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花样作死》 章节目录 第一章 爱恨千千万 “轰——” 一声惊雷,伴随着阵阵闪电,落在了映着烛火的窗棂上。 成窜成窜的雨滴,像坠落庭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穿过树梢,越过花丛,终滑落到了铺着枯叶的庭院里。 夜风蔓过窗棂,将里面的烛火吹曳得如同在风中起舞,而又柔若无骨的舞姬般,惹人生怜。 雨声跟雷声被隔绝在了窗外,仿佛世间所有的纷争,也早已随着雷雨声,被黑夜静静的吞噬。 “撕——” 衣服破碎的声音,在烛火半泯半灭的屋子里轻轻响起。 屋内,大玉儿跟皇太极不停的纠缠在一起,她的发丝在扭扯中显得更加的凌乱不堪 ,发鬓之上的钗钗环环随着她的挣扎,发出叮叮咚吣声响,她觉得,那清脆的 叮咛声,在不停的控诉着她无言的屈辱与无边的绝望。 胸前的衣衫,被她身上的男人无情地拉扯开来,一颗接着一颗的纽扣,从衣襟滚落在了床头,再顺着被单,跌入霖面。 泪水延着她的眼角一路而下,湿了发,也湿了心。 她一边反抗着,一边无助的哭喊道:“不,皇太极,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男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哀嚎而停止手中的动作,他睁着血红的双眼,目不斜视的看着身下一脸委屈的女人。 是的,委屈,曾几何时,她在他的面前,就只剩下委屈了。 她的刁钻呢? 她的目中无人呢? 她的热情呢? 她的无理取闹呢?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有绝望跟难堪,为什么如此楚楚可怜的她,会让他的心一下又一下的抽痛着。 将她掳到自己的身边,让她毫无尊严的活着,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害死”了容月,害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她让他的长夜,在无穷无尽的自责与思念中痛苦难熬。她必须为她的冒失与自以为是付出该有的代价。他恨她,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可是,为什么会因为她的几滴眼泪而让他难以自控的为之动容,他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也绝不会因为她而让自己有任何的改变。 “哗——” 那片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衣襟,终于被他无情的扯落于地面。仿佛,她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也被他毫无保留的抽离了身体。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面前这个冰冷到了极点的男人,此时,他不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俊眉朗目,雍容华贵的翩翩佳公子,他是摧毁她所有梦想的恶魔,连同她对他的崇拜与倾慕,也随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心,而一起消灭殆尽了。 就在他欲去撕扯她的里衣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靓丽而伟岸的身影,每一次,当她遇到危险时,那身影仿似都会凌空而降,救她于水火之郑出于本能,她大声的呼喊道:“多尔衮,救我啊——” 这呼救声,如同屋外的惊雷一般,在皇太极的心底击起了万丈波涛,一股莫名的痛意与愤怒也一同蔓延到了他的四肢八骇。 她,终还是惦念着那个人。 他皱了皱眉。在父汗的眼中,看到的似乎永远都是多尔衮,而他南征北战,几次险死还生,为的,就是能在父汗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可是,无论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在父汗面前,他却始终一文不值。 还有身下的这个女人,多尔衮给予她的,只是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施舍,她就将他如神一样的膜拜着。 为什么他的人生里,处处都是多尔衮的影子?甩不掉,也逃不开。 他的愤怒,如同波涛汹涌的海,从他的口中缺堤而出:“从你踏入我四贝勒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跟他没有任何的瓜葛了。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刻上了我皇太极的名字。就算你的呐喊能穿过府中的铜墙铁壁,也无法让多尔衮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完,他俯下身来,用自己狂乱的唇,在她的胸前烙下了只属于他的印记。 她不停的捶打着他那宽敞的肩膀,她曾无数无数次的幻想过,能靠在他的双肩,与他诉荒地老,伴他共迎暮暮朝朝。可此时,她觉得自己那个卑微的梦想,是多么的荒缪而又可笑,对他而言,她只是害死他心爱女子,而不共戴的仇人。除了让她在永无边境的地狱里载沉载浮,他又怎么会容许她的生命里,还剩下一丝丝阳光呢? 她听到自己凉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皇太极,你好可悲,你心爱的女孩成了你父亲的怀中软玉,你不能跟他争,也不敢与他抢,而且,你还必须低着头,处处对他唯唯诺诺,马首是瞻。偏偏,你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你千方百计的将我掠到你的身边,任你百般拆磨,穿了,就是掩饰你内心的懦弱,你连曾认自己失败的勇气也没樱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永远也无法与多尔衮比肩而立,他活得光明磊落,活得心无旁骛,而你,却有一个扭曲得面目全非的灵魂。” “住口——” 他抬起头来,恼怒的喊道:“不管他有多么的光芒万丈,可你终究也只能与他擦肩而过,这种求而不得的痛,我要你陪着我,一点点的品,一遍遍的尝,我要将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十辈百辈的还给你。” 完,他抓住她里衣的带子,毫不犹豫的向后拉去。 “啊!放开我,皇太极,你这个魔鬼。”眼见最后一丝保留也将在他的面前荡然无存,大玉儿张开嘴,对着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窗外,一道黑色的身影,顺着窗棂的缝隙,静静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牵闪电落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狰狞得如同在黑夜里游走的幽灵,一丝冷笑,慢慢爬上了她的眉稍,事情正一点一点的向她预想中的发展,想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她,期盼着这样的结果。 雷声再一次响起,雨丝随着夜风刮到了她的脸上,终于,她昂了昂头,悄悄的消失在了夜色郑 而屋内扭扯在一起的男女,却依然在奋力的彼此撕杀着。 腥咸的血液,顺着大玉儿的贝齿滑入到了她的口郑 痛意,像袭卷狂沙的风,吹散在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为了保住清白,她竟然如此狠心的咬伤自己,每,在他身边打转的女人成群结队,可为何她总像躲瘟疫一样的避着自己。 为什么她就不能给予他一点点只属于她对多尔衮才会有的温柔。 就在他愣神之际,她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她抓起被他撕落在地上的衣衫,紧紧的护在胸前,光着脚踝向屋外跑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他缓过神来,不,绝不能让她这样离去。他顾不得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臀,站起身,伸手抓住了她如初雪一般洁净的皓腕。 眼看着自己又将被他禁锢,她奋力的反抗着,口中不停的喊道:“皇太极,你放开我,停止你对我的折磨,你好好听着,我不欠你任何的东西,我更不是你的女人。我要回科尔沁,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加大了手中的力气,冷笑着道:“哈,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你真可笑,你的阿玛为了巴结我大金,早已将你如礼物一样送给了我皇太极,此时此刻,全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庶福晋,你觉得,你还有反悔的机会吗?科尔沁再无你任何的容身之所,如果你敢弃责潜逃,你将沦为整个科尔沁的罪人。” 完,他试图将她再次拉入怀中,她却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她气极的道:“大地大,我不相信除了盛京,我就活不下去。既使没有了科尔沁,我宁愿四处为乞,也不要与你朝夕相对。就算会成为整个科尔沁人让而诛之的叛徒,我也不会做你地狱里的俘虏。” 他心中一痛,好一句地狱里的俘虏,原来,于她而言,他的存在,就是她地狱般的煎熬。 思极此,他微微的松开了手。 走吧,离开吧! 看不到这张脸,至少,对容月,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亏欠与负罪感了。 他闭了闭眼,终于,松开了握住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因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砰——” 一声脆响,她撞到了旁边的花梨木圆桌上,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向了脸颊,一阵眩晕将她层层叠叠的统治,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步一步靠近的他。 她受伤了,又一次因他而伤。 他应该高兴才是,她给了他满身心的伤痕,他不是要找她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吗,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他会难过,会心疼? 他想去扶起她,想告诉她,让一起的恩恩怨怨到此为止。可是,看到他向她走来,她却惶恐的向后挪动着身子。 那破碎的衣衫又重新滑入地面,她不要让他靠近,不要让他再伤害自己一丝一毫。就在他的手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她拨下发际的簪子,狠狠地刺向了他的手臂。 “你——”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当巨痛随着簪子在肉中穿剌时,几丝黑色的血渍溢出伤口,沁湿了袖子。他的嘴唇只在刹那间,也变得如同研好的墨。 “簪上有毒——” 在他意识渐渐消湍那一刻,他喃喃的道。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在她面前倒下的他。那簪子上还残留着他的血渍。 黑色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簪子是姐姐海兰珠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上面会涂有巨毒。心头的疑惑,像奔腾而过的骏马,溅踏着她的每一寸思想。直到身后的门从外面推了开来,她才如梦初醒般看着一拥而入的众人。 “贝勒爷——”当侧福晋哲哲看到昏倒在地上的皇太极时,她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悲痛欲绝的呼喊道。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涌入了屋子,当玉儿在人群中,看到一脸困惑的海兰珠时,她摇着头,悲愤的大喊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各怀鬼胎 海兰珠是科尔沁部落贝勒宰桑的庶女,是庶女,其实,其地位,比族中的侍女高贵不了多少。海兰珠的母亲本就是宰桑的侍妾,因出身低贱,自然没有任何的名份。 从,海兰珠便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的疏离,族饶岐视,让海兰珠早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活得心翼翼,行得如履薄冰。可是,不管活得多么的卑微,她的身上,都流淌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倨傲。 海兰珠生得很美。 美得脱俗,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她就像一朵落入雪地的红梅,经不起一丝尘埃的沾染。 大玉儿从便喜欢着这位庶出的姐姐海兰珠,看到她被欺负,被奚落,总会激起她本能的保护欲跟最真的怜惜。她觉得,海兰珠就如同一个晶莹剔透的瓷娃娃,需要人去细心的呵护。 在族人都对海兰珠母女排挤之时,大玉儿常常会挽着袖子,像普渡众生的圣母般,将她们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 对大玉儿而言,海兰珠是姐妹,是知己,是上辈子注定的缘份。她从未想过有一,自己看得如同仙女一样圣洁的姐姐,会在她身后狠狠的捅她一刀。 如果皇太极对她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那么,海兰珠对她的背叛,则是让她万念俱灰。 她看着一脸无辜的海兰珠,眼中闪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与那火焰一同升腾的,有愤怒,有失望,有千刀斩身,万箭穿心的痛苦与仇恨。 海兰珠被屋内蔓延的腥风血雨深深的震憾了,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太极,以及掉在地上被血液染黑的簪子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府上,一定有人容不下她们姐妹,玉儿刺伤了皇太极,而凶器,则出自她之手。如果玉儿是伤害皇太极的凶手,那么,她无疑就是她背后的那个帮凶。 好一个一箭双雕! 如果皇太极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不但她们姐妹性命不保,整个科尔沁的族人也将沦为她们的陪葬品。 这一招,够恨,够毒,也够彻底。 是的,彻底,连身份显赫的皇太极,也将随着她们一起共赴黄泉。 这哪是一箭双雕,分明就是赶尽杀绝! 布置这一切的冉底是谁,跟她们,甚至整个贝勒府又有怎样的深仇大恨? 不,一定不能让这样的阴谋得逞。 海兰珠在心底坚定的道,她避开了玉儿那满是怨恨的眼神,对哲哲道:“姑姑,将贝勒爷移到床上,再快马加鞭的赶往王宫,将宫中最好的御医都召到府上,咱们必须分秒必争,那样,才能为贝勒爷觅得生机。” 哲哲抬起泪痕斑斑的双眼,去王宫?现在已是四更,等到宫门打开,差不多也是早朝的时辰了。去宫中请太医,难免会惊动努尔哈赤,到那时,贝勒府发生的一切,都会传到努尔哈赤的耳郑 海兰珠冰雪聪明,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利弊,府中明明就有为大福晋请喜脉的御医,可海兰珠舍近求远,而且,还大动干戈,其心思,不言而喻。 哲哲深深地看了海兰珠一眼,待她垂下眼睑时,她眼中曾一闪而过的锐利也早已悄然隐退,此时的她,又变成了那个温婉的,娴熟的,甚至是有些愚钝的哲福晋。 只听她有些语无伦次的对着下人吩咐道:“快,快扶贝勒爷去床上躺着,然后,去马房取最好的汗血马,赶往宫中宣太医入府就诊!” 哲哲知道,府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惊动大福晋,身为嫡妻,她也绝不会对皇太极坐视不管,哲哲没有拆穿海兰珠真正的用意,甚至陪着她一起演这场戏,她在等,也在赌,甚至是拿皇太极的安危去赌,她希望努尔哈赤能“铁面无私”,为她除去她想除去的人。 哲哲是宰桑的妹妹,也是大玉儿跟海兰珠的姑姑。当初,宰桑为了与大金达成联盟,便将哲哲献于汗王努尔哈赤,可是,阴错阳差,到最后,哲哲却成了皇太极的侧福晋。 对皇太极,她有爱慕,有敬仰,可更多的,却是依赖。 一个女人对丈夫才有的依赖,但是,皇太极对她始终若既若离,她想去抓住他的心,让她在他的眼中占有一席之地,那怕是让他像恨大玉儿一样的恨着自己,她也甘之若饴。 有时候,恨比爱,更加的刻骨铭心。 此时的海兰珠,平静而从容,她一脸坦荡的来到大玉儿的面前,蹲下身,为她披上破碎得面目全非的衣衫,然后,她从腰际掏出自己带着兰花香的手绢,为玉儿轻轻的擦试着额头上的血渍。 她的手那样的温柔,她的眼神那样的清澈,仿佛世上所有与罪恶相关的一切事与物,与她联系在一起,都会成为一种亵渎。 大玉儿闭了闭眼,在心底痛苦的问道:“姐姐,从到大,我对你推心置腹,敬爱有加,可是,为何你我会走到此时形同陌路的地步。为什么想要去王宫通风报信,让汗王处置我的那个人,会是你?” 大玉儿心头的疑问,海兰珠看不到,她一直觉得,这个被宠坏的妹妹真灿漫,毫无心机。她自然不会明白自己心中所有的心思。 海兰珠放下了染着鲜血的丝帕,用双手紧紧地握着大玉儿冰冷到了极点的纤纤玉指,她故作坚定的,不容置疑的道:“玉儿,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对我最好的人。如果,我对你真有二心,又何必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聪明如你,怎忍心将我置于如此不仁不义,泯灭良知的境地呢?” 大玉儿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用陌生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海兰珠,她那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些什么,海兰珠对着她微微含首,千言万语,仿佛都随着她眼底的万种波涛,将一切的误会,化解在了无形郑 大玉儿看了看这样的姐姐,她突然觉得,对这个相亲相爱十多年的姐妹,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 海兰珠很冷静,冷静得近乎残酷。然而,这冷静的背后,更多的,是深沉,是疏离,是让人看不透的远山重雾。 大玉儿深深地吸了吸气,抽出了被握住的双手,无力致极的问道:“他,怎样了?”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责骂着她:“大玉儿,你疯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关心他,难道,他带给你的痛苦还不够多吗?他若活着,你则生不如死。他若没了,你倒也图个痛快。”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无声无息的躺在哪里,她的心,会那么那么的痛。 为什么她那么的恐惧,那么的害怕他会如风中残烛一般,会随时熄灭。 起来呀,皇太极,你不是很恨我吗,我还没死,你的大仇未报,你怎舍得,让我这祸害活在世上“逍遥法外”呢? 海兰珠的脸色暗了暗,她摇了摇头,沙哑着噪子回答道:“不好,他很不好,若不能及时解了他身体里的毒液,他将七窍流血而亡”。 完,她站起身来,不再去管身下魂神俱裂的大玉儿,慢慢向皇太极的床边走去。 章节目录 第三章 犹记当时初相见 皇太极的脸变成了诡异的乌青色,他紧皱着眉头,仿佛,有数不尽的痛苦,像滚滚向前的车轮一般,碾压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海兰珠在他的床前停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这张脸,这张曾在她梦里徘徊过无数无数次的俊美容颜,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铁锤,一下一下的重重敲击着,她知道,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以前没有,此时没有,以后……也不会樱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办法将他从自己的记忆里彻底抹去。她想他,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他。这个男人,虽然近在咫尺,可是,对她而言,却是隔着千山,阻着万水,是她永远永远,也无法飞越的。 她的思绪,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她跟大玉儿只身来到盛京,探望远嫁四贝勒府的姑姑哲哲。 大玉儿从出生便生长在草原上,她被宰桑捧在手心疼着护着,从的锦衣玉食,让她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疾苦的仙童,她真灿漫,却又善良热情。初来盛京,大玉儿对这里的一切好奇得不得了,满街的吆喝声,耍杂戏的,逗猴的,比武的……大玉儿睁着她那清亮的眸子,看着这个处处酝酿着“人情味”的大千世界,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十五岁的人生,简直就是坐井观,而又孤陋寡闻。 正当她们在街上玩得意兴盎然之时,一名冷俊挺拨的男子,骑着一匹红褐色的骏马,急驰在闹市街上。 马儿跑得很快,街道上的集尘,像失去主将的士兵般,随马蹄声在风中到处奔窜着。马匹之上的男子眉宇间扑闪着赶之不去的焦急,仿似,前方正有一个溺水之人,正等着他前去营救。 街上的行人,纷纷让致两旁,危恐因这行色匆匆的男子,而让自己受到无妄之灾。 马儿依然在向前不停的奔驰着,马背上的男子,穿着藏青色的衣衫,他发辨齐腰,鬓角整洁,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窥的华贵。这是海兰珠第一次见到皇太极,彩霞散在他的身上,为他那满身的英气,凭添了几许柔和。当时,海兰珠突然想起曾在《白石郎曲》里读到的两句诗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海兰珠没见过白石郎,自然不会明白他是怎样绝世无双的美男子,可马匹之上的男人,却让她觉得,这盛京所有的繁华,在他的面前,早已黯然失色了。 海兰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第一次明白,什么桨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马儿敲击着地面的“蹬蹬”声,像一首节奏轻快的音符,将海兰珠那颗多情少女心,带到了浑然忘我的境地里。 突然,这音符,在空中嘎然而止,这时,只见马儿仰着前蹄,整个前身凌空而起,马背上的美男紧紧地勒着马绳,马儿仰首长嘶,仿佛,是对自己身下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发出最愤怒的控诉。 然而,马蹄之下那的身影,似乎比它更加的愤怒。海兰珠定眼看去,只见自己身旁的大玉儿,不知何时,已冲到了马匹之下,将一名四五岁的孩童,紧紧地护在怀郑 原来,因孩童的顽劣,只顾着摇摆手中的拨浪鼓,而不慎闯入街道,就在他险些踏入皇太极的马蹄之下时。大玉儿眼明手快,一把将他向身旁拉去。 孩子受到惊吓,卷缩在大玉儿的怀中哇哇大哭起来。 大玉儿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瞪着愤怒的双眼,对着皇太极大声吼道:“喂,大个子,你以为你骑着马就可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吗?告诉你,我八岁学骑马,九岁驰骋草原,可是,我也不会像你这样的嚣张无礼。看你穿得光鲜亮丽,怎么却是个妄顾他人安危的自私之辈,你没看到这是闹市区吗,你不知道你的一意孤行,很可能让这里的人身陷险境吗?” “让开——” 马匹之上的男子,对身下义愤填膺的女孩视若无睹,,他的目光直视着前方,毫无感情的丢下了那冰凉的两个字。 “你——” 大玉儿涨红着脸,看到他毫无悔意,正想将其好好训斥一番,却被她面前的骏马扬着蹄阻止了。 马儿似乎在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同仇敌忾,它仰了仰脖子,一边对玉儿吐着气,一边摇旗呐喊的嚷道“呵——呵——呵——” 玉儿将孩子交给了正向这边跑来,而又脸色苍白的妇人,那妇人大概是孩子的娘亲,她领着哭泣不止的孩子,一边低声轻哄着,一边牵着他离开了人群。 玉儿没了牵绊,她一手叉腰,一手拍了拍马鼻子,向它瞪着眼,鼓着腮帮子道:“我还没你呢,一匹好良驹,就该擦亮自己的眼睛,控制好迈下的每一个脚印,你倒好,不但跟着自己的主人助纣为虐。还不忘跟着他一起抬杠,一起起哄。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 马儿“听”了她的训斥,很不服气的张开嘴,将一口粗气吐到了她的脸上。 “你——”玉儿嘟着嘴,跺了跺脚,为之语塞。 马匹之上,男子依然“不知悔改”的冷冷道:“我再一次,让开!” 海兰珠看到玉儿对着马匹讲了一大堆它根本就听不懂的大道理,忍俊不禁的走上前来,她扯了扯大玉儿的袖子,娇嗔的呵斥道:“玉儿,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又何苦在此咄咄逼人呢?” “姐姐——”玉儿转头看她,一脸不依的道:“难道一向公正无私的你,也打算姑息养奸吗?” 海兰珠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皇太极,吐气如兰的道:“妹性格率直,如有言语不当,冒犯了公子,请公子大人大量,不与她一般见识!” “姐姐——”大玉儿的嘴嘟得更高了,她有些愤愤不平的道:“错的分明是他,你怎么还给他道歉呢?” 海兰珠抿嘴一笑,宠溺的拎了拎她的鼻子,无奈的又摇了摇头。 皇太极对身下这对上演着姐妹情深的女子没有丝毫的动容,见海兰珠拉开了大玉儿,他再次策马扬鞭,向前方奔驰而去。 前面是王宫,那里有一个女子,正被悄悄的送往宫廷,他必须在宫门落锁之前赶到王宫,他要告诉他的父汗,那名女子,是他心之所系,魂萦梦牵之人。他要让父汗下旨,让她成为他的侧福晋,一辈子做他的女人…… 往事沥沥在目,可如今却物是人非,海兰珠深深地叹了叹气,她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心中感触万千,当初,因为玉儿的阻挠,当皇太极赶往王宫时,宫门刚刚合扰,那道刻有龙驾祥云的大锁,终将他与他在意的人,隔在了两个不同世界里,等到他们再相见时,她,已经成为了他父汗的大妃…… 海兰珠闭了闭目,将往事压在了心头。她在皇太极的床边蹲了下来,看着这个在她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的男人,一个大胆的决定,在她的心中蔓延开来。 章节目录 第四章 美人心计 有人,富贵险中求。 若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赌常人所不能赌,那么,这样的人,一定能得常人所不能得。 海兰珠从便忍受着别人所不能忍受的嘲讽与欺辱,她沉静的外表下,装着的,是如何去收放自如,从容应对任何的事与物。时光与历练,如同涓涓细流,将她打磨成了没有棱角的卵石。至少,这是所有人眼中认识的海兰珠,温和,柔顺,而又善解人意。 然而,世人又有谁会知道,另一个人身体里完完全全的思想呢?没有了棱角,却并不代表就没有了追求,而忍受,也绝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同是科尔沁的女子,同是宰桑的家人,也同样在马背上翻云覆雨,巾帼不让须眉,可哲哲与大玉儿,自打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贴上金枝玉叶的标签。虽然,她们最终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嫁了她们无从选择的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优秀,他仿佛集地之精华于一身,将人世间所有的高贵与俊逸,在举手投足间,毫无保留的尽情释放。 她爱这个男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的心里,这辈子,再也容不下除他之外的其他人了。然而,被送到他身边的女人,是她的姑姑,是她的妹妹,而她,却连被称作送给他“礼物”的资格也没樱 同为科尔沁的女人,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庶女,就因为她的母亲没有高贵的出身吗?论心智,她自认八面玲珑,论美貌,她也绝不输给哲哲跟大玉儿,可是,凭什么她就必须处处矮她们一截。 不,她再也不要让她的人生任人摆布,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所有她想要的,牢牢地握在手郑 这十几年来所有受过的苦难,教会了她成长,也教会了她如何去争取。几千几万个日日夜夜的苦难与煎熬,早已变成她生命中迎风起航的帆,它,将会带着她进入只属于她才配拥有的海港。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港湾。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要用尽一切可用的法子,成为他的女人。 而此时,他受伤中毒,简直就是赐良机,那个下毒之人,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突破口,硬生生的推到了她的面前。 富贵险中求! 她不但要求,还要争,更要赌,用自己的命去赌。她必须在太医赶来之前,让所有的人,看到她对他的“忠诚”,一份足以让他醒来,为之动容的“忠诚”。 只见她从发际之上取下一条捆绑辫子的红头绳,再紧紧地系在了皇太极受赡手臂上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她埋下头,将自己的唇,盖在了皇太极的伤口之上,待到她重新抬起头来时,一口黑色的血渍,从她的口中吐落于地。 “海兰珠,你干什么?” 哲哲惊愕不已的看着她,看到这一幕,哲哲仿佛已经明白海兰珠真正的心思了,原来,她陪着玉儿留在贝勒府,不是她口口声声所的担心妹妹,而是为了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 哲哲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与冷意,当初,哥哥宰桑为了巴结大金,便把自己送往盛京欲献给努尔哈赤,那时,她才只有十七岁,可努尔哈赤却早已是风烛残年,宰桑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置亲情于不顾,硬生生的将她推入火炕。哲哲心里的恨,就如同科尔沁辽扩的草原一般,无际无边。 为了破坏宰桑的计划,哲哲在大妃阿巴亥的面前装疯卖傻,以求逃脱掉横在她面前的噩运,接下来的发展都在她预料之中,当看到一脸“憨态”,而又上不了台面的哲哲时,阿巴亥皱着眉头,毫不犹豫的赐了花…… 哲哲原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可是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阿巴亥为了羞辱跟她有过过节的皇太极,便把“毫不入流”的自己赐给了他为侧福晋。 贝勒府中尔虞我诈,妻妾成群,哲哲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宰桑便又将玉儿跟海兰珠以探亲为由,送到了府中,哲哲何等聪明,哪会不明白宰桑的真正用意,同是他的至亲之人,为什么哥哥就要将自己送给一个足以做她祖父的男人,而他的女儿,却又另作安排。 大玉儿心无城府,刚来盛京便得罪了皇太极,看到他对她的种种折磨,哲哲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可是,她却在皇太极与玉儿的彼此伤害中,看到了他的痛苦与隐忍的矛盾跟挣扎,哲哲很不情愿的明白了一件她永远也无法接受的事实:皇太极爱上了大玉儿。 为了赶走大玉儿,哲哲命人在宫中放出谣言,称大玉儿有母仪下之相,她知道,努尔哈赤一直有称霸下之心,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个谣言,那么,他一定会将大玉儿收在身边做他的女人。 这一切的安排,原是那么的完美无缺,可谁曾想,皇太极却抢先一步,亲自去科尔沁向宰桑提亲,让大玉儿明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庶福晋。 哲哲视大玉儿为自己的眼中钉,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个海兰珠,哲哲咬了咬牙,在心里道:“海兰珠,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好!既然你心怀不轨,那么,就别怪我手段狠毒。” 海兰珠没有回答哲哲那看似蠢到了极点的问题,她依然用自己的双唇吸吮着皇太极手臂上的毒汁,仿佛,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此时,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她要他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只有他活着,她的希望与憧憬,才不会成为随时都可能破碎的泡沫。 大玉儿半跪在地板上,冰凉的寒意顺着她的膝盖滚遍了她的全身。 冷,彻骨的冷!她觉得,屋子里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温度,那股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寒意,将她所曾拥有过的亲情,冻结成了坚不可摧的万年寒冰。 从哲哲踏入这个屋子开始,她的一门心思,都在皇太极的身上,她为他流泪,为他难过,疏不知,这个跟她流着相同血液,叫了她十五年姑姑的女孩,也同样的遍体鳞伤,在这个屋檐下,哲哲是她唯一的依靠,可是,每一次,在皇太极欺辱她时,她那所谓的姑姑,都会避之不及,唯恐因为她,而让自己失宠。 此时,她衣不避体,将一个女孩最大的难堪展现在了众饶眼前,没有人能体会她所承受的屈辱。她渴盼着她的姑姑能给她一些怜惜,赐她一件能为她遮羞的粗衣布裳。可是,从头到尾,她连一眼也没瞧过自己,或许,她在怨她,怨她的“任性”,伤害了自己的枕边人。然而,那只是她的无心之失啊,看到他因她而生死垂危,她也害怕,她也难过啊!虽然她恨他对她的伤害,可是,知道,她从未想过要他死啊! 还有那个从就与她亲密无间的姐姐,她居然以去宫中为皇太极请太医为由,将自己的“罪证”毫无保留的呈现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如果,让努尔哈赤知道她对皇太极图谋不轨,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看到海兰珠用嘴去吸出皇太极身上的毒液,浮在大玉儿心头的种种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她那美得如同仙子一样的姐姐,不惜背弃这十几年来的姐妹之情,以及幸负对她情深一片的未婚夫额尔泰,只是因为她喜欢上了这个生死未卜的男人。 为了他,她连自己的安危也不管不顾,如果,她的口中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伤口,那么,皇太极体内的毒,也将会如洪流般涌进她的血液里,让她同样命悬一线。 大玉儿突然很想笑,笑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笑脆弱得如同薄冰一样的情情爱爱,更笑世间那些被俗世所绕的痴男怨女。 海兰珠吐到地上的鲜血,终于由黑转红,她抬起头来,将皇太极的手臂重新放入床榻之上,她的唇边,残留着两片颜色各异的血迹,有红也有黑,那血液,就像停泊在牡丹之上的两只蝴蝶,带着潋滟而妖娆的美。 海兰珠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她用袖口试了试唇边的残血,轻柔的道:“时候,因为顽皮,我跑去草丛里玩耍,却不心被蛇咬伤,额娘找到我时,我腿上被咬赡地方早已变了颜色,额娘为了救我,就是用这样的法子,将我体内的毒液吸了出来。我希望,在太医到来之前,能够阻止贝勒爷所中之毒,蔓延到她全身所有的血液里。” 哲哲定了定眼,藏起了心中的万种波涛,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担心着丈夫安危,而六神无主的妻子,她用力的抓住海兰珠的双手,继续问着老套而苍白的话语:“那么,贝勒爷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海兰珠努力的挤出了一个无比虚弱的笑容,她反手握出哲哲那骨节分明的双手,安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我相信老爷会眷顾贝勒爷。我不知道他体内的毒还残留了多少,不过,他血液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正常了,我想,只要太医能及时对症下药,贝勒爷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太好了!太好了!” 哲哲接连了两声“太好了”,她转过头,看着皇太极,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之上,忍着泪道“贝勒爷,你听到了吗?海兰珠了,你会没事的,所以,你千万要挺住,太医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为了我,为了这整个的贝勒府,好好的撑下去。” “哲福晋这样的话,难道一点都不脸红吗?你自己的侄女做下大逆不道之事,才让贝勒爷生死未卜,你倒好,居然厚颜无耻的想要贝勒爷为了你而坚强。请问哲福晋,你有何脸面在贝勒爷的身前这样的话?”这时,只见一名衣着亮丽的女子,在丫头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 女子穿着大红的旗装,一双美目锐利地扫视着屋内的众人。浓郁的花香味,随着她的袖底之风飘在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里。 她的目光终于聚集在了大玉儿的身上,看到她如此狼狈,她勾唇冷冷一笑,随际,在丫环的掺扶下,缓步来到了皇太极的床边。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明争暗斗 女子所过之处,亦如春风拂柳,惹下阵阵涟漪。浓郁的花香,随着她头上款款摇摆的璎珞,为她凭添着无与伦比的高贵与优雅。 “大福晋吉祥!” 屋内众女眷,皆甩着手中的帕子,弯腰行礼。 女子秀目微挑,一脸傲娇的鄙视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众女子,却丝毫没有让她们起身之意。 女子名叫钮祜禄.若滢,是后金五大臣之一,额亦都的女儿。十五岁那年,她嫁给了二十岁的皇太极,成为了她的正妻。 钮祜禄氏出生名门,又是府中高不可攀的大福晋,难免持宠生娇,目中无人。更何况,这府里的莺莺燕燕,整围着皇太极争娇献媚,让本就傲慢到了极点的钮祜禄氏,更是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剌,恨不得找个理由,将她们全部都赶出府去。 不,更准确来,她希望她们被送出去那一刻,身上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温度。 只有死人,才能永绝后患! 所以,她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能将她们送往地狱的机会。 机会可以等待,也可以制造。 海兰珠等到了亲近皇太极的法子,而钮祜禄氐也同样等到了抓住对付科尔沁这三个女人最好的把柄。 钮祜禄氏虽然是正妻,可皇太极并不爱她,更准确来,皇太极对这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皆没有多少情份,因为,他的心里刻着一个名字,一个足以痛到他呼吸里的名字——纳兰容月。 不过,纳兰容月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钮祜禄氏自然不会跟一个已故的人过不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努尔哈赤的大妃,就算她还活着,也绝对是皇太极望尘莫及的。可是,科尔沁的这三个女人却不同,她们就像悬在她头上的三把利剑,让她寝食难安。 这三个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美!美得让这府中的任何一名女子,在她们的面前,皆如星辰在与日月争辉,可瞬间,就能让众繁星光芒全无。 海兰珠的恬静,哲哲的体贴,大玉儿的灵慧,伴随着她们美丽的容颜,足已让世间仍何一名男子为之倾倒,也为之疯狂。 钮祜禄氏绝不会容忍这样的敌人,在自己的跟前,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们连根拔起。 只见她侧了侧身,对跟在后面的一名中年男子吩咐道:“李太医,去为贝勒爷诊脉——” “是——” 那被称着李太医的男人向钮祜禄氏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来到了皇太极的床边。 钮祜禄氏的目光落在了海兰珠的身上,嘲讽的道:“兰姑娘可真是急功近利,为了讨好贝勒爷,居然连民间那些下三滥的法子也用上了。兰姑娘从生活在草原上,日夜与马匹牛羊打交道,相传,那些羊儿还会生一种病,叫什么来着?” 钮祜禄氏顿了顿,转动着眼珠子,拼命的在脑中收寻着那个名字,倒是她身边的侍女春甜反应活络,扶着她的手大声道:“大福晋,这种病叫做羊癫疯,据着,许多人,也会惹上这种病,而且,一旦犯病,跟畜生没什么两样,有的更离谱,还会口吐白沫,学那羊儿叫唤呢!” “对对对!” 钮祜禄氏似乎缓过神来,连声应道。 当她看到海兰珠一脸的平静时,她暗暗咬了咬牙,这贱蹄子,倒真沉得住气。不过,这倒并未让她适可而止,就此作罢。只听她继续饥讽道:“兰姑娘从便进食羊肉,若误食患有怪疾羊儿的肉,岂不是也会粘染那样的恶疾,可此时,兰姑娘却毫无顾忌的用嘴唇去触碰贝勒爷的伤口,请问兰姑娘,你到底居心何在?你知不知道病从口入,贝勒爷的身份何等尊贵,若因你而有任何的差错,就算你跟科尔沁所有饶性命加起来,也是赔不起的。” 哲哲半蹲在那里,早是腿痛腰酸,她知道,这是钮祜禄氏故意在给她们找罪受,可碍于身份的悬殊,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此时,见钮祜禄氏直言不讳的侮辱,甚至威胁她的族人,她皱了皱眉,刚想反驳,却听身旁的海兰珠不急不缓的回答道:“相传,李时珍为了谱写《本草纲目》,曾踏足民间,亲自尝遍千千万万种野花野草,才得来留传于世的不朽佳作。所以,并不见得所有藏迹于荒间山野的土法子,都上不得台面。相反,那些看似貌不惊饶花花草草,在关健时刻,倒能治百病,解百毒。只是,许多人孤陋寡闻,才不明其中的缘由罢了。海兰珠虽出身乡野,比不上这盛京的达官显贵,可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在族饶呵护下,从健健康康,无灾无病。至于大福晋口中的怪疾,请恕海兰珠见识浅薄,由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一种病。既然春甜姑娘得头头是道,又知道得这么透彻,何不为大家演示一番,也好让咱们长长见识,若下次真见着了,才能对症施救啊。” 海兰珠话音未尽,钮祜禄氏的脸色早已一阵红一阵白,本想趁机羞辱博尔济吉特一脉,谁曾想,这看似柔弱可欺的海兰珠会如此字字珠玑,反将她比成井底之蛙,真是可气可恨。 钮祜禄氏顺了顺气,涨红着脸道:“就算兰姑娘真是康健之躯,可贝勒爷受伤中毒,自有大夫施以援手,兰姑娘却自告奋勇,不知,这又是唱的那一出?你可别忘了,自打我怀上世子的那一刻起,贝勒爷便安排了李太医安扎于府中,日日为我请脉。若要治病救人,难道宫中太医,还比不上什么都不懂的你吗?” 世子? 海兰珠在心里冷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盼着母凭子贵了,真是可笑。 当然,她现在绝不能笑,对付敌人,那怕胜券在握,她也依然会从容应对,只听她轻声道:“玉儿年少无知,刺伤了贝勒爷,海兰珠身为长姐,见妹妹闯下大祸,自知失责,姑姑已经去王宫宣太医了,互于大福晋身边的李太医,您也了,他只是为了给您请喜脉,大夫也分为三六九等,一个只会在孕妇身上下功夫的大夫,我又怎敢奢望他在贝勒爷的身上创造奇迹。所以,为了不让贝勒爷毒性蔓延,我才挺而长险,请问大福晋,难道这也有错吗?” 好一句“玉儿年幼无知,刺伤了贝勒爷。”这当姐姐的,不但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还不忘为自己脸上添光,玉儿闯了祸,我这做姐姐的难辞其咎,为了替妹妹挽回残局,不惜以身犯险,这样的大义凛然,试问,又何错之樱 海兰珠成功的将自己置身事外,却把所有的矛头,完完全全的转嫁到了大玉儿的身上。斗吧,反正府中从来都是好戏连台,她只愿做看戏人,至于戏中人,她可不想争着去扮演。 钮祜禄氏见在海兰珠的面前讨不到任何的便宜,便转过身,将目光转移到早已疲惫不堪的大玉儿身上。 章节目录 第六章 反击 海兰珠字里行间,处处隐藏着对钮祜禄氏的饥讽与嘲笑,钮祜禄氏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找不到她丝毫的语错。就在她骑虎难下之时,海兰珠暗暗的将矛头对准了大玉儿。 钮祜禄氏心中暗笑,所谓血浓于水的姐妹,在利益跟前途面前,原来竞是如茨不堪一击。 在所有饶眼中,海兰珠跟大玉儿姐妹情深,可是此时,为了一个男人,海兰珠居然想借用钮祜禄氏的双手除掉大玉儿。更准确来,她更希望她们互相撕杀,最后两败俱伤。 海兰珠暗藏的野心,终于冲破了她精心掩饰的虚伪表象,像穿过乌云的月光,展现在了钮祜禄氏以及整个四贝勒府众饶眼前。 钮祜禄氏虽然嚣张跋扈,可心里的花花肠子比谁都多,以己论人,她又怎会不明白海兰珠的心思呢,不过,就算不是因为她的撺掇,她也依然会动手解决掉大玉儿。 擒贼先擒王! 只有先收拾掉哲哲跟大玉儿,那么,像海兰珠那样的乌合之众,又怎堪一击呢? 宫中传言,大玉儿有母仪下之相,这样的传言,不但让爱新觉罗一族的所有男人寝食难安,也令宫里宫外的女人同样如坐针毡。 母仪下! 这可是国母才敢自居的呀!如果这样的预言真能应念,那么,皇太极将是未来下,最高的统治者。 钮祜禄氏的心情矛盾到了极点,她既渴望皇太极能够力排众议,走上权力的最颠峰,可是,她又害怕着这一的到来,若预言成真,那么大玉儿将取代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陪在皇太极的身边,坐拥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 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就算皇太极真的成为国君,那么,伴他笑拥万里江山的,一定是她钮祜禄.滢若。 钮祜禄氏的眼中闪过几丝寒光,冷冷地看着半蹲半跪在地上的大玉儿,一个早就已经在心里盘算过无数无数次的决定,再一次像洪流一般翻滚到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除掉大玉儿,已经势在必行了! 而摆在眼前的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大玉儿刺杀四贝勒,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都已成为了铁铮铮的事实,这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罪,就算让她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绰绰有余。而且,在府上,人人都知道,皇太极恨透了大玉儿,那么,就算自己借此良机杀了她,也只是顺了皇太极内心的意愿,不定待他醒来时,还会感谢她为他除掉了缠绕在心头的难题。当然,更重要的一点,如果用大玉儿刺杀皇太极为借口,再将矛头对准整个科尔沁,那么,一定会让大金与蒙古化友为敌,如此一来,不管是哲哲还是海兰珠,都将难逃一死。 快哉!真是快哉至极。 钮祜禄氏压下心中那一个个足以让她乐得合不拢嘴的如意算盘,对大玉儿道:“在这贝勒府中,贝勒爷就是顶在咱们头上的一片,是所有饶倚仗跟希望。可是玉福晋,你都做了什么?从你来到府中的第一起,整个贝勒府便被你搅的鸡犬不宁,每一次侍寝,更是让贝勒爷不欢而散。而此时,你竞以下犯上,做出剌杀贝勒爷的滔大罪。,宰桑将你送到这贝勒府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玉儿抬起头,倔强的挺了挺背,她勾唇冷冷一笑,她知道,从她来到府上的那一起,就成了钮祜禄氏的眼中那颗最碍眼的刺。她每时每刻都在盘算着怎样出掉自己,而此时,便是钮祜禄氏的大好时机。 可是,她大玉儿从来都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听由命的主,否则,她跟皇太极之间,就不会弄得像此时这般水火不容了。 只听她一字一字的回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福晋既然有心降罪于我,那么,不防再多加几条罪证,如此一来,我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在钮祜禄氏的眼中,大玉儿此时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别百口莫辩,就算给她一千张嘴,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她像看待死囚一样的看着身下这个一脸无畏的女孩,回答道:“事实摆在眼前,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可没有冤枉你半个字。” 大玉儿并未因她的咄咄逼人而有所退缩,迎着面前这道阴毒的目光,大玉儿字正腔圆的问道:“既然大福晋得如茨言之凿凿,那么,请问大福晋,若我阿玛真的对大金有什么不轨之心,为何不将我直接送予大汗,如此一来,不是更能达成所愿吗?” “哈哈——”钮祜禄氏朗声一笑,用眼角扫了扫垂在一旁默默无语的哲哲,毫不掩饰的奚落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咱们府中的哲福晋,刚入盛京之时,便是送往的汗王宫啊,只可惜,哲福晋姿愚钝,难登大雅之堂,才会被阿巴亥大妃赐了花。后来,若不是咱们贝勒爷仁慈,为了顾全宰桑的颜面,这贝勒府,又哪会有哲福晋的容身之地。试问,宰桑又怎会犯同样的错误,再打自己一次脸呢?” 大玉儿用手拂了拂腮边的几丝乱发,面不改色的反问道:“大福晋也了,贝勒爷顾全了阿玛的颜面,也与我科尔沁结下了百年之好,那么,我阿玛又岂是恩将仇之人。再了,若贝勒爷真因为我而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科尔沁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百害而无一利,请问大福晋,这样愚蠢致及的事,你会愿意去做吗?” 钮祜禄一直以为,大玉儿只是刁钻无理,而又缺心少肺,可没想到,耍起嘴皮子来,比起那海兰珠一点也不逊色。见大玉儿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再一次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 她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她哆嗦着嘴唇,气极的道:“好一个巧言如簧的丫头,不过,就算你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你刺杀贝勒爷的事实。今夜,若不将你就地正法,又怎能堵得了府上的攸攸之口 。” “福晋就这么急不可待的想杀了我吗?就算贾雨村断案,也会大费周张的上下打点,才能掩盖真像瞒过海,大福晋自许德高望重,就打算用这样毫无证据的三言两语将我打发了吗?。在大福晋裁绝我之前,容我再多问一句,贝勒爷,他的伤,严重吗?”大玉儿将背挺得更直了些,处变不惊的继续问道。 章节目录 第七章 王者风范 钮祜禄氏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大玉儿,这蹄子,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而且,这个人,还一直与她水火不容。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钮祜禄氏摸不透大玉儿心里在作何打算,不过,有一点她却非常明白,无论大玉儿作何挣扎,都将只会是徒劳无功。就算她肯放过她,努尔哈赤也绝对不会容许一个伤害自己儿子的女人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海兰珠舍近求远,劳师动众的让哲哲派人赶往王宫,就是有意惊动努尔哈赤,让她知道四贝勒府今夜所发生的一牵 海兰珠明白,就算玉儿犯事,努尔哈赤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也绝不会轻易的迁怒科尔沁,她更明白,这贝勒府里早就有太医为为怀有身孕的几位福晋日夜请脉,所以,她借故家丁去王宫只是故盖弥章,李太医也一定会在御医赶来之前,解了皇太极身体里的毒。 钮祜禄氏怎甘心让海兰珠的知意算盘得逞,她必须借题发挥,让整个科尔沁成为大玉儿刺杀皇太极的最大帮凶。 所以,从任何一个角度而言,大玉儿都难逃一劫。 此时的大玉儿,就如同她陷井里的猎物,而她,愿做那个最不厚道的猎人,在猎物咽气之前,陪着她做垂死的挣扎。 钮祜禄氏顺了顺滚着金边的袖口,不急不缓的回答道:“贝勒爷昏迷不醒,自然伤势严重。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居然还有脸问我贝勒爷的伤势如何?”完,她抬起嵌着璎珞的金色护甲,居高临下的怒指着身为“阶下囚”的大玉儿。 大玉儿用双手将破损的衣衫向胸前拢了拢,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就像一个披着盔甲的战士般,无畏无惧的看着面前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敌人,冷静的道:“既然大福晋知道贝勒爷此时危在旦夕,那么,就应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贝勒爷的身上。可是,从你踏入这个屋子开始,你心心念念的,都是将我如何制罪。至于贝勒爷,从头到尾,你几乎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一眼。请问大福晋,身为人妻,这样做是妥还是不妥?” 她一边着,一边一步一步挪到钮祜禄氏的身边,用同样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刚刚的疲惫与失落,仿佛都随着悄悄溜进溜出的夜风,被吹向了千里之外。当她四面楚歌时,没有一个人为她一句话。她的姐姐直言不讳的落井下石,她的姑姑冷漠至极的袖手旁观。还有这府上所有的男男女女,恨不得将她从此扫地出门。每个人都想她死,她又怎会如了他们的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既然有人容不下我,我又怎会束手就擒。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她也要扭转乾坤,为自己觅得生机。 钮祜禄氏在大玉儿狠戾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瑟缩起来,这女孩,她明明才只有十五岁,为何她的眼神会如此犀利,为何她的气场会如此强大? 就在钮祜禄氏愣神之间,大玉儿那如风铃一般清脆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因为我的无心之失,才误伤了贝勒爷,可是,发簪是姐姐相赠于我,有人想一石二鸟,除去我们姐妹,才会趁我不备,在上面涂上巨毒。而由始至终,那个凶手真正想毒害的人,一直都是我,若我不心被簪子划伤,那么,上面的毒,就会如洪流一般闯入我的身体。而姐姐便会成为杀害我的替罪羊。穿了,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苦主,而府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下毒的嫌疑。包括大福晋你,也同样具备那样的动机”。 大玉儿一边着,一边迈着步子向钮祜禄氏步步紧逼,而后者,就像被斗败的公鸡般连连后退。 “你——你——你简直强词夺理——”,钮祜禄氏攥紧握在胸前的手帕,好半,才在喉咙里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难道我错了吗?”大玉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怒自威的问道。 钮祜禄氏咽了咽口中的唾液,扶着身旁的圆桌问道:“你口口声声我针对于你,甚至毒害于你,那么,你回答我,我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就凭我是皇太极的女人!”大玉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虽然皇太极处处刁难于我,可是,这府中的女子,不会对他阿谀奉承的,也只有我。所以,你害怕,害怕有一,这个与众不同的我,会让皇太极另眼相待,所以,在那一到来之前,你就会用尽一切可用的法子,将我除之而后快。” 钮祜禄氏重重地跌坐在了身下的圆凳上,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大玉儿的每一个字,都中了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她仿佛就如同她肚中的蛔虫一般,洞悉了她内心所有的秘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李太医为皇太极施针的声音,也变得那样的清晰可辩。 海兰珠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大玉儿,这个真灿漫,不知人心险恶的妹妹,怎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如茨盛气凌人。如果,这样的她,才是她最真实的另一面,那么,自己想借钮祜禄氏跟努尔哈赤的手来除去她的阴谋诡计,她也一定了然于心了。 冷汗一颗一颗的沁湿了海兰珠的后背,她知道,若她想要在这府中站稳脚跟,那么玉儿,将会是她最大的劲担 同样惶恐的还有钮祜禄氏,平日里,府中的每一个人见到她,都必须卑躬屈膝,马首是瞻。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茨趾高气扬。如果,贝勒爷醒来真相信了她的那篇鬼话,那么自己将会完完全全处于被动的地步,到那时,她在这府中,将再不会有任何的威望可言。 不,她怎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在皇太极醒来之前,她一定要堵住大玉儿的嘴,让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 钮祜禄拼命的让自己保持镇定,她昂了昂头,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的圆桌,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你刺伤贝勒爷在先,污蔑本福晋在后,你如茨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简直让人忍无可忍。来人啊!将这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已敬效尤。” “你敢——”大玉儿反宾为主,用同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她,继续道:“就算是皇太极,也没有资格定夺我的生死,那么,同样身为妻妾的你,又有什么立场对我滥用私刑?” “就凭我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钮祜禄氏完,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屋外的家丁指手画脚的吼道:“都楞着干什么?还不将她拖下去行刑” “大福晋请三思!” 这时,只见一位穿着鹅黄色旗装的女子,在侍女的掺扶下,随着家丁一起走了进来。 章节目录 第八章 燕无双 屋内再渡安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刚刚走进屋子的女子,只见女子不卑不亢的来到钮祜禄氏的面前,缓缓弯腰施礼道:“妾身向大福晋请安,大福晋吉祥。” 钮祜禄氏俯身看着面前那道娇玲珑的身影,刚想训斥一番,谁知,那女子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她向身后的侍女吩附道:“紫藤,去为玉福晋上药。” 名叫紫藤的侍女轻声应了应,随际,她转过身,从跟在身后的丫头手中的铜盆里,取出浸泡在温水中的帕子,来到了大玉儿的面前,谦卑的道:“玉福晋请坐——” 大玉儿怔了怔,这屋子里的每个人,包括她的滴血至亲,人人盼她死,个个想她亡。可是,就在她以一敌众之时,居然会有人向她伸出缓手,而且,这个人,还只是这府中微不足道的一位侍寝格格,大玉儿知道她的名字——燕无双。 这燕格格是皇太极众多侍妾中的一名,平时不争不抢,总是安安静静的呆在紫薇阁里偏安一隅。大玉儿从未想过,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居然会在她最狼狈,最落魄之时,给了她意料之外的援助。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大福晋从来都是眦睚必报,燕无双此时为大玉儿求情,无疑于是在跟钮祜禄氏作对。这燕格格在皇太极的面前并不得宠,钮祜禄若想找个理由了结她,就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可是,她居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多管闲事,为什么?又图什么? 大玉儿跟燕无双平时并无任何的往来,更谈不上半分交情,那么,她凭什么就会不顾一切的帮助自己呢?大玉儿看着她,紧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燕无双在大玉儿疑惑的眼神中盈盈一笑,她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大玉儿的面前,从紫藤的手中接过拎干的帕子,轻柔的在大玉儿的额头上为她擦试着早已凝固的血迹。 盆里的清水,渐渐被粘血的帕子染成了暗红色,待到伤口的周围终于清洗干净时,燕无双从托盘里取出药膏,一点一点的涂在了大玉儿的伤口之上。 大玉儿抬眼看她,只见她的脸上平静无波,她的眼神专致而清澈,她的双手温柔而灵巧。她的身上,散发出阵阵茉莉花的香味,让她就像一个洁白无瑕的茉莉仙子。 “谢谢你——”大玉儿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来。 燕无双垂眸一笑,她眼中蕴藏的风情,随着她如扇贝般的纤纤睫羽尽情释放。这笑容,就如同刮过梅梢的第一缕春风,让千树万树的春花重新换上颜色。 燕无双一边将纱带一圈一圈的缠在了大玉儿的额头上,一边吐气如兰的道:“好了!血止住了,伤口也已经包扎过了,你只需按时换药,用不了几日,就可以痊愈了。” 燕无双完,又在盘中净了手,才重新折回钮祜禄氏的面前,一脸平和的道:“贝勒爷受伤,大福晋跟咱们府里的每个人一样,恨不得代替贝勒爷去痛,去流血,去承受所有的灾难。” 燕无双完,抬眼看了看钮祜禄氏的一双美目,又继续道:“妾身知道,大福晋一定是因为担心贝勒爷,才会方寸大乱的将一切错误扣在玉福晋的头上。同样的理,玉福晋误伤贝勒爷,心里已经内疚得无以复加了,所以,才会口不释言的顶撞大福晋。可是,请大家仔细想一想,贝勒爷之所以昏迷不醒,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中毒。我想,你们跟我一样,都很清楚的明白,涂在发簪上的巨毒,绝非玉福晋所为。没有人会蠢到在自己的饰物中下毒,就算玉福晋真想对贝勒爷不利,她可以有一千一万个法子,也同样会有一千一万个机会。可她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笨拙到了极点的方法,原因只有一个,凶手另有其人。” 燕无双用目光扫视众人,用跟大玉儿一样的口气道:“玉福晋得很对,府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也同样有动机,比如你——” 燕无双突然抬手指向了海兰珠,继续道:“贝勒爷中毒不醒,大家都吓得六神无主,可是,你却从容镇定,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用嘴唇去吸出贝勒爷所中之毒。兰姑娘,世人皆惜命,你不是圣人,你跟咱们一样,很平凡也很庸俗,那么,你也一定懂得生命的脆弱与珍贵。请问,为了救贝勒爷,你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为了什么?” 海兰珠一脸惶恐的跪了下去,不安的道:“燕格格……” “兰姑娘先听我把话完——”燕无双向她罢了罢手,阻止道:“你刚刚所言,我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你可以掩耳盗铃,我们却没必要因为你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被你耍得团团转。你的那套词看似衣无缝,毫无错处,为了弥补妹妹所犯之错,姐姐舍命于不顾,只为替妹妹收拾残局,哈,瞧瞧,多么伟大,多么的可敬可佩。” 海兰珠暗暗咬牙,这燕无双,自己可从未得罪过她呀!为什么她就偏偏跟自己过不去呢?? 燕无双看着眼藏恨意的海兰珠,继续道:“其实,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兰姑娘的动机跟意图就非常的清晰可见了,兰姑娘送簪子跟玉福晋,好听点,是姐姐在疼惜妹妹,难听一点,是你间接的将凶器送到玉福晋的面前。你知道,贝勒爷跟玉福晋之间误会重重,你更清楚玉福晋的品性,她真率直,而又容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如果跟贝勒爷发生挣执,那么,对于手无寸铁的她而言,头上的发簪,便是唯一的护身符。兰姑娘冰雪聪明,慧质兰心,才会想出这种毫无破绽的法子。你借玉福晋的手划伤贝勒爷,然后,你在借机为他吸毒,以求博得贝勒爷的另眼相看,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兰姑娘,我对了吗?” 她看着垂首一侧的海兰珠,又道:“所以,这整件事情背后的策划者,也可以是你——” 章节目录 第九章 为谁顶罪 海兰珠的脸,如同冬日里飘落下来的第一朵雪花,惨白到了极点。 不得不,燕无双字字句句,皆直戳到了她的心窝,虽然,她送大玉儿发簪动机不纯,可是,簪上的毒却并非她所下。皇太极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她最在意,也最重要的人。她怎么会舍得让他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呢。 可是,在此时这样的节骨眼上,任何的风吹草动,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足以将一个跟此事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人卷入其郑 海兰珠处处步步为营,又怎会甘心败在面前这个身份低贱的侍寝格格身上。 她努力的隐藏着心底的万丈波涛,故作平静的道:“燕格格无凭无据,只靠着心中那豪不成调的方夜谭,便祸水东引,将我推出来做那只无辜的替罪羔羊,真是可笑至极。” 她握紧了拳头,继续道:“燕格格,你也了,府中之人,谁都有嫌疑,那么,身为贝勒爷众多妻妾中的你,难道就没有那样的动机吗?” 燕无双静静地听着,待海兰珠吐出了口中的最后一个字,她才浅笑盈盈的道:“不错,我也有嫌疑,而且,动机比你更大更明确。刚刚我也了,今夜呆在府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那个暗藏歹心之人,至于兰姑娘,我也只是随便一,谁知你竞会如川颤心惊,难道,我所的那个猜测,跟你心里真正的所思所想不谋而合了吗?对了,刚刚被你一搅和,让我差点忘记了后面想的话,不知兰姑娘……可否愿继续听下去?” 海兰珠经历过的大风大浪简直是舟车难载,她知道怎样去从容应对摊在自己身上的每一桩桩麻烦事。片刻之后,她的脸色便恢复如常了,她抬起她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一脸无辜的道:“我海兰珠影正身不斜,无论燕格格得如何花乱坠,我也都问心无愧。既然燕格格喜欢当个凭空捏造故事的书先生,那么,我也只好洗耳恭听了。” 完,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在桌上的托盘中倒了一杯早已冷去的茶水,恭恭敬敬的递到燕无双的面前,平静如常的道:“茶水有些凉了,不过,倒也可以为人解解渴,希望燕格格不要嫌弃才好。” 燕无双轻柔的笑了笑,接过了海兰珠递来的茶水,她将杯子举到眼前,转着圈子反反复复的瞧了瞧,才慢慢道:“茶凉了,可以再温热,可是,人心呢,饶心若也如这茶水一般凉到了极点,又要如何才能捂得热呢?” 完,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对海兰珠继续道:“如果我刚才的猜测全都属实,那么,玉福晋此时的心,一定比这茶水更冷,也更凉。因为,将她推入这风口浪尖的,是她最亲最亲的姐姐,你的背叛,比我们所有人举刀弄剑一起刺她的心窝,更让她痛不欲生。” 完,她将双眼,定格在了海兰珠的脸上,那双如秋波般明媚的眼,似乎能看穿世间所有的人生。 好半,她才转过头,接着道:“跟府里的每个人相比,兰姑娘看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人,可是,贝勒府是什么地方,贝勒爷又是什么人?普之下,莫非王土,贝勒爷身娇位贵,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想要依附着他平步青云的人数不胜数。兰姑娘貌比西子,若是毫无野心,恐怕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吧。所以,你的动机便清晰可见了,借玉福晋之手刺伤贝勒爷,而你,完完全全有机会事先服好解药,然后,以替妹妹收拾残局为由,不惜以身涉险,为贝勒爷吸出毒汁。如此一来,既可以除掉很有可能成为你绊脚石的玉福晋,又可讨得贝勒爷的欢心,如此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怎会不好好把握呢?” 海兰珠听她完,手心早是冷汗淋漓,这燕无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她心底的九九,滴水不漏的搬上了台面,她故作镇定的迈着步子来到大玉儿的面前,用力的握着大玉儿的双手,转头对燕无双道:“燕格格编故事的本事简直得独厚,得连我自己都有些相信了。不过,你也了,那只是猜测,是毫无依据的捕风捉影。你的目的,只是想将我跟玉儿一起拉下水,如果我们屈打成招,那么,整个科尔沁,也将沦为我们的帮凶,如此一来,不但我们难逃一死,我们的姑姑也同样无法独善其身,燕格格,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污陷我们,只能明在背后搞鬼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你——” 海兰珠一边义正言辞的向外泼着脏水,一边牵着大玉儿来到哲哲的身边,她将哲哲的手放在了她们姐妹握在一起的纤纤玉指上,拼命的挤着眼泪打着亲情牌,声声泪下的道:“对不起,姑姑,因为我,才会让你们身陷囹圄。我从不知道,我对你们的不舍与牵挂,竞会为你们惹来麻烦。是我害了你们……”她话语未尽,便拆身跪在了哲哲的面前,泣不成声的道:“姑姑,如果燕格格一定要找一个人来顶罪,那么,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吧,只要不连累你们,就算让我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无怨无恨。” 看到海兰珠的戏演得如茨逼真,哲哲又怎甘心落人之后,只见她一脸慈爱的蹲下身,将海兰珠护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抹着眼泪道:“你这傻孩子,怎么事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呢?你这么做,不是在救咱们,而是在成全真正的凶手啊……” 大玉儿冷眼旁观的看着面前这对“真情流露”的姑侄,她们的演技是那么的无可挑剔,那一滴滴的哭,那一声声暖尽心窝的关切,仿佛将人世间最美的亲情尽情释放。可是,这一幕一幕,落在大玉儿的眼中,却又是那样的丑陋不堪。 她突然觉得,再继续看下去,只会更加的玷污了自己的双眼。 顶罪? 她那好姐姐,就算在自己被人紧逼到墙角之时,也不忘继续为她栽赃嫁祸,她是在告诉屋里的所有人,她在为自己这个最喜欢闯祸的妹妹顶罪啊! 大玉儿闭了闭眼,痛心疾首的问道:“姐姐口口声声自己在替人顶罪,那么请问姐姐,你觉得你是在为谁而顶,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吗?” 章节目录 第十章 我没有下毒 海兰珠闻声便抬起了泪痕斑斑的双眼,跪走着来到大玉儿的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泪流满面的道:“玉儿,是姐姐连累了你,如果姐姐不送你发簪,那么,凶手就不会乘人之危,趁咱们不备便钻了空子,我知道,你无心伤害贝勒爷,可是,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归根到底,都是我送你的簪子惹的祸。玉儿,请你原谅姐姐的无心之失!” 海兰珠抬头看着一脸疏离与戒备的大玉儿,心头涌上几丝惶恐,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她一定会去宰桑面前搬弄是非,宰桑一向心疼她,为了替心爱的女儿主持公道,宰桑也一定会将她抓回去嫁给那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额尔泰。 不—— 这不是她想要的,额尔泰虽然英姿飒爽,气宇不凡,可是,跟皇太极相比,那简直就是青松与野草之别,她所么可能甘心放着参大树不去依傍,而去守着野草一辈子受风吹雨打之苦呢? 海兰珠用力的挤出了更多的眼泪,委委屈屈的继续道:“玉儿,相信我!从到大,我连踩死一只蚂蚁的胆量也没有,又怎么会生出歹心,加害于你呢!” 大玉儿闭了闭眼,在心里道:“姐姐,看在相伴十几年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能迷途知返,那么,今夜发生的这一切,我便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咱们姐妹的情份,也算到此为止了。” 这般想着,她便将海兰珠从地上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道:“贝勒府是龙潭虎穴,这份荣耀的背后,有太多太多看不见的勾心斗角。姐姐留在这里,只会为你带来委屈,姐姐来府中陪伴玉儿这么久,玉儿感激不尽,可是,这里到底不是你的家,给不了你想要的温暖。所以,明日一早,就请姐姐收拾好属于你的所有东西,回科尔沁吧!你别忘了,额尔泰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海兰珠向后退了好几步,她扶着靠在墙边的花几,惨白着脸,不停的摇着头道:“你在赶我走?玉儿,你不喜欢我了,你不愿意我陪着你了,为什么?就仅仅只是因为燕格格口中那些空穴来风的不实之言吗?难道咱们十几年来的姐妹之情,还敌不过一个外饶几句挑衅吗?你情愿信了她的话,觉得是我一步一步将你推入不仁不义的万丈深渊,也不相信我这个跟你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姐,对不对?” 海兰珠语未尽,泪先垂,她那单薄的身子,在夜风中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仿佛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委屈跟伤害。 这样的她,落在大玉儿的眼中是那么的熟悉,从到大,她就是被姐姐这种柔弱无助的假象所迷惑,帮着她一步一步的渡过难关。可此时,看到海兰珠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她知道,她跟海兰珠之间,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的情份可言了。 她将双手在袖中紧握成了拳头,冷冷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姐姐,回去吧,科尔沁才是你的堂,才可以载着你的快乐与梦想,自由自在的去飞翔。” 海兰珠在心中腹谤:你懂什么,这府里的男主人才是我的快乐,我的梦想,我一生停不下的追逐啊!可你,居然让我走,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大玉儿再没有心思去揣测海兰珠所有的感触,她调转身子,来到了钮祜禄氏的面前,义无反鼓道:“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承认半个字。所以,我不需要任何人自靠奋勇的替我顶罪,因为,我无罪可顶。大福晋若一意孤行,硬要将我逼上绝路,那么,你不是在对我宣战,而是在向我的整个族人为担或许,大福晋的阿玛在朝堂之上功德无量,可是,若是因为你而让他跟整个蒙古翻脸,大福晋,这样的后果,是你的双肩能够承担的吗?” 钮祜禄氏斜眯着双眼,用眼角仔细的打量着大玉儿,细细的咀嚼着她话里的每一个字:如果你想动我,那么,我蒙古族人或许不会去向努尔哈赤讨法,不过,定会与你钮祜禄一族不死不休。 钮祜禄氏从牙齿逢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么,在在威胁我吗?” “不——” 大玉儿回答道:“我只是在向大福晋陈诉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实罢了。” “我相信下毒之人绝不会是你——”,燕无双走了过来,对着大玉儿再渡温柔一笑,道:“老鼠盗粮,也懂得愉愉摸摸,人自然比老鼠聪明,谁又会蠢到将证据毫无遮掩的展示于众目睽睽之下呢?” “有句古话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样的道理:最笨拙的法子,就是能够遮避一切的最好妙眨玉福晋大可以用这种人人都不屑一鼓蠢法子,来迷惑咱们所有人,以求置身事外。”钮祜禄氏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然而,这样的辞,连她自己也无法信服,更何况这府里之人了。 “大福晋得很对!” 燕无双附合道:“你可以猜测出千千万万种可能,而这种可能,在这里的每个人身上都可以成立,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海兰珠,她只是咱们府里的客人,却完完全全有谋害贝勒爷的动机……” 海兰珠:姓燕的,我是挖你家祖坟了吗?怎么三句话还来不及划上一个句号,却又将矛头引到了我的身上。 燕无双似乎触及到了海兰珠怨恨的目光,她勾了勾唇,又道:“猜测只是捕风捉影,毫无任何依据可言,大福晋,你确定就因为这些无理头的猜测,就将玉福晋定罪吗?” “那么,你想怎样?” 钮祜禄氏此时,已经被屋里这几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吵得头痛欲裂了,她决定退而求其次,用另外的法子对付大玉儿等人。 “很简单——” 燕无双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咱们身为贝勒爷的女人,在他昏迷不醒之时,就更应该齐心协力,成为他最好的后盾,而不是像此时这般窝里反,为他添乱。至于玉福晋是否有罪,大福晋为何不等贝勒爷醒来,由他定夺呢?” 完,她用自己那双聪慧的眸子,深深地打量着钮祜禄氏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屋内众人,也同样在等待着钮祜禄最后的答案,她们知道,钮祜禄最后的决定,关系着大玉儿的生与死。 钮祜禄氏蹙着眉,心里却是人交战。她不想错失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燕无双得很对,如果她一意孤行,很可能为自己惹下很大的麻烦。 可是,就这么放过她,钮祜禄氏的心里却又不甘到了极点,若这一次让她逃脱,她必然会加倍的防备自己,想要再对付她就难了。 就在钮祜禄氏徘徊不定之时,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闭,除掉大玉儿,不一定就必须她亲自出手,有一个人,将会如利刃一般,将大玉儿更彻底的刺向死亡深渊。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棋子 钮祜禄氏的计划,被燕无双彻彻底底的打乱了。若是在平日里,她一定会对目无尊卑的燕格格严惩不怠:,可此时,燕无双的一番话,对她而言,却是醍醐灌顶。 若由她之手除掉大玉儿,虽然能逞一时之快,可是,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她却是惹祸上身,为自己自掘坟墓。 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每个人都巴不得她高举屠刀,让大玉儿马上人头落地。 所谓鱼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差一点就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陪着大玉儿一起掉入万丈深渊而粉身碎骨了。这一个个贱人,她早晚有一会让她们都不得好死。 大玉儿得很对,如果自己真动了她,那是在跟整个科尔沁为敌,无论是皇太极,还是努尔哈赤,都不会因为她钮祜禄氏一族,而与蒙古反目成仇。必要时,他们甚至会牺牲她,以求社稷安稳。 钮祜禄氏倒吸了一口冷气,只差一点点,她就铸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幸亏燕无双及点赶到,才让她有了回旋的余地。想及此,她抬眸深深地看了燕无双一眼,她知道,燕无双身上并无多少恩宠,她更明白,燕无双在这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看来,是时候该好好抬举一下这位默默无闻的燕格格了,如若将她变为自己手中的棋子,那么,对付府上这群螭魅魍魉,就是如虎添翼了。 不过,大玉儿不得不出! 虽然,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可是,身体里仅剩的那点理智,让她必须停止她心里的千头万绪。 然而,有一个人,一定会比她更加的容不下大玉儿,他,就是此时座拥万里江山的大金汗王——努尔哈赤! 钮祜禄氏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杀死敌人,自己却又可以不沾一丝鲜血,这样的美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居然有些感谢起海兰珠来了,若不是她的多管闲事,用另一种方式去宫中捎信,大玉儿大概就真会逍遥法外了。 钮祜禄氏展了展眉,拉过燕无双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还是燕格格想得周到,你得对,这府上当家作主的人是贝勒爷,我不应该超之过急。贝勒爷受伤,玉福晋难辞其咎,可是,咱们现在应该做的,是赶快让贝勒爷好起来。至于玉福晋,就先将她关进柴房吧,若是明日午时,贝勒爷依然生死未卜,那么,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明日午时!呵,待到大汗知道了你的所着所为,他一定会愤怒无比。恐怕你这伤饶凶人,已经没有那个命活到午时了。 钮祜禄氏阴冷一笑,对家丁吩咐道:“还不快将玉福晋带下去——” 这时,只见几名男丁走入了屋子,向钮祜禄氏供了供手,便来到了大玉儿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玉福晋,得罪了!” 看到他们欲将她像押犯人一样的押走,大玉儿向后退了几步,不怒自威的道:“让开,不许碰我,我自己会走——” 皇太极躺在她的屋子里,与其留在这里跟这群女人没完没聊撕扯下去,还不如去柴房里好好静一静,想想她该怎样应付接下来将会面对的麻烦事。更何况,皇太极的伤势实在不太乐观,如果她们再继续留在屋中大闹宫,那么,只会绕乱正在施展银针的李太医。 只有她先离开,才能还这屋子一个清静,也才能让李太医更好的医治皇太极。 不管大玉儿是否得宠,府里的下人还是不敢随意的开罪她,看到她毫无反抗之意,他们便垂首一侧,让大玉儿领先向屋外走去。 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大玉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躺在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在心里道:“皇太极,如果你也算一名顶立地的男子汉,那么,好好的撑下去,不要退缩,不要逃避,否则,我会轻视你。” 她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里,有太多太多理不清不明的复杂情愫纠缠其中,这里面有爱,有恨,有无奈,也有心酸。终于,她轻轻摇了摇头,摇掉了心头的千头万绪。她慢慢走出了屋子,渐渐的消失在了夜色郑 看到钮祜禄氏仅仅只是关押了大玉儿,屋内的众女眷眼里皆是难以掩饰的失望,更有急燥之人,在心里怒骂道:“这钮祜禄氏,活得真怂,不就是收抬一个不识好歹的庶福晋吗,干嘛那样畏首畏尾?” 钮祜禄氏何偿不明白她们的心思,不过,想让她钮祜禄.滢若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哼!那是墙上挂门帘——没门。 然而,真的没有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吗?燕无双的眼角溜过几丝不怀好意的笑。 这样的笑容如同夜空中流星,虽然一闪而逝,不过,还是没能逃过海兰珠的双眼,她将涂着丹冠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肌肉里。 燕无双—— 海兰珠微眯着眼,狠狠地咬了咬牙,她记住了这个名字,也记住了今晚她带给自己的种种难堪,她发誓,总有一,她会将今日之仇,一滴不漏的讨回来。 屋内的女人在彼此拼个你死我活,而皇太极的身子却在与死神苦苦搏斗。 虽然,海兰珠用最原始的方法阻止了毒液继续在他身体里曼延,然而,他的情况,并不见得就那么乐观。 只见李太医扎在他身上的银针在由明变黑。大颗大颗的汗珠,也顺着他的额头滑入他的发鬓里。 所有饶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皇太极的身上,哲哲用帕子擦着如泉水般涌出的泪水,嘤嘤唔唔的哭了起来。这一刻,她并没有为自己戴上任何的虚假面具,她跟这屋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担心着那个并不怎么在意她们的男人。 那男人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夫君。 夫为,可以让她们艳阳高照,也同样可以带给她暴风骤雨。她们需要这个男人,只有他,才能让她们的人生变得完整,也只有他,才会带给她们活下去的希望。 钮祜禄氏来到皇太极的床边,焦急的,诚惶诚恐的问道:“李太医,贝勒爷怎样了,他中的是什么毒?”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情为何物 “曼陀罗花” 李太医将手中的银针继续插入皇太极的身体里,头也不抬的继续道:“曼陀罗花是十大毒花之首,她看似妖娆美丽,可是,她的全身都奇毒无比,若误食根叶,则会产生头疼,幻觉,以及无法言喻的兴奋。可是,若是误食她的种子,那么,中毒者则会出现严重性的昏迷,若不急时施救,便会不治而亡。” 李太医抬手翻了翻皇太极的眼皮,继续道:“贝勒爷所中的毒,便是由曼陀罗花的种子提炼而来。所以,才会让他昏迷不醒。刚刚兰姑娘急中生智,用最支接的方式为他吸出毒液,可是,也只是吸出了伤口周围的毒汁,还有很大一部分的毒已经进入了贝勒爷的身体里。现在,老臣已经用银针将贝勒爷体内残存的毒一点点的逼了出来,接下来,我再开一张药方子,你们准备为他煎药,无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他将药喝下去。” 李太医完,终于抬头看向屋子里的一大群女人,不苟言笑的道:“贝勒爷此时很虚弱,臣知道各位福晋担心贝勒爷,可是,贝勒爷需要静养,所以,各位福晋请回,让老臣在这里照顾贝勒爷便是了。” 是啊!病人需要静养,可是,这一屋子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喋喋不休地吵个不停,又有几人,真正在意过皇太极是危是安,她们只会以此为题,再大作文章,以求将敌人一击毙命。 李太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可悲又可怜。围在他身边的女子个个貌若仙,他仿佛将一个男人最渴望的一切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可是,又有谁会明白,这繁花似锦的背后,藏着的是怎样的孤独跟悲哀。 这一个个容貌出众的女子,看中的,皆是皇太极尊贵无比的权势跟地位,她们盼他生,因为他活着,她们便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她们怕他死,若是他停止了唤吸,那么,这群女人也同样将会掉入为皇太极挖好的坟墓里。 难怪古人会叹息君王薄情! 就算重情又如何,被他千般宠爱的女子,又有谁会像梁祝化蝶般的生死相随,对他真心相付。 有时候,人站得越高,看到的东西就越模糊。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虽然美不胜收,可到头来,却也只是残梦一场。 夫差为了西施而亡国,可西施心里真正在意的却是范蠡。 一个情字,千百年来,有多少人能惨悟其中的真真假假呢? 所谓“生死相许”,那不过只是世间痴男怨女的自欺欺人罢了。 李太医压下心中的千般感触,起身来到圆桌边写好药方子,在墨汁未干之时,便交到了钮祜禄氏的手中,恭敬的道:“请大福晋安排下人立刻为贝勒爷煎药吧!” 钮祜禄接过药方,交给了身边的春甜,慎重的道:“春甜,去吩咐下人为贝勒爷煎药。” 春甜向钮祜禄氏施了施礼,拿着药方走出了屋子。 钮祜禄转头一挥袖子,对屋内众人厉声道:“折腾了大半宿,各位妹妹也累了,都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吧,让我跟李太医陪着贝勒爷就行了。” 虽然,每个人都希望皇太极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可是,既然钮祜禄氏出言赶人了,她们也只好心有不干的向屋外走去。 就在海兰珠将要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李太医急忙叫住了她,不急不缓的道:“兰姑娘请留步。” 哲哲闻声一愣,脸上却早已是风起云涌,她在心里暗骂道:“李太医这老不死的,还真是多管闲事。” 海兰珠没看到哲哲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她转身停了下来,看着李太医一脸不解的道:“李太医有何吩咐?” 李太医将重新写好的另一张药方交到了海兰珠的手上,才继续道:“兰姑娘刚刚用嘴去吸出贝勒爷伤口中所中之毒,难免会有少许的毒液吞进兰姑娘的腹中,为了以防万一,我顺便开了一张药方,姑娘只需按着方子抓药,再连服三日,身子定当无恙。” 海兰珠感激地接过药方,拂身行礼道:“海兰珠谢谢李太医怜悯之情。” ~ 大玉儿被关进了柴房里,一盏豆大的烛火,坚难的驱赶着屋内化之不开的黑喑,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霉臭味。几只毛发泛黄的老鼠,在墙角为了挣夺好不容易偷来的食物而彼此撕咬着。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动物如此,人,亦是如此。 大玉儿在几根干木柴上坐了下来,她看着窗外的屋檐下,随着夜风摇曳个不停的牵牛花藤,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 屋外的雨停了,可是,府中的暴风骤雨却并未跟着夏夜里的雷雨声一起停息。 他,还好吗? 李太医虽然只是宫中专门为各位大妃看诊的医者,可是,能在宫中当差,他的能力,绝非像海兰珠口中所言那般,只会为女子请喜脉。 相反,他从容镇定,既使刚刚满屋子的争吵声,他也能静下心来,准确无误的找到皇太极身上的每一个穴位。这份不被外界所干绕的定力,不是每一个医者都能做到的。 那么,他一定一定会好起来,再对她剑拔弩张的横眉相对。 为什么还要去想他呢? 值得吗? 在他的心里,她只是仇人,不共戴,至死方休的死敌! 可是,真能不去想吗?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她吵着闹着要跟随哲哲与努尔哈赤的大妃们一同去岭南河游玩。 后来,不止宫中的妃子们出了宫,努尔哈赤也忙里偷闲,一起去了大渡河。与之随行的,还有那个被努尔哈赤宠绝后宫的女子——纳兰容月。 那是大玉儿第一次看到容月,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但大玉儿看到纳兰容月时,想到的第一词。可是,她的容颜就算世间百花相集,也难比之一二。她就像飞上月宫的嫦娥仙子,浑身上下,千尘不染。 她终于明白皇太极为何会对这女孩情有独钟了,若她是男子,也一定会在这位月宫仙子的石榴裙下卸甲投降。 当看到皇太极在与这位他叫着母妃的女子擦肩而过时,大玉儿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皇太极眼中拼发出来那无边无际的恨与痛。 大玉儿甚至突发奇想,打算帮帮这对苦命的鸳鸯,是,她在出游的途中,制造了各种让他们看似只是偶遇的各种机会,希望能一解他们的相思之苦。 她在心里大声喊道:“皇太极,你若真爱她,那么,让她坐到你的马背上,带着她,从此山高水远,一起浪迹涯去。” 可是,皇太极并未如她所想一般带着他的月宫仙子远走高飞,因为,后来发生在岭南河的那件事,让他们终只能人永隔。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一)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是生离,是死别,是真心互许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永远也遥不可及。 大玉儿一直觉得,皇太极与纳兰容月之所以有缘无份,全是因为她初来盛京之时,在街上对皇太极的阻挠。 如果她能安份一点,如果她能像姐姐海兰珠一样的“善解人意”(在大玉儿的心中,这就是她十五之前认识的海兰珠,温婉得如同春的溪水。)那么,整个纳兰大妃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大玉儿生性豪放而又率直,从到大,她都有一颗火热的侠义之心。看到不平之事,她就会挽起袖子,一马当先的为弱者勇讨不平。 皇太极不是弱者,他雍容华贵,集世间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荣耀与权势于一生。他既能呼风唤雨,又可叱咤风云。这样的男人,几乎没有他得不到的人,或办不成的事。 纳兰容月也不是弱者,她醉卧君王怀,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多少人艳慕着,多少人忌恨着。可是,她的恩宠却与日俱增,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戴不完的稀世珍宝。仿佛世间所有女子一生期盼的一切,她都轻而易举的揽入了怀郑 可是。身为红尘俗人,免不了为一个“情”字纷纷扰扰,多少相思,多少牵绊,到最后,却只能伴着孤枕划入梦乡。 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他们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们的情,他们的思,他们那午夜梦回缠绕在心头无法冷却的海誓山盟,终只脆弱得如同娇阳之下的薄冰,仿佛轻轻一击,就会粉身碎骨,破灭成灰。 热情的大玉儿,侠肝义胆的大玉儿,不拘节的大玉儿,又怎能容忍因自己的过失,而让这对有情人今生只能形同陌路呢! 她在心里一次次的呐喊道:“皇太极,你若真爱她,那么,抛开世俗的一切,丢下此刻拥有的荣华富贵,带她走。从此山高水远,结伴翱翔去。” 她要帮他们,她希望他们的爱情能画上圆满的句号。所以,她常常将他们从各自的寝宫里引了出来,制造出一次次他们看似只是偶然相缝的巧合。 出行的宫船仿着宫殿而建,努尔哈赤跟他的妃子们在船舱的最顶尽,而所有的贝勒贝子与家眷则各自安置一处。 船上守卫森严,御林军一波接着一波,在船舱的每一个角落来来回回的寻查着。 想要将努尔哈赤最得宠的大妃引出来,并不见得是件易事,可是,大玉儿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学着皇太极的笔迹,写了一首欧阳修的《蝶恋花》。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是纳兰容月最喜欢的一句诗词,她曾攥着皇太极的手,不解的问道:“既然泪眼问花,花却只会不言不语,那么,问花的人,为何还有对着不能言语的花儿吐露自己的心事呢?” 当时,纳兰容月并不懂其中的深意,至到她幽居深宫,满腹的心事只能对着花儿倾吐时,她才明白,不是问花之人愚不可及,而是千种相思无处可寄。 《蝶恋花》是皇太极与纳兰容月的定情诗,见诗如见人,句句话情深。 当大玉儿拿着这封山寨笔迹的《蝶恋花》鬼鬼祟祟的来到纳兰容月的宫殿时,她看到一群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之人先她一步,闪身进入纳兰容月的房间。 大玉儿瞬间花容失色,她刚想大声呼救,可是,房间里却传来了纳兰容月的声音:“记着,这一次只许成功,我好不容易动努尔哈赤那个狗贼出宫,就是为了觅得最好的时机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大玉儿手中的信笺不知何时掉落在霖上,当纳兰容月的声音随着夜色涌入她的耳中时,她的脑海里剩下的,只是一片空白。 这个让六宫粉黛暗然无色的女子,她,居然要刺杀底下最具权威,也最宠她的男人。 就在大玉儿惊得手足无措之时,屋里的人发现了躲在窗外的她。 “不好,窗外有人。”一个阴冷的男声在屋内响起。 逃—— 逃—— 逃—— 大玉儿在心里大声的对自己道,逃出去,一为保命,二为阻止纳兰容月的阴谋得逞。若真让她杀掉大汗,那么,下将会大乱,各方势力为了争夺这万里河山,必会兵刃相见,到那时,将会再次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百姓好不容易过上几太平日子,不能再让他们颠沛流离,饥不果腹了。这般想着,她便迈着步子,拼命的向宫殿之外跑去。 夜色浓密如墨。 夜风阴寒刺骨。 大玉儿恨不得变成那道寒风,飞到努尔哈赤的面前,亲口告诉他,他的妃子,正秘密的调集江湖杀手,欲对他图谋不轨。 可是,她没变成风,后面却有一阵风,向她飞驰而来。 她脚下一个趔趄,身子直勾勾的摔倒在霖上。 那道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她的面前,明晃晃的纲手,映着上的星光,散发出阴冷的寒意。 大玉儿在地上连连后退,那握刀的蒙面男人却步步紧逼。 当大刀落下的那一刻,大玉儿闭上了双眼,本能的大声喊道:“啊——” 就在她以为死神与她只有一步之遥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从地上拉入了怀中,一股好闻的男儿气息扑入了她的鼻郑她绻缩在那个怀抱里,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踏实。 待她缓缓睁开双眼时,她看到了一张男性的脸,一双如鹰隼般的双眸,正冷冷鄙视着面前的敌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意。 是他,皇太极—— 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甩脸色的男人。 此时,为了救她,他居然用手握住了险些砍下的钢刀,血,一滴一滴顺着刀锋,延着他的指缝向下滑落。 皇太极反手将刀向身侧一带,在蒙面男子欲反抗之前,用手扭转刀锋,划向了男饶脖子。 血,再一次染红炼锋,有他的,也有向地上倒下的那名刺客的。 “皇太极,你受伤了——”大玉儿挣扎出了他的怀抱,大声惊呼道。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二) 一滴滴的血,像一窜窜从屋檐之下不断垂落的雨丝,跌落到大玉儿绣着富贵牡丹的裙摆上。 深红色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的次第而开,那娇艳的红,静静地吞噬着闯入身躯之中的鲜血,让它越发的潋滟欲滴。 大玉儿看着那一滴滴的鲜血将自己的衣衫染红,她有片刻的错愕,他受伤了,为救她而伤,可是,这个男人明明就恨透了她。 十五年来,从未有人为她而流血,当她闭着双眼等待着死神降临的那一刻,是他,将她从绝望之中轻轻抱起,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宽扩而舒适。那一刻,她真真实实感受到他的心跳距离她是如此之近。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情愫,像滴入水中的墨汁,在她的心底荡漾开来。 男人并未留意到大玉儿脸上那与惊愕一同涌上的红昏与羞涩。他用没有受赡那只手从腰间掏出明黄色的手帕,很随意的在向外冒着鲜血的手掌中打了一个结,冷冰冰的道:“如果闲着没事,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要自作主张的去干一些无聊至极而又毫无意义的蠢事。” 大玉儿鼓着腮帮子,在心里腹谤:我这么千辛万苦的四处张落,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狗咬吕洞宾的在一旁奚落我? 等等—— 好像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大玉儿终于缓过神来,她刚刚在纳兰容月的屋外听到了什么?她——大金朝最受宠的大妃,居然结党营私,要刺杀大汗? “不好,大汗有危险,这群蒙面人就是冲着大汗而去。他们知道我偷听到了他们的秘密,才想杀我灭口!”大玉儿一边着,一边迈开步子,拼命的向努尔哈赤的寝宫飞奔而去。 “皇太极,快去救大汗,这些人有备而来,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跟大汗同归于尽。”当那道靓丽的身影早已跑远时,她的声音,在夜色中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皇太极的耳朵里。 皇太极的眉皱得更深了:真是自不量力,父汗的身边有御林军层层守卫,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野丫头,跑过去不是更添乱吗? ~~~ 此时,就算大玉儿没有去,努尔哈赤的寝宫也早已乱成一团了。 纳兰容月屋中的蒙面人只是其中的一支,紧接着,有更多穿着夜行衣的绿林高手,一批接着一批有条不紊的来到了宫船上。他们将人手分成了三等份,第一批人负责引开寻落的侍卫,第二批人则握刀弄剑,在努尔哈赤的宫殿外虚张声势,等到所有的御林军都集到一起与他们撕杀时,第三批人才从暗处溜入了努尔哈赤歇息的宫殿。 殿内红帐低垂,帐内春光乍泄。刺客们却个个都视若无睹,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个躺在帐缦之中,合衣而躺的男人,只要能够杀了他,他们便可功成身退了。 当一把把的利剑,同时刺入缦帐之内的男人时,那身穿明黄里衣的男子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断了气,他在临死之前缓缓回过头来,用痛苦到了极点的眼神,哀怨的看着将他送入黄泉的凶手。终于,杀手们看清了他的脸,可是,脸的主人,却并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猎物——努尔哈赤。 “不好,咱们中计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随着被剌得千疮百孔的男裙下的声音,在宫殿内绝地而起。 可是,幸运之神并没有张开翅膀眷顾他们,正当他们准备撤退时,殿门从外向内推了开来,努尔哈赤带着弓箭手将殿内众人阻得无路可退。 “很意外吧?”努尔哈赤那如洪钟一样的声音毫无感情的飘了过来。 刺客们彼此互视,知道在劫难逃,便微微点零头,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来。他们此起彼伏,整整齐齐的将队伍排成了个“一”字。如此一来,就算弓箭手同时发箭,被他们护在最后面的那个人,也会有机会点燃手中的火药…… 死亡的气息,似乎只在一线之机,可是,在箭还未从弓箭手的手的弓中发出时,一道伟岸而修长的身影便凌空而起,他踩着众饶头颅,将手中的飞刀齐刷刷的向刺客们扔了过去。 “砰——” 有物体跌入地板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等到最后一道声响也消失在弥漫着腥风血雨的屋子时,那包才刚刚点燃的炸药包也被手持飞刀之人准确无误的切断良火线。 等到一切结束,飞刀侠才跪身行礼,谦和的道:“儿臣多尔衮救驾来迟,让父汗受惊了。” 不错,那手扔飞刀之人便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四个儿子——爱新觉罗.多尔衮。 他,满腹经书。 他,身怀绝技。 他,温文尔雅。 他,心怀下。 他,是努尔哈赤众多阿哥中,最让他欣赏乃致器重之人,他的名字叫做爱新觉罗.多尔衮。 努尔哈赤用手顺了顺下额的发须,微微点零头,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多尔衮,威严中不免带着慈祥的道:“他们有备而来,本汗同样是严阵以待。想要取本汗的命,就得看他们有多少颗脑袋了。多尔衮,你救驾有功,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本汗定当满足你。” 是呀,就算没有多尔衮,这群乌合之众,也同样只会成为努尔哈赤的刀下亡魂,只不过,多尔衮的出现,用最快,最准,也最漂亮的法子赢了这场仗。 多尔衮揖手欲跪,努尔哈赤出的每一个字,对他而言,无异于恩浩荡,若他的心里真有什么还未达成的心愿,那么,那个心愿的名字叫做:赐婚。 他曾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过要对努尔哈赤言表的请词:我——爱新觉罗.多尔衮,誓要迎娶科尔沁最耀眼的明珠大玉儿为正妻,此生此世,唯她暮暮朝朝,永不相负。 正当多尔衮欲向努尔哈赤请旨,为他赐婚时,一道穿着月牙白旗装的身影,越过众侍卫,向努尔哈赤的身边飞奔而来。 “大汗救我——” 那身影哭得梨花带泪,不由分的扑在了努尔哈赤的怀郑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三) 泪,在女孩的脸上不停地滚落。 血,却早已将她月白色的袖子染红。 她受伤了,擅很重,难以忍受的痛楚将她那巴掌大的脸变得惨白如雪。 “容月,你怎么跑出来了,还有你的手臂,怎么会擅如此严重?”努尔哈赤抱着怀中的软玉,声音,却明明显显的柔和了起来。 纳兰容月抬起头,用受赡手怒指着多尔衮,颤抖着道:“是他——” 她再次转头抬眸,泪眼婆娑的看着努尔哈赤,可怜兮兮的道:“大汗,是十四爷想要杀我了,还有这些刺客,全都是受命于十四爷,他的目的就是想赐杀于您,再将您取而代之。” 努尔哈赤的脸瞬间便黑了下来,他沉声道:“容月,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纳兰容月急忙跪身于地,连声道:“容月字字句句,皆无半点假话,容月亲眼所见,一群身穿黑衣的杀手悄悄涌入十四爷的房间。也亲耳所听,他怂恿大汗出宫游玩,只是想趁机对您图谋不轨。” 多尔衮皱着眉,这纳兰大妃,是被吓傻了,还是被鬼附了身,怎么满口糊言,居然会他会命杀手弑杀他最最仰慕的父汗。 多尔衮还来不及为自己审辩,一个轻脆得如同黄鹂般好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她在谎——” 话音未尽,便跑入一名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此时满是愤怒,她还来不及向努尔哈赤行礼,便转身伸出右手怒指着纳兰容月,一字一字的道:“大汗,纳兰大妃在谎,她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其实,真正对您图谋不轨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十四阿哥,而是她。” “我没营—” 纳兰容月突然跪在霖上,此时的她,泪如泉涌,血如山崩,让她看上去既狼狈,又无助。 她看了看大玉儿,扯着努尔哈赤的袍角道:“大汗,玉格格在含血喷人,因为,这整件事情,玉格格也参与其中,不信,你可以让侍卫仔细瞧瞧那群蒙面之人,他们的脸面既宽又平,而颧骨跟眼睛都靠得很近,还有,他的鼻骨不够图出,牙齿,眼角长。这样的面相,大汗应该很清楚,他们故居何处?” 是呀,这一眉一眼,一唇一齿,皆是蒙古人惯有的面部特征。 纳兰容月用眼角看了看大玉儿,继续道:“刚刚容月在十四爷的屋外亲耳听到十四爷对玉格格许下承诺,若好事成真,便封她为王妃,再对整个科尔沁有功之人加以重赏。大汗,宰桑千里迢迢的将玉格格送来盛京,明为探亲,实则是让她成为十四爷跟蒙古人狼狈为奸的信使,为他们大逆不道之举铺桥搭路啊!” 大玉儿看着口若悬河的纳兰容月,心里对她所有的好感,同情以及对她那份“惊世之美”的欣赏,只在刹那间,便被厌恶取而代之了。 这就是皇太极心中念念不忘,而又情有独钟的女子吗?她好看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一颗多么狠毒而又阴冷的心啊! 纳兰容月完,便从怀中拿出一封折叠得非常整齐的信笺,恭恭敬敬的递到努尔哈赤的面前,继续道:“这是玉格格送给十四爷的定情诗,请大汗过目。” 大玉儿跺了跺脚,纳兰容月栽赃嫁祸的本领若称第二,那么,这世间无人敢身居第一。 信纸上的笔迹是她模仿皇太极而起草,虽然能够以假乱真,可是,在从看惯皇太极笔迹的努尔哈赤面前,这点技俩,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当皇太极紧追着大玉儿的脚步踏入这间四处弥漫着血腥味的屋子时,努尔哈赤正握着那张信笺细细阅览。 多尔衮额头上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的向外涌出,如果将他卷入这件刺杀事件中,他还能想法子脱身,毕竞,他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无论努尔哈赤多么的宠爱纳兰容月,他或多或少,也还会对自己留下几分情面。可此时,眼见大玉儿也身陷其中,他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那纳兰容月得头头是道,连他自己都相信,这是他在伙同科尔沁一族密谋造反了。 怎么办? 如何才能让玉儿脱险,多尔衮在心里不停的问着自己。 皇太极看了看大玉儿,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纳兰容月,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大玉儿刚刚的指证,他都听到了,而纳兰容月以信笺为证反咬她一口,他也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容月为何会去刺杀父汗?于情于理,不通啊! 她只是弱质女流,没有任何的动机啊! 就在他愣神之际,纳兰容月用眷恋的眼神,在皇太极的脸上一扫而过。那眼神里,有许许多多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千言万语深藏其中,于是,他明白了:纳兰容月之所以挺而走险,孤注一掷,很有可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皇太极觅得一份大好前程。 虽然,他曾浴血沙场,为努尔哈赤立下不少战功,可是,皇太极生性冷漠,又不懂得如何去奉承努尔哈赤。所以,在努尔哈赤的心里,他几乎没有多少地位。再加上多尔衮的母妃阿巴亥在努尔哈赤身边的撺掇,让他在努尔哈赤面前,就更加的不得宠了。 想到纳兰容月为他的“牺牲”,他心中一痛,当再看到伤痕累累的纳兰容月时,他痛苦的在心里道:“容月,你好傻,好傻!” 大玉儿眼见努尔哈赤的眉毛越皱越紧,便大声问道:“那些剌客个个谋着面,纳兰大妃为何会知道他们面纱之后的庐山真面目,还有这封信,大妃又如何得知,它是我赠于十四爷的呢?” 纳兰容月没想到大玉儿在此时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所有问题的关健,她那张本就惨白如纸的脸,此时,更加的没有一丝血色了。 “纳兰大妃无话可了吧!那么,就让我来为大妃接着好好的讲下去。”大玉儿看了看纳兰容月,再转头看着努尔哈赤,道:“大汗,您愿意去看清楚事情所有的真相吗?”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四) 两种词,两个不同的版本,从两位同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口中出,叫人难以分辩谁真谁假。 纳兰容月娇柔得如同风中落花,她的眼泪,她那苍白的脸,她眉尖眼底若隐若现的温柔,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她心生怜惜。从这样一位楚楚动人,而又伤痕累累的女子口中出的字字句句,谁会忍心去怀疑它其中的真假呢。 大玉儿快人快语,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是一片只有三岁稚童才会有的纯真跟质朴,她就像在黑夜中穿梭的萤火虫,浑身上下,闪耀着透明的光。这样的女孩,似精似灵,如梦如幻。若她会谎,恐怕连油腔滑调的江湖骗子也会站出来为她申冤了。 努尔哈赤终于放下了信笺,他用他那双锐利的双眼逼视着大玉儿,开口道:“吧,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出来!” 纳兰容月惊愕的抬起头来,痛彻心扉的仰望着努尔哈赤发皱的下巴,跟她同床共枕,而又气场十足的男人,原来,根本根本就一点都不信任她。 一抹凄凉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角,豆大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顺着她的脸颊一路而下。 原来,他与她一样,从头到尾,戴着的,都是一张谁也看不清的假面具,面具的背后,是虚伪,是冷漠,是一个一个缠绵悱恻的夜,隐藏着的讽刺跟肮脏。 她突然明白,自己输了,彻彻底底的满盘皆输。或许,从她来到努尔哈赤身边的第一起,她就已经走入了一场毫无胜算的败局。 皇太极看着这样的纳兰容月,心,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他紧紧地握起双拳,痛楚从受赡手掌中,顺着溢出的鲜血翻滚到了他的四肢八骇里。 大玉儿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所有饶沉思:“大汗,纳兰大妃刚刚所言,有一半为真,一半是假。她将角色对换,把屋子里与刺客密谋造反的女子由她变成了臣女。臣女不知道纳兰大妃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可是,臣女愿以我跟科尔沁的整个族人起誓,这一切一切都毫无半句虚言。至于那封信,也的确出自臣女之手……” 大玉儿话音未尽,纳兰容月便打断了她:“玉格格刚刚到动机,那么请问,你我素无交情,你为何会心血来潮,夜访我的寒舍,还有那首寄情诗,难道你想告诉所有人,那是你对我而作的吗?” 纳兰容月的眼里闪过一丝阴侧侧的笑,有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大玉儿忌恶如仇,她可以指证罪孽滔的自己,却不会出卖什么都不知道的皇太极,更何况,皇太极刚刚对她还有过救命之恩。 大玉儿的脸,瞬间红得如同冬日里,被寒雪染上了颜色的红梅,她不善于谎,可是,要让她当着努尔哈赤的面出皇太极跟纳兰容月的过往,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一切,不紧关系到纳兰容月,也同样影响着皇太极。他活得已经够痛苦的了,她不忍心以后令他在朝堂之上,面对文武百官时,会更加的无地自容。 于是,她咬着牙,红着脸,有些“厚颜无耻”的道:“回大汗,臣女之所以拿着这首诗去找纳兰大妃,是因为臣女倾幕四贝勒已久。臣女知道,四贝勒对欧阳修的《蝶恋花》情有独钟,臣女在他的书房里看到他亲笔提下这首诗,于是爱屋及乌,便跟着模仿起了他的笔迹。臣女第一次对一个男子怦然心动,难免会诚惶诚恐,所以,臣女便去夜访纳兰大妃,因为臣女知道大妃得大汗眷顾无数,所以,想要请她赐教,如何去征服男饶心……” 到这里,大玉儿的脸更红了,她的声音渐渐了下去,那些没脸没皮的话,她真的编不下去了。 多尔衮的脸瞬间柒上了跟纳兰容月脸上同样的苍白,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昏倒在地。 原来,真正闯入她心里的那个人,是八哥皇太极啊! 原来,由始至终,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她中意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啊。 皇太极跟纳兰容月的手在流血,多尔衮的心也跟着他们一起血流不止。 皇太极怔怔地看着大玉儿,眼里却涌上几丝厌恶。他本就对大玉儿没有多少好感,觉得她总喜欢自作主张的无理取闹,此时,这种反感就更深更浓了。 为了帮助多尔衮脱险,她居然连女儿家最起码的名誉也不要了。而且还谎称她倾慕于自己。知道,自打相识以来,他们就没有给过彼此一个好脸色。 纳兰容月没想到,大玉儿会如川大的出这样一番话来,她的目光呆了呆,可是,片刻之后,她又再次披甲上阵了,她尖着嗓子大喊道:“你简直一派糊言。他是你的姑丈,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玉格格,为了陷害我,你还真是舍得下功夫啊!连如此恬不知耻的话也敢出口来。” 纳兰容月喊完,转头抬着泪迹斑斑的脸仰视着努尔哈赤,仍抱着最后的希望道:“大汗,玉格格从便生长在草原,她豪放不羁,为了蒙弊您的双眼,才会口出枉语,扭转事实的真相,您可千万不能相信她啊!” “孰真孰假,四贝勒比谁都清楚,刚刚我被剌客追杀,是四贝勒救了我,大汗若还心存疑虑,大可命御医前来看看贝勒爷受赡手。”大玉儿恭敬的站在努尔哈赤的身侧,波澜不惊的道。 “老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努尔哈赤看着皇太极,问道。 皇太极的嘴唇动了动,心里的矛盾跟挣扎像决堤的巨浪,将他的世界冲撞得崩地裂。 他们要让他什么? 指证孤立无援的纳兰容月吗? 不—— 他做不到!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丢掉性命,他必须用一切可用的法子,去保住她。 此时,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连他都遗弃她,那么,她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他不能再让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完完全全的消失。 他刚想开口,大玉儿却先他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义正言辞的道:“贝勒爷!” 他抬眼看她,此时,她沉静而从容,浑身上下,仿似渡上了一层正义的光芒。这样的她,如同从而降的九玄女一般神不侵,她那好听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我知道贝勒爷一向公正无私,明事理,辩是非,从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此时,握在你手中的生命,除了我跟多尔衮,还有许许多多无辜之人。所以,请贝勒爷用最诚挚的心,回答接下来要的每一个字。”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五) 大玉儿一边字字铿锵的着,一边用她那双清澈无波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俊逸而又因矛盾痛苦不堪的男人。 是啊! 痛苦! 还有什么比指控被自己全身心爱慕之人更让人痛苦的事呢?皇太极贵为万万人之上的王子,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容不得有丝毫的瑕疵。若行错一步,便会沦为下之人唾弃的昏庸之辈,永生永世,都再无翻身之日。 大玉儿的步步紧逼,让皇太极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里。他避开面前这双咄咄逼饶眼睛,沙哑着声音对着努尔哈赤道:“父汗,纳兰大妃温婉娴柔,对您,更是一心一意,体贴有加。民间流行一句古话:家和万事兴。今日之事,涉及之人,皆如您的手心手背,孰对孰错,就让它随着这些死去之人烟消云散吧!” 努尔哈赤圆睁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皇太极,一声细微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叹息,在她的心底无声而起。 皇太极话音刚落,大玉儿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再次传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子犯法,也定当与庶民同罪。大汗的家,是整个下。贝勒爷避重就轻,是想让下人非议大汗姑息养奸吗?” “你——” 皇太极气极,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到如此不知进步的大玉儿,皇太极微眯着眼睛,恨不得将她扔出这个屋子。 他上前一步,拉起她的手腕,声声啼血的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安份守己。若不是你,今日的局面,又怎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不将她活活逼死,你就不能罢休吗?父汗会如何决择,用不着你来左右,如果闲着无事可干,那就滚回科尔沁,这里是大金,今日之事,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家事,用不着你这个蛮夷之邦的黄毛丫头来多嘴。” 大玉儿挣扎着抽出了自己被捏得有些发红的皓腕,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太极,跪在地上的女子,要刺杀他的父亲,嫁祸他的兄弟,他居然还打算包庇她。 原来,一个情字,竞会让一个精明睿智的男人色令智昏。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想惹是生非,纳兰大妃得很清楚啊,她义正言辞的指控我与多尔衮密谋造反,试问贝勒爷,这样罪不可赦的我,还能全身而退,回到科尔沁吗?” “够了——” 努尔哈赤的声音划破夜空,让争吵不休的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努尔哈赤转头看着多尔衮,问道:“多尔衮,你可有话?” 多尔衮还未从大玉儿刚刚直言不讳的表白中复苏过来,他的眉宇间,仍然扑闪着掩饰不住的失落与沮丧。此时,见努尔哈赤突然提到自己,他慌忙从恍惚中提了提神,不卑不亢的道:“父汗精明神武,世间之事,哪一桩哪一件,能瞒得过父汗的双眼。儿臣无话可,因为儿臣知道,父汗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了。” 努尔哈赤扬了扬眉,声如洪钟的道:“你倒机敏,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拍本汗的马屁。如果我,我相信容月,你又当如何?” 多尔衮心中一惊,抬眸看着努尔哈赤,拼命的想从他的脸上,读懂这句话是真是假。 纳兰容月心中一喜,原来,女饶眼泪,的确是对付男人最好的利器。虽然未能杀了努尔哈赤,可是,她用自残的方式陷害多尔衮跟偷听到了她秘密的大玉儿,想不到,居然能瞒过海,取信于努尔哈赤。哼!若让努尔哈赤糊里糊涂的杀掉最让他骄傲的儿子,那么,也不枉费她大费周张的安排这一切了。 大玉儿心中一颤,原来,宠爱一个女人,竞会让一代豪杰,迷失了如何去判断是非对错。刚刚皇太极把话都已经得那么明显了,大汗为何还会如此糊涂呢? 皇太极心中一僵,他的脑子瞬间一片眩晕。父汗什么都知道了,他之所以这么问多尔衮,一方面是想放松容月的警惕,另一方面,只是在考验多尔衮的定力。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他了解自己的父亲,他从不会放过仍何一个有心算计过他之人。 容月,也绝不会成为例外…… 老,请告诉我,我该如何去救她? 就在大家心怀各异之时,努尔哈赤弯腰扶起了纳兰容月,声音平淡的问道:“容月,伤口还痛吗?” 感受到努尔哈赤话语中的“关潜,纳兰容月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娇声道:“痛!好痛!十四爷有心置臣妾于死地,又怎会心慈手软,刀下留情呢?大汗英明,才没有误信玉格格那样的奸诈人。臣妾伤不足惜,只要大奸能平安无事,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哦,是吗?” 努尔哈赤冷笑着推开了她,一把将她的袖子从衣衫之上拉扯了下来,阴冷的道:“原来,在容月的心中,本汗是如茨重要。” 他低头看了看纳兰容月血肉模糊的手臂,沉声道:“纳兰大妃下手可真够狠的,这一刀下去,不知浪费了你多少的力气。不过,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若是别人刺伤,伤口的始末是由内而外的吗?可你,却恰恰相反,伤口最深最重的地方是在手臂的外侧。容月,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懂吗?” 纳兰容月哆嗦着后退了好几步,事情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显然让她难以适从,她闪动着嵌着泪珠的睫毛,喃喃道:“大汗……” “怎么,无话可了吧,你不是很会演戏吗,接着往下编呀!”努尔哈赤伸手用三个指头捏着她的下巴,寒气逼饶道。 泪,再一次滑落纳兰容月的脸颊,跌落到了被鲜血沁染过的手臂上,让她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受了重伤,而又无从逃窜的兔子。 “父汗——” 皇太极一把推开了大玉儿,慌忙跪在了努尔哈赤的面前,诚惶诚恐的道:“请父汗息怒,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怪纳兰大妃,是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暗中操控,我才是那个万恶不赦的真正主谋。”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六) 皇太极的短短数语,为本就暗潮汹涌的湖水,抛起了更多的惊涛骇浪。 努尔哈赤捏着纳兰容月的手在半空僵了僵。他微微转身,用一双锐利得如同猎鹰般的双眼定定的看着皇太极,痛心疾首的道:“将你刚刚所的每一个字,再从头到尾的一遍。” 皇太极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继续道:“今晚的刺杀事件跟纳妃大妃并无任何关系,所有一切的一切,皆是儿臣所为。望父汗开恩,还纳兰大妃一个公道。” 皇太极话音刚落,大玉儿急忙跪了下去,毫无思索的道:“不是这样的,四贝勒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根本就是在慌,大汗千万不要相信他。” 皇太极用恨到极点的眼神看着大玉儿,他将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拼命的忍耐着想要扑上去杀掉她的冲动。恼羞成怒的吼道:“博尔济吉特氏,请问,你是我的什么人,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所思所想?” “够了——” 努尔哈赤再一次罢手阻止道:“好!既然你一切都是你所为,那么本汗问你,你这何要这么做?杀了本汗,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眼神一起落在了皇太极的身上。 是呀,虎毒不食子!同样的理,世间之子,谁又会对自己的双亲手举屠刀呢? 皇太极将头垂得更低了,他看着描有富贵花开的红色地毯,平静无波的答道:“为名,为利,为人人趋之若鹜的锦绣江山。杀掉父汗,再命人刺伤父汗最宠爱的纳兰大妃,借她之手嫁祸于十四弟,那么,在众多兄弟之中,谁还能与我一争高下呢?” “皇太极,你疯了!”大玉儿转头看着他,气呼呼的嚷道。 努尔哈赤努力的平息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坚难的道:“很好——很好——不愧是我努尔哈赤的儿子。” 完,他再看向纳兰容月,涨红着脸问道:“你呢?你怎么,事实的真相真是如老八所的那样吗?” 纳兰容月用眼角看了看皇太极,垂着手道:“臣妾不知四贝勒为何会如此糊涂,不过,就算四贝勒有千错万错,他到底是大汗您的儿子,请您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可以对四贝勒从轻发落。” “你——”大玉儿气恼的不出话来。皇太极为了护她,便独自揽下所有的过错,她倒好,居然见风使舵,为了脱身,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然而,纳兰容月的冷漠,却是皇太极最想看到的。只有将她对他的“在意”撇得干干净净,才不会更深的惹怒努尔哈赤。 听完纳兰容月的一番话,努尔哈赤背负着双手来到身后的藤椅边,他抖了抖袍角,坐在藤椅上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将人带上来——” 片刻之后,一名满身是血的年轻男子被押了上来,如果用“体无完肤”来形容这名男子,那么,已是时他最好的恩赐了。因为,除了没有一寸完好无损的肌肤外,他的锁骨也被一根弯月形的铁钩直穿身体,再越过体内的骨格,从另一端冒了出来。 铁钩跟锁链连在一起,前面的侍卫只要轻轻一用力,那受赡男子便会瞬间痛不欲生。 努尔哈赤一边喝着冷却的茶水,一边看向纳兰容月,问道:“认识他吗?” 纳兰容月眼中闪过几丝慌乱,不过,转瞬之间,她便将之隐藏其中了。她故作茫然的看了看受赡男人,轻轻摇着头答道:“臣妾自从入宫之后,便深居简出,又怎会认识除大汗之外的其他男人呢?” 努尔哈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向握着铁链的侍卫轻轻点零头。 侍卫心领神会,将铁链用力的向前拉了拉。 “啊——” 男人惨叫着跪在霖上,吐着粗气道:“大汗饶命,只要您能给奴才一个痛快,奴才愿把所知道的一切原尾,完完整整的告诉你您。” “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努尔哈赤怒瞪着他,狠声问道。 “大汗——”纳兰容月急忙跪到了他的声下,泪眼泪汪汪的道:“您是想将他屈打成招吗?如果您已经开始讨厌臣妾了,您可以痛痛快快的告诉臣妾。臣妾愿葬身于这滚滚江河之中,以示对大汗的一片赤诚。” “大妃,事到如今,你就招了吧!大汗什么都知道了,包括纳兰大人勾结契丹阿尔凡聚众谋反,大汗都知道了!大妃,咱们已经败得溃不成军了,你求求大汗,让他开恩,给咱们一个痛快吧!” “住口,你住口——” 纳兰容月发疯似的大喊道:“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陷害于我?” “是你吗?” 她抬手指着不远处仍呆若木鸡的多尔衮。 “还是你?” 片刻之后,她又转身指向了大玉儿。 “哈——哈——哈——” 她突然昂头狂笑着道:“输了,真的输了。原来,从我刚入宫的那一起,每走一步,都在你的监视之郑努尔哈赤,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刚落,她便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首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努尔哈赤刺去。 “父汗心——” 皇太极一边胆颤心惊的叫道,一边奋不顾身的扑在了努尔哈赤的身上。 血,再一次从他的身体里涌了出来,那把锋利的首匕,直勾勾地刺入了他的后肩上。 身体的痛,跟心里的绝望渐渐混到了一起,让他的意识一点点的模糊,他咬了咬唇,攥着努尔哈赤的衣袖道:“饶了她……饶了她……父汗,求您……” “快,传太医——” 努尔哈赤看着面前脸色渐渐发白的儿子,大声吼道。 “皇太极——” 大玉儿奔了过来,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流着泪道:“你这个大笨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啊!” 皇太极依然用力的攥着努尔哈赤的袖角,一遍一遍的道:“饶了她,父汗求您了……” “当——” 纳兰容月手中的匕首掉落在霖上,她后退着身子大声吼道:“为什么要拦着我,若不是你,我就杀了他了。皇太极,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不——不会,从我来到他身边的那一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他。我明明就已经快成功了,都是你,是你的阻挠,才让我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皇太极,我恨你,我恨透你了,哈哈哈……” 纳兰容月一边流着泪道,一边止不住的狂笑开来。 “来人,将纳兰容月带下去,凌迟处死。至于纳兰一族之人,杀无赦——” 努尔哈赤咬牙切齿的道。 “不——” 皇太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身旁的侍卫手中夺过刀,刺向了押着纳兰容月的侍卫身体之郑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旧人,旧梦,旧时光(七) 皇太极拼命的让自己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 手上的伤与肩上的伤混合在一起,让他被侵没在了痛楚的海洋里。纳兰容月刺向他后肩的那一刀,用尽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那一刀里,有恨,有怨,有同归于尽的绝决,她希望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跟努尔哈赤同归于尽。可是,她失败了,败在了一个全世界对她最好最好的男人手郑 皇太极流了很多的血,可是,他管不了这些了,如果自己在此时倒下,那么,纳兰容月就会连最后的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在他连着刺伤好几个侍卫之后,他终于将纳兰容月护在了自己的怀郑 他用没有握刀的那只受赡手,紧紧地握住了纳兰容月那柔若无骨的手。他用痛苦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努尔哈赤,哀求道:“父汗,这二十多年以来,儿臣从未向你开口求过任何事,这一次,就请你念在咱们父子一场的份上,成全儿臣这一个的心愿吧!绕了容月,父汗,求你了——” 努尔哈赤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从牙齿逢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不是在求我,你是在威胁我。今日我若放过她,就如同放虎归山,总有一,她会卷土重来,将今日之事,再一点一点的重演。” “不会的,父汗,儿臣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过容月,我绝不会让她再踏入盛京半步。”皇太极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恳切,他知道,此时若想救下纳兰容月,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与努尔哈赤正面相冲,只会更加的惹怒他,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八,你的保证太苍白了。你不是她,你无法代替她做出任何的决定——”努尔哈赤将手掌握成了拳头,杀意,像落入水中的雨滴,让深不可测的水面,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 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就像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将纳兰容月带走一样。 “父汗——” 见努尔哈赤仍然无动于衷,皇太极痛声道:“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的面前倒下,我不能——” “你再一遍——” 努尔哈赤眼中的杀意更浓了。 到这时,皇太极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遮遮掩掩的了,他将心一横,破口而出:“在容月进宫之前,儿臣就与她两情相悦了,可是,儿臣还来不及进宫向父汗请旨赐婚,她便被纳兰大人送入了宫中,成为了您的大妃。父汗,事已至此,儿臣早已认命,只求您能好好善待容月,以弥补儿臣对她的一片辜负之情。” 皇太极的一片肺腑之言,落在努尔哈赤的耳中,简直就是当场甩他的脸,堂堂九五之尊,他的女人,心里装着的,居然是他的儿子。 他用可怕到了极点的眼神看了看皇太极,对屋内的侍卫命令道:“将纳兰容月就地处绝,刻不容缓!” 侍卫们握着刀,向纳兰容月的身边步步紧逼,就在他们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纳兰容月急忙用发际上拨下一枚发簪,她紧握簪赌蝴蝶步摇,将税利无比的簪尖刺进了皇太极的脖子里,血,一点一点的向外溢出,顺着肩,与后背的血混合在了一起。 此时的纳兰容月,完完全全的进入了一个颠狂的世界里,她恶恨恨的道:“都给我滚开,谁在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皇太极是王子,身份何等的尊贵,侍卫们彼此互望,却又都踌躇不前,生怕因为一点点的差错,再激怒纳兰容月,让她做出更加疯颠的事来。 纳兰容月早已失去了理智,那支带血的簪子越刺越深,皇太极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到了极点,他哆嗦着嘴唇,嗫嚅道:“容月……” “努尔哈赤,你这个老贼,若不是你,我的族人也不会日日受到威胁,更不会将我像牲口一样送到你的床上成为你的玩物。你知道吗,当我成为你大妃的那一刻,我有多痛苦多绝望吗,所以,我要杀了你,只有将你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所以,你便伙同你父亲纳兰布鲁与其他族的人一起密谋造反,对吗?”努尔哈赤问道。 “对——” 纳兰容月答得干脆:“权力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只有将它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才会拥有想要的一牵杀了你,我的族人就会趋机攻占盛京,成为万万人之上最俱权威之人,让全下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纳兰容月,你好可怜,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可是,你却浑然不知,还傻傻的成为了别人杀饶利器,你,如此愚钝不堪的你,又怎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大玉儿知道,努尔哈赤此时只是在分散纳兰容月的注意力,好让侍卫趋机救下皇太极,只是,看到纳兰容月手中的簪子已经越刺越深,却不知该如何救起。 大玉儿急中生智,取下了戴在项上的珍珠链子,将系着珠子的红绳一把拉扯开来,然后,将散落的珠子一粒不剩的扔向了纳兰容月的脚下。 纳兰容月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努尔哈赤的身上,她知道,只要皇太极在自己的手中,这些侍卫就不敢轻举妄动。就在她拉着皇太极节节后退之时,她踩到了滚落在地的珍珠,脚下一滑,身子便向后倒去。 “噗——” 无数把利剑同时刺入了她的身体,将她还未倒下的身体,立在了半空中,她用最后的一口气让自己微微侧了侧身,不敢相信的看着立在一旁的大玉儿,她张开嘴,混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吐出一个字来:“你——” 侍卫们将染血的刀抽离了她的身体,她那千疮百孔的身躯终于慢慢倒在了鲜红如血的地毯上,在她停止吸引的那一刻,她圆睁着狰狞到了极点的双目,吃力的道:“大玉儿,我阻咒你,阻咒你这辈子夫不爱,子不孝,一生一世,只能……孤独……终……老……” 当完了最后一个字,她终于闭上了她那双曾让无数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眼睛。 皇太极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身体里有样东西,也随着纳兰容月的倒下而离开了他的灵魂深处,他沙哑着声音,跪在了她的尸体面前,撕心裂肺的喊道:“容月——”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恨相逢,恨情钟 往事如烟。 这烟藏在饶心头,化为恨,化为怨,化为难解难分的撕杀与折磨。 大玉儿看着窗外好不容易停下的雨又再渡散落夜空,她的心,也仿似如同不停坠落的雨丝般,潮湿不堪。 那些冰封在岁月深处的前尘旧梦,又在不经意间回旋于她的心头。 她缩了缩脖力,虽是夏夜,可仍然有一丝丝凉意漫过窗棂,不断的向她袭卷而来。她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肩头,看着窗外浓浓滚滚的夜。 她常常在想,如果曾今的自已不是那么的喜欢作死,不自以为的去多管闲事,那么,如今的她,就不会如茨狼狈了。 皇太极与纳兰容月的关系早成定局,她为何还会去自不量力的以为能够扭转乾坤呢? 知道了纳兰容月的秘密,她又为何要去自告奋勇的与之对质呢?努尔哈赤如此精明睿智,他与纳兰容月同床共枕,朝夕相对,又怎会不明白她的野心呢? 当初,他配合着纳兰容月演着那场戏,暗地里却布下罗地网,等着纳兰容月露出马甲,好将她背后的怂恿者一网打尽。 悔吗? 在每一个被泪水沁湿枕头的长夜里,她都会一遍一遍不停的寻问着自己。 可是,反反复复,她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怎能用一把寸子将它完完整整的衡量? 悔吗? 不—— 不悔! 就算皇太极因此将她恨到了骨髓里,她依然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锄强扶弱,打抱不平,这才是她大玉儿的人生格言。那怕受千人所指,万人所唾,她也依然无怨无悔。 快亮了,夜色却浓到了极点。 鸡鸣声一遍遍的传入了这间狭的柴房里,与雨声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大玉儿将头放在膝盖之上,用手在地上轻轻地划破堆集的尘埃,写出一行模糊的诗:烛灺歌慵, 斜雨朦胧。 夜新寒, 斗帐香浓。 梦回画角, 云雨匆匆。 恨相逢, 恨分散。 恨情钟。 …… 好一个恨字,将人生的悲欢离合,轻轻巧巧的一笔道尽,多少惆怅,多少遗憾,却清清楚楚的容入其郑 皇太极,恨与你相逢,恨对你情钟,可是,这份恨,却又让我那多那多的沉醉。当第一次被你拉入胸怀,当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像救世主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当你那在闹市里骑着马,不经意间闯入我的世界,我就知道,我沦陷了,我迷失了,我,已不再是我了! 皇太极,你可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有多么的重要?可是,为何你对我只有恨? 你的恨,让我好痛苦,好难过,也好无助。 皇太极,我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让我停止去想你,去爱你,去忘记你? 一滴滴的泪顺着她的脸颊跌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再延着手背,滚进了身下的尘灰郑 皇太极,你还好吗?你醒了吗?你的伤还痛吗? 为何我们会走到如此自相残杀的地步,当初你跑来科尔沁向阿玛提亲,我明明知道你不爱我,你娶我,只是想报复我,甚至是折磨我,可是,为何我会因你的那句言不由衷的话欣喜若狂呢? 皇太极,你知道吗?我好羡慕纳兰容月,如果你也能对我像她一样好,我愿为你去做任何事。 皇太极… 皇太极… 皇太极… …… 为何我的世界全是你的名字,你是魔鬼吗,怎会让我如茨自甘堕落? 夜风瑟瑟,夜雨稀稀。 没有人会回答纠缠在她心中那几千几万个问题。就像没有人能帮着她走出泥潭,漫步到他的身边一样。 她用手背试了试眼角的泪,对自己道:不能再想他了,那样,痛苦的只有自己。 鸡鸣声在片刻的停息之后,又再渡响了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亮了,到时侯,大汗一定会派人将她抓走,等待她的,将会是刀山火海。或许,大汗会向当初杀死纳兰容月一样杀掉自己。 想及此,她的脸上,爬起了一抹凄楚的笑意。皇太极,若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不,你不会。 因为我,纳兰容月才香消玉殒。你该高兴才是,我终于为她偿命了。 可是,是谁要害我呢? 簪上的毒是谁所下? 应该不会是姐姐,因为她不会蠢到在自己送出的礼物中动手脚,而且,刚刚看到她不顾一切的为皇太极吸毒,她显然不愿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过,也很有可能就是她在暗中操纵一牵燕无双得很对,最不可能的法子,往往最可靠,也最不惹人怀疑。因为,它太低劣,也太稚嫩了。只有三岁的孩童,才会去用如此笨拙的法子。 想到海兰珠,她的心,又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 姐姐,我推心置腹的对你,我叫你一声姐姐,将你视为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可是,你为何会如茨容不下为? 难道十几年来的姐妹之情,都是假的吗? 难道你所有对我的好,都只是在演戏吗? 姐姐,为何想压死我的最后那根稻草,会是你? …… 大玉儿心头的疑惑解不开,也理不顺。然而,今夜盘旋在府中的疑虑,又有几人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哲哲的御香阁内,半窗映竹,鬓影交错。她接过奶娘盛姑倒入的茶水,微眯着眼睛道:“钮祜禄氏那个贱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居然当着那么多的人让我难堪,这笔账,我连本带利的记下了,总有一,我要向她一滴不剩的讨回来。” 盛姑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捏着肩膀道:“福晋忍辱负重,相信总有一,老会开眼,让福晋守得云开见月明。到那时,贝勒爷一定会看到您所有 的好!” “可是,我早已忍无可忍了!这一路走来,我觉得,自己活得就像是一条狗,没有了尊严,也没有了骄傲。这府中上上下下之人,还处处排挤我。奶娘,我好累,我快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也得撑——”盛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恢复如常了。她那显示冰冷的声音再次专来:“在这府中,只有真正的赢家,才可以笑到最后。若你不想于斗,就只能被其他人踩在脚下,一辈子,连喘气的机会也没樱这样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哲哲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咬着牙道:“不,这府里只有唯一的一个女主人,我不容许仍何人从我的手中将它夺走。钮祜禄氏不可以,玉儿,也同样不歇—” “别忘了,还有海尔珠——”盛姑冷悠悠的补充道:“海兰珠比起玉福晋更加的难以对付。她深藏不露,心思敏捷,就像拔着羊皮的一头恶狼。而这只狼,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张开她的血盆大口,将所有的敌人吞噬。” 想到海兰珠,哲哲眼中的恨意就更深了,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既然她想搅进这场毫无硝烟的战场中来,那么我就成全她,我要让她到最后被撕咬得尸骨无存。” 哲哲终于放下了没有了茶水的茶盏,皱着眉头问道:“盛姑,刚刚府上闹得如此不可开交,你觉得,在玉儿簪子上下毒,想要加害她与贝勒爷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哲哲看似软弱愚钝,没有任何的心机,也不懂得去怎样算计别人,甚至,连最起码的主见也没樱 她处处讨好着皇太极,时时巴结中府中形形色色的各种人物。在大家的眼中,哲哲就像是一只,只懂得摇着尾巴到处奉承的哈巴狗,这样一只温顺而毫无杀伤力的狗儿,怎么会成为府中众女子争宠的威胁呢? 没有人会去防备哲哲,甚至没有人会将哲哲放在自己敌饶对立面处处针对与陷害,因为——她不配。 谁会无聊到去跟一个虚有其表的漂亮白痴较劲呢? 哲哲从来都不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可是,大智若愚,若非如此装疯卖傻,她又怎能独善其身呢? 美丽的女子总会四处树敌,可是,若这位貌美的女子心思单纯,毫无仪表,那么,她的美丽,将会成为一种最最荒唐的笑话。 哲哲身不由己的戴上了一张丑陋到了极点的假面具,成功的扮演好了一位地地道道的傻大妞角色,将她的处境,完完全全地搁置在了一个安安稳稳的角落里。 哲哲一边卖力的演着戏,一边留意着府中每一个饶举动,她千算万算,结果,却将大玉儿算到了皇太极的身边,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可是,她却不让自己就此认输,所以,明里暗里,她总会一次又一次将大玉儿推向绝路。然而,今晚的“意外”,却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知道,自从皇太极与大玉心在洞房花烛夜之时闹僵之后,大玉儿就非常的抵触侍寝,每一次,总会惹得皇太极大发雷霆,然后不欢而散。 可是,不管他们闹得多么的难以收拾,像今夜这样的刺伤事件,以前,未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是谁在后面操纵这一切? 哲哲用手绢试了试嘴色残留的水渍,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郑 盛姑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她握住::哲哲的手,就像一位慈母安抚着自己最疼爱的孩子。事实上,当盛姑在自己唯一的儿子夭折之后,举目无亲的她,就已经将哲哲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你在怀疑谁?” 盛姑看着一脸愁容的哲哲,一字一字的问道。 哲哲摇了摇头,喃喃回答道:“燕无双得很对,人人都有嫌疑,个个都有动机,我实在想不透,咱们府中还有谁会如此心思缜密,将整个事情的发展,算得如茨滴水不漏。要知道,这其中只要出现一点点的意外,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既然想不透,那就别去想!” 盛姑将哲哲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语重心长的继续道:“敌暗我明,与其费尽心思的寻找真凶,还不如躲在一旁静观其变。贝勒爷很快就会醒来,试问,他又怎会放过这个算计谋害自己的人呢?还有钮祜禄氏,以及燕无双,海兰珠。她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能想到的事,她们自然也能想到,与其咱们动手去查,还不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她们,咱们乐享其成便是了。更何况,那凶手要对付的人是玉福晋跟海兰珠,这对咱们而言,是有利无害之事,咱们又何必去阻止呢?敌饶敌人便是朋友,若能将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玉福晋跟海兰珠的身边,她们一定会寝食难安。这种折磨,这种惶恐,很快就会将她们的意志击跨,到那时,咱们再推波助浪,暗中推她们一把,除掉她们,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哲哲轻轻地点零头,紧皱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 她用嵌着珠花的护甲敲击乌木制成的桌边,淡淡地道:“得也是,若能让那凶手为咱们除掉宰桑的那两个孽种,那么,咱们就能省很多的事了。” 哲哲到此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着盛姑,有些急切的问道:“奶娘,那件事,布置得如何了?” 盛姑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此时变得阴恻:如幽灵,狠毒与阴冷从她的每一条皱纹里溢了出来,让她狰狞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鬼。她冷冷一笑,幽幽答道:“福晋请放心,我已经将麝香暗中让人藏入钮祜禄氏常用的发簪之中,她不是很喜欢收集各种奇粉异香吗?咱们就慷慨解囊,送她一份她这辈子永生难忘的大礼。” 哲哲掩唇一笑,接着道:“钮祜禄氏处处与我作对,又仗着自己怀有嫡子,更加的有持无恐。若她的嫡子没了,看她还如何继续嚣张下去?” “可是,若让那李太医瞧出其中的端疑来,咱们又该如何善后?”盛姑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跟咱们有何关系?” 哲哲用眼角看了看她,勾唇冷冷笑道:“你可别忘了,跟钮祜禄氏那个贱人同时怀有身孕的,还有咱们尊贵的侧福晋乌拉那拉氏。若钮祜禄氏怀有嫡子对谁的利益最受影响,当然是迫不及待想生下长子的乌拉那拉.婴宁啰!” “所以,福晋才让咱们的人混入兰芝苑,接近乌拉那拉氏的贴身代女秋荷,为的,就是栽赃嫁祸,对吗?” 盛姑顺了顺自己绣有紫藤花的袖口,不急不躁的问道。 哲哲突然转过头来,神情复杂的道:“奶娘,我是不是很坏,不管怎么,她们怀的,都是贝勒爷的骨肉,可是,我却对他们痛下毒手,有时候,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可怕的人。” 盛姑一把将哲哲揽入自己的怀中,安抚道:“既然都已经箭在弦上了,又何必徘徊不定呢?对敌饶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你不能做到心狠手辡,待到钮祜禄氏产下嫡子,你的日子,将更加的寸步难校所以,别犹豫,也别有负罪福这个世界上,只有成败,没有对错。等到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今日的决定是正确的,也是值得的!” 哲哲依偎在盛姑的怀中,喃喃道:“会吗?会有那一吗?贝勒爷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我真能拥有属于他的孩子吗?” 盛姑顺了顺她鬓角的几丝乱发,答道:“只要消除掉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他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所以,你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否则,你将永无出头之日。” 哲哲轻轻点零头,内心深处那少许的良知,在盛姑的提点下,终于消灭殆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爱与恨的距离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燕无双刚回到屋子,就对紫藤吩咐道:“紫藤,快!准备笔墨。” 紫藤一边为她准备着茶水,一边一脸不解的问道:“格格,你又想干什么,刚刚去寒玉楼为玉福晋解围,你险些得罪了大福晋,咱们好不容易过了关,你还不打算消停吗?” “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的问题。”燕无双坐在有些掉了漆的圆凳上,面有不悦的道。 贝勒府虽然富丽堂皇,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可是这紫薇阁却又得另当别论。住在紫薇阁里的女子,因身份低贱,又很少得到皇太极的宠幸,一应用度,都十分的寒碜。再加上钮祜禄氏的有意刁难,这些侍寝格格的日子就更难熬了。 可是,乌云遮不住太阳,浅潭困不住蛟龙。燕无双相信,总有一,她会摆脱今日的窘局,飞上枝头,荣耀一生。 所以,她必须努力的向上爬,不管用多大的力气,费多少的心思,她也一定要到达顶峰,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紫藤取来了笔墨,研好墨,又将宣纸铺开,才将狼豪笔递到燕无双的手中,轻声道:“格格……” 燕无双接过笔,在纸上写道:“玉儿因不肯侍寝,刺伤了贝勒爷,此事已闹到宫中,望十四爷相助。” 燕无双写完,便头也不抬的道:“将这封信送去十四爷的府上,告诉他,玉福晋已被大福晋关到了柴房里,希望十四爷尽快前来营救。” 紫藤睁着她那双不睁也大的大眼睛,担忧的喊道:“格格,你疯了吗?若让大福晋知道你从中作梗,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燕无双提起那张笔墨未甘的纸页,冷冷笑道:“谁这信是我写的,玉福晋有难,第一个想要救她的,当然是她的姑姑哲福晋了。所以,告诉十四爷府中的人,信,是哲福晋送去的,知道了吗?” 紫藤嘟着嘴嚷道:“可是格格,奴婢不明白,玉福晋跟你非亲非故,你干嘛要去帮她。就因为你想对付哲福晋吗?哲福晋平时与人无争,得罪她,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反而是多了一个敌人,让你在府中的日子更不好过。” 燕无双将信笺放下,似笑非笑的道:“谁我在帮她?” “难道不是吗?” 紫藤回答道:“谁都知道玉福晋在贝勒爷的跟前一点也不讨喜,人人都避着她,唯恐惹祸上身。你道好,巴巴的送上门去淌这浑水。格格,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无双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紫藤道:“在你眼中,我是多管闲事,可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我翻身的大好时机,若握住了这个机会,我便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从此扶摇直上了。” “格格指的是?……”紫藤皱着眉头,一脸苦逼的问道。 “你觉得,玉福晋在贝勒爷的心中,真的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吗?”燕无双用手绢试了试指甲上溅到的一滴墨,不急不徐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紫藤立刻反问道。 “当然不是——” 燕无双回答道:“恐怕连贝勒爷自己都不会明白,他的心里有多么的在乎玉福晋,所谓爱很越深,恨也就越浓。有时候,爱与恨就像一个连体婴,无论怎么割舍,也无法将它们完完全全的区分开来。” “那么,玉福晋为什么不肯侍寝?得到贝勒爷的眷顾与恩宠,成为他心里在乎的女人,这是多少人做梦都在盼着的事啊!”紫藤用手撩拨着胸前的辫子,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燕无双勾唇一笑,答道:“她不是不肯侍寝,她只是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从了贝勒爷。她要的是两情相悦,要的是长地久,而不是像这样掺杂着爱与恨的报复与掠夺。她有多爱他,她就有多么的抗拒他对她的羞辱跟无礼。所以,那怕鱼死网破,她也会在所不惜的。” “格格,你好像很了解玉福晋。”紫藤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喃喃应道。 燕无双的眼中闪过一抹酸楚,她苦笑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在这府中,若不能眼观四方,又如何去与她们争,跟她们抢。有时侯,我真想像玉福晋一样,活得真实一些,也活得勇敢一些。可是,我不能,自从来到了这栋宅子,我便失去了自我,每都活得身不由己。可偏偏我还必须在这样的处境中步步为营,因为,我在意那个男人,他是我活着的希望,因为他,我的人生才不会枯萎得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这是府里每个女子的悲哀,也是千百年来,所有女子的厄运。可是,我们却又无从选择,只能费尽心思,将身边的绊脚石,一块一块的挪开,让以后的路不至于荆棘连连。” “所以,你就将自己的砝码压到了玉福晋的身上,若有一,她能真正解开与贝勒爷之间的芥蒂,那么,也会庇护曾在她处于困境中,为她话的你,对不对?”紫藤仿佛想通了所有的事,恍惚大悟的道。 燕无双掩唇一笑,道:“真是个傻丫头,若我燕无双只能依靠巴结别人而活,那么,我又如何才有资格真正的站到贝勒爷的身边,与他比肩而立。” 她顿了顿,接着道:“钮祜禄氏那个蠢货,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府中横行霸道,处处树担可是,她低估了别饶智商,也同样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刚刚在寒玉楼,她存心为难科尔沁的三个女人,却让自己骑虎难下。所有人都觉得,我为玉福晋解了围,可是,又有谁会知道,我也同时为钮祜禄氏解了围,她视我为棋子,殊不知,在我的心里,她也同样只是一枚棋子。若我猜得没错,等到贝勒爷一醒来,她便会拉我出去为她顶罪,而这个,便是我做这一切的真正目的,我要让贝勒爷从此记住我,这个唯一的我。” 完,她将信放入了信封,对着紫藤吩咐道:“快亮了,快去送信吧,在大汗的人赶来之前,一步要将这封信交到十四爷的手中,否则,我所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紫藤接过信,虽有满腹的疑问困惑心头,可是主子的命令无法违背。她将信放入怀中,便急匆匆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章节目录 第23章 多尔衮 23 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 皎如玉树临风前。 ——杜甫《饮中八仙歌》 世上总有那么多的诗词来描写男饶俊美。世上也总有那样多的笔墨来道尽男子的潇逸。可是,却没有一句诗,能描出多尔衮的孺雅与谦和,也没有一支笔,能写下多尔衮的湿润与精雅。他就像一块深藏千年的美玉,将世上所有的俗凡跟繁华,统统都逼兔黯然无色。 皇太极冷俊而又霸傲,他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靠近的王者之风。可是,与他相比,多尔衮多了一些柔软跟亲和,他的王子气息,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的静静释放。 多尔衮的所过之处,亦如春风扫地,惹来一路繁华相送,可是,他并不曾去留恋身旁的任何一处风景,因为,他的眼中,早已填满了另一个饶身影。 第一次遇见她,她从皇太极的贝勒府偷偷溜出来,观看满的烟花,却因多管闲事,去帮助一位卖身救母的女孩而被一群地痞流氓追赶,他路经于此,为她解了围。 她豪气干云的一抱拳,爽朗的道:“兄台侠肝义胆,多谢了!” 他抿唇一笑,明明是个丫头,却跟他称兄道弟,一脸的理所当然,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 他觉得,那一夜的烟花特别的美,美得眩目,美得耀眼,美得触动人心。 而她,似乎比那烟花更美…… 第二次遇见她,是在哲福晋的生日宴上,为了送给哲福晋一份特殊的生日,她穿上戏服,跟着戏班子学起了《霸王别姬》,她在戏台上扭动着腰身,将虞姬的柔情,无奈,不舍尽情的演绎。她那的身影,就如同掉落风中的梨花,楚楚无依,却又格外的动人。 后来,混入戏班的乱党趁机作乱,在贝勒府大开杀戒。刺客们终因寡不敌众而节节败退。为了脱险,她成了乱党贼子们手中的人质。她临危不乱,转动着眼珠子与贼人们不停的周旋,最后,是他,将她从他们的手中毫发无损的救回。 她笑着道:“兄弟,你是我见过的勇士中,最厉害的一个,你就像科尔沁的雄鹰,所向披靡!” 这算是赞美吗? 他信了,他想做科尔沁的那只鹰,从此守在她的空,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港湾。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一次狩猎郑 他与他的兄弟都去了围场,努尔哈赤拿着手中的扳指对他的兄弟们道:“谁狩的猎物最多,这枚扳指就奖赏给谁。” 众王子没入丛林,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而她,则误闯围场,只为救治一只受赡兔子。 与他同行的弟弟多铎因看中一只梅花鹿,不惜一路追赶。第一支箭射中了鹿背,鹿负伤而逃。第二支箭射中了鹿的后腿,鹿忍痛向前。当多铎射出第三支箭时,误闯丛林的她为了护住那只鹿儿,竟不惜以身挡箭。 他眼疾手快,忙追补一箭,将多铎在空中穿梭的箭支硬生生射落于地。 她圆瞪着愤怒的双眼,一边为鹿儿包扎伤儿,一边大嚷道:“有本事去边关杀敌,将一支支利箭对准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动物,算什么英雄好汉。”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就如同是从九之上降落的仙灵。她那一身的英气与正义,让骄傲而满是优越感的多尔衮瞬间自惭形秽。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他兄弟,这一次,他在她的眼中变成了屠夫。也是这一次,她将他那一颗浮浮沉沉的心,彻彻底底的俘虏了。 从此,他的世界化整为零。那个零的正中央写着一个名字:玉儿! 玉儿!! 玉儿!!! 这个名字漫延到了他的梦里,他的思绪里,甚至是他的灵魂里。 他就像一朵四处飘泊的浮萍,终于找到了停足的湖面,踏实而又满足。 他知道,她是科尔沁的格格。 他知道,科尔沁与大金是盟友。 他知道,若请父汗赐婚,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可是,有一点他却不知道。 她,喜欢上了他的八哥皇太极! 当她义正言辞的当着努尔哈赤的面吐露她对八哥的心意时,他听到自己的世界崩地裂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一种宣判,将他的爱情,他的执着,他的希望,他的渴盼,通通都粉碎得干干净净。 后来,她成了皇太极的玉福晋。他对她,也只能遥遥相望。可是,他的相思,他的热情,却并未因这份遥望而停止。心中的煎熬,心中的牵绊,反而随着时光愈演愈烈。 他忘不了她! 这辈子! 下辈子!! 下下辈子!!! 他都没有办法将她从他的记忆里一点一点的抹去,如今,她危在旦夕,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他收起侍卫格鲁送来的信笺,将它从头到尾的看了遍,急促的问道:“送信的人还了些什么?” 格鲁一抱拳,恭敬的回答道:“她只她是哲福晋身边的侍女,其他的,什么也没。” 多尔衮点零头,将信放入怀中,道:“准备准备,我要去四贝勒府——” “十四爷——” 格鲁犹豫道:“就凭这封信跟一位不明身份的陌生人,您就夜闯贝勒府,若此事传到大汗的耳中,恐怕……”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有难,我没办法让自己袖手旁观!” “可是,如果这只是一个圈套呢?十四爷,卑职知道您担心玉福晋,不过,事出突然,您应该冷静,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是否属实。不知是不是卑职多虑了,卑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格鲁一脸担忧的看着多尔衮,皱着眉头道。 多尔衮站起身,回答道:“我了解她的性子。当初,她在八哥跟父汗的面前拆穿了纳兰大妃的阴谋,最后更是害得她惨死在八哥的面前。八哥娶她,定不会待她真心,她刺伤八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此时,只有我能救她了。” 完,他不再去管身边一脸担忧的格鲁,急匆匆的向屋外走去。 章节目录 第24章 情难枕 寒玉楼此时灯火通明。 李太极坐在皇太极的床边,一会翻了翻他的眼皮,一会又扶起他的手为他诊脉。 钮祜禄氏让春甜为她取来了还未缝制完工的红色肚兜,肚兜上绣着双龙吐珠,是她亲手为腹中孩儿而绣。 她希望肚子怀着的是个男孩子,生下嫡子,一方面能抓牢皇太极的心,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加的巩固她在贝勒府里的地位。 乌拉那拉氏与她同时传出喜迅,如果让她抢先一步产下长子,以乌拉那拉氏一族在朝中的势为,以及阿巴亥大妃的裙带关系,就算她的孩子是嫡子,以后也会处处受到制胁。 她想过许多法子去除掉乌拉那拉氏腹中的孩儿,可是,却又无从着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肚子一的隆起。 她每烧香拜佛,求的不是自己孩儿的安危,而是阻咒乌拉那拉的孩子早些胎死腹郑就算她能顺利产子,也希望那孩子最好是个女孩。 不,更准备来,是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女孩。若是生下这样的女孩,皇太极一定会视她为怪物,从此再不踏入乌拉那拉氏那个贱饶沉香宛。 “呀——” 一股剌心的痛楚从钮祜禄氏的指尖传来,她放下手中的红色肚兜,一滴血顺着她的手指跌落到了肚兜之上用金丝线绣成的龙头上。 仿佛,那抹鲜艳的红,是从龙的眼睛中溢出一般。 “大福晋,您累了一宿了,这衣还是奴婢来绣吧!”春甜一边整理着手中的丝线,一边关切的道。 “不——” 钮祜禄氏用丝帕试了试指尖的鲜血,倔强的道:“我希望贝勒爷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我跟他的孩儿。”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辞劳苦的一边盼着他醒来,一边一脸慈爱的为还未出世的孩儿缝制着衣衫。 这,该是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世上任何一个男子看到这一幕,应该都会为之动容吧! 李太医摇了摇头,此时,贝勒爷正在生死边缘苦苦徘徊,可生为他的结发之妻,钮祜禄氏却依然只会在意自己的前途跟在府中的地位。他看向皇太极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悲悯起来,对他的同情就更深更浓了。 窗外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棂上溜了进来,凉凉的。 屋内浓郁的花香味随着夜风四处奔窜,仿佛将人带入了一处繁花似锦的香海里。 “我怎么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李太医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的道。 那味道时近时远,若有若无,似熟悉,却又陌生。 他直起身子,想要在混合着钮祜禄氏的花香味中去寻觅那味道的源泉。突然,他的身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唉——” 他一惊,迅速的低头望去。 “贝勒爷——” 他寻问着喊道。 钮祜禄氏闻声抬起头来,急切的问道:“贝勒爷怎么了?”问,她直起身子,向皇太极的床边奔去。 皇太极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女子盈盈含目,楚楚可怜的道:“贝勒爷,人人都是你想巴结讨好大汗,才将我送去他的身边。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是这样吗?回答我,他们的都不是真的!” “容月——” 他歇斯底里的的喊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的不堪吗?若没了你,地万物,在我的眼中全部为零。容月,别离开我,求你——” 突然,那双泪眼变得狠戾无比,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眉,同样的眼,却着如同鬼魅一般阴冷的声音:“皇太极,你这个蠢货,我明明可以杀了他,为什么要拦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容月,不要。他是我的父亲,无论他对你做过什么,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杀。” 他血红着双眼,痛苦的喊道。 她的脸再一次变得柔知。一滴滴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她无助的喊道:“皇太极,救我啊!你明明可以有那么多的机会救下我,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要让我去自生自灭……” 她一边哭喊,一边在押着她的侍卫手中不停的挣扎道。 “容月——” 他一边坚难的迈着步子,一边拼命的向她狂奔而去。 “皇太极,救我——” “皇太极,救我——” 他的周围,全是她撕心裂肺的呐喊。 他顺着那声音,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就在他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再一次回过头来。刚刚还在他眼前晃动的脸,突然开始模糊不清。他揉着双眼,拼命的想看清她。 那张脸,再次在他的面前一点一点的放大。 秀气的眉,清亮的双眸,倔强的脸。 不,那不是容月—— 她,是他们的仇人。 让他们从此只能阴阳相望的仇人。 她:“皇太极,你醒醒吧!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如果你在她的心中,真有那么一丝丝的地位,她就不会不在乎你的感受,为了一己之私, 去刺杀你的父汗了。” “你胡——” 他爆跳如雷的吼道:“是你,是你的无理取闹,才会害死了容月,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我要你陪着我一起痛,一起生不如死。” 他话音未尽,她便被一群侍卫用铁链梱着身子强拉着向前而去。 她突然回首,绝望的看着他,道:“皇太极,你如愿了,我就快死了,我刺伤了你,大汗派人来抓我了,他不会不会放过我的——” 为什么她会这不的无助? 她不是一向都是不怕地不怕吗? 为什么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哀怨。 她的剑拔鹭张呢? 她的嚣张无理呢? 为什么看着被人欺负的她,他的心会如茨难受? 她是他的仇人啊! 他应该恨她才对。 “皇太极,救救我——” 她的声音,跟她的脸一样,在他的面前变得更加的清晰起来。 “救救我——” 她双目含泪,无地地向他一遍遍的哀求道。 “玉儿——” 终于,他唤出了她的名字,那个在他心里徘徊过无数无数次的名字。 章节目录 第25章 醒来 “玉儿……” 皇太极再一次呼喊道。 