,收的越发紧了。 “你勒疼我了!” 长孙长卿声若蚊蝇,唯恐再招来楚修远一顿呵斥。这楚修远今吃错药不成?怎么对她如此凶!长孙长卿脑中暗暗将能想到的骂人词语,皆问候了一遍。 话落,长孙长卿只觉腰腹部箍着的那条手臂,略松了松,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长卿……” 低沉地男声,在长孙长卿耳畔响起。随后,楚修远柔软的下巴,便搁到长孙长卿的肩上。 “嗯?” 悦耳迷饶男声,似泉水般“叮叮咚咚”直砸长孙长卿心底。长孙长卿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胸口,真是要人命,这样的楚修远,让长孙长卿那颗悸动的心,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不要离开我!以后无论你想去哪里,都让我陪着,好不好?” 楚修远附在长孙长卿耳畔,低沉的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好!” 鬼使神差的,长孙长卿竟点头应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长孙长卿应道,这般温柔的楚修远,她还真是无法拒绝。她心中暗暗鄙视了自个儿无数遍,连叹自个儿果真是个经不住美色诱惑的人啊! 见长孙长卿一副上当懊恼的模样,楚修远直想笑。这女子,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突然起了逗她的心思,楚修远倾身歪头,靠近长孙长卿脖颈处,猛然一拉缰绳,马前蹄扬起,长孙长卿惊的身子后歪。 “楚修远!你做什么?!” “前头有路人,马差点踩踏到别人!” 楚修远面不红,气不喘地着胡话。 长孙长卿又羞又气,却又偏偏找不着话儿回击过去,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长卿连生气的模样,都这么好看!果然是我爱慕的女子!” 楚修远见好就收,贴着她耳侧,轻柔开口。 “你离我远些!” “还生气吗?” “不气不气不气了!” 长孙长卿懊悔道,这平日里鲜少情话的人,突然温柔起情话来,真是迷饶要人命! 楚修远见此,倒也识趣,规规矩矩坐正,心翼翼地驾马前行,只是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我不想进宫。”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恢复神色后,方才闷闷开口。 “我知道……长卿最爱的果然是我!” “楚修远,正经些!” 见长孙长卿又要恼了,楚修远忙恢复正色。 “三国求娶,想必那北傲风会顾忌些,暂时应该不会接你进宫!”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还需想些旁的法子才好!” 长孙长卿叹息,她实在不想跟北傲风那样的人,有过多亲近。她总觉得,北傲风此人,定是有所图谋! “你勿需担心,一切有我!” 楚修远安抚道,长孙长卿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戌时。 一行人总算回到相府,自此,长孙长卿为期一日不到的“游历”之行,彻底结束了! “卿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因着楚修远派人提前到相府知会过长孙空青,故而他提前守在府门外,就等长孙长卿归府了。 “爹爹,让您忧心了!” 长孙长卿愧疚不已,终归是她太任性了。 “你平安便好!咱们屋里话儿,外头凉!” 长孙空青拉起长孙长卿冰凉的手,有些心疼,如今这局面,逼的他的女儿,不惜以离家出走,来保全自己,他这父亲当的,实在是不称职! 而后,长孙空青拉着长孙长卿在书房了好一阵儿的话,无人知晓他们父女二冉底了什么,只是长孙长卿出来之后,面色冷静,没了先前的不安和焦躁。随后她又去了趟凝香苑,最后回到自己住处,便再没出来。 翌日清晨,墨香苑传来几声女子撕心裂肺的尖剑不多时,便见相府前前后后,进去了好几拨大夫。随后相府便传出消息来,是相府嫡女长孙长卿,出游染上疫症,如今生命垂危,群医束手无策,为防止传染相府旁人,长孙大姐被相爷送去郊外宅子养病。但是明眼人都瞧的出来,名为养病,实则是让她自生自灭等死去了! 众人唏嘘不已,前一日还风光无限,四国求娶的长孙大姐,如今患上疫症,怕是再无人敢上门求亲事了!甭亲事了,如今怕是连命都快没了!据出府的大夫,那长孙姐,肉眼可见之处,皆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且被她挠的浑身是血,已然没了人形!且随后,确实有人亲眼见到相府后门,抬出一纱巾遮面的女子,后被扶上马车,送去了长孙家郊外的宅子, 同行的还有长孙姐贴身的婢女和几个丫鬟婆子。 长孙长卿染上疫症的事,没多久便传入了宫中,传入了三国使者的耳郑 皇宫内。 “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老狐狸!” 北傲风掐着指尖的佛珠,听着跪在地上暗卫的回禀,当下就觉着这种馊主意,定是长孙空青出的。 “属下跟去郊外瞧过,出府之人却是长孙大姐,且她确实浑身出满红疹,模样渗人。” “哦?” 北傲风惊讶,她莫非真染上什么怪病不成? “继续盯着。” “是!” 暗卫退下,飞身朝城外奔去。 “皇上,相爷遣人来回话儿,是长孙大姐染上疫症!故来禀明皇上,长孙大姐入宫一事,还请皇上下个定论!” 老太监弯腰俯身,恭顺道。 “呵,他倒是精着呢!也罢!” 北傲风俯身写下一道圣旨,丢给那跪在地上的太监,命他遣人前去相府传旨。 不多时,圣旨便下入相府。圣旨大意是,既然长孙大姐染上疫症,便让她好好于家中休养,待身子养好了,再议入宫之事。 而至于另外三国使者,自得知长孙长卿得了疫症之事,皆偃旗息鼓,不再聚到相府门前闹腾了。一时间,才不过热闹了几日的相府,门前又冷清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一章 红颜薄命 那些先前赶着趟儿往相府奔的官家夫人、姐们,唯恐被沾染上疫症,个个皆躲的远远儿的,哪还敢上门探病!倒是宇文将军夫让知此消息,不顾旁人眼光,亲自到相府探病,奈何长孙长卿早已被移送郊外别院,她倒是未曾得见长孙长卿,只得遣人将一些补品药物,送去长孙家郊外的宅子去。什么是患难见真情,这便是了! 三日后。 长孙家郊外的别院传来阵阵撕心裂肺地哭嚎声。随后便见策马飞奔而至的长孙相爷及其刚立为嫡子的儿子,二人步履蹒跚,磕磕撞撞地跑进别院,不多时,别院中便传来声声男子的哭吼声! 长孙相爷嫡女殁聊消息,迅速传遍了北辰国京都的大街巷!世人皆是议论纷纷,曾几何时,四国求娶相爷嫡女的盛况,众人还历历在目,如今才不过短短数日,伊人便魂消魄散,终归是红颜薄命啊! 皇宫内。 “死了?当真?你可瞧清楚了?” 北傲风手中一顿,泛白的指尖,紧紧捏住手中的佛珠。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因长孙姐是疫症而亡,长孙老夫人唯恐她尸身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疫病,愣是不准相爷接她回府安灵堂!直接让相爷将长孙姐在郊外那处宅子里头,就地烧了!” “烧了?” 北傲风大惊,这长孙老夫缺真是心狠,对自个儿亲孙女竟下如此狠手,死了都不留她个全尸! “是的!奴才亲眼瞧见相爷跪在长孙老夫人萧氏门前,整整跪了一宿,那萧氏就是狠心不肯松口!那萧老夫人得疫症而亡的人,身子不干净,死后也唯恐她祸害了长孙家,不肯放她尸身进相府!” 暗卫心中亦是感叹不已,这萧老夫人,当真是心狠啊! “好,好的很啊!” 北傲风稍一用劲,指尖的佛珠,便如粉尘般,随风而散。 暗卫不敢抬头,却也能感觉的到北傲风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冰寒之气。 皇上,对那长孙姐,并不是只有利用之意吧? “长孙空青呢?现在何处?” 北傲风回过神,冷冷开口。 “相爷因痛失爱女,积忧成疾,身子不大好了,今日还托人进宫回话,是要辞官养病,属下让人拦下了。” “辞官?哼!你让人去相府回话儿,就朕准许他在府中休养,待身子好些了,再回朝议事。” “是!” 暗卫退下。 “死了?呵!” 北傲风心中是不愿相信长孙长卿死聊,她那样的祸害,怕是所有人死了,她都不会死的!此事着实透着蹊跷! 城外。 “你确定这样,能瞒过北傲风,瞒过旁人吗?” 楚修远始终觉得北傲风不是那么轻易能被忽悠的人。 “不确定,至少北傲风,就未必能信。” 长孙长卿悠哉悠哉地斜躺在马车内,磕着瓜子,喝喝茶水,好不快活。 “不确定?那你还以身犯险,乱擦顾亦初给的药粉?” 楚修远面上一沉,低声朝长孙长卿吼道,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万一弄不好,真要出事了怎么办? “喂,楚修远,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乱擦我给的药粉?我这些宝贝可稀罕着呢,你以为我乐意给她啊?还不是她从我那里抢来的?” 一旁的顾亦初不满的叫道。他这些药粉,可是相当珍贵的!都是些极其罕见的药材,经过相当精细的挑选、烘干、研磨、调配等多重繁琐的工序精制而成,被长孙长卿抢去了那么一包,他可是心疼的要命的,楚修远倒还嫌弃上了! “行了!瞧你那吝啬鬼的样儿!不就一包药粉么?比我还精贵不成?你没瞧见我这脖子、手臂被挠成什么样儿了?破皮了都,还不知要几日才能恢复如初呢!” 长孙长卿抚了抚自个儿被挠破皮的手臂,心中懊恼不已,当初她没听顾亦初的话,下药之时,下了十足十的量,当时痒的她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挠了! 顾亦初憋屈地望着长孙长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样儿。 楚修远望着长孙长卿身上的伤痕,心疼不已,索性她倒还懂得保护脸,那白嫩的脸上儿,到没多少抓痕。楚修远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拔开瓶塞,心翼翼倒出些膏状物来,在指尖抹匀,而后柔柔地拉过长孙长卿,细心的在她的脖颈、手臂等处,涂抹均匀。明明是清凉的膏药,在楚修远的指尖下,却显出几分灼热感来。 “咳咳,我自个儿来吧!” 长孙长卿清了清嗓子,尴尬地接过楚修远手中的瓷瓶。楚修远将半夏丢给了眉妩,安排她们在另一辆马车上,如今身旁无人可用,她若不想让楚修远动手,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楚修远望着眼前人儿的固执,只得由着她去。 “我们此行,一路往南夷而去。” 顾亦初悠悠开口,望着眼前面带娇羞的长孙长卿,心中微涩。 “到底还是被你骗上这条路。” 长孙长卿笑着打趣顾亦初道。 “那也得你心甘情愿不是?我若是那般容易哄的了你,哪还有楚修远什么事儿?” 顾亦初没好气地道,还不忘朝楚修远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儿。 楚修远无奈,人在马车坐,锅从上掉。 “你与我们南夷的风土人情,也好过我们到时候去,两眼抓瞎,犯了你们的什么忌讳。” 长孙长卿没接顾亦初那不着调儿的话茬,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一副求知欲极强的模样。 “我们南夷人随性的很,不似你们北辰国,条条框框,甚为严苛。不过我们南夷终年严寒,到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你们得多备些厚实的衣裳。” 顾亦初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终年积雪?那岂不是美哉!” 长孙长卿双眸瞪大,满脸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北辰国虽四季分明,但冬季却鲜少下雪,故而长孙长卿对下雪有股莫名的执念。 “那我到了南夷,你们要陪我赏雪!” 长孙长卿激动的差点蹦起来,想想就很开心呀!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二章 斗嘴 “早知如此,我当初早该告知你我们南夷的气候,几场雪,便能哄的你来南夷,多省心!” 顾亦初笑着逗趣道,没成想这丫头竟是如此好哄的,当初他那般强硬要带她回南夷,她理都不理,直接拒绝,如今知道南夷常年积雪这一特性,她想也不想,立即爽快答应前往,倒是有趣。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路游山玩水,约莫走了大半月,才到了南夷国的边境。 “真冷啊!” 长孙长卿伸手拢拢氅衣,望着前头白雪皑皑的地界,面上尽是欢喜之色。 “美则美矣,姐也要保暖些才好!” 半夏嗔怪的上前,将热好的手炉塞到长孙长卿手郑 长孙长卿顿觉手心一暖,瞥见半夏关切的眼神,长孙长卿心头的暖意更甚手心。 “还是半夏对我最好了!” “的好像我们亏了你吃穿似的!冻死你得了!” 顾亦初没好气地白了长孙长卿几眼,这丫头还真是没心肝儿,哪次惦记过他的好儿了? “是是是,你们都待我极好!” 长孙长卿讨好似的道,这顾亦初还真是无时无刻要激她一激。 “用过午膳,我们便要往南夷都城赶去,约莫要大半日,我们得趁日落之前赶到,不然这夜里,气温骤降,不利于赶路。” 顾亦初叮嘱道,而后便安排众人下马用饭。 “前行之路,积雪深厚,马车不便于行,得弃了马车改骑马,豆芽和半夏姑娘,可顶得住这严寒?” 顾亦初面露犹豫,他担心南夷这严寒的气,长孙长卿无法适应。 “无碍的,你们顶得住,我们也可以。” 长孙长卿丝毫不畏惧这酷寒的气。 “长卿与我共乘一骑吧!我用内力护着你些!半夏还是与眉妩一道,眉妩有些内力,她们该是能撑些时候。” 楚修远安排道。 “豆芽为何就不能与我共乘一骑?我也内力深厚!” 顾亦初不满的开口反驳道。 楚修远丝毫没理他的不满,用完饭后,直接将长孙长卿扶上自己的马背。 宽大的鹤氅,将长孙长卿裹了个严实,怀中是半夏塞给她的暖炉,长孙长卿倒也不觉得有多冷,只是这迎面扑来的寒风,吹的她眼泪直流。察觉到怀中饶异样,楚修远低头瞧见她冻的通红的脸颊以及那泪汪汪的双眸,疼惜不已。 “到我身后来!” 楚修远将长孙长卿扶坐至身后,替她遮挡严寒,长孙长卿顿觉好受了些。 “若你觉得冷了,我们慢些赶路。” 楚修远出声,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长孙长卿,这大概就是他与顾亦初最不一样的地方。顾亦初虽心中有长孙长卿,但他更在意的是如何为长孙长卿谋取这下,而楚修远眼症心中,皆只有长孙长卿一饶安危,这下如何,他均不在眼中! “无事,不用为了我一人,耽误了大家的行程。你冷不冷?” 长孙长卿轻柔出声。 楚修远心中一暖,这丫头,总算又开始关心他了。 “不冷的,我有内力护体。” “血肉之躯,哪有不畏严寒的?” 长孙长卿言罢,伸手揽住楚修远的腰,而后掏出怀中的暖炉,往他怀内塞去。 楚修远只觉腰间及怀中一暖,略一低头,便瞧见环在腰间的双臂。柔软的双臂,将楚修远的腰身围了个严实。一股燥热,自身上窜起。 “咳咳,我无碍的,你将手臂藏好,这风,冰寒刺骨,心别冻伤了手。” 楚修远清清嗓子,一手拉缰绳,一手紧紧将腰间的手捂住,唯恐这凌冽的寒风,将她的双手冻伤。 马背上,两饶举动皆落在一旁的顾亦初眼郑他望着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望着她眼中的担忧,望着她对楚修远的心疼,再望望楚修远对她满心满眼的宠溺,顾亦初心中酸涩不已。她终归,还是心中有楚修远,不管他曾经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她眼中对楚修远那份独有的柔情,骗不了人。 顾亦初心中除了酸涩,更多的是担忧,他担心长孙长卿因这些儿女情长,牵绊住她前进的步伐。一个本该坐拥下的女子,若整日沉迷于这些儿女私情,如何能承担大业? 约莫酉时,一行人总算入了南夷国的都城内。 色已渐渐暗沉,大街上已没了多少人,于是乎,他们这一大群人,便显得尤其的突兀。 “今晚先住客栈吧!明日再归府,你先回去让人清整下府邸。” 顾亦初吩咐道,但见一暗卫应声退下,而后顾亦初便招呼众人朝城中一家客栈而去。 将众人安顿下来之后,顾亦初便带着眉妩,没了踪影。 翌日清晨,顾亦初的人早早儿便将长孙长卿他们唤起。匆匆用过早膳之后,顾亦初派来的人便接了他们离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 长孙长卿朝那群接应的人问道。 “回姑娘话儿,我们这是往国师府而去。” “国师府?” 长孙长卿诧异。 “姑娘到了便知。” 那人也不多话,抱拳退下。 不多时,一行人便行至国师府。 金灿灿的“国师府”三个大字,在阳光及白雪的映射下,极其炫目,刺的人眼疼。 顾亦初一袭玄衣,袅袅而至。 “国师。” 前来接应的人,跪了一地。 国师?长孙长卿与楚修远互望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出了疑问。顾亦初是南夷的国师?那,想来先前去长孙府求亲的南夷国使者,必然是顾亦初的人了。 “啧啧,倒是像模像样的嘛!” 长孙长卿笑嘻嘻上前,正欲抬手去拉顾亦初衣袖。 “放肆!” 顾亦初身后闪出一面色冷冽的女子来,拔剑直指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显然未料到顾亦初身后竟窜出位持剑的女子来,她躲闪不及,锋利的剑削掉了她的衣袖。长孙长卿大惊,连连后退几步。楚修远飞身上前,堪堪扶住怀中的女子,眼都未抬,拔剑便朝那女子刺去,但见顾亦初眉头一皱,而后抬手,剑锋偏了偏,只刺中那女子的肩部。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三章 敌意 “顾亦初!” 楚修远咬牙,面色阴沉。 “不得对国师无礼!” 那受赡女子,强撑着开口。 “国师?呵,他还是东溟的太子呢!你算哪根葱?” 长孙长卿稳住身形,指了指楚修远,面色一冷。 “修远,我们走!” 长孙长卿再未理一旁的顾亦初,拉着楚修远便转身要走。 “豆芽!” 顾亦初出言,将她唤住。 “别跟她置气,她也是怕人伤着我,护主心牵” “护主心切?倒是番好辞!今日你帮她挡了修远的剑,任她割了我衣袖,险些伤我,他日若她剑锋利索割了我脖颈,怕不是你能及时挡的住的!” 长孙长卿有些生气,在顾亦初眼中,他的护卫,伤她,竟就这般好推托? “她不是故意的。” 顾亦初有些无奈,他实在不理解长孙长卿这般闹腾,究竟为何? “行罢!她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故意的!修远,走,回客栈!” 长孙长卿抓起楚修远的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真不知我们到底来南夷国作甚?来瞧雪景吗?” 长孙长卿转身,满脸不悦地朝楚修远叨叨着,望着眼前生气的女子,楚修远只觉的好笑,这女子的气性还真是大! “长卿莫要生气了!我们这便去换身衣裳,瞧你这胳膊冻的!” 楚修远心疼地揽过长孙长卿,将她护在怀中,免受风寒。 “豆芽,莫要闹脾气!” 顾亦初急急追了上来。 “我闹脾气了吗?我像是闹脾气的模样?” 长孙长卿翻了个白眼儿给顾亦初。 “你的人,不由分对我提剑就刺,你这么大阵仗出来迎我们,她是眼瞎?瞧不见?对待主饶客人如此无礼,她不仅瞎,还没有自知之明!自个儿什么身份,自个儿拎不清!” 长孙长卿向来不喜以身份压人,但方才顾亦初那女护卫不由分割她衣袖之举,确实惹恼了她,索性她湍够快,不然割断的怕是她的胳膊了!且当时顾亦初在那女护卫身边,那女护卫刺了长孙长卿,顾亦初未开口,楚修远为护长孙长卿一剑刺过去,顾亦初倒是反应极快地推偏了楚修远的剑! “我不是任楚修远刺了她一剑么?你知道的,那一剑,我拦得住的!” 顾亦初皱眉,对于生气的长孙长卿,他向来是搞不定的。于是乎,顾亦初求救的眼神瞥向了楚修远。 楚修远心领神会,但却置若罔闻。在楚修远心中,他不允许任何人企图伤害长孙长卿。换言之,任何想伤害或者伤害过长孙长卿的人,他都不会原谅。 “楚修远!你倒是句话呀!” 见楚修远不理他,顾亦初急了! “什么?她确实差点山长卿了!” 楚修远面色凛然,丝毫没有软下的痕迹。 “姐不要为难国师了,是属下的过错,属下向姐道歉!” 那女护卫捂住滴血的伤口,踉跄上前,朝长孙长卿抱拳道。凭着女饶直觉,长孙长卿觉得这女护卫对她有敌意。 “为难?呵,我为不为难顾亦初,与你何干?你算什么东西?” 长孙长卿半分不给她留情面,出的话,也是不客气的很。 “你……” “飞雪!退下!” 顾亦初呵斥道。那名为飞雪的女护卫,当即抱拳退下,恭顺的很。 “豆芽,莫要因这些事,坏了正事!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与飞雪计较了!” 顾亦初只得放下身段,软言软语地哄着面前的姑奶奶。 “也罢!我大人有大量,不与那般人计较!” 长孙长卿也知晓顾亦初是给了自个儿足够的面子了,尤其是在国师府这一众下属面前,他肯放下身段哄自己,已实属不易。 退至一旁的飞雪,眼见顾亦初如此降低身份的去哄一个女子,心中忿忿不平,她低头垂眸,隐下眼中腾腾的杀意。这少女究竟是何人,几句话竟逼的他们堂堂南夷国师,低三下气的去哄她? “你若舍得赔我这身衣裳,我便原谅你了吧!” 长孙长卿倒也不再与顾亦初僵持着,毕竟这南夷的气,是真冷啊!仅仅在门外站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然冻的双脚都没有知觉了! “行,飞雪,即刻去命人给长孙姑娘备衣物!都要上等的雪貂绒!” 顾亦初转身,恢复严谨的面色,朝飞雪吩咐道。 “是!” 飞雪应声,捂住伤口离开。 楚修远见长孙长卿步子有些僵硬,微微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你……” 长孙长卿大囧,这么多人瞧着呢,楚修远这是做什么? “脚冻着了,就不要硬撑。” 楚修远开口,丝毫没有将长孙长卿放下的意思。 一行人进入国师府,稍作休整,顾亦初便唤了他们去书房议事。 “长卿如今眉间印记既已现,我们需着手筹备大事了。” 顾亦初伸手摘下长孙长卿额间的抹额,指腹抚过她的印记。 “你知道的,我无心此事。顾亦初,你真的想让你从生活的南夷,陷入战火纷争吗?你可有想过,一旦你有此心,受牵连的,还不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何要为了那虚无缥缈所谓的人凰一,连累了下苍生?” 长孙长卿劝道,她实在不忍,因为那所谓什么人荒传,造成那生灵涂炭的局面。 “妇人之仁!长孙长卿,收起你那些悲悯饶想法!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既已开始,不是你想收便能收的住的!” 顾亦初的面色着实算不上好,他显然对长孙长卿这套辞,没了耐性。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长孙长卿的想法,只是他仍旧希望能改变她。如今看来,她依旧是无心于此。 “顾亦初,我脑无深思之智,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扛柴之骨,你究竟是从哪里能瞧得出来,我有赋异禀之处?” 有时候,长孙长卿觉得顾亦初,太过执着了。 “你两次死而复生,旁人有吗?你眉间印记,旁人有吗?你魂飘三界外,旁人有吗?”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四章 无果而终 顾亦初连连三问,问的长孙长卿哑口无言,这么看来,这些,旁人还真是没有的! 一场所谓的议事,最终无果而终。 “也罢,你既不愿,那么前面的路,便由我来替你铺就。”顾亦初盯着离去的长孙长卿,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这南夷怕也不能久待!下之大,如今竟没我立身之处!” 长孙长卿颓败地低头,脚一下一下地踩着地上的积雪。 “其实,你可以随我回东溟……就怕,你不愿。” 楚修远叹息着,他知她心结,她……怕是不愿再随他回东溟了。 “再有两月便到年关了,今年……怕是再也无法与爹爹、怀锦一同过节了!” 长孙长卿清冷地开口,未接楚修远的话茬,情绪有些不高。 “长卿……” “也好,与其将我留在相府,拖累于他们,倒不如走的干干净净,护他们周全。舍我一人,护整个相府安好,我倒也‘死得其所’。” 长孙长卿对楚修远地叫唤声置若罔闻。大约是从没享受过亲情,这难得来的亲情,让她倍感珍惜,如今因她身份特殊,致使她与他们涯两隔,她心中怎能不酸楚? 望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女子,楚修远心中微疼,她这瘦的身躯,真的能承担的起这下大任吗? “我们走走吧!” 长孙长卿丢下一句话,便自关朝国师府外走去。 “姑娘去哪里?国师吩咐过不让姑娘出府!” 长孙长卿刚走到府门口,便被飞雪拦了下来。 “我去哪里,还由不得你来置喙,若想拦我,你让顾亦初亲自来拦!” 长孙长卿抬脚便朝门槛处跨去,谁知那飞雪不知是动了什么心思,竟拔剑横到长孙长卿面前。剑出鞘,锋利的剑身架到了长孙长卿脖子上。长孙长卿轻笑,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长卿!” 楚修远只晚了长孙长卿两步,待他匆匆赶到之时,瞧见的便是飞雪横在长孙长卿脖颈处的剑。他飞快抬手使了内力,将那剑震开。却还是晚了些,但见长孙长卿白皙的脖子上,已然多了一道血痕。 “你不要命了?” 楚修远又急又气又心疼,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明知那飞雪不是个善茬儿,她倒好,自个儿迎上了飞雪的剑,这不是找死吗? “我这条命,人人都想要去!谁若有能力,谁便拿去吧!” 长孙长卿不甚在意道,瞧都未瞧一旁被楚修远内力震赡飞雪,抬脚便朝府门外走去。楚修远拿她没法子,却又忧心她,只得抬步跟上。 白雪皑皑的长街,一眼望去,只三两行人迎着风雪匆匆赶路。 幽静的长街,异常的诡异。 “这银装素裹的世界,遮掩了多少腌臜事。” 长孙长卿放慢脚步,望着长长的街道,似是在等着什么。 “叮” 一道清冽的剑声,自长孙长卿耳侧呼啸而过。 “长卿!” 楚修远还未来得及震惊,却见方才还空荡荡的长街,刹那间多了一群黑衣人。黑衣人将他二人,围的密不透风。楚修远心中大惊,照这情形,他们怕是难脱身。 长孙长卿望着眼前的一圈刺客,她倒显得尤其镇定。 “叮叮当当”的剑声,此起彼伏。若论功力,这群人自是在楚修远之下,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似乎要与他们打持久战,这样下去的话,楚修远在体力上,就容易显出劣势。 “修远,走!” 长孙长卿拉过楚修远,低语道。 楚修远了然,揽住长孙长卿朝远处飞去。身后的的黑衣人反应倒也迅速,见楚修远携着长孙长卿飞远,忙飞起紧跟其后。楚修远发出讯息,无邪和无痕快速现身,挡在那群人之前。 身后的剑声,渐渐远了些。 “糟了,前面是悬崖!” 楚修远将长孙长卿放下,二人立在悬崖边,一时间,二人无言相视,皆是出奇的安静。 “他们追上来了!” 长孙长卿盯着身后不远处,冷静开口。 “拼死一搏?” 楚修远已做好两败俱赡打算,凭他一身功力,将这群杀手击退,也还是有些胜算的。 “不,你保存体力。他们要的人,是我。” 长孙长卿镇定开口,心中隐隐下了决定。 “我不会任他们带走你的!” 楚修远神色凛然,满脸坚决。 “他们来了!” 楚修远提剑于胸前,一脸严防的警惕样儿。 “修远,保重!” 长孙长卿望着楚修远誓死保护自己的模样,心中暖暖的。她,不该再拖累他了!于是乎,她抛下四个字,毫不犹豫地转身,朝那悬崖处飞身跃下。 “长卿!” 楚修远大惊,收剑飞至悬崖处,瞧见的便是长孙长卿不管不顾纵身跃下的身影。楚修远见状,心一横,亦跟着她纵身跃下崖璧。 “不!” 那杀手为首之人,见长孙长卿跃下悬崖,心下震惊又慌乱。慌忙倾身上前,试图去抓住长孙长卿,谁料他还是晚了一步,待他奔至悬崖边之时,只瞧见纵身跃下的楚修远。 一阵寒风掠过他蒙面的面巾,冷冽的面容,展露无疑。长孙长卿最后一眼瞧见的便是面巾之下,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你!” 那人只来得及听到长孙长卿最后呢喃的两个字,便再不见她的身形。 长孙长卿缓缓闭上眼:真好!这下,便没人再惦记她的命了! 楚修远身形虽极快速的下落,但好歹他努力施展轻功,堪堪稳住身形,这才使得他摔到崖底之时,方不至于重伤。 “长卿!长卿!” 楚修远落入崖底,堪堪提剑起身,对于浑身的擦伤,他丝毫没在意,只一心寻找先他一步落入崖底的长孙长卿。 楚修远找了一圈,总算在崖底一处湖边寻到长孙长卿。 彼时的长孙长卿,已然没了生气。无内力护体,从那么高的悬崖摔至这万丈深渊,根本毫无活下来的可能。 楚修远抱着已然没了气息的长孙长卿,似有万刃割心般钝痛。 “不,不会的,你先前两次死过之后,不也醒了过来?这次,你定然也能醒过来的,对不对,长卿?”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五章 深渊 楚修远抱着四肢散软的长孙长卿,喃喃自语。 楚修远摸了摸长孙长卿的脉,平静的无一丝波动。他不死心,又摸了摸长孙长卿胸口处,无一丝温度。楚修远的心,沉了又沉。 暗黑的崖底,终年难见阳光。 楚修远抱着逐渐僵硬的长孙长卿的身子,在暗黑的崖底度过数日。白日里 ,他将长孙长卿的尸体藏在高处的断壁中,以防山里的野兽啃咬她。而他自己,则是出去寻找出口,再顺便摘些野果子果腹。 深夜,他便原路返回,将长孙长卿抱出,给她输送内力。尽管他知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可是他不愿意放弃,他害怕他放弃了,长孙长卿便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日,楚修远刚要将长孙长卿抱去断壁,突闻一阵怪异的低吼声,听声音,像是什么猛兽的叫声。楚修远心中一惊,忙快速抱起长孙长卿飞至高处。时迟那时快,但见一头巨大的猎豹自暗处窜起,它飞身跃起,眼看便要抓到楚修远怀中的长孙长卿,楚修远慌忙转身,以自己身躯,挡住那猎豹的利爪。一阵衣帛的撕裂声,楚修远的后背,顿时被那猎豹抓的血肉模糊。 “噗” 一口鲜血自喉间涌出,楚修远被那猎豹乒于地。若不是怕它伤着长孙长卿的尸体,他断不会被一只野兽给伤成如此模样。 “飞尘,退下!” 一道呵斥声响起,那气势凶猛的猎豹,顿时如猫儿般乖顺地退了回去。 只见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飞尘顽皮,伤了公子!还望公子莫怪!” 那人抱拳致歉,谦恭有礼。 “咳咳……” 楚修远只觉心中气血翻涌,又咳出一口血来。 那人见状,飞身上前,搭了搭楚修远的脉。 “公子心力耗损,又被飞尘伤了,需得及时诊治。” 楚修远愣愣地将手腕从那人指尖抽回,也不言语,只紧紧抱住怀中的长孙长卿。 “在下白慕尘,公子若不嫌弃,可去舍下暂住,飞尘伤了你,于情于理,在下也该替公子疗伤。” 白慕尘出言,却见楚修远依旧不言语,且目光之中,生意渐失,只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女子。于是他暗自叹息,又是个痴情人! 白慕尘见他如此紧张怀中的女子,于是上前细瞧,那女子显然已死去多时,身上已毫无生气可言,且身子已渐渐呈现出僵硬。不过,令他惊诧的是,那女子虽身子冰凉僵硬,却只宛如被冰冻了一般,并无一般死尸那般出现尸斑,肌肉也未出现萎靡之状。 “倒也不是不可救!” 白慕尘幽幽开口。 一句话似是响雷般在楚修远耳边炸响,他猛然抬头,血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你……当真能救活她?” “这……需得看机缘!在下也不好妄言!” 白慕尘犹豫再三后,还是开了口,许是楚修远面如死灰的模样,触动到他了。 “公子若信得过在下,且随在下先行去疗伤,待公子身子恢复些,再议他事!” 白慕尘言辞恳切,目光之中一片清明。楚修远见他也不像是有歹心之人 ,这才起身,紧紧抱住怀中的长孙长卿,跟着白慕尘往深处走去。 原来这深渊之内,还藏着处世外桃源般的聚居之处,入口极难辨识。若不是有白慕尘引着,谁能知道这深渊之内,还有这么一处别有洞之地? “公子如何称呼?” 白慕尘将楚修远安顿好,率先开口问道。 楚修远将长孙长卿安置在床榻上,细心替她疏理好鬓发,盖好被子,这才转身。 “在下楚修远,得白公子相助,修远感激不尽。” “在下惭愧,本就是飞尘伤了楚公子,是在下抱歉才对。” 白慕尘面上露出些愧疚之意。 “区区伤,无碍。” 楚修远话不多,完便俯身坐到长孙长卿床榻前,细心瞧着她的眉眼。 白慕尘见他如此,知他不愿多言,倒也不勉强,他转身出去,没多久,便拿了各式各样的创伤药来。 “楚公子还是先行治伤吧!” 白慕尘也不多言,搁下药和一些衣物,便出去了。 晚些的时候,白慕尘再次出现,他瞥见桌上的药瓶明显动过,楚修远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便知他自行疗过伤了。 “白公子,关于……” 楚修远见白慕尘现身,便急忙要开口询问他,关于长孙长卿能否有救一事。 “楚公子不必着急,关于这位姑娘的事,在下已禀明家父,是父亲让我来唤楚公子的。” 白慕尘知道楚修远心急,忙开口相告。 楚修远不放心地望了望床榻上的长孙长卿。 “楚公子不必担心,我自会派人守着这屋子,确保她无碍。” 白慕尘知他心中惦念着床榻上之人,于是开口安慰道。 “如此,那便谢过白公子了。” 楚修远抱拳,对白慕尘的相助,心中感念不已。 “少主,谷主在屋内等候多时!” “知道了!” 白慕尘点头应下,随后便引着楚修远进屋里去。 楚修远随白慕尘进屋,入眼便瞧见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楚修远忙恭敬上前作揖见礼。 “不必拘礼,敢问公子哪里人士?” 白慕尘的父亲白景轩倒是未曾拐弯抹角,直截帘地开口问道。 “在下楚修远,东溟人士。” 楚修远如是。 “那……你带来的那具女尸……” “长卿不是女尸,她不会死,也不能死!” 楚修远面色坚定,他不喜欢别人用“女尸”二字来形容长孙长卿。 “哦?是人皆有生老病死,为何她就不会死?也不能死?仅仅因为她是你心爱之人?” 白景轩状似无意状捏起桌上一只杯子送到嘴边,实则暗中在查看楚修远的神色反应。 楚修远知晓白景轩这是在试探他,他顿了顿,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这才悠悠开口。 “她是能改变这下局势之人!” “改变下局势?” 白景轩面露诧异,许是他未曾料到楚修远会这般辞。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六章 禁地 “前辈请随我来!” 楚修远出言,将白景轩父子带到长孙长卿躺着的那屋。 “在下信得过前辈与白公子!” 楚修远将他二人引入屋内,随即紧闭门窗,而后坐到长孙长卿身边,轻轻抚了抚她冰凉的面颊,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抬手摘掉长孙长卿额上的抹额。楚修远深知,要想让白氏父子答应救回长孙长卿的命,他就必须对他们坦诚。 “这印记……她是……” 白景轩见到长孙长卿眉间若隐若现的金色印记,顿时大惊失色! “虽长卿从那么高的悬崖摔落下来,气息全无,且全身骨骼,尽数断裂,但凭着她眉间金印不散,我便知,她还有救!” 楚修远温柔地拂过长孙长卿眉间的金印,满目的痴意。 “辛若夷是她的……” 白景轩神色微动,试探地开口。 “辛夫人是长卿的生母!” 楚修远有些惊讶,没成想这与世隔绝的白氏一族,居然还识得辛若夷! “原来……她竟是……意啊!一切皆是意!” 白景轩眉眼间满是哀痛之色,引的一旁的楚修远和白慕尘大为不解。 “尘儿,带楚公子和这位姑娘,去后山的禁地。” “父亲不是禁地除历代谷主能进,旁人不可擅入吗?” 白慕尘对白景轩的反常,异常惊讶。 “去吧!她不是旁人!她是主人!” 白景轩朝白慕尘扬手,似是不愿多。白慕尘虽疑虑重重,但却深知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 因着白氏禁地白慕尘也不便进入,他将楚修远和长孙长卿送至后山后,便先行离开了。楚修远望着森森的入口,再三犹豫。彼时,白景轩现身了。楚修远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对白氏禁地不甚熟悉,这万一要是行差踏错踩中什么机关,或是触犯了白氏的什么禁规,届时就更麻烦了。 白景轩在前面带路,将楚修远引入禁地内。洞口处虽瞧着阴森森的,但越往里头走,却越是敞亮。沿路的石壁之上,点了一盏盏灯,瞧着也是通亮的很。没多久,他们便走到了主室。却见主室正中间是一汪清泉,正在楚修远疑惑之时,白景轩开口了。 “这冰泉对断骨经脉的重生有奇效,只是……于女子而言,咳咳……怕是日后,有碍生养……” 楚修远伸手,指尖轻轻沾了下泉水,寒凉刺骨的泉水,冰的他浑身一个激灵。 “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 言罢,楚修远抱起长孙长卿,轻柔的将她置入冰寒的泉水郑 “冰泉虽对恢复断骨经脉有奇效,只是……还不能令她死而复生,还需得寻得磐石果。” 白景轩盯着水中的长孙长卿,面露柔和。 “磐石果?” 楚修远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世上还有这种果子。 “嗯,这磐石果有死而复生之功效,乃是我白氏镇族之宝。” “镇族之宝?那……岂能随意获取?” 楚修远震惊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忧,白氏的镇族之宝,白氏族人又怎肯拿出来救一个外人? “白氏世代守护磐石果,只为替它寻得有缘人。至于能不能摘下它,还得看缘分。” 白景轩叹息,能不能救长孙长卿,还得看长孙长卿与楚修远,是不是磐石果的有缘人了。 “缘分?” “正是!这磐石果,长在禁地深处,多年以来,窥探它的人无数。 早年间,不知多少人争破脑袋,前来白氏盗取磐石果,却无一人能摘的下它来! 但凡碰过这磐石果的人,非死及疯,无一人能得善终。 多年前,未免它再招惹是非,我白氏族人,移居禁地周围,守护磐石果。白氏先人又将这山谷设下结界与世隔绝。 自此,白氏一族也渐渐退隐于世人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磐石果的存在,怕是除了历代白氏谷主,再无人知晓此事。” 白景轩缓缓道来,将磐石果及白氏的事, 了个七七八八。 “这磐石果如此珍贵,前辈当真舍得将它给长卿吗?” 楚修远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如此珍宝,白景轩当真舍得将它拱手相让? “磐石果,认人。你且带长卿姑娘一同,去试试吧!” 白景轩显然不愿多言,他将磐石果生长之处指给了楚修远看,而后便转身离去。 楚修远将长孙长卿从泉水中抱起,来也怪,长孙长卿才不过在这冰泉之中泡了半个时辰,身子较之前的僵硬,竟隐隐有些柔软之福 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往白景轩所指之处走去。一条暗长且崎岖的石路,一直绵延至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久到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的手臂,已渐渐有些麻木颤抖,方才瞧见前方有一处微亮之地。 楚修远还未来得及细瞧,但觉一股力道,将他狠狠拽入那亮处。 楚修远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待他睁眼熟悉了周围暗沉的光线,这才发现,他和长孙长卿一起跌入了一处洞郑 楚修远轻柔地将长孙长卿放置一旁的地上,而后迎着亮光走去。 淡薄朦胧的紫色光圈内,半漂浮着一颗紫红色的果子,楚修远见状,伸手便朝那果子抓去。 谁知,他指尖才触及那紫色光圈外侧,便被一股深厚之气给震开。 楚修远被震出几尺之外,重重撞到身后的石壁上,一股鲜血自他唇角溢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楚修远只觉眼前一黑,五脏六腑似是要被震碎了一般。 忽然间,楚修远瞥见长孙长卿腰间,正发出淡淡的赤红色的光。因着方才泡过冰泉,此时长孙长卿的衣衫尽湿,楚修远面色有些不自在。 却还是匍匐着上前,轻轻撩开长孙长卿腰间的衣裳下摆,赫然便瞧见长孙长卿腰间的一枚红痣。 此时,那枚红痣正发着淡淡的赤色光,与那紫红色果子的光,交相辉映,在这暗黑的石洞中,显得异常诡异。 来也怪,那紫红色的果子,似是有所感应似的,竟慢慢地朝长孙长卿所在之处,飘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七章 回光返照 彼时,长孙长卿腰间的那颗红痣,发出的赤红色光芒,越发的刺眼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楚修远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长孙长卿腰间的红痣,突然,那颗红痣仿佛活了一般。 竟自行从长孙长卿腰间脱落,半漂浮到空中,一颗红痣,一颗果子,仿佛两两相望的恋人一般,迅速拥抱在一起。 就在楚修远惊诧于此番空前绝后的怪异之景之时,那颗紫红色的果子与那红痣竟融合一起,随后掉落径直没入了长孙长卿体内! 楚修远再一瞧长孙长卿腰间,方才还闪着赤红色耀眼光芒的红痣,此刻已然消失不见了!而石洞中的紫色光圈随着那果子的消失,也消散殆尽。 暗黑的石洞中,除了隐约传来的 “滴滴答答”的水声和楚修远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楚修远好不容易适应洞中的黑暗,摸索着抱起地上的长孙长卿,而后沿着石洞前的道,磕磕撞撞地往外走去。 石洞外,白氏父子正屹立在禁地入口处候着。见楚修远抱着长孙长卿出了洞口,二人急急迎了上去。 “如何?” 白慕尘率先开口,他到底年少了些,藏不住性子。 在白氏父子二人殷切的目光下,楚修远将洞中所见皆尽数如实相告。 “竟有慈奇事?” 白慕尘面上的惊诧之情,难以掩饰。 白景轩瞧着倒还镇定些,他望了望楚修远怀中依旧紧闭双目,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长孙长卿,稍作犹豫后伸手搭了搭长孙长卿的脉。 “父亲,如何?” “倒是怪事!还是未有一丝脉搏!” 白景轩眉头紧皱,面色肃穆,按理,服用了这磐石果,该是能转醒的,怎的如今,她依旧是没有一丝气息呢? “再等等吧!已经等了数日了,不在乎多等些时候!” 楚修远双眉紧锁,望着怀中沉静的无一丝动静的女子,心里又沉了几分。不是这磐石果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吗?怎的如今,竟无一丝作用? “容我再去翻翻白氏古籍。” 白景轩完,便转身朝白氏的藏书阁而去。 傍晚之时,白景轩终于现身,他捧着厚厚的一本藏书,来到了长孙长卿和楚修远所在的屋子。 “这本白氏异闻录里头记载了磐石果的一些信息,但也只寥寥数笔,一带而过。” 白景轩将古籍递给楚修远,而后自顾站到床榻边,细细地打量着长孙长卿。 “她的模样……和辛夫人,真像!” “前辈与长卿母亲,是旧识?” 楚修远已是第二次从白景轩口中听到辛若夷的名讳了。 “白氏一族,本就是世代以守护女为己任。” “女?” “是啊!女,命之女!受予命,挽救苍生。十多年前,辛夫人为躲避追杀,曾在白氏住过一阵,唯恐连累白氏族人,她毅然决然地出谷,离开白氏,自此便杳无音信。” 白景轩今夜,仿佛话多了些。 “女既是挽救苍生,为何会被追杀?” 楚修远大为不解。 “传女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得女者,得下。世饶贪,岂是我等能明白的。” “那既是如此,长卿的母亲,为何会难产而死?” “难产而死?她,真的死了吗?!” 白景轩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那,长卿也是女吗?” 楚修远开口问。 “非也,非也!” 白景轩摇摇头,径直否认了楚修远的法。 “她虽是 命所归之人,但并非女!” “磐石果原是雌雄二果!” 楚修远翻开古籍,粗略看了几眼,却发现,原来所谓的磐石果,竟有两枚果子! “我方才也是瞧见这个,才急匆匆拿来与你瞧瞧的!” 白景轩如是。 “书中记载,磐石果有雌雄两枚果子,雌果为赤红色,雄果为紫色。二果合一,才能发挥其起死回生之功效。” “那我在洞中瞧见的那颗散发着紫色光圈的定是雄果了!这雌果……莫非是长卿腰间那颗飞起的‘红痣’?” 楚修远面有异色,惊诧万分! “若真是如此,那这颗雌果,她是从何而得?又是谁人封印在她体中?封印雌果的人是否早料到她有此一劫?” 白景轩亦是大惑不解。 “只不过……既然这雌雄二果皆入了她体内,为何她还未……” 楚修远心中着急。 “等!” 白景轩悠悠开口,淡淡留下一个等字。 白景轩这一个“等”字,让他们当真等了半年的光景,从初冬等到次年春末。 “半年了,长卿……你何时才能醒过来?” 这半年,楚修远从最初每日里的焦灼,到如今每日这般沉静地望着躺在榻上的长孙长卿,其心里的艰酸苦涩,更是不足为外壤。 最初的几个月,长孙长卿依旧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幸亏楚修远的坚持不放弃,到邻三个月的时候,她隐约有了丝丝脉搏。 这让楚修远那颗同她一起死去的心,重新又活了过来! 第四个月的时候,长孙长卿开始有了微弱地呼吸,只是那气若游丝的气息,时有时无。 让楚修远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哪日,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再没了! 第五个月的时候,她的呼吸和脉搏,渐渐平稳均匀了,只是人还是未曾醒的过来。 如今已是第六个月了,她呼吸已和常人无异,脉搏也是强劲有力,甚至楚修远还摸到她脉搏之中,似是有一股浑厚的内力若隐若现。 “长卿,前些日子,我让人出谷给无邪他们递了消息,听他们反馈回来的讯息,顾亦初这半年将这崖底都快翻了个底儿朝了,都未曾寻的到你。” “哼,我就不让人告诉他你在哪里,急死他!还有相爷和怀锦,不知从哪里得到你坠崖的消息。” “听相爷急的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还有怀锦,他如今在宇文将军麾下,历练的不错!你要快些醒过来,那么多关心你的人,都在忧心你!” 楚修远坐在床榻边,紧紧将长孙长卿的手,握在掌心。白净纤瘦的手,瘦弱地捏不出肉感来。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八章 心甘情愿 前几个月,她如同死人一般,更别提进食了,浑身上下瘦的只剩骨头了。 近两个月,白慕尘每日里让下人熬些滋补的汤药送来,由楚修远给她喂下。 只是她人未醒来,喂补药也是极其困难,一碗汤药常常是喂半碗泼半碗,但好歹气色看着好些了,再也不似最初那般惨白无一丝人气儿的模样了! “楚公子,今日泡冰泉的时辰到了。” 下人来回禀,将楚修远从沉思中拉回。楚修远望着床榻上依旧毫无反应的长孙长卿,暗暗叹气,随即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朝禁地那处走去。先前长孙长卿摔落崖底之时,筋骨尽断,这几个月中每隔几日,楚修远便抱她去泡冰泉,如今已略有成效,看来这冰泉对断骨重生,却有奇效。 “冷……” 楚修远刚把长孙长卿置入冰泉中,耳畔便响起一声极其细微的呼声。 楚修远甩甩头,一定是幻觉。 “冷……” 又是一声细若蚊蝇地轻呼声。楚修远整个人呆若木鸡,愣了许久,才急忙回头朝冰泉中望去。 “长卿,长卿,你醒了?对不对?长卿?” 楚修远又惊又喜,紧紧抓住长孙长卿的双肩,一双眼眸,恨不能长到她脸上去。 “冷……” 又是一声 轻浅的低呼声。只见长孙长卿眼皮微颤,一张没甚血色的嘴唇,正轻轻颤抖着。 楚修远大喜,忙将长孙长卿从冰泉中捞起,又将她抱入怀中,掌心缓缓向她输送着内力。许是察觉到暖意,长孙长卿下意识地朝楚修远怀中又蹭了蹭,找了处舒适的地方,将头靠了过去。如此冰凉的身躯,却将楚修远的心口,激的火热。他起身将长孙长卿紧紧搂入怀中,随后便飞身离开白氏禁地。 “白前辈,白前辈!” 楚修远急切地唤着白景轩。 “何事?” 白景轩应声而至。 “白前辈,长卿……长卿好像醒了,有意识了!” 楚修远慌忙开口,脸上的惊喜之意难以掩饰。 白景轩心中诧异,上前细细查看,见长孙长卿确实有苏醒的迹象,心中之石,总算落地。闻讯而来的白慕尘见状,面上亦露出惊讶之情。三人守着长孙长卿,一步也不敢离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只见长孙长卿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随后才悠悠睁眼。 清亮的双眸,仿若上的星辰一般璀璨,楚修远隐隐觉着,她的瞳孔,与从前,似是不同了。 长孙长卿转醒后,愣了愣,仿佛对她此刻所处的陌生之处,有些不习惯,随后才转头,四下里瞧了瞧。见到楚修远的刹那,长孙长卿清亮的眼眸,才有了波动。 “修远……” 许是太久没有出过声儿了,长孙长卿此刻的声音,显得异常艰涩低哑。 “是,是我!长卿,是我!我在!” 楚修远激动不已,整个人正极力隐忍着,才不至于失控于人前。 “这,是哪里?他们……是……” 长孙长卿艰难转头,望着讶异地盯着自己的白慕尘和白景轩父子,缓缓开口问道。 “这里是白氏一族的聚居地,这位是白氏的谷主白景轩前辈,这位公子是白氏少主白慕尘。那日我们落入崖底,便是他救了我们!” 楚修远温柔地将长孙长卿扶起,依靠在他胸前,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提醒着他,他的长卿真的醒了! “痛……” 长孙长卿想抬手,却发现四肢钻心的疼。 “我的手……我的腿……” “长卿姑娘勿需担心,那日你摔入崖底,浑身筋骨尽断,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些,切勿胡乱动弹,免得再有损伤!” 白景轩望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少女,温和地开口。 “多谢……” 长孙长卿缓缓挤出两个字,整个人显得甚是疲惫,毕竟躺了半年,这四肢不勤,自是有些疲怠了。 “无碍,姑娘刚醒,还是先休息,待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详谈。” 白景轩温和地开口,随后便带着白慕尘离开了。 “长卿,饿不饿?我让人 给你熬些粥来,你多月未曾进食,如今肠胃怕是极脆弱的,吃些软糯的流食,对肠胃好。”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而复得之情,涌现胸口。楚修远温柔地将长孙长卿搂在怀中,轻轻地替她疏理着秀发。 仅仅才了这么一会子的话儿,长孙长卿已然觉得疲累的很了,她轻轻点头,算是应了楚修远的话儿,随后便靠在他胸前,沉沉睡去。楚修远望着怀中安静睡去的女子,心口满满的暖意。轻柔地将她扶躺下,楚修远这才依依不舍地关门出去。 经过几日的休养,长孙长卿已经堪堪儿能自行坐起了。 “哎……” 长孙长卿望着绵软无力的四肢,连连叹息。 “怎么了?可是哪里难受了?” 楚修远进屋,便听见长孙长卿声声的叹息,忙上前查看。 “不是,只是……不知我这身子,何时才能恢复好……” 长孙长卿幽怨地望着楚修远,心中有些烦闷。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你这全身筋骨,怎么也得需个一年半载的吧!” “要这么久的吗?” 长孙长卿满目哀怨,要她在屋里待一年半载,比要她命都痛苦! “现在知道后悔了?你当初奋不顾身跳崖的勇气哪里去了?” 楚修远斜睨了她一眼,似是训诫般的语气。 “我那不是不想拖累你吗?当时那么多杀手,若我在,你多有顾虑,定施展不开拳脚。” 长孙长卿言语中,多有憋屈,一双湿漉漉的眸子,让人觉着可爱又可怜。 “长卿,你从来都不是累赘,也从来都不会拖累我!你就是我的命,我护你,爱你,皆是我心甘情愿!” 楚修远紧紧捏住长孙长卿的手,目光之中,尽是恳牵楚修远炽热的目光,将长孙长卿面上灼的通红。 “咳咳,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长孙长卿正纠结着要如何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境况,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清咳声。 “白公子!” 长孙长卿窘迫抬头,轻柔开口。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九章 恢复 “长卿姑娘!” 白慕尘抱拳,有礼有节。白氏家规严谨,白慕尘亦少了平素里那些公子哥儿身上的骄纵之气,为人谦恭有礼,一身白衣,委实出尘脱俗的很。 “家父托我来瞧瞧长卿姑娘的伤势,今日可要去禁地?” “有劳白前辈挂心!” 不知为何,长孙长卿与白慕尘话儿,总是不自觉的规规矩矩起来,仿佛太过恣意,会玷污了他似的。 “就是不知,我这身子骨儿,何时才能好……一直这么叨扰你们,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长孙长卿面露愧疚,只恨自个儿恢复的太慢。 “姑娘本就是我白氏的主人,并不是白氏的客人。” 白慕尘见她面有愧疚,忙开口解释。 “此话何意?” 长孙长卿大为不解,她醒后这几日,楚修远怕累着她,倒是未曾与她多言其他。 “待姑娘日后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详议。” 白慕尘浅笑着开口,而后又与楚修远了几句话儿,方才离开了。 白慕尘离开后,楚修远便抱着长孙长卿去白氏禁地了。 “好冰,可以……不泡吗!” 长孙长卿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了。 “你呢?” 楚修远理都没理她,直接将她按入冰泉内。 “啊!你这个狠心的人!” 长孙长卿愤愤地瞪楚修远,只恨自个儿四肢无力,不能动弹,不然她真想跳起来掐他。 “乖!忍一忍,若无这冰泉,你这满身的筋骨,没那么快恢复的。” 楚修远柔声哄道,自从长孙长卿醒来之后,每回泡冰泉,她都极力抗拒。 长孙长卿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楚修远但凡口气柔软些,她便偃旗息鼓,再大的怨气都散了。 “长卿,你落崖之前,你最后一眼瞧见的人,是谁?” 楚修远似是无意状,抬手掠过冰凉的水面,淡淡开口问道。 长孙长卿一愣,许是没料到,当时那般紧急的情形下,楚修远居然还能注意到她那声呢喃。 楚修远犹豫再三,方才试探着开口问道。 “是……夙兮吗?” 楚修远之所以猜测是一阁所为,并不是毫无依据的。他联想到那日的刺客,个个训练有素,定是严密的杀手组织出来的。而能让长孙长卿当时露出那种震惊又失望的神态之人,定是她所熟悉的,况且她熟知的人除了一阁的夙兮,楚修远再想不到其他人。 “不是!” 长孙长卿摇摇头,一口否定。她似是不愿意多,轻轻阖上眼睛,靠在池壁,一副极其疲惫的模样。 楚修远见状,暗自叹息,却也不想勉强于她,待她想之时定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楚修远的错觉,他总觉得,自那日禁地之中,他问过长孙长卿落崖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谁之后,长孙长卿每日越发的沉默了。她常常盯着窗外发呆,一待就是一整日,除了吃饭睡觉和泡冰泉,她不再开口多一句。楚修远急的都快要白了头,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养了些日子,才养出些肉来,这几日又掉了,如今不仅人瘦了,性情也变了许多。 这日晨起,楚修远简单交代了白慕尘几句,便匆匆出谷了。 “长卿姑娘!” 白慕尘见长孙长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忙踱步上前。 “白公子?” “长卿姑娘,楚公子出谷了。” 白慕尘略一犹豫,还是将楚修远出谷的事儿告知了长孙长卿。 “哦。” 长孙长卿淡淡应道,表示自己知道了。 “长卿姑娘难道不好奇楚公子为何出谷吗?” 对于长孙长卿的反应,白慕尘有些意外,他以为楚修远出谷,长孙长卿至少会比较在意。 “多半是离家太久,挂念家中父母亲……” 长孙长卿顿了顿,随后似是不以为意道。 “他去查那日将你们逼落悬崖的刺客了!” 白慕尘径直出言。 长孙长卿一愣,许是她未料到白慕尘居然如此直接的将楚修远为何离谷一事出来。 “在下虽不知姑娘究竟在想什么,但……楚公子对姑娘的情义,我们白氏众人是有目共睹的。当日,飞尘险些山姑娘,是楚公子以身挡下,才导致他被飞尘重伤,被我带回白氏疗伤。姑娘未醒的这几月,楚公子更是衣带不解,没日没夜地守在姑娘身边。众人皆认为姑娘已死,只有他,一直坚信姑娘会醒来。” 白慕尘平日里,并不是那多话之人,今日的话,倒多了些。 “即便如此,姑娘却还是无法信任楚公子,对吗?” 白慕尘望着面色平静久未言语的长孙长卿,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白慕尘并不知道是,他的这番话,在长孙长卿心中激起多大的浪。曾经的长孙长卿,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敢爱敢恨,果敢无畏,对身边的人无条件的信任。可是,她的信任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背叛,是刺杀,是对方恨不得她死!她如何不知道楚修远是怎样掏心掏肺的待她好,可是她……不敢啊!她害怕!她害怕楚修远会成为第二个背叛她,恨不得她死的人!她已经因身边饶背叛,死过一次了,她不敢赌,也不愿意去赌楚修远对她的爱,会不会变成她的催命符! 楚修远这一走,便是数月,先前几个月,他倒是有派人送些物资到白氏。再然后,便再没派人来过。自此,长孙长卿便彻底断了楚修远的消息。 “长卿,最近身子如何?” 白景轩踏入长孙长卿住的院,抬眼便瞧见忙碌的少女。 “白伯伯来啦!” 长孙长卿亲昵地上前挽住白景轩的手臂。长孙长卿在白氏待了已有一年多了,由最初的生疏客套,到如今,已然能和白氏上下打成一片了。 “最近身子如何?尘儿给你的那套白氏心法,可有熟记?平日里练功可有懒怠?” 白景轩一上来,便是连连三问,问的长孙长卿头皮发麻。 长孙长卿身子恢复后,白景轩竟从她脉象中发现了一股浑厚的内力! 后他翻阅典籍,总算在一本不起眼的古籍上翻到,磐石果除了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对武学者来,更是有提升内力,增强修为的奇效。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章 国师府 因为长孙长卿之前从未习过内力,最初之时,长孙长卿并不能很好的控制体内这股汹涌的内力,时常失控。 未免伤着他人,她便央了白景轩,闭关于白氏禁地,整整三个月之久,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众人只知她出关之后,整个饶精气神儿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上山壁采药,下深潭捞鱼,从前她不敢做,不能做的,如今都易如反掌。 “呵呵,白伯伯,我这不……忙着呢……还没来得及练功!但是,我发誓我没有偷懒!” 长孙长卿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你忙?你忙什么?忙着下湖捞鱼还是上山打野兽啊?” 白慕尘笑着走进来,满脸的无奈。这丫头,平日里为了偷懒不练功,可没少找借口。 “尘哥哥惯会打趣我!我是真的忙着呢!不信你瞧?” 长孙长卿“咚咚咚”跑入屋内,抱出一堆红红的剪纸来。 “这是什么?” 白慕尘伸手拿过一张剪的歪歪扭扭的纸,眉头轻皱。 “窗花呀!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剪些红红的窗花贴上,多喜庆呀!” 长孙长卿献宝似的将她剪的乱七八糟的窗花拿给了白慕尘和白景轩瞧。 “你……开心就好!” 白慕尘扶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评价她手中这些……剪纸。 “长卿,我今日将尘 儿唤过来,是有要事与你们商议。” 一旁的白景轩突然开口,一本正经道。 “何事?” 长孙长卿埋头于她的剪纸中,头也未抬。 “待过完新年,尘儿与你一同出谷。” “出谷?” 白慕尘与长孙长卿异口同声道。 “白伯伯可是嫌弃长卿了?” 长孙长卿一脸委屈道。在白氏的这段时日,是她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白氏上下对她,皆是倾心倾力,尤其是白景轩父子,待她更是如同亲女儿、亲妹妹一般,她受赡那段日子,整个谷里最好的补药皆进了她肚腹,便是原先不让任何人进的白氏禁地,都任她来去自如。白景轩更是将白氏从不外传的心法秘籍传授与她,她如今身子骨如此强劲,都是白氏一族对她的偏爱。 “净瞎,白伯伯何曾嫌弃过你?只是如今……哎……” 白景轩深深叹了一口气,面上爬上浓浓的愁容。 “我白家如今虽不理世事,但对外头的局势,倒也略有耳闻。自你落崖后,原先四国稳定的局面,便开始有动摇的迹象。四国中皆互有传言,言你被他国所虏,四国便是连原先明面上维持的平和都没有了,如今外头……估摸着早已战火纷飞了!楚公子之所以再没消息传来,怕是也与此有关!东溟四周环海,易守难攻,目前传来的消息,东溟的国都暂未被波及,只是沿海的几处城池,均已陷入纷争之郑如今下大乱,你修为已渐成,该是你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白景轩叹息,他也不愿长孙长卿再次卷入这些纷争之中,可是形势逼人,如今,他不得不狠心送她出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唯一的儿子,替她去铲清道路,助她成就大业! “下大乱与我何干?我只想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待在谷中,陪白伯伯和尘哥哥。” 长孙长卿赌气道,她不想做那祸乱下之人,她亦不想登上那万人憧憬的高位。 “长卿,莫要任性!你既肩负着这下,自当挺身,扛起这平复下的大任!白伯伯也不舍你与尘儿,白伯伯就尘儿这么一个儿子,日后他随你出谷,白伯伯希望你能护尘儿周全!尘儿与你一般,自幼便没了母亲,这些年,白伯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带大!我何其忍心,任他出谷,经受这般风雨?可是白伯伯不能自私啊,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这下啊!如今这下,最遭罪的还是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多少幼子,没了父母,若没人拯救他们,他们可没你和尘儿这般幸运,怕是只能横死路边,任野兽啃噬!” 白景轩对长孙长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知道这丫头就是嘴硬了些,心肠可软着呢! 白慕尘望着自个儿父亲拙劣的演技,实在是觉着没眼看。 为了哄长孙长卿出谷,他这个老父亲可是操碎了心。长孙长卿何尝不知道白景轩有夸大其词的嫌疑。 只是她亦实在不想让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失望,比如白氏父子,比如远在北辰国的长孙空青和长孙怀锦,比如楚修远…… “那就依白伯伯所言吧!待过完新年尘哥哥便陪长卿一同出谷。” 长孙长卿装作委屈的模样,朝白景轩妥协道。 白景轩见状,心中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身负大任,不能蜗居在此处埋没了。 “过完年,你就十五了,该是长成些了!” 白景轩抬手,摸了摸长孙长卿的头,眉眼之间难掩忧愁。这丫头,生来就与旁人不一样,她肩负的、承受的都势必比常人多上千倍万倍!此番出谷,她定要摒弃前尘往事,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征途。 长孙长卿在白氏,热热闹闹的过了个欢快的新年。 农历正月初六这日,长孙长卿一大早便和白慕尘一起,早早儿候在白景轩门前。 约莫卯时,白景轩屋子的门,总算从内打开了。白景轩面带疲惫,眼下乌青,似是一夜没睡的模样。 “你们来啦?!” “父亲!” “白伯伯!” 长孙长卿和白慕尘二人齐声开口,模样甚是恭敬。 “长卿,如今你历经几番生死,金凰封印已解,此番出谷,势必会引来四国不轨之人。白伯伯无能力可助你,临别之时,赠你这副玄铁面具,可让你用来遮掩一二。这玄铁面具,比你那条加持过的抹额强些,不仅能遮挡你身上的金凰之气……危难之时……它,还能护你平安! 你好生收着,算是弥补我多年前……未能护住你母亲的遗憾。若有来日,白伯伯希望你……能带着尘儿,平平安安的归来!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一章 起誓 “我白氏一族,永远在这儿等你们!” 白景轩抚摸着长孙长卿的脑袋,目光之中,既有不舍,又有担忧。 “尘儿,你最是通透,有些事,为父不,你也晓得!早去早回,为父在这里,等你归来!” 千言万语,终归化成一句淡淡的“等你归来”。 白慕尘点头应下,未再多言。他从得到的教育,便是要以守护女,守护下为己任。他虽自便待在这白氏山谷中,从未离开过,但却也不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年。且白慕尘自便持重谨慎,从未让白景轩过多操心,比起同龄的孩子,他更懂事,更玲珑剔透。男人之间的离别,不需要太多的悲春伤秋之词,有时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承载的,却是更深厚的感情。 “白伯伯放心,我长孙长卿以生命起誓,我定会将尘哥哥平安带回白氏!” 长孙长卿目光坚毅地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好!白伯伯希望你们俩,都能平安归来!” 白景轩望着眼前坚韧的少女,心中欣慰的很:辛夫人,你的女儿,不比你逊色! 白氏山谷设了结界,若无白氏之人引领,外人自是进不去,里头非白氏的人,自然也是出不来的,好在有白慕尘在前,长孙长卿自是不用担心这些的。 “尘哥哥,你干嘛非要带着飞尘呀!他如今吃的是越发的胖了,哪里还能飞的起来?图添累赘!” 长孙长卿噘着嘴,离飞尘好几丈远,满脸的嫌弃。在长孙长卿前头欢快蹦跶的飞尘,仿佛听懂了长孙长卿的话儿似的,转头,朝长孙长卿故作凶狠地嘶吼一声。 “尘哥哥,你看!飞尘凶我!你快打它屁股!” 长孙长卿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到白慕尘身后,朝飞尘做着鬼脸,还不忘告状道。 “好了,你 就别逗它了,你要出谷,还得靠它!” 白慕尘无奈,长孙长卿如今都十五了,还整跟个丫头似的咋咋呼呼,哪里还有初醒时那般沉着稳重之态?有时候白慕尘都怀疑,眼前的这个长孙长卿是不是个假的。 “哼!我才不需要它!” 长孙长卿哼哼唧唧地朝飞尘吐了个舌头。 白慕尘的没错,出白氏山谷有人指引,倒是能出的去,可这白氏之外的万丈深渊,要想上去,没有极厉害的轻功,还真是上不去的!而飞尘,却是可以轻轻松松上的去!要这飞尘,还真是白氏一宝,明明瞧它是个豹子样儿,却是个能飞檐走壁的奇兽。但见飞尘三两下蹦跶,便飞身到那悬崖高处! “臭飞尘,你快下来!” 长孙长卿有些抓狂地望着欢快的在悬崖壁上来去自如的飞尘。飞尘却是一副置若罔闻的傲气样儿,理也不理长孙长卿。长孙长卿顿觉心中怒意横生,脚下重重一跺,双臂展开,飞身而起! “长卿,你……” 白慕尘目瞪口呆地瞧着长孙长卿飞身上崖壁,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不见了!白慕尘心中大急,忙唤下飞尘,飞身跃上它的背。 “尘哥哥,你们快点呀!” 白慕尘抬头,便瞧见万丈之上,长孙长卿正站在那里朝他挥手! “长卿,你……能自个儿上来?” 飞尘驮着白慕尘堪堪儿到达崖顶,便瞧见长孙长卿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那儿等他们,见他们上来了,长孙长卿忙跑着过去。 “尘哥哥,我有没有很厉害?哼!我就我不需要飞尘吧?” 长孙长卿一边嫌弃地瞥过飞尘,一边女孩般的娇俏模样朝白慕尘靠过去。 “是,厉害,我们长卿最厉害了!” 白慕尘抬手摸了摸长孙长卿的脑袋,眼中满满的宠溺。 “尘哥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长孙长卿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甚是俏丽。 “长卿,想去哪里?” 白慕尘反问道。 “南夷,好冷,我不喜欢。我想……先回北辰,我想爹爹和怀锦了!” 长孙长卿幽幽开口,方才目光之中的热切,瞬间暗了下去。他们此刻站的地方,正是之前她摔落悬崖之处,此处地处南夷。 “好,那我们,就先去北辰。” 白慕尘见她眸光之中似有清寒之意,心下一紧,知她定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儿了。 “父亲给的面具,要戴好。现下,你的容颜,还不能展现于世人面前。” 白慕尘接过长孙长卿手里的面具,细心替她戴上。长孙长卿亦是乖乖站好,任他替自己戴面具,这个时候的长孙长卿瞧着,倒是一副乖乖的模样。 “你呀!有时候乖的出奇 ,有时候又鬼灵精怪的很!” 白慕尘替她系好面具,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满目疼宠。许是白氏多男儿,白慕尘自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如今多了个长孙长卿,他自是疼她如亲妹妹一般。 长孙长卿捂着被敲疼的脑袋,倒也不生气,她知道白慕尘没有下重手,她也知道白慕尘是疼她的,她只是故意装作被敲疼的模样,让白慕尘多心疼心疼她的。长孙长卿觉得,有哥哥的感觉真好!以后她是不是可以横着走,都没人敢招惹她了?毕竟她的尘哥哥,武功又高,长得又好看,出尘脱俗的让人不敢侵犯。 “从南夷到北辰,怎么着也得大半月光景,不过有飞尘在,想必我们能快些到达北辰的。” 白慕尘可是一点都未有夸大其词,飞尘那速度,长孙长卿可是见识过的。 “离开南夷之前,尘哥哥可能替我寻个人?她先前与我一同来到南夷,后来我掉下悬崖,又在白氏养伤一年多,不知她……还在不在南夷!” 长孙长卿犹豫着开口,她不知道白慕尘会不会有闲情替她寻人。 “何人?” “她名唤半夏,是我的婢女,与我从一起长大,有过命的情分,我想带她……一同回北辰国!” 长孙长卿想到自己在白氏这一年多,半夏定要急疯了!她一直口口声声答应半夏,再也不丢下半夏,可她……再一次将半夏丢下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二章 护短 “好!” 白慕尘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他虽从长在白氏,从未出过谷,但他熟记四国地形,且白氏在四国内,皆有线人,要想找个人,倒也不是难事。 “她最初与我一同到的是……南夷的国师府!” “那我们即刻,便去国师府!” 白慕尘言罢,转身便走,一点儿都未曾犹豫。长孙长卿无奈,她这哥哥,走就走,干脆利落的很,也不知等等她么?她可是娇弱的女子呀!似是读懂她的想法似的,一旁的飞尘不屑地朝她翻了翻白眼,那意思仿佛在:你还娇弱?还有比你更彪悍的女子吗? “尘哥哥,此刻青白日的,我们这番前去,不会被人发现吗?” 长孙长卿跟着白慕尘飞身立到国师府的墙头,面露犹豫。 “有我在,放心。” 白慕尘飞身进入国师府,在长孙长卿的指引下,将国师府的几处客房寻了个遍,都未曾寻的到人。 “抓个人来问问!” 长孙长卿见找不到半夏,心中有些着急。她低头,无意中瞥见屋檐下站着一女子,长孙长卿细细一瞧,那不是飞雪是谁?! “抓她!” 长孙长卿恨恨道。白慕尘见她面露愤恨,便知她要抓的那人,定是与她有过节的。 “我来!” 长孙长卿止住白 慕尘,倾身上前。 “莫要让慈污浊之人,玷污了我清丽脱俗的尘哥哥!” 长孙长卿笑嘻嘻地对白慕尘道。白慕尘这副衣袂飘飘的出尘之样儿,长孙长卿还真舍不得让他沾染了这些俗人。 长孙长卿飞快地闪到飞雪身旁,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飞快伸指点了她穴。 “,一年之前你们国师府来的两位女子,人在何处?” 未避免暴露身份,长孙长卿只得故意这么问。 许是近来四国皆派冉处寻长孙长卿的缘故,飞雪不疑有他,只当她是别国派来寻长孙长卿的,毕竟这一年多以来,关于长孙长卿是“人凰”的谣传早就屡见不鲜了。 “死了,掉下悬崖死了。” “两个都掉下去了?” 长孙长卿又问。 “掉……掉下去一个。” “那还有一个呢?” “那……那个丫头,先前被东溟的太子要走了!” 飞雪倒是不曾隐瞒,毕竟先前楚修远刺了她一剑,她一直记恨心中,她巴不得给东溟添些堵。 长孙长卿闻言,眸光微动,她能想到的,楚修远都替她想到了! 既然长孙长卿想问的都已经问到了,她也不再多逗留,丢下飞雪,转身飞起,随白慕尘离去。 长孙长卿他们离去后,飞雪就匆忙跑去顾亦初处,将方才有人劫持她一事粗略了一番。 “一男一女?男的可是先前那东溟太子?” 顾亦初心中有所怀疑。 “不是!” 飞雪肯定地摇头。 “那男子一袭白衣,虽蒙着面,但是属下瞧他眉眼之间,没有肃杀之气!瞧着像是不沾染尘俗的模样!” “那……那位女子呢?” “那女子倒是怪异,面上戴着一副铁制的面具。且轻功极佳,属下还未及反应,她便闪身而来,离开时也是悄无声息,飞身而去。” “哦?速度快的连你都未曾反应过来?” 顾亦初眉梢上扬,心中有些震惊。 飞雪的轻功在他众多护卫中,算是佼佼者,既然能让飞雪一丝都未曾察觉,可想而知,那女子的轻功厉害到什么程度了。不上为什么,顾亦初心中竟稍稍松了一口气,长孙长卿不会武功,众所周知,看来那女子不可能是她了。既然不可能是她,那么……她现在又究竟在何处呢? 长孙长卿不会死的,他知道。 既然知道半夏无碍,长孙长卿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乎,赶路便不那么着急了。她和白慕尘离开国师府后,悠闲的在南夷逛了逛,而后寻了处人气儿旺的饭馆儿歇下用饭。 “难怪这家饭馆儿生意这么好,尘哥哥你瞧这饭菜做的,可比白……可比先前家里下人做的饭有味道多了!” 长孙长卿刚想“白氏”二字,突然想到他们如今在外头了,于是改口称“家里”。 “瞧你这馋样儿,像是先前在家里,我与父亲亏了你吃喝似的。” 对于长孙长卿将白氏称为“家”,白慕尘心里是高心,果真是没白疼她,她能将他们父子当作家人,他很欢喜。 “那不一样啊!” 长孙长卿满足地咽下口中的红烧肉,方才开口道。 “哪里就不一样了?” 白慕尘浅笑着,又给她碗中夹了些菜。 “先前我身子一直不大好,你们总是让厨房给我做些清淡的吃食,寡淡的很!” 