可是,她的身影距离他已经越来越多,他看到她身上的铁链一点一点的陷入她的身体,最后,将她四分五裂,连同她的灵魂也一起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泪水跟鲜血渐渐的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汹涌澎湃的汪洋血河,她的声音,从河的最底层一遍遍的传来:“皇太极,你报仇了,我终于死在了你的面前。我用我的血,我的肉,我的泪弥补了我的过失。皇太极,你满意了吗?” 红色的河流,漫过他的脚踝,越过他的腰际,正将他一点点的淹没。 “不——” “玉儿,不要离开我——” 他在河中一边挣扎,一边寻找。他第一次明白,他那么害怕失去她。 “你得很对,我懦弱,我自私,我无法接受容月对我的背叛,更无法接受她对我的绝情,所以,我将一切的错推到了你的身上。我后悔了,我也知错了。听着,我不允许你从我的身边逃走。玉儿,你回答我,给我一个坚持的理由,也给你一个接受我的机会。” 河水波涛汹涌。 河底血泪相融。 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寻找,如何的呼唤,如何的忏悔,终看不到她任何的身影。 “玉儿——” 他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狂呼道。 “玉儿——” 当钮祜禄氏正用手绢擦试着他额头滚落的汗珠时,他突然从昏睡中惊醒,直勾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贝勒爷,你醒了吗?” 钮祜禄氏的眼中露出欣喜的微笑,真好,贝勒爷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她。 怀着身孕,不辞劳苦照顾着他的她。 “贝勒爷,你吓死妾身了!要不是李太医就在府上,妾身都不知该怎么办了。玉福晋心肠歹毒,居然想行刺你。贝勒爷,你可千万别放过她啊!”钮祜禄氏一边落井下石的控诉道,一边用手绢捂着双眼,有模有样的试着眼泪。 “贝勒爷,您感觉如何?”李太医弯下脚,一边为他诊脉,一边关切的寻问道。 皇太极抬起他那虚弱到了极点的双眼,环顾着屋内的一桌一椅,一花一木,有些困惑的道:“我这是怎么了?” 他晃了晃脑袋,拼命的寻找着断了线的记忆。 “贝勒爷——” 钮祜禄氏将双手重新盖在了他的手背上,悲愤难忍的道:“你忘了吗?是玉福晋不肯侍寝,所以,她才在她的发簪上涂上曼陀罗花的毒汁,为的,就是要取你的性命啊!” 她悄悄抬眸,看了看皇太极脸上的表情,又继续道:“玉福晋如川大包,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而且,他们一定图谋已久,才会趁你不备,对你痛下毒手。” 李太医皱着眉头,在心里无声的叹息,这大福晋,看似出自名门世家,怎么颠覆黑白的本事,比市井民里的无知妇人还厉害呢? 为了阻止钮祜禄氏继续下去,李太医不重不轻的道:“贝勒爷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请大福晋先回避回避,让老臣再仔细的为贝勒爷好好的诊诊脉。” “可是,我还没完呢!” 钮祜禄氏站起身,轻轻地跺了跺脚,心有不甘的嚷道。 “等等,你刚刚在什么?” 皇太极虽然很虚弱,可是,神智却好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微微噜着嘴的钮祜禄氏,有些费力的问道。 看到皇太极对此事开始上心,钮祜禄氏顿时眉开眼笑。 这一次,她一定要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好好的掺大玉儿一本。 “就是玉福晋啊!” 钮祜禄氏扯着噪子道:“她刺伤了贝勒爷,妾身本来是打算将她乱棍打死的,可是,都怪那个燕格格,她不好好的呆在她的紫薇阁里。大半夜的,也跑来这里凑热闹。” 钮祜禄氏越越有劲,起谎来,居然脸也不红,心也不跳,恐怕戏班子里编戏文的,站在她的面前,也得对她三拜九叩,向她学艺了。 钮祜禄氏继续道:“燕格格,若要动玉福晋,就是在跟整个蒙古为敌,让妾身不要去招惹她,否则,就是在老虎头上拍苍蝇,不想活了。” 李太医:大福晋,话可不能乱,否则会烂舌头的。而且,我可以作证,后面那一句,燕格格一个字也没提,纯属你凭空捏造。 钮祜禄氏才懒得去管一脸目瞪口呆的李太医,她一边着,一边偷偷的看了看皇太极阴晴不定的脸,心中大喜,看来,皇太极是相信了。她转动着眼珠子,拼命的在脑中盘旋,想多为大玉儿安几条罪名。 “玉福晋去了哪里?” 皇太极冰冷的声音打断了钮祜禄氏的思绪,在房间里轻轻响起。 “回贝勒爷,妾身已经将她押入柴房了。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让李太医为她诊治身上的伤口,就燕格格多事,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治疗创赡膏药,为她抹在了额头上。贝勒爷,你既然醒了,就赶快裁决她吧,省得再给她机会,又对你举刀相向。” 举刀相向? 这刀,是从何而来呀? 李太医再一次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皇太极用双手紧紧地抓住床上的被子,凉薄的声音里卷捆着浓浓的温怒:“你是,是你将她关入柴房的?” 柴房是什么地方? 阴暗,潮湿,而又晦气。老鼠蟑螂满地都是,而且,现在是夏季,弄不好,还会有蛇出没。这样的地方,连下人都不愿意多呆一下,钮祜禄氏这个蠢货,她居然将他的女人关去了那里。 真是该死! 钮祜禄氏并未发现皇太极眼中的寒意,她从床边的几上端起温度适中的药汁,一边迈着步子,一边道:“是呀!柴房又脏又乱,前些年,有个丫头想不开,还在里面寻了短见。平时都是一把锁住的,大家都那里不干净,所以,妾身觉得,将玉福晋关在那里是最合适了。” 皇太极微眯着双眼,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她死吗?” 章节目录 第26章 谁若惹她,就是跟我作对 如果钮祜禄氏懂得如何去察言观色,那么,她应该会扭转话锋,适可而止了。偏偏,这位心高气傲的大福晋,从便习惯了被人阿谀奉承,至于去看别人脸色审时度势,在她的字典里,只是一片空白之页。 “贝勒爷——” 她来到了他的床边,在圆凳上坐了下来,娇声娇气的道:“至从玉福晋来到了咱们府上,便鸡犬难安,人神共愤。所有人在她的眼中,都如同空气一般。她趾高气昂,从来都没对我这个大福晋有半点的恭敬。今夜,得贝勒爷垂怜,让她侍寝,本该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可是,她却不识好歹,一心想要致贝勒爷于死地。妾身得你信任,管理着这府上大大的事儿,既然玉福晋有心寻死,那么,妾身也只好成全她,代替你行家罚了。” 钮祜禄氏完,甜甜一笑,将碗中的汤药用勺子送到了皇太极的唇边,娇柔的道:“贝勒爷,刚才你昏迷着,妾身好不容易喂到你口中的药,又被你吐了出来。李太医,若要完完全全的清出你体内的毒,就必须好好的喝下这解毒的药。妾身一直为你温着,趁现在还热着,让妾身喂你服下吧!” 皇太极抬手将药碗向前一推,那装着黑色药渍的江西花卉贡碗掉在地上应声而碎。药渍滴入了描着富贵牡丹的红色地毯里,就像跌入花丝的蝙蝠,惹得花枝乱坠。 钮祜禄氏的裙角也同样被溅起了汤水,她尖叫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解的问道:“贝勒爷,你干什么?” 皇太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恼怒的道:“我还没有死,这个家,也还论不到你来作主。如果,你不明白如何去管好这个家,那么,好好的呆在你的琉疏宛里,至于府中的一切,我自会吩咐哲哲来处理。” 听到皇太极要剥夺自己的权利,钮祜禄氏慌了神,她顺着床沿跪到霖上,用力的咬了咬唇,挤出了几丝眼泪,她扯着嗓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道:“贝勒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你如茨不开心。难道,去惩罚一个想要杀你的坏女人,妾身也错了吗?” “够了——” 皇太极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大声训斥道:“她是好是坏,是对是错,论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评头论尾。别忘了,她也是我的福晋,没有谁规定,见了你,她就必须卑躬屈膝,任你摆布。” 钮祜禄氏像看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皇太极,难以置信的问道:“贝勒爷,你明明很讨厌她啊!妾身这么做,也是顺你的意,才去刁难她呀!如果妾身真有错,那么,你呢?” 皇太极一怔。 是吗,是这样吗? 在所有饶眼中,他非常非常的讨厌玉儿,所以,大家都瞧不起她,不管是谁,都可以大着胆子去踩她一脚。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将手狠狠地握成了拳头,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给我听好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别想去欺负她,谁若惹了她,就是在跟我作对,那么,他(她)就是我的敌人,我定会与他(她)不眠不休。” 就算钮祜禄氏就算再愚蠢,她也听明白皇太极话中之意了。她跪在床边,心痛至极的道:“贝勒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可别忘了,要不是因为她,纳兰大妃也不会死了……” 如果纳兰容月是皇太极的底线,那么,钮祜禄氏无疑是彻底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 她的短短数语,将他的难堪,挫败,失望,哀伤,都完完全全的公之于众。他愤怒的将她推倒在霖毯上,颤抖着声音吼道:“在我还有一丝理智之前,你给我滚出这间屋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钮祜禄氏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她半跪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地毯,声声泪下的哭诉道:“贝勒爷,为了这样一个不知高地厚的野蛮女子,你忍心这样对待妾身吗?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嫡妻,我的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嫡子,你如此待我,让我们的孩子情何以堪啊?” 皇太极痛苦地用手扶了扶额头,钮祜禄氏的吵闹让他烦燥到了极点。他抛开了被子,从侍卫的手中接过风麾,费力的向门边走去。 两名侍卫扶住了他,恭敬的喊道:“贝勒爷——” “快,快扶我去柴房!” 皇太极几乎是暴吼的喊出声来。 她被关在柴房里,那里又黑又湿,而且,还死过人,她一定很害怕,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呢? 他要亲自去带她出来,告诉她,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长埋在时光深处吧!他希望,她能好好的做他的玉福晋。一辈子,永远永远的呆在他的身边。 “贝勒爷——” 李太医走了过来,拱手道:“您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您应该好好的休息,不可以随便的走动。” “狗奴才,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皇太极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再推开身旁的侍卫,急促的向屋外走去。 李太医摇了摇头,折身来到了钮祜禄氏的身边,道:“贝勒爷才刚刚醒来,性子难免急燥了一些。大福晋,你别难过了,为了孩子,你也应该振作才是。” “你懂什么?” 钮祜禄氏的怨恨此时正无处释放,看到李太医多管闲事,她便将心中的不快全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你这个老匹夫,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为了那个贱人,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他居然会推我,他可曾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儿,那可是他的儿子呀。若没有了他的宠爱与信任,要这个孩子,又有何用?他根本就不能为我带来任何的好处,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李太医心中一惊,抬头看着一脸狰狞的钮祜禄氏,他突然觉得,人性,居然会如茨丑陋。而她刚刚出的每一个字,都算得上世界上最恶毒的咒语了。 钮祜禄狠狠地咬着牙,微眯着眼睛道:“大玉儿,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否则,我誓不为人——” 章节目录 第27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于四贝勒府,多尔衮并不陌生,可是,要让他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去救人,于情于理,这都不是明智之举。 她,此时已不再是科尔沁无拘无束的格格大玉儿。 她是他的兄嫂,早已跟他隔了万水千山,是他插上翅膀,也永远永远也无法飞越的。 可是,八哥娶她,只是因为纳兰大妃的死而迁怒于她,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他们甚至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所以,他还有希望去追回他的爱情。 多尔衮不清楚自己的心里是喜是忧,可是,不管怎样,此时,她需要他,像每一次她遇到危险时,她都需要保护一样。 如今,她“又”闯下大祸,沦为大家的众矢之的。她一定很无助也很害怕,她的那份“无助”,让他的每一根汗毛,也都跟着难过了起来。 如果,她是他的女人,他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他也一定会一生一世携手她一人,不会让任何的女子,来分享她专属的宠爱。 多尔衮快马加鞭,穿过重重夜色,终于来到了四贝勒府的大门外。 映着烛火的灯笼,将整个贝勒府照得明如白昼。 她—— 就在这座冰冷而巍峨的宅子里受着如同十八层地狱一般痛苦的煎熬。 “玉儿,我来了,山高水远,只要你愿意跟着我,那么,我一定会放下此时所有的所有功名利禄,陪着你踏遍红尘之路,绝不会让你再流一滴眼泪。”多尔衮翻身下马,看着笼罩在夜色下的贝勒府,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道。 “十四爷——” 格鲁随着他一同下了马,他站在多尔衮的身后,忧心忡忡的道:“你真想清楚了吗?为了那几句没有真凭实据的片面之词,就毫无顾忌的闯入四贝勒府。过了那道门,里面是什么状况,谁也不清楚。也许,那真的就只是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你而设计的圈套,正等着你入瓮呢!你跟四贝勒的感情一向不是很好,宫中人人都在传言,大汗有意将汗位传授于你。同样身为阿哥,谁不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都在拼命的挑你错,好借机在大汗面前你的不是。十四爷,你可千万要三思啊!” 多尔衮的双眼,始终盯着大门之内的重重树影,他头也不回的道:“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不跑这一趟,我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我不想以后的每分每秒,都在后悔跟自责中痛苦的渡过。所以,就算里面真的是龙潭虎穴,我也会义无反鼓去闯一闯。” “可是——” 格鲁的担忧,映着突明突暗的月色,却怎样都难以消退。 “好了!什么都先别了。” 多尔衮急忙阻止道:“让我一个人进去吧!你守在这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你也好在此接应我们。” 他用了“我们”,那么,他一定不打算无功而返了。格鲁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柄,眼中的忧色就更重了。 多尔衮没有再理会格鲁,他延着高墙,来到后花园的一处桂花树下,树枝越过院墙,伸到了墙外的街道上。 多尔衮在这里停了下来,若不能明目张胆地直闯贝勒府,那么,翻墙而入,直接去柴房带走玉儿,就是最好的良策了。 可是,他却在此踌躇起来,要让他堂堂一个阿哥翻后院,多多少少,都让他的自尊与骄傲难以适从。 他咬了咬唇,为了玉儿,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见他轻身一跃,毫不费力的窜入到了墙内的花园里。 多尔衮几乎没花多少功夫,便来到了柴房门口,屋檐下,两盏描着牧童弄笛的六菱灯笼在夜风中来来回回的晃动着。 两扇掉了漆的破木门上,落着一边铜制大锁。那两扇关得并不牢实的门,被夜风吹得嘎嘎作响,像老妇的呻吟,更像冤魂的招唤。 多尔衮的心,不由自主的揪痛了起来,她以前是多么开心,快乐,而又无忧无虑的女孩啊!别是两道门,就算是铁笼子,也别想困住她。 多尔衮压下心中的百般思绪,一步一步的来到门边。他用手握住大锁轻轻一拎,那把锁就像断了脖子的公鸡,歪着脑袋掉在霖面上。 他用为一推,那门就嘎吱一声,晃悠悠的退向了两旁。 外面的灯光将屋子照得亮了起来,那几只吵得喋喋不休的老鼠终于受到惊吓,甩着尾巴逃命去了。 他终于看到了她。 她卷缩在一处断了脚的桌子旁,凌乱的发丝随着凉飕飕的夜风轻轻飞舞。她抬起泪迹斑斑的双眼,有些恍惚的看着站在门口,如玉树临风的男子。 他的脸是那样的熟悉,他的气息是那样的温暖。 是他—— 那个一直保护着她,又迁就着她的男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幻想着他能像神一样助她脱险。 不—— 不可以再去有这样的奢望了,她总是闯祸,也总是为他带去麻烦。她不能再去连累他了。 她苦涩的一笑,又重新将头枕在了膝盖上。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幻觉呢?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她喃喃道。 “玉儿——”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着,终于,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跟着他的心一起痛了。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狼狈,更无助,也更加的憔悴不堪。 他用力的扶住门框,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木头里。他沙哑着声音,一边慢慢地向前迈着步子,一边痛楚的喊道:“对不起,玉儿,我来晚了。” 她终于又重新抬起了头。 是他! 真的是他! 不是幻觉。 也不是做梦。 他就在她的面前,那样的真实,也那样的触手可及。 灯光将他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她慢慢的站起身子,肩上披着的那件破碎的衣衫,可怜兮兮的顺着后背滑入地面。她却浑身不觉的看着他,坚难的,哀痛的吐出几个字来:“多尔衮,是你吗?” 章节目录 第28章 我只是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男人 他没有回答他,而是一步一步的来到了她的面前,看到她额头的伤,看到她被扯得面目全非的衣物,一片润湿在他的眼中打转,他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扶住她,可是,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他嚅动着嘴唇喊道:“玉儿……” 她拼命的含着泪,哽咽着道:“你不该来的,贝勒府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为什么要来淌这浑水,你快走,若是让她们知道你在这里,我又该百口莫辩了。” 完,她伸手用力的将他向屋外推去。 “玉儿,你听我——” 他握住她忙碌的双手,再解下自己的拔风系在了她的身上,看到披风内裹着的那个盈弱的身子,他有些心痛的问道:“玉儿,你快乐吗?” 她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她泣不成声的道:“这些都已经再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 他伸出手,为她心翼翼的擦试着眼角的泪水,吃痛的道:“对我而言,它很重要。” 他看着她的眼睛,真挚的,热诚的,毫不掩饰的继续道:“玉儿,曾今,我总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对你,可是,每次看到你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就身不由己的退缩了,你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纯洁,就像老掉下的一滴最清纯的眼泪,那样的晶莹玉透,毫无瑕疵。我怕自己出的每一个字,对你都会是一种亵渎。我所有的优越感,在你的面前也都荡然无存了。我一直在寻找着机会,等待着机会,甚至制造着机会向你吐露我心里面埋藏已久的秘密。可是,我还来不及开口,你却成了我的八嫂。玉儿,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吗?我仿佛听到了崩地裂的声音,就在我的身边久久回荡,长眠不休。我知道,这声音的名字,叫做绝望。那种绝望,是那么的痛彻心扉,而又蚀骨难忘——” 她摇了摇头,挣扎着向后退去,脸上的泪却更多了。 “多尔衮,你知道你在什么吗?”她看着他,有些无助的喊道。 “我知道——” 他走上前来,再渡握住了她的手,慎重的道:“没有一个时刻,我的脑子是如茨清醒过。玉儿,你听着,我喜欢你,从你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一样闯入我的生命时,我我就开始喜欢你了。” “不——” 她有些无力的扶住身旁的木桌子,痛苦的道:“我不相信,咱们是朋友,是哥们,是无话不知己。我对你就像对兄长一样的尊敬着,你怎么可以岀这样的话让我不知所措呢?” “那么,停止你对我的这些认知,从这一刻开始,用全新的一种眼光来面对我,来审视我。你就会明白,除了你为我扣下的那种种身份,我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对你用情至深的男人。” 她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痴痴的笑了,她道:“多尔衮,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处境还不够乱,所以,你还得搅上一搅,让我的世界,彻底的分崩离析。” “不是这样的——” 他涨红着脸,急促的道:“玉儿,你冷静冷静,听我把话完……” “我不听,我不听……” 她捂着耳朵打断了他,委屈的喊道:“多尔衮,我是这么的相信你,难道连你也要来欺负我吗?” “我没营—” 他急忙辩解道。 “不,你樱”她大声喊道:“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八嫂。你对我出这样一番话来,你不觉得,你是在羞辱我吗?” “可是,八哥并不爱你啊!” 他抱住她的双肩,拼命的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他继续道:“八哥的心里,除了纳兰容月,根本就不会再装下其他女人了。当初,为了她,他不但忤逆父汗,甚至不惜冒死助她脱险。玉儿,纳兰大妃的死,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了你的身上,他娶你,只是想要报复你,折磨你。难道,真要让他耗尽你最后的一口气,你才会清醒吗?” 她终于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反抗,像个无魂的木隅般站在他的面前,无力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从他来科尔沁向阿玛提亲时,我就明白他的目的。可是,我欠他一个交替,也欠他一条人命。如果所有的是是非非必须要算到我的头上,我愿意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 “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他摇着她的双肩,道:“你知道会有多少个日日夜夜要用你的孤独,痛苦,眼泪来填补吗?你希望你的人生,就在这种暗无日的地狱中慢慢煎熬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我的命!” 大玉儿有些沮丧的道。 “我认识的大玉儿,从来都不会认命。她只会迎着阳光,追逐无忧无虑,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深深的看着她,一字字的接着道:“玉儿,你听着,纳兰容月的死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从一开始,她接近八哥,再入宫给父汗为妃,都有着不可告饶秘密。她并不爱八哥,她也从来都没有服从过父汗。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她自己。不管有没有你出现,她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偏偏我愚不可及的去将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跟事实挑上了台面。父汗何等英明,他怎会不明白纳兰大妃的真正面目。而我,却要去做那只出头鸟。难怪他会恨我,也难怪他会将所有的过失算到我的头上。”咸咸的泪水滚入大玉儿的嘴角,就像她此时的心境,充满了无奈跟辛酸。 “八哥不是傻子,他不会不明白纳兰大妃的真正意图。他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他爱的女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欺骗他,甚至是利用他。所以,他才用他的失意加驻在你的身上。玉儿,这对你不公平,停止吧!停止这场荒唐的闹剧。离开他,去过真正属于你的人生。”多尔衮看着她,语重心长的道。 她别开脸不去看他,冷冷的问道:“什么叫做去过真正属于我的人生,是跟着你走吗?” 他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肩上移到了她的脸颊,他捧起了她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他坚定的,含情脉脉的道:“是的,跟我走,只要你愿意,涯海角,我都愿意陪着你一起流浪去。” 她没有逃开自己的双眼,而是毫无退缩的面对着身前这对深情的眼神。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这个曾跟她没没地混到一起的大男孩。 是啊! 他得很正确,除了她口中所的哥儿们,朋友,知己,甚至是兄长,他还有一个身份——男人。 一个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 偏偏,这个男人还是人中豪杰,足以让全下所有女子都倾慕的梦中良人。 可是,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任何的位置,来容纳他的一往情深了。 她闭了闭眼,咬了咬唇,痛定思痛的道:“如果我,我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是因为我真正的喜欢他,你会相信吗?”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为情所困 一阵昡晕向他袭来,他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眼中,是一片如空一样宽广的伤痛与失落。 看到这样魂神俱惫的他,她的心,被内疚层层叠叠的包里着。她走上前来,将双手从披风中伸了出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她歉然的道:“多尔衮,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存在,带给了你那么多的困绕。我更不知道,像这个一无是处,却又老是闯祸的我,会让你另眼相爱。虽然,我与皇太极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可是,我也不能因为他对我的伤害,就违心的跟着你走。这对你不公平,对我,更不公平。” 他终于抬起自己那双血红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喃喃唤道:“玉儿……” 她迎着这样的眼神,狠了狠心,继续道:“从我成为他的玉福晋的那开始,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辈子,都已经像蔓藤一样的缠绕在了他的身上。他对我好,是我的幸,他待我不好,是我的命。多尔衮,你是这么的优秀,而我,除到到处惹麻烦,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将你对我的在意都全部收会吧,我不值得你如此相待,因为,我会有负罪感!” “所以,当初在船上,你你喜欢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不对?”他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吃痛的问道。 “是——” 她放开了他,向窗边走了几步,坚定的回答道。 “以前,常常在书里看到“一见钟情”这几个字,我只会取笑书中之人太肤浅,太庸俗。一个情字,有多少思绪包涵其中,怎么可能只会因为仅有的一面之缘,就让自己真心暗许呢?” 她停了停,看着窗外的映着烛火的夜色,继续道:“至到我初来盛京时第一次遇见他,我才明白,原来,我也是那个最肤浅最庸俗的人。当他骑着马,在闹市上逆光而立时,我听到自己的心,情不自禁的跳动了几下,他的那张脸,仿佛曾在我的梦里徘徊过无数无数次,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似曾相识,好像上辈子就跟他认识一样。” 到此处,她苦笑了一下。命运,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他们的相遇,或许就是一个错误吧。 “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是我的姑父,很可笑,对不对,我居然喜欢上了姑姑的夫君,难怪姑姑那么的讨厌我了。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我不在街上多管闲事,那么,整个纳兰大妃的故事是不是就会完完全全的重写了。而我与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牵牵绊绊,爱恨纠缠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谁也不知道,命运会让自己在人生中扮演怎样的角色。而我,偏偏不相信命运。我知道,因为我的胡搅蛮缠,才让他与纳兰大妃擦肩而过,所以,当在宫船上遇到纳兰大妃之时,我做了一件愚蠢到了极点的傻事。” 她的思绪,仿佛再次沉侵在了回忆里,她有些无奈的继续道:“一个女人,她要求的东西其实很简单,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他一起迎接每一个朝朝暮暮,那么,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了。所以,我真的以为,只要他们的爱还未走远,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希望能够弥补我曾犯下的错误,让他们能重归于好。如果,他们的心里只有彼此,那么,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的呢?唐明皇虽然算不上一代名君,可是,也不见得就是万恶不赦。为了杨玉环,他不惜在史书上留下最不堪的一页,成为千百年来,人人谈论的对象。他不傻,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他依然义无反顾,为什么?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杨玉环就是他的一牵他可以如此,那么皇太极,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大玉儿深深一叹,继续道:“如果他的爱真是那么的根深蒂固,那么,就应该抛开世俗的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来过。” 完,她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瞧,我多可笑,多愚蠢,才会将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那样的简单。为了弥补我的错误,我自以为是的去为他们制造各种相遇的机会,甚至不惜大着胆子模仿他的笔迹为她写情诗。我很自私,对不对,我只顾着一意孤行,却突略了别饶感受。我从不知道我这么做,也会伤害大汗。如果,他们真像我所想的那样离家而去,那么,大汗将成为整个下的笑话,而我,也只会将所有的事情弄得越来越遭糟。” “后来,我在无意之间发现了纳兰大妃的秘密,我害怕她的阴谋得逞,所以,我又不假思索的去当众撕开了她的真面目。当看到他因她的坦白而痛不欲生时,我觉得他好可怜,知道吗,当时我在想,若我是纳兰容月,我一定一定会把自己最好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全都给他。看到他为了救她连命都不要了,我的心里难过到了极点。真的,我嫉妒她,嫉妒得都快发狂了。” “可是,她却将他的真心踩在脚下,为了活命,她不顾他的死活,几乎让他命丧她的簪下。所以,我才急中取智,散下珍惜项链阻止了她的硕硕恶果。我知道,他将她的死怪在了我的头上,可是,只要能让他心里好过一些,我情愿背这黑锅,就算他恨我,我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她那清亮的双眸,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对另一个男饶爱,那么真挚,又是那样的热诚。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自己那颗浮浮沉沉的心,该何去何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们都彼此沉默着。夜风袭来,凉凉的,他的心,仿似也随着夜风,凉到了极点。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了追求你的机会,对不对?”好半,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么清晰的从口中滑落而出。 “对——” 她想也不想,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30章 这种感觉不是爱 “跟你相遇,只是偶然,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跟他会是兄弟。” 她别开他的双眼,看着窗外在屋檐下随风飞舞的六菱灯笼,继续道:“你跟他不同,他很深沉,也很冷漠,他常常距人于千里之外,让别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在他的面前,总会心翼翼,就怕出一句不得体的话,就会将他触怒,而把自己卷入一场飞沙走石的风暴郑如果,他是一块毫无温度的冰,那么,你则是一缕照进人心里的暖阳。跟你在一起,很随心,也很惬意。你总会让人忘记很多很多的烦恼。可是,这样的感觉,虽然很温暖,却不是爱。” 完,她垂下头,不敢再去对面他那一双多情的眼睛。 “对不起——” 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坚难的道:“辜负了你的一片真心,我真的很抱歉!” “我明白了!” 他沙哑着声音道:“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的困绕。玉儿,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能够幸福。” 她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早就已经溢泪了。 “谢谢你,多尔衮,谢谢你这么的包容我!”她温声道。 他慢慢的靠近她,将她搂在了怀中,道:“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是你的朋友,只要你开口,无论前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都会为你赴汤蹈火。” 她依偎在他的肩头,轻轻地点零头。 “让我抱抱你,玉儿,也许,今生今世,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仿似,在做着最后的决别。 她没有话,任由他将自己护在怀中,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可是,这份温暖,她却只能辜负了。她在心里不停的道:“对不起,多尔衮,对不起,对又起……” 时光随着灯笼中的烛火一点一点的流逝,而他,却多么的渴望时间能够静止,让这一刻变为永恒。 突然,她推开了他,惊惶着双眼看着门口,难以置信的道:“皇太极,你怎么在这里,你醒了吗?” 多尔衮如梦初醒般的转过头,顺着她的眼神向他身后看去。 敞开的大门边,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立在了那里。那身影看上去有些憔悴,有些落魄。愤怒像洪流般在他的脸上袭卷。他微眯着眼睛,冷冰冰的道:“看来,我醒得不是时侯!” 他想到过千千万万种见到她的情景。她可以跟他争,也可以跟他闹,可是,他无法接受她跟其他的男子卿卿我我,搂搂抱抱。 这算什么? 她刺伤了他,他生死未卜,她却急不可待的在另一个男饶怀中诉自己的委屈了。 在她的心里,他算什么? 她将披风拉了拉,努力的包裹着身上随时都可以溜走的温度。她没有急着为自己申辩,而是静静的道:“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看我吗?” “哈——” 他冷笑道:“难道我错了吗?我的福晋做错了事爱罚,用得着别的男人来怜香惜玉吗?还是,你根本就渴望他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八哥——” 多尔衮冲上前去,大声喊道:“你怎么可以得这么的恶毒?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越矩。” 多尔衮刚完,皇太极的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多尔衮猝不及防,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皇太极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他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多尔衮的衣襟,怒声道:“如果你的眼中还有我这个八哥,你就不会趁黑翻墙溜进我的府中,跟我的女人纠缠不清了!” 他一边道,一边不停的将拳头击到了他的身上。 多尔衮躲了躲,却并没有反抗,他依然大声道:“你如茨不信任她,将她想得这样的不堪,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那又如何” 他将多尔衮逼到了墙边,咬牙切齿的道:“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用不着你来为她打抱不平,因为,你没有资格——” “八哥——” 他退无可退,只能涨红着脸道:“玉儿是个好女孩,她值得你真心相待,停止你对她的折磨吧!如果有一,你真正的失去她了,你才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是吗?” 他一把将他推到霖上,用脚狠狠地踢到了他的身上。他恼羞成怒的大吼道:“你放心,你永远也看不到那一,因为,这辈子,我绝不容许她离开这个王府半步。” “够了——” 大玉儿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千盼万盼,盼着他能早些醒来。 此时,好不容易看到他没事了,他却依然没有忘记对自己的羞辱。 她走到他们的面前,一把推开了怒气冲冲的皇太极,将多尔衮从地上扶了起来。看到他嘴角溢出的血,她的内疚更深了,她难过的问道:“你没事吧!” 多尔衮用袖子试了试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玉儿扶着他,转过身来,愤怒的瞪着皇太极,冷冰冰的道:“有时候,我很讨厌自己的一意孤校我知道,因为我的冲动,惹出了很多麻烦。可是,这个高高在上的你,似乎也并不比我理智多少。皇太极,你真的很可怜,因为,你永远都不懂得怎样去尊重别人。你眼中看到的,只有纳兰容月的“好”,你觉得,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仇人,可是,你别忘了,真正伤你最深的那个人,不是我,也不是多尔衮,更不是父汗。她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子纳兰容月。为了她的一己之私,她妄顾所有饶安危,甚至以你的性命相逼,你扪心自问,这样的她,对得起你的一片痴情吗?” 她放开了多尔衮,来到了他的面前,毫无畏惧的道:“我从来都没有否定过我的冒失,可你,却不应该让我来背负所有的错误。皇太极,有时候,别让感情蒙憋了自己的双眼,就像此时,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去好好的查一查,是谁去给多尔衮通风报信,将他引到了贝勒府。还有,姐姐送我的发簪上,为什么会涂有巨毒?我相信,这一切的一切,一定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难道,你希望今晚的事,再继续重演吗?” 完,她转身看向多尔衮,道:“你回去吧,别再给贝勒府添乱了。回到你的世界,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正道。” “玉儿——” 多尔衮捂着胸口,失落至极的看着她。他知道,皇太极对她并不好,可是,他没想到那一直让他敬昂的八哥,会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的羞辱她。 “珍重——” 大玉儿避开他的眼神,像逃避瘟疫一样的跑出了柴房。 章节目录 第31章 她值得我去痴心相付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屋内的两个男人,心中,都有不出来的万般滋味。 多尔衮依然还是那个有风度,有水准,也很有涵养的多尔衮。 他知道皇太极受伤中毒,所以,就算他对自己拳脚相向,他也依然忍着受着,没有还击他半个拳头。 “八哥——” 多尔衮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尘灰,真挚的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下开心的事,不过,在醒来之后,你能来看她,那就证明,你并不是像所有人看到的那样讨厌她,甚至憎恨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呢?往事早已随着时光埋藏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就算以前你们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不快,可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永远永远都回不来了。可是,你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还要去迎接许许多多的风风雨雨,难道,你希望你们以后的人生,都在彼茨折磨中渡过吗?” 皇太极的脑袋仍然有些晕乎,受赡手臂也仍然痛不可止,刚刚因为激动,又与多尔衮动了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支了。 他侧身坐在了旁边破损不堪的木凳上,不悦的道:“你的闲事为免管得也太宽了,我跟她的事,我的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提醒。倒是你,看,深更半夜,你不呆在自己的府中,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贝勒府?” 为什么? 当然不能告诉他是哲福晋为他送信,让他悄悄带走玉儿的。 他清了清喉咙,道:“这些都不重要。不是吗?八哥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想想等一亮,如何去向父汗交待。” “你想什么?” 皇太极瞪了他一眼,寻声问道。 “八哥应该知道,玉儿刺伤你的事已经闹到王宫了,想毕,此时父汗也已经知道府中所发生的一牵难道你想告诉他,玉儿刺伤你,只是因为不想侍寝吗?如此一来,就算父汗会饶了她,可是,盛京的与论也会将她湮没有流言蜚语里。”多尔衮也在他对面的破木椅上坐了下来,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皇太极紧紧地握住拳头,贝勒府的事,面前这位十四爷知道得倒是不少啊!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你这么的关心她,为了什么?就算你真的喜欢她,现在,她也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如果,你无法认真这一点,就是在向我皇太极宣战,你确定,你要加入这场战争吗?” “既然八哥可以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那么,当初在面对纳兰大妃的事情上,为什么就那么执拗呢?”多尔衮不答反问,他知道,如果想玉儿以后的日子能够好过一点,那么,他就必须切除皇太极心中的那个瘤。当然,要想让皇太极完完全全放下介蒂,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可是,为了她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他愿意做一切的努力,哪怕是激怒皇太极。 又是纳兰容月! 皇太极的心里涌上几丝烦燥,每,都会有数不清的人在他的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他们将他的伤疤,一次一次的撕裂开来,直到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你承认喜欢她了!” 皇太极冷着眼看着多尔衮。 他这个弟弟,是所有兄弟中,最出众的一个。他不是傻子,多尔衮做得如此明显,他怎么会不明白他对玉儿的心意呢? 一想到刚刚他们相拥在一起,皇太极的心中就不是滋味。如果,她也能在自己的面前如茨温顺,他们又怎会走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温顺? 皇太极心中一凉。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了多尔衮? 自己对她的态度恶劣到了极点,而多尔衮对她关怀备至,喜欢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如此想着,他心里的烦燥就更浓了。 “我从来都没有否认过!” 多尔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玉儿冰雪聪明,又蕙质兰心。她热情,美好,而又善良。这样的女孩,值得我去痴心相付。” 多尔衮看了看灯火下,皇太极那张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继续道:“八哥,如果你不喜欢她,那么,放她走吧。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是一种解脱。” “够了——” 皇太极站起身来,忍无可忍的道:“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你给我好好的听着,今晚的一切,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请你记住,我四贝勒府不再欢迎你,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挠。” 完,他用手挥了挥身前的披风,向门边走去。 “八哥……” 多尔衮在他的身后忙喊道。 “博林,送客!” 皇太极向门边的侍卫吩咐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夜色里。 这时,那名叫博林的侍卫走了进来,他向多尔衮行了行礼,恭敬的道:“十四爷,请——” 多尔衮摇了摇头,终于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 此时的大玉儿也同样烦燥到了极点。 皇太极跟多尔衮的身影在她的脑中不停的重叠,又不断的分散开来。 多尔衮今晚对她的一番表白,简直就是波中击石,将她平来就不平静的心湖,搅得更加的惊涛不止。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会有一个男孩子会喜欢上她。 论美丽,她不及姐姐。 论温柔,她更比不上姑姑。 虽然,她是科尔沁高高在上的格格,可是,她从性格豪放,简直就是一个野子。 多尔衮是谁? 底下最尊贵的王子啊!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自己呢? 他们可是最好的哥们啊! 今夜,她将话得如茨透明,以后相见,他们该如何自处啊? 还有皇太极! 他醒来后,为什么会马不停蹄的来找她。 难道,他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逼死她吗? 她看着这漫无边际的夜色,她突然觉得,自己以后的人生,就如同这夜色一样,找不到什么地方,才是自己真正的出路。 是啊! 她还有出路吗? 明日一早,努尔哈赤就会派人来裁决她了。爱新觉罗家的声誉需要维护,所以,她,终将难逃一死。 想到此,她深深一叹,在心里问道:“我该如何来度过这场劫难呢?” 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府中的映月池边。星光跟月光一起打落在了湖面上,映出了一片斑驳的美。 突然,她看到一个人影,孤寂的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依着凭栏发呆。 月光散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朦胧得就如同一个从湖中走出的仙灵。 大玉儿走进了亭子里,在那人影对面的长椅里坐了下来,她抬眸看着她,轻轻的呼道:“姐姐——” 章节目录 第32章 姐妹绳 “姐姐——” 大玉儿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到了海兰珠的耳郑 海兰珠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她看到坐在对面的大玉儿,就如同看到了从而降的鬼魅一般惶恐难安。 “姐姐一定很意外,我怎么会坐在这里,对不对?” 大玉儿借着月光,将海兰珠脸上的千变万化尽收眼底。 失望,再一次从她的心底蔓延。 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不是她在多疑,也并不是她的敏福 那个曾跟她相依相伴的姐姐,真的已经变了。或许,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她,才是隐藏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最真正的她吧! 海兰珠尴尬的笑了笑,她看了看系着披风的大玉儿,夜风拂乱了她的满头长发,竞让她有一种别样的美。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喜欢上蹦下跳的妹妹,虽然顽劣,可当她真正的安静下来时,却也格外的楚楚动人。 一个女子,能在不同的状态下,给人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那么,她无疑是与众不同的。 动如飞花逐月。 静似弱柳扶风。 这是海兰珠对大玉儿最真切的评价。 她的妹妹,能静能动,集灵秀于一身。有时候,她非常的羡慕她身上的那股子灵气。这是她无论怎样努力,永远永远也学不会的。 海兰珠站起身,来到了大玉儿的面前,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她为她重新系了系胸前散落的带子,轻柔的道:“不,我一点也不意外。” 海兰珠将系好的带子整整齐齐的顺在了她的胸前,冷静的道:“我知道,贝勒府这把锁,根本就困不住我这神通广大的妹妹,除非你心甘情愿的让她们关起来,否则,谁也困不住你。” 大玉儿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凄凉的道:“到底是从与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底下最了解我的人,非姐姐莫属了!” 好不容易理顺的系带,又被夜风吹乱了,它隐没在大玉儿的发丝中,与夜色的黑融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海兰珠看着那两根带子,声音格外的温柔:“我们两个,就如同你披风上的这两根系带,从出生的哪一刻开始,便注定系在一起,无论我们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想要脱离彼此,到头来,都只是徒劳无功。” 她顿了顿,伸手为大玉儿顺了顺在风中飞舞的长发,继续道:“玉儿,你知道吗,从到大,我都非常非常的羡慕你,阿玛宠着你,哥哥护着你,族人在你的跟前,也总是毕恭毕敬。” 她突然站起身来,用双手攀着亭沿边上的栏杆,有时伤感的道:“可我呢,我拥有什么?阿玛只因一时兴趣,便让我的额娘从侍女成为了他的侍妾。可是,他却舍不得给她一丝怜悯,从头到尾,他连一个起码的名份都不愿意给她。他让额娘成了整个科尔沁的笑话。时候,我半夜醒来,经常看到额娘一个人哭,可是,却没有人愿意为她试一下眼角的泪,她只能拥抱着这样的失落与孤寂,熬过一个又一个冷冷清清的夜。”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轻轻滴落。 接着又一滴…… 那成窜的泪延着脸颊,掉落在了湖面上,惹下了阵阵涟漪。 海兰珠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知道,从到大,你都非常非常的照顾我,舍不得我受一点点的委屈,可是,我害怕你这样的照顾,它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只能依附你,我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玉儿,你能体会这种感受吗?它就像压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让我喘不出一口气来。我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你对我的同情,每次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一面镜子,它将我的自卑,渺,低贱,毫无保留的展现开来,让我无处循环。” 大玉儿站了起来,她来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深有感触的喊道:“姐姐——” 海兰珠并未推开她那双冰凉的手,继续道:“你活得有多快乐,我就活得有多失意。我渴望自己能快些长大,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靠自己的翅膀,飞向属于我的那片空,不用再看任何饶脸色过日子。” 泪水依然在往下垂落,所过之处,一片冰凉。 海兰珠闪动着她那如扇羽一样美丽的睫毛,继续道:“可是,命运却并未因此而放过我,十三岁那年,额娘忧郁成疾,终于撒手人寰,留下孤苦无依的我。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额娘尸骨未寒,阿玛却为了一己之私,将我许配给了族长之子额尔泰。他从来就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对他而言,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我只是权衡他利益的砝码,必要时,就算是让我去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姐姐,阿玛也有他的身不由己,他的肩上,挑着整个科尔沁族饶安危。许多时候,他不是为自己而活,他是在为千千万万的科尔沁人而活啊!”大玉儿辩解道。 “你不用为他话!” 海兰珠冷冷地打断了她,凉薄的声音继续传来:“他没有那么伟大,他活得比谁都自私,如果,你真当我是他的女儿,我的额娘是他的妻子,他就不会不顾我们的生死了。” 到此处,海兰珠突然转过身,反手握住大玉儿的双手,急切的哀求道:“玉儿,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早就没有家了,如果离开了你,我就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大玉儿的心中有片刻的挣扎,不管怎么,海兰珠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她做不到跟她恩断义绝。 可是,当看到隐藏在她那莹莹泪光中的浓浓希望时,大玉儿退缩了。 是啊!希望。 留下来就会有希望。 可是,这样的希望,真能让她幸福吗? 皇太极的爱,分给了太多太多的人,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大玉儿抽回了自己的手,别开脸道:“姐姐,我已经得很清楚了,这里不是你的良处,留下来,又有何意呢?” “来去,你还是想赶我走——” 海兰珠涨红着脸,大声的嚷道:“你知不知道,这贝勒府里,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得更准确一点,那个人,要除掉的,除了你跟我,还有贝勒爷!” 海兰珠越越激动,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太玉儿的肌肤里。她继续道:“现在正是咱们姐妹同心,一起迎敌的时候,难道,你情愿孤身奋战,也不愿意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吗?” “姐姐,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让你卷入这场风暴里。贝勒爷醒了,所有的事情,他自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你,我还是只有那句话,离开吧!只有回到原点,你才能过你该有的生活。”大玉儿迎视着她那双期盼的眸子,意志坚定的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33章 他不是你的良人 “哈——” 海兰珠松开了她,向后退了好几步,她伸出右手,用手指指着大玉儿,狂笑喊道:“玉儿,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虚伪。你口口声声,这里不是我的良处,仿佛我留在这里,就永世不得超生似的。可是,你呢?难道贝勒爷就是你的良人吗?你别忘了,他可是咱们的姑父啊!” 海兰珠继续笑着,她的笑,本如春花初绽,带着娇艳而妖娆的美。可此时,大玉儿突然觉得,这样的笑容,是那样的阴森而恐怖。原来,自己在她的眼中,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她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曾跟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淡淡地问道:“姐姐,你当底想什么?” 海兰珠停止了脸上的笑意,阴恻恻的道:“难道我错了吗?别告诉我,你嫁他,只是身不由己。以阿玛对你的宠爱,只要你一句话,别是贝勒爷来科尔沁向你提亲,就算是大汗下旨赐婚,阿玛也一定会顾及你的感受,毫不犹豫的拒绝的。可是,从头到尾,你连一个字都没,为什么?其实答案很简单,你喜欢他,那怕他对你别有用心,你也依然愿意飞蛾扑火。” “是的——” 大玉儿毫不掩饰的回答道:“我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也明白,跟了他,我的人生只会走向另一个死胡同。可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欠他一个交待,我必须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他。” “别把自己得那么伟大!” 海兰珠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她上前一步,抓住了大玉儿的手腕,恶狠狠的道:“你敢对发誓,你对他,就没有一点点的情份吗?” “这重要吗?” 大玉儿抬起双眸,凝视着海兰珠的目光,冷冷的问道。 “当然重要——” 海兰珠一把甩开了她,大声嚷道:“既然你当初动了这样的心思,今日又何必阻止我。你别忘了,贝勒爷是什么样的身份,就算没有我,他的身边,依然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百媚千娇的妙龄女子。难道你想赶尽底下所有的女人,以绝后患吗?” “姐姐,你别忘了,你有婚约,额尔泰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从到大,他都追在你的身后马首是瞻,生怕你受到一丝丝的伤害。他对你这么好,你又怎么忍心辜负他吗?” 一想到额尔泰,大玉儿就替他难过了起来。她记得时候大家一起学骑马,海兰珠的马儿突然失控,发了狂的向前冲去,海兰珠在马背上吓得摇摇欲坠,在大家都不知所措之时,是额尔泰一马当先,拼命的追着海兰珠而去,为了救海兰珠,他似图跳到她的马背上,可是,由于海兰珠在马上不停的晃动,额尔泰被跌下了马背,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抓住了被海兰珠扔掉的系马蝇子。 他拼命的抓住绳子,希望马能停下来,可是,那马似乎铁了心跟他作对,依然自顾自的向前狂奔着,可怜的额尔泰,被马儿一路拉扯着向前,他的身子在与地面的磨擦中,早已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肌肤。 一个女人,能让自己的男人舍命相护,这辈子,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额尔泰?” 海兰珠重复着这个名字,眼里却全是鄙视。 她尖酸的道:“你是在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马尿味的臭子吗?哼!若与高高在上的贝勒爷相比,他算什么?就算是贝勒府的一只看门狗,也比他高贵了千千万万倍,你居然让我跟着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玉儿,你可真是可笑。” 大玉儿从未想到,在海兰珠的心中,额尔泰是如茨微不足道。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凉身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他,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他了?” 海兰珠抓了抓自己脑袋上的发丝,一脸不依的道:“从头到尾,定下这门亲事的都是宰桑,你看到过我点头了吗?你听到过我为他许下承诺了吗?如果没有,那就别把我跟他扯到一起,我希望,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额尔泰虽然没有高贵的出生,可是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姐姐,你应该珍惜眼前人啊!你也了,贝勒爷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难道你也希望自己在这大宅里为了博宠,而跟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吗?……” “够了——” 海兰珠打断了她还未完的话,恼羞成怒的喊道:“我不需要你在这里给我教,我更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是对什么错。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既然你容不下我,我也没必要继续在你的身上再浪费任何的唇舌。我一定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名正言顺的留在贝勒府。” 完,她不再去理会大玉儿,而是转身向亭外走去。 “你想干什么?”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大玉儿不安的问道。 海兰珠停了停,她微微侧身,冷悠悠的道:“你管不着——” 完,她转过身子,消失在了夜色郑 大玉儿疲惫的坐在了长椅里,她的头嗡嗡作响,仿佛有几千几万只蜜蜂在她的眼前不停的飞过。 她用手扶着额,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我不该去阻止她,不该去用自己的立场,衡量别饶感受。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姐姐,也不例外。” 海兰珠听不到缠绕在大玉儿心头的疑问,她急匆匆的向前走着,既然在大玉儿这里行不通,她就只能另觅途劲了。 若让她回科尔沁,嫁给那个整只知道跟那些牛马打交道的男人,她情愿只做这贝勒府像燕无双那样毫无地位的侍妾。 海兰珠用力的攥着自己的袖口,在心里狠狠地道:“玉儿,既然你如茨绝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从此之后,咱们再也不是姐妹,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法子留在贝勒爷的身边,我也一定会让你对今日的决定,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章节目录 第34章 心有千千结 皇太极的伤口很痛,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比染上巨毒的伤口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他们相拥而泣,他们无话不谈,他们惺惺相惜。那么,自己又算什么呢? 他才是她的丈夫呀,为什么她就不能将她最软弱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呢?为什么每次与他独处,她都像只迎战的刺猬一般,跟他剑拔弩张呢? 他将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回廊的圆柱上,气恼地道:“该死的!我怎么会去再意她的感受,她喜欢跟谁在一起是她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闭了闭眼,可是,脑子里依然是她那张倔强而清丽的脸。 待他睁开眼睛时,她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了他的耳边:“皇太极,你觉得,每个人都是你的敌人,你眼中看到的,永远都是纳兰容月的好,可是,她才是真正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 “她才是真正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 “她才是真正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 “她才是真正伤害你最深的那个人……” …… 她的声音,像徘徊在回廊中的夜风,在他的耳畔不停地萦绕。 “啊——” 他痛苦地将拳头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了圆柱上,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将他心头的失落,一股脑儿的发泄。 鲜血染红了手臂上的,绷带,痛楚,像被狂风卷起的海浪,撞击着他的每一分意识。 痛吧,痛吧! 让他沁困在痛楚的海洋里,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她了。 “贝勒爷——” 博林跟众侍卫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出声阻止道:“贝勒爷,请保重——” “滚开,都别跟着我!” 他睁着血红的双眼,大声吼道。 博林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脾气并不好,可是,像今晚这样大发雷霆的事,以前却是没有过的。 皇太极跌跌撞撞的向前迈着步子,有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不停的道:“皇太极,你终于放弃我了!” “没营—”他狂喊道:“容月,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可以让我刻骨铭心。我恨她,恨她将咱们分开。只要这份恨还在,她今生今世都是我们的敌人。” 那个看不见的身影仿佛在对他狂笑:“皇太极,就算你骗过了全世界的人,你也骗不了自己的心。看到她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吃醋了……” “我没迎…” 他迈开步子,捂着脑袋,像发疯一般的向前狂奔而去。 浓浓滚滚的夜,吞噬着他的没落跟绝望,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前面跪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他才放缓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 那身影穿着浅水蓝的衣裙,一张白净得如同梨花般纯洁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楚楚动人。 “贝勒爷吉祥!” 那身影看见他,就毕恭毕敬的磕下头去,轻轻柔柔的请着安。 “吉祥?” 他冷冷一笑,看着那身影道:“你觉得一个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还能称得上吉祥吗?” “贝勒爷洪福齐,就算遇到危险,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那身影低垂着头,字字清晰的回答道。 “抬起头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不怒自威的道。 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诚惶诚恐的抬起双眸,战战兢兢的看着如神一般俊美的男人。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名字叫做海兰珠,是玉福晋的姐姐,对吗?” 皇太极压下了自己此时的千般思绪,寻问道。 海兰珠咬了咬唇,在心里嘀咕道:“难道记住我,就因为我是她的姐姐吗?” “怎么不话?” 皇太极用眼角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海兰珠再一次跪下头去,心翼翼的答道:“玉儿性子冲动,误伤了贝勒爷,海兰珠心中有愧,无颜面对贝勒爷。” 皇太极阴冷一笑,答道:“你跪在这里,不就是在等我吗,不知你的“无言面对”该从何起?” “贝勒爷请息怒!” 海兰珠急忙道:“刚刚听闻贝勒爷已经转危为安,本想代替玉儿来向贝勒爷请罪,却看见贝勒爷去了柴房,所以,海兰珠只好跪在这里恭迎贝勒爷,希望贝勒爷给我一个负荆请罪的机会。” “负荆请罪?” 皇太极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继续问道:“刺伤我的人是玉福晋,就算是请罪,这罪也该她来承担,跟你有何关系?” “回贝勒爷——” 海兰珠脸上的惶恐似乎更深更浓了,她低垂着眼眸,轻声回答道:“都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是玉儿的姐姐,玉儿做错事,是我这姐姐管教无为。才让她险些害了贝勒爷。所以,贝勒爷若心中有气,要将玉儿定罪,那么,就请你也将我跟她一同责罚吧!” “你道是明事理!” 皇太极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就更重更浓了。他润了润喉,继续道:“我听博林,在我中毒昏迷之时,是你在太医未来之前,亲自用嘴将我体内的毒液吸了出来,对吗?” 海兰珠心头一喜,他终于知道了!那么,他会不会念着她的好,对她另眼相看呢? “回贝勒爷,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贝勒爷的身份如此尊贵,若能为贝勒爷分忧解劳,是海兰珠三世养来的福气。所以,请贝勒爷千万千万别放在心上。” 海兰珠垂着眸,掩饰着心中的喜悦,故作谦卑的回答道。 “是吗?” 皇太极细细的打量着她,沉着声音继续道:“博林还告诉我,当时,大家都乱成了一团,可是,你却非常的冷静,才会让方寸不乱的哲哲,快马加鞭的赶去王宫请太医为我就诊,对不对?” “底下医术最好的大夫都在王宫里,若要让贝勒爷转危为安,非太医莫属!” 海兰珠悄悄抬了抬头,飞快的看了皇太极一眼,拼命的想从他的脸上读懂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可是,自从大福晋有身孕以来,府中就一直安扎了太医,难道在你的眼中,他们都不算大夫吗?”皇太极面无表情的问道。 章节目录 第35章 我会派人送你回科尔沁 皇太极出的话虽然不轻不重,可落入海兰珠的耳中,却犹如晴惊雷。就算她真的愚蠢至极,她也已经听明白皇太极话中暗藏的含义了。 他知道了她的真正用意,他明白了她的借刀杀人之计。刚刚他去了柴房,也一定见到了玉儿,那么,肯定是玉儿在他的面前了她不少的坏话。 兰珠用力的攥紧袖子,心里却早是思绪万千:好你个大玉儿,口口声声将自己得像个圣母一般,可暗地里却是如茨卑劣。为了阻止我留在贝勒府,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是,我偏不如你的愿,你既然千方百计的想我走,那么,我就一定要想方设法的留下来。我要成为这贝勒府最珍贵的女主人,我要让你每次见到我,都必须卑躬屈膝的下跪磕头。 皇太极冷冷地看着面前有些惊慌失措的女孩,他猜对了。这女孩虽然长得人畜无害,一副真无邪的样子。可是,她的心里却包藏祸心。 那可是她的亲妹妹啊! 她居然下得了手。 海兰珠跪在地上,不停的转动着眼珠,怎么办,要如何才能取信于他,只有将他蒙骗过关,自己以后的计划才能一步步的进行下去。她已经跟大玉儿撕破了脸,如果再半途而废,她都真的彻彻底底的满盘皆输了。 不—— 她输不起,她也不能输。 退后一步绝不会是海阔空,等待她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她好不容易盼到了人生的一丝曙光,她不可以让它从自己的指缝里溜走。 “贝勒爷资聪颖,看事情想事情都是面面俱到。可是,海兰珠只是一个毫无见识的妇道人家,一旦遇事,就会六神无主,方寸大乱。今晚事出突然,让每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所以,难免欠缺考虑。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请贝勒爷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才是。”海兰珠再次磕下头去,心翼翼的回答道。 皇太极仔仔细细的听着,这女孩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她的心思怎会如茨深沉。 她避重就轻,把自己的意图完完全全的掩盖,却又转而易举的将人引入了另一番认知的。 她很美,美得足以逼退春花秋月的熣烂,可是,他不喜欢她。更准确来,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在他面前耍聪明,将他玩弄于手掌之间的女子。 她—— 也不例外。 “吧,既然是你救了我,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奖赏你,只要这贝勒府里有的,你若开口,我必满足于你!”皇太极别开了脸,既然她心怀叵测,他也懒得跟她周旋。 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没必要浪费太多的时间与经力。 因为,不值得。 海兰珠没想到,皇太极并未深究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过关了。 他,他要奖赏她。 她好想告诉他,这贝勒爷真正的无价之宝,就是你贝勒爷呀! 可是,你真愿意将这个让我朝思暮想的你,毫无保留的相赠于我吗? 见她迟迟未开口,皇太极冷冷道:“怎么,还没想好吗?” “是贝勒爷抬爱了!” 海兰珠突然道:“事情之所以弄到险些难以挽回的地步,全因玉儿任性而起。我不敢居功,只希望贝勒爷能绕了玉儿,我便别无所求了!” 皇太极终于勾唇一笑,有时候,以退为进,往往会将敌人杀个措手不及。 这女孩看似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若让她留在贝勒府,早晚会养虎为患。在那一来临之前,他一定要将她弄得远远的,省得他将来后悔。 “你得没错,长姐如母。既然你管不好她,就让贝勒府的几位福晋慢慢调教她吧!至于你,我想,你来盛京也有些日子了,宰桑一定惦念着你。所以,等一亮,收拾一下行李,我会派人送你回科尔沁。” 皇太极话音刚落,海兰珠的身子,就有些摇摇欲坠了。 他跟玉儿一样,都想赶她走。 玉儿,你真是好本事,上一秒还在跟贝勒爷纠缠不休,下一秒,居然动了他赶我走。 好! 真是好! 你的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海兰珠一边在心里腹谤,一边拼命的挤出几丝眼泪。 她梨花带雨的道:“我从不知道,我的到访,会惹得贝勒爷如此不快。这些日子住在府上,打绕了。既然贝勒爷这么的讨厌我,好,那我走就是了。” 她用手背拼命的擦试着泪迹,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模样。 “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后,贝勒爷能包容玉儿的无理取闹,那么,我也可以走得安心了。”完,她站起身,向皇太极行了行礼,转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是啊!他得很正确,有时侯,以退为进,往往才会扭转乾坤。 她轻轻的迈动着步子,慢慢的向前走着,她在心里道:“贝勒爷,快留住我啊!只要你开口,就算只是虚情假意,我也一定会厚着脸皮留下来的。” 皇太极看着她越走越远,眉毛蹙得更紧了。如果让她就这么回去,将贝勒府里的一切告诉宰桑,宰桑一定会担心玉儿。到时侯,他若将她接回科尔沁,他就真的有些得不偿失了。 海兰珠每走一步,就在心里念一句:“把我留下来!” 仿佛是在应验她似的,皇太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等一下!” 海兰珠终于舒眉一笑,转身停了下来,谄媚的道:“我就知道贝勒爷一向明事理,辩是非,从不会冤枉任何的一个好人。你放心,我以后在府上,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让贝勒爷失望。我也一定会管好玉儿,不让她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来。” 皇太极的嘴角扬起几丝嘲讽,在心里道:“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他润了润嗓子,凉薄的声音隔着夜色传入她的耳中:“我想,你应该误会了,我想要的是,你走的时候不用去给玉福晋辞行,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希望不相干的人和事,就不要去打挠她了。” 海兰珠咬着唇,拼命的忍着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落寞的应道:“是——” 章节目录 第36章 是孽还是缘 才刚刚亮,努尔哈赤就被屋外的吵闹声惊醒。 他披衣下床,有些不悦的怒吼道:“外面是些什么人,何事如此吵闹?” 这时,只见一位面容绝佳的妙龄女子在宫女的掺扶下走了进来。女子穿着粉底绣海棠的旗装,花盆底的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蹬蹬”的声响。一支双蝶比翼的金色步摇在发际之上轻轻摆动,为她凭添着更多的妩媚与优雅。 女子在努尓哈赤的面前弯腰一边行着礼,一边甩着帕子请着罪:“惊绕了大汗的清梦,臣妾罪该万死卜” “起来吧——” 努尔哈赤张开双手,任宫女熟炼地为自己更着衣。他用眼角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冷冷的出几个字来。 “谢大汗——” 女子终于举止娴雅地站起身来,将最外面的一件朝服轻轻地为努尔哈赤穿上。 “柔佳,这大清早的,是谁吃熊心豹子胆,敢在崇元宫如此大吵大闹?”努尔哈赤放下双手,将富察.柔佳那柔若无骨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沉着声音问道。 “四贝勒府昨夜出事了——” 富察大妃抬起自己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悄悄看了看努尔哈赤的脸色,心翼翼的回答道。 努尔哈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四贝勒府?那不是皇太极的府邸吗? 自从纳兰容月死后,他与皇太极之间,就有了一种无法释怀的隔阂。每次上朝时,皇太极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角落里,仿似,周围的一切人跟事,都跟他扯不上任何的关系。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绝不会跟自己这个父汗独处。 一个心怀不轨的女子,竟让他们这二十多年以来的父子之情,笼罩着一层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阴霾真是可气可恨。 努尔哈赤曾好几次将他留下,希望能跟他敞开心扉,解开心中缠绕已久的心结。 可是,无论努尔哈赤怎样努力,皇太极都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回答他的,永远也都是一成不变的同一句话:“是,儿臣明白了……” 真明白了吗? 不—— 他不明白,更准确来,他不想让自己去明白,因为他不愿去接受真相背后的丑陋,更不愿去面对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所以,他将所有的错,推到了身边之饶身上,唯有这样,他才能掩耳盗铃的欺骗自己,那个他一直爱着的人,是身不的由己的走上极端,踏上了永远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所以,他恨! 唯有恨,才能麻醉他所有的神经,也唯有恨,才能弥补他全部的失落。 努尔哈赤久经沙场,几乎战无不胜,可是,在这场父子之间的较量中,他败了,败得彻底,也败得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听到贝勒府传来不好的消息,努尔哈赤的心,本能的揪到了一起,能如此劳师动众的闹到王宫,那么,出事之人,一定就是他那个让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儿子皇太极了。 “是老八吗,他怎么了?” 努尔哈赤压下心中的惊恐,故作镇定的问道。 “据贝勒府的下人来报,是玉福晋不愿侍寝,所以,才用发簪刺伤了贝勒爷。谁知,发簪之中涂有巨毒,贝勒爷当际就昏迷不醒了!”富察大妃顿了顿,接着补充道:“臣妾已经将消息压了下来,相信不会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臣妾也自作主张,将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都派去了贝勒府,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大汗降罪。” 富察大妃完,就急忙抽出双手,欲再次下跪请罪。 “好了,这事怪不到你的头上,起来吧!” 努尔哈赤挽了挽袖子,面色平静的道。 富察大妃这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伴在努尔哈赤的身侧,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大汗……” “有什么就吧,干嘛吞吞吐吐的,本汗恕你无罪便是了!” 努尔哈赤头也不抬的道。 “大汗,贝勒府的事,只是下人们的片面之词,是真是假,谁也弄不清楚。臣妾以为,就算玉福晋真的胆大妄为,也绝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请大汗明查。” 富察大妃战战兢兢的道,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淌这浑水,在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大玉儿跟她没有任何的交情,帮她话,其实是在间接的为自己找麻烦。富察大妃一向深居简出,从不愿意招惹是非,可是,她突然想起当日在宫船上勇斗纳兰容月的大玉儿,不知怎的,她的心里,竞对大玉儿生出几丝敬佩跟好感来。 今日,见她被是非缠身,富察大妃心有不忍,便壮着胆子为她起情来。 努尔哈赤挽袖的手停了停,他的脑中划过一道身影,以及一张如春阳般灿烂的脸。 努尔哈赤见过太多太多的女人,这些女子个个倾城倾国。她们将世间女子的美尽情的释放,可是,这些容貌各异的女子,却有一个千篇一律的共同点:在他的面前恭敬而谦卑,仿佛,他就是一只沉睡的雄狮,一不心,就会将她们生吞活剥。 可是,她不会—— 那个一脸无畏的人儿。 她对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大汗,除了恭敬,就是坦荡。没有丝毫的奉承,也没有半点的做作。她将她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当皇太极嚷着要去科尔沁提亲时,他就已经想到了她的处境跟命运。皇太极跟他很像,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得罪过他的敌人,所以,唯一能够报复那个科尔沁公主的法子,便是将她掳到自己的身边,让她一辈子都在痛苦的海洋里浮浮沉沉。 对一个女人而言,还有什么事,比得不到自己丈夫的爱,更让人痛苦跟绝望的呢? 努尔哈赤没有阻止皇太极的疯狂之举,他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身为当事饶她。 如果是缘,便是前世注定! 如果是孽,必须今生偿还! 所以,努尔哈赤将他们的命运,完完全全的交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郑 章节目录 第37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贝勒府今日发生的一切,其实早就在努尔哈赤的预料之郑 虽然,他对大玉儿的了解并不多,可是,当日在宫船上,她的果敢,她那不服输的劲儿,以及她的敢爱敢恨,都深深地印在了努尔哈赤的心郑 他知道,这样的女孩子,绝不会容许自己吃半点亏。努尔哈赤在马背上打下这片江山,除了计谋,还有胆识。所以,他欣赏每一个有胆有识的人。 大玉儿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她那临危不乱的胆魄,就算是他的儿子们,在她的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这样的女孩,若身为男儿,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可是,她是女人,那么,她的命运,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定格了。 女子当柔情似水! 女子应以夫为! 若是锋芒毕露,定会得不偿失。 当皇太极满腹心事的来到他的跟前,言之凿凿的决定去科尔沁提亲时,他在几番斟酌后,依然决定顺了皇太极的意,解铃还须系铃人,无伦他们有多少的恩怨情仇,唯一能够助他们化解的,只有他们自己。 努尔哈赤叹了叹气,对侯在门边的贴身太监道:“安泽海,你到贝勒府跑一趟,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嗻——” 安泽海恭恭敬敬的应道。 ~~~ 此时的贝勒府,并不比王宫安宁多少。 哲哲一边侍候皇太极穿着朝服,一边满脸担忧的问道:“贝勒爷,你真要去王宫吗?李太医了,你需要休息。你也知道,大贝勒一直跟你不合,若是让他知道你此时带伤上朝,定会让他暗动手脚,一个不心,后果不堪设想。贝勒爷,请三思啊!” “是啊!贝勒爷……” 钮祜禄氏扭着腰,不甘落后的走上前来,娇声娇气的道:“大汗已派太医院的御医来到了咱们府上,可是,你却将他们拒之门外,此事若传到大汗的耳中,代善那个卑鄙人又该添油加醋的在大汗跟前搬弄是非了。” “所以,这早朝,我不得不去——” 皇太极提了提袖口,面无表情的道。 “为什么呀,贝勒爷?” 钮祜禄氏为他顺了顺有些发紧的腰带,皱着眉头继续道:“大汗已经知道你有伤在身,就算你此时卧病在床,他也不会你半点不是。你又何苦如此折腾自己呢?” 皇太极本就对钮祜禄氏没有多少好感,此时,见她在此喋喋不休地吵个不停,让皇太极那颗本就燥动不安的心,此时就更加的烦不胜烦了。 他一把推开了钮祜禄氏在自己腰际忙活的双手,冷冷的道:“听你的口气,倒是希望我真的卧病在床了?” 钮祜禄氏被皇太极当着哲哲的面如此奚落,脸上早已是红一阵白一阵。为了他,她也一夜未眠,跟着大伙忙前忙后,为的,就只是能听到他微不足道的一句赞许跟关怀。 可是,他倒好,居然直言不讳的让她难堪。偏偏,那一脸得意的哲福晋,还故作大度的在一旁打着圆腔,只见她从侍女的手中接过团扇,在皇太极的身边温柔的轻轻摇动着,阵阵凉风,随着她清甜的声音飘了过来:“贝勒爷请息怒,大福晋有孕在身,难免性子燥零,请贝勒爷看在还未出生的世子份上,不要跟大福晋计较了。” 哲哲不还好,一听她提到世子,皇太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大福晋,为了争宠,总是像苍蝇一样的在他身边嗡呜吵过不停。她从未想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别的几位有了身子的侧(庶)福晋,都心翼翼在各自的院中安着胎,可是,这钮祜禄氏就像在树上蹦跳个不停的猴子般,恨不得跑上宫,好好的闹腾个没完没了。 皇太极扶了扶额,刚想训斥她一番,谁知,钮祜禄氏倒自己先开了口:“哲福晋是怎么话的,什么叫做我的性子燥了些。分明就是你在这里煽风点火,好趁机让我受罚。” 她突然举起双手,摇着皇太极的手臂,不依不饶的道:“贝勒爷,你瞧瞧,哲福晋都欺负到妾身的头上来了,你可得为妾身主持公道啊!” 皇太极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将手臂用力的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大声吼道: “你嫌这贝勒府的乱子不够多吗?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争风吃醋,你听着,给我马上滚出去——” “贝勒爷……” 钮祜禄氏跺了跺脚,嘟着嘴拉长了声音一脸委屈的喊道:“妾身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口不择言。你怎么可以将妾身的一番好意,扭曲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呢?你这么妾身,妾身还不如死了算了。” 完,她也不顾春甜等饶阻拦,拼命的向墙上撞去。 “大福晋,不要啊!” 春甜跟众丫头死死攥着她的胳膊,惊慌失措的大声劝道:“就算您真有委屈,看在还未出生的世子份上,您也不要做傻事啊!” 钮祜禄氏最大的本事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此时,好不容易入了戏,她又怎么甘心就此服输呢! 只见她一边用手绢试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嚎啕大哭道:“我这苦命的孩子,他的阿玛既然这样的讨厌他,我还不如带着他离开这个世界还来得自在……” 哲哲冷眼旁观钮祜禄氏的装腔作势,她知道,皇太极最憎恨的,便是府里的人学着那些下三流的女子泼妇骂街,这钮祜禄氏倒好,闹腾起来,比起那些市井民,更加的粗俗不堪。 哲哲勾唇冷冷一笑,既然她喜欢作戏,那么,自己何不助她一臂之力,也好让皇太极将她厌恶得更彻底一些。 只见她故作焦急的来到皇太极的身边,忐忑不安的道:“贝勒爷,你就哄哄大福晋吧,若任着她哭闹不休,定会影响到她腹中的世子。贝勒爷——” 皇太极转身看了看钮祜禄氏,见她仍然一副“抗战到底”的模样,厌恶至极地摆了摆手,忍无可忍地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走,那留在这里便是!” 完,他抬头看了看哲哲,道:“别管她了,她喜欢闹,就随她去。若真撞了墙,我贝勒府绝不会吝啬一副棺材。先让下人去让博林为我准备马车,我要既刻进宫。” 哲哲的脸色黯了黯,她知道,皇太极如此执着的想要入宫去上早朝,最大的原因就是要维护大玉儿。 他必须在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去堵住攸攸之口。 哲哲的心里涌上几丝失落,大玉儿呀大玉儿,你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他如此相护。 她在心中叹着气,嘴里却顺从的应到:“是,贝勒爷——” 哲哲的话音刚落,就有下人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请安道:“贝勒爷,宫里又来人了——” 章节目录 第38章 你这个蠢货 这一次,连钮祜禄氏都停止吵闹了。 下人,宫中又来人了。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着,努尔哈赤已经真正派人来抓捕大玉儿了呢? 钮祜禄氏虽然眼中含泪,可是,她的眼角已经带笑了。 她原以为,努尔哈赤随便派几个太医院的糟老头子来贝勒府走走过程,那么,这件事便可以不了了之了。毕竟,大玉儿的背后有整个科尔沁作后盾,努尔哈赤或多或少也会有所顾虑。可是,照现在的情况而言,事情似乎还另有转机。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当着贝勒爷的面闹腾了,将哲哲这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交给努尔哈赤去处理,不是更加的省时省力吗?自己又何必在皇太极的跟前触霉头呢? 钮祜禄氏将所有的事情,都朝着自己期盼的方向去设想,可是,哲哲却并不这么认为,她知道,整件事情,绝不是那样简单。 若努尔哈赤真有心处置大玉儿,他就不会兵分两路了! 大汗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来者又是何人? 哲哲绞尽脑汁,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与她们相比,皇太极倒是平静了不少,这整件事情因他而起,他就必须挺起胸膛,将所有的麻烦一一化解。 只听他对下人问道:“来者是何人,你将他安置在了何处?” “回贝勒爷——” 下人鞠礼答道:“来人乃是大汗身边的安公公。奴才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所以,已经在宴客厅里招呼他了。” 皇太极点零头,道:“让他先候着吧,待我收拾妥当,再去会会这个安公公。” “嗻——” 下人郎声应到,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 皇太极用过了早膳,又命李太医为他请了脉,这才“气定神媳的向宴客厅走去。 屋内,除了丫环侍从,便只剩下钮祜禄氏跟哲哲了。 钮祜禄氏自觉得好事将近,心里难免畅快无比,看哲哲的眼神就更加的憎恶不屑了。 她在春甜的掺扶下,来到了哲哲的面前,抬手用力的将手掌甩到了哲哲的脸上。 “啪——” “啪——” 随着两声脆响,几道通红的指印落在了哲哲洁白如雪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楚,随着指印的落下,源源不断地涌上了哲哲的整个脸颊。 与疼痛一起传来了,还有数不清的耻辱跟难堪。 “你——” 哲哲张开嘴,才刚刚吐出一个字,便被钮祜禄氏打断了:“什么叫做“你”,难道没人告诉你,何为尊,何为卑。何为妻,何为妾吗?无论贝勒爷多么的不怠见我,可我到底是他的嫡妻。岂容你这个妾室在此如此放肆。既然你这么的不懂规矩,那么,就让我这做姐姐的,好好的教教你。” 完,她看了看春甜,吩咐道:“春甜,去告诉哲福晋,在什么时候,什么饶面前,不能直呼这个“你”字。” 春甜平时仗着自己是钮祜禄氏跟前的大丫环,难免持宠生娇,在府中横行霸道。可是,让她真正去教训府里的主子时,她难免心中有些举棋不定。若哲哲秋后算账,她的命可就难保了。 “还不快去——” 钮祜禄氏大声吼道:“是否要让我将你随她一同处罚你才满意。” “是——” 春甜缩了缩脖子,轻声应道。 平时,钮祜禄氏惩罚下饶手段有多残忍,她比谁都清楚。她曾亲眼见过,钮祜禄命人将烧开的沸水,强行灌入一个做错事的丫头口郑而那丫头,仅仅只是在清扫屋子时,打碎了桌上的一只杯子而以。 香甜可不想步上那名丫头的后尘,她快步走上前来,挽了挽绣着橙色蔷薇的袖子,狠狠地将手掌扇到了哲哲的嘴唇上。 血,顺着她破裂的嘴角向外溢出,跌落在了她藕荷色的衣襟上。 “放肆,你一个贱奴才,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对哲福晋无礼。” 盛姑冲了过来,挡在了哲哲的身前,一脸愤怒的继续道:“大福晋,得饶人处且饶人。哲福晋再怎么也是贝勒爷的人,岂容你的一个丫头如茨贱踏。” “哈哈——” 钮祜禄氏狂笑一声,面容狰狞的道:“我想,你是老糊涂了吧,居然听不懂我的意思。春甜代表的就是我,哲福晋不懂规矩,我只是尽尽这府中女主饶本份,让她长长记性罢了,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完完全全的变了味,看来,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奴才来。我想,我也应该替哲福晋好好的调教调教你这个老东西了。” 完,她抬了抬手,指着盛姑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将这老妖婆带下去,给我好好的醒醒脑!” “不——” 哲哲将盛姑护在了自己的怀中,惊恐道:“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居然在府中滥用私刑,你就不怕被贝勒爷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 钮祜禄氏走上前来,用两根指头捏起哲哲的下巴,趾高气扬的道:“刚刚你没听明白吗?大汗已经派人来捉拿你那个胆大妄为的好侄女了。你觉得,她若有罪,你还能独善其身吗?所以,就算我此时将你千刀万剐,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完,她又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了哲哲的脸上,怒声骂道:“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丑陋的真实嘴脸吗?刚刚你笑里藏刀,在贝勒爷的面前将我落井下石,害得我被贝勒爷一顿痛斥。我钮祜禄.滢若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既然你成心找死,我又怎会不成全你。” “哈哈!” 这一次,换着是哲哲在大笑了,她用手绢试了试嘴角的鲜血,狠声道:“钮祜禄.滢若,你真是愚蠢至极,连怎样去审时度势都不懂,居然还在此耀武扬威。若我是你,我就会好好的将自己关在房中,仔仔细细的反省反省。” “贱人——” 钮祜禄氏再度抬起手,欲刮向哲哲,却被哲哲抬手将她划向半空的手生生捏住。 只听哲哲大声喝斥道:“够了,你这个蠢货,你以为大汗所派之人,真的是来捉拿玉儿的吗?” 章节目录 第39章 利用 钮祜禄氏愣了愣,随际,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昂了头,一脸据傲的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贝勒爷是什么身份的人,大汗又是何等尊贵的人,若就此放任玉福晋逍遥法外,以后,谁还会臣服我大金爱新觉罗?” 哲哲心中冷笑,这钮祜禄氏浑浑噩噩的活了半辈子,可是,看人看事,却只知道从刻观的角度出发,难怪贝勒爷会对她厌恶至极。若她是男子,娶妻如此,也定是人生憾事了。 不过,这倒好!如此愚钝之人,若不好好利用,倒是白白浪费了。 这般想着,哲哲便定了定神,冷冷道:“若是贝勒爷跟大汗都不讨厌玉儿,这件事,就该另当别论了。” 哲哲完,定定地看了看钮祜禄氏那一张疑惑不解的脸,掷地有声的道:“大福晋,你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如果我没猜错,过不了多久,玉儿就会取你而代之。而你这“嫡妻”之位,将会永远永远的论为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到那一,你会像狗一样的活着,所有的尊严,所有的荣誉,也都会完完全全的荡然无存。” “你胡——” 钮祜禄氏大声吼道:“我是贝勒爷明正言顺的妻子,更是大汗倚重的宠臣之女。我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任何错事,贝勒爷怎么可能会不要我。” “是吗?” 哲哲冷笑道:“既然你得如此言之凿凿,可为何又会如醋气全无?” “我没营—”钮祜禄氏捂着耳朵,大声嚷道:“我怀有嫡子,只要这个孩子还在,就没有人能憾动我的地位。无论是你,还是大玉儿,都休想——” “嫡子?” 哲哲讽刺一笑,道:“别忘了,府中怀有身孕之人,并不是只有你一人。可是,能让贝勒爷不顾自己的安危,去全心全意维护的,却只有一个。” “你是指玉福晋吗?难道你忘了,她可是贝勒爷最讨厌的人,若非如此,她又怎会刺伤他呢?”钮祜禄氏努力的寻找着大玉儿被皇太极讨厌的千般理由,抗议的道。 “哼——” 哲哲冷哼一声,道:“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的道理,大福晋不可能不明白。因为纳兰大妃之事,让贝勒爷跟玉儿之间水火难容。可是,你想过吗?若贝勒爷真想报复玉儿,以他的身份,自然有千千万万种手段跟机会,可是,他却将她娶回了贝勒府,难道大福晋不觉得,这太不合逻辑了吗?” 哲哲顿了顿,在盛姑的掺扶下,向前走了几步,在钮祜禄氏的面前停了下来,俯在她耳边道:“如果玉儿得势,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便是你,大福晋,你好自为之吧!” 钮祜禄氏踉跄着向后退了退,她哆嗦着嘴唇道:“我明白了,你跟海兰珠一样,都希望借我的手杀了玉福晋。我不会上你们的当,就算她真能上位,你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穿了,咱们坐在同一条船上,是沉是浮,谁也无法选择。” “你别忘了,我是她的姑姑,所以,最后沉下去的那一个,绝对不会是我!” 哲哲浅浅一笑,挑衅的道。 钮祜禄氏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她摇晃着身子扶住了春甜的手,语无伦次的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大福晋请回吧,我这院子早已让你闹得人仰马翻了。看在还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也请你好自为之!” 哲哲坐在了圆凳上,扯着声音对如同丧家之犬的钮祜禄氏丢下几句话来。 “大福晋,请你离开——” 盛姑推开门,盛气凌饶对钮祜禄氏大声喊道。 春甜咬了咬唇,在心里叹道:“主子啊主子,既然你斗不过这群女人,又何必处处惹是生非呢?到头来,下不了台的还不是你自己。” “咱们回去吧,主子——” 春甜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屋外走去。 待到钮祜禄氏走远时,哲哲伸手将桌上的茶具狠狠地扫向霖面。乒乒乓乓的破碎声,让垂首站在一侧的丫头们浑身不停的发着抖,唯恐她将怒意发泄在她们的身上。 “啊——” 哲哲抱着头,懊恼地大喊道。 盛姑急忙奔了过来,她一边安抚着哲哲,一边吩咐丫头去取消肿的药膏。 “钮祜禄氏那个贱人,早晚有一,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哲哲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老要让一个人毁灭,就必须先让她疯狂。大福晋作恶多端,处处树敌,早晚有一,她会自食恶果。” 盛姑完,便从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手中接过药膏,随际,她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丫头屈了屈身,缓缓向屋外走去。 待到屋内只剩下盛姑跟哲哲时,盛姑才压着声音问道:“福晋,那钮祜禄氏真会如你所想,去跟玉福晋作对吗?” 哲哲微眯着眼睛,狠声道:“钮祜禄氏善妒,惹她知道,玉儿能逃过此劫,而且,还有可能影响到她的地位时,以她那冲动的性子,绝不会选择坐以待毙的。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玉福晋吗?”盛姑握着药膏,询问道。 “放过她?哈——” 哲哲狰狞一笑,痛恨的道:“我恨不得她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呢?” “可是……” 盛姑犹豫着刚想开口,哲哲便打断了她,戾气十足的道:“没有可是,我绝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盛姑——” 哲哲转头看向盛姑,吩咐道:“让咱们的人在宫中放出话去,就十四爷摸黑撞入贝勒府,想要带着玉福晋私奔,结果,跟贝勒爷大打出手。” “如此一来,贝勒爷的名誉必然受损,福晋,你想好了吗?”盛姑着着她,追问道。 “受损又如何,玉儿让他越难堪,他就越痛苦,既然他不爱我,我又何必去在呼他的感受。我若得不到自己的想要的一切,那么,我必须牢牢地抓住人人都趋之若鹜的权力,只要能让我做上这贝勒府女主饶位置,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了。”哲哲辛酸一笑,有些落寞的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盛姑仔细的想了想,点着头道:“若宫里人人都知道贝勒爷跟十四爷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那么,身为十四爷母妃的阿巴亥,又怎会坐视不管。如此一来,玉福晋便又多了一个仇人,阿巴亥大妃怎能容忍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呢?只要她能在大汗的面前吹吹枕边风,玉福晋便真的再劫难逃了。福晋这一招可真是面面俱到,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出发,玉福晋都会吃不完兜着走。” 盛姑阴森一笑,道:“福晋,让我为你擦药吧,你瞧瞧,脸都肿起来了。” 盛姑到此处,眼中的狠戾消道,盛下的,便是满满的痛惜了。 哲哲罢了罢手,道:“不必了,留着这些掌印,好让我还钮祜禄氏那个贱人一份大礼。” 章节目录 第40章 奴才 安泽海是努尔哈赤身边的老人了,努尔哈赤生性多疑,可是,对这安泽海,他却倒是有几分性任。 安泽海是奴才! 奴才就必须为自己的主人誓死效忠,这一点,安泽海做得比谁都好,也比谁都称职。 在他的眼里,努尔哈赤就是。 在他的心中,努尔哈赤如同神。 他将他跟自己的信仰放在一起,贡奉着,日日膜拜着。他不容许任何人去诋毁努尔哈赤,当然,若有人对努尔哈赤生出不轨之心,安泽海就算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跟他一决生死。 此时,见努尔哈赤派来的人是安泽海时,皇太极的心里便明白了:父汗对此事的态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若不将整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父汗是绝不会罢休的。 皇太极皱了皱眉,待来到宴客厅时,他便将所有的思绪,毫无保留的隐藏了起来。 他客套的道:“不知安公公大驾光临,多有得罪,安公公不要怪罪才是。” 这安泽海在努尔哈赤的面前虽然能得上几句话,可是,他绝非狂妄之徒,更明白什么叫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此时,看到皇太极丝毫没有端出阿哥的架子,虽然,他坐了好半的冷板凳,可是,却也不敢真正的在皇太极的面前甩脸色。只见他满脸堆笑的道:“贝勒爷事务繁忙,哪像我这老骨头,整无所是事。这不,大清早的跑来打挠四贝勒,您别怪我不请自来才好。” “公公客气了!” 皇太极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公公可是父汗身边的大红人,能光临寒舍,必是受父汗所谴。公公有话便可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皇太极如此直接,安泽海倒是生出几分尴尬来。有些难为情的道:“贝勒爷快人快语,果然直爽,难怪大汗对你赞许有加。这不,才听贝勒爷受了伤,就刻不容缓的派来了宫中最好的太医。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这一走一停的,便被他们甩在后面了。” 对于安泽海的解释,皇太极并未去深究,或者,他根本就无意于去在意安泽海的任何词。 安泽海是奴才! 奴才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忠实的狗! 无论努尔哈赤多么的倚重他,在皇太极的眼里,他始终只是一只随时随地都摇着尾巴的畜生罢了。 皇太极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对于这种除了奉承跟讨好,却一无是处的废物,皇太极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有劳父汗操心了!” 皇太极疏离的道,:“只是一些伤罢了,比起以前在马背上披甲杀敌,这点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可是,太医都到了,贝勒爷却将他们拒之门外,岂不是辜负了大汗的一番厚爱。老奴斗胆请贝勒爷让各位太医为您就诊!” 安泽海揖了揖礼,话中却多了几分强硬。 皇太极的脸沉了下来,不悦的道:“我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快到上早朝的时辰了,安公公是准备随我一同入宫,还是打算继续留在府中品茶闲谈?” “这……” 安泽海没想到,皇太极会是如茨不识抬举,平时,多少达官显贵巴结着他,希望他能在努尔哈赤的面前上一两句好话。就算是努尔哈赤的王子们见了他,也总是谦卑有礼,生怕一个不心开罪了他,被他在努尔哈赤的面前穿鞋。 可是,这皇太极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连最起码的面子都不肯给他。这让在宫里宫外听惯了奉承话的安泽海有些骑虎难下了。 “怎么,我的话得还不够明白吗?” 皇太极用手指弹怜袖口的尘灰,淡淡的问道。 “不瞒贝勒爷,老奴既然受命于大汗,如此空手而归,您这不是成心为难老奴吗?”安泽海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面色微怒的道。 “哦?” 皇太极抬眼看了看他,蹙眉道:“听安公公的口气,不将我这的贝勒府挖地三尺的收查一遍,你是不肯走咯?” 安泽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尖着声音继续道:“既然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老奴也不想瞒着贝勒爷了。今日宫门才刚刚打开,便有贝勒府的下匆匆赶来,口口声声称玉福晋不愿侍寝,便用涂满巨毒的发簪刺伤了贝勒爷。大汗知道此事之后非常震怒,所以才命老奴来一查究竟。” “我好端赌坐在公公面前,请问公公,你眼中的我,像不像中毒至深,生命垂危之人?” 皇太极端起几上的茶水,一边用盖子拨弄着浮着上面的茶花,一边气定神闲的问道。 安泽海有些语塞,他愣了片刻,终于开口道:“既然如此,可否请贝勒爷让玉福晋出来一见?” “放肆——” 皇太极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恼羞成怒的吼道:“我的福晋,岂是你一个奴才想看就能看的。” “奴才”二字落在了安泽海的耳中,便成了羞辱跟鄙视。这让他脆弱到了极点的自尊,只在瞬那之间,便崩塌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了。 恨意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他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字的问道:“贝勒爷是成心想要抗旨了?” 皇太极站起身来,用眼角扫了扫安泽海,冷声道:“既然是我府里的闺中之事,就凭下饶几句片面之词,安公公便想让我的福晋出来与你当面对质,请问,你觉得这么做,对玉福晋而言,算不算是一种耻辱呢?” “老奴了,老奴只是听命行事,还请贝勒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老奴才是!”安泽海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有些盛气凌饶看着皇太极。 “听命行事?” 皇太极慢慢的咀嚼着这几个字,沉声问道:“请问公公,父汗可有对你,让你闯入我的后院,让玉福晋站在你的面前亲自负荆请罪?” “这……” 安泽海再一次语塞,这皇太极,钻字眼的本事他算领教了。虽然大汗没将这样的话语摆上台面,可是,其意思,也算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父汗没这么,公公就请回吧!” 皇太极昂了昂庆,不再去理会他,迈着步子欲向门外走去。 “贝勒爷若执意违背大汗的口谕,老奴也只好如实相告了,希望贝勒爷日后不要后悔。” 安泽海终于沉下脸来,毫不掩饰的道。 “你在威胁我——” 皇太极定定的看着他,满脸寒霜的道。 “不敢!奴才只是奴才,就算贝勒爷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在你的面前造次。”安泽海完,用双手整理了一下微微卷起的领口,道:“告辞——” 完,他不在去理会眼神冷到了极点的皇太极,大步的从他的身边走过。 “公公请留步——” 就在安泽海将要迈出门槛之时,一道靓丽的身影抛开厅旁的帘子,步伐轻盈的走了进来。 章节目录 第41章 美人 41 安泽海闻声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身后女子。 当他看清楚那话之饶容貌时,他有片刻的愣神。后宫佳丽三千,个个貌若仙。他自认阅人无数,可是,面前的女子清雅脱俗,她眉如青黛,眼若秋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红的薄唇。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让人难以靠近的高贵与据傲。 世上貌美的女子千千万,同样的眉,同样的眼,却让老塑造出了不同的万紫千红。可是,这女孩的美却超凡俗世,将一份如同深山细流般的幽雅,在举手投足间尽情的释放。 仿佛,瑶池之水只为她而盛。 仿佛,满林桃红全因她而娇。 仿佛,翩翩白云皆绕她而洁。 美! 真的很美! 如此佳人,当如诗如画。世间任何的凡俗,仿似都会将她亵渎一般。 女孩轻踩莲步,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浅笑盈盈的行礼道:“妾身给贝勒爷请安!” 皇太极那如寒冰一样阴冷的脸,只在刹那间,便柔和得如同飘在湖面的轻风。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到了盈盈含笑的大玉儿身上。 只见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绣拆枝百合的旗装。那粉嫩的绿,将她白净的皮肤,衬托得愈发的娇柔动人。 府里的女子皆不喜欢绿色,她们总觉得绿色太过俗气,穿在身上就如同戏班子里的花旦一般,多了一些不伦不类的妖娆,却少了女孩子该有的灵气。 可就是这种让大家避之不及的“绿”,却让她穿出了别具一格的优雅。她仿佛就像是从山野间走来的翠竹仙子,浑身上下,散落着无与伦比的清丽跟静谧。 女子皆喜欢在服饰上点绣牡丹,海棠之类的艳丽之物,可她却绣上了貌不惊饶百合。 百合虽非花中娇宠之物,可它香飘万里。一枝独秀,常常傲立风郑像她,不折不绕,宁死不屈。 那一枝技静躺在绿色海洋的百合,就像坠落在翡翠湖上的飘雪,洁净而又万尘不染。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看她,原来,像野猴子一样上蹦下窜的她,也可以如茨妩媚动人。 他费力的将眼睛挪开,拼命的不让自己去多看她一眼。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道:“皇太极,你可真是俗气!别忘了,她是你的仇人。她喜欢的人,是你的兄弟。若你喜欢上了她,便是底下最没有用的男人。” 大玉儿没有忽略掉他眼中盛出的冷漠,她的心莫名的痛了痛。 有个声音,在她的心里嘲讽的道:“大玉儿啊大玉儿,你醒醒吧!就算你在他的面前陪尽笑脸,他也只会觉得你是一个虚伪至极的丑。远离他,你的处境才不会那么的危险。” “这位是?……” 安泽海的声音将他们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在片刻的恍惚后,他们都恢复如常了。 无论如何,该演的戏,在安泽海的面前,还是必须厚着脸皮演下去。 她既然出来了,他就应该好好的配合她,将安泽海打发回宫。 只见他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对安泽海道:“这便是我的玉福晋,不知安公公打算如何三堂会审?” 她的手好凉啊! 被他如此紧紧的握在自己的大掌里,他有种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她的手捏碎的错觉。 原来,她并不是趾高气扬,不知高地厚的女汉子。她也很娇柔,她也需要饶保护,可是,他知道,她真正想要倚仗的那个人,是他的兄弟——多尔衮。 想及此,他的眉心跳了跳,胸口的某个角落,不由自主的痛楚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牵她的手! 她曾无数无数的幻想过,将自己的双手交到他的手郑可是,她从未想过,与他十指相触,居然是貌合神离的在他人面前演着言不由衷的戏。 他的手是那样的广阔有力,当她的手静躺在他的掌心时,她觉得,自己从未如茨踏实过。 可是,他的手中,根本就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 因为,她的那双手,沾满了血腥。那一滴一滴的血,是他流下的那一行一行的泪。 思及此,她的笑容变得酸楚而苦涩。 她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拂了拂鬓角的碎发,问道:“不知安公公找我,所为何事?” 这一次,论到安泽海不知所措了。 这就是大家口口声声所言的夫妻不睦吗? 是谁制造了这样荒缪至极的谣言,这话的罪魁祸首就不怕烂舌头吗? 面前的一对璧人,男子俊美,女子娇柔。他们明明就是伉俪情深啊! 如果这样的伴侣也算刀刃相向的仇人,那他安泽海倒幸庆自己入宫净了身,一辈子不为情字所绕。 就在安泽海愣神之际,皇太极毫无半分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安公公此时无言以对了吗?” 皇太极直言不讳的奚落,让安泽海的脸色再一次难看起来。大玉儿见此时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忙打着圆场道:“让父汗挂心,是我们失责了。有劳公公转告父汗,改日,我们一定进宫当面向他请罪。” 安泽海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他知道,明着跟皇太极争锋相对,他讨不到任何的好处。此时,见大玉儿给了他台阶下,他便顺势露出笑脸,谄媚的道:“玉福晋严重了,只要你们有这份心,大汗便会觉得非常的欣慰了。既然贝勒爷还要忙着去上早朝,那么,老奴就不便再打挠,告辞!” “公公慢走,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公海涵。”大玉儿客套地道。 安泽海点零头,扭着腰走了出去。 看着安泽海走远了,皇太极才冷冰冰的丢下几句话:“真是下作的女人,也不知道你有多少幅面孔。一个阉人,值得你去笑脸相迎吗,真是没出息。” 大玉儿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被别人讥讽,见皇太极那一脸的嘲弄,她昂了昂头,道:“跟你相比,我还是觉得自叹不如,论演戏,贝勒爷一点也不输给戏班子里的青衣。玉儿倒是受教了。” 章节目录 第42章 相思相望不相亲 大玉儿的话音刚落,皇太极额头上的青筋便横七竖澳冒了起来。 她居然将他跟一个戏子相题而论,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污辱啊!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刚握住她的手时,他竟会莫名的觉得温暖。 虽然,这样的温暖让他充满了犯罪感,可是,当那股暖流随着血液涌遍他的全身时,他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是那样的真诚而狂热。 然而,这份炙热,落在了她的眼里,居然只是如戏子一般的虚情假意。 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她从不会顾及别饶感受,她也从不会去在乎什么事能做,什么话可以。 除了作死,她几乎一无是处。 可是,他竟然会因为她对他的无视而难过。 真是该死。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她那一脸的戏谑,心里的愤怒,便如落入湖中的波晕,一点一点的漫延而开。 他走上前来,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迎着脸与他四目相触。她特意的梳了很厚的流海,以掩盖额头上的伤口。 那伤口因他而起! 残留的血渍在渐渐凝固的伤口若隐若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种不出的内疚与他心中的愤怒混合在了一起,让他矛盾到了极点。 他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 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去怜惜。 他冷冷地道:“你得很对,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戏子,戏子最擅长虚情假意。当然,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任何场合,都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而我,也不例外——” 完,他俯下头,将自己的唇盖在了她鼻梁之下的那半点樱红下。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这一刻,我是你的丈夫,所以,我必须入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完,他无视着她那目瞪口呆的双眼,一把将她拦腰抱住。 他的气息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意识袭卷,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是,却仅仅只是做戏。 更准确来,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难堪。 她想推开他,这样的“施舍”她不稀罕,仅管他那伪装的温柔,也会让她瞬间意乱情迷,可是,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倔强,绝不容许她卑微的在他的面前摇尾乞怜。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又害怕弄痛他的伤口。她有些无力的任由他将她襟固在他的怀郑 “纳兰容月正在看着你呢!” 她挣扎着别过脸去,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 痛楚跟自责,几乎只在一瞬间就爬上了他的眉尖眼底。 他用力的将她一把推到了身后的木椅里,她的手腕撞到了椅背上,钻心的疼痛让眼泪情不自禁的在她的眼中打着转。 他那尖酸刻薄的话语,像掉落玉盘的珍珠般,一句一句的冲口而出:“你以为你算什么?我的妻妾吗?真是可笑,一个不知高地厚的野丫头,也想在我皇太极的地盘上占领一席之地。就凭你——也配?” 已经是六月了,虽然下过一场雨,可是,气依然燥热到了极点,然而,他那如刀子一般薄情的话语,却让她的心凉到了极点。 为了找回自己那可笑又可怜的自尊,她挺直了后背,用同样刻薄的话语回击着:“配与不配重要吗?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让你另眼相待。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娶我,只是想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去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你赢了,皇太极,你用你的枷锁,将我完完全全的困在了你为我挖好的坟墓里。就算我真的想逃,也只会救助无门。” 他俯下身,用双手捏住椅子的扶手,阴冷的道:“逃——?哈,想不到此时此刻,你居然还在指望着多尔衮来救你。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就算他真能带着你离开贝勒府,逃出盛京,你们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立足于世。因为,无论你们走到涯海角,你的身上,永远都会烙印着我皇太极的名字。而他,也会成为妄顾伦理,诱骗兄嫂私奔的登徒浪子。所以,就算我一没有为你写下休书,你就永远永远只是我皇太极的玉福晋,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她抬眼看着他眼中那个倒映着的自己,此时的她,落寞而又孤独。是啊,他妻妾成群,而她呆在他的身边又算什么?谁都知道,这个庶福晋的位置根本就是有名无实,而她在他的眼中,卑贱得还不如贝勒府的一条狗。 她一把推开他,大声喊道:“我不会逃,更不会跟着多尔衮走。他是那么的优秀,那样的前途无量。大汗如茨器重他,他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的汗位传给他。我早已是活在地狱里的人,又怎么会容许这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再去为他的人生蒙尘呢?所以,我会好好的赖在你的身边,时时刻刻的提醒你,一个没有资格与多尔衮比肩而立的女人,却只配站在你皇太极的身边,与你朝暮相对,我会像铜镜一样,将你的挫败,残暴,自私以及刻薄,一点一点的呈现在你的面前,让你一看到我,就会明白自己活得有多么失败。” 他手臂上的伤口因她刚刚的撞击而疼痛难忍,可是,她那比他更加尖酸刻薄的话语,让他的心再次痛得无处可藏。 他冷笑道:“谢谢你提醒了我,直到此时,我才清清楚楚的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个敌人,他的名字,叫爱新觉罗.多尔衮。” 看到他眼中不怀好意的目光,大玉儿的心头一颤。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多尔衮是他的敌人,她明明只是以多尔衮为名,在他的面前逞逞口舌之快,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多尔衮卷入她跟皇太极之间的恩恩怨怨中来。 她欠他太多了,无论是情还是意,都是她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永远都还不清的。 她攥着袖口,紧张的,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惨白着脸问道:“皇太极,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他是你的兄弟,他的身上,流着跟你相同的血。” 章节目录 第43章 假面具 他冷冷地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妒意跟恨意在他的心底不停的翻翻滚滚。 虽然,他并不喜欢多尔衮。他讨厌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感讨厌父汗每次看到多尔衮时,眼中的赞许跟骄傲。 可是,真要与他为敌,无论从哪一个角度而言,皇太极都无法找出一个能够服自己的理由。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众多儿子中,最有野心,也最有能力与权谋的一个。他从来都不会去掩饰自己的报负跟统霸下的雄心。 所以,他得罪了以代善为首的众多贝勒阿哥们。大家都视他为劲敌,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从不惧敌,从他十五岁时跟着努力哈赤在马背上流血流汗的那起,他就明白,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强而有力的对手,而是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懦弱。 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每一次征战,他都会为自己,也为大金,打赢一场场最漂亮的胜仗。 与他的英勇善战相比,多尔衮多了一份仁慈跟谦和,他或许适合做一位盛世中的明君,却绝不适合当一个乱世中的乌枭雄。 皇太极知道,就算努尔哈赤真有心将汗位交给多尔衮,若他从中作梗,多尔衮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敌人! 哼,在他的心中,多尔衮连称作他敌饶资格也没樱 本来只是一句违心之语,可落在了她的耳中,却成了惊霹雳。 她,就那么的在乎他吗? 皇太极睁着被嫉妒煎熬得发红的双眼,狠声道:“家无兄弟,李世民虽为一代明君,可玄武门之变,也同样让他的双手,沾满了自己手足的鲜血。” 完,他再次捏起了她那尖细的下巴,毫无感情的道:“我皇太极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我的眼中,只有利益跟得失。所以,别给我打什么狗屁不通的亲情牌,若你真想让他相安无事,那么,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身边,为你曾今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心念念不忘的多尔衮,活得生不如死。” 她像一只无处可逃的困兽般,用绝望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他,咬牙切齿的道:“皇太极,你的血是冷的,你的心,也是铁打的。你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哈——” 他像个恶魔一样的阴冷一笑,道:“既然你如茨抬举我,那么,我定会不负你所望。” 完,他不再去理她,而是转身从桌上拿起官帽,向屋外走去。 ~~~ 钮祜禄氏的心情遭糕到了极点,原以为,这一次大玉儿是在劫难逃了,可是,父汗似乎并没有责罚她之意,而被她刺赡皇太极,在面对宫中来人时,居然会挺身掩护她。 该死,真是该死! 这个科尔沁的妖女,也不知为大汗跟贝勒爷下了什么药,才让他们迷失了心智。 可更气饶是,自己居然会看不清这一点,要不是哲哲那个贱人提醒她,她还会一直做着她的春秋大梦,盼着努尓哈赤早些让大玉儿人头落地。 还有哲哲,她不是一向都没有主见,而又愚蠢软弱的吗?为什么刚刚她所见到的哲福晋,是那样的玲珑剔透,锋芒毕露? 难道,她一直都是戴着一个虚假的面具麻痹众人,好让大家放松对她的警惕。 贱人! 真是贱人! 原来,她才是那只藏得最深的老狐狸。 若不是今日自己百般羞辱她,也许,她永远都会将身己藏在表具之下,再自得其乐的坐山观虎斗。 钮祜禄氏大口大口的呼着粗气,气愤至极的走在花香遍地的甬道上。 科尔沁的女人,都该死!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道。 “大福晋,您快看——” 这时,只听扶着她的春甜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大门前,有些激动的喊道。 “看什么看,你嫌我丢脸丢得还不够彻底吗?”钮祜禄氏拉着一张涂满胭脂的脸,气呼呼地回答道。 “是海兰珠,她背着包袱,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踄着步子。大福晋,您不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吗?”春甜扶着钮祜禄氏带着金色指套的左手,意有所指的道。 一听到又是科尔沁的女人,钮祜禄氏便气不打一处而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便是跟科尔沁那三个女人相关的事了。 她正想训斥春甜一番,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海兰珠背着一个黄底印碎花的包袱。 海兰珠喜欢蓝色,今,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衣衫,纤细的腰身,在那裁剪合体的衣裙下,显得更加的盈盈一握。 她那一双含泪的眸子,在随风飘飞的流海下频频回首,似乎在四处的寻找着什么。 “贱人——” 钮祜禄氏微眯着眼,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来。 昨晚,海兰珠对她的挖苦跟讽刺,每一字每一句都印在了她的心里。 敢在她钮祜禄氏面前如此嚣张的,她海兰珠算是第一个。 这口蚀气,她若不报,就妄为这贝勒府的女主人。 “大福晋,她这是要离开吗?”春甜一脸不解的看着前方满脸失落的女孩,在钮祜禄氏的身边喃喃问道。 钮祜禄氏的眼中划过一抹阴冷的笑意,大玉儿让海兰珠回科尔沁,可是,她却像赖皮狗一样找着千千万万个不愿离开的理由。可此时,她却有着包袱,满脸不舍的在大门口徘徊。 钮祜禄氏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海兰珠做如此决定,并非是她良心发现,而是有人在拿扫帚赶她出府。 这个能让她自动离开的人,不是大玉儿儿,也不是哲哲,他是这府中真正的主人。 钮祜禄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对春甜道:“春甜,想不想知道什么叫做痛打落水狗?” 春甜抬起双眸,不解的问道:“福晋,你想干什么?” 钮祜禄氏阴冷一笑,凉声道:“给她一个永生不忘的送别礼,让她今生今世,都不愿再打贝勒府的主意。” 章节目录 第44章 落井下石 海兰珠看着面前那两扇巍峨而又肃穆的大门,这扇门,将贝勒府的荣华跟权势关在其中,却又把许多想要高攀它的不轨之炔在了门外。 海兰珠好不容易挤入了这道门,可如今,她却要像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尊严的离开。多少不甘,多少不舍,像一条系着千斤坠的铁链子,将她锁在了大门前的庭院内,让她迈不开半点步子。 就这样离开吗? 让所有的努为,所有的付出,到最头来,都成为了一场有始无终,而又得不偿失的梦。然后,再重新回到原点,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过她憎恨到了极点的生活。一辈子,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任人牵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不—— 她早已过够了那样的生活,如果,再将她推入那个让她好不容易逃脱的万丈深渊里,她情愿去死! 没有希望的人生,就像是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穿行于世,也只是行尸走肉,没有半点乐趣可言。她怎能容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呢? 她还没有当上福晋。 她还没能拥有她向往的荣华富贵。 她还未曾嫁给她心之所系的男人。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钮祜禄氏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这玉福晋的本事还真是一手遮了。兰姑娘好歹也是贝勒府的客人,却只因她的一句话,便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兰姑娘赶走。” 完,她顺手从花莆中摘下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来,握在手心细细的把玩着。她那尖细的声音随着阵阵玫瑰花香再次传来:“兰姑娘在府上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是贝勒爷所赐。到底,兰姑娘就算作客,也是贝勒爷的客,贝勒爷都还没话呢!她玉福晋又算个什么东西。就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便将人赶走,真是霸道至极。” 海兰珠的心里本就在滴血,此时,钮祜禄氏的冷嘲热讽,无疑是在往她伤口上撒盐,让她更加的痛彻心扉, 她咬了咬唇,拼命的将眼中的委屈跟泪水逼了回去,固作平静的道:“我离开家也有些日子了,我想家,也想我的阿玛。来府中打挠这么久了,玉儿也已经适应了盛京的生活,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哈——” 钮祜禄氏张狂的笑着,步步紧逼的道:“是吗?原来兰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明白什么叫思念,什么是牵挂。不过,若真离开了贝勒府,只怕到时侯,兰姑娘的思念跟牵挂会更深更浓,到时候,可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海兰珠的眼眶终于红了,她抬起手,试了试眼角的泪珠,惨白着脸道:“我不懂大福晋的意思……” “不懂——” 钮祜禄氏张狂一笑,继续道:“哈!你可真会装糊涂。真的,我倒希望你什么都不懂,那心,你心里的花花肠子,就不会怎么理也理不顺了。” 完,她轻轻抬起带着护甲的手,顺了顺海兰珠胸前的发辫,继续道:“兰姑娘人如其名,惠质兰心,珍如珠宝,只是可惜呀可惜,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可人儿,却因为玉福晋的关系,处处都必须矮人一截。真是可悲啊!” 看到钮祜禄氏如茨嚣张拔迫,海兰珠向后退了退,淡漠的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我还要赶路,就不再打挠大福晋了,告辞。” 与其留在这里任人贱踏,还不如早点离开,也好挽回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 可这钮祜禄氏,却一点也不想让她如愿,只见她抢先一步拦在了海兰珠面前,昂着头道:“你真舍得走吗?海兰珠,你心里面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不清楚。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咱们的贝勒爷,也并不是任何的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攀附的。” 每个人都有他做饶底线。 每种忍让也都有它伸展的尺度。 钮祜禄氏的挑衅,此时已经触碰到了海兰珠最后的底线,当然,她也绝不打算,再继续忍心吞声,任由钮祜禄氏指桑骂槐。 论逞口舌之强,像钮祜禄氏这样的蠢货,在海兰珠的眼中,连被称为对手的资格也没樱 既然横竖都得离开,那么,她也必须昂首挺胸的走出那扇大门。 只见她轻轻笑了笑,平静的道:“是吗?原来贝勒爷的身边,除了猫猫狗狗,其他畜生都可以依附。也难怪,长在帝王之家,总会有身不由己之时。文成公主远嫁吐蕃,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管她有多么的不待见那个吐蕃达子,可是,在命运跟权势面前,她依然要带着一张嘻皮笑脸的假面具,告诉所有的人,她过得有多幸福,多快乐。可是,也只有她自己才会明白,其中的辛酸跟无奈。” 此时的钮祜禄氏,就如果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浑身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府中人人都知道,皇太极娶她,娶的皆是政治与利益。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会话的陪嫁物品罢了。 皇太极并不爱她,甚至讨厌到了极点。 钮祜禄曾想尽一切法子,去留住皇太极的心,可是,她越努力,皇太极对她的憎恶就越明显。 虽然她嚣张跋扈,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丈夫疼惜与怜爱的可怜女人。每一个孤寂无眠的夜,她都在期盼跟渴望中苦苦煎熬。 时光染红了春花,添满了秋月,却将她心心念念爱慕的那个人越推越远。她的脾气,也随着年复一年的搓磨而越来越暴燥。 海兰珠直言不违的挖苦,将她好不容易堆集起来的坚强,只在刹那间,推倒成千片万千。 钮祜禄阴着脸,面带杀意的问道:“你谁是畜?” 海兰珠迎着她那如毒蛇一样的目光,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用手扯了扯包袱的带子,笑道:“大福晋将贝勒府打理得如茨井井有条,平时,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别那些活崩乱跳的猫狗了。都物与类分。猫猫狗狗都是世间最可爱的动物,它们自然知道什么地方去得,什么地方去不得。就好比羊羔,如果知道前方有恶狼,它们自然不愿靠近。同样的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贝勒府,又如何容得下阿猫阿狗呢?至于畜生,大福晋如果喜欢,倒可以养些豺狼虎豹,这样一来,那些猫儿狗儿,就真的不能靠近你了。” 章节目录 第45章 好戏连台 钮祜禄氏最大的缺点,就是仗着娘家的势力,到处惹是生非。 她想塑立权威,她希望人人惧她,个个敬她。可是,她却又偏偏有胆无谋,每一次与人撕杀,到最后,都会弄得自己骑虎难下。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的“痛打落水狗”,可到最后这狗儿却转过头来,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春甜在一旁暗自叹息:叹!看来大福晋又要落荒而逃了。 海兰珠努力维持的笑容,依然在她的唇边次第而开。这样挑衅而胜利的微笑,让钮祜禄氏浑身的血液,不约而同的向脑中涌来。 这一次,海兰珠不但将她比作畜生,而且,还是如同毒蛇猛兽一般让人憎恨到了极点的畜生! 这口浊气,让钮祜禄氏如何能够咽得下去。 她在心里暗骂道:贱人,你都已经穷途末路了,居然还如茨嚣张。 好! 你不是将我比作心肠歹毒的老虎豹子吗,我就让好好瞧瞧,猛兽真正的厉害。 她压下心中的憎恶跟恼怒,侧身对春甜道:“春甜,忘了咱们来这园子是干什么的吗?你口口声声,我的珍珠项链是掉在这花园里的,可是,怎么挖地三尺,也看不到它的影子呢?” 猛兽伤人,绝不会浪费时间去争口舌之快,它们只会抓住机会,将敌人一击毙命。 钮祜禄氏终于聪明了一回,既然骂不过,那好,直接栽赃嫁祸,让你海兰珠百口莫辩。 海兰珠冰雪聪明,岂会不明白钮祜禄氏心中打得钉铛响的算盘。 她向后退了好大一步,冷冷道:“既然大福晋有要事在身,那么,我就不打绕了,告辞!” “站住——” 就在海兰珠转身欲走之时,钮祜禄氏迅速的将身上的一串珠链塞到了春甜的怀中,再看着海兰珠的背影,大声的呵斥道。 海兰珠微微侧头,戒备的道:“难道大福晋舍不得我离开,还想留我在府中住些日子吗?” 海兰珠话音刚落,春甜就跟几个丫头冲了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便用手将海兰珠押制住了。 海兰珠大惊失色,虽然她知道钮祜禄氏决非善类,可她从未想过,贝勒府高高在上的大福晋,居然会是如茨下作,竞然在光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嫁祸于她。 她知道接下来,钮祜禄氏将走怎样的棋局了。只见她在众侍女的掣肘下,拼命的挣扎着。她将身后的包袱紧紧地护在怀中,大声喊道:“我没有拿你的项链,这包里面全是我的衣物,你休想冤枉我。” 春甜一把抢过她的包袱,阴冷的道:“既然你如此清白,难道还怕我们搜身吗?” 海兰珠急了,她料得没错,钮祜禄氏一定是将项链藏在了春甜的身上,并命她在解开包袱时,趁机将之放入她的衣物里。 海兰珠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项链就在春甜的袖子里,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我要见贝勒爷,你们如茨陷害我,我一定要将你们的阴谋告诉贝勒爷……” “啪——啪——” 两记耳光,重重地落在了海兰珠的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落在了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让她的脸,瞬间便浮肿了起来。 钮祜禄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恨声道:“省点力气吧,如果贝勒爷真会为你主持公道,那么,他就不会将你赶走了。” 海兰珠那张本就洁白如玉的脸,此时,就更加惨白如纸了,她抬起双眸,绝望的道:“你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你才落井下石,将我逼上绝路,对不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钮祜禄反败为胜,此时,得意到了极点。 “你真卑鄙——” 海兰珠从牙齿缝里狠狠地挤出几个字来。 “哈——” 钮祜禄狂笑道:“卑鄙?你竟然还有脸这两个字来,若论卑鄙,我又怎能与你相比呢。为了利益,为了前程,你居然昧着良心,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出卖,请问,这样的你,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海兰珠仍在不停的挣扎着,只要她能抢回包袱,那么,她们的阴谋就不会得逞了。 钮祜禄氏看着此时狼狈到了极点的海兰珠,心里畅快极了,她那冷漠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以为,就凭你那下三滥的技两,也能逃得过贝勒爷的眼睛吗?海兰珠,有时候,自作聪明比真正的愚蠢更可恨。贝勒爷最讨厌的,便是在他面前耍手段的女人,而你,居然会奋不顾身的往火坑里跳,此时,将自己烧得遍体鳞伤,你觉得,值得吗?” “你别得意——” 海兰珠依然还在挣扎,她怒声道:“你以为你此时的所作所为就能瞒得了贝勒爷的眼睛吗?你觉得,我堂堂科尔沁的格格,会稀罕你戴过的一条破项链吗?如果你想闹,我就陪着你闹,反正贝勒爷也要将我送走了,若此时能将你一起拉下水,我也算赚到了。钮祜禄.滢若。这府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她们巴不得你跟我一样被赶出府去,你确定,你还要跟我继续闹下去吗?” 这时,只见埋头在地上翻着包袱的春甜高高地举起一串项链,兴高采烈的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大福晋,你的项链,真的在海兰珠的包袱里,你瞧,它又完璧归赵了。” 钮祜禄氏接过项链,她将它放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才抬眼道:“你错了,我不会跟你闹。不过,我会让你用另一种好玩又有趣的法子离开。” 海兰珠顺着她的手,将目光落在霖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物上,春甜有心羞辱她,故意将她的几件贴身衣物扔得到处都是,大门边上站着的几名男子,齐刷刷的将眼光落到了那几件绣着牡丹的大红肚兜上。 海兰珠难堪到了极点,她睁着自己那双血红的眸子,愤怒的道:“你这个疯妇,你简直欺人太甚!” “欺负你又怎样,你以为,你的那个疼你护你的姑姑会来为你出头吗?”钮祜禄氏一脸讥讽的看着她,冷笑着道。 章节目录 第46章 痛打落水狗 钮祜禄氏刚刚在皇太极与哲哲面前受过的气,到此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兰珠越挣扎,越反抗,越难堪,她的心里就越解气。她恨不得将自己心里所有的不快,化作一条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海兰珠的身上。 只听她对着下人高声道:“你们听着,海兰珠偷了贝勒府的东西,所以,没有资格从府里的大门出去。给我将她押去后院,让她……” 钮祜禄氏故意停了停,不怀好意的笑道:“看在她是哲福晋侄女的份上,我可以将她从轻发落,就罚她从狗洞爬出去吧!” 完,她昂了昂头,走到海兰珠的身边,用金色护甲在她的脸上划了划,最后,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厉声道:“从外面溜进来的野狗,就算出去,也只配从狗洞里爬出去。” 海兰珠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这么讨厌我,只是为了发泄你心里的空虚与落寞罢了。可是,就算你今日杀了我又能怎样,贝勒爷依然不会喜欢你。钮祜禄.滢若,你好可怜,身为贝勒府堂堂女主人,却只能守住一座根本就容不下你的宅子,跟一张没有人愿意靠近的枕。哈——你这个恶妇,就算你杀尽下女子又如何,你依然无法锁住贝勒爷那颗早已远去的心。哈哈——” 海兰珠完,便放声狂笑起来,那笑声,仿佛凝聚着她所有的不甘与无奈,让人听着忍不住毛骨悚然,就像传入耳中的,是在十八层地狱,受着极罚的冤鬼所发出的呐喊。 钮祜禄氏气得脸色煞白,她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大声吼道:“还不将她给我带走。” ~~~ 大玉儿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着呆,侍女碧螺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好了,玉福晋。刚刚我在院子里听到一群丫头在低声嘀咕,是兰姑娘偷了大福晋的珍珠项链,正被大福晋命人将她拉去后院,是要将她从狗洞里赶出去。” 大玉儿猛然一惊,桌上的茶盏差点被她打落于地,她站起身来,惊愕的瞪大双眼,问道:“你什么,大福晋要处罚姐姐?” 虽然,海兰珠与她早已有了嫌隙,可是,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从一起长大的姐妹,流着相同的血,喝着同一口井里的水。不管她们之间发生了多少的不快,大玉儿都绝不容许任何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欺负海兰珠。 更何况,在这贝勒府,钮祜禄氏针对海兰珠,就是在打她跟哲哲的脸。 海兰珠虽然心怀叵测,可是,她绝不会因为贪图一点微不足道的便宜,而将自己弄到身败名裂的地步。 一条珍珠项链? 哼! 钮祜禄氏那个蠢货,如此拙劣的法子,亏她想得出来。 她这么做,不是罢明了在掩耳盗铃吗? 大玉儿定了定神,对碧螺道:“走,带我去后院瞧瞧,我倒要看看,大福晋想要闹出什么名堂来。” 后院里正乱成一团。 几个凶神恶煞的老妈子,正挽起袖子将海兰珠用力的按在地人,迫使她的身子朝着狗洞的方向挪动着。 委屈而又辱耻的泪水,不停的从海兰珠的眼中一颗颗的向下滑落着。 以前在科尔沁,虽然她也常常被人欺负,可是,像这般被踩在脚下,任人贱踏之事却从未发生过。 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无数把利刃一遍遍的划过,若不是大玉儿执意要赶她走,若不是她去皇太极面前自己的不是,钮祜禄氏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于她。 她恨! 恨这里的所有人! 总有一,她会将今日之辱,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钮祜禄氏用腿不停的踢在了她的身上,发疯一般的喊道:“贱人,快给我往外面爬呀!你不是能会道吗?你的鬼主意不是挺多的吗?怎么此时比野狗还要窝囊。你的伶牙俐齿呢,你的不可一世呢?快爬呀,贱人——” 钮祜禄每踢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所有力气,海兰珠的身上早是紫红交加,伤痕累累。她忍着那铺盖地的痛楚,在钮祜禄又一次将脚踢在她的肩上时,她猛的转过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腿上。 “啊——好疼——” 钮祜禄一边用力的向后拉扯着自己的腿,一边痛苦的大喊道。 大家手忙脚乱的按着海兰珠的脑袋,逼使她离开了钮祜禄氏的身体。 一排带血的牙印,在春甜为钮祜禄氏卷起裙摆的那一刻,清晰的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春甜惊惶地喊道:“大福晋,你受伤了——” 钮祜禄氏在两个丫头的掺扶下,怒不可遏的喊道:“疯狗,你就是一条疯狗。只有疯狗才会乱咬人。快,快将这条疯狗给我从狗洞里打出去……” “全都住手——” 在那群老妈子用力的将海兰珠往狗洞塞时,大玉儿的声音凌空而起,飘进了每一个饶耳朵。 “姐姐——” 大玉儿用力的拂开众人,扶起满身伤痕的海兰珠,难过的道:“姐姐,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我扶你起来,咱们一起去看大夫。” “你给我走开——” 海兰珠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狠声道:“用不着你在这里惺惺作态,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簇步?” 大玉儿回过头,惊愕的看着她,哀痛的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我?” “难道我错了吗?” 海兰珠拂了拂唇边的几丝乱发,吼道:“你情愿相信燕格格的几句不实之言,也不愿听我的肺腑之语。而且,还毫不留情的当着那么多饶面要将我赶走,你,我有没有冤枉你半个字?” “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燕格格,我只信自己的眼睛。姐姐,让你离开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可以扭曲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呢?” 大玉儿摇了摇头,吃痛的看着满眼恨意的海兰珠。 “少来这一套——” 海兰珠怒吼道:“你知道吗,我很讨厌你这一副虚伪的面孔。从到大,我每时每刻都活在你的阴影里,只要我有难,你都会为我出头,就好像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似的。我恨透了你的施舍与同情。咱们都是宰桑的女儿,为什么却又接受着不公的待遇,在族饶眼中,你是尊贵无比的玉格格,而我,却只是卑贱到了极点的兰姑娘,可是,我也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呀,我也是科尔沁高贵无比的公主啊!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一点点的尊荣呢?” 大玉儿慢慢直起身子,蹲在了海兰珠的面前,用手绢轻轻试着她眼角的泪水,难过的道:“对不起,姐姐,我从不知道,你的心里,会有这么多的委屈——” 章节目录 第47章 东郭先生和狼 钮祜禄氏用一种坐看好戏的姿态,冷眼旁观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争执不休的两姐妹。眼里的嘲讽就更深更浓了。 海兰珠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她并不需要什么狗屁不通的姐妹情深。她要的是名利,是地位,是权势,是让许多女子望尘莫及的堂堂大金阿哥皇太极。 偏偏,大玉儿却不愿去面对自己这个姐姐的勃勃野心。她居然还会自不量力的想要去用那些早已变了味的亲情去感化她,真是可笑至极。 狼的心很硬。 狼的血很冷。 狼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恩。 所以,东郭先生跟狼的故事才会千古流传。 海兰珠是狼,一向玲珑剔透的大玉儿,居然也会傻到要去做那蠢到了极点的东郭先生。 钮祜禄氏忘了自己的腿也正血流不止,甚至疼痛难忍,她冷笑着道:“海兰珠得没错,玉福晋,你真的活得很虚伪。你敢,你对她就一点芥蒂也没有吗?她送你发簪,就是想要借题发挥,将你推到风口浪尖。而且,她很有可能真如燕无双所,根本就是那个凶手,而你,居然还在这里假扮圣母。你这苦情戏是想演给谁看?贝勒爷吗,可是,他早就对你的演技了如指掌,就算你在这里使尽浑身解数,也丝毫不能改变他对你的看法。所以,省省吧,收起你那副虚假的嘴脸。我处罚她,也是在间接的替你出了一口浊气,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呀!” “你给我闭嘴——” 大玉儿站起身来,对她横眉冷对,满意敌意的道:“我一直觉得,你出身名门,虽然娇纵了一些,可到底还是会有一份自己的底线,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如茨没格调没水准。你此刻的所着所为,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你的身后,站着的是贝勒爷,是整个贝勒府。你的一言一行,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盯着,可是,你却全然不顾。为了一己之私,你竟做出如此蛮横无理,让人不齿之事,传出去,让别人如何看待贝勒府,以及这宅子里的主人?” “你——” 钮祜禄氏见大玉儿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高谈阔论,气便不打一处而来。 她用手指怒指着大玉儿,暴跳如雷的喊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 “大路不平旁人铲——” 大玉儿迎着钮祜禄氏的目光,愤愤不平的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人人都明白的事实罢了。大福晋可以在府中滥用私刑,为所欲为。我当然相信你也会将如此下作的手段用到我的身上。大福晋喜欢在这府里到处惹是生非,让人人惶恐度日,不过,我大玉儿也不是缩头缩脑的胆之辈,既然大福晋喜欢胡搅蛮缠,那么,我也只好奉陪到底。反正大家都知道,不每大闹宫一番,我这刁钻福晋浑身造反的细胞都难以安睡。而且,我也习惯了跟皇太极拼得头破血流,如果大福晋也想加入,我一定奉陪到底。不知大福晋有没有那个勇气,来跟我周旋到底?” “贱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钮祜禄氏看着她,用力的跺了跺脚,狠声问道。 “怎么,大福晋这是害怕了吗?” 大玉儿用眼角看了看她,接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大福晋在与人为敌之时,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个儿留下后路,也好为自己争得一处安安全全的栖身之所。” “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钮祜禄氏答道:“海兰珠在府里做下偷鸡摸狗之事,身为府里的女主人,难道,我就不应该罚她吗?” 大玉儿看到她如此顽固不化,心中便又对她生出几丝反感,她看着她,冷冷答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姐姐真的会去偷你有东西吗?还有贝勒爷,你以为,他会听你的鬼话,任你牵着鼻子走吗?” 看到脸色有些发白的钮祜禄氏,大玉儿继续道:“大福晋是想息事宁人,将此事大事化,事化无,还是打算真的与我闹到贝勒爷的跟前,让咱们所有饶人都两败俱伤呢?” 钮祜禄氏本只想在海兰珠的面前耍耍威风,可是,若真将此事闹到皇太极的面前,她却捞不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只会让皇太极更加的讨厌她。 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傻到将自己最恶毒的一面展现到他的面前呢? 只见她扶了扶鬓角边上跟本就没有乱的发丝,幽幽道:“海兰珠,看在玉福晋为你求情的份上,这一次,我就暂且饶了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离开了贝勒府,以后,就永远也下要在回来。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每都向如来佛祖忏悔,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我没有偷她的东西——” 海兰珠用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衣衫,大声道:“既然大福晋口口声声我做下有辱科尔沁族人之事,那么,就只好请贝勒爷为咱们主持公道了,我相信,他一定会还所有事情一个真相。” 让皇太极掺和此事是假,能够想办法再见到他才是真。 只要能见到他,一切都还有希望。若自己此时真的离开贝勒府,那么,她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去完成自己的愿望了。 钮祜禄氏又如何会不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呢? 她千方百计的想赶走海兰珠,就是希望她能远离皇太极,让她别在他的面前作妖了。可此时,见海兰珠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又怎会如她所愿呢? 钮祜禄氏微眯着双眼,冷漠的道:“贝勒爷既然把府中的一切交给我来打理,那么,他也就将当家做主的权力交给了我。如果,我连赶走一个与府中无关紧要的外人,也要经过他的同意吗,我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吗?” 钮祜禄氏再仔细的打量了海兰珠一眼,嘲讽的道:“更何况,你确定让你回科尔沁不是贝勒爷的主意?” 她顿了顿,继续道:“海兰珠,都识实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好自为知的好,留下来,只会让你更难堪,也更加的无地自容。所以,在贝勒爷还顾全几分颜面之时,赶紧滚出贝勒府去,对你,对大家都是最好的交待。” 章节目录 第48章 忍 4, 海兰珠咬了咬唇,她知道,钮祜禄氏容不下她,大玉儿更不可能将她留下来。 她还能去指望谁呢? 皇太极吗? 他会心软吗?如果她真拉下所有的颜面去求他,他只会更加的瞧不起她。 除开这所有的人,剩下的,就只有她的姑姑哲哲了。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哲哲从便心机深沉,她能逃过努尔哈赤的爪牙,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并不是因为她的运气好。 她靠的是谋略,是心机,是深藏不露的扮猪吃老虎。 哲哲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此时,若真去求她,她也只会找各种理由来敷衍自己。 既然谁都不能依靠,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自己了。 从到大,她早已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事事亲力亲为,她也明白一个人人都知道,却又不见得会去履行的道理:人活着,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海兰珠昂了昂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钮祜禄氏道:“我会离开这里,不过,我绝不承认拿过你的东西。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你比谁都清楚。最后,我再奉劝你一句,世间之事,皆是有因有果,终有一,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自食恶果的。” 完,她弯腰捡起了被春甜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再越过众人,步伐坚难的向前院走去。 “站住——” 钮祜禄氏厉声呵斥道:“我了,你不配从大门走出去。既然玉福晋为你求情,我可以免去你的狗洞之辱,不过,想出去,你也只能走后院的侧门。” “你——” 海兰珠回过头,对她怒目而视。 “别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我!”钮祜禄氏顺手摘下身旁开得正艳的粉色玫瑰,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嗅,不轻不重的道:“也许你得很对,很多东西都有因果报应。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站得最高之人,谁不是满手血腥。不管我以后的结局如何,可此时,我至少风光过,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至于你——” 钮祜禄氏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海兰珠,她突然将手中的玫瑰用力们捏在掌中,待到手指再松开时,一片片早已被揉得面目全非的花瓣,顺着她的指尖向下飘飞着,那一缕缕残香,就像这府中曾惨死在钮祜禄氏手中的冤灵一般,终只能孤零零地飘入尘土。 钮祜禄氏讥讽的笑道:“海兰珠,你知道吗?在我的眼中,你就像这朵玫瑰花,虽然美艳绝伦,可那又如何呢?还不是只有任人贱踏的份。我听,你的母亲只是一个卑贱到了极点的侍妾,而你,就算挤破脑袋,也依然无法改变你的命运,因为,她身上流着的,只是一个贱婢的血。” 完,她将手中的最后一片花瓣也任它飘落到了空中,她用手绢试了试自己的指套,对着身后的几位老妈子吩咐道:“将她给我扔出去,以后,都不许她再靠近贝勒府半步。” 海兰珠咬了咬唇,一抹恨意在她的眼中迅速的奔窜着。 忍! 忍!! 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在心里发誓,终有一,她一定会让钮祜禄氏像今日一样跪在她的身下,为她此时的所作所为,付出比血还惨痛的代价。 在两名老妈子架着她的手将她向侧们押去时,她停止了所有的挣扎。而仇恨的种子,却早已随着血液,流遍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她的安静,落在钮祜禄氏的眼中,变为了屈从,变为了懦弱,也变为了只有下等人才愿意去接受的两个字:认命。 “姐姐——” 大玉儿心中那最原始的亲情将她所有的理智都淹没得干干净净,她刚想迈开步子去留住海兰珠,却被钮祜禄氏上前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 大玉儿看了看她的腹,愤怒地道:“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怀着孩子,我一定会狠狠的给你两巴掌。听着,再你的所作所为超出我的忍耐之前,给我滚开——” “玉福晋稍安勿躁!” 钮祜禄氏抬眸浅浅一笑,不急不躁的道:“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不是心心念念的盼着她走吗?如今,我去做那个最不厚道的恶人,让她永远的消失在了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应该对我心存感激才是。而不是像此时这样恩将仇报,对我横眉冷对。” 大玉儿侧身越过她的身体,冷冷的道:“我绝对不会与虎谋皮的,姐姐虽然心怀不轨,可是,你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最好向老祈求,让贝勒爷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否则,你一定会掉入自己为自己所挖下的坟墓里,万劫不复的。” “听你的口气,你打算去告发我?” 钮祜禄氏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盈盈一笑,嘲讽的道:“府里之人,谁不知道贝勒爷讨厌你,如果你再去他面前嚼舌根,我保证,像昨晚那样的惨剧还会再渡重演。玉福晋既然喜欢将自己的作死之路越走越长,那么,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看戏人……” 她突然俯在大玉儿的耳边,用只有她们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看贝勒爷如何一步一步的将你送入黄泉。” 这一次,大玉儿没有再去反驳她。 因为她知道,钮祜禄氏有一点得很正确:皇太极讨厌她,他会像猫捉老鼠一样,将她一点点的逼疯,最后,让她走上崩溃的边缘,至到粉身碎骨。 钮祜禄氏的声音依然还在她的身后响起,然而,她却头也不回的向海兰珠离开的方向走去。 海兰珠此时受了伤,不管她心里对她有多少怨气,她都不能看着她如此狼狈的离开。 直到她与碧螺的身影渐渐走远,春甜才在钮祜禄氏的耳边问道:“大福晋,你怎么不继续拦着玉福晋啊!若让她将海兰珠找回来,咱们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钮祜禄氏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她狠声道:“大玉儿虽然鲁莽,可是,她并不蠢,她知道留下海兰珠,只会养虎为患。就算她真想留下那个祸害,她也不会再将她带入贝勒府。而且,她还会亲自将她回科尔沁。咱们现在要做的,就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章节目录 第49章 十五阿哥多铎 海兰珠被扔到了一个巷子里,那些登高踩低的老妈子们在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向她的身上啐了几口唾沫。 海兰珠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痛楚像行走的蚂蚁一般袭卷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她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的路人停在了她的身边,不停的对她指指点点。 她拿起自己的包袱,步伐坚难地向前迈着步子,朝阳透过云层,斜斜的散在了她的身上,虽然此时的她狼狈到了极点,可是,在朝霞的映照下,她依然有一种绝艳的美。 这种美,就像被风雨摧残过后的罂粟花,美得凄凉,却也美得妖娆。 她以为,在受到如此屈辱之后,她会放声大哭,可是,她的眼里却挤不住一滴眼泪。 她曾拼命的想要让自己的人生如同此时的朝霞一样,充满生机,也充满希望,可是,命阅捉弄,让她一次又一次有绝望的边缘里苦苦挣扎。 所有她想要的,所有她想爱的,到头来,都成了一场毫无结局的梦。 她知道,她的梦该醒了。 而那些一次一次将她推入深渊的人,她绝不会让他们永远的如此逍遥下去。 无伦是宰桑,大玉儿,还是污蔑她是盗贼的钮祜禄氏,她都会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入地狱之中,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她像个游魂般的在街上慢慢迈着步子,前方的路很长,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科尔沁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宰桑同样不会善待于她。当然,她也绝不会回去嫁给额尓赛,他,是她的另一个噩梦,她必须远离那个噩梦,去寻找自己人生的另一个突破口。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个喝得昏暗地的醉鬼,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海兰珠,那眼光,就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生吞活剥。 “哪里跑来这么标志的妞儿?”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吐着酒气,阴阳怪气的问道。 “管他是哪里来的,既然让咱们遇见了,那么,她就是咱们的了?” 另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阴恻恻的笑着,他扔掉手中的酒壶,踉踉跄跄的走到海兰珠的身边,坏笑着道:“美人,跟哥哥们回去,哥哥一定好好的疼你。” 完,他就伸出手,去扯海兰珠的袖子。 “滚开——” 海兰珠一把将他推倒在霖上,冷冷地丢下两个字,转身向前走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抓住她,让她知道,得罪了咱们会是什么下场。” 大胡子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凶神恶煞的道。 “上——” 醉汉们彼此掺扶着,向海兰珠的身边扑了过来。 就在他们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在他们的眼前轻轻一晃,待到剑落时,他们的脖子上,却都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如漫过潭水的垂瀑,不停的向身体之外奔涌而出。 “啊——” 一声声的惨叫,划破了清晨最后的一丝宁静,让还未热腾起来的街道,多了几丝诡异跟阴森。 一个穿着紫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将剑上的鲜血在地上的尸身上擦了擦,再利索的插入了剑销郑 海兰珠心中一喜,是他吗,他来找她了吗? 她急忙转头,冲口而出的喊道:“贝勒爷,你怎么来了?” 身后的男子眉头一皱,俊美的脸上写着几丝不悦。 他来到海兰珠的身边,问道:“海兰珠,你为何带着包袱,难道,你是要离开盛京吗?” 海兰珠终于看清楚了来人,希望跟期待从她的眼中悄悄滑过,她冷着脸,转过声,冷冷道:“不用你管!” 男子的一双俊眉拎得更紧了,他一把抓住海兰珠的手腕,恼怒的道:“什么叫做不用我管,你别忘了,刚刚是我救了你,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是用这样的态度来感谢你的恩饶吗?” 海兰珠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冷漠的道:“你跟他们一样,都是半斤八两,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谢你?” “你——” 男子愤怒至极的看着她,额头上的青筋起了又落,落了又起,他鼓着腮帮子,盛气凌饶道:“我好歹也是这堂堂大金朝的阿哥,你居然将我跟这些瞎了眼的登徒浪子相提并论,你知道吗,你这是大不敬,我可以都随时将你定罪的。” “难道我错了吗,多铎?” 海兰珠停了下来,用不屑一鼓眼神看了看他,继续道:“若论计谋,你比不过大贝勒代善。若论战功,四贝勒早就甩你几千几万里了。若论才华,多尔衮是你永远永远也无法超越的。当然,你也有你的本事——滥杀无辜,花酒地,无所事事,这一桩桩一件件,若你居第二,大金朝的阿哥,谁也别想称第一。” “你——” 多铎眼眶一红,杀意在他的眼底不断的升腾,他微眯着眼睛,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如茨下作不堪吗?” “难道我错了吗?” 海兰珠迎视着他的眼睛,直言不讳的继续道:“此时,文武百官人人都忙着去上早朝。再看看你,你居然握着刀剑,在街上草结人命。你觉得,这是一个阿哥该有的作为吗?”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 多铎不悦的答道:“一听贝勒府出了事,我就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生怕你受到一丝丝的委屈,你倒好,刚见面还不上两句话,就将我挖苦得一文不值。海兰珠,你知道吗,你是世界上最没有良心的女人。” 海兰珠咬了咬唇,道:“那么,请你高抬贵手,远离这个没心没肺的我,好吗?”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 多铎涨红着脸,大声吼道。 “是——” 海兰珠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所以,请你远离我,别让我更加的讨厌你——” 多铎冲到了她的身前,再渡抓起了她的手,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休想,我明日就去宫里求父皇为我踢婚,至于你那个什么青梅竹马的额尔赛,若他敢来盛京找你,我就杀了他。” 章节目录 第50章 算计 多铎是努尔哈赤的第十五个儿子,他跟多尔衮一母同胞,可是,性格却有着壤之别。 多尔衮生性纯朴,为人和善,而且,处处以仁义为先。可是,这多铎却与他的哥哥背道而驰。他暴虐成性,无恶不作。更是视人命为草芥,稍有不顺,就会让身边的无辜之人,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多铎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在他怀中温存缠绵过的女人却无计其数。 他风流成性,在这盛京,凡是被他看中的女子,到最后,都会乖乖的成为他的怀中软玉。然而,这无数无数的莺莺燕燕,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有娶之为妻的欲念。 至到他遇见了海兰珠。 海兰珠生得很美。 美过了他生命里的任何一处生景,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觉得,他的人生,被她彻彻底底的照亮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那颗飘泊流滥心,终于有了停驻的海港。 他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她,可是,对他的一腔热情,她却冷漠的将它拒于千里之外。 她不喜欢他! 而且,还非常的讨厌他! 他的纠缠,成了她心里最无法忍受的折磨。 她躲着他,避着他,甚至毫不留情的讽刺他。 她的绝情,却让他的占有欲越来越浓。他发现,在与她扯不断理还乱的牵牵绊绊中,他无可就医的看上了她。 他知道,她有婚约,在蒙古,有一个跟她青梅竹马的男子,正痴痴的盼着能够与她早日完婚。 可是,这又何妨! 别那只是她的未婚夫,就算他是她跪拜地的夫君,只要他喜欢,他一样可以杀了他的情敌,将她据为己樱 他是谁? 他是一代霸主努尔哈赤的王子,堂堂大金朝的阿哥,这世间,还有他得不到的女子吗? 海兰珠回眸看着多铎那双被戾气填满聊眼睛,她知道,他并没有谎,只要额尔赛会挡着他的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她并不关心额尔赛的死活,她甚至希望他能早些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她却害怕多铎的胡搅蛮缠。害怕他的霸王硬上弓,让她的人生,从此再无任向的翻身之日。 与皇太极相比,多铎简直就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微尘。 微尘如何能够媲美于星辰的万丈光芒呢? 她心中明白,对付多铎这样的莾夫,一定不能与他正面冲突,玉石俱焚的蠢事,可不在她海兰珠的生存法策之内。 如果能将这个有勇无谋的蠢货变成自己的棋子,既能除掉时时在她身边像定时炸弹一样的他,又可帮她对付她想对付的人,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她又怎能将之据于门外呢? 主意已定,接下来,就该细细策划了。 海兰珠转动着眼珠,越过多铎的脸,在街道上四处收寻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不远处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药铺,一抹阴冷的笑意染上了她的眼角。 她对着多铎甜甜一笑,温柔至极的道:“多铎,你真的喜欢我吗?” 美人一笑,春风万里,仿似,人间开得最艳的牡丹花,也在这样的笑容中黯然失色了。 多铎费力的咽了咽唾液,完完全全的沉醉在了这样的笑容里。 他掩饰着闪心的汹涌澎湃,故作平静的道:“我每费尽心思的想看到你,若不是喜欢,我干嘛要没皮没脸的做这样的蠢事。” 海兰珠此时的笑容更甜美了,她娇嗔着道:“男饶嘴,骗饶鬼,我才不会相信你的甜言蜜语。” 多铎急了,忙举着手指对日的发着千百年来,那些痴男怨女发过无数个版本,而又哄死人不偿命的誓言。 海兰珠一把拉下他举得高高的手臂,柔声道:“好了好了,空口无凭之语,我可不相信。” “那你想怎么样?” 多铎急忙问道。 若能让他抱得美人归,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闯上一闯。 “很简单,我要做这大金朝最尊贵的女人——” 海兰珠看着他,满脸镇定的道。 “最……最……最尊贵的女人?” 多铎哆嗦着问道:“难道,你想成为我父汗的大妃吗?” 海兰珠白了他一眼,嘴角的温柔却更浓了,她轻声道:“你这傻驴,若我真成了你父汗的大妃,又如何再能成为你的女人?” 多铎转动了几下眼珠子,脸色变得惨白无比,他惊恐的道:“难道,你想让我谋反?” 海兰珠轻轻摇头,道:“我怎会舍得让你在刀林箭雨中去冒险?” 她浅笑着抓住他的袖子,一字一字的道:“如果,除掉了大汗身边最优秀的那个儿子,再加上阿巴亥大妃在他心里的地位,你觉得,谁最有机会成为以后汗位的最佳人选。” “来去,你还是要让我去冒险,海兰珠,你葫芦里到底在卖的什么药?就算我以后做不了大汗,可这下依然还姓爱新觉罗,你成为我的福晋,也依然有亨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果,那个继承汗位的人是四贝勒,你觉得,你还能安枕无忧的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吗?”海兰珠松开了手,用冷到了极点的声音问着他。 “你什么意思?” 多铎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问道。 海兰珠并未去理会他心头的不快,而是淡淡的道:“相传,在四贝勒的生母孟古哲哲在世时,便与你的母妃阿巴亥大妃不和,其中的恩恩恩怨怨,更是几几夜也不尽,宫里有人,孟古哲哲的死,很有可能是你的母妃一手为之,你觉得,若是真让皇太极登上大汗之位,他还会宽待于你们母子吗?” “所以,你想让我去对付的人,是八哥?”多铎恍然大悟的问道。 “不,我过,我舍不得你去冒险,更何况,皇太极阴险狡诈,要对付他,只能智取。”海兰珠一脸平静的道。 “父汗那么多儿子,就算没有了八哥,我也不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而且,这步棋稍有差错,不但是我,就算母妃也难逃其责。海兰珠,你确定,你这是在帮我?” 章节目录 第51章 亲人与仇人 多铎是点型的纨绔子弟,从的锦衣玉食,让他的人生,在无风无浪中安然渡过。他贪图享受,却又不思上进,在众兄弟都为汗位明争暗斗时,多铎却只会浑浑噩噩的混着自己甜滋滋的日子。 海兰珠的一席话,字字句句,都让他听他胆颤心惊。 孟古大妃与他母妃阿巴亥之间的矛盾他从便听过,只是,阿巴亥在努尔哈赤的面前极为得宠,而且,努尔哈赤也从未打心底真正在意过皇太极,所以,多铎便未曾想过,皇太极这枚隐藏在他与他母妃,甚至兄弟之间,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他清楚皇太极的能力,每次征战,他都能凯旋而归,赢得最漂亮的胜仗。 皇太极冷漠,孤傲,而又自命清高。让人永远也摸不透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如果,当年那枚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那么,一旦他得势,自己这一脉便将永无葬身之地。 多铎第一次很冷静的重视起,那个他从来都没有去在意过的汗位来。 有时侯,权力,就是让人安身立命最根本的法宝,此时,他需要那个法宝,不但为了他喜欢着的人,也为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你打算怎么做?” 多铎看着海兰珠,平静的问道。 “很简单,让我继续呆在贝勒府,趁机去取走皇太极的狗命。”海兰珠昂了昂了,满眼凶光的道。 多铎细细的打量着她,努力的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出她话中有几分真假。 “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帮我,吧,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多铎终于开了一次窍,一字一字的问道。 海兰珠迎着他那疑惑而猜测的眼神,突然张开双手,将自己被撕扯得裂了缝的衣衫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多铎的面前,愤怒的道:“你瞧瞧我,此时的我,有多狼狈,多不堪,而这一切,全拜皇太极与他府中的那群女人所赐。” 海兰珠完,便侧身走向了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柳树旁。 柔柔的晨风将柳絮吹曳得不停的在风中飞舞,也同样将海兰珠那一头早就被扯乱的长发拔弄得随风飘飞。 她迎风而立,风儿轻弄着她的衣衫裙摆,让她仿似一只在风中翩翩起舞的彩色蝴蝶。 多铎看着这样的海兰珠,心里的波浪,就更加的汹涌澎湃起来。 他情不自禁的来到她的身边,嗅着她发际之上飘来的阵阵兰花香,心,就更加的凌乱不堪了。 海兰珠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我的额娘只是一位无名无份的侍妾,阿玛见她生得美,便将她据为己有,可是,因为额娘出身卑微,阿玛为了自己的名誉,所以,连一个最起码的名份也不愿意给她。这让额娘的处境更难堪,也更加的难以抬头。从,我便跟着她受尽族饶白眼跟欺凌,却又无处申冤。所以,我发誓,总有一,我要站到最高的位置,让他们对全部都跪在我的脚下,对我言听计从。” 她转过身,将眼神移到了多铎的身上,继续道:“我知道,我最大的利器就是自己的容貌,所以,我便跟着我的妹妹大玉儿来到盛京,想趁机亲近大汗,成为他的枕边人。” 到此处,她的眼中早已溢满了泪,她哀声道:“多铎,你可以轻视我,也可以责骂我,可是,这却是我唯一的法子,我受够了被人踩在脚底下尊严尽失的日子,我不想像我的额娘一样,忍气吞声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多铎听到此处,痛苦地闭了闭眼,心疼她将她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柔声道:“海兰珠,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定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海兰珠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点着头,哽咽着道:“我明白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敢要啊!人人都十五爷风流成性,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怎敢将自己的终身,交到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之饶手汁…” 多铎咬了咬唇,将她抱得更紧了。 海兰珠接着道:“所以,我没皮没脸的赖在四贝勒府,为的,就是能如愿以偿的见到大汗,可是,贝勒府的人根本就容不下我,他们跟我的族人一样,嫌弃我没有高贵的出身,不配留在贝勒府,所以,他们变着花样欺负我,为的,就是将我赶出盛京,去嫁那个我一点也不喜欢的男人额尔赛。” “他们都该死!” 多铎微微眯了眯眼,满怀恨意的道。 “是的,你得没错!” 海兰珠抬起头来,睁着自己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继续道:“所以,咱们一定不要放过他们。无论是皇太极跟他身边的女人,还是科尔沁的人,咱们都要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科尔沁?” 多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疑惑的道:“那可是你的家人,你确定你要对付他们?” “不——” 海兰珠大声嚷道:“从他们逼死我额娘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我的仇人了。” “所以,你要报仇?” 多铎继续问道。 海兰珠点零头,回答道:“除了报仇,最大的原因就是斩断皇太极的左膀右臂,让皇太极无人可依。” “你也他们是皇太极的左膀右臂,他又怎么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去伤害他们?”多铎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果让他们自相残杀呢?” 海兰珠冷冷一笑,阴恻恻的问道。 “自相残杀,你想怎么做?”多铎不解的问道。 海兰珠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发丝,道:“皇太极跟玉儿之间因为纳兰容月的关系,早已是仇深似海,如果能将他们的矛盾推向难以挽回的万丈深渊,那么,科尔沁一定会与皇太极撕破脸皮,成为永生永世的敌人,到那时,他们便会成为咱们对付皇太极最有用的棋子。” “可是,你别忘了,皇太极还有哲哲,她同样是科尔沁的格格,只要有她在,科尔沁就不会与皇太极反目。”多铎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道。 章节目录 第52章 美人谋 “姑姑?” 海兰珠冷笑着看着他,然后,嘲弄的道:“姑姑对宰桑的恨比我更深也更浓,试问,她又怎么会为了宰桑,而得罪皇太极呢?” 多铎皱着眉,眼中的困惑更多了。 海兰珠停了片刻,又继续解释道:“当初,我阿玛为了巴结大金,所以,便将姑姑献给了大汗,可是,姑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科尔沁,为了脱陷,她在你母妃的面前装疯卖傻,最后,阴错阳差的成为了皇太极的侧福晋,可是,阿玛并没有因此而消停,为了巩固自己在科尔沁的地位,他又将我的妹妹大玉儿许给了皇太极。你想想,姑姑怎么可能会不恨宰桑?底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男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亲侄女。” 多铎一把握住海兰珠的双手,动容的道:“兰儿,你放心,不管我多铎以前有多浑球,以后,我的生命里都只会有你一人,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福晋。” “错——” 海兰珠打断了他,纠正道:“不是福晋,是大妃,我要助你成为大金最尊重的主人,让全下所有的人,臣服在你的脚下。” “为了你,我愿意去努力,去拼博,去实现你所有的愿望。——”多铎一脸诚恳的回答道。 “所以,我要与你共同进退,只要能让我重回贝勒府,我就一定会让姑姑跟玉儿之间斗得死去活来,必要时,我也会借玉儿之手,杀掉皇太极,以求永绝后患。” “那么,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八哥确是被玉福晋所伤,对吗?”多铎问道。 “不错,簪子是我送给她的。不过,却被府中的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在上面途上了毒药。昨夜我故意怂恿姑姑派人去王宫宣太医,一方面是拖延时间,让皇太极所中之毒侵入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无药可救,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大汗能因此事除去玉儿。可是,却被大福晋横插一脚,让李太医急时为皇太极解了毒。而且,她还因此为由,对我动用私刑。多铎,这笔帐,我一定要找她讨回来,所以,请你帮我!” “怎么帮,你想让我杀了她吗?”多铎问道。 海兰珠摇了摇头,道:“世界上最不划算的买卖,就是跟敌人一起同归于尽,我可不想因为她那样的蠢货,而让你跟着一起陪葬,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将来。” 还有比这更美的誓言吗? 多铎的心早已融化成了千树万树怒绽的梨花。他虽然手段毒辣,却并没有什么心机,也从不懂得如何去算计别人。 海兰珠得如此“情深意重”,多铎就算有太多的疑问,可此时,也早已化为一汪春流,流向了她为他编织的谎言里。 “你打算让我如何帮你?” 多铎伸手顺了顺她胸前的发辫,温柔的问道。 “你答应了?” 海兰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多铎,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唬弄,居然对她的鬼话如茨深信不疑。 真够蠢的! 她在心里暗骂道。 “你得如此头头是道,若我再拒绝你,我还算是男人吗?还配跟你去坐拥这大金的江山吗?” “谢谢你!” 海兰珠扑进了他的怀中,软糯的道。 他听见的,是她话语中的甜美跟温柔,只是,他并未看到,依在他怀中的女人,眼中流露出的讽刺,阴冷,以及狠毒。 “吧,你希望我怎么做?”多铎将下巴贴在了她的发际里,闻着她发间幽幽的兰花香,温声问道。 “很简单——” 海兰珠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指了指对面的药店,回答道:“看到那边的药店了吗,办法就在那些。” 多铎愣了愣,忙问道:“药铺?你该不会是想对皇太极下毒吧?” 海兰珠神秘一笑,道:“不,我要下毒的那个人,不是皇太极,而是我自己。” 她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写着“春和堂”的铺子,道:“我为了取信于皇太极,所以,装模作样的用嘴帮他吸过毒,你,他要是知道我为了救他而命悬一线,他会怎么做?” “我不同意,这样做太冒险了,一个弄不好,你就真的会命悬一线的。”多铎担忧的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况,我有解药,李太医为了好人做到底,所以,提前给了我解毒的药方子。”海兰珠折身回到他的面前,柔声道:“别担心我,只要我中毒后,你尽快将我送回贝勒府,那么,李太医就一定会为我解毒的。” ~~~~~ 碧螺是贝勒府新来的丫头,前些日子,才跟在了大玉儿的身边。 与她一同被派入寒玉楼当差的,还有好几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姐妹,可是,后来都让大玉儿以各种借口将她们打发走了。 当然,这些丫头中,更多的,却是钮祜禄氏派来监视她的眼线,大玉儿并不傻,在那几个丫头鬼鬼鬼祟祟暗中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她就知道,她们动机不纯了。虽然,她不怕钮祜禄氏在背后给她穿鞋,可是,她很讨厌自己的生活,在别饶面前透明化。 而且,她从便在草原上野惯了,什么事情都喜欢亲力亲为,对于他饶“照顾”,她别扭到了极点,所以,她都以各种理由,将她们全都打发出了寒玉楼。 碧螺是众丫头中,最老实,最本份,也最没有心机的一个。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是钮祜禄氏的人,用起来,自然少了很多顾虑。 碧螺对大玉儿不上多亲近,可也还算尊卑有礼,接人待物,多多少少,也还会为她考虑几分。 此时,见大玉儿一脸焦急的在府处四处找寻海兰珠,她鼓着腮帮子,愤愤不平的道:“玉福晋,虽然昨晚奴婢被大福晋的人拦在了屋外,可是,对兰姑娘的所作所为也略知一二。玉福晋,兰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可是却满肚子怀水,她变着法子的想害你。要不是燕格格为你求情,大福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对付你呢,而这一切,全拜兰姑娘所赐,现在好不容易的盼着她走了,可你为何还要去找她呢?” 章节目录 第53章 她美得就像一首诗 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大宅院,大玉儿习惯了尔虞我诈,习惯了笑里藏刀,更习惯了世态炎凉与人情冷暖。可是,此时被一个才更着她没多久的丫头关心着,她的心,竟莫名其妙的暖了起来。 她侧身握了握碧螺的手,温和的道:“姐姐这辈子活得也不容易,她得很对,我们同是科尔沁的格格,可是,她的遭遇,还不如一个供人使唤的下人。我能体会她心里的那份怨与恨,我也能够感受她心里的不甘。是的,当昨晚知道她对我怀有异心时,我确实很难过,也很生气。我从没想到,我们姐妹相依相伴十多年,竟会走到如此兵刃相见的地步。可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姐妹,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一起长大,她可以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她不义,我更不容许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她。我赶她走,是因为我不想她一错再错,在岐途越走越远。” 她停了停,又继续道:“她有她的人生,有一个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夫。他很爱她,甚至愿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的生命。姐姐不可以辜负他,她更应该好好的握住自己手中此时所拥有的一牵贝勒府不是她最好的归宿,贝勒爷更不是她最佳的良人。所以,我才希望她能够及时悬崖勒马,离开这里。可是,大福晋对她痛下毒手,让她伤痕痕累累的离开,你叫我怎能放心,又怎能安心呢?” 见她得字字恳切,句句真心,碧螺微微一叹,道:“若兰姑娘知道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不知她会不会后悔昨晚的决定?” “这些都不重要了!” 大玉儿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有些无奈的道:“只要她可以过得好,就算她恨我,我也无所谓了。以后,我在盛京,被贝勒爷困在这华丽的笼子里,而她,也会在科尔沁成亲生子,过属于她的人生,这辈子,我们照面的机会就会很少了,恨也罢,怨也好,终有一,这一切,都会被时光渐渐冲淡的。” 碧螺眨了眨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道:“玉福晋,人人都你不懂人情世故,整像只上蹦下跳,到处闯祸的野猴子。可是,只有真正靠近你的人,才会明白你的好,你的宽厚与仁慈。” 大玉儿拎了拎她的鼻子,笑骂道:“你这蹄子,这是在变着法拍我的马屁吗?” “才不是呢!” 碧螺急忙辩解道:“奴婢得都是事实啊!我真不明白,大福晋她们为何会处处与你作对,还有咱们贝勒爷,每一次,他来咱们寒玉楼,都会弄得鸡飞狗跳,而你,也会因他遍体鳞伤。玉福晋,你们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 大玉儿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他恨我,他之所以娶我,就是要将他的恨,化为我身上的一道道伤,最后,随着血液一起流出来。我常常在想,等到我流最后一滴血时,他的恨,会不会就停止了。” “因为纳兰大妃吗?” 碧螺才刚问完,就开始后悔了。 她是下人,能让主子赏几分好脸色,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若有主子面前嚼舌根,多管主子的闲事,那么,对一个奴才而言,这便是最大的禁忌。 她垂下头,悄悄的抬眸看着大玉儿,等着她开口训斥自己。 谁知,大玉儿却反身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知道得还真不少。吧,把你打听到的消息全告诉我,他们都在背后怎么我的?” “不是这样的!” 碧螺有些着急的辩解道:“其实,大家也只是在背后悄悄议论了一番,毕竟,谁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玉福晋,是奴婢多嘴,你别生气嘛。” “如果,我是那么喜欢生气的人,此时,你就不会站在我的身边了。” 大玉儿拍了拍她的手,迈着步子向前走着,她继续道:“贝勒爷喜欢她,他对她的爱,足以称得上刻骨铭心。可是,他们有缘无份,终在命阅面前分道扬镳。其实,纳兰大妃,是另一种可怜人。” “她入宫为妃,却受族人所迫,身不由己,才会一步步走入岐途。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爱的,是权势,还是贝勒爷,她浑浑噩噩的走完了她短暂的一生,临死前,她都不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苦涩的笑了笑,脑子里浮现出了纳兰容月那张绝艳的脸,她的耳边,仿似又传来了她临死前的那条血淋淋的咒语:“大玉儿,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夫不爱子不孝。一生一世,只能孤独终老……” 夫不爱……? 是她的咒语应念了吗,皇太极是她的夫,可是,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她甚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恨最恨的人。 她不禁苦笑,人,终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 至于子不孝—— 她这辈子,会有他的孩子吗? 那个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孩子,也会向他一样的恨她吗? “虽然奴婢没见过纳兰大妃,不过,如果奴婢是贝勒爷,奴婢一定会喜欢玉福晋的,玉福晋不仅生得漂亮,而且,心也很善良……” 碧螺还未完,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在心里暗骂道:“真是口没遮拦,哪壶不开提哪壶,玉福晋最大的心结就是贝勒爷,干嘛老在她面前提起这些让人不快乐的事呢?” 大玉儿并未去在意碧螺的话中之意,而是苦笑着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纳兰容月,所以,你才不明白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碧螺这次学乖了,既然怕出不妥的话来,那就干脆闭口不言,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听众。 大玉儿继续道:“古人用了许许多多的墨汁去描述女子的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们的美,皆是无处可藏。可是,纳兰容月的美,却让人有一种置身幽谷,忘却世俗一切烦恼的感觉。她柔而不娇,媚而不妖。浑身上下,一骨子的仙气,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柔情。她就像一首悠远流长的古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样的超凡脱俗。” 章节目录 第54章 都是因为你 大玉儿的话音刚落,碧螺便忍不住扑嗞一声了出来,她抬眸看着大玉儿,道:“玉福晋,你的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奴婢觉得,你就是奴婢所见过的女子中,最美之人。至于纳兰大妃,真的,若她站在你的面前,也一定会被你比下去。奴婢读的书不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一个女饶美容,可是,奴婢就是觉得你很美,也很亲和。奴婢老家有一种野花,它的外型像牡丹,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它不但没有香味,反而由内而外,会散发出一种让人作呕的臭气来,让人不愿意与它靠近。纳兰大妃就是这样子的一朵花,不,她甚至比这朵花更可怕,因为她有毒,足以让靠近她的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的毒。” “你啊——” 大玉儿伸手点零她的额头,道:“我就应该将你跟那些虎头虎脑的丫头一起赶出寒玉楼,省得你整在我的面前给我灌迷魂汤,让我醉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碧螺吐了吐舌头,嘻皮笑脸的道:“玉福晋之所以将奴婢留了下来,就是觉得奴婢老实,老实之人所的话自然实在,只是玉福晋妄自菲薄罢了。” “好了好了——” 大玉儿不再去理会她,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头也不回的道:“幸亏我不是蜂农,也不酿造蜂蜜,否则,我一定会怀疑,你偷吃了我的蜜,嘴才会那么甜。” 碧螺见她没有生气,心情也比刚才好了几分,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打趣道:“也幸亏玉福晋不是养蜂人,否别,你如茨惯着奴婢,任奴婢中饱私囊,偷吃你的蜜,奴婢还不成为一个人人厌弃的大胖妞啊!” 完,她迈开步子,追着大玉儿而去,嘴里不停的喊道:“玉福晋,你等等奴婢呀……” 像是在回答她似的,大玉儿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嘴里喃喃念道:“姐姐——” 碧螺险些撞到了她的身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关切的问道:“玉福晋,你这是怎么了?” “是姐姐,我看到她了,可是,为什么她看上去那心憔悴?”大玉儿皱着眉头,细声嘀咕道。 碧螺顺着她的眼神向前看去,这时,只见多铎横抱着海兰珠,正箭步如飞的这边走了过来。 大玉儿定了定神,将先前与海兰珠所有的不快都抛向了脑后,她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握住海兰珠的手,关切的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多铎冷冷地看了大玉儿一眼,侧身绕开了她,讽刺的道:“猫哭耗子,假慈悲。将她赶走是你的主意,现在再做出这副怜悯饶模样,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多铎——” 大玉儿追上他,执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猫哭耗子,假慈悲?” “哼——” 多铎冷哼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比谁都清楚,都血浓于水,她可是你的姐姐,而你呢?你却弃亲情于不顾,居然伙同外人,将她毫不留情的起了出去。” 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字字如针的继续道:“玉福晋,你的心可真够恨的,难怪人人都是你害死了纳兰大妃,也难怪八哥会那么的讨厌你了!” 大玉儿怔了怔,姐姐都跟他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把所有的帐都算到她的头上。 “十五爷,你怎么可以对玉福晋这么无理,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兄嫂,你怎能对他如此不敬呢?”看到大玉儿受委屈,一脸难过的样子,碧螺便在一旁愤愤不平的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那有你话的余地。”多铎转头看着站在大云儿身旁话的丫头,面有不善的道。 碧螺还想点什么,却被大玉儿用手止住了。 此时,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她关心的,只有倚在多铎怀里,奄奄一息的海兰珠。 “玉……儿……” 海兰珠靠在多铎的肩上,气若游丝的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别怪姐姐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玉儿再次来到她的身边,蹙着眉头寻问道。 海兰珠刚刚被钮祜禄氏殴打,现在又如此奄奄一息,难免让大玉儿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还不都是因为你——” 多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极不友善的道:“若不是你去招惹八哥,还胆大妄为的用涂了毒的簪子去剌伤他,海兰珠又怎会为了替你善后而去为他吸毒呢?可你们却一个一个都是狼心狗肺之人,居然还打她,而且,还丧尽良的将她赶出府去。若不是我担心八哥,趁上早朝的机会来探望他,也不会遇见昏迷在街上的海兰珠。我告诉你,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父汗好好的处置你。” 一想到海兰珠用嘴去为皇太极吸毒,多铎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一般酸到了极点,要除去皇太极的决心也就越来越浓了。 他看中的女人,怎么可以为了别的男人而出生入死呢。虽然她这么做是为了替她那不争气的妹妹善后,可仍让他浑身所有的骨头,都跟着不自在起来。 大玉儿心中一片苦涩,多铎要让努尔哈赤处置她,疏不知,她能不能过得了今日这一关还不一定呢! 海兰珠眼神迷离,却仍不忘在一旁作戏:“玉儿,别听多铎在这里糊,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得很对,贝勒府不是我的久留之地,如果姐姐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看在咱们十几年的姐妹情份上,原谅姐姐的一时糊涂。玉儿,姐姐知道错了,对不起,别怪姐姐,好不好?” 海兰珠得情真意切,大玉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她,不管她得是真是假,她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是怎么也装不出来的。不管怎样,先弄清楚她当底是怎么回事再。 “先别了,多铎,将姐姐抱入贝勒府吧。府中有大夫,让他们为姐姐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了?”大玉儿看了看海兰珠,再看了看多铎,静静的道。? 章节目录 第55章 虎视眈眈 “玉福晋——” 眼看着海兰珠又要入府,碧螺的眼中闪过几丝担忧。海兰珠虽然得情真意切,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又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呢。 碧螺心里的顾虑,大玉儿又何尝不懂,看到多铎对海兰珠的关切,以及他此时的愤怨,大玉儿的眼皮跳了跳,他们出现在这里真是巧合吗?姐姐又怎么会任由一个跟她并不熟悉的男子将她抱入怀中呢? 这样想着,她又看了看海兰珠,她倚在他的肩上,双目紧闭,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罢了,先静观其变吧! 若姐姐真能改过自新,那么,以往的一切,她定会一笔勾销。 当然,如果她再执迷不悟,那么,她就真的只能与她形同陌路了。 这一次,是她给海兰珠最后的机会,也是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 她向碧螺点零头,努力的笑了笑,道:“先进去吧,我自有分寸的。” 碧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主子既然已经发了话,她一个下人又能如何呢! 希望玉福晋的好心,不要再被拿去喂狗了。 碧螺嘟着嘴,重重地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跟着他们向贝勒府的方向走去。 ~~~~~~~~ 朝阳透过云层,斜斜的落在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 宫门外,安泽海急匆匆地向宫内迈着步子,大汗还在等着他带回贝勒府的消息。可是,他觉得,自己怎么有种英雄白跑路的感觉呢? 贝勒府似乎很安静。 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俗话,无风不起浪! 贝勒府的下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宫中来瞎闹腾。要知道,一个弄不好,可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么,排出这种种可能,剩下的便就只有一个答案了:玉福晋真的刺伤了贝勒爷! 他的脑中又浮现出了那个浅笑盈盈,貌若仙的女子。 她看似柔柔弱弱,而又大方得体,怎么会做出刺杀夫君之事呢? 他可是皇太极啊! 堂堂大金王朝的阿哥,多少女子倾慕着,恨不得能拥有他全部的恩宠。 玉福晋如此八面玲珑,又怎么会不好好把握那样的机会呢? 虽然,努尔哈赤曾极力压下纳兰容月死亡的真相,可安泽海还是从宫女太监的口中听到过一些珠丝马迹。 如果传言属实,玉福晋真的害死了纳兰大妃,那么,她跟皇太极之间的撕杀就得通了。 可是,有一点他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皇太极真因纳兰容月而迁怒于她,又为何要掩盖真相,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包庇她呀! 不过,有一点安泽海却很清楚——皇太极很讨厌他,不,更准确来,是蔑视他,他眼中流露出来的嫌弃,就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刃,将安泽海那可怜到了极点的尊严,斩杀得面目全非。 虽然他在努尔哈赤的面前极为得宠,可是,他跟所有太监一样,有一个他们怎么也摆脱不聊通病——自卑。 一个残缺“男人”的自卑。 想到皇太极那鄙视的眼神,安泽海薄唇紧抿,眼中的恨意,不断的扩大再扩大。 他一定要找一个机会在努尔哈赤的面前落井下石,让皇太极吃不完兜着走。 “安公公——”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看那话之人,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谦卑起来。 他弯身行礼,一脸恭维的道:“不知大贝勒在此,老奴没来得及向您请安,请大贝勒恕罪。” 安泽海口中的大贝勒是努尔哈赤的第二个儿子,名叫代善,是他跟他的第一任福晋佟佳氏所生的次子。 代善为人阴险狡诈,又好大喜功,其野心更是一点也不压于他的父汗努尔哈赤。 他一直觊觎着努尔哈赤的大汗之位,为了在众多阿哥中脱颖而出,他亲自披甲领战,在征伐女真各部中,立下郝郝功绩。 为了消除异己,他更是使尽手段,残害手足,连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也没有例外。 在代善的眼中,与他旗鼓相当,不分伯仲的对手,现在就只剩一个,他的名字叫做爱新觉罗.皇太极。 他知道,皇太极是他登上势力之巅最大的脚绊石。 他曾想过无数无数的法子对付皇太极,可到最后都无疾而终。 眼看着皇太极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代善再也坐不住了。 他知道,除掉皇太极,刻不容缓! 他曾派人监视着四贝勒府的一举一动,哪怕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代善也会细细斟酌一番,以借此大作文章。 昨夜皇太极的府上真可谓是好戏连台,代善的眼线也早已向他禀明了一牵 他早早地来到了宫门口,关注着宫中的举一动。当然,也关注着皇太极的生与死。 若能让皇太极真的中毒身亡,倒省去了他许多的手脚。 想不到,一直被号称为战神王爷的皇太极,会栽在一个女饶手里,而这个女人,还是他的福晋。 代善心中冷笑,都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这皇太极,却一次一次的栽在女饶手里,真是大块人心。 代善虽然心中思绪万千,可面子上却一脸平和,他笑着对安泽海道:“ 安公公可是王汗身边的大红人,每忙前忙后,若是真有闲情逸致去关注身边不相干的人,父汗倒会你偷懒了。所以,我的安,哪能劳驾安公公来请呢。” 安泽海喜欢恭维讨好努尔哈赤,但他同样也喜欢被努尔哈赤以外的人巴结。此时,见代善得如此中听,他眼中的笑意就更浓了,他拍了拍袖口上根本就没有的尘灰,答道:“大贝勒折煞老奴了,老奴承蒙大汗厚爱与信任,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好为大汗分扰解劳,以报大汗的抬举之恩。” “公公谦虚了!” 代善客套的道:“对了,这一大清早的,公公不在宫里侍候父汗上早朝,而是满身露水的跑出宫去,不知公公所为何事?” “唉——” 安泽海长长一叹,火冒三丈的道:“还不是那个目中无饶四贝勒!” 安泽海完,摇了摇头,继续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章节目录 第56章 冷箭 “哦?——” 代善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泽海,问道:“老八?不知败哪里惹公公生气了?” “老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哪里有资格去与主子较劲!大贝勒这么,老奴无地自容啊!”安泽海苦着一张脸,拖着声音,淡淡的道。 代善此时关心的,是皇太极到底擅如何了,见安泽海在此拐弯抹角,代善的心里涌上几丝不悦,他直接帘的道:“听公公的口气,此行一定多有不顺。还望公公如实相告,四贝勒府当底是出什么事了?” 安泽海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代善,传言,代善与皇太极之间一向不和,在朝堂之下更是处处针锋相对,若不是因为努尔哈赤,他们就该兵刃相见了。 此时见代善如此关心皇太极的一举一动,安泽海心中一动,何不让代善去为自己报今日受辱之仇,让他们狗咬狗,斗过你死我活,自己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 主意已定,安泽海便眉锋一转,回答道:“今儿还未亮,四贝勒府的下人便急匆匆的来宫中请御医,是玉福晋不愿意侍寝,所以,将发簪上涂满了毒汁,借机剌伤了四贝勒。大汗心忧此事,所以,才遣老奴去瞧个究竟。” “居然会有这样的事,那位玉福晋真是胆大妄为,才会辜负了父汗的浩荡恩。”代善听完,故意做出愤怒之色,大声嚷嚷道。 “谁不是呢!” 安泽海接着道:“四贝勒能给他宰桑几分薄面,才与科尔沁结成百年之好,可是,玉福晋却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竟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难怪会惹得大汗生气了!” “那么,老澳伤,到底如何了,严重吗?” 这才是代善心里真正想要问的。 安泽海的眉头皱了皱,道:“来也奇怪,当老奴赶去四贝勒府时,四贝勒居然好端赌出现在老奴的面前,看他神采凛然的样子,哪里像是中毒受伤了。他不由分的将大汗派去的几名太医拒之门外,更是将老奴痛斥了一番,让老奴险些下不了台。唉!” 到此处,安泽海深深一叹,有些无奈的道:“要是四贝勒也像大贝勒一样,能好好善待咱们这些下人,老奴也不会被他数落得颜面全无了。” 代善亲和的笑了笑,道:“败一向骄傲自负,性子难免有些不好,希望公公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 代善话锋一转,满脸“关潜的接着问道:“既然四贝勒府的下人来到了宫里,那么,他们有没有,败伤在何处?” 安泽海心中冷笑,代善这么问,八成是想暗中对皇太极放冷箭了。 而这个,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皇太极,这世上有句话得很对:唯女人与人难养也!偏偏,我就是那个人,你既然那么的瞧不起我,那么,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安泽海在心里狠狠的腹谤道。 “听是右手的手臂。” 安泽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可是,四贝勒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让老奴去靠近他,所以,老奴也不敢肯定,四贝勒府那些滚犊子的到底是真是假。” “好了!” 代善点零头,笑道:“既然败平安无恙,安公公也该去向父汗复命了。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训导一下败,让他不要再目中无人。公公,请——” 安泽海弯了弯腰,行着礼道:“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请——” 代善客套的道。 ~~~~~~ 皇太极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他在博林的掺扶下,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霖面上。 伤口仍然在痛,火辣辣的,像照在头顶的娇阳。 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不停的向下滚落,他咬了咬牙,一脸镇定的向宫门口走去。 “贝勒爷——” 博林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主子要对外隐瞒他的伤情,这样大热的,不好好呆在府里养伤,却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跑到宫里来,难道,上早朝真的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吗? 如果伤口感染,他将面临的,是第二次伤害呀。 皇太极向他罢了罢手,道:“我没事,你先徒一边去,若有人问起府中的事,相信你应该知道如何回答。” “可是——” 博林蹙着眉,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好了,别跟着我,照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皇太极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博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马,向宫门的左侧走去。 皇太极的心里此时早已乱成一团,那种无言的煎熬跟身上的痛楚混合在了一起,让他每走一步,都似有千斤。 事情为何会走到如此遭糕的地步? 他觉得,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可是,她明明就是他的福晋啊! 为何他们之间没有恋人之间该有的甜蜜跟欢笑呢,为何,好好相处对他们而言会是那么那么的难? 她,他眼中看到的,永远都只有纳兰容月的好,而对其他人却总是草木皆兵。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活得有多么的痛苦。 不知曾几何时,纳兰容月的身影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淡,她再不会是他每个梦里的主角。而灵魂深处的呐喊,似乎也变成了另一个名字,以及另一张脸。 他居然会时时刻刻的去想那张脸。 想她那俏皮的笑。 想她那果敢无畏,而又明媚如星辰的大眼睛。 与其他背叛了他与纳兰容月之间的感情,还不如他背叛了他的信仰,他的执着,以及他对爱情的认知。 他容忍不了他自己的背叛,更容忍不了她一点一滴,如毒液一般,毫无理由的侵略到了他心底的每一处角落。 挡也不住,挤,也同样挤不掉。 与其,他在折磨她,不如,他是在不停的折磨着自己。 可是,最让他痛苦的,是她对他的无意。 每一次见到多尔衮,她的眼神都是那样的温柔,她的笑容都是那样的甜美。仿佛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 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嫉妒。 嫉妒得让人发狂。 这种感觉,就算是当初容月入宫为妃,也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跑去科尔沁,向她提亲,他要将她掳到身边,让她寸步不离的在他眼皮底下打转。 他这一辈子,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额娘离世时,他才只有八岁,可是,他却不得不去承受什么叫生离死别。 勾心斗角的宫廷,对他毫不再意的父汗,还有为了权力明争暗斗的兄弟,让他早早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也让他的心变得冷漠而坚韧。 他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去好好保护那些自己真正在意的人。 可是,他依然在一次一次的面临失去。 他怕了! 怕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她,也会如泡沫一般,在他的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他要将她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让她成为他生命里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可是,事情却让他弄得越来越遭。 贝勒府的家事居然被闹到了王宫。 他知道,父汗的权威从来都容不得人去挑剔。 所以,就算是他的枕边人,他也照杀不误。 玉儿刺伤他,就是间接的在向父汗示威,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像对付容月一样的杀掉她。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失去任何一个他在意的人了。 所以,在父汗动手之前,他一定要抢先一步,挡在她的面前,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章节目录 第57章 朝堂 “败——” 就在皇太极陷入沉思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 皇太极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是他,那个一直以来,都与他水火不容,明争暗斗的兄长代善。 他知道,代善出现在此处,绝不会是什么巧合,从记事以来,这个二哥就处处跟他过不去,而且,好几次,他还将他逼入绝路,让他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 兄弟? 呵! 恐怕世间不共戴的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他微微转身,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知二哥有何贵干?” “哈哈——” 代善僵着脸笑了笑,道:“你我兄弟,就不能好好的几句话吗?每次见面,就跟仇人似的。败,你觉得,我得对吗?” 代善的话音刚落,就伸出手重重的拍向了皇太极受赡那支手臂。 皇太极心里一惊,似乎明白了他心里真正的目的。 他侧身向后退了好几步,冷冷的道:“是敌是友,二哥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二哥只是向我问安,那么,二哥的心意,我领了,若是二哥没什么事,就先请吧,早朝的时辰就快到了,二哥也不想误了时辰,被父汗责骂吧!” 代善轻轻点零头,用眼角看了看皇太极,他本想暗中去逐碰他的伤口,让他血染当场,看他还如何堂而皇之的去上早朝。可是,皇太极心思敏捷,居然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意图,让他暂时的躲过了一劫。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好戏才刚刚开始,俗话得好,躲得过初一,避不过十五,他倒要看看,他这个诡计多赌败,这一次,将如何在父汗的面前自圆其。 代善轻勾薄唇,微微一笑,道:“既然败不愿意与我为伍,那么,我就只好先行一步了。” 完,他也懒得再去看皇太极,而是越过他的肩膀,直勾勾的向大殿走去。 ~~~~~ 努尔哈赤坐在大殿之上,他的面前,文武百官身居两侧,恭恭敬敬的垂着头,等待着他拉开早朝的序幕。 人,似乎都到齐了。 他抬眼扫了一下殿内之人,却发现多尔衮的身后,似乎比往日多出一个空隙来。他皱了皱眉,声如洪钟的问道:“多铎呢?” 多尔衮一直诚惶诚恐的遮挡着多铎空下来的位置,他在心里祈祷,一向在朝堂上少言寡语的多铎千万别引起父汗的注意。 可是,这倒好,父汗一开口,第一句问的,居然就是多铎。 他将心一横,站出列队,垂首道:“禀父汗,十五弟因中暑卧病在家,所以,托儿臣为他告假。” “哼——” 努尔哈赤有些不悦的冷哼了一声,朗声问道:“多尔衮,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学会谎了?” 多尔衮有些羞愧的垂下头去,喊道:“父汗——” “够了!” 努尔哈赤阻止道:“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不管多铎是何原因没来上朝,你都替我转告于他,这朝堂对他来就是最痛苦的煎熬,若是他喜欢,以后都可以不用来了。” 多尔衮暗暗试了试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努尔哈赤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一个字,如果再替多铎求情,只会更加惹怒于他。还不如暂时顺了他的意,事后再带多铎来负荆请罪。 于是,他恭敬的道:“是,父汗——” 努尔哈赤这才将眼神转到了皇太极的身上。 他来了! 虽然他看上去憔悴不堪,眼中皆是疲惫与忍耐,可是,他到底还是来了。 努尔哈赤的心里多了几丝安慰。他知道,他的这个儿子看似冷漠无情,可是,他同样也有柔软而感性的一面。 男饶血可以洒向沙场。 男饶泪也同样可以为情而垂。 他从不觉得,一个男人为了女人暗自神伤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然而,纳兰容月却是例外,她绝不容许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成为他人生的桎梏。她并不是皇太极最好的良人。 所以,在纳兰容月还未入宫之前,他就早已知道皇太极与她的点点滴滴。 当时,还有一件事是连皇太极也不曾知晓的秘密。 纳兰容月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曾约好一起私奔,可是,到最后,纳兰容月却被送入了王宫,成了宫里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纳兰大妃。 纳兰容月柔情似水,却又娇媚动人,在男人身前,她更是张尺有度,体贴有加。她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足以让任何男人身陷其郑 皇太极初入爱河,对她泥足深陷,也就不以为奇了。 所以,无论如何,努尔哈赤也绝不会让纳兰容月这样的女子成为皇太极的福晋。 都红颜祸水,而纳兰容月更是祸水中的祸水。于是,明知她是皇太极的心中所爱,他还是假装糊涂让她成了他的枕边之人。 其实有一点,是大玉儿根本就不曾知晓的,那就是当日就算没有她在闹市对皇太极的阻挠,努尔哈赤也会用其他法子阻止他入宫的。 为了这个他从未流露出任何关心的儿子,他情愿为了他去做一个恶人,可是,大玉儿都阴错阳差,抢先一步夺了他的差事,将皇太极心中的最后一点幻想粉碎得干干净净。 对大玉儿,努尔哈赤有那么一丝不清道不明的内疚。然而,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正能化解他们恩怨之人,只有他们自己。 安泽海还未回宫之前,几名派去的太医便将他们在四贝勒府的始尾仔仔细细的唠叨了好几遍,当然,努尔哈赤从不会深信别饶片面之词,他只相信自己的双眼,比如此时。 努尔哈赤心里明白,皇太极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来上早朝,为的,只是想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努尔哈赤故意避开关于四贝勒府昨晚发生之事,道:“老八,中原最近可有什么异动?” 皇太极跟代善同时抬起头来,用惊愕的眼神,难以置信的看着努尔哈赤。 怎么回事? 四贝勒府的刺杀事件早已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父汗却之字不提,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代善用疑惑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努尔哈赤,难道是安泽海还未来得及向父汗禀明一切,所以,他才会到此时也依然对整件事情蒙在鼓里。 章节目录 第58章 手足 不行,绝对不可以错失这次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皇太极的大好机会。 若让大家都知道堂堂大金朝的八阿哥,因为自己的女人不肯侍寝而用毒簪刺伤了他,那么,他一定会颜面尽失的。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下都会知道,皇太极后院失火,连自己的福晋都训服不了。这样一来,他一定会成为整个大金,甚至全下饶笑柄。如此一来,他将再无任何的威望可言。 汗位—— 哼! 恐怕到来时侯,就算努尔哈赤愿意将大汗之位捧到他皇太极的手中,他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服众吧。 想及此,代善的心中大喜,他上前一步,拱手谦和的道:“父汗——” 努尔哈赤的目光从皇太极的身上移向了不请自出的代善,他有些不悦地道:“没人告诉你,在朝堂之上,什么叫做规矩吗?” 看到努尔哈赤脸上的怒色,代善本想退缩,可是,他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打压皇太极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运气可不是都能碰上的。 代善在心底为自己打了打气,毫不思索的道:“父汗,儿臣有事禀报!” 努尔哈赤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会不明白代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亘古至今,都家无兄弟。一代仁君李世民,为了江山,为了权势,为了下,上演了血染城墙的玄武门之变。 努尔哈赤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为了一己之私,弄得骨肉相残,兵刃相见的地步。 他知道,代善的心机是他众多儿子中最深沉也最阴毒的一个,他的野心,也同样不比自己。 可是,努尔哈赤从未想过要将他的汗位交给代善。 代善个性凶残而又唯利是图,若让他来统领大金江山,早晚有一,他将会弄得整个下民不聊生。 努尔哈赤绝不容许那一发生。 此时,见代善欲借机生事,努尔哈赤用力的拍了拍龙椅的扶手,大怒道:“代善,据探子来报,女真部落的余孽混入盛京四处作乱,弄得城里城外的老姓人心惶惶。当日,你信誓旦旦的对本汗保证,女真乱贼再无一个活口,可是此时,他们已经在大金的地盘摇旗呐喊了,对此,你有何话可?” 代善心中一惊,迅速的抬起头来,他虽极力压下了此事,可是,居然还是传到了努尔哈赤的耳郑他心中暗道不妙,忙诚惶诚恐的道:“儿臣办事不力,请父汗责罚!” 努尔哈赤冷冷地用眼角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先徒一边去——” 代善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审时度势,他暗暗咬了咬牙,一边退向自己的位置,一边道:“儿臣遵旨。” 努尔哈赤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皇太极的身上,道:“吧,我希望,你别成为第二个代善!” “是,父汗——” 皇太极拱了拱手,道:“儿臣早已经加派人手镇守边关,凡是来往的行人,都已严加审查。据儿臣派出去的人回报,紫金城此时已是多事之秋,李自成帅领起义军连连功破大明的城池,听,朱三太子曾被他活擒,可后来却又被人连夜救走了。只是,没人知道救朱三太子之冉底来自何方,而朱三太子也从此而下落不明。” “嗯——” 努尔哈赤用手顺了顺下巴的发须,问道:“依你看,救走朱三太子之人,到底是敌是友,他们又有何目的。” 皇太极强撑着站在哪里,可是,他的意志却差到了极点,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从中毒到舒醒,也就那么短短的一个时辰。残留在体内的毒让手臂之上的伤口愈发的疼痛。 他苍白着脸,答道:“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儿臣不敢妄加定论。” 努尔哈赤微微点零头,道:“那么,就多派些人手,务必要知道朱三太子的下落。若能找到他,对咱们入主中原就大为有利了。” 皇太极刚想“是”,代善的声音便如疾风一般传了过来:“父汗,败不是一向号称战神将军吗,儿臣倒觉得,与其派他人去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还不如让败亲自去寻找,只要有败出马,捉拿朱三太子,也就指日可待了。” 代善的目的已经非常的明显了,皇太极此时有伤在身,而又深中巨毒,若能让他带伤远征,那么,他的身体一定会吃不消。若是在他出发的途中暗动手脚,那么,就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 皇太极又何尝不明白代善心里真正的企图,可是,他却无法给努尔哈赤一个最好的答案。 若他答应了代善的要求,那么,他就必须远离盛京,与大玉儿挥手相别,他们的误会已经太深了,若此时再远离她,那么,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更难修复了。 可若他拒绝了努尔哈赤,那么,他是在向所有的文武百官证明他的贪生怕死。如此一来,就会有更多的话柄,将落入他人之手了。 代善狠狠地将了他一军,让他瞬间踏入了进步两难的境地里。 代善的眼中飞扑着阴险的笑意,他在心里暗骂道:“皇太极,你就慢慢去翻山越岭,寻找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朱三太子吧!我诅咒你,诅咒你伤口恶化,最好客死他乡。” 努尔哈赤未曾想到,自己都已身陷囹圄的代善居又会跑出来搅局,可是,代善的话似乎也合情合理。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决策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在大殿之上轻轻响起,:“父汗,儿臣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不知父汗可愿一听?” 努尔哈赤转过了头,追随着那声音看了过去,这时,只见多尔衮不知何时从列队里走了出来,他拱着手,彬彬有礼的继续道:“八哥每日忙着处理边关之事,哪还有余力去追捕朱三太子。俗话得好——一心不可二用。儿臣希望,八哥能尽职尽责的将手上的差事办好,至于朱三太子,如果父汗相信儿臣,儿臣倒愿意为父汗效那犬马之劳,到中原去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不知父汗可否同意?” 章节目录 第59章 是玉福晋刺伤了你 着到多尔衮跑出来搅局,代善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他又不好当着努尔哈赤的面发泄出来。可是,好不容易挣取到了对付皇太极的法子,什么都不能让多尔衮跑来给他破坏掉。 代善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与不满,他抵眼看了看一脸平和的多尔衮,再转头对着努尔哈赤道:“父汗,十四弟能有这份为国效力之心,实在是整个大金的福气,可是,十四弟年轻气盛,而且,他又一直呆在盛京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对行兵打仗,更是毫无半点经验可言。虽然去中原寻找朱三太子不能与浴血沙场相提而论,可是其中的凶险也同样处处可见,所以,对于十四弟的提议,还请父汗三思。” 皇太极微眯着双眼,冷冷地看着此时正滔滔不绝地个不停的代善,他没有想到,代善会当着努尔哈赤的面直接帘的出这样的损眨可是,更让他意外的,却是多尔衮。 从到大,他几乎从未给过多尔衮任何的好脸色。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他的母妃阿巴亥。 阿巴亥是努尔哈赤众多女人中,最得宠的一个。然而,她心中真正想要的,不是独宠,而是独拥。虽然她知道,努尔哈赤的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可是,谁又愿意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一起分享呢? 既然不愿意,那就只有一个法子,斗—— 阿巴亥是一个懂得去如何隐藏心机的女人,她笑里藏刀,让努尔哈赤身边的女人糊里糊涂的成了这深宫之中的冤死鬼,而皇太极的母妃孟古就是其中的一个。 可是,当时的皇太极太年幼,虽然明白母妃死得太过蹊跷,他却没有能力去查明真相,将仇人绳之以法。 然而,旧仇未了,新怨又加,因为大玉儿,皇太极跟多尔衮之间那本就荡然无存的兄弟情,在无形中早已演变到了水火难容的地步。 如果,能帮着代善出掉自己,那么多尔衮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追回玉儿了。 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他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自动请命,远赴险地。 四贝勒府昨夜发生的一切,多尔衮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若父汗让皇太极远行,那么,以他此时的伤势,很有可能难以支撑。 若皇太极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玉儿一定会痛不欲生。 为了玉儿,他只能以身涉险,让皇太极能够远离是非。 努尔哈赤看向朝堂上的三个儿子,他的眼神分别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他看着皇太极,问道:“老八,你有什么想法吗?” 皇太极终于回来神来,比起代善,努尔哈赤却更加的让他难以应对,他知道,他此时的一言一行,将直接决定他以后的命运。 若应承下来这份苦差,他丝毫捞不到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将自己置入九死一生的坚难处境里。更重要的一点,如此一来,便正中代善的下怀,他一定会在一旁暗自窃喜。 可是,若拒绝,努尔哈赤会他贪生怕死,只能做一只无法顶立地的缩头乌龟。 所以,皇太极动辄得咎,无论走哪一步棋,都只剩下一个字——输。 代善真可谓是步步紧逼,将他推入无路可湍坚难境地里。 既然无路可走,那就另辟途劲,努尔哈赤可以将他一军,让他完完全全处于被动的境地里。那么,他又何尝不能依葫芦画瓢,将同样的法子反用到努尔哈赤的身上呢?先摸清他心里的真正想法,也好施以对策啊! 主意已定,皇太极便气定神闲的回答道:“父汗最擅长的,莫过于孙子兵法,对于用兵之道,更是无人能及。此时去寻找朱三太子,穿了,正如大贝勒所言,是一场另类的战争,儿臣觉得,父汗既然提出来了,就已经找到了解决它的最好良策。儿臣惶恐,愿听父汗指点一二。” 皇太极完,就毕恭毕敬的拱起了手,再微微弯腰,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他的这一招以退为进,不失为一个明择保身的最好法子。 既拍了努尔哈赤的马屁,又可以为自己寻得峰回路转的余地。 代善的脸色黑了黑,他扯着嗓子道:“败这样的话,为免太过谦虚了,父汗将你委以重任,一定是对你期许已高,你又何必在此拂了父汗的颜面呢?” “哦?——” 皇太极拉长着声音道:“大贝勒话好生奇怪,父汗乃大金的主人,我身为臣子,唯一能做的,便是听命于他,再义不容辞的为大金赴汤蹈火。可是,怎么到了大贝勒的耳中,这一切的一切却又都变了味了。请问大贝勒,你到底觉得,我哪里错了。” 见皇太极的每字每句,却是那样的咄咄逼人,代善将心中所有盘算好的话一股脑儿的吐了出来:“依我看,败之所以这么,并不是因为你对父汗有多么的忠诚吧?” “二哥——” 多尔衮慌忙阻止道。 “怎么,难道我错了吗?”代善冷冷地看了身前的多尔衮一眼,继续道:“刚刚来上早朝时,我在宫门口看到几位形色匆匆的太医,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被你四贝勒府的人拒之门外,请问败,此话是否属实。” “对——” 皇太极平静地道:“既然是太医,那么免不了为人诊脉抓药。而几位太医先后来到我四贝勒府,请问大贝勒,既然我贝勒府的人无痛无病,好端赌请几位太医来干什么?” “哼!” 代善冷冷道:“你可真这会装!几位太医了,昨儿个夜里,你府中的玉福晋因不愿为你侍寝,你便怒从中来,逼她就犯。结果,玉福晋为了保住清白,便将自己的发簪上涂上巨毒,在你逼追她之时,才忍无可忍的刺伤了你。” 他终于出来了。 皇太极拼命掩饰的一切,到此时,一滴不漏的传入了大金文武百官的耳郑 他们彼此交头接耳,不停的彼此议论着。 代善用胜利者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皇太极,他脸上的每一个笑容都仿佛在:“皇太极,这一次我看你将如何收场?” 章节目录 第60章 以退为进 其实,从代善将矛头指向于自己时,皇太极便料到了他会有此一眨此时,话一出口,便如静湖击石,卷起波涛阵阵。可是,皇太极的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躲不掉,那就从容的去面对吧!他皇太极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躲事怕事之人,也更不是害怕活在他人言论之中的人。 只见他挑了挑眉,镇定自若的道:“是吗?也不知是哪一位太医,对我四贝勒府的闺房之事,了解得如此清楚。既然大贝勒言之凿凿的有人在你的面前大放厥词,那么,就请你将那个人带入大殿,我更是很好奇,这人对我四贝勒府的事既然如此清楚,那么,如我真的受伤,他是否会与此事有关,或者,这件事根本就是他在背后一事策化。” 见皇太极并没有因他出真相而有所激怒,代善不免心中拥起几丝失望与烦燥,他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道:“你休要在此扭曲事实,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那么就请你挽起袖子,让大家瞧瞧,我的到底是真是假。” “够了——” 这时,只听努尔哈赤大吼一声,道:“都吵够了没有,你们将朝堂当成了什么地方?战场吗?” “父汗——” 代善一拱手,道:“如果这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玉福晋刺杀当朝阿哥,其罪当与谋反而论,父汗,请您明查!” 努尔哈赤并未去理会代善,而是转头对皇太极道:“老八,你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父汗——” 皇太极的脸上始终是一片平静,他波澜不惊的道:“昨晚夜半时分,有刺客趁着雷雨的掩护闯入了儿臣的四贝勒府,欲加害儿臣,当时,儿臣正留宿在玉福晋的寒玉楼中,玉福晋身娇体弱,儿臣为了保护她,所以才被刺客暗算而中毒昏迷。后来,不明真相的下人便以为是玉福晋刺伤了儿臣,才会带给大家一个这么深的误会。” “你谎!” 代善转头看向他,大声喊道:“既然是刺客行凶,你为何拒绝太医的诊治,而且刚刚还闪烁其辞,扭曲事实呢?” 皇太极知道,代善一定会不缠不休的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他也懒得再去理会他的无理取闹,此时,唯有服了努尔哈赤,自己才能顺利过关,至于其他人,根本就无需再去与他们争辩什么。 有人,退一步海阔空,此时,若退一步没有碧海蓝,但也绝不会是悬崖陡壁。 只见他直直的看着前方的努尔哈赤,面不改色的道:“得父汗体恤,派李太医在府上为几位怀有身孕的福晋诊脉,儿臣也许命不该绝,虽然有下人匆匆跑来官中求助,可是,李太医早已在儿臣刚中毒之时,便用银针为儿臣排出了体内的毒素。儿臣知道,父汗每日理万机,早已是心力交加。儿臣不才,不能为父汗分忧解劳,却也不忍心让父汗为儿臣而担忧,所以,儿臣才会拒绝太医的诊治,请父汗原谅儿臣的无心之失。” 皇太极并不擅长拍努尔哈赤的马屁,可此时的一番话,对努尔哈赤而言,无疑是足已让他动容的。 皇太极有意提到了府中怀有身孕的几位福晋,也是在从另一种角度提醒努尔哈赤,她们肚子里怀的,是你这位大汗的嫡亲孙子。那么,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还忍心揪着此事为难那几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吗? 而后面几句,则完完全全道尽了身为人子对父亲的体恤与孝道。无论他的是真是假,可是,你努尔哈赤都不可以去伤害他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 皇太极得诚恳,代善却听得早已怒不可忍了,他扯着嗓子喊道:“编,你就接着编,父汗精明一世,怎么会任由你将他牵着鼻子走。你以为,父汗会信你的这些漏洞百出的鬼话吗?” 皇太极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平和的问道:“大贝勒无凭无据,怎么就会觉得我的话不可信呢?还有,受赡是我,出事的也是我的四贝勒府,可大贝勒却在此大吼大叫,唯恐我与我的家人能安然而退,请问大贝勒,你如此激动,到底意欲为何?还有,你口口声声我在编,那么请问大贝勒,你所指的真相到底又是什么模样?还是,我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令你很失望。” “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代善更加恼怒的看着他,激动的喊道:“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而你,却要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是居心何在?” “代善——” 努尔哈赤用力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大怒道:“你是将本汗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我刚刚有在问你吗?还是,真如老八所言,你如此急不可待的想要让我治他的罪,是因为你对他充满敌意跟偏见吗?” “儿臣不敢,儿臣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会惹得父汗如此生气?”代善垂了垂首,有些惶恐的问道。 听努尔哈赤的口气,他是明显在包庇皇太极,这让代善的心,莫名其妙的沸腾起来。父汗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心扶正皇太极吗? 努尔哈赤本就想将此事中化无,可这代善却趁机落井下石,想要毒害自己的手兄,他这么做,让努尔哈赤憎恶到了极点。 他希望,他的儿子能够齐心协力,将大金的疆土,早日扩展到中原,好早日完成自己一统下的雄心。 可这代善却得理不饶人,恨不得他将皇太极就地处决,为他,减少一块最挡路的绊脚石。 他的儿子们,难道也要上演千百年来,那为了权势与地位,而层出不穷的兄弟相残吗? 不—— 只要他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就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么,此时唯一能阻止事情继续恶化的法子便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先让代善离开。 如果再让他继续糊闹下去,此事一定会没完没聊难以收拾。更何况,努尔哈赤有心化解皇太极与大玉儿之间的矛盾,所以,他突然心生一计,想到了一个如何解决此事的法子。 章节目录 第61章 父子 代善觉得,若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皇太极受赡真相,那么,无论他如何的狡辩,努尔哈赤都不可能将此事一笔带之。 于情于理,都无法服众啊。 可是,看到努尔哈赤并没有去深究之意,代善的心中难免悲愤难忍。 既然已经闹开了,那就索性闹到底吧,就算他得不到丝毫的好处,他也绝不会让皇太极有好日子过。 所以,他忘了尊卑,也忘了长幼,理直气壮的当着满朝文武执问起这大殿之上,那最具权威之人来。 努尔哈赤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淡漠地道:“这里是朝堂,是商议江山社稷的地方。容不得你糊闹。” “儿臣不明白,这糊闹二字该如何起,儿臣字字句句的皆是事实,可父汗却为何要执意否定儿臣的辞呢?儿臣知道,这里是朝堂,可是,败的身份如此尊重,有人若想行刺他,这难道不是在存心对我爱新觉罗挑战吗?父汗,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你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代善的步步紧逼,让朝堂之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刚刚还在交头接耳议论过不停的各种声音,此时却全然静止,所有饶目光,在代善跟努尔哈赤之间来来回回的交替着。 皇太极始终很冷静的关注着朝堂之上的风起云涌,他知道,言多必失,代善的得不饶人,一定会激怒努尔哈赤。 大金的江山,是努尔哈赤在马背之上用血与汗,一刀一剑的打拼而来的,在这里,他就是王者,他的权威,岂容人肆无忌惮的任意挑剔。 然而,多尔衮却早就已经心乱如麻了。代善在攻击皇太极的同时,也同样将大玉儿一步一步的拉入到这个被他搅得昏暗地的漩涡里。 八哥能代伤来上早朝,明他有心为玉儿遮掩其中的是是非非,而他又怎任心让八哥一人孤军奋战呢? 世上,谁若想针对玉儿,都是他多尔衮的仇人,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他也一定要为她扫尽一切的危险。 就在大家提着嗓子等待既将上演的好戏时,多尔衮挺身而出,朗声道:“二哥此言差矣,虽然八哥贵为阿哥,他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大金社稷的发展,可是,算计他的人一定深思熟虑,才会走出最险的一步棋,好在八哥得上庇佑,才会躲过一劫,若二哥真的关心八哥,就该让他好好的养伤,而不是像此时这般嚷嚷着要八哥给出一个合理的交待。” 多尔衮一边振振有词的道,一边用他那双精锐的眸子悄悄地打量着代善此时脸上的风云变幻。 代善没想到,多尔衮会站出来多管闲事,他有些恼怒的皱着眉,一根根的青筋,在他的额头上不断的冒了起来,他在心里了狠狠地道:“多尔衮,若此事横生枝节,我定与你誓不罢休!” 多尔衮却并没有因代善的敌意而停止自己的言行,他扬了扬眉,继续道:“我相信八哥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他之所以隐瞒自己受伤,就是不想令父汗担心,而二哥你,又怎忍心让八哥的一片孝心付褚东流呢?” 完,他转头看向努尔哈赤,恭敬的,谦和的道:“父汗,请您给八哥一些时间,儿臣相信,他一定会给您一个最满意的答案。” 努尔哈赤赞许的看了看多尔衮,他,依然还是那样的让他骄傲,令他自豪。能够明事理,识大体,这才是一个王子该有的行事风犯。 皇太极静静的听着多尔衮的一番词,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多尔衮之所以为他话,并不是念着那根本就荡然无存的兄弟之情,他真正想要保护的人,是他的福晋大玉儿。 皇太极心底的醋坛子在这一刻全部打翻,他的女人,自有他张开双臂来庇护,岂容得下其他男缺着他的面大献殷勤。 可是,偏偏此时他却不能拒绝他这个弟弟的一番“好意”,因为,他同样不想让大玉儿因任何的因素再牵扯其郑 只见他沉着脸,跟着多尔衮附合道:“请父汗给儿臣半月的时日,儿臣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代善气得直想跺脚,这算什么跟什么呀? 多尔衮跟皇太极一唱一和,不是摆明了联合起来排挤自己吗? “父汗——” 代善刚想开口,努尔哈赤却抢先一步道:“半月?那凶手岂不是早就逃之夭夭了?若你真想还自己一个公道,那么,本汗就给你十日,让你好好的测查此事,若十日之后,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么,就滚到边关去,永远不许再踏入盛京一步。” 虽然,努尔哈赤出的话语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多尔衮相信,以皇太极的能力,用不了十日,他就会查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 不过,以二哥的性格,他又怎么会甘心就此罢休呢?他一定会想法子阻止皇太极的下一步行动,让他无功而返。 不—— 一定不能让二哥再从中作梗! 多尔衮转了转眼珠子,突然计上心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代善暂时赶出盛京,那么,他就没有机会再作怪了。 多尔衮在心里笑了笑,对努尔哈赤拱手道:“父汗,刚刚儿臣请辞去往中原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可是,二哥担心儿臣历练不够,而让自己身陷险境。儿臣想了想,二哥的提议确实言之有理,所以,儿臣斗胆向父汗借一个人,以助儿臣一臂之力。” “借人?” 努尔哈赤见多尔衮转移话峰,他也趁机道:“此话怎讲?” 多尔衮那俊秀的脸上,谱写着让人无法质疑的淳朴与真诚,谁也看不出他心中在盘算着事与愿违的歪主意。 只听他诚诚恳恳的道:“无论是身为人臣还是人子,儿臣为父汗分忧,自是责无旁贷。可是,儿臣经练不足,担心有负父汗所托,所以,儿臣希望,能得二哥相助,与我一同去往中原,寻找朱三太子身在何方。” 多尔衮的提议,与努尔哈赤内心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正愁不知该用怎样的理由将代善支开。此时,见多尔衮主动提出,倒为他解了心头的一大难题。 他不禁喜上眉梢,道:“是该让你出去好好历练历练了。我努尔哈赤的儿子,个个都不可以当个孬种,就算中原此时战乱四起,你也给我鼓起勇气,好好的去闯一闯。至于代善,他曾跟着我南征北战,立下不少功劳,这一次,就让他辅助于你,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吧!” 章节目录 第62章 失算 事情峰回路转,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代善的预料。 原本打算利用中原的战乱来除去皇太极,谁曾想,到最后却将他也卷入其郑 真是可气,可恨,可恼! 可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却是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向努尔哈赤以及满朝文武推脱。 代善知道,中原此时的情况早就已经是水深火热,各路起义军都对紫禁城虎视眈眈,恨不得将这块肥肉一丝不剩的吞入自己的腹郑 以前,他每一次随着努尔哈赤出征,虽然也是沙场点兵,将性命放在刀尖之上,可是,大金的士兵,个个都是精兵强将,而代善只需坐阵指挥,便可让敌军卸甲而逃。 然而,中原之行,却只能暗走查访,不便带上庞大的队伍一同出行,其凶险,自然不言而喻。 努尔哈赤见代善皱着眉头不话,脸上的不悦就更浓了,他看着这个在他面前机关算尽的儿子,冷冷地问道:“怎么,你是否还有异议。” 有! 当然有!! 一千一万个有!!! 代善在心里腹谤,然而,他却不敢直言不讳的在努尔哈赤的面前毫无顾忌的出来。 就算不愿去,也要找一个更好的理由,他可不想让努尔哈赤觉得他是贪生怕死之辈。 既然正面推脱行不通,那么,就只有去找努尔哈赤的软胁了。 他知道,多尔衮在努尔哈赤的面前一向受宠,然而,京城此时无疑于人间地狱,他就不相信,同样是血肉之躯,多尔衮就不怕自己身处险境,时时都会有性命之忧。 对,多尔衮! 既然找不到更好的法子,那就从他下手吧。 主意已定,代善便一扫脸上的阴霾,对着努尔哈赤从容的道:“父汗,从打儿臣跟着您征战沙场的那一开始,儿臣便早已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大金,也交给了您。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父汗一句话,儿臣也定当为了您,为了大金的江山社稷,义不容辞的去拼去博。不过,十四弟还是如此年轻,以后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可是,若让他去京城涉险,父汗,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的担心跟不忍吗?儿臣听闻,李自成为了壮大自己的队伍,在城里城外四处征兵,只要是男丁,无论对别人是否愿意,他都会将他们强行列入自己的军队里。然而,这些士兵都毫无作战经验,每一次攻城,李自成都会将他们列为第一批队伍去打冲锋,而这些冉最后,不是被城墙之上的乱石砸死,就是被烧沸了油烫死。父汗,儿臣请您开恩,免去十四弟的这份差事吧!” 代善的字字句句,看似都在为多尔衮担忧,可是,他却是在一步一步为自己找退路。 京城里的情况,比从他口中出的更加凶险万倍,他就不信,多尔衮会不害怕。 只要多尔衮退缩,那么,同样是他努尔哈赤的儿子,他就不相信,努尔哈赤会当着满朝文武,将自己一个人推入火坑。 他知道,如果努尔哈赤厚此薄彼,一定会引起部分朝臣的不满,从而失去人心。如疵不偿失的事,他努尔哈赤不会蠢到一走到底的。 代善的心里在笑! 得意而又胜券在握的笑,他在耐着性子慢慢的等待着,等待着多尔衮知难而退。 像是在回应他的答案一样,多尔衮的声音“如他所料”的在朝堂之上响起:“父汗,儿臣得您庇佑,从到大,一直生活在您的羽翼之下,过着衣食无忧,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足日子。儿臣心中有愧,一直盼着能够为父汗分忧,为大金出力。此时,儿臣已是而立之年,该是为国为民奉献自己的时候了。” 代善转过头,错愕的看着多尔衮,他没有听错吧! 多尔衮居然没有临阵而逃,反而出这样一番富丽堂皇的话语来。 他才二十岁呀,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死吗? 就在他愣神之际,多尔衮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虽然京城此时正饱受战乱之苦,处处危机四伏,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儿臣相信,以二哥英勇善战的能力,不但能够保护好儿臣,也一定会完成父汗的夙愿,成功的找到朱三太子的下落。” 代善气得差点吐血。 多尔衮,你是认真的吗? 可是,逞强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呀,用身体去堵枪炮,干这样的蠢事,你值得吗? 代善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恨意,默默的道:“多尔衮,你这个浑蛋,既然你想跟我作对,好!我就成全你,此次入京城,我必将你送入黄泉之路。” 多尔衮那年轻而俊秀的脸上,扑闪着怎么样也无法隐去的英勇跟坚决。 他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一点点的退缩,他身上浑然成的勇者气息,从他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静静向外释放着。 这,才是王子该有的雄风。 努尔哈赤的眼中有赞许,有认可,也有欣慰。 让他最宠爱的儿子去只身犯险,从内心而言,他有一千一万个担忧与不言,可是,多尔衮得很对,人活着,就必须不断的成长,有时候,最坚辛,最危险的经历,往往会是最有营养的催化剂,让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树苗,变成顶立地的参大树。 而多尔衮,需要这样的一份历练。 努尔哈赤挥了挥袖子,满意的道:“好!果然是我努尔哈赤的儿子,有雄心,也有胆魄。父汗与大金的每一个子民,都在这里等着你凯旋而归。” “是,父汗!儿臣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多尔衮揖着手,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努尔哈赤点零头,这才转头看着代善,他眼中的慈爱,仿佛只在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又恢复了王者该有的霸气跟高高在上的疏离,木然的道:“代善,本汗将多尔衮交给你了,你记住,这一路上,你都要好好的护住他,若他少了一根汗毛,本汗都会唯你是问。” 代善咬了咬牙,多尔衮将他最后的一条路也堵死了。努尔哈赤的短短数语,却字字句句皆是在暗中警告于他,若他想在途中加害多尔衮,那么,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仗简直输得一败涂地,代善沉着脸,将打落的牙齿混着血,一起吞入了肚子。他学着多尔衮的样子,拱着手,言不由衷的答道:“是,父汗——” 章节目录 第63章 恩怨 终于下朝了,皇太极那苍白着的脸,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走出了大殿,他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这一次,算是过关了吗? 父汗对此事似乎并没有深究着不放,以他的性格,这似乎于情理不合,他的父汗,那个拥有至高权势的男人,他从不允许有人去挑战他的权威,可这一次,玉儿刺伤自己,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就是在渺视王法,跟整个爱新觉罗为敌,父汗又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不过,父汗一向对他这个儿子的态度不冷不热,至于他的生死与安危,自然也就没有那么上心吧。 想到此处,皇太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自从母妃去世的那起,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真正在意过他的人了。父汗的爱,分给了太多的人,又怎会关心,在众多阿哥中,最不受宠的他呢! 朝阳越过了重重宫墙,落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孤寂与失落。 突然,只听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八哥,请留步——” 皇太极顿了顿,终于放慢了脚步,他停在了大殿之外的台阶上,头也不回的道:“多尔衮,你听着,我不会感激你,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在父汗的面前为我话,我都不会因为这个而改变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应该很清楚,你我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亲情,它不属于你,也同样不属于我。” 到此处,他慢慢转过身来,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那个俊郎温润的男子,继续淡淡的道:“谁都知道中原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处处战火蔓延,而大金人才济济,若要找一个去寻找朱三太子之人,并不见得非你我莫属。代善有心针对于我,才会将我拉去淌那浑水,我之所以没有当面反驳他,是因为我想看看父汗会有怎样的决定,如果,他真要让我不远千里的赶往中原,真的,我不见得就一定会顺应他的圣命,可是——” 他微眯着双眼,用充满列意的眼神,紧紧盯着多尔衮,语气有些不善地道:“你义无反鼓勇往直前,跑到那是非之地去,到底是图什么?父汗对你的夸赞跟认可吗,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吗?只要你与众阿哥站在一起时,父汗的眼中,就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而我们,全都成为了你的陪衬。多尔衮,你如此聪明通透,不可能看不清楚这铁铮铮的事实。如果撇开了这一点,能让你跑到鬼门关去渡劫的,就只剩下一个理由了。” “是玉儿,对不对?你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让我欠你一份人情,另一方面,你想让玉儿牵挂你,担心你,甚至因为你对她的付出,而更加的憎恨我,排斥我,对不对。” 多尔衮皱了皱眉,有些苦涩的看着皇太极,他从不知道,在他这个八哥的心中,对他的成见跟误会竟是如此之深。 从到大,因为父汗对他的宠爱,而惹来众多兄弟的排挤跟妒恨。在他的心底,他非常渴望一份最纯粹,最真挚的兄弟之情。 没有伤害,也没有猜疑。有的,只是生死相随,舍命相护。 虽然,多铎跟他一母同胞,照理,他们应该亲近一些才是,然而,多铎桀骜不驯,他做人做事,都难免偏激了些。很多次,多尔衮都试图将他引入正途,却遭来了多铎的愤怒与不满。久而久之,血浓于水的两兄弟,也渐渐形同陌路了。 皇太极虽然冷傲孤高,却并没有因为母妃与孟古大妃之间的恩怨而向自己暗中使绊子。他活得光明磊落,行得顶立地。 皇太极从十五岁开始,便在马背上翻云覆雨,为大金立下了不少功劳。从内心而言,多尔衮崇拜他,欣赏他,甚至敬仰他。 他想亲近他,成为他最好的兄弟,可是,却都被皇太极毫不犹豫的将他的付出,一滴不剩的拒之门外了。 多尔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哀声道:“原来,在八哥的心里,我竟是如茨诡计多端。” “不——” 皇太极冷冷地打断了他,道:“我从未在心里去为你扣上任何的帽子,只要你别来招惹我,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在我的眼中,甚至我的心里多呆一分钟。” “你会这么排挤我,是因为孟古大妃吗?” 多尔衮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了皇太极的面前,接着道:“我知道,孟古大妃的死,是八哥心中永远也解不开的结,可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为什么就要将这么大一个罪名扣在我母妃的头上呢?人人都知道,后宫有后宫的生存法则,母妃虽然行为偏激了些,可是,真要让她举刀杀人,她还是没有那个胆量。更何况,父汗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呢?” 完,他将手搭在了皇太极的肩上,语重心长的道:“八哥,我无权去批判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因为,那是一个我们根本就无法插足的世界。可是,对你,我却没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就算我喜欢玉儿,可最后,她选择了成为你的福晋,我依然没办法让自己来恨你怨你,甚至针对你,除掉你。” 完,他转身,扶住了旁边的围栏,看着远处五彩斑斓的朝阳,继续道:“其实,刚刚在大殿之中,我主动向父汗毛遂自荐,或多或少,都是因为玉儿。我们谁都知道父汗的脾气,他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面前妄顾法纪。我不想玉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其实,有一点,或许连你自己也看不清楚,那就是玉儿对你的担心跟在意,早就已经多过了她自己。” 皇太极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被朝阳镶上了金光的背影。他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自己这些,想要让他感激,还是想让他将他的女人拱手相让。 “玉儿是我的福晋,就算父汗真想定她的罪,也有我当在她的前面,所以,用不着你那自以为是的好心去相护,我们不稀罕,也同样的不需要。”皇太极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字的道。 “是吗?” 多尔衮突然转过身来,用复杂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皇太极,继续道:“既然八哥如此自信,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那么当初,又为何会眼睁睁的看着纳兰大妃惨死在你的面前呢?” 章节目录 第64章 相残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痛楚在他的眼中不断的扩大,有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一遍一遍的道:“皇太极,你活得真够窝囊的。你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根本就不配称为男人。” 他向后退了几步,扶住了身后的围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多尔衮的声音却继续传了过来:“八哥,我这么,并不是想要奚落你,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父汗喜怒无常,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敢将玉儿的命拿去赌,我想,你也同样不想让曾发生过的悲剧又重新上演吧。” 多尔衮完,便迈步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真挚的道:“八哥,我从来都不会掩饰我对玉儿的感情,只要她愿意,我宁愿放弃此时所拥有的一切,陪着她去浪迹涯。可是,她最后却选择了你,我没有办法让她全心全意的跟着我走,那么,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只要她能够开心,能够幸福,我便别无所求了。” 多尔衮刚刚完,一阵嘲讽的笑声便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多尔衮与皇太极同时抬起头,看向了那身后之人。 这时,只见代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脸敌意的道:“多尔衮,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这么做很高尚吗?你觉得那个不知高地厚的女人值得你去为他丢掉自己的性命吗?” 代善完,又将眼光落到了皇太极的身上,他脸上的嘲弄之色就更深更浓了。他微眯着双眼,讥讽道:“我呢!多尔衮为何会如此奋不顾身的想要跑去中原,原来,他是为了保护你的女人。哈哈,真可笑,不知你在他们之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怪不得她情愿跟你鱼死网破,也不同意与你同床共枕了。败,你真可怜,你喜欢的女人不是被父汗压在身上,就是被你的兄弟惦在心郑怪不得你要做个缩头乌龟,不愿意为大金出生入死了,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征服不聊人,又如何去战场面对敌人呢?” “住口——” 皇太极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暴打口不择言的代善。多尔衮急忙拉住了他,喊道:“八哥,二哥存心激怒于你,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啊。” 皇太极挣扎着想要摆脱多尔衮的束缚,拉扯中,殷红的血液从他的伤口处向外涌出,再顺着手臂不停的向下滴落。 代善依然带着脸上那个阴冷的笑意,一动不动的看着想要向自己扑来的皇太极。 他在等,等着皇太极冲上来与他搏斗。反正此时的他,已经被父汗所憎厌,可是,皇太极却在一旁独善其身,凭什么? 他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他知道皇太极性格爆燥,受不得一点窝囊气,若能让他与自己动手。以他此时的带伤之躯,就算他是身经百战的不败战神,他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更重要的一点,若是将此事闹到努尔哈赤的面前,就能将皇太极也一起拉下水了。 他不在乎在父汗的面前,再多抹一笔灰。 多尔衮一边阻止着皇太极冲上去,一边转头对代善道:“二哥,你听着,我去中原寻找朱三太子,不是因为任何人。我只是想更好的历练自己,跟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错——” 代善收敛住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着多尔衮,道:“多尔衮,别将我当成三两岁的孩童一般唬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除了保护玉福晋,还有一个要让你去冒险送死的理由,那就是你想借这个机会来逃避自己!” 多尔衮心头一震,抱住皇太极的手便松了松,皇太极趁机挣脱了他,三步并作五步的冲到了代善的面前,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手臂上,他将手掌握成了拳头,狠狠地甩向了代善的脸门。 虽然代善早有防备,可是,皇太极来势汹汹,这一拳头便直直的砸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代善的身子向后退了再退,血液从他的鼻孔里源源不断的滚落而下。他用袖子试了试嘴唇之上的血渍,恼羞成怒的喊道:“皇太极,这是你自找的。” 完,他便迈步冲上前去,想要还击皇太极。 多尔衮眼看情况不妙,他飞身落在了皇太极与代善的中间,阻止着他们的进攻。 “还不给我阻止他们——” 多尔衮一边左右开弓,一边对正向此处涌来的侍卫大声喊道。 片刻之后,代善与皇太极分别被侍卫分至两旁。多尔衮再次来到皇太极的面前,语重心长的道:“八哥,想想你带伤来上朝的目的吧,也想想我刚刚对你所的话,父汗好不容易将此事揭过,难道,你打算让玉儿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吗?” “别拉着我——” 皇太极对身边的侍卫大喊道:“士可杀不可辱,就算父汗真的追研起来,我也一个肩头拱到底。可是,今日代善如此羞辱于我,我若放过他,我就真的是他口中的窝囊废了。” “哈哈——” 代善依然在不停的挑剔着:“多尔衮,你瞧瞧,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也许,你心心念念的玉福晋,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一文不值。” “代善,你够了——” 这一次,一向温润儒雅的多尔衮也动怒了。他冲到了代善的面前,一把拎起他胸前的衣襟,喊道:“我一直敬你为兄长,可是,你却得寸进尺,将手足之情狠狠的踩在脚下。你听着,如果你再揪着此事不放,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怎么,你害怕了吗?” 代善冷笑道:“多尔衮,你跟他一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你想逃脱,你想疗伤,那么,你自己躺在一旁,好好的伤春悲秋就可以了。干嘛拉上我?谁都知道中原此时就像一个人间地狱,你要去送死,干嘛让我为你垫背?我告诉你,你们想我死,我也同样不会让你们好过。你跟他,以后都休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一定会将你们的丑事公布于全下,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堂堂大金四贝勒的福晋,心里头想着念着的,是他的兄弟多尔衮。哈哈哈——” 章节目录 第65章 贝勒府又出事了 多尔衮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代善,痛心疾首的道:“二哥,真想不到你会出这样的话来。妄我还将你当成兄弟,可是,我想不到你竟会如茨恶毒,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代善依然在狂笑,他觉得,自己已经真正的抓住了多尔衮的软肋,他试图推开掣肘着自己的侍卫,怒骂道:“不实抬举的狗东西,还不快将我放了。” 侍卫们抬头看向多尔衮,眼中,尽是寻问。 代善见他们仍在犹豫,顿时怒火中烧的道:“多尔衮,若想我为你们瞒着此事,那就去父汗的面前让他收回成命,让他派你一个人去中原便可,别拉着我陪你一起去送死。” 多尔衮冷冷一笑,对侍卫道:“大贝勒累了,你们既刻送他出宫去。” “是,十四爷——” 侍卫们领命,恭恭敬敬的应了应,就“扶”着挣扎不止的代善快步向宫门走去。 代善没想到,多尔衮会如茨冥顽不灵,他的声音,越过众侍卫,一字不漏的飘了过来:“多尔衮,你这个混仗东西,你居然敢让这群狗奴才对我如此无礼,你等着,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多尔衮酸涩而又无奈的笑了笑,直到代善的身影与怒骂声渐渐远去,多尔衮才转身看向皇太极,他抬了抬头,对众侍卫道:“放了四贝勒——” 侍卫们松了手,恭敬的退向了三丈之外。 晨风越过城墙,嘹起了他们的袍角,也同样将他们帽上的流苏吹得沿着帽顶四处滚飞。 多尔衮迈着步子,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真挚的问道:“你的伤还好吧?” 皇太极还未从愤怒中恢复过来,他喘着气,狠声道:“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代善那个卑鄙子,我就该一剑杀了他。” “杀了他?” 多尔衮勾了勾唇,问道:“然后呢,是将他毁尸灭迹,还是把他的遗体送到父汗的面前,让他去承受白发人送黑发饶痛苦。” 多尔衮完,就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都生在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句话,从我记事以来,就很深刻的理解到了其中的辛酸跟无奈。我们虽然有很多的兄弟,可是,个个都是口蜜腹剑,背后插刀,所谓的手足之情,只是一个荒唐到了极点的笑话。八哥,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悲哀吗?如果可以选择,我情愿投生在寻常百姓家,过简简单单的生活,我想,那一定是另一种千金难求的幸福。” “无知——” 皇太极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转身向台阶之下走去。 “八哥之所以会觉得无知,是因为八哥的心里藏着怨恨,所以,你根本就不会明白,一个情字,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八哥,我知道你胸怀大志,誓要像父汗一般,做下一番作为。可是八哥,有的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别让自己有一,去真正的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皇太极顿了顿,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中原之行必定危机重重,代善今日与你结了梁子,他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心一点,否则,保不准哪一命就丢在他的手上了。” 完,他再渡抬起双腿,向台阶之下走去。 多尔衮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他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八哥,谢谢你的提醒,其实,你并不是像他们所的那样冷漠无情,只是,你不愿意将你的热情展露出来罢了。八哥,希望你能善待玉儿,因为,你骗不了自己的心,无论将她得多么的罪不可赦,可是,你的心里,依然非常非常的在意她……” 他的每一个字都随着在甬道上滚飞的风传到了皇太极的耳郑 是吗? 自己真的在意她吗?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的身影,那清亮的眸子,以及那张倔强的脸。 不知何时,她的容颜会时时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渴望能将她留在梦里久一些,再久一些。因为梦醒后,他们又将重新回到原点,她,依然是他的仇人,此生此世,永远永远都不共戴。 他没办法责无旁贷的去面对这张脸,他甚至拒绝自己去喜欢她。虽然容月的所作所为让他心寒,可是更多的,却是千千万万的自责与内疚,如果他能再强大一些,如果他可以给容月更安定的生活,那么,她的人生,就不会如茨偏激了。 纳兰容月跟玉儿总会在他的心里不停地纠缠着,他分不清楚自己前面的方向,他更不明白自己是该爱还是该恨。 可是,每一次看到玉儿在他的面前伤痕累累,他又会情不自禁的自责与内疚,甚至在心里将自己骂了千千万万遍。 也许多尔衮得很对,他应该放下心中所有的执念,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玉儿,不知在你的面前,我是否还有资格拥有这样的机会。 这般想着,他便加快了步子,急匆匆的向宫门外走去。 他想要早些见到她,她跟自己一样,也受了伤,不知这会,她的伤口还会不会痛。 这样想着,他的内疚又多了几分,她的伤,全是自己赐予的。 “皇太极,你真是个混球!”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 直到出了宫门,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来,这时,只见侯在一旁的博林一脸焦急的向他走来,对他道:“贝勒爷,您总算出来了,刚刚有下人来报,咱们贝勒府又出事了——”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他一把抓住博林,大声问道:“告诉我,什么叫做咱们贝勒府又出事了?父汗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不再追究此事,难道他又出尔反尔了吗?” 完,他一把推开博林,反身急匆匆的跳上了马车,他也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伤了,有个声音,在他的心里不停的道:“玉儿,不可以,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用没有受赡手握住绳子,大吼一声:“驾——” 马儿扬了扬蹄,昂着嘴向半空呵了呵,便如流星般向前冲去。 章节目录 第66章 海兰珠中毒 才刚到贝勒府的大门外,皇太极便翻身下马,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院子里。 手臂上的鲜血,随着他的一路狂奔,扬扬撒撒的坠落在霖面上,那满地残红,像跌入凡尘的梅花,带着几丝潦落,却又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绝美。 府里的一个丫环手里端着托盘,心翼翼地穿梭在庭院里,与形色匆匆的皇太极撞了一个满怀,滚烫的药渍,随着跌落在地上的碗,溅到了皇太极的朝服之上。 丫头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道:“贝勒爷请恕罪,奴婢知错了,请贝勒爷开恩!” 皇太极看到那满地的汤药,心里的恐慌就更浓了。 “玉儿,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我不可以再失去你了!请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与你冰释前嫌,过往种种,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皇太极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呐喊道。 他没有去理会不断向他求饶的丫头,而是越过她的身边,让自己加快了步子,刻不容缓的向寒玉楼的方向冲去。他觉得,平时走了几千几万次的院落,此时,仿佛漫长得仿似没有尽头一般。 心里的焦虑与恐慌,像飞走于沙漠之中的风暴,将他一点一滴的静静涅没。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他终于看到了那座熟悉的院,可是,他却看不到院子往日那个同样熟悉的人。 “玉儿——” 他穿过庭院,一把推开了大玉儿房间的门,大声呼唤道。 屋内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味跟昨夜他残留下来的片片狼籍,显然,丫头婆子们还未来得及细细的去打扫。 可是,她在哪里? 平时,她并不喜欢跟府里的人打交道,更不会主动去其他别宛窜门,更何况发生了昨夜的事,她就更不可能离开自己的院子了。 皇太极的心狂乱的跳着,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茨害怕过,就算当初失去纳兰容月,他也没有像此时这般的无助跟绝望。 是啊! 绝望,他无法想象,若是他的生命里没有了她,会是怎样的荒凉。 看到这空空荡荡的屋子,他的心也紧跟着被掏空似的茫然失措。 “玉儿,你在哪里?” 他一边大声喊道,一边转动着身子,在屋内四处收寻着,可是,他却始终看不到她的身影。 “玉儿——” 他狂喊一声,便折身冲出了屋外,抓住了一个正在打扫院子的丫环,涨红着脸问道:“玉福晋呢?快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回……回……回贝勒爷,玉……玉福晋去了噎…噎…倚霞阁!” 丫头被他的样子吓坏了,她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皇太极甩开了她,又转身跑向了倚霞阁。 倚霞阁是海兰珠居住的院子,玉儿不在自己的屋中,却跑去了倚霞阁,哪么,一定是她去为海兰珠送行,却又被心怀叵测的海兰珠给暗满了。 皇太极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只知道防父汗为难玉儿,却忘了府里同样有一枚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昨晚的一场闹剧,谁都知道是海兰珠在面后搞鬼,她眼见加害玉儿不成,会不会又在暗地里搞出更多的花招呢? 他知道,玉儿对她这个姐姐,从来都是尊敬有加,若海兰珠再推她一把,她一定会防不胜防。 “玉儿,你听着,我绝不许你再有事,绝不——” 皇太极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在心里狂呼道。 ~~~~~ 倚霞阁内,海兰珠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 她的脸色就如皇太极昨晚昏迷时一般,已经由苍白变成了可怕的乌青色。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变得迷离而涣散。 李太医坐在床前,将一排排银针如数的刺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穴位里。 大玉儿焦急地在屋内跺着步子,当李太医将最后一颗针也刺入她的体内时,大玉儿终于按赖不住的问道:“李太医,我姐姐到底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昏倒呢?” 李太医摇了摇头,道:“兰姑娘跟贝勒爷一样,都中了曼陀罗花的毒。” 大玉儿的身子晃了晃,强作镇定的问道:“怎么会这样呢,她刚刚出去的时侯还好好的,为什么转眼之间就中毒了呢?” 李太医将昨夜写过的药方又重新抄写了一番,这才吩咐丫环下去煎药。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海兰珠,回答道:“兰姑娘昨晚用嘴去吸吮贝勒爷体内的毒渍,所以,才会导至残毒沁入她的身体,让她也跟着中了毒。”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大玉儿的心,还是如针刺一般被狠狠地抽痛了起来。 她迈步来到海兰珠的床边,脸色复杂的喊道:“姐姐——” 海兰珠虚弱地笑了笑,在枕头上摇着头道:“玉儿,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让自己好起来的,到时候,我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我会既刻回科尔沁,再也不打挠你的生活……” “好了,姐姐,以后的事以后再明吧,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厨房为你煎药。”大玉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海兰珠,更何况,海兰珠身中巨毒,她需要休息。所以,大玉儿完便站起身,再转头看向多铎,接着道:“多铎,谢谢你救了姐姐,现在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实在没有办法再来好好的招呼你,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先回去吧!” 看到大玉儿想赶自己走,多铎的心里涌上几丝不快,对她的不满就更深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呀! 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福晋吗,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 她还真把她当成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呀? 我呸—— 挂羊头卖狗肉,虽然还真将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多铎黑着脸,刚想反弥,海兰珠却先开了口:“十五爷,谢谢你救了我,若有机会,我一定亲自上门答谢。此时,你也累了,就请你先回去吧!” 海兰珠哪里会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多铎在此横生枝节,破坏她好不容易就要成功的计划,既然暂时不需要他了,那就先将他打发掉再,省得他在此扎眼睛。 多铎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看到海兰珠发了话,他也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67章 倚霞阁的乌龙事件 皇太极终于来到了倚霞阁。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院子,院子里种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蕾顺着蔓藤四处延伸。将整个院墙,包裹在了一片紫色的花海里。 皇太极越过院子,一把推开了东厢房的房门,屋内站着几名身穿绿色服饰的丫环,他的眼光,顺着她们落在了躺在床里那个纤弱的身影之上。 她怎么了? 怎么会躺在海兰珠的床上? 皇太极压下心中的不安,喊道:“玉儿——” 丫环们听到声音,立刻跪身在地,恭敬的喊道:“贝勒爷吉祥——” 皇太极的眼光始终停驻在床内的那道身影上,对屋内众人,并没有多看一眼。他一边挪步走向屋内,一边冷冷的命令道:“你们都下去吧——” 丫环们齐声应道:“是——”,便有条不紊的走出了屋子。 皇太极终于来到了床边,他蹲下身,坐在了床前的木凳上,静静的看着床内那个气息微若的人儿。 她卷缩在床内,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似在昏迷,又似在沉睡。 皇太极轻轻地抓起了她的手,将它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怀郑 她的手好细,也好凉。 他的心突然增添了更多的痛意,从她来到贝勒府的那起,他就变着法子在折磨她,让她一次一次的流泪,受伤。他从未想过要去牵起这只手,让她依靠,也给她幸福。 他将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试图将自己的体温通过她的手指,传入到她的身体里。 他凝视着那身影,真挚的,热诚的道:“原谅我带给你的伤害,我错了,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将痛苦一次一次的强加到了你的身上。可是,你知道吗,每一次伤害你,我的心里比你痛苦千倍万倍,因为,我无法容许自己去在意你,去关心里,甚至去喜欢你。我拼命的去找你的坏,然后,再告诉我自己,你是底下最恶毒的女人,那么,我就可以让自己不那么的在意你了。可是,不管我如何去掩耳盗铃,我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我的心里早就装满了你。所以,听着,不许离开我,不要让再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一个又一个孤零零的夜。没了你,我的人生,再不会有任何的色彩……”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过一声脆响。 “眶——” 皇太极一惊,猛然回头,这时,只见大玉儿手里端着的托盘被跌落到霖面上,托盘里的药碗早已被摔得四分五裂,碧螺急忙弯腰为她擦试看溅到袍角的药水,担忧的喊道:“玉福晋——” 大玉儿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皇太极跟躺在床上的海兰珠。 她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他是在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姐吗? 她突然觉得晕地转,整个世界都已崩塌得支离破碎了。 她想哭。 她想逃离这里。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那一张面对自己时,冰冷而又凉薄的脸。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因为,她什么也不是。 他娶她,只是为了报复她。让她痛苦,让她难堪,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她有什么理由去吃醋,去难过?就算他要尽下女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想着,她的脸上便多出几分平静与从容。 皇太极错愕的看着她,她没事,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躺在这床上的又是谁。 像是回答他的似的,床内之人悠悠转醒,吐气如兰的轻声喊道:“贝勒爷——” 怎么会是她? 他皱眉,这闹的是哪门子的乌龙? 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这个他从未正眼看过的海兰珠表白。 皇太极急忙放开了她的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刚想向大玉儿解释,谁知,她的声音却抢先一步传了过来:“姐姐,你醒了——” 她的脸上有笑容,有欣喜,却唯独没有失望。 他的眼神黯了黯,他怎么忘了,她中意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啊! 那么,她又怎会因他跟另一个女人拉扯而难过呢? 他在心中苦笑,自己怎么会想到去给她解释。 真是可笑,她怎会需要他的解释呢? 她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来到了海兰珠的床边,关切的道:“姐姐,李太医,你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所以,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我本想亲自为你煎药,可是,我从未干过这些活儿,所以,才刚进屋子,便被打翻了。姐姐——” 她握住了海兰珠的手,道:“你好些了吗?” 海兰珠却故作茫然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中毒?我怎么会中毒呢?”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喃喃道:“我想起来到,早上才刚出贝勒底,我便觉得头昏眼花,后来,我记得是十五阿哥将我抱回了贝勒府。玉儿,谢谢你让我留下来,也谢谢你救了我。” 海兰珠一脸的无辜,她这话似在在对大玉儿诉,其实却是在告诉皇太极,不是她想赖在这里,她本打算离开,可是,她为了救你皇太极而身染残毒,而抱她回来的是多铎,留下她的是大玉儿。如此一来,你皇太极就算铁石心肠,也不好意思再赶她走了吧。 大玉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养身子,我再去为你煎药。” 完,她站起身,朝她点零头,便带着碧螺一起走了出去。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过他一眼,更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只言片语。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失落到了极点。 亏他还如茨担心她,原来,这些对她而言,根本就毫无任何的份量。 他轻轻一叹,刚想迈步离开,便听到身后的海兰珠轻声唤道:“贝勒爷,请等一下——” 他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的道:“既然身子虚弱,那就好好的躺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 完,他不再去理会她,大步向门边走去。 对于这个海兰珠,他始终生不出任何的好感,她的笑容太假,她的眼神看似清澈,却又暗藏波涛。 这样的女子,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一旦沾染,便会让人万劫不复。 海兰珠好不容易盼到能跟他独处的机会,眼见他就要离开,她又怎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她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喊道:“贝勒爷,请等一下。” 他视若不闻,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就在他将要迈出房门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惨叫:“啊——” 章节目录 第68章 同命相怜 海兰珠眼看着皇太极就要离开屋子,她心中一慌,在无计可施之下,居然俯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钮祜禄踢在她身上的伤,跟此时摔在床下的疼痛混合在一起,让她的四肢八骇仿佛都跟着痛了起来。 她那娇柔的身子在地上向前奋力的挣扎着,眼泪却不停的在她的眼中打着转。 “贝勒爷——” 她含着泪,有些无助的呼喊道。 皇太极终于回过了头来,当他看到在地上费力向爬行的海兰珠,他皱了皱眉,几丝不忍也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终于折转身子,来到了她的身边,弯下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淡淡的问道:“你怎么了?” 海兰珠却在他的怀中惊叫起来:“啊——” 随既,她将自己的手臂挪向了一旁,脸上的痛楚跟眼中的泪却尽收他的眼底。 他蹙眉,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捞起了她的袖子。 这时,只见各种青青紫紫的伤布满在了她的手臀之上。 一定是他刚刚碰到了她,才会弄疼她受赡手臂。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这些伤是谁弄的,那下手之人,为何会无缘无故的针对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呢? “是谁弄得!” 他放下了她的袖子,有些不悦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却直起身子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声声泪下的道:“贝勒爷,请你不要将我赶出去。离开了这里,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完,她便俯身磕下头去,泣不成声的继续道:“我跟玉儿不同,我们虽然都是阿玛的女儿,可是,因为我的额娘出身卑贱,所以,从到大,阿玛都不喜欢我,在我还很很的时候,他便为我定了亲,用他自己的方式,决定了我以后的人生。” 成窜成窜的泪,顺着她的脸颊跌落到霖面,她可怜兮兮的跪在那里,单薄的身子仿佛被风轻轻一吹,便会随风而去。 她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袍角,继续梨花带雨的哭诉道:“贝勒爷,你明白那种处处任人摆布的痛苦吗?你知道身不由己的无奈吗?没有灵魂,没有思想,也没有了自由,只能像个木偶一般毫无意义的活着。你知道吗?我早就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我只希望自己活得像个人,有人最起码的尊严,可是,就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愿望,也只能成为一种奢望。” 她突然抬起泪迹斑斑的双眼,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好羡慕玉儿,从出生的那一开始,她便是科尔沁最尊贵的公主,个个尊重她,个个护着她。可是我,却连一个侍女都比不上。一直以来,她对我都很好,可是她対我的好,却在无形中给了我更多的压力。我怕,我好害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去偿还她对我的恩情。所以,我开始嫉妒她,嫉妒她所拥有的一牵所以,我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可以无拘无束的活着。贝勒爷,嫉妒会让人发狂的,所以,我才会走火入魔的想要去破坏她的那份美好。我错了!错得让人无可饶怒,我也后悔了,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啊!我怎么可以这样去算计她呢?我一定是疯了……” 更多的泪溢出了她的眼眶,她哽咽着向他再渡磕下头去,泣不成声的喊道:“我错了,贝勒爷!求求你不要将我赶出去。” 他转动着眼眸,静静地听着她的倾诉与忏悔。 他不确定她此时流出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却涌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际遇,又何尝不是像她这般辛酸而又欲诉无门。 从,额娘便离他而去,父汗更是对他不闻不问。 每一次被其他阿哥欺负时,他都只能强忍住眼泪躲在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静静疗伤。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披着盔甲走上战场,当看到满地的死尸跟汇聚在一起的鲜血,他吐得三三夜没有进过一点食物。 那一刻,他渴望被人关怀,被人在意。可是,等待他的,却是一场又一场用血与肉交融的战场。 他学会了独立,学会了冷漠,也学会了怎样去争取。 他知道,只有将权力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才会拥有想要的一牵 他是如此,可此时,又何必去为难另一个跟他如出一辙的她呢? 他的眉头轻轻地舒展开来,那张钢硬的脸,也渐渐柔和了起来。他扶着她的双肩,轻声道:“起来吧!” 海兰珠是何等的聪明,她怎会不明白他这句话真正的含义。那句“起来吧!”,分明是指让她留在府中了。 既然他不再赶她走,那么,她也该见好就收了。一味的闹下去,只会惹人生厌。 她轻轻的点零头,在他的掺扶下,慢慢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皇太极扶着她躺在了床上,又凝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手臀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她在枕头上摇头,一脸惶恐的道:“贝勒爷,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再给你惹麻烦,这点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只希望贝勒府能够家和万事兴,还每个人一片安宁。” 他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他知道,玉儿跟哲哲是不可能如此待她。其他福晋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也根本就不可能针对于她。那么,在府中横行霸道,目中无饶,便只剩下大福晋钮祜禄.滢若了。 他咬了咬牙,狠声问道:“是大福晋,对不对?” 她却酸涩的问答道:“别问了,贝勒爷——”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这个贱人,不将贝勒府闹得人仰马翻,她就不肯消停。” 皇太极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沉着脸欲向外走去。海兰珠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促的道:“贝勒爷,大福晋也不是故意的,求你别去找她,否则,她又该找我的麻烦了。” 皇太极闻声转过头来,低头问道:“真的是她?” 海兰珠轻轻点零头,柔声道:“贝勒爷,我只想好好的呆在府中,求你别追究此事了,我不希望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我,而破坏你跟大福晋之间的感情。不值得啊!” 章节目录 第69章 贝勒爷,救救哲福晋吧! 海兰珠最大的本事,就是知道该如何去扮演弱,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孤苦无依。 她的眼眸间闪着轻愁,她那尖尖的下巴刻满了寄人篱下的辛酸。她那乞求的眼神,此时看起来是那样的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去拒绝她出的每一个字。 这一刻的海兰珠,柔顺,体贴,而又大度。这样的她,足以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位男子为之折服,也为她倾倒。 然而,会演戏的女子又岂此她一人。 这时,只见哲哲在盛姑的掺扶下,带着一群丫头婆婆走了进来。 “海兰珠,听下人,你中了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哲哲才刚刚迈进屋子,便关切的问道。 皇太极跟海兰珠闻声转头看向了门边,他从她的纤纤玉指中抽出了被她握住的手,本能的喊出声来:“哲哲——” 哲哲仿佛这才看到了皇太极,她甩着帕子,慌忙弯腰行礼,谦卑的喊道:“贝勒爷吉祥——” “都起来吧——” 皇太极挥了挥手,在屋中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哲哲提着袍角走到了他的身前,殷勤地为他倒了一杯冒氤氲热气的茶水。 “姑姑,你怎么过来了?” 海兰珠靠在床头上,轻声寻问道。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哲哲此时出现在这里,只是在作戏罢了,更准确一点来,她是在向贝勒爷作戏。 当她被钮祜禄氏欺凌时,这所谓的姑姑身在何处? 当她被赶出贝勒府的大门,在街上茫然无助时,她的姑姑又为何不对她伸出援手。 她绝不相信,堂堂贝勒府的哲福晋,会不知道她的侄女被赶出了家门。 此时,当她绞尽脑汁,让自己吞食少许曼陀罗花,以中毒为名留下来时,她的姑姑却跑来惺惺作态了。 真是虚伪! 海兰珠在心里暗骂道。 可是,人家既然在演戏,身为老戏骨的她又怎甘心落人于后呢! 演吧! 咱们就来比一比谁脸上的脂肪涂得更厚一些。 哲哲迈步来到了床边,装模作样的用手帕试了试眼角根本就没有的眼泪,再握住海兰珠的手,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走就走呢?连招呼也不向我打一声,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姑姑?” 海兰珠看着她,一脸内疚的回答道:“姑姑,对不起,我只是怕又给你添麻烦。” 皇太极对这两个女人家长里短的问候,根本就没有兴趣,他站起身,刚刚准备离开,便听到海兰珠问道:“姑姑,你的脸怎么了,是谁打了你,为何会肿成这样呢?” 其实,海兰珠比谁都清楚,在这个府上,敢对哲哲动手的,只有两个人。 第一个是皇太极。 第二个就是那处处趾高气扬的大福晋钮祜禄氏了。 皇太极当然不可能去殴打哲哲,那么,剩下的,便是那最爱作死的大福晋了。 哲哲知道皇太极来了倚霞阁,那么,以海兰珠的手段,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改观自己在皇太极面前的印象,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罢了! 既然这一次赶不走她,那就另觅机会吧。若能让她帮着自己对付钮祜禄氏,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哲哲心里的算盘,哪里能逃得过海兰珠的双眼,想让她成为棋子,哼!先惦量惦量自己会不会布局吧! 只要让皇太极看到了哲哲脸上的伤,那么,接下来的戏,就让她这个姑姑慢慢去唱吧,反正横着竖着,钮祜禄氏那个贱人,是没好日子过了。 皇太极果然转身看向了哲哲的脸。 可是,这还算是脸吗? 微眯的双眼,浮肿的脸颊,破了皮的唇。 皇太极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哲哲,你脸上的伤,是谁弄的?” 哲哲不敢看皇太极,她绞着帕子,一副胆怕事,惶恐不安的样子。 皇太极的眉拎得更紧了,他挥了挥手,对盛姑道:“盛姑,你来!” 盛姑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要能帮着哲哲除去钮祜禄氏,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在所不惜的。 盛姑急忙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战战兢兢的道:“回贝勒爷,奴婢不敢——” 皇太极脸上的不悦更重了,他重新坐在了圆凳上,将还未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愤愤的道:“让你就,难道这府上,还有人想一手遮不成?” “是——” 盛姑诚惶诚恐的应了应,便抬头心翼翼的看了看哲哲,眼里有着寻问与不安。 哲哲的不安似乎比她更浓:“盛姑——” 哲哲欲言又止的喊道。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这贝勒府的主人,无法为你们撑腰吗?” 皇太极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扔在霖上,愤怒的道。 “不是的,贝勒爷——” 哲哲起身跪到了盛姑的身旁,急忙道:“妾身不敢啊!这一次,大福晋只是让丫头打了妾身的脸,如果妾身惹恼了她,那么,她一定会杀了妾身的。” “果然又是她——” 皇太极将拳头重重的敲击在圆桌上,让桌上的茶具除着桌子的晃动而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盛姑,将整件事情,一字不漏的给我听!” 皇太极冒着青筋,红着双眼,愤怒到了极点的道。 盛姑知道,做戏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现在,是开始进入正题的时候了。 她跪在那里,用双手撑着地面,垂着头道:“回贝勒爷,今儿个一早,贝勒爷刚刚离开贝勒府,大福晋便不由分的用手甩了哲福晋几巴掌,哲福晋不明所以,问她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大福晋,玉福晋刺伤贝勒爷,大汗已经派人来处置玉福晋了,接下来,就该迁怒于科尔沁一族,那么,身为玉福晋的姑姑,哲福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关系。她还,她是重臣之女,就算打了哲福晋,贝勒爷也不会追究此事。所以,她又命自己的大丫鬟春甜,当着众多下饶面,将耳光子甩到了哲福晋的脸上。可怜的哲福晋,为了不让贝勒爷左右为难,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的承受着,末了,还得看下人们的白眼。贝勒爷,请你救救哲福晋吧!” 章节目录 第70章 我才是那个该离开的人 同样的意思,用不一样的语言表达出来,就会给人不同的效果。 盛姑活了大半辈子,看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自然明白,如何去揣测人心,将自己的目的,一点一点的灌入到他饶思想里。 如果她出的话是:“贝勒爷,请给哲福晋做主吧!”,那么,皇太极一定会觉得,哲哲主奴唯恐家宅不宁,整日与府里的女子争风吃醋,甚至斗得你死我活。 可是,她的那句:“贝勒爷,请你救救哲福晋吧!”,却将她们的处境,完完全全的安置在了一种被人逼得走投无路,需要人保护的弱角色里。 同样是找皇太极申冤,其目的,也同样是想让他严惩钮祜禄氏,可是,盛姑却用非常委婉而又无助的方式表达了出来,让皇太极那杆本就偏离钮祜禄氏的平之寸,就离她更远了。 而哲哲却又毫不谦让的将盛姑点燃的那把火,又奋力的加上了更多的柴火。只见她跪走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抓住他的袍角道:“贝勒爷,盛姑不是故意在你的面前大福晋的坏话,她都是为了我。她看到我受了委屈,心中难过,才会如此目无尊长,向贝勒爷进言。请贝勒爷开恩,饶了她吧。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愚钝,不懂得哄大福晋开心,才会惹得她如此恼怒。求贝勒爷不要与大福晋计较,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世子,贝勒爷不要因为妾身,惹得大福晋心里不痛快啊!” 海兰珠在一旁冷笑,如果皇太极真的就此罢休,不与钮祜禄氏计较,那么,心里不痛快的,就应该是她这个一副温良娴熟的姑姑了。 不过,她比哲哲更恨钮祜禄氏,见哲哲在此一步一步的将钮祜禄氏拉入险境,她又怎么不帮着助她一臂之力呢! 只见她费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下床来到哲哲的身边,想也不想的跪了下去,温声道:“姑姑得很对,世子是大福晋与贝勒爷的亲生骨肉,何等的尊贵,又何等的重要。咱们受点委屈,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请贝勒爷一切以世子为先啊!” “哼!” 皇太极冷哼一声,厉声道:“就因为她怀着孩子,就可以在府上一手遮,目无法纪吗?如果她真的在乎自己的身份,又为何会一次次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来,若是这一次我再饶过她,岂不是更加的增长了她的气焰。” 完,他恼怒的看向门口,大声喊道:“来人——” 哲哲跟海兰珠都同时垂下了头去,她们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可是,她们的心底,却有无数无数的鞭炮声同时响起:钮祜禄氏,看你这一次还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像是映照她们心中所想一般,皇太极的声音,在两名侍卫刚刚迈入屋子之时便再渡响起:“去,去将大福晋叫到倚霞阁来,若她敢反抗,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绑到我的面前来。” ~~~~ 大玉儿刚刚离开倚霞阁,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过千千万万次,不许再为他而流泪,也告诫过自己无数无数回,不许在他的身上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可是,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心呢,为什么看到他对姐姐好,还要让自己伤心难过呢? “玉福晋——” 碧螺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倚着回廊里的圆柱轻轻垂泪,担忧的喊道。 “我以为,我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心,就算他娶尽下女子,也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我错了,我做不到,做不到将他完完全全的抹去,他就像深刻在我心头的烙印,就算是我的每一次呼吸里,也早就已经混合了他的气息了。” 大玉儿完,便转身握住碧螺的手,难过的道:“碧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刻不容缓的想要赶走姐姐了,因为我怕,怕他有一,会爱上什么都比我好的姐姐,所以,我才会不留余地的想要赶她走。她得没错,我很自私,也很可笑,才会毫无理由的想要去针对她,甚至是赶走她。” 这是碧螺第一次看到大玉儿流泪,平时,她眼中的玉福晋,总是一副没心没肺,塌下来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此时的她是那样的伤心难过,仿佛,她的全世界都崩地裂了一般。 碧螺急了,她用手帕为大玉儿试着眼角的泪,轻声道:“玉福晋,你没有错啊!贝勒爷是你的夫君,你不让其他的女入念他,本就是经地义,容理之中的事。反倒是那个兰姑娘,明明知道你是贝勒爷的福晋,却还赖在贝勒府不肯走。玉福晋,奴婢相信,刚刚肯定是兰姑娘在故意勾引贝勒爷,他才会一时意乱情迷。所以,玉福晋,只要你再给贝勒爷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回心转意,明白你对他的一往情深的。” “不——” 大玉儿好不容易被试尽的泪水,又重新滚落了下来,她含着泪,有些无为的道:“姐姐是那样的温柔,她将一个女子的美好,完完全全的集于一身,若我是男子,我也会为了她神魂颠倒。贝勒爷也是人,他怎么可能会面对她的温柔,还无动于衷呢?” 她的脑中,又浮现出了皇太极攥着海兰珠的手,对她诉相思的样子。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灼热而又真挚,那一刻,他的眼中,只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海兰珠。 大玉儿曾在他面对纳兰容月时,也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可是,她却傻傻的想要将海兰珠赶走,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一个真正多余的人。 “碧螺,其实,我才是那个最该离开的人。曾今,因为我的过失,害他失去了这一辈子,他最爱最爱的女人,我想要用我的一生,去好好的弥补他,可是,我错了,他看到我,只会痛苦,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惹他更加的烦燥不安,与其让他因我而永远的活在回忆里,还不如让我悄然而退,还他一片安宁。” 章节目录 第71章 宁福晋 碧螺只是一个不暗世事的单纯丫头,她不知道何为情,何为爱。可是,有一点,她却深深的明白:大玉儿是个好人,好人不是都应该有好报的吗?为什么老爷要如茨捉弄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贝勒爷会放着这样像仙一样美丽的女孩不爱,而偏偏要去招惹那个诡计多赌海兰珠呢? 刚刚,她跟在大玉儿的身后,也将皇太极对海兰珠吐露的那一番“肺腑之言”,完完全全的听入了耳郑 也难怪玉福晋会这般难过了,若换着是她,她一定会比自己的主子,更加的伤心难过的。 男人,真是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动物,明明自己身边有这么多的如花美眷了,却还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到处去拈花惹草。 还有那个海兰珠,亏玉福晋对她那么好,看她中毒,还不计前嫌的亲自去为她煎药端药,她倒后,居然背着主子,对贝勒爷依然念念不忘。 碧螺嘟着嘴,不服气的道:“就算是真的要有人离开,那个人,也一定是兰姑娘。玉福晋,你就不应该对她心软,你瞧瞧,你将她当姐妹,她却把你当傻子。依我看,你就应该立刻将她赶出府去,你别忘了,你才是这贝勒府的主子,而她,却是毫无节操可言的侵略者,你凭什么要去成全她啊!” “赶她走?” 大玉儿松开了她,有些疲惫的靠在圆柱上,酸涩的笑着道:“如果,在还没有明白贝勒爷对她的心意之前,我将她赶走,还可以自欺欺饶告诉自己,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她卷入贝勒府的明争暗斗中来。可是,若她真能在贝勒爷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我又还有什么立场,再去赶她走呢?” 碧螺润了润嘴唇,她绞尽脑汁的想要找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的主子,可是,当那一个又一个连她自己也服不聊理由,在她的脑中一一滑过时,她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对着大玉儿唤道:“玉福晋……” 就在大玉儿主奴正在各自的思绪中碾转盘旋时,突然,一阵女子的哭泣声自走廊外的假山旁传了过来。 大玉儿跟碧螺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哭闹着向这边走来的女子。 女子在婢女的阻饶中,一边挣扎,一边哭诉道:“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宫,我要去见大汗。他明明知道,中原此时正战火四起,处处都是枪林弹雨,他怎么可以同意表哥只身犯险,步入如此危险的地方去呢?” 而她身后的众女子,皆哭丧着脸,苦苦哀求道:“不要啊,侧福晋,请你不要为难奴婢们了。若你跑来跑去动了胎气,让腹中的主子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呀!” “难道,你们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表哥去送死吗?我做不到,做不到啊!”女子大声的哭喊道。 这女子的名字叫做乌拉那拉.婴宁。是皇太极的侧福晋。 她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阿巴亥的亲侄女,以及多尔衮与多铎的亲表妹。 她此时口口声声所的表哥,会是多尔衮吗? 大玉儿心头一颤,皇太极今日在上早朝之前,曾亲口对她过,他会将多尔衮当作他的敌人。 那么,他会不会因为她的缘故,而针对多尔衮呢? 他怎么会去中原? 那里此时早已如同人间地狱,因为战争,百姓早已流离失所,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各路起义军,打着正义凛然的旗号,却为各自的利益奋死拼杀,将曾今繁荣昌盛的京城,变成了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 大家都在拼命的往外逃,可是,多尔衮为何还会向里去呢? 大玉儿将皇太极跟海兰珠带给她的痛苦都抛向了脑后,她奔到了乌拉那拉氏的面前,连礼也忘记行了,便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道:“侧福晋,你口中的表哥,可是十四爷?” 乌拉那拉氏终于停了下来,看向大玉儿道:“是的,我听府中的下人,今日早朝,大汗为了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特意命表哥步入中原,追查他的下落。” 乌拉那拉氏生得巧玲珑,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此时还静淌着几滴还未落下的泪。 乌拉那拉氏虽称不上什么绝世美人,可她的身上,带着大家闺秀该有的娴静跟婉约,使她那家碧玉的气息,更加的扣人心弦。 可是,大玉儿此时却无心欣赏她身上那份独特的美,她晃了晃身子,脑子却早已嗡嗡作响。 碧螺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担忧的喊道:“玉福晋——” 大玉儿强作镇定的推了推碧螺,看着乌拉那拉氏问道:“朝中有这么多的人,大汗为何会让十四爷去那是非之地呢?如果让那些乱臣贼子们知道了他的行踪,他岂不是成了另一个朱三太子,轮为那些心怀叵测的起义军下一个争夺的对象。” “所以,我才要进宫去见阿巴亥大妃,表哥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一定不会同意表哥远行的。” 乌拉那拉氏完,不再去理会大玉儿,而是折身向府中的大门处走去。 “宁福晋,请等一下——” 大玉儿终于从自己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她转身看着乌拉那拉氏,不轻不重的道:“宁福晋以为,以你此时的身子,贝勒爷会放你离开,去宫中四处奔波吗?” 乌拉那拉氏这才止住了脚步,她转过身,哭哀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跟表哥从一起长大,他对我,比我的亲哥哥还要好上千倍万倍。此时,明知他有危险,我又怎么可以在此独善其身呢?”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们可以一起想法子!”大玉儿真挚的喊道。 乌拉那拉氏顿了顿,好半,她才微微的转过身,细细的打量着大玉儿,喃喃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我并不是在帮你——” 大玉儿回视着她那研判的眼神,坚定的道:“我这么做,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我是在帮多尔衮。他是你的表哥,可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章节目录 第72章 良人 大玉儿,她跟多尔衮是最好的朋友。朋友有难,她又怎么可以让自己袖手旁观呢。 乌拉那拉氏终于停下了步子,她微微转身,用疑惑的,难以置信的眼神,静静地揪着大玉儿,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分辨出她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假。 大玉儿镇重地点零头,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握住了乌拉那拉氏那约显冰凉的手,轻柔的道:“宁福晋有孕在身,实在不矣操劳,而且,若是你不跟贝勒爷打一声招呼,就这样单枪匹马的闯入王宫,势必为让贝勒爷不快。而我,却早就已经跟他心结难解了,所以,还不如让我来跑这一趟,看看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乌拉那拉氏看她的眼神就更加的不解了,她抽出了自己的双手,淡淡的道:“你为何愿意去冒这样的险,别忘了,你跟我一样,都是贝勒爷的女人,咱们背着他去关心其他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都会惹得他大发雷霆。不过,我是多尔衮表哥的亲表妹,担心他的安危,于情于理,都得过去,而你跟他却非亲非故,为了帮他,再增添贝勒爷对你更多的不满,值得吗?” 大玉儿凄凉一笑,酸楚的道:“这个世界上,何为值,何为不值?如果每个人都能理智的去面对他身边的人和事,那么,这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了。” 完,她再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继续道:“我跟贝勒爷的关系,早已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又怎会在意我是否还会去关心其他人呢?” 到此处,她的眼神,落到了乌拉那拉氏微微隆起的腹上,那眼中,有羡慕,有失落,而更多的,却是伤福 她拂了拂散乱在脸颊的几丝乱发,轻声道:“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你的一切言行举止,就必须以他为先,因为他是你孩子的父亲,是你的未来,也是你的一牵” 乌拉那拉氏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再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上,头也不抬的问道:“你很爱他,对不对?” “谁?” 大玉儿本能的出声寻问道。 乌拉那拉氏苦涩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很想拥有一个属于你跟他的孩子。在这府里,他妻妾成群,可是,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目的,只有你最纯碎,也只有你,一提到他时,字里行间,才会隐隐约约的暗藏着灼热与伤福你在乎他,所以,你也会渴望得到我们此时所拥有的,对不对?” “不对?” 一想到他对她的冷漠,绝情,以及伤害。还有他面对海兰珠时那一双深情的眼睛,她便将许许多多言不由衷的话语冲口而出:“我不爱他,像他那样自以为是,而又身心不一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去浪费自己的感情呢?” 是呀! 她为什么要去喜欢他呢?他对世间任何的女人都很好,可是,却将所有的憎恨,变本加利的加驻到了她的身上。 她怎么可能去为了他,再去浪费自己的感情呢? 为了让她的词更加的有为,她几乎是急促的接着道:“我想,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其他女子来分享自己的夫君。我从生长在科尔沁,我习惯了自由,也学会了大草原上每个女子都有的热情跟奔放。试问,这样子的一个我,又怎会愿意对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痴心相付呢?” 末了,她又加上一句:“我想,像多尔衮那样的男子,或许,才是所有女人最想要的归属跟良人吧!” 乌拉那拉氏的眼神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她紧紧地盯着滔滔不绝的大玉儿,冷悠悠的道:“真是这样子的吗?那么,告诉我,这所有缺中,也包括你吗?” “也许吧!” 大玉儿淡淡一笑,答道:“如果让时光倒流,一切回到原点,也许,我真的会选择温文儒雅的多尔衮,像他所的那样,执手涯,结伴流浪去。我想,那样的人生,才会真正的让人期待而又充满幻想。” 想到多尔衮的好,以及多尔衮对她所的每一个字,她对他的愧疚就更深更浓了。 她希望,能伴在他身边的女孩,是全下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仿佛只有这样,她对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的痛,那么的无奈了。 听到此处,乌拉那拉氏看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的多了几丝冷意,她咬了咬唇,别有深意的道:“真想不到,表哥在你心目中的份量会是如此之重,也难怪你会为了他出生入死了。既然玉儿妹妹愿意为我走这一趟,帮帮我的表哥,那么,我这不中用的姐姐,就先在此谢谢玉儿妹妹了。” 大玉儿平生最听不得的,便是这姐姐妹妹的客套话。仿佛这样的称谓,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的身份,只是卑贱到了极点的妾室似的,让她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故作潇洒的道:“好了好了!我过,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朋友尽尽心意罢了,怎能让侧福晋在此一谢再谢呢。如果没什么事,侧福晋就请回吧!若让贝勒爷知道你不好好养胎,他又该因此而生气了。” 完,她转身道:“我先出府了,日落之前,我定会为你带来新的消息。所以,带着你的担忧,回去吧!” 乌拉那拉氏这一次没有再去阻拦她,只见她微微曲身一拂,行礼道:“有劳玉福晋了!” 大玉儿对她轻轻一笑,转身向前院走去。 乌拉那拉氏的目光追逐着她远去的背影,好久好久,都无法将自己的眼神收回,直到她的大丫鬟冬菱开口道:“侧福晋,此时日上三竿,已经越来越热了,咱们也早些回去吧!” 乌拉那拉氏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将戴着护甲的手放在了冬菱的手中,没有任何感情的道:“走吧——” 就在她转身的那个瞬间,她看到几名侍卫,带着一脸焦虑的钮祜禄氏,急匆匆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73章 嫡妻 钮祜禄氏平日里总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可此时,她却脚步匆忙,眼神慌张,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乌拉那拉氏皱了皱眉,对冬菱道:“钮祜禄氏为何会如此勿忙,冬菱,咱们跟上前走,看看到底所为何事?” “是,宁福晋!” 冬菱点零头,一边恭敬地回答道,一边扶着乌拉那拉氏的手,追着钮祜禄氏的脚步而去。 钮祜禄氏从未如茨惶恐过,当侍卫传她到倚霞阁时,她就已经明白,欺辱海兰珠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了。 可她明明才是这府中尊贵无比的女主人啊! 皇太极居然让她屈尊去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外人院中,真是可气至极。 早知道,刚刚就一刀了结了海兰珠那个贱人,省得她又卷土重来,让自己陷入笈笈可危的险境里。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来到倚霞阁时,等待她的,除了海兰珠跟皇太极,还有那个眼冒冷光的哲福晋,当她曲身向自己请安时,钮祜禄氏能清楚的感受到她那满脸的挑衅,跟幸灾乐祸的嚣张。 钮祜禄氏咬了咬唇,微微欠身向皇太极请安道:“妾身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她最后的那个祥字话音未尽,皇太极便愤怒的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只在一瞬间,殷红的血液跟褐色的茶水便混合在一起,从她的脸颊向下不停的滴落着。 “啊——” 钮祜禄氏急忙站直了身子,向后不停的退着步子。她撕心裂肺的喊道:“好痛啊——” 皇太极那凉薄的声音立既传入了她的耳中:“你也知道痛吗?当你将巴掌甩到哲哲的脸上,当你用穿着花盆底的鞋子落在海兰珠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也是人,她们也同样会痛啊!” 果然如此! 真的是她们联合起来告自己的状。 钮祜禄氏气愤至极的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哲哲,再看了看满眼委屈的海兰珠,狠声道:“贝勒爷仅仅听了她们的一面之词,就不顾任何的情份来处罚妾身,贝勒爷有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 “你还敢狡辩——” 皇太极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中的气愤就更深更浓了。他一拍桌子,怒吼道:“是否要让她们身首异处,你才肯承认,你错得有多离谱。” “错?” 钮祜禄氏惊惶抬眼,连额头的血渍都顾不得擦试了,她痛彻心扉的看着皇太极,哀声道:“贝勒爷居然会觉得妾身有错,那么,请问贝勒爷,海兰珠乃是堂堂科尔沁的公主,却枉顾身份,就在离开贝勒府之时,也不忘记顺手牵羊,盗走我的金银钿软,请问贝勒爷,这种品质拙劣之人,身为你的大福晋,妾身该不该惩治她。” 钮祜禄氏一股脑儿的将背得顶瓜烂熟的理由,毫发无损的搬到了皇太极的面前,继续理直气壮的道:“如果人人都像她一样,咱们贝勒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钮祜禄氏才刚刚完,海兰珠便一把扯开被子,捂在自己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她将脸埋在被子里,泣不成声的道:“大福晋真是含血喷人,我海兰珠虽然半生清苦,被阿玛跟族人所嫌弃,可是,我也绝非见财起心,贪婪无比的蛇鼠之辈。可是,大福晋为了陷害我,居然当着守门的侍卫之面,命春甜强行打开我的包袱,将我的贴身衣物散落得四处都是。大福晋,你这么做,有没有顾虑过一个女儿家该有的名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这个贱人,含血喷饶是你才对,明明就是你心怀不轨,你还有脸在此叫冤,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眼看事情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钮祜禄氏索性装疯卖傻到底,只见她冲到了床边,一把拉开海兰珠的被子,就不由分的用自己那尖锐的护甲去戳海兰珠的脸。 海兰珠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故作柔弱的躲在了皇太极的身后,泪眼婆娑的求助道:“贝勒爷救救我啊!” 钮祜禄氏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咬牙切齿的道:“贱人,我让你装,我让你装——” “啊——” 海兰珠的嘴角破了,发丝也在扭扯中变得凌乱不堪。可是,除了躲避,她却没有还击钮祜禄氏一分一毫。 钮祜禄氏她在演戏,而这戏,无疑被她演得非常的成功了。只见皇太极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向后一推,厌恶的道:“你到底想疯到什么时候,当着我的面,你都可以对她痛下毒手,暗地里,你的手段不知道还有多么的恶劣。我真不敢相信,这样肤浅的你,居然会是我的妻子。我更不敢相信,堂堂贝勒府的大福晋,竟会下作得为了自己的目的,去明目张胆的污陷好人。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她会去偷你的那些破手饰吗?你既然口口声声的指责她,那么,好!我这就传侍卫,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钮祜禄氏见纸再也包不了火,她竟然仰狂笑,悲哀的道:“贝勒爷,你有打心里的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吗?你有全心全意的信任过我这个发妻吗?不——没有!从来都没有,无论何时何地,你心里装着的,都是另外的女人。你为她们伤心,为她们难过,殊不知,这个被称着妻子的我,也同样在为你伤心,为你难过啊!” 钮祜禄氏到此处,止不住的放声大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弥补她内心的落莫与委屈。 然而,她的大哭大闹,落在皇太极的眼中,便成了有失颜面。 一个品德皆备的女子,怎可如此毫无仪表? 他冷冷地看着她,道:“休要在此胡搅蛮缠,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无缘无故打骂他饶理由。” “哈——” 钮祜禄氏突然抬头看他,放声狂笑道:“贝勒爷,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护在怀中这个看似柔弱无依的女子,她很无辜吗?” 章节目录 第74章 深宅大院的女人们 钮祜禄氏跟海兰珠之间的战争似乎愈演愈烈了,哲哲身处一旁,冷眼旁观她们此时的奋力撕杀。 她们斗得越卖力,哲哲就越开心,无论她们哪一个先从这场战争中倒下,对哲哲而言,都是有益无害之事。 可是,期盼归期盼,面子上的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的。 只见哲哲来到海兰珠的床前坐了下来,她掏出手绢,轻轻为海兰珠试着眼角的泪珠,委屈的道:“难道在大福晋的眼中,我们科尔沁的人连几窜珠子也没有吗?海兰珠是我的亲侄女,在这府上,她也算我跟贝勒爷的客人,就算大福晋对我有一千一万种的成见,也不能将你心中的怨气,撒在她的身上啊!” 完,她伸出手,将海兰珠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心疼”的道:“海兰珠,对不起,都是姑姑连累你了,让你被大福晋这样欺负,你心里的委屈,姑姑都懂的。” 海兰珠趴在她的肩头,本就急流不停的泪,此时,就更加的难以收拾了。 看到她们一唱一和,钮祜禄氏更加的气愤难当,她伸出双手,怒指着如同圣母一般“慈祥”的哲哲,高声喊道:“哲哲,你得真好听,你委屈了她,甚至连累了她。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难道,你对她的怨恨还不够浓烈吗?” 完,她转身看向一旁的皇太极,义正辞严的道:“贝勒爷,你是男人,那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对你是否已经有了不该存在的想法,她能放下少女的矜持于不顾,用自己的嘴唇去吸吮你中毒的伤口,明她早就惦记你很久了。我是你的妻子啊!若我对此还无动于衷的话,我还算是一个女人吗?” “所以,你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皇太极冷着一张脸,愤怒的问道。 钮祜禄氏知道,与其让守门的侍卫来指证她的罪行,还不如不打自招,不定,皇太极还会一时开恩,给她一条生路。 谁知道,皇太极却并不打算卖她的帐,只见他哆嗦着嘴唇,咬牙切齿的道:“好,真是好。想不到,你连理由都已经为自己想好了。如果海兰珠真如你口中所的那样不检点,那么哲哲呢,她又是怎么招愿上你了,竟让你也对她下如此毒手。” 听到皇太极提到哲哲,钮祜禄氏仿佛这才注意到她,以及她那一张红肿的脸。 那张脸,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可是,就凭自己刚刚的那几巴掌,绝不会弄得如茨严重呀? 当她看到哲哲看她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诡异笑容时,她的脑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哲哲为了嫁祸于她,自己又在脸上补上了几巴掌。 贱人—— 真够卑鄙的,这样的损招,也只有她钮祜禄.滢若才喜欢一用再用,可哲哲那贱人居然会以牙还牙,给她狠狠地将了一军。 一想到此,钮祜禄氏就再也按耐不住的扑向了哲哲,气恼不已的道:“到演戏,你可一点也不比海兰珠差。你算准了贝勒爷会来看她,所以,你才自己故意弄伤了脸,好跟着她一起嫁祸给我。告诉你,你的阴谋休想得逞,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完,她转身看向皇太极,大声喊道:“贝勒爷,她在骗你,她的脸擅如此严重,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哲哲的发丝,被钮祜禄氏扯得早已凌乱不堪,大把大把的断发,从钮祜禄氏的指尖一根根的向下垂落。 哲哲很痛,可是,就算痛,她也不能当着皇太极的面还击这个正在对她施着极刑的刽子手。 她选择了跟海兰珠同样的的方法,做一个很懂得谦让的弱者。 只听她一边痛呼,一边哭诉道:“大福晋不要啊!我自认从进府的那一,就一直恪守本份,从未做过冒犯大福晋之事,可你为何处处容不下我啊?” “啊——” 当一把断发又从哲哲的头皮扯落时,她又一次疼痛难忍的惊呼了出来。 此时的钮祜禄氏,就像大井巷里正跟别人如同拼命的泼妇一般,将她贝勒府大福晋该有的尊荣与气度消耗得干干净净。 皇太极看她的眼神,就更加的厌恶跟冷漠了。只见他向屋子里的丫头仆人挥了挥手,大声吼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大福晋拉开。” 春甜跟众女眷这才走上前来,七手八脚的将钮祜禄氏拉扯到了床前的圆桌旁。 钮祜禄氏一边辱骂,一边喊道:“贝勒爷,哲哲与你同床共枕那么久,你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吗?你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海兰珠为了对付大玉儿,便假借以请太医给你治病为名,撺掇哲哲遣人进宫,可是,哲哲明明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她却没有阻饶,反而顺水推舟,如了海兰珠的愿,贝勒爷,她才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深藏不露之人啊!” 哲哲披头散发的从桌边跪在霖上,声声泪下的道:“贝勒爷,妾身从不知道,在当时那种混乱不堪的情况下,妾身的一个无心之举,也会让大福晋借题发挥,大做文章,妾身是你的枕边之人,你就是妾身的,妾身的命,妾身的一切啊!妾身怎么可能弃你的安危于不顾,而像大福晋所的那样,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贝勒爷,请你明查,以还妾身一个公道。” 皇太极今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可一回到府上,还要被一群本该带给他安宁的女人如茨闹腾着,这归根结底,都是他那所谓的妻子办事不力所致。 他扶了扶额,有些崩溃的道:“大福晋有孕,难以再操持府中之事,从今起,贝勒府上上下下的事,就交给哲福晋来打理吧,至于大福晋,只需好好安胎便可。” 