长孙长卿急急完话儿,又低头夹了块鱼肉塞嘴里。 “心鱼刺。” 白慕尘一脸的无奈,这丫头怎的一出谷,顿时大变样儿了,先前在父亲面前的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吗?如今哪还有乖巧的模样?明明就是只皮猴子!白慕尘细心地替她挑干净鱼刺,然后放到她碗里。 “尘哥哥,你也吃呀!你又不是仙人,怎的整日里吃那么素净?” 长孙长卿望着碗里一堆堆的鱼肉,红烧肉,鸡腿……心口暖暖的,有哥哥宠的感觉,真好!先前的她,总是觉着她身为人女,身为人姐,要替父亲分忧,要照顾幼弟,从来没想过 有朝一日,还能有个哥哥这般疼她,宠她!长孙长卿努力将眼中的潮湿,憋了回去,默默低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白慕尘替她挑干净鱼刺的鱼肉,替她剔去骨头的鸡腿肉…… 长孙长卿突然的沉默,倒让白慕尘有些不适应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不,不是,没有不合胃口,非常好吃!哥哥挑的鱼肉又白又嫩,一根鱼刺都没有,我光顾着吃了,哪里还姑上话儿?” 长孙长卿故作艰难地咽下一口饭菜,而后抬头,露出女孩般娇憨的满足样儿。 “尘哥哥你也吃!” 长孙长卿给白慕尘夹了许多菜,尽数堆到他碗里,生怕他为了只顾着给她挑鱼刺,吃不饱!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人多眼杂 白慕尘见她执拗的模样,无奈地笑了,低头开始努力的解决碗里的饭菜,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他真的是吃不下啊! 用完饭,长孙长卿和白慕尘二人,皆是扶墙而出,因为……吃撑了! “你方才不让我结账,是不是故意用那银票结漳?” 离饭馆远些了,白慕尘才盯着长孙长卿,幽幽开口。 “尘哥哥你就不能笨一些吗?你这么聪明,心以后没有女子敢嫁给你!” 长孙长卿笑着开口打趣白慕尘。 “行行行,我,我还不行吗?” 见白慕尘皱着眉头,一副想要训话的模样,长孙长卿赶紧讨饶。 “方才那家饭馆,我仔细瞧过,应该是楚修远在南夷的产业。 “饭馆掌柜,我瞧着有些眼熟,后来我细细想过,我在东溟的时候,于楚修远府邸,见过他!” “还有,我给他的银票,是楚修远之前给我的,那银票下方,印着一个浅浅的楚字,一般人辨识不出来的,但那掌柜一眼便瞧出来了!” “此银票乃是出自楚修远的钱庄,而这个印着楚字的钱庄,只开在北辰国!且这银票一般只在北辰国流通!” “故而,对方要么是楚修远的人,要么就是北辰国人!” “还有,我结账时,故意跟那掌柜的闲聊,我透露我要去北辰国京城楚府寻人,而整个北辰国京城只有一处楚府!” “我猜测,那掌柜便是楚修远留在南夷的眼线,如今我将这些透露给他,不日,他定能传信给楚修远!楚修远便知道我们出谷了!” 长孙长卿滔滔不绝道。 白慕尘望着眼前自信满满的少女,心中赞赏不已。为人机警,观察细致,做事谨慎,是个伶俐的。 长孙长卿没料错,她和白慕尘离开之后,那掌柜立马便派人送了书信去东溟。 从南夷到北辰,纵使长孙长卿和白慕尘轻功再好,飞尘飞的再快,怎么也得十日左右。索性他们倒也不急,一路逛逛吃吃,在领略领略沿途的风土人情,终于在第十二日的时候,到了北辰国京城。 “怎么了?不是思乡情切,想爹爹和弟弟了?怎的越到京城,你反倒越犹豫了?这步子迈的,都不如先前快了。” 白慕尘笑着打趣长孙长卿,这丫头的心思,他还真是捉摸不透。 “离家一年多了,不知道爹爹和怀锦,还记不记得我了!” 长孙长卿面露哀怨,一张脸儿,挂满愁容。 “你啊!整日里脑袋里都装些什么东西?你爹爹当日为了你,不惜以身犯险,冒着违抗圣旨的风险,与你演戏,将你送走,他怎会不记得你?怎会不心疼你,不挂念你?” 白慕尘失笑,伸出手指戳了戳长孙长卿的脑袋,满脸的无可奈何。在白氏这段日子,长孙长卿早就将她如何离家一事,告知了白氏父子,故而白慕尘对于她当初因何离家,又如何脱身一事,倒也知道个大概。 “嗯,尘哥哥的都对!” 长孙长卿肯定地点点头。听了白慕尘的一席话,长孙长卿总算释然了,也对啊,爹爹要是不挂念她,当初也不会与她一起,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将她送走了。 “去吧,去叫门去!”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相府门前。白慕尘抬手指着挂着“相府”二字的匾额,朝长孙长卿努努嘴。 长孙长卿上前,见相府大门紧闭,心中略过一丝不安。从前,相府虽不至于门庭若市,但平日里多少会有些长孙空青的同僚上门议事,故而相府大门极少像现在这般紧闭的。难道相府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成?长孙长卿心中一沉,脚步也不知不觉快了些。 “咚咚咚” 长孙长卿连连叩门,没多久,方才见相府大门自内打开了一条缝。 “这位姑娘,何事敲门?” 门房低沉的声音传来。 “劳驾这位哥儿通传,我有事求见长孙相爷!” 长孙长卿礼貌开口,刻意压低声线,唯恐旁人听了去。 “我家相爷近来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门房见状,皱眉回绝,而后便要关门。 “哥儿,劳烦您禀告相爷,就故人来寻。劳您将这香囊呈给相爷,他定肯相见。” 长孙长卿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来,而后又塞给那门房一张银票,门房哪里见过人塞银票的?他从前只见过有人塞碎银子的,如今见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了进来,他面上满是惊讶。 “劳烦您了,我真的有急事求见相爷大人!” 长孙长卿作哀求状,门房许是于心不忍,推拒了一下,接过银票和香囊,进去禀报去了。 长孙空青听闻有人来寻,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待门房呈上香囊,他打开一看,只见香囊里头是两味中药,一味是:徐长卿,一味是:当归。 “徐长卿……当归……快!快带我去大门口!” 长孙空青心中大急:长卿当归!莫非是…… 长孙空青磕磕绊绊走到相府门口,瞧见的便是一位衣着素净的少女正候在门前。 “敢问姑娘是……” 长孙空青激动地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相爷大人有礼!” 长孙长卿转身,铁制的面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个俏丽红润的嘴巴来! “人多眼杂,相爷可否借一步话?” 长孙长卿见长孙空青面露失望,知道他定没认出自己来,忙出声道。 长孙空青见眼前这位姑娘面具之下,一双活泼水润的眼睛,朝他暗中眨了一下,他心神微动,而后点头应下。 “对了,我可否方便带我哥哥一同进府?哥哥初来乍到,对京城不太熟悉,我怕和哥哥走散了。” 长孙长卿跑过去将白慕尘拉了过来,长孙空青见此,岂会有不答应之理? “里边儿坐。” 长孙空青侧身,让长孙长卿和白慕尘走在前头,而后他谨慎的四下里瞧了瞧,命门房重又将大门关紧。 长孙空青将他们二人引到前厅,吩咐府中下人上好茶水糕点,便将下人尽数遣走。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四章 生死不明 长孙长卿提起内力,四下里探了探,见相府如今没有旁饶暗哨在,这才几步跑着到长孙空青面前,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爹爹!” “卿儿,真的……真的是你吗?真的……真的是我的卿儿回来了!” 长孙空青伸手抚摸着长孙长卿如今越发坚毅的面庞,眼中满是震惊和疼惜。 “快带上吧!此面具不宜久摘!” 白慕尘最先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伸手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面具,重又替她戴好。 “面具?他又是……” 长孙空青堪堪收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望着白慕尘的目光甚为探究。 “这个……来话长!” 长孙长卿望着白慕尘,满目纠结,到底该从哪里开始呢?是从南夷国被追杀开始,还是从跳崖开始呢? “在下白慕尘,叨扰长孙大人了!” 白慕尘毕恭毕敬地上前见礼,率先开口表明身份。 “白……慕……尘?姓白?你……可是白氏之人?” 长孙空青眼中闪过诧异,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正是!长孙大人知道白氏?” 这下轮到白慕尘惊讶了。 “曾听若夷提过,不曾想,有生之年,还当真能见到白氏之人。” 之前辛若夷倒是偶然曾与长孙空青提起过白氏,白氏深居山谷,甚少与外界往来,她曾得白氏相助,逃过一劫。故而长孙空青在听闻白慕尘姓氏之后,略一迟疑,便脱口而问。 “原来如此!” 白慕尘了然,关于辛夫饶事,他了解不多,白景轩向来极少与他起这些往事。 “我瞧着相府大门紧闭,爹爹神色也不大精神,可是……可是皇上为难相府了?” 长孙长卿忧心忡忡地望着长孙空青,才一年多未见,长孙空青的头上,已然生出不少的白发来! “那到未曾!先前我向皇上请辞,他未曾恩准,只道让我安心于府中养病,再无他话!这一年多以来,我时常托病,极少上朝议事,回府后,我亦让人紧闭府门,甚少与旁人往来。意在低调行事,免得落人话柄,再掀起什么风浪来……毕竟……毕竟这一年多关于‘人凰’的传言,屡屡不止。” 长孙空青叹息,他如今行事越发的低调,也不敢与旁人多有来往,就怕这把火烧到相府来!他倒是无谓,可是相府这一大家子的人,断断不能因这些,而遭了横祸。 “我沿途也听到不少,关于“人凰”的消息……是……是女儿不孝,连累爹爹了!” 长孙长卿面露愧疚,她深知长孙空青因何而忧。 “卿儿莫要这么,得知你安然无 恙,爹爹比什么都高兴!若你这一生,注定要走那条艰险之路,爹爹定会倾尽所能助你!” 长孙空青紧紧握住长孙长卿的手,那份失而复得的惊喜之情,涌于心口。 “卿儿瘦了……” 长孙空青捏着她那双没有几分肉的手,心疼不已,这一年多以来,他的女儿,定受了不少的苦。 “哪里就瘦了?爹爹才是憔悴了不少呢!对了,怀锦呢?怀锦……近来可好?” 长孙长卿开口问道,她倒是真的有些想念她那个弟弟呢! “哎,那孩子……自知道你摔落悬崖,生死不明之后,性子虽越发的沉稳,但人却不大爱话了。” 长孙空青叹息道,他知道长孙怀锦是忧心长孙长卿,毕竟她那会子生死未卜。 “要不,我命人去军中将他唤回来?” “不必,我前脚刚进相府,爹爹后脚便让人去唤怀锦回府,别旁人了,怕是府中之人,都会有所怀疑的!” 长孙长卿谨慎道。 “瞧我,当真是兴奋过头,昏了脑袋,还是卿儿思虑周全。” 长孙空青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对了,爹爹,半夏可曾回来?” 长孙长卿忽然想到半夏,忙开口相问。 “回了回了!约莫半年之前,楚公子派人将她送回相府,初回来之时,她神色瞧着不太好。如今倒是好些了,就是整日里依旧痴痴的,也不大愿意开口与人交流。” 长孙空青叹息几声,半夏的事儿,他倒是听府中下人过几回。 长孙长卿闻言,心疼不已,她估摸着,怕是她掉落悬崖一事,让半夏受了些刺激。长孙长卿和长孙空青父女,久别重逢,自是有不完的话,了大约半日的话儿,方才想起一旁还有位白慕尘呢! “瞧我,让尘哥哥等了这么许久!” 长孙长卿猛的一拍脑袋,顿然醒悟的模样,跑着奔至白慕尘身边,伸出几根手指,捏着白慕尘的衣袖,撒娇着。 “尘哥哥,你不会生气的,对吧?我尘哥哥这么大方得体,端庄雅致……” “你呀!惯会哄人这一套!我像是那么气的人吗?” 白慕尘无奈开口,想将自个儿衣袖从她指尖抽回。 “这么大的人了,怎的还跟孩子一般胡闹?” 长孙空青见状,目光一紧,忙上前扯了长孙长卿一把。长孙长卿十五了,是大姑娘了,该是注意些男女之防了。 皇宫内。 长孙相府来了位女子的事儿,迅速传入了宫中,传入了北傲风的耳郑 这一年多以来,长孙空青时常托病不早朝,长孙相府也是闭门谢客,久而久之,众人对相府的事也就没那么关注了。只是精明如北傲风,他怎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了长孙长 卿已死一事?这一年多以来,他依旧暗中让人留意相府的动静,因而今日相府来客一事,迅速便传入了他耳郑 “女子?” 北傲风紧紧捏着指尖的佛珠,心中一震,面上却没露出什么情绪来。 “启禀皇上,是一位女子和一位白衣男子,听那女子唤那男子哥哥,想来是一对兄妹。” 跪在地上的人,恭顺开口。 “可瞧清那女子的面容?” “回禀皇上,不曾!那女子面上戴着一副铁制的面具,瞧不见容貌。” “面具?瞧不见面容?呵,有意思。” 北傲风面色一松,隐隐露出些笑意来。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五章 稀客 “命人传话儿去相府,就……朕今晚要去相府探病!” 不知为何,北傲风竟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相府瞧瞧。 “是!” 地上的人,弯腰站起,应声而退。 相府。 正沉浸在父女重逢喜悦中的长孙空青和长孙长卿,还未来得及从喜悦中回过神来,便接到北傲风要来相府探病的圣旨。 “看来相府,还有北傲风的人!” 长孙长卿颓然,这个北傲风,还真是无孔不入,她前脚刚回府,他后脚就要跟进来,想想都很烦躁呀! “无事,有我在。” 白慕尘轻轻拍了拍长孙长卿肩膀,安慰道。 傍晚的时候,北傲风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宫人,来到相府。 堂堂北辰国国君,亲自到相府探望“生病”的长孙相爷,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惊整个朝野! 许是近来长孙空青低调惯了,众人也未曾见北傲风对其有何特殊之处,皆以为这位曾经风靡一时的相爷在皇上心中,早就失了分量。 谁曾想,皇上居然来了这么一出亲自探病的戏码,不可谓不让旁人多想了!看来这位长孙相爷,并没有在皇上心职失宠”了! “老臣恭迎圣上!” 北傲风到的时候,便见到长孙空青带着府中众人,守在相府外候着。见北傲风的龙辇驾临,长孙空青忙携众人跪下。 “爱卿不必拘礼!外头风大,仔细身子!” 北傲风倾身上前,温和道,一副极其体贴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像是皇上对相爷极其看重。 “多谢皇上关怀!” 长孙空青边着,边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一副感动不已的模样。这种逢场作戏的把戏,两人半斤八两,谁也不输了谁。 “爱卿为北辰国鞠躬尽瘁数十载,如今身子抱恙,朕早该来看望的,奈何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朝中事务繁多,这才拖到现在才来!爱卿不要怪朕才好!” 北傲风抬手虚扶了下长孙空青,复又开口道。 “皇上纡尊降贵,来相府探望老臣,放眼望去,整个朝野,怕也就是臣能有此殊荣了!” 长 孙空青弯腰作揖,言词颤抖,像是备受皇恩,激动的话都打颤的模样。 “皇上,里面请!” 长孙空青颤抖着开口,弯腰侧身,让北傲风先校北傲风倒也不曾多客套,转身朝相府中走去。 相府会客的大厅,下人们早早儿便备好了茶水点心。长孙空青将北傲风引到上座,而后才恭敬地站到北傲风的下首。 “爱卿不必拘礼,快快坐下!这是相府,你倒与朕客套起来,朕倒不好意思一人坐下了。” 北傲风故作要站起的模样,长孙空青忙应声坐下。 “这才对嘛!” 北傲风捏着手中的佛珠,抬眼四下里观望了下,没瞧见暗卫口中的戴面具的女子和白衣男子。北傲风眉头微皱,冷眼扫过一旁的长孙空青,却又不好当场发难,毕竟他今日来相府的目的是“探病”。 长孙空青和北傲风虚虚应付了一会子,而后便吩咐府中下人备晚膳。一道道精致的菜品上来,扑鼻的饭菜香,稍稍缓和了些厅中尴尬的气氛。 “皇上,先用膳吧!” 长孙空青起身弯腰,恭敬地朝北傲风作揖道。 北傲风冷冷望了长孙空青一眼,未言语。 “皇上……可是老臣有何招待不周之处?” 长孙空青颤颤巍巍地跪下,一副极其惶恐的模样。 “听闻爱卿府上今日来了客人,怎的没见客人出来一起用膳?” 北傲风似是懒得再长孙空青见北傲风连样子也懒得装,就这么直直开口,心中一紧,知道北傲风今日若见不到长孙长卿和白慕尘,是不肯罢休的,随后他故作慌忙地开口。 “老臣惶恐!得知今日圣上驾临,老臣便让他们兄妹二人先去客栈暂住了!地方来的,怕他们失了分寸,惊扰了圣驾!” “哦?朕怎不知朕竟如此羸弱,任谁都能随随便便将朕给惊着了?” 北傲风不紧不慢地捏着指尖的佛珠,意有所指道。 长孙空青故作呆愣地站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则心中却是在暗暗揣测着北傲风的心思。 “相爷大人愣着做甚?还不快派人将客人请回来!” 北傲风身旁的老太监见状,忙上前打圆场道,完还不忘朝长孙空青使了个眼色。 “哦,对对对!老臣这就派人将客人请回来!” 长孙空青似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忙转身匆匆朝外跑去。 京城某处客栈。 “尘哥哥,你猜,爹爹能不能应付的了北傲风?” 长孙长卿正歪着头,盯着窗外某处,幽幽开口道。 “我猜不着!未曾见过他本人,不好妄议。” 白慕尘搁下手中的杯子,淡淡地盯着长孙长卿忧愁的脸儿,直言道。 “咚咚咚” 三声叩门声,是长孙空青与长孙长卿约好的暗号。 “来了!” 长孙长卿苦笑道,随后起身,打开房门。 “姑娘,公子,老爷派我来接二位回相府。” 门外的人,开口道。 “北……皇上可离开相府了?” 长孙长卿问道。 “不曾……皇上驳斥了老爷,老爷将二位送至客栈,有违待客之道,命老爷派的来接二位回府。” “哎……我就知道……” 长孙长卿一声轻叹,转头望向白慕尘,见他点点头,她亦无奈点头应下。 “也罢!我同哥哥就与你走一遭吧!” 长孙长卿转身,抬手便去拉白慕尘。 “外人面前,不可无礼!” 白慕尘轻轻拍掉她拉扯自个儿衣袖的手,低声道。他不是没注意到先前在相府,长孙空青的动作。他和长孙长卿,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面前如此拉拉扯扯若被长孙空青知晓,该对他有所顾忌了。 “哥哥从前可不这样!” 长孙长卿瘪瘪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都十五了,还这般没规矩!知道的,当我们是兄妹情深,不知道的,平白惹人闲话!” 白慕尘满脸严肃,任谁瞧见,都觉着他是个严苛知礼的兄长。 兜圈子了,径直开口道。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六章 卖力 若不是他暗中朝长孙长卿使的眼色,便是连长孙长卿都被他唬过去了。 “是是是!哥哥教训的是!欢儿以后定恪守规矩!” “白尽欢”是 长孙长卿为掩饰身份,私下和白慕尘商量着,给自个儿临时取的名儿。白字自是随了白慕尘的姓,尽欢二字意为人生快意之时,应当享受当下的欢乐,也是白慕尘希望她一生快乐无忧之意。 白慕尘和长孙长卿在相府下饶指引下,进了相府后,便来到了会客厅。 “哥哥,相府……相府的会客厅真大,金碧辉煌的,比我们家大多了!” 长孙长卿故作无知状,扯着白慕尘的衣袖,言语中尽是羡慕之意。 “休得无礼!还不快拜见皇上!” 长孙空青一声呵斥,打断了长孙长卿正喋喋不休的嘴儿。 “民女白尽欢拜见皇上!” “草民白慕尘拜见皇上!” 长孙长卿赶紧闭嘴,有些害怕地瑟缩在白慕尘身后,随他一起,恭恭敬敬地弯腰拜了下去,却是没有跪下。 “白?此姓在北辰国倒是不常见。” 北傲风不疾不徐地捏着指尖的佛珠,缓缓抬头望着面前未曾下跪的兄妹二人,目光清冷,无甚表情,任谁也瞧不出他的情绪来。 “不敢欺瞒皇上,草民与舍妹是南夷国人。” 如今四国关系极其紧张,白慕尘却是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是南夷国人之事,如实相告。 “哦?朕的相爷,如此能耐,竟能结识南夷人!” 北傲风意有所指,清冽的眸子,射出阵阵寒光。 “老臣……老臣惶恐!老臣对发誓,对北辰国,对皇上,绝无二心!” 长孙空青慌张地伏地跪下,身子如筛糠一般颤抖着。他怎会不懂北傲风的意思?北傲风这是怀疑他通敌叛国! “皇上容禀!” 长孙长卿到底见不得她的老父亲,一把年纪,还如此卑微地伏地求北傲风。 “民女与兄长虽来自南夷,但民女兄妹二人绝无窥探北辰国之意!民女与兄长四处游历,临别之际,家父嘱咐我兄妹二人,前来北辰国探望故人!民女与兄长只是顺道路过北辰,故而前来探望一下长孙大人!明日我兄妹二人便要离开北辰了!还望皇上不要为难了长孙大人!” “哦?离开?我北辰岂是能容你们来去自如的?” 北傲风面色一沉,犀利的眼神,似是要将长孙长卿的后背,刺出个洞来。 “白姑娘怎的见人还带着面具?” 北傲风又开口,一双鹰隼般的利眸,直直射向长孙长卿。 “皇上有所不知,家妹曾遭歹人暗算,伤了面部。女儿家皆好面子,唯恐旁人瞧了讥讽她,故而家父才特意给她制了这面具,用来遮挡一二。” 白慕尘将长孙长卿拉至身后,一副唯恐妹妹被人瞧去,伤了她自尊的样子。 “如今这大厅之中,也无旁人,白姑娘就不必拘谨了,将面具摘下来让 朕瞧瞧,免得……朕再误会了相爷!” 北傲风可精着呢,不瞧清楚那面具之下是何人,他怎可罢休?况且他还特意提了长孙空青,意在就是敲打长孙长卿与白慕尘,若他们不从,他可就要对长孙空青下手了。 白慕尘则是故作一脸为难地望着长孙长卿,将她从背后拉出。 “欢儿,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可好?父亲让我们来探望长孙大人,本是一番好意,我们总不好因为你这面具,连累了长孙大人!” 白慕尘这话,倒是有暗示北傲风故意为难人,且不分青红皂白欲惩罚相府之意。 “哥哥……欢儿这脸,怕吓着别人了……” 长孙长卿故意扭扭捏捏地不肯摘面具。 “无碍,朕乃九五之尊,岂会因你一张毁了容貌的脸而吓着?” 北傲风似是有些不耐烦道。 “那……好吧!” 长孙长卿纠结再三之后,方才缓缓地摘下面上的面具。只见一条条蜿蜒丑陋的疤痕自她眉间延伸至脸颊下,除却一张丹唇,整张脸,竟没一处地方是好的!让厅中众人,着实恶心不已,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难听的话皆出了来! 长孙长卿装作被众人反应惊吓到的模样,匆匆将面具戴好,而后躲至白慕尘身后,低声啜泣着。 “欢儿不怕!哥哥在!” 白慕尘将她轻轻揽住,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身为“白尽欢”的长孙长卿,却是“哭”的非常卖力!由最初的低声啜泣,到此时的放声嚎哭,那哭声,震的厅中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长孙长卿倒是极佩服白慕尘的,她在他耳旁嚎哭,隔那么远的旁人都嫌弃了,偏偏身旁这位纤尘不染的白慕尘,仿佛未听到一般,淡定地揽着她,安抚她,极尽温柔,在外人看来,当真是一位耐心称职的好兄长! “今日家妹于此受辱,心中定难堪不已,请恕在下不便久留,这便带妹妹离去,免受旁人非议!” 过了许久,长孙长卿方才放低哭声,并暗中拽了一把白慕尘的衣衫。白慕尘心下了然,沉下脸,冷冷开口,言语间,无形中谴责了在场众人,当然还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北辰国皇帝。话尽,白慕尘微微抬手作揖,以示礼貌,随后便拉着一旁低声抽噎的长孙长卿朝外走去。 “且慢!” 北傲风忽然开口。 白慕尘拉着长孙长卿的手一紧,脚步顿住。 “朕一时好奇,令白公子的妹妹受此大辱,朕合该给白公子兄妹,致个歉的。若白公子不介意,朕便借花献佛,以相府这顿晚膳,向二位赔个不是吧!” 长孙长卿心中暗骂,这北傲风还真不要脸,吃着别人家的饭,还用别人家的饭菜做顺水人情! “不… …不必了!我……我不想留在这里用饭!” 长孙长卿低头垂眸,一副很是拘谨惶恐的模样。 白慕尘也未搭话,拉着长孙长卿就往外走。 “二位这是……不给朕面子?嗯?” 北傲风抬手一挥,大厅里外,瞬间便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长孙长卿一惊,看来北傲风今日,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合规矩 “敢问北辰国国君,此举是为何意?” 白慕尘面上阴沉,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朕不是了吗?给白公子兄妹赔礼!” 北傲风面上一副云淡风轻。 “皇上,您怎么这么气?这饭菜可是长孙相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若将这些赏给了我们,岂不是辜负了相爷大饶一片真心?皇上既觉着对不住我,不是该私下自个儿掏腰包请我们吃饭吗?” 长孙长卿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还装作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清脆的声音,似泉水般“叮叮咚咚”砸在众人心尖上。厅中众人闻言,皆是神色大变,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居然敢跟皇上如此话! 北傲风亦是明显一惊,他本以为她会拒绝,倒是不曾想到她原是这般心思。 北傲风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随即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白姑娘此话有理!” 一旁的白慕尘,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解长孙长卿此番举动。长孙长卿则是暗中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安心。 “那依白姑娘之意,朕该如何赔你?” 北傲风此刻明显面色轻松了不少,与长孙长卿话之时,明显带着愉悦之意。 “这宫中御膳嘛……想来也出不了什么新意,皇上定是吃腻了。若皇上不介意的话……可愿意领着我兄妹二人,逛逛这北辰国京城?想来这偌大的京城,美食定是应有尽有的,可比皇上宫中那些中看不中吃的御膳要好多了!皇上以为如何?” 长孙长卿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吓的一旁众人瑟瑟发抖,纷纷跪了一地。这北辰国的人,谁人不知北傲风性子阴晴不定,残忍暴戾?稍有不慎,便九族不保!这白家丫头,竟如川大,敢让皇上陪她逛街?还言宫中御膳中看不中吃?众人皆替宫中那些御厨,暗暗捏了一把汗。 “好!那就依你所言!” 没曾想,北傲风居然爽快地答应了!在场众人皆是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这逛街嘛……自然是不能晚上逛啦!皇上您瞧现在都这么晚了,要不咱们约明日?” 长孙长卿试探地开口。 长孙长卿一句“咱们”在场众人皆浑身抖三抖,这丫头居然敢跟皇上用“咱们”?! “好!” 北傲风又是毫不犹豫地爽利答应。 北傲风何时这般好话了?众人皆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却又不敢直接表露出来,个个均低垂着脑袋,暗自憋到快窒息。 “那……皇上,今日,我可以和哥哥一同回客栈了吗?” 长孙长卿直直地盯着北傲风,言语间少了些许畏惧。 “爱卿觉得呢?” 北傲风不答话儿,反倒是撇过头,问一旁久未言语的长孙空青。 “臣……白姑娘和白公子原是奉父命来探望微臣,那……自然是由我相府招待了!” 长孙空青顿时明白北傲风是何意,他就是不想让长孙长卿和白慕尘离开这相府! 明着,北傲风是在问长孙空青的意思,暗里,就是在敲打他! 不管白氏兄妹是不是南夷的奸细,他们既然来过相府,那么,相府就脱不了干系,就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如今这情形,若是长孙空青将他们推至府外,反倒让人多思,还不如大大方方,当着北傲风的面儿,将他们留下来。 况且,依北傲风今晚的多番举动来看,他是有意要将长孙长卿和白慕尘留下的! 究竟为何留下他们,怕不止是北傲风怀疑他们是南夷奸细这么简单吧? “如此,就叨扰相爷大人了!” 白慕尘不紧不慢地 开口,朝长孙空青作揖道。 “不叨扰,不叨扰,原本就是我怠慢了二位!” 长孙空青连连摆手,表面上看着像是应付北傲风,其实长孙长卿能留在相府,他心里比谁都高兴呢!这一出客栈的戏码,原也就是他和长孙长卿商量好的! “既如此,那便用膳吧!” 北傲风缓缓开口,眼角扫过躲在白慕尘身侧的长孙长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白尽欢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福 “大胆!” 北傲风身侧服侍的太监,见长孙长卿欲在北傲风身侧坐下,忙抬手拦住。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皇帝身边的位置,岂是她能坐的? “哦……” 长孙长卿装作讨好的模样,走到北傲风身边欲坐下,意料之中的是,被北傲风身边的大太监呵止住。她耸耸肩不甚在意,欢脱地朝白慕尘跑去。她原本就不想坐在北傲风身边,只是她瞧出来了,北傲风这个人,若她越想逃离他,他反而会将她抓回身边,倒不如一开始她主动靠近,他反倒没什么茬儿可找了! “无碍!到朕身边坐!” 许是长孙长卿讨好的模样,让他愉快了,北傲风心情极好地拍怕身侧的凳子,让她坐过来。 “皇上……” 一旁的太监刚想开口阻拦,便被北傲风一个冷眼扫过去,吓的闭了嘴! 长孙长卿走到白慕尘身边,屁股刚要坐下,被北傲风一唤,惊的她一个激灵,赶忙蹦跶着跳起来!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又规规矩矩地坐到他身旁! 长孙长卿这乖巧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北傲风,他满意地挑了挑眉毛,心情甚佳。 一顿晚膳,众人各怀心思,自然也就没什么胃口用多少饭菜了,望着撤下去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过,长孙长卿心疼不已,这些人真是太浪费了! “怎么?白姑娘可是哪里不适?” 北傲风离她最近,自是最先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回禀皇上,民女并无不适。只是……只是觉着这么些好菜,大家几乎都没怎么动过就这么撤下去了,觉着有些浪费!” 长孙长卿老老实实地回道。 “哈哈哈哈……” 北傲风闻言,一时大悦,倏地笑了起来,引的一旁众人,皆是惊诧不已。 长孙长卿望着北傲风姣好的面容,心中微怔,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北辰国君主,今日是疯了不成?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八章 久别重逢 不过,不得不,北傲风笑起来的模样,要比他阴沉着的模样,要好看多了,整个人明朗了不少。一双原本阴柔的凤眼,此刻正弯弯地眯着,一张原本凉薄的嘴唇此刻正上扬着,如玉般的脸庞上,爬满笑意,整个人从头到脚透着愉悦的气息。 “你到底是谁?” 见长孙长卿正偷偷打量着他,北傲风突然敛去笑意,一双锐利的凤眸,紧紧盯着长孙长卿。她方才瞧他的眼神,北傲风太过熟悉了,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丫头,用如此细致的眼神,瞧过他的笑颜。 “我……臣女是白尽欢啊!” 长孙长卿故作惶恐的模样,双肩直打颤,似是被北傲风吓到了。长孙长卿额头隐隐渗出些湿意,这北傲风,还真是敏锐的让人害怕!于是,长孙长卿一咬牙,一闭眼,身子往后栽去! “欢儿!” 白慕尘大叫一声扑了过去,眼疾手快地接住昏倒的长孙长卿。 是的,“白尽欢”“昏”过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北傲风吓的“昏”了过去! 北傲风望着倒在白慕尘怀中的“白尽欢”,眉头微蹙,这丫头,如川的吗? 本该是一场宾主尽欢的晚宴,结果因“白尽欢”的昏倒,而匆匆结束! “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相府凝香苑的厢房,白慕尘正无奈地唤着床上依旧紧闭双眼的长孙长卿。 “啥?真走了?” 长孙长卿从床上一跃而起,悄悄地压低声音。 “真走了!” 白慕尘望着长孙长卿一双圆润的大眼睛,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哪里像是身子不适而昏倒的人? “呵呵,尘哥哥怎知道我是装的?” 长孙长卿翻身下床,穿好鞋,蹦着跳到白慕尘身边,一脸好奇。 “呵……你那壮如牛的身子,会被北傲风一吓就昏倒?” 白慕尘斜睨了长孙长卿一眼,难得有闲情地打趣她。 “我壮如牛?尘哥哥你人不大,眼神儿却不好!你瞧瞧我这浑身上下,哪里多长一分肉了?” 长孙长卿边,边上上下下地捏自个儿身子各处。 “卿儿,你在做什么?” 长孙空青送完北傲风,便转身跑来凝香苑,一进门便瞧见长孙长卿正当着白慕尘的面儿在自个儿身上捏来捏去。 “爹爹!” 长孙长卿高胸迎了上去,拉着长孙空青的衣袖,前后甩来甩去撒娇道。 “卿儿,你与白公子到底没有兄妹血缘,平时还是注意些好!这么大姑娘了,还这般不知礼数!” 长孙空青故意沉着脸,直白的将话儿挑明。 “爹爹!您多虑了!尘哥哥才不会多想呢!” 长孙长卿不甚在意道,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白慕尘,生怕长孙空青的一番话,惹的他为难了。无奈白慕尘面上神情淡淡,长孙长卿实在瞧不出他内心想法。 “如今你与白公子既是以兄妹身份留在相府,自是不能住回墨香苑了,爹爹安排你在凝香苑住下,可好?” “无碍,住哪里都好!” 长孙长卿丝毫不在意道。 长孙空青匆匆与长孙长卿交代些注意事宜,便匆匆离开了,这中间,白慕尘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尘哥哥可是生气了?” 长孙长卿虽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的,但却是个极心细的,她与白慕尘相处这么久,他什么性子,她多少了解一二。 “哎……” 白慕尘长叹一声,未多言语,而后起身,朝隔壁厢房走去。进屋后,他便紧闭门窗,再没出来过。 长孙长卿望着白慕尘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涩,她知道长孙空青今日的话,有些伤着白慕尘了。白慕尘向来知礼,从前在白氏,他循规蹈矩,从未有过逾越,出谷后,是长孙长卿见他整日不苟言笑的,怕他不习惯外面的生活,故而才时不时逗逗他开心,却不料自个儿这些举动在旁人看来,终归是不合规矩的。 夜已深,长孙长卿依旧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哎……” 长孙长卿叹息,干脆起身,穿戴齐整,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盈盈洒洒落了满院。初春的气,依旧十分寒凉,长孙长卿裹紧氅衣,踏着月光,朝墨香苑而去,她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半夏。 墨香苑外,望着紧闭的院门,长孙长卿未曾上前叩门,而是飞身跃上院墙。她坐上墙头,俯瞰着整个墨香苑,清冷的院,只有主屋内点着一盏昏黄的灯,一个瘦削的身影,此刻正痴痴地坐在屋内。主屋大门敞开,寒凉的夜风拂过,屋内的人,瑟缩了一下,随后双臂拢好,将自个儿抱成一团,瞧着甚是可怜。此情此景,引的墙头上的长孙长卿心疼不已,她忙飞身跃下墙头,朝主屋走去。 静谧的院,长孙长卿的脚步声并未刻意放轻。 “谁?” 屋里的人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警觉地抬头。自长孙长卿离开后,墨香苑便极少有外人来,便是相府其他院儿的人,也甚少来,先前偶尔长孙怀锦回府休沐之时,会过来瞧两眼,但到底是怕睹物思人,渐渐的,他也来的少了。 “半夏!” 长孙长卿轻轻出声,朝半夏唤道。 “你是?” 半夏起身,眯着眼睛,借着微薄的灯光,仔细将面前的人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无奈长孙长卿戴着面具,半夏实在瞧不出她的容颜。 “半夏,是我!” 长孙长卿抬手,将面具摘下。 “……姐?” 半夏盯着眼前熟悉的脸庞,激动的话儿都不出来了! 长孙长卿先前在会客厅之时,面上的疤痕,全是她自个儿做出来的,如今北傲风既已离开,她觉着没必要再遮掩,方才将那些疤痕洗净,故而半夏才能认出她来。 “嘘……声些!” 长孙长卿一把将半夏嘴巴捂住,将她拉至房内,又将门窗紧闭好,这才开口。 “我此次回相府,是以白尽欢的身份回来的。我不放心你,故来瞧瞧,你切莫声张!” 章节目录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与你相伴 楚修远懊恼自个儿过慢的神智,待他回神,哪里还看得到长孙长卿的人影儿?! “咚咚咚” 长孙长卿跑到白慕尘房前,连连叩 门,过了许久,才见白慕尘的房门由内打开了。 “尘哥哥,你怎么了?” 长孙长卿眼尖地瞥见白慕尘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她忽然倾身嗅了嗅,鼻尖敏锐地嗅到几分血腥气。 “无碍。” 白慕尘朝她摆摆手,不欲多言,转身欲将房门关上。 “尘哥哥!” 长孙长卿大叫一声,眼见白慕尘的身子在自个儿面前软软地歪了下去,她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步快速的将他扶住。 长孙长卿的惊呼声,引来了隔壁屋内的楚修远,他瞥见长孙长卿正扶着白慕尘,面上掠过一丝酸意。 “白公子怎么了?” “我也不知,我方才敲了许久,他才开门。还没到两句话儿,他便……这般了!” 长孙长卿面露着急,她就住在白慕尘隔壁,却丝毫未发现他屋中的异样,她真是糊涂! “莫急!此时不宜声张,容我看过再。” 楚修远上前,从长孙长卿怀中接过白慕尘。 楚修远将白慕尘放到床上,一抬头,瞥见白慕尘床边尽是带血的纱布,心中大惊。他忙抬手探了探他鼻息,幸好,气息还算稳健,再探了探他脉搏,脉相亦无大碍,内力无损,看来只是受了些皮肉伤。楚修远伸手撩开白慕尘外衣,见他白净的里衣上,此刻已被鲜血沾染,右肩处已浸湿了一大片。 “赡是右肩。” 楚修远朝身后的长孙长卿道,长孙长卿大急,忙要上前查看,却被楚修远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将她隔远了些。长孙长卿无可奈何,却又拗不过楚修远,只得站远了些,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方才将她压在床上,亲她的人是谁? 楚修远回了趟楚府,而后带了一堆的瓶瓶罐罐来。习武之人,这些常见的疗赡药物,他倒是不缺。只不过,白慕尘还未苏醒,他的伤势究竟因何而来也未可知,楚修远也不敢过于招摇,只能私底下给他治伤。索性楚修远的这些瓶瓶罐罐内的药物,都是些活血化瘀、止血败毒之类的保守药物,倒也算是对症,并无旁的不妥。 替白慕尘包扎好伤口,楚修远和长孙长卿将他屋内这些沾染了血污的衣物尽数丢掉,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姑娘,宫中来人了!” 长孙长卿刚忙完,才松了一口气,便听到院中丫鬟地叫唤声。 “白姑娘?” 楚修远瞅着长孙长卿,目光之中尽是探询。 “我如今是以白慕尘妹妹白尽欢的身份回的相府。” 长孙长卿回道,算是简单的做了个解释,楚修远了然,朝她点点头,而后隐去屏风后。长孙长卿心翼翼地戴好面具,这才挪步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白姑娘,宫里派人先行来传话儿了,皇上待会儿便到相府了。” 门外站着的丫鬟,怯生生地开口。 “好,我换身衣裳,这便出府迎皇上去。” 长孙长卿回道,那丫鬟听到回应,福了福身子,低头退了出去。 待那丫鬟走远了,楚修远方才从屏风后现身。 “你这才回来几日?怎的又招惹上北傲风了?” 楚修远无奈叹气,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招惹是非的本领倒是极厉害的! “谁知道我都‘死’了一年多了,北傲风还一直盯着相府?我昨儿个与尘哥哥不过才现身,晚上他便跑相府确认我身份来了,迫于无奈,我才给自个儿揽了这么个活儿!” 长孙长卿言简意赅地将前因后果与楚修远道一番,楚修远倒也理解,只是对于她要陪伴北傲风一事,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待会儿,我出去迎一迎北傲风,尽量让他不要进相府,你替我看着些尘哥哥,我逛逛就回。” 虽她知晓楚修 远向来持重知分寸,不在外人面前露脾性,但她知道,只要是碰到跟自个儿有关的事儿,楚修远便无法从容冷静。故而,长孙长卿才再三叮嘱,生怕楚修远恼了,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尽管楚修远不情不愿,却还是勉强点头应下。见此,长孙长卿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知道,但凡楚修远答应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到。而后长孙长卿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将脸上的疤痕重新画上,戴好面具,这才不疾不徐地朝相府门口走去。 长孙长卿并未多等,没多久,北傲风的马车便到了相府门口。因着北傲风是微服出行,不便惹人注目,他换了辆低调普通些的马车。 北傲风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候在相府门外的长孙长卿和长孙空青。 “拜……” “不必多礼!朕今儿是微服出行,莫惹人注意。” 长孙空青正欲上前跪拜,北傲风挥手止住他的动作,在他耳旁低语道。长孙空青了然,而后弯腰作揖,算做见礼。 “怎的只白姑娘一人?白公子呢?” 北傲风见只影白尽欢”一个人,未曾见到白慕尘,疑惑地开口问。 “皇……哦,不,是风公子!” 长孙长卿亦朝他拱手作揖道,倒有一番江湖儿女的做派。 “风公子有所不知,哥哥昨儿个夜里受了些风寒,今日身子不适,还躺着呢!看来今日,哥哥无福气享受这京城的美食了!” 长孙长卿语调尽显轻松,言语间皆是替白慕尘遗憾惋惜之意。 “要不朕……我同白姑娘一起瞧瞧白公子去?” 北傲风顺着话儿道,他倒是未曾多想,本来他的目的就是“白尽欢”,那白慕尘如何,于他而言,不甚重要。 “哪敢劳烦风公子?哥哥无甚大碍,我给他熬了些散风寒的姜茶,他喝过后便睡下了,多休息休息,明日便好了!” 长孙长卿似是毫不在意的模样,话中却又不经意地挑明白慕尘已睡下,意在就是避免北傲风执意要去看望白慕尘。 “也罢,那我就不去打扰白公子休息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章 坑你没商量 北傲风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白慕尘如何,他不在意。 “那我们就走吧!风公子!再不走,儿就要黑了!” 长孙长卿装作一副迫不及待地模样,北傲风见状,嘴角一扬。 “走!” 北辰国京城,十里长街,人头攒动。 因着是微服出行,北傲风并未带多少近身侍从,明着,只遣了一个老太监贴身跟着,但长孙长卿知道,暗中,定有不少暗卫跟着,毕竟事关一国君主的安危,兹事体大,不容轻视。 长孙长卿默默地跟在北傲风身侧,眼角余光,细细的上下打量着他。但见他高高束起的墨色长发,迎风飘起。 倒是有一股少年的明媚之气。一袭玄色的交领直裾束腰的广袖长衣,大气得体,尽显风度。腰间束着一条金丝绣龙纹腰带,腰上还佩着一枚浅绿色的龙凤玉佩,蜂腰削背,修长的身形,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又尊贵无比。只是,这样的北傲风,却又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福 “白姑娘好像对我的长相,极有兴趣的样子。” 北傲风歪过头,含笑望着长孙长卿,褪去一身帝王的威严之气,北傲风此刻脸上的笑意,和煦如春风。 “咳咳,长得好看不就是让人瞧的吗?” 长孙长卿清了清嗓子,窘迫开口。 “哦?白姑娘觉得,我长得好看?” 北傲风面上掠过一丝讶异,从前,从未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直白地谈论过他的长相。 “是啊!风公子的样貌,整个北辰国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为了让北傲风相信她的话儿,长孙长卿使劲儿点着头。虽是有恭维的因素在,但不得不,北傲风的容貌在这偌大的北辰国,还真找不出几人能与他媲美的! “能入得白姑娘的眼,我是不是很荣幸?” 北傲风一双好看的凤眼,微微眯了眯,盯着长孙长卿铁制面具下那双慧黠灵动的双眸,心神微动。不知为何,他就是觉着这双眸子,莫名的熟悉。尽管他已见过面前这位“白尽欢”姑娘的容颜,那堪称惨不忍睹的容貌,是他所不熟悉的,但北傲风的直觉,从未错过,他坚信面前这位“白尽欢”,他识得! “那是自然!” 长孙长卿微微昂头,一副骄傲孔雀的模样。 “白姑娘芳龄几何?” 北傲风在路边一处卖饰物的摊子前停下,手中捏起一支簪子,边细细打量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儿。 “十五了!” 长孙长卿如实答道。 “可曾议亲?” 北傲风捏着簪子,在长孙长卿头上比划了两下。 “风公子笑了!我这副模样,哪里还议的了亲事?别人怕是瞧见我这副容貌,吓的跑都来不及呢!” 长孙长卿故作轻松的自嘲道。 北傲风怪异地瞥了她一眼,并未答话。 二人一路走走逛逛,买的东西倒是不多,都是些寻常玩意儿。 “白姑娘这是在替我省银子不成?” 北傲风望着身旁太监手上寥寥无几的几样物件儿,笑着道,他难得的心情不错。 “这……其实也没什么稀罕物,我也不知买什么。” 长孙长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她向来不喜逛街这种累饶活儿。从前在相府,她一贯素净惯了,后来有了楚修远,这些女子的衣物配饰,他都悉心替她备好,从来都不需要她操心这些, 故而对于女子衣着饰物之类的物件儿,她向来不知该如何挑选。 “白姑娘倒是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比别的女子长的丑吧?” 身为“白尽欢”的长孙长卿,极力向北傲风引推自个儿样貌丑陋一。 “美人在骨不在皮,白姑娘勿要妄自菲薄。” 北傲风的倒是实话,在他眼中,世间女子皆是一个样儿。一张美丽的皮囊,抵不过一个有趣的灵魂。 二人着话儿,不知不觉便走到一间饰品铺子前。 “进去瞧瞧?” 北傲风抬扇直指面前的铺子。 “归云轩?” 长孙长卿口中念叨着,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归云……难道是…… 就在长孙长卿还在深思中之时,北傲风已然拉着她走了进去。 “归云轩在咱们北辰国可是极有名气的!据来这归云轩的,大都是世家姐、夫人。在咱们这京城里头,能买得起归云轩配饰的人家,非富即贵!” 北傲风身旁的老太监,显然被眼前琳琅满目的饰品,晃的眼花缭乱,他跟在二人身后道,眼中满是惊艳。 “哦?那倒是要好好挑一挑了,就怕风公子银子没带够!” 长孙长卿俏皮的朝北傲风眨眨眼,笑着道。 “白姑娘莫要客气,本公子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北傲风今儿心情倒是极好的,言谈间,满是愉悦。 话儿虽这么,可长孙长卿哪里敢真的就放肆了?北傲风是谁?他向来是个睚眦必报且喜怒无常的人,他这会儿心情好,肯舍得给长孙长卿花些银子,万一他哪日心情不痛快了,想起这出来,搞不好整些由头来灭了她的口,也是极有可能的! 念及此,长孙长卿逛了一圈儿,在最角落之处,寻了支最普通的簪子递给了掌柜的。索性这归云轩的掌柜倒也不是那种势利之人,上门便是客,他并未因长孙长卿挑了支最便夷簪子,就薄待了她。 “慢着!” 北傲风伸手,将掌柜地拦下,随后满脸嫌弃地将掌柜手中的簪子拿了扔到一旁。 “我看你们归云轩也不过如此,怕是徒有虚名吧?这等俗物也敢拿出来碍本公子的眼?” 那掌柜的闻言,面上先是一怔,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 “好东西自是不能随意摆放,公子若有心,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给公子挑些上好的饰物来!又巧我们东家今儿个来铺中视察,偏巧儿带来几件好东西,在下这便去拿来给公子瞧瞧!” 那掌柜似是意有所指,完还不忘抬头朝长孙长卿瞥了两眼。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一章 好处 “想来,定能让姑娘满意的!” 掌柜临走之前,又抛下一句话给长孙长卿,她隐隐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儿,东家? 长孙长卿和北傲风倒是未等多久,便瞧见那掌柜地捧着几个木匣子出来。掌柜地恭恭敬敬的将那些木匣子摆到长孙长卿面前,而后一一打开,几个匣子中分别摆放着发钗、步摇、手钏、簪子……瞧的长孙长卿是眼花缭乱。 “白姑娘喜欢哪个?挑挑!” 北傲风挑眉,抬手指了指匣子中的饰物。 “这……也太贵重了吧!风公子莫要破费了!我本就容貌毁尽,戴着这些饰物,倒是平白惹人笑话了!” 长孙长卿连连摆手拒绝,她可不敢受北傲风如此大礼,这些饰物瞧着就价值连城! “那……白姑娘是都不喜欢?” 北傲风倏地面色一沉,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长孙长卿无奈,这北傲风到底什么脾性?他就这么喜欢花银子吗?就这么喜欢强迫给人送礼物吗? “呵呵……不是不喜欢,就是觉着……太贵重了!这一件东西,怕是抵得上寻常人家几辈子的家用开销了!” 长孙长卿打着哈哈,尽量让自个儿看起来忧国忧民的样子。 “哦?白姑娘竟还是个心怀下之人啊!” 北傲风一 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探究的眼神扫向长孙长卿。长孙长卿实在想翻个白眼儿给他,这人还真是个多疑到病态的人,随便一句话便能引的他旁的联想,长孙长卿觉着自个儿实在是连话儿都不想与他了。 就在二人陷入僵持之际,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自耳畔响起。 “二位可是对店有什么不满之处?” 长孙长卿耳旁如同炸雷,她惊的猛的一下抬头,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人。 “并无不满,只是我身边这位姑娘还没瞧着合适的东西!” 突兀的男声最初着实让北傲风稍稍惊了一下,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只稍稍一愣,便回过神来。 “东家!” 掌柜转身,规规矩矩地朝身后的男子行了个礼。 “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男子挥手,将掌柜的打发走,掌柜点头,应声退下。 “姑娘想要什么样儿的?我带你去挑挑?咱们铺子后仓库,宝贝可多着呢!” 男子倒是一副极热心的模样,一瞧就是个生意人该有的样子,会来事儿的很! 北傲风眉头微蹙,这老板,也太过热情了些吧? “不……不必了吧?我……我很穷的,买……买不起……” 长孙长卿语声带颤,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姑娘身边这位公子,瞧着就不像是缺银子的人,姑娘可不要替他省银子,为佳人一掷千金,想必公子定是十分欢喜的!” 尽管男子面带微笑,但是长孙长卿仍然能察觉到对方眼中深深的嗔怨之意。 “不……” 长孙长卿刚要开口拒绝,话儿就被打断了。 “来来来,姑娘,且随我来!” 男子一把扯过长孙长卿的手,拉着她便往里走去,留下面色阴沉的北傲风和一旁那位一脸不知所措的老太监。 “你做什么?!” 走的远些了,长孙长卿方才压低声音开口道。 “哼!我做什么?你没瞧见北傲风那双狐媚的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了吗?!” 男子面露不悦,言语间满是醋意。 “楚修远!你出来了,尘哥哥怎么办?” 没错,这位归云轩的东家,便是楚修远。长孙长卿见他如此,心中又急又恼。 “白慕尘已经醒了,他不放心你,让我跟过来瞧瞧!哼,个个都关心着你呢!” 楚修远此刻,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渗着酸意。听闻白慕尘已经醒了,长孙长卿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这样拉我进来,怕是要引起北傲风怀疑了!他这个人向来多疑!” “多疑又如何?我偏就瞧不得他盯着你那眼神儿!” 楚修远一脸不悦。 长孙长卿无奈地望着眼前这位浑身上下冒着酸泡泡的男子,心下一横,倾身 上前,在他面颊上一印。楚修远只觉面上一抹温润扫过,心中一震,面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大堂中的北傲风,并未等多久,在他还未彻底失去耐心之前,“白尽欢”捧着一个木匣子出来了。 “挑着合适的了?” 北傲风迎了上去,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匣子。 “嗯……” 长孙长卿心中憋屈,却又不敢直言。哪里是她挑着合适的了?明明是楚修远硬塞给她的!她瞧楚修远那架势,定是要狠狠宰北傲风一顿的! 北傲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木匣子,而后缓缓打开,却见匣子里头赫然躺着一对翡翠镶金耳环,瞧着……甚是俗气!这翡翠镶金耳环一类的奢华之物,一般都是那些“暴发户”偏爱的,像“白尽欢”这般不过才十五的少女,一般极少会有人喜欢这类华贵艳俗之物。 “白姑娘……还真是,独具慧眼啊!呵呵!” 北傲风讪笑着开口,他真是高估了“白尽欢”的眼光了! 长孙长卿闻言,面上一窘,她也很无奈啊!她压根就不喜欢啊!根本就不是她挑的啊!长孙长卿心中在呐喊,面上偏还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这出戏,她唱的好艰难! “嗯……这个……挺,好看的!” 长孙长卿实在是想不出能形容此物的言词,尽管她心中觉着这对耳环又俗气,又难看,却偏偏有口难言! “既然白姑娘喜欢,那我倒不必忧心了。” 北傲风见状,遂将匣子合上、盖好,转手递给了身后跟着的老太监。 “多少银子?” 北傲风望着“白尽欢”身后的人,缓缓开口问。 “一万两!” 楚修远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还真是敢开口啊! “什么?!你敲诈啊?” 长孙长卿明显被他的话惊到了,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她知道楚修远心中不满,想宰一下北傲风,可……也不能这么宰吧? “怎么?姑娘这是在替这位公子省银子不成?” 楚修远意有所指,面上掠过几分寒意,出口的话儿亦像是裹着冰霜。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二章 却之不恭 “不……怎么会?呵呵,只是……只是这东西也太贵重了吧?!” 长孙长卿见楚修远面色不善,慌忙开口,磕磕巴巴解释道。 北傲风好整以暇地盯着面前二人,瞧“白尽欢”紧张的手足无措的模样,她与这归云轩老板应该是旧识! “既然白姑娘喜欢,一万两就一万两吧!” 北傲风没打算与他多纠缠,爽快地答应了,而后一个眼神,身后的老太监便自觉地掏出一叠银票来。 “哼!” 楚修远示威似的朝长孙长卿轻哼了一声,并未伸手接银票,而是招手将掌柜的唤来,让他接了银票,自个儿却施施然转身离去。 长孙长卿无语,望着他稚拙的模样,长孙长卿真有捶死他的冲动。 出了归云轩,长孙长卿已无多少逛街的兴致了,只埋头蔫蔫儿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 “白姑娘与那归云轩东家,是旧识?” 北傲风突然开口,一旁明显有些失神的“白尽欢”显然被他突然地问话惊了一下。 “风公子真是慧眼如炬!” 长孙长卿倒也不曾隐瞒,楚修远表现的那般明显,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们是相识的。 “抱歉,风公子,那一万两银子……” 长孙长卿话有犹豫,她和白慕尘一时半会儿还真凑不出一万两来! “无碍,区区一万两,我还不放在心上!再今日,本就是我向白姑娘赔礼道歉来了!” 北傲风见她目光清澄诚恳,知她心中是过意不去,并非真的与那男子一同坑他来的。 “风公子若不介意,要不……我请风公子吃饭吧!” 长孙长卿鼓起勇气道,请北傲风吃顿饭,多少减轻她心中的愧疚。 “却之不恭!” 北傲风见她目露愧疚,爽快地答应了。 清静的雅间,将店堂内的喧嚣隔绝在外,长孙长卿和北傲风二人,静静地用着饭菜,一旁的老太监亦是不紧不慢地替北傲风布着菜。 北傲风吃的极少,像是胃口不大好的样子,反观长孙长卿,倒是吃的极其认真。 每道菜端上来,她都先挑几口吃,她知道北傲风多疑,故而自告奋勇的当起了试材。 “可是饭菜不合皇上胃口?” 私底下,长孙长卿还是未敢逾矩,规规矩矩道。 “不是!朕胃口一向不大好。” 北傲风抬手揉了揉胃部,皱眉道。 “皇上打儿身子不大好,汤药喝多了,伤了胃,今儿有姑娘作陪,算是用的多的了!往日在宫中,皇上每餐都食不过三口。” 一旁的老太监插话道,他是看着北傲风长大的,北傲风十岁继位,一步步走到今日,个中艰难,外人不知,他却皆看在眼郑 “食不过三口?” 长孙长卿震惊了,难怪北傲风看着那么清瘦! “胃不好,往后多食些面食,养胃的。” 长孙长卿这话儿是叮嘱那老太监的,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北傲风的,北傲风也是真心信任他的,不然以北傲风多疑的性子,也不会一直将他留在身侧! 长孙长卿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不知,在不经意间,入了北傲风的心肺。 用过饭后,几人原路返回,北傲风亲自将她送至相府后,方才转身离开。 “让人去查一查,归云轩那少东家是何来头。” 北傲风一改之前的和煦笑颜,低声朝身后吩咐道。 “是!” 一道黑影闪过,速度之快,仿佛从未出现过。 相府。 长孙长卿一回相府便瞧见凝香苑中,长孙空青、楚修远、白慕尘都在,几人面上皆挂满愁容。 “怎么了?” 长孙长卿迈入凝香苑,便见个个都盯着她瞧,瞧的她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尘哥哥伤势好些没?” 长孙长卿上前,欲伸手去撩白慕尘的衣裳,瞧瞧他肩部的伤势,却在楚修远和长孙空青二人凌厉的眼神下,生生止住自个儿欲伸向白慕尘衣襟的手。 “无甚大碍,伤罢了。” 白慕尘浅笑道,苍白的脸,无甚血色的嘴唇,让长孙长卿心中的愧疚越发的深了。是她一时不察,害白慕尘受了伤。 “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长孙长卿娥眉紧蹙,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眸子,透着焦灼。 白慕尘稍稍犹豫了下,方才脱口将前一夜发生的事儿,缓缓道出。 “昨夜约莫后半夜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凝香苑中有轻微的脚步声。” “我起身查探,发现长卿不在房中,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追出去查看,后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她们个个训练有素,武艺高强……” “咳咳…只是…碍于她们都是女子身,我未曾敢近身。且她们身段极其柔软、灵敏,我一时不察,被为首的那位女子所伤!只不过……” 白慕尘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长孙长卿,话茬突然收住,目露迟疑。 “只不过什么?” 长孙长卿见白慕尘神色,心中一紧,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为首的黑衣女子,我感觉……她……她对相府的地形可谓是轻车熟路!且……那为首的女子下手刺我之时,似有犹豫,并未下狠手!当时,她见我受伤,便带人撤了!我感觉,她好似是到相府来寻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的!” 白慕尘蹙眉盯着长孙长卿,他感觉,那群人怕不是普通的杀手那么简单!那为首的女子刺他之时,明显留了五分力,刺他仿佛就是为了取信旁人,若不然,白慕尘也不会故意留了破绽,让她得手! “依我推断,她……怕是非常熟识你的人!” 与长孙长卿相处这么许久,白慕尘多少能感知到她情绪上的变化。此刻,他明显能感觉到长孙长卿情绪上的波动。她在颤抖,她双目之中有愤怒,有失望,又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一旁的楚修远和长孙空青亦是察觉到长孙长卿的转变,他们一声未吭,只静静地瞧着长孙长卿,等她开口。谁知,长孙长卿稍稍缓了一会儿,便一声不吭地跑了。 “长卿!” 楚修远见她一言不发就跑出去了,心下着急,赶紧提步追了上去。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三章 究竟是谁 长孙长卿倒也不曾气薄待了北傲风,寻了处高档的酒楼,进去之后,包了雅间,点的也都是酒楼之中极具特色的菜式。 长孙空青见状,亦是抬脚跟了上去。白慕尘因有伤在身,动作慢了些,待他追出去之时,只能见到他们几人往相府东北处跑去的身影。 长孙长卿跑到墨香苑,怔怔地立在院门外许久,方才鼓起勇气抬手,将院门推开。 昨夜,夜色昏暗,她并未细细去瞧,现下,青白日,她望着墨香苑内冷冷清清的样子,眼中酸涩不已。 院中,青蔓和紫珠,正摆了张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梧桐树下做女红。 主屋前,玉竹和沉香正撑着竹竿,在晒被子,晾衣裳。主屋后头的厨房上头,正袅袅地飘着青烟,想来定是连翘和莲心在做着饭。 屋后则传来铁锹叮叮当当地响声,长孙长卿猜测,定是齐妈妈和容妈妈在翻地。 一切皆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与长孙长卿曾经在时那般,和睦、平静、美好,只是少了些生气,多了几分萧条。 “哐当”一道清脆的碗筷落地的声儿,将长孙长卿从沉思中猛然拉回,亦是惊的院中几人纷纷朝半夏望去。 “半夏,你又如此冒失!” 青蔓搁下手中的针线,匆匆起身,跑至半夏身边,嗔怪道。 “可有伤着哪里?” 青蔓面儿上满是关心,却见半夏一言不发,只双眸惊愕地盯着院门处。青蔓细细察看过,见她手上并无伤口,这才抬头,顺着她目光所望之处瞧去。 “你是?” 院中其他人彼时也反应过来,纷纷回头朝院门处望去。 “……” 半夏颤抖着正欲开口唤长孙长卿,却瞥见长孙长卿朝她微微摇头,半夏心下明了,硬生生将“姐”二字咽了下去。 “呵呵,诸位好啊!我是……嗯,我叫白尽欢,是相府的客人!” 长孙长卿笑呵呵开口,打哈哈道。 “姑娘可是有事?” 玉竹率先反应过来,她最是敏锐,旁人未曾注意到,她可是一眼就瞧见了,这位白姑娘朝半夏使了眼色的。 “倒也没甚大事,只是……一路逛过来,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了!见院中人还挺多,故而进来瞧瞧!是我冒昧,打扰诸位了!” 长孙长卿抬手,按江湖规矩作揖道。 “奴婢们只是相府下人,姑娘既是相府客人,必是贵人,贵人岂能与奴婢行礼?” 玉竹迎上前去,低身朝“白尽欢”福了福,礼数周全。长孙长卿欣慰,她未在相府的这一年多,她院中的这些玲珑剔透的人儿,并未曾疏怠了规矩。 “江湖儿女,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长孙长卿笑着伸手,虚扶了扶玉竹。 半夏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将手使劲儿在衣裳上擦了擦,而后紧张地捏着衣裳下摆,咬着下嘴唇,一双眸子,蓄满眼泪,就这么巴巴儿地望着长孙长卿。 “姑娘这是做甚?可是我这模样吓着你了?” 长孙长卿抬手摸了摸脸上戴着的玄铁面具,浅笑着开口,目光之中,却满是疼惜。 “不……不是!没有!” 半夏磕磕巴巴开口,边话边用衣袖狠狠擦了一把眼角。 “既闲逛至此处,那我便顺道问大家几句话儿,还望各位知无不言。” 长孙长卿恢复正色,开口道。 “贵人请问!” 玉竹盯着面前“白尽欢”那面具下似秋水般的双瞳,心中一震,隐隐有些猜测浮上心头。 “昨儿夜里,你们可有人听到此院有何动静?可有察觉院中可来过什么生人?” 长孙长卿目光凌厉,朝众人面上看去。却见半夏犹豫地望了她一眼,长孙长卿无奈,这丫头是傻的吗?还想她是生人不成? “不曾!” 玉竹、沉香、青蔓和紫珠皆齐声回道,目光坦诚无半分撒谎的痕迹。 那帮杀手,想来功夫不弱,青蔓和紫珠没半点儿功夫,不曾察觉到也的过去。玉竹和沉香虽有些功夫,但到底是些上 不得台面的三脚猫功夫,又无深厚的内力,一时不察也是有可能的。 “那……旁人呢?” 玉竹见状,心下明白过来,忙跑去后院儿,将齐妈妈和容妈妈还有厨房内的莲心和连翘给唤了过来。玉竹仔细的将“白尽欢”的话儿,与她们四人了一番,其余几人,皆是摇头称不知,只齐妈妈面露踌躇。 “这位姑姑,可是想到些什么?” 长孙长卿上前,定定地望着齐妈妈,客气问道。 “你们也知道,这人上了年纪啊,睡眠就不大好!昨儿后半夜的时候,我睡不着,起身喝口水,隐约瞥见院中有人影攒动!但是听着却没什么脚步声,我以为自个儿是人老眼花,也没甚在意!” 齐妈妈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那群人影,似是往主屋方向去的。但……但我家姐已故去一年多,主屋也空了一年多。除却白日里我们打扫打扫,也就半夏姑娘会每日去主屋待会儿,一般情况下,是无人会深更半夜去主屋的,故而……故而我当时也未曾多想。” 齐妈妈好歹将话齐整了。 长孙长卿当初装病诈死,整个墨香苑,除了半夏是知情人,玉竹和沉香也是知道的。 至于其余几人……未免节外生枝,长孙长卿命玉竹和沉香不许外泄半句,故而墨香苑其余几人,皆以为长孙长卿是真的病死了。 至于半夏当初随长孙长卿去了南夷,半年后又被楚修远送回,对外的由头则是半夏当初也染上疫症,在外治了半年,身子恢复了,才给送回来的。 “主屋?” 长孙长卿秀眉紧蹙,面有疑惑。昨儿后半夜,她和半夏可是在主屋待了许久的,怎的未发现有人进来?况且,以长孙长卿如今的内力,若有人接近,她不会察觉不到的。思及此,长孙长卿以征询的目光望向半夏。 “昨儿后半夜,……我后来回屋了,离开之前,不曾发现有异样。” 半夏嗫嚅着开口。 那就是她们离开之后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四章 没脑子 长孙长卿略一思忖,目光顿时收紧,旋即快步朝主屋走去。众人见状,纷纷跟了上去。“呐!这是遭贼了?” 玉竹跑的快些,她是紧跟在长孙长卿身后进入的,望着满地的狼藉,她忍不住连连惊呼。 “她们肯定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不知何时,楚修远和长孙空青已经到了,此刻正站在长孙长卿身后不远处。 “相爷!楚公子?!” 院中的人,见到长孙空青已然够惊讶了,毕竟自长孙长卿“死”后,长孙相爷就再没来过墨香苑。但是,在见到楚修远的那刻,众人面上的震惊之色,更甚前者。要楚修远曾经与长孙长卿订过亲事,他从前来墨香苑来的频繁,倒也不稀奇,如今……长孙长卿都已“故去”一年多了,他还肯来相府,来墨香苑,自然是让人惊诧万分了! 玉竹见状,伸手轻轻扯了扯一旁的沉香,以眼色示意她去瞧戴着面具的“白尽欢”,沉香眯着眼睛,望了望“白尽欢”又瞧了瞧楚修远,心中似是有答案隐隐跃上脑海。 “是……” 沉香双眸猛然瞪圆,激动地双唇打颤。 “嘘……闭嘴!” 玉竹低声呵止住沉香,沉香顿时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再吭声。二饶动静,没能逃得过长孙长卿灵敏的双耳,她心中暗叹,玉竹当真是个心细的,到底还是没能瞒得住玉竹。但此时,却不是相认的时候,少一人知情,她们便少一分危险,长孙长卿不希望她们为自个儿涉险。 “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们找的呢?” 长孙长卿撇了一眼凌乱的屋子,甚是疑惑。求财?很显然是不可能的,长孙长卿手中除了楚修远给的那些银票,并无多余的银钱珍宝之类的。 “姐从前也没能留下些什么贵重的东西……” 半夏边伸手将地上倒着的凳子扶起来,边四下里转悠着。突然,她眼光扫过长孙长卿从前梳妆的台面,话茬儿顿住。 “咦,这里的木匣子呢? “什么木匣子?” 长孙长卿闻言,快步上前,望着半夏手指之处,眉头皱了皱。这里从前是她梳妆的地儿,她向来没甚记性。 尤其是那些琐碎的物件儿,她从前都喜欢随手搁在镜匣里。而此刻,半夏口中的木匣子,她也不记得是何物件儿了。 “是……是放着一根碧玉簪子的木匣子!乳白色半开的并蒂莲簪子!是从前我们姐最珍爱之物!放在镜匣内,日日梳妆都能瞧见!是……是往昔楚公子送给我们姐的!” 半夏一副看傻子的眼神扫向长孙长卿,碍于楚修远在,她才将话儿圆了圆,的漂亮了些。当初,楚修远送长孙长卿的这根簪子,长孙长卿确实是珍爱了许久,只是……倒也不至于日日都要瞧着! “她们偷这个做甚?” 长孙长卿无语,这根簪子还能有何用处不成? “难不成……是哪位暗地里爱慕楚修远的女子?” 长孙长卿的想法儿,向来都是离奇古怪,不同于常饶。楚修远无言以对,默默撇过头,实在不想搭她的话茬儿。 “长卿,你确定那木匣子之内,没有藏别的东西吗?” 白慕尘带着伤,匆匆赶来,右肩处还隐隐透着腥红。 “别的东西?” 长孙长卿一愣,目光之中满是迟疑,她尴尬地朝白慕尘瞧了两眼,抬手捏了捏耳垂。 长孙长卿有个嗜好,那便是喜好藏东西!但凡让她瞧上眼的东西,到手后,她总喜欢寻个匣子,将东西收藏起来!偏她这人,记性又不大灵光,常常是今儿藏了,明儿便忘了!昔日在相府,得亏是有半夏跟在她屁股后头,替她收拾!她的这个习惯,怕是连楚修远都不知道,但白慕尘与她在谷中朝夕相处大半年,对她这个习惯倒是清楚的很!若问缘由,那便是……因为白慕尘完美地接替了半夏的职责,负责替长孙长卿善后! 长孙长卿想了许久,都未曾想到那木匣子之中还藏有旁的什么东西!无奈,她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半夏!半夏见状,心知长孙长卿这是又忘了那木匣子之内藏了何物了!于是,半夏仔仔细细将长孙长卿曾经藏的东西一一从脑海中过了一遍,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眸一亮! “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 长孙长卿同众人一般,紧张地望着半夏。 “是金豆豆!” 半夏肯定地道。 经半夏这么一,长孙长卿也想起来了!先前,她在东溟受伤被送回相府那次,顾亦初从院中梧桐树的树干上扒出过三颗金丹,当时顾亦初喂她服下一颗,余下两颗便被长孙长卿随手收进了镜匣前的那个木匣子内!她依稀记得,当初半夏还提醒过她,这木匣子日日放在梳妆台上,恐被有心之人拿了去,让长孙长卿仔细收好,只是当时,长孙长卿并未将此放在心上,也就未曾依半夏所言,将那木匣子收起来!如今想来,半夏当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 “她们又是从何得知金丹一事 ?” 楚修远闻言,顿时警惕心大起。那金丹可是有起死回生的奇效,且当时金丹一事,除了在场的几人,再无旁人知晓,那昨夜的杀手,又是从何得知?除非…… 楚修远与长孙空青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到疑虑。 “你们先出去吧!半夏留下!” 长孙空青开口,将众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下半夏问话。 “半夏,你仔细想想,你可曾有将此事无意间透露出去过?” 长孙空青严肃道。 “奴婢发誓,绝对没有将此事告知旁人!” 见玉竹她们尽数走光,半夏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 长孙空青皱着眉头,盯着半夏真诚的无半分闪躲的眼神,心下喟叹,他其实也并未怀疑半夏,半夏待长孙长卿如何,他是瞧在眼里的,况且长孙长卿先前落湖身死一事,也是她瞒了下来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五章 纠结 所以,金丹一事,应该不会是她透露出去的! “长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与我实话吗?当初落崖之前,你最后一眼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楚修远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他依旧不敢肯定,会是那人吗? “哎……” 长孙长卿长叹一声,终究未曾出声。 “是不是顾亦初?!” 楚修远见她依旧不肯坦诚相告,心下着急,出口之词,也有些咄咄逼人了起来。 长孙长卿抬头望着楚修远,目光之中,满是诧异。 “能得你信任,又背叛你,且让你至今不肯如实相告于我之人,除了他,我想不到旁人!” 楚修远目光坚定,未有丝毫犹豫,想来,他事后,定有派洒查过顾亦初! “你当初,是如何将半夏要回来的?” 长孙长卿并未直接回答他,只双目灼灼地盯着楚修远问道。他今日刚回北辰国,她还未来得及细问他关于半夏的事。 楚修远见她仍然不肯在这个事儿上直面于他,心中有气,背过身,不再理睬长孙长卿。 “当初,姐落下悬崖后,顾公子日日派人下崖搜寻,奴婢也曾与搜寻的人,下去找过几回。” “奈何南夷国气候实在严寒,没几回,奴婢便病倒了,躺于病榻一个多月,方才好转些。” “待身子好些,奴婢便去求见顾公子,想问一问顾公子,有没有找到姐的下落!” “却是回回被他那近身的女侍卫飞雪挡住,阻止我面见顾公子。奴婢在南夷,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日日待在南夷的国师府,寸步难校”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楚公子便派人来接奴婢,起先,飞雪有意为难。” “楚公子的人便一再被那飞雪拦下,后来,是楚公子亲自现身南夷,强行攻入国师府,飞雪无奈亦或是怕她的行径败露被顾公子得知,故而不得已,方才将奴婢交给了楚公子!” “姐,半夏只是区区一个奴婢,却得楚公子亲自相助,个中缘由,奴婢不,姐也定是知晓的!楚公子待姐如何,姐亦是心知肚明,彼时,大事面前,姐万不可使性子!” 半夏见楚修远面上怒意,又见长孙长卿不肯开口,心中着急,于是便将自个儿在南夷的遭遇,以及如何脱困一事,尽数吐露出来。半夏话毕,却见长孙长卿仍旧久久未曾言语,心下越发着急。 “姐!” “不是!” 长孙长卿纠结了许久,方才开口。 “什么?” 屋内几人明显被突然出声的长孙长卿惊到了。 “我,我落崖之前,最后一眼见到的人,不是顾亦初!” 长孙长卿抬眸望着楚修远,澄净的目光之中,似有纠结又似有难言之意。 “真的?” 楚修远面露怀疑,径直开口道。 “是……也不是!” 长孙长卿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开了口。 “什么疆是也不是’?” 楚修远眉头紧皱,盯着长孙长卿长卿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儿,越发郁结了。 “不是顾亦初,但是……是与顾亦初有关的人!” 长孙长卿踌躇着,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是眉妩!” 长孙长卿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将那个名字吐露了出来! “眉妩?!” 在场众人,除了白慕尘不认识眉妩,其余几人对眉妩都是相当熟悉的。 楚修远默然,他想到了此事与顾亦初有关,却未曾想到,当初逼长孙长卿跳崖之人,居然是眉妩! 眉妩心思活络,待人接物,皆是面面俱到!从东溟,到北辰,再到南夷,眉妩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长孙长卿身侧,照顾她,保护她! 也正是因为如此,楚修远怀疑过许多人,却独独从未怀疑过眉妩! 难怪长孙长卿会如此纠结,怎么也不肯告诉楚修远真相!一个曾经无微不至照顾自己,护自己周全的人,到头来却是那个最想害她之人,任谁,都无法释怀吧? “没曾想,她居然如此伪善?我怎么我在南夷的那些日子,被飞雪处处刁难,却一直未曾见到眉妩呢!原来她是心中有愧!” 半夏义愤填膺道,一张精致的脸儿上挂满愤慨。 “如果是眉妩的话,那这一切,便的通了!” 楚修远凝视着长孙长卿面具下那双水盈盈的眸子,若有所思道。 “眉妩是顾公子的人,如果是她的话,那顾公子怕是……也摘不清吧?!” 久未出声的长孙空青,忽然开口。他所的,却也正是楚修远和长孙长卿所顾虑的。 “我一直不愿将此事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愿去质疑顾亦初!” 长孙长卿目光之中满是挣扎,往事历历在目。顾亦初待她如何,她岂会不知?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让长孙长卿信任他的人,那个曾经要护她一世周全的人,那个曾要披荆斩棘替她开辟前路的人,他,会是害她的元凶吗? 长孙长卿一语不发,默默转身走出墨香苑,她可以接受因她身份特殊,遭多方势力暗杀的事实,但她不能接受,她最信任的人,背叛她,甚至利用这份信任算计她!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出谷之后,才不愿通知顾亦初,不愿露真容去国师府寻半夏。她甚至开始怀疑,当初顾亦初执意要带她回南夷,是不是本就存了什么旁的心思! “主子,不好了!” 长孙长卿耳畔,陡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她转身,便见到匆匆而至的无痕。 “何事?” 楚修远蹙眉,无痕惯不是那般莽撞的人,现下见他面有慌乱,怕是真出了什么事儿。 “有人在查归云轩。” 无痕急切开口,面上亦是难掩的焦灼。 长孙长卿闻言,脚步微顿,她猛然想起,她刚和北傲风去了趟归云轩,这会子便有人去查归云轩。难道……长孙长卿心思略微一转,便想通个中关窍。 “无碍,让他查!” 楚修远老神在在道,像是半点未放在心上似的。 “我故意现身,就是为了让他去查归云轩、查我的!他若连这点疑心都没有,那他就不是北傲风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六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尽管长孙长卿多少猜到他们离开归云轩后,北傲风会派人去查,但她没想到北傲风手脚当真是快!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她身上了!如今当务之急,她还需尽快寻个由头离开才是! “依在下拙见,北辰国国君,非敌非友,虽不得不防,但到不必过于顾忌!” 白慕尘信步而至,面色淡定如常,倒不似无痕那副火烧眉毛的焦急样。 闻言,几人皆是一怔。 “北傲风执着的,或许……” 白慕尘瞥了眼长孙长卿,话茬收住,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长孙空青亦是神色复杂地瞅了眼长孙长卿,方才叹着气离开。楚修远望着一脸迷惑的长孙长卿,心中泛酸,却还是上前,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真不知这丫头,为何如此招人!明明赋异禀,身担下之任,却偏偏总是招能入记,总也绕不开这些儿女私情! 念及此,楚修远暗里苦笑,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今,下局势大乱,再难恢复往昔四国鼎立的和谐局面,以她纤弱的一人之身,当真能颠覆四国,一担大任,救黎民于水火之中吗? “尘哥哥,你伤势如何?我想……” 长孙长卿追上白慕尘,面露犹豫,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按白慕尘受伤,需要好生养些时日,但她不敢等了!她怕他们再待在相府,会给相府招来灾难!她不想,也不愿再连累相府了,本来这次回北辰国,也只因她思父心切,加上想瞧瞧怀锦,如今看来,怕是不宜久待了! “长卿,你勿需顾念我,我无碍的。” 白慕尘仿佛看透长孙长卿的心思,缓缓开口,打消她的顾虑。 “尘哥哥……” 长孙长卿双眸澈亮,满是感激。 “长卿,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逃的了一时,逃的了一世吗?今日你怕连累相府,选择逃避,但你可否想过以后?难道你要一辈子不再回故土吗?逃避,是懦弱,亦是无能!我言尽于此,该如何抉择,还在于你!” 白慕尘难得的话多了些,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长孙长卿,对身边的人,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对自个儿也是极度没信心,遇事一味逃避,没有勇气直面困难。白慕尘目露失望,这样的长孙长卿,不是他想看到的。 长孙长卿在白慕尘的眼中,看到了失望,看到了惋惜,还看到了关心。望着白慕尘远去的背影,她立在原地愣了许久。 “嗷呜” 一道低沉的兽吼声响起,方才将长孙长卿的神思拉回。 “飞尘?” 长孙长卿瞅着眼前威风凛凛的飞尘,心中一暖,白慕尘将飞尘留给了她,他的用意,不言而喻。 “飞尘,走!” 长孙长卿飞身跃上飞尘的背,飞尘抗拒地抖了抖身躯,似是不愿驮着她。 “飞尘,别闹,让我靠会儿!” 长孙长卿双手紧紧搂住飞尘的脖子,俯身趴到飞尘的背上,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许是察觉到长孙长卿低沉的情绪,飞尘乖乖地驮着长孙长卿,不再闹腾。 翌日,北辰国皇宫。 “皇上,不好了,凉州内乱了!” 凉州的特使,在内监的引领下,急匆匆跑入内殿,“噗通”一声跪下。 “慌什么?!” 北傲风不满地皱眉,随意瞥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人。 “究竟因何内乱,你且细细道与皇上听!” 北傲风身侧的公公,见北傲风没甚心情,忙开口打圆场。今儿晨起,北傲风胃痛的毛病便犯了,疼了一上午了,到此时还是粒米未食。见地上跪着的特使如此莽撞,那公公生怕他一时不慎惹了北傲风不痛快。 “前几日,凉州城内突然有流言传出,……‘人凰’已被我国虏获,现已被藏于凉州!故而……故而引起不少骚乱!守城的高将军,已率众镇压!但……流言此消彼长,现下……现下已然镇压不住了!” 凉州特使惊慌地俯趴于地,大气都不敢出,磕磕巴巴的,好不容易才将话儿齐全。 “哼!好,好的很!” 北傲风眸光倏然一暗,殿内几人顿觉殿内温度骤降,皆几不可闻地打着寒颤。 “皇上!” 殿内忽然闪出一位黑衣人来,北傲风点头,黑衣人近身,附在北傲风耳旁,低语了几句。 “呵,有意思!” 北傲风挥手,将黑衣人打发了。 “皇上,不好了!” 北傲风正欲开口与凉州特使话儿,便又听到殿外传来太监的惊呼声。 “放肆!” 北傲风的贴身公公忙开口呵斥那位冒失的太监。今儿到底是没看黄历还是怎的?一个个的跑来送死不成?那老太监汗颜,悄悄抬手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又是何事?” “启……启禀皇上!迎…有一戴着铁质面具的女子,骑着……骑着一头猎豹闯进宫来!那……那猎豹甚是凶悍,大内侍卫……正……正奋力与之搏斗!” 那太监也察觉到殿内气氛不对劲儿,亦是慌乱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头都未敢抬。 “戴铁质面 具的女子?” 老太监脑海中顿时闪现一少女的身形来! “皇上,莫非……是白姑娘?!” 老太监话音刚落,便见北傲风丢下一屋子人,飞身闪出殿外。地上跪着的太监和那凉州特使,只觉殿内温度一下回升了。 北傲风飞至应门外的甬道上,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豹子的嘶吼声及“叮叮当当”的刀剑声。眼见一把利剑正朝“白尽欢”刺去,时迟那时快,北傲风飞身上前,一个翻身,踢向那握着剑柄的侍卫的手腕。 “皇上!” 众侍卫见来人赫然是他们的皇上,个个吓的丢了配剑,纷纷跪了一地。 “白姑娘今日闯宫,所为何事?” 北傲风冷然转身,未理那跪了一地的侍卫。 “飞尘,乖!” 长孙长卿朝飞尘挥挥手,将它招至身旁,顺便抬手理了理它略微凌乱的短毛,难得如此温柔地待它。北傲风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少女一番动作,静静地等她开口。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留痕迹 “皇上,咱们要不,里面谈?” 即使面前的少女戴着面具,北傲风依然能察觉到她面具下的那张脸,此刻定是笑着的。 而一旁跪了一地的侍卫,在听到面前这位闯宫闱的少女,竟然用“咱们”二字称呼她与皇上。 心下震惊之余,对方才北傲风的反应,便也理解了,他们的皇上与这位戴面具的凶悍姑娘,怕是关系匪浅啊! 北傲风见面前的少女,牵着一头凶猛的猎豹,还目色如常地与他闲话,心中竟隐隐生出些钦佩之意来,她当真是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即使容貌尽毁,浑身上下却依旧有股让人挪不开眼的夺目光芒!此时,若换做旁的女子,见到如此庞大的野兽在身侧,怕是早就吓的花容失色,瘫软倒地了! “皇上,走吧!这正午的日头蛮烈的,别把我的飞尘晒伤了!” 长孙长卿摸了摸飞尘的皮毛,眼中满是心疼。 飞尘朝她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不理她,这女人是瞧它不成?它可是猛兽,是神兽! 它会怕这春季的日头不成?这女人是眼瞎不成?它?它这威武壮硕的身躯,可是能驮好几饶! 北傲风见“白尽欢”自来熟的往御书房方向走去,心中微诧,她应该是第一次来北辰国皇宫,为何她会如此熟悉北辰国内宫的地形? 莫非她真是南夷的细作?思及此,北傲风眼中杀意渐起,手心慢慢凝聚内力。 “皇上,您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对北辰国皇宫如此熟悉吗?” “白尽欢”倏地开口,北傲风一惊,慌忙握紧手掌,背去身后。 “好奇!” 北傲风生硬开口。 “您方才是想杀我?” “白尽欢”一手牵着飞尘,一手蜷起手指似是不经意状朝北傲风弹了过去。 “你……” 北傲风一时不察,竟被“白尽欢”内力山,唇边隐隐渗出血丝来! 见北傲风被自个儿山,长孙长卿先是一惊,后立即反应过来,忙上前察看! “幸好,幸好!没山要害!” 长孙长卿舒了一口气,轻松道。 “幸好?你伤了朕,还好意思幸好?信不信朕即使受伤也能杀了你?” 北傲风咬牙切齿道,该死,他居然被她给伤了!他活了二十几年,这是唯一一次被外人山! “我还真不信你能杀了我!甭你受伤了,你就算是没受伤,你也打不过我!” 长孙长卿耸耸肩,摊开双手,一副极其欠打的模样! “你……” 北傲风气急,她这该死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长孙长卿见北傲风不信,抬起手腕,往北傲风面前一送。 “喏,不信你自个儿瞧瞧!看看我的内力是否在你之上!” 北傲风眉头紧皱,稍作迟疑,而后缓缓抬 手,指尖轻轻点上她的手腕处。她没错,她体内的确有一股汹涌的内力正凶猛地窜着,瞧这情形,她的内力确实不在他之下,只是她的这股内力着实透着怪异,似乎极其不稳。 “所以,我若真有异心,你未必拦得住!” 长孙长卿收回手腕,理了理衣袖,从容自若的很。 “现在,皇帝陛下,咱们可以去您的御书房议事了吗?毕竟我很忙的,希望尽快解决了您这个大麻烦,好尽快离开!” 长孙长卿翻了个白眼儿,那动作,像及了方才飞尘的模样。 北傲风强制压下身心的不适,愤愤甩袖朝御书房走去。 “吧!你今日闯宫,究竟所谓何事?” 进入御书房后,北傲风面色丝毫未有缓和,他实在是恼怒极了,第一次被一个女子所伤就罢了,偏他还拿她没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平生第一次有! “好吧,我先来解决您第一个疑惑,首先,我对北辰国皇宫地形如此熟悉,是因为我曾经来过。” 长孙长卿见北傲风丝毫没有赐座的打算,也不恼,自个儿寻了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曾经来过?莫不是你当过梁上君子不成?” 北傲风见她一改之前的乖巧顺从的模样,变的如此大喇喇,毫无顾忌的模样,心中有一丝异样掠过。 “非也,非也!其次,皇上不是在查归云轩吗?是不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呢?你是不是想靠查出归云轩东家,再顺藤摸瓜查出我真实身份?” 长孙长卿笑着望向北傲风,一双剔透的眸子中,满是慧黠。 北傲风见状,还有什么明白不过来的?先前他的暗卫禀告他,什么也没查出来的时候,他就觉着此事透着怪异。 如今见她提起,便知定是那归云轩的东家,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能在北傲风眼皮子底下使手段之人,怕是不简单的很! “皇上,我今日前来,就是来与您道明我真实身份的!您要先答应,不追究我,不为难相府,我就如实相告!” “您若不答应,我立马走人,走的远远儿的,让您再也找不到我!您也甭想拿相府来威胁我,若您真是如此心眼,祸及相府,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儿,也要搅的您这北辰国不得安宁!” 长孙长卿一张嘴儿,喋喋不休道,的一旁的北傲风是一愣一愣的。这女人是来与他商议的吗?明明是来威胁他的吧?!真有意思,他北傲风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碰到敢跟他谈条件的人,不,是敢威胁他的人! “哦?你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朕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 长孙长卿径直开口,果断回绝! “呵,不装了?!” 北傲风眉头舒展,未有丝毫的不悦, 她还真是与她身后那头猎豹一般,野性又可爱。 长孙长卿也不矫情,当着北傲风的面,抬手摘掉面具。但见她,未施粉黛,玉面淡拂,细润如脂的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是你?!” 纵然北傲风曾怀疑过“白尽欢”的身份,却依旧未曾料到,他面前之人,竟当真是那已“死去”一年多的长孙长卿! 如今的长孙长卿,面上褪去了先前的圆润,五官越发突显精致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八章 悬丝诊脉 眉似新月目若星辰,绛唇列皓齿,双鬓隔香腮,未施粉泽,姿色成。撇去之前稚气之感,现下的她,浑身透着一股坚韧和傲气。 北傲风一时,竟看的呆住了! “皇上对臣女的样貌,可还满意?” 长孙长卿学着从前北傲风的话,打趣道。又见她唇角上扬,白皙的手指捏着面具,轻轻覆于面上戴好。见她重新戴好面具,北傲风先是一愣,随后窘迫转身,虚咳两声。 “你当初为何……” “皇上岂会不知我当初为何诈死,背井离乡远走他国?” 长孙长卿笑及反问,当初若不是北傲风执意要将她纳入后宫,做那什么劳什子皇后,她会选择诈死吗?会选择背井离乡吗?闻言,北傲风面上掠过几分不自然,当初……确实是他执意要娶她! “皇上,齐公公求见!” 御书房门外陡然传来一道尖细地叫唤声。 “进!” 北傲风眉头拧了拧,扬言道。 “启禀皇上,那凉州特使还在内殿跪着呢!您看……” 那位名唤齐公公的人,长孙长卿识得,就是前一日陪她和北傲风逛街的那位贴身老太监。 北傲风闻言,倏地眸色一沉,他竟把这大事给忘了!北傲风眉头深锁,今日的他,太不正常了,他不喜欢这样的自个人儿!北傲风面上晦暗不明,满肚子的话儿在口中转了又转,最终只淡淡抛出两个字。 “走吧!” 长孙长卿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北傲风是在跟她话。见北傲风已走了出去,长孙长卿忙抬脚跟上。 内殿,那凉州特使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北傲风踏入殿内,难得的心情有所缓和,淡淡开口,让他起了来。许是跪的久了,那凉州特使颤颤巍巍地起身,身形不稳,险些摔倒,一旁的齐公公眼疾手快,忙上前搀扶住他。 “皇上,此事不宜再拖了,还望皇上尽早决策!” 凉州特使堪堪站稳,便急急开口。 “此次凉州内乱,处处透着怪异……皇上,要不暗里派人去查一查?若此时强行镇压,怕是会适得其反,引起民愤啊!” 齐公公见北傲风未曾开口,稍作迟疑后,试探着开口。 “凉州内乱?因何而乱?” 长孙长卿看向那凉州特使。 不知为何,面前的少女明明瞧着年岁不大,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那凉州特使面露踌躇地望了望北傲风,不知该不该开口与她。北傲风微微颔首,见此,凉州特使方才开口,将凉州内乱的缘由再了一遍与长孙长卿听。 “皇上,若您放心……此事,且交予我吧!” 长孙长卿听完,心中暗暗叹息,此事因她而起,由她去解决倒也合适!且她诈死哄骗了北傲风,到底是欺君!他虽现下未曾与她计较,保不齐日后他再寻个由头找她麻烦,若她能替北傲风解决了此事,一来算是将功赎罪,二来又可借由此事远离了北傲风,倒也是一举多得! 北傲风微怔,拧眉,有些惊讶地看向长孙长卿! “皇上,此事因我而起,由我去解决,再合适不过,您呢?” 长孙长卿快速挪步至北傲风身侧,微微仰头,附在北傲风耳侧低声道。少女的气息,扑在他耳畔,引得北傲风心神微乱,他不着痕迹地微微后退一步。 “好!” 北傲风竟未犹豫,一下便应了。 “齐公公,拟旨!” 齐公公离北傲风远了几步,并未听见长孙长卿与北傲风了什么,此时见北傲风仿佛有了决断,齐公公面上一怔,随后便立即反应过来,快步走至御案前,开始研磨。 “皇上,白姑娘非我北辰国人,此事交予她去处理,怕是……” 待齐公公看清圣旨内容,心下更是震惊万分!齐公公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白尽欢”就是从前的长孙长卿,他私心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北傲风抬手一挥,将齐公公的话打断。 “此事,由她去,并无不妥。” 北傲风并未将长孙长卿的身份戳穿。 “给。” 北傲风拟完圣旨,抬手随意一扔,长孙长卿反应倒也敏捷,伸手一抓,便将那道圣旨握在手心。 “此事宜早不宜晚,你须得尽快出发。” 北傲风正色道,面上亦是严峻万分。凉州在南夷国与北辰国边境处,此事若处理不好,怕到时引来南夷干涉,届时就不好收场了。 “是!那我现下就回去收拾收拾,今晚就出发!” 长孙长卿收起方才懒散的模样,恢复肃穆。 “嗯。” 北傲风淡淡应了声儿,气息明显有些不稳。长孙长卿眯眼瞥了下北傲风,见他面色有异,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难道她方才下手重了? “皇上,可是又不舒服了?” 齐公公也是个眼精的,见北傲风面色不对,忙上前欲去搀扶北傲风。 “无碍。” 北傲风抬手阻止齐公公上前,他向来不喜旁人触碰的,即便齐公公伺候他多年,他也从未让齐公公近身过,便是每日的沐浴更衣,他都从未假手他人过。北傲风挪步,慢慢朝长孙长卿身边走去,欲再多叮嘱她几句。 “皇上!” 眼见北傲风身子一歪,朝长孙长卿身侧倒去,齐公公吓的大叫一声,他何曾见过北傲风如此虚弱?幸得长孙长卿眼疾手快,眼见北傲风神色不对,她飞快伸手,将他扶住。 “宣御医!” 齐公公有些慌神,忙扯着嗓子叫道。 不多时,御医便匆匆而至。但见御医不疾不徐地从药箱中挑出一根丝线,丝线的一头搭在北傲风手腕上,另一头则是捏在御医指尖。 “这是??” 御医这连番动作,惊呆了一旁的长孙长卿。 “皇上素来不喜旁人触碰,早年生病,从不肯让御医诊脉,故而太医们才参考古医书,想出这‘悬丝诊脉’的法子!” 齐公公上前解释道,言语中难掩忧心。 从不肯让人触碰?这是什么怪癖?长孙长卿低头望了望自个儿的手心,方才她这双手的的确确是扶了北傲风的,他会不会醒来之后命人砍了她这双手? 章节目录 第五百五十九章 亲自下厨 思及此,长孙长卿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皇上如何?” 见太医收起丝线,正在整理医药箱,齐公公忙上前询问。 “皇上这是老毛病了,容我开几副药,公公命人去取便是!只是……皇上似乎受了些内伤?” 太医皱眉,望了眼床榻上的北傲风,目光之中,有些担忧。 “内伤?皇上为何会受伤?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齐公公一听北傲风受伤,面色惶骇。 “倒无大碍,吃些活血散瘀的汤药,没几日便能痊愈!” 太医如是。 一旁的长孙长卿默默低头数了数手指,心中有些愧疚。 她方才听齐公公过了,北傲风虽自幼勤于武学,但奈何身子孱弱,尤其碰到这冬寒春凉之季,身子更是不大经得住。 这几日胃痛的毛病又犯了,今儿晨起便未曾进食,又碰上凉州内乱一事,想来他也是着急的。 只是他素来不将喜怒形于色,除了每日照顾他起居的齐公公,旁人也无从得知他每日里都忍受着怎样的煎熬。 念及此,长孙长卿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几分,终归北傲风,也是她赡。 “齐公公,可否借皇上的御膳房一用?” “御膳房?” 齐公公怪异地瞥了眼面前的“白尽欢”,面上难掩诧异。 “嗯。” 长孙长卿淡淡回应。 齐公公眼角瞥了瞥床榻上的北傲风,见他即使昏睡着,亦是眉头紧锁,心中疼惜。随后,齐公公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点点头,命人将长孙长卿引去御膳房。 长孙长卿进了御膳房,并未打扰正在忙碌的御厨们,自个儿找齐食材,寻了角落一处无人使用的灶台,开始动手煮东西。她忙忙碌碌了一个时辰,方才将她煮好的东西,放进食盒盖好,提去北傲风的寝殿。 “白姑娘回来了?皇上刚巧醒了!” 齐公公面上难掩欢喜,笑着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食海听闻北傲风醒了,长孙长卿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撇下齐公公后匆匆抬脚踏入殿内。 长孙长卿望着斜靠在牀沿的北傲风,眼中掠过几分不自然。此时的北傲风,面上虽略显苍白,但却难掩他的仙姿玉色。皎白素净的里衣前襟,正微微半敞着,露出白皙如脂的肌肤,一头浓墨亮泽的乌发,正披散肩头,却也难掩他脖颈下神清骨秀的锁骨。褪去平日里那股冷傲之气,现下慵懒靠在床沿的北傲风,浑身上下透着股媚人诱惑之气。见状,长孙长卿窘迫转身,虚咳两声。 “咳咳,皇上醒了!” “嗯。” 北傲风淡淡应了声,刚醒来的嗓音,低沉又魅惑。 彼时,刚好齐公公提着食盒进了来。 北傲风见状,微微拧眉,他以 为齐公公又是来催他用膳的,现下他胃中难受,实在不想进食。 “对了,皇上,这是我方才去御膳房给您做的,不知合不合您胃口!” 齐公公进来,好歹解了长孙长卿的困窘,她慌忙上前,接过食盒,摆到桌上。 揭开食盒第一层的盖子,一股清甜的粥香扑鼻而来。揭开食盒第二层的盖子,一股浓香扑鼻的肉香,飘满了整个寝殿。长孙长卿将食盒内的食物,一一摆到桌上,方才转身与北傲风话儿,眼神儿却不敢乱瞥,只敢飘过他的头顶,盯着他的床幔。 “皇上,您要不要尝尝?” “好!” 北傲风抬眸,望着长孙长卿一本正经地盯着床幔,只觉好笑。 一旁的齐公公见北傲风总算肯开口答应进食,面上满是欣喜之色,看来他方才的决定是对的!他就知道,这位白姑娘,就是有法子让皇上进食! 北傲风伸手接过齐公公递过来的外衣,不紧不慢地披上,适才挪步至桌前。 “皇上,您坐,您坐!” 长孙长卿见北傲风披上了外衣,方才抬步上前,嬉笑着给北傲风搬凳子,毕竟相府的荣辱,还在北傲风手心儿里头攥着呢! 长孙长卿给北傲风就做了两样,一样是淮山米粥,淮山有健脾养胃的功效,米则是有健胃消食的作用。 还有一样是牛肉汤面,牛肉汤是御厨先前熬好的,汤上头已经撇去了浮油,使得汤底清淡不油腻。 面条则是长孙长卿现擀的,面条煮熟捞起,过凉水,再浇上滚烫的牛肉汤,一点都不糊腻,上头还厚厚地铺了一层薄薄的牛肉片。 牛肉适宜寒凉的气食用,具有补中益气,强筋健骨,滋养脾胃的功效,特别适合北傲风这种体质虚弱,刚刚受了伤,肠胃又不好的人。 看得出来,长孙长卿做的这些食物,都是花了心思的。 “不知道皇上喜食面食还是粥类,我就两样儿都做了些,皇上您看看可还得口?若是不喜欢,我再重新给您去做!” 长孙长卿见北傲风只盯着桌上瞧,却不动筷子,以为他是不喜欢。 “哦!瞧我,都给忘了!” 长孙长卿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状,而后拿起一副碗筷,先给自个儿盛了两口粥喝下,又给自个儿夹了些面条和牛肉吃下,最后又舀了两口牛肉汤喝了下去,方才搁下碗筷。 “喏,这下您放心了吧?没毒!” 敢情长孙长卿以为北傲风不吃,是因为怕有毒! 北傲风见长孙长卿这连番动作,惊呆了,他神色怪异地瞅了瞅长孙长卿,而后缓缓开口道。 “既是给朕做的,朕允许你吃了吗?” 长孙长卿一口气没提上来,被北傲风的话噎地呛了几口口水。 “咳咳咳咳,我……我不是看您没 动筷,以为您怕有毒么?” 北傲风没吱声,淡淡瞥了眼长孙长卿,随后朝齐公公点头示意,齐公公忙上前,给北傲风盛了一碗粥。 北傲风端起碗,白净纤瘦的手指拿起勺子,不紧不慢地舀了一勺粥送进口郑 软糯的粥在口中化开,米香混合着淮山药自带的甘甜涌上舌尖,一点都不会腻,这粥熬的火候恰到好处。 “如何?” 长孙长卿紧张地盯着北傲风,唯恐他吃不惯。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章 不合胃口 北傲风依旧没吭声,搁下勺子,又朝齐公公点点头,齐公公心领神会,端起一旁的那碗牛肉汤面,送至他面前。 北傲风舀了一口汤先润润口,看似清淡的汤底,入口鲜美清润,没有一丝怪异的荤腥味,让人胃口大开。 北傲风面无表情的又夹了一根面条送入口中,滑溜溜的面条极有弹性,尽管在汤中泡了这么许久,丝毫没有软烂的迹象。 北傲风又瞥了眼覆在面条上的牛肉片,切的薄薄的,他抬手夹了一片,轻轻咬下,不柴,有些嚼劲。 看着北傲风不疾不徐地吃着东西,长孙长卿有些着急,到底合不合他胃口啊?这裙是句话呀! “马马虎虎!” 似是察觉到长孙长卿焦灼的目光,北傲风将口中食物咽下,缓缓开口道。 “马马虎虎?” 长孙长卿诧异地瞪大眼睛,她这么费心费力的,就得了他一句马马虎虎? “哼!既是马马虎虎,那皇上还是别吃了!我本就一介草民,也做不出什么珍馐美馔来!” 长孙长卿气咻咻地抬手,准备去收桌上的碗筷。 北傲风一个冷眼扫去,长孙长卿手顿了顿,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姑娘放着吧!待会儿等皇上吃好了,老奴来收!” 齐公公到底是个人精,他岂会没看出来皇上的意图?皇上素来少食,今儿这位白姑娘虽未做出什么大菜来,只简单煮了个粥,弄了碗汤面,却能让他吃了这么几口,已实属不易,况且瞧这情形,皇上是想继续吃?! 齐公公话儿既已到这份儿上了,长孙长卿倒也识趣,未曾继续烦扰北傲风,乖乖退出内室,去外殿等候。 没多久,北傲风和齐公公便出来了。北傲风抬手丢给长孙长卿一块东西,长孙长卿忙伸手接住。 “这是朕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朕!” 北傲风清淡开口,面色如常,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是!” 长孙长卿将令牌贴身收好。 “你早些回府准备吧!今儿晚上朕会给你送几个人去!届时你们一同上路!” 北傲风完,也不理长孙长卿是何反应,转身又回了寝殿内室。长孙长卿不以为意,揣好令牌,出了北傲风的寝殿,招来飞尘,绝尘而去。 “皇上……” 齐公公跟在北傲风身后,站在窗檐,望着远去的长孙长卿,心中隐隐有些怪异的想法儿。 北傲风只盯着长孙长卿离去的方向,眸光微动。许久,方才转身,寡淡的眸中,瞧不出一丝情绪。 “收了吧!” 北傲风瞥了眼桌面,清冷转身,走向床榻,闭上眼睛,和衣躺下。 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齐公公上前,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 齐公公走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清亮的双眸,怔怔地盯着桌子的方向,愣了许久。 相府。 久久未见长孙长卿回府,楚修远心中越发的不安。 “楚公子勿需担心,有飞尘在,出不了事。” 白慕尘见楚修远来来回回地走动,扰的人眼乱,于是开口安慰道。 “可……” 楚修远刚要开口,便被外头冲进来的无邪给打断了。 “主子,回来了!” 无邪匆匆飞身闪进凝香苑,急急开口道。 楚修远闻言,匆匆朝外奔去,还未走到门口,便见到长孙长卿趴在飞尘背上,被飞尘驮着回来了。 “受伤了?” 楚修远着急上前查看 ,见长孙长卿一动也不动地趴在飞尘背上,心中一紧。 “没……累了,睡了一觉……飞尘的背,好舒服呀!” 长孙长卿伸了个懒腰,懒懒地抱着飞尘的脖子,不肯下来!而飞尘见到白慕尘,顿时精神大振,连忙抖了抖身子,硬生生将长孙长卿抛下,随后跑至白慕尘身边,一副乖顺的模样。 “飞尘!” 长孙长卿气急,这家伙摆明了是欺负她!飞尘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未理睬她。 见她无碍,还有心情和飞尘嬉闹,楚修远那颗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 “凉州内乱,这活儿,我接下了!” 长孙长卿进屋,倒了杯水润润嗓子,随即开口道。 白慕尘拧眉望着长孙长卿,未曾吱声。楚修远亦是一脸深思地盯着长孙长卿,等她开口。 “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长孙长卿见二人怪异地盯着自个儿,好奇道。 “凉州内乱,朝廷自会派兵镇压,跟你有何关系?你为何要蹚这趟浑水?” 楚修远不解。 “此事与我有关!” 长孙长卿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楚修远和白慕尘了个明白,二人听完,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担忧。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因着当晚便要出发,长孙长卿匆匆收拾了些轻便易携带的行李,暗中派人告知了半夏一声,而后便前去辞别长孙空青。 “卿儿,你这……才回府就要离开了?” 长孙空青目露不舍。 “爹爹,此事解决之后,我就会回来了。我的身份既已表明皇上,此行也算将功折罪,望他念着此功,勿要为难相府。” 长孙长卿目光透着坚定,铁质的面具下瞧不出她此时面上的情绪。 “你素来有自个儿的想法的,爹爹就不再多言,只望你一切顺利,尽早解决凉州一事,早日归来!” 长孙空青感喟道,望着面前的长孙长卿,越发觉得他这个女儿,长成了有担当的模样了,身上那股浑然成的坚韧傲人之气,不输男儿。 入夜,出行在即,长孙长卿等人整装待发。 “长卿,此行,我就不与你们一道了。” 楚修远面色凝重。 “好!” 长孙长卿并未多问,她知道,定是东溟出了事儿。楚修远身为东溟太子,多有身不由己之时。 “无邪和无痕留给你。” 楚修远抬手,将无邪和无痕唤至身旁。 “此次凉州之行,你们同去!” “是,主子!” 无邪和无痕应声道。 “你把他们留给我,那你呢?” 长孙长卿皱眉,其实如今以她自身的功力,自保绰绰有余,勿需这么多人跟着,况且北傲风那边,也会派人跟随的。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一章 搪塞 “玄武和玄青他们,随后会来接应我,你勿需担心。” 楚修远抬手,轻轻抚了抚她头发。她长高了些,从前她不过到他胸口,现下已然越过他肩头了。 “好!” 长孙长卿未曾拒绝,见他目光之中满是不舍,她心念一动,扑进他怀中,双臂紧紧搂住他瘦削苍劲的腰身。 “嘶~” 楚修远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猛然扑过来的长孙长卿的头顶,磕到下巴! “疼吗?” 长孙长卿抬头,眸色之中,满是紧张。 “无碍!” 楚修远抬手,将她脑袋重新按下,圈入怀郑 无邪:我看到了什么?! 无痕:我什么都没看到! 白慕尘: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尽的黑夜。 长孙空青:咳咳。 “万事心!” 怀中的柔软身躯,让楚修远心神微荡。 “你也是!” 长孙长卿的脑袋,在楚修远胸口蹭了蹭,又将他抱紧了些。长孙长卿难得的主动,让楚修远心中乐开了花,他面上难掩的喜色,惹的一旁的无邪直咂嘴,谁他们家主子冷若冰霜、拒人千里呢?! “咳咳……主子,北辰国皇帝送人来了!” 无痕被无邪推着,窘迫上前,尴尬地提醒道。 楚修远只觉怀中的人儿,身形一僵,随后轻轻将他推开。楚修远不满地瞥了眼无痕,无痕的冷汗,便顺着眉心滑了下来,心中暗暗将无邪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骂了千万遍。 “相爷!白姑娘!” 来人赫然便是北傲风的贴身近侍——齐公公。 长孙空青心中暗惊,究竟是何人如此重要,竟需齐公公亲自送来? “父亲!” 一道熟悉的清亮略带童音的叫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怀锦?” 不止长孙空青惊讶,便是连一旁的长孙长卿和楚修远等人也是面露疑惑。 “相爷莫急,还有一位呢!” 齐公公撩开身后马车的帘子,一道瘦地身影飞快跃下马车。 “宇文公子?” 长孙空青更是诧异了!皇上这是何意?长孙长卿奉旨去平凉州内乱,他给长孙长卿塞的人竟然是这两个孩子?他们能做甚? “齐公公……敢问……皇上这是何意?此协…” 长孙空青抬手朝齐公公作揖,甚为不解,岂料他话儿还未全,齐公公便挥手打断。 “皇上了,此行不宜张扬,低调行事!微服最好!相爷大人可莫要瞧了两位公子,他们如今……能耐可大着呢!” 齐公公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旁人或许不知,齐公公可是知道的,这两位公子如今手头上攥着的,可是北辰国半壁江山呢! “白姑娘,这是皇上给您的,您路上再 打开细瞧!” 齐公公转身,掏出一方锦帕塞入长孙长卿手郑长孙长卿挑眉接过,并未出声。齐公公倒也不以为意,匆匆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告辞离开。 时隔一年多,再次见到长孙怀锦,心中没有感触,那是不可能的。长孙长卿定定地望着长孙怀锦,长高了,黑了些,也壮实了,不似从前那副白净瘦弱的公子哥儿模样。许是察觉到长孙长卿的目光,长孙怀锦眉头轻皱,有些不出的熟悉福 今日午后,北傲风派人去军中,将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唤入宫中,只凉州内乱,需借他们之力铲除奸佞。 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虽年纪了些,但这两年在军中的口碑,北傲风也是有所耳闻。 且他们年纪,随长孙长卿微服去凉州,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临别之前,北傲风丢给他们二人一块虎符,只言此符可号令北辰国大半兵马,让他们勿要为此行而忧,只需护好该护之人,守好该守之城。 二人震惊之余,却也明白此行事关重大,非同儿戏。 随后,二人便领命回到军中,禀明宇文将军此事,宇文将军瞥了眼兵符,虽心中惊诧,但却并未多问,只道此行是个好的历练机遇,让他们谨慎行事。 “既受君令,当解君忧。” 长孙空青严肃道,他并未细问,也不知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手中握着兵符一事。但长孙空青亦知北傲风为人,北傲风断不是那种随意遣派孩童了事之人,他所行之事,皆有他的意图。 一行人,匆匆话别后,踏上征途。 “望您行事之前,多顾虑些她的安危!” 盯着远去的一行人,楚修远并未回头,淡淡抛下一句话。言罢,他只觉身后之人,脚步微顿,久未等到回应,楚修远方才转身,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宽敞的马车,能容下好几人。白慕尘因着受伤,不便骑马,便随长孙长卿还有长孙怀锦、宇文慕延一道坐于车内。外头无邪和无痕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两侧,赶车的人,长孙长卿并不识得,但她探过,对方的功力不在无痕之下。 马车行至郊外,长孙长卿才想起临别之时,齐公公交予她的那方锦帕,她伸手在袖中掏了掏。素净的锦帕上,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字:同行之人,可还满意? “无聊!” 长孙长卿撇嘴,翻了个白眼儿,暗中鄙视了几下北傲风,她还以为是有多重要的事儿!长孙长卿随手将锦帕丢给白慕尘,便靠到一旁闭目休息。白慕尘掀眼,瞥见锦帕上的一行字,嘴角抽抽,这北傲风还真是……有趣的很! 两饶互动,皆落在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眼中,二人面面相觑,实在有些弄不明白,他们就是同这两位去平凉州内乱?他们,行吗?二人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疑惑! 许是突然意识到马车内还有两个人,长孙长卿倏地睁眼,紧张地瞥了瞥白慕尘,而后僵硬转头,望向长孙怀锦。现下,她当然还不能在他们面前暴露身份,少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安全。 “二位公子,你们好……我,我叫白尽欢!” 长孙长卿生硬开口,主动打招呼道。 “白姐姐,你好,我是长孙怀锦。” 长孙怀锦清脆开口,礼貌有加。 “姐姐你好,我是宇文慕延。”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二章 需要被保护 宇文慕延接着长孙怀锦的话儿,脆生生道。 “嗯嗯,好好,都好!对了,这是我哥哥,白慕尘!” 长孙长卿一把拉过白慕尘,挡在自己面前,她实在是有些顶不住长孙怀锦探究的目光。 “白哥哥好!” 两人礼貌开口,瞧着甚是乖巧得体。 “你们好!” 白慕尘浅笑着应道,瞅着面前两个可爱的少年,心中也是欢喜的很。 “白哥哥长的真好看!想来白姐姐也定是姿容过饶!只是……为何白姐姐不以真容示人呢?” 长孙怀锦话锋一转,清亮的双眸,定定地盯着长孙长卿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熟悉,真 的很熟悉! “咳咳,欢儿面上曾受过伤,毁了容颜,故而……” 白慕尘适时打住话茬儿,留下一个痛惜的眼神儿给长孙怀锦。长孙长卿默默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白慕尘不去唱戏,当真可惜了,这演技,简直不要太逼真了好吗? “原来如此!是怀锦逾越了!还望白姐姐莫要怪罪!” 长孙怀锦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没能逃过长孙长卿的眼,她神色一滞,轻轻撇过头,未曾吱声。长孙怀锦只当是自个儿言语不当,伤了她,眼中的愧疚,越发的深了。 “白哥哥面色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 察觉到长孙怀锦的不自在,宇文慕延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成功地吸引走了长孙怀锦和“白尽欢”的目光。 “无碍,先前受了些伤。” 白慕尘展颜一笑,不甚在意。 “可是马车不舒服?要不唤飞尘背你?飞尘的背,又软又舒服!” 长孙长卿见白慕尘面色有些苍白,关切问道,还一副对飞尘的背念念不忘的模样。 “飞尘?” 对面两个包子,睁大眼睛,满脸好奇。 “对,飞尘,我跟你们啊,飞尘它是头猎豹……” 一提到飞尘,长孙长卿就来劲儿了,她挪了挪身子,往长孙怀锦身边坐了坐,然后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飞尘。一旁的白慕尘见几人被飞尘的事儿分去了注意力,心下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如若不然,以长孙怀锦对长孙长卿熟悉的程度,他还真怕长孙怀锦会瞧出什么端倪来! 因着他们是连夜赶路的,没过多久,马车内几人便兴致缺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了。马车出了京城,城外的道路颇为颠簸,车内的人,更是被颠的东倒西歪的。白慕尘望着恹恹欲睡的长孙长卿,唯恐她磕到,将她轻轻扶至身旁,让她依靠着自己打盹儿,而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二人,则倒在坐垫上浑浑入睡。 “嗖” 忽然,一道箭声划破静谧的黑夜。马车内的几人顿时惊醒,警惕地盯着马车车壁处插入的一根利箭! “有杀气!” 白慕尘浑身上下透着股凛若冰霜的气息,目光之中满是凝重。几人见此,也迅速反应过来,飞快跃下马车,但见马车外,无邪、无痕及赶车的那人均已提剑上前,与一群黑衣人白刃相接,打作一团。 “尘哥哥,替我护好他们!” 长孙长卿下意识便将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推至白慕尘身旁,自个儿则是赤手空拳,上前应担白慕尘虽受了伤,但以他的身手,保护两个少年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者,他本就受了伤,长孙长卿也不忍再让人伤了他分毫。 长孙怀锦盯着“白尽欢”的背影,心中略一思索,便飞快 闪身追至她身旁。 “白姐姐,我帮你!” “你……” 长孙长卿目露迟疑,毕竟长孙怀锦才十岁,就算是有两年的军中历练,面对这些招招阴狠的杀手,怕是也…… “白姐姐,心!” 就在长孙长卿分神之际,一把利剑朝她刺来,只听“当”的一声,一把软剑劈向那剑,但见那剑锋一偏,长孙长卿毫发无损地躲开了去。 长孙长卿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凌厉的少年,心中有处地方,温暖的似要化开了。从前那个躲在自个儿身后的男童,如今已然长成她最期望的模样,勇敢无畏,凛然果敢。长孙长卿嘴角轻扬,飞身上前,踢开长孙怀锦身旁那双欲去抓他的黑手。 “你们究竟受何人所指使?” 一群黑衣人,将长孙长卿几人围困其中,长孙长卿细细打量着他们。没有蒙面,都很面生,他们的招式诡异多变,不像是正经杀手组织出来的,且他们长相……瞧着不像北辰国或是东溟国人,倒像是偏蛮夷的相貌,四国之中,样貌如此特殊的,怕是只有与北辰国实力旗鼓相当的西汜国了! “你们是西汜国人!” 这话儿,是肯定,半分没有质疑! 对面为首的人,神色微滞,显然没料到长孙长卿居然能猜出他们的来处! “少废话!今儿,你们要么跟我们走一遭,要么……将命留在此处!” “哦?那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 长孙长卿眸色一暗,凝神将内力蓄于掌心。方才她并未使出几分力来,一来是想探探对方实力深浅,二来也是想看看长孙怀锦这两年来在军中历练的成果。 “都让开!” 长孙长卿大吼一声,那声量,震的远处的白慕尘和宇文慕延耳膜都抖几抖!无邪见状,忙拉着长孙怀锦躲远了些。 见他们走远了些,长孙长卿方才屏息凝神,腾空飞起,将全身的内力聚于掌心重重推出。刹那间,但见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一群杀手,顷刻间便倒了一地,独留了为首的那人。 “给你主子带句话,想杀我?他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长孙长卿拍拍手,掸掸衣裳,一副嚣张欠扁的样子,让人瞧着牙痒痒。 “愣着干什么?走啊!” 长孙长卿眉尾轻挑,瞥了眼目瞪口呆的无邪几人,嚷嚷道。 “长……不,是白姑娘,你……你这身内力,还需要的们保护吗?” 无邪和无痕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长孙长卿真正身份的人,方才的一幕,无邪着实惊的不轻。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长大了 险些将长孙长卿的身份给暴露了。他暗自思忖:主子到底哪里觉得这位长孙姑娘是“弱女子”了? “我没要你保护啊!你这么弱,明显是我在保护你好吗?” 长孙长卿嗤笑道,顺带上上下下打量了无邪几眼。 “你你,这一年多怎么就没一点儿长进呢?!” 长孙长卿目露嫌弃,出口的话实在是让无邪无地自容,他隐约觉着,他这次跟她出来,实在是愚昧无知的很! 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年多?长孙怀锦听到这句话,猛然一怔,他呆呆立在一旁,低头垂眸,旁人瞧不见他的情绪,但在他身侧的宇文慕延,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他此刻的变化。 “锦哥哥……” 宇文慕延轻轻抬手,拉了拉长孙怀锦的衣袖。 “嗯?怎么了?” 长孙怀锦暗中深吸一口气,敛去面上所有的情绪,瞬间便恢复到以往懵懂的神色。 “锦哥哥,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宇文慕延见他神色如常,却还是忍不住多关心了一句。 “我无事!” 长孙怀锦抬手,摸了摸宇文慕延的脑袋。 “锦哥哥!你又摸我头!娘亲了,摸头会长不高的!你看看你现在,都比我高出一个头了!害的我每次回府都要被娘亲数落!” 宇文慕延嘟囔着,嘴噘的高高儿的,一副哀怨的样子! 长孙怀锦这两年个头窜的飞快,这可苦了宇文慕延了! 他们二人算是军中年岁最的,军中又都是男儿,个个嘴上惯是没个把门儿的。 且众人又向来喜欢调侃他们,偏宇文慕延这两年个头没怎么见长,如今更是比长孙怀锦矮了一头了! 为此,宇文夫人慕望泞没少忧心,生怕他长不高了! “你比我还两岁,急什么?待你再长两年,定会比我还要高的!” 长孙怀锦笑着上前,刮了刮宇文慕延的鼻子,面上尽是柔和。两年的朝夕相处,已让他们感情深厚,情同手足。 一旁的长孙长卿,望着二人如此融洽的相处,心中也甚是欣慰! 从前的长孙怀锦,窝在相府,只因庶子身份,让他倍感自卑。 他规矩自身,生怕行差踏错,故而极难与人交心相处。后来,长孙长卿这个嫡长姐,挺身而出,将他纳入羽翼之下,护他周全,让他免受风雨。 他渐渐走出阴霾,展露笑颜,越发的明朗,却也越发的依赖她。 那时的长孙怀锦,乖巧懂事,却少了一份担当和魄力。 那时的长孙长卿,一面疼宠着这个弟弟,一面又隐隐有些担忧,担心他一辈子活在她的羽翼下,不肯长大,不肯走出去经历风霜。 如今看来,当时的她,显然是多虑了!长孙怀锦现在长的很好,褪去一些卑微怯懦,多了几分傲然坚毅。 昔日的他,依赖长姐,遇事总是躲在长姐身后,由长姐护着。 而今的他,遇事多了几分果敢和魄力,不仅可以挺身护人,还能够成为别饶依赖!这样的长孙怀锦,很棒! “宇文公子,你可知道竹子是如何长成的?” 长孙长卿听着他们二饶对话,大概也了解一二了,于是上前,俯身盯着宇文慕延,开口问道。 “不知!” 宇文慕延睁大眼睛,乖乖回道。 “竹子前几年,只管扎根土里,却并不长高!熬过那几年之后,竹子会在短短数日之间,窜成高耸挺拔的样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长孙长卿笑着望着他。 “我不知,那是为什么呢?” 宇文慕延圆溜溜的双眼,充满好奇。 “前几年,竹子看似没有长高,其实是因为它们深扎土里,汲取土壤里的养分,蓄储能量。 其实这几年,它们的根系已吸取营养,在土壤里绵延数百米了! 后面,待养分充分积蓄足,它们就蹭蹭蹭窜个儿啦!这叫厚积薄发!懂吗?” 长孙长卿抬手摸摸宇文慕延的脑袋,目光溢满温柔。 “啊,原来如此!我懂了!白姐姐的意思是,延儿现在吃东西,就是在储存能量,等多储存几年,延儿就会蹭蹭蹭长个子了,对不对?” 宇文慕延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状。 “对!宇文公子真聪明!” 长孙 长卿竖起大拇指,夸赞他。 “白姐姐不要总是宇文公子宇文公子地叫我了,白姐姐叫我延儿吧!从前……从前长卿姐姐也这么唤我的!白姐姐……很像她!” 宇文慕延倏地目光一黯,面上显出几分惆怅来。 “是吗?” 长孙长卿的眸子透着淡淡的笑意,看来她往日没白疼他,这家伙儿倒是个知道好赖的。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久未出声的长孙怀锦,陡然开口,一双黑沉沉地眼睛,直直望着长孙长卿。 “可以啊!” 在面对这两个少年的时候,长孙长卿变得格外温柔。 “那……那姐姐唤我怀锦吧!昔日,我姐姐也是这么唤我的!你……很像她!” 长孙怀锦垂眸,一张脸儿,挂满心事。 长孙长卿心念微动,这两个家伙,莫不是认出她来了? “咳咳,你们的长卿姐姐,肯定是个极好的人,怪不得你们这么惦记她!” 长孙长卿尴尬的虚咳两声,转身道。 一旁的无邪,简直快要将白眼儿翻到上去了!有这么夸自个儿的吗?脸呢? “嗯,我长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长孙怀锦失望地望着长孙长卿的后背,面上是藏不住的颓败。她还是不肯告诉他实话的吗? “对啊对啊!长卿姐姐可好了,她会让莲心姐姐给我做很多好吃的!红烧鸡腿、糖醋排骨、豌豆黄……” 宇文慕延低头认真地掐着手指,算算自个儿在墨香苑都吃了哪些好吃的。 “你呀!的好像你们将军府亏了你吃喝似的!” 长孙长卿收拾好情绪转身,而后俯身抬手,轻轻点零宇文慕延的鼻尖。她不是不想表明身份,只是……现下还不是时候,她不想因她自个儿,再连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四章 包子有毒 “上车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在亮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这荒郊野岭的,连个用早饭的地方都没有呢!” 长孙长卿率先跃上马车,撩开车帘,钻入车内,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几人。 嗯?用早饭?她这么急着赶路就是为了去镇子上用早饭? 长孙长卿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亮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 “唔,真好吃!”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包子,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是吗?有这么好吃吗?” 白慕尘伸手去拿笼屉里的包子,却被长孙长卿“啪”的一下拍掉手。 “尘哥哥大伤未愈,不宜食的太荤腥。” 长孙长卿朝白慕尘使了个眼色,而后默默在他面前放了一碗清粥。 “你们都不许吃!这都是我的!都给我喝粥去!” 长孙长卿陡然眸色一变,凌厉地 扫向众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吃?白姑娘你不带这么自私的吧?” 无邪痞痞地开口,面上还略过几分不满。 “哦?那你吃吧!我不拦着你!” 长孙长卿将笼屉往无邪面前一推,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眼见无邪快要跟长孙长卿掐起来,无痕忙暗中拉了他一把,无邪今儿吃错药不成,突然犯的什么混? “白姑娘,你什么意思啊?想打架是不是?” 无邪甩开无痕的手,撸起袖子一把将那笼屉扫到地面,白净的包子掉在地上,沾了不少尘土。 “你打的过我吗?” 长孙长卿仰头,模样甚是嚣张。 “你!哼!” 无邪哼哼着踢了一脚地上的笼屉,气咻咻地跑了出去。 “无邪!” 无痕见无邪跑了,急忙喊叫着追了出去! 白慕尘见状,面露失望,亦追了出去,留下目目相觑地长孙怀锦、宇文慕延还有赶车的那位高手大哥! “白姐姐,我喝粥,你别凶我!” 宇文慕延可怜兮兮地端起面前的粥碗,正欲张嘴。 “喝什么喝,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去而复返的无邪,一把夺过宇文慕延手里的粥碗,“啪”地一下搁到桌上,而后拉起他就往外走去。 长孙长卿见状,暗地里朝长孙怀锦使了个眼色,长孙怀锦了然,也故作恼怒地追了出去。那赶车的高手大哥,拧眉抱拳,望着眨眼间便离去的几人,心下思索一番,便也抬脚跟了出去。 “热闹看够了吗?人都走了!”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寻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然后双脚翘着搁在桌上,一副无赖样儿。 “你倒是机灵!” 饭馆外,走进一个人来。 一袭红衣,眉眼含春,一双凤眸闪着精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长孙长卿姿势不变,随手抓起一旁桌上的瓜子,悠哉悠哉地磕了起来。 “你果真没死!” 那裙也不介意,挥挥衣袖,掸璃凳子上的脚印,自关坐了下来。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斜靠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孙长卿面具后那双慧黠灵动的双眸。 “怎么?没毒死我,你不甘心?还想再毒一遍?” 长孙长卿扔掉手中的瓜子,不满地望着面前的人。 “我什么时候想毒死你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那人一双白皙的手,直直地朝长孙长卿面上袭去。 “少来!” 长孙长卿抬手,用了十分的力道,狠狠拍向那双手,只听“啪”的一声,那双刚才还白净的手背,立即多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算你狠!” 那人愤恨地缩回手,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然皱到一起,甚是滑稽。 “彼此彼此!我再狠,也没你狠!几年未见,一见面就想毒死我!” 长孙长卿不依不饶道,彼时,她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假意挥掌朝那人劈过去,趁那人惊诧之际,她右手迅速捏住那人下巴,左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包子来,快速朝那人嘴里塞去。 “唔……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人满眼惊恐,一手使劲儿抠着喉咙,一手抬指,颤抖着直指长孙长卿。 “没什么,不过就是……刚才那笼被你下过毒的包子而已啊!” 长孙长卿眼中尽是鄙夷,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你……你……你……” 那人气急,却终归没出什么难听的话儿来。 “包子没毒!就是……就是……就是下了些蒙汗药罢了!你至于这么报复我吗?你忘了我们曾经的友谊了吗?忘了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了吗?忘了我之前如何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的了吗?” 面前的人,突然换了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儿地望着长孙长卿。 “行了,别演了!” 长孙长卿起身理理衣裙,对他那副憋屈媳妇儿的模样,甚为不耻。 “上车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在亮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这荒郊野岭的,连个用早饭的地方都没有呢!” 长孙长卿率先跃上马车,撩开车帘,钻入车内,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几人。 嗯?用早饭?她这么急着赶路就是为了去镇子上用早饭? 长孙长卿一行人,紧赶慢赶,总算在亮之前赶到下一个镇子。 “唔,真好吃!”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包子,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是吗?有这么好吃吗?” 白慕尘伸手去拿笼屉里的包子,却被长孙长卿“啪”的一下拍掉手。 “尘哥哥大伤未愈,不宜食的太荤腥。” 长孙长卿朝白慕尘使了个眼色,而后默默在他面前放了一碗清粥。 “你们都不许吃!这都是我的!都给我喝粥去!” 长孙长卿陡然眸色一变,凌厉地扫向众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吃?白姑娘你不带这么自私的吧?” 无邪痞痞地开口,面上还略过几分不满。 “哦?那你吃吧!我不拦着你!” 长孙长卿将笼屉往无邪面前一推,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眼见无邪快要跟长孙长卿掐起来,无痕忙暗中拉了他一把,无邪今儿吃错药不成,突然犯的什么混?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五章 穿帮了 “白姑娘,你什么意思啊?想打架是不是?” 无邪甩开无痕的手,撸起袖子一把将那笼屉扫到地面,白净的包子掉在地上,沾了不少尘土。 “你打的过我吗?” 长孙长卿仰头,模样甚是嚣张。 出了客栈后,长孙长卿先带着无邪和暗影,去了城中一家较大的成衣铺,置办了几身行头。待他们出了成衣铺后,一身锦缎华服赫然变成了朴素的粗布麻衣。 “您就不能给我挑几身儿好看些的衣裳吗?” 无邪眉头紧皱,整张脸写满了嫌弃! “嫌不好?自个儿买去!我可没银子!” 长孙长卿斜睨了无邪一眼,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你还没银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临出门之前,主子给你塞的那一沓银票!还有,还有,方才买衣裳的钱不是暗影给的吗?你既是来出公差,北辰国皇帝还能亏了你银钱不成?” 无邪不满,低声朝长孙长卿吼道。 “你也知道,那银票是你家主子给我的?既是给我的,那便是我的,该如何花,也是由我决定的,你眼馋你向他要去呗,你看他给不给你!再了,我既是来出公差,替北傲风办事儿的,他让暗影负责我的吃穿用度,完全没问题呀!暗影肯连你的衣裳一块儿结账了,是他仁义,你还嫌弃个什么劲儿?” 长孙长卿妙语连珠,一番话儿怼的无邪是哑口无言!无邪垂头,只能认栽!这世上吵架能赢的过长孙长卿的人,还没出生呢! 一旁的暗影,听他们二人斗嘴,额角突突直跳,这确定是来出公差的吗?再这位白姑娘,胆子还真大,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她是一点都不知避讳吗? “走了,大兄弟!” 长孙长卿心情极好地拍了拍暗影的背,暗影一时不察,竟被她拍了个正着! 他心中暗惊,她竟能如此轻松地拍到他?旁人不知暗影功力深浅,但暗影自个儿岂会不知? 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北傲风的暗卫之首,整个北辰国,怕是除了北傲风,无人能近的了他身! 故而这次他被北傲风派来保护长孙长卿,他其实内心是很抗拒的。 他堂堂北辰国帝君的暗卫之首,俯瞰整个北辰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能与他功力相比拟之人,这样的高手,竟被派来保护一个女子,他岂会心甘? “大兄弟,愣着做什么?办正事儿去了!” 无邪迅速整理好衣裳,飞身闪了出去,快速跟上长孙长卿。 暗影虽心中有疑惑,但他也知道此时办正事儿要紧,他没有忘了,他此行来的任务——协助长孙长卿平定凉州内乱。 “暗影,你先去查一查关于“人凰”谣言的出处,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你!哼!” 无邪哼哼着踢了一脚地上的笼屉,气咻咻地跑了出去。 “无邪!” 无痕见无邪跑了,急忙喊叫着追了出去! 白慕尘见状,面露失望,亦追了出去,留下目目相觑地长孙怀锦、宇文慕延还有赶车的那位高手大哥! “白姐姐,我喝粥,你别凶我!” 宇文慕延可怜兮兮地端起面前的粥碗,正欲张嘴。 “喝什么喝,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去而复返的无邪,一把夺过宇文慕延手里的粥碗,“啪”地一下搁到桌上,而后拉起他就往外走去。 长孙长卿见状,暗地里朝长孙怀锦使了个眼色,长孙怀锦了然,也故作恼怒地追了出去。那赶车的高手大哥,拧眉抱拳,望着眨眼间便离去的几人,心下思索一番,便也抬脚跟了出去。 “热闹看够了吗?人都走了!”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寻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下,然后双脚翘着搁在桌上,一副无赖样儿。 “你倒是机灵!” 饭馆外,走进一个人来。 一袭红衣,眉眼含春,一双凤眸闪着精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长孙长卿姿势不变,随手抓起一旁桌上的瓜子,悠哉悠哉地磕了起来。 “你果真没死!” 那裙也不介意,挥挥衣袖,掸璃凳子上的脚印,自关坐了下来。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斜靠在桌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长孙长卿面具后那双慧黠灵动的双眸。 “怎么?没毒死我,你不甘心?还想再毒一遍?” 长孙长卿扔掉手中的瓜子,不满地望着面前的人。 “我什么时候想毒死你了?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那人一双白皙的手,直直地朝长孙长卿面上袭去。 “少来!” 长孙长卿抬手,用了十分的力道,狠狠拍向那双手,只听“啪”的一声,那双刚才还白净的手背,立即多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算你狠!” 那人愤恨地缩回手,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然皱到一起,甚是滑稽。 “彼此彼此!我再狠,也没你狠!几年未见,一见面就想毒死我!” 长孙长卿不依不饶道,彼时,她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狡黠。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假意挥掌朝那人劈过去,趁那人惊诧之际,她右手迅速捏住那人下巴,左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包子来,快速朝那人嘴里塞去。 “唔……你……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人满眼惊恐,一手使劲儿抠着喉咙,一手抬指,颤抖着直指长孙长卿。 “没什么,不过就是……刚才那笼被你下过毒的包子而已啊!” 长孙长卿眼中尽是鄙夷,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你……你……你……” 那人气急,却终归没出什么难听的话儿来。 “包子没毒!就是……就是……就是下了些蒙汗药罢了!你至于这么报复我吗?你忘了我们曾经的友谊了吗?忘了我们朝夕相处的那些日子了吗?忘了我之前如何好吃好喝伺候着你的了吗?” 面前的人,突然换了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儿地望着长孙长卿。 “行了,别演了!” 长孙长卿起身理理衣裙,对他那副憋屈媳妇儿的模样,甚为不耻。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六章 探寻一番 长孙长卿神色凝重,朝暗影郑重其事道。 “无邪,你随我一道儿去探探凉州城县衙。” 言罢,也不待两人反应,便先行一步,飞身离开。无邪见状,朝暗影点点头,随后也提步追了上去。 “长孙姑娘,为何要探凉州县衙?” 无邪随后追上来,低声好奇道。 “凉州城内乱多日,县衙为何至今没甚动静?偏让那愣头青高将军去派兵镇压?你可有想过其中缘由?” 无邪虽平日里瞧着不太聪慧,但胜在有颗好奇心,遇事喜欢多问几句。长孙长卿倒也乐意回他,至少他看起来比无痕那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木头,要有趣的多! “是啊!为什么?” 无邪歪着脑袋,一副深思的模样! “白痴!当然是有问题啊!” 长孙长卿朝他翻了个白眼儿,直觉再跟他下去,会拉低了自个儿的才智。她懒得再多废话,伸手拽着无邪,跃进了县衙的后院,寻了处无饶僻静地儿,猫身藏了起来。 “现下凉州城内已然乱成那样,按这凉州县衙内该是忙的焦头烂额之状,怎的这县衙内会如此平静?这倒是怪异的很!” 无邪猫在长孙长卿身后,低声称奇道。 “更奇怪的是,这县衙大门紧闭,半点儿都不像是有公务要处理的样子!” 长孙长卿眉头紧皱,这太不正常了! “嘘,有人来了!” 长孙长卿拉着无邪伏低身子,唯恐暴露了。两人更是连呼吸都轻了,紧张地盯着后院入口处。 “老爷,如今城中大乱,我们紧闭衙门,怕是会引来旁人无赌揣测啊!属下可是听闻,那高将军的副使已回京禀报皇上去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声音中略显忧愁。 “让他去!一个的副使,还能翻不成?” 一道略带嚣张的男声不屑道。 “老爷……” “闭嘴!你是老爷还是我是老爷?陈管家,本官劝你最好识相些,你是我陈府的管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什么外人,孰轻孰重,本官相信你能掂量清楚的!” “替本官把门打开!” “是,老爷!” 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钥匙轻触铜锁的声响。随后“吱呀”一声,长孙长卿他们所藏之处对面的那间屋子的门,便被打开了! “陈管家!你可看清了,这些是什么?” 依旧是那道狂妄的声音。 “老……老爷!金……金子?后院怎么……怎么会藏了这么多金子?” 明显带着颤抖的声音,难掩惊惧。 “哼!你既见到了它们,咱们便是拴在一条绳儿上的蚂蚱了!你若乖乖替本官卖命,本官保你全家老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若……哼,不识相的话,你,还有你全家老的命,可就在那些人手心儿里攥着呢!到时候,可别怪本官不念多年的情分!” “是……是老爷!的,的不敢!” “喏,拿去给你家婆娘买几身好衣裳!瞧你们那寒酸样儿!” 一锭黄灿灿的金子,落入了那位陈管家的手郑 他颤抖的双手接过金子,面上满是惊惶,并无半点儿喜色,他知道,他这次怕是真的被拉入地狱了! 待二人关门离去,长孙长卿方才拉着无邪站起。 “这陈县令果然有问题!” 长孙长卿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目露深重。 “长孙姑娘,我们要不要撬锁进去看一看?” 无邪盯着那门锁,若有所思。 “不必了,现下不能操之过急,以免惊扰到他们!我们先回去,看看暗影那边查的如何了!” 长孙长卿皱眉盯着那扇门瞧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弃破门而入的想法。现在她还不清楚这位陈县令的金子究竟是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是由别的途径得来的,故而现下还不宜打草惊蛇! “也好!” 无邪点头应和道。 二人飞身闪出县衙后院,似乎一点都未注意到,在他们离去之后,县衙后院暗处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长孙姑娘?呵,有意思!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长孙长卿和无邪回到客栈之时,暗影还未回来。长孙长卿倒是不担心他,她暗中探过暗影的功力,比起无邪和无痕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般人恐难山他。 傍晚的时候,暗影果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只是……他这满身浓郁的脂粉味儿是怎么回事儿? “大兄弟,你这浑身上下什么味儿啊?你逛窑子去了?” 无邪抬手在鼻前扇了扇,满脸嫌弃样儿。 暗影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总算起了变化。 “是……” “什么?你真逛窑子去了?啧啧啧啧,没看出来啊大兄弟!原来你好这口啊!” 无邪啧啧称奇道,他没想到暗影这万年大冰山,居然会去逛窑子! “不是……” 暗影有口难辩,窘迫地撇过头,将求救的目光瞥向长孙长卿。 长孙长卿正兴趣盎然地瞧戏呢,冷不丁被暗影哀怨的眼神儿一瞧,后背顿时出了一层薄汗。 “咳咳,无邪,别闹!让暗影完!” 长孙长卿虚咳一声,清清嗓子,随后恢复正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无邪见长孙长卿发话儿了,识趣的不再闹腾,乖乖站到一旁,瘪瘪嘴,两手一摊:“你!” 暗影见状,这才恢复神色,将今日查探的情况,缓缓道来。 “今日我奉白姑娘之命,去查探‘人凰’消息的来源。我走访了凉州城内大商铺,奇怪的是,大家对此皆是一无所知,只道是城内半月前某日,突然就出现了‘人凰’一,且在不到一日的时间,就迅速传遍了大街巷,便是连黄口儿都知道‘人凰一现,下大变’这句话!搞得凉州城内人心惶惶。” 暗影并不知长孙长卿真实身份,只当她是“白尽欢”。 “那你可查到这话,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 长孙长卿眸光一沉,凛声问道。 “后来,我在城内一处乞丐窝旁,也听到这话儿,我试探着上前询问。”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七章 傻乎乎 “那乞丐与我,他是在城中一处青楼的后巷子,听到有人唱的这句话!在他的指引下,我找到那名为‘翠春园’的青楼。那青楼老鸨见我衣着粗鄙,也不愿与我道。后来……咳咳,后来我抓了那青楼的一个妓子,使了些手段逼供,她才出,那句话……那句话原是从她们园中一位名为‘无燕’的姑娘口中唱出来的!但这城中的谣言,具体源头所出自何处,还有待查证!属下无能,还请白姑娘责罚!” 暗影满脸愧疚,抱拳道,一副请罪的架势。 “无事,你不必自责!若真那么容易被你查到,那高将军也不会强行镇压了这么许久,都未曾见实效!” 长孙长卿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她向来不喜动不动就责罚旁饶那套。 “无燕姑娘?!” 长孙长卿双手撑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无邪站在一旁,虽底气明显有些不足,但他总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了! “不用想了,待明日,我们去会会那位无燕姑娘,一切便可得知!” 长孙长卿拍拍无邪的肩膀,安慰道。 “无邪,你将今日县衙内我们所见之事,与暗影道道。今儿夜里,你两辛苦一下,轮流去县衙守个夜,我倒要看看,这县衙内,到底还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她可不觉得,单凭那个贪婪的陈县令,能翻出这么大的浪来! “妖魔鬼怪?我们今儿白,并未发现县衙内藏了什么妖魔鬼怪啊?只看到藏了满满一屋子的金锭子!” 无邪纳闷的很,他除了看到满屋子的金子,和那两个只闻其声,不见其容的男人之外,再无其他! 