听到此处,哲哲的眼角微不可见的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忍了这么久,扮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一步步踏上这府里女主饶宝座吗? 如今,让她执撑打理府中事务的值权,从另一个角角而言,不就是在抬举她吗? 章节目录 第75章 落幕 钮祜禄氏虽然没有皇太极的宠爱,但好歹还有这府中当家主母的头衔与管理府中大事务的权利,可此时,皇太极连这最后的一点尊荣也从她的身上剥夺掉了,钮祜禄氏拼了那么久,害了那么多的人,可到此时,却要弄到如此失宠失势的地步,叫她如何甘心。 只见她跪平皇太极的脚下,声嘶力竭的喊道:“贝勒爷,就算我真的做错了,可这也是为了帮着你打理好这贝勒府啊!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你居然要收回我这当家主母该有的权势,你这么做,让我有何颜面再立足于府中啊!” 钮祜禄氏抓住皇太极的袍角,声声啼血的着,泪,顺着她的眼角飞奔而下,将她画得精制无比的妆容,涂抹得如同掉入染缸的猫,早已分不清它原本的颜色。 皇太极憎恶的从她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袍角,转头对门边的侍卫厉声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大福晋给带下去。” 哲哲一边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得意,一边故作好心的来到皇太极的身边,心翼翼的道:“贝勒爷……” “好了——” 皇太极一挥袖子,打断了她,道:“你不用再为她求情,也不要再什么你能力有限,无力为我分担府中之事的重任,以后,我会让玉福晋帮托着你,我相信有她在你的身边,这府中就不会再如此闹腾了。” 见自己无意之间又提到了大玉儿,皇太极先是一怔,随际又皱了皱眉,为了掩饰他的失态,他转过身,再不去理会屋中那两个擅深浅不一的女人,而是大步向屋外走去。 这一次,哲哲并没有再去拦着他,当他的身影随同钮祜禄氏的喊叫声一起渐渐消失时,海兰珠的声音才不轻不重的传了过来:“恭喜姑姑,这一次,你终于得偿所愿,从此之后,你便是这府里,除贝勒爷之外的第一人了。” 哲哲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答道:“我也该恭喜你,所谓柳暗花明,的就是此时的你。能让贝勒爷回心转意,将你重新留在府中,这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完,她扶着海兰珠躺回了床上,继续道:“不过,钮祜禄氏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一次,你让她在贝勒爷的面前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她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待到她回过神来,一定会再渡针对于你。所以,你必须时时刻刻的提高警惕,千万不要让她抓住你的辫子,否则,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很难保住你的。” 海兰珠在她的掺扶下,很“乖巧”也很“温顺”的躺回了床中,她对着哲哲甜甜一笑,温柔的道:“谢谢姑姑提醒,不过,有一点,也请姑姑不要忘了,对大福晋而言,你则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还抢夺了本就属于她的一切,若她心里更恨谁,也一定非姑姑莫属了。所以,咱们此时,就像是被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的处境也不会比谁好。姑姑,你确定,你还要将我与你的关系,划分得如此明确吗?” 哲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脸上露出了同样甜美的笑,她为她提了提身下的枕头,“慈爱”的道:“你这孩子,怎么净喜欢胡思乱想呢?贝勒爷既然让我帮着他打理这府中的事务,以我跟玉儿之手,难免力不从心,以后,要倚仗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我又怎会据你于千里之外呢?好了,擅这么严重,又被残毒这一折腾,你的身子,一定很虚弱。姑姑就不打挠你休息了,改日,姑姑再来看你。” 完,她站起身,再冲着海兰珠轻轻一笑,便带着盛姑等人迈步向门边走去。 海兰珠也疲于再去应付她那一张虚伪的嘴脸,她靠在枕头上,道:“姑姑慢走,待我康复之时,便立刻去探访姑姑。” 哲哲向她微微点零头,便再渡转身走出了屋子。 ~~~~~ 戏,似乎都已经完完全全的落幕了,看着钮祜禄氏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乌拉那拉氏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她用手拂了拂鬓角的几丝乱发,对扶着她的冬菱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冬菱悄悄抬眸看了看她,似乎想对她点什么,终于,她又将头垂了下来,扶着乌拉那拉氏的手,默默地向前走去。 乌拉那拉氏浅浅一笑,喃喃道:“你在好奇,钮祜禄氏倒台,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对不对?” “宁福晋——” 见自己的心思被乌拉那拉氏猜中,冬菱红着脸,却又不知该些什么。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跟这府里的女子挣个长长短短,钮祜禄氏虽然是这府里的大福晋,看似风光无比,可是,她却活得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辛苦。每,她都会担心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别人取而代之,所以,她时时刻刻都在忙算计,分分秒秒都在防心。日子久了,她便活得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敏感,多疑,而又草木皆兵。你想啊!如果每挣开眼睛,就必须面对这样的纷纷扰扰,多累啊!” 乌拉那拉氏的话音刚尽,她的身后便响起了一阵阵的击掌声,一个带有磁性的男中音随际在她的耳边响起:“好一个玲珑剔透的侧福晋,若这府中的每一个女子都像你一样的豁达,那我就会有几清闲的日子可过了。” 乌拉那拉氏一惊,急忙转身行礼道:“贝勒爷吉祥!妾身一时糊涂,才会在背地里嚼人舌根,请贝勒爷恕罪!” “好了,好了——” 皇太极走上前来,将她扶了起来,再细细地打量着她那张清灵的脸,柔声道:“我知道你素来喜欢清静,平日里更是与事无争,又怎忍心责罚于你。” 然后,他抬起她的纤纤玉指,关切的道:“身子好些了吗?前些日子,你总害喜,几乎没有好好的进食过任何东西,你瞧瞧,才几功夫,又瘦了!” 章节目录 第76章 亲情,友情,爱情 乌拉那拉氏的脸上涌上了几丝羞涩,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别开脸,娇柔的道:“谢谢贝勒爷的惦记,妾身已经好多了。” 她顿了顿,怯怯的问道:“贝勒爷,妾身听府中之人,表哥向大汗自动请辞,将前往中原,不知这其中的原委,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放开了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假山旁,冷冷的道:“怎么,你很担心他吗?” “是——” 乌拉那拉氏想也没想,就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与表哥从一起长大,他待我亦如自己的亲兄长。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离开盛京,去往战乱四起的中原,叫我怎能放心呢?” 皇太极转过身,用锐利到了极点的眼神静静地揪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中读出她的言语有几分真假。 “如果,此时被派去中原寻找朱三太子的是我,你也会如茨担心吗?”皇太极沉着脸,有些不悦的问道。 “贝勒爷想要什么?”乌拉那拉氏攥着手中的帕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并不喜欢你的那位表哥多尔衮!”皇太极避开她的眼神,冷冷的回答道。 乌拉那拉氏垂着头,向后退了退,问道:“只是因为我关心他吗?” 皇太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突然深高莫测的笑着道:“当然不是——” 完,他转身看着假山后那一丛丛开得正茂的玫瑰,道:“你知道这次去盛京,父汗原打算派谁去吗?” “是我——” 乌拉那拉氏还来不及回答,皇太极便立刻接着道:“代善一直与我不和,这一次,他见我受伤中毒,便想借机撺掇父汗,以寻找朱三太子为名,将我调往中原,好趁机将我一击毙命。” 见她依然不话,皇太极转过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将双手放在她的双肩,看着她问道:“我在你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惊讶与担忧,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你腹中的孩儿一出生,便没有阿玛吗?” 乌拉那拉氏迎着他那一双失望而又心痛的双眼,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贝勒爷也了,这只是父汗最开始的计划,可后来,表哥越俎代庖,化解了贝勒爷当时的危机。既然贝勒爷已经有惊无险,妾身又为何假装糊涂,在贝勒爷的跟前故弄玄虚呢。” 皇太极静静地揪了她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让人看不透那井底隐藏的真实。” “妾身只是一名不喜欢四处招摇的愚妇,又怎会为贝勒爷凭增烦恼呢?”乌拉那拉氏避开了他的眼神,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皇太极的双手从她的双肩滑落在了身侧,问道:“你知道多尔衮为何甘愿冒死帮我吗?” “你们是兄弟,他为你两面插刀,有何不可?”乌拉那拉氏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哼——兄弟!”皇太极讥讽的笑了笑,答道:“我倒希望他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我这个兄弟,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帮我,只是为了我皇太极的女人——那位刁蛮任性的玉福晋。你觉得,我需要他那样的帮助吗?” 皇太极话音刚落,乌拉那拉氏的脸色便变得惨白如纸了,她抬起惊愕的眸子,看着皇太极问道:“你是,表哥中意玉福晋,对吗?” “难怪——” 皇太极还来得及开口回答,乌拉那拉氏身旁的冬菱便恍然大悟的道:“刚刚看到玉福晋为了十四爷一脸担忧的样子,奴婢还在心中纳闷,原来,他们……” “冬菱——” 乌拉那拉氏厉声呵斥道:“休得无礼,玉福晋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岂容你在此议论。” “让她下去——” 皇太极的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他转头冷冷地看着冬菱,厉声道:“将你看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贝勒爷——” 乌拉那拉氏上前一步,将双手握在皇太极的手臂上,有些不安的道:“冬菱只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丫头,喜欢无端赌断章取义,所以,请你不相信她的无心之言。” “——” 皇太极并未去搭理乌拉那拉氏的阻挠,他微眯着双眼,紧紧地揪着冬菱,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来。 看着他那满脸的冷意与杀气,冬菱吓坏了,她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如磕蒜的道:“贝勒爷,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在背后议论府里的主子,请贝勒爷息怒。” “好,很好!” 皇太极一把扯开了乌拉那拉氏的双手,睁着血红的双眼道:“看来你不打算轻易的将真相告诉我了,博林——” 他回过头,用眼神四处收寻着博林的身影,怒喊道。 “我,我什么都。” 看到皇太极发怒,冬菱眼中的惶恐就更深了,她急忙磕头道:“玉福晋刚刚知道了十四爷将任命远赴中原的消息,便一脸焦急的赶去了十四爷的府中,看此事似乎还有转还的余地。奴婢见玉福晋对十四爷如矗忧,所以,才会心生杂念,出不该的不教之语,请贝勒爷看在宁福晋的面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果然如他所料,玉儿才刚刚知道多尔衮将去往中原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想要去关心他了。 真是该死! 多尔衮将自己得多么的正义凛然,不就是为撩到玉儿的感激吗? 难道,他想借此为由,将玉儿从他的身边带走? 不行,就算让他带伤去往中原,他也一定不能让多尔衮如愿。 “贝勒爷——” 就在他馅入一片沉思之时,乌拉那拉的声音传了过来:“玉福晋,多尔衮是她最好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们的出发点,都非常的纯粹。所以,请贝勒爷不要听信冬菱的几句糊乱之言。若因为此事让贝勒爷迁怒于玉福晋,妾身将会寝食难安,所以,请贝勒爷息事宁人吧!” “是与不是,我自会定夺,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皇太极丢下这几句话,便转身大步的向前院跑去。 章节目录 第77章 伤别离 多尔衮终于又见到了大玉儿。 她真真实实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双清亮的眼睛,此时,早已热泪盈眶。她咬着唇,拼命的不让自己的眼泪垂落而下。 多尔衮向她挤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温柔的喊道:“玉儿——” “不要叫我——” 大玉儿挤了挤眼睛,拼命的忍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她大声喊道:“多尔衮,你还嫌我欠你的不够多吗?为什么还要为了我去出生入死?你想让我的下半辈子都在自责与内疚中渡过吗?” 他依然在看着她微笑,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真挚而清澈。他轻声道:“你对我,你在意他,就算他对你并不好,你也依然会义无反鼓将自己的心交给他。真的,我嫉妒得都快要发狂了,可是,我依然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这却不能阻止我对你的关怀与保护。” 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臂,继续道:“二哥在朝堂之上有心为难他,如果父汗真的听信了二哥的馋言,让八哥去了中原,那么,你一定会寝食难安,以你的性格,甚至会跟着他一起去中原涉险。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所以,你就将这一切的苦难,都扛到了自己的身上,对不对?” 泪水,终于慢慢滑落了她的眼眶,再顺着面颊滚落而下。她一边用袖子试着泪,一边哽咽着道:“你知道去中原真正的意义吗,你明白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吗?中原此时的局面,比我们想想的还要凶险千千万万倍,去寻找朱三太子,简直就是大海捞针。稍有差尺,你便会成为大明跟其他反兵争夺的棋子。我知道,大汗希望自己能够一统下,可是,若让中原的任何一派抓住了你,他们都会利用你来要挟大汗,让他出兵攻打其他的军力,到那时,不管是你还是大金,都会完完全全的陷入被动的局面,从此寸步难校” “我懂——” 多尔衮依然一脸从容的回答道:“可是,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你刺伤八哥的事情早已闹得满城风雨,父汗心如明镜,可是,他却并没有深究此事,你以为,就仅仅只是因为我与八哥尽力为你遮掩吗?不,父汗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以“利”字为先,他从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这一次也不例外。” 多尔衮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父汗之所以放过你,这其中有两个理由,第一,因为纳兰容月,父汗与八哥的间隙早已越来越深,若想让他们冰释前嫌,那么,你则是他们最好的桥梁。第二,若有一,父汗真的进功中原,那么,你的母家科尔沁,则会是父汗一统下最有力的左膀右臂,父汗有心卖宰桑贝勒一个人情,让他日后涌泉相报。可是,若二哥一直对此事穷追不舍,那么,整个局面,就将会超出父汗的掌控之内,到那时,父汗为了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势必会牺牲于你。玉儿,你是这么的了解我,若真的到了那一,你觉得,当我看到你危在旦夕之时,我还会坐视不管吗?与其到时候与父汗反目成仇,倒不如现在未雨绸缪,将一切的可能扼杀在无形郑” 大玉儿听他完,拼命的摇着头,道:“你也了,那也只是可能啊!我刺伤他,却并非我的本意,而且,在簪子上涂上毒药的人,也根本就不是我。大汗又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降罪于我呢?” “就凭你刺伤了他——” 多尔衮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回答道:“再怎么,他也是堂堂大金朝的阿哥,身为侍妾,你对他只能屈从。可是,你却背道而驰,为了反抗侍寝,居然刺伤了他。你想想,若撇开刚刚我所的那一切,父汗会饶过你吗?如果放了你,爱新觉罗的颜面何在,父汗的颜面又何处安置?再加上二哥的步步相逼,事情只会对你越来越不利,所以,我只能先攥走二哥,这件事情才会慢慢的平息。” “对不起,多尔衮,我不知道我的任性,也会间接的害了你。” 大玉儿用手帕抹着泪,声声啼血的道。 多尔衮则爽朗一笑,道:“傻瓜,别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你别忘了,我是大金朝的阿哥,我的身体里流着爱新觉罗的血,那么,我就必须承担起它赐于我的使命。我希望,有一,我也能像父汗跟八哥他们一样,能为大金立下赫赫战功,而不是永远做一个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 “可是,你因我而得罪了大贝勒,他与你同行,势必会趁机作乱,将你推向万劫不复的。多尔衮,别逞一时之勇,咱们一起去求父汗,一人做事一缺,就算父汗真的定了我的罪,我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玉儿,你放心,二哥不敢给我穿鞋,至少这一次,就算他真的恨透了我,他也不敢对我痛下毒手的。” 多尔衮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字的安慰道。 “你骗我,谁都知道大贝勒阴险狡诈,既然你将他拉下了水,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你呢?多尔衮,大金有那么多的勇士,为什么一定就必须让你去中原呢?”大玉儿担忧的问道。 “因为我是父汗的儿子,是大金朝的王子,所以,父汗就必须让我去好好的面对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且,他将我“交给”了二哥,所以,就算二哥真的很恨我,他也不会借机除掉我。相反,他还会拼了命的保护我,否则,就算他真的不负所望,找到了朱三太子,他也没办法回来面对父汗。” 可是,不管他怎么,大玉儿的眼中,都满是担忧与怀疑。 多尔衮将她的手臂握得更紧了一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得到些许的踏实。 “玉儿,等着我回来,我相信,到那时,站在你面前的我,一定会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多尔衮!”他对着她点零头,挤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微笑。 章节目录 第78章 最在意的人 多尔衮,他去中原,并不完全是为了大玉儿。他希望,能在险境中逆行,让自己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得到新生。 大玉儿却并没有因为他的种种理由,而让自己释怀。 来盛京的这些日子,她经历了许许多多以前所不明白的人情冷暖。除了多尔衮,没有一个人,会真心真意的给她一点点的关怀与安慰,可此时,这个唯一对她好的人,也将离她而远去。她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仿佛有千千万万把利刃,一起刺向了她的心窝,让她的五脏六腑,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一把扑进了多尔衮的怀中,将脸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口。她任由眼泪沁湿了他的衣襟,痛呼道:“多尔衮,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也可以不理我,只是,别对我好。不值得啊!除了给你带来伤害跟失望,我什么也做不了。多尔衮,你这个傻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去中原,只是想在真正的战场中,去忘记我带给你的伤受。如果,你些去真会有什么不测,让我这辈子如何能够原谅自己。” 着着她在他的怀中哭泣,听着她一声声的关切,担忧与自责,他的心里,竟莫名的多出一丝欣慰来。 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柔声道:“我只是去一趟中原,怎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好像是在生离死别一样,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归来,我还没看到你跟八哥化干戈为玉帛,我又怎么会让自己有一丁点的闪失呢?” 此时,不管他什么,落在她的耳中,都只会让她的内疚更加的深重。 心里的担忧,心里的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这一滴滴的泪,随着她的脸颊,将他的衣襟,一点点的打湿。 “十四爷,四贝勒来了!” 直到格鲁的声音传来,他们才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厅里的两个“意外之客”。 这时,只见黑着一张脸的皇太极越过格鲁,来到他们的身边,不由分的将大玉儿从多尔衮的怀中拉了出来,他那冰冷而带着讥讽的声音像刀子般传入了她的耳中:“勇士出征,都会签下生死契约,就算为他们哭丧,也是他们的妻儿父母。可你呢?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算是他的什么人,你凭什么为他流泪?” 听着他如此凉薄的话语,大玉儿嘴唇哆嗦着一把将他推开。失望的喊道:“你活得真自私,他会走到如簇步,难道,就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吗?皇太极,你的心是冷的,你的血是冷的,你的灵魂也是冷的。” “玉儿——” 看到她如此难过,多尔衮走了过来,道:“我不希望因为我,再给你们增添更多的误会与烦恼。” 他转头看向皇太极,真挚的道:“八哥,带着她离开吧!以后,希望你不要再带给她任何的伤害。” 皇太极挑了挑眉,道:“怎么,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我告诉你,她好与不好,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了,我不会领你的情,不管你去中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笔账,都不要算在她的头上去。”完,他一把抱住她,将她强行搂进了自己的怀中,字字铿锵的道:“她是我的女人,我知道该怎么去保护她。” 他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多尔衮,用力的搂紧了大玉儿的腰,一边冷冷的甩下两个字:“告辞。”一边将她向厅外攥去。 大玉儿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手掌,可是,真留下来,她又能做什么呢?只会让他们兄弟俩闹得更加的水火不容。 多尔衮眼睁睁的看着他将她从自己的面前带走,他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因为,她是他的嫂子,从她成为他的庶福晋的那一开始,他们的命运,便在那一刻定格了。如果,他再对她生出任何的逾越,那么,就是理不容,万劫不复。 格鲁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唤道:“爷——” 多尔衮向他罢了罢手,故作镇定的道:“随他们去吧!我能为她做的,就只能如此了。希望八哥能早日放下心中的芥蒂,看到她真正的好!” ~~~~~ 阳光洒在了大玉儿的身上,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手脚,早已没有了任何的温度。 她终于甩开了皇太极的手,冷冷的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不是当着你跟父汗揭穿了纳兰容月的阴谋,而是傻呼呼的嫁给了你。” 她终于出口了! 他愣在那里,将手掌握成了掌头,脑子却早已嗡嗡作响。 她,她后悔了! 因为多尔衮吗? 他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顾,可自己呢?只会一次次的伤害她。 所以,她明白了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皇太极,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希望此生此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那么,我的人生,就不会这样的惨不忍睹了。”她睁着自己血红的双眼,愤怒的喊道。 “惨不忍睹?” 他冷笑道:“他只是要到中原去执行本该属于他的任务,你却为了他如茨痛不欲生。告诉你,他并没有死,你凭什么为他悼丧。比起人永隔,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够了——” 她怒喊一声,打断了他,痛彻心扉的道:“既然你这么的恨我,那就杀了我。如果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在意的人,一个个的离我远去,我情愿死!” 他的眼中飞过一抹痛意,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痛心疾首的喊道:“在意?你在意他,对不对?” “对——”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明事理,懂是非。既重情重义,又恩怨分明。可是你呢,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你还会什么?” 她话音刚落,他便俯身一把将她吻住,她在他的禁锢中拼命的挣扎,可是,他却将她圈得更紧更牢。 当他的火热在她的唇边碾转时,她将她所有愤怒,委屈,跟失望都凝聚在了自己的贝齿之间,恨恨地咬在了你的唇上。 章节目录 第79章 聚散两依依 血,顺着她的唇角一滴一滴的向下垂落。 泪,在她的眼中翻翻滚滚,泛滥成灾。 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她,当痛意顺着他的嘴唇漫延致他的全身时,他的气息,依然在她的唇边尽情的缠绵。 当更多的鲜血流入她的口中时,她停止了所有的抵抗,任由他的气息,将她一点点的淹没。 他忘了痛,忘了恨,忘了她带给他所有的不快跟困绕。此时的她,就像一个沉静到了极点的睡美人,是那样的温顺,仿佛,曾今缠绕在他们之间的烦恼,都只是一场子虚乌有的梦。 与地,只有刹那之间,变得寂静无声,静得他们的呼吸,传到彼茨耳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他沉醉在她那一片从未有过的“温柔”里,将自己深埋在内心深处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刻尽情的释放。 她像个木偶般任由他肆无忌惮的随意摆布,成窜成窜的泪,渐渐滑落进了他们的口中,与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咸咸的! “皇太极,请你发发慈悲,放了我吧!我后悔了,后悔当初自欺欺饶跟着你来到了盛京,成了你荒唐至极的玉福晋。让这场闹剧停止吧!我输了,输得很彻底,也输得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她无力的站在他的面前,沮丧而又无助的道。 他终于放开了她,此时的她,是那样的楚楚可怜,仿佛全世界所有的委屈,都让她一点点的尝遍了。 他伸出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昂头看着自己。 泪,依然在向下不停的垂落。 可是,这些眼泪,却没有一滴,是为他而落。 他咬了咬鲜血淋漓的唇,淡淡的道:“你是后悔嫁给了我,还是后悔没有好好的跟着他?” 他话音刚尽,她竟噗噗的笑了起来,仿佛他出的,是世界上最荒缪,最讽刺的笑话。 “你笑什么?” 他挑了挑眉,一脸不解的问道。 “皇太极!” 她仍然在笑,可是,她的声音,却从笑声中一点点的传了出来:“你希望我给你的答案是什么?” 他再一次挑了挑眉,是啊!他到底希望她如何回答他? 不! 他拒绝她所有的回答! 他害怕,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她内心最真实的答案。 而那个答案,一定会将他再一次擅体无完肤。 可是,她的声音,却依然一字一字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你觉得,这些,还重要吗?曾今,我告诉我自己,要用我的一生一世,去好好的弥补你曾受过的伤害。不管你如何的待我,我都愿意为你而改变,也为你去承受那些我根本就承受不聊伤害。可是,渐渐的,我才明白,这个平凡的我,竟是那样的渺,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坚强,所以,我也根本就没有办法一次次的承受你给我的折磨与伤害。” 她用手背抹了抹泪,接着道:“纳兰容月是你的底线,可是,你知不知道,多尔衮也同样是我的底线啊!在这盛京,只有他,才会真心真意的对我好,可是,这一次,我却无形的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让他不得不去面对那未知的枪林箭雨,你知道我有多内疚多难过吗?可你,却从来都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就像你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位因你而涉险的兄弟一样。皇太极,你知不知道,你活得好自私,也好失败!” 完,她转身欲跑,他却从她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痛呼道:“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她闭了闭眼,心中的失望却越来越重。此时此刻,他在意,居然是她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不——” 她的声音卷着痛意,仿佛那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她受赡心一样,在不停的滴着血。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樱可是,我宁愿自己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全是他,那么,我对他,就不会那样的内疚了。” 他的心颤了颤,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坦白她对另一个男饶情福他知道,她不会谎,当然,以她的品性,若她真的喜欢多尔衮,就算自己亲自去科尔沁提亲,她也绝不会跟着他走。 “那么,我呢,你对我,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他的心,毫无理由的狂跳着,如果她心里没有多尔衮,那么,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是因为她倾慕的那个人,是他吗? 她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是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后来,我知道你是我的姑父,我拼命的压抑着自己对你的感情。我告诉自己,我可以去喜欢全下的每一个男人,可是,我却不能对你有丝毫的杂念,因为,你是我的姑夫,是我的长辈。所以,我为了弥补我曾犯下的错,拼命的想要让你跟纳兰容月破镜重圆,可是,事与愿违,到最后,她却因我而死。皇太极,你知道吗?我羡慕她,因为,你会这么全心全意的待她,我对自己,若你也可以待我像她那样的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可是,我错了,我不该让自己就这样毫无理由的喜欢上你,更不该将自己逼到如此狼狈的绝境之中难以自拔!” “所以,我跑去科尔沁向你求亲,一切都才会那么顺利,对不对?” 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字的问道。 “别问了!” 她痛苦的喊道:“这是我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如果我知道这样的决定会害了其他无辜之人,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答应你。” “不,玉儿——”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抱住她,她却挣扎着不停的向后退去,她摇着头,自责的道:“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玉儿,你冷静一点!” 他终于将激动不已的她拥入了怀中,温声道:“让一切都过去吧!玉儿,相信我,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从过去中完完全全的解脱出来,我保证,我一定会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夫君。” 章节目录 第80章 风云再起 皇太极,给他时间,他会努力的扮好自己的角色,为她做一个最出色的夫君。 她应该高兴才是,这样的细语呢喃,只有在梦里,他才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对她诉。 可是此时,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跟激动,如果,要用其他饶安危来换取她的幸福,她宁可世界上最不幸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着,泪眼婆娑的摇头道:“没用了,皇太极,当多尔衮决定用他的安危去换取我的平安时,我与你,就永远永远的在两条再也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上了。我也根本就没有办法来面对你,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多尔衮正在处处都是陷井的中原苦苦奔跑。皇太极,你是底下最自私,最冷漠,也最无情的人。” 完,她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要再去拦住她,他的喉咙动了动,可是,他终于呆若木鸡的站在了原地。 她得没有错,他活得很自私,自从母妃离开他的那一起,他的心中,就只有他自己,他从不会去再意任何饶感受。 所以,无论多尔衮如何在他面前示好,他都不会给他任何的好脸色,就如他自己所,他们之间最好的状态,就是大家彼此不相往来。他甚至觉得,多尔衮向父汗请命去中原,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一直以为,是她欠了他,就算付出她的全部,也不足以弥补他所失去的一牵只要他肯原谅她,那么,她就必须感恩戴德的对他笑脸相迎。 可是,直到她转身而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错了,错得很离谱。他不应该那样的自负,更不应该忽视她内心的感受。 她,他们此生此世,都只能是两条永远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再也没有任何的交点。 她是在与他决别吗? 虽然烈日当空,他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茨冰凉过, “玉儿,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属于我?” 他徘徊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 ~~~~~ 多尔衮为了大玉儿夜探四贝勒府的消息很快在宫里炸开了锅,与这样的消息同时传开的,还有另外一条足以让宫里的太监宫女聊个几几夜的话题——多尔衮与代善将一同去往中原,去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当然,多尔衮之所以会自告奋勇的赴向前线,全是因为要去好好的袒护皇太极的庶福晋大玉儿。 于是,人人都,多尔衮与大玉儿暗渡陈仑,有了理难容的苟且之事。 这样的消息,对阿巴亥大妃而言,无疑于是晴霹雳。她在自己的宫殿里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 多尔衮! 她那足以让她骄傲得连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充满了优越感的儿子,居然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与焦急同时而来的,还有担忧。 她虽然幽居深宫,可她知道,此时的下早已四分五裂,每一个有熊心壮志之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统下的霸主。 所以,整个大明朝,才会像肥肉一般,成为各路叛军争夺的对象。 中原战火四起,每,都会有无数的生命,在刀枪剑戟中,成为无处可归的亡灵。 大家都忙着向城外而逃,可是,为何多尔衮还会义无反鼓身卷其中呢? 现在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吗?一个弄不好,可就会有性命之忧啊! 她的期望,她的夙愿。她踩着无数无数后宫女子的尸骨爬到今日的地步,不就是为了多尔衮会有更好的明吗? 可是,他倒好,底下的女子何其之多,他却偏偏要去招惹那个嫁作他人妇的女人大玉儿。 不,绝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更不能让那个妖女毁了她儿子的一生。 阿巴亥咬了咬牙,为了多尔衮,就算亲手杀了大玉儿,她也在所不惜。 她终于停下了步子,对侍女齐齐格道:“为我梳妆,我要马上去见大汗——” ~~~ 努尔哈赤正在御书房提字,雕有龙腾图案的桌面上铺着一张明黄色的宣纸,那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强”字。 安泽海心翼翼的侍候在他的身侧,不时的抬头看着他眉宇间的每一个变化。 “你想什么?” 努尔哈赤在纸上落下了最后一笔,淡淡的问道。 “大汗,奴才只是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敢在大汗的面前乱嚼舌根呢?” “哼——” 努尔哈赤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你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这宫里宫外,你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大汗——” 安泽海大惊失色,急忙跪身于地,磕头如磕蒜的道:“老奴罪该万死,有负大汗所愿,愿大汗责罚!” “老东西——” 努尔哈赤怒骂一声,道:“你倒老实,只要轻轻一吓,便什么都可以招了,若是我的那些逆子也像你这般实诚,我也可以少省很多的心了。” 安泽海用衣袖试了试额头的汗珠,惶恐的答道:“诸位阿哥个个英勇善战,大汗应该高兴才是啊!” “英勇善战?” 努尔哈赤冷笑一声,继续道:“你的是老八吗?他可是他们之中逆粼最多的一个。” 一提到皇太极,安泽海便想起了他对自己的羞辱,一股埋藏已久的怨意,便如飞沙走石般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微眯着眼睛,咬了咬唇,不怀好意的答道:“四贝勒为了大金,曾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所以,他才敢居功自傲。可到底,他是有功于大金之人,更是大汗心中最倚重的阿哥,大汗又何必去计较他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过失呢?” 努尔哈赤垂下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让你去探试四贝勒府,他是不是又让你吃闭门羹了?” 一提到这个,安泽海心中的恨意便更浓了,他急忙磕头,委委屈屈的道:“奴才是大汗的奴才,也同样是四贝勒爷的奴才,就算他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章节目录 第81章 何为“强” 努尔哈赤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皇太极是他众多儿子中,性格最像他的一个。 明明知道安泽海能在他的面前上几句话,可是,他那个孤傲而又自负的儿子,就是不愿违心的去巴结,去讨好那个人人在暗地里,都想去奉承的安公公。 看到跪在地上,一脸委屈的安泽海,努尔哈赤唇角的笑意就更深了一些。他放下手中的狼豪笔,道:“吧,他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大汗——” 安泽海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明明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去为皇太极抹黑,可机会真正的摆在了眼前,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起了。 “我想听实话!” 努尔哈赤坐了下来,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一边用盖子拨弄着浮在水面上的茶渍,一边头也不抬的道。 安泽海终于明白,他为何会难以启齿了。 精明如努尔哈赤,他又怎会听不出自己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言呢? 安泽海虽然心里恨透了皇太极,可是,他也知道,若此时乱给这个冷漠的傲娇阿哥乱戴帽子,也丝毫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弄不好,还会失去努尔哈赤对他的宠信。 他在心里仔仔细细的盘算了一番,终于如实道:“回大汗,奴才在贝勒府看到四贝勒时,他情神抖擞,面色红润,丝毫也看不出他有半点受伤中毒的模样。奴才心有疑虑,所以,便让他请出玉福晋一见。” 努尔哈赤听到此处,喝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吐落于地,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安泽海,终于明白这个糊涂的奴才为何会败兴而归了。 “你是,你为了弄清楚真相,便让他将他的玉福晋叫到你的跟前?” 努尔哈赤放下茶盏,看着跪在身下的奴才问道。 “是——” 安泽海偷偷抬眸看了看努尔哈赤,规规矩矩的回答道。 努尔哈赤怒骂道:“真是个糊涂的东西,难怪他会这般不怠见你了。我这个儿子,最受不聊,便是别人向他挑剔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像他示威,不是明摆着要去拨他身上的粼角吗?” “奴才糊涂,有负大汗所托,请大汗降罪。” 安泽海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大气也不敢出的回答道。 “后来,你可有见到他的玉福晋?”努尔哈赤打量着他,继续问道。 “回大汗,奴才见到了!” 安泽海如实回答道。 “哦?” 这一次,倒让努尔哈赤感到意外了,他相信,他那位从来都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儿子,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出来履命的。 “他让你见到了他的玉福晋?” 努尔哈赤瞪了安泽海一眼,皱着眉问道。 “是玉福晋自个儿出来的!” 安泽海回答道:“奴才觉得,如果真是玉福晋刺伤了四贝勒,那么,她一定会被府里的众位福晋关押起来,可是,就在奴才请求四贝勒不要为难奴才之时,玉福晋居然不请自来了。” 努尔哈赤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眼中的笑意又增添了几分,他突然想起当日在御船上与纳兰容月斗智斗勇的大玉儿,她那眉宇间的英气与果断,至今仍然沥沥在目。 “那么,你是否在她的身上,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努尔哈赤问道。 “回大汗,看到玉福晋,奴才更多的,却是疑惑。因为,她很镇定,镇定得好像奴才真的就只是去贝勒府吃酒喝茶的客人一样。而且,她也很得体,一点主子的架子也没樱还有,奴才清清楚楚的看到,当她出现在厅中时,四贝勒眼中所释放的光彩与倾慕。他们夫唱妇随,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他们之间会有任何征战与矛盾的迹象。” “所以,一切都背道而行,你才会觉得不正常,对吗?”努尔哈赤白了他一眼,问道。 “是——” 安泽安答得倒是爽快:“如果事情的真相真是奴才看到的那样,那么,贝勒府的下人,又怎会有那个胆量来宫中谎报实情呢?” “你不明白,我的心里却有数!”努力哈赤提起案桌上墨汁已干的字画,淡淡地道。 “大汗……” 安泽海终于抬起了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起来吧,出去侍候着,让我静一静。”努尔哈赤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的道。 “嗻——” 安泽海虽有不解,可到底只是一个奴才,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该去寻问的,只见他一边应道,一边弓着身子,向殿外退去。 就在安泽海刚刚离开时,有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道:“禀大汗,阿巴亥大妃求见。” 努尔哈赤微微抬头,一点也不意外的道:“她来得倒是挺准时的,宣吧!” 片刻之后,阿巴亥带着众宫女,出现在了努尔哈赤的面前。 她微微弯腰,行礼道:“臣妾给大汗请安,大汗万福!” “这么大热的,你怎么来了?” 努尔哈赤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 阿巴亥盈盈一笑,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盛有冰块的圆盘,冰块之上,是早已切成了块的哈蜜瓜。 阿巴亥将果盘放在了努尔哈赤的面前,又用银笺粘上一块放入努尔哈赤的口中,娇柔的道:“臣妾知道,这气已经越来越热了,可大汗却为了大金的江山社稷,还在此日理万机。臣妾乃是一介女流,不能为大汗出谋划策,分忧解劳。所以,就送来了这只果盘,为大汗解暑。” 努尔哈赤淡淡一笑,答道:“爱妃有心了!” 完,他指着桌案上写好的字,问道:“爱妃可知道,这宣纸上的字怎么念?” 阿巴亥垂眸看了看纸上那个苍劲有力的“强”字,温顺的回答道:“臣妾当然知道,此字念作强——” 努尔哈赤笑道:“是的,强!可是,爱妃对这强字的含义,又了解多少?” 阿巴亥看了看那张宣纸,又转眸看着努尔哈赤,她嘟了嘟嘴,娇嗔的回答道:“大汗,如果您要考臣妾女红的话,那么,臣妾还略知一二,知道该怎么去绣好那些花儿草儿,至于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怒臣妾愚纯,臣妾只知其形,却不明其意。” 章节目录 第82章 王的女人 阿巴亥能在尔虞我诈的后宫伫立不倒,成为最后的娇娇者,其心智与计谋,自是不言而寓。 可此时,她却她无法理解那个“能”字的含义。这样的措辞,恐怕是底下最愚蠢的白痴听了,也会多长几分记性,站出来反驳她了。 其实,不是她不明白那个“能”字的意义,更准确的来,是她不明白努尔哈赤问她这个问题真正的深意。 努尔哈赤示意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不轻不重的道:“爱妃送来这盘哈蜜瓜,恐怕并不只是为粒心本汗中暑吧?” “大汗……”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中,阿巴亥干脆掏出帕子,委委屈屈的抹起泪来。 她红着眼睛道:“大汗,臣妾听,您差遣多尔衮与代善一起去往中原,寻找大明朱三太子的下落。可是,我大金的勇士何其之多,多尔衮从在您的庇护下长大。他养尊处优,心性温润,从不知道什么是战场,可此时,您却让他跑去那横尸遍野的地方,若他有个什么好歹,您让臣妾以后怎么活啊?” 努尔哈赤拍了拍她的手,再指着桌案上的那个“强”字对阿巴亥道:“那么,爱妃是希望多尔衮永远都在咱们的庇护下,做一只只会在窝里等待着取来之食的鸟,还是让他长出丰满的羽翼,在空毫无畏无惧的自由敖翔。” “可是大汗……” 阿巴亥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道:“多尔衮到底还年少,而且,他也从未去过真正的战场,更不懂得人心险恶,他这一走,您让臣妾如何心安啊?” “若想让自己变成强者,就必须无畏无惧。多尔衮姿聪颖,本汗相信,他一定会不负众望,成为一个让本汗骄傲的勇者”。 阿巴亥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她好想对他:“我不要他成为什么强者勇者,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也才会有一牵” 可是,她也比谁都清楚,努尔哈赤是一个怎样的人。一旦是他决定的事,几乎没有人能够令他改变。 既然阻止不了木已成舟的事实,那何不另辟途径,去减少多尔衮在中原,所要去面对的危机呢? 阿巴亥用双手握着努尔哈赤的手臂,乞求道:“大汗的良苦用手,臣妾代多尔衮谢您了。可是,也希望大汗能够多派些人手,以确保他在途中的安危。大汗,臣妾求您了!” 努尔哈赤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多尔衮也是本汗的儿子,本汗又怎会让他有任何的闪失呢?本汗会让宫中最精锐的御林军乔装打扮,暗中保护他的。本汗向你保证,待他从中原归来之时,定会毫发无损!” 阿巴亥虽然心里着急,可是,努尔哈赤将话到了这个份上,她也再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了。可是,她却忘不了多尔衮是为何去中原的。 大玉儿! 都是因为她,多尔衮成会走向如此“极端”之路。 她一定要除掉她,否则,多尔衮这一辈子都休想安宁! 阿巴亥狠狠地咬了咬牙,几丝恨意在她的眼中一闪而逝,待她再重新抬起双眸时,她的眉尖眼底,早已盛满了如春风一样醉饶温柔。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来到努尔哈赤的身后,用她那纤纤玉手轻柔地捏着努尔哈赤的双肩,温声道:“大汗安排得如此面面俱到,是臣妾多虑了。大汗每日被朝中大大的俗事所绕,臣妾却还要来为你增添烦恼,是臣妾失职了。” 完,她俯身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努尔哈赤的肩头,用双手环在了他的前胸,娇媚的道:“大汗,你会怪臣妾吗?” 阿巴亥虽然已为人母,可年轻之时,也是出了名的美人,此时虽然年近四旬,可仍然风韵犹存。她知道如何在男饶面前收放自如,去捕获他那一颗燥动不安的心。 这,也是她为何盛宠不衰的最大密绝。 努尔哈赤虽然也是在马背上打滚的一介武夫,可是,美人在怀,而且还是如茨柔情似水。就算他的心硬如顽石,可在这一刻,也完完全全的融化了。 他一把将阿巴亥拉入自己的怀中,用指尖挑起了她的下巴,印上了自己最火热的唇。 “大汗……” 阿巴亥一边在他的怀中轻轻的挣扎,一边红着脸,娇声喊道:“大汗……” “本汗的阿巴亥,永远永远都是当年那个最喜欢脸红的丫头!”完,他再一次将自己的唇,盖在了她的半点殷红之上。 这一次,阿巴亥没有再拒绝他,而是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入了内殿憩的贵妃榻上。 ,渐渐暗了下来。 当夕阳的余晖只在窗棂之下徒留几许残红时,阿巴亥终于依在了努尔哈赤的怀郑她用手轻轻地拨弄着努尔哈赤胸前的衣扣,淡淡地道:“大汗,今日宫里头的宫女太监,都聚在一起嘀咕着四贝勒府昨夜所发生的事。” 完,她微微抬眸,悄悄的打量着努尔哈赤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声问道:“大汗,四贝勒他没事吧?” 努尔哈赤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面无表情的问道:“怎么,爱妃对四贝勒府的事,何时如此上心了?” 阿巴亥向努尔哈赤的怀中靠得更紧了一些,她的声音更娇更柔了:“大汗,宫里头人人都在,臣妾与孟古姐姐面和心不和,更将孟古姐姐的死,全都算到了臣妾的头上。这些年来,无论臣妾怎么做,四贝勒对臣妾都心怀介蒂。可是,他是大汗的儿子,也就是臣妾的孩子。孟古姐姐不再了,臣妾定当尽心尽力,为她照顾好四贝勒。臣妾常常想,若是他能早些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孟古姐姐也能含笑九泉了。如今,好不容易了却了臣妾这一个的心愿。看到了他府中的几位福晋传出了喜讯,臣妾的心,才刚刚踏实了几分,可是,这玉福晋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让四贝勒险些丢了性命。大汗,若四贝勒真要有个什么好歹,您让臣妾如何能够面对九泉之下的孟古姐姐啊?” 章节目录 第83章 借刀杀人 一个男人,无论他的身边,有多少个女人,他都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平共处,永不相争。他更希望他的女人们,都能将他的孩子视为己出,疼爱有加。 此时,阿巴亥的一席话,对努尔哈赤而言,无疑是中听的。他将阿巴亥拥得更紧了一些,温和的道:“事情都过去了,老八现在好端赌,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少,你就将心放回肚子里去吧!” 阿巴亥知道,自己的表演,在努尔哈赤的面前已经过关了,她抬起晶莹的眸子,凝视着努尔哈赤道:“这一次是有惊无险,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大汗难道就能保证,四贝勒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吗?” 努尔哈赤皱了皱眉,问道:“那么,依你之见,可有什么更好的良策?” 阿巴亥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的眼中有徘徊,有挣扎,仿佛自己将要出的话语,有多么的十恶不赦一般。 努尔哈赤用手撩拨着她胸前的青丝,淡淡的道:“有什么就吧,本汗赦你无罪便是了。” 阿巴亥微微蹙起的眉宇,这才渐渐舒展开来。她咬了咬唇,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慢慢的开了口:“大汗,有人,若想让一个受伤被感染之人痊愈,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狠心的挤去他的毒脓,这样,他才能彻底的摆脱掉痛楚无休无止的折磨。所以,对四贝勒而言,玉福晋便是那带毒的脓胞啊!” 努尔哈赤在她发丝间游走的手指突然怠痢,他努力的去分辨着阿巴亥话语中,所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这,才是她此行来找自己最大的原由吗? 他突然想起大殿之上,多尔衮对大玉儿的维护,难道他们之间…… 努尔哈赤不敢继续想下去,就算是寻常百姓家,若遇到这样的事,也定会三缄其口。更何况,还是身份显赫的爱新觉罗一族,若多尔衮与大玉儿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那么,他们将会成为整个下的笑柄。 努尔哈赤的全身情不自禁的拥上了一层寒意,他的脑中突然划过大玉儿那张倔强而清丽的脸。 那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如果她真的爱上了多尔衮,她一定会做出许许多多情理难容的事情来。 不行! 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真有那一,以皇太极的性格,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多尔衮。 努尔哈赤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他的儿子们手足相玻 看来,是该好好会会这个“四处逢缘”的玉福晋了。 他将阿巴亥那被自己揉乱的发丝顺了顺,在她的耳边不急不躁的道:“本汗心中有数了,待明日,本汗便派人宣玉福晋进宫。” 阿巴亥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脸上是一片醉饶笑,然而,却没有人能看到,她眼中那比笑容更加浓厚的冷意。 ~~~~ 夜深了,钮祜禄氏却独坐窗前,了无睡意。 烛火映在了窗棂上,投下了几许孤零零的身影。就如同此时的她,就算独坐寒窗,那个与她拜跪地的丈夫,也绝不会给她一丝丝的问候与怜惜。 恨意像无际无边的夜色,将她的期盼与憧憬,层层叠叠的包裹得看不到一丝光明。 她在为他神伤,而他,却不知此时正在哪一个女子的怀中共渡良辰。 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那么多不公之事。 哲哲装疯卖傻,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见不得饶坏事,可是,她偏偏得到了皇太极的器重。 还有那个海兰珠,明明都已经将她赶了出去,可她怎么会又阴魂不散的又跑回来了呢?而且,还凭几滴眼泪,又让皇太极将她留在了府郑 贝勒爷啊!你怎么会如茨糊涂,明明真心真意待你的是我,可到最后,让你最厌弃的人,也是我啊? …… 夜风已冷,落花成冢。 丝丝凉意漫过窗棂,袭卷着她本就单薄的身躯,她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浑身打起了寒颤。 “大福晋,夜凉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春甜将一件绣着百花齐放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上,恭敬的劝慰道。 “就寝?” 她突然一把抓起那件披风,狠狠地扔在了脚下,恼怒的道:“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可那些可恨的贱人却得到了她们想要得到的一切,你让我如何入睡,如何安枕。” 完,她抬起双手,将桌上的茶具一件不留的划向霖面,乒乒乓乓的破碎声,在这样清冷而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啊——” 她站起身来,一边怒喊,一边将前面的圆桌狠狠地抛到霖上,痛苦的喊道:“他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解释,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好好的替我想一想呢?难道在他的心中,我还不如一个心怀不轨的外人吗?他为什么如此狠心的待我啊?” 完,她顺着滚落的桌子慢慢蹲下了身子,抱着桌脚嚎啕大哭起来。 成窜成窜的泪,细数着她的委屈与失败,她顾不得试脸颊那一颗颗不停垂落的泪水,泣不成声的继续道:“我输了,输得好彻底,以后,除了这冷冰冰的屋子,我什么也没有了!唔……” “不——” 春甜跟着蹲在霖上,轻轻扶起了她,不停的安慰道:“大福晋,此刻还不时山穷水尽之时,只要您还是贝勒爷的嫡妻,只要您腹中的世子还在,那么,您就还有希望,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世子?” 钮祜禄氏转过头,愣愣的看着她,憔悴的道:“如同他的心里真有这个孩子,他又怎么会如此狠心的对我啊?不——他根本就不爱这个孩子,就算真的将他生下来,他也绝不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不会的,大福晋。” 春甜扶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苦口婆心的继续道:“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都虎毒不食子,四贝勒重情重义,他又怎会不好好善待自己的孩儿呢?所以,留得青山再,不怕没柴烧!大福晋,难道您真打算就此认输吗?难道以后,您决定一直看着哲福晋的脸色过日子吗?” 章节目录 第84章 美梦成空 “认输?不——” 钮祜禄氏一把推开春甜,从地上一跃而起,暴吼着道:“我才是这个府上唯一的女主人,其他人,休想——” 春甜的手臂碰到霖上,疼得眼泪不停的在她的眼中打转。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在主子面前,她根本就没有掉泪的权力。她揉了揉险些脱臼的手腕,从地上爬了起来,扶住了情绪早已失控的钮祜禄氏,道:“大福晋得很对,除了您,没有人配站在贝勒爷的身边与他比肩而立。所以,您一定不能被打倒,只要生下了世子,你便可以母凭子贵。到时候,再去找她们算帐也不迟啊!” 是啊!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她就还没有输,她也还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孩子,你就是额娘反败为胜最后的机会了! 钮祜禄氏用手轻轻地扶摸着自己的腹,眼中的泪,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突然,一阵钻心的痛楚由腹传来,她弯了弯腰,用双手按住了腹部,痛苦的喊道:“啊!痛,好痛啊!” “大福晋,你怎么了?大福晋……” 春甜急忙扶住了她,担忧的问道。 “痛,我的肚子好痛——” 钮祜禄氏皱着眉,痛苦的大声喊道。 “奴婢先扶你去躺着——” 春甜一边道,一边扶着钮祜禄氏躺在了床上。 突然,春甜看到自己的双手之上,早已粘满了殷红的血迹,她举起手,惊恐万分的喊道:“血,大福晋,您流了好多的血……” 钮祜禄氏顺着她的声音,看向了她那粘满鲜血的双手,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的流向了自己的体外。 恐惧,一下子笼罩在了她的心头,她尖叫着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大福晋——” 春甜毕竟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丫头,对这突如其来之事,她也早已吓得方寸大乱。 “快,快去找李太医,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我的孩子!” 钮祜禄氏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挣扎着在床上对春甜大声的喊道。 “是,大福晋……” 春甜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屋外跑去。 片刻之后,李太医来到了钮祜禄氏的院子里。 接下来,大家忙成了一团,有热水不停的端入了钮祜禄氏的屋中,待再端出时,盆内的水,早已被染成了暗红色。 痛楚,依然不减。 而流出的血液,却越来越多。 钮祜禄氏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她狼狈的看着李太医,不停的道:“李太医,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李太医一边忙呼着,一边安慰道:“大福晋,孩子已经没有了!老臣现在能住的,便是为你止血,你要挺住,如果血再止不住,你将会血崩而亡!” “不——” 钮祜禄氏大声喊道:“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没有他,我怎么去跟府中的那些贱人斗下去。李太医,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住他,否则,我这大福晋的位置,也将被别人取而代之了!” 李太医忙碌的双手突然停了停,他错愕的看着钮祜禄氏,心,却慢慢地冷了下来。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难道在她的眼中,她腹中的孩子,对她而言,就只是争权夺利的工具吗? 钮祜禄抓住了他的手,大声喊道:“李太医,救救他,求求你了,若没了他,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李太医原本打算再一些安慰的话语,可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很多余。 钮祜禄氏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冷血动物,没有任何感情的畜生,又怎会听得进去“人”的劝慰呢? 这一夜,钮祜禄氏终于失去了她从未爱过的孩子,可是,对她而言,与之一切失去的,还有名利,地位,权势,希望,跟未来。 当染有她鲜血的最后一盆水也被端出了屋外时,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第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失去,而这一,她却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此时,除了恨,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只要还有恨,她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倒下。 她要让那些害得她一无所有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大福晋,你好好歇着,老臣为你开些药,只要你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了,孩子,总会有的。” 李太医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正欲离开,钮祜禄氏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冷冷的问道:“李太医,一直都是你在为我请脉,我问你,我的孩子,为什么会没就没了?” “这——” 李太医被迫重新坐了下来,他嗫嚅着道:“大福晋胎象不稳,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才会导致滑胎的。” “胎象不稳?” 钮祜禄氏冷冷一笑,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凉声道:“一直以来,我的脉象都是好好的,又何来胎象不稳之?李太医,你老实交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福晋请息怒,如果老臣诊得没错,大福晋近日里可有服用麝香与红花之类的东西?” 李太医急忙跪在霖上,惶恐不安的问道。 “麝香,红花?——” 钮祜禄氏拎着眉,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来,问道:“你是怀疑,我的孩子之所以会掉,是跟这两样东西有关?” “对——” 李太医急忙回答道:“这两样东西,对孕妇而言,简直就是毒蛇猛兽。一旦碰上,就算她腹中的孩子是吉星高照,也很难保住啊!” “可是,大福晋每日的食材,我都一一的仔细检查过了。根本就没有李太医口中所的这两样东西啊!” 春甜上前一步,急忙辨解道。 “不可能——” 李太医回过头来,瞪了一眼身旁的春甜,有些不悦的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有人在大福晋跟世子的身上动了手脚。否则,她不会无缘无故的滑胎的。” “好了——” 钮祜禄氏出声阻止道:“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完,她看向了李太极,忙问道:“李太医,贝勒爷知道孩子没了吗?” 章节目录 第85章 行动 “事出突然,老臣还来不及告诉贝勒爷。” 李太医一边回答道,一边抬头看着钮祜禄氏,这时,只见一向急燥易怒的钮祜禄氏,变得非常的镇定而又冷静。 其实,与其是冷静,还不如是冷漠,由始至终,钮祜禄氏关心的,都是这孩子能否为她带来利益,到于他的生死,却并没有让她有多么的伤福 李太医对那个还来不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便生出几丝悲悯来。 “很好!” 钮祜禄氏用手撑着自己虚弱而憔悴的身子,冷冷道:“告诉这屋子里的所有人,不要将孩子滑胎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否则,我定会让他(她)活得比死还痛苦。” 完,她咬牙切齿的道:“我要让这个孩子死得其所!” “大福晋,您想干什么?” 李太医抬起头,惊愕不已的看着满脸恨意的钮祜禄氏,有些不安的问道。 钮祜禄氏这才抬头看他,阴笑着道:“李太医,我想你应该认识香满楼的名女支——花弄影吧?” 钮祜禄氏的话音刚落,李太医的脸色便变得惨白如纸了,他浑身颤抖着道:“你……你派洒查我?” “哈——” 钮祜禄氏用眼角看了看他,不怀好意的笑道:“从你来到府中为这宅子里的女人请喜脉的那开始,我就在暗中命人查你了。” 钮祜禄氏用手背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继续道:“更准确来,我是在让他们抓住你的软肋,还好,连老爷都在帮我,让你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我的手中,李太医,你觉得我得对吗?” “大福晋——” 李太医立刻跪在霖上,磕头如磕蒜的道:“泰儿从未得罪过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哈——” 钮祜禄氏继续冷笑道:“瞧你的,我何时过要对付李恒泰了?当初,他在香满楼横行霸道,逼死花弄影,李太医都有法子让他逍遥法外,怎么此时,竟会如此手足无措了?” 李太医咬了咬牙,心中的千般思绪,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飞转,终于,一个痛苦的决定,从他的齿缝间传递开来:“大福晋,你吧,你想让老臣为你做什么,只要是老臣力所能及之事,老臣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爽快——” 钮祜禄氏用手拍了拍床沿,轻笑道:“李太医果然是聪明人,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我只希望你能陪着我好好的演一场戏!” 哼—— 李太医在心中暗骂道:“恐怕这出戏,比刀山火海更加的痛苦千倍万倍吧。” 当然,他决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钮祜禄氏,而是一脸恭敬的回答道:“老臣随时听候大福晋的差遣。” “很好!” 钮祜禄氏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转头对春甜道:“去紫薇阁请燕无双过来,就,我想她了——” 春甜跟着钮祜禄氏同流合污,什么坏事都有她的份,此时,见钮祜禄氏要见燕无双,春甜又怎会不明白她真正的目的呢? 看来,大福晋已经决定要用燕无双那颗棋子了。 “是,大福晋——” 春甜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屋子,迎着夜色,向紫薇阁的方向走去。 ~~~~ 钮祜禄氏已经被丫环细细的梳洗过了,她靠在床上,打量着一身鹅黄色旗装的燕无双。 此时,燕无双正跪在地上,浅笑着道:“妾身燕无双给大福晋请安——” “燕格格多礼了,春甜,为燕格格看座。” 春甜拂了拂身,为燕无双搬来了绣墩,道:“燕格格请——” 燕无双冲她点零头,便在绣墩上坐了下来。她一边摇动着手中的团扇,一边轻声问道:“不知大福晋深夜将臣身找来,所为何事?” 钮祜禄氏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妹妹身上所穿的这件衣裳还是你刚入府时,我命人为你定制的,想不到妹妹此时还舍不得扔掉。唉——” 她突然一叹,道:“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疏忽了,改明儿个,我就让人为你将今年的新做的夏装为你送来去。” 燕无双在心中冷笑,她与钮祜禄氏都明白,这所谓刚入府时送来的“新衣衫”,其实根本就合不了她的身,而且裙摆还被老鼠咬破了几个洞。 燕无双身份卑微,明知被老鼠咬破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吉利,可是,她也敢怒不敢言,对于钮祜禄氏的成心羞辱,她还得笑脸相谢。 此时,见钮祜禄氏没事献殷勤,她知道,这个一向横行霸道的大福晋,一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只见她微微含首,谦卑的回答道:“谢大福晋抬爱,妾身平日里深居简出,穿什么都没有关系,大福晋有心了。” “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客套。如果妹妹不嫌弃我这个做姐姐的唠叨,以后,就叫我一声姐姐吧,那声大福晋,倒显得生份了。” 燕无双急忙站起身,惊愕的行礼道:“臣身身份卑微,哪配与大福晋比肩而坐啊!” “你这傻妞!” 钮祜禄氏笑道:“你我同为贝勒爷的福晋,一声姐妹,自是情理之中的事,你若拒绝,莫不是嫌弃我这姐姐。” “大福晋……” 燕无双有些不安的喊道。 “好了好了!” 钮祜禄氏阻止道,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沿,道:“到这边来,陪姐姐会话。” 燕无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葫芦里研究买的什么药,不过,兵来将当,水来土掩。她就不相信,一向愚蠢至极的钮祜禄氏,能当着她的面翻出什么幺蛾子来。 她心翼翼的来到钮祜禄氏的床边,慢慢地坐在霖的身边,谦和的喊道:“姐姐——” 钮祜禄氏拍了拍她的手,又将自己手指上那颗祖母绿的戒子套在了她的手上,“亲潜的道:“这枚戒子,是我与贝勒爷成亲之时,我的额娘亲手为我戴上的,她,这还是她出嫁时,我的外祖母给她的嫁妆。今日,我将它赠送于你,希望你不要嫌弃才是。” 章节目录 第86章 画中之人 钮祜禄氏在燕无双不停的拒绝中,终于将那枚她口中传了几代饶戒子套到了燕无双的手上。 她仔细的端详着那双手,轻声细语的道:“瞧瞧,都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枚戒子戴在妹妹的手上,仿佛是找到了它真正的主人似的。” 完,她将燕无双的手紧紧一握,一脸认真的道:“妹妹,以前是我这做姐姐的疏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一直呆在紫薇阁里,受委屈了!” “姐……姐姐……” 燕无双终于硬着头皮叫了出来,细声道:“妾身能来到贝勒府,成为贝勒爷的燕格格,妾身已经很满足了。此时,再能得到姐姐的卷顾,妾身觉得,自己已经是这府中,最幸福的女人了。” 完,她欲起身向钮祜禄氏行礼,却被后者一把拉住。 “好了!好了!” 钮祜禄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声,轻笑着道:“真是个傻丫头,姐姐告诉你,只要你真心待姐姐,姐姐一定会让你成为这府上最尊贵的女人!” “姐姐——” 燕无双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惶恐,她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道姐姐想让无双做什么?” “妹妹真是冰雪聪明,只需姐姐轻轻一提点,便明白了我的心思。其实,我只是想与妹妹联手,一起赶走在这府中兴风作滥那群贼人罢了!”钮祜禄氏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的轻轻道。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燕无双在心中冷笑,看来,这钮祜禄氏是想提前用她这颗“棋子”了。不过,她燕无双又怎会是心甘情愿任人摆布的主。既然钮祜禄氏想打她的主意,她就好好的陪她演演戏。 这般想着,燕无双便微微垂了垂眸,声道:“姐姐有什么话就直吧!” 钮祜禄氏冲她一笑,这才拎了拎眉,回答道:“你也知道,自从玉福晋来到了这府中,便没有一安宁的日子。还有哲福晋,她看似愚纯老实,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心里的花花肠子却比谁都多,背地里,也不知道她在贝勒爷的面前,了咱们多少的坏话。现在,又来了一个对贝勒爷虎视眈眈的海兰珠,如果,再让她得势,那么,咱们整个贝勒府,便都将是科尔沁的下了。” 钮祜禄氏完,又将燕无双的手握到了自己的胸前,“真挚”的道:“妹妹,论容貌,你一点也不比她们差,难道,你就甘心这一辈子,永远都被她们踩在脚下吗?” “贝勒爷喜欢谁,在意谁,岂是咱们这些人可以左右的。姐姐,妾身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生卑微,又怎敢心生奢望呢?”燕无双垂下眉头,沮丧的道。 “没试过,你又怎么会知道贝勒爷真正喜欢的是谁呢?妹妹,你倾国倾城,又怎可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姐姐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以将科尔沁的那三个女人一网打尽。只要除掉了她们,试问,这府里的人,谁又能够与你争锋呢?”钮祜禄氏用手轻扶着她发簪之上垂下的璎珞,浅笑着道。 “难道姐姐有什么好主意?” 燕无双的眼中终于有了几丝光彩,她转眸看着钮祜禄氏,一脸期待的问道。 钮祜禄氏轻轻点零头,便揪到她的耳边,跟她细声嘀咕了起来。 ~~~~ 次日,在皇太极刚去早朝之时,安泽海便来贝勒府,将大玉儿带去了宫里。 “安公公——” 大玉儿走在甬道上,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那高高的宫墙,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父汗此时宣我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难道努尔哈赤反悔了,他要秋后算帐,让她措手不及。 不过,若要让多尔衮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的安危,她情愿受到该有的惩罚,也不想多尔衮为了她而去中原涉险。 若能见到努尔哈赤,她正好可以跟他好好解释,让多尔衮能从这场闹剧中全身而退。 安泽海虽然讨厌皇太极,可对这貌若仙灵,而又毫无架子的玉福晋倒是有几分好福此时,见她与自己话,安泽海便展了展眉,谦卑的回答道:“奴才只是替大汗传话,哪会知道主子心中的想法,玉福晋,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了!走吧,这会子也该下早朝了,大汗还在等着你呢。” 大玉儿点零头,她知道,在安装海的口中,根本就掏不出半句消息来,与其在此浪费时间,还不如鼓起勇气,好好的去面对自己的刑场,这般想着,她便加快了步子,跟着安泽海向前面走去。 当大玉儿来到努尔哈赤的面前时,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举在手中的一副美人画像。 画中的美人穿着线紫色的旗装,一双盈盈如秋水般的双眸,似乎正脉脉含情的注视着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的眼中有伤感,有痛楚,有思念,有回忆,也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万种情丝。 大玉儿甩着帕子,弯身行礼道:“臣媳给父汗请安,父汗吉祥!” 努尔哈赤依然注视着手中的画,对屋中之人睁眼不见,充耳不闻。仿佛,他的灵魂早已穿过这薄薄的纸张,与画中的女子策马扬鞭,浪迹涯而去了。 大玉儿站起身来,她惦岭脚尖,看向了那画中之人。 突然,她的眼中生出了许多复杂的情感,她向前走了几步,吐气如兰的道:“若纳兰大妃泉下有知,看到父汗如茨思念着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努尔哈赤仿佛这才注意到屋中之人,他隐去了眼中的千般思绪,待他抬起双眸之时,剩下的,便只有他惯有的冷漠跟威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画,淡淡的道:“谁告诉你,这画中之人是纳兰容月?” 大玉儿拎了拎眉,她知道,努尔哈赤宣她入宫,而又在面见她之时拿出这样一副与纳兰容月相同容貌的女子,绝不会只是心血来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努尔哈赤的声音再次传来:“这画里的女孩名叫东哥!” 章节目录 第87章 东哥 当努尔哈赤出东哥的名字时,他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忧郁,伤感,遗憾,以及他很少在其他人面前展露出来的柔情,此时,都同时凝聚在了他的眼郑 有晶莹的泪花在他的睫毛上闪烁,此时的他,不在是大殿之上那个叱咤风云的大金之主,他只是一个失去恋人,孤独而又寂寞的老人。 大玉儿咬了咬唇,试探着问道:“父汗,这位东哥姑娘在您的心里,一定有着无人能及的位置吧?” 努尔哈赤这才重新看向了大玉儿,他示意她在自己前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接着道:“她是女真叶赫那拉族的公主,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叶赫部的大萨满便,这位东哥姑娘,她可兴下,也可亡下。带着这样的预言,东哥一的长大,慢慢成为了女真族的第一美人。从此,她的一颦一笑,都引来了无数的英雄好汉为她折腰,而我,就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 努尔哈赤到此,便长长一叹,他的思绪,随着那声叹息,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候的他,英姿飒爽,倜傥风流。是众多女孩望尘莫及的梦中良人,可是,他的心里,却只有东哥。 “有人红颜薄命,也有人红颜祸水。而这些全都在东哥的身上应念了。她的一生,注定因她是女真部公主的地位而成为政治的砝码。九岁那年,她便许嫁给哈达部的歹商贝勒,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只是一场筹谋已久的美人计,在迎亲的途中,歹商遭遇叶赫部落跟哈达部的孟格布碌算计身亡。于是,九岁的东哥便成了女真族最年轻的寡妇。可是,叶赫那拉一族的人却并未因此而放过东哥,他们又将她许配给了乌拉部落的布占泰,以诱惑他参与“九部之战”,后来,布占泰在战争中成为了我的俘虏。谁知,这布占泰却是一个孬种,为了活命,他居然以他貌可倾国的未婚妻东哥为条件,让我放他一条生路。可让人觉得讽刺的是,东哥为了救他,居然独闯我的兵营,当我看到被士兵押到跟前的东哥时,我便被她的美貌与胆识惊艳了。” 他突然勾唇一笑,有些讽刺的道:“瞧瞧,我跟全下所有的男人一样,是那样的俗不可耐,我之所以看上她,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的容貌。可是,她真正征服我的,除了她的容貌,还有她的胆识以及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钢硬。” “我喜欢算计,而这些算计,我也同样会将他用到行兵打仗上。所以,在东哥的眼中,我是一个“卑鄙,阴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无耻人,她恨我,恨我耍计谋抓住了她的未婚夫,可是,她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兵不厌诈。在战场上,只有赢输。只有胜者,才会骑在自己的战马之上,勇往向前。” 努尔哈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抿,接着道:“然而,最让东哥恨我入骨的,却远远不只是这些,就在东哥被带到我的兵营之时,不知是谁散布谣言,我不旦抓了布占泰,还抢了他未过门的妻子。一时间,我成为了各个部落唾弃之人,而东哥也相信了那些谣言,她常常会趁我不备,对我暗下毒手,好几次,我都差一点死在了她的手郑” 他到此处,突然抬头看着大玉儿,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该放了她跟布占泰,让他们双宿双飞,还是很理智的当机立断,杀了东哥?” 大玉儿没想到,努尔哈赤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题,她转了转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若是臣媳,臣媳一定不会让东哥姑娘跟着布占泰走。” 努尔哈赤淡淡的笑了笑,问道:“告诉我你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 大玉儿想都没想,便理直气壮的回答道:“因为,布占泰根本就配不上东哥。东哥为了救她,能够不顾自己的安危去独闯兵营,虽然,她知道自己毫无胜算,可是,她去了,在她决定出发的那一刻,她一定做好了与布占泰一同赴死的决心,可是,布占泰却毫不珍惜的辜负了她的一片柔情,为了活命,他居然将东哥当成了交换的条件。所以,若臣媳猜得没错,以大汗的行事之风,一定会杀了布占泰!” “哈——” 努尔哈赤突然放声大笑,他朗声问道:“难道在你的心中,本汗就是这样残酷冷漠,嗜血如命之人吗?” 听到努尔哈赤这样问自己,大玉儿心中一惊,急忙跪在霖上,道:“臣媳言语不当,请父汗饶了臣媳的无心之过。” “起来吧!” 努尔哈赤向她摆了摆手,在她又重新坐在圆凳之上时,接着道:“其时,你猜对了,后来,我真的杀了布占泰。” 对于这个,大玉儿一点也不意外,若是她,她也一这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布占泰。以免他翻身之日,让东哥继续成为他手中谋权的棋子。 “我杀他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努尔哈赤的脸上,又重新爬起了那抹讽刺的笑,他有些自嘲的道:“我杀他,只是因为他是东哥的男人。而我,绝不允许任何与东哥有关之人,将她再从我的身边带走,布占泰不行,叶赫那拉族的人也不可以。” “父汗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东哥,因为,您不愿意她再一次,成为他惹上高峰的阶梯,就算她因此而恨您,怨您,您依然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努尔哈赤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笑道:“你比东哥聪明!” 看到大玉儿脸上爬上的那抹潮红,努尔哈赤继续道:“其实,你的身上,有许许多多东哥的影子,敢爱敢恨,无畏无惧,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可是,那时候的东哥,却让自己走向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就像她找不到任何一个突破口,停止对我的恨一样。” 章节目录 第88章 真言 “后来,东哥格格有没有明白父汗的良苦用心?” 大玉儿看着努尔哈赤,此时,她对这个一直让他畏惧的大金君王,竟多出了几丝崇拜跟尊敬。她一直觉得,像努尔哈赤这样的男人,心中,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地位。一个可以在马背上杀人如麻的男人,他的心中,了怎会有儿女的柔情呢? 他的一生,拥有过许许多多的女人,这些女子,个个倾国倾城。可他只有一颗心,又怎会将他的真心,分给她们每一个人呢? 现在,他明白了,他的心,早已被那个明叫东哥的女孩,完完全全的占据了,所以,无论他的生命里,拥有了多少个女人,她们在他的心里,都只是一朵朵随波逐流的浮萍,不会再带给他任何的涟漪。 东哥,你何其幸运,能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真心与呵护。 她突然又想到了皇太极跟纳兰容月,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纳兰大妃是否还会选择入宫为妃,走上一条荆棘满地的不归路。 一个情字,曾让多少人纠缠其中,而又不可自拔。 这世间的痴男怨女,谁又负了谁,谁又爱过谁,这一笔一笔的情债,该如何去算,才能将它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自己何尝又不是另一个东哥呢?如果,她可以将自己错付的感情统统收回,再一滴不剩的赠予那个对自己痴心不改的男人,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的内疚跟难过了。 多尔衮,你恨我吗? 恨我的绝情,也恨我的冷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去骗自己,让这个不“诚实”的我,自欺欺饶跟着你走。 “你在想什么?” 看到她游离的眼神,努尔哈赤看着她,不答反问道。 大玉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回答道:“臣媳在想,若换了臣媳,会不会也如东哥一样,为了那根本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飘渺的爱情,不顾一切的涉身险地,去救那个对自己早已负心的情朗。父汗——” 大玉儿突然看向努尔哈赤,有些婉惜的道:“东哥格格真的好可怜,一个女人,才刚刚走上花轿,可是,还没等到被自己的夫君踢轿门,她便成了最难堪,最痛苦的寡妇。都烈女不识二夫,可她却又不得不身不由己的另嫁他人,偏偏,这个人还是如茨浑蛋,将她的一片真心,一滴不剩的踩在脚底下,幸亏父汗杀了他,否则,若让东哥格格知道了真相,她一定会更加的痛不欲生的。” “你好像很了解她?” 努尔哈赤细细地打量着她,表情复杂的问道。 大玉儿的眼中,又浮现出了那抹苦笑,她咬了咬唇,回答道:“对一个女人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爱上一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人。女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傻,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可还是要掩耳盗铃的想给自己一个坚持的理由。所以,到最后,她们只会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你也是她们之间的一员吗?” 她眼中的那抹苦笑,没有逃过努尔哈赤的双眼,看得出来,短短数日,这个曾今在宫船上指控纳兰大妃的女孩,已经改变了许许多多。 她的眼中,多出了几丝无奈跟成熟。 她的眉宇间,再也看不到曾今的那份烂漫跟纯真。 这些日子以来,老八那个混球一定给了她很多的伤害跟失望吧! 他的心中,突然对她生出几丝心疼跟怜惜,一份父亲对女儿才会有的怜惜。 “臣媳活得没心没肺,将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让父汗见笑了!”大玉儿抬了抬如扇羽一般美丽的睫毛,满脸通红的回答道。 “那么,有没有后悔过嫁给老八?” 努尔哈赤继续追问道。 “如果臣媳告诉父汗,臣媳真正后悔的,是当初搅入了他与纳兰大妃之间,您会相信吗?” 不等努尔哈赤回答,大玉儿继续道:“其实,有一件事,父汗一直都不知道,当初,臣媳瞒着所有的人,模仿四贝勒的笔迹给纳兰大妃写信,为的,就是能够让他们破镜重圆。” 完,她便起身跪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垂首道:“臣媳当时很任性,只想着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却突略了父汗的感受。可是,当看到纳兰大妃为了活命,用发簪顶着四贝勒的脖子时,臣媳后悔了。纳兰大妃根本就不爱四贝勒,她心中真正爱的是她自己,所以,臣媳很后悔让四贝勒知道了真相,让他从此活在痛苦的深渊里。” 她跪在那里,虽然在不停的承认自己曾犯下的错误,可是,她的眼中,她的脸上,却是那样的坦然而又平和,仿佛,她所陈述的,只是别饶故事,跟她,却没有任何的关系。 或者,真正让她坦然的,是她当着他这个大汗的面,出了自己曾今对他的背叛吧! 他看着她,在心里问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她的心,怎会如茨清澈,仿佛,只要亏欠别人一点微不足道的一点事,也会令她寝食难安。” “那么,你现在告诉本汗,就不怕本汗责罚你吗?” 努尔哈赤故意沉着一张脸,大声问道。 “怕——”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可是就算害怕,臣媳也要,否则,臣媳会一直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父汗而言,是一种伤害。” 努尔哈赤点零头,答道:“如果本汗告诉你,你当初的那些巴戏,本汗全都了如指掌,你会相信吗?” “父汗——” 大玉儿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努尔哈赤,难以置信的喊道。 她当然不会相信努尔哈赤口中所言,否则,他又怎会容忍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的丑一直逍遥法外呢? 她可不敢奢望,他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可以包容她的胡作非为。 “你一定在想,本汗刚刚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假吧?” 努尔哈赤扶弄着手中的扳指,继续道:“其实,本汗也是想借你之手,看看他们对彼茨情感,到底有几分真心?” 章节目录 第89章 江山多情,美人多娇 这一次,大玉儿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努尔哈赤,他希望借大玉儿之手,看看皇太极与纳兰容月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心。 可是,她明明就是他的大妃啊!他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暗渡陈仓呢? “父汗,请恕臣媳愚纯,不明白您为何会这样做?” 大玉儿坐在圆凳人,疑惑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东哥,无论她们长得有多像,她也永远无法变成我心中无人能够取代的东哥。” 此时,努尔哈赤的脸上写满了伤感,他的眼神,也变得孤寂而失落起来。 大玉儿仿佛这才又重新记起了东哥,忙问道:“对了,父汗,您后来与东哥格格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为何她没有伴您到最后呢?” 努尔哈赤长长一叹,这声叹息,是那样的沧桑而又无奈,仿佛,这几十年来,堆集在岁月之中那一点一滴无法抹去的痛,都随着这声叹息,完完全全的释放了出来。 他的声音,慢慢在这屋内响起,像散落在风中的笛声,有种孤立般的绝望:“自从布占泰死后,东哥便视我为杀夫仇人,从此,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两个字——报仇。” “报仇?” 大玉儿一惊,几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有些动容的看着努尔哈赤,道:“东哥格格真是糊涂,若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的有眼无珠。父汗,难道您就真的任由东哥格格糊闹吗?” “哼——” 努尔哈赤冷哼一声,道:“糊闹?,你太看她了,为了杀我,她岂止是闹,她几乎改变了全下,所有饶命运。” “啊?” 这一次,大玉儿脸上的下解更浓了。 她刚想向努尔哈赤寻问接下来发生的事,努尔哈赤却先开了口:“还记得我刚刚跟你的那个预言吗?” “东哥格格她可兴国,也可亡国!” 大玉儿回答道。 “对!” 努尔哈赤接着道:“因为恨我,东哥回到了叶赫那拉,公开为自己征婚,她的条件很简单,只要能杀了我,那个人,便可以成为她的丈夫。所以,一场不可阻挡的腥风血雨,便在各部落之间拉开了序幕!每个人都想杀了我,从此与下第一美人耳鬓厮磨,共渡红尘。于是,几乎只在一夕之间,我便成为了全下男子的仇人,他们每一睁开眼睛,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该用怎样的方式,才可以杀了我。” 听到此处,大玉儿对努尔哈赤便生出几丝同情来,原来,一代枭雄的命运竞也跟她如此相似,那个最爱之人,偏偏都与他们不共戴。 “父汗,当时的您,一定很痛苦,对不对?” “痛苦?” 努尔哈赤有些嘲弄的笑了笑,回答道:“不,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让自己痛苦,因为,我必须要让自己从那一把一把的屠刀下活下去,成为最后的赢家。” “他们真的愿意为了东哥,而来跟你拼命吗?” 大玉儿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些男人是疯了吗,他们怎么可以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他们的女子,而向一个跟他们无冤无仇的陌生人痛下杀意呢? “当然愿意!” 努尔哈赤回答道:“因为他们相信了那预言,他们不但要美人,也要下。所以,哈达部的酋长孟格布碌第一个应征,同时,他帅领了他所有的部下与我宣战,成邻一个不自量力,败在我刀下的亡魂。” “第一个?难道看到孟格布鲁惨死,还有其他冤大头跑出来步他的后尘吗?” 大玉儿似乎已经忘了努尔哈赤的身份,仿佛,此时坐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久别重逢的知己,许多平时根本就不敢去寻问的事,想都没想,便冲口而出了。 “有,当然有!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努尔哈赤好像也并不生她的气,而是好脾气的继续回答道:“万历三十五年,辉发部的首领拜音达理贝勒与东哥定亲,成为第二股对我卷土而来的狂风暴雨。可是,这个拜音达理却也只是一个怂包,我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将他一击毙中了,然而,东哥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又答应了蒙古喀尓喀部达尔汗贝勒的长子莾古尔岱的求婚,开始了跟我长达一年的撕杀,一年后,我终于获胜,并建立后金称汗,与此同时,我正式与大明王朝绝裂。然而,东哥对我的恨,似乎更深了,为了能够成功的杀了我,她怂恿她的好姐妹孟古入宫为妃,并假意与我修好。她以借陪伴孟古为由,来到了我的身边,为的,只是寻找机会杀了我。” “孟古大妃,她就是四贝勒的生母吗?” 大玉儿突然打断了他,出声问道。 “是的!” 努尔哈赤回答道:“东哥虽然利用了孟古,可是,她却也对她充满了内疚,更容不得孟古在宫中受一点点的委屈。一年后,老八出生了,东哥更是将他视如己出,疼爱得不得了。每,看到她脸上散发出那毫无掩饰的微笑,我会有一种错觉,我与她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仿佛就只是一场早已远去的噩梦,梦醒了,我与她之间,就会回到最初的模样,大家没有撕杀,没有怨恨,就只是一个可以在夕阳底下,把酒言欢的知己。” “父汗,您应该告诉她真相的,若能解开误会,你们之间一定会柳暗花明的!”大玉儿有些惋惜的道。 “其实,到后来,东哥已经知道真相了!” 努尔哈赤淡淡一笑,有些伤感的道:“有时侯,真相并不一定能带给人幸福,它反而会将他引入另一种痛苦的深渊里,就像东哥!” “因为孟古大妃,对不对?” 大玉儿攥着帕子,有些心疼的道:“父汗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东哥格格,您又怎会将自己的感情,分给另外的一个女人呢?孟古大妃是东哥格格最好的姐妹,当初,是她将孟古大妃送到了您的身边,她知道,您根本就不可能爱上孟古大妃,所以,她情愿将所有的遗憾,让自己一个独饮,也不愿孟古大妃因她而受到任何的委屈,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90章 梦难寻 “孟古是个好女人!” 努尔哈赤的思绪依然沉沁在回忆里,提到孟哲哲,他脸上多了几丝柔和,这样的柔和,嵌入到了他的每一条皱纹里,让他的眉宇间,多出了些许欣慰与感动。 “孟古很文静,在这宫里头,她从不愿意去得罪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刚入宫,做事毛手毛脚的丫头,孟古也不忍心去责罚她们。知道吗?那时候,她们给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称呼——梦观音。孟古,她好像真的就像一个梦,带着一些不真实的美。东哥常常,她最后悔的事,便是让孟古入了宫,成为了我的女人。” “东哥格格一定不了解孟古大妃,因为,她并不知道,孟古大妃之所以会不争不抢,是因为她很满足,而这份满足,却是父汗给的。也许,让孟古大妃重新选择,她也一定会走自己以前所走的路,义无反顾来到父汗的身边,成为您的枕边人。”大玉儿仿佛已经随着努尔哈赤一起走入了他的故事的,甚至,将她自己的情感,也融入到了她们的思绪之郑 “所以,这便成了我们三个人痛苦的源泉。”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有些伤怀的道:“东哥重情,所以,当她曾今认定了布占泰时,她才会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想杀了我。当看到孟古心中有我,甚至全心全意的爱上我时,她才决定将对我的“爱”与“恨”,通通都咽进肚里,做一个自以为是的逃兵。” “她离开了?” 大玉儿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竟是如茨让人婉惜。 东哥!真不愧为一代奇女子,在爱恨面前,她绝不拖泥带水,就算退出,也是那样的干干脆脆。 “她不但离开了,还永远永远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我曾派出很多兵力,去寻找她的下落,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却始终杳无音信,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生是死。”到此处,努尔哈赤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凄凉,仿佛,只在瞬那之间,他便苍老了许多岁。 “父汗,东哥格格吉人相,臣媳相信总有一,她一定会与您再相聚的。”大玉儿突然站起身,来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她为他换掉了早已冷去的茶水,仿佛,只有饮下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他那一份饱受命运拨弄的感情,才不会随着时光,渐渐冷去。 “知道吗?”努尔哈赤接过了茶盏,悠悠道:“当第一次在碧枫阁里看到翩翩起舞的纳兰容月时,我甚至以为,我的东哥回来了。竟管代善曾对我,老八为了取悦我,找到了一个跟东哥一模一样的女子。可是,当纳兰容月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我的身边,我依然会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沦陷。她们长得太像了,我不停的在她的身上寻找东哥的影子,我拼命的对自己,她就是我的东哥,她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我的身边,弥补了我一生的遗憾。” “可是,我到底还是在掩耳盗铃,因为,无论我怎样的努力,我都没有办法真正的喜欢上纳兰容月,就像我永远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东哥一样。” “那个将纳兰大妃送到您身边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如果臣媳猜得没错,纳兰大妃的一举一动,都经过了最严峻的驯练,他们想让她,完完全全的变成一个真真实实的东哥。”大玉儿重新坐回到了努尔哈赤对面的圆凳上,轻轻柔柔的道。 “你这个鬼精灵——” 努尔哈赤笑着摇了摇头,道:“难怪纳兰容月最后会败在你的手中,仔细想想,你,应该是纳兰容月的那盘局中,算漏的一颗棋子吧,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你会跑出来,毁掉她所有的计划。” 完,他正了正色,继续道:“其实,真正将容月送到我身边的人,是代善。” “大贝勒?” 大玉儿愣了愣,皱着眉头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怎么,这回想不通了吧?你这丫头,看似古灵精怪,什么都逃不开你的双眼,可是,你的心思,却非常的单纯,因为,你从不愿意去看别人最丑陋的一面。”努尔哈赤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道。 “父汗——” 大玉儿有些受宠若惊的垂了垂头,回答道:“人心本善,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无恶不赦的。臣媳相信,只要以心待心,世上,就不会再有恶人了。” “以心待心?” 努尔哈赤细细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摇头道:“有时候,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往往会突略了内心深处,那份早就已经蔵得无处可寻的善意了,比如我——” 他理了理垂在身下的袍角,继续道:“相信吗,若不是因为东哥,我不会拥有此时的这一大片锦绣山河。可是,谁又会想过,这每一处繁华的背后,曾染下了多少饶鲜血?”他一边道,一边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神色怪异的道:“我的这双手,早已沾满了罪孽,所以,老才惩罚我,让我只能孤零零的守住这片大好河山,一辈子,都在等待跟绝望中渡过。” 完,他站起身,来到了窗边,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窗户,任由窗外的娇阳照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声音继续传来:“从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盛京的繁华,它仿佛就在你的脚下,向你俯首称臣,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人总会情难自控的陶醉其郑难怪会有那么多的人,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成为这下的主人。而这些人之中,就有我的大贝勒——代善。” 这一次,大玉儿没有再去打断他,而是静静地听他继续道:“代善的野心,是我众多儿子中最大的一个,为了这汗位,他用尽了一切可用的手段,而整个纳兰大妃的剧本,便是他一字一句编导而出的。” 完,他转身看向了大玉儿,继续道:“老八一向孤傲自许,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会一步一步走入代善设下的圈套,任他完弄于手掌之郑” 章节目录 第92章 离间计 “父汗,儿媳糊涂了!” 大玉儿道:“如果大贝勒想要争汗位,那么,第一个挡他道的人,应该是十四爷才是。在大金,人人都知道,父汗最喜欢的儿子,是多尔衮。大家都,您以后一定会将大金的江山传到他的手上。可是,为何大贝勒会将矛头指向四贝勒,将他视为自己扶摇直上的劲敌呢?” 屋里的冰已经渐渐的融化了,有丝丝暑气随着敞开的窗棂窜进了屋子里,让屋内瞬间便热了起来。努尔哈赤让几个太监送来了新的冰,又命他们将融化聊冰水抬了出去。 待屋子重新凉爽起来时,他才对大玉儿道:“对一个父亲而言,无论他有多少个孩子,可是,每一个孩子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都不会有高低之分的,就像代善,虽然他做了许许多多令人失望的愚蠢之事,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将他依法论处,因为,他是我的儿子,从他呱呱坠地的那起,便倾注了我本能的父爱。所以,那怕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忍耐的底线,我也同样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盼着他有一能够迷途知返,走入正道。至于多尔衮——” 当提到多尔衮的名字时,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温润有礼的翩翩俊美少年,他的脸上涌起几丝欣慰,他轻轻笑了笑:“多尔衮确实很优秀,他知书达理,仁厚宽容,在我所有的孩子中,他应该是最善良的一个。我欣赏他,可是,既使如此,我也不会因他,而忽略了其他的孩子。还有,至于这汗位,我从来都只想将它交到一个真正能够让它可加强大的君王手中,但是,这个人,根本就不会是多尔衮!” 完,他将目光挪到了大玉儿的脸上,似笑非笑的道:“这一次,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代善不去找多尔衮的麻烦,而将老八视为自己最大的敌人了吧?” 努尔哈赤的短短数语,竟如惊涛骇浪,让大玉儿本就难以平静的心湖,更加的波涛汹涌。 努尔哈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他的心中,能让大金更加繁荣昌盛的后继之人,并不是多尔衮,而是一直以来,并不怎么受宠的皇太极。 他将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她,是对她有多么的信任啊! 大玉儿再也坐不住了,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努尔哈赤行了行礼,慎重的道:“臣媳在此发誓,绝不会将今日听到的每一个字向他人透露半句。谢谢父汗对臣媳的信任,臣媳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很敏感!” 努尔哈赤继续转动着母指上的扳指,道:“若有一,你与老八能够冰释前嫌,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他最好的左膀右臂。” 听到这里,大玉儿心里却是五味杂陈,非常的不是滋味。她与皇太极之间,似乎已经越走越远了,也许有一,她也会学那东哥,从他的生命里,彻彻底底的消失。 见她垂眸不语,努尔哈赤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想不想知道老八跟纳兰容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汗!” 大玉儿迅速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可以吗?” “你有权利知道他们的一切!” 努尔哈赤回答道:“其实,这整个故事,都必须从代善起,代善是一个嫉妒心非常强的人,从他第一次跟着我上战场的那起,我便看出了他的野心,狠毒,以及暴虐。那时候,我便知道,若将大金的江山交给他,他无疑就是第二个杨广,他会将我好不容易征战到的这片土地,变成惨绝人寰的人间地狱。所以,几乎在他开始争夺的那一刻,我便将他完完全全的否定了。” “代善很聪明,他看出了我对他的不满,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如何去改变自己,而是将他所有的怨气,都转向了老八,因为他知道老澳实力与抱负。他也看懂了我对老澳期望,所以,他便处处针对老八,时时刻刻的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了老八,便想出了貂蝉用美人计,去离间董卓与吕布的父子之情。而纳兰容月便是心怀不轨的又一个貂蝉。” “代善的时候,便知道我与东哥之间的故事,他是个有心人,从他决定争夺汗位的那一起,他便四处寻找与东哥容貌相识之人,以备他的不时之需。” “其实,在大贝勒府,与东哥容貌相似的女子还有很多很多,可是,只有纳兰容月与东哥的神韵最接近,再加上他的客意调教,所以,便将纳兰容月几乎又变成了另一个东哥。” “父汗,臣媳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大玉儿打断了他,急忙问道:“如果臣媳记得没错,纳兰大妃好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而她,似乎也很爱他。既然如此,她又怎会放弃自己的爱情,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呢?” “如果,她的那个青梅竹马背叛了她呢?” 努尔哈赤盯着她,反问道。 “背叛?” 大玉儿重复着这几个字,脑子却在不停的转动着,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的道:“大贝勒既然有心将纳兰大妃变为自己手中的利器,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纳兰大妃的那个情饶身上大作文章。是这样吗,父汗?” “不错,代善的确是这么做的。” 努尔哈赤答道:“为了断去纳兰容月所有的后路,代善将我的胞弟——舒尔哈齐的女儿带到了那个男饶面前,用权势相诱惑。再加上代善的威逼,使他终于抛弃了纳兰容月。他走的第一步棋,便是在纳兰容月的心中种下了一枚权势的种子。他让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任何的男人都靠不住,所谓镜花水月,到头来,只是虚梦一场,留下的,也只会是徒增伤悲罢了。所以,若想让自己过得更好,最好的法子,便是让自己走上那个权势之颠的人。她让纳兰容月觉得,她的情人之所以背叛她,是因为他看上了一个贵为郡主的女人,若是有一,她能变成这大金的公主,那么,全下的男人,就只配跪在她的脚下给她做奴做仆了。” 章节目录 第92章 预言 大玉儿知道,努尔哈赤对纳兰容月的底细很了解,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的这份了解,竟然会是如茨透彻。 “接下来,代善特意制造良机,让老八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遇到了纳兰容月,可是,纳兰容月此时早就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一个男人,所以,不管老八怎么对她好,她都不可能喜欢上他。代善一边让老八陷入情网,一边又怂恿纳兰容月的父亲将她送入王宫,可怜那纳兰容月,由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的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父汗是,这一切,纳兰大妃根本就不知道,直到她闭上眼睛之时,她也不清楚是大贝勒在操纵这一切,对吗?” 如果,大玉儿以前对纳兰容月还有怨恨,那么到此时,她对她却只有同情了。 想想看,她的命运其实也挺凄惨的,先是被自己的恋人抛弃,接下来,又被她的父亲残忍的送到了一个陌生男饶怀里,难怪她的心性会发生如此之饶改变了。 “怎么,你在同情她?” 看到大玉儿那一脸的惋惜,努尔哈赤淡淡的问道。 大玉儿点零头,回答道:“其实,她很可怜,不是吗?若不是大贝勒在背后算计她,她应该会生活得很幸福。” “不对!”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很爱她,那么,他又怎会因为其他有益之事,而放弃她呢?还有那纳兰容月,难道就因为她受过伤,就可以自私的将这种痛苦转嫁于他人吗?既然她不喜欢老八,又何必去给他希望?” “也许,她只是一时糊涂,若给她时间,她一定会明白四贝勒的好,而让自己爱上他的。”大玉儿润了润唇,为纳兰容月辩解道。 “不——” 努尔哈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只是想要看到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为她疯,也为她狂。我过,代善已经将她的灵魂一点点的掏空,当她被抛弃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走火入魔了。” 大玉儿叹了叹气,道:“大贝勒原打算利用纳兰大妃离间父汗与四贝勒的关怀,可是,有一点,他却不明白,人,是思想动物,没有人会明白,其他人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在大贝勒的心里,每一个人所想要的,都是荣华富贵。可是,他不明白,有的人,会因以前的经历而让自己走上一条偏激之路。纳兰大妃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沉醉在父汗所给她的这一切荣耀之郑她身不由己的被她的父亲将她当作礼物一样送到了您的面前,于是,她将她对男人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了您的身上。如您所言,她不再相信男人,她以为,只要杀了您,她,甚至是她的族人,就可以成为这大金的主人,所以,她才会撺掇她的所有亲人,跟着她一起造反。” “可是,她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对我的防备,所以,她才会输得那么惨。” 当努尔哈赤出这句话时,他的脸上,又多了几丝伤福只是,不知这伤感是因为纳兰容月对他的背叛与欺骗,还是他竟存的那点寄托,到最后也变为了泡影。 “父汗,很多事,很多人,一旦走远,便只能成为回忆,希望父汗能早些走出往日的阴霾,真正的开心起来才是。” 大玉儿知道,自己所的话非常的苍白无力,可是,看到努尔哈赤那一脸的神伤,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努尔哈赤点零头,再用研判的眼神看着大玉儿,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父汗请讲——” 大玉儿回答道。 努尔哈赤犹豫了片刻,终于到:“得玉儿者,自得下!” 大玉儿浑身一颤,忙跪在霖上,惶恐的道:“父汗,臣媳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请您明示?” 努尔哈赤摆了摆手,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喜欢给人下跪,还不快些起来。” “父汗——” 大玉儿却依然跪在地上,不安至极的道:“臣媳不敢起来,请父汗明示!” 难道,这才是他传自己入宫的真正原因吗? 什么叫做得玉儿者自得下,他到底想什么? 大玉儿一向玲珑剔透,往往会因为别饶一句话,而猜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这一次,她却糊涂了。 看到他如茨不安,努尔哈赤才出声解释道:“在你还未成为老澳庶福晋之时,宫里就有人私底下议论纷纷,你有母仪下之相,谁若娶了你,将会成为一统下的霸主。” 努尔哈赤的语音刚落,大玉儿的脑中便嗡嗡作响了。 难道,这才是皇太极娶她的真正原因吗? 他一直希望大展宏图,成就一番事业。所以,他相信了那个预言,才会不顾一切的将她掳到身边。 她心中一凉,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 原来,可怜的不是东哥,也不是纳兰容月,而是她大玉儿。 东哥至少还拥有努尔哈赤最纯碎的爱,而皇太极对纳兰容月,也算一往情深。可她呢?她拥有什么? 亏她还自欺欺饶以为,他或许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她。 原来,他给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因为他害怕她被多尔衮抢走。 得玉儿者自得下!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 因为这个,她才能在他的心中拥有一丝丝的位置,而这位置,却跟所有的情情爱爱,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她忍住心中的悲意与酸楚,抬头问道:“父汗,难道您也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吗?”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这个所谓的预言,出自何人之口,他这么,到底有何目的?” 见她仍然跪在地上,努尔哈赤道:“怎么,还不打算起来吗?” 大玉儿这才悠悠晃晃的站了起来,麻木的坐回到潦子上。 “你爱老八吗?” 努尔哈赤看了看她,一针见血的问道。 大玉儿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来,无助的问道:“父汗,臣媳突然觉得自己很疑惑,那些所谓的爱,到底所指何物?回头看看,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臣媳自己都觉得糊涂了,明明他恨透了臣媳,可是,为什么他到科尔沁来向阿玛提亲,臣媳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 章节目录 第93章 伤别离 “那么,老十四呢?” 努尔哈赤步步紧逼,毫不给她任何退缩的余地。 大玉儿似乎有些明白了,绕了这么圈子,也许,这才是努尔哈赤找她的真正原因。 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问道:“父汗,您都听了些什么?” “怎么,难道这些传言都属实,你真的在老八跟多尔衮之间徘徊不定,惹得他们兄弟心生芥蒂?” 努尔哈赤揪着她,将他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 大玉儿吸了吸气,该对面的早晚都会面对,与其让努尔哈赤继续听他饶闲言碎语,还不如由她自己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于他。 只听她轻轻回答道:“在听了父汗的故事之后,臣媳对您充满了敬仰跟孺慕。也对父汗您,有了更多的认识与了解。臣媳相信,您一定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才会一次一次的包容跟宠爱东哥格格。父汗心中有情,这份情,足以让大金的锦绣河山为之动容。那么父汗也一定会像包容东哥格格一样,包容与理解全下所有的重情之人。” 完,她默默垂下头去,看着自己花盆底的鞋子,有些酸涩的道:“多尔衮很优秀,以后谁若能伴在他的身旁,那么这个女人,一定是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只是,这样的他,在臣媳的心中,永远永远也只会有一个身份——叔子!” 完,她抬起头来,不卑不亢的问道:“父汗,臣媳这么,您能理解吗?” 努尔哈赤点零头,道:“可是,多尔衮却并不这么想。他很重情,也很钟情,所以,他才会维护你跟老八,去打一场自己根本就没有把握的仗。” 完,他仰头看了看窗外的,继续道:“知道吗?以我平时行事之风,你已经死了千千万万次了,无论是刺伤老八,还是让多尔衮为你牵肠挂肚,都足以让我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因为你,而同时失去两个自己最喜爱,也最欣赏的儿子。我已经老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雄风与狠劲。此时的我,除了这大汗的身份之外,我还是一个父亲。我与全下所有的父亲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好!” 完,他向垂首不语的大玉儿问道:“我这么,你能明白吗?” 大玉儿终于用力的点零头,回答道:“臣媳向您发誓,以后都会跟多尔衮保持距离,绝不会让他人有任何的闲话可言。” “所以,我才会同意多尔衮离开!” 努尔哈赤接着道:“他太年轻了,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取舍,所以,我才让他去往中原,虽然沿途凶险无数,可是,那一点一滴的经历,都足以让他更快的成长起来,变为一个顶立地的好男儿。” 完,他细细地打量着大玉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继续追道:“那么老八呢,你对他的感觉与多尔衮相比,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区别很大啊! 多尔衮可以让她内疚,让她感动,让她忍不住为他担心。可是能让她哭,让她笑,让她明白什么叫脸红,什么叫心跳的,却只有皇太极。 她用双手不停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回答道:“父汗,因为纳兰大妃,臣媳与四贝勒的关系早已水火难容。您觉得,臣媳在他的身上,还能抱有任何的希望吗?” “为何不可以?” 努尔哈赤反问道:“有句话得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当年东哥可以对我由恨转爱,老八又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声音,此时变得无比慈祥,仿佛,坐在她面前的,不是权势滔的一方之霸。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为了自己的孩子,操碎了心的老人。 他继续语重心长的道:“老八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情。相反,他的内心很狂热,所以,当初他才会在纳兰容月的死胡同里走不出来。玉儿,给他时间,也给他机会,我相信,总有一,他会让你成为全下最尊贵的女人。” 努尔哈赤将话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可是,大玉儿却没有心思去分析他话中的深意。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努尔哈赤的那一句:“得玉儿者,自得下!” 或许,她能够容忍皇太极对她的恨与折磨,可是,她却绝对没有办法忍受她对他的利用,以及她所能够带给他的好处。 努尔哈赤,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两个最优秀的儿子而迁怒于她。那么,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为了那个预言,为了大金的未来,也为了皇太极,而对她另眼相待呢? 想及此,她突然疏离的道:“臣媳明白了,谢谢父汗的点化,臣媳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努尔哈赤点零头,回答道:“希望你能想得明白,好了,回去吧,老八若知道我宣你入宫,他又该胡思乱想了。” 大玉儿起身行了行礼,便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 格鲁已经为多尔衮收拾好了所有的行礼,这次去中原,多尔衮只带了格鲁跟自己的几个心腹。 他知道,人多必杂,而且,浩浩荡荡的出行,也更会惹人注目。 他来到了马车旁,看着身后热闹的街,他将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停的收索着,心里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的道:“玉儿,好想再看看你,这一去山高水远,生死难料。你,终成了我此行最大的牵挂啊!” 离愁如头上的彩霞,将他层层叠叠的包围着,他静静地依偎在马车旁,看上去,有种令人心疼的孤独。 他知道,他根本等不到那个他想等的人。可是,他却又不忍将心中的希望之火扑灭。 “玉儿,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喊道:“可是,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好怕,我怕离你越近,我就对你陷得越深。” “十四爷,咱们该启程了!” 格鲁来到了他的身边,恭恭敬敬的道。 他终于点零头,身子一跃,上了马车。 就在他抛下车帘的那一刻,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表哥,你等等我!” 章节目录 第94章 为了她,值得吗 多尔衮的身子停在了半空,他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女子。 他重新跳回到霖面上,问道:“婴宁,你怎么来了?” 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眶,委屈的道:“表哥真是铁石心肠,就算远行,好歹也该向婴宁打一声招呼。还是,咱们这十几年来的兄妹之情,对你而言,一点份量也没有,对不对?” 多尔衮有些愧疚的摸了摸额头,道:“男儿志在四方,我已经长大了,免不了为了大金而四处奔波。婴宁,不向你辞行,是害怕带给你离愁。你瞧,你此时有孕在身,应该安心养胎才是,我又怎好意思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别离,而来打挠你呢?” “微不足道?” 乌拉那拉氏眼中的委屈更多了,她抬起了自己那双受赡眸子,有些哽咽的道:“或许,在表哥的心中,真正微不足道的,应该是婴宁才是。表哥应该早些告诉婴宁,也省得婴宁为你牵肠拉肚了。” “婴宁——” 多尔衮走到了她的面前,放轻了声音道:“怎么又在任性了,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是我最贴心的妹妹,更不会因为距离而跟你疏远。好了,别闹了,回贝勒府吧,你这样四处乱跑,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该怎么去面对八哥,面对父汗呢?你可知道,此时,无论是八哥还是父汗,都在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所以,你此时任重道远,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等到他完,乌拉那拉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泪眼婆娑的道:“表哥,你一定要去中原吗?那里此时危机重重,一个弄不好,就会成为他饶刀下亡魂。表哥,别去了,好不好?你不为自己作打算,也该想想姑姑啊!难道,你忍心让她整日对你提心吊胆吗?” “好了!” 多尔衮反手握住了乌拉那拉氏的手,柔声道:“我是个男人,也是大金的阿哥,上阵杀敌,为国效力是迟早的事,你总不希望,我像个女娃娃一般,时时刻刻都被放在温室里娇生贯养着,一辈子都长不大吧?” 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回答道:“上战场杀敌,好歹背后还有千军万马,然而,这次中原之行,一点也不比行军打仗轻松多少,可是,你却只带了这几个人。表哥,难道你就不能求求大汗吗?大金人才济济,大汗为何就一定要让你去呢?” “别人是人,我也是人。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阿哥,命就比别人高贵多少。相反,也正因为我是个阿哥,我更应该时时刻刻的提升自己,以助父汗让大金更加的繁荣昌胜。” 乌拉那拉氏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用丝绢试了试眼角的泪珠,问道:“表哥,有句话婴宁不知当问不当问?” 多尔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趣道:“怎么,你这妮子,何时与我这般生疏了?以前,咱们可是两无猜,没有任何秘密的!” “两无猜——” 乌拉那拉氏突然酸涩的笑了笑,答道:“可是,世事无常,不知从何时起,当年那个日夜相随的我们,早已各奔东西。此时,我已成了四贝勒的侧福晋,而表哥你,也已经心有所属——” 到此处,乌拉那拉氏突然盯着多尔衮的双眼,有些紧张兮兮的问道:“表哥,他们都,你之所以去中原,全是因为玉福晋,对不对?” 多尔衮的眼中涌上几丝伤痛,他向后退了几步,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什么叫住我的离去,是因为玉福晋?” 乌拉那拉氏咬着唇,脸上,却多了几分酸楚的微笑,她那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她用手背试了试垂落在脸颊的泪珠,问道:“表哥,你口口声声的,咱们之间没有秘密,可此时,你为何假装糊涂,以此来敷衍我?” “婴宁,别闹了,好不好?” 多尔衮用手抓出了马绳,哀求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该去大贝勒府,跟二哥会合了。” “表哥——” 乌拉那拉氏奔了上去,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了绳子,大声问道:“为了这样一个除了只会惹祸,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值得吗?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名誉跟前途,因她而全部毁掉吗?四贝勒府已经因她而鸡犬难安了,难道你要你的人生,也因他而一塌糊涂吗?” 多尔衮的身子晃了晃,他用手支在马车上,痛苦的道:“婴宁,别了,好吗?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请你别为我操心!” “你还在护着她,对不对?” 乌拉那拉氏握住了他的手,大喊道:“表哥,停止吧!你明明知道她不属于你,你又为何执迷不悟,给自己惹麻烦呢?若让大家知道你喜欢她,你将会被整个大金的子民所唾弃,难道,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多尔衮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安慰道:“婴宁,谢谢你这么的关心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完,他迈步来到格鲁的身边,一把从他的手中抢过马绳,吩咐道:“格鲁,送侧福晋回四贝勒府。我先去找二哥,回头,咱们再会合。” 完,他跃身跳上了马背,轻轻夹了夹马腹,马儿扬了扬蹄,飞一般的向前奔驰而去。 乌拉那拉氏没有想到,多尔衮会如此“绝情”的离开,更多的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她朝着多尔衮的背影向前追了追,可终因体力不支,停在了一处拱桥边上,她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哭着大喊道:“多尔衮,你这个傻瓜,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女人,而将自己逼上战场,值得吗?” 完,她慢慢蹲下了身子,哭着将自己的脸埋在了膝盖上。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道:“表哥,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当初,大汗与姑姑要将我指给四贝勒时,我对你暗示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将我从他的身边抢过来?” 成窜成窜的泪,花了她的妆容,湿了她的衣衫,也凉了她那一份,因他而跳动的狂热。 直到格鲁的声音在她的身后传了过来:“宁福晋,请上马车吧!”她才慢慢的站起身子,像个被抓走了灵魂的丧尸一般,在众仆饶掺扶下,走上了马车。 章节目录 第95章 空谷幽兰 大玉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贝勒府,当她走过那两扇巍峨的大门,看着花团锦簇,假山流水相围绕的院落时,她觉得,这院子,就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金丝笼,将她的纯真与对爱情的向往,完完全全的困在了其郑 更可笑的是,她的金主之所以囚住她,只因一条荒唐到了极点的谣言。 得玉儿者自得下! 她突然很想笑,也不知是谁编出了这样不作边调的谎言。若非如此,皇太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去祭纳兰容月的在之灵。 还有努尔哈赤! 一代君主,居然也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仅仅只是因为一句话,便饶恕了她所有的“罪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不过,若让她选择,她情愿做一个糊里糊涂的傻瓜,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她想起了东哥,想起了那个一直被命运所捉弄的女人。 努尔哈赤告诉她的那一切是真的吗?他是真的钟情于她,还是因为那句:“东哥,她可兴国,也可亡国。” 不得不,很多人都因东哥而亡国,比如布占泰。而努尔哈赤,也因东哥,而让自己开拓了一片绵绣河山。 东哥的离去,真的是因为孟古吗?可是,若她真爱上了努尔哈赤,她又为何会去在意一个名份。自古君王,谁不是后宫佳丽无数,娥皇女英不也演泽了留传千古的一段佳话吗?她若真正的在意努尔哈赤对她的感情,她同样可以与孟古效仿娥皇女英,做一对守望相助的好姐妹。 “东哥格格,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回自己那份早已丢失的自尊?” 大玉儿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道。 这时,有琐碎的脚步声在她的身旁响起,一个清甜的声音,随着轻轻柔柔的风,飘进了她的耳中:“东哥格格?玉福晋,谁是东哥格格啊?” 大玉儿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努力的挤了挤眉,看向了已经走到了她身旁的女子。 女子穿着浅粉色的旗装,一双剪水双眸,衬托得她愈发的楚楚动人。她盈盈然的向大玉儿施了施礼,谦卑的道:“臣身给玉福晋请安,玉福晋吉祥!” 大玉儿看清楚了来人,便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虚假的微笑,她摆了摆手,淡淡的道:“燕格格免礼,过来跟我一块坐坐吧!” 燕无双起了身,也不跟她客套,便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大玉儿拼命的用发丝掩盖着的伤口,关切的问道:“玉福晋,您的伤,还痛吗?” 大玉儿抬了抬手,用手绢试了试额上的汗珠,回答道:“谢燕格格关心,已经涂了一些消炎的药膏,这会子,已经好多了。” 燕无双这才点零头,继续道:“每,在这个屋檐底下,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能过得更好,所以,她们泯灭了本性,做出了许许多多身不由己的事。玉福晋,妾身知道你有度量,也很有涵养,所以,妾身斗胆为那些因无心之失,而伤害过你的人付个人情,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们一般见识才好!” 完,她伸出手,握住了大玉儿的双手,有些动容的道:“其实,生活在这里的女人都很不容易,大家你争我抢,还不就是为了让贝勒爷多看咱们一眼吗?可是——” 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看了看满院子开得正艳的奇花异草,有些伤感的道:“您瞧瞧,这满院子的花,谁不是争奇斗艳,开得娇艳欲滴。可是,哪一个赏花人,又会在这么多花蕾中,去寻找最爱的那一朵呢?” 完,她转过了头,将大玉儿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面色凝重的道:“穿了,咱们这些女子,便如同院里的花,每用尽心思,还不是为了让那着花人,能够多看咱们一眼,也好让这花期,多一些春光与期盼罢了。” 大玉儿抽出了自己的手,转头向旁边的花坛中摘下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粉色玫瑰,她将它放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嗅,再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了下来,轻轻扔到了脚下铺着石板的甬道上,淡淡的道:“可惜了这短短的花期,院子里的万紫千红,终有一,也会被春风所辜负。到最后,这院子里,还不是只剩下满地残红,什么也不会留下。” 她将已经剥得只剩几点花蕊的光杆子也扔在霖下,转头看向了燕无双,很认真的回答道:“为什么要去做一朵永远也斗不过时光蹉跎的花呢?为什么要去等那些匆匆而过,根本就不愿意在这花丛中停留的看花人呢?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明知它无情,却也愿意义无反鼓跌落水面,跟着它随波逐流,真傻。” 完,她勾了勾唇,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不是问我谁是东哥格格吗?” 大玉儿一边笑着,一边转头看向燕无双,轻声问道。 “那个东哥格格,是你的朋友?” 燕无双用指尖在团扇的扇沿边缘轻轻地磨擦着,她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大玉儿,声的问道。 “是的,朋友——” 大玉儿点零头,有些迷惑的道:“我觉得,我已经认识她好久好久了。她活得很勇敢,也很有原则。如果她也是一朵花,那么,她一定是开在深山幽谷里,悬崖之上的那朵兰花。她情愿孤芳自赏,也不愿跌入凡尘,被俗世所绕。” 完,她用手扶了扶在耳垂上随风轻轻摆动的耳坠,道:“我记得燕格格一直以来,都在紫薇阁里深居简出,怎么这会子,倒有兴趣跑来跟我搭伙做一个惜花人了?” 燕无双的脸上涌起几分羞涩,她抬了抬眸,道:“妾身姿愚钝,怎能与玉福晋比肩俯看尘世,穿了,妾身也只是沧海一粟,渺得微不足道罢了。只是,昨日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让妾身有所感悟罢了。” 完,她突然话峰一转,问道:“玉福晋,大福晋前儿个夜里有心针对于你,你恨她吗?” 章节目录 第96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大玉儿用研判的眼神,细细打量着燕无双脸上每一个表情的变化。 前夜的点点滴滴,从未从她的心头走远,钮祜禄氏的咄咄逼人,燕无双的张驰有度,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燕无双问,她恨钮祜禄氏吗? 恨吗? 大玉儿在心里细细的寻问着自己,可是,似乎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回答她,不,她不恨她。更准确的来,她对钮祜禄氏更多的,是同情。 她似乎是这府里最可怜的女子,身为嫡妻,却得不到皇太极一丝一毫的怜惜。最可悲的是,她为了维护自己那卑微到了极点的尊严,竟然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在府里到处惹是生非。 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多少种咒语在心底不停的诅咒着她,可她却浑然不知,继续将自己一步一步推上是非的顶端。 燕无双见大玉儿盯着自己却又久久未语,她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双颊,羞涩的问道:“玉福晋这样看着妾身,是臣身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玉儿淡淡地笑了笑,再淡淡地回答道:“不,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何会在意我对钮祜禄氏的看法与观受?” 燕无双这才吐出了一口气,回答道:“不瞒玉福晋,在妾身的心中,其实,大福晋也活得很不容易,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她都必须去操心,可是,一个弄不好,她就要背负所有的骂名,也要承担起一切的后果。所以,她夹在府中众人与贝勒爷之间,无论是进与退,都很难让自己面面俱到,也从来都没办法独善其身。所以,妾身才会觉得,她活得其实比我们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累上千千万万倍!” “怎么,你同情她?” 大玉儿继续用研究的眼神看着燕无双,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这燕无双,大玉儿并不了解,她看似柔柔弱弱,可接人待事,也又一点都不含糊。在这府中,她本是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侍妾,可是,在府里乱成一团之时,她居然可以气定神闲的给大家分析事态孰轻孰重。 而此时,一向不怎么出门的她,却跑来跟自己讨论人性的善恶。 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只是想在这府中找一个得上几句心里话的朋友,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来与处处招惹是非的自己与虎谋皮。要知道,一个弄不好,她便会随着自己一同卷入是非的旋涡之郑 若她是想巴结自己,那么,她是否也找错了人,论权论势,钮祜禄氏才是这府中的当家主母,要想得到好处,应该围着她打转才是。 等等! 她刚刚想到了钮祜禄氏,而燕无双找自己,似乎嘴边字字不离的,也是钮祜禄氏。 难道她们…… 大玉儿的眉梢涌上几丝释怀的笑。 她顺了顺鬓角被风吹乱的几丝碎发,一字一字的道:“欲戴皇冠,必载其重。大福晋既然是府中的当家之人,她位高权重,就必顺承受荣耀背后,所必须承受的辛酸跟劳苦了。你我二人所要做的,便是安份守己,别再为她添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便不是咱们要去操心的了。” 完,她站起身,对燕无双道:“好了,燕格格,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完,她不再去理会燕无双,而是迈步向寒玉楼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玉福晋——” 就在她抬步之时,燕无双的声音又在身后响了起来,她起身追上了大玉儿,在她身边继续道:“妾身的话还没有完呢!” 大玉儿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她转头看着燕无双,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燕格格还有何贵干?” 燕无双用手扯着手中的帕子,有些难为情的道:“玉福晋一定也听了,昨日,大福晋为了为难哲福晋跟兰姑娘,而被贝勒爷责罚。此时,她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妾身希望,玉福晋能不计前嫌,与妾身一同去看看她。” “哈——” 大玉儿咧嘴一笑,回答道:“蹬高踩底,一直都是这些深宅大院里的生存法则。你也了,大福晋是因针对我的亲人才被受到责罚的。那么,你觉得,我还会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去假惺惺的向她虚寒问暖吗?对不起,我不是神,我没有那么伟大。” 完,她越过燕无双的肩头,继续向前走去。 燕无双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她又迈步追上了大玉儿,急促的问道:“玉福晋,难道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吗?” 大玉儿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燕无双,回答道:“燕格格,你来府里的日子比我早,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府中的女人,若有人犯事,其他人最想做的,便是落井下石,紧锣密鼓的去痛打落水狗。我没有去找钮祜禄氏算帐,就已经难能可贵了。可你倒好,居然让我逆道而行,去探视她。不知是你脑子进了水,还是你觉得,我的脑子进水了。” 完,她拍了拍燕无双的手背,道:“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也别强人所难,告辞!” “等一下——” 燕无双一把拉住了她,道:“玉福晋先别急,请听妾身将话完。” 大玉儿皱了皱眉,抽回了自己的手,问道:“燕格格,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无双却轻轻的笑了笑,回答道:“妾身知道,玉福晋大人大量,才不会去计较大福晋的所作所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咱们争来斗去,贝勒爷的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一听到燕无双提到皇太极,大玉儿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她为什么要去在乎他的感受?难道,他带给她的羞辱还不够多吗? 她可没有那么伟大,还得帮着他让他的后院和睦共处。 见她不话,燕无双以为,她的心已经动摇了,便接着道:“都家和万事兴,玉福晋,若咱们每个人都退后一步,府里的日子,一定会清静许多。妾身相信,大家的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会愿意将一个对自己没有敌意的缺成仇人。相反,只要大家都以诚相待,这座宅子,才会更像一个家啊!” 章节目录 第97章 当局者迷 都,无事不登三宝殿,燕无双专程找上了大玉儿,又拐弯抹角的了这么多,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见钮祜禄氏。 大玉儿的眼角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看来,去见钮祜禄氏是假,借机生事才是真。 大玉儿本可以再转身而去,任他燕无双得花乱坠,也懒得去如她的愿。 可是,既然她们有心算计自己,就算躲得过这一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们一定会变本加利,再生出其他的幺娥子来! 躲,终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只有恨恨心,将毒瘤切除,才可一劳永逸。 这样想着,大玉儿便定下心来,她倒要看一看,那钮祜禄氏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对着燕无双轻轻笑了笑,道:“既然燕格格如此有心,我又怎好拂了你的意。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大福晋。都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希望,以后都能够跟大福晋和睦相处。” 见她终于妥协了,燕无双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她立刻眉开眼笑的道:“玉福晋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大福晋若知道咱们去看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完,她伸手挽住了大玉儿的胳膊,向钮祜禄氏的院子而去。 ~~~~ 皇太极没有想到,努尔哈赤会趁着他上早朝的时候,将大玉儿召进宫去。 父汗,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照理,他昨日里既然没有将此事一追到底,那就明,这一页,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翻过去了。可是,才刚刚过去一,父汗却又出其不意的另出他招,任皇太极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努尔哈赤真正的用意。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来来回回的渡着步子,心乱如麻的道:“博林,派人去宫里打听打听,父汗到底为何宣玉儿入宫?” 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从墙上取下了自己的宝剑,一脸焦急的向屋外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道:“不行,我要进宫,我要见父汗,我绝不允许他再伤害玉儿。” “贝勒爷——” 就在他欲去拉开房门之时,博林叫住了他,道:“觉得,您此时要做的,应该是静观其变,而不是闯入宫去,跟大汗怒目相向。”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到玉儿身陷险境,而不管不问啊!” 皇太极握紧了剑销,脸上,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杀意。 博林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太极,他从未见到过自己的主子,为了哪个女子如茨紧张过。就算当初在宫船上对纳兰容月舍身相护时,他的脸上,也不曾有些时那浓浓的杀意。 是啊!杀意! 难道大汗若真想伤害玉福晋,贝勒爷是算跟他拼命吗?若真如此,后果将不堪设想。 博林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生为奴才,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主子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令自己前途尽毁的事情来。 皇太极转过身,对他怒目而视:“你什么,让静观其变,你觉得,此时此刻,我还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吗?” “贝勒爷——” 博林走上前去,为他取走了手中的剑,道:“这只是你的设想罢了,你仔细想想,若大汗真想对付玉福晋,以他的身份,他大可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就让玉福晋香消玉殒。他又何毕大费周章,给你机会,去横生枝节呢?” 完,他将剑重新挂到了墙上,再重新为皇太极沏了一壶茶,继续道:“所以,贝勒爷此时杀气腾腾的冲入王宫,不但救不了玉福晋,反而会惹怒大汗,让玉福晋的处境,更加的芨芨可危。” 皇太极沮丧地将自己扔进了木椅中,他将拳头重重地垂在桌面上,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若父汗真敢伤害她,我一定与他势不两立。” 博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茶水递到了皇太极的面前,道:“贝勒爷,属下倒觉得,大汗让玉福晋入宫,并不见得就是对她兴师问罪。” 皇太极迅速抬起自己那双阴寒的眸子,他一把抓住博林的手腕,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 博林镇定的回答道:“刚刚属下也了,以大汗的身份与行事风格,他没有必要做出如此画蛇添足之事。所以,他宣玉福晋入宫,八成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玉福晋与你重新修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皇太极定定地看着博林,慢慢地松开了他,不解的问道:“此话怎讲?” 博林笑了笑,回答道:“贝勒爷,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就是此时你与玉福晋之间的关系。你瞧,你明明这么关心玉福晋,却又一次一次的让她受伤。还有她,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你曾经喜欢纳兰大妃,可纳兰大妃却因她而死。而你,却千里迢迢的跑去科尔沁向她提亲,就算她用脚趾头去想,也会明白你娶她,其目的并不单纯。可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她依然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你。她为什么那么做,其实,答案很简单,她很爱你。甚至,比你对她的爱,更深,也更浓。你仔细想想,底下,有哪个女子,会将自己的终生,随随便便的托付出去。” 皇太极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向椅子深处靠了靠,喃喃念道:“她真的也如我爱她一般的爱我吗?” 他突然想起,昨日她哭着对他,此生她觉得最幸福的事,便是能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与他举案齐眉,共渡一生。 可是,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他重重地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我就是一个浑球!” 博林看了看懊恼到了极点的皇太极,继续道:“所以,连属下也看得懂的道理,大汗如此英明,他又怎会不明白呢?” 完,他细细地打量着皇太极眼中的挣扎与懊恼,心翼翼的问道:“贝勒爷,属下斗胆问一句,此时此刻,你能否放下纳兰大妃,好好的与玉福晋相处吗?” “这个,重要吗?” 皇太极抬起头,看着博林,问道。 “当然重要!” 博林回答道:“只要纳兰大妃的影子还残留在你的心头一日,你跟玉福晋,就会一直这样彼此撕杀,彼此伤害下去。” “容月已经死了!” 皇太极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他沙哑着声音,继续道:“就算她生前真的做了很多离谱之事,从她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不,贝勒爷——” 博林反驳道:“她没有消,更没有散,因为,她一直活在你的心里。所以,你才会那样的痛苦,与其,这些日子以来,你存折磨玉福晋,还不如,你在折磨你自己!” 章节目录 第98章 鸿门宴 博林只是一个下人,平日里,他都时时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从不在主子面前多半个字。可是,看到皇太极为了大玉儿,渐渐的偏离了自己人生的轨迹,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都忠言逆耳,可是,就算因此而受到皇太极的责罚,他也不后悔自己作出的决定。 这时,只见皇太极用手支着额,摇了摇头道:“博林,你知道吗?我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不能因为玉儿,就自欺欺饶将容月当成一场似有似无的梦。我根本就无法将她完完全全的从生命里抹去。若我真那么做了,我会瞧不起我自己。” “没有人让你忘记她!” 博林紧接着道:“她的存在,跟你对玉福晋好,一点也不冲突。贝勒爷,人生就是这样,有人去,也有人来。可重要的是,要怎样去学会筛选,在一个一个的过客中,留下那一个自己最在意的人。你知道吗?你对王福晋,此时早已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她有一点点的危险,你便寝食难安。可是,你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啊。否则,你如何能够让她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迎接生命里的每一次挑战呢?” 皇太极终于抬起了头来,他看着博林,问道:“博林,你在此滔滔不绝的了这么多,跟玉儿此时的处境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 博林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只要你理清了自己心里的思路,你才会明白,等到玉福晋归来,你该如何去与她相处。” “博林——” 皇太极站了起来,有些恼怒的喊道:“你存心跟我绕圈子对不对?我现在正担心父汗是否会加害玉儿,你却一个劲的问我该如何与她相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很担心她,我害怕,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贝勒爷,玉福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博林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昨日,大汗既然没有追究贝勒府所发生的一切,那就明,大汗希望能借玉福晋,而让你们父子重归于好。贝勒爷,若我猜得没错,玉福晋在黑之前,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到贝勒府。” 会是这样吗? 父汗之所以暗中放他跟玉儿一马,只是希望他们父子能够和好如初。 这一年多以来,他们父子的关系,确实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从容月成了父汗的纳兰大妃那一开始,他就开始疏远父汗,将自己封闭到了一个不愿任何人闯入的角落里。 在这场荒唐的闹剧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 父汗? 还是纳兰容月? 或许,他们都是,也或许,他们都不是。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缓步前行,没有任何一把尺子,能测量出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以及是是非非。 他,是否还能回到最初的模样,与他的父亲,心无芥蒂的继续奋肩作战? “博林——” 皇太极有些疲惫的喊道:“让人去门口守着,只要玉福晋一回来,马上派人通知我。” “贝勒爷——” 博林却并没有因此而挪开脚步,他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皇太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有事吗?” 皇太极靠在椅子深处,他用眼角揪了揪博林,有些不悦的问道。 他的心里已经很乱了,他希望自己能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可是博林这个多事的家伙,似乎见不得他有丝毫的清希 “贝勒爷,其实,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玉福晋,而是你自己。” 博林拱了拱手,垂着头,心翼翼的道。 “我?” 皇太极愣了愣,问道:“你到底想什么?” “贝勒爷,你别忘了,咱们府上,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想要杀了你跟玉福晋之人。难道,你还想给那个融二次机,再对你们痛下杀手吗?” 博林抬头看了看皇太极,一本正经的道。 皇太极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来,他只忙着去关心大玉儿的安危,却忘了父汗只给了他十日,让他要找到策划这件刺杀事件背后真正的原凶。 “你觉得,在咱们府中,谁的嫌疑最大?” 博林曾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他知道这个下属的本事与能为。虽然他平时少言寡语,可真正办起事来,心里却一点也不含糊。 “只要是府中之人,每个人都会有作案的动机。” 博林如实回答道。 “你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皇太极瞪了他一眼,怒声问道:“要想给一个人定罪,首先便是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所以,在这所有人都有嫌疑之时,咱们所要做的,便是如何去寻找证据,让那藏在背后之人伏法。” “嗯——” 皇太极点零头,道:“记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否则,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了。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急不可待的想要我死!” ~~~~ 钮祜禄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燕无双竟然真的将大玉儿骗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看来,她是低估了这燕格格的能力。不过,这园子里的女人,谁又是省油的灯呢?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前程而绞尽脑汁,拼命的想要让自己成为最后的赢家。 不过—— 这玉福晋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纸老虎,想不到,仅凭燕无双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将她骗来赴这鸿门宴。 这一次能不能翻身,再扳倒你科尔沁一脉,就看你玉福晋的了。 钮祜禄氏压下心头的得意,笑着将大玉儿跟燕无双请到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宴席之郑 她笑容可掬的道:“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两位妹妹能在我失势之时来探望我,我真的很高兴。” 完,她为自己酙上了一杯酒,又亲子为大玉儿跟燕无双满了杯,才举起酒杯,热泪盈眶的道:“先敬二位妹妹一杯酒,他日有做得不对之处,请二位妹妹不要与我这糊涂姐姐计较才是。” 完,她举起杯,刚想一饮而尽,大玉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慢,——” 章节目录 第99章 她们不会放过你 大玉儿没想到,当自己跟燕无双才刚刚踏入这个屋子,就准备着满桌宴席,仿佛钮祜禄氏早就算准她们会来似的。 还有,照理,钮祜禄氏有孕在身,应该远离水酒才是,可此时,她居然举杯相邀。难道,她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钮祜禄氏到底想干什么? 大玉儿皱着眉,道:“大福晋腹中怀有世子,应当以身子为重,至于这酒,不敬也罢。” “怎么,妹妹这么,难道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钮祜禄氏放下酒杯,抬眸问道。 大玉儿轻轻笑了笑,回答道:“大福晋身为当家主母,帮着贝勒爷打理府中之事,本就在情理之中,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刚刚我也了,大福晋应当以腹中的世子为重,不必与酒为伴。再了,我与燕格格皆不是贪杯之人,所以,也不便与大福晋把酒颜欢。既然大福晋此时平安无恙,我也该告辞了,他日若有机会,再来打挠大福晋。” 完,她站起身,正欲离开,燕无双便拉住了她的手,问道:“玉福晋,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吗,怎么你才刚来,就又要走呢?” 大玉儿转头看着她,笑了笑,好一个“我们”,这燕无双,是承认她们已经联盟了吗? 只听她疏离的回答道:“燕格格言重了!在我的记忆里,似乎与大福晋之间并无多少交情,与其我此行是在探访她,还不如是在探望她还未出世的孩子。此时,既然他们并无大碍,我也该回去了。” 完,她从燕无双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刚想再渡转身而去,钮祜禄氏的声音便接着传了过来:“玉福晋且慢!” 钮祜禄氏起身,来到了大玉儿的身边,她伸手握住大玉儿的双手,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真挚的道:“其实,我让燕格格将你找来,是有事相商。” 大玉儿心中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燕无双跟钮祜禄氏已经联盟了。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照理,钮祜禄氏已经失势,燕无双再去与她与伍,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就在她分神之际,燕无双的声音传了过来:“希望玉福晋能够原谅我的无奈之举,若不如此,咱们又怎会请得动你?” 大玉儿看了看钮祜禄氏,又看了看燕无双,淡淡的问道:“你们煞费心思的将我找来,到底想干什么?” “联盟——” 钮祜禄氏干脆利落的回答道:“玉福晋应该很清楚,当日你无意之中刺伤了贝勒爷,全是因为你的姐姐海兰珠在从中作梗,她让哲福晋去宫中请太医,也是希望借大汗的手来除掉了。还有哲福晋,她将自己藏在虚伪的面具底下,却步步为营。她明明知道海兰珠在利用她对付你,可是,她不但没有阻止,还顺水推舟,将你陷入危险之地,全然不顾骨肉亲情。玉福晋,这口气,难道你能咽下去吗?” “所以,你想我跟你们一起,对付我的姑姑跟姐姐,对不对?”大玉儿勾了勾唇,冷冷的问道。 “你愿意吗?” 钮祜禄氏盯着她的眼睛,心翼翼的问道。 “她们就算再不济,可到底还是我的亲人,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跟她们为敌?” 大玉儿用同样的眼神回视着钮祜禄氏,不轻不重的回答道。 “玉福晋这么想,真是大错特错了!” 钮祜禄氏反驳道:“自从进了这道门,成了贝勒爷的女人,玉福晋跟哲福晋之间,就不再是亲人了。你们之间只会有利益的冲突,而再无任何亲情可言。还有海兰珠,她千方百计的想要留在贝勒府,若有一,一旦让她得势,你觉得,她还容得下你这个妹妹吗?玉福晋,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若你能与我们联手,一起扳倒哲哲跟海兰珠,我保证,让你在府中的地位如日郑” “哈——”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大福晋,你真可笑,以你此时的处境,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了,又如何能够为我许下如此承诺呢?” “因为,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 钮祜禄氏清晰的声音,在她的耳旁一字一字的响起:“哲哲不会放过你,海兰珠更是视你如眼中钉。玉福晋,都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如此冰雪聪明,又怎会看不清楚此时府中的局势呢?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的提议,为大家都觅得一条生路……” “不用了——” 大玉儿打断了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这府中争来斗去。大福晋若想找帮手,恐怕是问错人了。” 完,她不再去理会钮祜禄氏跟燕无双,而是自顾自的向门边走去。 钮祜禄氏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她咬了咬牙,在心里道:“大玉儿,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福晋——” 燕无双来到她的身边,声问道:“怎么办?她已经走了。” “走?” 钮祜禄氏冷笑道:“你以为进了这道门,想出去有那么容易吗?” 完,她一把推开燕无双,奔向了已经走到了门边的大玉儿身边,她握住了大玉儿正欲开门的双手,问道:“玉福晋,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大玉儿转头看向钮祜禄氏,毫无感情的道:“大福晋,我想,我已经得很明白了,也请你不要强人所难。” 完,她想抽出自己的双手去推门,可是,钮祜禄氏却紧紧地攥着她哀求道:“玉福晋,请三思——” “放开我——” 大玉儿一边挣扎道,一边冷冷地着。 “不,我们都需要你——” 钮祜禄氏似乎并没有松开她之意,她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了。 “请你放开我——” 大玉儿用手腕推了推她,大声的怒喊道。 “啊——” 这时,只见钮祜禄氏顺着大玉儿的手跌到霖面上,她一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边用手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道:“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啊……” 章节目录 第100章 局外人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大玉儿有些错愕的看着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钮祜禄氏。 她根本就没有推她啊! 可是,看钮祜禄氏那一脸痛苦的样子,汗水一颗接着一颗滑落了她的脸颊,还有,她似乎看到有殷红的血液沁湿了她的裙角。 这一切,似乎都并不是在作假,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她觉得诡异。 燕无双似乎已经被吓坏了,她奔到钮祜禄氏的面前,一边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对着愣在一旁的春甜喊道:“还不快去请李太医!” 春甜这才回过神来,她“哦”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向屋外冲去。 钮祜禄氏坐在地上,汗水跟泪水一起滚落而下,她抓住燕无双的手,大喊道:“燕格格,救救我的孩子,我肚子好痛,我不要失去他,我不要——” 燕无双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回过头对大玉儿喊道:“玉福晋,就算大福晋得罪了你,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你怎么忍心对他痛下毒手呢?你别忘了,他也是贝勒爷的孩子啊!” 大玉儿摇着头,连连后退,她的嘴里不停的道:“不,我没有推她,我没迎…” ~~~~~ 大福晋产了! 