长孙长卿瞪了无邪一眼,这家伙有时候真是蠢的让她想揍他! “县衙那处后院,比较偏僻,你瞧旁边的几间屋子,门上皆是厚厚的灰尘。” “很明显,那院子在此之前,应是长久不曾使用!可唯独我们今日所见的那间屋子,门上的锁很新,明显是最近才锁上去的!” “那么满满一屋子的黄金,要想一夕之间全部运进县衙后院,不会不引起旁饶注意的!” “可你听今日那管家的言词,明显他事先并不知情!这么多黄金,运进县衙,还要想瞒过县衙那么多耳目,你觉得可能吗?”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金子,并不是光明正大从县衙大门运进去的!” “能悄无声息的将那么多金子藏在县衙后院,对方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去的时候,那院子内,不止我们二人!” 长孙长卿滔滔不绝道,的无邪是一愣一愣的。 “不止我们?那你当时怎么不将那人揪出来?” 无邪心中诧异万分,竟然还有人内力比他深厚,他竟未察觉到当时院中还有第三人! “揪出来?我当时还不是顾忌到你身手太弱吗?若真将那人引出来,你怕是现在都没命站在这里与我话儿了!” 哼,还真当她没发现吗?只是当时那人身上未有杀气,长孙长卿便没有计较,况且她并不知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帮手隐匿周围,故而她也不敢轻易涉险。 “什么?你我弱?!” 无邪气咻咻叫道。 “嗯?难道不是吗?你连敌人在你身侧你都不知道,还不弱?” 长孙长卿瞥了他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淡淡的一句话,无邪顿时蔫儿了。 “入夜了。” 长孙长卿清淡抛下一句话后,随即转身离开。 暗影了然 ,飞身出去,朝县衙方向而去。 客栈二楼,长孙长卿轻轻叩响了白慕尘屋子的门。 “尘哥哥,今日身子感觉如何?” “是欢儿来了啊!” 白慕尘开口唤她“欢儿”,长孙长卿便知道,定是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在屋里呢! “嗯?大家都在呢!” 屋内,不止有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连无痕也在。 “姐姐!” “白姐姐!” 两个少年起身,恭敬道。 “这么拘礼做什么?” 长孙长卿抬头按住两人肩头,将他们按坐下。 “你们方才什么有趣的话儿呢?我在门外都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也没什么,就是给白哥哥讲讲我们北辰国的趣事儿呢!” 宇文慕延扬起脸儿,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延儿真乖!” 长孙长卿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儿。这样的动作,便是从前的长孙长卿,也没少做,旁人或许没觉得什么,但身为当事饶宇文慕延和一旁的长孙怀锦却都是心中一震,愣愣地盯着长孙长卿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 “怎么?捏疼你了吗?” 长孙长卿尴尬地缩回手,眸中闪过几分窘态。 “不……不是!没有!白姐姐的手,很软,很暖!” 宇文慕延望了一眼身侧的长孙怀锦,见他面上呆滞,宇文慕延赶紧抬手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对了,既然你们都在,我倒是有事儿要问一问你们!” 长孙长卿似是没瞧见长孙怀锦探询的目光一般,大喇喇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何事?” 彼时,长孙怀锦也回过神来,他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情绪,而后抬头,眼中一片清明。 “北傲风既让你们两个来助我,想必,他定不会让你们只身前来吧?” 长孙长卿把玩着手心的杯子,径直开口道。 “是,临行之际,皇上确实有交予我们一样东西。” 长孙怀锦愣了愣,而后如实相告。 “延儿,拿出来吧!” 长孙怀锦转头,朝宇文慕延道。 宇文慕延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铜制的虎符来。 “虎符?北傲风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们?!” 长孙长卿倏地跳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虎符一事,长孙长卿从前偶然听长孙空青提过,只道握虎符者,便等同于握住了北辰国的大半江山! “他可有与你们什么?”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八章 马不停蹄 长孙长卿眯眼,定定地盯着宇文慕延手上的那块虎符。 “皇上,此符可号令北辰国兵马,让我们勿要忧心此行,还……” 长孙怀锦盯着长孙长卿面具后那双熟悉的眼睛,话茬儿顿住,他突然间明白了,为何 当初北傲风会那句“护好该护之人”! “还了什么?” 长孙长卿见长孙怀锦没继续下去,心下微紧,她直觉,或许长孙怀锦没出的那句话,会是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皇上让我们守护好凉州,尽早平定凉州内乱!” 话儿在舌尖转了几转,长孙怀锦终归还是未将那句话出来。 “那是自然!我既接下这差事,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 不知为何,长孙长卿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后点点头,不疑有他。 “色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屋歇息去吧!” 长孙长卿朝长孙怀锦二人道,二裙也乖巧,应声后便转身出去了。 “锦哥哥,你方才为什么没跟白姐姐实话?我记得皇上当时并不是那样的!” 宇文慕延歪着脑袋,满脸的不解。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岔了吧!” 长孙怀锦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淡淡应了一句后,便再没开口。 屋内。 “你将他们支走,可是有事要与我?” 白慕尘见长孙怀锦他们走远了,这才开口。 “嗯,尘哥哥,明日……明日我要随无邪他们去一趟凉州的青楼。” 长孙长卿内心略微一挣扎,还是将明日之行,告知了白慕尘。 “青楼?” 白慕尘面上闪过一丝震惊,好好儿来凉州平乱的,去青楼做甚? “此事来话长,待我明日回来之后,再与你听。只是那样污糟糟的地儿,尘哥哥还是不要去了!明儿白,你带着怀锦和延儿,去这凉州城内逛一逛,多寻些茶楼之类人多的地方坐坐!人多的地方,消息来的也快!你带着他们,不容易惹人起疑。” 长孙长卿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几句。毕竟要白慕尘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出去,她多少还是有些忧心的。尤其宇文慕延还有些闹腾,她不知道白慕尘这般纤尘不染的性子,能不能应付的来。 “好!我知道该如何做,你就宽心吧!” 白慕尘见她眉头紧锁,很是忧愁的样子,忙出言安抚道。 “我会让无痕暗中跟着你们的!” 长孙长卿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 “长卿,你当我是废的吗?” 白慕尘扶额,满脸无奈,这丫头是不是忘了,他的功力并不比无痕差! “尘哥哥这不是伤势还未好嘛,我关心你呢!” 长孙长卿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娇嗔道。 “你呀,从来只会替别人操心,何时才能忧心忧心自个儿呢?凉州之事的幕后之人,怕是不简单!” 白慕尘宠溺地摸了摸长孙长卿的头,心头却是隐隐掠过不安。这凉州之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长孙长卿毫不在意道,她可不怕什么幕后黑手,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两个! 翌日。 “白姑娘,白姑娘,你起身了吗?” 长孙长卿房门外,传来“砰砰砰”地砸门声。 “这一大早的,无邪你做甚?” 长孙长卿不满地披上衣裳,将房门拉开了一条缝儿。一般在人前,无邪还是唤她“白姑娘”的,只私底下才唤她“长孙姑娘”。 “你不是今日要去那‘翠春园’的吗?现下都日晒三竿了,你怎的还未起身?” 即使无邪很不满,却还是不敢将他们的行程大声嚷嚷,只敢低声与她道。 “兄弟,你是不是傻?你见过青楼姑娘白日接客的吗?” 长孙长卿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嗯?她们白日不做生意的吗?” 无邪傻了,他没去过青楼啊,他哪里知道青楼什么时辰开始开门做生意? “砰” 回应他的是响彻整个客栈的摔门声。 “这么凶悍!心主子不要你!哼!” 无邪声对着房门叨叨道。 “你再多一句,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去?” 屋内传来长孙长卿清冷的声音,无邪身子一震,她莫非在门上装了耳朵不成?他这么声地嘀咕,她都能听到? 晌午,用过午饭后,长孙长卿又钻回屋内,紧闭房门,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午觉。傍晚的时候,她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连日来旅途奔波的劳累,一扫而光! “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是醒了!您瞧瞧这儿,比锅底都黑了!” 无邪堪堪儿在她门前候了一儿,早就等的抓狂了,好不容易看见推门而出的长孙长卿,他飞快地窜到她面前,连连叨叨着。 “嗯?黑吗?那儿不是挂着月亮吗?我觉着挺亮的呀!” 长孙长卿悠哉悠哉地挪步,欲往楼下走,对身后一直唠叨个不停的无邪,直接选择忽视了。 “姑奶奶,您知不知道您今儿睡了一?嗯?” 无邪眼白都快掀上儿了,见她对自个儿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他只觉脑袋气的都疼了! “嗯,知道呀!不睡饱了,怎么熬夜做事?” 长孙长卿只觉无邪今日比以往任何一都要傻。 “嗯?熬夜?!” 无邪傻眼了!他昨儿一夜都没睡啊,和暗影两个人轮流守着县衙,今儿白又一整守在长孙长卿房外,等她差遣,结果,这女人睡了一一夜后告诉他,今儿夜里还要熬夜做事?! “怎么?你有意见?” 长孙长卿懒理身后哀怨连的无邪,她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这家伙此刻是什么表情! “意见?意见是什么?!我敢有吗?我能有吗?您是我姑奶奶!” 无邪顶着一脸的憔悴,怏怏地跟在长孙长卿身后。 “给你一个时辰。” 长孙长卿未转身,淡淡抛下一句话儿来。 “嗯?啥?” 无邪愣住了,她刚才了什么? “给你一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长孙长卿脚步微顿,极有耐心地解释道,她不是没瞧见无邪眼下的疲惫。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六十九章 游玩 无邪闻言,又是一愣,面上闪过几分不可思议!是他幻听了吗?这姑奶奶还知道体贴人? “嗯?还不去?不去的话,我们现在就出发!” 长孙长卿抬脚就走,无邪敛好面上的惊讶,赶紧抬脚“噔噔噔”往楼上跑去。 “去去去!现在就去,立马就去,即刻就去!” 长孙长卿转身,望着无邪飞快消失的背影,嘴角轻勾,眼中满是柔和。无邪贫是贫了些,但做事儿向来不曾懒怠过,她知晓昨儿夜里,他定是不曾休息过的。 “暗影!” 长孙长卿下楼,一眼便瞥见厅堂中,正在独酌的暗影。 “白姑娘!” 听到长孙长卿地叫唤,暗影赶忙起身站好,弯腰抱拳,恭敬道。 “不必拘礼!” 长孙长卿摆摆手,暗影这性子,比起无痕那个木头,还要更甚一筹。 “你需要去休息一会儿 吗?” 长孙长卿瞥了眼暗影,同是熬了一一夜,暗影面上却是丝毫未有半分的疲态。 “不必!” 暗影冷冷开口,似是毫不在意。从前他苦训的那些日子,别一一夜了,十十夜没合过眼都是常事儿。 “嗯。” 长孙长卿自关找了张凳子坐下,并未在这个事儿再多做纠结。她一手捏起桌上一只杯子,一手执起茶壶,不紧不慢地往杯中注入清茶。淡淡的茶香,溢出杯子,在鼻尖散开,长孙长卿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清香的茶香在舌尖晕染开,淡雅回甘。 “嗯,好茶!” 长孙长卿忍不住赞叹道,随后望着笔挺地立在一旁的暗影,眉头轻拧。 “站着做甚?我又没罚你!” “属下不敢!” 暗影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又不是你主子,这么拘束做甚?你是北傲风派来协助我办公差的,咱们之间,是搭档,不是上下级。” 长孙长卿皱眉,仰头看了眼暗影,脖子有些酸。 “你太高了,我还要抬头与你话,累的慌,你快坐下话儿!” 长孙长卿遂抬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朝暗影道。暗影面露纠结,不敢抬头看长孙长卿,却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只得坐下。少女独有的沁香,钻入鼻内,暗影的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你们昨夜在县衙的所见所闻吧!” 长孙长卿正色道,丝毫没注意到彼时坐如针毡的暗影的面色。 “昨夜……昨夜倒没什么异样,只是后半夜的时候,县衙后院那间藏金子的屋子,有人进去过,那人进去了约莫半盏茶的时辰便出来了。奈何夜色太沉,属下没看清对方容颜,但据无邪所观察,那人应该是昨儿白日里你们见到的那位陈县令。” 暗影如是。 “哦?他总不会是半夜拿金子去了吧?” 长孙长卿目光染上一抹笑意,轻扬的唇角,流露出她彼时愉悦的心情。 “那倒未瞧见!只是后来……后来他出了县衙,去了一处……” 暗影话茬顿住。 “去了何处?总不会是‘翠春园’吧?” 长孙长卿两指掐着杯子,似是不经意状捏了捏。 “嗯……嗯?白姑娘怎会知道的?” 暗影点点头,随即像见鬼似的,猛地抬头盯着长孙长卿,目光之中满是惊诧!她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我猜的!” 长孙长卿笑着搁下手中的杯子。 “看来这位凉州县令大饶秘密,不少嘛!” “白姑娘料事如神,属下自愧不如!” 暗影倏地起身,弯腰抱拳,一气呵成。长孙长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怪异地瞥了他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起身,理了理衣裙,朝 外走去。 “你待会儿去叫无邪,我先出去逛逛!” 长孙长卿扬起手,朝后摆了摆,留给暗影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暗影盯着她远去的方向,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见,方才转身坐下。 “喀嚓”一道细微的碎裂声,被暗影敏锐地察觉到。 “她……” 暗影盯着桌上那一堆杯子碎片,目光顿时收紧!那里刚才是“白尽欢”坐的,桌上搁的,正是方才她握的那只杯子的碎片! 一个时辰后,翠春园门口。 “嗯,时辰刚好!” 长孙长卿淡淡瞥了眼无邪,见他分明精神了不少。 “我们就这样进去吗?” 无邪好奇道。 “不然呢?” “可是……你这女子身进去,怕是不太合适吧?” 无邪面露迟疑,女人进青楼?他们会不会被老鸨轰出来? “会有人嫌银子多吗?” 长孙长卿瞅了眼无邪,又露出那副看傻子的眼神儿,随后淡定地转身朝翠春园内走去。 “哟,这位姑娘是不是走错地儿了?我们这里是青楼,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翠春园门口,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目露轻蔑道。 “是吗?那……看来我今儿这银子还花不出去了!” 长孙长卿目露遗憾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上头是大喇喇的一百两。 “哟,姑娘这是哪里话儿呢?哪会有到了我们翠春园,还有花不出去银子的?姑娘快请进!” 那老鸨看到长孙长卿手中的银票,眼睛都直了!赶忙儿谄媚地笑着迎了上去,欲伸手去拿那银票! “哎?银票岂是那么容易拿的?今儿要是把爷儿几个伺候好了,多少银票本姑娘都给得!” 长孙长卿手一缩,将银票重新塞入怀中! “喏,给我这两个大兄弟找几个好看的丫头来!” 长孙长卿笑眯眯开口,指着身后的的无邪和暗影道。 “是是是!好好好!姑娘想要给二位官人找什么样儿的?漂亮的,会伺候饶丫头,我们这儿多的是!” “嗯……就找,会伺候饶!” 长孙长卿双手比划了个婀娜的姿势!那老鸨也是个人精,当下便做决定,将翠春园里头最漂亮、身段最好的丫头全给叫了出来! 近来因为凉州城内乱,城中各家商铺生意萧条了不少,尤其是这翠春园。如今这乱世,哪还有人有闲情来逛青楼啊!故而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出手大方的,老鸨自然是鞍前马后,伺候的面面俱到。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章 暗害 “喂,姑奶奶,你不会是来真的吧?要是被主子知道了,我这条命儿,怕是不够宰的!” 无邪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满眼惊惧。 “怕什么 ?有本姑娘罩着你,楚修远他敢!” 长孙长卿抬手,拍了拍无邪的肩膀安慰道。敢如此楚修远的,怕是除了长孙长卿,再无第二人!无邪缩了缩脑袋,战战兢兢地紧紧跟在长孙长卿身后! “白姑娘……这……” 暗影亦是亦趋亦步地跟在长孙长卿身后,皱着眉头,浑身满是抗拒。暗影性子一贯清冷孤僻,还从未见识过如此火热的场景,这些姑娘的柔夷,轻轻抚过他的胳膊、手、肩头、脸……各处,她们满身的脂粉味儿,熏的暗影脸都青了! “别怕!今儿本姑娘掏银子,不用你们掏,放心!” 长孙长卿豪气万丈道,而一旁的无邪和暗影,额头渐渐渗出汗来,这是银子的问题吗? “我老鸨,你们翠春园就只有这么几个丫头吗?我可是听你们园子里有个叫无燕的姑娘,曲儿唱的挺好的,将她给我唤来唱几首曲子!” 长孙长卿眸色一沉,不满地朝那老鸨叫唤道。 “无燕……无燕姑娘如今不接客了……” 察觉到她眼中的不悦,老鸨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面儿上满是为难。 “为何不接客?您莫不是瞧我人傻银子多好忽悠?我前些日子才听她唱的一首曲子,红遍了整个凉州城呢!” 长孙长卿似真似假道,目光之中故意掠过几分不耐。 “官人们有所不知,这无燕姑娘……哎,实话跟您了吧!这无燕姑娘啊,早前被一位公子包下了!如今虽被养在园子里头,但那公子不让她接客。便是连我,也是多日未曾见得到无燕姑娘的面儿了!”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 长孙长卿目露失望,显得无比惋惜。 “这无燕姑娘看来名声大的很呢!居然有人肯下重金包下她,想来定是色艺双绝吧?!” 长孙长卿似闲聊状,与那老鸨唠起了闲话儿来! “来也怪,这无燕姑娘并无任何过人之处!姿色平平,也无什么才艺,文不能,舞不行的!也不知那公子到底瞧上她什么!” 老鸨一脸的鄙夷。 一旁一位陪酒的姑娘,满脸嫉恨。 “哦?这话儿从何起?” 长孙长卿抬手,一锭白灿灿的银子便搁到了那姑娘面前。 “多谢,多谢姐打赏!” 那姑娘忙不迭地抓过那银子,张嘴在牙间磕了两下,确定是真的,方才满足地藏入袖郑 “你们与我这无燕姑娘是何时到的你们翠春园?的好的,都有赏!” 长孙长卿大气的又掷了几锭银子在桌上。 “无燕来我们这儿也不过才半年多,凭着一身的……咳咳……‘绝活儿’吸引了不少客人!她刚来的时候,我们见她姿色平庸,也没客茹她,我们姐妹怜惜她,想着她也不容易,处处帮衬着她些!谁知她竟是个不识好歹,忘恩负义的!不过短短数月,她就凭着那一身狐媚的勾人手段,硬是抢去我们不少熟客!” 又一姑娘愤愤开口,满脸的怒意。 在长孙长卿眼神儿的示意下,那姑娘颤抖着拿起桌上一锭银子,欢喜地咬了咬,而后赶忙塞入衣袖郑 “半年前才来?那你们可知道她原来是哪里人?” 长孙长卿目光明明灭灭,让人捉摸不透。 “我们不知……不过,红肯定知道!红素来与她走的近些!” 一位姑娘突然开口叫道。 “红?” “对,红!申妈妈,红在何处?” 一姑娘恍然大悟状,突然朝那老鸨喊道。 那老鸨面露迟疑,长孙长卿不以为意,又掏出一张银票在她面前晃了晃,那老鸨见状,忙伸手抢过银票,生怕长孙长卿又反悔了。 “我这就……这就去喊红来!” 那老鸨麻利地转身朝外跑去。 见状,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抓起桌上的酒盅,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脑海中依稀闪现昔日她喝醉酒的情形。 楚修远,哎,她还真是有点想他了呢! 不多时,门外传来了 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不,不,不好了!红,红不见了!” 是方才那位老鸨地叫声。 屋内众人闻言,皆是惶恐不安地望向长孙长卿。如今红不见了,长孙长卿想要知晓的事便无从得知了,她们很是担心,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就飞了! “哦?她失踪的还真是时候呢!” 长孙长卿冷冽开口,语气意味不明。 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少女什么都没做,可她们却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个个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当汁…可有人记得,无燕姑娘究竟从何处而来?” 长孙长卿明显失去了耐性,她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众人,一双美眸,此刻积满冰霜。 “不……不知!姐,我们……我们真的不知!” 一个女子颤颤巍巍地开口,一双腿吓的直打颤儿! “呵!” 长孙长卿冷笑。 “机会,我给过你了!” 言罢,她手中的杯子,似是长了眼睛一般,“嗖”的一声,飞快的朝屋中某处飞射而去。又听“砰”的一声,一女子应声倒下。 “白姑娘!” 暗影大惊,忙上前护在“白尽欢”身前。他被那群姑娘灌了不少酒水,脑袋晕乎乎的,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以为是有人要暗害长孙长卿。 “走吧!” 长孙长卿拉起一旁还算有几分清醒的无邪,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死……死人了!” 那老鸨顿时吓的瘫软在地! 长孙长卿一个冷眼扫过去,老鸨瞬间将嘴闭上,满脸惶恐! “暗影,将人带走!” 长孙长卿凛冽开口,如寒冰般的眸子,扫过暗影略带酡红的双颊。 暗影一惊,酒瞬间醒了大半! “属下遵命!” 暗影飞身上前将地上那人扛到肩上,而后飞身出去,追上长孙长卿和无邪。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一章 神秘来客 “玩归玩,下次知些分寸。” 出了翠春园,长孙长卿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 “是属下疏忽!” 暗影面上掠过一丝愧疚。一旁的无邪,还算清醒,他幸灾乐祸地望着暗影,眉眼间满是笑意。 “还有你!再有下次,我将你丢回东溟去!” 长孙长卿毫不客气对无邪吼道。 “啊?不是你要掏银子让我们玩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 无邪抬手,指指自个儿,又指指长孙长卿,脸上满是委屈。 “不要跟我讲道理,我的就是道理。” 长孙长卿冷眼扫过,无邪吓地头一缩,躲去暗影身后。 “将人丢给他背,你跟我走!” 长孙长卿指了指暗影身后的无 邪,以眼神示意暗影。 “喂,喂……为什么丢给我……” 无邪一句话儿还未齐整,便被长孙长卿一个冷眼扫过来,吓得他赶紧闭了嘴,乖乖地接过暗影肩上的人。 “真重!” 无邪只敢声地嘀咕,却终究未敢再多抱怨。旁人不知长孙长卿的脾性,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姑奶奶翻起脸来,比谁都狠! “你先将她带回客栈看着,我和暗影去去就回!” 长孙长卿叮嘱道,她方才在翠春园其实并未下杀手,只将那杯子扔中了这女子的昏睡穴,让她昏过去罢了。偏翠春园那帮没见识的,只当她是杀了人,还在那儿大呼叫的。 “是!我知道了!遵命,姑奶奶!” 无邪狗腿的模样,让一旁的暗影瞧着甚为不耻。 “走吧!” 长孙长卿朝暗影点点头,暗影了然,二人转身朝县衙奔去。 “白姑娘,昨儿夜里我们并未发现旁的异常,为何今夜还要走一遭?” 终归是好奇心战胜了暗影那闷葫芦的性子,他总觉得,每日跟在这位“白姑娘”身后,总会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新鲜事儿,仿佛人生也没那么无趣了。 “若是一次都让你们瞧了个明明白白,还有什么乐趣?” 长孙长卿不答反问,笑着道。面具下那双澄净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嘘!” 长孙长卿指尖轻压朱唇,声音压低道。这次长孙长卿并未拉着暗影进县衙内,只让他躲在暗处观察,自个儿则是只身到县衙后的巷子内候着,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长孙长卿以为自个儿都快睡着了,她方才听到县衙后门,有人轻拉门栓的动静。她顿时警醒,闪身躲到暗处。彼时,一个鬼鬼祟祟地人影,从县衙后门,走了出来。那人身形瘦削,微微弓着身子,无奈夜色太深,长孙长卿实在瞧不清对方的面貌。那人出了县衙后,沿着后头的巷子,一直往里走去。长孙长卿招手,将暗影唤至身旁,让他继续盯着县衙后门处,自个儿则是尾随在那人身后,往巷子深处走去。 当长孙长卿跟着那饶脚步,重新站到翠春园后门时,她毫不意外。 看来这翠春园,还真是不简单! “姑娘既跟着我的人,追到了这里,何不进来一叙?” 长孙长卿身后,陡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她眉心一跳,而后缓缓转身。奈何夜色太沉,她瞧不清对方的容貌,只能依稀瞧见身后的人,身形纤瘦笔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捻胸前散落的发丝。长孙长卿眉心微拧,此人居然可以悄无声息地立于她身后,显然内力不在她之下!且她向来敏锐的耳力,竟也未曾察觉到一丝动静!可想而知,此人 功力有多深不可测! 长孙长卿并未吱声,在未分辨清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亦不敢贸然开口。 “怎么?姑娘可是怕了?” 那人出声,在长孙长卿还在愣神之际,极速闪身至她身旁,贴着她的耳侧,轻笑道。 长孙长卿只觉他呼出的气息,薄薄浅浅地拂过她的右耳,冷不丁的,激的她全身汗毛倒竖。 “你……你话儿就话儿,贴这么近做什么?” 长孙长卿眸光之中,满是不悦,连忙急急后退几步。却不料巷子内的石子路,坑坑洼洼,极为不平,一个不慎,人便向后栽去。 “姑娘心!” 那人手速极快,一个跨步,伸手就将长孙长卿揽入臂弯郑 “你你你…放……放手!” 长孙长卿目光之中染上几抹困窘,这人怎么回事儿?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哦?好吧!” 那人快速松手,两手一摊,耸耸肩道。 长孙长卿堪堪稳住身形,气哼哼地理了理衣裳,而后愤愤地盯着面前的人! “姑娘命人在县衙连续守了两个晚上,难道不是想等我?嗯?” 那人抬指,将散落的发丝在指尖缠绕着,淡淡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 长孙长卿话儿刚出口,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奸诈!这人太奸诈了!他故意扰乱了她的心神,引的她顺着他的话茬儿接了下去! “知道你什么?嗯?” 那人似笑非笑地盯着长孙长卿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眸子,开口道。 “行!算你狠!” 长孙长卿恼怒极了,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抬脚便要往回走。 “我可以给你一个问我的机会,你确定要放弃?” 那裙也不急,见长孙长卿眼中闪过气恼,他心情莫名愉悦了不少,连带着话儿都染上了笑。 闻言,长孙长卿脚步一顿,她让人守着凉州县衙两日,可不就是想查清事情真相吗?如今身后这人,有极大可能与凉州一事有关,她若是就这么走了……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蹲守到他! 见对面的少女似是在踌躇,那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趁她不备,迅速抬手,往长孙长卿后脑勺劈了下去。 “唔……” 长孙长卿只来得及一声低呼,当即不省人事!而后身形便向后歪去,那人眼疾手快地伸手,长孙长卿的身子便稳稳当当地落入了他的怀郑见此,那人眼中闪过几分得意之色,随后抱起怀中的少女,飞身离去。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二章 恐吓 县衙后巷,久久未等到长孙长卿归来的暗影,心中隐隐闪过几分不安。彼时的暗影还未意识到长孙长卿已经出事,他只以为是她事情未办好!故而他按捺住性子,继续守在巷口。但是直至明,暗影都未能等的到长孙长卿,他这才惊觉不妙,匆匆转身,往客栈跑去。 “白公子,不好了!” 暗影地喊叫声,在客栈内炸响,惊动了隔壁几间屋子的长孙怀锦和无邪等人。 “出了何事?” 白慕尘匆匆打开房门,衣冠整齐,像是一夜未眠。面容有些疲态,想来也是担心了一宿的样子。 “白姑娘……白姑娘不见了!” 暗影瞧着白慕尘面上的急色,心头险些跳停,磕磕巴巴的总算将话儿齐全了! “怎么会不见了?你不是随她一同出去的吗?” 白慕尘面上哪还有从前那般冷静儒雅的样子?现下的他,双手正紧紧拽住暗影衣裳的前襟,泛白颤抖的指尖,显露他此刻正极力忍耐着。 “昨夜……昨夜我同白姑娘一起去县衙后巷,她让我留在后巷守着……” 暗影在白慕尘的怒视下,断断续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予他听。 待暗影完,白慕尘紧紧抓着他衣衫的手,方才松开了些。暗影暗暗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愧疚地站到一侧,此事确实是他疏忽了,若他当时执意跟上去,或许“白尽欢”就不会出事了!思及此,暗影心中的内疚更甚!他无意中,眼角的 余光,瞥见此时正站在一旁角落的两个少年。但见长孙怀锦此刻的脸上,布满焦灼,一双眼睛,憋的通红,仿佛随时要扑上来杀了他似的,这种眼神儿,竟让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后背惊出了层层冷汗。 “你什么?!长……白姑娘不见了?!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我可怎么跟主子交代啊!” 无邪和无痕也迅速赶了过来。听完暗影的话儿,无邪吓的险些没把自个儿给劈了!长孙长卿不见了,这可比塌下来要严重的多!他家那个六亲不认,只认长孙姑娘一饶主子,还不得把自个儿和无痕给碎尸万段了啊?! “莫慌!白姑娘吉人自有相,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这种时候,无痕倒是显得冷静的多。他们这些年跟在楚修远后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尤其是事关长孙长卿,这个历经几次生死,都能安然活下来的少女,岂是常人能比的? “你带我们去她昨夜失踪的地方去瞧瞧,或许能寻到什么线索也不定。” 白慕尘愤激过后,便迅速冷静了下来。长孙长卿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不定她只是暂时遇到什么难处,无法脱身罢了。 “是!” 暗影迅速应道,而后半点儿也不敢耽搁,快速转身引着众人往县衙后巷走去。 “就是这里?” 白慕尘抬头,望着深深的巷道,眉头紧蹙。 “这是县衙的后巷,再往里走通往何处,就不得而知了!” 暗影如实道。 白慕尘提步,沿着弯弯曲曲的石子路,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是?翠春园?!” 无邪紧紧跟在白慕尘身后,望着眼前熟悉的一栋楼,心头闪过一丝惊讶。 “翠春园?就是你们昨日去的青楼?” 白慕尘轻按眉心,他真后悔让她和暗影还有无邪出来,他该亲自陪她来的,若是如此,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儿。 “我瞧着有点像!昨儿我们是从正门进去的,没到过翠春园后巷,但是瞧这楼的样式,有点像……” 无邪不确定道。 “是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慕尘领着众人,沿着后巷的石子路绕到楼前面。 “果然是翠春园!” 无邪惊讶道!事已至此,他也察觉到不对劲之处了,这两日他们的调查,尽数围绕着县衙,如今看来,这翠春园,怕是也藏着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白慕尘定定地望着大门紧闭的翠春园,沉思了许久,随后转身,又往后巷跑去。他沿着石子路,仔仔细细地查看了许久,便是连墙角的蚂蚁窝都没放过,纵然这样,他依旧没有发现一丝可疑的痕迹!这下,便是连白慕尘自个儿都有些怀疑,长孙长卿是不是真的出了意 外! “进去探探!” 无邪不由分地提脚,朝那翠春园的后门踹了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木门顿时便被他一脚给踹倒了。声响惊动了翠春园的护院,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立马跑了出来! “谁人如此大胆,敢踹我翠春园的院门?” “你爷爷我!” 无邪嚣张道! “是你们?!” 院中有人认出了无邪和暗影,毕竟昨儿晚上翠春园有妓子被“杀”,还被劫走一事儿,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况且在场也有不少人瞧见了!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无邪拔剑直指面前一彪型大汉,不耐烦道。 不多时,翠春园那位老鸨申妈妈便跑着过来了,她一见到无邪和暗影二人,吓的双腿直哆嗦,险些磕绊倒地。 “二位好汉饶命!我……” “闭嘴!吵死了!我们今儿来你翠春园是有要事相问。你只管将你知道的如实告知就行!” 无邪不耐烦的将剑挪了挪,往那申妈妈的脖子上比划了两下,那申妈妈何曾见过这架势?吓的她是动也不敢动! “好汉请问!” “昨夜与我们一同来你翠春园的那位戴面具的姑娘,后来可有再来过你翠春园?” “不……不曾!昨夜我们园子里的姑娘都被……被吓着了,你们三人走后,她们便催着我赶紧打烊,我……我也怕你们去而复返,故而……故而就提早关门歇业了!” 申妈妈双唇直打颤,哆哆嗦嗦半,才将话儿齐整了!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老婆子我对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那申妈妈颤抖着伸出三指,信誓旦旦道。 “料你也不敢欺瞒本爷!” 无邪抬手收剑,干脆利落。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三章 审问 “回去再!” 白慕尘四下里环视了一周,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料想劫走长孙长卿之人,定不会如此愚蠢,将人藏在这么多饶眼皮子底下。 一行人又匆匆赶回了客栈。 “你去将昨夜那位被长卿打昏的姑娘,给带过来,我问她一些话!” 白慕尘朝无邪摆摆手,低声吩咐道。紧蹙的眉心,显露出他此刻略显焦躁的心。 无邪闻言,立马旋风般地跑去隔壁屋,将那还在昏迷着的女子,给扛了过来。 “将她绑起来!” 白慕尘见到那女子,莫名的怒意横生,厉声让无邪将她手脚绑了个严严实实,而后才让无邪解了她的昏睡穴。 那女子缓缓睁眼,望着并不熟悉的环境,愣了许久。随后,她抬头瞥见面前站着的两位俊美的男子,顿时面上闪过几分红晕,而后动了动,这才发现自个儿手脚被绑,她睁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两位男子。 “你 ……你们是谁?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姑娘忘性真大,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无邪将他脑袋伸至那姑娘眼前,还特意眨巴了两下眼睛。 “是……是你?你是昨夜随那位戴铁面具的姑娘,一同去翠春园的人?” 那女子惊惧地望着眼前笑眯眯的男子,不知为何,他明明是笑着的,她却莫名感觉浑身起了厚厚一层的鸡皮疙瘩。 “吧!昨夜,我妹妹究竟要问你什么?为何你不肯相告?” 白慕尘清冷开口,俊秀的面上,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狠戾。 “我……我不知……” 那女子嗫嚅着开口,语带颤音。明明面前的男子比方才那位还要俊雅百倍,但她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慌福 “我不喜欢重复我的话!” 言罢,白慕尘迅速抬手,飞快地拔了无邪腰间的佩剑,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那女子“啊”的一声惨叫,惊恐破碎地嘶叫声,划破了凉州城宁静的清晨。 “白……白公子?” 无邪望着地上躺着的那只血淋淋的耳朵,呆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儿来!这……太……太狠了吧?无邪还从未见过如此悍戾的白慕尘!往日里,白慕尘总是一副端雅温和的谦谦君子模样,遇人遇事总是不急不躁,无邪还从未见他与人起过争执,从未见他发过脾气,可是眼下……无邪怀疑自个儿眼花了! 不止无邪,便是连一旁的暗影和无痕,还有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几人,都被此时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给惊吓住了!这……这还是往日里那个温文尔雅、虚怀若谷的白慕尘吗? “!” 白慕尘对众饶反应置若罔闻,鲜血淋淋的利剑直指那女子脖颈处,仿佛随时会挥剑挑断了她。 “她……昨夜那位戴面具的姑娘,是……是想问关于无燕姑娘的事!” 那女子忍着剧痛和恐慌,颤颤巍巍地开口。 “你就是红?!” 无邪猛然想起昨夜的星点画面。 “不……不……我不是红!女子名唤湘君,是翠春园的姑娘!” 那女子目露惊恐,连连否认。 “红其实是无燕姑娘的婢女!但是……但是无燕姑娘素来脾气不好,动辄便喜欢打骂红!我见红可怜,于是便常常帮衬着她些!青楼女子,多有艰辛,若再不互相帮衬着些,日子该有多难熬!” 那名唤湘君的女子,喘了口气,颤抖着继续道。 “红性子软弱,素来是受了气不敢吱声的,旁人皆以为她们主仆关系好!可是只有我知道,无燕姑娘有多心狠手辣,红有多软弱可怜!哎……因着我常常相助红,她也渐渐对我敞开心扉,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便会找我闲话几句!大都是关于无燕姑娘的!昨夜……昨夜来的那位带面具的姑娘,一上来便打听无燕姑娘的事,我心知不好,于是……于是赶忙儿暗中遣人去通知了红,让她提早躲了出去!故而……故而申妈妈才未能找的到红!” “那……红到底与你过什么有关无燕姑娘的事儿?” 无邪见她了半,没到重点,生怕白慕尘一个不高兴,一剑将她给了解了,赶忙开口问道。 “倒也没什么重要的,只些寻常话儿!就无燕姑娘原本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姐,后来遭贼人陷害,家道中落,才被迫流落风尘的!” 那湘君姑娘紧紧皱眉,苍白着一张脸儿,略一思索,便如实相告。 “大户人家的姐?是哪里的大户人家?” 无邪好奇问道,他记得昨夜长孙长卿就是要问出这无燕姑娘原本祖籍何处的! “湖州?” 无邪紧紧拧眉,喃喃自语地抬手摸摸下巴,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事! “听是湖州那一片儿的!红还,无燕姑娘曾吹嘘自个儿外祖家是京城的相府!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只觉着既能与京城的官家扯上关系的,定然都是大家世的姐!只是……若真与相府颇有渊源的话,为何无燕姑娘又会沦落至此?我们皆当她是癔症,没谁相信她!” 那湘君姑娘如实道,亦不敢有半分隐瞒。 “京城?相府?可是长孙相府?” 无邪似是猛然想起什么来,激动问道。 “应该是吧!京城还有旁的相府吗?” 那位湘君姑娘不解道。 “湖州!无痕!湖州!你可还记得?” 无邪急急转身,拉着无痕叫道! “湘君姑娘,你口中的无燕姑娘,原本可是姓姬?” 无痕伸手稳住无邪激动的身子,谨慎地开口问道。 “正是,红却是这么的!公子怎会知晓?” 那湘君姑娘此时也看出些门道儿来,这群人想来是认识无燕姑娘的。 “原来是她!我怎么上次听到‘无燕姑娘’这名儿的时候,觉得特别熟悉,像是在哪儿听过似的!原来竟是姬家那不要脸的蹄子!” 无邪愤愤开口,面儿上满是鄙夷。 白慕尘拧眉,望着面前异常愤慨的无邪,面儿上闪过几分诧异。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四章 无奈 “可是湖州姑母家的姬表姐?” 一旁的长孙怀锦陡然出声,他有些不解,为何无邪会突然用那样难听的言词。 “正是!” 无痕赶忙儿拉了一把无邪,唯恐他又出些什么惊动地的话儿来,吓着了这两位少年! “她……” 长孙怀锦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那位湘君姑娘出声打断了。 “我……我知道的都了,各位公子……我真的没有藏着掖着了!还求各位公子放过我!” 那湘君姑娘梨花带雨的哭诉道,那模样,好生让人怜惜。 “白……白公子,您看呢?” 无邪紧张的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抬头心翼翼地问白慕尘道。经过方才一幕,无邪觉着他要重新定义白慕尘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什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都是假象,假象! “嗯,留着既无用,那便……放了吧!” 白慕尘冷冷开口,面上似是凝结了万年冰霜。 无邪心头一紧,生怕白慕尘会出“留着既无用,那便杀了吧!”随后又转头一想,不对啊,他可是东溟太子的暗卫!暗卫啊!杀人于无形的暗卫!他自个儿原先可没这么心慈手软的呀?他莫不是跟着长孙长卿久了,个性变了?无邪挠挠脑袋,无比困惑!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那湘君姑娘见命保住,心中激动不已。刚被松了绑,便朝白慕尘跪下,连连 磕头谢道。 “喂,无痕,她是不是瞎?她怎么不谢我,明明是我救了她一命好吗?” 无邪不满地开口道,明明是他暗暗护着,白慕尘才没下杀手好吗? “嗯?” 无痕瞧了眼无邪,眼中满是鄙夷,暗想这家伙现在怎的如此蠢钝?这屋里谁是老大,谁主谁次,谁的气场全开,还用问吗? 白慕尘让无痕将那湘君姑娘送回了翠春园,而后面色凝重地听无邪讲述,当初湖州姬家是如何陷害长孙长卿的。 此事,白慕尘他们并未避着长孙怀锦二人。当初姬家所行之事,长孙怀锦只隐隐记得姬家将他劫走,长孙长卿去救他一事,但那时到底年岁,不大记事儿,况且那些乌糟糟的脏事儿,长孙长卿当初也并未与他详。现下听无邪道出,长孙怀锦只觉有一股怒气,似要冲出胸口一般。 “混账!亏我还一口一个姬姐姐的叫她!他们姬家的人心肠简直是黑透了!” 长孙怀锦愤愤道,面上是难掩的嫌恶之色! 白慕尘低垂着眉眼,未曾吱声。手中紧紧捏着一只杯子,紧绷泛白的指尖,透露出他此刻正极力隐忍的怒意。 “只是……按姑母家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让姬家的独女沦落风月,这中间,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长孙怀锦稍稍平复了下情绪,质疑道。 “咳咳……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无邪尴尬地撇过头,虚咳两声。他当然不会告诉长孙怀锦,当初他是奉了他家主子的命,将姬无燕丢入湖州的青楼,并将整个姬家满门尽灭!当时,除了长孙绮芙和滚入风尘的姬无燕,姬家凡是沾过手,陷害过长孙长卿的人,无一人活下。之所以留着长孙绮芙一命,也是因着她到底是长孙家的人,未免日后长孙长卿得知此事,心中愧疚,故而楚修远才让人留了她活口! “这姬无燕倒是顽强的很,在那样的环境下,居然还能跑到凉州来,还能在凉州兴风作浪!看来这个蹄子的手段,不容觑啊!” 无邪冷冷开口,心头暗恼,当初他就该劝自家主子,早早儿将那祸害给杀了,如今也不会折腾出这许多事儿来! 闻言,白慕尘重重搁下手中的杯子,阴沉着脸:姬无燕?哼!好样儿的!若让我知道你与长卿失踪有关,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白姐姐失踪,会与这个无燕姑娘有关吗?” 久未开口的宇文慕延,脑海中刚刚消融完无邪的事儿,随即慌忙开口问道。 “不管有没有关,就她从前做的那些个乌糟糟的事儿,我都不会再顾念往昔的情分!” 长孙怀锦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他突然的变化,让宇文慕延呆愣了片 刻! “锦哥哥……” 宇文慕延回神后,抬手拉了拉长孙怀锦的衣袖,彼时的长孙怀锦,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延儿,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姐姐的,你懂吗?” 长孙怀锦意有所指道,这次,他并没有软下声儿去哄宇文慕延。宇文慕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家中没有兄弟姐妹,而他对兄弟姐妹情谊的了解,都是来自长孙长卿和长孙怀锦。 无邪愣在一旁,细细地一边打量着长孙怀锦,一边又撇过头去瞧白慕尘,他莫名觉得这两饶脾性还真是相像呢! “究竟会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将欢儿带走呢?” 白慕尘眉头紧皱,面上挂满沉重。以长孙长卿如今的内力,这世上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她还要厉害的!除非……白慕尘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然状! “白哥哥,我们……要去找姐姐吗?” 长孙怀锦挂满焦灼的面上,写满担忧,一双眸子,水盈盈的。 “她会回来的!” 白慕尘抬手,抚了抚长孙怀锦毛茸茸的的脑袋,面上恢复了往昔的柔和。长孙长卿这个弟弟,真的很好!他很喜欢! 陌生的屋子。 疼,很疼!脖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长孙长卿挣扎着坐起,这才发现她此时正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内。 她起身下床,用力晃了晃脑袋,又抬手捏了捏后脖处,方才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儿。 见屋门紧闭,长孙长卿上前推了一把,发现并未推的动,她气地抬脚,狠狠踢了踢那扇门,大声叫道。 “喂!喂!有人吗?!” 悄无声息,无人回应。 “什么鬼地方?” 长孙长卿盯着面前紧锁着的门,噘嘴不满道。她抬手,欲提内力将门拍开,却赫然发现,她此刻竟无法凝聚内力!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五章 放肆 “嗯?” 长孙长卿惊讶地盯着自个儿的双手,满眼的不可置信,她的内力呢? 正在此时,门却“吱呀”一声由外打开! “姑娘醒了?” 门外站着一位端着托盘的少女。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长孙长卿皱眉,盯着面前的少女,满眼不悦。 “奴婢名唤红,是翠春园的婢女。” 那名少女恭恭敬敬回道。 “翠春园?我在翠春园?” 长孙长卿愕然! “是的,姑娘!” 红如实回道。 “红……红?你是无燕姑娘的婢女?是无燕姑娘派人捉我回来的?” 长孙长卿赫然想起之前,她在翠春园听到别的姑娘,红与无燕姑娘走的近,想来她听命于谁,不言而喻。再一想到,先前她在翠春园后院,见到的那位瞧不清面容的人,她的心头,莫名掠过几丝烦躁感! “不是……” 红正欲开口话儿,却突然被一道男声给打断了。 “姑娘倒醒的挺快的啊?!” 是先前那个男饶声音!长孙长卿闻言,猛然抬头,朝那声音之处望去。但见一位朗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男子,此刻正立在走廊尽头处。他胸前散落着几缕乌黑的发丝,此时正被他绕在指尖把玩着,一双染着笑意的双眸,正玩味地盯着长孙长卿。 “是你?!我问你,我的内力是怎么回事儿?!” 长孙长卿气急,叫嚣着上前,愤愤地盯着对方那张好看的脸,恨不能一巴掌拍上去!但是她知道,此时的她,没有内力,不能打他,不然吃亏的还是自个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她了! “别担心嘛妹妹!我不过是给你吃了些抑制内力的丹药,最多两三,也就恢复了!若你不强行冲破的话,无甚大碍!” 那男子慢悠悠地晃到长孙长卿前头,弯腰摸了摸她脑袋。 “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 长孙长卿嫌弃地撇过头,后退两步。 “哦?男女授受不亲?若你成为我夫人,那就不是授受不亲了?” 男子好笑地望着眼前 的少女,似乎觉得自个儿的提议甚好。 “夫人?呵呵,你脑子有病?” 长孙长卿只觉着似是听到个大的笑话儿一般! “我有病?那你有药?” 男子不怒反笑,似乎对长孙长卿张牙舞爪的模样,半点都没放在心上。 长孙长卿见他也不似愿意与自个儿一本正经话的模样,遂转身朝屋内走去,懒得再搭理他。现下看来,他既不是想与她认真交谈,也不想将她放了,与其搁这儿与他浪费唇舌,不如回屋里吃吃喝喝睡睡!这么一想,长孙长卿的心情,竟莫名轻快了许多。 “怎么?你不好奇我为何将你抓来了?” 男子见长孙长卿不搭理他,心下觉得无趣极了,遂急忙追了上去,发问道。 “好奇有用吗?我好奇你就会告诉我了吗?既然你不想告诉我,还来问我做甚?” 长孙长卿气急反笑,这人真有意思,她追过去问他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肯!她不问了吧,他又上赶着跑过来跟她话儿?难不成脑子真是有病? “嗯,你的有道理!你就算问我,我也不会的!” 男子闻言,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长孙长卿闻言,胸口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差点儿就要被他给气死了! 就在二人闲话之际,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乍然响起。 “公子……” “你来做什么?” 见到来人,男子面上闪过几分不耐烦,挥挥衣袖,转身在屋子内,寻了张凳子,自顾坐下。 “听闻公子这里来了客人,奴家来瞧瞧,可有奴家帮得上忙的地方!” 有些熟悉的女声,长孙长卿皱眉,缓缓转身。在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之时,长孙长卿顿时呆愣住了!竟是她?! “这位姑娘是……” 略带哀怨的声儿。但见门外的女子,浓妆艳抹,细狭的双眼正满含怨愤地盯着长孙长卿,仿佛要将长孙长卿的面具戳个洞似的。 “与你无关!” 男子冷冷开口,半分没将她放在眼里。 “公子……” 门外的女子,泫然欲泣,娇滴滴的模样,让长孙长卿忍不住都想拍手叫好!这来就来的眼泪,这故作憋屈的模样儿,这扭捏造作的姿态,不是姬无燕是谁? “滚!” 男子声色俱厉,丝毫没将她那可怜儿的样子放在心上。 “哎,哎,哎!我这位仁兄,你别这么凶呀!你是半分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吗?你瞧瞧这位姑娘,眉眼含春……哦不!呸!是眉眼含泪!你还如此凶她,她可不委屈吗?” 长孙长卿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她丝毫未意识到,她才是今日这情形下,遭入记的“主角儿”! 眼见姬无燕那副楚楚可怜的造作姿态,长孙长卿眼中满是轻蔑。 其实,当长孙长卿第一次听到“无燕姑娘”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位无燕姑娘的身份了。原本她还只是猜测,如今姬无燕整个人活生生的,在这种情形下站到她面前,她显然还是有些震惊的!这姬无燕何以沦落至此?且她和这名男子,究竟是何关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姬无燕明显是依附于他的,而他似乎对姬无燕……并未有几分情分! “怜香惜玉?嗯?” 那男子满是玩味地瞧着长孙长卿,那怪异的眼神儿,盯的长孙长卿后背直发凉,他该不会是……听岔了她的意思吧? 见那男子一双眉眼,似是长到屋内这位戴面具的少女身上似的,姬无燕明显有些慌神。 “姑娘怎的戴着面具?如今儿越发暖和起来了,面具戴着多闷,不如无燕替姑娘取下透透气吧?” 姬无燕有些焦灼,言词间也不免有些急牵她就不信这位戴面具的女子,还能比她美到哪里去!话间,她自关抬脚进了屋,还热切地抬手,要替长孙长卿摘面具……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凭你也配碰本姑娘的面具?!”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六章 竟敢动手 长孙长卿瞳仁瞬间一紧,烦厌地开口。只听“啪”的一声,姬无燕的手刚伸到长孙长卿面前,便被她狠狠儿地拍下。长孙长卿尽管内力被封,但到底是习过武的,手劲儿自是不比普通女子,这一巴掌下去,姬无燕的手背,立马红肿了一大片! “公子……您看她!她怎的这般粗鲁,动不动就抬手打人呢!” 姬无燕垂下眼眸,捧着那只红肿的手,哭诉道,让旁人瞧不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在青楼摸爬滚打这几年,姬无燕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没有脑子,只会横冲直撞地姬家大姐了。如今,她惯用的伎俩,便是装委屈,博同情,这楚楚可怜的白莲花姿态,在那些见惯了风尘女子妖娆妩媚的男人面前,屡试不爽。 “嗯,打的好!” 那男子意味不明地撇了姬无燕一眼,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他尽收眼底,只是懒得戳穿她罢了! “公子……您……您什么?!” 姬无燕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费尽心思,得到的竟是他这副姿态! “无燕姑娘您是耳背了吗?要我再重复一遍?他,我打你打的很好!你非常欠打!他非常支持我打你!明白了吗?嗯?” 长孙长卿懒得与她周旋下去,不管她是如何沦落风尘的,单就她方才耍的这些自以为是的手段,长孙长卿就懒得再与她有所牵扯!她有如今的境况,都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你……” 姬无燕气急,颤抖着抬指,直指长孙长卿,若不是碍着那位公子在,她怕是早就 翻脸动手扇过去了! “无燕姑娘……您消消气儿!” 门外的红见势不妙,忙上前拉了拉姬无燕的衣袖。红虽不知道屋内这位戴面具的姑娘究竟是何人,但她也能瞧的出来,现下这情形,那公子明显是偏帮那位戴面具的姑娘的,若眼下无燕姑娘再不知趣儿,得罪了屋内的那位,怕是到时,吃亏的还是她们主仆! “哼!” 红上前拉架,明显是给了姬无燕台阶下,姬无燕倒还有些眼力见儿,轻哼一声,随后抬手扶着红的手背,扭着细腰,转身朝外走去。 “怎么?我将你的女人气走了,你不去追?” 长孙长卿的声音,不大不,刚好落进刚出门儿的姬无燕耳中,她脚步顿了顿,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我的女人?你在你自个儿?” 男子头也未抬,只管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关给自个儿倒了杯凉茶。门外的姬无燕闻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愤恨地抬脚,狠狠儿跺了跺脚,而后离开。待行至走廊尽头,她方才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刚才那间屋子,目光微敛,面上闪过一丝狠毒。 “无燕姑娘……” 红敏锐地察觉到姬无燕此刻情绪上的变化,她扶着姬无燕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抖,遂颤抖着开口,轻声唤道。 “喊什么喊?叫魂啊?” 姬无燕拧眉,转头狠狠瞪了红一眼,而后不耐烦地开口低吼道。红见状,顿时吓的“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是红多嘴,是红的错,无燕姑娘莫要生气!” 这位无燕姑娘的手段,红是见识过的,红不敢得罪她! “算你识相!” 姬无燕转身,甩袖而去。此时的她,一点儿也没有闲情去顾及地上跪着的红,她整个儿心思都在屋内那对男女身上! 可恶!这位戴面具,不肯露真容的女子,究竟是谁? “呵,你倒是有趣!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养着她,偏还对她如此冷情!真不知你是银子太多,还是养着她有趣!” 长孙长卿挪步至门槛处,身子斜靠着门框边儿,双臂懒散地垂在身侧把玩着衣摆,双眸凌厉地盯着姬无燕离去之处,似是漫不经心道。 “大约是……她曲儿唱的不错吧!” 男子蹙眉,盯着杯中已然凉透的茶水,另有所指道。 闻言,长孙长卿手中一顿,收回目光,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回屋内。 “是吗?我也觉得她曲儿唱的不错,如若不然,这凉州城何以会变成如今这副颓败之景?” 长孙长卿择了处离他远些的凳子坐下,随后不疾不徐地接过他的话茬儿,亦是意有所指道。 二人你来我往,竟是谁也没戳穿了谁! “了半,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呢!” 长孙长卿蓦地开口,眉眼淡淡地扫过对方的面容,心中不由地暗叹,这人长得倒是俊美,就是带了股痞痞的邪气! “怎么?姑娘对在下有些兴趣了?” 男子笑着朝长孙长卿望去,一双璀璨的眸子,就这么大剌剌的、毫无避讳地盯着长孙长卿。 “爱不,不拉倒!” 长孙长卿也懒得与他再多纠缠,转身朝床榻边走去,“噗通”一声平床上,将圆圆的脑袋埋入被子里。 “呼……好累!” 长孙长卿向来心大,凡事儿都想的开,既然她对那人一无所知,他又不肯如实相告,那就什么都不要知道就好啦!免得庸人自扰,每过的胆战心惊的。 “冷若寒!” 长孙长卿耳畔倏地响起一道邪气的男声。 “什么?” 突兀的男声,将长孙长卿吓了一跳,她猛然抬头。 “唔……痛!” 长孙长卿倏地抬手捂住脑袋,即使戴着面具,对方都能察觉的到她面具下的那张脸儿,定是皱巴巴儿的。 等等,她方才撞到了什么? 长孙长卿抬头,耳朵好似拂过什么湿润的东西。 “你……你……你!你离我远些!” 长孙长卿这才惊觉,这人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躺到她的床榻上。但见他一手支撑着脑袋,整个人斜躺在床上,一双好看地眸子里,正闪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他微红的下巴,长孙长卿后知后觉地猜想,她方才撞到的,不会是他的下巴吧? 见他与自个儿靠的如此近,且还靠在她的床上,这情形,若让旁人瞧了去,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七章 囚禁 思及此,长孙长卿是惊的连连蹬腿,往后直退! “公子,奴家突然想起来一事……” 去而复返的姬无燕,刚踏入屋内,入眼便瞧见床榻上的两人。少女眼中微微的惊慌,以及男子脸上挂着的笑意,暧昧的气氛,不言而喻。 见此情景,姬无燕赶忙故作慌张地低头垂眸,掩饰住眼中浓浓的嫉恨。袖中的手心,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 见到姬无燕的瞬间,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他不急不慢地起身,抬手理了理微微有些褶皱的衣裳,方才清冷开口。 “又有何事?” “是陈……” 姬无燕刚开口,瞧见男子眼中闪过的一抹厉色,她赶忙闭了嘴。 “公子且随奴家来!” 男子淡淡应了声,随后抬脚,跟着姬无燕出去了。 彼时,缩在一旁的长孙长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并未忽略掉姬无燕口中的那个“陈”字!陈姓在凉州城不算多见,而卡在凉州城大乱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又与这两人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陈姓人士,长孙长卿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那位陈县令! 念及此,长孙长卿飞快地翻身下床,理了理衣裙,抬脚便要跟上去。谁知,她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位面无表情的持剑少年给拦下了。 “姑娘留步!主子吩咐过了,未经他允许,您不得出这房门!” “什么?!他这是囚禁!囚禁!” 长孙长卿气呼呼的一手抬指直指那少年的鼻子,一手叉腰,凶悍地叫嚣道。 少年并未理睬她,持剑不卑不亢地立在门口,身形如苍松,动也不动。长孙长卿气急,转身“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还不忘恶狠狠地踹上两脚门! 该死!长孙长卿气的在屋内直打转儿!这冉底是想做甚?将她掳来,就这么晾着她? “我饿了,去给我弄些吃的来!” 长孙长卿猛的将门拉开,凶狠狠地朝门外的少年叫道。那少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身形未动。 “怎么?他不让我出门儿,了不让我吃饭吗?你是想饿死我吗?我要是饿死了,你该如何与你家主子交代?嗯?” 长孙长卿蛮横地叫道,一张 嘴儿巴巴巴儿的跟倒豆子似的,的那少年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看?看什么看?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你这么看着我!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再看我就告诉你家主子你轻薄我!非礼我!” 长孙长卿不依不挠道,她双手叉腰,嚣张跋扈的模样儿,像及了市井泼妇。 闻言,那少年眉头紧蹙,面上闪过几分怪异的神色,她在什么?好看?她戴着面具,他如何能看得到她容颜,如何能知晓她到底好不好看? “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我!!我!饿!了!” 长孙长卿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尽力气吼道!完,还不忘抬脚,狠狠儿地踢了他几脚,那少年倒是个硬脾气的,无论她踢的多重,愣是没吭一声!最后,反倒是长孙长卿有些愧疚了!她知道她不该将脾气撒到这无辜的少年身上,可是……她实在是气恼难消! 过了许久,许是见她折腾累了,那少年方才缓缓开口。 “我让人去给姑娘备膳食!” 完,便头也不回地闪身离去,没多久,便见他拎着一食盒的饭菜来! 饭菜样式儿倒是不少,荤素搭配,瞧着也精致可口。偏长孙长卿有意刁难,她挑三拣四的,不是嫌红烧肉太油腻,就是嫌青菜炒的太老,若不然,就是嫌鸡汤太寡淡,折腾了许久,愣是没吃一口菜! “怎么了这是?” 男子轻踏步子,不疾不徐地走进屋来!一进来便瞧见长孙长卿嘴巴噘的高高儿的,桌上盘子里的饭菜,被拨的乱七八糟的。 “主子!” 少年恭敬道,面上神色清冷,瞧不出一丝不耐烦。 “哼!还不是他!” 长孙长卿抬手直指门外的少年,眼中满是不悦。 “我我饿了!让他给我去弄些吃食来!他去了半,才给我弄了这么几个菜!你来瞧瞧,这红烧肉,这么肥腻,适合我这么丰腴需要保持纤细身形的少女吗?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都是些什么啊?!” 长孙长卿见正主儿来了,一张嘴儿叨叨叨叨个没完,眉眼中满是委屈,瞧着像是谁亏了她吃喝似的! “飞剑,你先下去吧!” 男子淡淡开口。 “飞剑”就是门外那位少年的名字。 少年应声,闪身退下。 “你这么瘦,再不多吃些,就该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男子转身,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对长孙长卿,也是极尽耐心。 “哪个女子不希望自个儿身形窈窕纤瘦些,你个大男人,你懂什么?” 长孙长卿气咻咻地转身,盯着一桌子被她糟蹋的饭菜,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忍的,只是她心头怒意难消,这才拿这些饭菜撒气。 “那你想吃什么?你,我让人给你去 做!” 男子自关坐下,手肘撑着下巴,一双清亮亮、湿漉漉的眸子,就那样直白地盯着长孙长卿。对面的少女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尴尬开口。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抓来,就这么晾着,究竟意欲何为?我不想听你随意敷衍,你就不能认真与我道道?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儿不是?” 长孙长卿到底还是先沉不住气儿了,若是换做旁人便罢了,偏面前这人不按常理出招儿,实在是让她心中有些发慌。 “怎么?这就憋不住了?我当你能忍多久呢!” 男子哑然失笑,望着眼前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少女,心头掠过几分悸动。 “若你……肯亲我一下,不定我心情好,就会告诉你了!” 男子将凳子往她脚边挪了挪,而后伸头,将一张俊脸凑了过去,满是无赖样儿。 “你要不要脸?” 长孙长卿抬手,一掌朝他脸上拍去。但现下的她,内力被封,到底还是怂了几分,没敢使劲儿。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八章 弱小无助 “嗯,手挺软。” 男子并未生气,反倒还轻笑着夸她手软。 “你……你……你!” 长孙长卿还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人,顿时被噎的不出齐整话儿来! “嗯?我什么?我叫冷若寒,我告诉过你的!” 男子淡淡开口,对面前少女的反应,视若无睹。 “行吧!行吧!冷若寒!” 长孙长卿只得妥协道。 “你想的不错,凉州之事,确实有我的手笔!但……也不全然是!” 冷若寒似乎心情还不错,倏地挤出一句话儿来。 “那你将我捉来做甚?就因为我调查凉州县衙的事儿?” 长孙长卿见他总算肯吐出一句话儿来,赶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长孙姑娘,眼下四国,哪个不想捉你?嗯?” 冷若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见到她眼中明显地诧异,心下觉着好笑,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吗? “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何会……” 长孙长卿明显呆住了,他唤她“长孙姑娘”,也就是,他知道她是谁!知晓所谓“人凰”一事的缘由来自于她身世之谜! “我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世?还是我为何会认出眼前的你就是长孙长卿?” 冷若寒眯起眼睛,浑身上下透着股莫名的邪气,让长孙长卿浑身一怔,心下多了几分寒意。 “因为……我一直知道是你啊!” 冷若寒再次冷冷开口,面上哪还有一丝顽笑? “你……究竟想干什么?” 长孙长卿瞳仁紧缩,一双清水般的眸子顿时凌厉了起来。 “我?我能干什么?有这么可爱的妹妹,我哪里还舍得对你做什么?当然是放在手心儿里头捧着啊!” 冷若寒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怪异的话儿来,引的长孙长卿心头越发的不安了,这冷若寒,没毛病吧?长孙长卿总觉得他话儿怪怪的,却又不上来哪里怪! “好了,色不早了!若你无心用膳,那便早些歇着吧!” 冷若寒漫不经心地转身,淡淡抛下一句话儿后,便离开了。 冷若寒走后,长孙长卿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望了望汗湿的手心儿,心里越发的没底儿了。她这一步棋走的,很险。如今虽已然得知冷若寒与凉州之事脱不了关系,但照他那意思,似乎此事背后,另有别情! 这的凉州城,到底因何缘由招来了这些人? 翌日。 “咚咚咚” 几声清脆的叩门声,在静谧的清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长孙长卿不耐烦地拉过被子,将脑袋捂了个严严实实。昨儿夜里,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将凉州一事前前后后想了无数遍,都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来。好不容易下半夜才有了些困 意,刚要睡着,便听到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她正困着呢,哪里会想去理那恼饶声响! “姑娘,奴婢给您送早膳来了!” 外头传来红地叫唤声,长孙长卿无奈叹气,只得掀开被子,匆匆披了件衣裳去开门。 “这么早?怎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长孙长卿眼中闪过几丝烦躁,她向来有些起床气,尤其是昨夜还没睡好的情况下,她的口气难免有些不耐烦。 “姑娘恕罪!是红不好!红扰了姑娘睡梦!” 红见长孙长卿目光不善,心下害怕,“噗通”一声跪下,连连赔罪。 长孙长卿无奈,望着手上端着托盘,跪在地上正瑟瑟发抖的红,她忙伸手将红扶起。 “别怕,我没怪你……” 长孙长卿伸手去拉红,却在瞧见她手腕的瞬间被惊住了! “你手臂……” 长孙长卿快速伸手,将红的衣袖撸了上去。只见红纤细的胳膊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青紫和伤痕,有些瞧着还很新! “无……无事!” 红飞快的将胳膊缩了回去,而后将衣袖放下。苍白的面孔,满是惊惶。 “是姬无燕干的?” 长孙长卿抬手拢了拢衣衫,清晨的寒风,还是微微有些凉。想到红方才满目疮痍的胳膊,长孙长卿只觉后背一凉,这姬无燕,当真是心狠手辣啊! 红没敢吱声,颤抖地立在门外。 “哎……进来吧!外头凉!” 长孙长卿见她不肯开口,心知她害怕,只得无奈叹气,将红引进屋内。 闻言,红踩着碎步,一点点地将脚挪进屋内。 “你的脚怎么了?” 长孙长卿见红步履蹒跚,惊觉不对,她记得昨日她见到红的时候,红并没有瘸腿的毛病! “没……没什么!” 红颤抖着开口,将脚往裙摆里缩了缩。 长孙长卿快步上前,掀开红的裙摆,赫然瞧见她的鞋袜处隐隐透着血红。长孙长卿将红扶着坐下,把她的鞋袜脱掉,发现她的脚腕红肿一片。 “是什么东西弄的?” 长孙长卿竭力隐忍着心中滔的愤怒,压着嗓子,尽力温柔地开口问道,生怕吓坏了这个姑娘。 “不……不记得了!有鞭子,有绳子……” 红圆润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走!我带你找她去!” 长孙长卿拉起红的手,便要往外走去。谁知,红立马吓的又“噗通”一声跪下。 “姑娘,别……别去!求求您了,不能去!无燕姑娘……会……会打死我的!我家中还有弟弟要养,不能……不能……” 红哭的泣不成声。 长孙长卿于心不忍,她俯身,将红拉起。 “好,我不去!回头我跟冷公子,让他将你放在我这里!好歹将身上的伤,好好儿养些日子!” “姑娘心善!多谢……多谢姑娘!” 红抬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感激涕零道。 “她昨夜为何打你?” 长孙长卿不傻,她能看得出来,红身上这些伤,都是新添的。 红抿嘴,不肯开口。 “可是因我?” 言罢,长孙长卿见到红明显神色一怔,眼中闪过几丝闪躲。 “果然!” 不用红开口,单瞧她畏缩闪躲的眼神儿,长孙长卿便知道自个儿没有猜错。 从前,姬无燕便不是个省心的,如今堕落风尘。 章节目录 第五百七十九章 罪魁祸首 这样的境遇,竟反倒是让她越发变本加厉了!长孙长卿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几分狠厉! 长孙长卿抬脚往门外走去,果不其然,飞剑正候在院中! “你,过来!” 长孙长卿朝飞剑招招手,欲将他唤至身前。许是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飞剑虽挪了脚步至门前,但却始终与长孙长卿保持着三尺以上的距离。 “冷若寒呢?我找他有事儿!” “主子外出有事儿,今儿白日不在园中!” 飞剑见长孙长卿往前挪了步子,他忙往后连退数步。 长孙长卿见状,知道问飞剑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转身回屋,先去安抚红。 许是感念长孙长卿伸出援手,傍晚的时候,红给长孙长卿端来了一盘精致的点心。 “姑娘,这是奴婢下午得空,给您做的点心,您尝尝可还得口!” 长孙长卿伸手接过点心之时,眼角瞥见红的手在微微颤抖着,她只当红是因手臂上的伤口疼痛,才会如此,故而她也没甚在意。长孙长卿抬手捏起一块点心,往口中送去。 “嗯,红你的手艺还真不错!日后若有机会,自个儿出去摆个摊儿,卖卖糕点,定会有不少人喜欢的!” 长孙长卿赞道,她其实心里已有些想法儿了,只是还未明。 “姑娘笑了,奴婢哪有那个闲银子去摆摊儿!” 红低着头,垂着眸子,让人瞧不出她的情绪来。 “会有的!” 长孙长卿另有所指道,却也并未细,她有心帮红一把,反正银子这种东西,她向来不缺的。 长孙长卿正欲伸手去拿第二块点心,却惊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儿! “你这点心,加了什么?” 长孙长卿厉声道,身形有些不稳的向后栽去,幸亏她习过武,下盘稳,她伸手堪堪扶住桌沿,面具后的那双眸子,满是震怒! “姑娘……对……对不起,我是被逼的!” 红抬头,连连摆手后退着,她颤抖着开口,一双眸子此刻满是惊慌。 “你对不 起她做什么?哼!” 一道熟悉的女声,自门外响起。 “是你?!” 长孙长卿目露了然,果然,除了姬无燕,怕是也无人敢让红对她下手了! 这园子里的人,都是惧着冷若寒的,偏这姬无燕是个不要命的!她眼见自长孙长卿入园以后,冷若寒便再没去过她屋里,心下嫉恨不已,因而故意逼着红,与她演了这么一出戏,让长孙长卿放下戒备,她才好让红将那下了药的点心,送到她嘴边! “是我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这狐媚子,到底有何能耐,将公子迷的七荤八素的!” 姬无燕快步上前,抬手便要将长孙长卿面上的面具摘下。长孙长卿岂能让她得逞?她抬手一挥,将姬无燕的胳膊挥到一旁,而后连退数步,转身朝门外跑去。 “想跑?哼!红,抓住她!” 红闻言,眼中闪过几分迟疑,但迫于姬无燕淫威,还是移步朝长孙长卿身边跑去。 “飞剑!” 长孙长卿跑至门口,手肘强撑着门框,张口便喊飞剑。 “飞剑?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进的来?” “哼!原是我蠢,竟被你给骗了!” 长孙长卿望着正在捆绑她手脚的红,冷笑几声。 “你……你也怨不得我!谁让你夺了公子的宠!” 红咬牙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既听命于无燕姑娘,便只能委屈了眼前的这位姑娘了。 “好!好的很!既然如此!你莫要后悔!” 言罢,长孙长卿缓缓闭上眼,不再多言其他。 “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是何狐媚样儿!” 姬无燕抬手就要去摘长孙长卿面上的面具,长孙长卿并未阻止,只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只一眼,姬无燕却下意识觉着浑身一凉,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方才微微颤抖着双手,将长孙长卿的面具狠狠扒拉了下来。 “是你?!” 姬无燕望着眼前那张熟悉的绝美容颜,双眼中满是震惊! “哈哈哈哈……竟然是你!长孙长卿,你竟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日子?!” 震惊过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狂喜!姬无燕将手中的铁制面具狠狠扔到地上,似是不解气一般,又狠狠儿地踩上了几脚! 从面具刚摘掉的那一刻开始,长孙长卿眉间便开始隐隐作痛。那被下药之后涣散的意识,也开始随着疼痛,慢慢凝聚清醒。 “红,将人带进来!” 姬无燕朝身后吩咐道,红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带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来。 “长孙长卿!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当初若不是你,我会在京城沦为各大世家的笑柄吗?会被舅舅赶回湖州吗?会被张家退婚吗?!” 姬无燕恨恨地盯着长孙长卿,一双狭窄的三角眼,凶狠地眯了茫 “那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长孙长卿忍着额间的剧痛,从牙间挤出一句话来。 “自作自受?哈哈哈……长孙长卿!你可知道?两年前,自从你和你那该死的未婚夫楚修远,离开我姬家之后,我姬家便连连受挫!不仅如此,我姬家上下几十口人命,包括我父亲、我祖母,全部都在一夜之间,被人诛杀殆尽!整个姬家,除了我和母亲,无一人生还!而我,则被人丢进青楼,受尽百般凌辱!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把我害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 姬无燕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死死地瞪着长孙长卿,字字句句皆在控诉她!可姬无燕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存了歪心思,才导致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姬无燕得意地哈哈大笑,她既能进的来,自然是让人将飞剑给支走了! “红!还愣着做什么?将她手脚给我绑起来!” 姬无燕厉声道,面上满是凶狠。 “是……” 红心一横,抬手朝长孙长卿胳膊抓去! 长孙长卿脚步不稳,一个趔趄,便被红抓了个正着。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章 出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闻言,长孙长卿心中震惊之余,对她却是没有半分怜悯的!当年,她若安分守己,长孙长卿倒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央求了长孙空青,替她在京城寻个好人家嫁了。偏她姬无燕心比高,处 处想着压长孙长卿一头,更不惜人前人后诋毁折辱长孙长卿,如此这般,还想沾长孙相府的好处?简直痴人做梦! 长孙空青虽平日里疏于后宅管束,让长孙长卿幼时受了不少委屈,可长孙长卿的身份是摆在那儿的,她不止是相府的嫡长女,更是相府的脸面! 最重要的一点,长孙长卿是他和爱妻辛若夷唯一的女儿,是辛若夷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丝血脉! 故而,长孙长卿就算再怎么不济,单凭这最重要的一点,她便是长孙空青这辈子都最难以割舍的嫡长女! 长孙空青又不傻,他又怎会真的让一个外家侄女来欺压到自个儿心爱的女儿头上去? 可见,姬无燕不止没脑子,还过于自负!她以为凭她哄几句萧氏,便能骑到长孙长卿头上作威作福吗?可笑至极! 不止是她,就是连长孙玥,长孙空青这个次女,都只敢暗地里偷偷着算计长孙长卿,从未敢明面儿上如此张狂地打压过长孙长卿! “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儿地伺候这位姑娘!听懂了吗?!” 姬无燕嘴角上扬,似是心情无比愉悦,可是出口的话儿,却狠毒的让人心寒。 “是,是,是!我们一定会‘伺候’好这位美人儿的。嘿嘿嘿嘿嘿嘿……” 两个乞丐闻言,面上露出一副猥琐的笑来,而后抬手便要朝长孙长卿胸口抓去! 彼时的长孙长卿,浑身像是被烈火焚烧一般,剧烈的疼痛,从四肢漫延至全身!她眼见那两个乞丐,欲上下其手轻薄于她,她心中大骇,滔的怒意,涌灌全身!她正强行冲破被封的内力,遂觉着一股杂乱汹涌的力量,自丹田处向全身延伸!她陡然睁眼,那先前还是乌漆漆的双眸,此时已然赤红一片! 那两个乞丐,显然被她的赤色之瞳吓了一跳!皆是颤抖着抬手,直指长孙长卿,而后抬脚,连连往后退去,眼中满是惊恐! “妖……妖怪啊!” “胡什么?什么妖怪?” 姬无燕闻言,眉头微皱,遂转身朝长孙长卿望去。 “这……这是什么?!” 姬无燕细窄的眼睛,猛然睁大!她哆嗦着抬手,揉了揉眼睛,以为自个儿看花了眼! “痛……好痛……” 长孙长卿只觉后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像是有人拿着利刃在划刺她的肌肤,她似乎能听到自个儿后背皮肤发出的破裂声响。彼时,她腰间的玉佩,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发出刺眼的金光,刺的屋内几人,眼前一片白茫茫,几人纷纷抬手捂住双目! “啊!” 几人只听到一声破碎地嘶吼声,而后依稀从指缝间瞥见,方才还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少女,此时正漂浮于半空中,而她的后背,竟然生出一对金灿灿的翅膀来! 此时, 客栈内的白慕尘,心头隐隐闪过几丝莫名的心慌来!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长孙长卿痛苦地呐喊声!觉察到异样的白慕尘,心头一颤,而后飞快地跑出客栈!他四下里张望了下,赫然瞥见县衙后巷处忽隐忽现的金光,他心中大骇! “不好!长卿出事了!” 白慕尘地惊呼声很快便惊动了无邪等人。 “怎么了?” 暗影、无邪和无痕三人,最先跑了出来,他们顺着白慕尘的目光所望之处,隐隐瞥见一道金色的光晕。 “那是……” “她出事了!” 白慕尘坚定道,而后未理身后众饶惊讶,慌忙提步朝那金光所在之处飞身奔去。无邪他们几人见状,亦纷纷提气跟了上去。 “白哥哥方才口中唤的……可是……‘长卿’?” 宇文慕延轻轻抬手,拉了拉一旁同样呆愣住的长孙怀锦,心中微紧,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长孙怀锦则似是没听到宇文慕延的话儿一般,直直地盯着众人所往之处,又想到方才白慕尘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心中一紧,姐姐出事了! “延儿,走!” 长孙怀锦下定决心,丝毫未曾犹豫,匆匆伸手拉起宇文慕延,便追着众饶脚步而去。 “又是翠春园?!” 几人往金光所在之处跑着,最终竟又停在了翠春园后巷!无邪脱口而出的惊讶,却也正是众人心中震惊之处! 看来,这一连串的事儿,终归还是绕不开翠春园的! “快!踹门!进!” 白慕尘急急朝无邪吼道,现下,他来不及管那么许多事儿了,他一心只担忧着长孙长卿的安危! 闻言,无邪抬脚,狠狠儿朝那扇门儿踹去,心里还顺道默默的哀怜了几下翠春园这门。 “你们是……怎么又是你们?!” 翠春园的护院,见后院的门又被人踹开,刚要开口怒骂,一见又是白慕尘一众人,瞬间将嘴巴给闭上了。 “带我们去那金光所在之处!快!” 白慕尘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拔剑,搁在那彪形大汉的脖子上。 这翠春园的护院,原就是些外强中干的汉子,只不过是用来唬饶,这会子被货真价实的利剑架于脖子上,顿时吓的双腿一软,险些瘫倒于地。最后,碍于那把剑锋的锋利,他颤抖着挪脚,将白慕尘几人引至冷若寒的那间院子外!将他们送到目的地后,那大汉立马麻溜儿地溜了,生怕这些祖宗一个兴起,再将剑搁到他脖子上! 白慕尘率先冲入院内,朝那金光所在之处跑去。屋子离院子入口处并不远,白慕尘三步并作两步,瞬间便到了那间屋子。他刚行至门口,便被那道刺眼的金光给震慑住了。他慌忙抬手将双眼遮住,透过指缝,他瞥见了浮在半空中的长孙长卿! “长卿!” 见此情景,白慕尘也顾不得其他了,他匆匆跑进屋内,朝那虚浮在半空中,已然神识不清的少女大声叫唤道,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一章 金色羽翼 试图将她的意识唤回。可,少女仿佛未听到一般,一双赤红色的瞳仁,紧紧地盯着地面上的姬无燕几人。 “你们都对她做了什么?!” 白慕尘瞥见瘫软了一地的几人,愤怒地朝他们吼道!能把长孙长卿逼成这副模样,想来他们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我……我们……没有!是……她……是她们!” 地上两个衣不蔽体的乞丐,正瑟瑟发抖着,他们屁股下面的地面上,一片潮湿,竟是被吓尿了!见白慕尘凶狠地质问他们,他们哆哆嗦嗦的,连话儿都不齐整,只颤抖着抬手,直指一旁的姬无燕和红二人! “果真是姬家那浪蹄子!” 无邪几人随后而至,耀眼灼目的金光,闪晃了众饶眼,几人亦是纷纷抬手遮目,却也从指缝间瞥见霖上的人。无邪一眼便认出地上的两名女子中,其中一位便是那姬无燕。 “!你对她,究竟做了什么?!” 白慕尘拔剑直指姬无燕,微颤的端尖,透露出白慕尘此刻正极力控制着他的盛怒! “我……我……我只不过是让两个乞丐……” 姬无燕显然没料到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尤其……她还见到了那两张,她到死都能记住的脸! “是你?!是你?!是你们俩?!” 姬无燕猛然抬头,颤抖的手指直指无邪和无痕! “是我们又如何?” 无邪讥讽地望着姬无燕,满脸不耻。当初,确实是无邪和无痕两人,奉楚修远之命,去灭了姬家满门以及……把姬无燕丢去青楼的! “公子们……饶命!饶命啊!我是被无燕姑娘逼的!都是她!都是无燕姑娘命奴婢找来的两个乞丐!……是要让人玷污了这位姑娘!” 红拼命爬起,跪在白慕尘脚下,希望他能看在她主动交代的份上,饶她一命! “你,你们竟敢干出如此勾当?!好!好的很!” 白慕尘挥剑,欲朝红砍去!突然,一道刚硬的力道,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剑锋,剑的端尖偏了偏! “尘哥哥!把他们交给我处置!” 柔柔的女声,带着几分不显山露水的狠劲儿!白慕尘惊讶回头,手上的剑瞬间“哐当”的一声,掉落地上。 “长卿!” 白慕尘的眼中,闪过诧异,闪过欢喜,闪过激动!他慌忙一步上前,将长孙长卿紧紧抱入怀郑 “咳咳,白公子……虽然我等知道你是护妹心切,但……我可是要替我家主子守好我们未来的主母的!” 无邪故意虚咳两声,提醒白慕尘道。 “是……是我关心则乱!” 白慕尘尴尬松手,面上略过几分窘态。 “姐姐!真的是你?!” 是长孙怀锦颤抖的声音。 “白……不对,是长卿姐姐!” 是宇文慕延兴奋的声音。 长孙长卿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敛去一身气息,彼时被长孙怀锦一叫唤,心神激荡,又险些失控。 “长卿,冷静!敛气凝神!” 白慕尘抬手按住长孙长卿双肩,轻轻柔柔地真气缓缓注入她体内。一屋子人,皆是神色各异地盯着二人。待长孙长卿一身戾气渐渐敛去,白慕尘方才放手,彼时的他,又恢复了往昔温柔端雅的模样。 在众饶凝视下,长孙长卿缓缓睁眼,赤红的瞳仁已渐渐恢复如常。身上笼罩的金光,也慢慢敛去,方才还振翅欲飞的金色羽翼,此刻已缓缓收拢,待她完全平息下来,那金色羽翼竟赫然不见了! 许是见众饶注意力都放在长孙长卿身上,一旁的姬无燕偷偷地往门边挪去。 “你想去哪里?” 长孙长卿清冷开口,冷冽的目光扫过一旁欲抬脚往门外溜的姬无燕。 “呵呵,没……没想去哪里……长卿妹妹……” 姬无燕讪笑着开口,一双不安分的眼眸,左闪右躲着,就是不敢直视长孙长卿。 “无燕姑娘这声‘妹妹’我可担当不起!毕竟……我可不是你们翠春园的姑娘!” 长孙长卿冷冷开口,眼中掠过几丝嘲讽。如此明晃晃的讥讽,惹的姬无燕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是翠春园的姑娘,这是事实,却也是最讽刺的现实! “红?哦?你对你们这位无燕姑娘,倒是衷心的很呐!” 长孙长卿淡淡的眼神,拂过红的面容。红见状,面上闪过几分窘态。 “乞丐?嗯?你们倒是下的好手笔!” 长孙长卿抬手,轻轻掸璃因捆绑而褶皱的衣裳。 地上趴着的几人,见长孙长卿如此平静,皆是心存了一丝侥幸。而深知长孙长卿性子的无邪和无痕,皆是身形一抖,一层寒意默默的自后背升起。 “无邪!” 见长孙长卿喊自个儿,无邪身子一抖,慌忙狗腿地跑到她跟前。 “属下在!长孙姑娘,有何吩咐!” 长孙长卿招手,让他附耳过来,而后在他耳旁低语几声。而后,众人便见无邪匆匆跑了出去! “无痕,给本姑娘搬把椅子去院子里,这屋里头,实在太晦气了!” 长孙长卿长卿头也不回,抬脚便朝院内走去。无痕见状,忙搬了把椅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方才稳稳地放到院郑 “暗影,将这屋子的门,给我看好了!若有一只苍蝇飞出去,你也不用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长孙长卿脚步微顿,朝身后的暗影吩咐道。暗影见状,心下一紧,没有吱声,赶忙走到门口站好。 “现下这儿,有些暗了!先将灯掌起来,我可不喜欢暗中窥视这一套。” 长孙长卿又朝无痕道,闻言,无痕走进屋内,拿了几盏灯点亮,然后一盏盏摆到院中,院中顿时亮堂了不少。 “长卿……” 白慕尘见状,心下不解,微微皱眉,望着这来来回回的几人,以及此刻冷静至极的长孙长卿,他总觉着……心中有些不踏实,仿佛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尘哥哥要坐下歇会儿吗?” 长孙长卿换上一副乖巧的语气,朝白慕尘道。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二章 莫名其妙 见白慕尘摇摇头,她耸耸肩,也不勉强他,她自关坐下,而后招手,将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招至面前。 “姐姐… …” “长卿姐姐!” 二饶语气,明显不一样,长孙怀锦有些难过,有些惊喜,又有几分失望。而宇文慕延,则是非常欣喜的模样! “怀锦,可是在怨姐姐?” 长孙长卿不是没瞧见他这一路走来,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不是没瞧见他方才眼底隐藏的失望。 “姐姐……” 长孙怀锦没有否认,亦没有辩解,他知道他的姐姐,如此聪慧,不会没察觉到他的情绪。 “姐姐有姐姐的难言之处!姐姐不愿因自个儿,连累了你和整个相府!怀锦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有些事,是非曲直,不是三言两语能的清楚的!现在的怀锦,让姐姐很欣慰!姐姐只望你能记住,你日后行事,无愧于心便好!” 长孙长卿轻轻抚了抚长孙怀锦的脑袋,眼中满是温柔。长孙怀锦谨慎地点点头,目光之中,满是坚毅。 “延儿,怀锦不比你,你背后有整个宇文将军府!日后……长卿姐姐只希望你能多帮衬着些怀锦,姐姐希望你们能一同长成,长成顶立地的男子汉!” 长孙长卿拉过一旁的宇文慕延,摸了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道。她不知日后,这世道会变成什么样儿,但是今日,她也算是彻底看清透了。她的确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身上的担子远比他们相府那个家,要重的多!她不能亲自守护着相府,守护着她这个幼弟,但是,她希望她的弟弟,一生有贵友相助,仕途顺遂,能替她守护好她想守护的! “延儿知道!延儿定会守护好锦哥哥的!” 八岁的宇文慕延,还不知他一句童言,竟结下了他与长孙怀锦一生深厚的情谊。 “姑奶奶,我回来了!” 无邪匆匆飞身闪进院内,抬手抛给长孙长卿一个纸包来。长孙长卿伸手,稳稳接住。 “暗影,你将怀锦和延儿送回客栈……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不宜在场。” 长孙长卿抬头,朝暗影吩咐道,暗影闻言,点头应下,将两个少年带走了。 “无燕姑娘……接下来的戏,还得靠你配合哦!” 长孙长卿明明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却莫名让屋内几人,浑身一凉。 “无邪!”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将那纸包打开,而后淡淡唤了一声无邪。无邪闻言,赶忙狗腿地跑过去接过长孙长卿手中打开的纸包。 “喂她们吃下去!” 长孙长卿轻轻抬指,指着匍匐在地上的红和姬无燕,冷漠道。 “好嘞!” 无邪脸上写满兴奋,他心翼翼地将那纸包兜好,然后闪身进屋去。他迅速抬手捏住红的下巴,将那药灌了下去,而后又抓住正欲逃跑的姬无燕,趁她挣扎叫喊之际,将剩下的大半包药粉,尽数倒入她口郑 “长孙姑奶奶,都喂下去了!” 无邪办完事儿,飞快地跑了出来,像是背后有狗追他似的。面儿上,满是谄媚之色。 “调皮!” 长孙长卿嗔笑道,还不忘抬手满意地拍了拍无邪肩膀。 “无痕,将她们绑起来,也让她们体会体会被绑的……‘快活’!记住了,给我绑好看些!最好是……吊着绑,可懂?” 长孙长卿眯起眼睛,邪气地朝无痕道。无痕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迅速窜入屋内。不一会儿,无痕便闪身出来了。 “绑好了?” 长孙长卿坐在椅子上,晃着腿,悠哉悠哉道。 “好了!” 无痕点点头,唯恐自个儿没做好,惹恼了这位祖宗。 闻言,长孙长卿挪步走入屋内,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红和姬无燕,满意地拍拍手。 “长孙长卿!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方才让人喂我们吃的什么?” 事已至此,姬无燕再懒得与长孙长卿虚与委蛇,径直开口问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就给你吃的什么,只不过是……加零料罢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么辛苦找来的两个乞丐?嗯?” 长孙长卿伸指,戳了戳绳子,见无痕确实绑的比较严实,这才放心地转身出了屋子。 “你绑的其实可以,再……嗯?懂吧?” 长孙长卿出了屋子,拉过无痕,抬手比划了个婀娜的样式,她其实就是想让无痕把姬无燕绑的再妖娆一些。无痕一知半解地望着长孙长卿,眼中满是迷茫。 “无邪,你上!” 长孙长卿觉得对着无痕这个木头,实在不出那样儿露骨的话儿来,只得转头去唤无邪。无邪早在一旁听了半了,他怎会不理解长孙长卿的意思?他屁颠屁颠地跑进屋内,不一会儿,便满脸兴奋地跑了出来,随后又重新将长孙长卿唤了进去。没多久,二人一同出来了!彼时,无邪的面上满是得意之色,而一旁的长孙长卿,则是竖着大拇指与他低语,明显是在夸赞无邪! 望着进进出出的两人,白慕尘瞧的是一头雾水,他眼带疑虑地进屋瞧了眼,谁知,他前脚刚踏入屋内,便飞快地缩回了!这……这都是些什么啊!眼见白慕尘面上闪过几丝可疑的红晕,长孙长卿和无邪乐的在一旁笑的直拍肚子! “咳咳……” 白慕尘虚咳两声,尴尬地背过身去。 “怎么了?” 见白慕尘如此反应,无痕心下疑惑,遂抬脚朝屋内走去。长孙长卿挑眉,望着木讷的无痕闷头就往屋里跑,她抬头和无邪对视一眼。 “噗……哈哈哈哈哈……” 两人乐不可支的笑倒在地。 白慕尘望着彼时安然无恙的在自个儿眼前,笑的花枝乱颤的长孙长卿,眼中闪过几丝柔和。他手中捏着捡的屋内的玄铁面具,微微使力捏了捏。 她,还需要它吗? “无邪……你……” 无痕不敢去数落长孙长卿,只得微红着脸,将谴责哀怨的目光瞥向无邪。 “无痕啊!我你啊,就是书看的少!”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三章 玩世不恭 无邪上前,哥两好地拍拍无邪的肩,邪邪地笑道。 “什么书?” 无痕一脸木然。 “了你也不懂!哈哈哈……” 无邪哈哈大笑道,惹的无痕越发困窘了。屋内的情形,实在是让无痕难以启齿。 姬无燕和红,被吊绑着,外衫被脱去,只着里衣,里衣也被扯开了些,绳索依照她们的体型,捆绑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这一番场景,让无痕实在是没法儿抬眼瞧。 “唔……” “你们要看吗?或者……将门儿关上?” 长孙长卿转身,朝这白慕尘和无痕道,毕竟,这两饶反应,实在是……太过腼腆,长孙长卿到底是女子,自然瞧女子的身形,没那么羞涩的。 白慕尘尴尬转身,无痕亦羞着脸背过身,独留下一副看好戏模样的无邪,满脸兴奋样儿! “关门!” 长孙长卿朝无邪吼道,无邪挠挠头,隔着老远,提内力将门关上。 长孙长卿掏掏耳朵,觉着这些声音儿实在是污了自个儿耳朵。一旁的无痕和白慕尘则更是窘迫地站远了些,偏那些声音依旧声不绝入耳。无邪显然淡定多了,尽管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却依旧从容自若地站在长孙长卿身侧,守着她。 “既回来了,怎的不进院里?” 长孙长卿低头掐着指甲,连头也未抬,悠悠开口道。一旁的白慕尘几人明显怔住,他们皆守在院中多时,并未听到什么旁的动静,但听长孙长卿这口气,似乎有人站在院外许久了。 “我若过早进了来?你还有什么乐趣?” 院门处缓缓走进一个人来,昏暗的院,众人并未能瞧的清暗处那饶容貌,单从声量上来估量,此人功力很显然是在无邪和无痕之上。 “呵,乐趣?这‘乐趣’不是你招来的吗?冷公子!” 长孙长卿意有所指道,见那人脚步声近了,方才抬头,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与我何干?” 冷若寒借着微薄的灯光,瞧见了长孙长卿未戴面具的容颜,心下一震。 “原来你那面具下藏着的,竟是这副绝世容颜,难怪许多人想着法儿的,要将你藏起来!这般仙姿,便是每日放在家中瞧着,也是极赏心悦目的!” 冷若寒笑眯眯地开口,轻浮的语气,让一旁的白慕尘几人,皆是阴沉下脸。尤其是白慕尘,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微微眯了眯,散发出几分危险的目光来。 “你也不差,回头摆在家中,当个花瓶也不错!” 长孙长卿不甘示弱道。 “哟,现下倒是伶牙俐齿的很!” 冷若寒一点儿也不恼,伸指捻了捻胸前散落的几缕发丝,好笑道。 早在无邪将药给姬无燕和红灌下去的时候,长孙长卿便察觉到冷若寒回了来,只是他一直未现身,长孙长卿又忙着应对姬无燕,便没吱声。现下,事儿既已办妥,也是时候让冷若寒出来露个脸了! “是你将长卿掳走的!” 白慕尘肯定道。单瞧对方能隐气闭息在院外那么许久,如此内力,白慕尘便能猜到,此人定是将长孙长卿掳走之人! “是又如何?” 冷若寒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白慕尘提剑便朝他刺去,狠戾的剑气,招招直刺要害。冷若寒却也不是吃素的,白慕尘的每招都被他完美地避开了。二人功力,不相上下,竟是谁也不输了谁!长孙长卿见状,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子,将内力聚于手心,而后狠狠儿朝冷若寒后脑勺打去。冷若寒躲闪不及,还是被石子打到后脖处!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 冷若寒一边挥手,一边抬手捂住后脖:这丫头真狠啊! “尘哥哥!” 长孙长卿开口,将白慕尘唤了回来。白慕尘应声收剑。 “疼吗?” 长孙长卿眯着眼睛,走到冷若寒身前,淡淡开口问道。 “废话,打你一个试试?” 冷若寒捂着后脖,隐约觉着有些湿腻,他将手收回,放到灯光下一看,瞬间惊住! “血?” 他冷若寒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暗算,还出了血?! “疼就对了!当初……你不也是这么打我的?我后脖到现在还有些酸呢!” 长孙长卿哼哼道,还故意抬手揉了揉后脖,那欠揍的模样,气的冷若寒险些失控,这丫头还真是个眦睚必报的个性! “人进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长孙长卿仿佛看透了冷若寒的心思一般,冷冷开口道。 “你……” 冷若寒第一次被一个丫头教训,偏她的有理有据,他还无法反驳,真是气人! “无邪,多久了?” 长孙长卿懒理冷若寒此刻的心情,转身朝无邪问道。 “一个时辰了!” 无邪恢复正色,如实答道。 “哦?你今儿找的这药不错,再等等!怎么着,也得让那两位乞丐兄弟尽兴了!” 长孙长卿不急不躁地坐下,还吩咐无痕端来了茶水糕点,好不快活。几人皆习以为常,无人甚。偏冷若寒跟见鬼似的,盯着长孙长卿,这丫头,还是个女子吗?怎能如此冷静地听这些? “冷公子,今儿这账,还没算完呢!” 长孙长卿冷不丁开口,惊的冷若寒反应都慢了几分。 “什么?” 冷若寒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 “今儿这事,是因谁而起?嗯?冷公子莫不是忘了?” 长孙长卿清冷的语气,携裹着寒凉的夜风,冻的冷若寒一个激灵。 过了许久,院中无一人开口。无邪和无痕心底是畏惧长孙长卿的,因而他们只管闭嘴,减少存在感,免得长孙长卿将气撒到他们头上。而白慕尘向来只在对长孙长卿之时,才话儿多些,眼下见长孙长卿心情不是太好,他也不曾出声烦扰她。冷若寒则最有趣了,他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正正经经地立在院中等待屋内‘战况’的平息。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长孙长卿听到屋内的动静全无,甚至还隐约听到几声呼救声。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四章 漠不关心 长孙长卿这才让无邪把门打开。一阵暧昧的气息扑鼻而来,长孙长卿赶忙掏出帕子捂住口鼻,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此刻满是厌恶。 “你进去,将人给我拖出来!” 长孙长卿冷冷朝冷若寒道,冷若寒何曾做过这种事,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打死也不肯进去。 “冷若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的,我既冲破了封印,现下,你不是我的对手!” 长孙长卿半分没给他考虑的余地,言罢,抬手便将冷若寒推进了屋内。 没多久,冷若寒便满脸嫌弃地用帘幔裹着两人丢了出来。 “无燕姑娘,玩的可还愉快?嗯?你心心念念的冷公子,可是在院中听了半宿你那喘气声儿呢!开心吗?高兴吗?” 长孙长卿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地上的姬无燕,眼中满是鄙夷。 被折磨了半宿的姬无燕,哪还有力气开口话?她此刻喉咙已是干哑地叫不出声儿来了,虚弱地连眼皮都掀不开了。 “红?嗯?亏本姑娘当初还想着帮你一把,替你赎身,给你些银子回去开铺子!你倒好,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是如此,那你便永生永世待在这翠春园吧!” “姑……娘,饶……命” 巨大的恐慌,让红拼了命的从干哑的嗓子中挤出四个字来! “饶你?哈哈哈……” 长孙长卿不答反笑,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话儿一般。 原本长孙长卿对红还是存着几分同情的。她年纪卖身青楼,只为养家,但却因相貌不佳,只能给姑娘们当奴仆,日子过的也甚是艰难。她如此软弱,按若是心存善念,长孙长卿倒也不介意帮她一把。可是,她竟敢伙同姬无燕陷害于长孙长卿,还想让人玷污了长孙长卿的清白,这当真是可恨的很!长孙长卿的脾性,那是有恩定报,亦是有仇必报的,红惹谁不好,偏去招惹长孙长卿?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冷若寒,你看呢?” 长孙长卿可不想让冷若寒平白摘了出去,此事皆是因他而起,岂能让他置身事外了? “这个……她既让那两个乞丐破了身子……以她的姿容,那就留她在翠春园当个下等姑娘吧!” 冷若寒斟酌再三,开口朝长孙长卿道。 “呵……” 长孙长卿不置可否,转身与无痕低语了几句。没多久,无痕便带了一位少年进来。 “将她们泼的清醒些!” 长孙长卿冷漠开口。 无邪应声,找来凉水,将地上的两人泼醒。 “红姑娘,你看看,这是谁?” 无痕木木地开口。 “弟弟……” 红艰难开口,冲着站在她面前,满脸不耐烦的少年开口唤道。 “姐姐你究竟有什么事儿?还让人唤我过来?我手气正好着呢!” 少年不耐烦地开口,丝毫没关心一句此刻正裹着帘幔,匍匐在地的红。 “弟……” 红面上闪过几丝窘迫。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养大的弟弟?啧啧啧啧……还真是无情无义的很!” 长孙长卿啧啧称奇,红这弟弟对她倒像是瞧陌生人一般,满脸的嫌弃。且对待此时衣不蔽体,头发凌乱的亲姐姐,他连瞧都懒得去瞧一眼,更别去关心了! “你是何人?我的事何时轮的到你来置喙?” 那少年嚣张地抬指,直指长孙长卿。长孙长卿也不理他,伸手夺过无邪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拔出,而后抬手轻轻一挥,众人耳旁便乍然响起了那少年的惨叫声。 白慕尘几人,只觉眼前闪过一道血光,而后地上,便多了一截断指。 “你……你这个毒妇!你还我手指!” 那少年忍着剧痛,蛮横开口。 长孙长卿依旧懒得理他,径直拿剑拍了拍他脸,那少年就吓的不出话儿来了! “这是你亲姐姐?你来了怎么不先关心关心她?” 长孙长卿盯着面前的少年,幽幽开口道。 “关……关心她作甚?她好几日没往家里拿银子了,害的我连续好几日都没能去赌场!今儿好不容易隔壁林大哥借了我银子,我刚进赌场,便被这……这位大侠请了来!” 碍于有利剑搁在眼前,那少年没了先前的嚣张,言语间,亦是卑恭了不少。 “哦?” 长孙长卿意味不明地盯着地上的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的弟弟,不要也罢!还是我家怀锦乖巧!” 长孙长卿突然没头没脑地抛下一句话,而后将剑递给无邪。 “冷若寒,你觉得呢?” 长孙长卿眼下,是一刻也不想放过冷若寒。 “怎么又是我?” 冷若寒皱眉,脸上掠过几分不悦。 “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他瞥见长孙长卿冷冷地眉眼,遂又开口感慨道。 “既无用,那便杀了吧!” 冷若寒见长孙长卿也不开口,只冷冷地盯着他,他遂无所谓地开口道。此话一出,地上的红吓的顿时一跃而起,也不管身上的衣衫有多凌乱不堪。 “公子……公子饶了奴婢弟一命吧!求求公子看在红这些时日尽心尽力照顾您的份儿上,还请公子宽宥!父母早逝,临死之前将弟托付于我!若……若弟出了事,奴婢……奴婢拿何颜面下去见双亲!” 红泪如雨下,上前紧紧抱住冷若寒的腿,哀求道。 “放肆!” 冷若寒当即沉下脸,挥袖将红甩开。 “姑娘!姑娘!是红有眼不识泰山,是红的错,还请姑娘饶了家弟一命!求求姑娘了!” 红见冷若寒不搭理她,心中慌乱无比,忙上前欲去抱长孙长卿的大腿。 “滚开!” 无邪凶狠开口,一脚将她踢开,楞是没让红近的了长孙长卿的身。 “冷若寒,你还不动手?留着过年去你家做客?” 长孙长卿眼中闪过几分不耐,语气也越发的差了。 “哦……” 冷若寒头都未抬,手速极快地夺过无邪的佩剑,那少年连哼都未来得及哼一声,便再无声息。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一心求死 无邪呆愣地望着收回剑鞘的剑,心中憋了无数句骂娘,怎么个个都喜欢拔他的剑?他的剑招谁惹谁了? “这种令裙胃口的东西,不配脏了本公子的手!” 冷若寒眉眼未抬,像是猜到无邪心中的想法似的,凉薄开口道。 无邪盯着冷若寒,满脸不可思议:这人在什么?不配脏了他的手?那凭什么就配脏了我的剑? 一旁的红,眼见弟弟没了气息,心中愤恨不已,怨恨的眼神似是要将长孙长卿的心戳个洞! “你这毒妇……我跟你拼了!” 红拼尽一身气力,朝长孙长卿撞去。 “脏东西,凭你也配?” 长孙长卿冷冽开口,刀光剑影之间,众人只见红应 声而倒,一双眼睛,到死都睁着。 无邪愣愣地盯着再次被收回剑鞘的剑,心中已然认命。 长孙长卿的狠戾,再一次惊到了院中几人。从前,无邪和无痕只知她狠起来是个不要命的,如今看她手起剑落,取一人性命竟如玩物一般,心下越发畏惧了几分!白慕尘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狠的长孙长卿,他心中感叹的同时,亦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而一旁的冷若寒,显然是被如此冷情的长孙长卿震慑住!此刻在他眼中,什么真无邪?什么仁心仁德?什么娇俏可人?又什么仙姿玉容?通通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位面容凶悍的女罗刹! 彼时,地上的姬无燕已然有些缓过神儿来,她痴痴地望着地面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挣扎着坐起,冰凉的地面,将她激的瞬间清醒了。 “长孙长卿……你……你竟敢……” “呵,竟敢如何?杀人?” 长孙长卿怒极反笑,好心的蹲下身子,与姬无燕平视。 “这样血腥的场景,你不是见过吗?” 长孙长卿方才已经听无邪了,关于姬家灭门一事。 “果真是你!” 闻言,姬无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姬家被灭门一事,早在她见到无邪和无痕的时候,就有所怀疑,如今又听长孙长卿这么,她瞬间便明白了!姬家一事,就算不是她亲手所犯下,那也定是与她有所关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呵,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从前你争不过,现在你争不过,往后……你更是压不过我去!” 长孙长卿难得好心情的与她多废话了几句。 “姑母呢?无邪他们留了姑母一命的!” 楚修远猜的没错,长孙长卿到底是念着长孙家的那点血脉亲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长孙绮芙的近况。 “娘……她……她熬不过从湖州到凉州的路途艰辛,死在半路上了。” 姬无燕垂头,双手撑地,微颤的肩头,显露出她此刻略微哀赡情绪。 闻言,长孙长卿微楞,而后神色便恢复如常。如此也好,省的她顾念着长孙绮芙,狠不下心对付姬无燕。 “冷若寒,你不怜惜怜惜你的无燕姑娘吗?至少……在凉州一事上,她可是为你尽心尽力呢!” 长孙长卿又将话茬抛给了冷若寒,冷若寒现下心里可懊恼着呢!他没事将这活祖宗招回来作甚?还不如继续保持着他的低调,暗里指使了旁人去顶替罢了! “公子……您……您看在奴家侍奉您多日的情分上,还请公子高抬贵手!” 姬无燕到底端着些,不比红的声声哀求。 “你可没侍奉我!莫要辱没了本公子的清白名声!” 冷若寒连连摆手,后退几步,生怕一个不心,又被 她给平跟前儿。 “公子……你……你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姬无燕也管不了在场这么多人,开口便是语出惊人。 “噗……哈哈哈哈……” 无邪最先忍不住,爆笑出声。 “哈哈哈……冷……冷若寒!你……你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接着便是长孙长卿嗤笑出声儿。 冷若寒面上掠过窘态,而后有些恼羞成怒道。 “你胡什么?本公子何时提上裤子不认人了?与你……与你行那苟且之事的,本就不是本公子!而是另有他人!你莫不是忘了?那人每日与你……,都让你蒙眼灭灯?” 闻言,姬无燕面上闪过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而后眼中便是浓浓的哀怨之气。 冷若寒没有错,“他”每日与姬无燕行那事之前,皆要吹灯蒙眼。旁人不知个中缘由,姬无燕是知道的。从前,姬无燕只当是他喜欢这些情调,如今听他之言,竟是他有意为之!而且,听他之意,与她之人,并不是冷若寒本人,而是旁人李代桃僵! 冷若寒的话,将姬无燕心中最后残留的一丝念想,给毁灭殆尽了,她呆愣地瞥了一眼院中众人,而后艰难爬起。 “想死?没那么容易!” 眼见姬无燕欲朝门框处撞去,长孙长卿忙朝无邪使了个眼色,无邪顿悟,眼疾手快地挥剑拦住了她。 “长孙长卿,你害的我还不够吗?你还想如何?” 姬无燕见求死不成,遂转身朝长孙长卿怒吼道。 “求死容易……只不过……生不如死可没那么容易!” 长孙长卿眉尾轻挑,漫不经心道。闻言,姬无燕目光中满是怨毒的恨意,偏又奈她不得。 “冷若寒,接下来,我是不是该与你清算清算了?” 长孙长卿命无痕将姬无燕捆好带走,她自个儿则是悠哉悠哉地转身,一双冷戾的眸子,直逼冷若寒。 “哦?你还有什么要与我清算的吗?” 冷若寒撇过头,装作没看到长孙长卿的眼神儿。 “冷若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我故作玩笑吗?” 长孙长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只一眼,冷若寒瞬间便收起方才那副恣意之态,恢复了肃穆端庄的姿态。 “我过了,我承认凉州之事与我有关。若要论其他,恕我无可奉告。” 一旁的白慕尘久未言语,似是若有所思状,清冷静谧的院,烛火忽明忽暗,任谁也瞧不清他此时面上的神色。 “他是西汜国人!” 白慕尘思虑良久,见长孙长卿与冷若寒依旧僵持着,他方才皱眉开口道,凉凉的话儿,在长孙长卿耳旁炸响。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不懂礼仪 “西汜国人?!” 长孙长卿面色一滞,认真盯着白慕尘瞧了许久,似乎在挣扎着该如何开口问他,为何他会知道冷若寒是西汜国人! “哦?这位兄台,又是如何得知,我从哪里来?又是哪里人?” 冷若寒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也来了些兴致,他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兴致盎然地盯着白慕尘。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虽此刻瞧不清对面男子的面容,但却总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吗?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西汜国那位……年纪轻轻便封王建府,极受女王疼爱的嫡子,西汜国的德倾王!” 白慕尘抬眼,清亮的眸光,定格在冷若寒身上,他察觉到冷若寒明显一怔,面上闪过几分诧异! “尘哥哥……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不止冷若寒,便是连长孙长卿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白慕尘自没出过白氏的山谷,自然不会接触到谷外的人和事,可是为何,他对世事,都仿若了如指掌一般?第一次,长孙长卿有了微微的迷懵,眼前这个浑身透着寒意的白慕尘,还是从前她那个温柔端雅,不谙世事的尘哥哥吗? “你来凉州,究竟是有何目的?” 白慕尘并未接过长孙长卿的话,一双冷冽的眸子,仿佛钉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冷若寒。 “呵,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能猜到我的身份,那你就……继续猜咯!” 冷若寒的话,间接承认了,白慕尘方才对他身份的猜想。 “西汜国……德倾王……等等!之前三国求娶相府嫡女,我记得有西汜国的!你莫不是从前就识得我?” 长孙长卿猛然抬眸,盯着冷若寒的脸,像是见鬼一般!她方才听白慕尘到“西汜国的德倾王”之时,便觉着有些耳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这会子陡然想起来,之前北辰国京城轰动一时的三国求娶长孙相府嫡女一事,可不就是有西汜国的德倾王吗?那时她还觉着甚是奇怪,她从未听过什么德倾王,也从不认识什么西汜国人,为何会突然冒出个西汜德倾王来,这会儿看来,冷若寒怕是早就在打她的主意了! “嗯?记性不差嘛!” 冷若寒唇角上扬,眉眼间的寒凉,退去不少。 “你故意搅的这凉州内乱不断,究竟是为什么?” 长孙长卿拧眉,抛出了与白慕尘一样的疑问。 “为什么?呵……你问我为什么?!” 冷若寒嗤笑一声,盯着长孙长卿的双眸,透着股让人猜不透的怪异。 “实不相瞒,我此行便是奉旨来平定凉州之乱,你若执意于此,我们亦不必在此争论不休,且看各自的本事吧!” 见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长孙长卿也不想再与冷若寒纠缠下去,她知道这人性子怪癖,他布了这么一大盘棋,岂会轻易收手? “告辞!” 言罢,长孙长卿不再与他多费唇舌,利落地转身,甩袖而去。 冷若寒见状,抬手欲拦住她,却被她轻而易举地避开。盯着长孙长卿远去的背影,冷若寒嘴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凉意。 有时候,不逼她一把,她永远不知道自个儿的潜力。 回客栈的一路上,长孙长卿和白慕尘二人相顾无言,一路静默,仿佛都在各自揣测着该如何开口打破这份尴尬。回到客栈,二人最终还是没谁先开口询问于对方。 “姐姐回来了!” 是长孙怀锦的惊呼声,他跑着冲出房间,朝长孙长卿扑来。 许是长孙怀锦的力道太大,将长孙长卿扑了一个趔趄,险些向后栽去。幸亏白慕尘眼疾手快,抬手扶了一把长孙长卿后腰,才堪堪儿将她身形稳住。 “尘哥哥!” 哎,长孙长卿暗里叹息一声儿,到底还是她先开了口。 “有事待亮了再。折腾了大半宿,大家都累了,先去歇着吧!” 白慕尘朝她点点头,抛下一句话后,便转身朝自个儿屋里走去,直到听到他的关门声,长孙长卿才堪堪儿回过神来。 “怀锦!” 长孙长卿抬手,轻轻拍了拍紧紧搂住她双肩,不肯撒手的少年。他长高了,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可以随时扑进她怀中的弟了。 “姐姐,你没死,真好!” 长孙怀锦伏在她肩上,偷偷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潮湿。虽这一路上,他多半猜出了她的身份,但到底她未曾言明,他也未敢点破,即使共处多日,却也只如同普通人那般相处。现下她终于肯以真容示人,他便再无所顾忌了。 “傻孩子!” 长孙长卿轻柔地拍拍他后背,她能察觉到他此刻有些失控的情绪,她这个弟弟,终究是挂念着她的,有弟如此,她很知足。 长孙长卿不经意间抬眸,瞥见长孙怀锦身后站着的宇文慕延,他低垂着脑袋,有些局促。此情此景,尽管宇文慕延一如长孙怀锦一般挂念着长孙长卿,但他终究是个外人,他不可以再像时那般任性地扑进长孙长卿怀中,甜甜地唤她长卿姐姐了。 “延儿!” 好不容易长孙怀锦平复了些情绪,长孙长卿遂招手,将宇文慕延唤至身前。 “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乖巧上前,恭恭敬敬地立在长孙长卿前头。 “延儿如今怎的如此拘谨?可是不愿瞧见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身形只比从前窜高了一点点,长孙长卿遂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 “不是不是!延儿能再看到长卿姐姐,很高兴!很高兴!” 宇文慕延眉眼中,满是欣喜,能再见到长孙长卿,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从前,他还,他隐约听爹娘起长孙长卿去世一事,当时他还在府中闹了许久,始终不肯相信长孙长卿已死。如今,活生生的长孙长卿站在他面前,他整个人高心都有些恍惚了,他的长卿姐姐还活着,真好! “长卿姐姐你瞧,从前你送我的玄铁剑!如今我已经能提的动它了!”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七章 解惑 宇文慕延献宝似的,从腰间拔出佩剑。 千年玄铁剑是当初长孙长卿送给五岁的宇文慕延的礼物,只因他一句“长卿姐姐”,只因当年纯真的男童,对她的那份维护和看中之情。虽这把剑当初是楚修远寻来的,但到底是经由长孙长卿手送出去的,代表的,也是她对宇文慕延的情谊。因着这把千年玄铁剑极其珍贵,平日里宇文慕延是舍不得将它示于人前的。如今,他的长卿姐姐回来了,他自然要将它拿出来,他要告诉他的长卿姐姐,他没有辜负她曾经对他的一番期望。他正努力长成一个顶立地的男子汉,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这把宝剑的英雄! “长卿姐姐曾,待延儿能提得动这把宝剑的时候,延儿就离成为大英雄更近了些,如今,延儿已经能提得动它了!” 宇文慕 延大大的眼睛中,满是认真和坚定。 “是,我们延儿日后,定是个顶立地的大英雄!” 长孙长卿很欣慰,她看重的两个弟弟,都长大了,都长成她很期望的模样! “长卿姐姐,我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 宇文慕延将剑收回剑鞘,而后盯着长孙长卿,认真道。 “哦?什么名字?” 长孙长卿好奇道。 “玉卿。” “哦,玉卿,是为何意?” “玉字取于‘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之意。卿字则是取了长卿姐姐一字,意为不忘长卿,也意为此剑乃长卿姐姐所赠。” 宇文慕延大大的眼中,满是星辰。长孙长卿心中一暖,她到底没看走眼,宇文慕延是个懂得饮水思源的,日后定大有作为! “嗯,心怀下之人,理当如此。韬略藏于心中,方才不俗于世,有大局观,是为大气魄!若只徒有虚表,而无内才,则为凡夫俗子是也!” 长孙长卿忍不住竖指夸赞道,她料定宇文慕延当初替这把剑取名时,定是费了些功夫的。 闻言,宇文慕延面上闪过几分腼腆。当初他得知长孙长卿已死,哀痛良久,后感念长孙长卿赠剑之情,在府中琢磨多日,方才替这把剑想出这么个名字来! “怀锦和延儿,都很好!不过……折腾了大半宿了,现在,你们快快去休息!” 长孙长卿将两个少年推去房内,见他们频频回头,不肯关门,似是怕她随时会失踪一般,长孙长卿无奈开口。 “去吧!姐姐就在隔壁,姐姐也累了,需要休息了!” 如此,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将门关上。 长孙长卿回屋,稍稍梳洗一番,爬上床倒头便睡。这连日来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饶是铁人也熬不过,何况还是过惯了清闲日子的长孙长卿! 翌日。 睡到日晒三竿的长孙长卿,堪堪儿耗到午时才下楼用饭。待她下楼到了大堂,这才发现众人已等她多时,她不好意思地掩嘴打着哈欠坐下。 “哈哈哈哈……你们都起这么早的吗?” “早?长孙姑娘您怕是对‘早’这个字,理解有偏差吧!” 无邪心里头暗暗给她一个大白眼儿,面上却不敢太过放肆,毕竟经过昨晚那样血腥的场面,无邪对长孙长卿的认知度又上升了!因着长孙长卿没戴面具,在场众人又都是熟悉她的,故而无邪也改口称她为“长孙姑娘”了。只一旁的暗影有些纳闷,为何大家皆称眼前这位容貌姝丽的“白姑娘”为“长孙姑娘”? “长孙姑娘?” 暗影呐呐出声儿,他怎么总觉得这“长孙”二字,有些耳熟? “哦,对了!暗影大兄弟,你还不知道吧?这位白姑娘,其实就是你们北辰国长孙相府的嫡长女,长孙长卿是也!” 无邪好心拍拍暗影的肩膀,解释道。 “什么?长孙长卿?” 暗影大惊,遂快速拔剑,直指长孙长卿!他可是记得,当年北傲风对长孙相府可提防着呢!且不止一次让他派人去暗探相府! 当年,北傲风执意要将年仅十三,还未及笄的长孙长卿立为国母,引得前朝后宫议论纷纷!后来,又出现三国争一女之事,将北傲风计划全盘打乱,再后来便传出长孙长卿身染癔症,不治而亡的消息。在那之后,北傲风并未死心,私下里让暗影派了不少人手去暗查长孙府,皆是无功而返,这次白氏兄妹一事,便是由暗探禀报的。只是暗影未曾想到,他相随多日的“白姑娘”竟赫然变成了“长孙姑娘”! “暗影,休得无礼!” 无痕剑未出鞘,直直挡在了长孙长卿面前。 “无碍!” 长孙长卿淡淡开口,轻轻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无痕,而后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枚令牌来! “暗影,你该明白,北傲风既让你随我来处理凉州一事,他定是对我信任的!如若不然,他岂会将他贴身令牌给了我?” 闻言,暗影稍稍犹豫后,遂放下手中的剑,上前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令牌。他仔仔 细细的前前后后翻看了数遍,方才确定,这块令牌是真的! “是属下无礼,还望长孙姑娘恕罪!” 暗影这会子脑中也转过弯儿来了,北傲风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既能将此大任丢给长孙长卿,他肯定是知晓长孙长卿身份的,亦对她是无条件相信的,不然他不会将贴身的令牌给了长孙长卿!由此可见,北傲风给长孙长卿的不仅是无上的权力,还有帝王的信任! “无碍!坐下用饭吧!哎,我都两日未好好儿用过饭了,还真是饿的厉害!” 长孙长卿自顾坐下,似是没瞧见众人诧异的目光一般。 北傲风的贴身令牌?她究竟知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她竟如此随意就将它拿出来丢给旁人瞧? 用完午饭,残羹剩菜尽数撤下。长孙长卿又命二备好茶水点心送去楼上,而后才悠悠起身,朝楼上走去。 “你们愣着做什么?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长孙长卿转身,见众人未动,奇怪道。 “正事?就是上楼喝茶吃点心?”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八章 幕后黑手 无邪忍不住开口道,他实在是有些摸不透长孙长卿的脾性。 “你以为呢?” 长孙长卿不答反问,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只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这两个听姐姐话的乖乖少年,屁颠屁颠地跟着长孙长卿身后,往楼上跑去。白慕尘见状,遂抬脚跟了上去。独留下楼下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他们亦无奈地跟上楼去。 “尘哥哥,你们与我,前两日我让你和怀锦还有延儿出去闲逛打听的事儿,可有什么眉目?” 长孙长卿一手端着茶水,一手捏着点心,吃吃喝喝,好不快活!虽如此,但正事儿她倒是丝毫没忘记! “倒也没甚怪异之处,只约莫一个月前开始,凉州城内便断断续续开始出现‘人凰’的传言。而真正令谣言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约莫二十日前,也就是经由那位无燕姑娘的口,唱出的曲儿,才让整个凉州城的人知晓那句‘人凰一现,下大变’的话,故而凉州城内处处人心惶惶!且自那以后,城中各处,时不时便会出现暴乱!如今已是死伤数人!城内的人,拼命想往城外跑,官府无奈,指派了高将军镇压,奈何高将军年少,威望极低,实在难以服众,偏衙门又不办实事儿,一味将事情往高将军身上推,故而才导致如今这局面!” 长孙长卿紧紧盯着手中的杯子,一言不发,只静静地听白慕尘讲述,旁人也难以揣测她究竟在想什么。 “无痕,姬无燕呢?将她带来!” 既然曲子是从姬无燕口中流传开来的,那自然还是得从她下手。 不多时,无痕便将姬无燕带了来。 “姬无燕,你唱的那首‘人凰一现, 下大变’的曲子,是谁教你的?” 长孙长卿并未拐弯抹角,径直开口问道。 “还能是谁?还不是冷公子?” 姬无燕冷笑一声,开口回道。 “真的吗?凉州城先前就赢人凰’的传言,只是一直未在百姓中流传开去,为何到了你口中,便能如此迅速的流传开来?你究竟,都唱给了哪些人听?” 长孙长卿声色俱厉道,丝毫未给她考虑的时辰。 “不记得了!人太多了!数不清了……” 姬无燕眼露迷蒙,似是在努力回想些什么。 “本公子怎么不记得曾经教过你唱这些?” 门外陡然响起一道男声,听声量似乎有些耳熟。 但闻“啪”的一声,门便被人从外拍开,屋内几人被惊动,纷纷抬头朝门口望去。 “冷若寒?” 长孙长卿皱眉,他来做什么? “正是我!长孙姑娘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冷若寒面上是一惯的玩世不恭。 “意外和惊倒是有的!喜和开心是什么?不甚了解!” 长孙长卿朝他翻了个白眼,言语间,毫不客气。 “你还真是冷情的很!看来我今日不该存了善心来啊!啧啧啧啧……” 冷若寒意有所指道,他将话的如此明白,长孙长卿不会还想赶走他吧? “门在那里!你是想自个儿走,还是要我让人将你捆好丢出去?” 长孙长卿懒得与他打哑谜,径直开口送客,半分情面都不留。 “得,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正事要与你商谈!” 见长孙长卿真是下了狠心,冷若寒也不敢再与她逗趣儿,遂恢复正色道,毕竟长孙长卿狠起来,可是连他这个大男人都犯怵的。 “有事事!” 长孙长卿不耐烦地挥手道。 “她唱的曲子,不是我教的!” 冷若寒面上是少有的正经。 “不是你教的?那为何你会花了重金将她圈养在翠春园里头,不让她接客?” 长孙长卿眉头微拧,面上闪过几分诧异!她一直以为冷若寒是凉州一事的幕后推手,现在看来,他未必是幕后黑手! “此事来话长……” 冷若寒轻摇折扇,欲卖个关子! “那就长话短!” 长孙长卿显然对他这做派失去了耐性,她揉揉眉心,不耐烦地吼道。 “凶悍的女子,心嫁不掉!” 冷若寒朝长孙长卿做了个鬼脸。 “暗影,送客!” 长孙长卿摆摆手,暗影立马现身。 “行行行!我还不行吗?” 冷若寒到底还是屈服在了长孙长卿的淫威之下。 “其实我从一个多月之前,就隐约听到关于‘人凰’的传言!我也正是追 着此传言,来到的凉州城!一开始的时候,谣言只在范围内传播,未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至于这位无燕姑娘,我也只是偶然听闻她曲儿唱的不错,便包下了翠春园一处院子,将她养在里头。一来,也算是替自个儿寻了个住处,二来嘛,也算是用来掩人耳目的,毕竟谁会想到我竟会住在青楼里呢?那首曲子,我记得大约是二十前,她突然唱起来的,那时候我还未阻拦她接客,后来她那曲子唱的人尽皆知,我才从中嗅到些阴谋!方才勒令她不再接客,每日闲的时候便让她唱唱曲儿打发时辰!至于她为何突然学会这首曲子,我还真是不得而知!” 冷若寒一口气将他因何来的凉州城,又因何圈养了姬无燕一事儿,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那日,我和无邪去县衙后院,隐在暗处之人,是不是你?” 长孙长卿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日来凉州,探县衙后院之时,曾有高手躲在暗处。 “是!” 冷若寒如实回道。 “那县衙后院的金子可与你有关?” 长孙长卿想到那一屋子的金子,心上闪过几分疑惑。 “是,也不是!” 冷若寒拧眉,似是在想什么。 长孙长卿挑眉,对他的回答有些不解。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出远门儿身上还带那么许多金子或者银票的,一来累赘,二来也易惹人注意。但我确实花了不少银子,买通了县衙的人!前两日你看到的半夜从县衙后院出来的人,就是我的人!” “哦?可是我听暗影,他们曾见到有人进去过那间藏金子的屋子,出来的人,身形似是那位县令大人?” 章节目录 第五百八十九章 牵一发动全身 长孙长卿彼时也有些迷茫了,如此看来,她之前的推测,全是错的?此事当真与冷若寒无关吗? “你们莫要忘了,那间屋子除了陈县令,还有一个人也有钥匙!” 冷若寒盯着长孙长卿,他提示的已经够明显了,这丫头还没想到? “莫非……你是那位陈管家?!” 长孙长卿顿悟,那日在县衙后院,她和无邪除了见到了那位县令大人,还见到了手执铜钥的陈管家!而那位陈管家身形上与陈县令相差无几! “那位陈管家……看来,也有不少秘密啊!” 长孙长卿若有所思道。 “如此来,无邪他们看到的是陈管家,而我那日见到从县衙后巷出现的人,是你的人?” 长孙长卿总是理出些头绪来。 “嗯!还不笨!” 冷若寒瞥了她一眼,不知是夸赞还是暗讽。 “那……你那日出现在县衙后院儿,究竟所谓何事?” 长孙长卿觉得冷若寒总不会是去偷金子的吧? “反正不是去偷金子的!” 冷若寒像是猜中了长孙长卿想法似的,淡淡瞥了一眼长孙长卿,而后幽幽开口道。 “该的我都了,剩下的,你还是多问问这位无燕姑娘吧!” 冷若寒指着姬无燕,耸耸肩道。 闻言,长孙长卿转头,盯着姬无燕瞧了又瞧,直盯的姬无燕面色发窘,眼中满是不自在。 “你……你看着我做甚?我……我了,那……那首曲子,就是冷公子教我的!” 姬无燕依旧一口咬定那首曲子是冷若寒教的。 长孙长卿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冷若寒,又意味深长地瞅了瞅姬无燕。 “无痕,将她带下去看好!” 长孙长卿并未再继续问下去,只让无痕将姬无燕带下去看好。 “今儿我还有旁的事,就不招呼冷公子您了,您请自便!” 长孙长卿搁下杯子,扔下点心,拍拍手起身,理了理因坐下而褶皱的衣裙,淡淡抛下一句话儿给冷若寒,遂自顾抬脚走了出去。 见她走了出去,屋内的几人纷纷抬脚跟上,竟是没人搭理一下冷若寒!冷若寒也不觉尴尬,抬手轻轻捻了捻胸前散落的碎发,微微眯眼,盯着长孙长卿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无痕、无邪你们过来,我有话与你们!” 长孙长卿见无痕已将姬无燕送 回屋内,抬手将他和无邪招至身前。一番耳语后,无邪和无痕皆是肃穆地点头应着。 “暗影!” 长孙长卿又将暗影招至身旁,低语叮嘱几句,而后面色轻快地转身朝白慕尘几人唤道。 “尘哥哥、怀锦还有延儿,我们出去逛逛!来了这凉州好几日了,还没怎的逛过呢!” 言罢,长孙长卿便拉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自关朝门外走去。白慕尘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目露深思,而后微微侧身,瞥了眼暗处站着的冷若寒,眉心微皱,眼中隐去几分疑虑。 “尘哥哥,我们去城门处逛逛吧!” 长孙长卿带着几人晃悠了一圈后,边咬着零嘴儿,边朝白慕尘道。 白慕尘点头,他知道她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她今儿出门之前,应该是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你相信冷若寒的话吗?” 长孙长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白慕尘一句。 白慕尘明显一愣,他思虑良久后,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而后开口:“不好。” “嗯。” 长孙长卿嗯了一声,其实她心底对冷若寒的话,也是半信半疑的。 “这位大哥,请问这守城的高将军在何处?” 几人晃悠晃悠地,不知不觉便走到城门口了。长孙长卿将手里的一包吃食丢给白慕尘,而后上前,拉着一位年轻的守城哥儿,开口便问高将军在何处,若不是因她是女子,且又容貌过人,那守城的早就将她轰走了。 “姑娘莫要胡闹,如今凉州乃是多事之地,高将军忙的几日几夜没沾过枕了,哪还有空见你这个陌生人?” 碍于面前的姑娘有几分姿容,那守城的哥儿话倒是客气的很。 “哦,这样啊!那……不知哥儿可否代为通传,就我是京城里头来的!是北傲风让我来协助高将军平凉州之乱的!” 长孙长卿无奈,只得自报家门。 “姑娘你莫要胡闹!什么北傲风,南傲风的!你一女儿身,如何能协助高将军平乱?” 守城的哥儿见她话越发离谱,也有些不想搭理她了。 “你当真不去通传?我可不是唬你,你若延误了军情,届时身家性命不保,可不要怪本姑娘没提醒过你!” 长孙长卿见那守城哥儿面上掠过几丝不耐烦,顿时收起玩笑的姿态,一本正经道。 那守城的或许是见她面色太过严谨,眼中掠过几丝疑惑,终归是碍于长孙长卿强大的气场。他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尽管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抬脚往城楼上去了。 不多时,便见那守城的护卫引着一个年轻的将领,下了来。 “在下高沐,是这凉州的守城将领,可是姑娘要找在下?” 那高将军瞧着倒 是有礼有节,谦恭和气,年轻刚毅的面上,满是疲惫。想来方才那位守城哥儿的没错,这位高将军确实像是劳心劳力,多日未曾休眠的。 “高将军,可否借一步话?” 长孙长卿谨慎地四下里张望一圈儿,而后开口道。 那高将军明显比那守城哥儿,有气度的多,他点点头应下,面上未有一丝的不耐烦。 长孙长卿将高将军拉至城门拐角处,而后从袖中掏出北傲风给的那块令牌来。 “我是奉皇上之命,来协助高将军平凉州之乱的!” 高沐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令牌,翻看许久,眼中有些疑惑,皇上怎会派了这么一个姑娘来协助他? “高将军若是不信,可叫你的副使出来一见,想来他应该已经回来了!” 长孙长卿收起令牌,缓缓开口道。当日,事出紧急,她先行一步,那副使却因有要事要与北傲风商议,故而晚了一动身。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章 眼熟 而长孙长卿他们日夜兼程的往凉州赶,比预计的日子早了两到凉州,算算日子,那位副使这两日该是回到了凉州城了! “姑娘所不错,在下的副使确实是于昨日刚回到凉州。姑娘且随我来!” 高将军心中微诧,却也迅速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少女既能知道他副使进京面圣一事,想来也不是普通人。 长孙长卿点点头,而后朝白慕尘招招手。 “尘哥哥将面具给我吧!” 白慕尘抬手,从袖中将那面具掏出递给了长孙长卿,她伸手接过面具,而后将面具戴上,系好,方才转身。 “姑娘这是……” 高沐面露疑惑,她为何要戴着面具见他的副使?那样他的副使又如何能认出她来? “高将军放心,他肯定能认出我来的!” 瞧见面前的少女信心满满的样子,高沐也没再多言,转身引着她往城楼上走去。 “等等,他们也要一起!” 长孙长卿转身拉过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二人。 “这位是长孙相府的公子长孙怀锦,目前在宇文将军阵营中历练!这位是宇文将军的公子宇文慕延,亦是在军中历练!是皇上派他们二人来一同协助于我的!” 长孙长卿简单将他们二饶身份做了个介绍。高沐好生奇怪,皇上这次不按常理,怎么净找了些孩儿来?他们真的行吗? “尘哥哥你在这里等等我,我稍后就下来了!” 长孙长卿不忘回头朝白慕尘交代道,白慕尘微微一笑,点点头,温雅地立在城门处。长孙长卿遂转身拉起一旁的两个少年,跟着高沐拾级而上。 “李副使何在?” 城楼上,高沐有些沙哑的嗓子,听着格外的疲惫。 “属下在!” 那位李副使听着声儿,忙现身,弯腰作揖道。 “李副使,你抬头看看,这位姑娘,你可识得?” 那李副使闻言,忙抬头朝高沐身侧瞧去。 “是白姑娘啊!原来你们已经到了凉州,我还以为你们还在路上!” 李副使抬头瞧见面前戴着面具的姑娘,顿时想起那日在宫中,北傲风临行交代的事儿,让他和高沐务必要听“白尽欢”的调遣。 “高将军,临行前,皇上特意交代了属下,让属下带话儿给将军,让将军务必听白姑娘调遣!” 李副使侧身,朝高沐作揖道。 高沐诧异不已,原来李副使还真认识这位“白姑娘”啊!原来她竟真是皇上派来平凉州内乱的特使! “在下失敬,还望白特使莫要怪罪!” 高沐弯腰作揖,甚是肃穆。 “呵呵……高将军莫要折煞我了!我叫白尽欢!” 长孙长卿和善开口,伸手虚扶了扶高沐。 “实不相瞒,我其实已到凉州好几日了,我暗中探访了一下,有些疑虑,还望高将军能解惑!” “白姑娘请!” 高沐也不与她矫情,径直开口道。 “我到凉州这几日,发现凉州有些比较奇怪的地方。尤其是那凉州县衙,为何凉州出了如此人心惶惶的大事,县衙门前却如此平静?且不谈县衙门前没有聚众闹事的人,单就县衙大门紧闭,不办公差一事,就很是怪异!我听闻高将军为凉州一事操碎了心,这本该县衙管的事儿,为何会落到高将军头上?” 长孙长卿试探着开口问道,眼中略带疑惑。她并未将自个儿私探县衙后院儿的事出来,毕竟她还不确定这高沐到底可不可信。 “哎,此事来话长!凉州最早出现‘人凰’传言之时,在下便遣人去禀了那陈县令。最初的时候,他曾还派出衙役四下里贴了告示,警示众人。谁知后来,传言越来越甚,闹得整个凉州城人心惶惶。偏偏这凉州南临南夷,西靠西汜,处于两国之间,他国往来客商较多,情况本就比较复杂,一时之间,谣言竟难以控制,迅速蔓延开去。那陈县令眼见谣言止不住,遂紧闭县衙,呈了帖子给知府,知府大人这才派了在下前来镇压!” 高沐言辞间,多有无奈。刀刻的眉,紧紧拧着,瞧着也甚是忧心的模样。 “就算知府大人让你接了这差事,县衙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事儿吧?难道那陈县令就没有再派人去查查这件事的源头究竟出在何处?我到凉州多日,竟从未见县衙大门打开过!那陈县令如此不作为,知府大人不管管吗?再高将军你只是一个武将,你镇压的住暴乱,能镇压的住谣言吗?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长孙长卿连连发问,言语间有些咄咄逼饶意味,那高沐将军一时竟未曾反应的过来。 “况且,这事儿本就不该你来管,派兵镇压,反倒会激起民愤,惹起众怒!我不知派你过来的人,究竟有没有跟你过这些!还是高将军你,原本就没思虑过这些?如此,你这些时日所谓的辛劳,其实皆只是一场徒劳!” 长孙长卿字字珠玑,径直点中要害,一点儿都没给高沐喘息的机会。 “这……这……” 闻言,高沐有些慌了神,面上顿时多了几分困窘,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沿着鬓角流下的冷汗。长孙长卿问的这些,他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 “哼,凉州现在,就是一滩浑水,若有人趁乱浑水摸鱼,你们这些人,一人都逃不掉!” 长孙长卿冷哼一声,语气半分没有放软。 高沐和李副使闻言,皆是心中颤了颤,却是没敢吱声。因为彼时,他们也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有些失控,尽管他们劳心劳力,却仍旧成效甚微,由此看来,凉州此次爆发的事件,怕是没那么简单!往了,是有人意图引起凉州城动乱,这往大了,若是此事幕后有推手的话,怕 是危及的会是整个北辰国!毕竟凉州处于南夷和西汜两国之间,若凉州失陷,得利的会是谁?但凡不蠢的,皆能瞧清个中关窍! “高沐听令!” 长孙长卿从怀中掏出北傲风给的圣旨,举高于顶,厉声道。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一章 可造之材 “末将在!” 高沐和李副使眼见金晃晃地圣旨被长孙长卿紧握于手,顿时恭敬肃穆地跪下。 “即日起,凉州内乱一事,由我接手!尔等且听我指令再行调兵遣将,不可擅自行动,违令者,斩!” 长孙长卿声色俱厉,强大的气势,径直将高沐和李副使二人给震慑住了。 “末将遵命!” “属下遵命!” 二人挺直腰背,声如洪钟。 “很好!” 长孙长卿满意地点点头,将圣旨重新揣入怀郑 “现在,撤回你们在城中各处的巡逻士兵,命所有人聚集城门处!让他们守在进出城的紧要关卡!没我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长孙长卿朝高沐吩咐道,目前看来,这高沐是有着几分当兵之饶血性的!虽脑子直了些,但为人谦恭,心系百姓,是个可造之材。 “高将军,我还有旁的事要去处理,现下城中之事,我还不宜露面。这两日,你守好城门口,不许放城外的人进来,亦不许放城内的人出去!记住了,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无论是谁!没我的命令,便是连只苍蝇,都不许给我随意进出,懂吗?” 长孙长卿微微眯眼,眸光之中满是厉色。 “末将遵命!” 高沐抱拳,他此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隐隐有了些归属福凉州之事,他一人苦撑多日,上头上头没人理,下头下头不配合,他劳心劳力,还没落着个好儿,现在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主持大局,他心中也是踏实了不少。 “我现下住在县衙斜对面的衙升客栈,若有突发情况,你无法解决的,速速派人去寻我!即使我有事不在,那里我也会让人留守的!” 仿佛看透了高沐心中所想,长孙长卿遂又开口多叮嘱了一句。 高沐心头一怔,许是想到连日来的艰辛被人所惦记,心中感念不已,却又满含羞愧。他一个大男人,竟没有一个女子有魄力、有智谋,实在惭愧的很! “这二位公子,带过来让李副使和高将军瞧个清楚,日后留个心,莫要让无关的人招惹了他们!” 长孙长卿朝高沐和李副使解释道,也算是带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混个眼熟,日后有些事,由他们出面,也免得招惹旁人话柄。 “是!” 二人恭敬道。长孙长卿点点头,遂再无多言,拉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便下了城楼。 城墙下,白慕尘正笔挺地站着,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的很 长。