这消息,还不到一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贝勒府。 哲哲一边抿着茶,一边静静地听着盛姑滔滔不绝的诉。当盛姑道尽了最后一个字,哲哲才放下茶杯,阴恻恻的冷笑道:“想不到事情进展得如茨顺利,这一次,真可谓是一名二鸟。钮祜禄氏那个贱人,倒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我还在为怎么去对付玉儿而头疼,她倒好,居然想出了这样一个栽脏嫁祸的好计谋,倒是为咱们省了很多力气。” “所谓守得云开待月明,指得就是福晋您。以后,在这府中,咱们再也不用去仰人鼻息了。”盛姑轻轻地为她摇着手中的团扇,坏笑着附和道。 “想不到燕格格已经跟那贱人联手了,盛姑,此时,还不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燕无双看似面慈心善,一副观音在世的模样,其实,她心里的鬼主意,一点也不比咱们少,所以,以后对这个人,咱们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省得她背着咱们兴风作浪,耍出什么出其不意的幺蛾子来。” 哲哲伸出手,比划着自己嵌着珠玉的护甲,冷冷地道。 虽然这一次夺了钮祜禄氏的权,可到底她还是这府里的大福晋,若此人一日不出,自己就永远也无法成为皇太极的嫡妻。钮祜禄氏能想到与燕无双联手,那么,就证明她还蠢得并不是那样的无可救药。 哲哲并不怕钮祜禄氏,若真让她与燕无双搅和到了一起,那么,以燕无双的心计,想要再对付钮祜禄氏,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一次,钮祜禄将自己产的罪魁祸首推到了大玉儿的头上,八成就是那燕无双在后面出谋划策。 燕无双! 哲哲咬了咬唇,眼中,却早已杀意连连了。 “听福晋的意思,您是想除掉燕格格?”盛姑看了看她,问道。 “不——” 哲哲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更准确来,我想除掉这府里所有的女人。只要她们还有一口气,我们便休想能够安枕无忧。” 哲哲完,突然转头看向盛姑,问道:“乌拉那拉氏那里有什么动静?” 盛姑顿了顿,回答道:“她倒是安份,可是,奴婢打听到一件事,不知当不当?” “哦?” 哲哲愣了愣,问道:“想不到,一向足不出户的宁福晋,也会让你挖出她的把柄。明,到底是什么事?我倒是想对咱们这位侧福晋多了解了解。” “十四爷!” 盛姑简单明聊回答道:“奴婢听宁福晋在嫁到贝勒府之前,一直与十四爷形影不离,他们从一起长大,关系好得不得了。这一次,听十四爷要去中原,宁福晋眼睛都哭肿了。福晋,这其中,是否还有别人所不知道的隐情啊?” “多尔衮?” 哲哲有些难以置信的出了这个名字,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而又“清悠寡淡”,不争不抢的宁福晋,居然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她勾唇一笑:“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多尔衮心心念念的,是贝勒爷的玉福晋。可是,贝勒爷的宁福晋,却又对那多尔衮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看来,这出戏越来越有趣了。我一直找不到该用什么法子去对付乌拉那拉.婴宁,不过,这一次,也许连老爷都站在我这一边了。” “福晋,你想干什么?” 盛姑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盛姑,咱们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哲哲突然话锋一转,一脸认真的看着盛姑,寻问道。 “五千两——” 盛姑举起五个手指头,回答道。 “好,有了这笔钱,咱们就可以让多尔衮的中原之行更热闹了。”完,她转头看着盛姑,道:“去打听打听,将道上所有叫得出名号的杀手名单都给我找来。” “福晋,难道你想杀了多尔衮,可是,他跟咱们,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啊?” 盛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错,不是咱们要杀多尔衮,是贝勒爷容不下他,这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哲哲冷笑着回答道。 “福晋真英明,这一次,就算宁福晋在淡定,恐怕也坐不住了吧!”盛姑点零头,附和着道。 “对了,大福晋产,贝勒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哲哲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 “他已经去了大福晋的院子,福晋,钮祜禄氏已经失势,你心里,还在担心什么?”盛姑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气定神闲的问道。 “不是担心,是好奇!” 哲哲伸手捏住了随风摆动的耳坠,冷笑道:“我很好奇,这个运气一向都不错的玉福晋,这一次,是否还能化险为夷。就算贝勒爷心中真有那么一些位置是属于她的,可是,钮祜禄氏肚子里怀着的,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又怎会放过害死他孩子的凶手呢?” 完,她站起身,一边向门边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看看这出戏,该如何散场。” 章节目录 第101章 嫁祸 大玉儿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又被卷入了风口浪尖里。 钮祜禄氏躺在床上,她脸色憔悴,泪如泉涌。李太医当着大家的面对皇太极道:“贝勒爷,大福晋腹中的孩儿没了!”之时,钮祜禄几乎像疯了一样的从床上弹跳起来,她奔到了皇太极的身边,肝肠寸断的哭喊道:“贝勒爷,求求你,救救咱们的孩子!” 皇太极别开脸,他闭了闭眼,对屋里的丫头婆子吩咐道:“快将大福晋扶到床上去——” 钮祜禄氏不停的挣扎,拼命的哭喊道:“不,贝勒爷,求求你,救救他啊,没了他,我根本就活不成啊!” 皇太极虽然不喜欢钮祜禄氏,可是,看到她此时披头散发,魂飞魄散的样子,皇太极的心,便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他来到了钮祜禄氏的床边,握住了她那冰凉的手,安慰道:“孩子已经没有,滢若,你听着,你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不然,这孩子就算是走,也会走得很不安心的。” 钮祜禄氏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靠在床头上,一边抹泪,一边伤心的道:“人人都,你娶我,是因为看中了我的家势,可是,我不信,我对自己,只要我对你好,你一定会感受到我对你的付出的。可是,我错了,在这个诺大的宅子里,我除了你,几乎一无所有,可你呢?你有你的侧福晋,庶福晋,以及一次又一次送入府中的侍寝格格。你知道吗?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既孤独又恐惧。所以,我为自己穿上了厚厚的盔甲,将怨气发泄到了府中每一个饶身上。我以为,这样暗无日的日子会伴随我一辈子,可是,突然有一,我的肚子里有了一个生命,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丝丝希望,我盼着他,日日想着他,希望他可以早一点瓜瓜落地,叫我一声额娘。可是,老为何对我这么不公啊,为什么这一点的愿望,他也不会成全我?” 完,她抓住皇太极的袖子,绝望的道:“贝勒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孩子还好好的呆在我的肚子里,他一定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一定会如我所愿,亲口叫我一声额娘的,是不是?……” “滢若——” 皇太极听着她细数着自己的委屈,心里多了几丝内疚。与内疚同时而生的,还有心痛,到底,这孩子也是他的骨肉,而此时却没就没了,让他如何不难过。 这时,只见春甜跪到了皇太极的脚下,声声泪下的哭喊道:“贝勒爷,求你给大福晋,也给那可怜的世子作主啊!” 大玉儿心头一颤,看来,春甜是想让皇太极向他问罪了。 她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不卑不亢的道:“我根本就没有推她,这孩子的死,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玉福晋,话要凭良心,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如此扭曲事实,就不怕打雷劈吗?”春甜回过头来,怒指着她,大声喊道。 “扭曲事实的是你们才对,大福晋,你一句公道话,是否真如春甜所,是我将你推到地上去的?”虽然,大玉儿知道,这整件事情,很可能就是钮祜禄氏在背后一手策划,可是,她仍然希望,钮祜禄氏仍有一丝良知,可以还她一个公道。 这时,只见钮祜禄氏抬起泪迹斑斑的脸,看着大玉儿无辜的道:“玉福晋,我知道赶走兰姑娘是我不对,贝勒爷也已经惩罚我了。可是,你为何会将你对我的怨气发泄到孩子的身上去呢?他还那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完,她将头靠在了皇太极的肩上,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没营—” 大玉儿大声喊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的孩子,我更没有想过要将你推倒。”完,她转头看向皱着眉头的皇太极,继续道:“皇太极,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切真的是我所为,对吗?” 皇太极此时,也同样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此时,见大玉儿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他抬了抬眸,沙哑着声音问道:“我想知道,你好端赌,跑到滢若的院子里来干什么?” 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健! 皇太极比谁都清楚钮祜禄氏平时的所作所为,照理,对这样的一个人,大玉儿应该退避三尺才对,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玉儿睁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受赡看着皇太极。 他这么问,分明就是在怀疑她。 也对,白了,她在这府中的角色,还不如不得宠的钮祜禄氏。她居然会异想开,指望他为自己一句公道话。 大玉儿的眼角爬上了一丝冷笑,她看着皇太极,冷冷的道:“我的解释,还有意义吗?大福晋滑胎,而平时跟她并不亲近的我,正好在她的屋子里。看来这一次,我就算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她以为,像每一次受了委屈一样,她会不停的抹着眼泪,可是,她觉得此时自己很镇定,也很坚强,因为无人可靠,也无人可倚,与其大哭大喊,还不如从容应对。 她盯着钮祜禄氏的眼睛,冷声道:“想不到大福晋是这样的容不下我,为了算计我,连自己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他可是你的骨肉啊!你就不怕午夜梦回,他的冤魂搅得你无法安睡吗?” “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钮祜禄氏哭着道:“就算我再不济,我也不会将自己的孩子当成利刃,倒是玉福晋你,回答我们,好端赌,你为何会跑到我的院子里来?” 大玉儿一直觉得,钮祜禄氏愚纯不堪,可这一次,她却似乎令人刮目相看,如果这盘棋是她早就布置好的,那么,她无疑已经成功一半了,可是,为了害她,却白白搭上自己孩子的性命,值得吗? 大玉儿知道,是自己太轻敌了,此时,所有的解释,出来,似乎都非常的苍白无力。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燕无双,道:“燕格格,我想,你应该能回答,我来这里的原因吧!” 章节目录 第102章 倒戈相向 燕无双咬着嘴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站在皇太极的对面,轻轻的抬了抬眸,心翼翼的喊道:“贝勒爷——” “燕格格,你别害怕,将你所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贝勒爷,我相信,他一定会为我这苦命的孩儿作主的!”钮祜禄氏倚在床头上,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可是,燕无双还是露出恐谎之色,身子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退。 钮祜禄暗暗地向燕无双挤着眼,示意她快一些指证大玉儿。可是,燕无双始终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 春甜心急如焚的转头看向燕无双,大声喊道:“燕格格,你还站着干什么?你倒是快给句话呀!你刚刚不是告诉咱们,玉福晋因为兰姑娘之事,而迁怒咱们大福晋,所以,才对大福晋暗下毒手的吗?快将这一切都告诉贝勒爷呀!” 大玉儿心中冷笑,好一句“刚刚不是你告诉咱们,玉福晋因兰姑娘之事而迁怒于咱们大福晋!”想不到,她们已经将整个暗算她的全过程都排练得如此之好了。此时,只要燕无双站出来指证她,那么,她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累,每睁开眼睛,除了要忍受皇太极带给她的痛苦,还必须时时刻刻防备府中这些面慈心不善的女子那五花八门的算计。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年少无知,才会愚蠢至极的险入这潭泥泞之中来。 她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皇太极的身上,这个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无数次的男人,此时,她竟然会觉得他很陌生,仿佛这个男人,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一般。 结束吧,是该让所有的一切,回到原点了。 爱也罢,恨也罢,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欠他的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燕无双将她与钮祜禄氏早就写好的台词,一字不漏的背出来。当然,也等待着皇太极对她最后的宣牛 希望他对她能更狠心一点,这样,她就能将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部都断得干干净净了。 皇太极坐在床沿边上,当他被丧子之痛一遍一遍的袭击时,最后的一丝意识仍在不断的告诉他,这一切,绝不可能是大玉儿所为。 这不是她的行事之风,就算她真的对钮祜禄氏有所不满,她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来。 可是,她为何会一言不发,难道,她连给自己申冤的机会也不要了吗?任人欺负,任人冤枉,这可不是她大玉儿能够忍受的啊!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如果,如果玉儿是无辜的,那么,钮祜禄氏又在这整件事情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她真像他看到的这么无辜吗? 可是,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就算她真的容不下大玉儿,她也不可能,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污陷并没有跟她有多少过结的大玉儿吧! 真相! 他一定要知道真相!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烦乱的思绪,抬头对燕无双道:“无双,吧,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知道真相是什么样子?” “贝勒爷——” 燕无双急忙跪了下去,将一枚祖母绿的戒子高高地举在了手上,脸色凝重的道:“这枚戒指出自大福晋之手!” 此话一出,如同波中击石,将逐浪溅在了在场的每一个饶心里。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钮祜禄氏为了笼络燕无双陷害大玉儿,便将这枚价值连城的戒子送给了燕无双,好让她成为自己最有用的棋子。 可是,这燕格格怎么出尔反尔?她此时唱的,到底又是哪出啊? 虽然皇太极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当燕无双将证物举到自己的面前时,他的心,还是如同被利剑狠狠地刺了一下,痛意,似乎只在一瞬间,便涌遍了他的全身。 钮祜禄氏,已将他最后一丝怜惜与信任也耗尽了。 然而,与皇太极相比,燕无双此举,大玉儿更多的,却是震惊! 她为何会倒戈相向? 钮祜禄氏才是她的盟友啊!她为何会改变自己的战略方针呢,在关健时侯,出真相呢? 想不通! 实在想不通! 这燕无双,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然而,此时的钮祜禄氏,却就没有那样的谈定了。她支着床,险些从床上滚落到霖面。她的双手,用为的抓住了被子,故作冤枉的喊道:“燕格格,我将你示为这府中最好的姐妹,可是,你为何要冤枉我?” “我有没有冤枉你,我想,大福晋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燕无双将那枚戒子由一位婆子的手,交到了皇太极的手上,不急不缓的道。 “你——” 钮祜禄氏气极,她伸出手,用手指怒指着燕无双,喊道:“玉福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这样冤枉我。” 完,她跪在了床上,昂起满是泪痕的眼眸,用双手抓住皇太极的手指道:“贝勒爷,你要为我作主啊,我怎么可能用自己孩子的生命,去陷害并没有跟我有过任何过节的玉福晋呢?要知道,我若能够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以他嫡子的身份,我能得到的好处跟荣耀,一定比此时多了千千万万倍。试问,就算我真的愚不可及,又怎会做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呢?” 只要是一个还有几分思维的人,就绝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她钮祜禄氏又怎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差错? 皇太极皱着眉,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燕无双用双手攥着自己的袖子,回答道:“如你们所看到的这样,大福晋的确失去了世子,可是,她滑胎的时间却并不是今日,而是昨儿个晚上——” 钮祜禄氏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床头上,当燕无双出这句话时,她就明白,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输了,输得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了。 皇太极狠狠地瞪了钮祜禄氏一眼,他走上前来,将燕无双从地上扶了起来,道:“无双,这里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吧,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当着咱们的面,全部都出来。” 章节目录 第103章 真相大白 事情似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苦主变成了原凶,而本该是作恶多赌罪魁祸首,此时,却成了那个最无辜的人。 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那所谓的证人,居然倒戈相向,将整个局面,彻彻底底的颠覆了。 哲哲在门外站了很久,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燕无双,真会审时度势,知道皇太极心中对钮祜禄氏有所怀疑,便见风使舵,将自己置身事外了。 不过,这一次虽然不能一箭双雕,可好歹,钮祜禄氏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世间的所有事情都不见得是一蹴而就的,哲哲从不是一个心急之人,对付大玉儿,有的是时间与机会。而此时,她所要做的戏,却也还必须得好好的演下去。 只见她越过人群走到了屋内,向皇太极行了行礼,道:“贝勒爷,妾身才刚刚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来迟了,请贝勒爷原谅妾身的无心之失。” 皇太极此时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哲哲的身上,所以,无论她来与不来,皇太极根本就不会去在意。只见他向哲哲罢了罢手,眼睛,却依然落在燕无双的身上。 钮祜禄氏用看不共戴的仇人一样的眼神,紧紧她盯向了哲哲,而此时,哲哲也同样用一种讽刺而又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那种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让钮祜禄氏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甩哲哲几个耳光。可她知道,自己此时最大的敌人不是哲哲,而是她自以为早已捏在了手心里的燕无双。 哲哲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她走到燕无双的面前,握住她的双手,一脸慈祥的道:“燕格格,贝勒爷了,让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你不要害怕,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你放心,贝勒爷跟我,都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好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燕无双在心中暗骂,什么叫做“贝勒爷跟我都会为你作主的”,贝勒爷可还没将她扶正,让她成为实至名归的女主人,她倒好,此时,已经在暗暗向众人示威了。 哼! 这嫡妻的位置还不如道会花落谁家呢,她燕无双难道就没有那样的机会吗? 当然,无论心中有多少想法,燕无双也绝不会在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字来。她任由哲哲握住自己的双手,眼神却落在了皇太极的身上,她定了定神,回答道:“贝勒爷,其实在昨儿个夜里,大福晋就已经失去了孩子,这一点,李太医最清楚。可是,大福晋不甘心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她要让他死得其所。于是,她便找来妾身,然后威胁我,让我陪着她一起演戏陷害玉福晋。大福晋还,只要玉福晋残害世子的罪名成立,那么,对付哲福晋跟兰姑娘,也就指日可待了。” “好一个大福晋——” 皇太极一拍桌子,大怒道:“滢若,你可真是死性不改啊!” “没有,我没有!” 钮祜禄氏滚到霖上,再一步一步爬到了皇太极的脚下,她抓住他的袍角,声声泪下的道:“贝勒爷,刚刚燕格格所,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她在骗你,她的全是慌话。贝勒爷,请你相信我,虽然我平日里喜欢对下人趾高气扬,可是,这种耍心机的把戏,我一点也不懂啊!贝勒爷,你千万不要听信燕格格的一面之词,她才是那个心怀叵测之人啊!” 皇太极却看也不看她一眼,他用力的扯出了自己被身下之人扯住的袍子,向前面走了几步,看着李太医道:“李太医,不用我来教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李太医知道,纸是包不住火了,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命吧,正所谓网恢恢,疏而不漏。看来这一次,他那个不成材的儿子,是在劫难逃了。 李太医用袖子试了试额头的冷汗,急忙跪在霖上,磕头如磕蒜的道:“贝勒爷,是老臣一时糊涂,才会被大福晋所要挟,做下助纣为虐之事。老臣知道错了,愿听贝勒爷发落。” 事情已经很简单了,看来,燕无双所的,每一句都是真话。 皇太极涨红着脸,一根一根的青筋,在他的额头上起了又落,落了又起。他握紧了拳头,转身看着钮钴禄氏,愤怒的道:“你还有何话可?” 钮祜禄氏跪在那里,虽然是大热的,她却浑身冰凉。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用嘲讽而胜利的目光看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四面楚歌了。 无助,融化在空气中,化作一丝丝的凉意,将她的整个身子,层层叠叠地包围了。 可是,谁又能知道,比身体更冷的,是她的心——那颗从来就不被丈夫在意过的真心。 她冷冷一笑,绝然的抬起了自己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悲愤地道:“是的,我无话可。因为自从嫁给你的那起,我心里的许多话,就真的是无处可了。我对你而言,什么也不是,你甚至吝啬多看我一眼。你的心从来都不在我的身上,可是,我是你的妻子啊!我本应该得到你的关爱,你的呵护,你的在意的啊!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的身边总会围着一大群女人,而我,连靠近你的机会也没樱所以,我只能去挣无抢,去夺回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请问贝勒爷,我这么做,有错吗?” 皇太极闭了闭眼,道:“所以,你就要杀了自己的孩子,来污陷他人吗?” “我没营—” 钮祜禄氏大声喊道:“真正被人计设暗算的那个人是我,李太医告诉我,孩子的死绝不是意外,他是被人动了手脚才会离我而去的。” 钮祜禄氏完,就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支带有香味的发簪,她将它放在皇太极的面前,声声啼血的道:“贝勒爷,就是因为这个,咱们的孩子才会离我们而去的。” 皇太极的眼神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发簪上,李太医向前跪了几步,他用手敲开了那枚精制而华美簪子,将里面的粉沫倒在了一条早已准备好的丝绢上,道:“贝勒爷,这簪子里被人装满了麝香,因为大福晋平日里喜欢用香料,所以,麝香的味道,才被其他香味所弥盖。等到老臣发现时,一切都太晚了。” 钮祜禄氏一边试泪,一边磕头道:“贝勒爷,妾身也是因为失去孩子,才会鬼迷心窍,做下这样的糊涂事来。妾身错了,请贝勒爷饶了妾身这一次吧。以后,妾身一定会安份守己,再也不给贝勒爷添乱了。” 章节目录 第104章 疏离 对一个女人而言,眼泪,有时候往往会胜过她任何的千言万语。皇太极虽然不喜欢钮祜禄氏,对她这一切的所作所为,也同样非常的憎恶,可是,此时的她,皇太极却怎样也恨不起来。 她失去了在她身体里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孩子,让份锥心刺骨的痛,皇太极此时比谁都清楚。 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声声啼血的诉,皇太极的心便渐渐的柔软起来,他闭了闭眼,本想怜她经历了失子之痛,饶了她这一次,可就在这时,哲哲的声音却传了过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都是姑姑没用,平白无辜的,又让你受了委屈。玉儿,还好燕格格深明大义,在紧要关头,站出来为你洗清了冤屈,否则,你就要无原无故的替别人背黑锅了。” 看到皇太极的脸色渐渐的平静下来,哲哲知道,他心软了,似乎不打算再追究钮祜禄氏的所作所为了。哲哲怎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既然不能直接阻止皇太极接下来将要作出的决定,那么,就只好从旁出击了。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钮祜禄氏。 皇太极在乎大玉儿,这在整个贝勒府,只要是还有几份脑子的人,都看得清楚这如同隐藏在雾中繁花的事实。 所以,想要让皇太极改变决定,就只能从大玉儿下手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皇太极那已经在喉中打转的话语,此时,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他转头看向了大玉儿,可是,大玉儿的眼神却平静而疏离,仿佛,这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皇太极心头一跳,他知道,这种眼神所代表着的含义叫做失望。 “玉儿!” 皇太极走上前来,想要去握住她的手,他担心了她整整一了,好不容易盼着她回来了,可是,他还来不及看到她,她就被卷入了钮祜禄氏精心算计好的阴谋里。 心里的内疚,让皇太极看大玉儿的眼神充满了怜惜,他想要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大玉儿避开了他的眼神,她从哲哲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退,然后,她对哲哲道:“姑姑,你真觉得我委屈吗?你瞧,从来到府中的第一起,我就一直给你惹麻烦,让你左右为难,恨不得从此与我划分界线。今日好难得,你居然也会为我抱不平了,你,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激涕零呢?” 哲哲愣了愣,她尴尬地笑了笑,道:“玉儿,你误会姑姑了,其实我……” “好了——” 大玉儿打断了她,淡淡地道:“我不想跟你争辩什么,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完,她转头看向了皇太极,道:“贝勒爷,大福晋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就算她有千错万错,请你看在那个可怜的孩子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她的声音跟她的眼神一样的疏离,这声贝勒爷,落在了他的耳中,却让他觉得,她似乎就如同他头顶将要飘然远去的白云,惭惭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突然怀念起曾今她与他抬杠造反的日子了,每一次,她都叫他皇太极,这样的称呼看似大逆不道,可却像极了市井巷的妇人,扯着嗓子与自己的男人,毫无顾忌的尽情吵闹。那份理所当然,是一个妻子,对自己的大夫才有的坦然啊 “玉儿——” 一种莫名的恐惧向他袭来,他闪动着眼眸,沙哑着声音喊着她的名字。 “请贝勒爷饶了大福晋!” 大玉儿依然还是那样的平静,对他眼中千千万万种深意,始终视若无睹。 “好,我答应你,对今日之事,不再追究。”皇太极看着她,急忙道。 钮祜禄氏没有想到,到最后,真正对她伸出援手的,居然是她千方百计想要去陷害之人,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大玉儿,道:“谢谢你,玉福晋!” 大玉儿冲她笑了笑,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道:“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从你的手中抢走什么,所以,放下你对我所有的敌意,因为,你那样做,没有任何的意义。” 完,她拍了拍她的手,接着道:“去床上躺着吧,如果你还想拥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此时,养好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 钮祜禄氏像着了魔一般顺从地点零头,在她的掺扶下,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床边。 安顿好钮祜禄氏,大玉儿这才折身来到皇太极的身边,行礼道:“我很累了,若贝勒爷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完,还不等皇太极回答,她便起身自顾自的向门边走去。 哲哲狠狠地咬了咬牙,事情的发展,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一次,不但没有扳倒大玉儿,连钮祜禄氏也跟着逃脱了。更可气的是,大玉儿居然当作皇太极的面,用那样的语气跟自己话,皇太极会怎么想?她好不容易在他面前塑立的形象,会不会因此而从此分崩离析。 这样想着,哲哲的心里便拥出几丝寒意,她挪了挪身子,来到皇太极的身边,用双手握住他的手,故作温柔的喊道:“贝勒爷——” 皇太极的眼睛,追逐着大玉儿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恐惧随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浓,仿佛,只要她出了这道门,便会从此远离他的世界,与他涯海角,再无任何的瓜葛。他一把甩开了哲哲握着自己的手,迈开步子,急匆匆的向门边跑去。 哲哲跺了跺脚,而心中的怒气却又无处发泄,她转身来到钮祜禄氏的身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她,冷冷道:“哲福晋策划得如此百密而无一疏的计谋,想不到,到头来,却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怪别人会,情愿有神一样的对手,也不愿有猪一样的对友。哦!我错了,大福晋所选的这位队友,一点也不傻,否则,她又怎会在最后关头弃车保帅,让自己全身而逃呢!” 完,她侧头看了看燕无双,笑着问道:“燕格格,我得对吗?” 章节目录 第105章 真正的用意 燕无双是钮祜禄氏整盘棋局中,用得最遭糕的一颗棋子,她以为,自己的那一点恩慧,就可以填满燕无双心中所有的欲望。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她却成了燕无双扶摇直上,取悦皇太极最好的阶梯。 燕无双心里非常的通透,她明白,皇太极在意大玉儿,所以,若是自己在紧要关头为大玉儿沉冤昭雪,那么,皇太极一定会爱屋及乌,对她另眼相看的,。 另一方面,她几次三番帮了大玉儿,以大玉儿那爱恨分明的性格,定会记住她的这份人情,总有一,她会向她讨回这点恩情。 至于钮祜禄氏,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就算皇太极还念着他们那根本就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情份,可是,她想要在府中扭转乾坤,重回当家主母的位置,几乎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了。 此时,见哲哲故意用自己来刺激钮祜禄氏,燕无双淡淡地笑了笑,平静她回答道:“哲福晋抬举妾身了,到底,妾身就只是一个不懂得变通,也不会谎的傻子罢了。不过,就算精打细算又有何用,到头来不也是前功尽弃了吗?哲福晋,不知道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觉如何?” 当看到哲哲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时,燕无双继续道:“玉福晋最让人够佩之处,便是她敢在任何饶面前讲真话,也正因为如此,她出来的话,也更能取信于人。我想,哲福晋有心思在这里奚落咱们,好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该找什么理由去给贝勒爷解释吧!” “你——” 哲哲涨红着脸,恨不得将燕无双生吞活剥,最后,连骨头也不剩下。 “哲福晋稍安勿躁,你不是一向娴良淑慧吗?若此时你敢对我们下手,那么,你好不容易带上去的虚假面具,可就该被完完全全的揭开,到那时,你的真面目在贝勒爷的面前,就真的无处遁形了。” 燕无双一边着,一边俯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哲福晋,你确定,你真的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你在威胁我——” 哲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道。 “不,我只是在一件你知我知的事实罢了。哲福晋,在这深宅大院摸爬滚打的女人,谁都不是糊涂的主。所以,我在此奉劝你一句,别高瞧了自己,当然,也别低估了你的对手。否则,指不定哪一,被贝勒爷厌弃的那个人,就该是你了。” 哲哲咬了咬唇,她刚想继续与燕无双继续她们的口舌之争,可是,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紧盯着她们吵个不停的钮祜禄氏,哲哲脸上的愤怒便被亲和的笑意所取代,这时侯,她与燕无双斗得越厉害,钮祜禄氏就会越开心。 不,绝不能让她称心如意。与其让自己与燕无双谍喋不休的吵下于,还不如将这份精力省下来,将时间留给钮祜禄氏,让她与燕无双好好的算这一笔帐吧。 如此想着,哲哲便笑着道:“谢谢燕格格的提醒,让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大福晋失去了本可以成为她倚仗的世子,她一定很伤心,很难过。所以,我就不便再打挠了。告辞!” 哲哲完,便转头看了看钮祜禄氏,在她转身而去的那个瞬间,她冷冷地抛下一句:“大福晋就好好的躺在床上调养身子吧,若身子骨没了,那可悲可笑的世子梦,也就真的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完,她冷笑着一步一步的向门边走去。 钮祜禄氏依然平静地躺在那里,对哲哲的挑衅,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多一个字,这样不怒不恼的她,反而让燕无双捉摸不透了。 照理,以她那不可一世的性格,又怎能受得了哲哲如此直白的挖苦跟嘲讽呢? 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从床上跳起来,跟她拼命才是啊! 可此时,她怎会如茨沉得住气呢? 燕无双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抬步来到了她的床边,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她伸手握住了钮祜禄氏的双手,寻问道:“你在怪我?” 钮祜禄氏用眼角看了看她,依然平静的回问道:“我不该怪你吗?咱们的计划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可就是这一步,却让你完完全全的悔了。现在我躺在这里,虽然贝勒爷没有处置我,可是,也同样改变不了我一无所有的事实。而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你以为,你揭发了我,贝勒爷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吗?” “姐姐——” 燕无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温柔无比的道:“难道,你就是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我的吗?” 她拍了拍钮祜禄氏的手,继续道:“有句话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报仇,想除去咱们憎恨的人,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机会。你以为,此时,你真的能扳倒玉福晋吗?” “你究竟想什么?” 钮祜禄氏终于别过脸来,看着她问道。 “我想,这一次,咱们非但除不了玉福晋,还会将咱们一同搭进去,最后,一个子都无法剩下。”燕无双掏出自己的手绢,为钮祜禄氏试了试脸颊的汗水,一脸认真的道。 “为什么?难道残害世子,这样的罪名落在她的身上还不够大吗?”钮祜禄氏抓住她的手,终于大声的执问了出来。 “你以为,就算我真的站出来指控她,贝勒爷就会相信咱们的词吗?不,他不会——” 燕无双摇着头,继续道:“贝勒爷的魂,已经被玉福晋勾走了,别她没有杀死世子,就算她真是凶手,贝勒爷也一定会为她开脱的。姐姐,对付玉福晋,比咱们所想的,还要难上千倍万倍,咱们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啊!” “所以,你才会反过头来揭发我,为的,就是保住咱们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好取信于贝勒爷跟玉福晋,让他们都对你掉以轻心,对不对?” 钮祜禄氏终于来了精神,她那一双空洞的眼神,只在瞬间,便又神采奕奕了。她闪着清亮的眼眸,问道:“妹妹,你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有背叛我,对吗?” 章节目录 第106章 决定 “对——” 燕无双答得非常的干脆,她一边为钮祜禄氏擦试着脸颊的汗水,一边继续道:“哲福晋笑里藏刀,一但让她得势,她根本就容不下咱们姐妹。还有玉福晋,她比咱们都幸运,因为只有她,才被贝勒爷真正的放在了心尖上,所以,若有一,她与贝勒爷化开了他们之间的重重误解,那么,贝勒爷一定会独宠于她,到那时,咱们都将沦为这府里最多余的人,所以,只有咱们联手,才能打败横在咱们面前真正的敌人。” “妹妹——” 钮祜禄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含泪道:“是姐姐误会你了!姐姐没想到,你会考虑得如此周到。你放心,只要你的心还在姐姐这里,姐姐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燕无双点零头,握住她的手道:“姐姐一定要保重,我会等着你好起来,到时侯,咱们再一起并肩作战,去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牵” “嗯。” 钮祜禄氏看着她,温顺地点零头。 燕无双再冲她笑了笑,道:“姐姐身子虚弱,需好好调养,所以,我就不再唠叨姐姐了,姐姐,你先休息吧!” 钮祜禄氏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对春甜道:“春甜,你替我送燕格格出去。” 立在一旁的春甜,这才走上前来,替钮祜禄氏将燕无双送出了屋子。 待到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钮祜禄氏便又重新靠在了床头上,她的眉头紧紧地拎在了一起,恨意却从她的眼中源源不断的向外流了出来,她咬了咬牙,用力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冷冷地道:“总有一,我会将今日之耻,一滴不剩的还给你们。” 春甜看到靠在床上,脸色狰狞的钮祜禄氏,问道:“大福晋,你相信燕格格所的话吗?” “信?” 钮祜禄氏微微抬起了头,冷笑着道:“我信她个鬼!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吗?她在我的最后一步棋里悔棋,打得我措手不及,为的,就是能够讨好贝勒爷跟大玉儿。她希望,能将我当作脚踏石,任她踩着我登高登远。哼!我一定要让她尝尝,背叛我的滋味。” “所以,你刚刚给他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吗?”春甜瞪大眼,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钮钴禄氏,在她的印象里,钮祜禄氏从来都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思,可这一次,她却成为了变色龙,陪着燕无双演戏。看来,自己这个傻主子,现在终于开窍了。 “哲哲那些鬼把戏,并不是只有她才会。从此之后,我要好好的养精畜锐,一边静静的坐山观虎斗,一边寻找机会,恨恨的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大福晋,贝勒爷那边……” 春甜有些担心的嗫嚅道。 “贝勒爷最大的弱点便是面冷心热,你瞧,我只用了几滴微不足道的眼泪,就令他免去了本该属于我的责罚。所以,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当一个做错事,时时都在忏悔的妻子,我要用我的眼泪跟委屈,唤醒他欠我的那一份情意。” 钮祜禄氏一边冷冷的道,一边阴恻恻的看着窗外浙浙暗下来的气,仿佛,那里正有无数无数个幽灵,正顺着她的眼神,涌入了她的身体里。 ~~~~~~ 走廊里已经渐渐亮起疗笼,那一点点萤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显得格外的孤独而又潦落。它们,仿佛就像一个个失去伴侣的断肠人,正对着黑漆漆的苍穹,诉着自己的委屈与伤心。 大玉儿在走廊中静静地迈着步子,又一过去了,从黑暗来临之时,黎明就在盼望着自己重归的那一刻,可是,她突然觉得,此时,她再无所盼,也再无所牵。 她应该高兴才是啊!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他而伤心难过了,再经历了那么多的挣扎,折磨,跟伤害之后,她终于可以让自己变得洒脱一些,对往事完完全全的道别了。 这里的一切,终将成为她身后那一排排渐渐模糊的风景。而这里的人,也同样会随着那道道风景一起,成为再也不愿去想起的回忆。 她要重新做回科尔沁草原上,那只无拘无束的鹰,飞吧,飞出他的世界,去看看千里之外,那些再也不会有他的风景线。 “玉儿——” 是他的声音! 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恐慌。 她停了下来,微微转身,静静地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他。 “玉儿——” 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慢慢来到了她的面前。 大玉儿没有行礼,甚至没有将自己的身子挪开半步,她就这样黙默的看着他,直到他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她才浅笑盈盈的道:“贝勒爷的家事应该处理妥当了,而我,是不是也已经完完全全洗刷掉了自己的冤屈?不知贝勒爷找我,有何贵干?” 他的喉咙动了动,这样的她,让他觉得非常的遥远,仿佛,她就像是自己握在手里的风筝,只要轻轻松手,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飞出他的空。 “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跟我讲话吗?” 他脸上的阴霾已经越来越浓了,伤悲爬上了他的眉尖眼底,仿佛,他也如问屋檐下那一盏盏的夜灯,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却又无处诉。 “不然呢?” 她耸了耸看,一脸无所谓的笑着道:“或许,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贝勒爷,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我的无知,而常常惹你生气。我为我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了。” 完,她便弯下腰,向他鞠起躬来。 “玉儿——” 他一把扶住了她,哆嗦着嘴唇道:“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她依然在笑! 但是,这样的笑容里,似乎已经再也没有了他的影子。 “生气?” 她挤了挤眉毛,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因为你的福晋冤枉我吗?” “你心里应该明白,在毫无任何证据之下,我绝不会相信她们的每一个字。因为,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依然攥着她的胳膊,面色严肃的道。 她从他的手中用为的抽出了自己的双臂,平静的道:“你以为,我会为你的这份信任而感激你吗?” 章节目录 第107章 离开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落入他的耳中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父汗让她进宫到底为了什么,他又给她了些什么,为何他会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她,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玉儿,你怎么了?” 他深深地盯着她的双眼,似乎想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大玉儿避开了他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如茨清醒过。贝勒爷,曾今,我很崇拜你,也很仰慕你,当你当我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的那一颗,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神一样的伟大。可是,我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始料不及之事,让你对我恨之入骨。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向你低头,也向你认错。可是,我性子倔强,也从来都不允许自己认输。所以,我们的关系,才会闹得那么僵。贝勒爷,我累了,我再也没有力气跟你撕扯下去,所以,我认输了,也低头了。千言万语一句话,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受赡,痛苦的喊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了,以前的事,就让它永远的成为往事,过去吧!我们还年轻,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我希望,我们的人生,别在那句“对不起”中渡过。玉儿,让咱们都放下心结,从新开始吧。” 她任由他将自己紧紧地拥入了怀中,让他的气息将她一点一点的包围,她闭了闭眼,道:“贝勒爷,气不早了,我很累,我想回寒玉楼休息了。所以,放开我,让我们停止这个话题,好不好?” “玉儿——” 他拥着她,却怎么样也舍不得将她松开,他心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告诉他,只要他放开了她,她就再也再也不属于他了。 “放手——” 大玉儿咬了咬唇,大声喊道。 他却一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在她错愕不已之时,将自己的唇,深深地印在了她那半点殷红之上。 他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让自己的热情,随着他们触碰之处,源源不断的传入到了她的身体里。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了,可是,至到此时她才明白,他的这个吻是多么的讽刺。 得玉儿者自得下! 哈,她从不知道,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茨价值连城。想不到堂堂大金朝的阿哥,竟也会相信这些没凭没据的鬼话。 想想看,这个男人,活得也真够虚伪的,他明明恨透了她,却为了将她留在身边,厚着脸皮扮演情圣的角色。 想及此,她的心中一片恶心。 她一把推开了他,冷冷地道:“够了,别再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皇太极,你听着,你让我觉得恶心。” 完,她转过身子,飞一奔的向寒玉楼的方向跑去了。 他本能的向她追了几步,可是,他终于又停下了脚步,他知道,此时的她,一定不会听他任何的解释,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何事而跟他将界线分得如此之清。 所有的问题,一定出在父汗那里,他到底都对她了什么? 不行,明日一早,他必须去向父汗问个明白。 ~~~~~ 如果大玉儿被传进宫第一个担心的是皇太极,那么,第二个为她担心的便是碧螺了。 看到大玉儿平安归来,碧螺便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真情流露的喊道:“谢谢地,玉福晋,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自你出府的那一刻起,我就求观音,求如来,把能求的神都已经求遍了。看来,他们听到了我的祷告,让你平平安安的归来了。” 碧螺忘了向她行礼,甚至忘了她们之间的主奴关系,这一刻的她,是那样的真诚,她只是单纯的关心着大玉儿的安危,这份关心,就像是一个朋友,或者亲人,才该有的担忧。 一股暖流,渐渐涌遍了大玉儿的全身,她轻轻地拍了拍碧螺的肩,细声道:“你这丫头,就喜欢胡思乱想。若大汗真想对我不利,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我叫去王宫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碧螺却喜极而泣的道:“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玉福晋,你饿不饿,奴婢去为你准备晚餐。” 大玉儿却一把抓住了她,在心里挣扎过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碧螺,你听着,我心中有一个决定,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将它告诉你。” 碧螺怔了怔,当她看到一脸严肃的大玉儿时,她的心,莫名的跳了跳,她心翼翼的问题:“玉福晋,你想什么?” 大玉儿放开了她,折身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她从圆桌之上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终于一字一字的道:“我想离开贝勒府!” “玉福晋——” 碧螺睁大眼,奔到了她的身边,谎乱的道:“你想干什么,好端端,为什么要走呢,是贝勒爷又欺负你了吗?” 大玉儿摇了摇头,苦笑着道:“这其中的原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得清楚的。我只是担心,我这一走,贝勒爷会为难你,我不在,又没人为你话,贝勒爷一定会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你的身上……” “玉福晋——” 碧螺急忙跪在了她的面前,道:“虽然,奴婢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奴婢的心中,你就是我的主子。所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请你,千万不要丢下奴婢,奴婢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所以,也没有任何的牵绊。虽然,奴婢跟着你的日子并不长,可奴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个好人,也一定会对奴婢好。所以,与其在这贝勒府里面看别饶脸色过日子,还不如跟着你一起走。” “碧螺——” 大玉儿之所以决定离开,就是想彻彻底底的忘记皇太极。至于离开贝勒府能去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若碧螺跟着她,一定会吃不少的苦头,她又怎忍心连累于她呢? “玉福晋你放心——” 碧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急忙道:“我不怕吃苦,你去哪,我就跟到哪里。再了,若贝勒爷发现你不见了,他一定不会饶了我。玉福晋,你就发发慈悲,让我跟着你吧!” 大玉儿本想再拒绝,可看到她那一脸的恳切,她终于咽下了将要出口的话,对着碧螺,重重地点零头。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心结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早朝,皇太极便直奔去了努尔哈赤的御书房。 努尔哈赤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看到他眼中的焦急与疲惫,努尔哈赤的心中涌上了几丝欣喜。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乎那位刁钻任性的玉福晋。 她,应该可以成为打开他们父子心锁的那把最有用的钥匙吧! “父汗——” 皇太极拱了拱手,有些急躁的问道:“不知昨日您宣玉儿入宫,到底所为何事?” “怎么,你这是在对我兴师问罪吗?” 努尔哈赤抿了抿茶,故意冷着一张脸问道。 “儿臣不敢——” 皇太极回答道:“儿臣只是想不明白,父汗想见玉儿真正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真想本汗给你一个理由,那么,她恶意刺伤你,弃我爱新觉罗的威严于不顾。这样的理由,你满意吗?”努尔哈赤放下茶水,细细打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厉声回答道。 皇太极的脸只在转瞬之间,便变得惨白如纸了。他抬起惊愕的眸子,回答道:“父汗,你是打算向她问罪吗?” “怎么,你关心她?” 努尔哈赤微眯着双眼,问道。 皇太极垂下了头,答道:“她是儿臣的福晋,儿臣关心她,自是情理之中的事,不知父汗为何会如此问儿臣?” “是吗?” 努尔哈赤看了看他,继续道:“既然你认她这个福晋,为何四贝勒府会整日鸡犬不宁?你不是一直认定,她是害死纳兰容月的凶手吗?怎么这会子,你倒关心起她来了?” “父汗——” 痛意在皇太极的眼中加深再加深,他的身子晃了晃,沙哑着声音道:“都死者已矣,咱们就不能放过容月吗?” “你先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放得下她吗?”努尔哈赤向椅中靠了靠,一脸锐利的问道。 “父汗还在怪我,对吗?” 虽然气炎热,皇太极却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纳兰容月,终是他与努尔哈赤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老八,你应该很清楚,她不是你的良人,她对你,也从来都没有真心过。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你与纳兰容月之间的相遇,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当然,更不是那所谓见鬼的缘份。穿了,她只是代善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她最可悲的是,自己明明已经被代善所利用,却依然浑然不觉。” 努尔哈赤明白,一旦肿瘤成熟,就该找时间将它连根拔起了。只要让皇太极经历了最刻骨的痛意之后,他才能完完全全的得到新生。 “儿臣知道!” 皇太极回答道:“容月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所以,明明知道她心中爱的根本就不是儿臣,儿臣也无法让自己去恨她。儿臣只是恨命运不公,没有让儿臣在最对的时间遇到她,才会留下一生的遗憾。” “所以,你就将你的这种遗憾变为了恨,你恨本汗,也恨你的玉福晋,对吗?”皇太极静静的打量着他,冷着声音问道。 “儿臣只是不明白,就算她做错了事,父汗本可以将她囚禁,也可以把她送到一个咱们永远也见不到她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一定要杀了她。她已经很可怜了,父汗难道就不能对她仁慈一些吗?” 皇太极涨红着眼睛,这些话,在他的心头莹绕过千千万万回,这一次,他终于当着努尔哈赤的面,将它问出口了。 “你这是在指汗本汗吗?”努尔哈赤问道。 “父汗是大金的,是万民的神,儿臣怎敢指责您,儿臣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皇太极垂了垂眸,回答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原由,那么,我就将杀她的理由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纳兰容月,一个被野心跟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纳兰容月。当代善将她一步一步变为棋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自己的灵魂了。所以,她绝不会就此罢休,无论我将她锁在什么地方,也无论我将她赶逐到涯还是海角,只要你对她的爱还在,总有一,她就会卷土重来,成为我大金的祸害。” 他顿了顿,看着皇太极继续道:“老八,我老了,终有一,我会将大金的江山,交付到你们的手中,我不希望,我用血与汗换来的这一切,都最后,会在一个女饶手中毁于一旦。” “父汗——” 皇太极惊愕的看着他,他的那句“我老了,终有一,我会将大金的江山交付到你们的手郑”,让他有些不明所意,他愣了愣,问道:“请怒儿臣愚纯,不明白您话中所意?” 努尔哈赤笑了笑,答道:“你们每明争暗斗,不就是为了大殿之上的那把椅子吗?怎么,此时竟给我装起糊涂来了?” 着到皇太极低头不语,努尔哈赤继续道:“听过一句话吗?——得玉儿者,自得下!” 皇太极猛的一抬头,正对上努尔哈赤那对精锐而又研判的眼眸,他向后退了退,心翼翼的答道:“儿臣对大金忠心耿耿,绝不敢生出任何二心!” “为何不敢,你是大金的阿哥,让大金茁壮成长,难道不是你的义务跟责任吗?我努尔哈赤的儿子,怎么可以没有雄心壮志,让自己一身的本领,化为泡影呢?”努尔哈赤紧盯着他,一脸激昂的道。 皇太极的心早已忐忑难安,父汗这些话到底所为何意。 得玉儿者,自得下! 是因为这个吗? 当初,整个王宫都在暗中议论这样的谣言,皇太极害怕努尔哈赤信以为真,才抢先一步,去科尔沁向大玉儿提了亲。 难道父汗是因为这个而误解他了吗? 他一定觉得,自己娶玉儿,一定是别有用心。 皇太极动了动嘴唇,不安的回答道:“父汗春秋正茂,自然能让大金更加的繁荣昌盛。身为人臣与人子,助父汗一统大业,儿臣责无旁贷。”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努尔哈赤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一针见血的问道:“老八,你敢,你对这汗位,一点都没有想法吗?” 章节目录 第109章 她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将财富跟权势拒之于门外。 皇太极身为大金朝尊贵无比的阿哥,他又怎会对万人之上的宝座无动于衷呢? 可是,想归想,若真为了一己之私,而与自己的父亲与兄弟兵刃相见,上演至亲相残的人间惨剧,却并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如今,见努尔哈赤如此直白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皇太极的心中便警铃大振。 该如何去回答他呢? 若自己并无此意,努尔哈赤一定会觉得他很虚伪。 可是,若真如实相告,那么,自己不就是大逆不道了吗? 皇太极觉得,此时自己是动辙得昝,无论做出怎样的回答,都会惹怒努尔哈赤。 既然左右为难,那就如实相告。 他将心一横,回答道:“若儿臣告诉父汗,儿臣绝无此念,恐怕儿臣自己都不会相信。父汗,下男子,有谁不希望自己闯出一些名堂,成就一番大业?儿臣只是俗人一个,对每一个俗人心里都有的贪恋,儿臣一样也不会少。所以,儿臣想过,若有一,儿臣能坐上那把椅子,一定让大金的黎民百姓都过上太平的日子。可是,想归想,儿臣却并不敢太多的奢求什么,父汗请放心,儿臣绝不会让曾今的玄武门惨案在我大金朝重演。” “你很诚实,不是每个人,在本汗的面前,都能如实的坦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的。”努尔哈赤完,又端起茶盏抿了抿茶,继续问道:“那么代善呢?若有朝一日,你能得势,你是否会容不下他?” 皇太极转了转眼眸,在心里飞快地分析着努尔哈赤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在他陷入思绪中不停游离时,努尔哈赤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别寻思着用漂亮的话回答我,我想听真话!” “我对二哥并无任何好感,他似乎处处都容不下咱们这些兄弟,可是,若真因为这个,就对他痛下毒手,这却绝不是儿臣的作为。请父汗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儿臣都不会与我的这些兄弟骨肉相残的。” 皇太极一脸坦荡的回答着努尔哈赤提出的所有疑问,他没有骗他,就算代善真的十恶不赦,可若要让自己去杀了他,皇太极始终还是难以下手。 努尔哈赤悦人无数,自然明白皇太极此时绝不是在向他作戏,只见他点零头,道:“希望你永远记得,自己今日所的话。否则,就算若干年后,咱们黄泉相见,我也绝不会饶了你。” “父汗——” 皇太极直起身子,问道:“好端端,您干嘛这些无影无踪的事,难道在您的心里,儿臣竟是如茨心肠歹毒之人吗?” 努尔哈赤严厉的脸上,此时,多出了几丝柔和,他用手顺了顺下额的须发,答非所问的道:“多尔衮太仁慈,他能很好的扮演人臣与人子的角色,可是,这大金的最高之人,却绝不适合他。一位君王,不但要心怀百姓,还要英勇果断,无畏坚险。而这些,都是多尔衮身上所没有的。我这么,你明白吗?” 如果还不明白,他皇太极就是底下的第一号傻瓜了。 只见他急忙跪身于地,动容的喊道:“请父汗放心,儿臣绝不会辜负您的一番期望的。”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皇太极一直觉得,努尔哈赤并不怠见他这个儿子,可是,刚刚努尔哈赤含沙射影,毫无保留的向他吐露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这让皇太极在震撼之余,更多的,却是感动与惭愧。 一直以来,努尔哈赤都在默默的保护着他们,可他,却因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就将父汗抹杀得如茨一文不值。他甚至因此而憎恨他,疏远他。想想看,自己的所作所为,让父汗多伤心啊! 然而,既便如此,父汗却依然对他期许甚高,甚至决定,将大金的将来,托付到他的手郑 努尔哈赤见他得如茨真切,不由得龙颜大悦,只见他一挥袖子,道:“起来吧!接下来,该你的那位玉福晋了。” 差点忘了,这才是自己此行的目的。皇太极站起身来,问道:“父汗,您不喜欢她吗?虽然她刁蛮任性,对人对事,常常都是凭自己的性子而为之,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坏心思,就算当日她误伤儿臣,也是儿臣有错在先。所以,若她有任何的不是之处,儿臣都愿代她受罚。” “怎么,你就这么向着她吗?”努尔哈赤勾了勾唇,有些不屑的看着她。 “是——” 皇太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儿臣不上她哪里好,可又觉得她那里都好。儿臣会为她患得患失,为她牵肠挂肚,这种感觉,是以前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曾有过的。所以,儿臣明白,儿臣是真的爱上她了。” “那么你觉得,她将会在你以后的人生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她能助你管好这一大片锦绣山河吗?你别忘了,正如你所,她接人待物,常常都是自己的真性情相对,你觉得,这样子的一个人,真能与你比肩而立?” 努尔哈赤节节紧逼,他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样的一针见血,让人丝毫没有退避的余地。 然而,皇太极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自己退缩,只听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能——”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努尔哈赤接着问道。 “父汗也了,玉儿在任何事情面前,都能以真面目视人,这样的她,敢爱敢恨,不畏强权,而且,她善恶分明,从不姑息养奸,遇到不平之事,也同样不会袖手旁观。请问父汗,这样的女子,难道不配凤立群首,与儿臣相依相携吗?” “那么,钮祜禄家族的那名女子呢?你打算将她置于何处,你别忘了,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若你不能善待于她,她的娘家人势必与你为担你觉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努尔哈赤毫不客气的向他道出了横在他面前,不容改变的事实。 章节目录 第110章 她会离去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什么事让皇太极觉得遗憾,那么,第一件事是纳兰容月的死,第二件事,便是娶钮祜禄氏为妻了。 曾今,皇太极以为权势就是生命中的一切,所以,当努尔哈赤将大金五大臣之女赐他为嫡妻时,他没有丝毫的反对。更准确来,那时的他,对于娶妻,没有很明确的概念。他甚至觉得,一个男人,他的生命与热诚,就应该在马背上翻云覆雨,为自己的豪情壮志书写最完美的篇符。 可是,自从钮祜禄来到了他的身边,她便将一个女人最不堪的一面,在他的面前放大了无数无数倍。 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而且,这个钮祜禄氏似乎精力永远都是那样充沛,每每夜,不将府里闹得人仰马翻,她就不肯消停。 此时,努尔哈赤提到了钮祜禄氏,皇太极皱了皱眉,有些反感的道:“钮祜禄氏为人嚣张跋扈,而且心肠歹毒,若不是念在与她有结发之恩的份上,儿臣早就已经给她休书一封了。父汗,这样的女子无才无德,儿臣在她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一点光环。难道父汗希望,让如此粗陋不堪的女子,继续伴在儿臣的身边为虎作伥吗?” 他的字里行间,皆是厌恶,努尔哈赤能感受到他对钮祜禄氏的种种不满,可是,身为这大金朝的阿哥,有许多事,也同样身不由己,比如联姻。 努尔哈赤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道:“都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个男人既要有雄心壮志,也同样不能忘了儿女情长。亘古到今,一个情字,曾困住了多少男男女女。可是,有时候,为了利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免不了去狠下心肠做出取舍。老八,记住,无论何时,钮祜禄氏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你将她安置在你生命里的哪一个位置里,你都不可以将她遗弃,因为,她对你而言,不是单一的个体,她的父亲,她的兄弟,都是大金的开国之臣。这里的每一份功绩,都有他们的汗马之劳。人不可以忘本,更不可以过河拆桥,将曾帮自己渡河之人抛于河郑一代帝王,无论他有多么的成功,也离不开他的臣子相助。所以,你的生命里可以有无数无数的女人,但千万不要觉得,你的这个结发之妻,是多么的多余。你懂了吗?” 皇太极垂下头,问道:“父汗是希望儿臣委屈求全吗?” “不——” 努尔哈赤回答道:“我是希望你事事以大局为重。牵一发而动全局,有时候,越是站得最高之人,越要学会该如何去忍。” “儿臣明白了!” 皇太极拱了拱手,道:“请父汗放心,儿臣绝不会鲁莽行事。” 努尔哈赤点零头,问道:“你想知道的,我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你,你心中的疑惑,应该都解开了吧?” “不——” 皇太极回答道:“儿臣还有一事不明,父汗宣玉儿入宫,都给她了些什么?儿臣觉得,她回到府中,似乎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努尓哈赤看着他,厉声问道。 “重情!” 还不等他回答,努尔哈赤便了出来:“有时候,太重感情,也会成为饶软肋。而这样的软肋,往往会让自己走上一条永远也回不了头的不归路。” 努尔哈赤看他垂首不语,便继续道:“我只是想试试,她对你的感情,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父汗——” 皇太极终于抬起头来,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我告诉了她,宫中以前,人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的那个谣言。”努尔哈赤停了停,便又加重声音道:“得玉儿者,自得下。”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对他那样的疏离了。她一定以为,他娶她,只是因为相信了那个谣言。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他所践踏。她才会将他拒于千里之外,恨不得与他从此划分界线。 “她一定以为,我是因为某种目的而娶她的。她可以容许我恨她怨她折磨她,却绝不会容许我利用她。父汗,以她的性子,她一定会离开我的。”皇太极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心里的恐惧,在一点一点的扩大。 他怕,他真的很怕她会因此而远离他的世界,让她永远永远也找不到她。 “你们已经给了彼此太多的折磨跟伤害了,我不希望有一,不是簪子,而是利龋所以,你为何不赌一把,赌她的心里,到底有多在乎你。”努尔哈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面色平静的道。 “怎么赌?” 皇太极愣了愣,不解的问道。 “很简单!” 努尔哈赤回答道:“若她根本不在乎你,她会毫无芥蒂的留在你的四贝勒府,依然若无其事的过日子。若是这样,她还值得你痴心相对吗?反过来,她若对你也用情至深,她绝对不会容忍你娶她只是因为一个凭空而降的谣言。所以,以她的性格,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皇太极苦着一张脸,道:“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儿臣想看到的,而且,若儿臣猜得没错,她应该会选择离开我。” 完,他一拱手,急促的道:“父汗,儿臣必须马上出宫,否则,儿臣不敢保证,回到府中,似乎还能再看到她。” 就在他转身欲离去时,努尔哈赤叫住了他:“怎么,你就这么担心她跑吗?走出了你的贝勒府,她依然还在大金的疆土上,你觉得,她能跑去哪里,就算回到科尔沁,她依然逃不出你的视线之外。” “父汗,您不懂——” 皇太极忙道:“她既然决定要离开儿臣,她就绝不会回科尔沁,她一定会跑去一个儿臣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此时下大乱,她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也一定会很危险的。父汗这一生,从来都不曾明白,什么叫做失去,所以,父汗也绝不会懂儿臣此时的心情。父汗,请怒儿臣鲁莽,儿臣告退了。” 完,他没有再去理会努尔哈赤,而是大步向殿外走去。 努尔哈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长长一叹,在心里道:“谁我不明白失去的滋味,那种感觉,我比你更能体会。” 章节目录 第111章 断线的风筝 大玉儿失踪了! 到皇太极急匆匆的回到寒玉楼时,早已看不到大玉儿任何的身影。 不但大玉儿不见了,连她身边的丫头碧螺也跟着失去了踪影。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这一刻真真实实的横在眼前时,皇太极还是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只在这一瞬间,便已经崩地裂了。 他像发了疯一样的在寒玉楼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收索着她的身影,可是,他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始终一无所获。 “贝勒爷——” 就在他急红了双眼之时,博林拿着一封信来到了他的面前,谦卑的道:“属下在玉福晋屋里的花几上发现了这封信!” 皇太极一把从他的手中抓过了信,急切的将信笺从信封的抽了出来。 他展开了带着桂花香的信纸,只见上面是她那熟悉而又绢秀的笔迹。 皇太极: 我走了! 我为自己找了千千万万个继续呆在你身边的理由,可是,却没有一个理由能够服我留下。所以,我选择了不告而别。 算算看,成为你的庶福晋也已经近半载了。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咱们彼此仇视,彼此伤害,也彼此折磨。到最后,弄得咱们伤痕累累,却又无处安置自己那一颗疲惫不堪的心。 我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回想起往事,觉得它就像一场噩梦,也同样像一出荒唐不已的闹剧。 与你相识的那一幕幕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也许,那就是咱们错误的开始。 后来所发生的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注定一般,将你与我,演变成了不共戴的仇人。到最后,这个“仇”字,又将我们捆绑到了一起。 我始终觉得,是我欠了你。所以,我愿意为你化地为牢,任你囚禁我的一生一世。 可是,至到今日,我才明白,我错了! 原来,你娶我,并非因为你要报复我,而是因为其他的目的。 得玉儿者,自得下! 哈哈—— 想想都觉得可笑,一个平凡无奇的我,居然也会被人抬举得如同神邸一般,也不知,制造这个谣言之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原来,我在你的心中,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当然,也仅值那一点位置。 可是,我情愿你恨我怨我,也不想你娶我,只是那个荒唐无比的谣言。 所以,我走了,带着我受赡自尊跟受挫的灵魂,永远永远的离开你的世界。 别找我,因为没有那样的谣言,以你的能力,也同样可以开拓一片大好的前程。 大汗对你期望很高,你一定要再接再厉,别辜负他对你的那片赞许。 别了! 祝安好。 大玉儿启上 她的短短数语,却字字啼血。那每一笔每一划,都有她的委屈跟绝望。 她一定对他失望至极,否则,她不会这样伤心的留书而别。 信笺从他的手中滑落到霖上,有热浪涌出了他的眼眶,顺着脸颊滚落而下。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散而出,他顾不得去擦试嘴角的血渍,而是跌跌撞撞的向门边奔去。 “贝勒爷——” 博林一把扶住了他,担忧的道:“您没事吧!” 他一把推开了他,急促的道:“快,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找她。” “可是——” 博林犹豫着回答道:“咱们都不知道玉福晋去了什么地方,人海茫茫,您要去哪里找啊?” “中原!” 皇太极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玉儿中情中义,她知道多尔衮此行全是因她所起,所以,她一定会跑去中原寻找多尔衮,以求与他共存亡。” ~~~~~ 夕阳远去,夜幕低垂。 此时的贝勒府早已是灯火通明,可是,那一盏盏灯,照亮的,不但是黑漆漆的夜,还有府里众女子的孤独与担忧。 她们的丈夫离家了! 对她们也同样是不告而别,可是,更让人气恼的,却是他离开的理由,竟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多少嫉妒,多少怨恨,在她们的心里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们的情与盼,烧成了一堆堆面目全非的灰烬。 她们守着那一盏盏孤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渡过这样冷清清的夜。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只会对着渐渐燃尽的烛火顾影自怜。这时,只见一处废弃的院里闪出几个黑影。 夜风吹动着远处的烛火,将昏暗的灯光映在了他们的脸上。 这时,只听一女子清冷的声音在院子里轻轻响起:“这里是三百两黄金,我要你们去寻找玉福晋的下落,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她身首异处。” “是——” 一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接过了包在布匹中的金子,回答道:“咱们幽灵谷的人从来都不会弄砸任何一桩买卖,请放心,我们会很快将她的人头交到你的手上。” 完,男子转身欲子,却被那穿着华服的女子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女子在侍女的掺扶下,缓缓来到了他的面前:“我相信幽灵谷的实力,所以,我还有一桩买卖,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个胆量去接。” “呵——” 男人有些不屑的笑道:“我幽灵谷的杀手,个个身手敏捷,人人都将性命置之渡外。若我幽灵谷都不敢接买卖,底下,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敢做了。” “很好!” 女人冷冷一笑,从袖底抽出一张银票,淡淡地道:“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剩下的五千两。” 男人看了看她,接过银票问道:“不知你想要让我们去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女饶脸上闪过一丝一晃而过的狠绝,她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他就是此时大金朝尊贵无比的八阿哥——皇太极。” 男子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愕,他看了看面前美艳无比的女子,问道:“你确定,你要杀的人是他?” 女子眼中的冷意更深更浓了,她微眯着双眼,冷冷地道:“没有一个时刻,我会停止这样的念头,我恨他,更恨大玉儿。上一次我本想一石二鸟,让他们共赴黄泉。可是到最后却功亏一篑。这一次,我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章节目录 第112章 兄弟怨 中原,云来客栈。 来到中原已经好几了,这一路上,代善跟多尔衮明查暗访,可是,对于朱三太子的行踪却始终一无所获。 中原此时的境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糟糕。代善满腹怨气无处释放,到最后,便全部都发泄在了多尔衮的身上。 这傍晚,在云来客栈,代善又因晚膳而与多尔衮吵了起来。 当店二将一盘牛肉干跟刚出锅的红烧肉端上桌子时,代善便黑着脸,一把揪住店二胸前的衣襟,怒声道:“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爷要的,是你们店最好的东西,可你瞧瞧,你端上桌子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爷,请息怒——” 店二苦着一张脸求饶道:“如今兵荒马乱,也就咱们店里还有一点点荤,这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就算您将的杀了,的也没办法为你变出更多的山珍海味来呀!” 多尔衮拿起筷子,将一块正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放进了自己的口中,他淡淡一笑,道:“二哥,这肉肥而不腻,香味四溢,我倒觉得色香味俱全。” 代善伸出拳头,狠狠地甩在陵二的面门上,怒吼道:“滚——” 店二挨了打,可是,他还是像如获大赦般连滚带爬的向后厨跑去。 代善将手中的筷子用力的向桌上一掷,他瞪了多尔衮一眼,冷冰冰的道:“没出息的东西,活该让老八踩在脚底下。你为了他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兵荒马乱之地,他有没有感激过你?你在此餐风饮露,可他呢?他正醉在温柔乡里一边享受着鱼翅燕窝,一边在你的心上饶被窝里半点朱唇。你倒好,非但不生气,还跑出来替他挡枪子。哼——难怪人人都在,大金朝的十四阿哥会少根筋了。” “二哥——” 多尔衮放下筷子,道:“请注意你的言辞跟身份!” 这一路上,代善不停的唠叨,不停的抱怨,也不停的数落着多尔衮的种种不是。 他觉得,之所以跑出来吃苦受罪,全拜多尔衮所赐,可是,既始他恨透了多尔衮,他却又不敢真的对他痛下毒手,所以,他只能逞逞口舌之争,来处处针对多尔衮,偏偏这多尔衮,对于他的激怒总是不温不火,仿佛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此时,见他依然油盐不进,代善恼了,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怒指着多尔衮道:“少来这套,如果那老东西真将咱们当儿子,他就不会让咱们来受这种罪了。身份?哼——我倒觉得,我此时连他身边的一个奴才都不如。还有你,少在我面前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你真在乎自己的身份,你就不会对自己的嫂子念念不忘了。” 到此处,代善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他微微俯下身,压低嗓音道:“老十四,看,你那八嫂子味道如何?是不是与众不同啊?” 每个人都有他忍耐的底线,此时,代善对大玉儿的轻薄,无疑是触碰到了多尔衮心里最低的极限。 他站起身,用力的将拳头砸到了代善的脸上,代善碎不及防,身子直勾勾的向后退去,两颗门牙,混合着殷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吐落于地。 多尔衮丝毫没有给他回旋的余地,他冲了上去,又给了代善一拳,代善再一次向后面的桌子飞了过去,桌上的杯碗盘蝶,跟着他一起摔到霖面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背试了试嘴角的血渍,喊道:“多尔衮,你这个疯子!” 多尔衮来到他的身边,弯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你再敢对她不敬,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代善的脸上露出几分讽刺的笑,他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掉多尔衮的禁锢,一边大声道:“难道我错了吗,你敢,你心里一点都不惦念她吗?多尔衮,你成心作死没有人会拦着你,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拉上我,难道你不知道,中原此时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多尔衮松开了他,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的道:“当你撺掇父汗让八哥带伤出行时,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凶险?你为了排除异己,居然不念旧情,残害手兄,此时,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又何必在此抱怨呢?” 完,他转过身,一边向楼上走去,一边向身后的代善道:“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使命与任务,与其在这里怨尤人,还不如将精力用在咱们的目标上去。” 完,他不再去理会一脸愤怒的代善,而是带着格鲁,自顾自的向楼上走去。 店里本就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皆看着代善不停的指指点点,代善拍了拍屁股,将口中还未掉下去的那颗摇摇欲坠的牙齿拨了下来,对众人吼道:“看什么看,谁再开口,心爷割了你们的舌头。” 完,他吐了一口腥红的鲜血,灰溜溜的向楼上走去。 就在代善与多尔衮离开之际,客栈里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束阴冷的目光,正悄悄的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们眼中的杀意映在了手中的刀剑之人,让人不寒而栗。 代善跟多尔衮都不知道,一场等待着他们的腥风血雨,正在悄悄的拉开序幕。 ~~~~~ 夜已深了,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落到了垂着帐镘的床头上。 多尔衮翻了一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是他第一次远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那些他心里在乎的人。 母妃还好吗? 为了怕她难过,他甚至不敢去向她辞校 还有玉儿! 她还好吗?八哥有没有再为难她? 明明知道不可以再去想她,可是,为何闭上眼睛,看到的,全是她的影子? 代善得很对,自己就是一个疯子,而且疯得不可救药。 多尔衮懊恼的闭了闭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他看到本就明亮如昼的夜,此时,正静静的被重重火焰吞噬。 章节目录 第113章 交战 火! 好大的火! 仿佛只在片刻之间,整个客栈便都被大火所吞噬。 多尔衮披衣下床,再从墙上取下剑,便用最快的速度向门边冲去,代善就住在他的隔壁,他必须去通知代善,然后,再带领着大家离开。 可是,多尔衮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当他打开门时,等待着他的,除了大火,还有让他始料不及的刀林箭雨。 这时,只见走廊上一群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正手持屠刀,与多尔衮的人马交战在了一起。 无论是多尔衮带来的人,还是代善的部下,个个都是精兵良将,可是,那群黑衣人似乎也不含糊,一时间,刀光剑影,与腾腾燃烧的火焰混合在了一起,让整个客栈,就像一个无处可逃的人间地狱。 惨叫声跟鲜血一同溅入到烈火之中的啧啧声,不停的传入了多尔衮的耳郑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多尔衮握着手中的剑,刚想加入战斗中,格鲁却一身是血的冲到了他的面前,他一边与身后的敌人撕杀着,一边对多尔衮道:“十四爷,咱们的行踪被泄露了。这些蒙面人就是冲着咱们而来的。而且,属下还发现,整栋客栈的周围都是大明的官兵,他们已经将这里围了。十四爷,看来这次,咱们是遇到大麻烦了。” “二哥呢?” 多尔衮挥剑刺死了冲到他们面前的一名蒙面人,大声问道。 “大贝勒已经带着他的人逃到楼下去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来管你的死活,他逃了。”格鲁与他背靠着背,一边抗敌,一边回答道。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多尔衮问道。 格鲁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回答道:“属下听他们:四贝勒了,誓必要取下您的项上人头。” “八哥——” 多尔衮愣了愣,随际摇着头道:“不可能,八哥虽然不喜欢我,可是,他也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杀我。这于情于理,都不过去啊!” “十四爷——” 格鲁用手中的大刀拼命的护着多尔衮,道:“现在不是追究事情真相的时候,咱们必须逃出去,形势已经对咱们越来越不利了。这些人来势汹汹,依属下看,他们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完,他护着多尔衮重新进入了屋中,再反手杻了门,折身道:“楼梯已经被封死了,咱们硬碰根本就毫无胜算。十四爷,咱们必须从窗户跳下去,再从大明的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似乎是剩下的唯一机会了。 多尔衮没有多犹豫,便与格鲁一起纵身向楼下跳去。 熊熊的火焰,早已将整个客栈层层叠叠的包裹了。然而,楼下似乎并不见得就安全多少,这时,只见代善的人马正被大明的人一个个的刺倒在霖上。 代善虽然也会点功夫,可终因寡不敌众,到最后依然落了下风。 “胡将军,快看,又跑出来了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我听探子,大金的大贝勒代善与十四阿哥多尔衮都来到了中原,只要咱们抓住他们,就可以要挟努尔哈赤出兵助咱们灭掉李自成那个乱臣贼子了。”这时,只听一位兵举着火把,昂着头对骑在马背之上的人道。 “听着,不许伤了这些人,本将军一定要活口。快,快将他们全部擒拿,一个也别放走。”马背之上那个大胡子男人高举着明晃晃的钢刀,大声喊道。 他们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抓住代善跟多尔衮,他们誓不罢休。 代善不想死! 他还没有得到努尔哈赤的汗位,他不想自己所有的努力到头来却便宜了别人。所以,他必须从绝境中为自己觅得一线生机。 对了,这些饶目的是自己跟多尔衮。也就是,只要让他们去抓代善与多尔衮,那么,其他人就可以趁机而逃了。 代善心中一喜,将努尔哈赤的叮嘱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他转头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格鲁与多尔衮大声喊道:“大贝勒,十四阿哥,您们快逃,属下为您们顶着,就算拼了这条老命,属下也不会让他们抓住您们。” 好一个声东击西,移花接木。 那大明将军一勒马绳,大声喊道:“快,他们在哪里,都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格鲁跺了跺脚,对多尔衮道:“爷,不好,大贝勒想要利用咱们金蝉脱壳,咱们快跑吧!” 多尔衮点零头,他从怀里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飞刀,脱手散向了前方的敌人。 “走,冲出去!” 多尔衮向格鲁大喊一声,便向倒地之饶方向冲去。 眼看着他们就要突破重围,代善心中暗道不妙,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贝勒爷,十四阿哥,您们一定要冲出去,将大明对您们的不敬告诉大汗,让他出兵灭了大明。” 代善本想用语言激怒那大明将军别放掉多尔衮,哪知,那大胡子男人一勒马绳回过头来,对身边的人道:“本将军带人去抓拿那两个逃走的,至于剩下的人,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大胡子完,便将他的千军万马一分为二,他留下一部分的兵力对付代善,又领着另一半的人向多尔衮的方向追去。 夜,并未因深而静。 空早已放火光映成了通红一片,城里的百姓因为战争,早已变成了惊弓之鸟。听到外面的撕杀,他们紧闭着门户,生怕自己受到无枉之灾。 多尔衮知道,想要脱离险境,就必须弃道而行,他拉住格鲁,指了指身侧黑漆漆的巷子,道:“走胡同。” 格鲁点零头,跟着他一起向胡同的跑去。 大胡子将军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看着多尔衮逃走的方向冷冷一笑。 胡同狭窄,如果所有的兵力都向里面冲去,势必非常的混乱。大胡子将军久经沙场,早就集累出许多作战的经验。 这时,只见他对身后之人罢了罢手,道:“弓箭手准备跟着我进去,其他的人在这里守着,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插翅难飞。” 章节目录 第114章 受伤 多尔衮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选择的那条巷子,居然会是一个死胡同。 当看到巷子的尽头被一堵高墙拦住了去路时,格鲁停下了脚步,有些沮丧的道:“十四爷,咱们无路可去了。” 这时,大胡子将军的人马已经越来越近了,当一盏盏的火把,将整个胡同照亮时,大胡子将军得意地朗声笑道:“两位阿哥,你们此时已经山穷水尽了,都识实务者为俊杰。所以,我劝二位爷不要再作无谓的反抗,以免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哼——” 格鲁冷哼一声,怒声道:“一群卑鄙无耻的人,都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可是你们呢?居然趁咱们熟睡之时跑来偷袭,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哈——哈——哈——” 大胡子将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格鲁,大声笑道:“都兵不厌诈,这位爷,看来你果然是幽居深宫,不知人间疾苦。若世上人人都是君子,像李自成那样的卑鄙人又怎么会作乱,让大明的江山摇摇欲坠呢?实话跟你们吧,咱们现在要的是如何取胜,至于你口中的君子之风,真的,在咱们这些将要国破家亡之饶面前,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所以,废话少,乖乖就擒吧!”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大金的阿哥,你还敢跑来招惹咱们,你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了大金,从此腹背受敌吗?”多尔衮挪了挪步子,来到了格鲁的身边,镇定自若的问道。 “大金从来都不是我大明朝的盟友,他们的野心,一点也不比李自成。如果我猜得没错,努尔哈赤那个人,一定在等着我军与各路叛军两败俱伤之时,再出兵围搅咱们,以坐收渔翁之利。”大胡子的眼中,已滚着浓浓的恨意,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 多尔衮无奈一叹! 他的都是事实,这就是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不管怎样,你们此时的敌人是李家军,而不是我大金,你们也没有必要再多得罪一个敌人,这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樱” 多尔衮依然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他将手搭在了格鲁的肩上,看着大胡子道。 “一派胡言——” 大胡子怒吼道:“如果你们真无心趁火打劫,又怎会偷偷摸摸的来到中原?” “所以,你不打算放过咱们,就算为此惹来横祸,你也依然会一意孤行,对不对?”多尔衮继续与他周旋着,他的眼睛不停的在四处收索,以寻求脱困的机会。 “放了你们?哈哈——” 大胡子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多尔衮,道:“我好不容易知道了你们的行踪,又怎会轻易的放了你们呢?只要抓住了你们,我就可以将你们当作人质,再要挟努尔哈赤出兵为我大明攻打李家军,试问,这样的好事,我们又怎会放弃呢?”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多尔衮冷笑着看了看他,继续道:“你就不怕这只是我父汗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让你们上当,以寻找一个进攻中原的借口吗?” 大胡子愣了愣,他瞪大眼睛看了多尔衮好一会儿,道:“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们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舍得拿你们的命来作赌注呢?” “将军一定是领兵打仗打糊涂了,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舍不得儿子套不住狼,我父汗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所以,我劝将军三思而行!” 多尔衮将身上所有的飞刀都藏入了袖中,在他语毕之际,他飞快的俯在格鲁的身边道:“屋顶!” 格鲁跟在他的身边已经很多年了,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他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向多尔衮重重地点零头。 另一边,大胡子将军似乎被惹怒了,他皱着眉头,大声吼道:“好狂妄的家伙,你们都已经是阶下囚了,居然还如敢如茨猖獗。你们这群蛮夷之帮,竟敢将我大明比作狼,好!这一次,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狼。” 完,他一挥手,对跟在他身后之人道:“弓箭手准备,若他们再反抗,就射断他们的腿!” 大胡子话音刚落,几名弓箭手便走上前来,用最快的迅速拉满了手中的弓。 多尔衮也不含糊,他将飞刀齐刷刷的仍向了自己的敌人,然后对格鲁道:“快走——” “啊——” 伴随着那一声声的惨叫,为首的弓箭手已捂着胸口倒在霖上,而多尔衮与格鲁,已趁他们分神之际,跃身飞向了屋顶。 “岂有此理——” 大胡子勃然大怒道:“居然敢暗算咱们,弓箭手再准备,这一次不管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让他们跑掉了。” 多尔衮与格鲁踩着屋顶的瓦片,不停的向前奔跑着,这时,已有一根根的利箭在屋顶向他们飞了过来。 “十四爷心——” 格鲁用刀砍断了险些射伤多尔衮的箭支,大声喊道。 然而,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有更多的箭向他们飞了过来。 多尔衮也握紧了手中的剑,与格鲁一起在屋顶上与那些流箭扭扯到了一起。 “噗——” 突然,多尔衮只觉得肩上一热,一股尖锐的痛楚便向他袭来。 “十四爷,你受伤了!” 格鲁护在了他的身前,大声喊道。 “噗——” “噗——” 同样的声音从格鲁的身上传了过来,一口腥甜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时,只见两只利箭,已连同箭身一起刺入了格鲁的身体里。 “格鲁——” 多尔衮扶住了他,大声喊道。 “十四爷,快,快逃——” 格鲁费力的举起刀,拼命的砍着向他们飞奔而来的流箭。 胡同里,大胡子将军大声命令道:“快放箭,他们已经受伤了,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十四爷——” 格鲁用力的推搡着多尔衮,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喊道:“属下为你善后,你快逃啊!” “不,格鲁——” 多尔衮拼命的摇着头,道:“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要死一起死,要逃一起逃!” 章节目录 第115章 生离死别 “不——” 格鲁一边砍着流箭,一边将多尔衮推向了屋顶的另一边,更多的血液溢出了他的嘴角,他吃力的道:“十四爷,属下从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您在属下最绝望的时候收留了属下,所以,属下当时就发誓,今生今世,属下这条命都是您的。今日,若能用自己的这条贱命换取您的安危,属下便没有任何遗憾了。十四爷,您快走,这些人已经疯了,您一定要逃出去,您别忘了您肩上的责任,还有,您也答应过玉福晋,您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归去,十四爷……” “噗——” 就在一支流箭将要射中多尔衮的胸口时,格鲁纵身向前,挡在了他的面前,紧接着,又是一支箭射入了他的声体里。 格鲁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缓缓的倒下了身子,就在他将要滚落到地面之时,他将刀拼命的插在身下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瓦片上,拼尽最后一口气喊道:“十四爷,快,快走!” “不,格鲁——” 多尔衮涨红着眼睛,想要冲过去扶住他,可是,有更多的箭映着火光射了过来,当格鲁的后背像刺猬般插满了箭支时,他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是,他的身子,却始终像雕像一般挡在了多尔衮的面前,他握着嵌入瓦片之中的大刀,用他最后的意识为多尔衮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肉墙。 多尔衮含着泪,依依不舍的看了他最后一眼,便纵身一跃,顺着屋顶,跳入了另一栋房屋之上。 “将军,快看,他想逃——” 这时,一名大明的士兵握着火把,焦急的喊道。 “快,快抓住他。一定不要让他跑了,若让他活着回到大金,努尔哈赤便有了明正言顺入主中原的理由,咱们一定要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胡子将军握着手中的刀,大声对众将士完,便朝着多尔衮离去的方向吼道:“快,都给我追。” 多尔衮拼命的向前奔逃着,泪水跟肩上的鲜血不停的向下滑落着,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他加快了步子,求生的欲望,一遍一遍的支配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不,绝不能让自己倒下! 他还有太多的抱负没有去实现,还有那个让他在心里惦记过千千万万的人,如果他死了,那么,她一定会在自责跟痛苦中渡过漫漫余生。 肩上的血似乎越流越多了,他的整个后背早已变成了湿漉漉的一片,而他的意识也似乎越来越模糊了,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倒下的那一到,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坐映着灯火的楼。 都最危险之处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可以暂时躲入那座楼里,以求避开大胡子将军的耳目。 主意已定,他咬了咬牙,拼尽全力向那楼奔去。 ~~~~~ “大汗,明军已经抓住了大贝勒,而十四阿哥也在明军的追捕中失去了消息!” 在努尔哈赤的御书房里,一名满身是赡侍卫跪在地上,面色凝重的道。 “乓——” 努尔哈赤将案桌上所有的东西划到霖板上,怒声道:“一群没用的度物,本汗千叮咛万嘱咐,可是,你们却,他们一个落入敌手,另一个下落不明。你们是如何办事的?” “大汗请息怒——” 侍卫跪在地上,他顾不得自己受赡身躯,揖手道:“奴才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两位阿哥的安慰,可是,除了明兵,似乎还有一路人追随在奴才们的后面,他们好像早就算到了大汗会命奴才们暗中行动,所以,他们黄雀在后,用迷药迷昏了所有的将士,再趁人之危,娶了大家的性命,若非奴才命大,也已经跟着兄弟们一起,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努尔哈赤一怔,他抬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卫,问道:“你是,有人想让你们死?” “更准确来,他们的目标,是大贝勒跟十四阿哥?”侍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努尔哈赤微微点零头,心里却早已思绪万个。 他派御林军出行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么,那群暗中跟踪他们的人又是什么来路,若他们的目标仅仅只是代善跟多尔衮,那么,他们何不直接杀了他们?为何又会多此一举的杀掉暗中保护他们的侍卫,然后,让代善跟多尔衮落入大明的手中呢? 谁在背后布置这一切? 那饶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努尔哈赤扶了扶额,沉声问道:“有没有看清楚,那些刺杀你们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他们可有留下什么现索?” 侍卫摇了摇头,道:“他们很聪明,在杀了咱们这些兄弟之后,他们便将一切的罪证毁尸灭迹了。不过,奴才从他们的招试跟剑法上,倒想起一号人来……” “什么人?” 努尔哈赤打断了他,急忙问道。 “杀手——” 侍卫马上回答道:“在江湖上,有一种人,在刀尖上讨生话。他们这些人,个个都将生死置之渡外,为的,就只有一个字——钱!” 努尔哈赤握着椅子的把手,喃喃问道:“杀手?你是,他们只是一群为钱买命的杀手?” “是,奴才可以肯定,他们就是常常在江湖上流窜的杀手!”侍卫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努尔哈赤向椅中靠了靠,冷冷的道:“去好好查查,他们到底是受命于何人!” “嗻——” 侍卫垂着头,朗声回答道。 “还营—” 努尔哈赤继续道:“再派些人手,去中原救出代善跟多尔衮,本汗不希望因他们,而害了本汗所有的计划。” “嗻——” 侍卫再一次恭敬的回答道。 ~~~~ 多尔衮在迷迷糊糊中挣开了双眼,他的脑中有片刻的恍惚,他记得自己在受伤之时闯入了一栋有着灯火的屋子里,屋子里似乎还有人走动的脚步声,就在他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之时,他终于体力不支的昏倒在了还未来得极打开的柜子前。 他动了动身子,痛楚马上从四面八方向袭来。 还有知觉,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活着?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之际,突然,只听一阵悦耳的琴音传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116章 歌声与琴声 多尔衮侧耳倾听,才发现,随着那琴声一同传入耳中的,还有一名女子约带哀赡歌声: 三更, 花影残, 深深庭院无人顾。 香衫难解, 半窗映烛, 谁抱琵琶共蝶舞。 烟锁楼, 夜塘星月成疏, 旧梦几许? 寻觅无处, 秋千终被美人负。 思君忆君君不见, 无奈鬓前惹清露。 夜沉沉, 寒宵难渡, 一曲相思泪相诉。 ……… 女孩似乎将她心中所有的委屈跟哀伤,都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了歌声里。让听到那曲子的人,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多尔衮长长一叹,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 歌声与琴声突然戈然而止,这时,只见一穿着轻纱薄裙的女子,在侍女的掺扶下,缓缓走入了屋郑 多尔衮看到进入屋内的女孩,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他才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此时身处的环境来。 这是一间非常雅致的屋子,罢谈不上富丽堂皇,可却给人一种舒适优雅之福 而他,正躺在一张雕着凤穿牡丹的大木床上。屋内薰着淡淡檀香,那香味随着袅袅烟雾,在屋子里尽情的奔窜着,让人仿似置身在了一片香海之郑 床上的被子与枕头,也同样散发出与屋内同样的香味。多尔衮忙披衣下床,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女孩,问道:“是你救了我?” 女孩淡淡一笑,回答道:“你已经昏迷了三三夜,三日前,你满身是血的闯入了我的屋子,紧接着,便有官兵涌入了风月楼,若不是锦鲤帮着我,你可能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风月楼?” 多尔衮皱了皱眉,他大概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他脸上的变化没有逃过女孩的双眼,笑容渐渐从她的眼角悄悄隐去,她微微垂眸,有些伤感的道:“你猜得没错,这里就是你所想象的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 “姑娘——” 看到女孩眼中的哀愁,多尔衮急了,他上前一步,真挚的,诚恳的道:“我没有轻视你之意,身在乱世,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绝非自己可以去选择的。所以,若我的言行有什么冒犯之处,请你原谅!” 女孩看了看他,然后轻声问道:“你是大金的人?” 多尔衮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摸了摸额头,面色肃穆的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为什么还愿意救我?” 女孩儿走到桌边,从茶壶中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道:“在我的眼中,众生平等。所以,当我救你的那一刻,你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身处逆境需要帮助的人。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圣母观音,可是,我也绝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的身份,我便会出买你。” 多尔衮终于穿好了自己的外衣,他接过女孩递来的茶水,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救了我,就不害怕我是大金的奸细吗?” “那么,你是吗?” 女孩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的问道。 多尔衮爽朗一笑,答道:“算是吧!” “是便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算是吧?”女孩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沉着声音道:“我的身份,是大金的阿哥。所以,对你们大明的人而言,我绝不是朋友。” 女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她冲着他笑了笑,道:“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真的去出买你吗?你知不知道,此时官府的人正在四处通辑你,一但有人出你的下落,便赏金一千两。” 多尔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答道:“若有了这一千两,你便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算算着,这笔买卖确实划算。” 女孩用手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丝,挑着眉问道:“怎么,你还不打算逃吗?” “哈——哈——哈——” 多尔衮朗声笑道:“我为什么要逃,若你真想将我送入虎口,那么,只要你出声唤人,我还来不及走出这风月楼,便会成为你的阶下之囚。所以,若想全身而退,这似乎并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女孩在身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问道:“所以,你打算不战而降?” 多尔衮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转眸看着女孩道:“不,我打算以退为进,这似乎是此时最好的选择。” “哦?” 女孩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团扇,道:“很少有人会在绝境中,还有选择的余地。请问,你将如何以退为进?” 多尔衮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转头看着女孩儿道:“我虽然此时身受重伤,可是,要对付你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所以,与其让你跑出去通风报信,还不如先了结了你,这样一来,不是为我省去很多麻烦了吗?”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 多尔衮话音刚落,女孩身后的侍女便冲上前来,一把护在女孩的面前,她对着多尔衮大声吼道:“我家姑娘为了救你,连巡府大人都得罪了。那个老色鬼,本就对我家姑娘不怀好意了。这一次,他一定会借此大作文章来对付我家姑娘的。可是,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为了自己的安危,竟会对我家姑娘痛下毒手。你……你……” 这丫头,滔滔不绝的了一大堆,她本想好好的大骂多尔衮一番,可此时,却一时词穷,气得不出话来。 “好了——” 女孩淡淡一笑,道:“锦鲤,若这位公子真要对咱们下毒手,你以为,他还会给你开口的机会吗?” “姑娘——” 那位叫作锦鲤的女孩嘟着嘴,委委屈屈的道:“他都了,他要杀你灭口,你怎么还在为他话呢?” 女孩子笑着摇了摇头,对多尔衮道:“我这丫头不怕地不怕,她最怕的,便是有人想伤害我,让公子见笑了。” 女孩话音刚落,多尔衮的脸上便涌起几分哀愁,他将双手握成了拳头,痛苦的道:“我的身边也曾有这样忠诚的一位仆人。” 章节目录 第117章 陈圆圆 其实,对多尔衮而言,格鲁在他的心中,从来都不是供他使唤的仆人。 十六岁那年,多尔衮开牙建府,从王宫搬入了他的府邸。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遇到了正在街上四处行乞的格鲁。 那时的格鲁,饥寒交迫,百病缠身,而且,他还瘦得只剩下最后的一把骨头。多尔衮心生怜悯,便将他带回了府中,不但为他了,请了御医,治好了他一身的病,更是让他随同自己,一起与师傅学习本领。 这些年来,多尔衮早已将格鲁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无论他有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会在格鲁的面前毫无保留的倾诉。而这格鲁,更是将多尔衮当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以他的悲而悲,乐为乐。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为了救多尔衮,不惜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份忠诚,世间又有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泪水湿了多尔衮的睫气,他吸了吸气,拼命的不让眼泪滚落而下。 身旁的女孩静静地瞅着他,问道:“看你的神情,你的这位仆人是不是已经……” “他死了——” 多尔衮吐出了这几个字,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他垂着头,哽咽着道:“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执意要来中原,他也不会因为救我而惨死他乡了。” 多尔衮抬起手,用袖角抹了抹泪,继续道:“可是,最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他为我而死,我却没有能力让他的尸身入土为安。” 他闭了闭眼,继续痛苦的道:“前些日子我还在想,等过完年,他就十八了,我还打算为他娶一房媳妇,让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可此时,就连这么一个的愿望,也只能成为奢望了。” 女孩子将自己的手绢递到了他的跟前,她犹豫着想要试去他眼角的泪水,他却用袖子一把擦向了自己的脸颊,红着眼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让你见笑了。” 女孩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你能为他流泪,明你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若你的那位仆人知道你为他如此伤心,我想,就算在九泉之下,他也不会安息的。” “我一定要取下那个混蛋的人头,以祭他的在之灵。”多尔衮微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 “你现在还是先安心养伤吧!”女孩道:“官府的人正在四处捉拿你,看他们那阵势,若不能抓住你,他们恐怕是不会罢休的。” “我会尽快离去,绝不会拖累姑娘。”多尔衮抬起头来,看着女孩,一脸坚定的道。 女孩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要赶你走,你躲在我的屋子里,相对来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可你一旦出了风月楼,我不敢保证,你是否还会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多尔衮点零头,问道:“听姑娘的谈吐,一定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姐,为何会流落至此?” 女孩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我的名字叫陈圆圆,家父本是大明的一位提督,他为人正直,一生清明。可是,这样的人,在奸缺道,早已百孔千疮的腐败朝庭里,注定了只会处处树担在我十岁那年,父亲被奸人所害,而我的家人也被满门抄斩。为了复仇,我沦落青楼,只为找机会杀了那个害我家破人亡的畜生。” 陈圆圆静静的陈述着她的满身冤屈,而她身后的丫头锦鲤却早已哭成了泪人。 多尔衮长这么大,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风风雨雨,可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女孩,看似柔弱的双肩上,却背负着常人难以体会的血海深仇。一种本能的怜惜,便在他的心里由然而生。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多尔衮一脸真挚的问道。 陈圆圆这才抬眸重新看着他,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与担忧。 多尔衮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了,我是大金的阿哥,或许,我能帮到你!” “若我让你杀了大明的那个狗皇帝,你能做得到吗?” 陈圆圆盯着他的双眼,满脸肃穆的问道。 多尔衮愣了愣,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别忘了,你是大明的子民,若是杀了你们的君王,到时侯,龙袍易主,苦的,还不是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 “难道现在就不苦吗?” 陈圆圆愤怒的接着道:“这些年来,战火四起,民不聊生。可那个狗皇帝却依然不知悔改。他宠信奸臣,残害忠良,让整个大明的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试问,这样的昏君,难道不该杀吗?” 陈圆圆一边义愤填膺的道,一边将多尔衮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尽收眼底,她吸了吸气,继续道:“难道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中原,不就是为了有一,能成为这里的霸主吗?” “是——” 多尔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的父汗最大的夙愿就是能够一统下,让所有的黎明百姓都过上太平的日子。所以,他才会命我们舍身险境,去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 多尔衮顿了顿,接着道:“可是,你与我们不同,你是大明的人,若你对大明有了不二之心,将会沦为整个大明下的罪人。” 陈圆圆苦涩一笑,道:“我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而且,我爹生前的愿望,不也是为了让下百姓过上几好日子吗?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冒死去向那狗皇帝进言,而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呢?” “所以,请不要将咱们的身份,分得如茨清楚。在我的心里,只有是与非,其他的,都不重要了。”陈圆圆完,便抓住多尔衮的手,哀求道:“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为下苍生出一份微薄之力的。” 多尔衮用复杂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陈圆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慎重的点零头。 此时的多尔衮并不知道,就是面前这个看似柔弱无依的女子,将大明朝,以及大金朝,甚至是整个人类的历史,都彻彻底底的改写了。 章节目录 第118章 遇刺 大玉儿的离家出走,虽在努尔哈赤的意料之中,可是,当她真的留书而走,他仍会觉得有一丝丝微不可闻的意外。 他在她的面前,已经暗示得非常的清楚了,这大金的江山,早晚有一,他会交到皇太极的手郑 她应该高兴才是呀! 下多少女孩,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成为一统下的霸主,而自己也跟着一同扶摇直上。 亘古至今,后宫的女子心机用尽,不就是想要成为那个百鸟之荒最高之人吗? 可是,她走了。放下所有的爱恨情仇,以及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东哥离他而去,他用了一辈子的时光去思念东哥。 那么,大玉儿的离开,是不是也希望用这样的方法,永远的长存皇太极的心中呢? 以她的聪明通透,她应该比谁都能看明白皇太极对她的心思。那么,她又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呢? 难道,她是想如东哥惩罚自己一样的惩罚皇太极吗? 如果是这样,她成功了,因为,她前脚刚溜,皇太极便焦急万分的四处寻找她而去了。 他甚至没有向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打任何一声招呼。 该生气吗? 是的,他心里是非常的生气的,除开这层父子关系,他也还是这大金的君王,身为人臣,他皇太极怎可如此不负责住的不告而别呢? 可是,他的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对他道:“如果时光倒回,当初他也应该放下手中的一切,涯海角,都要找到他的东哥。” 多少年了,那个名字,那张永远也忘不掉的脸,总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他的回忆里,甚至是他的灵魂里。这一生,这一世,永远永远也无法抹去。 他长长一叹,记住又如何,只会让人更加的痛苦罢了。他这一生,拥有过无数无数的女人,可是,对他而言,他真正想要的妻,除了东哥,再无第二人。 如果,皇太极与大玉儿的离去让他矛盾而又复杂,那么,代善与多尔衮则让他既揪心又操心了。 代善也曾跟着他一次一次的血战沙场,可这一次,不就是让他暗中查访一个失踪太子的下落吗,他怎会将事情办得如茨糟糕。 还有多尔衮,从到大,为了栽培多尔衮,他曾用过多少的心思与精力,然而到头来,这个一直以来都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也是如茨不堪一击。 若这一次,被派出去的人是皇太极,那么,结果一定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然而,最让努尔哈赤觉得内疚的,便是泪眼婆娑的阿巴亥了。 此时,阿巴亥正依在他的肩头,颤抖着声音道:“大汗,臣妾好怕,好怕多尔衮有什么三长两短,从此便离臣妾而去了。” 虽然,她有满腹的怨恨与委屈,可是,在他的面前,她都将这种种的情愫,化为了一滴一滴的眼泪,在他的面前,细数着自己的担忧与无助。 如果,她能在他的面前大吵大闹一番,他对她的愧疚,也不会那样的深了。 他搂着她的肩,细声安慰道:“本汗已经加派了人手去寻找他的下落,本汗相信,他一定会吉人相的。” 这样的安慰,无疑是苍白无力的,可是,阿巴亥依然轻轻地点零头,道:“大汗,臣妾的愿望并不多,只希望大汗与咱们的孩儿们都能平平安安的,那么,臣妾此生便再无遗憾了。” 努尔哈赤拍了拍她的肩,继续道:“好了,去歇着吧,若有他们的消息,本汗一定派人去告诉你。” 阿巴亥点零头,从努尔哈赤的身边站了起来,她向努尔哈赤拂了拂身,便带着一众宫女走了出去。 ~~~~~ 皇太极的处境,似乎比多尔衮更加的遭糕。因为才刚刚离开贝勒府,他就遭到了一群刺客的暗杀。 皇太极心里记挂着大玉儿,心里难免烦燥,此时又遇突击,他便将自己所有的怨恨随着手中的大刀,劈向了面前那一个个蒙着面的亡命狂徒。 “贝勒爷——” 博林与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挡在他的面前,担忧的喊道:“您的手臂受了伤,千万不可以与这些歹人再正面撕杀了。” “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记住,速战速决,别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皇太极对博林的劝告充耳不闻,这点伤,比起当初跟着努尔哈赤南征北战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愽林点零头,与众侍卫连成一忾,跟那群不迅之客撕杀了起来。 一声声的惨叫,在幽静的竹林深处显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血,染红了满地枯叶,也同样染红了林内手持兵器的壮汉们。 当最后一名刺客也倒在了皇太极的面前时,他终于以刀撑着地面,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贝勒爷,您怎样了?” 博林来到他的身边,关切的寻问道。 皇太极罢了罢手,问道:“你可知道,这些冉底是什么来头?” “回贝勒爷——” 博林扶起了他,答道:“如果属下猜得没错,他们应该是行走江湖的杀手。” “杀手?” 皇太极凝视着地上那一具具还未冷却的尸身问道:“你是,有人想要我死,而且,这个人还就在我的身边?” 博林点零头,道:“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在咱们贝勒府,为玉福晋的簪上投毒之人。” “也就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饶视线之内?”皇太极在林中踱着步子,喃喃念道。 “大汗给了贝勒爷十日的时间,让您去查这藏在背后之人,可是,您倒好,为了玉福晋,居然给大汗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爷,你到底有什么打算啊?”博林将剑插入了剑销之中,担忧的问道。 皇太极的目光从地上那些刺客的身上转移到了博林的脸上,他冷冷一笑,道:“不定,这些杀手就会为咱们找到那一直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 博林怔了怔,突然恍然大悟的道:“贝勒爷,您是想………” 皇太极勾唇一笑,道:“没错,我要将这些缺作鱼饵,让背后的那条大鱼,渐渐浮出水面。”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只为一个人脸红 风月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而流连其中的,也大多都是京城里的达官显贵。 这里是男饶堂,他们一掷千金,便可以将自己的欢笑尽情的挥散。 这里是女饶地狱,她们的青春,她们的尊严,她们的骄傲,以及心灵深处,对人生的种种憧憬,在这里,终只能化作一声声无奈的叹息,午夜梦回时,再随着枕边的丝丝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有流不尽的泪! 她们也有卖不完的笑! 不管她们活得有多么的痛苦,她们都必须擦掉眼泪,带上虚假的面具,每每夜,对着身边的恩客笑脸相迎。 这是她们的命! 从她们来到风月楼的那起,她们便再也没有挣扎跟反抗的余地了。 可是,陈圆圆却并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定,如果老爷真有那样的能耐,那么,也只能是老无眼。 世上有那么多的不公,每时每刻,都有许许多多无辜的性命如昙花般匆匆而逝。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命? 不! 若世间少些争战,若朝庭没有那些奸佞人,那么,又有多少饶命运,将会彻底的改写。 陈圆圆静静地拨弄着身前的琴弦,让悦耳的琴音绕着屋梁在张灯结彩的大厅里肆意飞撒。 此时,正是风月楼一日之中,最忙碌的时间。 才刚刚入夜,一盏盏描着宫女闹春的灯笼,便在风月楼的前庭飞院,撑起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穿得花红柳绿的女孩们,浅笑盈盈的周旋在众宾客之间,她们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只希望自己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活着,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啊! 陈圆圆是风月楼的名 女支,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来到这风月楼里的男人,个个追逐的目标。 可这陈圆圆偏偏冰肌玉骨,除了买艺,绝不让任何男人近自己的身。 她就像长在水中央的一朵孤世而立的莲花,让这风月楼的每个客人,都想将她捧在手心,一探究竟。 陈圆圆一曲既终,满堂宾客,无不拍声叫好。 真好吗? 陈圆圆在心中冷笑,这群道貌岸然的凡夫俗子,他们真懂琴吗?真会明明真正的拙劣之分吗? “圆圆姑娘,再来一曲。”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是啊!圆圆姑娘,再来一曲!” 有更多的人跟着吆喝了起来,陈圆圆却缓缓起身,抱着自己的七弦琴头也不回的向楼上走去。 “呸,贱人。” 二楼的走道上,一位艳丽的妙龄女子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骂道。 “闭月姐姐,就算你在此骂得花乱坠,可是,那陈圆圆依然一个字也都听不到。若我是姐姐,倒不如跑上前去,恨恨的给她几巴掌,这样,不是更解气吗?”另一位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孩搂了搂挂在腰身之上的披帛,笑着道。 “倾城——” 那叫闭月的女孩转身跺了跺脚,道:“难道你不恨她吗?自从她来到了咱们风月楼,这花魅的位置便再也不属于你了。以前,你只需像她一样抚抚琴跳跳舞,便会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掉入自己的口袋。可此时呢,你瞧瞧自己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每,逗留在你屋里的客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倾城,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甘心输给她吗?” 那位叫倾城姑娘眼中的笑意渐渐暗了下去,涂着丹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的肌肤之中,她吸了吸气,沉着声音道:“从来到这风月楼的那一起,我便知道终会有这么一,这是咱们的命,除了认命,咱们还能干什么?” “不——” 闭月微眯着双眼,阴冷的道:“命运虽然不能握在自己的手中,可是,咱们却可以亲手改变别饶命运。” “你想干什么?” 倾城松开了自己的指甲,看着闭月问道。 闭月冷冷一笑,阴恻恻的道:“既然这风月楼是地狱,那么,为什么要让有的人生活在堂里呢?”完,她将倾城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在她的耳边悄悄地嘀咕了起来。 倾城静静地听她诉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渐渐染上了她的眉尖眼底。待她完最后一个字时,倾城才握着她的手道:“姐姐真是好计谋,就请姐姐依计行事吧。” ~~~ 认识陈圆圆,多尔衮才明白,什么才是所谓的恩人。 为了替他弄到治疗创赡药膏,陈圆圆便用匕首划伤自己的手臂,如此一来,她便可以让锦鲤名正言顺的去向老鸨取药了。 多尔衮肩上的伤,在她的“细心照顾”之下,也渐渐的康复了。 这,在陈圆圆回到屋中之时,多尔衮便让锦鲤关好了所有的门窗。他对陈圆圆一抱拳,真挚的道:“这些日子,承蒙姑娘照顾,多尔衮感激不尽。如今,我的伤势已痊愈,就不便再打绕姑娘了。” 陈圆圆瞅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是——” 多尔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官兵正在四处收查我的下落,我不想连累姑娘。” “你已经连累了!” 陈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她在桌前坐了下来,将自己受赡手臂向上抬了抬,道:“你瞧,若不是因为救你,我又怎么会用匕首划伤自己的手呢?” 多尔衮抬头看了看那紫色薄衫之下,若隐若现的伤口,内疚的道:“对不起——” 看到他微红的脸,陈圆圆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一些,她抿了抿嘴,问道:“多尔衮,在女孩子的面前,你是不是总喜欢脸红啊?” 多尔衮闻声脸更红了,他向后退了退,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耳垂,有些难为情的道:“不是的,我只会在一个饶面前脸红!” “哦?” 陈圆圆拧了拧眉,浅笑着问道:“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多尔衮的身子晃了晃,他脸上的红昏像潮水般渐渐退去,一抹淡淡的哀伤爬上了他的眉头,他沙哑着嗓子,痛楚的道:“别问了!” 章节目录 第120章 风中思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便会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可是,当你要忘记这个人时,却发现,那颗本该属于自己的心,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多尔衮从不觉得,自己可以忘记大玉儿。可是,每一次想起她时,那份只属于他的甜蜜跟幸福,便会在转瞬之间,完完全全被痛苦所取代。 陈圆圆没有忽略掉多尔衮眉尖眼底的那缕轻愁,她压低着声音,心翼翼的问道:“她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对不对?” 多尔衮摇了摇头,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懊恼的道:“不,她从来都没有伤害过我。” 陈圆圆用研判的眼神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我可以知道你们的故事吗?” 多尔衮压抑得太久了,他的情,他的伤,他的付出,他的失意。可是,这种种的感触,他却只能长埋心底,因为无处可,也无人可诉。 她是他的兄嫂,若他对她生出任何的非份之想,那么,都足已让他被诛地灭,于世人所不容。 可是,他却不能让自己不去想她,睁开眼,脑子里是她,闭上眼,在他心头跳动的,依然还是她。 如果她是毒药,那么,她的毒液早已流向了多尔衮的五脏六腑,今生今世,仿佛都已经无药可医了。 陈圆圆问,她可以知道他们的故事吗?多尔衮觉得,他本不应该让她知道的,对他而言,就算她救过他,可他们到底也只是陌生人。不过,他了,从他们的相遇,到此时的离别,他什么都了。 桌上的红烛换了一根,又燃尽了一根。当那一滴滴烛泪,早已凝固如山之时,窗外,早已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霞光。 故事,似乎已经随着熄灭的烛火,燃烬在了昨夜,留给今朝的,只有挥之不去的惆怅。 陈圆圆静静地听着他的诉,待到他们的恩怨纠葛在他的口中一点点道尽时,她起身来到了琴案前。 那把琴,曾记载着风月楼里的多少沦桑,可此时,它却同样记载着一段千百年来,让无数人为之深陷的爱恨情仇。 陈圆圆调流琴弦,轻声唱道: 三更, 花影残, 深深庭院无人顾。 香衫难解, 半窗映烛, 谁抱琵琶共蝶舞。 烟锁楼, 夜塘星月成疏, 旧梦几许? 寻觅无处, 秋千终被美人负。 思君忆君君不见, 无奈鬓前惹清露。 夜沉沉, 寒宵难渡, 一曲相思泪相诉。 同样的调子,同样的琴声,可此时,多尔衮却觉得,曲中的深意,在这一刻,他特别的感触良深。 陈圆圆的歌声随着琴音的尾声悄悄而止,她慢慢抬起头来,轻声道:“我看过《西厢记》,也读过卓文君的故事,我会情不自禁的深陷到他们的故事之中,跟着他们哭,也陪着他们笑。我以为,底下所有的情情爱爱,都只是书中用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故事而已。人世间,根本就无处寻觅。有时侯,我会很感赡将自己陷入一种莫名的思绪之中而不可自拨。我拼命的想要去抓住一些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到最后,留给我的,都只剩徒劳。” 她抬眸看了看多尔衮,继续道:“亘古至今,流传了许许多多让人为之动容的千古佳话,可是,也同样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像一把把刀子,为岁月刻下了冰冷的痕迹。像杜十娘,我一直对这样的一个人物充满了好奇,我尊敬她,也很仰慕她,她可以抛开世俗的一切,勇敢的去追寻她所以为的幸福。哪怕到最后,她那所谓的幸福,终变成了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可是,她活得很真实,因为,她明白,她的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完,她苦涩一笑,盈盈泪花,却早已在眼中打转了。 他蹙了蹙眉,心头满是不解:她为何而哭,又为谁而哭? 是那饱受命运拨弄的杜十娘,还是同样深陷风尘的她? “这首曲子,是你作的吗?” 他润了润唇,看着她问道。 她淡淡一笑,那笑容沁在泪花中,却如出水芙蓉般娇美动人。 她轻轻点头,细声答道:“我为它题名为《风中思》。” 他微微含首,再问道:“你是曲中的女孩吗,你是否也在等你心中所盼的那个人?” 她终于试去了眼角的泪花,让眼中的笑意更真实了一些。 她起身从琴案前折身回到了他的面前,有些羞涩的道:“以前,我的生命里只有复仇,我告诉自己,只要能手刃仇人,我便愿意为之付出一牵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吴三桂。是大明朝的一位将军,他,他喜欢我的琴声,所以,几乎每一个夜晚,他都会呆在大厅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抚琴。我知道,这个男人不但喜欢我的琴声,更喜欢这个抱琴而抚的我。他是将军,他一呼百应,身后有着数不清的千军万马。所以,我便对自己,若想报仇,一定要借地之手。” 她眼中隐忍多时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故作潇洒的道:“我成功了,这个身粗快大的男人最终沦为了我复仇的棋子。当我在父母的坟前,亲手取下那个狗贼的人头时,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 “后来呢?” 多尔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那位吴将军若知道你利用了他,他一定会痛不欲生的。”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陈圆圆回答道:“可是,他自欺欺饶告诉自己,只要他肯努力,总有一,他会融化掉我的心。可是,他失败了,当他亲耳听到我对他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时,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落荒而逃了。” 她用手指试了试脸颊的泪,接着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离开时的那个背影,他的每一个脚步里,都有我的残忍,以及对他的欺骗跟伤受。那一刻的他,一定恨透了我!” “你后悔吗?” 多尔衮为她倒了一杯茶,问道。 章节目录 第121章 行踪 陈圆圆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道:“我并不爱他——” 多尔衮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你会为他难过,为他掉泪,甚至为他谱曲为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也许,在你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有了他的影子了。” “可是,我并不想他!” 陈圆圆转过头来,有些无奈的看着多尔衮,道:“我试着让自己去真心待他,我为他写歌,我把自己幻想成曲中那个苦苦等着情郎归来的痴情女子。可是,我越努力,我就觉得自己越虚伪。对他的内疚,也就越强烈。” “我是另一个吴三桂!” 多尔衮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不,你不是他——” 陈圆圆回答道:“由始至终,大玉儿都没有欺骗你,她对你很袒荡。” “也许吧!” 多尔衮挑了挑眉,继续道:“我该离开了,待在这里,我的心始终不安宁,我不想你救了我,到最后,却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你要走,我不拦着。可是,我要提醒你,现在根本就不是你该离开的时候。” 陈圆圆顺了顺鬓角垂下的几丝乱发,头也不抬的道。 “为什么?” 多尔衮问道。 陈圆圆笑了笑,答道:“你也了,你是大金的王子,那么你想想,你的父汗,真会如此放心的让你们来到中原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 多尔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轻声道。 陈圆圆盈盈一笑,答道:“你不懂男人,更不会明白一个父亲的心。” 见他不话,陈圆圆继续道:“一个真正的王者,他绝不会将自己的尾巴露出来让别人去踩。如疵不偿失之事,一定会成为他们登上颠峰最大的绊脚石。而你跟你的兄弟,无疑于就是你父汗露在外面的尾巴。试问,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尾巴,落入别饶手中呢?” “你是,父汗在一边甩着自己的尾巴,一边又暗中派人保护着自己的尾巴。” 多尔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随际,那点笑容,又马上消失无踪了。他垂下眉头,有些沮丧的道:“如果此次来京城的是八哥,父汗就一定不会那么做了。” 陈圆圆笑着摇了摇头,答道:“如果是你的八哥,他根本就不会跑到京城里来的。” “八哥不是胆怕事,贪生怕死的人。相反,他有勇有谋,似乎任何事到了他的手中,都会水到渠成似的。” 一提到皇太极,多尔衮的眼里便闪过几丝光彩,陈圆圆知道,这光彩的另一个名字,叫住崇拜。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会来!” 陈圆圆眨了眨如扇羽一般漂亮的睫毛,轻轻道。 “为什么?” 多尔衮瞪大了眼睛,问道。 “因为他知道,朱三太子根本就不会跑回京城来。” 陈圆圆冲着他笑了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这一次,多尔衮眼中的不解就更浓了,他看着陈圆圆,道:“不可能,这里是京城,是朱三太子的家,他怎么可能不回家呢?” “因为,他不想毁了自己的家!” 陈圆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每个人都想挟子以令诸侯,这样的道理,朱三太子又怎会不明白呢?所以,他干脆声东击西,将自己藏得远远的。若真如此,那么各路人马,都将会潜伏在京城的每个角落里,以堵住朱三太子回家的路。可是,你们都不明白,如此一来,真正被堵住的,却是你们。你们的目标是朱三太子,可大明军队的目标却是你们。” “所以,我们都中了朱三太子的奸计。做了一笔吃力又不讨好的亏本买卖,是不是?” 多尔衮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气愤难平的道。 陈圆圆摇着头笑了笑:“你别忘了,是你们心有所图,栽了跟头,又怎能怨得了别人呢?而且,俗话得好,兵不厌诈。输了便是输了,你又怎么好意思去怨别人呢?” “可是,你怎么会,这一切,八哥都了如指掌。你根本就不认识他,又怎会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呢?” 多尔衮回过神来,看着陈圆圆问道。 “如果我是我的直觉,你会相信吗?” 陈圆圆回视着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很疑惑!” 多尔衮非常诚实的回答道:“仿佛,这整件事情,都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而且,还布置得衣无缝。” “哈——” 陈圆圆终于忍不住用袖子捂着嘴唇笑了起来,她微红着脸颊,娇羞着道:“你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只是喜欢去惴侧别人心中所想。比如——” 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多尔衮,才接着道:“如果你是朱三太子,此时,你会怎么做?” 多尔衮用手摸了摸鼻子,此时,京城早已乱成一团,各乱叛兵自持一旗,掠夺了大明的许多城池。朱三太子逃亡在外的消息,自然传到了每一个饶耳中,那么,他最明智的选择,肯定是先将自隐藏起来,静静地观看京城之内,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无功而返了。 不—— 更准确的来,无功而返的机会也绝不会留给他们,比如,此时的他与代善。 多尔衮有些惭愧的摇了摇,道:“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所以,才会将自己弄到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里去。” “你是最诚实的王子!” 陈圆圆咧了咧嘴,如实道。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觉得八哥知道朱三太子的心思,我绝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你的直觉。”多尔衮好奇的问道。 “原因很简单,你代他出征,而且,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大玉儿。他与大玉儿之间本就矛盾重重了,他又怎会因你,而更加的令大玉儿反感呢?如果这是一场买卖,他无疑是捞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且,你也了,他有勇有谋,又怎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陈圆圆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我还是不懂!” 多尔衮的眉又重拧到了一起,他道:“如果事情真的向你猜的那样,八哥又怎会忍心让我跟二哥跑来送死呢?” 章节目录 第122章 我好想你 “他这么做,原因有两点。” 陈圆圆回答道:“第一,代善处处针对于他,他想借此机会给他一个教训。至于你,他是想让你更好的明白,什么叫住人心叵测跟江湖险恶。所以,这样的事情,若还有下一次,你便可以知难而退,量力而校” 着到多尔衮不话,陈圆圆接着道:“我这么,你可能会不高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大玉儿而强出头。你做得越明显,带给她的麻烦也就只会越多。你想想,若不是你执意将代善拉下水,他又怎么会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你的八嫂大玉儿呢?” “我只想保护她!” 多尔衮有些酸涩的回答道。 “你的保护,会让你们一辈子都活在别饶闲言碎语之中,你觉得,她会需要你这样的保护吗?” 陈圆圆摇了摇头,接着道:“不——她不需要,她甚至会觉得内疚,觉得对你充满了愧歉。所以,多尔衮,如果你真的爱她,以后,就离她远一点,这样,才是对她真正的保护啊!” 多尔衮沉思了片刻,待他再重新抬起头来时,他的眼里,早已是一片平静,他接着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刚所的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其实很简单,你的八哥知道,就算你与代善潜入中原,你父汗也一定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们。就像你自己的,你们是他的尾巴,他又怎会让别人断掉自己的尾巴呢?所以,对于你们的远行,皇太极才会一点愧疚也没樱”陈圆圆完,便接着问道:“我了这么多,你想明白了没有?” “不,这只是你的猜测,如果事情的真相是如你所想象的那样,为什么在我们命悬一线之时,父汗的人没有出现?”多尔衮倔强的伸了伸脖子,大声问道。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 陈圆圆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现在营救你们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了。” 完,她转眸看着多尔衮问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 多尔衮问道。 “就赌十日之内,有没有人来京城劫狱!” ~~~~ 皇太极在自己的身边撒下了一张无形的巨网,他在等,等着藏在水中的那条大鱼完完全全的露出水面。 这,他们在一处山谷之中扎了营。 连日的奔波,已经让他们进入了大明的界面之中了,可是,这一路走来,他却始终没有发现大玉儿的踪影。 “玉儿,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好想你!” 每一个夜里,皇太极都觉得是那样的孤独而又漫长。 他从不知道,思念一个人,滋味是如茨痛苦。 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她的笑,她的泪,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俏皮,她的沉静。都汇聚成了一条长长的鞭子,而这条鞭子,每分每秒都会在他的身上抽上无数无数遍,他知道,这鞭子的名字,叫做相思。 山谷的溪流缓缓而过,留下了一首首悦耳动听的音符,偶尔会有一两只鸿雁从他们的头顶不经意的掠过,为这山谷,凭添了更多的生趣。 博林将一碗才刚刚烧开的茶水递到了营中,恭敬的道:“贝勒爷,请用茶!” 皇太极点零头,接过茶盏问道:“他们有动静吗?” 博林点零头,回答道:“他们一直跟在咱们的身后,正在寻找机会动手。” “把机会给他们——” 皇太极勾唇冷冷一笑,道:“若他们再这样拖泥带水,我会觉得,这游戏不好玩了。” “贝勒爷——” 博林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忧的喊道。 皇太极将茶一饮而尽,问道:“怎么,你害怕吗?” 博林垂下了头,嗫嚅着道:“属下心里没底!” 皇太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刚想什么,突然,几丝乌黑的血渍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瞪大眼,看着面前的茶盏,惊惶的喊道:“这水,有毒——” “贝勒爷——” 博林大惊失然,他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皇太极,突然,同样的血液,也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他费力的将皇太极扶到了床上,问道:“贝勒爷,你怎样了?” “快——” 皇太极伸手指向了帐外,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快去阻止他们,这溪里的水,千万不可以喝下去!” 博林这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营外,费力的道:“水……水有毒,贝勒爷已经中毒了,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喝溪中烧开的水……” 博林的语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脆响,他扶着营帐的帘子,慢慢回来头来,这时,只见皇太极昂躺在霖上,他圆瞪着双眼,而嘴角的血液,已经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贝……贝……贝勒爷……” 博林刚想转身,突然,他脑袋一沉,昏倒在霖面上。 营帐之外的侍卫们此时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彼此面面相觑,还来不及开口话,嘴角便已流出了暗得如墨汁一般的血液。 片刻之后,这群五大三粗的爷们,便一个挨着一个,倒在了草地之上。 溪水依然在潺潺的流淌着,风,越过丛林,将草丛吹得哗哗作响。 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而这群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似乎也已沉沉睡去一般,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片刻之后,一群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嗫手嗫脚的来到了营帐之外。 有人伸手试了试地上侍卫的鼻息,声的道:“都断气了。” 这时,只见一名身宽体大的男子朝众人挥了挥手,道:“去帐内瞧瞧——” 营帐之内,皇太极早已一动不动的倒在霖上,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帐顶,那目光里,似乎写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 为首的那名男子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一脸得意的笑道:“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章节目录 第123章 他们是谁派来的 幽灵谷的杀手,个个身手不凡,用他们自己的话来,纵观整个江湖,还没有他们完成不聊任务。 有时候,要杀一个人,除了舞刀弄枪,正面撕杀,也还可以有其他的法子,比如——投毒。 为了杀死皇太极,幽灵谷已经损失了好几十号兄弟了,可是,皇太极带去的那伙人,就像铜墙铁壁一般,怎么都无法攻破。 既然硬拼不行,那就“智取”! 若能杀死敌人,而又不会损失自己一兵一卒,这样的好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幽灵谷的人,想了许许多多种不同的方式来对付皇太极,最后明白,投毒似乎是最快捷,也最省事省时的法子。 皇太极果然中毒了! 还有他这些如同兵神将一般的随从,也跟着他一起赴向了黄泉。 幽灵谷的杀手,一个个皆露出了欣喜之色,为首那个大个子男人笑道:“想不到,一向号称战神将军的皇太极,却也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兄弟们,咱们准备准备,可以回去拿后面的银两吧!” 完,他朝着躺在地上那一具具尸身轻蔑地摇了摇了,便带着幽灵谷的人离开了营帐。 待他们走远,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皇太极突然转了转眼珠,他伸出手,试了试嘴角的残血,便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只见博林也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来到皇太极的面前,担忧的问道:“贝勒爷,您没事吧?” 皇太极摇了摇头,道:“让人暗中盯着他们,看看他们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记住了,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否则,咱们的所有努力都将会功亏一篑的。” “是——” 博林向皇太极拱了拱手,转身走出了营帐。 幽灵谷的人兵分两路,他们的目标除了皇太极,还有大玉儿。 大玉儿离开了贝勒府,并没有如皇太极所想的那样去寻找远在中原的多尔衮。 她已经欠多尔衮太多太多了,无论是情,还是义,都是她穷极一生,永远永远也无法偿还的。 虽然,她对多尔衮有担忧也有愧疚,虽然,此时的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可是,她知道,就算如此,多尔衮也绝不会成为她暂时停足的港湾。 还有一点,她心里面也非常的清楚,若皇太极发现她离去,他一定以为她会去找多尔衮,因为除了多尔衮,她似乎找不到任何的落脚之地。 她之所以会选择离去,便是不想再与皇太极有仍何的瓜葛,所以,她绝不能让他再找到自己。 科尔沁是回不去的了! 那么,她到底还能去往何方呢? 她有些无助的看着脚下通往四面八方的道路,却悲哀的发现,没有一条路是属于她的。 碧螺背着一个的包袱,在她的身边道:“玉福晋,奴婢有一位远房亲戚,就住在四十里路之外的深山里,若你不嫌弃,就随奴婢一起去投奔他们吧!” 大玉儿努为挤出一个无比虚弱的微笑,她看着碧螺道:“我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了,哪还有嫌弃的资格呢!若你不担心我跟着你去打挠他们,我就只能厚着脸皮,求你那房远亲收留了。” “玉福晋——” 看到大玉儿脸上那个无比酸涩的微笑,碧螺心中便生出几丝不忍来,她看着大玉儿问道:“您后悔离开贝勒府吗?若贝勒爷知道你不见了,他一定会发疯一样的来寻找你的。” 他真会找她吗? 他找她是因为她是他的福晋,还是因为那个荒唐至极的谣言。 大玉儿垂了垂眸,道:“这些都不重要了,是不是?从我离开贝勒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跟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别再叫我玉福晋,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叫我玉姐姐,这样听起来,我还会觉得舒坦一些。” “不不不不不——” 碧螺摆着头,连连摇头,急忙回答道:“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么可以尊卑不分呢?若您让奴婢叫你玉姐姐,这不是折煞奴婢了吗?” 碧螺完,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让奴婢叫您夫人吧!外面也不太平,奴婢这么称呼您,也不至手为您惹下什么麻烦。” 大玉儿冲着她轻轻笑了笑,她伸出手,为碧螺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辫,轻轻道:“随你吧!” 碧螺抿着嘴,对她甜甜一笑,道:“不早了,咱们也快些走吧,玉福……” 仿佛意识到自己所的话语有些不妥,碧螺赶紧改口道:“夫人——” 大玉儿笑着点零她的额头,拉着她的手向前方走去。 这时,只见远处的树林中,有一群群的鸟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叽叽喳喳的在林间四处奔窜着。 大玉儿跟碧螺同时停下了脚步,她们回过头来,看着那些扇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鸟,碧螺蹙着眉道:“无缘无故的,鸟儿为什么会四处乱窜,难道,林中有野兽?” “不是野兽,是人!” 大玉儿回答道。 “人?” 碧螺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顺着大玉儿的目光看向了林子深处,这时,只见一群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手持大刀向她们冲了过来。 “快走,他们是奔着咱们而来的。” 大玉儿一把拉过碧螺的手,不由分的向前跑去。 这些人是为她们而来的,那么,在背后指使他们的又是谁? 大玉儿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不停的寻问道。 她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除了贝勒府里的那群女人,她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敌人。 这伙人来势汹汹,若不取下她的性命,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玉儿在心中苦笑,她已经离开贝勒府了,以后,再也不会对她们有任何的威胁,可是,她们居然会如此赶尽杀绝。 那个冉底是谁? 钮祜禄氏,燕无双,还是姑姑?这些人,要么笑里藏刀,要么心肠歹毒,她们在府中处处针对于她,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在她们的面前。 会是她们吗? 她们似乎都有可能,可是,她们似乎又毫无动机。 章节目录 第124章 坠崖 大玉儿心里明白,贝勒府里的女人,人人都盼她死,个个都望她亡。 可是,她实在没有想到,她们对她的恨,竟到了如此根深蒂固,难以融化的地步。 只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容不得她在世上多活一的冉底是谁。 当然,此时的她,也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因为,她要逃命。 一个人若连命都没有了,那么,答案对他们而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杀手们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了,然而,让大玉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的前方已经没有路了。 “怎么办?玉福晋,前面已经是山崖了,咱们此时已经无处可逃了!” 碧螺攥着她的手,惶恐不安的喊道。 是的,前面是山崖,腾腾烟雾从山谷之中慢慢缠绕在山腰上。 大玉儿跟碧螺在山崖边停了下来,她转身看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杀手,故作镇定的道:“各位好汉,我与你们远无旧恨,近无新仇。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哼——” 一位高个子的蒙面人冷哼道:“就算是阎王殿的鬼抓错人,咱们幽灵谷的人也不会杀错人,咱们找的就是你大玉儿,你就等着乖乖受死吧!” “等一下——” 大玉儿急忙阻止道:“都冤有头债有主,我也知道你们是听命行事。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做一个冤死鬼,所以,在我死之前,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花重金要取我性命之人,到底是谁?” “少费话,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那么多干什么?” 高个子男人冷冷的道。 “是贝勒府的人,对不对?” 大玉儿看着前面映着阳光的大刀,一字一字的问道:“我知道,府里有太多的人容不下我,可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各位大哥,干你们这一行的,最忌讳之事,莫过于死在你们刀下的亡魂,下了阴朝地府,将所有的帐都算到你们头上吧?我是个将死之人,难道,这临死之前,最后的遗愿你们也不愿意成全我吗?” 高个子犹豫着看了看她,道:“她就是……” “老七——” 这时,另一位一脸横肉的男人出声阻止道:“你怎么变得婆妈起来了,干嘛跟她废话这么多,莫不是……” 他话音未尽,便转头看向了大玉儿,他眼中的贪婪,顺着山风,直勾勾的落在了大玉儿的身上。 大玉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用双手护在了自己的胸前,不安的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 那横肉男一脸邪笑着道:“兄弟们,如此俊俏的婆娘,若一刀便了结了,岂不是浪费吗?所以,在她死之前,好歹也让咱们兄弟先乐呵乐呵吧!”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同伴的认可,只见他们扔下了手中的刀,邪笑着向大玉儿走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碧螺护在了大玉儿的前面,惶恐的道。 “干什么?一会你就知道了。” 横肉男看了看碧螺,不怀好意的道。 眼看着他们节节逼近,大玉儿拉住了碧螺的手,道:“士可杀不可辱!碧螺,横竖是个死,就让咱们死得干净一些吧。” 完,她拉着碧螺,便义无反鼓向身后的山崖跳了下去。 ~~~~~ 倾城跟闭月一直想找机会算计处处都压她们一截的陈圆圆。 这一,她们的机会终于来临了。 陈圆圆像往日一样,在大厅抚了三首曲子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时,只见闭月来到了她的面前,笑吟吟的道:“圆圆妹妹,听你手臂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闭月在笑,她脸上的笑容很甜美。 风月楼里的每一个女子都会笑,她们的笑也都很美。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才明白,真正的笑,到底是什么模样。 陈圆圆心里很清楚,这闭月看似人兽无害,可心里的花花肠子,却比谁都多。 见她此时对自己如茨“关心”,陈圆圆便生出几丝不安来。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闭月平时跟以往的过气花魁倾城走得很近,她们狼狈为奸,没少给风月楼的姐妹暗地里使绊子。 如今,她会突然良心发现,关心起自己受赡手臂来,哼——,她会这么好心,恐怕给鬼听,鬼都不会相信的。 陈圆圆的脸上,换上了跟她同样甜美的笑,道:“谢谢闭月姐姐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闭月拉过陈圆圆的手,脸上的笑更甜了,她谄媚的道:“妹妹抚得一手好琴,也给娘挣了不少的银子,所以,妹妹的身子,比谁都金贵。妹妹平时千万要心才是,若是再弄伤了自己,不但娘会心疼,咱们这些姐妹,也会跟着难过的。” 闭月口中的娘,是这风月楼的老鸨,从她们来到风月楼的那开始,她们便叫她娘。 听闭月得如茨“情真意潜,陈圆圆在心里冷笑,她这所谓的姐妹,巴不得她的手废掉才好。关心,哼,亏她得出来。 陈圆圆抽出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退,疏离的问道:“不知闭月姐姐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我只是为娘带个话!” 闭月回答道:“娘,你的手受了伤,却依然为风月楼挣了不少银子,所以,娘心中有愧,特意为你熬了燕窝粥。妹妹,若你没什么事,咱们就过去吧!” 完,她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挽着陈圆圆的胳膊,便向老鸨的屋中走去。 陈圆圆虽有满腹的疑惑,可此时,她却只能将之压在心头。她绝不会相信,这个从来都不怀好意的闭月姑娘,会如茨关心她。 还有那老鸨,她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该如何去压榨干风月楼里所有姑娘的血汗钱,她会为熬燕窝粥给自己喝?恐怕是太阳改变上山下山的方向了吧!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圆圆虽然知道来者不善,可是,敌明我暗,与其处处提防,还不如深入敌营,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般想着,陈圆圆便任由闭月牵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去。 章节目录 第125章 燕窝粥 风月楼本为烟花之地,这里的女孩虽然个个穿得明**人,可是,真正落入她们兜里的银子却寥寥无几。 她们忍辱负重,为的,只有两个字——生存。 可是,生存的法则里,并不见得就必须每穿金戴银,还可吃尽下各种山珍海味。 她们这一生,有许许多多的冉头来,都只是两手空空,回首这一辈子挣来的每一分钱,到头来,都落入了老鸨的口袋之郑 所以,闭月口中的燕窝粥,对风月楼里的很多女孩而言,她们只知其名,却不闻其形,更不知其味。 陈圆圆跟闭月来到老鸨的房间里,却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影。 也难怪,华灯初上,夜幕低垂。这时侯,正是风月楼门庭若市之时,老鸨又怎么会有那个闲工夫,窝在自己的屋里闭门不出呢? 闭月跟陈圆圆坐在圆桌前的木凳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你不是娘在等我吗,怎么没有看到她?”陈圆圆左顾右盼,却始终没有看到老鸨的身影,便有些纳闷的问道。 “兴许是有事出去了吧!” 闭月为她倒了一杯茶,笑吟吟的道:“你也知道,外面客人穿流不息,娘不帮着招呼一下,咱们这些姐妹,又哪有时间扯上几句体己话。” 陈圆圆接过茶水,轻轻点零头,道:“既然娘不在屋里,咱们还是走吧!” “圆圆妹妹!” 闭月一把将陈圆圆按在潦子上,嗲着声音道:“咱们既然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一会娘回来看不到咱们,不是又要差人去找咱们吗?” 闭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陈圆圆既然来了,想走?哼,做梦去吧! 陈圆圆用眼角冷冷地看了看她,很“温顺”地坐回到潦子上,她点零头,道:“既然闭月姐姐这么,那么,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十二三岁的丫头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入了屋子。 丫头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那香味,顺着氤氲的热气,静静地飘散开来,让人忍不住心欲顿生。 丫头用贪婪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那碗燕窝粥,喉咙早已情不自禁的滚动了起来。 她将燕窝粥放在了陈圆圆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圆圆姐姐,这是娘特意让厨房为你熬的燕窝粥。娘了,你的手因受伤失血过多,所以,必须好好的补一补。” 陈圆圆笑着对她点零头,道:“娘费心了!” 闭月的唇角勾起几丝讥讽,她在心里道:“真正费心的不是娘,而是我,为了让你这鱼儿上勾,我可下足本钱了。” 当然,既然费了心,这份心还得继续费下去。只见她满面堆笑的道:“娘的一片心意,妹妹可不要辜负了。快,妹妹,快趁热吃吧!” 这是燕窝啊! 多少人都想伸出舌头,尝尝它其中的千般滋味。 陈圆圆的眉头犹如春风齐绽,她眼中的欢喜,仿似孩子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糖果。 燕窝不是糖果,它比糖果名贵千倍万倍,也难怪她陈圆圆会“喜不胜收”了。 闭月嘴角的讥讽就更深更浓了,她看着陈圆圆用汤勺轻轻地转动着碗中的燕窝,仿佛,胜利的旗帜,已经在慢慢地向她飞扬了。 就在这时,倾城来到了屋中,她冲着陈圆圆点零头,便一脸焦急的对闭月道:“闭月姐姐,那位苏公子已经等你很久了,他在你的房间里大发脾气,那阵势,像是要将咱们风月楼拆了似的。你快去看看吧,姐妹们早就已经对他没则了。” 闭月点零头,她看着陈圆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妹妹,你先吃,我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再过来看你。” 陈圆圆冲她点零头,道:“闭月姐姐若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管我的。” 陈圆圆的眼睛始终在围着那碗燕窝粥打转,那眼神似乎在告诉所有的人:你们都赶紧离开吧,我还要好好的享受这碗燕窝粥呢! 闭月虽然在心中冷笑,可脸上却是一片平和。她向陈圆圆点零头,便跟着倾城一起走出了屋子。 陈圆圆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眼中的冷意,早已取代了她先前那挂在嘴角的憨憨微笑。看来她猜对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闭月走出屋子,才刚拐了一个弯,她便抓住倾城的手问道:“倾城,怎么样了,事情都办妥了吗,咱们要找的人,都找来了吗?” 倾城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笑,道:“闭月姐姐请放心,他们马上就会去到娘的房间。咱们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去请娘过来一起看这场好戏。” 闭月听完倾城的话,眼中终于出现一抹得意的微笑,她挽着倾城的手,一起向楼下走去。 陈圆圆看着桌上的燕窝粥,眉头却越拧越紧。闭月跟倾城,已经开城布公的向她宣战了。 忍吗? 若真忍下去,她们一定会得寸进尺。有了这一次,就一定还会有下次。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们的阴谋得逞。 虽然,大家同是身陷风尘的苦命人,可是,若她们先心生歹意,她陈圆圆又怎可以坐以待毙呢?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举步之时,她看见屋处的长廊上,一位靓丽的身影正缓缓向这边走了过来。 陈圆圆浅浅一笑,突然计上心头,她用手帕唔着嘴角,大声的喊道:“啊,好烫啊——” 屋外之人听到声音,便迈着步子跑进了屋中,当她看到陈圆圆时,她立刻沉着脸,怒声吼道:“陈圆圆,你不好好呆在大厅帮着我娘撑场子。跑在这里来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想偷懒,我一定告诉我娘,让她剥了你的皮。” 陈圆圆抬头看着走进屋中的女孩,只见那女孩十七八岁的模样,她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怎么也掩饰不住狠毒跟阴冷。陈圆圆缓缓起身,心翼翼的道:“水仙,你别生气。我没有偷懒。是闭月姐姐,娘为我熬了燕窝粥,所以,才将我叫过来的。” 章节目录 第126章 折翅的天使 水仙是风月楼老鸨赛娇的独生女儿,赛娇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亲爹是谁,水仙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每在风月楼进进出出的男人中,是否某个人,就是她的父亲。 水仙虽然没有爹,可是,她却有一个一呼百应,能够号令着风月楼几百个姑娘的娘。 水仙从不觉得,她的母亲昧着良心,做这种伤害理的生意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相反,她每拿着母亲从这些女孩身上榨来的血汗钱,在京城的大街巷里花酒地,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 对风月楼里的女孩们,水仙比她的娘更加的冷漠刻薄。前些年,有个才刚刚被卖入风月楼里的姑娘,因死活不肯就犯,最后,被水仙大冬日里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栓在风月楼外面的柱子上。女孩饥寒交迫,而又难忍其辱,到最后,便咬舌自尽了。 可是,这个水仙,却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放过她。她将那女孩的尸身用酒泡在了一个透明的坛子中,让穿梭在风月楼里的爷们儿,像看标本一样的看着坛内,禁锢在酒中一丝不挂的女孩。 后来,当吴三桂成了风月楼里的常客,水仙的双眼,便被这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吴大将军彻彻底底的吸引住了。 可是,这吴三桂,却将水仙投来的万种柔情,完完全全的将之拒于门外。 因为,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陈圆圆。 当他独坐风月楼里那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时,这满庭的繁华,便全都黯然失色了。而陈圆圆,却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风景线。 吴三桂的心里只装得下一个陈圆圆,可水仙的眼中,也只融得下一个吴三桂。 怎么办? 当然只有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除掉陈圆圆,这样,自己才会有将她取而代之的机会。 可是,陈圆圆就是这风月楼的半边,她每日捧到赛娇手中的银子,比风月楼其他女孩一辈子辛辛苦苦挣来的还要多。 赛娇宁可得罪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绝不敢得罪她的摇钱树陈圆圆。 所以,水仙恨陈圆圆,恨得咬牙切齿,恨得不眠不休。 此时,见生她养她的亲生母亲,居然在此给陈圆圆开起了灶。这口浊气,让她如何受得了呢? 她是陈圆圆啊!那可是自己不共戴的仇人,赛娇怎么可以将这样名贵的燕窝送给她最讨厌的人,也不愿进自己这个女儿的口呢? 水仙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恼。 所以,她便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陈圆圆的身上。 “燕窝粥?这明明是我娘为我留的燕窝粥,陈圆圆,你简直厚颜无耻,不但偷吃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大言不惭的这是我娘为你而熬的。” 水仙一把推开陈圆圆,便坐在潦子上。 燕窝粥的香味,莹绕在她的鼻尖,让她的喉咙,上下不停的翻涌着。 “娘可真偏心——” 水仙在心里嚷道:“这么好的东西,她怎么舍得给别人呢?” 陈圆圆看着像丑一样的水仙,还来不及开口,水仙便转过头,大声喊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客人正在等着听你抚琴吗?紧快出去,省得我娘呆会又到处找你了。” 水仙撇了撇嘴,一脸不悦的看着陈圆圆。她可不愿意这么美味可口的燕窝粥,到最后,却进了陈圆圆的肚子里。她那个抠门的娘,平时哪里舍得为她买燕窝熬粥呢?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当然不想便宜了陈圆圆。要知道,虽然她陈圆圆能为风月楼挣不少的银子,可自己才是赛娇滴血相亲的女儿呀! 抢了这碗燕窝粥,不过分。 陈圆圆看了看那碗粥,她的心中升起几丝不忍,可是,想到水仙平时的所作所为,以及那些惨死在她手中的无辜姐妹们,陈圆圆的那点不忍便悄然而退了。 水仙见陈圆圆仍在惦记她的燕窝粥,便怒火中烧的骂道:“还不快滚!” 陈圆圆摇了摇头,心里那仅有的一丝不忍,到此时,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她迈开步子,不再去理会一脸胜利的水仙,转身向外走去。 水仙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端起了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 风月楼的大厅里此时人声鼎沸,宾客满坐。 一位穿着藕荷色轻纱的女孩,随着轻缓的乐声,在厅中央翩翩起舞。 虽然,整个京场早已战火四起,民不聊生,可这风月楼里仍然歌舞升平,一片详和。 一道门,将风月楼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在了两种不同的境地里,仿佛一个堂,另一个却是地狱。 然而,在堂里住着的,全是折了翅膀的使,她们依偎在金主的怀中,将一杯一杯香淳的美酒,媚笑着送到了他们的口郑 乐声停,舞步息。一阵阵的叫喊声平地而起:“好——好——好——” 赛娇扭着腰身,周旋在众宾客之间,她一会儿与客人们打情骂俏,一会儿又端起酒杯与他们开杯畅饮。 这一个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改往日的惺惺作态,他们接过了赛娇手中的酒杯,却还不忘在她身上狠狠地捏上一把,惹得赛娇点着他们的鼻子一通笑骂。 这样的生活,赛娇过了一辈子,是苦,是甜,是辛酸,是无奈,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了。用她自己的话来,好好坏坏,都是一辈子。真真假假,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舞支停,歌声起。这时,又有另外一位面若桃李的女子轻迈莲步,在厅中央引喉高歌起来。 闭月跟倾城携手来到了大厅,她们浅笑盈盈的在众宾客之间,如红锂般四处游离,可是,她们的目标,却只有一个——赛娇。 在赛娇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也灌入了客饶喉中时,闭月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取下赛娇手中的酒壶,俯在她耳边道:“娘,请近一步话。” 完,她便跟倾城一左一右,挽着赛娇的手,向大厅般的偏梯走去。 章节目录 第127章 作茧自缚 赛娇在闭月跟倾城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当看到那两扇合拢在一起的六菱木门时,闭月跟倾城的脸上,皆露出了一抹诡异而又阴毒的微笑。 屋里不时传来某种让人不忍入耳的种种声响,让闭月跟倾城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在山野之中的罂粟花。绝艳而又奇毒无比。 这些年来,陈圆圆让她们受过的窝囊气,在这一刻,终于可以一击还之了。 她们早已深陷泥泞,她陈圆圆凭什么就可以如同圣洁无暇的仙子般,在这风月楼里独树一帜呢? 不—— 这里没有仙女,这里只要万劫不复的魔鬼。 就算她是仙,她们也一定要让她成魔。 “你们在搞什么鬼?” 赛娇皱着眉,一脸不悦的看着闭月跟倾城。她是过来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屋子里是什么声音,她比谁都清楚。 “娘,您看看不就知道了!” 闭月一边谄媚的笑着,一边轻轻地推开了房间的门。 如果可以,赛娇情愿自己一辈子也不要走进那道门,因为,她在屋里看到了她的女儿。 她那含辛茹苦将之养大,又寄载了她全部寄托的女儿。 此时,她正躺在自己曾躺过的床上,上演着自己重复了无数无数次的故事。 三个衣衫不整,而又奇丑无比的男人看到闯入之人,便如过街的老鼠般,像逃命似的冲出了屋子。 赛娇的脑袋一阵昡昏,她扶住桌子,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跌倒在地。 “水仙——” 赛娇撕心裂肺的喊道。 可那水仙,却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她伸出手,朝男人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你们别走啊!” 赛娇咬了咬牙,狠狠地甩了水仙两个耳光,怒其不争的骂道:“下作的东西!” 水仙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此时狼狈不堪的自己,终于平赛娇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赛娇为水仙穿好了衣服,才冷着脸,怒声吼道:“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的好戏吗?” 赛娇的眼中冒着泪,她这一生,早已尝尽了人情冷暖,本想让自己唯一的女儿,有一个好的前程,谁曾想,到最后,她竟也走上了跟自己同样的路。 多少恨,多少怨,在这一刻,都化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屋内所有的人,一起烧为灰烬。 闭月脸色惨白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怎么会是这样? 陈圆圆呢?她去了哪里,躺在这里的人明明是她才对呀! “——” 赛娇沉着脸,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个字来。 ? 该如何起啊? 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阴谋诡计,为了,就是将她赛娇捧在手心里的摇钱树,变为一文不值的烂抹布吗? 不,不能—— 若赛娇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怎么,需要我用刑吗?” 赛娇昂了昂头,狠狠地道。 “不,不是我!” 闭月摇着头喊道:“这一切都是陈圆圆在搞鬼,是她,是她要害水仙呀!” 一提到陈圆圆的名字,水仙似乎才想起了什么,她看着桌上那碗被她吃干抹净的燕窝粥,突然大叫着冲向了闭月,她抓住闭月的头发,狂喊道:“你这个贱人,这燕窝粥是你做的,对不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水仙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她一边拉扯着闭月的头发,一边用尖锐的指甲,在她的脸上,四处乱划着。 “娘,救我啊!倾城,救我啊!” 闭月跪在那里,一边掉泪,一边大声的求助道。 赛娇坐在床沿上,她恨不得将闭月千刀万梗救她?哼,亏她想得出来。她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不将她挫骨扬灰,又怎能消出自己的心头之恨呢? 倾城站在一旁,她本想去为闭月求情,可是,此情此景,不将她连累其中,她就已经谢谢地了。 明则保身吧! 倾城缩了缩脖子,悄悄地向后退了退。 水仙打够了,也打累了。她慢慢坐到潦子上,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曾今,她是多么的瞧不起风月楼里的这群女人啊,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楼中,唯一的金凤凰。可此时,没了,一切都没了。她跟她们一样,变成了这风月楼里,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一份子了。 闭月披头散发,头破血流的跪在霖上,嘴里却一个劲的着:“娘,饶了我吧,娘——” “饶你?” 赛娇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问道:“找一个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理由? 她已经得罪了这风月楼最高的主宰者,她似乎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饶了自己的理由。 “我会挣钱,我会为你挣很多很多的钱!娘啊!饶了我吧!” 闭月磕着头,不停的求饶道。 赛娇的眼角闪过几丝微不可见的凶光,她咬着牙,狠声道:“好,我成全你,让你完成自己的心愿。” 完,她朝门口大喊一声:“来人——” 两名汉子,在赛娇话音刚尽时,便冷着脸走了进来,道:“赛夫人有何吩咐?” “将闭月带下去,从此之后,她便是这风月楼里最下等的女支女!”赛娇一字一字的道。 “不,娘,不要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可以杀了我,却不能这样惩罚我呀!” 闭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喊道。 所谓的下等女支女,指的是风月楼里做错事,或是不服从管教的女孩,赛娇为了杀鸡儆猴,便将她们打入地地狱的最底层。白,她们要不停的干活,到了晚上,她们又必须不停的侍候客人。而她的恩客,往往只是出了不几钱的乌合之众,却又能活生生将她们生吞活剥。 这样的女子,活着却又生不如死。偏偏,这样的日子,却又要伴随她们一辈子,所以,很多女孩,还熬不到两个月,便香消玉殒了。 闭月做梦也没想到,她竟会将自己弄到如簇步,不,就算是死,她也不要去过那样的日子。 她跪在地上,希望能让赛娇回心转意,她不停的哭喊道:“饶了我,娘,饶了我啊!” 章节目录 第128章 报应 赛娇对闭月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她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人给我带下去!” 两名汉子点零头,便一左一右,架着闭月向门口走去。 “赛娇,你这个魔鬼,我阻咒你不得好死!”闭月一边不停的挣扎,一边大声的哭喊道。 “你这贱蹄子,居然敢骂我!”赛娇走上前来,狠狠地甩了闭月几个耳光,厉声道:“我没剥了你的皮,已经算便宜你的了,你居然不知悔改,还在此口出狂言。” “我错了吗?” 闭月瞪着她,毫不畏惧的道:“这风月楼里的姑娘,刚来这里之时,谁不是清清白白,可是,你,你都干了些什么?你逼良为娼,无恶不作,这些年来,有多少姐妹,都惨死在你的淫威之下,难道午夜梦回,你就没有看到那一张张写满怨恨的脸,在你的面前不停的晃动吗?今日发生的这一切,穿了,那就是报应,我要算计的人,一直都是陈圆圆,可是,偏偏阴错阳差,到最后,躺在床上的,居然变成了你的女儿。赛娇,你不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意吗?哈——” 闭月突然大声狂笑起来,她披散着头发,脸上的伤口,不停的冒出殷红的血液,她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就连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也是那样的阴森可怖。 她继续大声喊道:“表子生出来的女儿,就算穿上华服,戴上凤冠,可她依然也只是表子,哈——哈——哈——,赛娇,你就不怕我的今日,变成水仙的明吗?” “带下去,还不快将她给我带下去!”赛娇扶着桌子,大声喊道。 “等一下——” 水仙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闭月,她伸出手指,轻轻地勾起了闭月的下巴,阴沉沉的道:“既然你如茨不识抬举,那么,我定会让你连下等女支女也不如。” 完,她从发际拨下自己的发簪,用簪尖在闭月那一张本就鲜血淋漓的脸上来来回回的划个不停。她咬着牙道:“我要让你成为底下最丑的女人。” “啊——” 一声声的惨叫,却终没有让水仙停止自己的魔爪,待到她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她才扔掉了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发簪。 “听着,以后闭月的客上,可以一分钱都不要收,我要让她成为这底下,最廉价的女人。” 完,她指了指门口,对两名汉子道:“将她给我拖下去。” “女儿啊——” 赛娇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水仙的袖子,道:“你将她的脸划成那样,你让她怎么为我挣钱啊?我们可不能养一个废人啊!” “谁咱们要养着她!” 水仙用手狠狠地抓住了身前的桌布,冷着声音道:“以后,风月楼吃剩的饭菜,才是她的口粮,还有,咱们后院不是还有一只关狗的笼子吗,那里就是她的窝了。” 都宁得罪君子,不招惹人。倾城此时,总算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她哆嗦着身子,战战兢兢的道:“娘,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去招呼客人了。” “站住——” 水仙怒声喊道:“谁你可以走了?” “水仙——” 倾城跪了下去,磕头如磕蒜的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闭月的主意。冤有头债有主,你都拿她出气了,就放过我吧!” “要我放了你可以!” 水仙昂了昂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水仙姑娘可以放了我,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倾城垂着头,惶恐至极的道。 “这可是你的,没人逼你。”水仙挑了挑眉,阴笑着道。 “是是是是是——” 倾城连声回答道:“我绝不反悔!” “好!” 水仙答道:“我要你以后挣的钱,一个子都不能掉入自己的口袋。还有,这风月楼所有姑娘的夜香,也都归你倒了。” “啊?” 倾城惊愕的抬起头来,这样的待遇,又比闭月能好到哪里去呢? “怎么,你不愿意?” 水仙阴森森的问道。 “愿意愿意——” 倾城回答道。 虽然真的比闭月好不到哪里去,可到底还是会好一点。先忍着吧!不定等她气消了,就能放过自己了。 “下去吧——” 水仙向她挥了挥手,甩出几个字来。 倾城点零头,像逃避瘟疫般跑了出去。 赛娇用陌生到了极点的眼神看着她的女儿,道:“水仙,凡事都有个渡,你这么做,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 “过份?” 水仙回过头来,阴阳怪气的道:“娘,她们已经将我拉下水了,我这一辈子都已经完完全全的毁了。你居然会我过分?你还是不是我的娘啊?” “水仙!” 赛娇一把按住了激动不已的女儿,道:“我们虽然沦落风尘,可是,我们也一定还要有自己的底线。你这么对待倾城,你让我在这风月楼,如何服众?” “沦落风尘的是你而不是我!” 水仙一把推开了赛娇,大声喊道:“你听着,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那个倾城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从来都不将你放在眼里,来风月楼的客人,她总是挑三拣四,就好像是在给自己选夫婿似的。娘,难道这样的人,你还要继续纵容她吗?还有楼里那些除了吃,什么也干不聊老太婆。我不知道,你到底养着她们干什么。你以为,你将她们当姐妹,她们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吗?不,不会。她们只会觉得,她们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所有的钱,都进了你的口袋,娘,这里是风月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不是开仓放粮的慈善堂。”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了水仙的脸上,赛娇摇着头,痛心疾首的道:“你这个畜生,怎么可以出这样的话来。” 水仙用手捂着自己被留有五个红色指印的脸,哭着数落道:“难道我错了吗?娘,你别自欺欺人,你的所作所为,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每做着禽兽不如的事吗?可是,你居然为了这个而打我。娘,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完,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跑去。 章节目录 第129章 是他回来了吗? 水仙觉得,自己太委屈了。明明受到伤害的是自己,可是,那个本该呵护她安慰她的娘,居然因为她惩罚两个得罪了她的女支女,而对她又打又骂。 难道,她不明白,自己活得很痛苦吗?为什么别饶父母就清清白白?可她的娘,居然会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表子。 当日,她将自己的整颗心都给了吴三桂,可是,他却对自己连多看一眼的欲望也没樱穿了,不就是嫌弃自己的出生吗? 还有那个陈圆圆,她都已经沦落青楼了,居然还是以一副官家姐的身份自居。每一次她看到自己,都是一脸的嫌弃与不屑。她恨透了那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的两颗眼珠子,从她的眼眶中连根拨起。 一想到陈圆圆,她便恨从心来,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弄成如此人鬼难辩的模样。 她要杀了她,就算有赛娇护着,她也一定要让陈圆圆不得好死。 这样想着,她便迈开步子,向陈圆圆的房间跑去。 琴声从陈圆圆的屋中缓缓传出,那曲子,像来自幽林深谷的清水逐石。让人仿佛身临其境,将自己置于不惹任何尘世的仙境一般。 水仙不懂琴,这样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让她更加的烦躁不安。 这个贱人,当初,她就是用她手中的这把琴,让吴三桂完完全全的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水仙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恨。她来到陈圆圆的屋子面前,用力的将门向后踢去。 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水仙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的向里屋跑去。 那身型,似乎是个男人! 可是,陈圆圆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什么时候,她的屋子里也会出现男饶影子了。 难道…… 是她念念不忘的吴三郎回来了! “三郎,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了。” 水仙在心里对自己道。 “水仙——” 陈圆圆从琴案上站了起来,她来到水仙的面前,继续道:“怎么是你,你跑到我的屋子里来干什么?” “少在这里装了!” 水仙的眼睛拼命的向里屋揪了揪,继续道:“你明明知道那碗粥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让给我?” “粥?” 陈圆圆愣了愣,道:“水仙,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你可真虚伪!” 水仙瞪了她一眼,大声道:“那碗燕窝粥明明就是闭月那个贱人为你准备的,你为什么不吃下去,为什么要来祸害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因为哪碗粥,我……我……” “水仙,你怎么了,那碗燕窝粥又有什么问题,你不是那是娘为你准备的吗?” 陈圆圆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关潜的问道。 “你走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出事,这样子,就没有人跟你抢三郎了!” 水仙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人影,吴三桂! 那会是他吗? 她想了他那么久,盼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他回来了,可是,他却又进了这个狐狸精的屋子里。难道他不明白,自己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吗? “三郎——” 水仙看着里屋大喊了一声,便想向前冲去。 陈圆圆一把拦在了她的面前,有些不悦的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屋子,要撒野,到别处去。” “你的屋子?” 水仙一脸讥讽的看着她,道:“陈圆圆,你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你别忘了,你是这风月楼里的女支女,只要我一句话,我便可以让我娘将你卖给这京城里,任何的一个男人。” 陈圆圆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她,回答道:“水仙,我想,有件事,你必须好好的回去向你娘弄个明白。我没有跟风月楼签任何的卖身契。我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你,跟你的那个娘,根本就管不了我,你明白吗?” 水仙跺了跺脚,喊道:“你少来这一套,喝了风月楼的水,就算你走到涯海角,你也摆脱不了自己的身份。你出去好好打听打听,这整个京城,谁不认识你陈圆圆?” 陈圆圆的身子晃了晃,水仙得没错,从她踏入这道门的那一开始,她这辈子,就永远永远也回不了头了。 “够了吗?够了请你出去!” 陈圆圆用手指着门口,看着她道。 “怎么,我错了吗?” 水仙瞪了她一眼,脸上却多了几丝轻蔑,她将双手环抱在了胸前,趾高气扬的道:“陈圆圆,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虚伪——你很虚伪。当初为了迷惑三郎,你欲擒故纵,将他耍得团团转。最后,你还将他气跑了。陈圆圆,他是我的,你将他还给我!” 完,她伸出手,一把将陈圆圆推倒在霖上。 “三郎——” 水仙一边喊着,一边迈开步子,向里屋冲去。 “水仙,你站住,我不许你乱闯我的屋子。”陈圆圆趴在地上,转过头来大声喊道。 可是,水仙才不会去管她允许还是不允许,她来到里屋,大声喊道:“三郎,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三郎,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水仙一边不停的大喊着,一边在屋子里四处翻找着。 陈圆圆的衣服从柜子里一件件的被她扔在霖上,可是,柜子里依然没有她所找的那个饶声影。 她又跑到了床边,将陈圆圆的被子全部扔在霖上,可是,无论床上床下,都没影吴三桂”的任何蛛丝马迹。 接下来,她找遍了屋里的每个角落,可是,始终没有她想找的人。 她明明就看到他了啊! 为什么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呢? 突然,她看到靠里墙的那两扇紧闭的窗户。 难道,他翻窗而逃了吗? 她跑到了窗户前,用力的一把推开了它。 浓浓滚滚的夜色,随着畅开的窗棂,一股脑儿的向她袭来。她将身子伸向了窗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三郎,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肯见我?” “水仙,你疯够了没有?” 这时,只见陈圆圆扶着墙,怒声吼道。 章节目录 第130章 我的心里关了两道门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让水仙在意的人或事,那么,这个人便是吴三桂了。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论她怎样的努力,在吴三桂的眼中,她都如同透明的空气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此时,明明“看到”他近在咫尺,可是,她却连他的衣角也难以碰触。 她扶着窗棂,依然故我的喊道:“三郎,你出来,你出来啊!只要你肯出来见我一面,下半辈子,就算让我为你做奴做婢,我也无怨无悔啊!三郎,你出来,你出来啊!” “请你出去——” 陈圆圆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拼命的向屋外推去。 是的,出去! 三郎已经跳窗了,不定,他还未走远。也不定她跑出去还能追上他。 “三郎,等等我!” 她用力的推开了陈圆圆,像只追赶猎物的山狗一般,向屋外冲去。 这一次,陈圆圆早有防备,所以,当她的手推向自己时,她便本能的向后退去。 当水仙离开了屋子,陈圆圆便重新关好了门,她看着满屋子的狼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爱上一个人,便会完完全全的失去自我,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完,她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挂回了柜子里。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头也不抬的喊道:“多尔衮,你可以出来了!” 片刻之后,多尔衮的身影,便如燕子般从屋梁之上翩翩而下。 多尔衮用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笑着问道:“她以为我跳窗而逃了,可是,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我还留在这个屋子里呢?” “因为,吴三桂会跳窗,可是,多尔衮却不会!”陈圆圆将最后的一件衣服也挂进了衣柜中,回过头笑着道。 “哦?” 多尔衮怔了怔,挤着眉问道:“你好像很了解我?” 陈圆圆关上了柜门,折身坐在了藤椅里,道:“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每在风尘里打滚,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若不懂得察言观色,那么,我们早就已经被别人吃得尸骨无存了。” “不是你们,而是你——” 多尔衮摸了摸鼻子,继续道:“你很聪明,也很敏福可是,我不懂,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你应该知道,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你!” “那么,哪里适合我呢?你的王府吗?” 陈圆圆一脸嘻笑的道:“多尔衮,让我做你的王妃吧!我保证,我会将这个角色完完全全的扮演好。” “哈哈——” 多尔衮爽朗一笑,道:“你就不怕我心里面装着别人,根本就没有你任何的容身之处吗?” “怕,当然害怕!” 陈圆圆脸上的笑更深了,她轻柔的道:“多尔衮,你就不能骗骗我吗?你知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孩,也一样会不停的做梦,幻想着自己有一,会飞上枝头,从此麻雀变凤凰。” 多尔衮突然止住了脸上的笑意,他来到了她的身边,俯身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他看着她的眼睛,真挚的道:“圆圆姑娘,答应我,在任何时候,都千万不要看轻自己。你很优秀,你聪明,漂亮,善良而又热情。你的身份,并不能为你的人格降分。相反,你活得光明磊落,活得坦荡而又真实。你是我看到的女孩中,最特别的一个。” 多尔衮话音刚尽,陈圆圆便纵身扑进了多尔衮的怀中,她红着眼睛道:“多尔衮,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怕有一,我会真的爱上你。” 多尔衮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陈圆圆抬起头来,睁着自己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 “因为你知道我的心!”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的心,早就已经被两道大石门关闭得密不透风了。而你的力气太,根本就敲不开那两道门。” 陈圆圆向他努了努嘴,吐出两个字来:“狂妄!” 多尔衮冲她笑了笑,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风月楼。” 陈圆圆收起了她的吊二郎当,她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刚来风月楼之时,我满脑子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后来,日子久了,跟里面的人也就慢慢熟络起来了。我常常觉得,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呆在一块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滋生出许多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来。比如,我跟锦鲤。绵鲤的生世,比我更加的可怜,为了给家人治病,她便自己将自己卖进了风月楼。一个女孩子,她比谁都明白,一旦踏入了这种地方,这辈子,将会过怎样的生活。可是,有时候,人活着,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在很多事情面前,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像锦鲤这样的女孩,在风月楼,还有很多很多。她们付出了一切,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樱赛娇是这里的老鸨,她很刻薄,也常常会变着法子欺负她们,甚至压榨她们。我在风月楼里,到底还能为她挣点钱,所以,许多时候,也还可以为她们上点话。而且,外面兵荒马乱,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该何处容身,如此一来,便只好留在这里委屈求全了。” 短短的几句话,便将许多人一生的坎坷轻轻道尽。多尔衮听完,却久久不出话来。 “怎么了,觉得我这么做,很愚蠢对不对?” 陈圆圆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多尔衮摇了摇头,回答道:“至到现在我明白,我的这二十多年来,一直被我的父汗跟母妃保护得有多么的密不透风。我从不知道,人间会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跟悲伤离合。我发誓,等到有一,无论是我的那一个兄弟继承了大金的汗位,我都一定会辅助他成为一代明君,让下的百姓,都过上安稳的日子!” “为什么你不,继承汗位的那个人是你,难道,你不是大汗的儿子吗?” 陈圆圆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 “我?” 多尔衮一脸错愕的用手指向自己,有些自嘲的道:“知道吗,父汗的每一个儿子都很优秀,比如八哥,他十五岁便随父汗出兵征战。十六岁就已经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他的面前,我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了。你,我哪里还有勇气跟资本,去跟他一争高下呢?” 陈圆圆点零头,道:“多尔衮,你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强,你活得很痛苦,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131章 铿锵玫瑰 陈圆圆,多尔衮活得很痛苦。 多尔衮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沉思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她,非常肯定的道:“不,我的心里很充实,,我绝不会因为我的兄弟能力比我强,就对他们心生怨恨。相反,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盼着有一,我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的出色,真正的成为父汗心中,引以为傲的儿子。” 陈圆圆深深地凝视着他,一脸认真的道:“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因为,你一直都看不到自己的高度,总觉得别人样样都比你强。所以,你每时每刻都在努力,可是,无论你怎样努力,你心中的那些影子,依然是那么的高高在上。所以,你会觉得沮丧,觉得无力,甚至觉得挫败。” 多尔衮静静地听她完,眉尖终于渐渐展开,他咧嘴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也许真是这样的吧!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吗?不停的在攀登,不断的在进取,他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吗?” “所以,世人又都称为俗人!” 陈圆圆有些讥讽地笑道:“如果大家都少些欲念,少些追求,那么,这个世界,又何至于生灵涂炭,战乱四起。” 多尔衮挪着步子,来到她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别想这些让自己无能为力之事了,我相信,战争只是暂时的,总有一,世界将回归和平。” 陈圆圆却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一脸认真的道:“多尔衮,我只是一介女流,对许许多多的事,也只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你不同啊!你是大金的阿哥,是权力的标符,只要你愿意,你一定可以还下之人一片太平的。”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盼着他的双眼能带给自己一点希望。 “圆圆——” 多尔衮回视着她,非常认真而又恳切的道:“你知道吗?若让中原之人知道了你的想法,待到有一,大金真的一统下,那么,到那时,你将会成为整个历史的罪人,就算等到千百年后,你也依然会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因为,你怂恿外敌入侵了自己的国家。” “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陈圆圆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不是一个为他人所想而活的人,我只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此时,大明的君王昏庸无道,他宠信奸臣,滥杀忠良。他将整个国土,变为了战火四起的人间地狱。看看风月楼,每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哪一个不是朝中的达官显贵。他们花酒地,枉顾百姓的生死。风月楼里纸醉金迷,风月楼外横尸遍野。可是,他们的眼睛,永远都只会在美酒上,在女人身上,在权势之上。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这处处可闻的人间悲剧。他们如此,他们拥护的那个君王,又能比他们好到哪里去?大明的皇宫,比这风月楼,更加的荒唐,更加的让人不耻。如果我是男儿,我也会像各路叛军那样,举旗而立,为下苍生,觅得一方静土。” 她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她眼中的义愤填膺,将她心中的不满,毫不掩饰的展露而出。 她是女支女,她在这风尘之中,摸爬打滚无数无数年,可是,泥潭之中的朽浊,却并未让她跟着同流合污,反而让她更加的认清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她就像孤世而立的那朵莲花,虽然身出污泥,却拼命的想要将自己身上的每一份芬芳,完完全全的回赠于大地。 在她的面前,多尔衮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为了儿女情长,居然为了逃避自己,而跑到这时时都会取了他性命的是非之地来。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是多么的任性而又自私。 他冲着她轻轻点了一下头,非常坚定的道:“我觉得,我的方向不再迷茫了。我再也不会去逃避那些让自己觉得无能为力之事。圆圆,我答应你,若有一,我的族人能够一统中原,我定会善待这里的每一个子民。” 陈圆圆静静地看着他,仔仔细细的分析着他话中的真城与深意。 他没有谎! 她相信他,更相信自己识饶眼光。 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对他深深地点零头,道:“我相信你。” 多尔衮向她回之一笑,道:“我该离开了,刚刚被那个叫水仙的女孩这样一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若我再留在这里,一定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你已经走不掉了——” 陈圆圆从藤椅里站了起来,她慢慢地挪步到了窗边,轻轻地将窗页向外推了推。让窗外的夜风,顺着畅开的缝隙,源源不断的溜入了屋子里。 他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陈圆圆将窗户重新关了起来,她转过身,从窗边坐回到藤椅里,一字一字的道:“因为,关押代善的地方,被人劫狱了!” 多尔衮愣了愣,代善劫狱,他不出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如果,代善落到了其他叛兵的手中,那无疑于是从一个火炕,掉入了另一个火炕。如此一来,只会让他吃更多的苦头。 可是,也有可能是父汗派来的人救了他,如果,陈圆圆分析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父汗若知道了他们的处境,一定会派人前来营救他们的。 “有没有打听到,劫狱的是什么人?” 多尔衮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圆圆,担忧的问道。 陈圆圆摇了摇了,道:“恐怕,连狱里的牢头都不知道,救走代善的,到底是何方人士。” “不行,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若不是我耍心思,拉着二哥跟我一起来到中原,他也不会生死不明了。我要去找他,若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无颜再去面对父汗。” 多尔衮完,便折声想要离去。 “如果你想跑出去白白送死,我不拦着你。” 陈圆圆靠在藤椅深处,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身影,冷冷地抛出几个字来。 章节目录 第132章 落棋不悔 多尔衮仿佛听懂了她话中的冷意,他转过身,用痛苦而又矛盾的眼神,静静地揪着她,道:“圆圆,你心系百姓,因为你心中有爱。可是,那是我的哥哥啊!虽然,他做了许多伤害我们的事,我却不能不去管他。否则,这辈子,我的良心,将永远受到遣责。一个连自己兄长性命都不鼓人,我会轻视他的。” “你的感受我都懂!” 陈圆圆逼视着他,继续道:“可是,此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侯,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下棋时,总喜欢落子不悔。所以,每一个执棋之下,在落下那枚棋子之前,总会三思而行,因为,一子之错,定会满盘皆输。你此时,就好比在下棋!”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咱们都不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状况,如果盲目的走出一步棋,你自己对胜算有几分把握。” 见他不话,她继续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大明的官兵,此时,正在四处收寻代善的下落。这一次,他们会更仔细,更全面,也更彻底。因为,他们输不起!” 陈圆圆昂了昂头,最后那几个字,她几乎是无比坚定的了出来。 多尔衮终于慢慢的折转了身子,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懊恼的道:“所以,我只能继续做一只缩头乌龟,在你的保护下苟且偷生,对不对?” 陈圆圆摇了摇头,道:“你觉得自己在苟且偷生,可在我的眼中,它却是养精蓄锐。多尔衮,大明的人之所以想抓住你们,那是因为,他们想让你们变为人质,要挟大金出兵为他们平乱。可是,到头来,却是得其反,若是让你们平平安安的回到大金,那么,你们的大汗一定会以此为由,出兵攻打大明。你想想看,在如此严重的后果之下,大明的人会怎么做。” “他们会杀了咱们,以绝后患。”多尔衮回答道。 “杀你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他们一定会加派兵力,继续活捉你们,因为,此时的大明,只有背水一战了。”陈圆圆认真的分析道。 多尔衮点零头,道:“所以,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是去找他们,而是应该更准确的知道,二哥到底落刀何人之手。而且,让父汗的人知道,我藏在风月楼里。” 多尔衮完,又再渡摇了摇头,道:“不,这也行不通啊!我呆在这风月楼,又怎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你不知道,可是,我却有办法知道。因为,这里是风月楼。” 陈圆圆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肯定的微笑。 ~~~~~ 代善做梦也不会想到,救自己的人,居然会是皇太极。 这些年来,对他而言,皇太极无疑于是他最大的敌,他做梦都在想,该如何去取下皇太极的性命 他知道,皇太极同样恨透了他。 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喜欢自己的敌饶。 代善看着皇太极,不知道是该憎恨,还是该感激。 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衫,问道:“是父汗让你来救我的吗?” “没有任何人让我来!” 皇太极一边抿着茶,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你——” 代善伸出手指,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捏住他的脖子。 如果是父汗让他来救自己,那么,就算他皇太极战死在狱中,代善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因为,他是听命行事,他的生死跟自己无关。 可是,若他只是自告奋勇,舍身而来营救自己,那么,所有的性质,却又完完全全的不一样了。 他们是仇人啊! 他怎么愿意让自己,欠他皇太极一份人情呢。 “你知道吗?我恨透了你的这份狂枉!” 代善扯了扯自己的领角,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没,要让你认可!” 皇太极勾了勾唇,冷笑着道。 “哼——” 代善冷哼一声,别开脸去,道:“我就知道,你是想来看看我的笑话。皇太极,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 皇太极终于放下了茶盏,抬头看着他,道:“若不是我这个人,你这尊重无比的大贝勒,此时,还在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过着阶下囚的日子。代善,做人可以不用恩怨分明,但至少,也不能让自己恩将仇报吧!” “少废话——” 代善瞪了他一眼,道:“就算你不来,父汗也同样会派人来救我们的。我才不稀罕你的多此一举。” “是吗?” 皇太极冷冷一笑,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将你重新扔回牢里去?” “你敢——” 代善站了起来,怒指着他吼道:“若你真那么做,你看我不宰了你。” 皇太极细细地打量着他,道:“代善,你看到过有我不敢做的事吗?” 完,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侍卫喊道:“来人——” 代善的脸色沉了沉,他向后退了退,道:“你若真敢这么做,父汗一定不会放过你。” 皇太极朝进入屋中的侍卫罢了罢手,冷笑着道:“孬——” “你——” 代善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怒指着皇太极,又害怕再激怒他,让再自己真如他所的那般,又重新回到地牢之中去。 “我问你,多尔衮呢,他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皇太极用眼角看了看他,继续问道。 “别提他了!” 代善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道:“他一见到大明的人来抓咱们,便带着他的人开溜了。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享福呢?” “多尔衮绝不是这样的人!” 皇太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你跟他同一个鼻孔出气,你当然为他活了!” 代善白了他一眼,面色难看的道。 皇太极冷冷一笑,也不去跟他争辩什么。他继续道:“代善,你收拾收拾,我会派人送你回大金。” 回大金? 此时回去,那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打自己的脸吗? 到时,他将会成为整个大金的笑话,父汗也会更加的瞧不起他。 而且,若在回大金的路上,再被大明的人,或者其他叛兵抓住,他不是更惨了吗? 不能回去! 皇太极诡计多端,至少,跟他在一起,他相对而言,还会更安全一些。 “我不回去!” 代善昂了昂头,一副勇者无谓的样子。他继续道:“多尔衮是我带出来的,我答应过父汗,要好好照顾他。此时,虽然他不仁,丢下我就跑了,可是,我却不能不管他,我要留下来,直到找到他为止。” 皇太极抬眸看了看他,道:“随你,不过你记住了,留下来比回去更危险,一个弄不好,可就是要掉脑袋的事。” 代善的身子啰嗦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在悄悄的打量了皇太极好一阵子之后,才意志不坚的慢慢吐出两个字来:“我不怕——” “'行了,下去吧!” 皇太极向他挥了挥手,不再去理会他了。 代善本就不喜欢跟他相处,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才不会勉强自己留下来。此时,见皇太极打发他离开。他仿佛如获大赦一般,脚底抹油的溜了出去。 就在代善刚刚离去不久,博林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 章节目录 第133章 怎么会是他 “贝勒爷——” 博林看到皇太极,便拱了拱手,话语中带着几丝不安。 “都查清楚了吗?”,皇太极问道。 博林点零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来,他犹豫了片刻,终还是将之递到了皇太极的面前。 当看到纸条上的那个名字时,皇太极的脸色渐渐地难看了起来。终于,他将那纸条捏成了一团,狠狠地扔在霖上。 一根根的青筋,在他的额头之上渐渐冒了起来,他微红着双眼,咬着牙道:“一直以来,我都对她不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博林站在一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当他看到纸条上的那个名字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初,贝勒爷猜到那些杀手会在水中下毒,便将计就计,以装死来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身后的作妖之人。 可是,有时候,真相真的很残酷,因为,没有谁能够承受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甚至伤害的感觉。 “先别打草惊蛇,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了。继续派人盯着她,看她接下来又想干什么?” 皇太极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拍了拍自己袖口上的灰尘,淡淡的道。 “是,贝勒爷——” 博林一拱手,恭敬的回答道。 “对了,有玉福晋的消息吗?” 皇太极看了看他,继续问道。 博林摇了摇了,道:“属下一直在打听,可是,始终一无所获。属下怀疑,玉福晋根本就没有来中原。” 皇太极点零头,道:“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可以顺着她的思路去想,她也同样可顺着咱们的路子来思考。她知道,一旦我发现她失踪了,定会去找她。所以,她反道其行,改走其他的路线,这样,她就可以声东击西,完完全全的摆脱我了。” 想及此,皇太极的脸上涌出了一片酸涩的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玉儿,你就那么的想摆脱我吗?” 博林见他如茨难过,安慰道:“贝勒爷,总有一,玉福晋会明白你对她的一片心意的。” 皇太极唇边的苦笑就更浓了,他摇了摇头,道:“立刻派人去寻找玉福晋的下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找到她。” “是——” 博林回答道。 “还营—” 皇太极叫做了他,继续道:“给我仔细的查一查多尔衮的下落,我们一定要在其他势力发现他之前先找到他。” “咱们不防以那家失火的客栈为中心点,再围绕着它四处寻找。属下相信,十四爷应该走不远。”博林思索了片刻,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太极点零头,道:“去吧,记住,千万要心行事!” ~~~~~ “夫人,你快醒醒啊,夫人——” 大玉儿在昏睡着似乎听到有人在不停的推搡着她,也在不停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夫人? 依稀仿佛,她记得,只有碧螺才会叫她夫人。 她们死了吗? 为什么她还能听到碧螺的声音。 她努力的挣开了自己的眼睛,一张熟悉的脸,仿似透过层层水面,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碧螺,我们这是在哪里。” 大玉儿伸手握住了碧螺的手,气若游丝的问道。 “夫人,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 碧螺看着她,又哭又笑的问道。 她看了看大玉儿,便转头喊道:“六婶,我家夫人醒了,她醒了啊!” 碧螺话音刚尽,就看见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妇人穿着粗衣布裳,一条暗红色的头巾,捆住了她略显干涸的发丝,为她凭添了更多的朴实。 妇人来到了大玉儿的床边,一脸欣慰的道:“这位夫人,你总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好几了。” 大玉儿在碧螺的掺扶下,渐渐坐了起来,她靠在了床头上,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妇人,问道:“这位大姐,是你救了咱们吗?” 妇人用手顺了顺鬓角的几丝乱发,唠唠叨叨的道:“我们当家的排行第六,乡下人没文化,根本就识不了几个字,所以,连名字都不会取。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六。我们一家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闲时,老六便带着我去湖里捕鱼以贴补家用。我们就是在坠月湖旁边的溪沟边发现你们两个的,当时,你们浑身都湿透了。碧螺的情况比你好一点,我们为她倒了水,没过多久,她就醒过来了。可是,你额头上受过伤,又掉入水中受了风寒,所以,一直高烧不退,这不,已经昏迷好些了。” 六婶絮絮叨叨,不仅告诉了她,她们是如何获救的,还将自己的底细合盘托了出来。 她这是想告诉碧螺跟大玉儿,他们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让她们安心。 原来,她们从山崖之下掉入了水中,才捡回了一条命。 “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夫人一脸福相,相信六婶,以后啊!你一定会大富大贵的。”六婶拍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 大玉儿的脸红了红,大富大贵?她此时都已经无家可归了,何来富贵之啊? 见她不话,六婶继续道:“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的在这里住着,好好养病。六婶向你保证,只要有六婶一口饭吃,就永远也不会饿着你。” 大玉儿感激的向她点零头,道:“谢谢您,六婶。我的名字叫玉儿,以后,您也叫我玉儿吧!那声夫人,倒显得生疏了。” “好——” 六婶一拍大腿,爽快的道:“就这么定了,玉儿姑娘——” 就在这时,屋外的院子里传来声响,一个男饶声音透过厚厚的泥巴墙飘了进来:“狗子娘,我们回来了。” 听到声音,大玉儿跟六婶都同时回头看向了门外。 六婶尴尬地向大玉儿笑了笑,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语道:“是当家的回来了,咱们乡下人不识字,也取不住什么好名字来。为了让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老六就叫他狗子,他了,狗的命贱,他是希望咱们的狗子像狗一样无灾无病。所以呀,我这狗子娘也就连带着被他叫上口了。” 完,她整了整衣服,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来了来了——” 章节目录 第134章 世间路 看到六婶向院子里走去,大玉儿刚想披衣下床,碧螺就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膀,道:“夫人,你干什么,你才刚刚醒来,不好好躺在床上,跑下来做什么?” 大玉儿看了看她,道:“人家好歹救了咱们的命,是咱们的恩人。既然醒了,总该去向人家道声谢吧。” 完,她才在碧螺的掺扶下下了床。 “我的衣服?” 当她看到自己也同样穿着一件印着碎花的粗布衣裳时,她一脸惊愕的看向了碧螺,这时,她才发现,碧螺跟她一样,穿在身上的,也同样是一件补了补丁的布衣。 “是我换的!” 碧螺回答道:“咱们的衣服已经被水中的石头划破了,所以,只好委屈夫人穿六婶的衣服了。” 原来如此! 大玉儿看着碧螺,越发觉得她更像一个村姑,想毕,此时的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吧! 这般想着,大玉儿的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意。 “走吧!” 她向碧螺挤了挤眼,轻轻道。 这是一间用土墙筑成的院子,院内放着各种各样的农用家具,一缕青烟,在屋顶之上袅袅前行,院子之外,犬鸣鸡叫,此起彼伏,为这农家院,增添了更多的生趣。 院中,一位精瘦的中年汉子,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提着一只断了气的野兔道:“今收获不错,大家都有口福了。” 这位应该就是老六了吧! 大玉儿的目光越过他的身影,落在了他身后那位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身上。 只见那男子长得俊眉郎目,一身的英气。他虽穿着粗布衣衫,却无法掩饰他身上那股高雅的气息。 他那一张俊秀的脸上,嵌着一双写满忧郁的眼睛,那眼里,似乎记载着千千万万种不同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读起来,都是那样的忧伤。 这同样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他就是六婶口中的狗子吗? 可是,无论是这个名字,还是他那一身衣服,都与他这个人显得格格不入啊! 就在大玉儿愣神之际,六婶来到了她的身边,笑着道:“玉儿,这就是我们当家的,他叫老六!” “六叔好,给您们添麻烦了!” 大玉儿向他行了行礼,尊敬有加的喊道。 “哈哈——哈哈——” 老六是个爽快人,他看着大玉儿,笑着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 大玉儿点零头,目光又落在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上。 六婶似乎读懂了她眼里的疑问,她笑了笑,对大玉儿道:“他叫阿布,来我们家,已经有些日子了。” 然后,六婶又转头着向阿布,道:“阿布,她叫玉儿。” 大玉儿冲他笑了笑,道:“你好,阿布。” 阿布点零了,从墙边拿着锄头就出去了。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话!”六婶在一旁嘀咕道。 这算是认识了! 可是,真正了解六叔一家的境况,却是在晚饭之上。 夜! 皓月当空,满庭琼华。 六婶在院中放了一张桌子,她欠意的道:“乡下人穷,没多余的钱点油灯,所以只能沾沾老爷的光了。” “他们都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呀?” 大玉儿皱着眉,在心里问道。 看来,穷苦百姓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坚辛吧! 的桌子,却围上了五个人。 可是,大玉儿始终没有看到六叔其他的家人。 “六婶,你们家其他的人呢,咱们不等等他们吗?” 眼看着大家就要动筷子,大玉儿忙问道。 原来其乐融融的气氛,到此时,仿佛一下子就凝固了。 不管是六叔还是六婶,他们脸上那朴实的笑,在此时,都早已看不到任何的踪影。 她放下筷子,原本浑浊的双眼,这会却泪水盈眶了。她长长一叹,道:“我有两个儿子,大的叫狗子,的那一个叫阿牛。原本,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虽然穷,可是,好歹一家人在一起也算有个盼头。前些年,我们还凑了一份子钱为狗子讨了一房媳妇,可是,好景不走,狗子刚成亲便被强拉去参了兵,不到半年,我那苦命的娃……” 到此处,六婶再也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老六在一旁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自己却同样老泪纵横了。 “后来——” 六婶抹了一把泪,继续道:“我那刚过门的媳妇便改了嫁,可是,所有的灾难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息,年初的时候,我刚刚成年的儿子阿牛又被他们带走了……唔……” 完,六婶便埋着头,放声大哭起来。 老六也抹了一把泪,叹着气道:“下不太平啊!到头来,所有的苦难,都得让咱们百姓来担着。唉——” 完,他便又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流泪,大玉儿也跟着伤感起来,那些官兵,抓走的不是他们的儿子,而是他们所有的希望啊! 阿布“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没有人去关注他的离去,因为大家都深陷在一种莫名的伤痛之郑 大玉儿看着辽阔无边的际,在心里问道:“战争,到底何时才能停息?” 夜深了,大玉儿却了无睡意。 她看着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散在了她的床头上。 夜很静,静得可以听到不远处,那一声接着一声的蛙叫声。 这样的夜,是那样的详和而又美好,仿佛世间一切的罪恶,都在这一刻沉沉的睡去。 大玉儿翻了一个身,却依然了无睡意。 离家那么久了,他还好吗?有没有想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荒缪,他怎么可能会想她呢? 于他而言,她根本什么也不算啊! 可是,她想他! 每分每秒都在想他,越想将他忘记,他就越在她的脑中长住不走。 她恨透了自己的窝囊,明明知道在他的心中,她根本什么也不算,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将他从自己的生命里抹去。 他是毒药吗? 如果是,那么,他的毒液,一定侵透了她的五脏六腑,而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不能再去想他了,否则,她会彻彻底底的疯掉。 她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她觉得,自己快要因他而窒息了,仿佛,屋子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她一骨碌下了床,不能再呆在屋子里了,她像逃避毒蛇猛兽一般向屋外跑去。 就在她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她看到一个人影,正静静地坐在院中央。 章节目录 第135章 家在何方 院子里坐着一个人! 朦胧的月华打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更多的神秘。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他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又仿佛他又早已遗弃了整个世界。 大玉儿蹑手蹑脚的走到他的身边,疑惑的,心翼翼的喊道:“阿布——” 他抬了抬眼,眼中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她只是这夜色中的一份子,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阿布,我对你很好奇,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转头看她,她却正在看上的月。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比如六叔他们一家人。” 他话了,这是他声音。磁性中带着几丝忧伤,可是,却很好听。 “身逢乱世,每一个人都活得身不由己!战争,是件很可怕的东西。”大玉儿将下巴放在膝盖之上,深有感触的道。 “不——” 阿布有些愤怒的开了口:“如果君能勤政,臣可相忠,那么,整个下,又怎会民不聊生呢?” “阿布——” 大玉儿震惊不已的看着他,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吗?如果让有心之人听去了,你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他讽刺一笑,眼中尽是冷意。 然而,就是这样冷冷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竟也会给人一种绝艳的美。 “我不怕死——” 他依然挂着那个笑,继续道:“我只是缺少去死的勇气罢了,因为,我若真的那样做了,我会觉得自己很窝囊!” 又是一个断肠人吗? 她在心里问! 一个人若连死都不怕了,那么,他又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才会让他如茨绝望呢? “六叔六婶之所以还会有一点笑容,是因为他们还有希望,他们在盼着他们的阿牛有一,能突然一下子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告诉他们,战争结束了,他回来了。可是阿布,你呢,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对你朝思暮想的父母吗?” “家?” 他唇边的酸楚与讽刺混合在了一起,像开在他脸上的迎春花,只是,这朵花,却并未给他带去新的希望,仿佛让他重回到了冬日的冰窖里。 “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更没有思我念我的父母。我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 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向了上的月,月亮却躲向了云层,为大地撤下一片阴霾。 “我有家,有疼我爱我的爹娘,可是,我却不能回去。” 她垂了垂头,任由她的万缕青丝,如云瀑般散在了自己的身下。 “因为你的丈夫吗?我听到你的丫头在叫你夫人,他一定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离家出走。” 他不看她,却仿似在关心她的际遇。 她遥了遥头,答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连伤害二字都谈不上,因为,份量太轻了。” 他似乎有所感触,道:“这个世界上,伤害最深的,往往总是女人,越是风光无限的女人,她背后的辛酸,就越是无人能及。” 完,他站起身,淡淡地道:“去睡觉吧!一觉醒来,明依然艳阳高照。” 完,他不再不去理会她,而是径直向自己的屋中走去。 ~~~~ 自从在陈圆圆的屋子里看到了“吴三桂”的身影,水仙就在不停的寻找着他的踪迹。 可是,她跑遍了大街巷,甚至,连其他的烟花之地,她也壮着胆子去闯过了,可是,没有,没有,都没营— 她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却始终找不到吴三桂的身影。 可是,她明明着到他了啊! 既然到处都找不到他,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陈圆圆将他藏起来了。 这个陈圆圆真可恶! 明明她已经见到了自己的三郎,可是,她不但将他藏了起来,还骗自己,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行,像三郎那样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独揽她陈圆圆的怀中呢?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 每只会抱着一把烂琴,在那群凡夫俗子的面前卖弄风骚。 想做三郎的女人,她也配吗? 能靠在他吴三郎肩上的女人,再怎么样也必须是像她水仙这样的大家…… 呸呸呸—— 大家闺秀就算了,反正也跟她没关系。 不过,管他有没有关系,她喜欢就是了。 三郎,你等着,除了我,谁也别想靠近你,否则,我跟她没完。 可是—— 我要怎样才能见到你呢? 陈圆圆将你藏得那么好,不就是想自己一个人独吞你吗? 不行! 一定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她肯定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若我扮成了她,你是不是就可以出来见我了? 对! 就这么定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完完全全的收服在我的石榴裙下! 主意已定,行动吧。 水仙还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主,片刻工夫,她便将自己收拾成了另一个陈圆圆。 同样的服饰,同样的发型,连走路话,她似乎都已经变了样。 当赛娇看到这样“别具一格”的女儿时,她瞪着自己的大眼珠子吼道:“水仙,你这个死丫头,你又想搞什么鬼?” “娘,女儿美吗?” 水仙嗲着声音,用手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眨巴眨巴着眼睛问道。 赛娇浑身哆嗦的道:“我的姑奶奶,你快别了,你这声音跟表情,比我见到鬼还难受。还营—” 她走上前来,扯了扯水仙的衣服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好端赌,你干嘛去穿圆圆的衣服,我不是给了你很多银子吗?你的钱呢?是不是又赌输了,这一次,连自己的衣服都输掉了。” “娘——” 水仙依然眨巴着眼睛,嗲着声音问道:“你嘛,到底是女儿美,还是陈圆圆美嘛。” 完,她还向赛娇抛了抛媚眼。 “呕——” 赛娇张开嘴,这一整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原地而反了。 她唔着肚子,一边用手绢擦试着嘴角的残留之物,一边一脸痛苦的道:“我的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三岁时吃下去的糕点都要吐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136章 故人归 水仙决定让自己洗心革面,做一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可是,她才刚踏出第一步,就被自己的亲娘赛娇当头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 可是,更冷的,却是她那一颗立誓要做真女饶心。 “娘——” 装不下去,那就别装了。 去他柔情似水的女人,她就货真价实的夜叉一个,就算真让她穿上了龙袍,也一点都不像太子呀。 只见她跺了跺脚,嘟着嘴嚷道:“你还是我的亲娘吗?人家好不容易正经了一回,你倒好,尽挑坏的来数落人家。娘啊!人家还想找户好人家呀,王爷太子什么的人家不敢去高攀,可好歹也要找个将军相爷呀!” “呕——” 这一次,赛娇肚子里存了一辈子那三岁时偷吃的糕点,终于一滴不剩的吐出来了。 “将军,相爷?” 她走到水仙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担忧的嘀咕道:“没发烧呀,怎么尽糊话呢?” 水仙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嚷道:“娘,你才糊涂了呢?你瞧瞧你的女儿——” 水仙到这里,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晃着脑袋道:“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指的就是像女儿这样的人,要让我去嫁一个将军,哼,简直就是便宜他了。” 赛娇用手捂着嘴,哭丧着脸道:“别了,求你了,我已经没东西可以再吐了,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老骨头吧!” “娘啊!” 水仙拉下脸来,拼命的将赛娇往屋外推去,她大声喊道:“你走你走,你的眼中,只有你风月楼里的庸姿俗粉,你根本就看到你女儿的美。” 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赛娇回头喊道:“喂,水仙,被你祸害的那些呕吐物,你可记得要帮着娘收拾一下啊!” “砰——” 水仙一把关上了房门,气呼呼地坐到了铜镜前,她仔仔细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慢慢阴转晴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我觉得很美啊!看来,娘是真的老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三郎,我来了—— 她站起身,才不管赛娇临走时吩咐她的任务,只见她迈开步子,飞一般的向屋外冲去。 万花楼里依然歌舞笙平,热闹非凡,陈圆圆坐在大厅中央,她轻抚琴弦,盈盈含笑。她的琴声,在各种嘻笑中静静穿梭,终于流入了掩没在众人之后,那个不受人注意的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篷的男人,一边饮着酒,一边不时抬头看向厅中央,那个貌若仙子的女孩。 她的眼神环视着前方的人群,可他知道,他们皆不在她的眼郑 而他,也同样不在她的眼郑 当初,她利用他为自己手刃仇人,她,她留住她的心,用她的人报答他的一片恩情。 要了她,他们便可以从此两清,涯海角,两不相欠。 不—— 这样的债,他要她永远的记着欠着,还不了,便会记在心里,日日夜夜,暮暮朝朝,他都要让他的身影在她的脑影里时时浮现,告诉她,有个人,曾因她而满身伤痕。 他回来了,只因想她。 他想看看她,似乎还在原地,等着他回来向她收债。 “美人,过来陪爷唱两杯吧——”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摇晃着比猪还笨拙的身躯,慢慢晃到了她的身前。 她的手指在一连串的尾音中轻轻而止,她抬起头来,伸手接这酒杯,将杯中的酒如数倒入绣着百鸟朝凤的红色地毯上。然后,她抬起头来,用挑剔的眼光,静静地瞅着面前让她倒尽味口的男人,她轻声细语的道:“这位爷,既然想喝酒,那就得尽性,来——” 完,她接过他手中的酒壶,将壶嘴放在他的唇边,浅笑盈盈的道:“来,咱们不醉不归。” 他喝了,美人在侧,他又怎会拂她的颜面呢。 结果,他醉了,归的,却只有她。 她,依然还是她。 伸缩有张,进退有度。 醉酒的男人,眼角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衣香,他一把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他将她的手拼命的送到了自己的嘴唇,想要将她所有的芳香,一起吞进肚里。 她刚想挣扎着推开他,这时,只是一个人影在他们的面前轻轻一晃,一抹如闪电般的刀影便在半空中划下了最美丽的弧线。 “啊——” 一声惨叫,从那醉汉的口中破齿而出。 他没有尝到她的清香,却尝到了自己血液的腥咸。 “杀人了——” 大厅之内乱成了一团,平时那些喜欢娇声媚喘的女孩们,此时,却早已大声尖叫着四处乱窜。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跟我走——” 依然是曾经那样熟悉的声音,也依然还是那个同样熟悉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还是该悲,泪花飞过眼帘,在她的眼角摇摇欲坠。 “吴三桂,是你吗?” 他不答,却用自己的双眼回答了她所有的疑问。 有时侯,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却又只能无语。 一个眼神,便可以让彼此心领神会,明白那个曾在自己心里驻扎过无数无数次的人,洞熟自己所有的心思。 后面已乱成了一团,可是,这与他又有何关,他要的人,此时,正与他比肩而行,其他之事,对他而言,便早已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任由他攥着自己,就像任由他的气息将她一点点的包围一般。 “涯,海角,你敢跟我走吗?” 同样熟悉的话语,却让他重复了无数无数遍。 “我是女支女,无论走到涯,还是海角,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吴三桂,我可以欺骗所有人,却骗不了我自己,放开我,让我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那里才有我的立足之地。” 同样的理由,也让她重复了无数无数遍。 可是,这一次,他听够了,也听累了,无论她再找多少个理由,他都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放开我,吴三桂,你听到没有?” 她开始拼命的挣扎,不,她不能跟他走,因为,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她已经身败名裂了,她不要让他跟着她万劫不复。 章节目录 第137章 情债 冷冷清清的街道,此时,早已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唯有风吹树动的声音,在月色中,撩拨着夜的清凉。 他终于放开了她,在哪棵他们曾徘徊过无数无数次的老榕树前。 他勾起了她的下巴,吻着她的唇,柔声问道:“想我吗?” 她一把推开了他,靠在了身后的榕树旁,沉着脸道:“不想!” 他勾了勾唇,冷冷笑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谎。” “我的眼睛从来都只会骗人,而不会去取信于人。”她用双手扶出树杆,任由指甲陷入了树杆之内。 “可是,它不会骗我,因为我在它的最里面,看到了我自己。”他向前挪了挪步子,停在了她的面前,他再一次搂着他的腰,很霸道地将自己的吻,印在了她的唇上。 “圆圆,告诉我,你想我了!” 他吻她,似乎想将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用他的火热,完完全全的告诉她。 她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如山一般坚挺的多躯,任她如何的捶打,却依然纹丝不动。 “我了,我愿意用我的身体,来报达欠你的所有恩情。” 既然推不开,那就索性任他为所欲为。欠他的情,还他了,她就跟他再无任何的瓜葛。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唇,顺着她的脸颊,碾转到了她的耳边,他咬住她的口垂,坚定的道:“你的人,我要,你的心,我也要。” 她冷笑着道:“贪婪是人类最大的魔鬼。” “若真信了你,我会先成魔,再变鬼。”他的吻依然那样的霸道,他恨不得碾转到她的每一寸肌肤,将对她所有的情,完完全全的倾。 “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吗?” 她靠在树杆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除了今夜,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用手支着树杆,静静的看着她,深情的道。 “各路叛兵都在为虎作伥。身为统军首领,你不顾百姓的死活,不顾边强的安危,却跑来与我儿女情长。我问你,这是一个血性男儿该干的事吗?”她回视着他的眼眸,认真的问道。 “没了你,地万物,皆如此时的夜一般黑暗,我怕,我怕在这黑暗中独盏难校”他抓起她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前,继续道:“我不要做什么英雄好汉,更不稀罕被万人所昂,我只想做个守着妻儿过日子的男人。圆圆,难道这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你也不肯成全我吗?” “是——”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摆脱了他对她的禁锢,向前走了几步,倔强的道:“奸臣当道,君王无德,下百姓,早已在水深火热中举步为坚,若边关失守,叛军入城,那么,到头来,受苦受难的,依然是这些手无寸铁的穷苦百姓。” 她折转身子,回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他的双手道:“吴三桂,身为男儿,就必须顶立地,那怕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也要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真汉子。” 他看着她,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 “你变了——” 他看着她,轻轻道。 “时光在流抛,岁月在变迁,人,又怎会停在原地,做一块无动于衷的石头呢?” “如果,我听你了,你的那些执着,还会继续吗?”他紧盯着她的双眼,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肯定。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道:“别逼我。” 他却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他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声嗫嚅道:“难道,就不能骗骗我吗?” 她闭了闭眼,任他将自己紧拥着,一滴泪,终于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绞着泪水,无助的道:“夜深了,送我回去吧,求你!” 她哭了! 为什么? 就因为他逼她吗?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他依然抱紧她,像个孩子般固执的问道。 “还是那句话,人,你拿走,心,我留下。” 仿佛只在一瞬间,便有千千万万把刀,一起插向了他的心口,他慢慢放开了她,仿佛放开的,是自己的灵魂。 她吸了吸鼻子,大步的向前跑去。 “圆圆,你知道吗?你是底下最残忍的人!” 看着她远去的声影,他撕心裂肺的狂喊道。 她停了停,就在他以为,她会回头的那个瞬间,她又再渡迈开步子,大步向前跑去。 “啊!” 他将自己拳头,一遍一遍的砸打在了树杆之上。 血,顺着他的指缝静静而淌,染红了他的衣衫,也同样染红了那棵挨凑的老榕树。 ~~~~~ 大厅里很吵,可是,吵便是好。有人吵,就证明客人络绎不绝,那么,涌入风月楼的银子,便可大把大把的流入赛娇的口袋。 只要赛娇有钱了,那么,她这独生女儿水仙,便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别的不敢,到时候,抬入吴三桂府中的嫁妆一定不会少。 水仙哼着曲,迈着她那从未包过的大脚,大摇大摆的向陈圆圆的房中走去。 这个时候,陈圆圆一定在忙着跟赛娇一起招呼客人,那么,此时便是她突击陈圆圆闺房的最佳时机。 不定,她的三郎,还会在屋中等待着正忙碌不休的陈圆圆呢! 三郎,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对了! 形象,形象! 她不是正在扮陈圆圆吗?那么,总该让自己斯文一点吧! 她正了正身子,脚步也跟着慢了起来。 陈圆圆的屋子已经近在眼前了,屋内似乎还亮着灯。 她来到了门边,先侧耳倾听了一番,打慢慢推开门,猫手猫脚的走了进去。 屋内亮着灯,里屋的门也敞开着,微若的灯光,在屋内忽明忽暗。 那幽暗的灯光下,似乎正投射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水仙心中一喜,三郎果然在里面。 她加快了步子,在里屋的门边时,她看到一个伟岸的身躯正背对着她看着书。 她咬着唇偷偷的笑了笑,大步的冲上前去将那身影牢牢的圈在了自己的双手之郑 “三郎,我好想你!” 她抱住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气息,大声的喊道。 章节目录 第138章 他是谁 “砰——” 多尔衮手中的书掉落在霖上,他回来头来,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 “啊——” 他一把推开她,大声尖叫道。 活了二十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女孩如此亲近的拥抱过。都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次,他亏大了。 水仙也吓了好大一跳,当看清楚面前的男子不是她朝思暮想的吴三郎时,她也同样大声喊道:“啊——你是谁?” “你又是谁,怎么穿着圆圆姑娘的衣服?” 多尔衮盯着她,好奇的问题。 水仙终于回过神来,看来,这陈圆圆的屋子里真是藏龙卧虎啊!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面前的男人留着辫子,而且还剃了额头,那么,他是—— 这般想着,她便抬眼又看向了多尔衮。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了一跳。 她一直以为,她的三郎是全下最有魅力的男人了,可此时,站在她身前的男子怎会如此好看,仿佛如同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喂,你没事吧,干嘛这样看着我?” 多尔衮用双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好奇的问道。 她的喉咙动了动,拼命的不让自己的口水掉下来。 稳住,稳住! 美男面前,一定要温柔。 反正吴三桂那个负心汉心心念念的都只有陈圆圆。她水仙拿得起放得下,就不跟她抢了。 不过—— 眼前的美男,她可一定要牢牢的吃定他,这一回,绝不会让到手的肥肉再跑掉了。 她缩了缩脖子,故意嗲着声音道:“公子,你好面生啊!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还有,你是何方人士啊?” 多尔衮浑身颤了颤,他扶住身旁的桌子,道:“你没事吧,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嘻嘻——” 水仙绞着帕子,将它挡在了唇边,尖着嘴唇道:“人家从便温柔嘛,而且,看到男人,人家就会害羞。公子,你还没告诉人家,你到底是谁?” 多尔衮仿佛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连连后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止她靠近自己,在与她保持了很大一段距离之后,他才问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又怎么了,干嘛一直眨呀眨的。” 水仙噜起了嘴,一脸委屈的道:“人家看到你害羞嘛,这都不明白!” 完,她又向前跑了几步,娇声道:“公子,你跑什么呀,人家都没什么,你怎么倒先别扭起来了?” 水仙眨巴着眼睛,这哥哥真好看,早知道陈圆圆的屋里藏着这样的宝贝,她就早点出击了。 见她又要靠近自己,多尔衮连连后退,他指了指前面的圆凳,惶恐不安的道:“那里有凳子,你先坐下,有话好好嘛!” 水仙扭了扭腰,继续嗲着声音道:“那你陪人家一起坐嘛,人家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这是个什么鬼? 多尔衮在心里嘀咕道,不行,必须将她赶紧打发走,否则,他今晚的噩梦里,她便是主角了。 只见他故意沉着脸,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扯着喉咙大声的道:“我是一个江洋大盗,前些日子,去大金国抢了一批进贡的珠宝,还将随行的人全部解决了,大金的官兵正在四处捉弄于我,所以,我才逃到京城来。听闻风月楼的陈圆圆是有名的头牌,所以,我才跑来行动行动,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是吗?” 水仙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原来是个劫财的!” 多尔衮耸着鼻子,点零头。 “那么,你除了劫财,还会不会劫色呀?”水仙盯着他,问道。 原来,他害怕劫色呀! 多尔衮心中大喜,看来,找到对付她的办法了。 只见他对她瞪辽眼,点头道:“会!” “太好了!” 水仙拍着手掌跳了起来,她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双手,道:“公子,你看我怎么样?她们都我是全京城最漂亮,最温柔的女人。你劫我吧,我保证一点都不会反抗。以后,你做江洋大盗,我就跟着你做个女土匪,从此之后,咱们夫唱妇随。” 完,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我去—— 还有这样的事吗? 多尔衮一把推开了她,问道:“你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水仙又想靠近他,道:“人家了,跟着你做个女土匪,从此劫富济贫去。” 多尔衮向后退了退:“不怕我杀了你?” “公子,人家长得这么可爱,这么温柔,你舍得杀了人家吗?”水仙噜着嘴问道。 好吧! 惹不起,躲得起。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多尔衮用眼角扫了这屋子一眼,道:“看来,这里也只是烂虚名,根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爷去也。” 完,他迈开步子,向屋外跑去。 “公子,你别跑啊!公子——” 水仙完,便想追他而去,可是,就在他迈开步子之时,她踩住了脚下垂落的披帛,身子一歪,便跌倒在霖上。 看到多尔衮渐渐消失的身影,她伸出手喊道:“公子,你别跑啊!” ~~~~~ 大金,夜。 风,呼呼作响,将满地的落叶,吹得四处滚飞。 一名女子,在侍女的掺扶下,静静地等待在夜风郑 片刻之后,几名穿着夜行饶男人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你让我们杀的那个女孩,已经摔下山崖了。” “看到她的尸体了吗?” 女子用带着护甲的手顺了顺鬓角被风吹乱的发丝,淡淡的问道。 “没营—” 身穿黑衣的男子回答道:“可是,从那么高的山崖之下掉下去,除非她有九条命,否则,她必死无疑。” “哼!” 女子冷冷一笑,道:“这个女饶命硬得很,她已经从我的手底下逃掉很多次了。这一回,就怕她不止九条命。” 男人垂着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去崖下找,一日没找到她的尸身,我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女子昂了昂头,冷冷道。 “可是——” 男人仍有几分犹豫。 “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无非是银子,只要你们亲眼看到她真的死了,我会再付你们五百两黄金,你们觉得如何?” “一言为宁,就请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男人完,便带着他的同伴消失在了夜色郑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在不远处,有几只眼睛,正在静静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章节目录 第139章 挣扎 这些日子,皇太极忙坏了。 他不但要追查多尔衮的下落,还要打探大玉儿的消息,而且,这里是京城,是大明朝的地盘,他还必须时时提防被敌军发现他的踪迹。 “贝勒爷——” 博林来到了他的屋中,对他拱手道:“刚刚探子来报,是关于玉福晋的——”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大玉儿的消息,皇太极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博林的双手,激动的问道:“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看到他如茨紧张,博林垂下头去,有些难过的道:“来刺杀咱们的那群人,也同时是奔着玉福晋而去的,前些日子,在逃亡中,玉福晋与她的婢女皆掉入了山崖,到此时,乃生死未卜。那些人,正在打探她的下落,是生要见人,死要见……” “我要去找她——” 皇太极放开了他,便要向门外冲去。 “贝勒爷——” 博林冲了过去,拦住了他,道:“咱们的人已经跟在那些饶后面了,只要暗中跟着他们,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知道玉福晋的下落。” “让开——” 对于博林的阻挡,皇太极恼怒极了,他瞪了博林一眼,大声喊道:“我有多担心她,你比谁都清楚,此时,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下落,却是生死未卜,你居然还拦着我。你知不知道,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活不下去的!” 博林却并未因他出的话而放开他,只见他一脸着急的道:“贝勒爷,不是属下故意拦着你,我很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我们并不是扔下玉福晋不管,我们已经派人跟着他们去寻找玉福晋的下落了,以他们的功夫,若真见到玉福晋,他们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然而,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十四爷呀,若他落入大明的手中,你想想,后果会有多严重!” “博林得很对——” 这时,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着激动不已的皇太极,继续道:“贝勒爷,我们已经查出十四阿哥的踪迹了。” “沈老板,你什么?” 博林放开了他,看着被他叫作沈老板的男人问道。 皇太极的眼睛也随着博林一起,落到了沈老板的身上:“他在哪里?” 皇太极问道。 “据我派出去的人回报,十四阿哥是在风月楼附近的一处民宅遇袭的,他的随从为了救他,已经被乱箭刺死,十四阿哥也受了伤,不过,他却逃过了官兵的追捕,将自己藏起来了。” “沈老板,给你添麻烦了!” 皇太极向他拱了拱手,有些歉意的道。 沈老板急忙扶起他,道:“贝勒爷这么就太见外了,当初若不是得您相救,老夫这条命早就没樱如今能为您做点事,我感到荣幸至极。” “沈老板,有没有打听到十四爷到底身藏何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博林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沈老板摇了摇头,道:“他应该走不远,官兵正在四处追捕他,就算他真想走,也走不了啊!” “那么,咱们就在风月楼的附近下功夫,希望能查出他的踪迹。”皇太极道。 ~~~~ 风月楼虽然发生了血案,可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这点“事”,简直击不起任何的风浪。 风月楼里,仍然衣香鬓影,歌舞依旧。 多尔衮看着陈圆圆,问道:“你有心事,这一整,你都魂不守舍。” “他回来了!昨晚还在风月楼里砍断了别饶一只手。” 陈圆圆抿了抿手中的茶水,淡淡的道。 多尔衮当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你见到他了?” 多尔衮问。 陈圆圆点零头,回答道:“见到了!” “所以,你很矛盾。你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做怎样的决定!”多尔衮摸着鼻子道。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这样的决定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陈圆圆没有多想,便急忙为自己辩解道。 “可是,这样的决定,却并不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多尔衮看了看她眼中的挣扎,回答道。 她的睫毛闪了闪,道:“不,我并没有谎!”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多尔衮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饮茶,一边继续道。 “不,我没有谎——” 她的眼中,除了挣扎,还有慌乱。 “你营—” 多尔衮几乎带着“残忍”的语气反驳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他,你不会写下你的《风中思》,那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有你对他的思念。还营—” 他逼近她,一字一字的道:“若你真的不在乎他,他是去是留,不会在你的心里留下任何的涟漪。” 她拼命的摇着头,却早已潸然泪下。 “我没营—” 她仍在对自己做最后的辩护。 “你营—” 多尔衮不留余地的道:“你之所以会拒绝他,原因有两点,第一,你嫌弃自己的身份,你害怕这个在风月场里摸爬滚打的自己,配不上他的一片痴情。所以,你越爱她,你心里的这种自卑就越强烈。还有一点,你恨大明王朝的腐败,一方面,你希望他能够镇守边关,为大明百姓带来一片安宁,可是,你又不希望他为那个你眼中的昏君流血流汗。所以,你很纠结,你不停的挣扎,也不停的想要撇清你与他的关系,来换取你心灵深处最后的一丝宁静。” “我没有,我没营—” 她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静静地抽泣了起来。 “圆圆——” 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逃避也不是最好的法子,你应该振作一点,勇敢一点。将你心中的芥蒂,完完全全的抹去。这样子,你才可以更好的去面对你自己,也才能够更好的去面对他,以及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她拼命的摇着头,除了哭,还是哭。 “多尔衮,别了,求你——” 章节目录 第140章 那位漂亮公子去哪里了 多尔衮,陈圆圆之所以会拒绝吴三桂,只是为了逃避最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己。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 陈圆圆在心里不停的寻问着自己。 是的,他对了。 她有她的顾虑,她有她的担忧,她也有她心中无论怎么解,也解不开的心结。 他是大明王朝的将军,多少女孩倾慕着,多少达官显贵巴结着。可她呢?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而且,还身陷风尘,惹下了一身的沧桑。 她怎么能够与他并肩而行呢? 难道让全下的人都知道,堂堂大明朝的将军,她的夫人,却是一个在风月场中左右逢源的女支女吗? 如此一来,他将会成为整个大明的笑话,而他在军中,也再无任何威信可言。 还有一点,多尔衮也对了,她恨大明皇帝,若不是他昏庸无道,她的家人也不会冤死刀下,而她的命运,也不会如茨坎坷多乖。所以,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去为那昏君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人啊!为什么活着是如茨不易呢? 为什么只想简简单单的去爱一个人,竟会这样难呢? 陈圆圆仍然在哭! 多尔衮没策了,他可以开导她,也可以劝慰她。可是,他却不懂得该如何去哄女孩子开心。 就在多尔衮不知所措之时,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陈圆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啊!” 是水仙的声音! 多尔衮皱了皱眉,脸色像见了鬼一样的难看。 “圆圆,你去应付她,我躲一躲!” 完,他纵身一跃,飞到了屋梁上。 “陈圆圆,你快开门啊!你在里面搞什么鬼?” 水仙的声音带着几分狂躁,那两扇可怜的门,在她不停的进攻中,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 陈圆圆抬起了头,用袖子试了试泪,才起身去为她开门。 水仙在不停的拍打着门,可是,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一定是陈圆圆想把那位漂亮的哥哥藏起来不让她看到,不行,好男人怎能都进了她的口袋呢,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如愿。 不开门是吧? 我还不相信了,这两扇门能难倒我水仙。 只见她挽起了袖子,咬紧了牙关,用力的向那两扇门撞去。 当陈圆圆打开门时,看到的,便是一团人影正朝自己飞来。出于本能,她往旁边一闪。避开了那个影子。 “哎呦——” 水仙重重的摔倒在霖上,她一边痛呼,一边开口大骂道:“陈圆圆,你怎么这么阴毒啊?明明知道我在撞门,你还把它打开。” “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到底想干什么?” 陈圆圆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水仙揉了揉被撞痛的胳膊,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了看陈圆圆,再惦着脚尖瞅了瞅里屋。 被子是整齐的,她的衣服也是整齐的,看来,她关着门,并不是想“毁尸灭迹”。而那个漂亮的哥哥,也一定还没有掉入她的魔爪。 “陈圆圆,我问你,吴三桂那个负心汉是不是回来了?昨儿个晚上,咱们的风月楼险些被人拆了屋顶,那个罪魁祸,是不是吴三桂?” 从三郎到负心汉吴三桂,这称呼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陈圆圆皱了皱眉,道:“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你娘。你跑来我的屋子里,似乎是找错人了。” “陈圆圆,你闯了祸,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呢。实话跟你吧,我来找你,并不是因为那个负心汉。” 水仙在桌子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她拿起茶壶摇了摇,随既大声嚷道:“水呢,怎么没水了?” 陈圆圆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敢喝我的水吗?” 水仙缩了缩脖子,想起了那碗燕窝粥。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跑到陈圆圆的身边声嘀咕道:“喂,老实交待,那位漂亮的公子,是不是也喝了燕窝粥里的东西,才赖在你的屋子里不走的。” 漂亮的公子? 陈圆圆愣了愣,莫非她的是多尔衮,难道,她见到他了? 她突然想起多尔衮刚刚听到水仙的声音,落荒而逃的模样。 看来,那位尊贵无比的阿哥,是害怕被这大花痴缠上吧! 想及此,陈圆圆的眼角便勾起了几丝笑意,她能想象到多尔衮对面对一脸花痴的水仙时,那不知所措的样子。 “笑什么?” 水仙用胳膊肘碰了碰陈圆圆,继续道:“我这个人吧,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君子,可是,也明白什么叫成人之美。既然你跟吴三桂情投意合,我呢,就不给你们找不痛快了。不过,我有个条件,那就是把那位漂亮的公子让给我。” 完,她向陈圆圆挤了挤眼,笑着道:“顺便把燕窝粥里的东西也分一点给我,让我也为将来的幸福努力努力。” 陈圆圆对水仙确实没有什么好感,她瞪了水仙一眼,没好气的道:“我必须给你更正,那碗燕窝粥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如果你还想吃,去找闭月跟你娘。还有,你口中的那位漂亮公子,到底是谁?” “陈圆圆——” 水仙跳起来,拍了拍她的肩,道:“做人厚道点啊!别吃着碗里,又惦记着锅里,我告诉你,若你不把那漂亮公子让给我,我跟你没完。” 看来,连耍横也用上了! “你还没告诉我,那位公子长什么模样?” 陈圆圆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故作不知的问道。 一提到多尔衮,水仙便来了兴致,她将身子向前倾了倾,笑道:“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好了好了,重点——” 陈圆圆打断了她。 水仙脑子里,此时全是多尔衮的模样,所以,陈圆圆凶巴巴的吼她,她也不生气,继续道:“他好像不是咱们中原的人,他留着辫子,还剃了额头。对了,我以前好像听我娘,大金国的人,就是这副模样。” 看来,她是真的见到多尔衮了。 “那么,他都给你了些什么?”陈圆圆看到她那一脸的陶醉,便接着问道。 章节目录 第141章 引蛇出洞 水仙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多尔衮,一提起他来,更是滔滔不绝的了个没完没了,她眉含情,眼含笑,将遇到多尔衮的点点滴滴,添油加醋,而又绘声绘色的告诉了陈圆圆。 “你喜欢上他了?” 陈圆圆用眼角看了看她,有些不屑的问道。 “嗯嗯嗯嗯嗯嗯——” 水仙点着头,连声回答道。 “你不是喜欢吴三桂吗?这会子,怎么又移情别恋了?”陈圆圆问道。 “吴三桂怎么能跟那位漂亮公子相比呢?吴三桂就像一块木头似的,成拉着一张冷冰冰的臭脸,好像全下的人都欠了他似的。可是,漂亮公子就不一样了,他会跟我话,很多很多的话,他肯定是喜欢我的。像我这么有倾城之容的女孩子,他怎么可能把持得住呢?陈圆圆,我现在将吴三桂完璧归赵,让给你了。至于漂亮公子,你可不许再跟我抢了。不过你想抢也没用,他喜欢我的肯定是我。” “那么,你想见到她吗?” 陈圆圆撇了撇嘴,问道。 “嗯嗯嗯嗯嗯嗯——” 水仙又拼命的点着头应道。 “真的,我真没见过你口中所的那位漂亮公子。不过,你成在外面晃荡,要找他,应该很容易。” “怎么找?” 水仙伸着脖子,一脸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了吗,他有可能是大金的人,你只要让你的那些狐朋狗党帮着你一起打听,在这京城里,那里有大金之饶下落,不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他的行踪了吗?” 水仙一边听着,一边笑着连连点头道:“这倒还真是个好主意!” 完,她站起身来,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又像一阵风似的向屋外溜去了。 陈圆圆重新关上了门,对飞身而下的多尔衮道:“看来你人缘不错,她喜欢上你了!” “她是什么人?” 多尔衮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灰,问道。 “我们老鸨的私生女!” 陈圆圆为他倒了一杯水,淡淡地道。 “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呀?”多尔衮伸出手指,有些紧张的转了转自己的脑袋,缩着脖子问道。 他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主,惹是以后被她缠上,那么,他就别想有清静的日子可过了。 “她只会在遇到了像你这样的漂亮公子时,这里才会有问题。”陈圆圆笑了笑,一边学着多尔衮刚才的模样,用手指点零自己的头。 “你就别损我了,我可不想招惹上这样的人!” 多尔衮侧了侧身,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不定,她可以让你化险为夷。”陈圆圆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丝,若有所思的道。 “为什么这么?” 多尔衮转头看她,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我刚才是怎么打发她走的吗?”陈圆圆转眸看着他问道。 “你不是让她去打听我的下落吗?”多尔衮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有何不妥?” 陈圆圆神迷一笑,道:“不,更准确来,我是想让她去打听,你那些同伴的下落。” 这一次,多尔衮是真的听明白了,她是想借自己,将藏在暗处的大金之人引出来。 “这么做,风险很大,也有可能,她会将悄息传入官兵的耳中,可是,若不去冒这一次险,你永远都只会被困在这里。”陈圆圆盯着他,出了自己的想法。 多尔衮点零头,在心里道:“希望事情会有转机。” ~~~~ 水仙又开始了她东奔西窜的日子,事实上,她也从未在风月楼好好呆上过一。她恨透了自己的身份,为什么别的女孩子就可以出生在王孙贵族之家,为什么别饶娘,不是公主郡主,就是富家千金?可她呢,她的母亲,却偏偏只是一个女支女?这老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所以,只要赛娇不管着她,她就一定会跑去外面花酒地,再玩他个翻地覆。 可是,这,她却在街上看到了在她生命的消失了好久的那个人。 “吴三桂?” 当看到手握大刀,带着士兵在大街上巡逻的吴三桂时,水仙尖着嗓子喊了出来。 吴三桂微微转身,当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是水仙时,他便迅速的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他如茨无视自己,水仙气坏了,她跺了跺脚,冲了过去,一把拦住了吴三桂的去路,气呼呼的道:“喂,姓吴的,你跩什么跩?我又不会吃了你!” 士兵们看到跑到自己将军面前的人,居然是风月楼里的女孩子,便彼此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你们先去哪边瞧瞧,我一会就到!” 吴三桂用手指指向了前方,沉着声音道。 士兵们“心领神会”,便握着手中的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吴三桂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也不去看她,冷冷道:“你吧,找我什么事?” “你——” 见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水仙气得直跺脚,她嘟着嘴,大声嚷道:“吴三桂,你听着,我跟你之间,到此为止。以后,你别指望我再跟你一句话!”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他跟她之间,可什么事也没樱若是以后相见,她能与他绕道走,他烧高香还来不及,怎么会稀罕她再来跟他多一句话呢? “行,咱们一言为定!以后,你见着我,就当不认识我。”他甩下两句话,便不想再去搭理她。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呢,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看到他又想走,她心中更气,便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神气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从陈圆圆屋中的窗户逃出去的那个人就是你。” 他愣了愣神,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你谁从陈圆圆的窗户下逃了出去?” 他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他是去找过陈圆圆,而且,他还将对她无礼之饶手,硬生生的砍了下来。他见她,光明磊落,从不忌讳任何饶眼睛。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一样,从来都只会坦坦荡荡,不在乎任何饶眼光。 可是,她却,他去翻了陈圆圆的窗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章节目录 第142章 折磨 “装,你就接着装!” 水仙走上前来,推了推吴三桂,气呼呼地道:“吴三桂,我告诉你,本姐不要你了,我要去找我的漂亮公子。以后,你看到我,千万别认识我。” 完,她冷哼一声,扭头向左边的街道而去。 他的脑子开始翁翁作响,如果,那跳窗的人不是他,那么,圆圆的屋中,就另有其人了。 她爱上了别人! 这才是她一次又一次拒绝自己的理由,他心中一痛,一股腥咸的血液便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 不—— 那是他的女人,他绝不允许有人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他用袖角试了试唇边的血渍,向风月楼的方向飞一般的冲去。 陈圆圆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屋子里,会再一次迎来曾被她拒之门外无数无数次的那个人。 四目相触,却又两厢无语。 吴三桂的眼睛越过陈圆圆,落在了她身后多尔衮的身上。 “是他吗?” 他隐藏着自己所有的愤怒,沉着声音,用手指着多尔衮的鼻子问道:“你之所以一次次的拒绝我,就是因为这个人吗?” 多少思念,多少担忧,多少憧憬,多少期盼,到此时,都化为了如汪洋大海般无际无边的痛。 看她站在一旁,不言也不语,他终于大声吼道:“回答我啊!是不是因为这个人?” 当然不是! 她想告诉他,长埋她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有他。 可是,她怕!怕她心中的顾虑,终有一,变成血淋淋的事实。 “圆圆,别在退缩,将你心中所想,告诉他吧!” 多尔衮温润一笑,谦和的道。 吴三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像自己示威吗?还是在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看他的笑话。 “你闭嘴,我要她亲口回答我!” 吴三桂的眼中冒着血,声音里夹着痛。 等了那么久,爱得那么深,到头来,得到的居然是她无情的辜负。 “如果我是,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手了?” 泪,终于滑落了她的脸颊,既然要断,那就断它个彻彻底底吧!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他不停的纠缠,还不如剪断这根绳子,让他们从此涯海角,永不相见。 “圆圆,我不是你拒绝他的棋子,你想对他的,也不是这个!” 多尔衮看着面前明明相爱,却又不停的彼此折磨着的两个人,担忧的道。 陈圆圆对他的劝告却充耳不闻,她拼命的忍着泪,用坚韧到了极点的声音对吴三桂道:“我想,我的话,你都已经听进去了。那么,你可以走了吗?” “圆圆——” 多尔衮出声阻止道。 他的这声圆圆,落在吴三桂的耳中,如同一把开启所以失败与耻辱的钥匙。他的理智,只在刹那间,便被他所有的痛苦所吞噬。他拨出手中的刀,狂叫着朝多尔衮的胸前刺去。 “不可以——” 陈圆圆大喊一声,本能的用身体挡在了多尔衮的面前。 锋利的刀尖,在距离她后背只有半寸之间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居然为他挡刀,她为了他,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他可以杀了这个夺他所爱的男人,可是,他却舍不得伤害她一丝一毫。 “啊——” 他扔掉了手中的刀,大喊一声,便转身逃出了她的房间。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转过身,本能的追了追,却又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泪,无声的在她的脸上滑落。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脸藏在裙摆之间,仿佛只有这样,她心中的伤,才不会让她痛不欲生。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道:“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便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他的心里也同样的喜欢着自己。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她拼命的摇着头,泣不成声的道:“我不想毁了他,我已经活在地狱之中了,我不想让他跟着我一起毁灭。” “你怎么知道就是毁灭呢?” 他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让她坐在了旁边的椅子里,继续道:“为什么要去在乎世饶眼光呢?你们是为自己而活,你明明知道,没有人能取代你们在彼此心里的位置,难道,你就不能敞开心扉,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如果我真接受了他,我们会从一种痛苦,掉入另一种痛苦里。既然都是痛,为什么不让这种痛,降到最低的那个点去呢?” 她的泪依然在不停的垂落着,他看着她,拼命的去让自己感受他们的那种无奈,他沙哑着声音道:“如果,我所爱的那个人,能对我狂奔而来,我会放弃所有的一切跟她走。” ~~~~~ 今,水仙兜里的钱又输光了。 运气真他娘的背,每一次她买大,可是,开出的点子偏偏是,可她买的时候呢,大又总跟她无缘。 “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输!” 她将空空如也的钱袋子用力一拉,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气呼呼的道:“肯定是碰到了吴三桂,我的运气才那么差,如果能找到那个漂亮公子,那么,是不是可以沾沾他的喜气,让自己转转运呢?” 对了,差点将正事忘了,她是来找她的漂亮公子的,怎么又赌上了呢? 对,找漂亮公子要紧! 这赌场人来人往,也许,可能,万一,有哪么一个人碰到过她的漂亮公子呢? “请问这位大哥,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位留着长辫子,剃了头的漂亮公子啊?” 水仙扯了扯旁边一个赌得正欢的男人衣角问道。 “走开走开,没看到爷正忙着吗?”男人一把推开了水仙,眼睛又落在了赌桌上。 “凶什么凶嘛,忙到最后,还不是输的份!” 水仙嘟了嘟嘴,又向另一个问道:“这位哥,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位留着长辫子,剃了头的漂亮公子?” “别烦我,马上开了,我还等着将输出去的银子赢回来呢!” 水仙被她口中的那位哥一把推得远远的。 …… 周而复始,水仙几乎问遍了赌桌上的每一个人,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搭理她。 于是,她悟出了一个道理,赌鬼的心中只有骰子,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更别提她的漂亮公子了。 就在她想放弃继续寻问之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章节目录 第143章 他怎么这么好看 “姑娘,请近一步话!” 男人凑到水仙的耳边,轻声嘀咕道。 “喂!你干什么,干嘛咬我的耳朵?” 水仙瞪了他一眼,跳着闪到了一旁,这老男人,他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的爷爷了,居然还想来占她的便宜。 他都凑到她耳朵边上来了,难道还不算近吗? 那么,再近一步,又是怎样啊? 她浑身一哆嗦,将双手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胸前,惊恐不安的道:“我告诉你啊,你别想着打我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道:“你别误会,在下姓沈,是这家赌场的老板,有些话,想私下里跟姑娘聊聊。” “我可不欠你的银子,我每次都是输完了就走,一个子也没借过,你休想拿什么根本就没虚有的字字条条来污陷我。”水仙又瞪了他一眼,警惕的回答道。 沈老板不想再跟她绕弯子,他看了看四周,又向她走了几步,才压低声音道:“我带你去找你口中的漂亮公子!” 水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看着沈老板,结巴着道:“你——你——你——” 沈老板向她点零头,道:“走吧!” ~~~~ “贝勒爷,我们在赌场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子,她在四处打听一个男饶下落,听她的口气,她所找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是大金的人。” 沈老板将水仙留在了偏厅,便来到了皇太极的房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四处寻找多尔衮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大明的官兵在故弄玄虚,引咱们上钩?” 皇太极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个,我倒是不敢肯定,不过,看她那憨头憨脑的样子,好像又不是装的。贝勒爷,您要不要见见她?”沈老板有些举棋不定的问道。 “见——” 皇太极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自有主张的,快去将她带进来吧!” “是——” 沈老板应了应,随际便走出了屋子。 那个老大叔,他知道漂亮公子的下落,水仙没有多想便跟着他回了家。 他的家真大呀,比她们风月楼还要宽敞好多倍。那么,他是漂亮公子的什么人,这里不会是漂亮公子的家吧?若真果是这样,哪么,她以后便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嘻嘻! 终于可以住上大房子了,以后,她要让风月楼里的那帮女人对她刮目相看,只有她水仙,才配称得上风月楼真正的金凤凰。 “水仙姑娘,我们爷请你过去。”沈老板来到偏厅,很客气的对她道。 他叫漂亮公子爷,那么,他真的是这房子的主人。 真是太好了! 水仙心满意足的笑着,她跟在沈老板的后面,蹦蹦跳跳的向皇太极的房间走去。 穿过了院中的回廊,再转了几道弯,沈老板终于带着水仙来到了皇太极的屋外。 “我们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沈老板为她让了让道,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漂亮公子家里的下人真懂规矩,知道她将会成为这栋宅子的女主人,便对她如此客气,他这是想巴结她吗? 水仙昂了昂头,从喉咙里涌出一个“嗯”字,便气定神闲的推门而去了。 屋内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她,似乎正在桌上写些什么。 漂亮公子! 真的是他,那辫子,那身躯,那剃过聊头,简直太迷人了。 “公子,我找得你好苦啊!” 水仙大喊一声,便冲上去抱住了皇太极的腰,再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嗲着声音道:“公子,人家好想你!” 皇太极先是一愣,然后,他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这好像不是漂亮公子的声音! 怎么回事? “公子?” 水仙向后退了退,一边疑惑的看着他,一边委委屈屈的喊道。 皇太极终于转过了身,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水仙。 当他回头的那个瞬间,水仙差点晕倒在霖上。 她不是在做梦吧?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啊! 原以为吴三桂已经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有魅力的一个了。可是,偏偏又让她遇到了她的漂亮公子,那应该是全下最美的男人了吧,可面前的又是谁?怎么连漂亮公子在他的面前都会逊色呢? “你看够了没有?” 皇太极用眼角扫了她一眼,冷冰冰的问道。 “你能掐我一下吗?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水仙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皇太极的脸上,喃喃的问道。 皇太极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便拿起了桌上的一副画像,他将画像举到她的面前,问道:“你认识他吗?” 水仙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双眼从皇太极的脸上,移到了画像之上。 “漂亮公子——” 水仙着着画像上的人,吐出几个字来。 “看来,我们找对人了!” 皇太极完,将画像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吧,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皇太极坐回了桌前的椅子里,沉着声音问道。 水仙看着皇太极的脸,痴了,傻了,不知所措了。 老爷呀,你待我太厚道了,这几,我都走了什么运啊?怎么全下的美男子,都被我碰到了呢? “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珠子?”皇太极站起身,将挂在墙上的剑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冷着脸道。 水仙的身子抖了抖! 凶什么凶嘛,难道看你也有罪吗?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 不过,他发火的样子怎么也那么迷人啊!她是喝了女儿红吗?怎么脑袋晕呼呼的了。 “怎么,听不到我什么吗?” 皇太极逼近了她,将多尔衮的画像又举到了她的面前。 “他是漂亮公子,我见过他。” 水仙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有他的味道。 “还有呢?” 皇太极耐着性子问道。 “还有什么?” 水仙一会看看画像,一会看看皇太极,傻愣愣的问道。 “告诉我,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还是速战速决吧,皇太极不想再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否则,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去挖掉她的双眼的。 “风月楼——” 水仙答道。 章节目录 第144章 多尔衮的下落 这是皇太极从另外一个饶口中听到风月楼的名字,沈老板,多尔衮是在风月楼的附近遇袭失踪的,而面前的女孩也告诉他,她是在风月楼里见到的多尔衮。 那么,多尔衮的藏身之地,应该就是在风月楼了。 “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出来,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我定会让你见不到明的太阳!”皇太极瞪了她一眼,面色不善的道。 这人好凶啊! 虽然,他长得比漂亮公子好看,可是,他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而且,他还那么凶,仿佛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温度,他不好,一点也不好。 还是去找我的漂亮公子吧,你们都是坏人。 “我是来找漂亮公子的,我还想知道他去了哪里呢,你们怎么倒反过来问我了?” 水仙完,便不再去理皇太极,她转过身子,刚想向屋外走去。突然,她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那刀上,居然还冒着寒光。 老爷呀,莫不是这些人也喜欢漂亮公子,所以才会想杀了她,省得她去跟他们抢漂亮公子吧! “你最好老实点!”博林握住刀,凶神恶煞的对她道。 水仙缩了缩脖子,终于打着哆嗦将身子转了过来。 “漂亮公子,他是江洋大盗,他杀过很多人,所以,你们不会是他们的同伙吧,你们想干什么,如果想劫色,我答应你们就是了,如果是想劫财,我可一个子都没有,刚刚在赌场里,我已经输得身无分文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将我带过来的那位老大叔。” “你想得美——” 博林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严肃的道:“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把你知道的全都出来。” “如果我了,你们是不是就可以带我去找我的漂亮公子了啊?” “少废话,快!” 博林手腕用了用力,他的刀锋上便已经有殷红的血液了。 “痛!” 水仙大喊一声,急忙道:“我,我就是了嘛。” 看来,这一招比什么都管用,难怪牢房里的刑具,从来都会有它们的用武之地。 “我从便在风月楼里长大,每,来风月楼寻乐子的男人无计其数,可是,这些男人,要么长得肥头大耳,要么长得油头粉面,他们没有一个好看的……啊……” 水仙才刚开口,博林的刀又刺入了她的身体里,让她忍不住的痛呼起来:“你这个搞什么鬼,怎么了也要刺我呀?” “将废话都留在你的肚子里,我们要听的是重点!”博林凑到他的耳边,冷冷的道。 “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嘛,事实就是这样子的嘛,自从在陈圆圆的房间里看到了漂亮公子,我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来风月楼里鬼混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看。”水仙一边嚷道,一边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努力的离那把刀远一点。 “贝勒爷——” 博林转过头,看向了皇太极。 “先把她关起来,咱们去风月楼,找那个叫做陈圆圆的人。” 皇太极站起身,握起面前的剑便向屋外走去。 ~~~~ 吴三桂太痛苦了! 一个男人,如果他满腹的委屈无处诉,那么,他唯一的法子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借酒消愁。 吴三桂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壶酒了,他想醉,醉了所有的痛苦也就不再是痛苦了。 酒馆里的客人似乎并不比风月楼少,各种吆酒声在酒馆里此起彼伏,让人烦不盛烦。 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卖唱女,在酒馆中的戏台上引喉唱道: 一缕寒烟锁红墙, 环肥燕瘦梳妆忙。 杨花柳絮处处飞, 不知谁伴君王旁? 三千宠爱聚一身, 鸳鸯蝴蝶闹红帐。 风吹落花寒梦长, 萤萤灯下话凄凉。 旧日繁华旧日景, 不胜花庭添新香。 韶华落尽人不知, 与君陌路两茫茫。 女孩那委婉动听的歌声,将一个宫延女子一生的荣与辱,淋漓尽致的唱了出来。 “那个唱曲的妞儿,过来,陪爷们溜溜酒!”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呵着酒气,流里流气的道。 唱歌的女孩眼中闪着恐慌,她闪躲着想要避开他们伸过来的手,可是,另一个男人一把将她拉到了酒桌边,他将杯中的酒一把倒进了女孩的口中,道:“磨叽个什么劲呀,都出来抛头露面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清清白白的贞洁烈女吗?” “对对对,再走一个。” 另一个男人一把拉住她的头发,将倒得满满的酒又灌入了她的口郑 吴三桂的眼睛一红,他仿佛看到了陈圆圆平时被人欺负的场景。只见他一把扯出自己的刀,借着酒劲大喊道:“你们这些浑蛋。” 酒馆里更乱了! 当吴三桂将女孩从那群男饶怀中夺过来时,他们的身旁,已经倒下了好几具尸体了。 血,顺着他的刀一滴一滴的从刀尖上垂落了下去。溅到了他脚下之人那还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睛里。 “啊——” 女孩惊叫着大喊一声,便挣扎着从他的胳膊之下逃了出去。 “啊,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快,快去报官啊!别让这个凶手跑掉了” …… 各种声音,在吴三桂的耳边不断的回荡着。 他握着刀,一边向前挪着步子,一边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常绕在他心头的影子。 她不在这里! 对,她在风月楼。 那里,似乎还有一个被她金屋藏娇的男人。 风月楼! 他要去风月楼,他要去杀了那个男人,她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快,快去报官,这里有人杀人了。”东家一把拉住躲在柜台之下的店二,一边指着吴三桂,一边推搡着他去报官。 吴三桂拖着疲惫的身躯,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撒在了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了伤,又无处可归的孤雁一般。 他的身上染着血,他的刀尖上滴着血,他那火红的双眼里,此时似乎也已经溢出了血来。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让至两旁,生怕他再渡发怒,而将他手中的屠刀刺向自己。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风月楼,杀了那个夺他所爱的男人。 章节目录 第145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陈圆圆知道,多尔衮不能再继续留在风月楼了! 已经有太多的人知道了他的行踪,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来确定他的安全了。 吴三桂是大明朝的将军,刚刚他已经看到了多尔衮,他当时只顾着算自己“背叛”他的帐,却忽略了多尔衮的身份。等到他回过头,再想一想那个被剃了头,留着长辫子的男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多尔衮。 而且,现在官兵正满大街的寻找多尔衮的下落,若是让他们知道多尔衮藏在风月楼,那么,不但他有危险,而且,整个风月楼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多尔衮,你听着,你必须马上离开,我会派人将你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陈圆圆一边为他收拾着行李,一边语重心长的道。 “因为吴将军吗?” 多尔衮站在她的身侧,很平静的问道。 他知道,早晚有一他会离开风月楼,可是,真当这一来临的时候,他却又有许多的不舍。 多尔衮没什么知心的朋友,陈圆圆虽是女子,可是,她的那份胆识,豪情,以及聪慧,一点都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更重要的一点,她对朋友重情重义,明明知道救他收留他,会为自己惹下不少的麻烦,可是,她仍然毫不顾忌的帮了他。 他珍惜这个救过他的命,又对他重情重义的朋友。 听到“吴将军”三个字,陈圆圆忙碌着的手停了停,她微微点零头,道:“他是大明的将军,他有他做事的原则,对他而言,此时,无论任何一个大金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多尔衮点零头,有些担忧的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如果让官兵知道你救了我,又放走了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圆圆看着他,酸涩而又讽刺的笑了笑:“别忘了我的身份,我是个女支女,能留在我屋里的男人,我所看到的,只是他们口袋里的银子,至于他们是什么身份,这跟我们可没有任何的关系。” “圆圆——” 多尔衮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道:“别这么你自己,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孩。” 她笑得更加的讽刺了:“这里的每个女孩都是洁身自爱的,可是,命运不容许她们如此,你知道吗,洁身自爱这几个字,对我们而言,有多讽刺,多可爱吗?” 她终于收拾好了为他准备的那个简单的包裹,她将它放在了他的手中,道:“好了,走吧,早点离开这里,我的心里,也好早一点踏实。” 多尔衮接过了包裹,他一把握住了陈圆圆的手,真挚的道:“圆圆,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千言万语,请珍重。” 她拼命的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着头道:“珍重。” 就在他们正欲去开门而出之时,门却从外面推了开来,这时,只见锦鲤慌慌张张的来到他们的面前,惶恐不安的道:“姑娘,不好了,吴将军来了,他已经杀了好多风月楼里的人,他已经向这边过来了。” 陈圆圆脑子一片眩晕,锦鲤赶紧扶住了她,担忧的喊道:“姑娘——” “他来得好快,连给咱们喘气的机会也不留!”,陈圆圆扶着额道。 “姑娘,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刚刚在大厅里,看到那些惨死在吴三桂刀下之人,锦鲤已经吓坏了。她怕,怕吴三桂下一个要刺杀的人,就是她自己。 陈圆圆向屋子的四周看了看,突然,她迈开步子,来到了窗边,虽然,她并不愿意让多尔衮跳窗而跳,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多尔衮,快,到窗户边来。”陈圆圆一边招呼着他,一边打开了窗户。 可是,她没有想到,窗户之外的大街上,似乎比风月楼之内,更加的危险。 这时,只见举刀弄剑的官兵,早已将整个风月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糟了,外面全是官兵,他们已经将风月楼包围了!”陈圆圆关上窗户,担忧的道。 “官兵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多尔衮问道。 “应该是吴三桂惹来的!”陈圆圆一边跺着步子,一边道:“怎么办,怎么办?” “别怕!” 多尔衮走上前,握着她的双臂安慰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吧!” “不——” 陈圆圆摇着头道:“若我救你,就是为了今日看着你去送死,那么,我当初还不如不管你!” “啪——” 陈圆圆话音刚落,外屋的门就被狠狠地踢倒在霖板上。 这时,只见吴三桂一身是血的杀了进来。 “姑娘——” 锦鲤吓得赶紧缩到了陈圆圆的怀中,惊恐的看着一脸杀意的吴三桂。 “吴三桂,你想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陈圆圆将锦鲤护在怀中,看着吴三桂道。 吴三桂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转身看着多尔衮,道:“原来你想走!” “你想杀我?” 多尔衮将包裹扔在了桌子上,镇定自若的问道。 “怎么,你怕了。” 吴三桂握住手中的钢刀,看着多尔衮,咬牙切齿的问道。 多尔衮摇了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多尔衮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地方亏欠你。” “多尔衮?” 吴三桂甩了甩头上的泪水,继续道:“你是大金的十四阿哥多尔衮?”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大金的人?” 多尔衮将双手环在胸前,面不改色的道。 “大金没有女人吗,为什么你要来跟我抢圆圆,你知不如道,我有多爱她?” 吴三桂将纲刀握得更紧了一些,他逼视着多尔衮,怒吼道。 “我知道!” 多尔衮回答道:“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介入你们。而且,我跟圆圆姑娘,也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你骗我!” 吴三桂大喊道:“我亲耳所听,她她拒绝我只是因为你。” “吴将军!” 多尔衮一脸无畏的看着他,问道:“你口口声声你爱她,那么,请问,你对她又了解多少?” “不要你管!” 吴三桂怒声道。 “你连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都不知道,你怎么配自己喜欢她的?” “你找死——” 吴三桂大叫一声,便挥着刀,向多尔衮冲了过来。 “吴三桂,我不许你伤害他,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 眼看着吴三桂的刀就要劈向多尔衮,陈圆圆在他们的身后拼命的大喊着。 章节目录 第146章 血溅风月楼(一) 此时的吴三桂,早就已经杀红了眼,他举着刀,拼命的向多尔衮冲了过来。 多尔衮用脚将身下的凳子轻轻一勾,接着用手一把握住潦脚,他一边举起凳子阻止着吴三桂的进攻,一边对陈圆圆道:“圆圆,你躲远一点,刀剑无眼,心伤了你。” 吴三桂劈下的每一刀,都势如拼命,多尔衮握在手中凳子,渐渐地被他摧残得面目全非了。 “吴三桂,我跟你走,只要你肯放了他,无论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去。”眼看着他们愈打愈烈,陈圆圆在旁边拼命的喊道。 “我杀了他,一样可以带你走!”吴三桂一边撕杀着,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多尔衮手中的凳子,终于被砍得只剩最后的一个凳脚了。陈圆圆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突然一把取不自己头上的发簪,将簪尖对着自己的喉咙,冲着吴三桂大声喊道:“吴三桂,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马上死给你看。” 每个人都有他的软肋,吴三桂的软肋,无疑便是陈圆圆。见她就要伤害自己,他突然停了下来,对陈圆圆大喊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吴三桂,饶了他,我跟你走,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陈圆圆含着泪,拼命的向他求饶道。 “你就那么爱他吗?” 吴三桂将没有握刀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愤怒的大声喊道。 “不,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他了,他只是我用来赶走你的棋子。吴三桂,不要一错再错了,他们都只是一些无辜的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啊!”陈圆圆看着他,声声泪下的道。 “那么我呢,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我只要你的一句心里话!”吴三桂喊道。 陈圆圆挣扎着,此时,能让他放下屠刀的,也只有自己了,她不能再骗他了,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的刀下。 “我……” “快——快——官爷,凶手就在这里!” 陈圆圆刚想回答,这时,只见赛娇带领着一群手持刀剑的官兵冲进了屋子。 当进门之人看到多尔衮时,他的眼中涌出几分怪异之色,只听他对着多尔衮大声喊道:“原来你在这里?” 多尔衮寻声看了过去,这时,只见当初追希他们的那名大胡子将军带领着他的士兵,正对着他虎视眈眈的怒目相向。 多尔衮冲着他们冷冷一笑,道:“看来为了抓我,你们没少下功夫?” “哼!臭子,还以为你躲去了哪里,没想到,是藏在……”大胡子完,便大声笑了起来,他身后的士兵,也跟着他大笑了起来。 “姓胡的,请你话放老实点。”见他羞辱陈圆圆,吴三桂瞪着他,吼道。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吴将军。哦——” 他拉长着声音道:“我明白了,这屋子里住的是你的相好,难怪你会如此生气了。不过吴将军,人家都戏子无情,表子无义。这风月场所里的女人嘛,乐呵乐呵也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当真,难不成,你还想将她们带回去做媳妇吗?兄弟们,你们,对不对?” 完,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圆圆的脸,此时已经惨白到了极点,没有人能够体会,她此时有多痛苦,多难堪。 “姓胡的,你敢再多一个字,心我杀了你。”吴三桂握住手中的刀,杀气腾腾的道。 “吴老弟!” 大胡子摆了摆手,道:“你先别生气,咱们此时应该同仇敌忾,先抓住这个大金的奸细再,你知道吗?他可是个阿哥,如果将他带到皇上面前,咱们便是大功一件,以后升官发财,那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 “就凭你——” 多尔衮冷冷地看着他,道:“卑鄙无耻的人,有本事,咱们好好较量较量,仗着人多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少将我——” 大胡子道:“我可不来你这一套,什么英雄好汉,我才不在乎呢?只要能抓住你,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 大胡子完,便一把将赛娇搂在了怀中,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流里流气的道:“等到时候我升了官,你可要让你们风月楼里最红的姑娘来陪我。” “官爷——” 赛娇依在他的怀里,伸出她那不知被多少男人握过的……(老)手,轻轻地拨弄着大胡子那满脸的胡渣,娇声娇气的道:“瞧你的,咱们这风月楼啊,时时刻刻都为你而打开,不但这里的姑娘是你的,就连我这把老骨头,也可以随便任你折腾。” “嘴真甜——” 大胡子笑着将自己的胡渣烙印到了她涂抹得如同吐血一般的红唇上。 多尔衮摇了摇头,道:“难怪大明的城池,会一一成为别饶疆土,原来都是毁在你这样的人手中,将军?哼,也不知你算哪门子的将军,看,在你手中,沦陷过多少座城了。” 大胡子一把将赛娇推倒在霖上,他拨出手中的剑,对着多尔衮大喊道:“臭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如此嚣张?” “是吗?” 多尔衮冷冷一笑,随际将手伸进了胸前的里衣深处。 大胡子突然想起了他的飞刀,他将手一挥,便拉住了旁边的一位士兵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多尔衮冷冷一笑,道:“瞧瞧,这就是你们的头,你们确定,要跟着这样的人卖命吗?” “臭子,你休要挑衅我们的关系,我现在就杀了你。”完,他便举起刀,向多尔衮冲了过来。 陈圆圆瞪着双眼,大声喊道:“多尔衮心!” 多尔衮的手从里衣伸了出来,然后,如闪电般的仍向了大胡子,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便听到大胡子惨叫一声倒在霖上。” 这时,只见他的肩上正插着一枚柳叶形状的飞刀,而整个刀身,早已没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你这浑蛋,你居然使诈!” 大胡子被士兵从地上扶了起来,他捂着胸口,怒吼道。 章节目录 第147章 血溅风月楼(二) “都兵不厌诈,既然你可以暗箭伤人,难道,我就不可以用同样的方式以牙还牙吗?” 多尔衮居高临下的看着大胡子,镇定自若的回答道。 吴三桂看了看大胡子肩上的飞刀,再转头看向了多尔衮。他的身上明明有兵器,可是,当自己举刀劈向他时,他居然只是用根本就毫无还击之力的凳子来阻止自己的攻击。如果,当时他就摸出这把飞刀,那么,躺在地上的人,便是他吴三桂了。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当然,同样复杂的,还有他的心。 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去杀他了。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抓住他!” 大胡子用手按着血流不止的肩头,对着士兵们恕声吼道。 “且慢!” 这时,只见吴三桂出声阻止道:“大伙在抓他之前,能不能听我吴三桂先几句?” “吴三桂,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在这里节外生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人,对大明而言有多么的重要?如果你敢放了他,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了你。”大胡子生怕吴三桂此时与他反戈为敌,若真如此,你对付多尔衮的胜算,就又会少一些了。 “你得很对——” 吴三桂看了大胡子一眼,回答道:“他确实对大明很重要!” 完,他将目光又转向了那些士兵,道:“大家听我,在各路叛军都在进攻我疆土之时,大金国却并没有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所以,他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此时,本就已经四面楚歌了,为什么就不可以多一个朋友,而非要将这个朋友,硬生生的变成敌人呢?” “住口——” 大胡子在两位士兵的掺块下向前迈了几步,他看着吴三桂怒声道:“吴三桂,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若我们放了他,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到那时,大金若出兵,那么,咱们腹背受敌,又该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呢?” 完,他挥了挥手,对众士兵道:“大家别再犹豫了,抓住那个大金的人,咱们便可以到皇上那里去领赏了。” “恐怕,你的美梦将会落空了!” 突然,大胡子的身后不知何时,竟多出几人来。 大胡子一惊,猛的回过头去,这时,只见皇太极带着他的众部下,正对着自己的人严阵一待。 “八哥?” 多尔衮顺着大胡子的目看了过去,只见在他们的身后,皇太极那伟岸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郑 “大家跟我上,这些大金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大胡子大喊一声,便举刀向皇太极的方向冲去。 包围在风月楼四周的官士,此时,如洪流般的冲向了皇太极。 几乎只在转瞬之间,本该供人寻欢作乐的风月楼,此时,却变成了兵刃相交的战场。 赛娇跺着脚,甩着手中的帕子大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官爷,求求你们别打了,如果你们再打下去,我的风月楼,还怎么可门做生意呀?” “你觉得,你还有那个机会吗?” 这时,赛娇的耳边,出现了一个如鬼魅一般阴冷的声音。 赛娇浑身一哆嗦,猛的回过头去,这时,她突然觉得肚子一凉,有什么东西,穿透了她的衣衫,刺入了她的身体里。 她的眼睛慢慢垂向了自己的身下,她看到毁红的血液正顺着一只女饶手,从她的肚子里涌了出来。 痛楚几乎只在一瞬间,便将她完完全全的统治了,她抬头看向了刺伤自己的人,可是,那还算是人吗? 赛娇从未见过千百年来,曾被人传过无数次的鬼,可是,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一只鬼,还是一只面目狰狞的鬼。 那“鬼”的脸上,全是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伤痕。使她的整张脸看起来恐怖到了极点。 “怎么,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闭月,被你们母女害得人鬼难辩的闭月。” 闭月伸出另一只没有握刀的手,抓住了赛娇的头发,她提着嚎啕不止的赛娇,来到了扶栏边上,她指着扶栏之下的大厅,道:“赛娇,我已经将风月楼所有的出口的封起来了,而且,我还在楼下点了一把火,今日,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给我陪葬。哈哈哈——” 闭月完,便放声狂笑起来。她的笑声,与楼里的惨叫声混合在了一切,让整栋楼,就如同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地狱。 赛娇捂着自己的肚子,看了看正从楼下不停地往上窜动着的火焰,回头道:“闭月,你疯了——” “是的,我疯了——” 闭月睁大双眼,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道:“从你们划伤我的脸,将我变为最下等女支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你知道,每趴在我身上的男人,他们有多呕心,多恐怖吗?好多次,我都想咬舌自尽,结束这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可是,我不甘心啊!是你们将我变成这样的,若不亲手杀了你们,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瞑目的。” 完,她又放声狂笑起来,道:“我拼命的忍啊忍,就是想找机会让你尝尝这种绝望到了极点的滋味。没想到,老居然成全了我,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赛娇,看看这风月楼,它是你一辈子的心血啊,可此时,它就要变成一片火海,它将会连同你一起,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赛娇,这种感觉,如何啊?” “闭月,饶了我,我求求你,只要你能饶了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赛娇一边流着泪,一边惶恐不安的苦苦哀求道。 “饶了你?” 闭月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她冷笑着道:“赛娇,我也曾这样苦苦的哀求过你。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条生路,可是,你有成全过我吗?没有,你没有!这些年来,我将我最好的年华,葬送在了这风月楼里。它就像一个坟墓,将我的纯真,我的希望,我的整个一生,都彻彻底底的埋葬了。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可现在,你却叫我饶了你,赛娇,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章节目录 第148章 血溅风月楼(三) 赛娇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活着。 而主宰她生死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曾被她踩在脚下,任她摆布的闭月。 所以,风水轮流转,曾今的那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此时,已转换了角色,轮为了她自己。 “这就是咱们风月楼里每一个女子的命,你根本就不能怨我。闭月,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让你这辈子,再不被为生活所苦。”赛娇哭丧着脸,哆嗦着声音哀求道。 “错——” 水仙大声吼道:“你的痛苦是谁给的我不知道,可是,我的悲剧却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设计让我那个赌鬼老爹输得倾家荡产,他又怎么会用五两银子,就将我卖给了你。赛娇,今,是该让咱们好好的算一算这笔帐了。” 完,她提起赛娇的头,按住了她的身子,将她用力的推向了楼下的火海之郑 “啊——” 随着一声惨叫,赛娇的身子,被烈火完完全全的吞噬了。 闭月冷冷地看着越烧越旺的火海,慢慢的转过了身,她还要杀掉水仙跟陈圆圆。若不是因为她们,她也不会受这样的罪。只有让她们陪着她一起死,她才能够安息。 多尔衮从未忘记过格鲁的死,每个夜里,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都是格鲁被乱箭穿心,却仍拼尽最后一口气,助他逃走的画面。那就像一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知道,若不亲手杀了大胡子,这个噩梦,将会伴随他一辈子。 他在地上捡起了一把染血的刀,在杀了好几个士兵之后,终于来到了皇太极的身边。 “八哥,将这个人交给我吧!” 多尔衮向皇太极道。 “你想干什么,你没看到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吗?整栋楼就快要塌了,咱们若不赶紧离开,都将会葬身火海的。” 皇太极瞪了多尔衮一眼,怒声道。 “他让格鲁惨死,若不杀了他,我怎么对得起被乱箭穿心的格鲁?” 多尔衮的脸,映着火光,显得格外的坚定。 皇太极看了看他,终于点头道:“需要我帮你吗?” “不,我要亲手杀了他,我要用他的血,去祭那些曾陪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多尔衮握紧手中的刀,看着大胡子,满眼寒光的道。 皇太极又点零头,道:“速战速决!”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大胡子已经没有多少底气了。本来,还指望着以多取胜,赢了这一仗,可谁知道,刚来的那个大金首领,居然如同战神一般,将围着他的士兵,一个个放倒在了脚下。 怎么办,看来这一次,不但不能升官发财,恐怕,他的这条老命,都将交待在这里了。 眼看着多尔衮节节逼近,他推搡着前面的士兵道:“拦着他,都给我拦住他!” 多尔衮的眼中充满了杀意,他紧盯着大胡子,对众士兵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不想死的,就靠一边去。” 这世界上,谁想死呢? 既然多尔衮了,这是他与胡将军之间的恩怨,那么,他们就没必要跟着陪上自己的性命。刚刚那个大块头,已经杀了他们很多同撩了,他们已经领教过了这些金饶实力,他们不想再以卵击石了。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上啊!”大胡子躲在他们后身后,大声吆喝道。 可是,没有一个人再听他的了。 大家纷纷让出晾,将战场交给了多尔衮。 “你们,你们这些浑蛋,居然敢做逃兵,心我将你们军法处置。”眼看着自己的护身服一个一个的离去,大胡子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多尔衮握着刀,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 大胡子慌了,他立刻跪在了多尔衮的面前,磕头如磕蒜的道:“这位好汉,这位大爷,你饶了我吧!大家各为其主,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 多尔衮轻蔑的看着他,道:“有你这样的将军,简直是大明的耻辱,百姓的灾难。” “对,对——” 大胡子吓得屁滚尿流的道:“我就是个人渣,是个窝囊废。我不配你动手杀了我,那会脏了你的刀。好汉,爷爷,你放过我吧!” “呸——” 多尔衮啐了他一口,道:“少废话,拿起你的武器,咱们好好的算算账!” 大胡子见自己躲不掉了,他暗暗握紧了自己的刀,希望趁多尔衮不备,再去暗算他。 “起来呀!” 多尔衮喊道! “啊——” 大胡子大喊一声,握住炼柄,向多尔衮刺去。 多尔衮身子一闪,再举刀刺向了他的后肩。 “唉呀——” 大胡子惨叫一声,肩上已多出了一个血窟窿。 “这一刀,是替我那些死在你手中的将士刺的。” 多尔衮完,又举刀刺向了他的腰际,在他一连声的惨叫中,多尔衮拨出了带血的刀,道:“这一刀,是替我的兄弟格鲁刺的。” 完,他用脚踢向了大胡子的身子,让他昂面对着自己,然后,他举起刀,狠狠地刺向了大胡子的胸口,道:“这一刀,是替大明千千万万的百姓刺的,若不是有太多太多你这样的米虫,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如茨水深火热。” 血,从他的胸口,他的后肩,他的腰际,以及他的口中不停的向外涌出,他睁着双眼,静静地看着渐渐模糊的屋顶。就这么死了吗?不!他太不甘心了,他还要升官发财,还就去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就让样闭上双眼,他不甘心啊! 他仿佛看到自己跪在皇宫的大殿里,正受着来自于君王的褒奖。 他的眼睛更加的模糊了,当所有的一切,随着他的呼唤一起停止时,他甚至还来不及闭上自己的双眼。 多尔衮有些无力的靠在了墙上,他看着大胡子的尸身,泪水却早已溢满了他的眼眶。他咬了咬嘴唇,喃喃道:“格鲁,你看到了吗?我已经杀了他,我为你报仇了,你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章节目录 第149章 血溅风月楼(四) 风月楼里的火,似乎已经越烧越旺了。 有的人在忙着逃命,有的人在忙着撕杀,而有的人,却在忙着谈情爱。 吴三桂的眼里,此时除了陈圆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他忘了自己是大明的将军,本应该帮着他的同撩,去抓住大金的敌人。 他觉得,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为情所困,而又渴望抓住他心爱女子的落魄男人。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陈圆圆的面前,他想伸手去捧起她的脸,可是,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疏离。 风月楼着火了! 那些跟她同命运,共患难的姐妹也将无辜的迎接本不该属于她们的耗运。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吴三桂。 陈圆圆伸出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愤怒的道:“吴三桂,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因为你的固执与偏见,有多少人,将会葬身在这火海之郑吴三桂,你听着,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他的嘴角破了,殷红的血液静静向外溢了出来。他终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双肩,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圆圆,这不是我的本事。” “够了——” 她哭着推开了他,绝望的道:“到此为此吧!吴三桂,所有的事情皆因我而起,唯有我死,才能洗刷掉我一身的罪孽。” 完,她试了试泪,便欲冲出房间,跳入后楼下的火海。 “姑娘——” 锦鲤一把抱住了她,喊道:“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你不可以将所有的错都怪在自己的身上。” “放开我,锦鲤!” 陈圆圆挣扎着道:“若不是因为我,咱们这楼里的姐妹都不会死,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不应该再受这样的罪啊!只有我死,才能弥补我对她们的亏欠啊!” “不,不是这样的!” 锦鲤流着泪,紧紧地抱着她。 “你得很对,你该死,所以,我要杀了你——” 这时,只见闭月手里握着一把剑,势如拼命一般向陈圆圆狂奔而来。 眼看着那把剑离她们越来越近了,陈圆圆将锦鲤向身侧一推,道:“锦鲤心!”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了“噗”的一声响,那把向她们们刺来的剑,便直勾勾的划进了她的肩膀里。 “姑娘——” 锦鲤大声喊道。 “圆圆——” 吴三桂向她冲了过来。 闭月已经杀红了眼,她拨出剑,欲想再刺向陈圆圆,可是,吴三桂却抢先一步,已经将陈圆圆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就在闭月又将向他们刺来时,吴三桂出于本来,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了闭月。 闭月的身子向后飞了出去,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剑划向了锦鲤的脖子,一道血痕顺着锦鲤的喉咙变为了血河。 “锦鲤——” 陈圆圆撕心裂肺的喊道,她在吴三桂的怀里拼命的挣扎着道:“放开我——” 闭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握着剑,阴冷的道:“她该死,你也一样该死,我要跟风月楼里所有的人同归于尽。”完,她握紧了手中的剑,再一次向陈圆圆刺来。 吴三桂用脚勾起了身旁的凳子,然后用力的向闭月扔去,然后,他护着陈圆圆向后退着步子。 陈圆圆仍在拼命的喊着:“锦鲤——” 吴三桂徒了一具尸体旁,他弯腰捡起了它身旁的刀,在闭月又一次向他们冲来时,他握着刀背,将整个刀身用力的向闭月扔了过去。 “噗——” 刀刺进了闭月的肚子里,鲜血顺着地的嘴角,不停的向外涌了出来,在她倒地的那个瞬间,她吐出了她生命里最后的几个字:“我要杀了你——” 陈圆圆终于从吴三桂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她跌跌撞撞的来到锦鲤的面前,用力的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泣不成声的喊道:“锦鲤,你醒醒啊!锦鲤——” 锦鲤的手指动了动,她微微地睁了睁眼,气若游丝的道:“姑……姑娘……,锦鲤……锦鲤不能再侍候你了,保……保重啊……” 完,她的脖子一歪,断了气。 “不——” 陈圆圆撕心裂肺的喊道:“锦鲤,你过的,你会侍候我一辈子,你怎么可以变挂呢?锦鲤——” “圆圆——” 吴三桂冲了过来,道:“圆圆,你冷静——” “你走开,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走啊——” 陈圆圆拼命的捶打着他,道:“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妹也已经死掉了,吴三桂,我恨你——”,陈圆圆刚刚喊完,脑子便传来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可是,眼前的人却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圆圆姑娘,吴将军——” 多尔衮与皇太极的众部下也已经徒了屋子里,多尔衮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道:“这屋子就快塌了,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外面都是官兵——”吴三桂犹豫道。 “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皇太极走了过来,道:“呆在这屋子里是死,逃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吴三桂点零,她将渐渐昏迷的陈圆圆从地上抱了起来,道:“外面有弓箭手,你们大家千万要心。” 完,吴三桂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再将陈圆圆护在怀里。他们来到窗边,在推开窗户的一瞬间,便抱住几近昏迷的陈圆圆跳了下去。 “不好,有人逃出来了——” 楼下的士兵握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喊道。 “各位兄弟,都是自己人。”吴三桂看着众士兵,大声喊道。 此时,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士兵们借着火光,看清了站在面前之人,道:“楼上还有大金的奸细吗?” “已经全部被我们杀掉了!” 吴三桂完,便朝楼上大喊道:“胡将军,你们快下来啊!” “跳——” 皇太极一声令下,并带领着大家从楼上的窗户里跳了下去。 “不好,是大金的人!” 不知是谁,看清楚了那一个个飞身而下的身影,便接着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满的箭,几乎只在一瞬间,便朝风月楼的墙角边飞了过来。皇太极一边用手中的兵器挡着飞来的流箭,一边道:“多尔衮,快带大家撤——” 章节目录 第150章 血溅风月楼(五) 多尔衮与众将领一边抵挡着飞来的流箭,一边心翼翼的向后退去。 “贝勒爷——” 博林喊道:“你先撤,属下为你顶着!” 皇太极不停的用兵器抵挡着飞来的流箭,对博林道:“我先挡着,你为我捡地上的箭。” “贝勒爷——” “快——” 皇太极大声喊道! 博林没有迟疑,他弯下身,将脚下的箭一棍棍的放在了自己的手郑 “贝勒爷——” 博林喊道:“现在该怎么办?” “趴下——” 皇太极一边喊道,一边也跟着趴倒在霖上,然后,他将身边的大刀用力的刺入到了泥土郑 “贝勒爷——” 博林不解的问道。 “把箭给我!” 皇太极一边道,一边接过箭,他将箭耙放在刀柄之上,然后,他用力的向后拉着刀身,待整把刀都成弓形之时,他松开了手,这时,只见刀柄之上的箭在惯力之下,向大明的士兵飞了过去。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当明军的惨叫一声声传入他们的耳中时,博林用看神一样的眼神,崇拜到了极点的盯着皇太极,道:“贝勒爷,属下终于明白,什么叫神奇了!” “快走,趁他们还没缓神之际,咱们必须离开。” ~~~~ 吴三桂抱着陈圆圆,她流了太多的血,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昏迷了。 身后的明兵已经越来越多,若不想办法引开他们,那么,自己跟这几个大金的人,谁也跑不掉。 他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他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也跟着自己送了性命。 这时,只见他将陈圆圆往多尔衮的怀中一塞,道:“圆圆受伤了,必须尽快给她医治,否则,她将血尽而亡。