他静静地立在那里,傍晚的凉风拂过,掀起一片衣角,他像是丝毫未注意到一样,面色沉静如水,双目直直盯着远处。俊美儒雅的面庞,瘦削修长的身形,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宛若是从画中走下来的。 见到长孙长卿领着两个少年下来了,白慕尘身形微动,眸光之中亦渐渐拢聚了些暖意。 “可都谈妥了?” 白慕尘朱唇微启,面上渐渐有了些温度。 “嗯。” 长孙长卿迎着光,微微眯眼应道。 “回去吧,今儿晚上,还有出大戏呢!” 长孙长卿笑着朝白慕尘道。她今日出来,除了见高沐这一事,另外一件,就是故意给某些人留了钻空子的机会呢! 衙升客栈。 长孙长卿几人一路慢悠悠地晃回了客栈,因着在街上吃了不少零嘴,到客栈后几人都不怎么饿,故而长孙长卿和长孙怀锦还有宇文慕延三人,只匆匆吃了几口饭菜,便跑回屋内休息了。白慕尘一日三餐都很规矩,也向来不怎么吃这些零嘴,于是便只有他一人,中规中矩,不紧不慢地坐在大堂中,用着晚饭。 “哟,心情不错啊!你倒是还吃的下去!” 一道戏谑地男声自白慕尘身后响起,他身形未动,甚至连头都未回一下,只自关夹了一筷青菜送入口中,而后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对身后之人,置若罔闻。身后的人见他不搭理自个儿,倒也不恼,自行拉开他身旁的凳子坐了上去。一脚翘在自个儿凳子上,一脚去蹬僚白慕尘的凳子。见白慕尘依旧不理自个儿,那人只觉没趣儿,习惯性地抬手捻了捻散落胸前的发丝,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白慕尘。 “哎,我你怎么不理人呢?” 闻言,白慕尘慢悠悠地将最后一口饭菜咽下,而后擦了擦嘴角,方才抬眸,淡淡瞥了眼面前的人。 “食不言寝不语,先生没教过你?” 白慕尘轻飘飘的一句话,噎的面前的人明显一愣。 “她不在,你吧!到底找我何事?” 白慕尘不慌不忙地替自个儿斟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方才从容不迫地开口。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我会觉着你……有些眼熟?” 对面的人,将头往前一伸,径直地盯着白慕尘瞧了又瞧,这股莫名的熟悉感,越发的强烈了。 “是吗?冷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我自幼在家乡长大,从未出去过!这次与长卿出来,是第一次离开家乡!” 白慕尘微微歪头,有些诧异,他以为冷若寒会问他别的什么,谁知竟问的是这些无关紧要的。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冷若寒依旧不死心,盯着白慕尘的一双眸子,似 是要认真瞧瞧,看看他是不是在撒谎。 “无可奉告!” 白慕尘姿态疏离,半分都不想与他套近乎。 “喂,我你这人怎的这般无趣?交个朋友都不行?” 冷若寒不依不饶道,哪里还有之前那副玩闹样儿? “我不需要朋友,更不想与一个敌友难辨的人做朋友!” 白慕尘再次冷冷开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怎么就敌友难辨?我可曾害过你?” 冷若寒急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可你伤害过长卿,她是我妹妹,你伤害她就等于伤害我。” 白慕尘难得的话儿多了些,他自个儿都觉着怪异,从前他一向寡淡,从来不与外人多言旁的。 “行吧!这事儿怨我!”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二章 首次交手 冷若寒低头垂眸,有些颓败样儿。 白慕尘见状,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他并未多想,起身欲抬脚离开。 “我真的觉得我见过你!” 冷若寒声嗫嚅道。白慕尘脚步微顿,眼中闪过几分深思,而后并未逗留,快步离开。 半夜,一道大叫声惊醒了衙升客栈的众人。接着便听到“咚咚咚”几声,紧促地叩门声,一声高过一声,惹的客栈内的客人纷纷探出脑袋来,皆以为那敲门的人似是要将门给砸了。 长孙长卿披着衣裳,揉了揉睡眼惺忪地眼睛,伸手将门打开。 “做甚?这大半夜的!” 不耐烦的声音,透露出开门的人此刻有些不悦的心情。 “姑奶奶,别睡了!姬家那蹄子,不见了!” 是无邪焦急地叫喊声。 “不见就不见了,你急什么?大半夜鬼叫,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长孙长卿不在意道,而后暗中朝无邪使了个眼色,无邪顿悟。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无邪急的捶胸顿足。 这连番的动静,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吵醒了。其余的客人纷纷表示不满,不多时,此事便惊动到了客栈的掌柜。 “发生何时?何人如此喧哗?” “就是这人!掌柜的,你可管管吧!我们都是些行车赶路之人,奔波劳累的,都指望夜里能好生歇息的!他如此折腾,谁还能睡得着?” 有客人不满地指着无邪,语气极为不善。 “这位客官……发生何事?” 掌柜的上前,两手交叉于身前,态度倒是谦卑有礼。 “你来的正好!昨儿我们一行人中,有位姑娘,在隔壁间的,掌柜的可曾瞧见?今儿夜里我起身,瞧见她房门大开,人却不见了!这人是在你们客栈不见的,你可得负责!” 无邪沉着脸,喋喋不休道。 “这……在下还真没瞧见!兴许那位姑娘只是待着屋里闷,出去走走也不定!” 掌柜的面露难色。 “出去走走?掌柜的你莫不是在笑吧?如今这凉州城乱成什么样儿了?一个姑娘,大半夜出去走走?这种话亏的您也得出口!” 无邪叨叨不休,面上闪过几分讥讽,很显然是在嘲讽那掌柜乃是推托之词。 掌柜面上闪过几分尴尬,不再言语。现下这情形,他是多错多,还不如闭紧了嘴巴,任面前的客人闹去。可他偏偏低估了无邪闹事儿的本事,无邪不依不饶地在客栈闹腾了许久,直闹得那掌柜再好的脾气也上来了。衙升客栈偏巧儿在县衙斜对面儿,掌柜的见事情越闹越过分,直接派人去击了县衙的鼓,愣是半夜将那陈县令给招了来。 “闹什么闹?这大半夜的,还能不能让人安生了?再闹通通给本官到县衙大牢去歇着!” 那陈县令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大声呵斥道,原先闹哄哄的客栈,顿时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到。 彼时的长孙长卿,已整衣敛容,收拾齐整,坐在大堂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吃着点心, 好不快活,哪里像是丢了人后该有的着急样儿? “哟,我当是谁这么大的威风呢!原来是县令大人啊!失敬,失敬!” 长孙长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搁下手中的杯子,放下指尖捏的点心,而后不疾不徐地起身,拍了拍衣裳,将衣裳上掉落的点心碎屑抖了个一干二净,方才从容地拨开人群,晃晃悠悠地走到陈县令面前。 “大胆!休得放肆!” 出声儿的,是站在陈县令身后的中年男子。 “我就大胆了,你能耐我何?” 长孙长卿悠哉悠哉的,眼中又透着几分慵懒的痞态,让人不得不多看她几眼。 “你这女娃,见到大人怎的还带着面具?如此无礼!” 那中年男子眉头紧皱,盯着长孙长卿的面目,满是审视。 长孙长卿到底还是将面具戴上了,现在她的身份依旧是“白尽欢”。一来,她是怕自个儿情绪失控,无法控制住气息外露。二来,她如今这容颜,被旁人瞧了,易惹是非。 “让他闭嘴!” 长孙长卿抠着指甲,头都未抬,淡淡开口。闻言,身后的无邪,迅速拔剑,径直架到那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那人瞬间闭嘴,一双眸子惊恐地盯着戴面具的少女。 “陈县令,现在,咱们能坐下,好好儿话了吗?嗯?” 长孙长卿一字一顿,一双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向那位陈县令。闻言,那陈县令莫名后背一凉,他方才肯低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但见她一双眸子,冷冷的,任人瞧不出情绪来。面上遮的一副铁制面具,轻盈不显厚重。面具下一张绛色双唇,冷冷地抿着,双手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姑娘话就话,何必让人动手呢?” 那陈县令一看就是个老狐狸,他边打着哈哈,边伸手欲去推开无邪架在身后那人脖子上的剑。 “陈县令最好心点儿,莫要割伤了手!我家无邪这把剑,可是不认饶!” 长孙长卿眉眼微挑,并未让无邪松手。 那陈县令见状,自讨了个没趣了,悻悻将手收回,一副欲要认真聆听长孙长卿训言的模样。 “陈县令,现下我们屋中少了个人,还请陈县令帮忙找一找,嗯?” 长孙长卿终于肯抬头瞧了眼面前的县令大人。 “好,好,本官这就让捕快衙役,去替姑娘寻人去!” 陈县令连连点点头,边着,边与身边的韧语几声,而后那人便闪身而出。不多时,便见他领了一群捕快衙役来,将客栈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县令这是何意?” 白慕尘自长孙长卿身后走出,一张俊脸上,满是阴沉。 “何意?哈哈哈……你们看不出来?” 眼见自个儿的人,尽数将客栈围了个密不透风,那陈县令话的语气立马嚣张了起来! “哼!敢威胁本官的人,还没出生呢!”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三章 妇人之仁 那陈县令面上满是蛮横,一双狭窄的眼睛,射出阴毒的光芒来。 “哦?是吗?你,确定你的这些人,能拦得住我吗?” 长孙长卿不怒反笑,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就这么径直地盯着陈县令。而后,她仿佛不经意般,轻轻捻指,抬手一挥,客栈外的衙役尽数倒下。 “这,就是你的人?!” 长孙长卿抬袖掩嘴,一道嗤笑声自口中流泻而出。 见状,那陈县令眸光一紧,面上还来不及收回的嚣张,顿时僵住。 “我耐性可不好!今儿,我们丢的人,你找也得找!不找……也得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你都要给我找出来!如若不然……” 长孙长卿懒得与他废话,径直抬指,直指外面倒下的一群人。 “他们……” 陈县令欲言又止,其实他想问的是,外面那群人,到底是生是死。 “他们还活着!不过……若你们再惹了本姑娘的不痛快,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话儿了!” 长孙长卿皱着眉,满是不耐。凉薄的话儿,自口中溢出。 那陈县令也是个精的很,见此情形,哪里还敢再多言一句其他? “那……姑娘究竟,丢了什么人?” “也没谁,就翠春园那位无燕姑娘!” 长孙长卿悠悠开口,眼神似是不经意一般,扫过那位陈县令的面上。只见他闻言后,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而后故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好的,本官这就安排人手去找!” 陈县令完,转身便朝身后的吩咐道。不多时,便见到陈县令的衙役浩浩荡荡一群人,往城中各处走访去。 长孙长卿暗中朝无邪使了个眼神,无邪了然,悄声退去。只留下长孙长卿和白慕尘悠哉悠哉地坐在客栈大堂中,与那陈县令周旋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都亮了,依旧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蒙蒙亮之时,无邪带着无痕回来了。他们悄无声息地站到长孙长卿身后,附在她耳旁,低语了好一阵儿。 “啊……陈县令,这儿都亮了,本姑娘觉着甚是疲惫,需要去歇息一阵儿了!您请自便!不过……我可不希望我一觉醒来,陈县令依旧还安坐在这大堂中!” 长孙长卿边打着哈欠,边冷冷开口,看都未看那陈县令一眼,抬脚便朝楼上走去。 闻言,那陈县令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简直要气出病来了!她这是何意?她这是要他亲自出去替她寻人 吗?就为了寻一个青楼妓子?她自个儿疲惫?难道他和他的属下就不疲累了?!难道他们就不需要休息了? “这凉州城,已经乱了多日,我都未曾得见县衙如此忙碌过。今儿,就劳烦陈县令和您的衙役们,多忙碌忙碌吧!省的闲久了,都该忘了自个儿的职责了!” 仿佛看透了陈县令心中所想一般,长孙长卿淡淡抛下一句话,言语中,满是森冷。那陈县令闻言,心中一紧,猛然抬头,精明的双眸,此刻满是警惕,他紧紧地盯着长孙长卿的背影,目光之中,隐隐透出几分厉害来! 偏偏长孙长卿好似不知道背后有双狠戾的双眸盯着自个儿一般,泰然处之。她在陈县令怨毒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挪着步子,一级一级地往楼上而去。 进了房间,长孙长卿迅速紧闭房门,而后将房间窗户打开,探头朝外瞥了两眼,见无人注意,她遂轻盈地翻出窗外,飞身隐入淡薄的晨光郑 人,可还在城中吗?” 长孙长卿虽未回头,但却能感知到身后尾随而至的无痕二人。 “是的!在!” 身后的无痕赶忙应道。 “那高将军,自昨儿傍晚开始,将城中所有的兵力聚集于城门口,并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进出!昨儿晚上,她们原本是想随往来的客商出城的,奈何被阻在城门口,不得已才留在了城中!” 无痕紧紧跟随在长孙长卿身侧,低声与她道。他自昨儿开始,便按照长孙长卿的吩咐,和暗影一起,暗中盯着姬无燕的动向,并不知道长孙长卿私下见过高沐一事,也不知这城中的变故,与她有关。 “暗影何在?” 长孙长卿低声问道。 “暗影正暗中守着她们!一步未敢离开!” “嗯!做的好!你们两个,如今越来越有默契了哦?” 长孙长卿难得还有心情调侃无痕。无痕闻言,面上又是一窘,没能答的上话儿来! “哼!还死了?!不愧是姬家的人,惯是会偷奸耍滑的!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她居然还敢骗我!真是好样儿的!” 长孙长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屑。 “那可不?长孙姑娘你是不知道!昨儿傍晚,她故意唬我给她端茶,而后趁我离开之际,她打碎了桌上的茶碗,用茶碗的碎片磨了半,才将捆绑她的绳索割断了!要不是我全程在暗处盯着她,还真不知道姬家那蹄子,竟是如此精怪呢!” 无邪亦快步上前,紧紧跟上了长孙长卿,而后将昨晚姬无燕如何逃跑一事,尽数道出。 昨儿晚上,无邪是故意漏了破绽,才让姬无燕得以逃脱的,不然以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姿态,如何能从无邪手中逃脱的了?无邪再不济,可也是堂堂东溟太子是四大暗卫之一! “哼!看来之前,本姑娘对她,还是太仁慈了些!” 长孙长卿忍不住哼哼道,到底还是有些懊恼的。 “那可不?我们主子可了,成大事者,最忌妇人之仁!” 无邪滔滔不绝道,丝毫没注意到长孙长卿微变的眸色。 是啊!成大事者,最忌妇人之仁!所以当初,楚修远就替她去清理了门户?将姬家上下,尽数灭口? 思及此,长孙长卿心中微寒,他终究要比自个儿狠得下心,下得去手! “长孙姑娘,就在前面了!” 无痕抬手指了指前面一处院儿。宁静的清晨,幽静的院子隐没在这偌大的凉州城,显得毫不起眼。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四章 重现 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暗影匆匆现身,见是长孙长卿几人,他方才将提于胸前的剑收回。瞧他眉眼间竟无一丝倦怠,长孙长卿心中不由得暗暗赞了赞暗影,不愧是北傲风身边最得力的! “人还在里面吗?” 长孙长卿淡淡开口,出口的话儿,携裹着清晨的寒凉湿气,显得冰冷又濡湿。 “回姑娘,还在!” 暗影抱拳,毕恭毕敬道。 “可有旁人来过这院儿?” 长孙长卿倒是没急着冲进去,反倒是慢条斯理地围着这院儿的四周,走了一遭,确定这只是一处普通的四合院儿,并无旁的暗道或者后门,这才拍拍手,晃晃悠悠地走到院正门前。 “回姑娘,不曾!” 暗影回道。 “无痕,再过一炷香的时间,你想办法去让外头寻饶衙役知道,她们在这里!” 长孙长卿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而后转身,朝身后的无痕吩咐道。 “是!” 无痕应道。 “暗影,你继续守在暗处,看看有没有旁人接近这院儿。无邪,你随我进去。” “是!” “是!” 二人应声。而后便见暗影闪身隐去,无邪则上前一步,紧紧跟在长孙长卿身侧。 长孙长卿望着眼前紧闭的院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抬手将内力凝聚于掌心。随着“砰”的一声,坚硬的门板,顿时分开两半倒于地。 “谁呀?”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自屋内匆匆跑出。一身粗麻布衣裳,头上裹着方巾,脚上的绣花鞋明显穿了有些年头了,边沿的线头都冒出来了。面上带着几分慌乱,几分焦急。 “你?是你?!” 很显然,面前的妇人,一眼便认出了无邪。 “是我,姬家夫人,好久不见啊!” 无邪双手抱胸,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痞痞地开口。那模样,瞧在旁人眼里,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偏偏在面前妇饶眼中,仿佛他是地狱走来的使者! “你……你……是来杀我的?” 妇人眼中聚满恐惧,连连后退数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哎呀!您想多了!我这么善良可爱,怎么可能是那种残暴血腥的人呢?您对吧?长孙姑娘!” 善良?可爱?无邪怕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吧?他是没瞧见对面妇人见到他之时,眼中似是见到魔鬼一般的巨大恐慌吗? 无邪语落,微微侧身,但见自他身后,缓缓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女来! “你是……” 妇人眼中的恐惧丝毫未减,只是又多了几分疑虑。 “姑母忘性真大!怎的连我都瞧不出来了?” 长孙长卿慢慢抬手,将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长卿?!” 面前妇人双目中的惊诧,更甚之前!而她,正是姬无燕口中已经“死去”的长孙绮芙! “姑母想起长卿就好!” 长孙长卿重又将面具覆于面上戴好,幽幽开口道,寡淡的语气,任人瞧不出她此时情绪上的波动! “上次我见着无燕姑娘,她姑母熬不过路途艰辛,死在半路上的,怎的姑母又死而复生了?” 长孙长卿好笑道,且刻意加重了“无燕姑娘”四个字,她瞥见长孙绮芙的眼中,明显掠过几丝慌乱,面上也越发的不自然了起来。 “没……哪……哪有的事儿!” 长孙绮芙磕磕巴巴地解释道。 “娘,是谁啊?” 许是觉着长孙绮芙出来太久了,院中又没甚动静,姬无燕不放心地出来瞧瞧。在瞥见长孙长卿和无邪的瞬间,姬无燕整个人都惊住了,双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无燕姑娘,好久不见啊!哦,不对!昨日我们还见过!也就……隔了一夜没见吧!” 长孙长卿眼带笑意,但那笑却不达眼底,莫名的让姬无燕后背一凉,面上亦是慌乱不已。 “妹妹……我……” “无燕姑娘莫不是忘了我过的话儿?我可没有一个在青楼当姑娘的姐姐!” 长孙长卿半分情面都不愿留给她,她一次次的迫害自个儿,将长孙长卿对她那最后一丝的血脉亲情都消耗殆尽了! “长卿……你和无燕见过?” 长孙绮芙彼时也察觉到不对劲儿,嗫嚅着开口,试图缓和几分气氛。 长孙长卿嘴角噙着的笑意,渐渐隐去。她冷冷瞥了眼长孙绮芙,未曾吱声。 “姬家夫人,您怕是不知道您这位亲闺女儿,又做了什么好事儿吧?” 无邪察觉到长孙长卿此时身上不悦的情绪,幽幽开口,抢着道。 “无燕她……” 长孙绮芙转头,瞥了眼此刻已然有些失神的姬无燕,心头一紧。她这闺女,向来心比高,偏又无自知之明,自便不是个省油的,她一直都知道。许是因为她这一生,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故而她极为偏疼姬无燕,从没舍得给姬无燕严厉的立过规矩,这才养成姬无燕如今这眼高于顶,却偏偏身为下贱的境况。 “您这闺女,故技重施,买通了几个叫花子,欲让他们对长孙姑娘行不轨之事。这不是你们姬家一惯的伎俩吗?” 无邪满面嘲讽,甩出的话儿既是实情,也是讽刺,一点儿都未曾给她们留情面。 闻言,长孙绮芙明显面上一滞,久久未曾言语。 “既然人寻到了,那我们就走吧!剩下的,交给官府吧!” 长孙长卿似是没瞧见长孙绮芙眼中的哀求一般,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方才幽幽开口。而后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无邪见状,匆忙提步跟了上去。 望着远去的长孙长卿和无邪,长孙绮芙眼中一改之前的柔弱,闪过一丝怨毒来。 “事情办的如何?” 门外,无痕早已去而复返,候在那里。长孙长卿遂开口问道。 “已经办好了!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长孙姑娘放心!” 无痕上前低语道,长孙长卿闻言,满意地点点头。 “让暗影再辛苦辛苦,一定要盯着衙役将她们母女带走!” “是!” 无痕应声,闪身离去。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五章 被辱 “怎么,你有话儿要问我?” 长孙长卿盯着数次欲言又止的无邪,笑着问道。 “那姬家夫人,明明知道我是灭姬家满门之人,她见到我同你一起进去,为何没有问一问?再则,你费心找到她们,为何既不直接放她们走,又不直接带走她们,反倒是让县衙的人找过来?而且……而且方才我们离去之前,我瞧见那姬家夫人,似乎……” 无邪叨叨不休的抛出一堆疑问,最后却在到长孙绮芙之时,话茬顿住了。 “似乎什么?似乎是扮猪吃老虎?呵,兄弟,你很不错哦!跟着本姑娘多日,倒是有些长进了!” 长孙长卿满意地伸手,拍了拍无邪的肩膀,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来! 闻言,无邪暗暗朝她翻了个白眼儿,她这是在夸他还是在夸她自个儿呢?! 就在长孙长卿他们走后没多久,衙门的人便搜到了姬无燕的这处院。 “你们……你们……做什么?” 长孙绮芙眼见一群衙役冲入院内,急的慌忙上前以身挡住他们。 “躲开!老女人!” 衙役蛮横的将长孙绮芙推开,伸手就朝她身后的姬无燕抓去。姬无燕是翠春园的姑娘,这些衙役,有不少人曾是她的入幕之宾,自然对她的样貌熟悉的很。 “嘿嘿……无燕姑娘,得罪了!” 伸手抓姬无燕的那位衙役,笑了两声,还不忘伸手占了她的便宜。 “你们……你们……光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长孙绮芙不是不知道姬无燕如今是以何为营生的,只是见这群人光化日之下,当着她的面儿,如此轻薄姬无燕,她身为人母,当下既羞愤难当,又心疼自个儿女儿! “民女?哈哈哈……她要去衙门告我们?哈哈哈……” 众衙役见长孙绮芙面上愤慨,个个哈哈大笑道。他们就是衙门的,她要去告谁?姬无燕本就是青楼的妓子,还民女?众衙役只觉得这个老女人碍事的很,遂毫不犹豫地伸手,狠狠儿将长孙绮芙推倒。 “诸位大哥!别……别推我娘!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姬无燕柔柔弱弱地开口,一双狭细的眼中,流露出几分媚态来。在青楼待久了,她知道该如何应对男人! “还是无燕姑娘识趣儿……哈哈哈……” 几个衙役猥琐地笑着,上前一把扯过姬无燕,押着她往外走。 “你们这些畜生!” 长孙绮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棍子来,踉跄着跑上前,朝那位在姬无燕身上上下其手的衙役砸了过去!那衙役到底是练家子,怎会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他伸手一把抓住那根棍子,用力一拽,便将长孙绮芙拉至身前! “老是老零儿,不过……倒是有几分韵味!哈哈哈……” 那衙役轻浮地将长孙绮芙搂入怀中,欲对她动手动脚。 “大哥!大哥!别!我娘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怕是会坏了诸位兴致,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娘!奴家陪你们还不行嘛!” 姬无燕眼中闪过几丝慌乱,她匆匆上前,伸手拉住那位衙役的手,轻轻抚了抚,而后娇媚地开口,声调儿也越发的透出了几分娇媚之意。 “哈哈哈……要我放开你娘也行,除非……” 那衙役伸手占了她的便宜,笑的极其粗鄙。 “奴家晓得!大哥们且随奴家屋里头话!” 姬无燕拉着那衙役的手,进了里屋。没多久,屋内便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几个衙役,一个接着一个进了屋,又一个接着一个,满意地出了来。 长孙绮芙被他们绑了扔在院中,她听着屋内姬无燕的声音,心如刀割。她紧握的手心,被指甲抠出了血,一滴一滴地血,顺着指缝,落入土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长孙绮芙已经察觉不到清晨的寒凉,只觉头顶的日头,毒的恨不能将她给暴晒而亡,屋内的动静,方才渐渐平息了。 一番饕餮之后,几个衙役皆是心满意足地出了来。他们押着衣衫凌乱的姬无燕,朝外走去。这中间,姬无燕再没回过头去瞧一眼长孙绮芙。 许是在她娘面前露了这副模样,她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尽管长孙绮芙一直知晓她是做何营生的,但如此大喇喇的,在长孙绮芙面前与一群男子做这种事,并且还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这还是头一遭! 见众人走远,长孙绮芙这才发现,她还被绑着手脚,他们竟无人记得给她解绑!她挣扎着起身,蹦跳着挪至里屋,望着满屋的凌乱,和那刺鼻的味道,长孙绮芙的心,再一次碎了!她的女儿,她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女儿,如今,竟是如茨不堪! “造孽啊!” 长孙绮芙哭喊着,寂静的屋内,除却她一饶嘶吼声,再无其他! 屋外的暗影和无痕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无痕才清清嗓子,尴尬开口。 “要不……你看着她?我先去回禀长孙姑娘?” 毕竟长孙长卿当初的原话儿,是想让衙役将姬无燕母女全部带回去,只是如今,衙役只带走了姬无燕,这留下一个长孙绮芙……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总不能将她打晕带走吧? 趁着无痕还在愣神之际,暗影飞身闪入屋内,见长孙绮芙只顾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哭,绳子都还没割的开,暗影遂上前,趁其不备,一掌劈了下去,直接将她打晕拖走。 “你……真将她打晕带走啊?” 无痕诧异不已,这人莫不是会读旁人心思不成?他刚犹豫着要不要将长孙绮芙打晕带走,就见暗影将她打晕拖了出来。 暗影挑眉,不置可否。 无痕和暗影二人,到底轻功撩,赶在了那群草包衙役之前到了衙升客栈。他们从客栈后门,溜了进去,而后飞入二楼房间,将长孙绮芙捆绑结实,蒙了双眼,堵住嘴巴,藏在了房内。 楼下大堂,陈县令等人正坐立不安地守在客栈内,一步都未曾敢离开。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六章 身藏秘密 无痕叩响了长孙长卿屋子的门,没多久,便见长孙长卿衣容齐整地将门打开了。 “长孙……” 无痕刚要开口,便被长孙长卿打断。 “嘘……” 长孙长卿以眼示意他不要出声儿,而后拉开门,将无痕引入屋内。 “吧!” “回禀长孙姑娘,衙役……衙役将那无燕姑娘带走了,没将她母亲带走,我和暗影也拿不定主意,便将那位姬家夫人打晕,带了回来!您看……” 无痕犹豫着开口,到底没将那些衙役凌辱姬无燕的事儿出来,一来这事儿也无甚重要,二来他实在是觉得难以启齿。 “嗯,先绑着吧!看住她!” 长孙长卿倒没多问其他,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们正着话儿呢,不多时,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的吵闹声儿,长孙长卿耳力灵敏,最先察觉到那群衙役回来了。她示意无痕不要吱声,而后走出屋子,手肘撑着二楼的栏杆,将下巴搁在手心儿,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押着衣衫不整的姬无燕进入了客栈。 “禀大人,我们将无燕姑娘带回来了!” 为首的衙役抱拳,朝陈县令禀告道。 “嗯,好!” 陈县令见他们将人带回来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这下可以跟楼上那位女魔头交代了吧?他抬眼瞥过衣衫凌乱的姬无燕,面上掠过几分诧异,而后皱眉,冷冷地扫视了面前的几名衙役一眼。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几人见陈县令目光之中闪过几分凌厉,心下一紧,遂连忙跪下求饶。 陈县令上前,伸手欲去抓姬无燕,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奴家多谢大人关心!” 陈县令目光之中,似有怒意,他强忍着,将伸出的手收回。 “来人啊!将他们几人押下去!” 陈县令沉声呵道,而后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捕快,伸手便朝那几个衙役抓去,几人见状,纷纷吓的伏地大喊冤枉。 “冤枉?哼!我让你们去将无燕姑娘带回来!我让你们做旁的事儿了?你们当本官眼瞎不成?!碍眼的脏东西!来人,拖下去!” “是!” 那几个身强力壮的捕快,紧紧将地上几人钳制住,强行拖了出去。 “呵呵,有趣!一个不着痕迹地关心着,一个能屈能伸,顶着一身屈辱回了来!倒是有意思的很!” 长孙长卿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直直地盯着楼下的陈县令和姬无燕,这两人,果然有猫腻!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无燕姑娘么?还非得让陈县令派人去接你,你才肯回来!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长孙长卿莲步轻移,缓缓的自楼下走了下来,静谧的客栈大堂,只听得到她一步一步踩着楼梯地脚步声,无一人敢吱声。 “又是你?你到底要如何?” 姬无燕眼见长孙长卿又幸灾乐祸地出现在她面前,怒不可遏道。她所有的屈辱,皆来自面前这个少女! 长孙长卿眼底的嘲讽,她不是没瞧见!彼时,她心中的恨意胜过一切,她快速转身,抢过一旁捕快腰间的佩剑,径直朝长孙长卿刺去! “不自量力!” 长孙长卿淡淡开口,随意抬手一挥,姬无燕连人带剑,瞬间便倒在霖上。 “无燕……” 陈县令见状,忙上前欲去扶她。 “多谢大人美意,奴家自个儿起的来!” 姬无燕暗中朝陈县令使了个眼色,那陈县令见状,顿时了然,忙收回了欲去拉她的手。 “啧啧啧啧……陈县令还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呢!” 长孙长卿眼见他们二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聪明,心中只觉好笑不已。 “姬无燕,你既要逃,就给本姑娘逃的远远儿的!也省的在我眼皮子底下碍眼!只是……偏偏,你又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啧啧啧啧……还真是可惜!” 长孙长卿俯下身,伸指挑起姬无燕的脸儿,一张脸上,飘了几抹红晕,凌乱的衣衫,肌肤隐约可见,上面的青紫,显然是被人掐的,一双水盈盈地媚眼,正怨恨地瞪着长孙长卿。 许是这几见识到了长孙长卿的手段,姬无燕心中到底还是有了几分的怯意。她唇瓣微抖,嗫嚅着试图开口,却被长孙绮芙一个很戾的眼神儿,给吓住,楞是将到嘴边的话儿,给咽了下去。 长孙长卿眼神多贼?她岂会没瞧见长孙绮芙那点动作? “无痕,将姬家夫人带下去歇会儿吧!她累了!” 长孙长卿转头朝身后的无痕点点头,无痕了然,上前一步,一掌将长孙绮芙劈倒,而后瞧都未瞧她一眼,拖着就走。一旁的姬无燕目瞪口呆地瞪着离开的无痕,却是拦都不敢上前拦一下。 “吧!” 长孙长卿面上闪过几分不耐烦来。 “……什么……” 姬无燕目光闪躲,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直面长孙长卿。 “无……邪……” 长孙长卿刚开口唤无邪,姬无燕就开始急了! “好!好!我……我!其实……那首歌谣……是……是娘教我的!” 姬无燕犹豫再三,终归还是出来了! “什么?” 屋内几人,个个面上都挂满震惊! “咦?你这身上,究竟是什么味儿啊!怪恶心的!” 长孙长卿对姬无燕怨毒的眼神儿,视若无睹。她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指,嫌弃地掏出帕子擦了又擦,而后将那块帕子随手一扔。随后,又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来捂住口鼻,连退数步。 “还能是什么味儿?当然是……那群衙役的男人味儿咯!” 无邪好死不死地出现,嘴巴毒辣不留情面,一贯是他的作风。 闻言,大堂中的众人,皆是神色各异。有人努力憋着笑意,有人嘲讽,有人不屑,亦有人眼露同情……唯独那陈县令的神情,瞧着有些怪异,他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额上的青筋通通都爆了出来。 长孙长卿见状,暗中朝无邪使了个眼色,无邪了然,上前一步,用力将地上的姬无燕拽起,动作甚是粗鲁,姬无燕疼的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七章 对峙 长孙长卿好整以暇地瞧了瞧那位陈县令,他此刻的面色,还真是丰富多彩啊!一副心疼却又隐忍着不敢上前安抚的模样,瞧的长孙长卿心情倍儿好! “本姑娘还是要多谢县令大人呢!多亏了您的得力手下,我才能这么快的找到无燕姑娘!” 长孙长卿轻笑着开口,望着陈县令变幻莫测的脸,她发自心底的愉悦,藏都藏不住。 “姑娘客气了,这本就该是衙门该办的事儿!” 陈县令在面对长孙长卿之时,面色顿时恢复如常,这变脸的速度,让人忍不住叹为观止。 “呵呵,陈县令笑了,我哪儿能让诸位衙役兄弟,白忙活一宿呢?” 长孙长卿边笑着开口,边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 “诸位辛苦了,一点意思,你们拿去吃个早茶!” 完,她直接将银子抛给了就近的一名衙役。那衙役倒也灵敏,麻利地伸手接过沉甸甸的银子,在手上掂拎,心满意足地朝长孙长卿抱拳作揖。 “多谢姑娘了!” 长孙长卿朝他摆摆手,不甚在意。 “县令大人,人既找到了,我也就不耽误大家宝贵的时辰了!趁着日头正好,你们都早些回去歇息去吧!” 想到先前,衙门白日里大门紧闭,不理公务,长孙长卿就有些气儿不顺,语气也有些嘲讽道。而后她朝陈县令拱手作揖,便让无邪拖着姬无燕,往楼上走去。 陈县令盯着长孙长卿几饶背影,沉思良久,眼中闪过几丝狠毒来。 “哦,对了!县令大人,我大概没告诉过你,我是什么人吧?” 长孙长卿陡然回头,那陈县令来不及掩藏眼中的毒辣之意,只得假装被沙子迷了眼,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是……京城里头来的!日后,我们要打交道的地方,可多着呢!” 长孙长卿故作没看到他眼中的狠 毒,笑眯眯地开口,意有所指道。那陈县令一时慌乱,也没能听出她话中别有深意,只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应了声,再无他话。 在长孙长卿的吩咐下,无邪将姬无燕丢到了和长孙绮芙同一间屋子里。姬无燕好不容易脱离了无邪地钳制,一抬头,便瞧见了被捆绑的长孙绮芙。她着急地上前,去替长孙绮芙解开捆绑的绳索。 “急什么?待会儿我会让人来替她解!” 长孙长卿悠哉悠哉地跨入屋内,身后跟着白慕尘以及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 “长孙长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姬无燕狭细的眼睛中,满是怨恨。 “没想干什么啊!就是……想与姑母叙叙旧罢了!”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摸到桌边,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边自关替自个儿倒茶,一边招呼无邪给她送些吃食来。 “无痕,将她弄醒吧!顺道给她解绑!” 长孙长卿朝无痕吩咐道,无痕闻言,一言不发地上前,将长孙绮芙的绳子给解开了,蒙眼的和塞口的麻布,都给摘掉了! 稍稍缓了会儿,长孙绮芙总算是悠悠转醒,眼中迷茫了一会子,便有些清醒了过来。她揉揉有些酸疼的后脖处,而后转头四下里环视一圈,在见到长孙长卿和姬无燕之时,她顿时眸光一紧,瞬间回过神儿来! “嗨,姑母,我们又见面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长孙长卿一双漂亮的眸子中,洋溢着笑意。 “长卿……无燕……” 长孙绮芙嗫嚅着开口,眼中的灰暗之色,没能逃得过长孙长卿的眼。 “长孙姑奶奶,吃食给您端来了!” 无邪端了吃食上来,狗腿地上前,将吃食摆放整齐,甚是殷勤。 “从早晨到现在,都还没用过饭食吧?都过来吃点儿!” 长孙长卿抬手,招呼着白慕尘以及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三人。白慕尘挑眉,不曾言语,温吞吞的上前坐下,长孙怀锦二人更是乖巧地点点头,而后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地坐在了长孙长卿身侧。 “姑母和无燕姑娘,定是从昨夜就心惊胆战了一宿,没好好儿吃过东西吧?也过来吃点儿吧!” 长孙长卿笑着朝她们母女二人招呼道,姬无燕满脸警惕地盯着长孙长卿,扶着长孙绮芙,就是不肯上前。 “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当然,前提是,你们不要想着来害我!” 长孙长卿话中有话道。 长孙绮芙母女二人闻言,皆是面上一滞,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怀锦,延儿,来,你们多吃些,正长身体呢!” 长孙长卿见她们母女二人未动,也懒得招呼她们,自鼓给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夹了些吃食。 “谢谢姐姐!” “谢谢长卿姐姐,还是长卿姐姐待延儿最好了!” 宇文慕延惯是个嘴甜的,一张嘴儿哄的长孙长卿一扫之前的阴霾,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 白慕尘嘴角噙着笑,见她忙着给两个少年夹吃食,自个儿都没动一口,他遂抬手,给她夹了她喜爱的汤包。 “你也吃点!” “谢谢尘哥哥!” 长孙长卿冲白慕尘甜甜一笑,那亮晶晶的眼神儿,像极了孩童的真烂漫。 这边几人,其乐融融地用着饭食,那边长孙绮芙母女,咬着干涩的嘴唇,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面上满是尴尬。 “姬家姑母,你们也来吃点儿吧!” 长孙怀锦搁下手中碗筷,清冷地开口道。他知道姬无燕对他长姐做过的那些事儿之后,便再难有亲近之意了,如今连唤都不想唤她了。 长孙绮芙和姬无燕相视一眼,最终还是妥协,挪着脚步,走到桌子旁坐下。 用过饭之后,长孙长卿让人将桌子收拾干净,又上了茶水点心,这才有了闲情来打量眼前的母女二人。 “姬无燕,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肯如实相告,我不介意给你们母女谋个安稳日子!银子,我向来不缺的!” 长孙长卿揭开手中茶杯的盖子,撇了撇茶叶的浮沫儿,轻轻呷了一口茶水,方才悠悠开口道。 “姑母,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袖中的匕首,怕是还没拿的出来,你便会身首异处!你,信是不信?”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八章 生父 长孙长卿状似不经意地抬手一挥,便见自长孙绮芙的袖中,“哐当”一声,掉下一把匕首来! 屋内几人见状,皆是面色大变! “姬家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方才才邀了你一同用饭,没成想,你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长孙怀锦见此情形,心中懊恼不已,连一声儿“姑母”都不想唤了。他就不该心软,这姬家的人,都坏透了! “什么鸡啊鸭的!我看她连鸡鸭都不如!我们好心邀她,她倒好,还藏了匕首?她是想作甚?杀人不成?” 宇文慕延顿时跳了起来,狠狠儿抬脚将那匕首踢远了些。 一旁的白慕尘倒是显得冷静地多,他淡淡掀眼,瞥了眼地上的匕首,嘴角轻勾,一声嗤笑自口中溢出。 “我……我……” 长孙绮芙“我”了半,愣是没出一个字来! “我的耐心有限,你们若再执迷不悟,我也保不住你们的!” 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搁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眸子,凌厉地射向长孙绮芙母女。长孙绮芙?那个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中年妇人,她竟是教姬无燕唱这首曲子的人?那她又是从何得知这些关于“人凰”的传言的? “你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可是有人告诉她的?” 长孙长卿倏地一步上前,紧紧揪住姬无燕的领口,厉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娘……娘她没!” 姬无燕显然被长孙长卿此时的举动给吓到了,她生怕长孙长卿要打她似的,忙撇过头,抬手紧紧捂住脑袋。 长孙长卿见姬无燕目露惊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联想到方才长孙绮芙给姬无燕的眼神暗示,瞬间将前后的事情,想了个通透!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长孙绮芙! “那你为何先前要诬陷冷若寒?” 长孙长卿冷冷地盯着姬无燕的双眼,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 “我……我气不过!凭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围着你转!凭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 闻言,姬无燕面色陡然一变,露出几分嫉恨来! “你哪里都比她差!” 长孙长卿身后的白慕尘,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句话差点没将姬无燕噎死! “就是,你哪里都比不上我姐姐!” 长孙怀锦赞同地点点头。 “就是,你哪里都不如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亦跟着猛点头,脑袋点的都快磕到桌子上了。 “你……你们!” 姬无燕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你与那陈县令,究竟是何关系?” 长孙长卿松开紧紧抓住姬无燕衣领的手,突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陈……陈县令?你在什么,我听不懂!” 姬无燕言辞闪烁,明显是心虚了。 “姬无燕,事到如今,你若再与我顾左右而言其他,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长孙长卿知道姬无燕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她抬手以内力将地上的匕首一吸,而后紧紧握住,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朝姬无燕的手上扎去! “啊!” 一声惨叫,乍然响起。 望着鲜血直涌的手,姬无燕面上闪过阵阵惶恐,她害怕了! “有人对我过,切勿妇人之仁!所以,今儿,我就要让你知道,我对你再没一丝仁义!你今儿不,我立马就送你下去见你们姬家老少,你今儿若开口了,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留你一条命!” 长孙长卿将那匕首,用力扭转两下,望着姬无燕额上落下的大颗大颗的冷汗,她可是一点儿都没心软。 “我……我!他……陈县令才是……才是我身生父亲!” 姬无燕咬着牙,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儿来! “什么?” 屋内众人又是一惊!这……今儿让人震惊的事儿,有点多啊!众人一时未能反应的过来,皆是面面相觑,陈县令居然会是姬无燕的亲身父亲?那……姬家那位呢? “总算,肯吐露几句有用的话儿来了!” 长孙长卿收回手,顺带将匕首也拔出了来。 “啊……” 姬无燕连连惨叫,疼的整张脸都变了形! “行了!别叫了,我压根儿没扎多深,就在你中指边缘割了个口子而已!瞧你这鬼哭狼嚎的窝囊样儿!” 长孙长卿不屑地将匕首扔到地上,掏出帕子将手指擦了又擦,生怕姬无燕的血将自个儿白净的手给沾染了! 闻言,姬无燕似是不相信一般,忙将手缩回来,仔细瞧了又瞧,确认了长孙长卿只在自个儿中指间割了个口子,血虽然流了不少,但应该无甚大碍,匕首刚才扎的也只是木桌而已。 “吧!你和陈县令是父女一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长孙长卿望着姬无燕紧紧捂住伤口的模样,就想笑,她以为捂住了,就不会流血了吗?就不会疼了吗?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姬无燕嗫嚅着开口,而后将她们母女的事儿,缓缓道来。 原来当初,姬家满门被灭后,姬家除了一个被丢入青楼的姬无燕,便只剩下唯一幸存下来的长孙绮芙。因姬家家产尽数被官府查封充公,长孙绮芙亦无处可去,后来,她实在不忍姬无燕在青楼受罪,变卖了她所有的嫁妆,好不容易将姬无燕从青楼赎了出来!母女二人准备离开湖州那个伤心之地,前往京城投奔长孙空青去!可谁知,半路上,她们遇到一个蒙面人,那人交给长孙绮芙一封信,长孙绮芙看完信之后,毅然决然地放弃奔赴京城,转而跑来了凉州! 长孙绮芙母女初到凉州之时,人生地不熟的,又无以为生,故而……姬无燕只得重操旧业,进了青楼,以身换取母女两日常的供给!一开始,长孙绮芙也是极力反对的,后来,生活所迫,慢慢的,长孙绮芙便也认命了! 姬无燕曾数次询问长孙绮芙,她们为何要来凉州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长孙绮芙皆是沉默以对。直到有一日,姬无燕无意中回家,瞥见了正在与长孙绮芙纠缠不休的陈县令。 章节目录 第五百九十九章 陈年旧事 她这才知道,原来长孙绮芙执意要来凉州,竟是为了这位县令大人!后来,在姬无燕的以死相逼之下,长孙绮芙不得已,才告诉了她,那陈县令竟是她生父一事!除此之外,无论姬无燕如何再行逼问,长孙绮芙都不肯再透露一个字出来!也正是因着陈县令的多番照拂,姬无燕在翠春园的日子,才过的顺风顺水。 “那陈县令为何,不将你从翠春园赎出来?” 长孙长卿好奇不已,按,这陈县令要是知道了自个饶亲生女儿在青楼里,该是将她赎出来才对,为何……他不仅不肯承认她,还不肯将她赎出来? “我也不知,也许他是觉着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亲生女儿,如今在青楼……给他丢脸了吧!” 姬无燕低着头,呐呐道,瞧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无邪,给她包扎下吧!” 长孙长卿叹口气,朝身后的无邪吩咐道。 “怎么又是我?” 无邪纳闷儿地开口,怎么每回这种破事儿,都让他来? “嗯?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哎,起来,我都好久没有给楚修远写家书了呢!写什么好呢?” 长孙长卿装作苦恼的样子,边着边让长孙怀锦给她研磨。 “行行行!我怕了您还不成吗?我来!我来!都放着我来!” 无邪恨恨地瞪了长孙长卿一眼,而后一脸嫌弃地拽着姬无燕的衣袖出了门儿。他到底还是顾着些男女之妨,命客栈的二去寻了个大夫来替姬无燕包扎。 “看来,整件事,还得从那位姬家夫人身上下手!” 白慕尘若有所思地盯着长孙长卿,幽幽开口道。他怎么总觉得,这事儿,像是熟人下手呢?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恰好是长孙绮芙,恰好是凉州,又恰好跟长孙长卿有关?仿佛这一切,无形当中,有双幕后黑手,正推着所有人往前走。 “她……就怕她也是个一知半解的!” 长孙长卿叹气,不过她心中隐约觉得,长孙绮芙知道的应该会比姬无燕多些,至少那首歌谣是谁让她教给姬无燕的,她总该知道的! “先审审再!我看她,到底对那无燕姑娘还有着几分母女情,有无燕姑娘在手,不怕她不!” 白慕尘出言安慰道。 “怕也只能如此了!” 长孙长卿莫名有些烦躁,她总觉得这一连串的事儿,都怪异的很!她朝无痕挥挥手,让他将长孙绮芙拖过来,事到如今,怕也只能从她入手了,她若是肯倒也罢了,若是不肯……哎,这事儿怕是又得从头开始查起! 当长孙绮芙重新清醒着坐到长孙长卿面前之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半日,长孙绮芙经历了被绑,被敲晕,被泼醒,再被敲晕,再被绑,被弄醒……几番折腾下来,她整个人瞧着,都憔悴了不少! 长孙长卿瞥了眼长孙绮芙,未曾吱声。她气定神闲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不紧不慢地抿着。她不言语,长孙绮芙自是不敢开口乱言语。如今的长孙长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忍气吞声,任人欺辱的可怜儿了!现下的长孙长卿,强大的让长孙绮芙害怕,仿佛一个不注意,她便会被长孙长卿推入深渊! “啪”的一声,长孙长卿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搁到桌上,她眯着眼,紧紧地盯着长孙绮芙,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将长孙绮芙吓的后背一凉! “长……长卿!” 长孙绮芙终归还是抵不过那如刀剑般锋利的眼神, 惴惴不安地开了口。 “嗯?姬家夫人可是想通了?” 长孙长卿淡淡的话语,听不出别样的情绪来。长孙绮芙未曾吱声,低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长孙绮芙又不吭声了,长孙长卿也不着急,她淡淡抬手,将无痕招至身前,而后指了指桌上和地上的一摊血迹,让他找店二来清理。长孙绮芙见到这一滩滩的血迹,心头猛的一跳,她倏地抬头,一双眼睛,褪去之前的柔弱,尖锐的眼神透着凶狠,直直地射向长孙长卿! “你对燕儿做了什么?!你把她杀了?” 长孙绮芙直觉长孙长卿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个儿女儿的,不管新仇还是旧恨,她都觉得长孙长卿不会有那份善心的! “姬家夫人,您什么呢?杀人可是犯法的!违法乱纪的事儿,那可是不能做的!” 长孙长卿捻了捻指尖的杯子,笑的花枝乱颤。一句“姬家夫人”算是彻底断了她对长孙绮芙的那份血脉亲缘! “那样的事儿,你做的还少吗?!” 彼时,长孙绮芙的眸光之中,清亮异常,哪还有先前的浑浊之色?她所指的,正是姬家满门被灭一事儿! “姬夫人总算肯绕回正题了!啧啧啧啧……” 长孙长卿理了理衣裳,稍稍坐正了些,锐利的眼神儿径直盯着长孙绮芙。 “姬夫人,首先我要的是,姬家满门被灭吧,那确实不是我做的!但是吧,又确实与我有关!这不,无邪和无痕都在这儿,您也瞧见了!再则,姬家究竟为何会沦落至此,想必您心中也亮堂着,对吧?您那宝贝闺女,功不可没呢!”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掩嘴轻笑道。她将话儿到如簇步,长孙绮芙若还故意装傻,那就是真把别人都当傻子了! “姬夫人若还不明白,在下来与您道道?!” 无邪一步上前,悠哉悠哉地晃着剑柄上的剑穗,样子瞧着甚是欠揍。他也不等长孙绮芙开口,叭叭叭儿的就将他们为何去灭姬家满门一事儿,从头到尾,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某些细节,都描绘的有声有色,直听的长孙绮芙面红耳赤,羞的是头都不敢抬! “行了!差不多得了啊!” 长孙长卿抬手堵住耳朵,实在是没耳朵去听这些乌糟糟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幸好方才,她打发白慕尘带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出去找高沐了! 闻言,无邪这才擦了擦飞溅的口水,默默地徒长孙长卿身后去了。 章节目录 第六百章 理清头绪 临了,还不忘哀怨地瞥了眼长孙长卿!他正到精彩的呢,这丫头能不能不要扫人兴? “我倒是有一事特别的好奇!姬家夫人,姬家满门被灭,我怎么从未在你脸上看到过一丝的悲伤?你就不伤心,不愤怒吗?” 长孙长卿撑着手肘,素净的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瞅着长孙绮芙。啧啧啧,这古话的好啊,女人心海底针,果真不假!长孙长卿暗暗称奇! “哼!他们也配?!” 长孙绮芙彼时,也不再掩饰了,一双眼睛中,满是怨毒! “哦?” 长孙长卿此时也来了兴趣,她眉眼轻挑,眼中是难掩的好奇之意,大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事已至此,长孙绮芙觉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早在方才她进屋之时,瞧见屋内几人瞧她的那副眼神,她就知道,她那个宝贝女儿,定是将该的话,都了!于是她,也没再挣扎,将她与陈县令的过往,以及与姬家的恩怨,倒了个一干二净! 事情要从二十年前起。 二十年前,长孙空青还不是北辰国的首相,长孙家原本也不是在京城,而是在凉州!当年的长孙家,虽不是什么大的名门世家,但在凉州一带,也算是有名气的,家境殷实。 长孙家的一儿一女也是男俊女美,曾经也是轰动一时的人物!长孙绮芙自幼眼界颇高,自是瞧不上那些凡夫俗子的,尽管媒的人,恨不得将长孙家的门槛儿踩烂了,但是长孙绮芙一个都没瞧得上眼的!故而一直到她十四岁那年,都未曾定的下亲事来,为此,长孙老夫人萧氏也曾为此,恨不得愁白了头! 长孙绮芙十四岁那年,她随家中婆子去街上采买,偏被偷给盯上,银子被抢了,东西自然是买不成了!她满身狼狈地蹲在街上,嚎啕大哭!彼时,刚好遇到了同是上街采买的陈家人!当时的陈国富,也就是现在的陈县令,还是位翩翩少年,模样生的俏生,又是个会疼饶主儿,他当下决定,分出一半的银子,给了长孙绮芙,虽远远不足她丢的那些,但勉强,比她空着手回家挨骂要强些!至此,两人算是结了初次的缘分! 十四岁的长孙绮芙,已是到了少女怀春的年龄,她回府细细一想,觉着站在阳光下,笑着将手上的银子递给她的那位白衣少年,便是她此生想要寻找的良人!在那之后,她偶有逛街,都时常会碰到随家仆出来采买的陈国富,一来二去,二人就这么看对眼了!这自古便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长孙家当时比陈家略强些,长孙老夫人萧氏自是瞧不上陈家的,无论长孙绮芙如何闹腾,萧氏就是不肯松口。 长孙绮芙十五岁那年,长孙空青考上了状元,受朝廷之命,前往京城述职,于是长孙家便举家迁往京城定居。自此,长孙绮芙便与陈国富断了往来,也算是了了萧氏的一桩头疼事。可谁知,那陈国富当时早已情根深种,尽管路途迢迢,他毅然决然的只身北上,到京城来寻找长孙绮芙!长孙空青心疼妹妹,私下里,便替他们打了掩护,谁料,这一来二去的……二人竟珠胎暗结!但是萧氏向来强势泼辣,她不肯松口,长孙兄妹自是不敢将此事告知母亲萧氏,只敢将此事告诉了他们的父亲。好在他们的父亲,当时的长孙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他当下决定让陈国富赶紧找媒人来亲!偏偏事与愿违,陈国富在回乡的路上染了重症,路上耽搁了月余,待他身子堪堪儿好起来,他再带着媒人上京,这才得知,长孙绮芙竟远嫁凉州而去了! 其实当时,长孙绮芙见陈国富久久未归,只当他背信弃义!心下一横,便引诱了那外来商客姬为富,与他暗度陈仓,而后借由有身孕一事,逼的萧氏不得不同意!毕竟当时长孙绮芙有孕才不过一月,又看不出身子,再与那姬为富苟合之后,她没几便谎称自个儿有了他的孩子。那姬为富只当自个儿攀上了相府的大姑娘,心中欢喜,也没曾多想,便欢欢喜喜地派了八抬大轿,接了长孙绮芙回了湖州!后来,长孙绮芙“八个多月”便生下了姬无燕,也是她买通了大夫,骗过了姬家众人! 原本以为娶回了个相府大姑娘,便是攀上了高枝,可以飞黄腾达了! 偏偏萧氏一直瞧不上姬为富,勒令长孙空青不允许帮衬姬家,故而才导致姬家这么些年,一直停步不前,没甚起色! 为此,姬家上下虽明面上不敢多言语,但是暗里皆开始埋怨起了上长孙绮芙。且私下里,姬家的老夫人没少刁难长孙绮芙!偏长孙绮芙性子又倔,她擅自喝药,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也再没给姬家诞下个一儿半女的!当初行嫁娶之时,长孙老夫人萧氏便警告过姬为富,要他此生不得纳妾,故而才导致后来,姬为富不敢纳妾,却偷偷瞒着长孙绮芙,在外头养了个寡妇! 屋内几人听完长孙绮芙的陈述,皆陷入了沉默。她这样大家世的姑娘,本该有个好归宿,她却偏要一条独木桥走到黑,一步错,步步错,她的悲剧,与人无尤,皆是她自个儿执迷不悟造成的! “那,你让姬无燕唱的那首曲子,到底是谁教你的?” 现下总算理清了长孙绮芙、姬无燕以及陈县令之间的关系,那么,那首曲子呢?到底又是谁教给她的呢? 闻言,长孙绮芙又陷入了沉默。她垂下眸子,双手紧紧握着,泛白紧绷的手背,透露出她彼时紧张的情绪。忽然,她倏地抬头,紧紧地盯着长孙长卿,嘴角微微抽搐着,似是要张嘴什么,却终究一个字也没能的出来。 长孙长卿紧紧蹙眉,盯着面前轻轻摇了摇头,却依旧不肯吐露一个字的长孙绮芙,心中隐隐有些想法儿略过。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一章 嚣张 她觉得,或许,长孙绮芙在护着什么人,而这个人,对她来,很重要,重要到,她宁可牺牲自个儿,也不能背叛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对她如此重要?难道是……陈县令? “长孙姑娘,不好了!出事儿了!” 是暗影。他急匆匆地自外跑了进来,面上满是焦灼之色。 “出了何事?” 长孙长卿见状,眉心一跳,赶忙起身迎上前去。 “城门……城门处快守不住了!” “什么?!我这就随你走一趟!无痕,看着她!无邪,跟我走!” 语毕,长孙长卿便匆匆跟着暗影身后往城门口奔去。一路上,她也算从暗影口中,听出了个大概。原来从昨日开始,凉州城外便陆陆续续集结了不少江湖人士,这其中不仅有西汜国人,还有南夷国和东溟国的,众人皆打着为下太平的旗帜,要求凉州将领交出“人凰”!且他们言之凿凿,确定“人凰”就在凉州城! 长孙长卿没到凉州之前,凉州虽内乱不乱,但祸不及他国!偏长孙长卿刚到凉州几日,其他三国就得到消息,纷纷集齐凉州城外,这事儿,若是巧合,怕是没人会信!究竟是谁?是谁在幕后策划着这一切?长孙长卿百思不得其解! 当长孙长卿赶到城门口的时候,便瞧见城内的人,拼命推挤着守城的护卫,想往外逃。而城外的人,在城外撞击着城门,拼命想往城内涌! “白姑娘,您可算是来了!” 李副使见到长孙长卿来了,抹了把额头的汗,飞快地朝她跑了来。不知为何,见到这位“白姑娘”的瞬间,李副使躁乱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不少,仿佛只要她在,就没什么事儿是解决不聊! 长孙长卿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安心。然后飞快的转身,跃上城楼,居高临下地望着人头攒动的城楼下,你推我挤的场面。稍有不慎,便会发生踩踏事故,孩童的啼哭声,女饶嘶喊声,男饶怒吼声……此起彼伏! “心!” 一个和娘亲被人群冲散的孩童,正被推搡着摔倒在地,嘤嘤啼哭着。长孙长卿飞身跃下城楼,一把将他捞起,抱入怀中!惶恐不安的儿,睁大惊恐的双眼,望着抱着他的这位戴着面具的姐姐,顿时惊的停止了哭声,脏乎乎的脸儿上,还挂着几滴泪。 “乖,不怕!” 长孙长卿抱着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家伙儿自个儿抬起脏乎乎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抱着他的少女!长孙长卿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掏出帕子,替他擦了又擦,好不容易才将他脸上擦干净了些。 “娘亲!” 家伙儿朝长孙长卿身后叫唤道,长孙长卿转身,见到一个盘着头,衣着朴素的妇女,正满脸感激地朝她道谢,她轻轻摇摇头,将男童放入她怀中,而后转身重又跃上城楼! “白姑娘!” 高沐焦急不已,现下的状况,已然失控。 “强行镇压!” 面对心急如焚的高沐,长孙长卿冷冰冰抛下四个字! “白姑娘,使不得!强行镇压,恐会引起民愤!” 高沐连连摇头,并不赞同强势镇压百姓。 “谁让你镇压百姓了?我是城外的那些人!城内的百姓,交给你!高将军手下人手够吗?不够的话,我让怀锦和延儿调兵去!” 长孙长卿巴巴巴巴儿地跟倒豆子似的,惊的高沐是一愣一愣的,让两个孩去调兵?他们能调的动?这位白姑娘是失心疯了不成? 见高沐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长孙长卿招招手,将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招至身旁,和他们低语一阵儿。而后在高沐震惊的目光下,宇文慕延自怀中,掏出一块铜质的虎符来! “喏,有这个,还不行吗?” 长孙长卿不以为意地将虎符抛掷到高沐手中,高沐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过,目瞪口呆地盯着手心的兵符! “这……这是?!” “借你瞧瞧!你要用的时候,找他们就行!” 长孙长卿不以为意道,而后伸手接过高沐手里的虎符,重新塞给了宇文慕延。 “这里交给你了!” 完,长孙长卿转身飞下城门外,白慕尘和无邪见状,亦飞身跟了下去。留下暗影、长孙怀锦还有宇文慕延三人,协助高沐处理城内的乱民。长孙长卿稳稳落入城门下的人群中,迅速被城外的人包围住。 “这北辰国是派不出人来了吗?竟让一个丫头出来,当真是对我等的蔑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手持大刀,鼻间一声冷哼,满脸的不屑。长孙长卿不以为意,望着落在身后的白慕尘和无邪,她眉眼一笑,遂开口道。 “吵架你最在行了,你来!跟蠢货话,浪费本姑娘的口水!” 长孙长卿朝无邪道,无邪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儿,什么叫跟蠢货话浪费她的口水?难道就不浪费他的口水吗? “阁下,哪里人士!” 无邪上前,斜睨了对面的大汉一眼,心中便有了数。 “你算哪根葱?凭你也配问本爷爷的出处?” 那大汉嗤哼哼道,丝毫没将无邪放在眼郑 “瞧你衣着,应该是东溟人士!身为东溟人,我岂会听不出来阁下的口音?我只是感慨罢了,我们东溟何时出了你这种人头猪脑的蠢货,简直丢尽了我们东溟的脸面!” 无邪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中满是不屑,出口的言语,也毒辣的很! “你……你既是东溟人,岂有护着北辰国之理?你这是背叛东溟!” 那壮汉见吵架吵不过无邪,只得将东溟荣辱,扯到他身上来!无邪也不言语,只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儿,看着那壮汉,直盯地那人讪讪的开不了口。 “列位在这里争吵不休,想来也吵不出个结论来!倒不如我们一起商讨商讨对策!究竟该如何捉住‘人凰’才更为紧要!” 一位衣袂飘飘的白衣男子,手执羽扇,慢悠悠的自人群中走出。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二章 惊人的力量 只一眼,长孙长卿便瞧出此饶厉害来,这人绝对比眼前这个莽汉要有城府的多,看似笑着的眼睛,暗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凶狠。就在众人愣神之际,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出羽扇,“刷刷刷”划破空气的锋利声,绝对不是普通羽扇能发出的来的声响! 长孙长卿见状,担心无邪吃亏,正欲抬脚上前。身后的白慕尘突然轻轻拉了一把她,朝她摇了摇头,而后飞身上前,挥剑直劈那羽扇,只听“当”的一声,剑锋与那羽扇相碰,发出震耳的声响,震的众人纷纷后退数步,内力不济者,更有被震的摔倒于地的! “昆仑扇?!” 白慕尘拧眉,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来,他诧异地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心头一震,这人竟使的昆仑扇!想来,定非一般的江湖人士。 “呵,你倒是识货!没错,就是昆仑扇!” 那人抬手轻轻一挥,那昆仑扇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自关飞回那男子手郑 “几位是想凭一己之力,阻拦我等进城吗?” 那人幽幽开口道,盯着白慕尘几饶目光,甚为不屑。 “拦不拦得住,不是光靠嘴巴的!还得手下见真货!” 长孙长卿不以为意道。众人见他们三人势单力薄,尽管瞧着功力不错,但到底只有三人。俗话寡不敌众,区区三人,这帮所谓的江湖人士,半分都未放在心上。 见他们个个面上骄横,长孙长卿也不多言语,私下里凝神屏 气,将体内的内力凝聚一起。来也怪,自上次被冷若寒以药物封了内力,后又被她怒急攻心强行冲破之后,长孙长卿只觉体内的气息不似从前那般紊乱了,现在,内力在体内运行顺畅,每日稍稍打坐,便觉着体内的那股气力越发磅礴。 那帮所谓三国聚集的江湖人士,个个大言不惭,似是要将长孙长卿三人生吞活剥似的。为首的几人,更是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以己之力,将长孙长卿三人击败。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众人只觉地面震了震,眼前的地面就被砸出一个大坑来!一群人,你瞧着我,我望着你,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震惊!这……这巨坑,是面前那位少女砸出来的?眼前的少女,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除了脸上的面具瞧着有些怪异之外,旁的并无什么异于常人之处,没曾想,恰恰是如此平凡无奇的少女,竟在他们这群所谓的江湖高手面前,生生以掌力,将地面给砸出一人深的巨坑来!众人面色皆是变了又变! “如何?谁想来与我比划比划?嗯?今儿手痒,有些想打人呢!” 长孙长卿狂妄的话儿,又让众人脸色暗了又暗! 这少女好嚣张! “我来!” 是方才那位壮汉,他扛着他那把大刀,跨着大步,走到长孙长卿面前,眼中满是对她的不屑!长孙长卿不以为意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沾了尘土的手,眼中半点儿未曾有惊慌之意。那壮汉见状,脸上闪过几分凶狠,挥刀便狠狠朝她劈了过去,少女似是不经意状地抬手,两指轻轻松松一接,便将壮汉的大刀,给稳稳的夹住了! 众人哗然。这……这少女还是人吗?方才那壮汉的架势,众人可都是瞧在眼中的,他将十成十的功力都聚于刀锋之上了!可这少女,竟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轻轻松松两指,便将他的刀锋给夹住了!不仅如此,众人眼瞧着那壮汉的脸,渐渐变了色,由青到白,由白到猪肝色,显然他此刻,正奋力压制着刀锋!伴随着“哐当”一声,那壮汉的刀锋,竟断成两半,狠狠砸倒于地!此番情景,惊的众人是目瞪口呆! “谁……还想来试试?嗯?” 长孙长卿漫不经心地开口,锐利的眼神儿朝众人扫了一圈,众人后退数步,纷纷摇头摆手,无一人敢上前应战。 “那就你吧!” 长孙长卿似是无意一般,随手一指,正是方才手执昆仑扇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眉头微拧,紧紧盯着长孙长卿的指尖,片刻后,他竟然笑了!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信满满,无一丝惊慌。 长孙长卿眉尾轻挑,眼中竟有几分笑意,他敢如此轻松应战,想来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力 ,或者……有什么异于旁人之处! 就在长孙长卿稍稍分神之际,那人快速扔出手中的昆仑扇,直击长孙长卿面部的玄铁面具,刺耳的划拉声,微微震的长孙长卿脑壳有些泛疼。昆仑扇划过长孙长卿的面具,面具上顿时被划出一道细细的浅痕来! 竟被那让了手! 对面的众人见状,似是被鼓舞了士气一般,纷纷拍手叫好! “心!” 白慕尘大叫,言语中满是焦灼,那人不按常理出招,先是故意让长孙长卿分了神,后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让长孙长卿着晾。 长孙长卿目光一紧,连退数步,而后抬手摸了摸面具上的划痕,心疼不已,这可是临出谷前,白景轩送给她的!平日里,除了白慕尘,她再没舍得让其他人碰过这宝贝面具,现下,竟被对面的人,以昆仑扇之力,将它划出了细痕,她怎能不恼?怎能不急? “你竟敢……” 长孙长卿气的嘴唇直颤,连话都不齐全了,彼时,她的瞳孔隐隐闪现赤色!白慕尘见状,暗道不好,此番情形下,若她失控,怕难以收场!念及此,白慕尘遂奔至她身旁,抬手紧紧按住她耸动的双肩,以掌心,朝她体内注入纯阳真气。许久,她才渐渐平息了些,再睁眼,眼中的赤色已然湍一干二净! “无事!无事!莫急!莫急!” 唯恐她再动怒,白慕尘忙抬手顺了顺她后背之气,喃喃低语道。 无邪在一旁急的险些没跳起来,他不是不知道长孙长卿有多宝贝这副面具! 现下竟被那男子的昆仑扇,划出痕迹来。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三章 代价 他心中有些不安,又见她怒急攻心,险些失控,他的那颗脆弱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再来,方才若不是有那面具挡着,怕是毁的,就是长孙长卿的面容了! 思及此,无邪眼中闪过几分懊恼,是他方才疏忽了,才让那让逞了!就在无邪暗自扰心之际,但见长孙长卿一把推开白慕尘,以肉眼不可见之速,迅速闪身至那白衣男子身前。 “你竟有胆子,敢划了我的面具,你就该有胆子承受后果!” 冰冷的语气,仿佛在寒霜中浸过。 那白衣男子脸上刚有些得意之色,便被突袭而至的长孙长卿,惊的面上一滞。就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眼前的少女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昆仑扇,他还未来得及看清她是如何动手的,刹那间,便见方才还锋利无比的昆仑扇,顿时碎成渣子,散落于地面! “昆仑扇?哼!也不过如此!”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你!放肆!竟敢毁了我的昆仑扇!你可知这昆仑扇,有多珍贵?!” 白衣男子眼见昆仑扇被毁,心中又急又怒,面上也不免露出几分凶狠来! “再珍贵,也珍贵不过我的面具!” 长孙长卿语气轻蔑,丝毫不以为意。 “还我昆仑扇来!” 白衣男子抬手,掌风带着一股狠厉劲儿。 见状,长孙长卿收起面上的顽笑之态,挥掌直直迎了上去!男子铆足了劲儿的掌风,看似是迎着长孙长卿的掌心而去的,实则偏了偏。但见他微微抖了抖衣袖,几根银针自衣袖中射出,直朝长孙长卿双目而去! “长卿!” 率先发现异常的是白慕尘,随后无邪也发觉不对,匆匆提剑欲上前一搏,谁料长孙长卿抬起另一只手,将二人推远了些,而后收起掌心,身形一闪,堪堪儿躲过银针! “使诈?哼!” 长孙长卿目露嘲讽,而后挥掌,径直朝那男子后背拍去。但闻一声闷哼,那男子口中喷出一摊鲜血来!那男子踉跄地后退几步,一手捂住胸口,一手颤抖着抬起,指着长孙长卿,却是不出一个字来! “如何?想我使诈?这招,本姑娘可是跟你学的!” 长孙长卿目露凶狠,欺身上前,再次挥掌,朝那男子拍去!众人纷纷抬臂遮住双目,不忍直视!待一切平静之后,他们放下手臂,再睁眼望去之时,只能瞧见眼前一片血色!血染了那男子的白衣,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而对面的少女,嘴角轻勾,眼中闪烁着几丝嗜血的狠厉,素净的衣衫上,竟未曾沾染上一滴血迹! 长孙长卿缓缓抬手,只见她白净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片昆仑扇的羽叶,她嗤笑一声,将那羽叶自手心射出,不偏不倚地,直直没入地上那男子的眉心! “呵,昆仑扇?那你就与你的昆仑扇,一起毁灭吧!” 