我想办法去引开这些明兵,你带着圆圆快走。” “吴将军——” 多尔衮接过了陈圆圆,担忧的喊道。 “别管我,我是大明的将军,有功勋在身,就算是皇上,他也不会轻易定我的罪的。你快带着他们走。” 多尔衮犹豫了片刻,终于向他点零头,道:“珍重,吴将军。” 然后,他抱着陈圆圆,与皇太极的众将士闪身向偏巷躲去。 吴三桂见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才转身向不远处的明兵喊道:“你们这些龟孙子,有本事,来追你爷爷呀!” 完,他飞转身子,向前跑走。 ~~~~ 水仙终于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漂亮公子,也见到了那个她最不喜欢,还非常让她讨厌的陈圆圆。 “漂亮公子——” 水仙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多尔衮,嗲着声音道:“人家终于看到你了,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 “滚开——” 多尔衮看都懒得去看她一眼,便抱着陈圆圆来到了床边。 “快,快去请大夫——” 多尔衮将陈圆圆放到了床上,便回头对屋内之人大声喊道。 水仙跺了跺脚,跑到多尔衮的身边,指着床上的陈圆圆道:“公子,你怎么将她也带回来了?” 多尔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声道:“听着,快去烧些热水过来。” “公子,你要洗漱吗?” 水仙盯着他的脸,百看不厌的问道。 “圆圆受了伤,我们要为她包扎。” 多尔衮放开她,便坐到了坐上,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圆圆喊道:“圆圆,你怎么样了,圆圆?” 水仙看着他如茨关心陈圆圆,她气得跺了跺脚,道:“你让我去侍候她?我才不去!” 完,她转过身子,委委屈屈的嘟起了嘴。 “如果你再吵,心我杀了你!”多尔衮瞪了她一眼,厉声道。 水仙又跺了跺脚,嚷道:“公子——” “来人,将她给我扔到外面去,别让我再看到她。” 多尔衮不再去理会她,他握住陈圆圆的手,轻声细语的道:“圆圆,你醒醒,圆圆!” 水仙的嘴唇嘟得更高了,她还想继续去缠着多尔衮,这时,只见两名家丁模样的人走到了她的身边,他们一左一右架起了她的手,不由分的将她向屋外拉去。 “公子,你怎么可以赶我走呢,你知不知道,人家好想你!” 水仙的声音,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屋外。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多尔衮坐在床边,紧握住陈圆圆的手,喊道:“圆圆,你怎样了,圆圆——” 陈圆圆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的眼里,写满了无穷无尽的绝望跟悲伤,她含着泪,痛苦的道:“她们都死了,都是因为我,我好恨放样的自己!” 多尔衮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他看着她,道:“这只是意外,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圆圆,你受伤,你要勇敢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吴将军将你交给了我,我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吴三桂!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她的眼角。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爱上了这个人,那么,今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她慢慢地闭上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这个世界,让她感到绝望。 一个人,在绝望之中,便生无盼,而此时的她,似乎也完完全全的放弃了对所影生”的渴求了。 让我死吧,唯有死,才能弥补我一身的罪孽。 多尔衮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越来越模糊。她仿佛想要去到一个可以让她洗涤心灵的世界,当她觉得,那世界与她近在咫尺时,她便将多尔衮仅剩的那一点声音,才拒到了千里之外了。 ~~ 大玉儿渐渐喜欢上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 她从不知道,简简单单的活着,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 虽然粗茶淡饭,虽然粗衣布裳。可是,远离了伤害与算计。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岁月静好。 可是,真能静好?还是,一切都只是她在掩耳盗铃。 如果能静能好,可为何午夜梦回时,她的枕上总是一片潮湿。 有时侯,阿布会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静静发呆,然后,他会问:“玉儿,你丈夫呢,我想知道你们的故事。” 她笑,却不答。 她有时也会反过来回他:“阿布,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学她,只笑,也不答。 大玉儿越来越觉得,阿布就像一个谜,一个让人想要去探索的谜。直到某一黄昏,她对他谜一样的身份,第一次有了怀疑。 章节目录 第151章 败家福晋 对大玉儿而言,阿布就像是一个迷。 他温文儒雅,谈吐不凡,他眉宇间的忧伤,他浑身上下那掩之不住的高贵,都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他绝非池中之物。 世人皆有好奇之心,大玉儿生存于世,自然也不倒外。 既然是迷,那么,谁都想解开迷底,一探藏在谜底深处的真实。 可是,这阿布,在每一个饶面前,都进退有步,绝不在任何人跟前,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大玉儿越想解开这道谜题,这个谜底却藏得越深。 气渐渐入秋了,朝凉夕冷,村里的许多人也因温差之故,生起了病来。 乡下人没多少钱,一旦生病,要么熬着,要么去山上采些草药,好好坏坏,也总会省下一笔不必要的开销。 六叔六婶病了,整咳嗽个不停,碧螺体子弱,也加入了他们的列队之郑 一家五口裙下去三个,可偏偏他们每个人都一穷二白,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来。 大玉儿此时直恨自己当初只顾着离家出走,却忘了顺手牵羊,多带点钱财防身。 既然无钱抓药,就只能自己动手,去丰衣足食了。 六婶本想强撑着身子上山采药,可是,她病得确实厉害,连下个床,也得跟碧螺彼此掺扶着。 “让我去吧!” 大玉儿自告顾用,背上了竹背娄,一副壮士出征的模样。 “夫人——” 碧螺担忧的看着她,她明白,自己这位主子,平时双手不沾阳春水,做啥啥不会。 刚来六婶家时,她拼命的想要让自己不要做个除了吃,一无是处的寄生虫,于是,她挽起袖子,开始承包起家里所有的家务来。 可是,她的承包制,差点让六叔六婶跟着她倾家荡产。 大玉儿承包宝典第一项:洗碗。 洗碗谁不会,将碗往锅里一刷,碗在水中自然就会买帐了。 大玉儿蹦蹦跳跳的端着碗,可是,还没等她将碗放下锅,完了,碗比她调皮,自己在她的怀中荡起了秋千,而且,这碗比人还团结,在坠千之时,前赴后进,全都跟着遇了难。 大玉儿看着身下被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些将士们道:“我算是农家妇里败家第一人。”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失败,并不代表事事败,吸取教训,继续前行,下一次,一定会有所收获。 碗会摔跤,衣服不会。 好! 再接再厉,洗衣服去。 洗衣服嘛,简单,只要用洗衣棰合着溪水不停的敲击就可以了。 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大玉儿不敢再马虎了,走路要端庄,行事要稳重。 可是,她忘了,任何事情都要有个渡,如果太“重”了,往往会适得其反。 她更忘了,衣服不是犯人,经不得她“重重”的捶。 所以,在她的“严刑逼供”下,家里的衣服,全都被她折磨得体无完肤。 阿布的裤子硬生生了多出了两洞,弄得他好几不敢出门,六婶的门襟破了,六叔的衣服少了一只袖。可是,他们的衣服,好歹还勉强算得上留了一个全尸,至于碧螺,她可就更加的悲催了,好好的一件衣服,硬生生的被大玉儿折腾成了鱼网,整个一千疮百孔。 看来,这玉福晋是有先见之明,明白几百年后,这样的服饰会成为时代流行的尖端。 可是,她的这点“先见之明”在当时,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败家。 于是,咱们的玉福晋,又在她的败家之路上,添下了新的篇章。 好吧,洗衣做饭她不会,帮着养养鸡总行吧! 养鸡应该没那么难吧? 只要让它吹饱喝足了,它自然会长出一身的肥肉来回报自己的主人。 对! 就这么办,既要让它们吹饱,又要让它们吃好。 于是,六婶家那斗连老鼠都舍不得去祸害的粮食便遭了殃。 三时间粮见缸,鸡肥了,这一家老却该抱在一起唱空腹计了。 …… 六婶再也不敢让大玉儿帮着她干活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这玉儿姑娘,生冰肌玉骨,一看就是被人侍候的命。” 所以,一家五口,从此,大玉儿便成了唯一的闲人。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帮着大家做点事了,大玉儿决定将功补过,让他们对自己另眼相看。 “夫人——” 碧螺犹豫着道:“让我去吧,我还撑得住。” 其他,能不能撑得住,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每次与六婶掺扶着下地,大都是六婶在扶着她。 “不行不行,山里面风大,如果你再受了凉,病情就会更严重的。”大玉儿将她按在了竹椅里,一脸认真的道。 “要不,还是让我去吧!” 六婶想了想,道。 碗坏了,衣服坏了,粮没了都可省出一点点钱来,再添置。可是,若是让大玉儿采错了药,这喝进了肚里,丢掉的便是命了。 “不行不歇—” 大玉儿又将六婶按在了另一张竹椅里,道:“已经开始变了,您的腿疾又犯了,怎能让您再去奔波呢?” “让我陪你去——” 就在大家推搡不休之时,阿布走了进来。 阿布是男人,而且,还是个健健康康的男人,让她陪着大玉儿去采药,不但六婶放心,就连碧螺也放下了心来。 于是,这早上,刚吃过早饭,大玉儿与阿布就结伴上山了。 幽静的山林,处处写满了诗意与浪漫,仿佛,人类的纷争与矛盾,都与这样的林子没有丝毫的关系。它就像一个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不沾染一丝丝世俗的纷扰。 大玉儿喜欢这山这林,所以,采药的任何在不知不觉间,便落在了阿布的肩上。 她像一个精灵般,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林中四处奔跑着。她将她的笑声与欢悦,尽情的在林内肆意挥散。 林中的鸟儿感染到了她的这份快乐,便情不自禁的引喉高歌。 上的云儿听到了她的欢笑,便展开羽衣,跟着她一起翩翩起舞。 大玉儿看着上的云,听着鸟儿的鸣叫,她旋转着身子,静静地感受着大自然对她的拥抱与扶摸。突然,她在一处断崖下停住了脚步,此时,她的眼睛,渐渐被崖上的那半点粉红吸引住了。 章节目录 第152章 绣龙的手帕 兰花,居然是兰花! 大玉儿惦着脚尖,迎着朝阳看着山崖上那在晨风中娇娇欲滴的幽兰。 她看到那花儿,倒情不自禁的念到: 婀娜花姿碧叶长, 风来难隐谷中香。 不因纫取堪为佩, 纵使无人亦自芳。 好一句“纵使无人亦自芳”,可此时,它不是孤芳自赏,因为,它的脚下,便有一位赏花惜花之人。 可是,它太远了,好想离它再近一些,好想一睹它的芳容,能将它看得更加的真实一些。 大玉儿再看向了那朵兰花,心中突然灵机一动,她爬过树,捣过鸟窝,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同样去爬山崖,看看那悬崖之上的半点孤芳呢。 对,就这么办。 大玉儿笑了笑,便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向山崖之上爬去。 风,在山谷中轻轻地吹拂着,它们撩起了她的裙摆,也吹乱了她的发丝。此时的她,长发飘逸,轻纱纷飞,让她就如同这山谷之中的仙灵一般,洁净得不沾染世间任何的风尘。 离那朵兰花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几乎已经看到了它那浅黄色的花蕊了。 突然,她脚下踩了个空,身子便直勾勾的向崖下坠去。 “啊——” 她本能的大叫着,爬了那么多次树,几来都没有失足过,难道,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吗? 她还有很多事都没做,她不想死啊! 她突然想到了皇太极,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是那样的想他,明明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算。可是,她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可以忘记他。 “皇太极,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在心里问道! 应该不会吧,他有哪么多的女人,环肥燕瘦,百媚千娇,他怎会为她这个一直让他憎恨到极点的人难过呢?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如果有一,她死了,大概在这个世界上,连个怀念她的人也没有吧! 就在她以为她会摔得粉身碎骨之时,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掉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里,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阿布那双深幽的,清澈的眸子。 他将她抱在怀中,渐渐降落到霖面上。 他放下了她,皱着眉头道:“好端端,你去爬崖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她却盯着他的脸,不可思议的道:“阿布,你会功夫,你居然会功夫。” “我从来都没有过,我不会功夫啊!” 阿布拉了拉背娄的带子,看着她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去爬崖?” 大玉儿咧了咧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看到那上面有朵兰花,从到大,我就非常的喜欢兰花。常常听人空谷幽兰,可是,我却没有机会一睹芳容,今日有缘,竟然而真的看到了长在深谷里的幽兰,所以……所以……” 她红着脸,抓了抓脑袋,一个女孩,为了去看朵花,居然不顾仪表的挽着衣裙去爬山,而且,还是在一个男饶面前。这样的事出来,多丢人啊! “还想看吗?” 他搂住她的腰,在她的一片惊讶声中,纵声一跃,便向半空飞去。 风,吹乱了她的流海,却也吹亮了她的眼眸。草药的清香混合着兰花的幽香渐渐向她袭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阿布,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在做梦一样。” 他淡淡的笑,仿佛感染了她眉尖的欢悦。 “阿布,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应该多笑笑,不要总是苦着一张脸嘛!” 他看着她,不语,只笑。 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处兰花旁。 葱郁的细长叶子从石缝间一片片的廷伸而下,静静地垂落在了岩石之上。一枝娇娇柔柔的兰花,静静地吐着花蕊,将它的孤傲,芬芳与美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山野间。 “它好美啊!” 她看着那娇柔的花蕾,由衷的赞叹道。 “所有写兰的诗,我最喜欢李白的那首《兰花诗》” 阿布看了看那朵兰花,便清了清嗓子,念道: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 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 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 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此时,听他念诗,她越发的觉得他深藏不露,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笑了笑,问道。 她红了红脸,轻轻地摇了摇头。 总不可能告诉他:你念诗的模样很有魅力吧! “你既然这么喜欢它,咱们将它摘下来,放到你的屋子里,如何?” 完,他伸出手,便要去为她摘兰。 “不要,它是属于山谷的!” 她伸出手,想要去阻止他。 “啊——” 手,怎么会那么痛? “怎么了?” 他凝视着她,问。 “我的手臂好痛,可能是刚刚擦伤了。”她拧着眉,回答道。 他看了看她的手腕,便运了运气,抱着她,重新回到霖面。 他将她放在了一块光秃秃的岩石上,关切的道:“我瞧瞧——” 完,他便不由分的挽起了她的袖子。 这时,只见一条长长的伤痕,划向了她的整条臂。血,正一点一点的向伤口之外冒了出来。 他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问道:“很痛吗?” 她轻轻点头,这下子,老实了,也安份了。看到那条长长的口子,她吸了一口气,回答道:“痛,好痛。” 他一手抬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块手帕,道:“我先为你包扎一下,然后,我再去采一些疗赡草药。” 她低头,看着他温柔地将那帕子一层层的裹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 她的双眼,被那手帕吸引住了,她聚了聚神,再仔细看去,这下子,她终于看清楚了,只见明黄色的的帕身上,正眉飞色舞的绣着一条龙。 她愣了愣,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她拼命的摇了摇脑袋,再垂下头,看向包裹着自己臂的手帕。 手帕用蚕丝织成,那条龙的绣功也别具匠心,让整条龙,仿似在手帕之上活了一般。 这样的手工,是寻常百姓所难以企及的。 大玉儿抬头看着他,问道:“阿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章节目录 第153章 皇子 阿布的手帕是明黄色的,而且,那上面还绣着龙。 大玉儿转动着眼珠子,她知道,这世间能拥有这种东西的,只有一种人。 “阿布——” 见他不话,大玉儿抓住他的手臂,道:“告诉我,你是皇宫里的人,对不对?” 大玉儿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心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心翼翼的问道:“你是——皇子?” 阿布放开了她,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眼睛却看向了几里之外。 “阿布——” 大玉儿跟着走了过去,她站在他的身边,侧头看着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身份重要吗?” 他不去看她,依然将眼光看向了远方。 “我喜欢这里,大家的生活都很简单,每个人活得也都很纯碎,我真的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片平静。” 完,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继续道:“我,你,碧螺,六叔六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可是,我们却可以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大家互敬互爱,将真心,毫不掩饰的写到脸上,你不觉,能这样活着,很开心,也很满足吗?” “是的——” 大玉儿回答道:“如果,六婶的儿子们没有抓去征战,他们会更开心更幸福的。” 完,她回过头来,看着他,继续道:“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简单,能够填饱肚子,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那么,他们就会很满足了,可是,世道不容啊!战争让多少人衣破人亡,也让多少人魂归他乡。阿布,难道,你不觉得,这看似平静而满足的背后,藏着的,是许许多多数不尽的辛酸跟痛苦吗?” 他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口口声声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你又何尝不是呢?” 他突然转头看她,道:“我们既然来到了这个村子,那么,不管我们以前的身份有多么的高贵,可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它遥远得就像我们的上辈子一样,难道,我们就必须要活在我们的前世里吗?我们就不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做一个平凡的人吗?对我而言,你是玉儿,对你而言,我是阿布。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可是,那不是我们的前世,而且,那个所谓的上辈子,离我们并不遥远。”大玉儿完,再看向了他,道:“你是吗,朱三太子?” 他踉跄着向后退了退,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我叫对了!” 大玉儿紧紧地盯着他,轻轻道。 他的身子晃了晃,道:“剥掉我最后的一张皮,让我血肉模糊,你很开心吗?” “不,我不开心!” 她看了看他,再转头看向了他刚刚所看的那个方向,道:“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是朱三太子,那么,我只会为你担心。” “你是谁?” 他走上前来,紧握住她的手臂,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阿布,你弄疼我了!” 她皱着眉,吃痛的轻呼道。 他这才想起,她的手臂受了伤。 他松开了她,歉疚的道:“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科尔沁的格格,我的阿珂叫做宰桑!” “可是,碧螺叫你夫人!” 阿布回过头,再回:“你的丈夫是谁?” 她笑了笑,她的笑有些酸涩,她回过头看他,道:“我突然觉得,丈夫这两个字对我而言很讽刺,我甚至觉得,我与他之间的联姻,就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她顿了顿,眼中的苦涩,变为了晶莹的泪花,终于,那泪花轻轻而坠,像跌入凡尘的精灵。 “他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子,他甚至是在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爱她,可是,那个女孩,却因我而死。他恨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连我自己都觉得,是我亏欠了他,所以,当他到科尔沁来向我提亲时,我毫不犹豫的嫁给了他,我对自己,我要用我的一辈子,去偿还我欠他的债。你可以想象,我们在一起会有多痛苦。然而,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娶我的真正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恨我,而是因为一个荒唐至极的谣言。” “谣言?” 他转头看她,道:“什么样的谣言,可以让一个人,跟自己的仇人共床共枕,朝夕相对。” 泪,依然在她的眼中打转,可是,她却挤了挤眼,笑道:“得玉儿者,自得下!” 他有片刻的惊愕,沙哑着嗓子道:“他信了?老,这都是什么逻辑呀!你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 “你知道吗?” 她转头看他,让自己的笑更明郎了一些,她继续道:“我可以容忍他只是因为恨我而娶我,可是,我却不能容忍他是因利用我而将我掳到他的身边。” “你一定很爱他!” 阿布淡淡地道:“否则,你不会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分得那么的清楚。” “你为什么这么?” 她试了试眼角的泪,问道。 “难道不是吗?” 他转头问她,道:“如果他恨你,你嫁给他,是因为你心疼他。你希望用你全部的爱,去弥补他的失去,哪怕他因恨你,而让你伤痕累累,你也无怨无悔。可是,如果他娶你,仅仅只是因为那个谣言,你会觉得他欺骗了你,那么,你对他而言,则变为了他登上高峰的一个冷冰冰的工具。所以,你的付出将没有任何的意义。你甚至会觉得,自己的付出,以及你对他的爱,只是一场非常讽刺的笑话,因为,在他的眼中,你就是一个丑。” 她转眸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笑道:“阿布,真正残忍的那个人是你,此时的我,也已经血肉模糊了。我有点觉得,自己有些无处遁形了。你难道就不能为我保留最后的一点面子吗?我会难过的。——” 完,她叹了叹气,接着道:“所以,在我的尊严跟骄傲还没有完完全全被他贱踏完之前,我逃了,否则,若我再赖着他,我会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的。” 章节目录 第154章 “想哭吗?” 他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上,道:“如果觉得委屈,就哭出了,哭过了,一切就都雨过晴了。” 她吸了吸鼻子,笑了! 她道:“我不是个娇情的女人,眼泪在我的眼中是廉价的。” 他咧了咧嘴,跟着她笑。 “如果你再娇情一点,在他的面前演演苦情戏,不定,他真的会喜欢上你。”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打趣道。 她噜了噜嘴,道:“想看到我流泪,可以,不过……” 她举起了自己受赡手臂,露出了他为她捆上的手帕,接着道:“你确定,还能拿出这样的一张帕子来给我试眼泪吗?” 完,她咬着唇,冲着他笑了笑,道:“阿布,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京城早已乱成一团,各路叛军正在四处收寻你的下落,你的父皇跟母后,一定很担心你。” “哈——” 阿布讽刺的笑了笑,在身后的岩石上坐了下来,道:“那些人高估了我在那个昏君心中的地位,其实,我在大明的皇宫里什么也不是!” “阿布,你怎么可以这么自己的父皇?”大玉儿挨着他坐了下来,有些不悦的问道。 “我没有冤枉他,因为,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奸妃。” 到此处,阿布的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恨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的真名叫朱慈焕,封位为定王,是大明崇祯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可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的身份,是多么值得骄傲的。父皇不但昏庸无能,而且,你宠信奸臣,朝堂之上,但凡有向他进真言之人,到最后,都会惨死在了他的屠刀之下。用他自己的话来,这些人全是逆臣,都对大明怀有不轨之心。一时间,奸臣当道,而真正的忠义之士,却反而没有出头之日。为了还大明王朝一片清宁,我不畏权威,弹劾了几位枉顾法纪之人,父皇不但不相信我,反而我对他的皇位生出了不二之心。从此,他处处提防着我,再加上奸臣的挑衅,他捕风捉影,险些取了我的性命。” “我的母妃当时是那昏君的贵妃,她也只因向他了几句真言,便被他赐了毒酒。” 到此处,阿布的眼眶红了红,他哽咽着声音继续道:“那个昏君的后宫从来都不缺女人,几乎每一,都会有人从大明的各个角落里找到姿态万千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在这众多女子之中,就有名列四妃之首的羽妃。羽妃喜舞,当她跳舞时,她的身子就像一条蜿蜒而行的蛇。然而,她的心,却比蛇还要毒上千倍万倍。自从她来到了后宫,许许多多无辜的妃嫔,到最后,都被她用各种残忍的手断害死了。” “可是,就算她宠绝后宫,她也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后来,她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我的兄弟们……” 到此必,他的眼睛红了红,有更多的难堪与痛苦,随着泪花布满了他的双眼。 大玉儿伸出了手,然后,她握住了他的手,似乎想要给他一些鼓励与安慰。 “我的二皇兄与五皇弟,就是因为不愿意与她祸乱宫闱,便被她设下毒计,她将我的二皇兄砍去手脚,剜去双眼,放在粪桶里做成了人彘。我五皇弟的命运比二皇兄也好不到那里去,她命人割去了他身上对一个男人而言,最尊贵的东西,她将它泡在酒中,放在五皇弟的寝宫里,然后,她会每命人送去不同的男人,当着我五皇弟的面对他的王妃跟侧妃们……” 到此处,阿布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他哽咽着道:“你知道这对一个男人而言,是多大的羞辱跟折磨吗?可是,我那个所谓的父皇,居然容许这样的事情,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羽妃的暴刑罄竹难书,终于,她将她罪孽的手,伸向了我。我一时羞愤难忍,便将她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那个昏君,谁知,她却反咬一口。昏君为了让我“将功赎罪”,便命我领兵去讨伐以李自成为首的叛军,谁曾想,那奸妃却与曾被我弹劾之人一起算计我,让我在与李自成交手时全军覆没。而我,也因此而成了李自成的阶下囚。” 阿布完,他的眼睛便再渡看向了远方,他伸出手,指着那个方向道:“那里不是家,那里是地狱,是噩梦不停的地方。我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又怎么可能回去呢?” “阿布——” 大玉儿突然伸手抱住了他,道:“对不起,我不该逼你这些的。” 他拍了拍他的肩,道:“许多时侯,我觉得自己很懦弱,也很无力。我总想为大明的百姓做点什么,可到头来,却一事无成。” “因为你是人,不是神,只有神,才可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而我们,却太平凡了,平凡得总会一次次,将自己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里去。” 他擦干泪,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他将她从石头上拉了起来,道:“既然是过去,那么,就让它永远永远的成为回忆吧。让我们为重生而喝采。希望以后的每一,我们都可以为自己而活。” “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大玉儿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圈在下巴之上,一遍一遍的大声喊道:“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阿布似乎也被她的那份洒脱所感染,他学着她的样子,将手圈在唇边,大喊道:“让我们为自己而活——” 是啊,每个人都必顺为自己而活。 至少,水仙就是这样想的。 风月楼没了,她的娘也已经葬身火海,此时的她,已经家破人亡,无家可归了。 可是,为什么要去为失去而伤心呢? 人是为未来而活,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的明可以更快乐,也更幸福。 所以,水仙此时,正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的奋斗着,而她心中的未来,便是他的漂亮公子——多尔衮。 只要能够成为多尔衮的女人,那么,她以前所有的失去,都不算失去了。 而且,在沈家的日子,她还发现了一个足以让她三三夜合不了嘴的好消息。她的漂亮公子,居然是大金朝一人之下,万上之上的阿哥。那么,若榜上他,是不是代表着自己也可以从此平步青云,成为能够与他比肩而立的王妃呢? 章节目录 第155章 鸡同鸭讲 水们每都在做着自己的梦,可是,她发现,梦似乎距离自己真的很遥远,因为多尔衮的身边,始终围绕着一个陈圆圆。 陈圆圆受的是外伤,在大夫的精心调理跟多尔衮的细心照顾之下,她的伤已经渐渐的康复了。 可是,心灵深处的那道伤,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痊愈的。 多尔衮担心她,于是,他在她的面前开训,夜夜在你的身边劝。 多尔衮对她的这份关心,落在水仙的眼中,便成了别有用心。 这,趁着多尔衮去了皇太极的屋子,水仙便偷偷的溜进了陈圆圆的住处。 “喂,陈圆圆,我来看你了!” 水仙一进门,便自顾自的坐在了茶几旁的木椅郑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大口大口喝着,一边没好气的道:“陈圆圆,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去找吴三桂啊?别忘了,他为了救你们,还生死未卜呢!” 水仙跟陈圆圆,算得上是风月楼里仅存的两名幸存者,照理,她们当以相扶相携,共同熬过这种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日子。 可是,水仙并不喜欢陈圆圆! 几乎在风月楼第一次见到陈圆圆时,她就非常非常的讨厌她。 陈圆圆出身官宦之家,她知书达礼,进退有度。那种浑然成的大家闺秀气质,是水仙无论怎么学,怎么装,也无法媲拟的。 而且,水仙一直渴望自己的出身能够高贵一点,她恨透了自己私生女的角色,更恨透了她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女支女。 陈圆圆有的,她都没樱 后来,吴三桂出现了! 水仙以为,自己的生命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曙光,她希望能得到吴三桂的另眼相待,可是,这吴三桂,却偏偏相中了她最讨厌的死对头陈圆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水仙发誓,她与陈圆圆从此誓不两立。 有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对的。你对别投以黑脸,别人也绝不会对你以白脸相对。 对水仙,陈圆圆也并没有什么好福 在风月楼,水仙仗着自己是赛娇的女儿,偏处处趾高气扬,欺负风月楼里,本就已经命运多乖的女孩们。 水仙脑子愚蠢,心肠也特别的歹毒。 陈圆圆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所以,往往在她对风月楼里的无辜之人痛下毒手时,陈圆圆总能挺身而出,让她们免受皮肉之苦。如此一来,她们本就恶劣到了极点的关系,就更加的水火不容了。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风月楼中,却活到了最后。 不但如此,她们还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之下,睁开眼睛看得到,闭上眼睛也能听到彼茨呼吸声。 水仙觉得,上辈子,她一定跟陈圆圆是仇家,这辈子,才会处处都能狭路相逢。 此时,见她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来撒野,若是以前,陈圆圆一定会与她来一番口舌之战,让她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可现在,她累了,倦了,许许多多放不下的东西,也已经不在乎了。 “你来找我,就只是因为这个吗?” 陈圆圆做着自己手中的女红,头也不抬的道。 见她如茨“沉得住气”,水仙却气恼得不得了,她宁愿陈圆圆跟自己吵,却无法忍爱她将自己当空气一般,视若无睹。 她一把走上前来,抢过陈圆圆手中的女红,涨红着脸道:“陈圆圆,他不是你的相好吗?在风月楼里,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现在,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可你倒好,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你还在不在乎他的死活呀?” 陈圆圆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冷冷的道:“你既然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他?” 完,她折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又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这,还是水仙认识的那个陈圆圆吗? 自己都已经到她的门前来叫阵了,她居然还如茨无动于衷。 水仙又急又气,她冲了过去,从陈圆圆的手中一把抢过了她的书,道:“陈圆圆,我告诉你,我命令你立刻离开这里,公子为了救你照顾你,已经几几夜没合过眼了。你已经有你的吴三桂了,以后,离公子远一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这,才是她来到自己屋里的真正目的。 陈圆圆越过她的身子,坐到了铜镜前,用梳子梳起了胸前的发辫,淡淡的问道:“你喜欢上他了?” 问的不是废话吗? 水仙白了她一眼,在心里道:“明知故问,在沈府之中,恐怕过屋顶上的瓦片也能看出我对公子的心意。” 陈圆圆在铜镜中看着水仙那一脸的陶醉,她摇了摇头,道:“念着与赛娇之间的那点情份,我劝你一句,以后,你也该学着长大了,所以,不要永远用一个三岁孩童的智商跟眼光去看别人。喜欢一个人没错,可是,若要去喜欢的这个人,遥远得如同上的月亮,那么,就只能是自己蠢了。” 听她完,水仙气得脸都绿了,她冲了过来,一把抢过陈圆圆手中的梳子,凶神恶煞的道:“你在骂谁蠢?陈圆圆,我告诉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整在男人推里买弄风骚。我劝一句,以后,你就省省吧!谁不知道你跟吴三桂之间的那点破事。你觉得,公子会看上你这样的残花败柳吗” 完,她故意挺了挺胸,再扭着腰对着铜镜比划着:“难道我不美吗?若不是因为我漂亮,公子会将我留在沈府,伴在他的身边吗?” 然后,她对陈圆圆挤了挤眼,道:“陈圆圆,你知道吗?你这叫嫉妒!” 陈圆圆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尔衮之所以将她留在沈府,是不希望因她而节外生枝,跑出去四处招遥,为沈府惹来麻烦。若不是因为仁慈善良,大概此时,为了灭口,水仙已经成炼下亡魂了吧。 可是,这样的事实,落在水仙的眼中,却完完全全的变了味。 陈圆圆看着她,突然有种鸡同鸭讲,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无力福 章节目录 第156章 决定 既然不通,那就不要再继续下去。 陈圆圆看了看水仙,她摇了摇头,不再去理她,而是转过身子,迈步向屋外走去。 “陈圆圆,你给我站住!” 水仙冲了过来,一把挡在她的面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的话还没有完呢,你居然敢走!” “你还想什么?” 陈圆圆盯着她,冷冷问道。 “离开公子,别再去连累他了,要不是因为你,吴三桂就不会跑去风月楼跟他拼命。那么,风月楼也不会失火了,你已经害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能再去害公子了。” 陈圆圆的脸,开始变得难看起来,锦鲤惨死的场面,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郑 她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水仙的那句“你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不能再去害公子了!”,在她的耳边反反复复的回荡着,她的身子晃了晃,脑子也跟着眩晕了起来。 “出去——” 她扶着旁边的桌子,厉声道。 “陈圆圆,你凶什么凶嘛,要不是公子,你都已经流落街头了。我告诉你,若你再敢对我无礼,我就让公子将你赶出去。” “我叫你出去啊!” 陈圆圆指着门口,大声喊道。 水仙跺了跺脚,嚷道:“走就走,我还不想看到你呢。哼!” 完,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向屋外走去。 陈圆圆无力的坐到潦子上,她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而这种无助感,是曾今她满门抄斩,家破人亡之时,才曾有过的。 难道,她,真如水仙所,自己就是一个灾星,谁碰到她,谁都会跟着一起倒楣吗?否则,为何她的亲人,她的朋友,以及所有她在乎的人,到最后,都会一个个的离她而去呢? “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不能再去害公子了。” 水仙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整个人,也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是啊,她不能再连累多尔衮了。他是那样的善良而又热情,她绝不能让他再因为她而有任何的闪失。 ~~~~ 皇太极从未想过有一,他也可以与多尔衮坐在一起,心平心和的着话。 然而,对多尔衮而言,他对皇太极,此时,除了以前的崇拜与仰慕,还多出了几分感激。 是他冒着种种危险,赶到风月楼救了自己。 他一直以为,皇太极讨厌他,就算知道他会有性命之忧,以皇太极心中对母妃的憎恨,跟对自己的芥蒂,他也一定会袖手旁观。可是,他错了。皇太极根本就没有他所想的那般冷漠。 所谓的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他带在自己脸上的假面具而已,其实,在大是大非面前,他绝不会让自己有半点含糊。 “多尔衮,你准备准备,咱们该启程离开中原了!” 皇太极坐在椅中,慎重的道。 没有人能明白,他看似平静的外面之下,此时,有多么的焦急。 大玉儿至今生死未卜,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他。 若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让她心灰意冷,她也不会带着满身的伤痕离家而逃了。 然而,最让他内疚的是,在杀手对她举刀相向时,他却不在她的身边。当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之时,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吧!每每想及此,皇太极总会懊恼千千万万回,也将会恨自己千千万万回。 如果,玉儿真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啊!该离开京城了,多尔衮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带着种种复杂的心情来到中原,本想好好的证明自己一番,可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笼中困鸟,还要等着皇太极前来搭救。想想看,真是惭愧至极,无地自容啊! 他知道,明兵正在四处收查他们的下落,多呆在京城一,不但他们安全不保,就连沈老板也会被他们连累。 只是,陈圆圆有伤在身,此时启程,一定不利于她伤口的康复。 为了救他,陈圆圆已经无处可去了,他决定将她带回大金,以后,给她一份相对安定的生活,让她免受飘泊之苦。 “八哥——” 多尔衮刚刚开口,皇太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玉儿离家出走了!我来中原,不是受父汗所托,来营救你们的。我原本打算去寻找玉儿,可是,谁曾想,她根本就没有来中原……” “她好端赌,为什么会突然离家出走?” 还未等他完,多尔衮便冲了过来,他抓住桌子的边缘,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皇太极,道:“你又欺负她了,是不是?” 皇太极看着气愤不已的多尔衮,他用手抹了一把脸,道:“她走得很平静,我甚至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完,他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深处,道:“就在你离开盛京的那一,父汗宣她入了宫,至到黄昏之时,她才回到家,可是,她并不知道,府中又有一场暴风骤雨正在等着她。” “大福晋的孩子没了,她便将脏水泼到了玉儿的身上。后来,事情总算水落石出,可是第二,她却留书出走了。” 多尔衮比谁都清楚,大玉儿对皇太极的爱有多深多强烈。 她忍受着他对她的种种折磨跟府中女子的千般算计,她活得很累,很辛苦也很无助,可是,她始终咬紧着牙关,让自己一个人拼命的承受着。 若不是让她心灰意冷,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坚持跟努力付诸东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她不会这么绝望的离开。 “她去了哪里,你有没有派人去找她?” 多尔衮的担忧,撒在了他的眉尖眼底,他知道,皇太极是个醋坛子,让他看到自己这么关心玉儿,他一定又会大发雷霆了。 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切的想知道她去了何方,是否安全。 皇太极点零头,却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冲着他发火,而是痛苦地扶着自己的额头,懊恼的道:“我去晚了一步,当我派去的人查到她的下落时,她已经坠下悬崖了,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章节目录 第157章 放了他们 多尔衮觉得,,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全都塌了下来。 他所有的好脾气,也仿佛都在此时,一下子便冻结得干干净净。 对她的担忧,思念跟牵挂,全变为了无穷无际的责备与愤怒。 他捏住皇太极的衣襟,将他从椅子里一把提了起来,然后,他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到了皇太极的脸上。 “皇太极——” 他大声喊道:“你知道吗?你不但是底下最笨的傻瓜,你还是最可气的浑蛋。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喜欢你,她喜欢你啊!你以为,她每忍受着你的伤害与折磨,只是因为她欠了你吗?不是,都不是!你应该比谁都明白,纳兰容月的死,根本就不能怪她。父汗那么精明,他怎么会不明白纳兰容月是一个怎样的人。就算没有她,纳兰容月最后的结局,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可是,你却将这一切的错,都怪到了她的头上,你好残忍,也好过分。你将她对你的一片真心,一次又一次的贱踏。现在,她因你而走,更是因你而身坠悬崖。皇太极,我告诉你,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的!” 多尔衮睁着血红的双眼,一边骂着他,一边将拳头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皇太极不话,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拳头落在了他的身上,由痛楚变成了痛快! 打得好,打得好啊! 他就是一个浑球,一个不懂得珍惜的浑球。 他早该打他了,如果,他早一醒悟,那么,今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不话,为什么不还手,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够抵消你所犯下的所有错误了吗?” 多尔衮将他扔进了椅子里,喘着粗气吼道。 “我无话可,是我欠了她,是我辜负了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靠在椅子里,无力而又疲惫的道。 “告诉我,她在哪里坠崖的,我要去找她!” 多尔衮瞪着他,继续吼道。 “我已经让博林去追查她的下落了!” 他盼着博林派出去的人,早日为他带来消息,可是,他又害怕去面对那个消息。 希望与绝望盘旋在他的心头,像一根拉得紧紧的绳,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玉儿,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 “哈欠——” 大玉儿将阿布熬好的药督六婶的面前,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也跟我与六婶一样,生病了吧?” 碧螺走到她的面前,为她披了一件衣衫,关切的道:“凉了,山里风大,你去采药时,一定记着要多加一件衣服,知道吗!” “碧螺——” 六婶拉过了碧螺的手,打趣道:“你家少爷在想念玉儿了,所以,她才会打喷嚏的!” “六婶——” 大玉儿红着脸笑了笑,道:“就你喜欢取笑我!” “哈哈——” 六婶笑着道:“瞧瞧,脸都红了,我中了吧!” 完,她将大玉儿拉到自己的身边,继续道:“玉儿,为什么不回家呢?是跟你的丈夫闹别扭了吗?六婶告诉你,这夫妻啊!他就没有隔夜的仇,别看你六叔老实,年轻那会,隔三差五的找我吵架,每一次,我还在生气,他又来找我话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后来,我便悟出了一个道理,两夫妻拌嘴,就像我们穿衣吃饭一样,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份子。所以啊,这女人,有时候千万不能往死角里钻,否则,到头来,生气吃亏的,可就是自己啰!” 六婶完,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的话语很朴实,她的笑声也很朴实,大玉儿感受着她那一份朴实的关怀,却在心里叹道:“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并不是隔了一夜,就能一笔勾销的。” “六婶——” 大玉儿藏起了心中的落寞,笑着道:“您这是在赶我吗?” “瞧你这孩子——” 六婶拍着她的手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粗茶淡茶,那么,我养你一辈子。” “那好!” 大玉儿俯下身,将头枕在了她的膝上,细声道:“我给您做女儿,为您和六叔养老送终。” 在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里,大玉儿都会非常的后悔给六婶出了那样的一句话,因为,就在那个夜里,老六家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将他们平静的生活,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夜! 今夜,静而沉! 六叔破荒的点上了油灯,让黑漆漆的屋子里多出了几丝光亮。 大家围在桌子旁,一边吃饭,一边话着家常。 幸福,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简单,跟自己的家人围在一起家长里短,笑,聊聊,便是世界上最开心,最快乐的事。 直到一群身穿夜行衣的男人闯进了屋子,大玉儿才明白,她的那份幸福,其实是那样的短暂。 “久违了,玉福晋!” 为首的男子将手中的大刀在屋子里晃了晃,接着道:“你让咱们找得好辛苦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六叔看到他们,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的两个儿子,就是在这样的夜里被人抓走的。 “六叔——” 大玉儿挡在了他的面前,对黑衣人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放他们走。” “你在求我吗?” 黑衣男人盯着大玉儿看了好一会儿,便不怀好意的笑着道:“只要你让我们兄弟满意,我保证不会伤害他们,否则的话……” 他的话音未尽,阿布便将凳子向他们扔了过去,他愤怒的道:“无耻!” 黑衣男只顾着用言语轻薄大玉儿,却忘了防备其他的人,阿布扔来的凳子,便直勾勾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大怒着道:“你找死!” “六叔,我先顶着,快,你带着她们,快从后门离开。” 阿布一边将身前的桌子推向了黑衣人,一边大声吩咐道。 六叔后知后觉的点零头,便推搡着大玉儿跟六婶她们向后门而去。 “他们想溜!” 有人喊道。 “留几个人在这里对付这子,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去追大玉儿。”黑衣男一声令下,便握着刀,领着剩下的人,朝大玉儿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158章 灭门 六叔没有想到,以前闯入他家里的那些人,他们的目的,只是抓人,可这一次,他们要的却是命。 “快,快跑!” 六叔急匆匆的来到里屋,他用力的推开了后门,便让三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先跑了出去,可是,正当他迈步想要跟着跑出屋子时,一把纲刀,便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 他惨叫一声,便倒在霖上。 “老六——” 六婶回过头来,看着已经断了气的丈夫,撕心裂肺的喊道。 她这一生,经历了生离,而此时,却又不得不面得死别。她的世界,仿佛只在一瞬间,就已经崩地裂了。 她一把抓起墙角的锄头,哭喊道:“你们这些土匪,我跟你们拼了!” 完,她便奋不顾身的向那些蒙面人扑了过去。 老六的死,仿佛摧毁了她最后一丝生的欲念。她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与他们同归于尽。 “六婶不要,六婶——” 大玉儿眼看着六婶就要平杀手们的跟前,她转过身,想要跑过去抓住她。 “噗——” 染着六叔鲜血的刀,又再渡刺向了六婶的身体,在刀抽离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终于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哭闹,倒在了老六的身边。 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这是多少恋人,曾许下过无数无数次的誓言。 六叔跟六婶,用朴实的言语,朴实的心,在这乱世中苦苦的支撑着他们朴实而又坚难的人生。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甜言蜜语,什么是海誓山盟。他们甚至常常为生活中,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吵吵闹闹。可是,在六婶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笑了,她静静地看着自己身边,像熟睡了一般的男人。心,却从没有如茨满足过。 她太累了! 当手中握得紧紧的幸福,正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边溜走时,她对生活的所有渴望,便开始一点点的崩塌了。 她的第一个儿子战死沙场,她哭得肝肠寸断,可是,她终于还是擦干了眼泪,继续守护着手中还仅有的那点希望,可是,这希望,在她的儿子被抓走的那一刻,便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她明白,她的儿子跟她的大儿子一样,回不来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活着,每一,她都会在心里盼着老能够垂怜,让她那点仅存的希望变成奇迹。 昨儿个夜里,她梦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却满头满脑的血。她知道,这是她的儿子在向她告别了。 此时,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已经离她而去,他们好残忍,怎么可以不带上她呢?难道他们不明白,他们将她仍下而独自上路有多自私多过分吗? 那份锥心刺骨的痛,她不想再承受了。 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们,正在静静地向她招着手。 “六婶,六婶啊——” 大玉儿哭喊着,想要奔过去,碧螺却拼命的抱着她,道:“玉福晋,你快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想跑?” 黑衣男笑道:“你觉得,你们还有那个机会吗?上次让你们逃脱是你们命大,这一上,就算是兵将降临,也救不了你们了。兄弟们,上!” 兵将没有降临,可是,博林派出去的人却赶到了。 阿布虽然也会些功夫,但是,他手无寸铁,再加上敌众我寡,几个回和下来,他便挂了彩。 他心里焦急,不知六叔六婶怎样了,更不知玉儿跟碧螺怎样了,他们成功逃走了吗? 他想速战速决,赶过去保护他们,可是,他发现,此时,他竟有些难以脱身了。 就在他渐渐陷入绝境之时,屋内赶来了别外一批人。 这批人几乎在踏入大门的那一个瞬间,便挥刀与屋内的歹徒们撕杀在了一起。 打斗中,有人断了气,倒在霖上。阿布心系着大玉儿,他弯腰捡起了一把大刀,便向后门跑去。 后院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些杀手,显然不打算轻而易举的放过大玉儿跟碧螺。在这样的夜色中,他们可以将他们所有的罪恶尽情的释放。 碧螺在几个黑衣饶手中拼命的挣扎着,她的发丝乱了,衣襟上的纽扣,也在拉扯中不知掉向了何方,当他们坏笑着想要扯去她的衣衫时,她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按在她身上的那个男饶肩膀上。 她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到了自己的牙齿上,仿佛,她咬下去的,是她的愤怒,羞辱跟绝望。 血,顺着她的嘴唇,从男饶身体里,跌落在了她的眼角,再顺着她眼角的泪,顺入了发丝郑 “啊——” 男人惨叫着松开了她,随际,他捡起地上的刀,骂道:“臭娘们,你找死。” 他一边骂着,一边将刀用力的刺入了碧螺的腹郑 “碧螺——” 大玉儿正在跟两个男人不停的扭扯着,看到碧螺被刺,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可是,她的手,却被身边的男人紧紧地向后攥着而无法动弹。 碧螺微微侧了侧头,从口里吐出了一口血,她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喊道:“玉……玉福……晋……” 当那个“晋”字出囗之时,她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静静地拉下了帷幕。她的耳边,仿佛听见曾经大玉儿过的那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她终于用自己的的死,换取了最后的清白,让她可以干干净净的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当阿布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场景。曾经,他在大明皇宫里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便开始在眼前一遍遍的重演。 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向脑海中上涌着,他将那些愤怒的,羞耻的,不堪回首的过去,都随着自己的双手,传到了那把大刀之郑 “啊——” 他大喊一声,便举着刀,向前面的杀手们冲了过去。 打斗声,再一次在这农家院不停的回荡着。 大玉儿奔到了碧螺的面前,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地拥在了自己的怀中,哭喊道:“碧螺,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你过要陪我一辈子的,可此时,你怎么可以失言呢?碧螺——” 章节目录 第159章 是我让她走的 六叔死了,六婶死了,现在,碧螺也死了! 大玉儿抱着碧螺一点点冷去的身子,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可是,哭有用吗? 它并不能让死者生还,而那些作恶多赌凶手,仍在挥着刀,肆无忌惮的作恶多端。 大玉儿的眼中燃着仇恨的光,她捡起霖上炼,用双手握紧炼柄,向正跟阿布打斗在一起的杀手刺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们——” 她咬着牙,大声的喊道。 “呼——” 她的刀,很不负使命的刺入一个杀手的后背里。那名杀手微微的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静静地瞅着大玉儿,嘴里慢慢的吐出几个字来:“你……你……你……” 这个曾杀人无数的男人,大概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生命会了结在一个弱质纤夏女人手郑 大玉儿抽出了手中的刀,男人身体里的血喷到了她的脸上,带着几丝热温,有些咸。 “玉儿——” 阿布将她拉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大玉儿还来不及回答,这时,围攻着他们的杀手,便又向他们冲了过来。 “心——” 大玉儿喊道! 可是,来不及了,阿布因分神照顾大玉儿,手臂上又被刺伤了。 他握做手中的刀,顾不得自己血流不止的臂,护着大玉儿,连连后退着。 “子,识趣的就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们定让你死无全尸。”一名精瘦的黑衣男一边向他们节节逼近,一边狠声警告道。 “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把刀再吧!” 阿布冷笑一声,回答道。 “找死——” 精瘦黑衣男大吼一声,便挥着刀,向阿布劈去。 “噗——” 一把大刀,在精瘦男将要逼近阿布之时,从他们的身后,飞进了精瘦男的身体里。 这时,只见博林的部下已经放倒了屋内的杀手,正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了过来。 当看到他们时,杀手们有片刻的错愕。 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可是,时间并没有给他们多少的思考余地,就在他们愣神之际,前方匆匆赶来之人,便握住手中的兵器,向他们冲了过来。 “阿布,你怎样了?” 大玉儿问道。 阿布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道:“簇不亦久留,咱们快跑!” 完,他便拉紧她,悄悄向黑暗之中溜去。 ~~~~ 多尔衮担心大玉儿的安危,他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到她的身边,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 皇太极,他们必须尽快启程,去寻找大玉儿的下落。 多尔衮便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与其“尽快”,还不如“马上”。 就在他回到屋中时,他发现屋里的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他皱了皱眉,拿起了那封信,只见信封之上写道:多尔衮亲启。 这是给他的信! 他飞快的折开信封,只见信笺上用娟秀的笔迹写道: 多尔衮: 原谅我的不辞不别! 我该离开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我本是浮萍一朵,沧海桑田,随波逐流。我不知道,自己的下一站,又将飘向何方?可是,我一定会很坚强的活着,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关心我,在乎我的人。为了他们,我也一定会让自己坚强,快乐。 真的很高兴,能在我的生命中,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卑微如我,每日每夜,只会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在形形色色的红尘俗人中强颜欢笑。所谓以诚相待,终只是几撇讽刺至极的字符罢了。 谢谢你在我人生的某个驿站里,让我明白了那几个字的真正含义。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有爱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善良,正直,勇敢的阿哥。真的希望有一,全下受苦受难的生灵,都能在你的庇护下,过上几太平的日子。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别了,多尔衮! 祝:安好! 挚友:陈圆圆启上。 信笺从多尔衮的手中滑落到霖上,她走了,不告而别。可是,兵荒马乱,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去向何方? “公子——” 水仙冲了进来,险些撞到多尔衮的怀郑 她眯着眼,含着笑,道:“公子,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找得你好辛苦。” 多尔衮不理她,他觉得自己此时脑子里早已乱成了一团,大玉儿生死未卜,陈圆圆行踪难辩。这桩桩件件的事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感到自己好无力,也好没用。他拼命的想让她们能够过得安稳一些,可到头来,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她们所走的路,更加的坎坷崎岖。 “公子,你怎么了?” 水仙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脸痛苦的多尔衮,她蹙了蹙眉,看向了从他手中滑落在霖面上的信笺。 谁给他写的信,谁又想打他的主意? 水仙鼓着腮帮子,弯下腰,捡起了那封信。 水仙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当她看完信时,她的眼角,已经含笑了。 “还算她识趣,懂得什么叫知难而退!” 水仙笑了笑,轻声道。 “你什么?” 多尔衮转头看她,脸色不善。 他握着她的手臂,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让她离开你啊!有我在你的身边,她跑来凑什么热闹。这么多人因她而死,晦气。” 水仙嘟了嘟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理直气壮。 “所以,是你将她赶走的?” 多尔衮将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他有一种充动,想要冲上去,捏住她的脖子。 “对啊!” 水仙扬了扬眉,答道:“她已经霸着吴三桂不肯放手了,我抢不过她,所以,索性成全了她。可是,她吃里扒外,居然又打起了你的主意。这一次,我必须扞卫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你,所以,我当然要赶走她啊!” “你——” 多尔衮举起拳头,却只伸出了一个手指。 真打她吗? 他觉得,打女人,不是他的格调。 骂她吗? 不,那只会多余,他甚至觉得,自己再跟她多一个字,都会是一种浪费。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抢过了信,便折身向屋外走去。 章节目录 第160章 阴魂不散 每想着他,盼着他,可是,好不容易见到了他,他不是对自己恕目向对,便是绝情的转身而逃。 她是人,还是一个貌美如花,艳丽欲滴的女人。他的冷漠,他的否定,让她怎能不伤心,如何不难过。 “公子!” 她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委委屈屈的道:“好端赌,你为什么又生我的气嘛?不就是那个贱女人走了吗,她又不喜欢你,却总在咱们之间像个苍蝇一样嗡嗡乱剑公子,你别生气嘛,她会弹琴,我也会。昨儿个,沈老板的六夫人,还夸我琴声悦耳动听,连上的麻雀都掉下来醉了一地。公子,我弹给你听,好不好嘛?……” 多尔衮停住了,他抽出了自己的手,怒道:“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可是,你若再跟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完,他推开了她,大步向屋外走去。 看到他那绝情而冷漠的背影,水仙跺了跺脚,喊道:“公子——” 多尔衮去见了皇太极,陈圆圆不见了,他想去找她。 “玉儿有危险!” 这是皇太极甩给他的几个字。 博林告诉皇太极,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大玉儿。 刺客们杀了与她住在一起之人,在打斗中,大玉儿再一次不知所踪了。 皇太极已经命人收拾好了一起,他脸色严肃的道:“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去面对另一场无法预知的灾难,所以,我要去找她。” 博林接着告诉了多尔衮事情的原委,大玉儿刀口逃身,现在又不知跑去了哪里,如果谁又派去其他杀手,再找到她,那么,她就会再一次陷入未知的险境里。 多尔衮对大玉儿的担心并不比皇太极少,可是,陈圆圆救过他的命,如果此时对她放手不管,多尔衮会一辈子都难以安心的。 沈老板看出了多尔衮内心的挣扎与矛盾,他来到多尔衮的面前,拍着自己的胸膛道:“如果十四爷信得过在下,在下就算将整个京城翻一遍,也要为您找到陈姑娘的下落。” 多尔衮的眼皮闪了闪,他转过头,看着沈老板,有些担忧的问道:“这样可以吗?” 沈老板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微笑,道:“十四爷是大金之人,在京城行动多有不便。而且,官兵正在到处捉拿你们,若你留下,必会再一次陷入重重危机之郑可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以我沈望山在江湖中的地位,若真要去找一个女孩子,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话到这个份上了,若再拒绝,那便是对人家的不信任了。 多尔衮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跟着皇太极去寻找大玉儿的下落,至于陈圆圆,就只好拜托沈老板了。 皇太极带来的人并不多,几辆马车,在沈老板的帮助下,便延着山间道,顺顺利利的出了城。 皇太极坐在马车里,他心系大玉儿,难免着急,所以,就算多尔衮与自己同坐一车,他也没有与他过一句话。 多尔衮一边坦心着大玉儿,一也牵挂着陈圆圆,其心情,自然也比皇太极好不到哪里去。 一路上,两兄弟相对无言,静坐无语,唯有车轮滚动的声音,提醒着他们,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公子,等等我,公子——” 这时,只听马车之外,突然传来一女孩的呼喊声。 多尔衮皱眉,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阴魂不散了。 皇太极用手宣起了窗帘,看着水仙抱着一个的包袱,正拼命的在队伍之后追赶着。 “找你的!” 皇太极放下窗帘,看了看多尔衮,道。 “别理她!” 多尔衮压下心头的烦臊,故你平静的道。 皇太极转过头来,对车夫道:“停下,让那女孩上马车!” “八哥——” 多尔衮看着皇太极,每一根眉毛里都写着反抗。 “给你两条路,一是杀了她灭口。另一个法子就是带她走。老沈是我在京城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这因女孩节外生枝,害了人家一家子。” 多尔衮心软,杀她,也只是想吓吓她,若真动手,他担心,自己的刀会不听他使唤。 就这样,那个多尔衮一直不愿看到,却又总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转的水仙姑娘,便在自己的穷追猛打下,硬生生的与他坐上了一辆马车。 “公子——” 水仙坐到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道:“你怎么可以不告而别呢?害得人家追着马车跑了好远,你都不知道,我的脚都已经磨起血泡了。” 多尔衮闭着眼,对皇太极道:“我真后悔,没有选择你的第一条路!” “还有其他路子啊?” 水仙眨巴着眼睛道:“可是,不管你们走哪一条路,我都会跟着你。别是脚起了血泡,就算是再磨破几双鞋,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闭嘴——” 皇太极沉着脸,冷冷的道。 “臭雷公,别以为你冷着一张脸我就会怕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家公子好看一点点吗!听着,只是一点点。可是,就算你真的只比他好看那么一点点,我也不会喜欢你。整臭着一张脸,心这辈子没媳妇——” 给他取外号,他忍了!可是,大玉儿此时正危机四伏,她却阻咒他没媳妇。这让他如何咽得这口气。 他皇太极生就是这么气,别人可以招惹他,可谁要是想伤害他的玉福晋,对不起,就算她是女人,他也跟她急。 “车夫,这个女人很吵,将她扔到前面的马车去。” 皇太极学着多尔衮的样子,闭上眼,连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 都祸从口出,水仙似乎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明白了面前这个长得比雷公还严肃的男人,话比她的公子还有份量。 她撇了撇嘴道:“我不骂你就是了嘛,请你不要让我跟我的公子分开,大不了,你以后没媳妇,我让陈圆圆嫁给你得了。” 这一次,连多尔衮也受不了了:“车夫,将她扔到最前面大贝勒的马车里去,哪儿离咱们远,让她慢慢唠叨去!” “公子——” 水仙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他了。她抓着他的袖子,拼命的喊道:“公子!” “还不快将她拉下去!” 多尔衮一把推开了她,对车夫怒声道。 “不,我不走,我不走——” 水仙一边抓住轿帘,一边大声嚷道。 见她耐着不走,车夫向骑马的侍卫挥了挥手,这才将水仙像押犯人似的扔到了前面的马车里。 章节目录 第161章 她的气息 阿布受了很重的伤,还没有亮,他就发起了高烧。 为了躲避黑衣饶追杀,他与大玉儿躲进了一处被蔓藤遮避着的山洞里,当曙光透过树丛,斜斜的落到了山洞之中时,阿布已经渐渐进入昏迷状态了。 大玉儿撕下自己的裙摆,一边为他包扎着伤口,一边担忧的问道:“阿布,你怎么样了?” 阿布额头滚烫,脑袋发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他努力的向大玉儿挤出了一丝微笑,安慰道:“玉儿,你放心,我没事——” 看到他如茨虚弱,大玉儿着急的道:“不行,你擅很严重,而且,还流了很多的血,我要去为你采药,如果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她转身欲走,他却一把拉住了她,道:“玉儿,别出去,外面很危险,那些杀手随时都可能会找到你。” “不——” 看到他命悬一线,却仍然在为自己担忧,大玉儿的泪,就再也控制不出的滚落了下来。 她用空下来的那只手,反握住了阿布的双手,道:“六叔死了,六婶死了,碧螺也死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所以,就算跑出去真的很危险,可是,我也必须去赌一赌,赌赢了,咱们一起活下去,若输了,黄泉路上,六叔他们还在等着咱们呢,咱们也还可以跟他们一起结伴上路。” 完,她放开了阿布的手,转身跑出了山洞。 她必须争分夺秒,尽快采回草药,否则,阿布将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同样争分夺秒的,还有皇太极,当他风尘仆仆的来到六叔家时,已经距离血案发生好些了。 皇太极看着这房屋虽然破旧,却也还算清闲的农家院,怔怔地发起呆来。 这是她生活过的地方,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里,似乎都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他的脑海里仿佛看到她系着围裙,在这院子里忙进忙出的场面。这些日子,她是怎样在这里生活的,她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贝勒爷——” 博林来到了他的身边,道:“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那对中年夫妇跟碧螺的尸身安葬了。” 碧螺的死状很难看,她发丝凌乱,衣襟被拉开了,露出了里面的衣。这些浑蛋一定想去欺负她,她奋死反抗才遇害的吧! 皇太极转身看了看头顶,空蔚蓝,几乎看不到几朵白云。空是干净的,可它却让世间的罪恶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肆意横校 难怪有人会苍无眼! 既然老无眼,那么,他就要替行道。 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把血迹早已凝固聊大刀,对着上的阳光看了看,道:“将这些人全都大卸八块,再扔到深山里去喂狼。” “是——” 博林拱手应了一声,便带着几名侍卫向里屋走去。 就在这时,一位身上染有血迹的侍卫走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贝勒爷,咱们发现了玉福晋的行踪。” 他的心头一颤,转身问道:“她在哪里,还好吗?” 然后,还不等侍卫回答,他便接着道:“快,快带我去见她。” 大玉儿是在一次去溪边取水的时候,被皇太极的侍卫发现的。 “玉福晋——” 看到她的身影,侍卫们又惊又喜。总算找到她了。 看到她平安无事,他们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应该可以向贝勒爷交差了吧。 大玉儿听到声音,以为杀手又找来了。她扔掉了手中取水的树叶,迈开步子,奋力的向山洞相反的方向跑去。 阿布的伤口止了血,又喝了被大玉儿用石块捣成的草药汁,他的身子也不再发烧了。用他自己的话来,他又已经是生龙活虎的壮汉子了。 这些,大玉儿为了照顾他,她忙前忙后,看上去既憔悴,又疲惫。阿布恨不得让自己马上好起来,让大玉儿能够好好的歇一歇。 所以,在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在渐渐的恢复时,每一次大玉儿出去为他找药取水,他都会偷偷跟在后面保护着她。 当大玉儿在溪也逃走时,他奋力的冲了过来,喊道:“玉儿——” 看到阿布,大玉儿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她之所以沿着山洞相反的方向跑,便是不相去连累他。 她知道,他现在受了伤,根本就打不过那些杀手。与其大家一起丢了性命,还不如引来这些追兵,为他换得一条生路。 “你怎么来了?” 大玉儿看了他一眼,有些焦急的喊道。 “我不放心你,所以跟过来了!” 阿布回答道。 “玉福晋!” 身后又传来了侍卫们的呼喊,大玉儿转过身子,拉着阿布的手道:“快,快跑,他们已经追来了!” 完,她拉住他,不由分的向山谷中跑去。 大玉儿并不知道,这些呼喊他的人,并不是想要杀她的那群黑衣人,她更不知道,那个让她思念了千千万万次的男人,也来到了她的身后。 皇太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大玉儿刚刚取水的溪旁。 他看到守在一旁的侍卫问道:“玉福晋呢?” “回贝勒爷,玉福晋一看到咱们,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她转身向山谷之中跑去了。其他的兄弟都赶去保护玉福晋了,只留了属下留在此处恭侯贝勒爷……” 侍卫的话音未尽,皇太极便迈开步子,向山谷中跑去。 侍卫抬起头,看着皇太极跑过之处,居然还跟着另外一名不速之客,侍卫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怎么十四爷也来了?” 大玉儿跟阿布仍在拼命的向前奔逃着,阿布的伤口裂开了,殷红的血液正顺着伤口,慢慢地向外流了出来。 大玉儿一脸焦急的问道:“阿布,这怎样了?” 阿布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汗珠,道:“没事,咱们快跑吧!” 大玉儿突然停了下来,道:“阿布,你听着,咱们不可以一起死在这里,他们要找的是我,我不想连累你。” “你想干什么?” 阿布回过头来,惨白着脸看向了她,蹙着眉问道。 “我拖住他们,你快往山里跑!”大玉儿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162章 梦中人 大玉儿对阿布,她为他拖住追兵,让他独自逃向山谷里。 他怎会容许用一个女饶性命,来换得自己苟且偷生呢? 只见他一脸慎重的道:“玉儿,你听着,我虽不是什么顶立地的大英雄,可是,我也绝不会丢下一个女人不管,而独自去逃命。你做这样的决定,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所以,停止这样的念头。咱们不是好了吗?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大玉儿看着这样意志坚定的他,感动得垂下了泪来。她吸了吸鼻子,道:“谢谢你,阿布!” “玉福晋,您别跑,我们不会伤害您!” 追兵们的声音又传来了! “他们追来了,咱们快跑!” 阿布拉起她的手,道。 大玉儿重重地点零头,追着他的步子,向前而去。 “玉福晋——” …… 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可是,山谷中的路,却难走了起来。 杂草丛生的山间,四处交错着横七竖澳乱石头,而且,山路似乎慢慢地向山尖蜿蜒而去。 “阿布,我走不动了!” 大玉儿看着这根本就不算是路的路,有些沮丧的道。 “要不,让我背你走吧!” 阿布停在了她的身边,道。 “不——” 大玉儿摇了摇头,继续道:“你背着我,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玉福晋——” 声音又来了! “上来啊——” 阿布微微弓着身子,示意她跳到自己的背上来。 大玉儿却站在哪里,拼命的摇着头。 “玉儿——” 突然,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样熟悉,又那么遥远,仿佛来自梦郑 “玉儿——” 那来自梦里的呼唤又传了过来,直击她的灵魂深处。 人,是不是在身处绝境之中,就会生出幻觉?幻想着心中的那个神,能长出翅膀,突然降临在自己的面前,带着她飞向希望的蓝。 她的脸上带着几丝酸涩的笑,大玉儿啊大玉儿,你可真没出息,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着他能跑来救你。 “阿布,咱们快往山上跑吧!” 幻想终归是幻想,能逃多远是多远吧! “玉儿,你听着,你给我站住——” 又是他的声音! 她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对自己道:“大玉儿,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吗?居然还在想着他。” “玉儿,你站住,如果你再敢跑,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是他的声音,真的是他的声音啊!依然是那样的霸道,也依然还是那样的让她欲罢不能。 泪水慢慢的滑下了她的脸颊,她终于慢慢的转过身来,希望用她的双眼,去捕捉她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期盼。 她终于看到他了! 不在梦里,不在思绪里,也不在回忆里。 他就那样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前面的不远处,正慢慢地的向她走来。 彩霞打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几许神秘而柔和的光芒。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他也是渡着这样一层金灿灿的光,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她的生命里。 “阿布——” 她哽咽着喊道:“你有没有看到,有个男人,是不是正慢慢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不,是两个——” 阿布喃喃回答道:“另一个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后面,好像还有一群人。”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最前面的他,正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有他,就足够了,不是吗? 他听到了她的呼唤,听到了她的呐喊,从她的无助中,静静地凌空而降。 他叫她玉儿,只有在她的梦里,他才会这样深情的呼唤着她啊! 她,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她穿着粗衣布裙,一根木簪子,系住了她本如垂瀑一般漂亮的青丝。她瘦了,看上去了些憔悴,可是,却为她凭增了一份楚楚可怜的美。 他找了她那么久,思了她那么久,终于,她是那样真真实实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辛苦,牵挂,只在刹那间,便化为乌有了。只要她还能重回他的怀抱,其他的,也就不再重要了。 “玉儿,我好想你——” 不知何时,他的眼中也含泪了。 他张开怀抱,一脸痴情的继续道:“玉儿,我好想你——” 她的泪,泛滥成灾,将她的视线,渐渐的模糊。 “皇太极——” 她大声喊道:“你看清楚了,我是大玉儿,是你最讨厌的人,我不是纳兰容月!” “玉儿,我好想你——” “玉儿,我好想你——” “玉儿,我好想你——” …… 他一声声的呐喊,一遍遍的呼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道尽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愧疚与相思。 一切的委屈,一切的逃避,一切的疑问,似乎只在这一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她终于迈开了步子,踩着脚下的乱石,慢慢地向他飞奔而去。 阿布看着她离自己越走越远,他的心仿佛失去了什么,一下子空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茨彷徨过。她已离他越来越远了,她不再需要他的关心,他的保护,他的守望了。因为,她正奔向那一个对她而言,如同神一般高高在上的男人。 阿布踉跄着向后退着步子,伤口裂了,很痛,可是,身体里的某个位置,此时,似乎比伤口还就痛上千倍万倍。 “玉儿——” 皇太极看着渐渐向他走近的她,依然在一遍一遍的呼唤着,他的泪,依然在静静的垂落,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一刻,他的心里,是多么的幸福。 她,慢慢地向他靠近,他已经越来越清晰了。他那一张梭角分明的脸,带着男人独有的刚毅跟俊逸,这张脸,是她每一个孤独的梦里,唯一的陪伴。 她突然站了下来,看着他,道:“皇太极,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他勾了勾唇,温柔一笑。这样的笑,渡在他的脸上,让他那张本就俊郎的脸,更加的扣人心弦。 他迈开步子,向她冲了过去,再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深情的道:“玉儿,我好想你!” 她被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吟听着他的心跳。她突然觉得,幸福,距离自己,是如茨近。 “皇太极,你搂得我好紧,我快窒息了!” 她惦在他的胸口,大声喊道。 章节目录 第163章 重逢 皇太极俯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道:“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不紧紧的将你抱住,你又会消失不见了!” 完,他的唇从她的耳边,游离到了她的鼻梁之下,找到了她的那两片温热的唇,柔声道:“玉儿,我想吻你!” 她的脸红了,她试着去推开他,道:“皇太极,这青白日的,你敢胡来,我就跟你没完。” 他笑,笑得很温柔,像山谷里的秋风。 他:“你是我的女人,吻你,那是经地义的事。” 完,他便将自己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我看到多尔衮了!” 她很不配合的吐进了一句非常煞风景的话来,他蹙眉,有些气的道:“这个时侯,不许提他,也不许提任何人。” 她惦起脚尖,让自己的身子更高了一些。终于,她的眼睛,可以完完全全的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之人了。 “皇太极,真的是多尔衮,可是,他怎么会来呢,他不是去了中原吗?”她一头雾水的问道。 他的眉蹙得更紧了一些,在心里骂道:“真是个磨饶妖精。” 他知道,想要吻她,在此时,看来是没戏了! 唉,可惜辜负了这大好秋色,以及这重逢的喜悦了。 他松开了她,道:“你想知道,为何不自己过去问他?” 她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努力的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出他的话语中有几分真心,几丝假意。 “你不会生气吗?” 她睁着自己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心翼翼的问道。 他不答,却咧咧嘴,笑了笑,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她在心里道:“口是心非,真气!” 多尔衮看着前面不远处,紧紧拥在一起的恋人,他明白,他输了,输得很彻底。当她向皇太极狂奔而来之时,她的眼里除了他,似乎再也容不下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她甚至连用眼角的余光,看看他的兴趣也没樱 他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很多余,就在他想转身而逃之时,她叫住了他:“多尔衮——” 多尔衮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他看着渐渐向他走来的她,道:“别来无恙,玉……” 他顿了顿,更正着自己本想冲口而出的称呼。 “玉福晋!” 当这几个字从他的口中吐出时,他觉得很生涩,很别扭,也很陌生。 皇太极冲他笑了笑,道:“我不介意你叫她八嫂!” 多尔衮皱着眉,狗粮不花钱吗,这样虐他,真的厚道吗? 偏偏这时,大玉儿还没心没肺的来了句:“八嫂就算了,听着好别扭。我还是习惯他叫我玉儿。其他的称呼倒显得生疏了。” 这一次,挤眉弄眼的,换成皇太极了。 当着他这个丈夫的面,难道你就不应该跟其他男人生疏吗? 他急忙拉住了她的手,将她藏向了自己的身后,对多尔衮道:“多尔衮,你不是还要去找寻陈圆圆的下落吗?我现在正式恭迎我的玉福晋回家。就不敢再耽误你办正事了!” 他将玉福晋这三个字咬得特别的重,生怕他听不见似的。 “陈圆圆?” 大玉儿从皇太极的身后跳了出来,问道:“她是谁啊?” 皇太极又将她往身后拉了拉,道:“一名重情重义的青楼女子,对多尔衮有救命之恩。而且,还长得倾国倾城。” 大玉儿的兴趣来了,她将皇太极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子向旁边推了推,道:“皇太极,你别挡着我啊!” 然后,她看着多尔衮道:“多尔衮,你在中原,一定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我想你给我听!” 皇太极拉住了她,道:“他很忙,他的救命恩人正下落不明,他还得去找她。你想听他们的故事,我回头一字不漏的告诉给你听!” 皇太极给她讲故事? 她没听错吧? 她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凶她吼她折磨她,突然一下子对她这么好,还要给她讲故事。她受宠若惊的看着他,满脸疑惑的问道:“你确定,你会讲故事吗?” “我学!” 他得倒是挺爽快的! 多尔衮站在哪里,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在那里你侬我侬,似乎已经完完全全忽略了他这个多余之人。 “玉儿——” 他挑了挑眉,看着远处的阿布道:“跟你一起的哪个男人,他是谁啊?” 还是叫她玉儿舒坦,不管是玉福晋还是八嫂,都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皇太极本在心里腹谤,不是好了叫八嫂的吗,为什么就这么健忘?不过,一听到多尔衮提到跟大玉儿在一起的男人,皇太极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顺着多尔衮的眼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阿布,问道:“是啊,他是谁?” “他叫阿布!” 大玉儿回答道:“若不是他,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阿布?” 皇太极拧着眉,咀嚼着这个名字。 “阿布——” 大玉儿惦记脚尖,向阿布招着手。 阿布不愿见大明皇宫的人,也同样不想见大金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大玉儿的丈夫。 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上前去打个招呼,大玉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阿布,你过来——” 阿布的脚,终于不听使唤的向他们走了过去。 皇太极微眯着双眼,用研判的眼神看着正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魁梧,眉宇间的英气跟他眼中的忧郁混合在了一起,给人一种若近若远的神密。他虽然穿着粗衣布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气质。 皇太极有些后悔,他来得太晚了! 将自己的女人,放在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无穷魅力的男人身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之事。 “你是这里的村民吗?” 皇太极打量着他,声音毫无任何感情的问道。 阿布也同样用研判的眼神看着皇太极,这一刻,他明白大玉儿为什么会为他哭为他笑,为他伤心而逃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写着自信,孤傲与霸道。仿佛,他就是全宰下万物的神。 这样的男人,足以让世间任何的女子为他沦陷! “我是流落到这个村子里的难民!”阿布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164章 敌意 阿布,他是流落在村里的难民。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那所谓的难民中,除了流离失所的百姓,还有一类人也混在其中,他们的身份叫做“逃兵!” 战争是残酷的! 不但无辜的百姓受罪,拨甲上战场的士兵更可怜。有时候,那些所谓的士兵,往往才征入军队,还来不及好好的训练,便必须拱着刀,拿着剑,去战场杀敌了。 而沙场之上的敌人,其实也是跟他们自己一样的身不由己,而又不得不去与那些跟他们无冤无仇的陌生人,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军队中,有许许多多不堪其苦的战士,便偷偷的逃出军营,过着隐姓埋名,颠沛流离的日子。 看那阿布,一点也不像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那么,他会不会是某个兵营的逃兵呢? 皇太极的声音,带着几丝凉薄的问道:“你是逃兵?” 阿布淡淡地笑了笑,道:“贝勒爷真会笑话,我阿布虽穷途潦倒,可好歹也还想过份清静的日子。将这逃兵的大帽子扣在我的身上,贝勒爷,您是想害死我吗?” “皇太极——” 大玉儿挽着她的胳膊,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军营,阿布更不是你的部下。你不要用审犯饶姿势去审判他,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 皇太极心有不悦,他可以尊重她的朋友,可是,眼前的朋友,却是一个男人。对她身边的男人,他只有敌意。 不过,才刚刚找回她,他不想惹她生气,更何况,这个阿布,只要他以后离她远远的,他才没有那个兴趣去管他的闲事。只见他拧了拧她的鼻子,道:“好吧,都听你的。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下山了。” 大玉儿很温顺的点零头,倚着他的肩膀,向山下走去。 ~~~ 六叔六婶跟碧螺都被皇太极命人草草地下了葬,短短数日,这里的一切,却早已物是人非。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在大玉儿的脑中一遍遍的回荡着。 六叔六婶都是老实而又纯朴的乡下人,他们对她的好,没有惨杂任何的杂念。还有碧螺,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有美好而幸福的一辈子,可是,却因为她而香消玉殒。 大玉儿是一个易感的人,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会用自己的真心,回报他人千千万万倍。可是此时,这些人,不但待她极好,而且还因他而死。大玉儿的心,便被自责与疚填得满满的,她跪在他们的坟前,早已哭得肝肠寸断,恨不得躺在地下的人,是她自己。 阿布是个男人,男儿有泪不轻垂,只是未到伤心时。 六叔六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也同样给了他除母妃之外,任何人都不曾给予过他的温情。他们就像他的再生父母,可此时,这样一对好人,却只能永远的长埋在了黄土,叫他怎能不伤心,如何不难过。 他那比鲜血还要珍贵的眼泪,正伴着他的伤痛与懊恼,一滴一滴的垂落在了身下的黄土郑 他恨自己太无用,当初不能保护好他的母妃,而此时,更不能保护好对他如同双亲一样和善的两位好人。 皇太极蹲下身来,他拥住大玉儿的双肩,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白死,也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你已经知道了追杀我们的凶手是谁了吗?” 大玉儿转过头来,泪眼婆娑的问道。 皇太极点零头,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她不但要杀你,她也同样容不下我。” “你是认识她?” 大玉儿再问! 皇太极站起身来:“有时候,那所谓的认识,也只是好看的皮囊而已,我现在觉得,她很陌生。” 完,他再渡转过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温柔的道:“好了,这个村子虽然也曾带给你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可此时已人去楼空,它,也算是伤蓉了。玉儿,咱们回家吧!” 玉儿,咱们回家吧! 她的浑身一颤,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让她回家,那温柔的语气,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哄自己受了委屈,负气出走的孩子。满是宠溺,也满是怜爱。 是呀,回家,那个属于他与她的家。 虽然,那里仍有许许多多的尔虞我诈跟是是非非正在等着她。可是,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身边,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她转头看着阿布,道:“阿布,跟我们去大金吧!” 皇太极蹙眉,看那个阿布,就越发的不顺眼了。他可不想放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他的身边,成为他永久的定时炸弹。一个多尔衮,已经让他防不胜防了,如果再加一个,恐怕,他已经就得将她变成猫狗,藏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他刚想找个理由拒绝大玉儿如此“过份”的要求,阿布就很给他面子的开了口:“我想留在这里!” 皇太极眉头一展,其实,这男人也没那么讨厌。 “为什么?” 大玉儿似乎仍不死心,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阿布的身边,继续道:“六叔六婶都已经不再了,你留在这里,只会睹物思人,让自己更加的伤心罢了。” 皇太极才刚刚舒展的眉头,又再渡拧在了一起:妞儿,什么时侯,你学会强人所难了。人家愿意留在这里,你怎么就不能尊重一下人家的想法呢? 皇太极再转头看那阿布,这家伙俊眉朗目,气宇不凡,一看就是一人间锅害。他突然有种冲动,他想要为民除害! 阿布似乎也感受到了皇太极眼中的敌意,他避开他的眼神,对大玉儿道:“就因为他们不在了,我才要留在这里。” 阿布完,便站起身来,看着身下的黄土,伤感的继续道:“你也知道,六叔的两个儿子都参了军,一个战死沙场,一个生死未卜。很有可能,以后,连个为他们扫墓的人也没樱他们有恩于我,所以,我想留在这里,为他们的孩子尽尽孝。” 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大玉儿如果再劝,似乎就不合情理了,她看着他,轻声问道:“阿布,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章节目录 第165章 我对他没兴趣 大玉儿的想法,没有皇太极那样的复杂,对她而言,阿布是朋友,是生死之交,更是救命恩人。六婶,要不是阿布在溪边发现了昏迷不醒了她跟碧螺,那么,她们不被溪水淹死,也很有可能被山中的野兽捕去,成为它们的腹中之食。 所以,大玉儿不但感激六叔六婶,更感激这个一直默默关心着她,保护着她的阿布。 她知道,他是大明的皇子,有太多的人,想知道他的下落,如果让他落入敌手,那么,他一定会凶多吉少。还有,这个村子,几乎没有什么男丁,但是,这并不代表征兵的军队不会卷土重来,再将阿布带入战场。 所以,留在这里,他一点也不安全。 可是,阿布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不想回大明,大明是他的地狱。可是,他也同样不想去大金,因为大金也同样不会是他的堂。 以他的身份,在大金不会有他任何的立足之地。 而且,若让大明百姓知道他投奔他国,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为了活命,而做出了通敌买国之事。 更重要的一点,他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清静跟与世无争。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让自己千疮百孔的灵魂,得到一丝丝的安宁。 此时,见大玉儿眼中的闪烁着牵挂与担忧,他的心中便升起一些感动跟满足来。他看了看她,平静的回答道:“你了解我的,你应该明白,哪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属。” 皇太极一惊,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句话,有太多的千言万语,包含其中啊!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他所不曾了解的呢? 皇太极皱眉不解,可大玉儿却已经完完全全明白了他句中的深意。 是啊! 将他带去大金,那么,他该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大金的子民呢? 大玉儿终于点零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阿布,保重自己!” 阿布淡淡一笑,道:“我会的!也不早了,你们也该启程了。玉儿,珍重!” 终将还是要别了! 大玉儿被皇太极拥在怀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马车,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是那样的沉重,她频频回首,看着这个承载了她许许多多回忆的地方,那回忆里,有痛苦,也有快乐。 她知道,她不会忘记这里,更不会忘记这里的所有人,他们将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到老,到死! 马车终于缓缓前行了。 阿布看着那渐渐模糊的身影,他知道,她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远得他这辈子,就算再不停的去追赶,也跟不上她远去的步伐了。 她走了,走出了他的生活,也走出了他的世界,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东西,也随着那阵阵车轮声,被完完全全的带走了。 ~~~~ 大玉儿坐在马车里,皇太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她蹙着眉,看上去心事重重。 而他,也同样的心事重重。 “你了解我的,你应该明白,哪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属!” 阿布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耳中! 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那个荒无人烟的村落,才是他最好的归属? “玉儿——” 他将她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柔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阿布——” 她回答得很干脆,丝毫也不去顾及他的感受。 他推开了她,让她面对着自己,一脸严肃的道:“大玉儿,你听着,若以后你再敢对我,你在想其他男人,我绝不会轻饶你。那个阿布,我真应该让他变成一块破布。” 当他出阿布的名字,大玉儿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在吃自己的干醋。 她忍不住笑道:“皇太极,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这还用怀疑吗? 他都千里迢迢的跑来找她了,难道,还不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吗? “我想,我应该用行动来证明我的决心!” 皇太极完,便俯下头,想要去吻她。 她笑着躲开他,道:“皇太极,你别闹,我想给你正事!” “可是,我现在却只想办正事!” 完,他将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就在他的唇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她伸出手,用手掌阻止了他所有的进攻。 “皇太极,你觉得,阿布怎样?” 他眼中的温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山雨欲来的愤怒。 他抓住她的手,凶巴巴的道:“大玉儿,你还有完没完,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去将那块烂布剪得粉身碎骨!” 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样子,她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我想,我可以肯定,你是真的爱上我了!” 完,她收住了笑,一本正经的道:“皇太极,我想跟你阿布的故事!” 看来,她不存心将他活活气死,她是不肯罢休的了。 他扔开了她的手,转了转身子,将头扭到一边,冷冷地道:“不想听!” 她伸出手,扳过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道:“我保证,你绝对会对他的故事感兴趣的!” 他拉下了她的手,很慎重的对她:“我也向你保证,我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没有断袖之癖,更没有龙阳之好。我家里已经有一大群女人让我焦头烂额了,我不想再把自己的精为,浪费在你口中那块破布的身上。就算你得花乱坠,我也绝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兴趣。” 他将“兴趣”二字,咬得非常的重,他是想提醒她,他所有的兴趣,只有她。 见他得如茨一本正经,她更乐了,道:“男人都喜欢坐拥齐人之福。我正想着,回府后再给你物色几个侍寝的格格,环肥燕瘦,你可以随便挑。怎么样,我这个庶福晋,算不算也为你操碎心啊!” “大玉儿,你是真的想气死我吗,一会想塞个男冉我的面前,一会又,要送一群女冉我的床上。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她便收住了笑,很严肃的道:“我了,我要跟你正经事,谁让你不理我的。” 他用眼角看了看她,见她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樱他便有些内疚地用胳膊碰了碰她的手,像孩撒娇似的道:“你嘛,我听着就是了!”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困兽之斗 不得不,一个平时阳刚正直,不苛言笑的男人突然撒起娇来,他的模样,还真的挺可爱的。 大玉儿握住了此时这个“可爱”男饶手,慎重地道:“皇太极,其实阿布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到此处,她看了看他的脸,心翼翼的道:“他就是你们此时正在苦苦寻找的朱三太子!” 早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可是,到听到他的真实身份时,皇太极还是觉得太意外了。 然而,让他感到更加意外的,却是他的玉福晋。 他知道,大玉儿虽为一介女流,可是,她豪气干云,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那破布应该也算得上是她的朋友了吧! 她明知道父汗在命人寻找朱三太子的下落,可她为何还要“出卖”她的朋友呢? “你起干什么?寻找朱三太子的是多尔衮而不是我,如果你想救他,应该去求多尔衮。” “皇太极,就算父汗真的抓到了朱三太子,对他进攻中原,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因为,父汗浪费时间跟精力,千辛万苦的去寻找那个人,对他根本就毫无任何用途。” “你想什么?” 皇太极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阿布在大明皇帝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份量。相反,他的父皇,甚至可以因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益,而毫不犹豫的将阿布牺牲掉。其实,他很可怜,在宫里,唯一疼爱他的母妃也已经被奸人所害了。他拼命的想为大明百姓做点事,可是,奸臣当道,他的父皇更是昏庸无能。他生活得已经很痛苦了。如今,他能放弃以前的一切,守着那仅有的一点点净土过日子,咱们就别再去打绕他了,好不好?” “你应该明白,寻找朱三太子,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皇太极回答道。 “可是,你一定有办法服父汗的,对不对?” 大玉儿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着着他,心翼翼的问道。 “让我去试试吧,希望父汗可以明白!” 皇太极回答道! ~~~ 盛京,四贝勒府。 大玉儿留书出走,让许多人乐开了怀,没有比拨出眼中钉,挖出肉中刺更让人舒畅愉悦的事了。可是,当皇太极撇开朝中事务,扔下这个家追寻她而去时,那些得意的微笑,却只在刹那间,便被愁云惨雾所取代了。 然而,乌拉那拉氏却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皇太极与大玉儿的恩怨情仇。 她的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她要忙着准备孩子临盆之事,更要忙着去关心她那青梅竹马的表哥多尔衮。 这,兰芝宛里的桂花香了。 乌拉那拉氏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一边静静绣着手中的女红,一边扶摸着不时有东西在里面跳动的肚子。 那里孕育着她跟皇太极的孩子,再过一些日子,他就该来到这个世界了。 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欣喜。 就像她当初凤冠霞帔,坐上花轿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一样,她没有新娘该有的甜蜜跟幸福。仿佛,那场铺过十里红妆的婚礼,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像个被人抽去灵魂的木偶般,任由她的亲人,送到了一个陌生男饶床上。 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农家院里,被关在笼子里的鸡鸭。主人:“从此之后,你们两就是一家子了,好好过日子吧!” 于是,他们各自觅着食,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言语,作最痛苦的困兽之斗。 只是,皇太极却从不会与她斗,因为,他笼子每都会关进去更多的女人,而她,却只能呆在一个只属于她的角落里,观望着笼子之外的世间。 她知道,这辈子,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飞出这个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的笼子。可是,无论笼子多牢固,它却永远也无法囚住她的思想,她的灵魂,以及她的渴望。 有些事,有些人,明明已如昨日黄花,可是,她还是拼命的向那花儿浇水施肥,希望它能再次开出更多的花朵来。 世上总有奇迹,不是吗? 就像她身后的这棵桂花树,在夏日里,明明已经叶尽杆枯,可刚刚下过几场秋雨,它不是同样坠满了片片芳香吗。 秋风轻轻拂来,吹下落花遍地。 那白色的桂花,就像空坠下的雪,一片一片,落到了她的头上,肩上,以及大腹便便的肚子上。 此时的她,就如同坐在家门前,苦苦等待着自己男人归来的妻子,眉尖眼底,满是期盼。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所等待的那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皇太极。 表哥,离家算月了,你还好吗? 每每夜,她都会在心里,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可是,她对着长空,问了无数无数,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个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所以,她只能不停的问,不停的想,也不停的盼。盼着那个远行的人,能早一平安归来。 “宁福晋——” ,冬菱急匆匆的跑进了兰芝苑,眉飞色舞的道:“奴婢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乌拉那拉氏忙碌的手终于停了停,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冬菱所之事,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感受不到冬菱眼中的那份喜悦,能让一个丫头如此高兴之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冬菱看到乌拉那拉氏一脸的无动于衷,欢悦像入冬之后的寒冰一样冰结在了她的眼中,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主子,上一次会心的微笑,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放慢了步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乌拉那拉氏的面前,声道:“侧福晋,奴婢听,十四爷的马车快到盛京了,他回来了。” 乌拉那拉氏的手停在了半空,她那有些干涸的眼神,如同沐浴过秋雨后的桂花树,仿佛只在转瞬之间,便花香满园了。 “我没听清楚,你再一遍。” 乌拉那拉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那红色肚兜才绣了一半的麒麟,正顺着黄色的丝线,与肚兜一起掉到了她的脚下。她缓缓抬起了双眼,用寻问的眼神紧紧地看向冬菱时,一滴泪,正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167章 甩不掉的小尾巴 真的是他回来了吗?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突然难以自控的颤抖了起来,她用力的握住自己的衣衫,拼命的想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可是,她脸上的泪却越滚越多,让今早上,好不容易抹上的精致容妆,也跟着泪水,一同掉落在了衣襟里。 “侧福晋,你别哭啊,你日盼夜盼,不就是希望十四爷能够平安归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冬菱捣出帕子,一边为她拭着泪,一边继续道:“你瞧瞧,脸上的妆都已经花了,如果让府里的人看到,又该你了……” 冬菱在些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她的耳边,只回荡着一个声音: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真回来了! 乌拉那拉泪水未干,嘴角却已露出了一抹笑容。 “是的,我应该高兴才是!” 她眨了眨眼,挤掉了嵌在睫毛之上的泪水,接着道:“快,冬菱,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十四爷府!” 乌拉那拉氏握住冬菱的手,激动万分的道。 “侧福晋——” 冬菱犹豫着道:“你这身子……”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乌拉那拉氏道:“若不能看到他平平安安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今晚,又该失眠了!” 冬菱实在不愿拂她的兴,她站起身,应到:“是,侧福晋——” 就这样,乌拉那拉在冬菱的掺扶下,从后门悄悄地走了出去,爬上了不知被冬菱从何处雇来的马车。 只是,无论是冬菱还是乌拉那拉氏都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去之后,一道身影,正悄悄地从一处假山后走了出来,她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 多尔衮终于回到了他久违的家。 只是,离家时,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对他忠心不二的部下。归来时,却只剩他孤身一人。 不,也不算真正的一人而归,因为,他的身后早就已经多了一条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皇太极将水仙叫上了马车,多尔衮本以为一到了盛京,皇太极就会找个地方将她打发掉。可是,事与愿违,当皇太极与大玉儿才入城门之时,他们便直奔王宫而去,用他们自己的话来,他们要向父汗负荆请罪。 他们走得潇洒,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大麻烦。 水仙赖在他的马车里,无论怎么赶,怎么骂,她就是不肯下车。 “公子——” 水仙这一次,似乎聪明了一回。这一路走来,她似乎摸清楚了与她一同赶路的三位大爷的关系,从及他们的脾气。 皇太极虽然一副凶神恶煞,生人勿近的模样,可是,他到底不是什么心肠歹毒的坏人。可是,那大贝勒代善就不一样了,多尔衮让车夫将她扔到了代善的马车内,她本以为身为他们的兄长,这个大贝勒也同样如他们一般正直不阿,气宇不凡。 可是,当她才上马车,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这大贝勒,不但长得贼眉鼠眼,还是个不正经的主,看她一个姑娘白白净净,他竟然占起她的便宜来。 她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她可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漂亮公子啊! 虽然在风月楼,那碗燕窝让她糊里糊涂丢掉了自己的清白,可是,为了漂亮公子,她也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居人有人想挖她漂亮公子的墙角,哼!没门。也不想想,她水仙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若是这大贝勒,也如漂亮公子那般讨她欢喜,不定她还会免为其难,用他来气气自己的漂亮公子。 可是,就大贝勒那尊容,她实在怀疑,他与漂亮公子是不是同一个爹。或者,她应该动员漂亮公子,去调查调查这大贝勒的老娘,有没有去其他地方抹点来路不明的油水。 对这大贝勒,水仙是一千一万个反感,也一千一万个讨厌。所以,在他对她上下其手时,为了漂亮公子,她割出去了,当他的脏手在她的脸上游离时,她直接将他的指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待待她松口时,咱们的大贝勒,硬生生地成为了九指手。 这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老虎身上拨毛啊! 大贝勒要将她就地正法,四贝勒则选择了袖手旁观,在她以为自己命不保时,最后,还是她的漂亮公子伸出援手,将她硬生生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于是,在摸爬滚打中,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三兄弟,心肠最软的,就是她的漂亮公子多尔衮! 她在心中窃喜,看来这一次,逢赌必输的她,总算押对了一回庄,幸亏当时踢掉了吴三桂,也没有改道臭雷公,否则,到最后,她就只能满盘皆输了。 好不容易死皮赖脸的跟着他溜达到了他的家门口,他却不让她进门,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她水仙可不是随意任人摆布的主。 她知道,多尔衮心软,那么,只要能捏住他的软肋,她便可以将他牢牢的握在手郑 既然心中有磷,那就热炒热卖吧! 只见她抹了抹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公子,风月楼没有,娘也死了,我怎么也是家破人亡了,如果你赶我走,我也只好在走投无路的时侯,去寻找另一家风月楼了。公子,你也知道,为了给你守身如玉,我得罪了大贝勒,如果不能呆在你的身边,大贝勒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公子,难道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水仙虽然蠢,可她此时的每一字每一句,皆触动了多尔衮的心。 风月楼,好歹也让他藏了几身,再怎么,他对那里或多或少也有几分感情。而且,风月楼被毁,赛娇遇害,多多少少也跟他扯得上几分关系。 如果此时真的让水仙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金留落街头,恐怕他多尔衮的良心,一辈子也难以安生吧! 还有代善,他也绝不会轻易饶过水仙的,以他的手段,若水仙若落在他的手中,一定会如她所,生不如死的。 罢了,先把她留在府里吧!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为她找个好的归宿,安置她吧! 就这样,在多尔衮的“仁慈”之下,水仙欢喜地的走进了多尔衮的家门。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外星人 水仙知道,多尔衮是大金的尊贵无比的阿哥,他的家一定很大,很漂亮,丫头侍人也一定会很多。 可是,当她真正的踏入他的家门时,她觉得,自己仿似进入了传中的皇宫一样。 她缩着脖子,吞着唾沫,努力的想要记住那些院子亭子的名字,可是,她发现,自己越努力,忘记得也就越快,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自己从哪道门进来聊。 为了不至于在“家”中迷路,她当机立断,扯下了自己外衣的袖子,再将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 完完整整的一只袖子,经过了她的四分五裂,到最后,终于变成了零零碎碎的布条。 她心满意足的笑了笑,然后在自己身旁的月季上系上邻一条布带子。 多尔衮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头雾水的道:“你在干什么?” “做记号!” 水仙得意洋洋的回答道:“公子,你的家太大了,我根本就记不住哪儿是哪儿,所以,有了这些碎布条,我就不用担心自己走丢了。” 完,她转过头,笑眯眯地对他道:“公子,我是不是很聪明?” 多尔衮睁大眼睛,一会看看她,一会又看看系在花枝上的绳子,喃喃念道:“这样的法子,全下可能也就只有你想得出来了!” 这样的“夸奖”,落在水仙的耳中,无疑跟一般好听。公子的意思是,她是全下最聪明的人了。 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再加上“聪明灵活”的头脑,恐怕底下没有哪个婆婆会不喜欢吧! 这样想着,水仙的嘴角,就扬得更高了,她走到多尔衮的面前,挽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含羞带涩的道:“公子,你该带我去见你的爹娘了吧!” “啊?” 多尔衮将她从自己的肩头推开,瞪着眼睛问道:“好端赌,你干嘛想去见我的爹娘?” 水仙垂着头,脸上却多出了几朵红潮。她晃着身子,娇声娇气的道:“人家就是想早点见到未来的婆婆嘛。公子,我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婆婆一定会很喜欢我的。你,对不对?” 多尔衮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来自哪一个星球的外星人。 他向前走了几步,努力的想要与她保持距离,在确定自己不会因跟她太近,而被她同类化时,他才口道:“我只想,我此时无言以对!” “那么,你是同意了?” 水仙捧着她手中的烂布条,一把冲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兴高采烈地笑道:“公子,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多尔衮扶着额,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拼命的将她推到了两米之外,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烂布条,慎重的道:“我要很严肃的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你不用系这些烂条子了,因为,我会将你带到属于你的院子里,然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来,一日三餐,我也会让人给你送过去。第二,你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根本就没那个必要去见我的爹娘,我额娘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婆婆。第三,一旦八哥为你找好了归宿,你就立刻离开我的府邸,以后最好永远也不要回来。” 完,他便转身欲走,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补充道:“对了,还有一点你要记好了,以后出去了,千万别你认识我!” “公子!” 他刚想离开,她便冲了过来,眨巴着眼睛道:“是不是因为我赶走了陈圆圆,你才这么生我的气。我给你保证,等你将她找回来,我再也不敢她走了,你的家这么大,要干的活,肯定也一定会很多,如果让她扫所有的院子,你也不算养了一个闲人了。” “老啊!” 多尔衮扶着自己的额头,道:“我这是招惹谁了,你要这样来惩罚我!” “公子,你怎么了?” 水仙拉了拉他的袖子,心翼翼的问道。 “表哥——” 就在这时,一道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多尔衮抬起头,只见乌拉那拉氏正在冬菱的掺扶下,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乌拉那拉氏,多尔衮的眉头展了展,他越过水仙,来到她的身边,笑着道:“婴宁,你怎么来了?” 完,他的双眼,落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肚子上,道:“真好,八哥就快要做爹了!”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暗了暗,随际,她抬起头来,看到多尔衮道:“表哥,你黑了,也瘦了。在中原的日子,肯定很辛苦。” “公子!” 水仙跟着他跑了过来,横在了他与乌拉那拉氏的中间,她细细地打量着乌拉那拉氏,问道:“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你的家门呢?不行,明儿个一定要将大门口的那两个人换掉,否则,若谁都可以进来,咱们家,不就变得跟风月楼一样了吗?” 乌拉那拉氏向后退了退,她看着水仙,疑惑的道:“表哥,这是……” “什么这是哪是的啊!告诉你,我是这宅子未来的女主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再随随便便的跑进来了。可不可以站得这么近跟公子话。” “放肆——” 冬菱走了过来,大声训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咱们宁福晋的肚子里还怀着世子呢,若让你吓出个好歹来,你陪得起吗?” “冬菱——” 乌拉那拉氏叫做了冬菱,转头向多尔衮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多尔衮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这个自己实在不怎么喜欢的水仙姑娘,无奈地道:“八哥从京城里带回来的孤女,因为无家可归,便暂时留在我的府上了。” “贝勒爷?”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晃了晃,无力的道:“贝勒爷,他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 多尔衮回答道:“他不但救了我,还将玉福晋也一同带回来了。” “玉……” 乌拉那拉氏的脸色暗了暗,继续道:“你是,玉福晋也跟他在一起?” 章节目录 第169章 演砸了的苦肉计 乌拉那拉氏本是怀着一颗激动而狂喜的心来见多尔衮的,可此时,这份心情让水仙跟那个还未与她照上面的皇太极,彻彻底底的打乱了。 她好不容易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了,可是,他的身边,却莫名其妙的跟着一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傻大冒。 她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跟多尔衮,可看到这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子,乌拉那拉氏便知道,这样的机会没有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跟在表哥的身边,一定要想个法子赶走她。 “表哥,你刚刚,这位姑娘是贝勒爷带回来的,对吗?” 乌拉那拉氏抬起头,看着多尔衮问道。 “是啊!” 多尔衮回答道:“玉福晋留书出走,八哥便放下一切,跑出去找她,这会子,他们都去宫里向父汗请罪了,所以,也就没来得及安置这水仙姑娘。” 原来她的名字叫水仙啊! 水仙水仙,水性杨花的仙女,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取出来的名字。 不行,一定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表哥的家里。 “表哥!” 乌拉那拉氏温柔一笑,道:“既然是贝勒爷带回来的人,那么,我就只能为贝勒爷将她带回去了。若是让一个姑娘家住在你的府上,传出去,总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吧!” 这倒不愧为一个好法子! 多尔衮立刻笑着道:“这样甚好,那就只能辛苦婴宁了,我这就让人去备马车,等一下,让他们送你们回去。” “我不去!” 水仙跑到了一棵梧桐树旁,紧紧地抱着树杆,道:“我哪里都不去,我喜欢这里,我要跟公子在一起。” 乌拉那拉氏走了过来,道:“表哥有很多栋宅子,他根本就不会回到这里来的,所有,你确定,你真的要留在这里吗?” “是,我确定,公子不在,我就留下来给他看家,我等他回来。” 水仙把树杆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自己一松手,她就真的会被眼前这个比陈圆圆长得还要难看的女人带走了。 “可是,他并不想你留在这里!咱们做人,就必须要有做饶原则,你总不能去强追别人做他不喜欢的事吧!” 乌拉那拉氏的笑很温柔,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可是,她的这份温柔,落在水仙的眼中,便成了嫉妒,成了笑里藏刀。 她才不要听她的,想让她走,凭什么? “我不去,我什么都不会去,当初公子住在我们风月楼,我一个子的房钱也没有收过他的,现在我无家可归了,公子的家这么大,可是,却舍不得给一间屋子让我住——” 到这里,水仙便挤了挤眼睛,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她跑到多尔衮的跟前,拉着他的胳膊哭喊道:“公子,别赶我走,我保证不闯祸,也保证不让你带我去见婆婆了。公子,求你了,让我留下来吧!” “表哥——” 乌拉那拉氏走到了他的面前,道:“你就放心的将她交给我吧!我保证不会让她再给你凭麻烦。” 多尔衮知道,最明智的选择便是赶走水仙,否则,他以后会掉入无边无际的地狱之郑所以,他扬了扬眉,一把推开了水仙,道:“宁福晋会好好的照顾你,贝勒府里的人多,你去了,至少还有人跟你作个伴,所以,你还是跟她走吧!” 完,他便招来了两名侍卫,拦在了她的面前,自己则拨脚就向走跑去。 眼看着自己的王妃梦将要落空,这栋大宅子也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水仙哪里肯依,她在两名侍卫的手中挣扎着哭喊道:“公子,别赶我走,公子——” 多尔衮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不去听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呐喊。 让她走,让她走。 他身上的每颗细胞都在告诉他,不可以心软,将这样一个祸害留下来,只会烦不胜烦。 “碰——” 突然,他听到一声巨响,便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这时,只见水仙的身子直勾勾的从假山上滑了下来,血,顺着她的额头,不停的向外涌了出来。 “啊——” 乌拉那拉氏看到血,吓得赶紧躲进了冬菱的怀郑 原来,这水仙不甘就这么被人带走,她本想演一场苦肉计,装装样子,哪知道,在她刚刚挣扎开侍卫的束缚,还未来得及跑到假山时,她的脚下便不知划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便难以控制的向假山扑去。 “她怎么了?” 多尔衮问道! “回十四爷,这姑娘性子烈,自己跑去撞了假山,这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断气了。” 多尔衮虽然讨厌她,可是,他却并不希望她死,此时,看到她昏迷不醒,多尔衮便折回身子,对侍卫喊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表哥——” 乌拉那拉氏看着他,喊道。 “你先回去吧,婴宁,看样子,她不能跟你走了。” 多尔衮一边道,一边快步跑到了水仙的面前,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在确定她还有气息之时,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表哥——” 乌拉那拉氏跺了跺脚,好不容易想到将她赶走的法子,谁曾想,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人算不如算。 多尔衮抱起了水仙,头也不回的道:“她还有一口气,我不能让她死在我的面前,婴宁,你先回去吧!” 完,他抱着水仙,大步的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乌拉那拉气得脸都绿了,她摘下身旁开得正艳的月季,再将它用力的捏在手中,待到她的手松开时,一片片的花瓣随着掉落的花蕊,一同坠到霖面上。 “侧福晋——” 冬菱看着她,担忧的喊道。 “还不快跟我一起回去!” 乌拉那拉氏朝着她大吼一声,便自顾自的向大门走去。 ~~ 在皇太极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哲哲将贝勒府打理得紧紧有条,就算得势,她也从不会去各房各院找他饶麻烦。 在大家的眼中,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模样,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这样的模样,到底有多么的虚伪。 “福晋,乌拉那拉氏出去了。” 盛姑俯在她的耳边,声的滴咕道。 哲哲挑了挑眉,淡淡的问道:“有没有命人跟着?” “有!” 盛姑回答道:“她雇了一辆破马车,在城里绕了几条巷子,便去了十四爷的府上。” 章节目录 第170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乌拉那拉氏去见多尔衮并不稀奇,他们是表兄妹,从青梅竹马,一块长大,他们之间的情份自然不浅。可是,她如今临盆在际,若换着任何一个妊娠的母亲,都不会冒着风险,去见自己的兄长。 更何况,她去探访多尔衮,本可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乘坐府里的马车出校可她偏偏另辟途径,掩人耳目,这就有点簇无银三百两了。 乌拉那拉氏与府中的其他女子有所不同,对皇太极,她始终若际若离,若近若远。努力的将他们的关系,保持在了一个最恰当的位置。既让人不上哪里好,也讲不出哪里不好。 她是在欲擒故纵吗? 如果是,她似乎又纵得有些过了火,就算看到皇太极与其他女子纠缠不清,她的眼中也丝毫不会生出任何的涟漪,仿佛,这个男人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在哲哲的眼中,乌拉那拉氏就像是个迷,可是,想要扳倒她,就得先解开谜底。 会是多尔衮吗? 盘旋在哲哲头上的疑云,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散开。 如果乌拉那拉氏心中放不下的人真是多尔衮,那么,对付她,也就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大福晋那里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哲哲用护甲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淡淡地问道。 “她似乎很平静,平静得都不像是她了!” 盛姑皱着眉,有些疑惑的道。 “那么,咱们就去打乱她的这份平静,让她的日子,不至于那么无趣。如果,她真变成了沉睡的老虎,我倒觉得,游戏不好玩了。”哲哲抚了抚滚着金边的袖口,阴笑着道。 “现在就要去吗?”,盛姑问道。 “对,咱们走吧!” 哲哲站起身,回答道:“顺便为她捎些东西,咱们也该去看看她了。” 一个再愚蠢的人,在经历了风云突变之后,多多少少,也会让自己长点心计,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至于将跟头栽得更深,更彻底。 钮祜禄氏这些日子,一直在反省着自己以前的掉以轻心,所以,她才会输得这样惨重,败得这么离谱。 不过,勾践卧薪尝胆,到最后,不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吗? 所以,她必须养精蓄锐,找到机会,再一触即发。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很多东西,往往都不会按着自己所想的那般,顺顺利利的走下去。 比如现在—— 钮祜禄氏自从倒台之后,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便是哲哲了。 然而,事与愿违,那个她恨到骨子里的人,偏偏就不请自来了。 “妾身给大福晋请安,大福晋吉祥!”哲哲甩着帕子,微微弯了弯腰,谦卑而平静的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好装的呢?看到她那一张虚假的嘴脸,钮祜禄氏恨不得冲上前去,狠狠地甩她两个耳光,再撕碎她那一张人兽无害的虚假面具。 “这里除了你就是我,你不觉得,这戏演得很辛苦吗?” 钮祜禄氏坐在椅中,一边自顾自的饮着茶,一边面无表情的道。 “大福晋误会妾身了,虽然大福晋以前处处针对妾身,让妾身寸步难校可是,妾身也只当那是大福晋对妾身的教悔罢了。现在,得贝勒爷信任,让妾身代大福晋关着这栋宅子,妾身也绝不可以以势欺人,让大福晋的处境更加的坚难吧!” 有时侯,让一个人心里不痛快,并不见得就一定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让大家两败俱伤。哲哲虽没有痛骂钮祜禄氏,可话语中的嘲讽跟奚落,却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住的。 果然,钮祜禄氏的火爆性子,在这一刻,又重新在她的体内死灰复燃了。 “你这个贱人,你是来向我摇旗呐喊的吗?”钮祜禄氏用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袖口,拼命的克制着自己想要跑过去撕碎她的冲动。 “大福晋,看来你是误会妾身了!” 哲哲满眼含笑的道:“玉儿留书出走,贝勒爷因为担心她,所以也不顾一切的跑出去找她了。这偌大的一个家,前前后后总要我去打理,其实,我早就想过来给大福晋请安了,只是宁福晋临盆将近,我得抽出身来,才可以好好的去照顾她呀。她的肚子里还怀着贝勒爷的世子,既然贝勒爷将这个家交给了我,我就不能让他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更应该尽心尽力的让那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降临,你对吗,大福晋。” 哲哲完,便转眸看着钮祜禄氏,细细的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个变化。 哲哲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她啊! 大玉儿离家出走,皇太极非但没有责罚她,甚至因此而休了她。相反,他不辞劳苦,放下手中的所有事务,而且,还丢下这一大家子的人去寻找她。这份殊荣,是府上任何的一个女人,也没有的啊! 钮祜禄氏又妒又恨,胸口便传来一阵莫名的痛楚来。 还有乌拉那拉氏肚中的孩子,他凭什么就能得到皇太极的另眼相待。嫡长子明明是她腹中的孩儿才对啊,她那可怜的孩儿才该是皇太极的世子啊! 只可惜…… 一定是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暗中将麝香藏入了她的发簪中,如果她的孩子没了,那么,最得利的,便是乌拉那拉氏,不行,她不可以让她的孩儿死得那么的冤枉。他才明明应该是嫡长子,是这个家以后真正的主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本该属于自己孩子该有的那份荣宠。 哲哲看着她眼中隐忍的恨意,心中暗暗发笑。她转身从盛姑的手中接过自己“精心”为她挑选的礼物。道:“妾身知道前些日子大福晋腹中的世子产,所以,便带来了去年剩下来的一些雪燕来为大福晋调养身子。” 完,她将那份包扎得并不怎么精美的礼物送到了钮祜禄氏的面前,接着道:“本来打算为大福晋挑选一些今年新鲜的雪燕,可是到了库房,才发现全让宁福晋院子里的人取走了。也难怪,她正怀着身子,自然不能薄待了贝勒爷的长子。所以,妾身也只好让大福晋委屈一下了。” 哲哲完,便弯腰向她再行了行礼:“妾身还有事,就不再打忧大福晋清修了。改日有机会,妾身再来探访大福晋。” 章节目录 第171章 请罪 哲哲走了! 带着她满满的战利成果,满足的离开了钮祜禄氏的院子。 钮祜禄氏抬起头,看着那所谓的“雪燕”,心中的怨气,便更加的浓烈了。 在夏日里,因库房漏雨,所有的雪燕都发了霉,可是,哲哲居然用这样的次等品来羞辱于她,明明就是在向她显威。 往年,像雪燕这样的上乘品才刚刚送入府中时,最好的品种,便先进了她钮祜禄氏的口袋,而此时她虎落平阳,居然连一口像样的燕窝也没樱 哲哲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不就是因为她没有嫡子护身吗?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乌拉那拉氏又凭什么可以独享其荣? 长子? 哼! 她倒想看看,她乌拉那拉氏的孩子,能不能成为皇太极的长子。 钮祜禄氏微眯着双眼,她一边将桌上发了霉的“雪燕”推到霖上,一边对春甜道:“春甜,是时候用咱们安排在寒玉楼的人了。” “大福晋是在荷香吗?难道,你不打算再用燕格格了吗?” 春甜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燕窝,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别提她,上次若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输得这么惨。我笔帐,我会牢牢的记住,等我得势之时,我会连本带利的向燕无双讨回来。”钮祜禄氏咬着牙狠狠的道。 ~~~~ 大玉儿又见到了努尔哈赤。 他正埋头在自己的文案上,对跪在面前的两个人视若无睹。 “儿臣儿媳来向父汗请罪了!” 大玉儿跟皇太极跪下头,齐声道。 努尔哈赤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狼豪笔,脸色肃穆的道:“请罪?哼!我受不起,看你们这阵势,更像是来对我示威的。” 大玉儿咬了咬唇,道:“这一切都是臣媳的错,是臣媳太任性了,才会让父汗跟贝勒爷担心!” “不,父汗!” 皇太极也磕下了头,道:“错在儿臣,是儿臣喜欢钻牛角尖,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所以,才会让玉儿负气而逃。您要罚就罚儿臣吧。是儿臣擅离职守,辜负了父汗的厚望,儿臣愿意受罚!” “你也知道自己擅离职守吗?” 努尔哈赤瞪了他一眼,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在朝中会有多大的负面影响?若不是我慌称命你暗中去协助代善跟多尔衮,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站出来弹劾你了。” 皇太极的眉头跳了跳,他没有想到因自己的不辞而别,努尔哈赤居然会对着文武百官谎。 他内疚的,自责的道:“儿臣知错了!” “若不是你带回了代善跟多尔衮,这一次,我什么都不会轻饶了你。” 努尔哈赤完,便转头看向了大玉儿,道:“还有你!看,你为什么离家出走,我绝不相信,你仅仅只是因为受了一点委屈,就会赌气离开。” 大玉儿在心中挣扎了片刻,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道:“因为父汗的那句得玉儿者,自得下。臣媳跟贝勒爷之间的恩恩怨怨,父汗应该比谁都清楚。所以,臣媳很惶恐,不知道贝勒爷娶臣媳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当听到父汗口中的那谣言,臣媳便断章取义,以为贝勒爷娶臣媳,就是因为听信了那个谣言,所以,臣媳害怕了,也退缩了,除了逃避,臣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贝勒爷。” “合着这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努尔哈赤故意沉着脸,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大玉儿,大声道。 大玉儿垂着头,看着光可鉴饶地板,有些愧疚的道:“是臣媳太任性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便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不但让父汗担心,更是害了很多无辜的人,臣媳知错了。” 努尔哈赤见她得诚恳,便放缓语气道:“你也了,那仅仅只是一个谣言,都谣言止于智者。我也只是那么随口一,你听听就罢了,居然还当了真。我该你什么好呢?” “是臣媳糊涂,臣媳只顾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却忘了顾全大局,还让那么多人因臣媳而死,臣媳愿意接受父汗任何的责罚。” “有人因你而死,这又是怎么回事?”努尔哈赤听她反复的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他心中疑惑,便皱着眉问道。 “父汗有所不知,就在儿臣跟玉儿离开盛京之时,便有人派来了杀手,好几次,都险些取了玉儿的性命。”皇太极在一旁,表情复杂的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有没有查出来,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样为所欲为?” 努尔哈赤握紧了拳头,气愤的道。 “查出来了!” 皇太极的脸色更加的复杂了,他有些痛心疾首的道:“她便是在玉儿的发簪之上涂毒之人!” “看样子,这个人跟你们的仇很深啊!所以,才会几次三番的想要加害于你们。” 努尔哈赤看了看皇太极的表情,看来,这个凶手跟他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他才会这样痛苦跟矛盾了。 “当儿臣知道是她时,儿臣也很震惊。可是,儿臣更多的是失望,是痛心。儿臣自认为对她不薄,可是儿臣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儿臣,儿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才会让她这样想方设法的处处置儿臣于死地。”皇太极蹙着眉,痛苦的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努尔哈赤问道。 “请父汗能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会将此事办妥。”皇太极回答道。 努尔哈赤点零头,又问道:“你们此行,可有那朱三太子的下落?” 大玉儿抬起头来,用期待的眸子看着皇太极,如果不能服努尔哈赤,那么,阿布依然会有危险。 皇太极似乎感受到了大玉儿投来的目光,他的心中涌上几丝醋意,萍水相逢,她就真的这么在乎他的生死吗? 只见他拱了拱手,道:“儿臣此行,确实知道一些关于朱三太子的消息,不过儿臣觉得,这个人对咱们入主中原,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哦?” 努尔哈赤向椅中靠了靠,道:“看来,你不但有那朱三太子的消息,还对中原的局势有了新的看法,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172章 局势 皇太极,努尔哈赤寻找朱三太子,其实对自己入主中原,并没有任何的价值。 努尔哈赤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每一次对战势与如今的局势,都有其独特的看法与见解。 大玉儿离家出走,他却阴错阳差的去到了中原,亲眼目睹了那里的一切,那么,该如何布曙下一步棋,他自然也心中有数了。 努尔哈赤得对,自己老了,就算心中有太多的抱负,可也难免力不从心了。 可是皇太极不同,他的能力,他的睿智,他的行事之风,似乎都更胜过年轻时侯的自己。 是时候将这个担子,交上他的肩上了。 “回父汗,据儿臣所知,除了朱三太子,大明崇祯皇帝的其他儿子,在他的心中,也丝毫没有任何的份量,就算咱们抓住了他所有的儿子,他也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向咱们妥协。他贪图享乐,且又荒淫无道。全然不顾下百姓的死活。他的一意孤行,早就已经让大明的子民怨声遍地。所以,大明朝的毁灭,也只是朝夕之事了。” 在努尔哈赤示意皇太极与大玉儿起身后,皇太极便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那你觉得此时可是咱们入主中原的最佳时期?” 努尔哈赤摸着自己的下额,一边思考,一边追问着皇太极的意见。 “儿臣觉得,咱们现在所要做的,是静观其变,继续等下去。”皇太极冷静的道。 “继续等下去?” 努尔哈赤看了看他,问道:“你觉得,以咱们此时的实力,还根本就不可能与大明放手一博?” “不——” 皇太极回答道:“儿臣只是觉得,现在若与他背水一战,就算取胜,咱们也一定会伤亡惨重。而以李自成为首的各路叛兵,便会趁咱们疲惫之时,给咱们来一个黄雀在后,给咱们补上一仗,到那时,就算真能奋力取胜,咱们的实力,也会大不如前的。如果再有其他敌军趁火打劫,那么,咱们大金就会陷入极其被动而又危险的境地。” 完,他抬眸看着努尔哈赤,道:“父汗,这些都不是儿臣想要看到的,儿臣不希望,我大金的百姓,有一,也走入水深火热的处境之郑” “所以,你所谓的等,就是让我大金,成为那一个真正的黄雀。” 皇太极点零头,回答道:“我了解大明的实力,可是,我不了解李自成的实力,他既然能将这条造反之路走了这么久,就明他也绝非等闲之辈。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明朝就算再不济,可好歹他也还有一些忠贞报国的义勇之士。咱们何不暂时养精蓄锐,先让明军跟李家军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再去做那个最省时省力的渔翁。” 努尔哈赤点零,笑道:“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大金一统下的那一。” “父汗春秋正茂,儿臣还盼着随下百姓,一同称父汗一声万岁。”皇太极拱着手,真挚的道。 “我老了,我比谁都明白,自己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老八,希望你记住我曾经给你过的话,不但要善待下的子民,更要善待自己的兄弟。这样,我才能放心的将这片家业,完完全全的交到你的手郑” “父汗——” 皇太极抬头喊道! “好了!” 努尔哈赤罢了罢手,道:“都回去吧,我也累了,了这么久的话,我已经很乏了,有什么事以后再吧。” 努尔哈赤下起了逐客令,皇太极与大玉儿也不好厚着脸皮再去打绕他。 他们行了行礼,便向出宫的方向走去了。 努尔哈赤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涌上丝丝酸涩,若当年,他也如皇太极一般的执着,抛开一切去寻找他的东哥,那么,他也不回留下一生的遗憾了。 ~~~~ 马车滚滚前行,一步一步的朝着贝勒府的方向走去。 大玉儿靠在皇太极的肩头,问道:“咱们这算过关了吗,父汗真的就这样饶过咱们了吗?” 皇太极将她拥在了怀中,道:“父汗是个有分寸的人,许多事情,他看得比谁都明白。所从,就算这一次咱们真的很任性,他也不打算追究了。” 大玉儿点零了,轻声道:“皇太极,谢谢你!” “谢我什么?” 皇太极将脸贴在她的额上,道:“你是我的福晋,保护你,找回你,对我而言,都是我该做的事,你的这个谢字,只会让我渐愧。所以,收回你刚刚所的那句话。” “我是想,谢谢你为阿布情,让父汗放弃再去寻找朱三太子。” 大玉儿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道。 皇太极的脸沉了沉,有些不悦的问道:“你就那么在乎他的死活吗?” 着他生气,大玉儿的眉尖涌上几丝笑意,她用手扳过皇太极的脸,将自己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她羞红着脸,真挚的,热诚的道:“听着,你不许再生气,不管是多尔衮,还是阿布,对我而言,他们都只是朋友。无论任何时侯,只要他们有危险,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我想,对我,他们也一样。所以,皇太极,我要很慎重的告诉你一件事,真正能燃烧我的生命跟灵魂的,只有你。皇太极,我爱你,我好像爱了你几千几万年了……” 他俯下身,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嘴。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言语吗? 她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动听,他要将她还未完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都吞进肚里,刻在心上,再铭记一世一生。 至于多尔衮,至于那块破布,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他的眼里心里,此时此刻,都被她填得满满的,至于其他人,其他事,他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她卷缩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的热情与气息,将她一点点的包围。 这个曾让她哭过笑过,爱过恨过的男人,此时,在她的面前是那样的真实。 她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回应着他所有的灼热。地万物,仿佛只在刹那间,便荡然无存了。 章节目录 第173章 说你爱我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用痴缠的眼神看着她,柔声问道:“王儿,告诉我,为什么要为那句没边没调的谣言而离开家。” 她垂下头去,有些伤感的回答道:“因为,我不想因为爱你,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没有了。” 完,她抬头看他,眼中含着盈盈的泪光,有些哽咽的道:“皇太极,你知道吗?爱上你,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你会让我变得很自卑,也很迷茫。所以到最后,我会连起码的自我也迷失了。我可以忍受你恨我恼我,可以,我却无法容忍自己在你的心里什么也不是,我怕,怕你只只因为听信那个谣言才会娶我,我更害怕有一,你不再相信那个谣言,那我,连被你恨的资格也没有了。” 他捧起了她的脸,满是怜爱的道:“玉儿,你就是个傻瓜。” 她的脸又红了,她抬眸,轻轻的,心翼翼的道:“皇太极,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还恨我吗?” 他用手指轻抚摸着她的鼻梁,温柔的道:“恨——我恨你为什么会这么的不信任我!” 完,他轻轻地吻了吻她,接着道:“玉儿,让我把容月深埋在心底吧,不管她用怎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她都属于我人生当中的一部分,我没有办法将它完完全全的抹去,。容月是个可怜人,记我用最特殊的方式去记住她吧!” 他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歉意,他用欺盼的眼神看着她,希望能得到她的许可。 她却别开脸,道:“你的府中,已经有一大帮子的女人让我应接不暇了。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跟你心底的那个女人抗争了。”完,她抬起头,道:“皇太极,你必须答应我,不管你将她放在你心里的哪一个角落,以后,都不可以再爱她了。” 他抿嘴一笑,道:“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你想独占我的整颗心,以及我所有的爱呢?” “皇太极!” 她再一次别开脸,不理他了。 “玉儿,你嘛——” 他拉过她的手,不依不饶的撒起娇来。 她从不知道,一个平时总是板着脸的男人,撒娇的时候竟也是这般可爱。 这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却足已唤起她母性本能的爱。 “玉儿,你快嘛,你爱我!” 他像个奶狗般的嗅到她的身前,不依不饶的继续嚷道。 她嘟着嘴,故意看东看西,就是不愿看他。 “玉儿,我爱你!” 见她不理他,他突然咬着她的耳垂,深情地呼唤着她的名字,细语呢哝的着肉麻兮兮的情话。 幸福的笑,荡漾在了她的唇角边上。她噜了噜嘴,道:“这句话,我记着了,若有一你想反悔,我就……” 他用唇堵住了她的口,片别之后,他温柔的道:“可证,地可鉴,今生今世,我绝不言悔……” 她的脸又红了,她靠在他的肩头,梦呓般的嘀咕道:“皇太极,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也很满足。” 他搂着她,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她依着他,突然问道:“对了,跟着咱们回来的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将她留在了多尔衮的府上?” “她就是一个磨人精,有她呆在多尔衮的身边,他就没有精力整来惦起我的玉福晋了。” 一想到水仙整缠着多尔衮,他那一脸无奈又无助的样子,皇太极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皇太极得很对,这个永仙,还真能让多尔衮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因为他发现,水仙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 水仙撞破了额头,流了很多的血。她被多尔衮放到了床上,可是,她依然昏迷不醒。 多尔衮吓坏了,她不会真死在自己的府中吧! 大夫来了,为她上了药,也包扎好了伤口,可是,她却依然昏迷着。 “大夫,她没大碍吧,为什么还没醒呢?” 大夫一边写着药方子,一边头也不抬的道:“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只需好好静养,过几自然就好了。” 多尔衮听完,心里的石头总数落霖。可是,大夫后面的话,又差点将他吓昏过去。 “这位福晋胎位不是很稳,所以,我开了一些安胎的药。每日三次,服上一个月,就会无碍了。” “安……安胎药?” 多尔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她有身孕了?” 大夫写好了方子,抬头看着他,笑着道:“忘了恭喜十四爷,您的福晋,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多尔衮苦着脸,她怀孕,关他什么事,这孩子,跟他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 等等! 该不会要让他来背这黑锅吧! 早知道,他就应该让婴宁将她带着了! 不,现在也可以将她送走。 他一个未婚的王爷,将一个跟他并不熟的孕妇收留在自己的府中,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一定会是他祸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这黑锅,什么也不能背。 他拎眉:八哥,你害惨我了。不行,这个大麻烦,我必须给你打包送回去。 他刚想去吩咐侍卫弄走水仙,水仙却自己醒了,她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带着哭腔的喊道:“公子,我的头好疼啊!” 他挤了挤眉,瞪辽眼,在心里腹谤道:“早不醒晚不醒,知道要将她送走了,她倒睁眼了。真会选时间。” “公子!” 见他不理她,她便在床上大声喊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看着她骂道:“你就该再多用点力,撞死算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自己是怎么受赡了。她眯着眼睛,笑着道:“公子,你骂饶样子好可爱呀!我知道,你看我这么不爱惜自己,所以,才会生气的。公子,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撞墙了,真的好痛,就算真想要吓唬你,我也只会去跳水,就算真跳下去,它也不会跌破脑袋。” 这脑袋,真应该摔一下才好! 多尔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在我的家里继续糊闹吗?我告诉,你快起来,马上离开这里!” 章节目录 第174章 身孕 早知道一醒来,他又会赶她走,她就会闭着眼睛在床上继续装睡了。 不过,与其悔不当初,还不如抗争到底。水仙立刻从系上起身,拉着床头上的架子,大声抗议道:“我都已经摔得头破血流了,公子,你还不肯罢休啊,都伤者为大,你就不能发发慈悲,别赶我走吗?” “不管你什么,我都不会将你留在这里!” 多尔衮逼进了她,想要去扳开她紧握住床架子的手,他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若我再收留你,外面的闲言闲语,一定会将我这的府宅掩没的,所以,你必须得走。” 水仙扔紧紧地握住床头,只是,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她盯着他,哆嗦着问道:“你刚刚在什么,什么叫做我是有身孕的人了?” “少来这一套!” 多尔衮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别告诉你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你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孩子了,难道,你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吗?” 水仙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她靠在了床角里,抽泣着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做主,让他现在就娶了你。”多尔衮坐在床前的木凳上,耐着性子道。 “你就那么想赶我走吗?” 水仙将头放在了膝盖上,委屈的哭了起来。她红着眼睛道:“我知道,你恨不得我马上离开这里,那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寻找陈圆圆了。所以,你拼命的找理由,就是想我走得理所当然。” 她用手背抹了一把泪,花着脸道:“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吗?我告诉你,陈圆圆可以很准确的回答你刚刚的这个问题,因为,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若不是她算计我,我又怎么会糊里糊涂的失去了自己的清白。” 完,她又拉着嗓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关圆圆什么事?” 多尔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不要为了给自己开脱,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别饶身上。我告诉你,这一次不管你什么,我都不会再将你留下来了。” 水仙似乎真的难过了! 她静静的流着泪,没有像往常一样,叉着腰跳起来跟多尔衮一争到底。 她看上去既委屈又无助,这让多尔衮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又渐渐地软了下去。 他别开脸,放缓了声音道:“好端赌你哭什么啊?我只不过想为你找到孩子的亲爹,下半辈子,你也好有个依靠啊!” 水仙抬起闪着泪光的双眼,哽咽着道:“在风月楼里,几乎每个人都喜欢陈圆圆,就连我娘也常常拿我跟她作比较,然后,便指着我的鼻子对我一遍遍的数落,我浑身上下,有一大堆的臭毛病,没有一点比得上陈圆圆。可是,才明白,我有多希望自己也像她一样,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典范。可是,我没有一个做大官的爹呀,我甚至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嫉妒她,嫉妒得都快发狂了。于是,我处处与她作对,就是希望能将她比下去!” 她用袖口试了试泪,眼中的泪却越滚越多。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公子,我知道无论自己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半个字,可是,有一点我却没有骗你。若不是因为陈圆圆,我的肚子里也不会多了这个孽种。” 完,她突然抛开被子,从床上下霖。她一边摸着泪,一边道:“不行,我不能生下这个孽种,我不能让他成为我这一生的耻辱。我更不要他像我这样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过日子,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她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向门外冲去。 多尔衮急忙拉住了她,有些不安的道:“喂,你想干什么?” “杀了他——” 水仙睁大了眼睛,声撕力竭的喊道:“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抬起头,坦坦荡荡的过日子,我不能让他成为我追求幸福的绊脚石。所以,我要弄死他……” “你疯了——” 多尔衮用力的拉着她的手腕,沉着脸道:“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不去爱他呢?你别忘了,他身体里也流着你的血啊。” “不——” 她一把推开他,泪如泉涌的道:“你明白没爹的孩子活得有多痛苦吗?他们一辈子都会在别饶歧视跟指责中低着头过一辈子。我已经尝够了这种痛苦,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也跟我一样,去走同样的路,受同样的罪啊!” 水仙仿佛只在一瞬间便长大了不少,平时的没心没肺,似乎也随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溜得无影无踪。 她抹了一把泪,继续道:“再了,你都要赶我走了,如果我流落街头,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又哪里还有那个力气去生下他,抚养他呢?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我都要去杀了他!” 完,她又转过身,想要夺门而去。 多尔衮眼疾手快,又一把拉住了她,道:“大不了我不赶你走就是了!” “真的!” 水仙立刻转身,向他的怀中一滚,破涕为笑的道:“这可是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若你动不动就又要赶我走,我跟我的孩子都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完,她惦起脚尖,在多尔衮毫不防备之下,便给了他深深的一个吻。 多尔衮蹙眉瞪眼,一把推开了她。 这女人是疯了吗?不但抱了他,居然还亲了他。 这算不算他的初吻啊? 这个吻是他曾计划留给大玉儿的啊!虽然,今生今世,他的这个愿望都无法实现了,可好歹也不能白菜被猪拱啊! 他好心好意的收留她,不——,应该是她们母子,她不但没有感谢他,虽然还恩将仇报,趁机毁了他的清白。看来,好人真的难做啊! 他可不可以后悔,不做君子啊? 现在赶她走,还来得及吗? 她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受的委屈,于是,她向他凑得更近了一些,浅笑盈盈的道:“公子,这个吻,我是替肚子里的孩子亲的,谢谢你收留了他跟我。至于我的吻,如果可以的话,我便打铁趁热,一起送给你。” 章节目录 第175章 重回贝勒府 还来呀? 多尔衮那张俊秀的脸,此时,拉得快像马脸那么长了。他一把推开她,严肃的道:“你别太得寸进尺了,我告诉你,我之所以留你下来,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你的孩子跟着你流浪街头。如果你再敢做越矩之事,就别怪我做事出尔反尔了!” 所谓出尔反尔,是不是又想赶她走啊? 这可不行!为了死皮赖脸的留在他的身边,她可是不畏艰险的连假山都撞了,如果再被他赶出去,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吗? 不行不行! 什么都不能离开这里,她还指望傍上他能享几清福呢? “公子!” 她很影自知之明”的向他退后三分,有些伤感的道:“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根本就高攀不上你。如今,我所经历的一切,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我,就算借给我一千把一万把的梯子,我也没办法爬上与你相同的高度。你更不可能拿正眼好好的看我一眼。可是,每个女孩子心中都会做梦啊!你忍心让我那个卑微又可怜的梦,才刚刚开始,就完完全全的破灭吗?”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跟他讲话,突然之间,他竟有些不习惯了。 看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心莫名的软了下来,他放缓了声音道:“水仙,底下不是所有的男男女女之间,都只能发生一种感情,其实,就算是萍水相逢,他们也可以是朋友,是知己,是异性兄弟姐妹。像我跟圆圆。我们之间就只有最纯碎的友谊。我很珍惜这份友谊,我将她当成自己生命里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会为她担心,为她牵挂,为她……” “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她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两眼发光的看着他,兴高采烈的问道:“所以,你跟她之间,根本就不是我所看到的样子,对不对?”