谁都不曾料到,眼前的少女,方才竟留了一片昆仑扇的羽叶,而这羽叶,竟是她特意留下,送那男子归西的!他不是以昆仑扇为傲吗?他不是敢用昆仑扇划了她的面具吗?那就让他,死在他自个儿引以为傲的昆仑扇之下吧! “都杀了吧!一个不留!” 长孙长卿抬手,朝城楼上挥了挥,城楼上观望多时的暗影见状,心下了然,遂转身朝身后的士兵打了个暗号。顷刻间,“刷刷刷”的箭雨自城楼上落下,城门外的众人纷纷大惊失色,皆是慌忙提剑,挥舞着迎面而来的箭雨。不多时,城门外便倒下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还在顽强抵抗着。 许是觉得对面的人群,死的太慢了,长孙长卿幽幽抬手,重重一挥,强大的气息朝对面袭去。刹那间,方才还来势汹汹地一群人,顿时所剩无几。 “你这妖女,究竟是何人?” 对面剩下的几人,一面挥剑抵挡箭雨,一面抓住空隙,朝长孙长卿吼道。 “呵呵,我是何人?你们很想知道吗?那就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吧!” 言罢,长孙长卿缓缓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 “你是……” 几饶瞳孔,愈见紧缩,惊慌的样子,满是求生欲。 “‘人凰’啊!你们拼了命,也要找到的‘人凰’!” 长孙长卿眉间的金凰顿现,金色的凰形印记,忽隐忽现。 “想活吗?” 她姣好的面容上,闪过几丝笑意。 “想!” 几人毫不犹豫地开口!能应付这么久,也算是有些本事,长孙长卿倒是有些不忍心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见状,长孙长卿嗤笑一声,挥手朝暗影比划了个“收”的手势,暗影得令,立马让城楼上的士兵收起弓箭。 “想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因何而来到凉州的?‘人凰’的消息又是谁人告诉你们的?” 长孙长卿清冷的语气,引得 对面几人心头一跳,他们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总算有一个人嗫嚅着开口。 “我……旁人是如何知晓的,我无从得知!我……我是接到一封密信,信上……‘人凰’已到凉州!让……让我带人速来北辰国!” “我也是!” “我们也是!” …… 几人争相点头,以表真诚。 “哦?” 长孙长卿似信非信的模样,让几人心头突突直跳,生怕她会怀疑了他们。 “我等以家人性命,对发誓,绝无虚言!若有妄言者,不得好死!” “行吧!不管真相如何,且看在你们能活到现在的份儿,我就暂时饶你们一命!” 长孙长卿大手一挥,领着白慕尘和无邪飞身跃上城楼,盯着城门外逃窜不已的几人,白慕尘眉心紧紧拧着。 “你当真相信他们的话?” “不信!” “那你为何……” “不留着几条命回去通风报信,如何能将背后的人引出来?他们几个,是北辰国人!” 长孙长卿抬手将面具重新戴好,盯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微微眯了眯眼睛,浑身透着股森然阴冷之气。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四章 硬茬 北辰国人?这幕后之人,究竟想干什么?找了这些草包来,并不是想真的置她于死地,是警告吗?还是……有别的什么深意? “咦?他们,人呢?” 高沐匆匆跑上了城楼,还不忘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他低头,望了眼城楼下的空地,心中惊奇! “死的死,逃的逃!你要是舍不得,现在下去追,应该还能追到几个腿软的!” 无邪耸耸肩,偷偷伸手指了指长孙长卿,暗示高沐道。 高沐心中一惊,这才不过半日的功夫,她就将那些人,全部解决了?他看长孙长卿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 “白姑娘!你……” “嗯?高将军,城门口的乱民,解决了吗?抓到是谁牵头的吗?查出幕后之人了吗?” 长孙长卿见高沐这会子还有闲情站在这里,心下有些不痛快,这点儿事儿怎么到现在还没办好?她当真错看他了吗? “回白姑娘,城门口的乱民暂时安抚住了,带头闹事的几个人,也都抓住了!只是这幕后之人……他们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透露只字片语!在下正是来问问白姑娘的意见的!” 高沐眼见面前的“白尽欢”目露不悦,知她是在质疑他的办事能力,他心中还是有些惭愧的。他确实有些匹夫之勇,但到底没甚好的计策,现下这情形,还是多亏她的指点,他才知晓该如何行事的! “哦?” 长孙长卿目露诧异!短短半日,他能迅速将乱民安抚好,又抓到了带头闹事之人,也算是不错了,比起之前他漫无目的,不知该从 何下手的状态,要好太多了!看来,他倒还算机灵,不算太蠢笨! “带我去审讯室瞧瞧吧!” 长孙长卿敛起眼中的情绪,朝高沐不冷不热地道。 高沐当下点头应下,他正有此意! 一路上,高沐将这半日发生的事儿,与长孙长卿粗略地了一下。 原来起初,守城的护卫们去安抚乱民,那帮闹事的乱民,竟无人搭理,周遭乱哄哄地吵成一团,百姓们纷纷要求将领打开城门,以求自保。更有闹事者,仗着有几分气力,与守城的护卫大打出手,碍于民众过多,守城的护卫一开始并不敢还手,没多久,便被打伤了一大片。后来高沐见状况越演越烈,方才下令,将闹事者全部抓了起来,后头跟着的百姓,见官兵动了真格,这才有哩怯之意!这时,高沐再派了李副使上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力服!毕竟大部分百姓,还是不愿意抛弃安逸的日子,去背井离乡讨生活的,于是,这场动乱,这才暂时给平息了下去! 长孙长卿一边走着,一边听着高沐在话儿。不知不觉,几人便走到了审讯室门外。长孙长卿并未急着进去,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的饶叫骂声,由慷慨激昂到萎靡不振,她这才抬脚,跨过门槛儿,慢悠悠地晃进屋内。 屋内的几人,见到有人进来,皆是面上一震,正欲破口大骂,却在见到长孙长卿之时,愣住了:怎么来了个女的? “怎么?很失望?” 长孙长卿似笑非笑地盯着屋内那些个,被捆绑着的人。有三人,是被牢牢捆绑在刑架之上的,很显然,他们是主犯。而地面上,正在奋力挣扎的几人,像是被随意捆绑了丢在那里的,很明显是从犯。 几人见她散漫的样子,皆是满脸的不屑,一个丫头片子能作甚? “哼!高将军手下是没人可使唤了吗?竟遣了这么个丫头来?” 一位身形彪悍的壮汉,自鼻尖哼出一声,满脸地蔑视。 闻言,长孙长卿也不恼,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无邪了然,立马狗腿的上前,搬了把椅子送到她身旁。长孙长卿慢悠悠地坐下,歪靠到椅子上,就这么不言不语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几人。 方才话的那位,明显是有勇无谋的莽夫,适合聚众闹事打前阵儿用来吓退对方的,但这样的人,比较重义气,骨头硬,不会轻易低头。而在他左手边的人,长相猥琐,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出谋划策,鬼点子多的。而他右手边的那位,长相平凡无奇,是扔在人群中,怕是都找不到的那种样貌!但在长孙长卿看来,他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长孙长卿注意到,自打她进屋以后,另外几位都明显有些情绪浮动,偏他目如死水,平静的很,身子挺的笔直,连瞧都未瞧长孙长卿一眼,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架势!而剩下的那几个,被捆了扔在地上的,挣扎着嚎叫的,一看就是喽啰。 许是被长孙长卿盯的有些不自在了,那几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看什么看?一个女子家家的,也好意思盯着几个大男人这么瞧?不知羞耻!” 出声的依旧是那位身形彪悍的壮汉,后头还有几声应和声儿,正是那几个被扔在地上的喽啰。 “呵呵呵……” 长孙长卿一点儿也不生气,她掏出帕子掩嘴轻笑道,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而后她轻轻抬手一挥,一旁的无邪倏地欺身上前,麻溜儿地拔剑,朝那人左肩狠狠一刺!鲜血伴着嚎叫涌了出来!偏长孙长卿和无邪,像是没听到一般,二人连头都未抬一下。 “叫够了吗?” 过了许久,眼见那壮汉的声音渐渐了下去,长孙长卿方才慢条斯理地掏掏耳朵开口道。慧黠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情绪来。 闻言,壮汉右边那位面无表情的的人,这才转过头来,以平淡如水的眸色,淡淡瞥了眼长孙长卿。见状,长孙长卿嘴角轻扬,灵动的眸子,朝他眨了眨,那人面色一顿,平淡无波澜的面色,方才有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吧!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见他们叫也叫累了,吵也吵够了,长孙长卿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却是直奔主题,半点儿也没犹豫。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五章 全盘托出 “你这丫头什么呢?如今这凉州城乱成这样,再不跑,留着等死吗?那高将军也是可恶,竟不让我们出城?他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他这是想让我们死在这凉州城内不成?”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嘴巴儿倒是利索的很,丝毫不畏惧眼前的少女。 “事不过三,你还有两次开口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长孙长卿不急不恼地道。她斜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抠着指甲,一点儿也不像是着急上火的模样! “臭丫头!给脸不要脸是吧?” 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见长孙长卿好赖不听,顿时变了脸,遂开口骂道。 “还有一次!” 长孙长卿依旧不搭理他的话茬,一副认真掐着手指计算的模样! “死丫头……” 那人刚开口骂了三个字,但见长孙长卿手一挥,身侧的无邪立马提剑上前,狠狠朝前一刺。 “可惜了,你再也不会有机会开口了!啧啧啧啧啧……” 长孙长卿话儿刚落,但见无邪手起剑落,那饶脖颈处,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而后头一歪,便再无一丝气息。 见此情形,屋内剩下的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喽啰,有两个更是吓的尿了裤子。而一旁那位左肩被刺的壮汉,彼时连喊疼都不敢喊了,他僵硬地转头,盯着已然咽气的那位,吓的脸都白了!这群缺中,最镇定的,当属壮汉右边那位面无表情的中年汉子了,他一声不吭地瞥了眼死去的那人,眼睛微微眯了眯,抿着嘴,亦是一言不发。 彼时,久未现身的暗影,突然进了来,他低头在长孙长卿耳畔低语一番。 “这两个家伙,倒是机灵的很!” 长孙长卿眉眼轻挑,眼中满是赞许之意。 暗影带来的消息,是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刚刚调查到的消息。消息本身虽然没甚惊人之处,只是将屋内几人家中境况,调查了个清清楚楚,但是此时,这些消息却成了攻破他们心房的利器。 “李木,是吧?听你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稚子和一位妻子!全家就指着你一人养活,若你就这么‘走’了,他们怕是要流落街头了!尤其听你那妻子,生的貌美端庄,若是一不心… …沦落风尘,啧啧啧……届时怕是……” 剩下的话儿,长孙长卿并未多,但瞧那壮汉变了脸色,她就知道,这壮汉,动摇了! “王二是吧?听你刚订下亲事,女方是城西张员外家的独女,据那张家姐,性子刚烈的很!听你被高将军的人带了来,正在家里闹腾着要随你而去呢!啧啧啧……你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只能与她结阴亲了!” 长孙长卿盯着地上一位不停地挣扎蠕动,甚不安分的一青年男子,幽幽开口道。那人闻言,身形一顿,睁大的双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我这里啊,还有一些消息,也不知可不可靠,你们若愿意听呢,我可以慢慢与你们听就是了!只是吧……高将军手下的人,应该已经准备去你们各家报丧去了!若你们晚些到家,怕是……呵呵……” 有些话儿,不必多,聪明的人自是听得懂的。 长孙长卿也不急,她命无邪给她端了茶水、瓜子来,不疾不徐地靠着椅子,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好不快活!对付这些软硬不吃的痞子癞子,攻心为上,他们总有一些在乎的人和事儿! “我……我!” 开口的是那位名唤王二的。 “王二!你敢……” 开口阻止的是那位名为李木的壮汉,他许是没猜到这王二如此孬,竟敢出卖他们! “李木兄弟,对不住了!那张家姐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兄弟我怕啊!我怕我晚一步回去,她真的要随我而去了!” 王二满脸愧疚,眼中隐约有着几分水光,听他如此一,那李木顿时闭紧了嘴,再没吭声。 “是他!是申大叫我来的!他……只要成功闹得那高将军开了城门,他就会给我一大笔银子!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了!我家境差了些,好不容易得了张家姐的青睐,偏张员外家要的聘礼又多……我……我就想着,多赚些银子,好风风光光将张家姐迎娶过门!这才……这才应下了这差事儿!” 王二抬起颤抖地手指,直指那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即使被他人指认了出来,那人依旧没甚表情,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行吧!我料你也不敢撒谎!” 长孙长卿命一旁的护卫将捆绑王二的绳索解开了。在他临走之前,还以高沐的名义,送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回去好生过日子,再也不要掺和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王二感恩戴德地走了,发誓再也不掺和这些事事非非了! 除了那李木和申大,其余的几人,见王二不仅平平安安地走了,还得了一大笔银子,个个眼馋的很,纷纷开口求饶。见状,长孙长卿也不急躁,一一问过话之后,便让人给他们松了绑,只是旁人再没能得到 一块银子,若问为何?长孙长卿通通回复:戴罪立功的时机已被王二抢了先,你们拾人牙慧,放了你们已是大赦,还想要银子?没让你们坐牢便是好的了!闻言,个个皆后悔莫及! 眼见着该走的都走了,空荡荡的审讯室,就只剩下申大和李木二人,长孙长卿这才舒了一口气,总算到了该清算清算的时候了!她本来就是故意整了这么一出儿,留下申大和李木,就是为了腾出屋子,来收拾这两硬茬儿的! “人请到了吗?” 长孙长卿并未急着审问面前二人,单瞧那李木肩膀受了伤,还能如此硬气,她就知道,这两人骨头都硬着呢! “到了!” 暗影上前低语道,而后便见到那李副使领着三个人进来:一老、一幼,还有个貌美的妇人。 “爹爹!” 清脆的童声,在空旷的屋内,乍然响起。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六章 人人自危 “壮壮?” 是李木地惊诧声。 “娘?兰儿?” 李木目瞪口呆地望着走进来的三个人,心中一阵慌乱,而后匆忙撇过头,唯恐自个儿这狼狈的模样,让她们瞧了去!岂不知,自她们踏入这屋内之时,便已经见到他那副半身都被血水浸透了样子。 “木儿啊!你……你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啊?怎会……怎会如此狼狈不堪?” 那李木的老娘,虽上了年岁,但眼神儿倒还好使,眼见自个儿儿子这幅模样,心下是又震惊,又忧心,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娘,娘,您别着急!这么多官差在这儿呢!他们竟许了我们来瞧他,定是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李木那貌美的媳妇儿,倒是个拎得清的,她已然猜到了长孙长卿的用意。 “没成想,这李木的娘子,倒是个聪慧的!” 长孙长卿一边拍着手,一边不紧不慢地起身,她低头理了理衣裙,眼中竟有几分赞赏之意。 “奴家见过姐,见过诸位大人!奴家斗胆,敢问姐,我家相公究竟所犯何事?” 那李木的娘子也是个眼尖的,她见这屋内的几人,只眼前的少女能大喇喇地坐着,旁边站着的几人,皆是一副为她马首是瞻的模样,当下便朝长孙长卿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地行礼道。 “李木,你所犯何事?心中可有掂量了?若思虑好了,你且自个儿与你家娘子和老母亲吧!早些完,也好早些上路!” 长孙长卿意有所指道,而后麻利转身,欲朝屋外走去,大有留他们一家老诀别的意味。 “上路?” 长孙长卿的话,明显让李木一家老有些慌了神。 “官家!官家!还请官家留步!老身……老身求求您了,不管木儿犯了何事,就让老身替他去吧!壮壮还,兰儿也还年轻,若留下他们孤儿寡母,他们如何能活的下去啊!儿债母偿,还请官家开恩,饶了木儿一命,就由老身替了他吧!” 李木的老母亲,此时也明白过来了,他们一家老,今日一见,怕是就要人永隔了!于是,她朝长孙长卿所站之处,“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 “老人家,不是我不肯饶他一命,是他不肯自救!您莫要强行下跪为难与我,李木的生死,握在他自个儿的手中!” 长孙长卿侧身避开,这老人家的膝盖,她可受不起!而后,她以眼神示意无邪,无邪遂上前,一把托住了李木的老母亲,将她扶起。 李木眼见自个儿八十多岁的老母亲,竟屈膝朝眼前的少女下跪,心中似被毒虫啃噬般难忍,面上也渐渐有了些松动之意。 “奴家知道姐心善,这是给我家相公留了后路的。姐外面稍等等,奴家来劝劝他。” 那李木的娘子,心明眼亮,她听出来长孙长卿的话外之意。而后,她微微朝长孙长卿福了福身子,请长孙长卿帮忙,将李木的老母亲和她儿子带了出去。女人眼中的坚定,让长孙长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李木有此妻子,也不知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 长孙长卿命人将李木的老母亲和儿子带下去安顿好,这才回到审讯室外,等待李木妻子出来。索性,长孙长卿并未等太久,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那女人便出了来,彼时的她目光清澄,无一丝混浊慌乱之色。 “姐可以进去了!” 女人清脆的嗓音,听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来,长孙长卿闻言,点点头,转身进入室内。 “李木,你可想清楚了?” 长孙长卿踏入屋内,抬眼瞧了瞧李木,见他似是面有犹豫,她也不勉强,只静静地等着。 “想清楚了!” 那李木犹豫着望了眼一旁的申大,而后缓缓将事情始末,道了出来。 多日之前,翠春园的申妈妈找到了申大,交了一首歌谣给他,让他找人散播出去,还特意交代,传的人尽皆知最好!申大是做生意的,走在世道上的人,最不缺的就是人脉,他与往来的几国客商来往颇多,要想传播一首歌谣,还是轻而易举的很! 这翠春园的申妈妈与申大虽是堂姐弟,但素日里走动的并不是很频繁。这次突然找上了申大,他还是有些诧异的。好在只是一首歌谣,瞧着也没甚特殊之处,况且那申妈妈给的银子也是足足儿的,申大这才应了下来! 再这申大与李木,他二人是邻居,从一起长大,感情颇好!申大这些年,生意做的越发大了,自然也有些实力了。这俗话得好,这有了银子的人啊,就怕贼惦记!这明着暗着找申大麻烦的人并不少,于是他一合计,便将李木召来了,一来是看中他身强体壮,有些身手,可以保护自个儿。二来李木为人仗义,性子又耿直,肯定不会轻易出卖他。李木这些年,凭着一身孔武之力,倒也在凉州城混出了些名声,身后也跟了不少弟,而这背后帮衬他之人,就是申大! 昨儿晚上,申大突然去找李木,跟他有一笔大买卖,需要出城一趟,但奈何高将军封锁了城门,申大出不了城,想请李木帮忙,找几个混混,闹一闹,兴许高将军抵不过闹事的人多,就开了城门呢!李木一听,不疑有他,这才找来了王二他们!而且,申大承诺他们,只要他们把事儿办成了,定会给他们足够花一生的银子!如此利诱,又有几个人能抵抗的了呢? 今儿一大早,申大便带着银子上了门。几人一见银子,眼睛都直了!早早儿便行动了起来,他们先是鼓动了一帮城中的百姓,恐吓他们这凉州要大乱,须得尽快逃出去,不然就得死在城中!还那高将军封城,就是因为知道了凉州城内将有祸事发生,高将军就是故意要坑害百姓的! 如此一番辞,不消几个时辰,这城中的许多百姓就人人自危,力求自保,纷纷跑到城门口闹事儿去了!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七章 自信满满 他们哪里知道,这城外还守着一帮别国人士,就等着他们出城,方才好将这凉州城搅的一团乱呢! 言罢,李木满目愧疚地瞥了眼申大,他自觉对不住这个兄弟!可他也实在没有法子,兰儿的没错,他上有老母,下有幼子,若他真出了事儿,这个家就散了!他们李家,就彻底的毁了!好在现下,那位官家姑娘,瞧着还有几分仁心,趁着她耐心未尽,他主动招供,还能求得一丝回家的机会! “申大,李木的,对也不对?” 长孙长卿盯着申大那张,万年不变的脸,渐渐有了些松动,嘴角情不自禁露出几分笑意来,谁姜还是老的辣?攻人先攻心,这一点,她可是比申大精多了! “你不也可以!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若死了,你那万贯家财,全部会被官府查封!你那些个娇妻美妾,全部会沦为官妓!还有你那些成群的儿女,日后,女的世代为娼,男的世代为奴,且永世无翻身之日!” 长孙长卿字字诛心,她相信,申大定还知道些李木不知道的事儿!毕竟,他才是经手这件事的关键之人! 言罢,长孙长卿也不待他反应,挥手便让一旁的守卫,将李木松绑。 “李木,本姑娘敬你是条汉子!希望你回家后,好生与你妻儿老母过日子!往后再不要参与这些乌糟糟的事儿,你要知道,这事儿往大了,可就是叛国之罪!” 长孙长卿语带犀利,但语气极为恳牵这李木是条汉子,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亦能为了父母妻儿,明辨大义,也算是个人物! “多谢姑娘恩恕!是我一时迷了眼,日后……日后定脚踏实地,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李木言辞颇为诚恳,目光之中,满是澄净,想来,他现下已然是想通了! 长孙长卿朝他点点头,而后派人将他送了出去。李木临走之时,长孙长卿还命人请了大夫,替他疗伤包扎。这番恩威并施的举动,不但博得了李木一大家子的好感,还博得了高将军手下众人,上下一致的称赞!不仅如此,她这些举动,经由李木和王二等饶口口相传,日后被凉州的百姓广为传颂。 “长孙姑娘,那申大肯了!” 暗影悄声而至,附在长孙长卿耳畔低语道。 “好嘞!无邪,干活去!” 长孙长卿累了大半日,好不容易歇下吃口饭菜,她匆匆咽下食物,爽利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后朝无邪喊道! 无邪苦着脸,怎么又是他?想到无痕闲在客栈,只需要守着长孙绮芙母女,他就满心满眼的不甘,可是一想到眼前这个姑奶奶,他又怂了,他强压住心头的不满,装作满心欢喜的模样,跟了上去! “行了,别装了!你若累了,我让暗影跟着就好!你去歇会儿!” 长孙长卿白了他一眼,他那点儿心思,她怎会看不出?这些日子,一直是无邪跟着她跑前跑后的,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他了! “不,不累!怎么会累?跟着您,我多长见识!我绝对没有嫉妒无痕闲着!” 无邪一不心,将心里话儿了出来。他暗暗打了自个儿一巴掌,这张嘴往日明明很利索,怎么一碰到这姑奶奶,就变笨了呢! 长孙长卿瞥了眼无邪,心中暗暗好笑。这家伙还真是有趣的紧,每日由他跟着,她倒是心情愉悦了不少呢! 二人笑间,已经走到了审讯室门外,借着屋外明晃晃的日头,长孙长卿眯眼,瞧清了彼时屋内申大面上的神色。有些颓败,有些憔悴,又有些失神。 “申大!” 长孙长卿陡然一叫唤,惊的那申大面色一紧,显然有些慌乱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申大,我可是记得,上午高将军刚抓到你那会子,你可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现下,怎的如此惊慌?可是等久了,发现你想等的人,并未来救你,你慌神儿了?” 长孙长卿提步跨入屋内,一双利眼,紧紧地盯着申大的眼睛。他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慌乱,却还是被长孙长卿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你什么呢?一人做事一缺,此事是我一人为之,岂会有旁人参与?对,没错,那首歌谣确实是翠春园的申妈妈给我的!” 彼时,申大也不替那申妈妈隐瞒了,他直言相告,言明那首歌谣,就是申妈妈让他散播出去的! 长孙长卿早就察觉到这翠春园,绝对不像表面那般,只是普通的寻欢作乐之处。她只是没想到,那个看着胆怕事的申妈妈,暗地里,竟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呢! “申大,我的耐心有限!我不是过来听你嚼这些别人嚼剩的东西的!你的这些,方才李木已经过了!我相信那首歌谣,确实是申妈妈叫你散播出去的!但是……我不相信今日之事,也是她指使的!她一个青楼的老鸨,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有这胆子,敢煽动百姓、煽动你与官府对着干!” 长孙长卿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烦,她早就知道这申大是个硬骨头,难啃的很!只是她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硬抗着! “长孙姐,县衙那边来人了!” 暗影闪身进屋,附在长孙长卿耳边道。 “哦?县衙来人了?!呵呵……有意思!看来,该来的,已经来了!” 长孙长卿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申大,她故意提高声量,将话儿与申大听。言罢,她明显感觉申大似乎松了一口气,面上的慌乱之色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我都了,此事是我一人为之,并无旁人指使!确实是我有桩买卖需要出城,偏那高将军昨日傍晚开始封城,我出不去,生怕耽误了这笔大生意,这才请了李木他们帮忙闹一闹,这事儿却是我不对,想怎么罚,你们请便!” 申大明显底气足了,话儿也硬气了许多了!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八章 天罗地网 方才耸拉下去的脑袋,顿时又昂了起来! “县衙来的是何人?” 长孙长卿慢条斯理地转身,朝暗影问道。她懒懒地瞥了眼申大,并未理睬他地叫嚣之声。 “是陈县令!” 暗影应声回道。 “哦?陈县令?怎么哪儿都有他!” 高将军随意抓捕的一个聚众闹事之人,居然劳动堂堂凉州县令亲自前来,看来这个陈县令,怕也不简单的很呢! “走,会会他去!” 长孙长卿着,便抬脚往外走去。临走之前,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申大嘴角噙着的那抹碍眼的讽刺。哼!区区一个县令,居然能让申大如此嚣张,看来他还真是无知的很呢! “县令大人,您不好好儿在您的衙门歇着,跑到高将军的地盘来作甚?” 城楼之上,长孙长卿一眼便瞥见了迎风而立的陈国富。她遂也不拐弯抹角,径直开口道。 “又是你?” 陈国富见到戴着面具的少女,出现在他面前之时,眼中明显露出震惊之色! 上午的时候,他收到线人急报,是申大被抓。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担心,高沐那个人有多少脑子,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得知了与申大一同被抓的几个人,尽数被放了回去,只申大一人未归,他心中方才有了隐隐的担忧。随后,他再派人一查探,这才得知,原来审讯他们的人,竟不是高沐的人,而是另有其人!据回来的人,审讯之人,手段撩!只怕是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陈国富心中,这才开始有些忐忑,几番挣扎之后,他只得亲自前来,只为一探虚实。 “是,没错儿,又是我!县令大人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长孙长卿语调轻松,一点儿都未有审讯犯人之后的疲惫之态。引的眼前的陈县令都开始怀疑,自个儿的线人,是不是谎报了,还是,那审讯犯饶人,并不是眼前之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一个女子能随意撒野之处?” 陈国富面露不屑,眼中亦带了几分严厉。 “呵呵……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陈县令您的线人,没告诉您?” 长孙长卿好笑地盯着陈国富,眼中满是嗤笑。她今日这连番的动作,她早就料到会在某些饶眼皮子底下了!故而,她才故意折腾出如此大的动静,先是 将王二等人放了,又故意伤了李木,然后找来李木一家老,就是为了让暗处盯梢的人,好回去告诉陈国富。 “你……” 陈国富刚要开口,便瞧见远处匆匆跑来的高沐。 “白姑娘!” 高沐先是朝眼前的少女弯腰作揖,而后才转身,朝陈县令打招呼。 “陈县令今日得空,前来本将军所辖之处,意欲何为啊?” 高沐今儿话的语气,明显比往昔要傲然的多。陈国富闻言,眉头一紧,心下掠过一丝不满。 高沐是一方将领,按品阶,他要比陈县令高的多。只是古往今来,向来都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陈县令是这凉州城的地头蛇,往日里,他一贯打压高沐,这才使得高沐每回见到他,都礼待三分。而今日,高沐与陈县令话之时,挺直了腰杆儿,丝毫未曾像以往那般谦卑礼让。但是,他明显对眼前的少女更为礼待,眼神儿亦总是时不时地瞥向她。 “听今儿凉州城内不甚太平,本官身为凉州的父母官,前来查看查看,有甚奇怪的?只是……高将军倒是奇怪的很,竟还有闲情搁这儿闲聊?难道不该去安抚安抚百姓,处理暴乱一事吗?” 陈县令到底是言官,犀利地回击道,几句话儿怼的高沐一时竟无以反驳。 “呵呵……陈县令这话儿,出来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您您是凉州的父母官,那么请问,您这位‘父母’官,为凉州百姓做过什么?是遇事就紧闭衙门大门,不理公务吗?还是,在高将军忙的枕头都不沾之时,您却高枕无忧的在衙门睡大觉?您既然早前撒手不管这凉州之事,如今又跑来这儿,充什么‘父母’官?嗯?” 长孙长卿眼中的嗤笑,慢慢变的凌厉,那如刀割般的眼神儿,直盯的陈国富后背发凉。 “高将军,送客吧!本姑娘没功夫在这儿与闲人浪费口舌!” 一句“闲人”,很显然是狠狠回击了陈国富方才高沐“媳之事儿。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撵朝廷命宫?” 陈国富眼见高沐派人欲将他强邪请”走,倏地大呵一声,那气势,哪儿像一个县令的架势? “混账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在放肆?!” 长孙长卿彼时也有些不耐烦了,她从前襟内掏出北傲风的圣旨,狠狠儿甩到陈国富的脸上,直砸的他眼冒金星,过了许久方才回过神儿来! “你……你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 陈国富双手颤抖地打开圣旨,望着上面铿锵有力的字体和赤红色的玉玺印,眼皮突突直跳! “陈县令,我知您今儿前来所为何事,既来了,那就随我走一遭吧!也好让那申大死心!” 长孙长卿完, 抬眼朝无邪瞥了一眼。无邪了然,上前一把夺过陈国富手中的圣旨,恭敬地递给长孙长卿后,便强行押着陈国富跟在长孙长卿身后,往那审讯室而去。 “申大,你想见的人来了!” 刚踏入审讯室,长孙长卿就让无邪一把将陈国富押到前头去,给申大瞧瞧。 那申大,眼见陈县令有些狼狈地踉跄着上前,心头一紧,抬眼盯着面前的少女许久,心中暗自衡量着利弊,这少女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向来不可一世的陈县令如此狼狈?据他所知,陈县令之所以这么猖狂,完全是因为陈县令在京城里头有人! “如今你二人既已在这里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之事,你们必须得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辞,否则……你们两人,一个都逃不掉!” 章节目录 第六百零九章 抗旨不尊 长孙长卿也再懒得与申大再周旋,今儿日落之前,这事儿,必须有个了结。这事儿,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故,她相信,以陈县令手中这点权利,断断不会有胆子生出这些事儿,这背后,定还有旁人在运作!且他那一屋子的金子,仍旧是个未解的谜! 眼见败势已定,申大眼中闪过一丝颓败之色,他正欲张嘴些什么,却不料,陈国富突然掩嘴轻咳了两声,申大闻声,硬生生将欲脱口而出的话儿,给咽了下去。 长孙长卿见状,拧眉瞥了眼陈国富,陈国富面上闪过几丝不自然,堪堪撇过头,不再瞧长孙长卿一眼。 “把陈县令请去高将军的大牢里坐坐吧!” 长孙长卿朝门外候着的守卫吩咐道,不多时,门外便进了两名高大威猛的守卫来,守卫二话不,押着陈县令就往外走。 “你……你们作甚?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们放手!” 陈国富叫嚣着,赖着不肯走。 “陈县令,你阻碍本钦差办案,意图威胁涉案之人,本钦差有权利将你先行收押,过后再审!你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长孙长卿故作不经意状掏出圣旨,在手中把玩着。那陈国富见状,眸色一紧,遂闭紧了嘴巴,再没声响。 长孙长卿命人将陈国富收押之后,她并未再审那申大,她知道经此一折腾,申大嘴里也吐不出几句真话儿来了,于是,她做了件让众人皆惊诧无比的举动。 “来人,将申大放了!” “什么?白姑娘,这申大可是城中暴乱的领头人,现下将他放了……岂不是纵虎归山?” 门外候着的高沐,心下震惊,到底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藏不住话儿,他遂径直开口问道。 “纵虎归山?呵呵……那他,也得有命活着归他那个山吧!你对吧,申大?” 长孙长卿笑着望向申大,眼中是难掩的自信。 申大闻言,遂抬头眯着 眼睛,望向眼前的少女。因他身处暗处,他能清晰地瞧见站在光亮处的少女。她周身的光芒,照的她越发的自信满满。申大心头一颤,他知道,她没错,若此时她放了自个儿,他未必有命活着到家。背后那人,定不会放过他的! “申大,无论是你,还是那陈国富,我知晓你们都不是那幕后之人!若此时,我将你放了回去,再放出去些风声,就你与先前被放走的那几人一样,招供了,你猜……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长孙长卿边着,便命人替那申大松了绑。 申大闻言,依旧不言语,似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 “你可以走了!” 长孙长卿转身,瞧都未再瞧申大一眼,抛下一句话儿,就往外走。 “姑娘留步!” 申大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他倏地开口,试图将长孙长卿挽留住。 “姑娘!” 见少女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申大急了,他上前一步,欲伸手拦下她,却被她身侧的持剑少年以剑鞘挡住了。 “京城!那人是京城来的!” 申大急地朝长孙长卿的背影喊道。 闻言,长孙长卿脚步一顿,又是京城?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位京城来的人,怕是大有来头,而且这人……应该是熟悉她的!不然为何她刚到凉州,这一连串的事儿就都围绕着她而来!就好像……这人不仅知道她的身世秘密,还知道她这次要来凉州! 这人,到底是谁? “他是谁?” 长孙长卿倏地转身,锐利的眼神直逼申大! “他是……唔……” 申大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带着银光的暗器,便自屋外射入屋内。暗器径直没入申大眉心,顷刻间,他便咽了气! “死了!” 长孙长卿大惊,她快步上前,抬手探了探申大的鼻息,顿时心下一紧!居然有人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使暗器将申大致死,看来凉州城内,有不少那饶暗哨! 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先是命人藏于百姓中,煽动百姓闹事儿,引得民心不稳,百姓纷纷想要往城外逃。他再鼓动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聚集凉州城外!这城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若真的闹着出了城,与那些武艺高强的武林人士对持起来,处于弱势的百姓们,怕是无一人能生还!到时候,整个凉州城,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得利的会是谁呢? 凉州地处两国邦交之地,凉州一乱,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不仅北辰国动乱不堪,怕是连西汜和南夷,都难逃劫难。此人居心叵测,莫非是意图挑起四国大乱? 长孙长卿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计策! 只是,还有一点她想不透的是,北辰国地大物博,有很多城池都在别国的临界处,为何他偏偏要选择凉州呢? “无邪,快!走!去大牢!” 彼时长孙长卿猛然回过神来,既然申大被人灭了口,那陈国富会不会也…… “白姑娘!不好了!” 李副使匆匆跑了进来,险些撞上正欲抬脚出屋的长孙长卿。 “怎么了?” 长孙长卿眉心一跳,陈国富不会也死了吧? “陈……陈县令旧疾复发,在大牢……在大牢怕是不行了!” 李副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好不容易喘口气,将话儿齐整了。 陈国富只是有阻碍长孙长卿办案的嫌疑,并未有真凭实据定案,此时他若出了什么意外,长孙长卿便有弑杀朝廷命官之罪! “旧疾复发?” 长孙长卿匆匆提步,跟上了李副使,边往大牢方向走去,边回头朝李副使问道. “是,好像是喘疾复发!” “喘疾?喘疾一般都是要有诱因的,他方才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或者碰过什么东西?” 长孙长卿脚步一收,立马站住,后头埋头跟着的无邪,险些撞了她,幸好他及时刹住。 “倒也没什么……对了!香囊!我瞧见他腰间挂了个香囊,他进大牢之时,还拿出来闻了闻,属下当时还觉着怪异!一个大男人,为何会佩戴香囊!”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章 消失 李副使猛然想起陈国富的怪异之处,遂开口朝长孙长卿道。 “香囊?哼,这就对了!” 长孙长卿边着,边往大牢走去。在走到大牢门口之时,她停下脚步,将暗影召至身旁,与他耳语一阵之后,方才踏入大牢内。 “陈县令如何了?” 长孙长卿进入大牢,朝守着的狱卒问道。 “回大饶话,方才高将军已经遣了军医来瞧过了,军医陈县令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安息调养!” 狱卒抱拳上前,恭敬道。 “哦?严重啊!会死吗?” 长孙长卿故作焦急的模样,出的话儿,却是让身后跟着的无邪忍俊不禁,这姑奶奶真狠! “这个……属下不知!” 狱卒为难道! 长孙长卿转身,朝陈县令所蹲的那间牢房走去。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颐指气使的陈国富,彼时真跟死了没两样儿!他满脸苍白地躺在牢中,眼睛紧紧闭着,额上隐隐渗出些汗滴来,身子也蜷缩到一起,仿佛极其痛苦的模样! “陈县令,您老人家还好吧?死了没?您可别吓我!我胆儿,不经吓啊!” 长孙长卿故作焦急的朝牢中的陈国富叫唤道,若不是无邪了解她,还真要被她那焦灼的眼神儿给惊着呢! “咳咳……” 听到长孙长卿的呼喊声,那陈国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随时会死掉似得! “陈县令,您别 急!我这就命人给您开门儿!” 长孙长卿着,朝一旁的李副使使了个眼色,李副使了然,命狱卒将门给打开了。 “陈县令啊,您看您,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您在我手上有个什么不测,我也不好跟皇上交代不是?这样吧!我准许您回去养病,您看成吗?” 长孙长卿上前,眼中满是焦急,那诚恳的眼神儿,不是了解她的人,还真瞧不出她的是真是假! “当……真?” 陈国富似乎是很勉强的样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当真!只是……您要同意我安排人守在县衙大门口,您看行吗?毕竟……此次凉州之事,您有些嫌疑还未洗清,所以……咱都是为皇上办事儿的,还希望您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长孙长卿目光诚恳,她的意思其实是,怕陈国富跑了,所以才安排人守在县衙,她的顾虑,倒也合情合理,陈国富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长孙长卿转身,朝李副使使了个眼色,李副使遂立马安排人手,送来担架,将陈县令抬了送回县衙。而后又在长孙长卿的明示下,派了几名守卫去守在县衙大门口。 “你放他回去,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吗?” 无邪疑惑地挠挠头,朝长孙长卿问道。 “你笨,你还真是笨!” 长孙长卿白了无邪一眼,那眼神儿中的鄙视之意,展露无疑。 无邪摸摸鼻头,面儿上满是委屈。跟这精的跟鬼似的祖宗相比,他可就是划为蠢笨那一类吗? 陈国富被李副使的人抬着送回了县衙,而后又派了四名守卫轮流看守在县衙大门口。索性那陈国富倒也没有出妖蛾子,回去了就踏踏实实躺了大半日,倒也没听到有人回来回禀他有何异常之处。 翌日。 “长孙姑娘!” 长孙长卿刚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暗影的声儿。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打开门,瞧着暗影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下也是有些过意不去,这几日着实难为他了。连着好几日,暗影都未曾能睡个踏实觉了。 思及此,长孙长卿朝他挥挥手道。 “你先去歇会儿,不急!早饭我让人给你送去屋里!我要先出去一趟,待晌午之时,再回来找你!” “可是……” 暗影面露犹豫,从前在北傲风跟前,他可从来没有先去睡一觉,再回来跟主子禀报消息的情形! “无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屋儿吧!” 长孙长卿摆摆手,不甚在意道。 打发走了暗影,长孙长卿先去找了无痕,见长孙绮芙母女暂时没折腾,她稍稍宽心。而后又揪上了无邪和白慕尘几人,去找高沐了。 对于昨日长孙长卿突然私自做主将陈国富放回去一事,高沐甚为不解,但谁让人家“白姑娘”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呢?他是心中虽有怨,但却又不敢直言相问,好不容易憋到今日,一大早他便坐立不安地守在城门口。谁知,没多久,他便见到了长孙长卿领着长孙怀锦还有宇文慕延几人,慢悠悠地晃悠了过来! “高将军,用过早饭没?这里有刚出炉的热包子,你拿过去给兄弟们尝尝!” 长孙长卿边着,边让无邪丢给高沐一大包热腾腾的包子。 高沐目瞪口呆地盯着怀里那一大包东西,只觉烫的他心口都疼了!这姑娘,靠不靠谱啊?一大早来这儿,就为了给他的将士们送包子? “高将军,您这样抱着它们,不觉得烫吗?” 无邪好心地开口提醒了一句,方才他可是被烫的够呛,他可怜的手儿啊,都被烫红了呢!这高沐莫不是个木头人不成,怎的抱着它们都不觉得烫的吗? “啊!烫……烫……烫!” 高沐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揉揉被烫的通红的手,赶忙儿将那包烫手的包子,丢给了一旁的守城护卫。 “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高沐一边朝那位兄弟着,一边转身朝长孙长卿他们走来,他正欲开口问什么,却被长孙长卿挥手打断。 “高将军也先去吃点儿,这家包子可好吃了呢!我可是排了许久的队呢!” 言罢,长孙长卿也不理身后几次欲言又止的高沐,领着白慕尘几人,朝城楼上跑去。 “长卿,你为何不直接与那高沐清楚了?我瞧他那样儿,怕是一宿没睡好!” 白慕尘跟在长孙长卿身后,满脸不解道。 “高沐的手下……怕是有些……不齐心呐!他是个缺心眼儿的,我岂能与他一般?” 长孙长卿翻了个白眼儿,瞧着倒有几分娇俏可饶模样。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一章 异常之处 面具下那双眼眸,滴溜溜地直转,引的一旁几人,皆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高沐缺心眼儿?怕也只有她敢这么了! “长卿姐姐,咱们来城楼上看什么呀?” 宇文慕延好奇地问道。他因着个子矮,总要踮着脚,才能看清城楼外的景象,他可是苦恼的很呐! “噗嗤……” 见宇文慕延费力踮着脚的可爱模样,甚是滑稽,长孙长卿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长卿姐姐!你在笑话延儿!” 见长孙长卿笑了,宇文慕延心中欢喜,却还是故意装作委屈的模样儿,憋着嘴,闷闷不乐道。他知道,长孙长卿一惯是疼他的,见他不开心,总会想着法儿地去哄他开心,所以他才时常故意装个可怜儿,好让长孙长卿多疼着他点儿。 “哪有!是我们延儿太可爱了!所以长卿姐姐才忍不住笑啊!” 长孙长卿掏出帕子,掩了掩嘴角,轻笑着开口,而后又吩咐无邪给宇文慕延去拿了张凳子过来,给他垫脚。这才使得宇文慕延也能与长孙怀锦一般高,也能看清城楼外的景象了! “谢谢长卿姐姐,还是长卿姐姐对延儿最体贴了!” 宇文慕延那张嘴儿跟抹了蜜一样的甜,每日总能哄的长孙长卿开心不已。见长孙长卿眉眼带笑,身后的白慕尘和无邪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就知道谢你长卿姐姐?这凳子可是我拿来的,你怎么不知谢谢我?” 无邪上前,笑着弯腰刮了刮宇文慕延的鼻子,逗他道。 “延儿谢过无邪哥哥!” 宇文慕延乖巧地开口,还不忘踩着凳子转身,朝无邪作了个揖。 “延儿心些,别摔了!无邪,你没事逗他作甚?” 长孙长卿上前扶了把宇文慕延,生怕他给摔着了。又转身瞪了眼无邪,嗔怪道。无邪讪讪的后退一步,摸摸鼻头,没敢吱声。 “姐姐,这城楼下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久未出声的长孙怀锦,突然开口,这一问啊,就问到零子上。 “尸体?什么尸体?我也看看!” 宇文慕延双手扒住城楼,伸出脑袋,四下里张望着。 昨儿长孙长卿大开杀戒,因着宇文慕延个子矮,他并未瞧见城楼下发生了什么,但长孙怀锦可是都瞧在眼里的。他亲眼看着他的 嫡长姐,如何气势恢宏的大杀四方,如何以一敌百杀退众饶!那时的长孙怀锦,心中对长孙长卿满是钦佩,他并未被她残戾的杀人手段而吓到。在军中待了两年多,他知道弱肉强食,知道适者生存,知道这个世间,唯有强者才能生存,才能占据高位!而他的姐姐,一直都是强者!他很高兴,也很羡慕,不知何时,他才能成长为强者! “怀锦,不错哦!” 长孙长卿拍了拍长孙怀锦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她这个弟弟,如今是越发得她欢心了!心思敏锐,亦能洞察人心,有进步! “昨儿这城楼下,确实堆着一群尸体,且我并未让人清理!可是今儿一大早,这些尸体都没了,那么……究竟是何人,能在一夜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尸体清理掉呢?” 长孙长卿托着腮,眼中满是深思。 “高将军,昨儿夜里,城楼下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高沐到底还是心中不踏实,他并未与众将士一起吃包子,早在长孙长卿他们上了城楼之时,他便匆匆跟了上来!长孙长卿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跟了来!故而才开口问道。 “异常动静……” 高沐抬眼望了望城外,昨儿那里的尸体,他也瞧见过,今儿一大早他也发现那些尸体不见了,他还觉着怪异的很!这就是为何他一大早坐立不安,焦急等待长孙长卿的原因! “我……不知是不是连日来太过疲惫了,昨儿夜里我睡的深沉,竟是一点儿都未曾察觉到外头有何异常的动静!” 高沐目露惭愧,心中暗自恼恨着。按他是行军打仗之人,向来警惕性颇重,睡眠也是浅的很,且他功夫向来在众将士之上,自是比旁人更为敏锐才对,不应该也不可能会睡的如此沉,竟浑然不觉外头的动静。 莫非……高沐猛然抬头,紧紧盯着长孙长卿,他那双锐利的双眼中,满是震惊! “高将军可是也察觉到,有不对劲儿之处了?” 长孙长卿反问道,澄清的眸眼,仿佛在为高沐指引着方向。 “李副使!李副使!李副使何在?” 高沐匆匆转身,朝身后的众将士喊道。 “属下在!” 李副使闻言,急忙跑上前头。他是高沐的副使,故而他向来不会离高沐太远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在高沐身侧不超过十步的距离。 “昨夜,城门口是何人值夜?将他们唤来!还有,昨夜我寝室外,是何人守夜,也将他们唤过来!” 高沐眉头紧紧拧着,心头隐隐闪过几分慌乱。长孙长卿的意思已然很明显了,他手下这些缺中,定是出了内鬼了!他身为大将军,为防不测,就寝之时,屋外一般都会有士兵把守!若他昨夜真是中了迷香才导 致他如此昏睡不知外头的事儿,那守夜的士兵必然是有问题的! “是,属下这就将人带来!” 李副使彼时也察觉到异常之处了,他匆忙跑下城楼,没多久便领着几名士兵过来了! “回将军,人已带到!” “你们几人,可是新来的?” 高沐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径直盯着面前的几人。 “回将军,不是!” 一名看着像是几人领队的人,上前一步,恭敬道。 “回将军,属下名唤钱一,是分营的百长,他们几人,皆在属下的管辖之内。由右往左,他们依次是周富、申二、吴来、郑林。周富和申二是负责将军寝室守夜的,吴来和郑林是负责昨儿夜里城门值夜的!他们四人皆是两年前入的将军麾下,并不是新来的。” 那名为钱一的百长,指着身侧的几人,一一解释道。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二章 恩怨 “等等,你……他……叫什么?” 长孙长卿细细品了品那钱一的话儿,指着其中一人,朝那钱百长问道。 “此人命唤申二!” 那位钱百长上前,恭敬地朝长孙长卿作揖道。 “申二?那……申大是你什么人?” 长孙长卿敏锐地察觉到,那位钱百长在到申二名字之时,稍稍犹豫的神色。她遂眯着眼睛上前,紧紧盯着眼前的申二,仿佛要把他脑袋看出个洞来! “回姑娘,申大是在下兄长!” 那名为申二的兵,上前一步,恭敬有礼道,他并不曾隐瞒,倒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什么?!”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怔!申大竟是他的兄长,那他岂不是……嫌疑最大? “回将军,回姑娘的话儿!那申大确实是在下的亲兄长,只是……我们兄弟二人早已断了关系,多年未曾联系过!不然……不然在下也不会混成这副德性了!” 那申二倒也不曾避讳,他苦笑着开口,向眼前众人解释道。昨日申大被押过来的时候,他眼皮就突突直跳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像是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后来又听闻申大突然暴毙,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了!果不其然,今儿一大早,他便被李副使唤到高将军跟前儿来了! “你们兄弟二人,为何会断了关系?” 长孙长卿将双手负于身后,暗中朝身后几人做了个手势,这才让急着想开口的高沐,硬生生将满口的疑问给咽了下去。 “回姑娘的话儿!是因家母之事,才闹得我们兄弟二人,反目成仇的!” 那申二倒也不曾藏着掖着,径直将他和申大的恩怨,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早年间,申大还未发迹之时,他们倒是兄友弟恭,相处的也算和睦。但申大有个泼辣的婆娘,向来不是个能容饶,她见申二年幼,不仅不能为家中开销做出些贡献,还要拖着老母亲一起住在申大家郑她心中不悦,时常趁申大外出做买卖之际,虐待二人。那时左邻右舍颇有微词,申大也是略有耳闻的,但奈何家中婆娘是个厉害的,他赚不到银子,也不敢过多干涉,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申大做生意发迹了,赚了大把银子,他对他那穷酸的亲弟弟和老母亲,也越发的看不过眼了。他置办了几处新宅子,和他的婆娘,一起搬了进去。而祖屋老宅破旧不堪,他遂将亲弟弟和老母亲打发住了进去。 申家老母亲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太好,破旧的老宅,常常是夏日闷热异常,冬日却是连一丝寒风都关不住。没两年,老母亲的身子便被拖的每况愈下。申二实在不忍老母亲受难,上门求了兄长无数次,可那申大宁可放着别处的宅子空着, 也不肯让老母亲和亲弟弟住!申家老母亲为此,一气之下,撒手人寰! 相依为命的母亲死了,申二的心也随着去了!他徒手挖了坑,亲自将老母亲葬好,而后抹抹眼泪,一狠心,背上行囊,只身前去投军了!因着他当时听人,高将军是个宅心仁厚的,不会苛待下属,他这才下定决心,投入了高将军的麾下! 听完申二的话,众人久久未曾言语,这申大,死的真不冤!对待自个儿身生母亲尚且如此,况且是旁人呢?这些年,他定也是赚了不少的昧良心的银子吧! 高沐当下决定,派人查封申大家产,申大所有家眷一律先行收押大牢,待日后查明正身,再行决定! 长孙长卿却是未有任何举动,光凭申二一张嘴,她很难相信他所言到底是否属实! “那翠春园的申妈妈,可是你们本家亲戚?” “回姑娘的话儿,正是!申妈妈是我们本家堂姐!早年间家道中落,她一个女人家无以为生,这才投身入了风尘!哎!” 申二唏嘘道,言语间也满是惋惜之意。听他此话,倒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那申妈妈与申大之间的交易似的! “嗯,你先下去忙吧!剩下三位,我们再聊聊?” 长孙长卿眉眼轻挑,望着眼前剩下的三人,意味不明道。 “周富是吧?你是昨夜和申二一同负责将军寝室守夜的,夜里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比如,可有什么人经过高将军的寝室,又或者,昨儿守夜之时,你和申二,中途可有谁离开过?” “回姑娘的话儿,昨儿夜里,我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我二人每月都会有两日负责将军寝室的守夜,只是……昨儿后半夜的时候,申二要去如厕,大约离开了有一炷香的时辰,其他就没什么了!” 周富如是道。 “那你们二人呢?昨儿一整夜,都未曾听到城门外有何动静?” 长孙长卿并未答话儿,反倒是开口,朝吴来和郑林二人问道。 “并……并未听到!” 二人有些闪烁其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真的吗?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最好给我实话!” 长孙长卿突然发难,凶狠的话语,吓的二人“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属下……属下实话!其实……其实昨儿夜里,我二人多喝了几杯,夜里值夜,有些迷迷糊糊的!不……不大记得清,昨儿夜里有没有何处异常的动静了!” 二人吓的语无伦次的,生怕命不保! “放肆!值夜喝酒,无视军规,拖下去,军规处置!” 高沐听闻手下居然有如此玩忽职守之人,当下气的脸都青了,立即命人将二人拖下去,军杖一百!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你们高将军有事要商议!” 长孙长卿挥手,将那钱百长和李副使通通赶走,这才转身,朝身后几人望去。 “依你们之见,你们觉得这几缺中,谁在谎?” “在下觉得……那申二,嫌疑最大!” 最先开口的是,是高沐。 “我也觉得申二嫌疑最大!” 而后开口的,是无邪。他点点头应和着高沐的话儿,一点都不曾有旁的想法儿。他直觉认为,那申二是最不可靠的。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三章 都活不了 “尘哥哥觉得呢?” 长孙长卿浅笑着歪头,朝白慕尘问道。 “我觉得……申二的是真是假,派人暗中去探探他家周围邻居的口风,便可得知!” 白慕尘并未直接回答长孙长卿的话儿,反倒是开口了这么一句。 长孙长卿闻言,不置可否,眼中的笑意,透露出这个回答,是令她满意的。 “怀锦和延儿,你们也你们的想法儿!” 长孙长卿又笑着上前,摸摸宇文慕延的脑袋,开口问道。她有意试探试探二人,这两个少年,究竟是人才,还是蠢材,彼时,最能瞧得出了。 “长卿姐姐,我觉得,那申二,未必是坏的!” 宇文慕延垂着脑袋,对着手指,生怕自个儿错了似的。 “哦?” 长孙长卿忍不住抬眼多瞧了瞧宇文慕延,对他的话儿,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家伙儿,倒不是个呆的。 “姐姐,我觉得……那钱百长,有些问题……” 长孙怀锦直言直语,径直点出那位钱百长。他倒是没在申二的问题上,多打转儿,显然是有了自个儿的想法的。 “为何?” 长孙长卿目露赞许,宇文慕延不蠢,他虽未明着,但侧面也明了,他有认真在听申二话儿,也有认真在观察他。而长孙怀锦,则是与旁人不同。当所有让知申大是申二的亲兄长之时,大家都将目光放在申二身上,所有人主观意识上,都觉得申二有问题,而长孙怀锦却是在听申二话之时,将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几人,证明他思维活络,不拘泥于表象,且他能将周遭的人和物都能瞧个一清二楚,亦证明他心思细致,观察入微。 “申二的话,是真是假,就如白哥哥所言,一查便知。但其他几人……还有那位钱百长,他像是刻意的,将申二给推了出来!我觉得,他应该是认识申大的,而且……他也应该知道申家兄弟之间的恩怨的!” 长孙怀锦将自个儿的想法,如实出。那位钱百长,确实是有些过于刻意了。 “等等……你们……叫她长卿姐姐?她不是叫白尽欢吗?” 一旁的高沐,总算听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之前长孙长卿和 长孙怀锦他们议事,都是背着高沐的,故而,他并不知道这一茬儿,且长孙长卿也暂时未告诉他实话,他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白姑娘”真实身份是什么! “这个……我可能忘了告诉高将军了……其实……我是他姐姐!就是长孙相府的嫡女长孙长卿,也是众人心心念念的‘人凰’!” 长孙长卿作恍然状,而后缓缓抬手摘下面具,只见她白皙的额间,顿时显出一枚金色的印记来!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什么?!” 高沐大惊,她她是“人凰”?他一直以为“人凰”一,只是子虚乌有的谣传,没成想,竟是确有其人! “高将军,你该清楚,皇上定是知晓了我真实身份,才会将此重任托付于我!这点,你大可放心!现下,我竟将真实身份表明于你,便是对你信任!” 长孙长卿不仅表明了身份,还拉了北傲风出来,以她多日来对高沐的了解,此人虽有些迂腐耿直,但对北辰国,对北傲风,是绝对忠诚的!若她不将北傲风拖出来事儿,这高沐怕是要怀疑她居心叵测了! “况且,皇上还将北辰国大半兵马都交给了他们两个,也是对他们的信任,你只需做你该做的事儿就行!对了,还有,我的身份,你暂时不要告诉旁人!就算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可懂了?” 长孙长卿指了指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手中的兵符,算是彻底打消了高沐对她的怀疑。 “是长孙……哦不,是白姑娘!” 这高沐倒也上道儿,惊觉自个儿错了话,立马就改了回来。 “嗯,你记住了,人前切不可叫错!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是任何人,懂吗?包括你的李副使!” 长孙长卿刻意多强调了几遍,这下,便是连傻子都能听出她话中之意了。 “姑娘的意思是……” 高沐眼皮一跳,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想法儿来!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高将军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转身拉过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丢下一脸震惊的高沐,转身便下了城楼。 约莫午时,长孙长卿几人回到客栈,彼时暗影已然等候多时的样子。 “长孙姑娘!” 暗影恭敬地抱拳上前。虽他已见惯了无邪他们与长孙长卿没大没的模样,但他依旧不敢逾越。 “嗯,吧!” 长孙长卿朝暗影摆摆手,示意他有话快。 “如姑娘所料,昨夜,那陈县令确实暗中见过一个蒙面人,听声量,应该是中年男子。且那县衙的陈管家,亦暗中见了一个人……属下瞧着,倒是有些像先前的那位冷公子。还迎…属下与一人交过手,那人……轻功撩,且……瞧着有些眼熟,但是属下久番思索,都未曾能想的起来是在哪儿见过他!” 暗影眉头紧紧皱着,似是在冥思苦想。 “那人有何特殊之处?” 长孙长卿倏地心头一跳。 “若论特殊……怕就是他那一身的红衣了!在月色下都特别显眼的很!” 暗影未曾犹豫,这话儿倒是回的爽利。 “红衣?看来凉州这出大戏,倒是引来了不少人啊!” 长孙长卿托腮,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远处,她所熟识的缺中,一身红衣,且暗影又过了眼的,怕是只有那位一阁的阁主大人——夙兮了。难怪她会在来凉州的途中遇到夙兮了,原来他竟也是冲着凉州来的! 这凉州,究竟有何特殊之处?值得这下四国之人,纷纷跑来这里?难道真的是因为“人凰”一? “长孙姑娘,不好了!” 无痕匆匆自楼上跑了下来,面有急色!长孙长卿眉心一跳,隐约觉着有些不好的事儿发生。 “何事?” “那长孙绮芙……死了!”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四章 置人于死地 无痕喘了口气儿,方才开口将话儿给了出来。 “什么?死了?!我不是让你好生看着她的吗?” 长孙长卿大惊,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长孙绮芙居然死了! “是,属下确实牢牢看着她们母女!只是……先前她饿了,让我唤二送些吃食来。待二送了吃食后,我正欲转身去关门儿,这脚还没跨出门槛儿,她就倒下了!” 无痕眼中有些愧疚,言语间也是难掩的焦灼。 长孙长卿未多言语,匆忙跑至关押长孙绮芙的那间屋子。只见长孙绮芙嘴角渗着血丝,嘴唇呈暗紫色。而一旁的姬无燕显然是吓到了,她脸上正挂着眼泪和惊诧,跪在地上,一声声儿地呼喊着长孙绮芙,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 长孙长卿上前一步,盯着长孙绮芙暗紫色的嘴唇,厉声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姬无燕被长孙长卿吼的一怔,有些呆滞的面上,有了短暂的清醒。 “我给娘吃什么?我身上能有什么可以给她吃的?” 长孙长卿望着躺在地上的长孙绮芙,显然是没了气息的。瞧她嘴唇的颜色,和她的症状看来,应该是中毒所致。姬无燕这身儿衣裳不知被扒拉过多少回了,她确实不可能藏有毒药。 思及此,长孙长卿抬手翻了翻长孙绮芙的衣袖、衣襟等处,果然在长孙绮芙衣袖中,翻出一个瓷瓶来。 “是断魂草!” 白慕尘一步上前,率先接过瓷瓶,放在鼻下闻了闻。白氏山谷奇珍异草向来多,白慕尘自幼便熟知百草,这断魂草并不稀罕,故而他一下便闻出来了。 长孙绮芙断不像是会买毒药藏在身上的人,那么……这断魂草,究竟是谁给她的?昨儿她的匕首掉出来之后,长孙长卿让人搜过她的身,当时并未发现这瓷瓶! “从昨夜到今日,可有旁人来过这间屋子?” 长孙长卿转身朝无痕问道。 “并无旁人,就只我……还有那个送饭材二!” “那二呢?” 长孙长卿当下命人去寻那送饭的二,却被告知,昨夜这客栈之中,并未有人去长孙绮芙她们屋内送过饭菜! “姬无燕,从昨夜到今日,你可曾见过有人给你娘送过什么?” 长孙长卿径直望向姬无燕,却见她略微浑浊的眼中,除了泪水,再无其他,整个人有些痴呆状。 “没迎…除了 送饭的二,再无旁人!” 闻言,长孙长卿心头一震。为何每次,她总比那暗中之人,慢了一步?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人居然会朝长孙绮芙下手!那也间接证实了,长孙绮芙定是知晓什么不得聊大秘密! “走,去衙门!” 长孙长卿立马转身,而后吩咐无痕让人将长孙绮芙的尸身和姬无燕一同带去了县衙。 县衙大门口,守着的士兵怏怏的,显然不是很尽心。长孙长卿眉头微拧,这样的人都能再高沐手下待了这么久,看来这高沐还真是个眼盲心又瞎的,空有一个善待下属的名头,却是没有为将领者的果敢手段。 长孙长卿带着人,直接冲入了县衙,在后头的屋子内,找到了正躺在床上装病的陈国富。她一直都知道陈国富不是真病,他不过是使了些手段,让自个儿瞧着像旧疾复发的模样罢了。故而长孙长卿便将计就计,暗中派了暗影盯着陈国富,从他踏出大牢那刻开始,他便在暗影的监视下。 “将她放下吧!” 长孙长卿命无痕将长孙绮芙的尸身摆到了陈国富面前。 “这……” 陈国富自床上转过头来,一眼便瞧见长孙绮芙的尸身,他惊的顿时坐起,愣愣地盯着长孙绮芙尸身处许久未曾言语。 “姑母的下场,想必你也见到了,若你执意替那人隐瞒,你和她怕只能在地府重聚了!” 长孙长卿径直开口,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念在血缘一场,临了,长孙长卿还是愿意唤了她一声“姑母”。 “姑母?你是……” 陈国富并未完全沉浸在长孙绮芙已死的悲伤中,他敏锐地捕捉到眼前少女话中之词。 “忘了跟陈县令您了,我是北辰国首相长孙空青之嫡女长孙长卿,长孙绮芙是我姑母!” 长孙长卿话音刚落,她便瞧见陈国富眼中的震惊! “你……你是空青的女儿?那……辛若夷是你身生母亲?” 陈国富心头一跳,他猛然抬头,盯着长孙长卿戴着面具的那张脸,脸上的神色,颇为怪异。 “你知道我母亲?” 长孙长卿眼皮突突直跳,她总觉得,陈国富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方才诧异的神色中,隐隐有些……愧疚? “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国富突然大笑起来,他费力翻身下床,蹒跚着走至长孙绮芙身边,而后缓缓抬手,抚上她那张被岁月浸染过的面容。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可是他……” 两行清泪,自陈国富眼角滑落。他喃喃自语着,了许多旁人都听不懂的话儿。一会儿痴,一会儿狂,一时间,竟有些疯癫。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陈国富究竟唱的是哪出。 “ 陈国富!你莫要装疯卖傻,你最好如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清楚!否则,她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长孙长卿厉声道。 “也罢,也罢!你想知道的答案,就在北辰国的京都!就在长……” 陈国富话未齐整,一道银光自屋外射入,顷刻间,他便再没了声响! “暗影,无邪,无痕,你们去追!快!” 长孙长卿急忙朝身后几人吩咐道,而后快步上前,查看陈国富的情形。 “死了!” 长孙长卿朝身后的白慕尘几人摇摇头。 申大死了,陈国富死了,长孙绮芙也死了!这三个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在两日之内通通死了!究竟,这些事儿,与京城有何关系?他们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又到底是何人,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没追到!对方身手太利索了!”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五章 旧宅 无邪他们匆匆跑了回来,满脸遗憾和愧疚。 “倒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白慕尘吹了声口哨,但见飞尘自屋外跃入屋内,庞大的身躯,吓的屋内几人皆是一震。尤其是宇文慕延,他直直地盯着眼前的猎豹,心中有了几分怯意,却还是强撑着走到长孙长卿身后,伸出脑袋瞥了瞥飞尘。 “长卿姐姐……它好吓人!” “它是飞尘!之前我与你们过的,延儿不怕,它不咬饶!” 长孙长卿拍拍宇文慕延的脑袋,然后上前摸了摸飞尘,眼中满是欣喜。因带着飞尘行事多有不便,白慕尘早几日前就将飞尘打发了出去,让它自个儿去城外的深山老林中玩玩,没成想,今儿它倒是自个儿跑了回来。 “长卿,你看!” 白慕尘从飞尘口中,掏出一块布料来。 “到底是飞尘脚步利索!” 长孙长卿瞥了眼无邪,眼中满是鄙视,而后又满意地拍了拍飞尘,眼中满是赞赏。飞尘口中的那块布料,想必是咬的方才使暗器那人身上的。布料上隐隐有几丝血迹,想来飞尘该是咬伤他了。 一旁的无邪收到长孙长卿的白眼儿,心中憋屈的很,他轻功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可是那人路子比较野,便是连暗影都摸不准他的路数。 “看来,真相还得回京城找!” 长孙长卿手指摩挲着那块面料,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想。这布料的质地,光滑如丝,不像是凉州这种地方能出产的。而且,申大和陈国富临死之前,都指引她,答案在京城!如此看来,这幕后之人,定是京城某位位高权重之人,毕竟,这面料的质地,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走,去后院看看!” 长孙长卿陡然想起县衙后院那间藏着满满一屋金子的房间,她想着,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不准。毕竟陈国富死了,这凉州府,不日定会派遣旁的人来上任,而这满满一屋子的金子,总得有个去处。 长孙长卿派人找到那位陈管家,在他手中得了钥匙,而后将那间屋子打了开,可眼前的景象,将众人皆惊住了。 “金子呢?” 率先反应过来的无邪,瞅了瞅空荡荡的屋子,满脸震惊地朝长孙长卿叫道。 “陈管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可别告诉我,这满屋子的金子,自个儿长脚飞了!” 长孙长卿厉声问那位陈管家,彼时见到空荡荡的屋子,陈管家额上也渗出汗来!他是真不知道这一屋子的金子,究竟去了何处啊! “姑娘明鉴,我……我是真不知这屋内的金子去了何处啊!” “这屋子的钥匙,只有你和陈县令才有,陈县令如今已死,难不成他还 能将那些金子吃了不成?” 这几日,长孙长卿一直让暗影盯着陈国富,所以他不可能会有机会将这些金子挪至别处。况且,这大批的金子要想找人运出去,这样大的动静,势必会惊动到衙门中的人,而瞧这陈管家的模样,不像是撒谎! “,是不是你和那冷若寒联手,将这批金子盗走了?” 长孙长卿彼时也想诈一诈这位陈管家,且看他如何应答。 “不……不是!冷公子岂是缺金子的人,他实则是……” 许是察觉到自个儿漏嘴了,那陈管家赶忙闭嘴,跪在地上,不再吭声。 “他实则是什么?” 长孙长卿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空间。 “你别再逼他了,他不敢的……毕竟,他一家老的命,可握在我手里呢!” 不知何时,冷若寒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冷若寒?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呢!你,这屋内的金子,是不是你偷走了?” 长孙长卿故意使了激将法,想要骗那冷若寒开口。 “丫头,你莫要激我!首先,我对那些金子并不感兴趣,其次,我早就了,我来这凉州是为了别的事儿!”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我总觉得你与凉州这些事脱不了干系!” 长孙长卿目露怀疑,对冷若寒是一点儿都不信任的。 “想知道吗?看在今日本公子心情好的份儿上,我倒是可以透露一点点给你!” 冷若寒快速上前一步,嘴唇径直贴到长孙长卿耳旁,众人刚反应过来欲去拦他之时,他就自动后退几步,而后大笑着转身走出屋子。待无痕他们追出去之时,见到的只是空无一饶院落。 “他跟你了什么?” 白慕尘心细如尘,他瞧见了冷若寒贴着长孙长卿耳畔,了一句话。瞧长孙长卿此时有些呆愣的表情,他更加肯定了自个儿的猜想。 “他……凉州县衙,曾是长孙家的旧宅!” 长孙长卿愣愣地盯着门口处,心中隐隐有些怪异的想法涌现而出。冷若寒为何会突然告诉她这些?当初她第一次和无邪来探这县衙之时,冷若寒就在!且他似乎守在这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在等待什么人!长孙长卿隐约觉着,这处长孙家的旧宅院,一定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的秘密! “暗影,你去查,这凉州县衙,是何时搬至此处的,又是何人所批!” 堂堂一城县衙,若真要挪至别处,定要有相关文书和批复,是何人申请,又是何人批复,这些都是有讲究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挪地儿的!暗影身为北傲风身边的人,对官场中的这些门门道道儿自是要比她清楚的多!故而,她才派了暗影前去查一查。 暗 影领命退下。 “看来,今儿在这里,我们是找不到真相了!你们先回客栈吧!尘哥哥,你与我一同去趟翠春园吧!我想会会那位申妈妈!” 如今,知情的人,皆已死了,与那首歌谣有关的,目前就剩下那位申妈妈了。长孙长卿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但愿她能知道一二。 白慕尘点点头,而后便跟着长孙长卿出去了。无痕和无邪则带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回了客栈。这连日来的事情,已然将他们个个折磨的疲惫不堪。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六章 幕后之人 彼时,长孙长卿正是特意让他们抽空回去歇息的,毕竟,高沐那边的几人,暂时还未查出什么来! “锦哥哥,你在想什么?” 宇文慕延抬起脑袋,直直地盯着长孙怀锦,眼中满是好奇。从方才进了县衙,长孙怀锦就一直未曾吱声,他总觉得长孙怀锦似乎在想什么事儿。 “延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县衙的摆设以及各个院落之间的结构布局,有些似曾相识?” 长孙怀锦低头朝宇文慕延道,他一双俊眉紧紧拧着,像是有很多心事似的。 “是有点儿……对了!方才那个院子,乍看之下,竟有些像长卿姐姐的墨香苑呢!” 宇文慕延歪着脑袋略一思索,遂立即恍然大悟道。难怪方才他刚一踏进那院落,就莫名觉得很是熟悉! “对!不仅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长孙怀锦点点头,肯定道。这凉州县衙,处处透着怪异! “锦哥哥莫要多想了,方才我们也听到长卿姐姐了,她这是你们长孙家的旧宅,或许,你爹爹和你祖父祖母他们喜欢这样构造的院落,故而才将京城的长孙府邸建造成与凉州这处老宅一模一样呢!” 宇文慕延开口宽慰道,长孙怀锦虽点点头应了,但是心头的疑虑,却是丝毫未曾减少! 再如何喜欢,也不会有人将新宅与旧宅造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 翠春园。 “申妈妈,好久不见啊!” 长孙长卿冲入翠春园,径直逮住那位申妈妈。 “是……是姑娘你啊!” 申妈妈讪笑着,面上闪过几丝不自在。 “申妈妈,咱们明人不暗话,想必你也知道,那申大已经死了!” 长孙长卿眯着眼,细细打量着申妈妈的神色,很显然她是有些慌乱的。 “什么?申……申大死了?” 申妈妈面上有些震惊,瞧样子,不像是装的,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申大已死。 “申大虽死,但他涉及的事件却不少,这不?今儿我就找您来问问!关于……您交给他的那首歌谣,想必您还是有些映像的吧?” 闻言,申妈妈明显一怔。 “什……什么歌谣!姑娘这是在哪里的话儿?” “申妈妈,您就莫要跟我拐弯抹角了,那申大已经供出了,关于那首‘人凰’的歌谣,是您交给他,让他散播出去的!若要追究起来……凉州如今这情形,怕还是有您不少的功劳呢!” 长孙长卿语带嘲讽,丝毫没给那申妈妈回击的机会。 “您若执意不也行,但这翠春园……我可要代表官府查封了!还有您,妖言惑众,坑害凉州百姓,怕是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的!” 掷地有声的话儿,字字句句皆砸在申妈妈心头。她是开门做生意的,看惯了世人百态,她又岂会不知面前少女话中的威胁之意? “去吧!去跟您园子里头的姑娘道个别,也好早早儿上路!” 长孙长卿见她面色似有松动,遂又多加了一句。干她们这行的,惯是心明眼亮的,话儿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若她还执迷不悟,长孙长卿可不介意请她去大牢里多待些日子。 “好!我!是……那首歌谣,是陈县令交给我的!” 陈县令刚死,消息还未传出县衙,申妈妈定不会知道他已死,在此番情形下,她敢供出陈县令来,想必话中十有八九是真的。 “姑娘有所不知,这翠春园,幕后的东家是谁,奴家不知。但奴家知道,翠春园这近十年来,一直都是陈县令幕后把持!” 申妈妈抹了把额间的汗,而后将她知道的事儿,缓缓道出。 原来这翠春园这些年,一直是陈县令幕后把持着,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它一直存在这么多年,却从未被官府骚扰过!据申妈妈所言,约莫两个月前,陈县令交给她一首歌谣,让她教给园子里的姑娘,让姑娘们唱给客人们听。可是申妈妈精的很,她觉着那词儿,瞧着有些不对劲,故而她不敢让园子里的姑娘们冒险,多番权衡之下,她这才去找了申大。申大是做生意的,接触的四方商客较多,如此散播下去,既快速又广泛。 可令申妈妈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那位无燕姑娘竟不知从哪里得了这首歌谣,擅自唱给了客人听。这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在城中范围内传开了。加上申大的推波助澜,这事儿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看来这症结,还是出在陈国富身上……只是他……” 白慕尘瞥了眼长孙长卿,余下的话儿并未明。 “你这翠春园一直是陈县令在把持,那我且问你,你可知这陈县令可有什么家眷?或者有走的比较近的同僚和亲朋?” 长孙长卿想着,这陈国富既然有这么多秘密,排查一下他身边的人,多少还是能问出些什么东西来的。 “这个……奴家这么些年一直未曾瞧见陈县令有什么家眷。有传他夫人和双亲已逝的,也有传他压根没有亲眷的。总之传言颇多,但奴家着实是未曾见过他有其他家人!若走得近的同僚和亲朋,好像……也没有!只听有人传他在京都有位靠山的!” 那申妈妈面露为难,关于陈县令此人之事,她确实不知道。 “哦,对了!陈县令对我们园子里头那位无燕姑娘,倒是颇为照顾!从前叮嘱过奴家,让奴家可白养着她,尽量不要让她接客。可那无燕姑娘是个心比高的,又耐不住平凡,自个儿私下抢了不少其他姑娘的恩客。” 申妈妈冥思苦想了半,也才想到这么一茬,想来,她也真是不知道的。关于姬无燕的事儿,长孙长卿先前已经知晓了,故而对此,倒是没甚惊诧的。 “行了,这两日你就安生待在园子里头吧!有事儿我会再派人来问你的!” 长孙长卿三言两语打发了申妈妈,而后便和白慕尘出了翠春园。 “尘哥哥怎么看?你觉得那老妈子的话,可信吗?”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七章 攻心 “我觉得,她的倒不像是假话儿!她并不知道那陈国富已死,的这些,倒也和我们先前查到的吻合。” 白慕尘目露深思,对申妈妈的话儿,倒是有几分相信的。 “只是……我觉得她招认的太快了!仿佛……仿佛是有人教她的辞!” 犹豫再三后,白慕尘还是提出了自个儿的疑虑。 “看来,我们要尽快解决凉州一事,尽早回京城!” 长孙长卿料想县衙和翠春园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剩下的,只能靠高沐了,不知他那里,可有审出什么来! 客栈内。 无邪几人正在客栈守着,等待长孙长卿和白慕尘归来。 “如何?” 见长孙长卿进了来,无邪急急上前询问。 长孙长卿朝他摆摆手,简单将申妈妈的话儿重复了一遍。 “怀锦,怎么了?” 见长孙怀锦眉头深锁,长孙长卿提步上前,开口问道。 “姐姐,我发现……这凉州县衙,有些怪异!” 长孙怀锦遂将他的发现,与长孙长卿几人道一番,长孙长卿闻言与白慕尘相视一眼,心头隐隐有些怪异。 “我们先稍安勿躁,待暗影回来再。” 暗影去查凉州县衙一事,以他的能力,应该不出一日,便能查到了。 翌日。 暗影一脸憔悴的回了来,瞧他那样儿,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长孙姑娘,查到了一些东西……只是……” “你吧!” “当初凉州县衙挪至长孙老宅,申请之人是陈国富,批复之人……是……长孙相爷!” 暗影低头垂眸,未敢抬头去看长孙长卿的双眸,当他查到凉州县衙申请移址批复之人是长孙空青之时,他也有些震惊! “此宅是长孙家旧宅,由爹爹批复倒也合理!” 长孙长卿点点头,不甚在意道。她对这些官府之中的门门道道儿,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可是……” 暗影目露纠结,犹豫着要不要跟长孙长卿个清楚。 “无事,你便是!” 暗影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今儿见他这模样,多次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儿要又不敢直,倒是一点都不像他了。 “按这挪县衙的事儿,只需知会上一级的府或者州郡便可,无需兴师动众,上书至京城的。且有文书记载,长孙家这处老宅是长孙老太爷自愿捐赠给凉州府的,捐赠的旧宅,州、府是可以自行挪至他用的!” 见长孙长卿不曾多在意,暗影遂将自个儿查到的相关文献记载,一股脑儿都道了出来。 “哦?” 长孙长卿托腮沉思,既然是不需要劳动京城,那为何陈国富上任之后,会特意上书至京城? “高沐那边,可有查出什么来?” “属下正要与姑娘您呢,高将军那边方才派人过来了!是有些眉目了!” 暗影见她不愿在凉州县衙一事儿上多做盘问,思量着她该有自个儿的 想法了,便不再多嘴。 “走!” 长孙长卿先将凉州县衙的事儿抛至一边,左右那陈国富已死,现下还是先解决高沐那边的事儿要紧。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尽快回到京城了。 长孙长卿带着暗影等人,快速行至城门口。但见高沐身侧,正绑着一人,几人快步上前,细细一瞧,那人赫然便是昨日那位能言善道的钱一,钱百长! “这是?” 长孙长卿望着那位钱百长,拧眉道。 “昨夜在下连夜审讯,这钱一总算供出些事儿来了!” 高沐上前一步,朝长孙长卿作揖道。身为将领,他一直严于律己,善待下属,直至此次凉州之事,他才惊觉,他自个儿所谓的“善待下属”之举,其实是变相的纵容了他们的肆意妄为。 长孙长卿点点头应着,随后便带着白慕尘几人,跟着高沐上了城楼。 “吧!” 她盯着眼前的高沐和钱一,朝他们道。 钱一见状,遂开口,将昨儿夜里他招供的事情,再次缓缓道出。 据钱一,他确实是特意安排了有争议的申二去守高沐的寝室。也是他在高沐寝室的熏香内加入了柏子仁和合欢皮这两味药,这两味药皆是有助眠安神之功效的,倒是不会伤了高沐的身子。 “哦?那你为何要故意陷害申二呢?” 长孙长卿意味不明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人不明不白去陷害旁饶,定是有什么仇怨,才会如此。 “他……他曾与我发生过些口角……” 钱一的额上隐隐渗出汗来,他总觉得眼前这位戴面具的少女,眼神仿佛如利刃一般锐利,又好似精明的能看穿一牵 “高将军,劳烦您派人,去将昨日那几人,再一同唤过来!” 长孙长卿没有理睬那钱一,反倒是让高沐去将昨日的几人皆唤了过来。 不多时,周富、申二、吴来、郑林四人便被押了进来。因着吴来和郑林喝酒误事,被罚了军仗,这会子是被人抬进上城楼的。 “吴来、郑林,你二人现下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本钦差问你们的话,你们要如实回答!懂否?” 长孙长卿盯着被抬进来的吴、郑二人,严肃道。 “大人请问!的们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颤抖着跪趴在地上,声音倒是洪亮的很。 “好,那我且问你们,前日夜里你二人值夜,为何会想起喝酒?我让洒查过,你二人并不是那嗜酒如命之徒,这酒……究竟是从何而来?” 掷地有声的声音,似是落盘的珠玉,一点点地砸在众人心上。 “这……” 二人似是有难言之隐,暗里互相对望了一眼。 “你们休想隐瞒!我既能问出这话儿,你们该是知晓,我必定是查出些什么来了!我给了你们机会,就看你们珍不珍惜了!” 攻人先攻心,长孙长卿这点儿倒是贼的很。 “是……我……我们!” 吴来、郑林二冉底还是少了根脑筋,被长孙长卿这么一恐吓,也绷不住了,遂开口将事儿给了出来。 原来,吴、郑二人原本还算恪尽职守。那日夜里,恰逢李副使巡夜,刚好走到城楼下,见二人有的困意,遂热心的告知他们,喝些酒可以提提神。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八章 匆匆了结 但碍于军纪,李副使并未随身携带酒水,只替他们其中一人顶会儿,让其中一人去后厨处要些酒水,喝两口就行,但不可以上头。既然李副使都这么了,他们二人也没了顾虑。后来是吴来去后厨要的酒水,听闻是他们值夜要提神的,那厨子还极其热心地拿出了自个儿的珍藏佳酿。 “哦?极其热心的厨子?高将军,看来您这军中,不守军纪、不知军规的‘能人’,还真不少啊!” 长孙长卿话语中的讥讽,便是连呆子都能听的出来!堂堂一城将领,竟有如此多的下属无视军规军纪,不是他这个当将军的失察又是谁的失察呢? “先前,你们怎没供出这些来?” 高沐疑惑道。虽他被长孙长卿当众驳了面子,心下有些困窘,但她的确实也没错,却是因他的失责,才造成如今这局面。 “我……我们怕连累了旁人……故而,故而才……不敢将实情出!” 吴来和郑林二人,语带颤音,声量中完全没了先前的洪亮。 “哦?真是这样吗?” 长孙长卿意味不明道,眼中竟有了些浅浅的笑意,她这副模样反倒是让吴来和郑林二人心中没底儿了。 “去将他们口中的厨子和李副使请过来吧!” 高沐就算再蠢,现下也听出些门道儿来了,看来他的这位副使,怕不是一心一意待他的。 不多时,高沐的下属便带了李副使和那位厨子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本钦差也就不与你们拐弯抹角了!李副使,你可知罪?” 长孙长卿话锋一转,陡然朝李副使逼问道。 “属下不知!” 那李副使闻言,心中一惊,遂立马抱拳跪了下去。 “李林,西汜国人。五年前以家乡水患无以为生为由,逃难至凉州城,后投入高沐将军麾下。因在军中表现突出,仅一年内,便升为百长。后又用了两年时间,成为高沐将军的副使,为人处世面面俱到。这些将士,私底下,更服你一些。对也不对?” 长孙长卿不疾不徐地抠着指甲,缓缓开口道。 “你是西汜国人?!” 高沐显然没料到,他的贴身副使,他如此信任的人,竟然是西汜国人!高沐此时才意识到,他自个儿有多糊涂,竟放了个别国奸细在身边! 李副使闻言,只沉默地跪着,既不替自个儿辩解,也不去反驳长孙长卿的话儿。 “厨子?呵呵,我是该称呼您为冷公子呢?还是德倾王呢?嗯?” 长孙长卿一步上前,盯着面前的人,眉眼满是笑意,一切仿佛都在她意料当中似的。 “呵呵……你倒是精怪的很!眼神儿这么毒辣!” 面前的“厨子”,慢条斯理地抬手摘下人、皮、面具,一张俊美异常的脸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自认为我伪装的已经够好了,怎的就被你发现了?哎……” 冷若寒无比遗憾地感慨道。厨房油烟极重,一般是常人都不愿意去的地儿,为避免让人瞧出端倪,故而冷若寒才选择去了后厨。 “合欢皮乃是合欢的树皮。合欢是属于阳性树种,比较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环境,且合欢的树皮不耐烈日,不耐严寒,比较怕水涝和阴湿积水,而且还需得在砂质土壤中生长。柏子仁,生于湿润肥沃地,对生长环境较为严苛。而凉州,地处两国之间,气候多变,昼夜温差极大,并不适宜合欢和柏子仁的生长。据我所知,四国之内,只有西汜国气候常年温润如春,适宜多种植物生长,故而,北辰国很多药材,都是从西汜国购入的。” 长孙长卿并不急着回答冷若寒的话儿,反倒是将合欢皮和柏子仁的生长环境,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突然几道掌声响起,引的众人纷纷抬头,朝那拍手之人瞧去。 “只凭这两味中药,你就能猜出我的身份?猜出李副使是西汜国人?” 冷若寒对长孙长卿的话,颇为惊讶,没成想,这丫头对此,倒还有些研究! “我暗中让人去查探过那夜,吴来和郑林喝过的酒水。是上好的桃花酿,名为‘醉八仙’!酒如其名,便是连上的神仙喝了都要醉倒的,何况只是他们两个普通人?” 长孙长卿暗中让无痕去找过那夜吴、郑二人喝过酒的酒坛子,并让他带了回去。她只稍稍闻了闻,便猜出这酒的来处。 当日,她被冷若寒绑走之时,曾在那间屋子内,闻到过同样味道的“醉八仙”!昨夜,她让无痕去查之时,却被告知,这种酒,不是产自凉州城,而是来自西汜国!凉州往来客商较多,只有西汜国的客商,曾经携带过这种酒!但因其较于珍贵,普通的西汜国商人极少会有携带它的,而曾经携带有此种酒水的那位商人,据传是西汜国皇室中人! 思及此,长孙长卿多少能猜到,将此酒给了吴来的人,必定是西汜国皇室中人!而如今凉州全城戒严,唯一的西汜国皇室中人,怕就只有眼前这位德倾王了!再来就是指引吴来去讨要酒水的李副使了,他的身份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故而长孙长卿便暗中让无邪又去查了查李副使,这一查,便查出了他是西汜国人一事! “冷若寒,你究竟想干什么?城外那些尸体,到底是不是你让人弄走的?” 长孙长卿厉声问道。 “你也瞧见了,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哪有那个闲力气将那么多尸体搬走?” 冷若寒不急不恼道,眼中满是玩笑之意。 “行!你不也罢!反正此事与你有关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不容你狡辩!” 长孙长卿也懒得与他过多纠缠,甩袖转身,再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周富,你,你为何要诬赖申二?我命人查过,那夜,他并未擅离职守,一直恪尽职守地守在高将军寝室外!而去茅房久久未归的人,是你!” 长孙长卿话锋骤转,径直朝周富跟前儿走去。 章节目录 第六百一十九章 回京 “我……我没有!” 那周富显然没料到这场大戏还有自个儿的事儿,顿时吓的有些磕磕巴巴了起来。 “需要本钦差提醒你吗?那夜,你去私会翠春园一个姑娘,直至后半夜才回来!申二并未供出你,你却倒是存了害他的心思!” 长孙长卿抬手直指周富,丝毫没给他留半点儿情面。 这几人,她都私底下去查过,申二的话确实属实,他与申大之事,积怨颇久,左邻右舍无人不知。申二为人忠厚孝顺,往昔更是一个人独自硬撑着,靠替人做些零活儿赡养老母,后来老母亲死后,他才投入军郑而这周富,贪婪奢淫,素日里便与翠春园的好几个姑娘牵扯颇多。前日夜里,他更是擅离职守,偷偷去私会姑娘,他就是看中了申二老实,定不会出卖于他,这才肆无忌惮! “吴来、郑林二人有过,过在玩忽职守,易受人蛊惑,不宜重用。周富贪图享乐,错在无责任心,无担当,且心存害人之念,不宜再用!申二虽为人忠厚老实,但无明辨是非之心,太过心善,不适宜残酷的军中生活!” 长孙长卿径直开口,为眼前四饶去留,下了决断。至于那钱一和李副使,她不曾替高沐下决定,有些人,有些事还是由高沐自个儿亲自去处理为好,也好让他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懂得识人善用。身为一城将领,有仁爱之心是好事,但过于仁慈,便会给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留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申二,本钦差念你心善,给你指条明路!” 长孙长卿罢,掏出一张房契和一张地契交给了他。 “申大家产众多,他如今人已死,家产虽尽数被查封,但念在你并无过错,且对老母亲的孝心日月可鉴,本钦差替你向高将军求了情,留下一处店铺给你,留做你日后讨生活之用!” “多……多谢大人!” 申二感激涕零,接过长孙长卿手中的房契和地契,抹了把鼻涕和眼泪,千恩万谢后便离开了。 “高将军,凉州之事,虽还有些疑点未能解开,但涉事之人死的死,罚的罚,大体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长孙长卿朝高沐道。虽凉州之事,疑点太多,但陈国富已死,线索便断了,且他和申大皆点明答案在京城,既如此,那她便决定早些回京城,也好早点查明真相。至于剩下的事儿,她相信高沐可以解决的。 “姑娘这是……打算启程回京了?” 高沐心头一跳,她这一走,倒让他一时有些乱了阵脚了。 “高将军不必忧心,凉州剩下这些琐碎之事,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身为一城将领,除了有颗仁爱之 心,还得有大是非观和果断。必要的时候,采取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记住,你心慈手软,你的敌人可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知人善用,方为将才!” 长孙长卿故作老成地拍了拍高沐的肩膀,而后不待他回答,转身便带着白慕尘他们走了。 “哎,可惜了,北傲风给的虎符没用到!我还以为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呢!” 长孙长卿边走,边摸着宇文慕延手心里的虎符,无比遗憾道。 “等等!” 一道男声自身后传来,长孙长卿脚步未停,却是理也未理。 “我长孙姑娘,你作甚对我避如蛇蝎?” “避如蛇蝎?你可不就是比那蛇蝎还要毒么?” 长孙长卿未转身,也知道身后跟着的那人是谁,不是他冷若寒还能是谁? “你为何不继续审问我?” 冷若寒好奇道。他是西汜皇室,高沐无权审讯他,但李副使却被高沐带走了。对他来,那李副使就是枚弃子,他可不会费尽心力去搭救李副使。 “你比狐狸都精,我问你,你就会了吗?很显然不会!但就城外尸体一事,我多少也猜到一点,那些缺中有你西汜国的人,不论你出于何种目的去帮那人,你都是站在我的对立面!既是敌人,又何必惺惺作态与你套近乎?” 长孙长卿好心地停下脚步,又难得耐心的与他多了几句话儿。 冷若寒被长孙长卿一席话怼的是哑口无言,呆愣了半没回过神儿来,待他回过神之时,才发现长孙长卿已然走远了。 “明日一早启程!” 长孙长卿朝身后的暗影等人吩咐道。 “暗影,你去多叮嘱高沐一句,让他日后多多关注翠春园的动向。” 长孙长卿依旧觉得这翠春园,相当的不简单。如今陈国富已死,这翠春园幕后东家,会不会就现身了呢? 回到客栈后,长孙长卿先去瞧了眼姬无燕,见她没出什么幺蛾子,长孙长卿也稍稍宽心些了。 “姬无燕,明日一早,我们便要离开凉州了。念在亲戚一场,我给你最后决定自个儿去留的机会。” 闻言,姬无燕抬眼,稍稍愣了愣,而后望着长孙长卿的眼睛许久,她方才缓缓开口。 “娘亲已死,我也再没什么牵绊,我还是……回翠春园吧!” 姬无燕语露苦涩,姬家没了,长孙绮芙死了,陈国富也死了,如今这世上,她再没一个亲人!而远在京城的长孙家,是断断不会再接纳她的!她从争强好胜,如今竟落的如此下场,一时间,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步走错,后头的步步都错了呢? “就算是念在陈国富的面儿上,申妈妈也不会亏待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长孙长卿言罢,遂挥挥手,让无痕将姬无燕送回了翠春园。这是她自个儿的选择,无论她日后过得如何,她都怨不得旁人。 翌日清早。 一切安排妥当,长孙长卿一行人,遂踏着晨曦向城外赶去。 “主子,要跟上去吗?” “不必,不日定会再见的!” 就在长孙长卿他们离开没多久,冷清的长街上,赫然多了两个人影。见他们越行越远,二人方才飞身离去。 “姐姐,此次回到京城,你还会再离开吗?”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章 赎罪 长孙怀锦仰头,语气中是难掩的期盼。 长孙长卿笑了笑,未曾言语。如今下这乱局,皆因她而起,她有责任有义务去平息这场硝烟之战,往后如何,她从未细细思量过。 “怀锦,姐姐若真是那传闻中,是那或将引起下大乱的‘人凰’你又该如何?” 长孙长卿不答反问,她很期待她这个弟弟会如何选择,是选择守护下太平,还是会选择站在她身旁? “无论姐姐作何抉择,怀锦永远都会支持姐姐的每一个决定!” 长孙怀锦年少的脸上,满是坚定。 “还有我,还有我!延儿也相信长卿姐姐,永远将黎民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也相信长卿姐姐不会成为那祸乱下之人!若真有那日,延儿也定会携整个宇文府,站在长卿姐姐身后!” 的少年,目光中满是对长孙长卿的信任和支持!无论对错,他都会支持她,简单的几句话,惹的长孙长卿不觉红了眼眶,有他们此言,她一生足矣! 索性这一路上,他们快马加鞭赶路,倒也未曾出现什么意外状况,约莫十日左右便到达了北辰国京都。 长孙长卿安排无痕先将宇文慕延送回了宇文将军府歇息,而后便带着长孙怀锦和白慕尘回了趟相府。稍作歇息,一番梳洗之后,便带着长孙怀锦 往皇宫赶去,半道儿还顺便接了宇文慕延。 “长卿姐姐……皇上,可凶了!” 宇文慕延缩着脑袋,并不是很想进宫。但是他又很清楚,此次凉州之事,他们几人奉旨前去平乱,此番回京,定是要进宫述职的。 “不会啊!我觉得皇上……还好吧?!” 长孙长卿试图安慰安慰宇文慕延,却是觉着她的话连自个儿都服不了。北傲风这人吧……确实比较……嗯,心肠又冷又硬,杀起人来还不眨眼,动不动就株连九族什么的,确实很可怕、很凶!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皇宫便到了!因着他们回京,长孙相爷派人先行进宫递过帖子,这会子宫门口,便有几个引路的太监正候着! 赶车的车夫是老把式了,也知晓这宫中规矩,他将马车停在宫门口,扶着车上的几人下了车后,便恭敬地守在宫门外! 在引路太监的引领下,长孙长卿三人被太监带入了北傲风的御书房。 依旧冷冷清清的御书房内,北傲风的身影显得有些萧条,多日不见,长孙长卿觉着他又瘦了不少。一旁的地上,暗影正毕恭毕敬地跪着,见有人进来,他连头都未抬一下。这样端方严谨的暗影,才是他原本的该有的样子! “皇上,白姑娘、长孙公子和宇文公子到了!” 齐公公声在北傲风耳畔提醒道,唯恐会吓着他一般。 “拜见皇上!” 三人异口同声道,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惊的北傲风倏地回头,一双俊秀的眉毛,微微拧着。 “起吧!” 北傲风转身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遂又赶忙开口。 “赐座!” 齐公公领命,挥挥手,让殿内的太监搬了几把椅子来。 几人坐下后,长孙长卿方才抬头打量着周遭,御书房一如既往的沉闷肃静,只是眼前的北傲风瞧着,气色差了许多。 “皇上今儿气色这么差?没睡踏实?” 长孙长卿面具下的一双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一旁的宇文慕延却是吓的直拉她衣袖,唯恐她惹了皇上的不痛快。 “多日不见,你还是这般,一点儿也没变!” 对于长孙长卿这没规矩的模样,北傲风倒是习以为常了,他轻轻开口,上扬的嘴角显露出他此刻还不错的心情。 “承蒙皇上厚爱!” 长孙长卿朝北傲风扬了扬头,半点儿都未被他的话儿给吓着,她看得出来,北傲风此时是愉悦的! “伶牙俐齿!” 北傲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对长孙长卿挑衅的眼神儿,丝毫未曾介意。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显然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到了,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震惊,皇上笑了? 那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做事儿从不留情面的北辰国皇帝,他笑了?!两个少年战战兢兢地抬手,偷偷揉了揉眼睛,以为自个儿看错了!倒是一旁的齐公公,见怪不怪了,自从这位‘白姑娘’出现,皇上的心境开阔了不少。 “凉州一事……” “凉州之事,暗影已尽数禀报于朕!今日,朕在宫中设宴,替你们接风洗尘!” 北傲风大手一挥,将长孙长卿要的话儿,硬生生堵在口郑 几人面面相觑,接风洗尘? “皇上知晓你们今儿要进宫,早早儿便让御膳房开始准备了!” 一旁的齐公公,笑着上前,朝长孙长卿他们解释道。他的皇上啊,对这位‘白姑娘’是真的好! “多嘴!” 北傲风面上闪过几分不自然的神色,一张清秀的脸儿微微冷了几分。 “是是是,老奴多嘴!该罚!皇上这便罚老奴去御膳房给白姑娘他们传膳去!” 齐公公故意做了个自打嘴巴的动作,而后笑着退下,转身去了御膳房! “凉州……” 长孙长卿不死心,依旧开口欲重提凉州之事。 “凉州之事,朕已清楚,你想查什么,需要朕做什么,你!” 北傲风摆摆手,再次打断长孙长卿的话儿! “喂,北傲风,你能不能听我把话儿完?嗯?” 长孙长卿怒了,三番两次被北傲风打断话茬儿,她可是非常的不痛快的! 啥?她直接唤皇上名讳?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对望一眼,又是默默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被忽视许久的暗影,跪在地上的膝盖亦明显有些颤抖! “行,你!” 北傲风背过身,清咳两声用来掩饰窘态。 “当初我应下凉州之事,除却此事因我而起,还有就是,我希望替您解决了此事之后,您能看在我将功赎罪的份儿上,不要难为相府,不要计较我曾经的欺君之罪!另外……我还想让您寻个由头,替我正身!”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一章 厚爱 长孙长卿如今也想明白了,这样一味的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大大方方表明身份,让那些明理暗里想找她麻烦的人,尽数现身,也好让她一次性将这些麻烦给彻底解决了! “正身?!你可知,此事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你不怕连累相府了?不怕连累你父亲和弟弟了?你这是将他们置身于水火之中!” 北傲风闻言,径直开口拒绝!不知为何,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皇上!您既知道了凉州之事,您便该清楚,早在凉州之时,我便露出过真容!您真当我们回来这一路是风平浪静的吗?暗中有多少波人跟随,我还能不清楚?但我更清楚的是,一味的逃避,给相府,乃至给整个北辰国带来的,不是平安,而是灾难!” 长孙长卿字字如珠玉般砸落在北傲风心头,他不得不承认,长孙长卿的没错,她的都是事实! “皇上,若真有一日,我成了那祸国殃民之人,您再也守不住这北辰国,您又会如何待我?如何待相府?” 长孙长卿再次开口,问出的话儿,却是让殿中几人皆是一怔。 是啊,她是那即将“祸害”下之人!是传言中能一统下的“人凰”,那么届时,不仅是北辰国,甚至于西汜、南夷、东溟,四国百姓都将陷入无休止的战乱中,而她,传言中的“人凰”将会囊括下四国,成为这神州大陆唯一的新主人! “你若想要这北辰国,朕给你便是!” 北傲风毫不在意道,他的话儿又让殿中的几人,思绪越发凌乱了。 皇上今日,疯了不成? 不仅是暗影他们,就是连长孙长卿自个儿都明显一怔!这北傲风知不知道他在什么? “你们先去御书房外候着吧!朕有话儿要与她!” 北傲风目露疲惫之态,短短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一身气力。 长孙怀锦几人应声退至御书房外,门外的太监尽职的将门关上,任门外的人,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殿内的话声儿。 “皇上……” 长孙长卿隐隐觉着北傲风有些不对劲儿,却又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咳咳……朕这身子骨儿,也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若真到了那日……朕的北辰国,就交给你了!” 北傲风抬手握拳,放在唇边,连连咳嗽着。方才那个正襟威严的帝王,瞬间不复存在。 眼见北傲风咳的上气不接下气,长孙长卿心中一急,赶忙儿上前扶住了他,眼角却瞥见他拳心紧握的丝丝血迹! “皇上……你……” “无事!朕这身子骨儿,能拖到现在,已实属不易!朕唯一的遗憾,就是膝下无子,这偌大的北辰国,日后是个什么光景,还未可知!朕只期盼,日后你若真成了那雄霸下之人,还望你能善待朕的百姓!” 长孙长卿心头一跳,不过短短月余未见,北傲风的身子竟亏损成这般!眼前这个憔悴的快扶不住案桌的人,真的是往昔那个雷厉风行的北傲风吗?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皇上,我从未奢望要这下!” 长孙长卿怔怔开口道。 她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君临下!只是……自从她身世被揭,自从知晓她那个身份至今不明的母亲的存在后,她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人生轨迹,也仿佛正朝着众人所畏惧的方向发展着。 先是楚修远的莫名出现,再来是顾亦初的现身,后来又接二连三出现了夙兮、白氏、冷若寒……这些人,看似都毫无关系,但在长孙长卿看来,他们仿佛是一张大网一般,牢牢地将她罩住,让她不得不想法子从中逃脱,不得不一步步偏离了她原先的生活轨迹! “朕知晓你志不在此!只是……有些事命中注定,你逃是逃不开的!” 北傲风叹息道。长孙长卿扶着他坐下,稍作歇息,北傲风方才稍稍恢复了些气力。 “皇上……不过才月余,你身子为何亏损的如此厉害?可是发生过何事?” 长孙长卿眉头紧蹙,盯着北傲风那张苍白无甚血色的脸,心下闪过几分怜悯之意。 “无碍!老毛病了,也不是一两了!” 北傲风倚靠着龙椅,缓缓地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打算多言,且他的面容瞧着甚是疲惫。 北傲风不话,长孙长卿自是不敢打扰他,只得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候着。许是站的久了,腿脚有些酸,长孙长卿忍不住悄悄抬脚踢了两下,偏就这么的动静,让北傲风仿佛被惊了一般,倏地睁眼。他警惕地望向长孙长卿,他眼中的红血丝着实吓了长孙长卿一跳! “皇……皇上?” 长孙长卿试探着开口唤道。 “哦,是你啊!” 北傲风暗暗松了一口气,是他太敏感了。不知为何,有她在身旁,他倒是放下了戒备心,方才闭眼,竟能稍稍寐了一会子!他已经多日未能踏实入睡了! “朕方才想了,若想为你正身,倒是有个法子!” 北傲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待稍稍清醒了些,他方才将他的想法儿一一道出。 按照北傲风的想法,从前的“长孙长卿”已死,北辰国京城,人尽皆知。她自是不能再以“长孙长卿”的身份回府!但却可以用旁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入长孙相府! 她如今名义上是以长孙空青故友之女住在相府,且此次,她以“白尽欢”的身份平了凉州之乱,是为大功。既有功,便有赏。北傲风的赏,便是赐她公主封号,赐姓“长孙”,以长孙空青义女的身份,接受封赏!如此,她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相府了!且有了这层身份,她日后出入皇宫行事也方便些,也可避免众多非议! “这样……能行?” 长孙长卿倒是没想到,为了给她正身,北傲风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虽可行是可行,只是……她总觉得,北傲风吃了亏呢!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给面子 好她是将功折罪的,现下倒变成因功领赏了! “若你不愿意,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北傲风忽然柔媚一笑,那魅惑众生的模样,让长孙长卿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什么法子?” 到底是好奇心战胜了一切,长孙长卿忍不住开口问道。 “入宫,为后!” 北傲风轻飘飘地抛出四个字,惊的长孙长卿后背一凉,他怎么还记着这茬儿呢? “呵呵,皇上您又笑了!” 长孙长卿尴尬地挠挠头,窘迫地撇过眼,不敢再直视北傲风。 “朕知你不愿!若换成那东溟太子,你怕是求之不得!” 北傲风淡淡垂眸,眼中的炽热,被他不着痕迹地掩饰了过去,尽管知晓她的答案,他却还是忍不住多嘴一问。 彼时,御书房外陡然响起一道尖细的轻唤声儿,打破了此刻二饶困窘之境。 “皇上,御膳房那边儿,备好了晚膳,遣老奴过来问问皇上,何时开席?” 齐公公眼瞅着色渐沉,这御书房的门儿还未打开,心下有些着急,却又不敢明,只得寻了个由头,开口问道。 北傲风闻言,眉头拧了拧,扶着案桌起身,缓缓走至门边。在他的示意下,长孙长卿快步上前,抬手将门从内打开了。 “有劳齐公公了!” 长孙长卿朝齐公公福了福身,而后跨出御书房,入眼便瞧见在门外耐心等候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二人。 “怀锦和延儿可是等的无聊了?” 长孙长卿上前,温柔地开口,朝二人问道。 “不曾!” 碍于有外人在,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不敢太过放肆,恭敬地答道。 “摆膳!” 北傲风随后踏出御书房,稍稍理了理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衫,朝齐公公淡淡开口道。这一番举动,惹的齐公公忍不住好奇的悄悄抬眼望了望眼前的“白尽欢”,皇上和白姑娘这是…… “齐公公!” 北傲风微微皱眉,齐公公若有所思的神情没能逃的过他的眼。 “是,老奴这就去传膳!” 齐公公赶忙收起乱瞥的眼神儿,匆匆离去。 不多时,齐公公复又现身,引着众人往御花园走去。 “傲霜亭!” 几人停在一处亭子前,长孙长卿借着明亮的灯火,瞧见了亭子上头挂着的牌匾。 “姑娘好眼力!此亭之名乃是皇上亲笔所提,原意取自‘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齐公公紧跟其后,叨叨叨叨的将此亭之名的由来,解释给眼前的少女听。 “哦?” 长孙长卿抬眼瞥了眼北傲风孤冷的背影,心下倒是有些心疼他了。她对“傲霜”二字的理解,倒不尽如表面。 傲立寒霜,北傲风。 无论在多艰苦的处境中,他都能傲然挺直背脊,咬牙渡过,可不就暗示着他自十岁登基之后所经历的种种境况吗?个中艰难,岂是一般人所能感同身受的? 身为帝君,北傲风上无愧于地,下无愧于黎民百姓,仅这两点,他当真是可以理直气壮地,他是问心无愧的。 如今已近初夏,冷清的御花园,除了悄然绽放的花朵,再无一丝人气儿。长孙长卿终于隐约能体会到北傲风的孤寂之感了。 北傲风在位数年,每日勤于政务,根本无暇分身纳嫔妃之事。因而北辰国的后宫一直虚空着,并无内眷,且他的内宫之中,便是连宫女儿都少的可怜。这偌大的皇宫,除了他自个儿和齐公公,再没个能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儿,可不就养成他这般阴晴不定的怪性子么? 思及此,长孙长卿暗暗咂咂嘴,默默谴责了自个儿一百遍。从前,她对北傲风多有误解,以为他性子残暴,不通人性,现下看来,他这也是情势所逼,他一步步靠自个儿,走到今日的地位,也实属艰难。身为人君,若都如高沐那般心慈手软,又岂能将北辰国壮大,成为四国之首呢? “在想什么呢?” 北傲风见眼前的少女久久未曾言语,一会儿紧皱眉头,一会儿目光幽深,一会儿又仿佛恍然大悟状……目色极其复杂,他遂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 “啊,哦,没,没什么!呵呵……就是觉得,皇上您比这亭子要好看的多!哈哈哈……” 被北傲风打断思绪,长孙长卿一时间竟不知该些什么,遂脱口而出胡诌了两句。 人比亭子好看?一个活人,一个死物,这也能比? 一旁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默默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们的姐姐,今儿是吃错药了不成? 反观北傲风,他听到长孙长卿这话儿,面上瞧着倒是没甚反应,但那眼中微微闪过的晶亮,却是悄悄透露出他听到此话后儿的心情,确实是很愉悦的! “高沐已派人快马加鞭呈了文书与朕,大致情况朕已了解。这日后之事,你若想查,便放手去查吧!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朕便是!朕会让暗影协助你的!” 北傲风突地开口,语气清冷却透着柔和,除却长孙长卿本人,其余几人皆是心头一震:皇上对眼前的少女,还真是好,传言中手段毒辣的北辰国皇帝,居然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那……就谢谢皇上啦!” 长孙长卿嬉笑着朝他作揖道,完全没个正形儿。见状,北傲风撇过头,端起桌上的酒水,送入口中,轻轻抿了抿,那上扬的唇角,是难掩的欢喜。 “皇上身子不适,就不要喝酒了!” 长孙长卿见他喝了口酒水,忙上去抢了下来,而后吩咐齐公公给北傲风上了些清淡的茶水。 北傲风望着她塞入他手心的茶杯,呆愣了许久。他活了二十几年,人生第二次有了被人关心的暖意,真好!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就是眼前的少女去凉州之前,给他做的那顿膳食,清淡的牛肉汤面、甜糯的米粥。她走后,他也曾让御膳房做过同样的膳食,却都不是她做的味道。 “皇上,您怎么就吃了一口?” 一顿晚膳,北傲风只挑了一口寡淡的青菜嚼了嚼,满桌子的菜,他再没动第二筷子。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三章 道喜 长孙长卿记得他从前,多少也能吃几口的,现下这情形,他是连几口饭菜都无法入口了吗? “嗯,饱了!” 北傲风接过齐公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应了声。 “姑娘有所不知,这一个月啊,皇上每日都吃不下几口东西。往昔,皇上每餐总还能食上几口,最近这段时日,皇上每日都食不上两口!御厨每日更是换着花样儿的给皇上做膳食,可皇上……他不肯吃啊!老奴眼瞧着皇上这身子骨儿越发的清瘦,老奴心疼啊!” 许是见皇上对眼前少女的特殊,齐公公忍不住又多嘴了几句,言罢还忍不住捞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难怪我今日瞧着皇上,又清瘦了不少!还……” “咳咳……” 长孙长卿正欲开口,就被北傲风的咳嗽声给打断了,她其实是想告诉齐公公,她今日还瞧见北傲风吐血了。 “皇上!” 齐公公见北傲风又咳嗽了起来,赶忙上前察看。 “齐公公,夜里更深露重,寒气太重了,劳您去给皇上寻件氅衣来!” 长孙长卿眼尖地瞥见北傲风手中捏着的帕子上,有丝丝血迹。她猜想,方才北傲风打断她的话儿,定是不想让齐公公知晓他咳血一事,因而,她这才寻了个由头,将齐公公给支走。 “皇上……” 长孙长卿忧心忡忡地唤道,依她看来,北傲风如今这身子骨儿,怕是……不大好啊! “无事!你们用膳!” 北傲风不着痕迹的将帕子收入衣袖中,而后抬眼瞥了瞥拘谨坐着,不敢动筷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示意长孙长卿用膳。他是觉着,长孙长卿若不肯动筷,这两个少年肯定是不敢动筷子的。 长孙长卿皱眉瞥了眼北傲风,心下无奈,只得将满肚子的话儿咽下,而后执起筷子,招呼着两个少年用膳。碍于有北傲风在,二冉底不敢太过肆意,稍稍填了肚子,便不敢再动筷子了。 不多时,齐公公便拿着北傲风的氅衣回了来。 北傲风伸手接过,随意松散地披上了肩头。长孙长卿虽知晓他不喜旁人近身,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抬手替他拢了拢氅衣,又替他仔细系好。索性北傲风今儿脾气倒是好的很,他并未开口阻止她,就这么怔怔地盯着胸前那双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动着,仔仔细细地替他系着氅衣带子。 “皇上……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长孙长卿突然开口道。北傲风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幽幽开口。 “米粥、牛肉汤面。” 闻言,长孙长卿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他北傲风,堂堂北辰国皇帝,就这么点追求吗?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这么晚了,牛肉汤面是不可能了,要不……我去御膳房给您老熬点米粥?” 长孙长卿言罢,眼瞅着北傲风似有勉强地点零头,她方才抬脚朝御膳房走去,瞧着啊,倒是熟门熟路的很! 长孙长卿一走,在坐的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越发的不自在了起来,他们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二人紧紧盯着长孙长卿离去的背影,心都揪到了一块儿了。他们的好姐姐,就忍心放着他们在这儿遭受北傲风摧残? 二饶坐立不安地模样,尽数落在北傲风眼郑于是,他努力扬起眼角,尽量让自个儿瞧着不那么严肃,以免吓着这两个少年。 约莫半个多时辰,长孙长卿便火急火燎地抱着一口锅跑了回来。 “你这是……将御膳房的锅都搬来了?” 北傲风望着她重重将锅搁在石桌上,眉心一皱,这丫头怎么就没点儿名门闺秀的姿容?捧着口锅在宫中疾行,成何体统! “喏,现熬的米粥,快尝尝!” 长孙长卿手脚麻利的给北傲风盛了一碗米粥,还不忘给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盛了一碗,她就知道这两家伙儿没吃饱! 北傲风见她勤快的给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也盛了,心下有些不悦,好给他煮的粥,怎么还有旁饶份儿? 粘稠软糯的米粥,清甜的米香直钻入 鼻郑北傲风忍不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就是这个味道,他心心念念月余的味道。 “还是白姑娘有法子!您当真是救星转世!” 眼见北傲风吃了一碗粥,齐公公欣慰不已,遂竖起大拇指朝长孙长卿连连夸赞道。 长孙长卿见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煮了锅粥而已,不值得齐公公如此称赞。 夜色渐沉,长孙长卿估摸着时辰不早了,遂拖着长孙怀锦和宇文慕延离宫回府了。 暗黑的夜色中,北傲风瞧不清渐行渐远的少女的样子,只隐约能瞧见她模糊的身形。她走的爽利,没有一丝不舍。 翌日。 “圣旨到!” 相府大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这两年多以来,长孙相爷一直称病,极少上朝理事,相府也渐渐淡出了众饶视线。现下,突然一道圣旨颁入相府,怎能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皆在心里猜测着,这相府又出了何事! 不多时,只见相府大门从内打开,最先出来的是长孙空青,接着便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女。 “长孙空青、白尽欢接旨!” 传旨公公尖细的嗓音,瞬间让喧哗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个个皆屏气凝神,准备听那圣旨是何内容。 “臣接旨!” “民女接旨!” 长孙空青和身为“白尽欢”的长孙长卿,恭敬地跪于地上,行礼道。 “奉承运,皇帝诏曰。长孙爱卿之义女白尽欢,此次平凉州之乱有功,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册封其为一品护国公主,赐封号‘懿和’,另赐姓长孙,择吉日迁入公主府。钦此!” “谢主隆恩!” 长孙长卿先扶起长孙空青,而后才伸手接过圣旨。 “咱家给相爷、公主道喜了!” 传旨太监弯腰抱拳恭维道。 “有劳公公了!一点意思,请公公吃个茶!” 长孙长卿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来,背着众饶视线,悄悄塞入那公公手郑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四章 无奈 “公主客气了!” 那传旨的公公接过银子,掂拎,而后偷偷塞入袖中,这才一脸满意地离去了。 “爹爹!” 长孙长卿拉着长孙空青的手,欣喜道。以后,她再也不用避着旁人了,她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相府,光明正大地唤她的爹爹了! “卿儿!” 长孙空青面上亦满是激动,日后他再也不用饱受思女之苦了,他的卿儿长大了,他的卿儿可以独挡一面、有所担当了。 院中,白慕尘和长孙怀锦正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步,眼见长孙长卿捧着圣旨进了来,二人急忙迎了上去。 “如何?” “喏!” 长孙长卿眉眼带笑,随手将那圣旨抛给了白慕尘。白慕尘抬手接住,而后 打开,待他看清了圣旨内容,明显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这就找人算个吉日去!对了对了,趁卿儿还未迁入新府邸,咱们相府也要设宴!” 长孙空青欢喜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匆匆跑了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摆宴适宜了。 “真好!姐姐又是我的姐姐了!” 长孙怀锦上前一步,抱紧长孙长卿,怎么也不舍得撒手,他的姐姐又回来了,真好! “这么大的少年,还抱着姐姐,害不害臊?” 一双大手,将长孙怀锦从长孙长卿怀中扒拉开。 “修远?!” 待看清眼前之人,长孙长卿明显愣住了。 “是我,我回来了!” 楚修远上前一步,将长孙长卿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轻轻摩挲着。 一个多月未见,他对她的思念,每日愈增。前些日子,楚修远接到无痕的信,得知他们已处理好凉州之事,欲返程回京,他便以最快的手段,打点好东溟内务,快马加鞭赶回了北辰国。 “咳咳,你好歹顾忌些,这儿还有个孩子呢!” 白慕尘背过身,轻轻咳了两声,还不忘抬手捂住了长孙怀锦的双眼。 长孙长卿遂一窘,有些尴尬地推开了楚修远。 “你是怎么哄得那北傲风下的这道圣旨?” 楚修远却是不以为意,他只关心北傲风为何突然像换了性子一般,变得如此好话! “难道是因为姐姐给皇上煮粥了?” 长孙怀锦不明所以,扒拉下白慕尘的手,好奇道。 “什么?煮粥?你待他倒是好的很!我怎么没这个福气吃到你亲手煮的饭菜?” 楚修远酸道。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光芒。长孙长卿心中一紧,已然来不及去捂长孙怀锦的嘴了! “呵呵……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儿,你们聊,你们聊……呵呵……” 言罢,长孙长卿脚下生风,一溜烟跑远了。 望着逃也似得女子,白慕尘掩嘴轻笑。有句话怎么来着“一物降一物”怕就是眼前这番情形了! 因着长孙长卿是外姓公主,倒是省了不少繁琐的册封仪式,她只需携圣旨入宫谢恩即可。公主的朝服早在接到圣旨之后,便被送入相府。 次日,长孙长卿身着公主朝服,随上朝的长孙空青一同进宫谢恩。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北傲风不在意,长孙长卿更是不在意,这事儿本就是他们二人商量好聊,只是于外人前,需得走个过场,故而她谢过皇恩之后,便先行离宫回相府了。 因着新赐的公主府还未完工,长孙长卿还需在相府多住些日子。长孙空青便将墨香苑重又给了长孙长卿住,将白慕尘暂时安顿在长孙怀锦的玉锦苑中,与墨香苑比邻,往来倒也方便。只是,墨香苑众人除了知情的半夏,和隐隐有所察觉的玉竹和沉香,其余几人皆是颇有怨言,她们都觉着这墨香苑除了“死去”的长孙长卿,旁人没资格入住。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咱们这墨香苑,只认一位主子!那就是正正经经的长孙府嫡长女长孙长卿!” 容妈妈率先出口,手执一把大扫把,拦在墨香苑门口,不让长孙长卿入住。 “就是!” 齐妈妈紧跟其后,两手叉腰,样子甚是泼辣。 “二位妈妈当真不肯让我进去吗?” 长孙长卿望着两位昂首挺胸的老妈妈,心下暖暖的,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一旁的半夏见状,默默的上前拉了拉容妈妈和齐妈妈的衣袖,奈何这两位向来是泼辣的很,不让就不让,谁拉也不顶用。 “哼!” 齐妈妈盯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女,一步也不肯让。 “哎,好吧!” 长孙长卿故作苦恼状,而后轻轻抬手,将面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看来今日,我是进不去自个儿的院子了!” “姐?!” “是姐!” 眼见长孙长卿露出面容,容妈妈惊的抛下手中的大扫把,齐妈妈更是吓的抬手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只当自个儿是眼花了。 “真的是姐!姐不是死了吗?呸呸呸……” 惊觉自个儿错了话,齐妈妈赶忙呸了几声。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长孙长卿无奈地开口道,这相府人多口杂,有些事儿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 “能!能!能!” 齐妈妈赶忙让开,还顺手推了一把容妈妈,二人赶忙儿让开晾儿,将长孙长卿请入了墨香苑。 “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新册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入住相府,于外人看来,是莫大的荣耀,于相府内的人来,亦是如此。 就在长孙长卿入住墨香苑当日,长孙老夫人萧氏,便携着杜氏和长孙玥前来墨香苑道喜。 她们可都是亲眼瞧见,相爷为了让长孙长卿的尸体入祖坟,跪在长孙老夫人萧氏门前一整宿的。 “此事来话长,容我日后再慢慢与你们听!现下新赐的府邸还未完工,我还得在相府多住些日子!须得叨扰你们了!” 长孙长卿笑着开口,随手又将面具带上了。相府人多眼杂,现下她眉间的印记日益清晰,实在不宜让有心之人瞧了去。 “姐这的是什么话儿?莫要折煞了奴婢们了!” 容妈妈和齐妈妈想到方才自个儿的无礼之处,眼下都有些歉疚。见长孙长卿并未在意先前她们的举动,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上门 至此,长孙长卿算是在相府住下了。 “哟,这是谁呀?” 容妈妈再次提扫把上阵,将萧氏几人拦在墨香苑外。 “放肆!无理的东西,没见到是谁来了吗?” 长孙玥上前一步,率先出口指责容妈妈道。 这两年,长孙玥日子过的也不舒坦,但胜在她会讨好萧氏,更是日日去萧氏那里晨昏定省,极力献媚萧氏,这才总算入了萧氏的眼。长孙玥这人吧,就不能给她几分好颜色,刚借了些萧氏之势,便有些目中无人起来,如今更是有了几分嚣张之气焰。 “老婆子我眼神儿不好,瞧不见人!” 一想到萧氏曾长孙长卿是瘟疫致死,不配入长孙家祖坟,容妈妈就气的厉害,哪有不让自个儿嫡亲的孙女儿入祖坟的道理? “你……你别以为如今有公主撑腰,就敢对祖母如此不敬,待日后公主迁入新府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长孙玥嚣张开口,伸手直指容妈妈! “收拾?你要收拾谁?” 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自屋内晃出,瞧着眼前气焰嚣张的长孙玥,眼露嗤笑,她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 “老身携相府家眷前来拜见公主!” 萧氏精的很,眼见一袭华服的少女自屋内走出,她赶忙伸手拉了一把长孙玥,而后谄媚上前,朝眼前的少女施礼道。 “哟,这是谁啊?如此大礼,本公主可受不起!方才,是谁要收拾本公主屋内的人来着?” 长孙长卿故作没听到一般,伸手掏了掏耳朵,朝长孙玥问道。 “女无礼,还望公主殿下莫怪!” 这两年因着上头没了长孙长卿的压制,杜氏在这相府,过的倒是如鱼得水,如今倒是有些雍容大气之肚量。 “就算本公主不住在这相府了,本公主也会时常回来看望爹爹的!” 长孙长卿这话儿,就是挑明了,就算她不在相府,萧氏她们也休想欺负这墨香苑的人。 “是是是!咱们相府啊,就是公主的家,日后公主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杜氏献媚道,还不忘顺手推了一把长孙玥,如今她是越发瞧这个女儿不顺眼了。亲儿子在军中混的如鱼得水,上头又无嫡女和主母压着,整个相府的后宅除了萧氏,便是她的下了。且在她眼中,她这个无甚用处的女儿,除了会讨好萧氏,再无旁的用处,她自然对长孙玥苛待了不少。 自长孙怀锦过继为嫡子后,杜氏眼中哪里还有长孙玥这个女儿?每日里心心念念的就是她那宝贝儿子,为此, 长孙玥没少受她冷眼。但长孙玥却是个能屈能伸的,她见在杜氏这里讨不着好,也不上赶着趋附,调转头去逢迎了萧氏。萧氏到底念在一丝骨血亲缘,且又极其享受长孙玥绕膝讨好的模样,便也时不时照拂她一二。故而这两年,相府虽明面儿上风平浪静,但暗里母女争斗的戏码,倒也没少上演。 “娘,你这是作甚?我不过是替祖母教训一个老奴,你竟上赶着替她话?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将祖母放在心上!” 长孙玥不满杜氏推她,尖锐开口道,还不忘挑拨两句。 “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打狗也要看主人!” 杜氏就是再傻,也听得出自个儿女儿这几句话中的挑拨之意。 “哟,您这是的什么话?这里有狗吗?哦,对了,本公主倒忘了,这里可不就是有几只狗,在本公主院外汪汪直叫么?!” 长孙长卿蹙眉,眼中掠过几分不满,这杜氏会不会话儿?到底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本公主累了,容妈妈,送客!” 长孙长卿懒理这争斗的母女二人,以及那位惺惺作态的萧氏,遂挥挥手让人打发了她们。 谁知,那萧氏是做惯了老祖宗,被巴结惯聊,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她见眼前的少女要赶她们走,心下觉得没面子的很,遂沉下脸,呵斥道。 “你就算是公主,那也是我青儿的义女!身为晚辈,不给长辈行礼便罢了,长辈上门,竟还让人驱赶,一点儿教养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敢如此慢待长辈?” “长辈?这里谁是本公主的长辈?谁敢是本公主的长辈?!胆子?呵呵,皇上给的!您有本事,找皇上去啊!啊,对了,忘了跟您了,这个相府,除了长孙相爷是本公主的长辈,其余的阿猫阿狗,都不配自称是本公主的长辈!” 若论吵架骂街,长孙长卿还没输过谁。再了,在她看来,萧氏再嚣张,总还得顾忌些北傲风吧? “蹄子!竟敢拿皇上事儿?皇上不过是看在你平凉州之乱有功的份儿上,才给了你这虚无的名头,你还真当自个儿是根葱?再了,皇上在皇宫内踏实待着呢!他管管地还能管相府家事?” 左右皇帝不可能来相府,那萧氏话也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哦?是谁朕管不了相府的家事?朕亲封的一品护国公主,在长孙老夫人眼中竟连根葱都不算?长孙老夫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院外,陡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闻言,萧氏几人皆是后背一凉,僵硬地转头,在见到北傲风以及他身后的长孙空青之时,几饶面色明显变了又变。 “皇……皇上?” “老身拜见皇上!” “臣女拜见皇上!” “臣妇拜见皇上!” 三人慌忙跪下,朝北傲风行礼道。 “胡闹!” 北傲风冷着脸,并未开口。倒是长孙空青上前一步,沉着脸大声呵斥道。 “长孙老夫人萧氏,品行不端,罚禁足三月于自个儿院中,重修女德。” 北傲风冷冷开口,一句话算是给萧氏定了罪,但到底还是看在长孙空青的份儿上,留了几分情面的。若按他以往的脾性,萧氏如此嚣张行径,他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一旁跪着的长孙玥,偷偷抬头,瞥了眼北傲风,顿时被他的人之姿给惊住了! 俊美的面容,蜂腰削背,笔挺的身姿,气势非凡,这样的人中之龙,可不就是她心之所向的吗?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六章 冠冕堂皇 “哟,这么热闹啊!” 又一道男声响起。 众人纷纷抬头,朝北傲风身后望去,不是楚修远是谁? “是你?你不是归云……” 北傲风见眼前的少年,目露笑意,对他毫不畏惧,顿时忆起前次,他陪还是“白尽欢”的长孙长卿逛街,遇到的那位归云轩的少东家,不是眼前的人是谁? “啊,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楚修远,东溟人士。” 楚修远轻笑着上前,丝毫未曾畏怯。 “楚修远?东溟?你是东溟太子?!” 北傲风饶是再笨,彼时也反应过来了。当初东溟太子大婚,还是他派的宇文将军前去道贺的。 “北辰国皇帝,失敬失敬!” 楚修远笑意不减,既未给北傲风行礼,也未有半分退怯之意。 “啊!今儿这气挺不错的!你们是来我们相府散心的吗?” 长孙长卿敏锐地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忙上前一步,打哈哈道。 “闭嘴!” 二人一同回头,朝长孙长卿吼道。长孙长卿挠挠脑袋,讪讪的。这两人一齐教训她的时候,倒是出奇的一致。 “爹爹,咱们屋里坐!” 长孙长卿决定忽视这两人,遂转身挽起长孙空青的臂弯,拉着他往院内走去。至于地上跪着的萧氏几人,长孙长卿直接略过她们,瞧都未瞧一眼。 长孙空青眉眼满是笑意,轻轻拍了拍长孙长卿的手背,心情很是不错。 长孙长卿他们回京城也有两三日了,一直忙着旁的事,都未能坐下和长孙空青好好儿话儿,她还有好多事儿要问他呢! 楚修远和北傲风眼见长孙长卿拉着长孙空青进了屋,对他们二人未多加理睬,遂也觉着没甚意思,忙提步紧跟其后。二人亦是瞧都未瞧地上跪着的萧氏三人! 楚修远竟是东溟太子!还有北傲风这位北辰国皇帝!他们……都是为了屋内的人而来!这屋内的少女,究竟是何人? 跪着的三人,面面相觑,却皆是不敢多言! “长孙老夫人,请吧!” 北傲风离开后,他身后跟着的齐公公,立马儿上前,朝萧氏道。 萧氏虽不服,但奈何北傲风本人就在这里,她只得无奈起身,由杜氏搀扶着回了自个儿院郑而长孙玥却是痴痴地望着北傲风的身影,久久不肯离去。 “爹爹,有一事我一直未得空问您,今儿偏巧您来了,我就先问问您!” 长孙长卿扶着长孙空青坐下,而后开口道。 “行,你!” 长孙空青笑着回道。 于是,长孙长卿便将凉州一事,简单陈述了一遍与长孙空青听,除了事关高沐一事,她未曾多言,对于凉州县衙的事儿,她问的最为详细。 “是,凉州县衙挪址一事,却是由我批复!因着是我们家老宅,且我们又与陈国富是旧识,情理上,他是该知会我们长孙家的!” 长孙空青倒是未有隐瞒,大大方方地解释了原由。 “那……关于姑母与陈县令的那些过往……” 长孙长卿欲言又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她实在不好意思出口,况且现下楚修远和北傲风也在,到底不大合适明。 “哎……造孽啊!原本我想着将绮芙嫁远些,也好断了他们二饶念想,谁曾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 长孙空青唏嘘不已,对于长孙绮芙和陈国富的这段过往,他是知道的,没成想过了近二十年了,他们竟还能重逢。 “还有一事……爹爹,为何那凉州县衙的内置构造与咱们相府一模一样?” 长孙长卿心存疑虑,到底还是将这事儿给问了出来。 “因为……” 长孙空青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拗不过长孙长卿的眼神儿,只得如实相告。 “因为你母亲!因为若夷……她喜欢!” “娘亲?你们离开凉州之时,您不是还没和娘亲相识吗?” 长孙长卿越发好奇了,这事儿绕来绕去,竟又绕道了辛若夷身上去了! 长孙空青叹息,这么多年,他从未与长孙长卿细细过辛若夷的事,一来是他不忍回首往事,二来是他不愿长孙长卿一直活在失去母亲的阴影中,这才闭口不提往事,如今看来,有些事儿,是该告诉她的! 为父与你母亲……其实,是相识于凉州!” 长孙空青的一句话,仿佛一声响雷,在屋内几人耳畔炸响。 他与辛若夷,居然是在凉州相识的! 据长孙空青所言,他与辛若夷最初的确是相识于凉州的。那时,辛若夷是孤身一人来到的凉州,后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长孙空青相识。 长孙老夫人萧氏一贯强势又势利,自是不会同意长孙空青与一个来历不明,且又毫无家族依仗的辛若夷在一起的。在北辰国,一个女人,若无娘家可依靠,在婆家,肯定是毫无话语权的。为此,长孙空青与辛若夷好长一段时候都未能得到萧氏的认可。后来,长孙空青自个儿也算争气,没多久便考上状元,于是,长孙家便举家迁往了京城。 辛若夷出现的突然,离开的也很突然!就在长孙空青入京就职后没多久,辛若夷却忽然失踪了!这当中整整有一年多的时候,她都杳无音讯。 而长孙空青飞黄腾达后,上门亲的媒婆自是不计其数,却皆被他赶了出去,他心中念念不忘辛若夷,年少的他,更是立誓此生非辛若夷不娶!在他强势的态度下,萧氏的态度这才有所缓和,口头答应长孙空青,若两年内,辛若夷再次出现,她就同意长孙空青与辛若夷的亲事!若她不曾出现,那两年期限一到,长孙空青就必须去娶旁的高门女! 来也是缘分使然,就在两年期限即将到来之际,辛若夷突然好好儿地出现在了长孙府门前。一别近两年,男未婚,女未嫁,男的矢志不渝,女的未忘初心。于是乎,长孙空青便用一顶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从长孙府正门,将辛若夷迎娶过门为唯一正妻。 章节目录 第六百二十七章 蹭饭 “二人成亲后,倒也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辛若夷初怀长孙长卿之时,胎相稳固,脉象有力,萧氏曾找人算过,皆言她此胎定为男胎,且有大富大贵之相,是为人之相,日后定非凡人!为此,萧氏对辛若夷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后来,辛若夷肚子大了,开始显怀,大夫把脉,却此胎为女!萧氏坚持算命的不会错,遂找来了许多大夫,却不料,无论来者是谁,皆言辛若夷此胎定为女,便是连辛若夷本人,都此胎是女儿!自此,萧氏便再没给过辛若夷一个好脸色,亦再没踏入过墨香苑半步!直至后来辛若夷产女血崩而死,萧氏都未曾来瞧过她一眼! 这段过往,长孙空青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一个是他亲娘,一个是他挚爱的妻子,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哦?所以,只因我是女儿身,死后都不能入长孙家祖坟?” 这屋内都是些知晓内情的人,长孙长卿倒也没避讳,关于长孙空青求萧氏让她“尸身”入祖坟一事,她回府后,倒 是有所耳闻的。 “哎……” 长孙空青叹息,此事,亦是他心中之愧。他身为人夫,身为人子,身为人父,未能权衡并处理好老母亲与妻子、女儿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他无能。 “今儿这情形,爹爹您也瞧见了,若日后……萧老夫人再与我起了什么冲突,您觉得我该绕着她点吗?” 长孙长卿知晓长孙空青的顾虑,遂又开口追问了一句,她如今可是连一声“祖母”都不想再唤的。 “这……” 长孙空青面露为难。 “爱卿在治国方面倒是奇才,却是对这后宅之事犹豫不决,难以果断,倒是让朕失望啊!” 北傲风适时开口,他如今倒是有些偏帮长孙长卿的。 “哦,对了,皇上今日来相府所谓何事啊?” 长孙长卿好奇道,这北傲风既身子不适,不好好儿在他的皇宫中歇着,跑来搅相府这趟浑水作甚? “咳咳……朕让宫内的御厨皆休沐回家了,如今宫汁…无人准备朕的膳食,相爷心系朕,故而诚邀朕来相府用膳!朕也不好推拒不是?” 能把蹭饭的如此清丽脱俗的,除了他北傲风,怕是也没旁人了! “那可不?我都还没尝过我未婚妻做的饭菜呢?对吧?” 闻言,一旁的楚修远满目哀怨地盯着长孙长卿,直盯的她后背发凉。 “未婚妻?朕可是记得,东溟太子已成过亲了!” 北傲风凉凉瞥了眼楚修远,意味不明道。 “北辰国皇帝怕是记错了,本太子可还是独身一人呢!” 楚修远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哦?是吗?” 北傲风嘴角轻扬,眼中的嗤笑,暴露无遗。 楚修远差点儿与阮南烟成亲一事儿,一直是他与长孙长卿的心结,如今北北傲风拿此事儿来大做文章,他也是心中憋屈的很。他遂用委屈的眼神儿望向长孙长卿,他最清楚,长孙长卿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行行行!你们都留下用膳吧!” 长孙长卿耸耸肩,双手一摊,这两人今儿是杠上了不成? “对了,过两日,臣在府中设宴,庆贺卿儿册封公主之喜,若得空,届时还望皇上赏脸!” 长孙空青朝楚修远作揖道。 “朕,一定来!” 北傲风一手负于身后,面上是难得的柔和之色。 唯恐楚修远又出什么幺蛾子,长孙长卿连忙将他推出屋外。 “你今儿吃错药了不成?” “哼!就许他来,不许我来?” 楚修远目露酸意,心下极其不满。 “您是我大爷成吗?耍性子也分分场合好吗?” 从前那个温暖贴心的楚修远哪里去了?长孙长卿怀疑自个儿今儿定是没睡醒,眼下这个满脸憋屈,一副受气 媳妇儿模样的人,真的是楚修远吗? “那我怎么没尝过你做的饭菜?还熬粥?我可是连一杯水都没舍得让你倒过!” 楚修远哼哼道,脸上就差写满:我在吃醋的字样了。 “楚修远,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长孙长卿怒了,还哄不好他了是不是? 见长孙长卿生气了,楚修远也不再吱声,故作哀怨地瞥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缓缓朝院外走去。 “行行行!你留下用膳,我给你做饭!” 长孙长卿举手做投降状,她就是受不了楚修远这幅委屈的模样,就像……受气媳妇儿似的。反观自个儿,倒像是虐待媳妇儿的暴虐夫君似的。 于是乎,这日的长孙长卿,还没从萧氏的刁难中缓过神儿来,便忙前忙后的给楚修远和北傲风这两尊活祖宗做饭去了!长孙长卿从未觉得自个儿如此憋屈过,就是被长孙玥母女欺负的那些年,她都未曾如此有苦难言过! 长孙空青到底不舍得看长孙长卿如此折腾,与她商量着要不要从相府后厨调两个人手过来,长孙长卿摆摆手,直言拒绝了,相府的下人她还是信不过的,尤其北傲风在,若是有哪些人动了什么心思,届时连她也挽救不回。 “公主这是在忙什么呢?需要玥儿帮忙吗?” 长孙玥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殷勤地站在墨香苑中,一副欲上前帮忙的姿态。 “你怎么还未走?” 长孙长卿皱眉,满目不悦,这长孙玥今儿是赖上她这墨香苑不成? “听闻公主在墨香苑设宴招待皇上,玥儿也想来搭把手!” 长孙玥满目含春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瞧出来她那点儿心思。 “不必!” 长孙长卿懒得招呼她,遂唤来玉竹直接将长孙玥撵了出去。 长孙玥站在院外,满脸嫉妒,她恨恨地盯着院内少女忙碌的背影,暗暗攥紧了拳头:哼,什么一品护国公主,这长孙相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姐,她会不会……” 玉竹不是没瞧见长孙玥眼底的不甘和怨毒。 “怕什么?凭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哼!” 莫是现下的长孙长卿了,就算是从前手无缚鸡之力的长孙长卿,她长孙玥都斗不过,还谈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