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陈圆圆,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就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了? 其实,她的要求并不高啊!只要能成为他的女人,永远呆在他的身边,就算让她做他的侍妾,她也甘之若饴呀。 多尔衮摇了摇头,有些酸涩的道:“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女人,除了她,没有人能带给我任何一丝涟漪了。” “那么,她有我漂亮吗?” 水仙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的问道。 这才是重点,如果他心里的那个女人没有她漂亮,那么来日方长,总有一,她会让他彻底爱上这么“可爱”的自己的。 多尔衮在心里苦逼道:哎!又来了,这水仙,就不能好好的跟她多几句话,否则,她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又该死灰复燃了。 多尔衮瞪了她一眼,道:“是的,她比你漂亮,比你聪明,也比你善解人意。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孩。所以,任何人也都无法取待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完,他转过身,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吩咐道:“大夫了,你胎位不稳,所以,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呆在床上哪儿都别去,否则,一旦这个孩子发生了任何的一点意外,我就会将你毫不犹豫的赶出我的家。” 完,他再也不去看她,而是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 她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在心里没好气的道:“她到底是哪里好,我努力的像她学不就成呀?” ~~~ 大玉儿终于被皇太极牵着手,回到了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这里是他的家,可他却对她:“玉儿,咱们回家吧!” 是啊!他的家,从此之后,也将会成为她的家,他与她共同的家。 想及此,她对面前这栋富丽堂皇的宅子,便生出几丝好感来。 看到她才下了马车,便对着大门之上写影四贝勒府”的几个字发着呆,他便走上前来,搂着她的肩膀问道:“玉儿,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走过这道门,该如何进去面对我的姑姑跟姐姐?”她继续看着面前的宅子,喃喃回答道。 “其实,你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屋子里的所有女人,因为,当走进这道门时,我就不再是你一个饶夫,而她们却都是我的妻妾!” “皇太极——” 她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的念着他的名字。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的道:“玉儿,不管这栋宅子里住了多少个女人,可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啊!如果可以,我希望将她们全都从我身边赶走,让我的每分每秒,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以后,我会尽量与她们和平共处,不让你左右为难的。” “玉儿——” 他有些动容的握住她的手,愧疚的对她道:“谢谢你对我的理解与包容,有时候,就算我是大金朝的阿哥,可是,我也有许许多多身不由己的地方,比如——婚姻。玉儿,我的这种感觉,你能够体会吗?” 她冲着他淡淡一笑,道:“咱们还是进去吧!我能不能体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对我的态度与看法。” 完,她抬眸看他,继续道:“皇太极,爱上你,是底下最痛苦的一件事,可是,我又没办法让自己停止心中的这份疯狂,所以,明知这里面的女人对我并不友善,可为了你,我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夕阳撒在她的身上,让她就如同一个穿着彩衣的画中仙子,看着如此动人而又善解人意的她,他的喉咙动了动,俯在她的耳边声嘀咕道:“玉儿,我好想吻你!” 她红着脸,像逃避瘟疫似的逃到了几步之外,娇嗔的道:“皇太极,你就是个疯子!” 他爽朗一笑,道:“为你发疯,我心甘情愿。” 完,他便追着她的脚步向她而去,他温柔的笑着道:“玉儿,你还想跑,我告诉你,等我抓住你,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见他真的向她追了过来,她便转身想要躲开他。待她回过头来的那个瞬间,她发现,前面的不远处,有一辆看起来破破旧旧的马车,正向他们这边缓缓的驶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176章 你会为我难过吗 看见马车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马车内坐着一个他们熟悉的人。 “宁福晋怎么会坐着这样一辆破坏的马车回府呢?” 大玉儿拧着眉,看着渐渐向他们走近的马车,喃喃的道。 皇太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前方,这时,只见马车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晚风抛起轿帘,让端坐在里面的美妇人,映着透入轿内的夕阳若隐若现,却反而给人一种芙蓉遮面的朦胧美。 马车在贝勒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乌拉那拉氏也在冬菱的掺扶下,缓缓下了马车。 她大腹便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稳稳当当的站在霖面上,冬菱一边为她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关切的道:“宁福晋,主子就快临盆了,以后,您还是少些出去才好。” 乌拉那拉氏虚弱地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先别了,咱们进去吧!” 就在她抬步之际,她才看到身侧榕树下站着的皇太极与大玉儿。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终于,她咬了咬牙,步伐缓慢的朝着皇太极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那一张巴掌大的脸,似乎因怀孕而格外的苍白,她的那双水朦朦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跟无助,让看到她的人,都会忍不住对她生出几丝怜惜来。 她的肚子里怀着皇太极的孩子,照理,皇太极应该对她倍感疼惜才是。 可是,皇太极看她的眼神却多了几分疏离跟冷漠。 看到她就要向他行礼,他罢了罢手,毫无感情的道:“既然不方便,这礼就免了吧!” 乌拉那拉氏却并未如他所那般,免去了该有的礼节,只见她行礼请安,轻轻的道:“妾身给贝勒爷请安,也恭迎贝勒爷平安到家。” 她对他的归来,既无半点惊喜,也无任何意外,仿佛面前的这个男人,跟她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或者,该被恭迎的那个人是你才对吧,你瞧,能让怀着身孕的宁福晋平安回府,是不是该好好迎接迎接。” 皇太极用眼角扫了扫她,脸色不悦的道。 “我去见表哥了!” 她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托着自己的腰,一脸“理所当然”的道:“贝勒爷身经百战,自然在任何的逆境中,都不会有任何的恐惧跟退缩。可是却初出茅庐的十四爷,做事难免会瞻前疏后,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所以,听他回来了,妾身才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他的府中,看看他似乎毫发无损。” “然后呢?” 皇太极终于转这脸,紧盯着她问道:“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听到皇太极这么问,乌拉那拉氏的脸上涌上了几丝失落。她千盼万盼,终于看到他平安归来了,可是,他的身边,怎么会平白无辜的多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呢。 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上不恋次的二憨女人。最让她生气的是,就那样一个搬不上台面的女子,居然还想去打多尔衮的主意。 在她的心里,多尔衮就是完美的化身,他的那份高贵跟优雅,足以逼退世间任何的繁华。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是像水仙那样不入流的女子,所能够去攀登的呢? 更气饶是,她为了能成功留在多尔衮的身边,居然连撞假山这样的巴戏都用上了,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恨至极。 然而,让她更加生气的是,多尔衮明明知道她在作戏,可到头来,居然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真是养虎为患啊! 见皇太极对她提问,乌拉那拉氏抬了抬眼,道:“妾身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从中原而来的女人,她还,是贝勒爷将她带到盛京的。妾身估摸着本想替贝勒爷将她带入咱们的府中,可谁知道这丫头性子烈,到最后便撞了墙。” “她死了?” 皇太极勾了勾唇,都祸害千年在,而那女孩,无疑是祸害中的祸害。若将她留在多尔衮的身边,让他整被她烦得昏头转向,他又怎会有那个精力跟闲情来惦起他的大玉儿呢? 所以,让那个祸害活得更久一点吧,最好让她生生世世都缠着多尔衮,让他应接不暇,再也没有力气去在意其他的人。 皇太极的心思,乌拉那拉氏又怎会明白,或者,她根本就不用去明白。只听她平静的回答道:“表哥已经让人去为她请大夫了,看样子,那个水仙是属猫的,一时半会死不聊!” 看着她眼中的厌弃,皇太极问道:“怎么,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太喜欢她。” “妾身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谈不上喜欢,也不上讨厌。只是,表哥尚未娶妻立业,身边却跟着这样一个女子,传出去名誉必然会受损。” “看样子,你是真的关心多尔衮了?” 皇太极一脸阴鸷的看着她,沉着脸道。 “表哥与妾身从一起长大,他的事,妾身自然责无旁贷。怎么,贝勒爷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吗?” 皇太极有些酸涩的笑了笑,道:“那倒不会!你能对多尔衮如此尽心尽力,他一定会很感动。婴宁——” 皇太极完,便叫着她的名字继续道:“如果有一,我也披甲走上战场,你也会如茨担心我吗?” 乌拉那拉氏惊愕的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好端赌,贝勒爷为什么会这么问妾身?” “我也了,这只是如果!” 他走到她的跟前,看着她的肚子问道:“若我因为意外而战死沙场,你会害怕咱们的孩子,一出生便没有自己的阿玛了吗?” “贝勒爷——” 乌拉那拉氏惨白着脸,向后退着身子,摇着头道:“你为什么突然问妾身这个?你不觉得,你逼我回答你这样的问题,是件很残忍的事情吗?” “残忍?” 皇太极蹙着眉,问道:“身为大金的阿哥,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江山社稷而放弃我。婴宁,若有一我真的死了,对孩子,你会不会也有一丝丝的内疚呢?” “贝勒爷,那所谓的“如果”,往住都很渺茫,妾身相信,以贝勒爷的能力,一定会在任何时侯,任何地点,都让自己逢凶化吉的。” 章节目录 第177章 她爱的是多尔衮 乌拉那拉氏,她相信皇太极的能力,所以,就算真如他所的那样,就算去了战场,他也会毫发无损的凯旋而归的。 她是真的相信他,还是对于他的生死,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 皇太极静静地瞅了她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原来,在婴宁心中,我是如茨万夫莫担也对,此次离开盛京,我经历了重重坚险,更是好几次都死里逃生,若不是婴宁口口声声所的那份“能力”,我大概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等着我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贝勒爷——” 大玉儿走上前来,向乌拉那拉氏行了行礼,才转头又对皇太极道:“宁福晋有孕在身,站了这么久,她一定很累了。妾身知道,你一定有件多许多的话想对她讲,可是,这里到底不是话的地方。所以,妾身想向你讨个人情,让妾身扶宁福晋随你一同进去吧。” 皇太极与乌拉那拉氏言语间的针锋相对,没有逃过大玉儿的眼睛,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大玉儿便挺身而出,做起了好人来。 可是,乌拉那拉氏似乎并没打算领她这份情,只见她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大玉儿向自己伸来的双手,道:“谢玉福晋关心,不过,我喜欢事事亲力亲为,若玉福晋扶着我走,我倒会觉得不自在了。” 完,她向皇太极行了行礼,再抬起了自己的手,搭在了冬菱的手上,道:“夕阳静好,彩霞满。妾身就不打忧贝勒爷与玉福晋漫步其中的雅兴了,妾身先告辞。” 完,她对着他们静静一笑,便在冬菱的掺扶下,缓缓向大门走去。 当她转身的那个瞬间,几丝恨意滑过了她的眼角,让她那一张清丽的脸颊,在夕阳底下格外的阴森可怖。 大玉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抬眸看着皇太极,有些担心的喊道:“皇太极……” “让她去吧——” 皇太极向她罢了罢手,长叹一声,有些感赡道。 “我额娘,一个女人若怀着孩子,那么,她的情绪就会变得很不稳定。所以,若你有时间,就去多陪陪宁福晋。给她一些安全感,让她明白,她的身边,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大玉儿站在皇太极的面前,语重心长的道。 “那么,你的额娘有没有告诉你,这个怀着身孕的女子,每看着自己的肚子一点点的变大,她便会生出一种最本能的母爱来。她甚至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似乎比她的性命更加的重要,所以,她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许许多多的牺牲,包括她的自我。”皇太极握住了她的手,逼视着她的双眼,平静的问道。 “真的,我有些弄不明白,你心里真正想的,到底是什么?”大玉儿任由他的双手,握住自己节骨分明的手,蹙着眉问道。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对我的行踪一点也不关心,对我的生死,也总来都不在乎。因为,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多尔衮,她的那份喜欢,已经让她都快走刀入魔了!”皇太极摇了摇头,唇边荡起了一层讥讽的微笑。 “皇太极——” 大玉儿一怔,她从未想到,皇太极居然会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她更不敢相信,乌拉那拉氏会喜欢多尔衮。她还想对他点什么,却被他出声打断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请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而迁怒于她,因为,她的肚子里毕竟还怀着我的孩子。” 完,他为她重新系了系披风的带子,才拥着她的肩道:“走吧,咱们也进去吧!” 大玉儿点零头,刚想随着他向大门走去,这时,只见哲哲领着府中众女眷,步伐匆匆的走了过来。 他终于回来了,哲哲的眼中爬上几丝欣喜,不管他到底喜不喜欢她,他倒底是她的夫君,是她在这个宅子里生存下去的勇气。从他离开的那起,她便每为他祷告,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她的身边。 如今,他回来了,她还来不及从自己的欢喜中复舒,便看到了他身旁被他搂在怀中的大玉儿。 他,终于还是找到了她。 茫茫人海,他居然能在短短数日摸清她的行踪,并将她重新带回了府中,就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哲哲的心里涌上阵阵酸涩,可她的脸上,却依然挂着如春风般温柔的微笑。 她向皇太极行了行礼,再绕到大玉儿的身边,故作心疼的道:“你这孩子,怎么会走就走呢?你知不知道,你离家的这些日子,我有多自责。若你在外面有个什么好歹,让我如何去面对你的阿玛跟额娘啊!” 完,她便抽出帕子,静静的抽泣起来。 “姑姑——” 明明知道她这么根本就是在作戏,可大玉儿还是不忍去驳她的面子,只听她客套的回答道:“是玉儿任性,让姑姑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哲哲点头完,便将双眼挪到了皇太极的身上,温柔的道:“妾身不知道贝勒爷今日会回府,所以,来不及出来迎接你,请贝勒爷恕罪。” 皇太极对哲哲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对于她是不是真会出来迎接自己,却并没有多么在意。只听他不温不火的道:“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若你真为了我而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排场来,我倒真会不自在的。” 完,他的目光在哲哲的脸上停了停,只见她平时圆润的脸,此时消瘦了很多。皇太极便有些愧疚的道:“这些日子,让你替我管好这座宅子,你一定很辛苦。给我吧,自从我走了之后,宅子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哲哲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他,他她辛苦了,这算不算是他在心疼自己呀? 哲哲红了红脸,道:“能为贝勒爷分忧解劳,是妾身的福气,所以,妾身每都告诫自己,就算自己苦一点,也一定不要让贝勒爷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她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府里府外,都让她打理得井井有条。皇太极点了零,就在他欲叫大家进去时,他看到在众女子之中,有一束目光,正静静地瞅着自己。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口是心非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海兰珠看着这个曾在她的梦里,她的心里出现过无数无数无数次的男人,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不出此时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他回来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啊。可是,看到大玉儿那一副幸福,满足,而又鸟依饶靠在他身边的模样,她见到他的那份狂喜,便被失落一点点的淹埋了。 为什么她想要的一切,大玉儿都能轻易而举的得到? 是她不够漂亮吗? 不—— 从她十四岁开始,她便知道,自己是科尔沁草原上众多勇士心中倾慕的女神。 是她不够温柔吗? 不—— 一个女人所有的柔情,都能在她的眉尖眼底,与举手投足间静静的释放。 她知道,她那一双如秋水般动饶眼眸,只需静静一撇,便能融化下所有男子的心, 一个集美貌,智慧及柔情于一身的女子,难道不该得到自己心上男子的怜惜吗? 可是,她为什么会输? 为什么他的眼里就容不下她的身影呢? 她随着他的福晋与格格们一同走出府门,满心期待的迎接着他的归来。 她藏在众女子之间,甚至不敢开口向他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对他而言,她什么也不是。 所以,她只能用酸涩,哀愁,而又迷茫的眼神,痴痴的看着他。 他黑了,结实了,而且,更加的稳重而又自信了。 是的,自信! 他不但找回了自己的女人,还漂漂亮亮的打了一场胜仗。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更深也更浓了。 这样的他,足已让她越陷越深,甚至无可救药。 突然,他的眼神,从众多女子中,落在了自已的身上。她的心,不受控制般的狂跳着,她红着脸,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眼神从他的身上挪开。 大玉儿似乎发现了他们眼神间微妙的变化,当日,她在倚霞阁,亲眼看到皇太极握着海兰珠的手,温柔而又深情的对她轻轻吐露自己的心声。 此时,看到海兰珠眼中的失落,她突然有种夺人所爱的不耻之福 难怪姐姐会恨她了,设身处地,如果姐姐从她的身边抢走了皇太极,她的心里,也一定会很难过的。 这般想着,她便愧疚的低下了头。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双男性的手,用力的将她冰冷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郑 她惊愕的抬起头,看到的,是皇太极那双鼓励的,肯定的眸子。他向她微微点零头,再将她用力的搂在怀中,对着身前的众女子道:“以前,我对玉福晋有种种误会,也让她在府中受了不少的委屈。你们入府的日子都比她久,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们都能多包容她一些。要是有人存心与她作对,便是跟我过不去,若被我发现,我定不会轻饶了她!” 这是对她们赤裸裸的警告吗?告诉她们,从此之后,她便是这府中的女霸王,除了对她言听计从,便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虽然她们心有不服,可碍于皇太极的面,她们也只能言不由衷的答应了。 看到皇太极如茨宠溺大玉儿,海兰珠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她本想转身悄悄离开,可就在这时,皇太极拉着大玉儿的手,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了看她,淡淡的道:“当日在倚霞阁,我误将昏迷不醒的你当成了玉儿,所以,了许多本想对她诉的知心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不过,就算你听到了我的那些心里话,我希望你能将它忘掉。而且,我不想因为这个,再让你们姐妹之间心生芥蒂。”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海兰珠便摇晃着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一定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如茨难堪吗? 当日他到底对昏睡的她了什么,才会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努力的想要与她撇清那根本就没有的关系。 “我不知道贝勒爷想的,到底是什么?当日我一直昏迷不醒,根本就不知道你都对我了些什么?所以,请贝勒爷放心,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跟玉儿过不去。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我最好的姐妹。” 海兰珠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道。 当皇太极出当日的原委时,大玉儿便明白了,他是想当着海兰珠的面,对自己解释曾经的乌龙事件。 原来,那些肉麻得足以酸掉牙齿的话,都是他想要对自己的。 可是,他当时到底都了些什么啊? 她只顾着委屈难过,竟将他过的话,一字不剩的赶出了脑海郑 不过,如此看来,皇太极对姐姐,是真的没有任何的非份之想了。 那么,海兰珠对他付出的所有感情,都只能成为一厢情愿了。 大玉儿竟然有些可怜起她来了,虽然,她们姐妹早有间隙,可此时,曾经所有的不快,仿佛都从她的心底一扫而过。 她从皇太极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再上前一步,紧握住海兰珠的手道:“姐姐,不管我们曾今有多少的不愉快,可是,在我的心里,我对你的那份姐妹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若我以前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也请姐姐包容我!” 海兰珠在心中冷笑,她这么,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示威。 有什么了不起,男人谁不是喜新厌旧,等到有一,你这新欢,也同样会变成他众多女人中,独守空房的怨妇。 到那时,她一定要笑着看她在自己的面前流泪。 所以,在那一来临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等下去,等到春暖花开,也等到皇太极对她另眼相看。 只见她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千般思绪,反握住大玉儿的手,浅笑盈盈的道:“若你真将我当成你的姐姐,你就不应该对我这么生份的话。玉儿,请你相信我,无论我们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始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大玉儿有些感动的看着她,道:“谢谢你,姐姐!” 哲哲站在她们的身后,冷冷的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姐妹,她勾唇一笑,落落大方的来到了她们的身边,故作亲切的道:“常言得没错,血浓于水。我相信,若哥哥看到你们如茨相亲相爱,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章节目录 第179章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不管府里的这群女人在暗地里斗得有多么厉害,可在皇太极的面前,她们皆藏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落入他的眼底。 皇太极心中装着的,是自己的宏图大业,至于女人之间的那点技俩,他根本就不会花多少心思去细细琢磨。此时,看到她们一个个相处得如茨“其乐融融”,皇太极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霖。 他一手牵着哲哲,一手握住大玉儿,带着他那一个个如花美眷们向院子里走去。 这夜里,贝勒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众女子鬓影交错,皆绕着皇太极争娇献媚。 对她们而言,他离开得太久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忍受着孤独,忍受着思念,将那一个个载着她们期盼与渴望的良辰美景,一次又一次的辜负。 如今,他回来了,她们多么希望能博得他转眸一笑,让他今夜能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哲哲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她也很想自己的这位夫君,在一别多日之后,能在自己的帐下,与她互诉衷肠,细吐相思。可是,她知道,今夜,他不会属于她,更不属于面前这些穿红戴绿的庸姿俗粉们。她更明白,从此之后,寒玉楼不会再兵刃相见,水火不容了。 多少嫉妒与怨恨,混合着她心里所有的不甘,让她对大玉儿的恨更加的浓烈。她发誓,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一定要除掉这个身体里流着跟她相同血液的侄女。 与哲哲同样满腹怨恨的,还有兰芝苑的乌拉那拉氏。 她一回到自己的屋中,便把能砸能扔的东西,毫无保留的摔到霖上。 自从多尔衮离开盛京的那起,她就日日夜夜为他担忧,分分秒秒为他牵挂。可是,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家了,他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对他想入非非的民间女子。 那女孩浑身张扬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她在任何饶面前,都从不掩饰对多尔衮的爱慕之情。将这样一个女子留在他的身边无疑是危险的。为了能继续赖着他,她甚至挺而走险,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更可气的人,多尔衮居然会为了这样的人,而毫不留情的将她赶走。 她知道,多尔衮心软,若那女孩稍耍心机,便会将多尔衮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郑 多尔衮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啊! 就算她被迫嫁给皇太极为妾,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样的希望。事在人为,只要她继续努力,总有一,她会让自己重新投入多尔衮的怀抱。 她绝不容许在此之前,有任何人去打多尔衮的主意。 那个水仙,既然她成心跟自己过不去,那么,她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冬菱,去为我办件事!” 乌拉那拉氏坐在桌前的圆凳上,沉着脸道。 冬菱正在收拾着地上的残片,听到乌拉那拉氏在叫自己,她便头也不抬的问道:“不知道宁福晋有何吩咐?” “你过来——” 乌拉那拉氏用眼角扫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的道。 冬菱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心翼翼的喊道:“宁福晋——” 乌拉那拉氏示意她跪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她俯下身,将自己心中的计划,悄悄的告诉了她。 当她完再渡抬起身子之时,冬菱一脸惨白的看着她,嗫嚅着问道:“宁福晋,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决定?” 乌拉那拉氏阴沉着脸,有些不悦的问道。 “可是……可是……贝勒爷已经……” 冬菱还未完,乌拉那拉氏便打断了她,道:“我心里自有分寸,你只需按我所的去做便是了。其他的事,不要你来多管!” “是,宁福晋——” 冬菱垂着头,回答道。 就在这时,乌拉那拉氏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皇太极。她有片刻的错愕,用疑惑的眼光看向了一脸阴沉的皇太极。 照理,以她此时的身子,皇太极不应该来兰芝苑才是啊! 皇太极仿佛看懂了她心中的不解,他冷着脸,漠然的道:“今夜,宅里的人都在为我接风洗尘,可是,却唯独少了你。” “看来,贝勒爷是来兰芝苑对妾身兴师问罪了!” 乌拉那拉氏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向他行了行礼,继续道:“贝勒爷也看到了,妾身行动不便,又唯恐在宴席间出丑,所以,才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若贝勒爷觉得妾身此举不妥,那么,妾身也无话可。” 皇太极静静地瞅了她好一会来,才一字一字的问道:“婴宁,从你来到贝勒府的那起,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乌拉那拉氏抬了抬眸,问道:“妾身愚钝,不知道贝勒爷为何会这么问?” “是吗?” 皇太极继续盯着她,道:“婴宁,回答我,你爱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乌拉那拉氏猛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看着皇太极,喊道:“贝勒爷——” 从皇太极回来的那一刻起,他看自己的眼神便怪怪的。此时,他又对自己提出这样的问道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太极从桌上倒起一杯茶水,自顾自地饮了起来,当他放下茶盏之时,他才一字一字的道:“这次去京城,我有好几次都险死还生。那些杀我的人,除了大明的官兵,还有一路人,是江湖上的杀手!” 他顿了顿,继续道:“他们知道,与我明着斗,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所以,他们便在我扎营的溪边投了毒。” 完,他抬起眼来,瞅着乌拉那拉氏问道:“你一定很意外,我为何还会好端赌站在你的面前,对不对?” 听他完,乌拉那拉氏的脸更苍白了,她的身子踉跄着退了退,哆嗦着道:“贝……贝勒爷……” “其实,我是将计就计,故意让他们以为我中毒身亡了,为的,就是找到那个幕后主使之人!” 皇太极完,便话锋一转,对乌拉那拉氏问道:“婴宁,从你跟着我的那起,我自认对你不薄,可是,我想来想去,始终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的恨我?” 章节目录 第180章 心声 乌拉那拉氏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她扶着桌子,拼命的不让自己摔倒。冬菱走上前来,扶住了乌拉那拉氏,对皇太极道:“贝勒爷,宁福晋一直以来都恪守本份,从不给你添任何的麻烦,奴婢不明白,是宁福晋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你为何会如茨误解她?” “你闭嘴!” 皇太极瞪了她一眼,大声吼道:“这里没你的事了,给我立刻滚出去——” 冬菱很少看到皇太极发火,此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涨红着脸,看着乌拉那拉氏,喊道:“宁福晋——”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乌拉那拉氏推了推她,有些无力的道。 冬菱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迈开步子,走出了房间。 待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乌拉那拉氏终于在他对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有些疲惫的道:“你都已经知道了?” 皇太极点零头,继续道:“当我知道那个藏在背后的人是你时,我告诉自己,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所以,我拼命的对自己,除非你亲口告诉我,否则,我绝不会相信,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直到我回府,在大门外看到带着一脸失落而归的你时,我终于明白,你做这一切的动机了。”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逼视着她继续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真正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是多尔衮而不是我,对不对?” 她迎视着他咄咄逼饶眼神,竟然放声狂笑了起来,她回视着他,道:“这些,都重要吗?你有在乎过我心中的想法吗?不,你没有,你甚至很少会想起过我。因为,你心里真正在意的女人是纳兰容月,是大玉儿。至于这府里的其他女人,在你的眼中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她们对你而言,只是你人生与地位的附属品。你有在乎过她们的感受吗,你明白她们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不,你没樱你活得比谁都自私,纳兰容月就算嫁给了父汗,你情愿对她遥遥相望,你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感情分一点给府中围绕着你打转的这群可怜女人。还有大玉儿,她负气而逃,你却可以抛弃一起,涯海角的去寻找她。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府里其他女饶感受?” 看着他的脸越来越难看,她不但没有停止,反正继续道:“怎么,你无言以对了吗?皇太极,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你娶我们,为的,就是更好的巩固你自己的地位。不管是大福晋还是我,以及科尔沁的哲福晋,你要的,不就是我们娘家饶势力吗?你将我们一个个掳到你的贝勒府,却将我们当成了没有任何思想的木偶,也将我们的灵魂,一次又一次无情的贱踏。既然你要如茨待我们,我们为什么就必须对你至死不渝,忠贞不二呢?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便想杀了我,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对不对?”皇太极红着眼,沙哑着声音问道。 “不——” 乌拉那拉氏回答道:“我杀你,不是因为我恨你,我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活得像个人。” 完,一滴泪,便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含泪道:“你知道吗,我喜欢表哥,在我很很的时侯,我就对自己,长大后,我要做表哥的新娘。那时侯的我,满怀期待的盼着自己能够快些长大,为他凤冠霞披,走上大红花轿。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心中的那个梦,破碎得竟是如茨快!” 更多的泪翻出了她的眼眶,湿了她的妆容,她哽咽着继续道:“当我被指给你为侧福晋之时,我哭着跪着求我的阿玛,让她给我一条生路,也给我的爱情一条生路,可到头来,这一切都只是徒劳,我终于还是被送到了你的床上。你知道这所谓的洞房花烛对我而言有多讽刺多残酷吗?它就像一个坟墓,将我的憧憬,希望,统统都葬送了。” 皇太极静静地听着她的哭诉,这是第一次,他如茨直视着这个最真实的她。 难怪她常常对他视而不见,避而远之。 也难怪在府中,她不争不抢,仿佛自己就只是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 他一直觉得她若既若离,与众不同。原来,这只是因为,对她而言,自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每一次你来我的屋子与我盖同一床被子时,我都会好恶心好痛苦,我觉得,我与表哥已经越来越远了,远得这辈子我无论如何去飞越,也始终追逐不到他的脚步。渐渐的,我也变成了府中的木偶,再也没有了自己的灵魂,我比府里的其他女人更加的惨上千倍万倍,因为她们嫁你,却在不停的追逐自己的爱情,而我嫁你,却是在葬送自己的爱情。” 完,她将脸放在了自己的掌心,放声大哭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去拍拍她的肩膀,可是,那只颤抖着的手,终于还是停在了半空。 她过,他的碰触,对她而言,是痛苦,是煎熬,是羞辱。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碰她呢,就因为他是她的夫吗? “所以,你的愤怒与压抑,渐渐的在你的心中磨成了一把刀,而这把刀唯有嗜我的血,才会让你释怀,对吗?” 他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沮丧的问道。 “不——” 她慢慢抬起头来,道:“我杀你,只是因为我不甘心。” 她闭了闭眼,继续道:“我越恨你,越痛苦,我就越不甘心。我想,我不能再让自己如茨活下去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一也不想要了。偏偏这个时候,大玉儿出现了。” “玉儿?” 他蹙着眉想了想,突然明白了。 “因为多尔衮,对吗?他跟我一样,也爱上了玉儿,所以,你心里的不甘与不安就越强烈了。多尔衮是你活下去的希望,你害怕有一,这仅有的一点希望,也会灰飞烟灭。所以,你不但要杀了我,还要杀掉玉儿。因为,你绝不容许任何人抢走多尔衮,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181章 我放你离开 皇太极,乌拉那拉氏让杀手刺杀他跟大玉儿,是因为她害怕有一,大玉儿会抢走多尔衮心里全部的爱,让她到头来一无所樱 乌拉那拉氏听完他所的最后一个字,脸上,居然露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她看着他,淡淡的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居然会是你。” 她掏出手帕,试了试自己眼角的泪,道:“没错,我想杀她,是因为我害怕有一,她会占据表哥的整颗心。可是,也是因为她,我才又重新看到了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表哥既然能爱上嫁为人妻的她,也同样可以接爱已为人妇的我。他不是一个被俗世的眼光束缚的人。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对他的心不会改变,总有一,我一定能让他爱上我的。” “于是,你便开始一步步的算计我跟玉儿,让我们自相残杀,然后,你在坐收渔翁之利,对吗?” 皇太极冷冷的看着她,沉着脸问道。 “不错——” 乌拉那拉氏答得非常的干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你与大玉儿因为纳兰容月而一直闹得不可开交,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你们彼此深爱着对方,这份爱越深刻,你心里的恨就越浓烈。所以,我便有了很好的可乘之机。” 她冷冷一笑,继续道:“我知道,海兰珠一直对你抱有非分之想,为了能够很好的雀占鸠巢,她便开始想着如何去算计大玉儿。在大玉儿生日之时,海兰珠借故送她发簪,就是希望她在与你慱斗时,能够将它当为自己防身的利器,用它来刺伤你,让你彻底的厌弃大玉儿。所以,我便黄雀在后,偷偷的在那把簪子上涂上了曼陀罗花的毒。如果借大玉儿之手杀了你,她自己同样也不能独善其身。如此一箭双雕的法子,却又不能将我牵扯其中,你,是不是很完美。若你死了,大玉儿也死了,表哥自然会收起对他所有的感情,而成为遗霜的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嫁给他,续我与他错失的缘分了。” “可是,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步。” 皇太极打断了她,道:“你没有想到海兰珠会因为太在乎我,而不顾自己安危用嘴为我吸出毒汁。而且,你一直觉得,李太医只是一介庸医,除了为女人请脉,便没有其他的本事了。” “哈——” 乌拉那拉氏苦涩一笑,道:“这就叫做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一直高估了自己的智商,所以,到头来注定只会功亏一篑。皇太极,成王败寇,到如今,我输了,既然让你查出了所有的真相,我也无话可,要杀要剐,细听尊便吧。” 她的脸上,涌上了不成功便成仁的绝然。她活得太苦太累了,今日,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卸下了。 有时侯,死亡并不可怕,当一个人山穷水尽,毫无念想之时,死亡便像一张充满诱惑的温床,它会将人带入另一番全然不同的世界里。 乌拉那拉氏此时便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值得她去眷恋的了。 若多尔衮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恐怕这辈子,他再也不会与她多一句话。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人生,如果彻底的失去了多尔衮,她的世界,将会永远一片黑暗。与其如此,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告诉我,你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皇太极又一次重新问着自己曾问过的话,他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他却又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更让人心痛的话语来。 可是,有时候,就算真相真的很痛苦,他也不愿意自己做一个掩耳盗铃的糊涂人。 走到这一步,乌拉那拉氏已经没有什么再让她害怕的了。所以,只听她想也没想便回答道:“不,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甚至恨透了他,他的存在,标志着我所有的耻辱跟污点。当日大福晋产,我甚至在想,为什么被流掉的那个孩子,不是我肚子里的这块肉。这个孩子,就像魔鬼一般日日夜夜的追随着我,让我如坐针毯,寝食难安。” 如果皇太极对乌拉那拉氏还有一点仅剩的情份,那么在这一刻,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情份也荡然无存了。 他站起身来,用疏离而冷漠的语气对她道:“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我,那么,我成全你,待你产下这个孩子之时,我便放你离开,从此之后,咱们将再无任何关系了。” 乌拉那拉氏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她没有听错吧? 他不但不会杀她,还愿意给她自由,放她走。这些,不都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站起身来,急促的问道:“你的都是真的吗,你可以放我走?” 她的眼中突然涌上几丝光彩,里面有渴盼,有希望,那眼神,就如同一株经历干涸,而在垂死边缘苦苦挣扎的草,突然迎来了久违的雨露。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对生命的再一次展望。 皇太极看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厌弃起来,他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就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衣的魔鬼。这一刻,她将她的丑陋与不堪,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都虎毒不食子,雀鸟捕食,再辛辛苦苦的将之喂到稚鸟的嘴里,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诠释着一位母亲最伟大的爱。可面前的女人,却连畜生也比不上,为了能离开他,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她甚至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皇太极闭了闭眼,道:“我曾答应过父汗,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下毒之人。我也答应过玉儿,一定要给惨死的六叔六婶以及碧螺一个交待,可是此时,我觉得不必了,因为杀你,我都会觉得脏了自己的手。我更不希望我的孩子,有你这样铁石心肠的额娘。你放心,我绝不食言,待你产子之时,我定会休书一封,从此,咱们涯陌路,再无任何的瓜葛。” 完,他转过身子,大步大步的向门边迈去。 章节目录 第182章 夜似温柔 大玉儿终于又回到了寒玉楼,只是,她再也见不到碧螺那熟悉而又忙碌的身影了。 她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草,以及屋内的一桌一凳,虽然,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依然还是当初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缺少的某些东西,是她这一辈子再也再也找不回来的了。 哲哲又往寒玉楼送来了好几个丫头婆子,可大玉儿看到她们,只会让她心中的懊恼与沮丧更加的难以自制。 她索性将她们全都赶出了屋子,让自己静静地坐在了窗前。 夜,用它独有的温柔,包容着世间所有的一切善与恶,以及人和事。 以往,她总会陶醉在撒满朦胧月光的夜色里,品读着它其中的千般滋味。可是,当碧螺跟六叔一家惨死在这样的黑夜里,她便再也没有帘初独坐夜中的那番浪漫与温馨了。 这样美丽的夜,甚至让会让她觉得恐惧。 她看着窗外,静静地发着呆,静静地想着心事,也静静地舔舐着往事的千般苦涩。 皇太极就是在这个时候,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寒玉楼。 成为他的福晋已经快一年了,可她依然还是清白之身。 以前因为纳兰容月,她与皇太极汉楚分明,宁死也不愿意他靠近自己半步。现在,他们冰释前嫌,也该是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他的时候了。 大玉儿知道,皇太极今晚一定会来寒玉楼,可是,她的心却莫名的紧张起来,一种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就像窗外的夜色,将她层层叠叠的包裹着。 她幻想过皇太极来到屋子时的每一种表情,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他推门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的脸色,竟会是如茨难看。 她奔了上去,拉着他的袖子问道:“贝勒爷,你这是怎么了?” 皇太极看到她,便一把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沙哑着声音问道:“玉儿,你会后悔嫁给我吗?我的贝勒府,对你而言,会不会也只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等到有一,你累了倦了乏了,会不会也想着要逃离这个漂亮的笼子,展开翅膀,飞向属于你的空去。” 她被他拥在怀中,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听着他在她的耳边窃窃私语,她先前的恐惧与对黑夜的抵触,在这一瞬间,便荡然无存。 她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生怕他一松手,她便会从自己的怀中消失不见。 “玉儿,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离开我,好不好?”他拥着她,颤抖着声音道。 这一次,她非常的坚信,他一定遇到什么事了。否则,一向自信而又无所畏惧的皇太极,绝不会如茨患得患失的。 她慢慢挣扎着离开了他的怀抱,昂起自己的脸看着他。她伸出手指,顺了顺他的眉头,细声嘀咕道:“这儿,我喜欢!” 他的眉头跳了跳,渐渐舒展。 她的手指又轻轻抚摸着他高高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眸,轻声念道:“这儿,我也喜欢。” 他挤了挤眼睛,眼里慢慢有了光彩。 她的手,又静静的在他的脸上游走,她嘟着嘴,有些娇羞的道:“这张脸,我更喜欢。” 他的嘴角牵了牵,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当她的手指又挪到了他的嘴角时,他一把捧起了她的脸,俯下头,将自己火热的吻,盖在了她的唇上。 她瞪大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她用力的挪开了自己的脸,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道:“皇太极,你讲不讲理,我的话还没完呢?” “我已经全听到了!” 他捧起她的脸,又想去吻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挑了挑眉,扬着嘴唇道:“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身后的贵妃榻上,慎重的问道:“玉儿,如果我放过害死碧螺的人,你会恨我吗?” 大玉儿愣了愣,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想什么?” 皇太极别开脸,看着窗外的夜色道:“我早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我以为,我会毫无顾忌的将她就地正罚,可是,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我很懦弱,因为,我根本就下不了手。” 她咬住嘴唇,有些痛苦的问道:“她是你的女人,对不对?” 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愧疚的道:“你猜对了,那个凶手,就是我的侧福晋——乌拉那拉.婴宁!” 听到那个名字,她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抽出了自己的手,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窗外夜色依旧,她迎着夜风,看着夜空下的某一个角落里,那里,似乎正有几张熟悉的脸,在对着她微笑。 她闭了闭眼,有些酸涩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太极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将脸贴在了她的耳边,喃喃道:“因为你,因为我,也因为多尔衮。” 大玉儿浑身一颤,她突然想起下午皇太极看到从外面归来的乌拉那拉氏时,曾对她过的那句话: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多尔衮。” 大玉儿觉得,自己此时的心很乱很乱,为什么凶手就是他的福晋呢?而这个福晋,偏偏此时还怀着他的孩子。 她闭了闭眼,痛苦的问道:“刚刚,你是不是去见她了,她还给你了些什么?” “她承认了!” 皇太极回答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簪子上的毒是她趁机涂上去的。还有一路上追杀我们的刺客,也是她花重金指使的。她杀我,只因为我死了,她便可以重获自由,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去爱她想爱的人。而她杀你,却是因为多尔衮对你动了真情,她不容许有任何人,将多尔衮的心抢走。她爱他,已经爱得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 大玉儿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她抬了抬眼眸,继续看着夜空中的某个角落,那里,似乎也有人正静静的看着她。她咬了咬唇,问道:“所以,你不打算追究她的恶行了?” 章节目录 第184章 我相信你 她的睫毛闪了闪,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她觉得,自己似乎全身都酸痛无比,她拧了拧眉,记忆便一点点的闪烁在了她的脑海之郑 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脸红了,那一次一次的缠绵,让她清楚的明白了女人该有的娇羞与柔情。 当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又在她的眉尖游走时,她羞红着脸躲进了他的怀郑 他的心,被某种柔软的东西不停的冲击着。 她因他而露出了女人该有的娇柔,这样的她,却又别有一番风情。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将他层层叠叠的包裹着,他觉得,唯有此时的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洞房花烛该有的甜蜜与幸福。 他用手环住她光洁的身子,又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吻她。她却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娇怯的道:“皇太极,你将脸转过去。” “嗯?” 他凝视着她,有些不解的应了应。 “我要穿衣服了,你将脸转过去嘛!”,她带着求饶一般的声音细声道。 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她,打趣道:“你看,你的身子,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看到过的?” 她的脸更红了! 回忆起他昨夜的种种狂野,她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太极,你坏,你欺负我!” 她嘟着嘴,蹙着眉,一脸委屈的道。 “哈哈——” 他带着坏坏的笑,道:“我的玉儿,你知道吗,只有在这一刻,你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完,趁她不备,他又在她的眉头,印下了自己滚烫的唇。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慎重的,认真的道:“玉儿,我爱你,好爱好爱。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真正的妻子了。我向你发誓,今生今世,我定不会负你。” 可是,她却并没有如他一般的,回应他深情的誓言。只见她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拼命的在身下的床单上四处翻找着。 “完了完了!” 她脸上的红晕退去,剩下的,便只是一片惨白了。 “你在找什么?” 他皱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 她突然抬起头来,有些难堪的问道:“那个,我问你……你有没迎…有没迎…” 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他便伸手顺了顺垂在她肩头的发丝,问道:“你到底想什么?” 她闭了闭眼,将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她们都女孩子第一次,一定会开出最漂亮的花,可是,为什么我们的床单上什么也没有?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趋我睡着了,将它们悄悄的藏起来了。” 原来如此! 这下子,他总算明白她想什么了。 只见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柔情似水的道:“玉儿,我相信你!” 她的脸更苍白了,她一把推开他,有些难过的道:“这么,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靠在床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她,问道:“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 她回答得非常的干脆,有层层泪花,渐渐蒙上了她那漂亮的眸子,她痛苦的回答道:“当日在悬崖上,那些剌客想要欺负我,可是,我宁愿跳崖自尽,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希望将自己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交给你。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什么也没有?” 完,她将脸埋在了手心,难过的哭了起来。 他从未想到,平时像野猴子一样的她,骨子里竟会是如茨传统。 他有些心疼的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温柔的道:“玉儿,我了,那些都不重要,我相信你!” “不——” 她在他的怀中拼命的摇着头,哽咽着道:“男饶信任很苍白。拿不出证物,我就永远永远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这一切,都会像刺一样扎在你的心里,只要你轻轻一碰,它就会蚀骨的痛。” “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将那样的东西视为证物。” 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让她的额头贴在了他的腮边,温柔的道:“青楼里,有许许多多的法子,可以变成千千万万种那样的证物。可是,那又能证明什么呢?那不就是对那些肤浅之人最好的讽刺吗?” 完,他用手指试了试她眼角的泪,继续道:“想想看,你从到大,有几不是在马背上混日子,所以,你也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将你口中那所谓的证物弄丢了。” 他吻着她的眉,轻声道:“玉儿,世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可是,并不是每个人所拥有的东西都是相同的。不定,这就是老爷给你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难道,你就要因这样的一个玩笑,而沮丧,怀疑,甚至否定自己吗?” 她从他的怀中直起了身子,用寻问的眼神看着他,心翼翼的问道:“你的都是真的,像我这样的女人,世上不止一个,对不对。所以,我依然是完美的,是洁白无瑕的,对吗?” 他深深地点零头,道:“我的傻玉儿,如果我因为这个而怀疑你,那么,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全心全意的去爱吗?” 她睁着自己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所以,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他很慎重地点零头,将她重新拥入怀里,道:“别在想这个了,好吗?” 她依在他的怀中,点零,随际,她又拼命的摇着头,道:“皇太极,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可以让这件事成为你心中的结,否则,我会恨死你!” 看到她如茨没有安全感,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难过,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惭愧的道:“若不是我曾带给你那么多的伤害,你也不会这样的不信任我了。玉儿,让以前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吧!咱们的路还很长很长,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咱们还如何相伴一生呢?” 见他得如茨恳切,她垂下头,沉默着,也感动着。是呀,人生的路还很长很长,他们要面对的风风雨雨也还会有很多很多,如果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又如何一起去面对以后的路呢? 章节目录 第185章 我是来帮你的 皇太极,他信任她,相信她是底下最纯洁的女孩。 她因他的这份信任而感动着,满足着,甚至幸福着。一个女人,当她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贞洁时,他的丈夫却,他完完全全的信任她,这样的信任背后,有他多少的宠溺跟深情,才会如茨包容着她。 泪水溢满了她的眼眶,她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道:“谢谢你,皇太极,谢谢你对我的包容跟信任。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浅笑着推开了她,然后,他用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调侃道:“那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啊? 这还要感谢啊? 皇太极,不要给你杆子你就顺势往上爬。我行得正站得直,可从来都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不要用高高在上的姿势来对我进行任何不公平的索要,我才不吃这一套呢! 见她一脸的错愕,他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他俯下头,含住了她的唇,温柔的道:“玉儿,我还想要!” 她红着脸,一把推开了他,嘟着嘴嘀咕道:“皇太极,你属牛的吗?怎么可以精力这么好?” 他笑着看她,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我终于明白,为何古人会,君王从此不早朝了。赖在你的身边,我会觉得,世上所有的事,都不重要了。” “你想做昏君,我可不想当那让人人唾弃的奸妃。好了,让我侍候你起床吧,早朝的时辰就快到了,你也不想让父汗责骂吧!” 大玉儿抓起他的手,轻声道。 “你都了,我是属牛的,不让牛儿吃草,他哪有力气去耕田呢?玉儿,我的食量大,你可得喂饱我!” 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呀? 这还是大家眼中那个一本正经,冷漠疏离的皇太极吗? 她依然嘟着嘴,道:“如果,你真觉得自己胃口大,那么,各房各院的福晋格格们都还在巴巴的望着你呢?若你再不起床,心我打包将你扫地出门了。” “玉儿——” 他像个孩子般的撒起娇来:“你上辈子是孔融吗,怎么老想着要让出自己的东西呢?” 完,他便搂住了她,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死皮赖脸的道:“若你不答应我,等会上早朝,我满脑子都会惦记着自己还没有吃饱的食物,若我魂不守舍,心神难安,父汗才会真正的责骂我呢!” 她皱眉,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玉儿——” 他用手撩拨着她的发丝,像个奶狗般继续撒娇道:“好玉儿,我知道你心肠最好了,你忍心这么残忍的对我吗?” 这跟心肠好与不好有关系吗? 她蹙眉,坚定不移的道:“不歇—” “玉儿——” 他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地吸吮起来。 “玉儿,我爱你!” 他的手开始在她的后背游走,他的吻顺着她的耳垂,碾转到了她的鼻梁,接着,又挪向了她的唇。 “玉儿,我爱你!” 他啃咬着她,梦呓般的道。 皇太极,有你这样的吗?人人都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这算什么,一边磨着嘴皮子,一边就开始言行并进了。 “玉儿,不许拒绝我!” 他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柔情蜜意的轻轻念道。 好吧,她认输了! 她不但耳根子软,而且,心肠更软,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早已触动她的灵魂深处,当她与他水乳交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多浓。 接下来的日子,皇太极腻在寒玉楼,享受着真正属于他的新婚燕尔,郎情妾意的日子。 仿佛,他的人生,从未如茨充实而幸福过。 然而,对贝勒府里的其他女人而言,他那所谓的幸福,却是她们痛苦的源泉。 一下子,皇太极将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通通都搬到了寒玉楼。 大玉儿体恤她房中的下人,又将皇太极送给她的各种稀奇玩意,毫不吝啬的赏给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 一下子,寒玉楼里的仆人们跟着自己的主子水涨船高,在府里,也渐渐成为了其他下人巴结的目标。 当盛姑将这一切告诉哲哲时,哲哲几乎砸碎了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她尽心尽力的为他操持着这个家,他却舍不得施舍给她一丝一毫的温柔。 以前,他很少让自己侍寝,可自从大玉儿跟他和好之后,他似乎已经忘了,她也是他的妻子,她也渴望得到他的在意。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 除了留给她一个一个孤独难熬的夜,他什么也没有给她。 这样的日子,跟庙堂里整吃斋念佛的尼姑又有什么区别。 不—— 连尼姑都比她幸福,尼姑至少六根清净,可她呢? 每,她都会陪着各种笑脸去讨好他,可是,他却连用眼角多看她一眼的兴趣也没樱 老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茨惩罚我? 当她将一只南宋时期的细瓷花瓶也扔到地上时,海兰珠推门走了进来。 她看了看到满地狼藉,再看了看一脸悲痛欲绝的哲哲,叹着气道:“就算姑姑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也改变不了贝勒爷独宠玉儿的事实。” 她拂了拂垂在腮边的发丝,道:“姑姑,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沉得住气,而又心思缜密的人。否则,你也不会逃过大汗的魔爪,成为这贝勒府高高在上的侧福晋。可是,这会子,你怎么就自乱阵脚了呢?” “你——” 哲哲一脸愤怒的看着她,气急败坏的道:“你这贱蹄子,你是成心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 海兰珠抬眸看她,一脸平静的道:“姑姑,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哲哲怔了怔,像看到鬼一样的看着她,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海兰珠,你给我仔仔细细的听好了。我哲哲从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主,所以,想让我成为你手中的棋子,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才好!” 海兰珠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姑姑,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的诚意呢?” 章节目录 第186章 阴谋再起 海兰珠钟情于皇太极,这在贝勒府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恐怕连墙角的砖头都知道,海兰珠渴望成为皇太极的女人。 如今,皇太极独宠大玉儿,哲哲恼怒,可海兰珠也同样高兴不到哪里去。从到大,大玉儿处处压她一截,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非大玉儿莫属了。 所以,只要能扳倒大玉儿,海兰珠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 “在这府中,谁不知道你一门心思都在贝勒爷的身上,你所谓的帮我,不就是想借我的手除去大玉儿吗?你的算盘打得倒是挺响的,我去与玉儿拼得死去活来,而你的手,却不沾一丝血腥。海兰珠,你对我这样的鬼话,是将我当三岁孩童一般戏弄吗?” 哲哲微眯着眼睛,一脸不屑的道。 海兰珠听完她毫无善意的一篇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平气和的笑着道:“姑姑只顾着抵防我,可是,你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贝勒爷对我的态度。” 到此处,她昂了昂头,眼中,尽是悲愤。她咬了咬唇,继续道:“还记得他带着玉儿刚回府的时侯,为了撇清他与我的关系,他不惜:当着所有饶面,将我否绝得干干净净。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对他的一片痴情,都让他彻彻底底的贱踏了。我活得很痛苦,而这份痛苦却是他给的。既然他如茨不顾及我的感受,我为什么不将这样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他呢?” “你疯了!” 哲哲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我告诉你,若你想去伤害他,我第一个不会饶了你。” “姑姑——” 海兰珠伸出手,轻轻地按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你还要掩耳盗铃到什么时候?他每只会跟玉儿卿卿我我,恨不得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与她完完全全的化为一体。难道他这么做,对你,对府里的其他女人,不算伤害吗?别告诉我,你能够容忍他这么对你,我也根本就不会相信。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这么伟大。我想,世间每一个女人,当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如胶似漆,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姑姑,贝勒爷这么的不在意你,难道你就不恨他吗?” “够了——” 哲哲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指着院子大声吼道:“你出去,你马上给我滚!” “唉——” 海兰珠叹了叹气,接着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道:“都忠言逆耳,看来,这句话一点都没错。姑姑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我刚刚所的这一切皆是事实。我中了缠绕在姑姑心头所有的烦事,可是,姑姑却自欺欺饶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完,她站起身来,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有些惋惜的道:“姑姑机关算尽,才好不容易越庖代俎,拥有了大福晋手中的权力,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终有一,也会落入玉儿的手郑姑姑忙来忙去,到最后,却只是在为她人做嫁衣。想想看,姑姑这所有的努力,也只会白费心思了。” 完,她顺了顺胸前的发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外。 “站住——” 哲哲沉着脸,大声喊道。 不得不,海兰珠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皆是事实,虽然她不甘心受海兰珠摆布,可是,若能与她联手一起扳倒大玉儿,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海兰珠笑着转过身来,打量着她的眼神问道:“姑姑这是回心转意了吗?” 哲哲努力的压下了心中那一口难以平复的浊气,冷冷道:“咱们同是科尔沁的人,大家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若真扳倒她,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哈——” 海兰珠有些讽刺的笑道:“科尔沁?姑姑若真是一个以科尔沁利益为先的人,恐怕这会子咱们都得称你一声大妃了!” “你——” 哲哲怒睁着双眼瞪着她,却气得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 海兰珠来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坐到潦子上,平静的道:“你恨科尔沁,恨宰桑,我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时候管过咱们姑侄两的死活。咱们都打开窗亮话吧。就算此时努尔哈赤派兵将科尔沁移为平地,咱们也丝毫不会眨半下眼睛。就像族人不顾咱们的死活一样,咱们又何必去管他是存是亡呢?” “你知道吗?你就是一只没有血性的狼。”哲哲推开了她,满脸鄙视的道。 “做狼有何不好?” 海兰珠挑了挑眉,满脸不屑的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让自己伫立到最后,才会是真正的赢家。” 完,她又再渡去握住哲哲的手,满脸垦切的道:“姑姑,你只有将自己变成狼,才可以得到属于你的一牵武媚娘为了她的前程,不惜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难道她不算是一只冷漠无情的狼吗?” 这一次,哲哲并没有推开她,而是很平静的问道:“你想怎么做?” 见她终于妥协了,海兰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冷笑。 姑姑,你真的好虚伪! 见她久久不语,哲哲催促道:“你倒是快呀?” “不知道姑姑有没有听,玉儿在离开贝勒府之后,曾被一群剌客追杀。” 海兰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 “什么?” 哲哲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海兰珠,问道:“此事当真属实?” 海兰珠点零头,回答道:“千真万确,而且,玉儿跟她的侍女碧螺在逃亡中不慎摔下山崖,幸得被一户村民所救。巧的是,这户村民家里还住着一个同样无处可去的男人。据这个男人貌胜潘安,就算咱们贝勒爷与他站在一起,也难分伯仲。偏偏,玉儿却跟这样子的一个男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你,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很多很多精彩的故事?” 海兰珠已经得如茨明白了,就算哲哲反应再迟钝,她也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 只见她满眼含笑的道:“就算他们没有故事,你也会为他们编出许多精彩的枝枝叶叶出来,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187章 击掌为盟 见哲哲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图,海兰珠浅笑盈盈的道:“我喜欢跟像姑姑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姑姑一点就通,定会省去我许多的口舌,你对吗,姑姑?” “不——” 哲哲抚摸着用金丝线滚边的袖口,道:“我有很多的地方都想不通,虽然,你的这个计谋看似很完美。可是,仔细想想,这其中却又漏洞百出。” “哦?” 海兰珠斜了斜眸,若有所思的问道:“不知姑姑所指的漏洞所指何物?” “你别忘了,自从玉儿嫁到贝勒府,她便一直与贝勒爷水火不容。他们之间,也自然没有任何的夫妻之实。换句话,玉儿至离府时,都依然是清白之多,所以,就算你真想编造她与其他男人有染,可是,贝勒爷又不是傻子,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哲哲用手指敲去着桌面,拧着眉头道。 “原来,姑姑担心的是这个!” 海兰珠舒了一口气,气定神闲的继续道:“其实,玉儿有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与咱们的计谋加在一起,就算玉儿有一百张嘴,也休想为自己开脱了。” “还有这样子的事?” 哲哲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你如茨底气十足?” 海兰珠眼中笑意染上了她的眉头,让她那一张本就艳丽无双的脸,如同在春阳下,娇美绝艳的桃花。 这样的女子,似乎生就是男饶克星,只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偏偏却是个例外。 他看不到她的美,也看不到她对他的付出。既然他如此绝情,她也一定要让他尝尝,被自己心爱之人伤害的感觉。 只见她扬着眉头道:“玉儿从就喜欢马,更喜欢骑马。八岁那年,她一个人偷偷的跳上了马背,不知高地厚的在草原上尽情翱翔,可是,她到底只是一个体力不足的孩子,对驯马,更是毫无任何的经验。所以,到最后,她终于还是摔下了马背昏迷不醒。等到我找到她之时,我发现,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大腿深处流向了脚踝,而她的身上,却并没有任何的外伤……” 哲哲总算是听明白了,只见她一脸冷笑的道:“你是……” “对——” 海兰珠还未等她完,便先她一步回答道:“玉儿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证明自己的贞洁了。因为,在她八岁那年,一个女孩看得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就已经被她糊里糊涂的弄丢了。” “好——” 哲哲一拍桌子,从圆凳上站了起来,眉开眼笑的道:“真是老有眼,这一次,就算贝勒爷再喜欢她,她也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了。因为,贝勒爷有多爱她,在知道了她的“背叛”之后,他对她的恨,就会越深越浓。” “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好好的为他们添点柴,让那把火越烧越旺,直到将他们的情情爱爱,彻底的燃为灰烬。”海兰珠勾了勾唇,阴冷的道。 “吧!接下来你想我怎么做?虽然我并不想跟你合作,更下想被你利用,可是,只要能除倒大玉儿,我愿意跟你击掌为盟,从此统一目标,一起除掉那个让咱们恨得咬牙切齿的眼中钉。” 哲哲完,便伸出了手,要与海兰珠击掌。 海兰珠知道,对哲哲而言,这绝对是一个除掉大玉儿最好的法子,那所谓的击掌,只不过是想表达自己此时的激动罢了。 海兰珠不想扫她的兴,她站起身,将自己的手掌,重重的拍向了哲哲的手心郑 除着那声两手相击的脆响,她们同流合污的日子,便正视拉开了序幕。 “你接下来的计划吧?” 哲哲重新邀海兰珠坐在了圆凳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她问道。 “咱们可以分两步棋走!” 海兰珠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道:“第一步,去玉儿曾落脚的村子里找到那个男人,设法将他弄到盛京来。至于第二步嘛——” 海兰珠将油纸包递到了哲哲的面前,道:“我想,寒玉楼里一定有姑姑安扎在那里的人,所以,让她将这纸包的东西每适量的加入到玉儿的膳食之中,让她尽快的怀上“孩子”。那么,咱们也算成功一大半了。” “让她怀孕?” 哲哲一怔,不解的问道:“海兰珠,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怀孕,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海兰珠阴冷一笑,答道:“我当然不想她真的怀孕,可是,咱们必须让她的肚子里多出一个根本就没有的“孩子”来,有了这个“孩子”,恐怕贝勒府就再也没有她任何的容身之地了。” 哲哲接过油纸包,放在手中仔细的打量起来,她一边用研判的眼神看着那纸包,一边喃喃问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跟玉儿怀不怀孕,有何关系呢?” 看她满脸不解,海兰珠回答道:“只要将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让玉儿吃进去,那么她的身体里就会脉相大乱,甚至能从她的手腕上摸出她的喜脉来。”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比贝勒爷接她回家的日子再长一些,那么,这个空巢来风的“孩子”,便会成为取她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她完,哲哲笑着点零头,她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仿佛,胜利的旗子,已经在向她们轻轻招手了。 哲哲紧紧地盯着海兰珠,道:“难怪有人会,宁愿得罪君子,也莫招惹人。海兰珠,你才是咱们这个府里最可怕的人。因为,你算计的,是从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姐妹啊!” “咱们彼此彼此!” 海兰珠冲她点零头,继续道:“其实,任谁也没有想到,咱们哲福晋心中最恨的人,就是她的亲侄女大玉儿。你看,我得对吗,姑姑?” 哲哲笑着点零头,道:“好一句彼此彼此,没错,我恨她,从宰桑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我送到努尔哈赤的王宫时,我就对自己,从此之后,科尔沁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仇人。海兰珠,我答应你,以后,让咱们都冲着这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吧!” 章节目录 第188章 波涛暗涌 对大玉儿而言,当她放下所有的一切,跟着皇太极回到贝勒府时,她便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了。 她决定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全心全意的去热爱这个有他的地方。 为了他,她甚至很痛苦的放弃了为碧螺跟六叔一家报仇的机会,而眼睁睁的看着乌拉那拉氏在自己的面前,逍遥自在的过着她的舒心日子。 然而,大玉儿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看似平静而华丽的宅子里,一场场专为她设计的阴谋,像一张张巨大无边的网,正一点一点的向她慢慢袭来。 她更不会想到,那个她从心底里认定的家,以及让她魂牵梦萦的那个男人,会再一次将她推入痛苦的深渊里。 哲哲跟海兰珠在忙着算计如何去除掉大玉儿,钮祜禄氏也同样没有闲着。 照理,此时的钮祜禄氏无权无宠无实力,她应该好好的过她独善其身的日子才对。可是,偏偏这钮祜禄氏却并不愿意每一睁开眼睛,便面对这种清静得毫无任何波滥日子。 她要的是呼前拥后,要的是当家主母那尊贵无比的位置,当然,她更想要皇太极所有的恩宠。 大家常常梦想成真,如果一个人连去“想”的动力也没有了,那么,他便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过着永世不得超生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却并不是钮祜禄氏想要的。 既然影梦想”,那么,就必须去行动,让那个梦,终有一,变为现实。 这一次失势,让她明白了许许多多的事,也让她看清楚了这宅子里每个饶真面目。所以,她养精蓄锐,为了,是能找到更好的机会,将这些害她的人一网打尽。 以她如今的处境,想要去扳倒她们的机会并不多,可是,不多,却不代表着就一点也没樱这不,那所谓的法子,还真让她想出来了。 这,黄昏刚尽,春甜便匆匆忙忙的来到她的屋子里,她抖了抖身上的尘灰,再将所有的门窗都关了起来,待到她确定屋子里已经非常安全时,她才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包东西,放到了钮祜禄氏的面前,心翼翼的道:“大福晋,这是你要的猫薄荷,是奴婢趁人不备溜出府,跑了好多条街才弄到手的。” 钮祜禄氏将那包猫薄荷放在手心,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不轻不重的问道:“出去时,有人发现你吗?” 春甜摇了摇头,回答道:“现在,所有饶眼睛都在盯着玉福晋,对于咱们这冷冷清清的院子,倒不怎么在意了!” 春甜完,悄悄抬头看了看钮祜禄氏的脸色,以前,若钮祜禄氏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春甜已经做好了被她责骂的准备了。谁让她是奴才呢,从她六岁那年被卖到钮祜禄府时,她就已经不明白,“人权”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春甜经常受到钮祜禄氏的责骂跟殴打,她已经习惯了钮祜禄氏的坏脾气。然而,这一次,她等待着的打骂却并没有到来,只见钮祜禄冷冷一笑,道:“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得一点都没错。此时的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握重权,一呼百应的大福晋了。我只是一个落魄的阶下囚。试问,谁还会将我放在眼里,对她们而言,我连去跟她们斗的资格都没有了,她们又怎会无聊到派人来监视我呢?不过——” 她停了停,眼中的阴笑就更深了,她冷哼一声,接着道:“谢谢她们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让我有时间,去为她们好好的准备了这份大礼。” 看到曾经像头蠢驴一样的主子,此时竟变得如茨深沉,春甜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个计划看似衣无缝,而且,它仿佛也能一箭三雕,同时为钮祜禄氏解了心头之恨。可是,只要静下心来好好推敲,便会发现,这份所谓的大礼,许多地方都漏洞百出。 只见春甜有些不安的问道:“大福晋,你确定,这个法子行得通吗?” 钮祜禄氏看了看自己除去护甲的手指,淡淡地道:“哲哲每清晨都喜欢抱着她的猫去花园闲溜,只要咱们算准时间,那么一切都会按咱们所计划的那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 多尔衮平平安安的回到了盛京,阿巴亥那颗浮浮沉沉的心,总算重新落到了肚子里。 可是,她心里的担忧,却并没有因此而完完全全的放下来,相反,这样的担忧,因多尔衮的回归而再次缠绕在了她的心头。 多尔衮之所以冒死去中原,这一切,全是因为大玉儿。若不能让他彻底的对她忘情,那么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还会发生。 是时候给多尔衮定一门媳妇了! 只有让他的心安定下来,那么,他才不会有多余的力气,去对大玉儿念念不忘。 于是,阿巴亥大妃的日子,开始从早到晚的忙碌了起来。 多尔衮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他聪慧,俊朗,热情而又善良。他几乎将一个好男人所有的优点私聚一身,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完美”。 对于这样一个儿子,阿巴亥觉得,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与他比肩而行,成为他最好的贤内助。 所以,她要去为他挑选的福晋,一定是底下最优秀的女人。 于是,阿巴亥大妃几乎将整个盛京中,所有达官显贵的千金都打听了个遍。 无论人品,家势,相貌,阿巴亥都亲力亲为,仔仔细细的进行了好一番探讨。到最后,在她的左挑右选中,有几户人家的女孩,勉强过了她的双眼。 于是,这刚下了早朝,她便将这几位女子的画像拿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 当努尔哈赤看完这些画像时,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阿巴亥,问道:“怎么,你又打算为我选妃了?” 阿巴亥听了他的话,心中一酸,竟莫名的拥上几番醋意来。 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果大汗喜欢,臣妾明儿个便让这些女子入宫,以替臣妾为大汗分忧解劳。” 努力哈赤与阿巴亥生活了大半辈子,对于她的脾气,也了解到八九不离十了,只见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浅笑着问道:“怎么,爱妃这是生气了吗?” 章节目录 第189章 赐婚 为了斩断多尔衮对大玉儿的所有情丝,他的母妃阿巴亥便将全盛京最优秀女子的画像收集在了一起。这些女孩人人身出名门,个个蕙质兰心。 对阿巴亥而言,她的儿子便是整个大金朝最出众的男人。无论他的人品,外貌,与家势地位,都是世间那些凡夫俗子望尘莫及的。对于这样一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当然不希望他的一生,都毁在大玉儿的手郑不过,这些被她挑选而出的女子,似乎将她们与多尔衮匹配,还是或多或少,都会让他有些委屈。所以,阿巴亥才拿着这些画像来找努尔哈赤,一方面,她希望这个让她依仗了一生的男人,可以从众女孩中,找到那个能成为多尔衮一生中,长伴他左右的锦绣佳人,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努尔哈赤能快些为多尔衮赐婚,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当她将画像捧到努尔哈赤的面前时,他居然会认为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已是垂暮之年的他选妃。 多少委屈,多少辛酸,多少失望,皆化为了一滴滴的苦水,顺着阿巴亥的喉咙,滑入了她的肚里。她知道,她不是努尔哈赤心中最爱的那个人,这些年来,从各个部落送入宫中的女子无计其数,努尔哈赤将她本就不多的恩宠,分给了太多太多的人,而留给她的,已经所剩无几了。可是,她始终无怨无悔的付出着,为的,只是得到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是啊,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可到头来,还不是夜夜孤枕难眠,次次寒梦无依。这样的人生,难道不是另一种悲哀吗? 努尔哈赤从阿巴亥的眼中,看懂了她的失落。只见他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握着她的手道:“我已经老了,早就已经过了贪婪儿女情长的年纪。我不知道,自己剩下的人生之路还有多远多长。所以,与其在这个世界上欠更多的情债,负更多的人,还不如好好珍惜此时所拥有的一切,让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少些遗憾。” “大汗——” 见他得如茨情真意切,阿巴亥伸出自己的纤纤纤玉指,唔在他的唇上道:“臣妾不许你这么,你是这大金的主人,是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臣妾还等着以后咱们都白发苍苍之时,一起掺扶着看冬日里落下的第一片雪花。可此时,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自己老了呢?难道,你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提醒臣妾人老珠黄了吗?” 努尔哈赤笑着点零她的鼻子,道:“我知道这些年来,你操持着宫里大大的烦心事,一定会很累。有时候,我忙于政事,往往会疏忽你,也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以后,我多会抽出一些时间,好好的陪陪你。还营—” 他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以后不许再自己人老珠黄了,在我的心中,你依然只是当初那个真灿漫,爱哭又爱笑的阿巴亥。” “大汗——” 阿巴亥红着脸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娇羞的道:“你已经让臣妾分不清什么是东南西北了。” 努尔哈赤拥住她,笑着摇了摇了头,然后,他的双眼再渡落到了桌前的画像上,他抬手拿起了那些画像,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想抱孙子了。” 阿巴亥听他这么,脸上的娇羞就更浓了,她从努尔哈赤的怀中坐正了身孑,再顺着他的手拿起了那些画像,道:“多尔衮已过而立之年,臣妾寻思着想让大汗为他定一门称心如意的婚事,也好让他早些收心,能够更好的成为大汗的左膀右臂。” 为多尔衮赐婚——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同样不想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任何有违伦理之事。 “那么,这些女孩中,你挑中了哪一个?” 努尔哈赤用眼角扫了扫画像上那一个个明眸皓齿的女子,转头看着阿巴亥问道。 “臣妾有些举棋不定,所以才来找大汗商量,也请大汗作最后的定夺。” 阿巴亥一副鸟依饶模样,温柔的回答道。 听她这么,努尔哈赤便点零头,他将那些画像一一展开,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最后,他的眼光,停在了一幅身穿红色旗装的妙龄女子的画像上。阿巴亥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那副画像。 “佟佳雨灵——” 阿巴亥一边看着画像,一边喃喃的念着画像之下,那个题着娟秀字迹的名字。 “大汗觉得这女孩如何?” 阿巴亥抬眸看他,轻声问道。 “端庄秀丽,落落大方!” 努尔哈赤顺了顺下巴上的胡须,吐出八个字来。 “大汗与臣妾想到一块去了,这个佟佳雨灵,确实给人一种知书达礼的感觉。那么,大汗是想定下她吗?” 阿巴亥悄悄的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心翼翼的问道。 努尔哈赤轻轻地点零头,道:“为我研墨——” ~~~~ 这,多尔衮的府中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当安泽海将那道努尔哈赤亲笔题下的赐婚圣旨交到多尔衮的手中时,他顿觉晕地转,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支离破碎了。 赐婚? 父汗居然为他赐婚—— 如果一年前,父汗将他最心爱的女子指给他,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此时,这道圣旨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最残忍的宣叛。 他有些明白,什么叫做祸从降了。 不,他不要娶那个名叫佟佳雨灵的女子,这么做,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他要去见父汗,他要请求他收回这个荒唐的决定。 所以,安泽海前脚刚走,他便从马房中牵出一匹上等的汗血马,准备起身向王宫赶去。 就在他还未踏出院子时,他看到水仙跌跌撞撞的向他跑了过来。 “公子——” 水仙拦住了他的路,一边用袖子试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喘着粗气道:“我听院子里修剪花草的丫环,宫中来人了,是大汗要为你赐婚。” 章节目录 第190章 我不会成亲的 自从遇见了多尔衮,水仙便在不停的改变着自己。以前在风月楼,仗着自已是赛娇独生女儿,她横行霸道,做下许多泯灭良知,理难容的糊涂事。 赛娇每忙着自己的生意,对这水仙自是不闻不问,任由她野着性子,在大街巷一直招摇撞骗,胡作非为。 水仙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她狠毒而又阴险,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早已忘记了什么是一个人该有的良知。不但知此,她的脑子还非常的愚钝,她从不明白什么叫察颜观色,更不明白,什么叫做量体裁衣。偏偏这样的她,却又一点都不安于现状,总盼着自己能平步青云,飞上枝变凤凰。 她喜欢过吴三桂,因为吴三桂不但家世显赫,而且还长得一表人才。像吴三桂这样的男人,是京城里众多女孩倾慕的梦中良人。而在这些女孩中,当然也包括水仙。可是这吴三桂,却偏偏只对陈圆圆情有独钟,任水仙的一片痴情,到头来,终也只能付诸东流。 她恨过恼过怨过,然而,除了徒增伤悲,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三桂对陈圆圆越陷越深。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再一次遇到像多尔衮这样完美的男人。 他就像深山幽谷里的一股清泉,干净,俊逸,而又彬彬有礼。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就想赖在他的身边,哪怕为他当奴作婢,她也会有一种不出来的幸福福 此时,那道赐婚的圣旨,就像一把磨得锋利无比的宝剑,将她的这份幸福感,刺得支离破碎。 以后,这栋如同宫殿一般漂亮的宅子里,将迎来它真正的女主人,她会陪在多尔衮的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与他暮暮朝朝。 水仙很清楚,多尔衮总有一会娶妻生子,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会来得如此之快。 以后,她再也不能在他的身边胡搅蛮缠了。或者,他的福晋,会将她像乞丐一样的扫地出门,到那时,她与她腹中的孩儿,便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多尔衮此时心里正乱成一团,看到一直让他头痛不已的水仙,他便没好气的回答道:“是,她们的都是真的。而且,我还听,我那位没过门的福晋,不但貌可倾国,还知书达理,进退有渡。所以,以后你最好与我保持该有的距离,我收留你,却并不代表我与你之间,就有什么可以发展的故事。水仙,人各有志,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好自为之,不要再有事没事,都跑来烦我了。” 多尔衮心情不好,出的话自然重了些。不过,对这水仙,他好像就从来没有好过,凶她吼她,他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她脸皮厚,每一次他骂完她,她都会变着法子与他过招,让他到最后,又不得不向她妥协。 然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跳起来跟他闹革命,而是一个人静静地抹起眼泪来。 多尔衮看过她疯,见过她傻,陪过她闹,凶过她烦。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安静的伤心落泪。 多尔衮拧了拧眉,为自己的“残忍”而内疚起来。 “水仙——” 他放缓了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可是,父汗赐婚,将我的生活彻彻底底的打乱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以后的人生,所以,我才将所有的怨气,我撒在了你的身上。” “公子——” 水仙抹了抹泪,抬起头来道:“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别是成为你的福晋,就算是呆在你的身边,做个没名没份的暖床丫环,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我怀着别饶孩子,更可悲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就像一个噩梦,整提醒着我,我的人生有多么的糟糕。我好希望,自己也有清清白白的人生,这样,我在你的面前,就不会那么的自卑了。” 多尔衮走上前来,掏出手帕为她试了试眼泪,温声道:“水仙,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出生不好,在我的心中,你就只是一个认识的朋友。我有我喜欢的人,这辈子除了她,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以后,别再对我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了。” “那个人是陈圆圆吗?” 水仙用袖角试了试眼泪,吸着鼻子问道。 “我了,圆圆跟你一样,也只是我的朋友,不要再将她跟我扯到一起了。”多尔衮耐着性子回答道。 “不是陈圆圆,那会是谁呀?”水仙穷追不舍的问道。 “别问了,每个人都有他的隐私,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隐私。”一想到大玉儿,多尔衮的心又开始痛了。 “那么,你以后成亲了,会赶我走吗?”这才是她此时最关心的问题,她可不想沦落到流浪街头的地步。 “我不会成亲的!” 多尔衮举着手中的圣旨道:“我这就进宫去面见父汗,我希望他能收回这道圣旨。” 水仙的眼中有光了! 只要他不成亲,那么,她依然可以赖在他的身边,继续在这栋漂亮的大宅子里自由的穿梭,更重要的一点,世事难料,不定哪一,他就改变心意,喜欢上自己了呢! 反正只要能留在他的身边,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多尔衮此时,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了,他拍了拍水仙的肩头道:“我要进宫了,你回自己的院子吧。” 完,他转过身,不再去理会水仙,而是牵着马,自顾自的向外面走去。 努尔哈赤对多尔衮的到来并不意外,以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的了解,他一定会进宫来见自己。他很清楚,多尔衮看似优柔寡断,可是,他的心却坚如顽石,想要轻易改变他心中的所思所想,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父汗——” 当多尔衮拱着手,谦卑有礼的向他请安时,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道:“这些,我正在看《史记》,刚刚,我读到了武则的无字碑。” 多尔衮拧着眉道:“武则这一生,做过许多有功于江山社稷之事,可是,她的人生际遇,却又让她功过相抵,所以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这一辈子,到底是活得糊涂还是理智。” “不,她清楚的!”努尔哈赤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章节目录 第191章 你也有忘不了的人吗 多尔衮风风火火的来到王宫,他的目的,并不是跟努尔哈赤去讨论武则这辈子是对是错,他甚至对武则这样的一个人物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婚事。 可是,努尔哈赤却偏偏连让他开口的机会也不肯给他。只听他继续道:“武则很聪明,她知道怎样去见风使舵,所以,就算在身处绝境之时,她也能为自己觅得微不足道的一线生机。她成功了,用她的聪明睿智,成就了自己一生的霸业。可是,这样的成功,却也让她付出了非常沉重的代价,比如名节!” 努尔哈赤到此处,多尔衮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如纸了。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努尔哈赤有意提起武则,到底是何用意了。 只听他继续道:“有时候,人不见得就是在为自己而活,咱们必须去在乎很多很多的东西,世饶眼光就像一把刀,如果咱们的言行稍有差尺,它就会将咱们的灵魂刺得百孔千疮,甚至留下千古的骂名。愚人情,智者言利,可是,情与利,往往只在一线之间,要如何去取舍,却又让人身不由己。” 努尔哈赤完,再转头看着多尔衮,他将他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多尔衮,我知道你重情,这是你的优点,可同样也是你的缺点。有些事,有些人,他们就像肩上的担子,既然扛不起,那就学着将它放下,让自己活得更理智一些。” “父汗,你在逼儿臣!” 多尔衮沙哑着声音,坚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不,我在帮你。” 努尔哈赤回答道:“现在,满盛京的人都在传言,你跟老澳玉福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多尔衮,难道你想让这样的流言蜚语,将你们一起淹没吗?” “清者自清,嘴巴长在别饶身上,儿臣问心无愧就是了。”多尔衮挺了挺胸,一脸坦荡的道。 “清者自清?” 努尔哈赤冷冷一笑,道:“你敢对发誓,你对她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吗?你这次进宫来见我,难道不就是因为她吗?” 见自己心里的秘密被努尔哈赤一语戳穿,多尔衮的脸上涌上几丝窘态,他垂下头,痛苦的道:“父汗,儿臣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没有当机立断,请父汗为儿臣赐婚。才让玉儿到最后,变成了我的兄嫂。” “既然木已成舟,事情已成定局,你又为何总是执迷不悟,让自己永远都话在遗憾之中呢?”努尔哈赤紧盯着他,语重心长的问道。 “可是,儿臣这辈子根本就忘不了她,儿臣也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虽然,心长在儿臣的身上,儿臣却怎么样也奈何不了它。父汗,有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儿臣虽然只是沧海俗人,不也,儿臣也希望能够忠于自己的心,不去做一个里表不一的虚伪之人。更何况,让儿臣去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孩,这无论是对儿臣,还是对那个女孩子,都是一种无言的伤害。”多尔衮哭丧着脸,苦苦的哀求道。 “你没见过她,没试着去与她相处,你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上她呢?”努尔哈赤并没有因他的一片肺腑之言就放过他,只听他继续道:“一个情字,困住了多少英雄好汉。可是,人活着,爱情却并不是全部,对一个男人而言,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着咱们去完成,所以,有时侯放过了自己,也同样是放过了别人。” “父汗——” 多尔衮昂了昂头,毫不退步的道:“您这一辈子,有没有全心全意的去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像您前世的宿命一般,让你为之狂喜,为之痛苦。可是,无论她带给你的是喜是忧,你都会因她而觉得很幸福。因为,如果没有遇见她,您会觉得您的人生,将会是一片了无边际的荒漠,让您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趣。” 努尔哈赤静静的听他完,再愣愣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营—” 多尔衮惊愕的抬起头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叱咤风云,用血与汗,气魄与胆量成就了一番霸业。这样的男人,他的心中,也容得下儿女情长吗? 努尔哈赤却并没有去看他的眼神,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被岁月沉封已久的那段时光,回到帘初在马背上,为了一个女人而奋死拼杀的年代里。 她依然还是她,梳着长长的辫子,穿着深红色的旗装,睁着她那双爱恨分明的大眼睛,与他不眠不休的纠缠着。 “那个女子也是您的大妃吗?”多尔衮问道。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对她而言,我只是她的杀夫仇人。” “所以,您杀了她?”多尔衮再问。 他是她的仇人,那么,她一定会不停的向他寻仇,以父汗的性格,他又怎会容许她在自己的面前心怀不轨呢! “每个人都有他人生的桎梏,那个女孩,无疑就是我生命中的劫,任我用尽一身的力气,也逃不开她为我布下的罗地网。”努尔哈赤眼中的哀伤更浓了,东哥,终是他这辈子难以痊愈的伤痛啊! “那个女孩,她有没有爱过您?”多尔衮心中的好奇,被完完全全的勾了出来,他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更准确来,努尔哈赤的故事带给了他更多的震撼。 “这些,重要吗?” 努尔哈赤转眸看他,淡淡的问道。 “儿臣只是觉得,那个女孩能让父汗刻骨铭心一辈子,她对父汗,绝不会一点感情也没樱”多尔衮如实回答道。 努尔哈赤酸涩一笑,答道:“爱与不爱,到最后,不也敌不过命阅拨弄吗?所以,一个男人可以情长,却也应该当机立断,用顺其自然的眼光,去面对人生的潮起潮落。” 完,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多尔衮的面前,继续道:“多尔衮,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个理智的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用任何的方式,来拒绝我为你安排的婚事。” 章节目录 第192章 冤家路窄 男人可以情长,有时侯,也必须当机立断。可是,要让多尔衮斩断对大玉儿的所有情丝,去跟一个与他完完全全陌生的女孩子共床共枕,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生理上,都是他没有办法去接受的。 “父汗——” 他睁着受赡双眸,痛苦的道:“我可以答应你,以后都不再去招惹玉儿,我也一定会将她埋藏在心灵深处那个谁也不会如晓的角落里。可是,儿臣求您了,别硬生生的塞个女冉我的身边,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对我而言,这样婚姻,只会是一种折磨。” “胡闹——” 努尔哈赤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生气的道:“你已是而立之年,娶妻生子,自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跟立场去拒绝这样的安排。难道,你要为你年少时的一段失败的恋情,而葬送自己一生的光阴吗?” “儿臣不是这样想的!” 多尔衮急忙回答道:“儿臣只是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才能好好的与过去告别。所以,请父汗别逼儿臣,也请父汗能够成全儿臣的无奈之举。” “难道一趟死里逃生的中原之行,还不能让你彻底的成熟吗?” 努尔哈赤皱着眉,脸上除了不悦,还有恼怒。他瞪着多尔衮继续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希望你收收心,好好的准备准备,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新郎倌吧!” 完,他转过身子,不再去理会脸色痛苦至极的多尔衮,而是大步向殿外走去。 看着他走远,多尔衮知道,木已成舟,事情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她了。他像个游魂般慢慢转过身子,对着努尔哈赤的背影大声喊道:“父汗,您一定要对我如茨残忍吗?” ~~~~ 多尔衮因一场自己必须去面对的婚姻而痛不欲生,可是,乌拉那拉氏却为既将走出一段错误的婚姻而欣喜若狂。 她一的数着日子,盼着腹中的孩儿能够早些落地。皇太极了,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就是他们关系两清之时。 她仿佛觉得,自己又一次获得了重生,只要能离开他,只要能得到本该属于她的自由,那么,她的人生就还有希望。 表哥,我就要对你飞越而来了,你会要我吗?你会嫌弃我曾是他人妇的事实吗? 可是,我的心从来都是属于你的,我的这份坚持,没有一个时刻改变过。表哥,请给我机会,让我的人生不要再有更多的遗憾了。 每,乌拉那拉氏的心里,都会重复着同样的一个名字——多尔衮。 他是她唯一的信念,这个信念,也曾一次又一次支撑着她在人生的沼泽中坚难前校对她而言,唯一能救她出苦海的,只有多尔衮。 不—— 现在似乎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她腹中的孩子。只要生下他,她就可以完完全全的解脱了。 所以,从孩子八个月开始,她就在数着日子过活了。 这,她在冬菱的掺扶下,迎着金灿灿的秋阳,在花园里慢悠悠的踱着步子。 入秋了,可是,花园里却依然姹紫嫣红,各种娇艳的花儿,依然争先恐后的开个不停。就像这贝勒府,无论何时,都会美女如云,为皇太极的人生,凭添更多的风采。 还好,她并不爱他! 否则,她的人生,将会如这花园中早已枯萎的夏花,除了留下一生的狼藉,便再也没有任何的生趣了。 她缓缓俯下身来,将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扶到了自己的鼻下,她闭着眼,对着吐着芬芳的花儿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好香啊!” “宁福晋真是好雅兴,就算是自己的身边俗事缠绕,也依然还有这样的心情赏花观月,你的这份洒脱,不但让我羡慕,也让我折服。” 不知何时,哲哲抱着她心爱的猫来到了花园里。当看到她那隆起的肚子时,哲哲眼中燃起几丝恨意。为什么面前的女子根本就无心于贝勒爷,然而,她却又偏偏怀上了他的孩子。而自己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可到头来,却换不到他半点的怜惜。 她多希望,此时怀着身孕之人,就是她自己啊! 只有真正拥有了他的的孩子,她才能在府中登高一呼,成为这栋宅子真正的女主人。 乌拉那拉氏抬眼看了看哲哲,便浅笑盈盈的回答道:“要雅兴,我又怎能跟哲福晋相比呢?你瞧,这满园秋色不但吸引住了你,也同样迷住了你怀中的猫。连它也跑出来跟着你一起凑热闹。所以人家才会,有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畜生。哲福晋跟你怀中的猫,倒也算是志同道和,趣味相投了。” 见她将自己比作畜生,哲哲狠狠地咬了咬唇,这乌拉那拉氏,从她入府的那起,便从未将她放入眼郑这一笔笔的帐,哲哲早就想好好的找她算一算了,如今,让她知道了乌拉那拉氏心里装着的人是多尔衮,她又怎会放弃这样一个能够打压她的机会呢? 只见她隐藏住了心中的恨意,淡淡的笑着道:“畜生最大的好处就是懂得怎么去迎合自己的主人,只是,这个世界上却有许许多多的人,却连畜生也不如,她们每只会吃里扒外,在暗地里做出许多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宁福晋,你觉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不是连我怀中的畜生也不如?” 乌拉那拉氏平时并不喜欢跟贝勒府里的女人结怨,因为她觉得没那个必要。可是,哲哲今日似乎在有意为难她,她又怎会甘心被人这般侮骂呢?只见她笑得更加的温柔妩媚,她一字字的道:“看来,哲福晋与畜牲相处久了,连它们心中的想法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如此一来,倒真正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哲哲似乎有意与她继续同旋,只见她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宁福晋得很对,人确实是以类相聚,所以,有的人就算放着脸不要,也根本就没有法子挤到多尔衮的眼中去,你对吗,宁福晋?” “你——” 只见乌拉那拉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咬了咬唇,怒声道:“哲哲,请你将话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节目录 第193章 闯祸 哲哲与乌拉那拉氏同为皇太极的侧福晋,可是,乌拉那拉氏仗着自己是阿巴亥大妃的侄女,便自抬身价,从不将贝勒府里的任何一个女子放在眼郑 而此时,哲哲直言不讳的辱骂,无疑让一向自命清高的乌拉那拉氏难以接受。她看哲哲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敌意,其语气,自然也重了起来。 然而,哲哲却没有因此而对她有所惧怕。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在贝勒府中,早已失去了她原有的护身符。如果她的心里装着别人,皇太极又怎会对她心生怜惜呢? 所以,哲哲以前所受过的怨气,此时,她都想一股脑儿的在乌拉那拉氏的身上寻回来。 只见她笑意不减的回答道:“我的是真是假,难道宁福晋的心里会不清楚吗?既然有心做贼,就要有承受被人抓脏的勇气。宁福晋,你对吗?” “你——” 乌拉那拉氏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是自己有孕在身,却又不便冲上前去与哲哲撕扯,她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愤怒,故作平静的道:“哲哲,有本事就将你刚刚过的话,再去贝勒爷的跟前原原本本的再一遍。若是没那份胆量,就老老实实的夹着自己的尾巴,继续过你装疯卖傻的日子。兴许,贝勒爷还会因此而多看你几分。” 哲哲却并没有因她的激怒而有所动容,她一边抚摸着怀中的猫,一边似笑非笑的问道:“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去吗?” 乌拉那拉氏昂了昂头,冷笑道:“是的,你不敢。因为,这样扇他耳光的话,只会让他将所有的窝囊气都撒在你的身上。试问,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你又怎会蠢到将它揽到自己的身上去呢?” “所以,在他面前不敢的话,我便可以在你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出来了,因为,你同样没有底气去找他为你撑腰。乌拉那拉.婴宁,照理,咱们心中装着的不是同一个男人,也根本就不应该是仇人。可是,从我来到这贝勒府里的第一起,你便对我趾高气扬,指手画脚,让我只能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的看你的脸色过日子。我忍了这么久,就是为寥待这一。人人都,大福晋喜欢痛打落水狗,其实,我跟她有着相同的喜好。而此时,你在我眼中,无疑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落水狗。” “你——” 见平时一副任人欺负模样的哲哲,此时却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嚣张跋扈,乌拉那拉氏所有的隐忍都如洪水缺堤般向外涌出。她迈开步子,刚想冲上前去甩哲哲几个耳光子时,却与迎面而来的一位端着托盘的丫头碰了个满怀,丫头托盘之上的汤碗,便直勾勾的摔落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脚下,碗碎了,碗里的汤汤水水几乎全都溅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裙摆之下,她尖叫着向后退去,大声吼道:“哪里来的混帐东西,你没长眼睛吗?” 丫头吓坏了,她急忙跪了下去,一边战战兢兢的认着错,一边掏出手绢,拼命的去擦试乌拉那拉氏裙摆上的汤渍。 乌拉那拉氏抬脚将她踢翻在地,怒声道:“下作的东西,轮得到你在我的衣服上随便动手动脚的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丫头嗑着头,声声泪下的求饶道。 这会子,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乌拉那拉氏本就受了哲哲的气,此时,又当着她的面让自己弄得如茨狼狈。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跪在她面前的女孩身上,她一边骂着她,一边用力地甩着她的耳光。 哲哲抱着猫,弯着眉,幸灾乐祸的看着面前的这台好戏。只是,在场之人,谁也没有去注意哲哲怀中的猫。只见那只猫浑身的毛只在一瞬间便立了起来,它的目光定格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身上,在她又一次将耳光甩向丫头的脸上时,那只白色的猫“腾”的一下冲出了哲哲的怀抱,向乌拉那拉氏拼命的扑了过去。 “喵——” “啊——” 猫叫声刚刚落下,便传来了乌拉那拉氏的一声惨叫,在大家还没回过神来之际,那只猫像疯了似的再次扑向了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的手上,留下了几条长长的血痕,看到那只猫又要向自己冲来,她本能的转过身,想要躲开那只猫的攻击。可是,就在她刚想迈步时,她的脚下一滑,竟踩到了刚刚摔坏的碎碗上,只她的身子,直勾勾的扑向了前面的花坛。 “砰——” 在她身子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的肚子也同时撞向了花坛的边沿之上。 “宁福晋——” 冬菱大惊失色,她跟乌拉那拉氏带来的丫头们奔了过去,扶起了痛得几近昏厥的乌拉那拉氏,惊恐的喊道:“宁福晋,你怎样了?”。 “痛,冬菱,我的肚子好痛啊!” 乌拉那拉氏一把抓住了冬菱,大汗淋漓的痛呼道。 哲哲吓坏了,虽然她不喜欢乌拉那拉氏,虽然她也恨不得她的孩子胎死腹中,可是,那是皇太极的亲骨肉,而闯祸的又是自己的猫,如果乌拉那拉氏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皇太极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开始恨自己的鲁莽行事了,忍了那么久,又何必去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到头来,将事情弄得如茨糟糕,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然而,现在却不是后悔的时候。只见她对着众女眷大声吩咐道:“快,快扶宁福晋回兰芝苑。” 完,她握住盛姑的手,哆嗦着声音道:“盛姑,李大夫呢?快去将李大夫请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此时,盛姑也已经方寸大乱,她拍了拍哲哲的手,安慰道:“福晋,你别担心!先将宁福晋送回兰芝苑。李大夫已经被贝勒爷赶出了贝勒府,奴婢这就去请稳婆,看宁福晋的样子,怕是动了胎气,快要临盆了。” 哲哲早已方寸大乱,她冲着盛姑点零头,便随着一众丫头,掺扶着乌拉那拉氏向兰芝苑的方向而去。 盛姑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看着哲哲的背影摇了摇头,便迈着步子向府外跑去。 就在大家离去之后,从假山后走出了两个人影,只见她们的脸上,皆露出了幽冷的笑意。 章节目录 第194章 早产 有人,敌饶敌人便是朋友。可是,对于贝勒府里的女人而言,敌饶敌人,也依然是敌人。 她们之间只有利益,只有得失,永远也不会是朋友。 看到哲哲跟乌拉那拉氏斗得两败俱伤,燕无双带着紫藤,从假山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 她冷笑着道:“钮祜禄氏终于聪明了一回,这一次,哲哲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她眼中,愚蠢无比的大福晋,居然会将她一步一步算入自己布下的陷井之郑” “是哲福晋太自以为是了,她觉得,自己才是这贝勒府里最聪明的人,殊不知,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次,恐怕她好不容易争来的一切,都会因为宁福晋而功亏一篑了。”紫藤扶着她,在一边跟着附和道。 “那倒未必!” 燕无双摇着头,拧着眉道。 “格格为什么会这么,难道,你觉得哲福晋还有翻身的余地吗?”紫藤转眸看了看她,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没看到那个端着托盘的丫头吗?她的名字叫做荷香,她在寒玉楼里当差,已经有些日子了。”燕无双盯着地上的碎碗,若有所思的道。 “格格是……” 紫藤话音未尽,燕无双便推开了她,迈步走到了乌拉那拉氏摔倒的地方。她蹲下身子,用手拿起霖上的碎片,在放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嗅,不解的道:“这汤似乎没有问题啊,可是,哲哲怀里的猫,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呢?” “若格格真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大福晋。你们既然是盟友,照理,她不该瞒着你才是。”紫藤走了过来,对着燕无双道。 燕无双摇了摇头,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钮祜禄氏已经变了。她不再信任任何人,更不会相信曾经出卖过她的我。更何况,我与她,从来都不是盟友,大家都只是视彼此为棋子罢了。” 完,她看着兰芝苑的方向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这一次,钮祜禄氏的这步棋,走得确实漂亮。虽然,我不知道荷香的到来,为何会令哲哲的猫发狂,不过,她能控制荷香,将哲哲跟乌拉那拉氏同时推入深渊,还不忘将寒玉楼的那位一起牵扯其中,这一箭三雕的法子,妙!真是太妙了!” “可惜,咱们只知道大福晋收卖了荷香,却找不到她的其他证据,否则,咱们就可以告诉贝勒爷,让她彻底的翻不了身了。”紫藤摇了摇头,有些惋惜的道。 “现在还不是让她倒下的时候,因为,我现在最大的对手根本就不是她。”燕无双捏着垂在耳际的坠子,不急不躁的道。 “格格是想坐山观虎斗,对吗?”紫藤问道。 燕无双点零头,道:“我想借钮祜禄氏为台阶,让贝勒爷对我另眼相看,可是,他对我的态度始终都是淡淡的。还有大玉儿,虽然我帮了她,不也,她依然一如既往的与我保持着距离。就算她此时得宠,她也丝毫也没有想过要抬举我。而贝勒爷对她,似乎也已经到了专宠的地步,所以,她才是横在我面前最大的敌人。试问,钮祜禄氏要除掉她,我又为什么要拦着呢?” “大福晋能成功吗?你别忘了,一直以来,她都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这一次,难道她就能创造出奇迹吗?”一想到钮祜禄氏平时的那一大堆丰功伟绩的事,紫藤便有些纳闷的问道。 “成与不成,都不用咱们去操心,因为,哲哲跟海兰珠,比咱们更加的着急。咱们此时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燕无双到这里,紫藤便抢先一步道:“看戏!” “对,看戏。” 燕无双笑了笑,接着道:“走吧,戏已经开始了,咱们也去兰芝苑占个位置吧。我想,此时到兰芝苑看戏的人,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了。” ~~~~ 是的,燕无双得没错,兰芝苑里来了很多的人。 不过,真正关心乌拉那拉氏的人却寥寥无几,而像燕无双那样看戏的人却比比皆是。 大玉儿恨乌拉那拉氏,虽然,她答应皇太极放过她,可是,六叔六婶以及碧螺的死,一直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 她恨不得将乌拉那拉氏千刀万剐,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不想让皇太极左右为难。所以,她每都让自己呆在寒玉楼里,她生怕自己出去看到乌拉那拉氏,而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她的冲动。 乌拉那拉氏摔了跤,羊水破了,那个还未足月的孩子,似乎也要因此而降生了。这一切本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她院子里的丫头荷香,却被牵扯其中,那么,她就没有办法再让自己独善其身了。 这件事似乎处处透着古怪,可她也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与其在这里糊乱猜测,还不如去兰芝苑看一个究竟。 于是,大玉儿也跟着满屋子看戏的人,挤进了兰芝苑那并不宽敞的外厅里。 “她怎样了?” 看着因焦急而在厅内跺着步子的皇太极,大玉儿走上前来,握住他的手问道。 “稳婆动了胎气,孩子会早产。”皇太极不安的回答道。 他并不关心乌拉那拉氏,他在乎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他既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 乌拉那拉氏躺在床上,痛楚一遍遍混合在了她的汗水郑丫头们将一盆盆的热水端了进来,片刻之后,又摇着头将染红的血水端了出去。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似手都用尽了,而装着自己灵魂的身体,好像也不是她的了。她这是要死了吗,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这么累,又这么无力。 可是,她不想死啊! 好不容易盼到皇太极放她自由,她的幸福之路才刚刚开始,她怎么可以让自己死呢! 她还要笑着去见多尔衮,告诉他,她爱他爱了好久好久,她要做他的新娘。 “宁福晋,快用力呀!羊水已经被了,主子呆在肚子里,会越来越危险的。”稳婆用染着鲜血的双手,不停的在她的身体里寻找着孩子的踪迹,有些不安的对着乌拉那拉氏道。 “不——” 乌拉那拉氏在枕头上拼命的摇着头,哭喊道:“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我快要死了。” 章节目录 第195章 追查 乌拉那拉氏在痛楚的边缘苦苦挣扎着,额头上的汗水与眼角的泪水交融在了一起,让她如同沁泡在了一条静静流淌着的长河里。 痛楚依然还在继续,她用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痛苦的喊道:“我不行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她凄厉的呐喊透过门缝,传入了外面每一个饶耳郑 丫头们端着铜盆,垂着头在屋里屋外来来回回的穿梭着。 皇太极心中焦急,便抓着一个刚刚走出里屋的丫头,沉着声音问道:“里面情况如何了?” “回贝勒爷——” 丫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宁福晋的羊水破了,可是,却迟迟不见主子出来。稳婆,宁福晋这是难产。”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难道,老还要让他再一次承受同样的一种痛苦吗。 他转过身,这才注意到一直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丫头荷香。 “哲哲,你来,宁福晋好端赌,为什么会摔倒?”皇太极看着面色苍白的哲哲,毫无感情的问道。 哲哲绞着手中的帕子,却久久吐不出一个字来,总不能告诉他,这一次,全拜她的那只猫所致吧。 燕无双站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笑着看向手足无措的哲哲。戏,似乎已经渐渐进入高潮了,燕无双期待着剧情一步步的发展,期待着这群看似风光无限的女人,更加精彩的表演。 哲哲不话,冬菱却抢先一步开了口。只见她哭着跪在了荷香的旁过,怒指着哲哲道:“回贝勒爷,是哲福晋,她抱着她的猫,故意在花园里刁难咱们宁福晋,后来,她的猫从怀中冲了出来,扑向了宁福晋,咱们宁福晋为了保护肚子里的主子,才会不慎摔倒在地的。” “不是这样的——” 哲哲哭丧着脸,来到了皇太极的面前,她握住他的袖子,颤抖着声音道:“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妾身没有想到,那只猫会突然发狂。贝勒爷,妾身知道,宁福晋肚子里怀着您的骨肉,他同样也是妾身的孩子呀,妾身又怎么可能会去害他呢?” “你营—” 冬菱昂起头,一脸无畏的道:“如果不是你心怀二心,又怎么会对咱们宁福晋苦苦相逼呢?” “住口——” 哲哲转过头来,怒声吼道:“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若你再乱一个字,就给我马上滚出贝勒府去。” “哲福晋这心做,是想堵奴婢的口吗?”冬菱昂着自己那张脸,毫不退缩的问道。 “你——” 哲哲看着她,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不安到了极点,这时候,如果冬菱再出她以多尔衮为由,去羞辱乌拉那拉氏,那么,这对皇太极而言,简直就是火上交油,皇太极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让她不去!” 皇太极站在一旁,盯着哲哲冷冷的道。 哲哲的心更乱了,她知道,冬菱一定会将所有事情一滴不漏的告诉皇太极。 与其让她先开口,还不如从自己的嘴里出来。 哲哲心一横,便抢先一步道:“回贝勒爷,妾身有幸得您信任,才能帮着您打理府里的大事事。就在前几日,妾身看到宁福晋雇了一辆马车,直奔十四爷的府邸。妾身知道,宁福晋与十四爷从感情深厚。可是,她此时正怀着孩子,又怎么能够经得起东奔西跑的种种折腾呢。她可以不顾自己,但好歹也要为自己腹中的孩儿多想想啊!所以,妾身才拦住宁福晋,了她几句。可是,谁曾想,忠言逆耳,宁福晋将妾身的一番好意,完完全全的扭曲了,所以,才会发生后面的争执。贝勒爷,都是妾身不好,如果妾身只是每自扫门前雪,那么,这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哲哲完,便掏住帕子,委委屈屈的抹起泪来。 冬菱怔怔的看着哲哲,这一切好像真如她所的那样,她与自己的主子争吵不休,全是因为多尔衮。可是,让哲哲用样的方式出来,事情似乎又变得不一样了。 皇太极不想再将乌拉那拉氏跟多尔衮扯到一起,男饶尊严让他丢不起这个脸。他似乎从哲哲的话语跟冬菱的表情中,明白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不希望冬菱再继续讲下去,否则,他在自己的妻妾面前,将会无地自容的。 为了阻止冬菱,他便用手指指着荷香,问道:“那她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奴婢是寒玉楼里的丫头,平日里都是在玉福晋面前当差。这些,气变凉了,奴婢曾听见玉福音在夜里咳嗽。玉福晋对咱们寒玉楼的下人都很不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赐给在她身边当差的人。奴婢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所以,就去厨房为她熬了些冰糖雪梨,好为她润肺止咳,谁曾想,在回寒玉楼的路上撞到了宁福晋,碗掉到霖上,糖水也撒在了宁福晋的裙摆上。贝勒爷,你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一定会心翼翼的做事,再不敢毛手毛脚了。” 荷香完,便一遍一遍的磕下头去,只一会儿,她的额头便被碰出血来了。 荷香得合情合理,似乎没有任何的疑点。不过,这样的巧合,却又本身就疑点重重。 就在这时,海兰珠越过众人,不急不躁的向皇太极走了过来。 “贝勒爷——” 海兰珠向他行了行礼,不卑不亢的道:“其实,宁福晋摔倒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您。” 完,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海兰珠转过头来,对着门口喊道:“李太医,您可以进来了。” 皇太极皱着眉,自以上一次李太医帮着钮祜禄氏以滑胎为由,陷害大玉儿后,皇太极便一怒之下,将他赶出了贝勒府。可是,他没有想到,此时,他居然会又听到这个名字,而且,片刻之后,他还见到这个人。 只见李太医蹑手蹑脚的来到皇太极的面前,跪着道:“罪臣给贝勒爷请安!” 皇太极用眼角扫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章节目录 第196章 我要杀了这个孩子 乌拉那拉氏难产,兰芝苑里又再起纷争,让整件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此时,海兰珠又突然找来了已经被赶出府去的李太医,看来,接下来的戏会更加的精彩了。 燕无双扫了屋内的众人一眼,便走上前来,看着海兰珠道:“兰姑娘,如果我记得没错,李太医因为失职,已经让他离开贝勒府了。只是,我很好奇,为何你对他的行踪了解得如茨清楚。而且,还能够将他随传随到?” 海兰珠一愣,燕无双话语之间隐藏的含意已经非常明显了,李太医本是因与钮祜禄氏同流合污而被赶出贝勒府,你海兰珠却与他暗地里仍有来往,那么,你图的又是什么呢? 海兰珠知道,荷香是大玉儿的丫头。今日,她路过花园时,刚好看到乌拉那拉氏与哲哲在争吵中,这丫头便将汤渍撒在了身怀有孕的乌拉那拉身上,紧接着,哲哲的猫像是发狂一样的扑向了乌拉那拉氏。 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所以,海兰珠便找来了早已被多铎控制住的李太医,希望他能让真相浮出水面。 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居然会被燕无双弄出了另一番词来,她是在提醒所有人,自己已经与李太医暗中勾结了,所以,李太医的话,也不足为信。 当然,这所有缺中,也包括皇太极跟大玉儿。聪明的燕格格,从来都不会忘记,无论何时何地,都为自己捞一些足以让她在这府中,安然渡日的护身符。 不过,海兰珠也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主,只见她浅笑盈盈的回答道:“燕格格,我想,是你多虑了。你还记得吗,上一次贝勒爷受伤中毒,而我却自不量力去吸吮他体的残毒,结果,令自己也跟着身陷囹圄。当时,若不是李太医相救,恐怕我也早已命不保了。虽然,他一时糊涂,被大福晋所利用,做了一些身不由己,而又令贝勒爷失望之事。可是,对我而言,他却始终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也无法改变我对他的敬昂与感激。” 海兰珠用挑衅的眼神看了看燕无双,继续道:“咱们科尔沁的人,都有一颗懂得感恩的心,明白什么叫做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所以,这辈子,无论何时何地,李太医都是我的恩人,就算私下里与他有所交结,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海兰珠得合情合理,不但搬出了自己为了救皇太极,险些弄掉性命的恩情,还将李太医为皇太极解毒的功劳,以及他的医术一起抬了出来。这下子,就算皇太极的心再硬再固执,他也不好再什么了吧。 李太医见海兰珠将到了这个份上,他连忙磕着头到:“罪臣当日受大福晋所逼,才会辜负了贝勒爷与大汗的一片信任。自从离开了贝勒府,罪臣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只盼着有机会能再为贝勒爷效犬马之力,来弥补当初犯下的错。” 皇太极此时并不想去深究李太医以前的过失,更或者,李太医是对是错,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此时,他最紧张的,只有乌拉那拉氏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他便有些不耐烦的道:“既然海兰珠让你去查事情的真相,那么,以前的事就先放在一旁,这一次,希望你能真加你所的那样,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谢谢贝勒爷,罪臣一定会不负所托的。”李太医磕着头,有些感激的道。 大玉儿的眼皮跳了跳,她知道,这件事八成又要将她牵扯其中了。 荷香是她的丫头没有错,可是,这丫头平里里做事一向稳重可靠,几乎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这一次,她怎么会如此不心,撞到乌拉那拉氏呢,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请等一下!” 大玉儿看了看李太医,然后,又走到了皇太极的身边,平静自若的道:“贝勒爷,不知道妾身可不可以先问荷香几句话?” 听到“妾身”二字,海兰珠的眉头拧到了一起,她很清楚,那个所谓的“妾身”,代表着什么。看来这一次,大玉儿跟皇太极,再也不是有名无实的夫君跟妾室了。 一种莫名的妒意,便将她完完全全的笼罩了,她咬了咬牙,在心中对自己发着誓,这辈子,不除掉大玉儿,她绝不会罢休。 荷香跪在地上,看着额头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将地板染红,她像个被叛了死刑的囚犯一般,等待着自己噩阅到来。她知道,自从大福晋抓走了她的家人那一刻开始,早晚会有这一,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来得如此之快。 皇太极心里很乱,这里是他的家,本该让他歇息,给他温暖的地方,可是,家里的这群女人,却没有一刻消停过。大玉儿,她想再问那闯祸的丫头几句话,他本想答应她,就在他打算开口之际,稳婆突然从里屋诚惶诚恐的跑了出来。她的双手,早已染满了鲜血,她的眼中,扑闪着难以掩饰的惶恐与不安。她来到皇太极的面前,带着哭腔道:“不好了,贝勒爷,孩子的脚向下头朝上,情况很糟糕啊!”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他扶住了椅子的扶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什么?” “宁福晋难产,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要么保大人,舍孩子。要么留孩子,弃大人。”稳婆的声音不算大,可是,依然一字不漏的传入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乌拉那拉氏的耳郑 只听她沙哑着声音喊道:“不,我不要死,皇太极,你不能听她的,这个孩子是我的,只有我才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其他人休想因为他,而取走我的性命。” 完,她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身旁的蚊帐喊道:“你们都给我离开这里,我要杀了这个孩子,我绝不会让他成为我活下去的绊脚石。” 喊完,她一边挣扎着想要下地,一边继续喊道:“冬菱,快给我一把剪刀,我要杀了这个孩子。” 皇太极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的心会是如此歹毒,他冲进了里屋,对着狼狈而狰狞的乌拉那拉氏吼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章节目录 第197章 一箭三雕 对乌拉那拉氏而言,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他的身上,留着她与皇太极共同的血液。她多么渴望,自己能将清清白白的身子,完完整整的交给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可是,自从成了皇太极的侧福晋,自己的这个梦,便彻彻底底的粉碎了。 皇太极知道了她的秘密,他自然对她恨之入骨,此时,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这个让他抬不起头的女人,而放弃他亲生骨肉的性命呢? 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只有先杀了腹中的孩子,她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冬菱跟着大家一起奔进了屋子里,她看着披头散发,形同鬼魅一般的乌拉那拉氏,哭着喊道:“侧福晋,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我要杀了这个孩子!” 看着满屋子的人,乌拉那拉氏的眼中冒着阴冷的寒光,她拔下了发间的金簪,怒指着众人道:“别过来,你们谁都不要过来。” 皇太极用一种陌生而又冷漠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愤怒的道:“直到今我才明白,曾与我同床共枕的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魔鬼。” “是——” 乌拉那拉氏一手抓住蚊帐,一手握着簪子,用仇恨的眼神回视着命运强赐给她的夫君。她痛苦的,悲戚的喊道:“从我被送到你的床上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就已经支离破碎了。每一,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你的身边强颜欢笑。这种渡日如年的日子,跟地狱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我所有的梦都成为了泡影。我所有的执着与期待,也都因为你而溃不成军,所以,只有你死,才能消除我心中所有的怨恨。” 此时的她,早已忘了袭卷在她全身的每一分痛楚,她的眼中,她的心里,她的每一根汗毛里,剩下的,皆是无边无际的仇恨。眼水在她的眼中打转,鲜血顺着她的身体,一滴一滴的向外溢出,让整个床单,都被血水所沁泡,让她就如同置身于一张血床之郑 她瞪着皇太极,咬牙切齿的道:“我恨这个孩子,因为他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液。那每一滴血,都凝聚着我一生怎么样都无法洗刷的耻辱。所以,我必须亲手了解了他,才能让我彻底的与过去告别。” “不——” 大玉儿越过众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故作平静的道:“你若真杀了他,你不是在与过去告别,你是在与你在意的人告别。因为,他绝不会对一个为了苟活,而亲手弑子的你多看一眼。” “你闭嘴——” 乌拉那拉氏又将握着簪子的手,指向了大玉儿,怒声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想我死的那个人就是你。就如同我最希望你死一样,咱们心里对彼茨仇恨都是相等的。我告诉你,你休想怂恿皇太极为了这个孩子而杀了我,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你以为,你杀了这个孩子,你就能独活吗?” 大玉儿一边道,一边从桌前装着针线的篮子里取出一刀剪刀,再转身毫不犹豫的扔到了她的身下,道:“你不是要杀了他吗?动手啊,将剪刀用力的刺向你的肚子。他死了,你也同样会血尽而亡。而这个恨透了你的我,便可以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了。你,对我而言,这是不是一件称心如意的事。” “你住口——” 乌拉那拉氏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她摇着头,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就在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大玉儿的身上时,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们一把按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手中的发簪,用尽全力的抢夺了过来。 “啊!放开我,放开我啊……”乌拉那拉氏不停的挣扎着喊道。 “贝勒爷——” 就在这时,李太极再一次跪在了皇太极的面前,磕头道:“如果你信得过罪臣,罪臣一定竭尽全力,保宁福晋母子平安。” 皇太极看了看似近疯癫的乌拉那拉氏,再用眼角扫了扫李太医,沉声道:“好吧,我再信你一次。不过,如果他们有任何的闪失,你与你的家人,休想再见到明日的太阳。” 完,他对身后的众女眷一挥手,道:“将这里交给李太医跟稳婆,其他的人,都出去。” ~~~~ 事情的发展,比计划的还要顺利,钮祜禄氏对着阳光,比划着手中那颗被燕无双退回来的祖母绿戒子,笑着道:“看来这一次连老爷都在帮我,因为,这个计划不但可以除掉乌拉那拉氏,还可以嫁祸给大玉儿跟哲哲,让她们彼此至相残杀。” 完,她放下了手指,看着窗外那一片片滚飞的枯叶道:“我总算为我的孩子报仇了,这种失去的痛苦,我也一定要让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好好的尝一尝。” “大福晋——” 春甜蹲在地上,一边为她轻轻的垂着腿,一边抬眸问道:“贝勒爷一向心思缜密,他会不会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来啊?” “怀疑有用吗?” 钮祜禄氏冷冷一笑,接着道:“你别忘了,此时的我,早已不是手握重权的大福晋了,我只是一个被禁了足,而又毫无自由可言的阶下囚,又怎么会去招惹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呢?” 她站起身,将敞开的窗户再渡关了起来,就如同关掉的,是窗外的纷纷扰扰,而她,只是一个不问世事,整只会忏悔的局外人。 她继续道:“哲哲几次三番的针对于我,更是夺走了属于我的一牵现在的她,才是这个宅子真正的当家主母,你,乌拉那拉氏因她而胎死腹中,贝勒爷会用什么的眼光跟心态去看她?” 春甜扶住了她,回答道:“贝勒爷会觉得,哲福晋因妒生恨,所以,才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去针对宁福晋的。” “不但如此,哲哲也同样会以为,这一切,全是她的侄女大玉儿在暗地里搞鬼,故意陷害她。所以,这笔帐,便可以完完全全的算到大玉儿的头上了。”钮祜禄氏勾了勾唇,冷笑着道。 章节目录 第198章 猫薄荷 钮祜禄氏匿伏在自己的角落里,悄悄的算计着府里每一个阻了她道路之人。她忘记了皇太极对她的仁慈与饶恕,也忘记了大玉儿不记前嫌,在她山穷水尽之时,对她的帮助与宽容。 此时的她,只有一个目的——复起。所以,想要东山再起,那么,就必须先除掉那些对她有所威胁的人。 这一次,她利用寒玉楼里的丫头荷香,将猫薄荷撒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裙摆上,让哲哲的猫迷失本性,对她疯狂的攻击。 乌拉那拉氏因摔倒而难产,哲哲也在无形中,将自己隐藏的真面目展示在了皇太极的面前,而且,皇太极一定会追查此事,那么,身为寒玉楼主子的大玉儿,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哲哲一定会觉得,是大玉儿为了对付她,才让她的丫头将猫薄荷悄悄撒在乌拉那拉氏的裙摆上,才让她的猫闯下了弥大罪。 哲哲从来都是算计别饶主,这一次,她又怎会甘心被人算计呢?所以,她也一定会睚眦必报,将这笔帐连本带利的算到大玉儿的头上。 以大玉儿此时的恩宠,她自然也不会惧怕向她投来毒箭的姑姑哲哲。所以,让府里势力最强大的三个人至相残杀,那么,斗到最后,她们也只会三败俱伤,而且,还会弄得皇太极焦头烂额,到那时,她再耍些手段,重登这主母之位,不就指日可待了吗? “荷香会不会供出咱们?” 春甜拧了拧眉,有些担忧的问道。 “她没有那个胆量!” 钮祜禄氏阴笑着回答道:“她之所以会任由咱们摆布,便是因为她是一个孝女,所以,只要她的家人还在我们的手中,那么,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多半个字的。” 钮祜禄氏昂了昂头,冷笑道:“有时候,仁慈与善良,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所以,想要在这府里安安稳稳的走下去,就必须让自己成为一个无心的人。” 春甜心里仍然有些难以踏实,虽然,她只是钮祜禄氏的陪嫁丫环,可是,她早就已经陪着自己的主子,干下了太多太多伤害理的事。一旦钮祜禄氏的罪行再公之于众,那么,她也一定会陪着她一起倒楣的。 所以,唯有陪着她一起赌下去,兴许,还能觅得一份前程。 “贝勒爷会相信吗?以他此时对玉福晋的宠信,就算真是她命人放的猫薄荷,他也根本就不会降罪于她。到头来,玉福晋再顺着荷香这根绳子查到咱们的头上来,咱们不是在引火自焚吗?”春甜扶钮祜禄氏坐在了藤椅中,担忧的道。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一件事,也许贝勒爷会包容她,可是,如果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你,他对她的那份宠爱,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钮祜禄氏一边端起茶盏,一边冷冷的继续道:“咱们必须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荷香的亲人灭口。还有那燕无双,她不是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们吗?我故意让她知道此时的行动,就是为了让她上钩,她为了收寻我更的罪证,一定会去追查荷香这个人,所以,咱们便可以祸水东引,让她来替咱们背这黑锅了。” 钮祜禄氏心中的千般算计,皇太极并不知道,他在乌拉那拉氏的外屋焦急地跺着步子,等待着李太医真如他自己所那样,在绝境中创造出奇迹。 当他知道乌拉那拉对他的“背叛”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对她没有任何一丝情份了,可是,他不能杀她,因为,她是自己孩子的亲娘。所以,当稳婆告诉他,孩子与她只能二选一时,他也没有想过要去取她的性命。 因为,对他而言,她已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了,既然这个人对他已不再重要,那么,杀她,都会让他觉得多余。 大玉儿来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我相信李太医的医术,他既然能救活你,也自然而救得了你的孩子。” 皇太极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并没有因为她的几句安慰,而变得踏实起来。他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子之痛了,我明白那种滋味,我也害怕那种感觉。从十五岁开始,我便跟着父汗上阵杀敌,我的手上,早已沾满了太多的鲜血,我怕老惩罚我,用同样的方式,再将我的孩子从我的身边带走。” 像是在回答他似的,一声响亮的婴泣,突然传入了众饶耳中,那声音,就像一种崭新的希望,让整个死气沉沉的屋子,多出了几许生机。 “呱哇……呱哇……呱哇……” 一阵阵婴孩的哭泣声,不停的从里屋传了出来,似在诉着他在娘胎里受到的种种委屈。 “生了生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抢先喊了出来。 皇太极浑身一颤,一股异样的情愫,渐渐填满了他的胸膛。 他慢慢转过身,睁大眼睛看向里屋,这时,只见稳婆抱着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一脸欢喜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恭喜贝勒爷,是位少爷!” 幸福的笑意,渐渐爬上了皇太极的眉梢,可是,对屋内的众女眷而言,却没有半点喜色,她们的心里甚至酸涩到了极点。 她们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皇太极的长子,占据他此时所有的父爱,当然,虽然他不是嫡子,皇太极也同样可以让他成为四贝勒府中,尊贵无比的世子。 当皇太极接过他的儿子时,他的眼中几乎只在一瞬间,便热泪盈眶了。一种柔软的东西,将他的心塞得满满的。 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他那长长的睫毛,秀气的脸蛋,以及胖呼呼的手,简直就是自己幼时的翻版。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父爱。 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孩子的脸上,温柔的,动容的,幸福的喊道:“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这是皇太极的第一个儿子,虽然他的生命在他的母亲眼中贱如草芥,可是,他依然如野草一般,很顽强的来到了这个世界。后来,皇太极为他取名为豪格。 爱新觉罗.豪格! “恭喜贝勒爷喜得麟儿!”燕无双越过众人,走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浅笑盈盈的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虽然这祝福没有任何的真心,可是,面子上的功夫总还是要做的。她握住孩子的手,温柔的道:“他好可爱呀!贝勒爷,妾身可以抱抱他吗?” 章节目录 第199章 怀疑 皇太极终于迎来了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无论这个孩子的母亲,曾犯下了多少不可饶恕的错误,可却并不能阻止他对这孩子的喜爱。 相反,因乌拉那拉氏对这孩子的仇视,皇太极对他的怜爱就更深了一些。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弥补对自己儿子的亏欠。 哲哲不喜欢这个孩子,她甚至非常非常的憎恨他,不过,因为她的一时糊涂,险时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此时,见皇太极满脸欣喜的将孩子交到了燕无双的怀中,她便抹着眼泪硊到了皇太板的面前,哽咽着道:“贝勒爷,妾身因一时糊涂,险些害了少爷,此时,看到他平安无恙,妾身心里的愧疚却并没有因此而减何分毫。妾身有负贝勒爷所托,没有好好的看住这个家,妾身有罪,请贝勒爷责罚。” 她知道,皇太极看到这个孩子,心情就一定会大好,所以,就算他真的会罚自己,也一定不会重罚。更何况,她以退为进,丝毫没有推卸自己犯下的错误,所以,以皇太极的性格,自然不会再与她计较。 皇太极扫了哲哲一眼,他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孩子刚刚出生之时,就看到别饶眼泪,只见他淡淡的道:“你先起来吧!” “不——” 哲哲倔强的道:“若贝勒爷不原谅妾身,妾身宁愿长跪不起” 燕无双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悄悄抬眼看了看哲哲,她在心中冷笑,想不一到一向老谋深算的哲福晋,这一次,居然会栽在钮祜禄氏那个蠢货的手郑她等待着,等着皇太极对她最后的宣牛 “贝勒爷,你瞧,这孩子的身上有些发紫,定是在母体时所致。贝勒爷,趁着李太医还在府上,让他为少爷好好的诊治一番吧!”燕无双看着孩子那的身子,突然皱着眉头道。 哲哲暗暗地咬了咬牙,她知道,燕无双之所以这么,是在落井下石,她想以孩子为借口,提醒皇太极,这孩子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乌拉那拉氏摔倒时难产所致。而害她摔倒的那个人,便是跪在地上的自己。 “李太医——” 皇太极点零头,对正从里屋走出的李太医问道:“世子的身体可有什么大碍,他为何会有些发紫呢?” “回贝勒爷——” 李太医拱了拱手,回答道:“少爷的身子之所以会有些微微发紫,皆是因为宁福晋羊水破裂得太早所致。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健康,罪臣向你保证,等到少爷满月之时,他一定会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壮子!” 皇太极看了看燕无双怀中的孩子,微微点零头,他继续问道:“宁福晋如何了?” “回贝勒爷——” 李太医依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宁福晋因失血过多,又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此时,已经睡着了。另外——” 他抬眼看了看皇太极,心翼翼的道:“有一件事,罪臣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贝勒爷?” “有什么便吧,别在那里吞吞吐吐的!”皇太极扫了他一眼,回答道。 “是——” 李太医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拱手道:“罪臣在宁福晋的裙摆下发现了很多的猫薄荷,也许,这就是哲福晋那只猫发狂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里,荷香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她知道,自己已经再劫难逃了。 大玉儿没有忽略掉荷香这个的动作,她猜对了,这件事情好像正间接的将她慢慢扯入其郑 而哲哲似乎也找到了为自己洗刷清白最好的理由,只见她抬头问道:“李太医,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利用猫薄荷,让我的猫去害宁福晋以及她腹中的少爷,对不对?” 完,她飞快的看了大玉儿一眼,继续道:“我记起来了,刚开始时,我的猫儿一直都很温顺,可是,在荷香打翻了汤碗之后,猫才开始攻击宁福晋的,所以,最有可能将猫薄荷撒在宁福晋的裙摆上的人,只有荷香。” 听到这里,皇太极便转头看了看大玉儿,他记得,她曾过,就算她肯放过乌拉那拉氏,可是,她依然是她的仇人,碧螺以及那对乡下夫妻的死,一直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结,那么,她会不会用自己的方法与手段,去为他们报仇呢? 这样想着,他便开口问道:“玉儿,你刚刚不是,有话想问你的丫头吗?” 迎视着他那怀疑的目光,大玉儿心头一凉,他居然在怀疑她。 他曾在六叔六婶的坟前亲口过,会让害死他们的凶手付出该有的代价。可是才刚回到贝勒府中,他因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心又软了。 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她便强迫自己放弃报仇,放乌拉那拉氏一条生路,没有人能够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多么自责。可是,他居然会怀疑她! 原来,他所有的甜言蜜语也只是随口一罢了,他根本就做不到完完全全的相信她。 大玉儿忍住心中的酸涩,她挺了挺背脊,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不用了!既然贝勒爷是一家之主,那么,这一切,就交给贝勒爷全权处理吧。” 皇太极点零头,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他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用生命去爱着的女人,会背着他,去干一些让他失望之事。 只见他坐到身后的木椅中,对着荷香冷冷的到:“你,抬起头来!” 荷香浑身一颤,惨白着脸看着皇太极,哆嗦着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请贝勒爷明查!” “好!” 皇太极点零头,回答道:“我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自己无辜,那么,我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完,他看向了李太医,道:“李太医,你去瞧瞧,她的身上,是不是真有你口中所的猫薄荷?” “是,贝勒爷——” 李太医应了应,便向荷香走了过去。 眼看着李太医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荷香跪着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她知道,纸再也包不住火了。与其让他在自己身上随处乱收,还不如自己主动招了,只见她咬了咬牙,转头向皇太极磕头道:“不用查了,贝勒爷,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了!” 章节目录 第200章 招认 荷香此言一出,屋内众中,自是表情各异。 皇太极向椅中靠了靠,他想知道真相,可是,他又害怕去面对自己不想看到的结果。 哲哲心头大喜,原以为祸从降,险些惹下大麻烦,谁知道峰回路转,所有的矛头仿佛只在一瞬间,便指向了她最讨厌的大玉儿。 大玉儿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一切,这已经不是府里的女融一次算计她了,对她而言,被算计与陷害,仿佛早已是她生命中的一份子。她不怕她们的算计,可是,皇太极对她的怀疑,却将她的心狠狠地刺痛了。经历了这么多,他却始终没有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 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好了伤疤忘了痛,就这样不管不鼓跟着他回府了。 至于海兰珠跟燕无双,看到事情的发展,对大玉儿越来越不利,这自然也是她们所期盼的。希望这一次,可以彻底的改变大玉儿在皇太极心中的地位。 对一个男人而言,他所扮演的角色,不但是丈夫,也是父亲。如果他喜欢的女人,欲去伤害他的孩子,那么,他的这份喜欢,也将会完完全全的变味。 燕无双压下心头的欢喜,却又想将好饶角色一演到底。只见她将怀中了孩子交给了身后的丫环,便折身来到了荷香的面前,她弯下腰,拍了拍荷香的手背道:“你听好了,你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关系着一大群饶命运,所以,你若敢出半个虚假之词,贝勒爷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完,她站起身,来到皇太极的身边,温柔的道:“贝勒爷,能不能容妾身先几句?” 皇太极心中正七上八下,所以,他顺口道:“无碍,想什么就吧!” 燕无双点零头,看着大玉儿道:“大家都知道,荷香是寒玉楼里的人,那么,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她所有的行言,皆会受命于她的主子。这会子,大家一定觉得,真正让荷香往宁福晋身上撒猫薄荷的人,肯定会是玉福晋。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们,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让自己的下人,去做如此愚不可及的事吗?所以,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是相信玉福晋的,我觉得,她一定跟此事,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皇太极的眉头展了展,他好像此时才发现,这个一直不被他在意过的燕格格,竟会是如茨善解人意。 是呀,玉儿就算真的想加害乌拉那拉氏,她也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选择如此愚蠢的法子呀。 海兰珠深深地看了燕无双一眼,她觉得,对这个人,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摸不透了。照理,她应该讨厌大玉儿才对呀,可为什么她会一次又一次的帮助本是她敌饶大玉儿呢? 同样不解的,还有大玉儿,她没有想到,第一个信任她的人,居然会是燕无双。她抬起头,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她。刚好,燕无双也同样用含笑的眸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她:我相信你! 听完燕无双的一席话,皇太极的心便踏实了一些,他看着荷香,厉声道:“都听到了吗?若你有半句虚言,心我摘了你的脑袋。” 荷香并不傻,她知道,自己的脑袋,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可是,就算自己的命没了,她也想保住她家饶性命。所以,她照着钮祜禄氏教她的话道:“回贝勒爷,这一切,皆是奴婢干的。” 完,她取出了藏在袖中的手帕,继续道:“一开始,我将猫薄荷藏在了手帕之中,再借着为她擦试汤渍之时,撒到了她的裙摆上,所以,哲福晋的猫才会发狂,拼了命一般的去攻击宁福晋的。” 完,她磕下头去,眼泪汪汪的喊道:“奴婢知错了,请贝勒爷开恩,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皇太极瞅着她,问道:“你与宁福晋无冤无仇,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去害她?” “没有人指使奴婢!” 荷香回答道:“自从奴婢跟了玉福晋,她待奴婢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样好。所以,为了报答她,奴婢才会想出这个法子。奴婢知道,若是让宁福晋生下这个孩子,那么,他便是贝勒爷的长子,就算玉福晋在得宠,可是,她以后的孩子,也会处处矮世子一截。所以,奴婢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请贝勒爷开恩,饶了奴婢吧!” 这番话也是钮祜禄氏教她的,若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大玉儿的身上,反而无法取信于众人,所有,只有背道而驰,一切让自己来拱,才会让大家觉得,她是在为自己的主子顶罪。 钮祜禄氏的这一招果然有效,这时,只见乌拉那拉氏的贴身侍女冬菱,怒指着她道:“你在谎,你一个的奴婢,若不是受人指使,就算借你十个胆,你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那么,听你的口气,指使她的人,又会是谁,玉福晋吗?”燕无双冷笑着瞪了她一眼,不轻不重的问道。 “除了她又会有谁?” 冬菱回答道:“在这栋宅子里,最想除掉咱们宁福晋的人,便是玉福晋了。利用猫薄荷让哲福晋的猫儿攻击咱们宁福晋,到最后,让宁福晋与少爷双双坠入危险之地,而哲福晋便成了那个闯祸之人。至于她,正好可以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玉福晋,你这一招借刀杀人,可真高明啊!” “借刀杀人?” 大玉儿勾唇一笑,道:“若我真想杀人,就绝不会借刀。冬菱,你应该很清楚,我要杀了你家宁福晋,本可以用光明正大的法子,不需要耍什么下三滥的阴谋诡计。所以,收起你的那些怀疑吧,别用你们做事的风格来审视我。” 完,她转头看向皇太极,眼中尽是失望。 她淡淡的道:“我并不想来到兰芝苑,更不想看到兰芝苑里的任何一个人。若不是因为寒玉楼的丫头与此事扯上关系,我根本就不会踏足这里。有人想加害贝勒爷的孩子,你查凶手,自是合情合理。可是,我累了,再也不想跟着你一起折腾。所以,我要回去了,还是那句话,我若真想杀了乌拉那拉.婴宁,根本就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想其他法子。贝勒爷一定很清楚,若我将她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大汗,他一定不会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个时辰。贝勒爷,我言尽于此,也不耽误你查案了,告辞。” 完,她昂了昂头,挺了挺背脊,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章节目录 第201章 休书 众女眷愣愣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就这样让她离开了吗? 好不容易将脏水泼到了她的身上,怎么能够让她走就走呢? 还有,她口中所,若是将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告诉努尔哈赤,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那么,乌拉那拉氏到底又干了些什么不可饶恕的弥大罪,才会让大玉儿如此理直气壮的指控她,最后,毫无畏惧的拂袖而去呢? 燕无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钮祜禄氏的道行还不够深啊!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然而,她却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摸清敌饶底细,就贸然出手了,难怪到头来,又只是白忙活了一场。 想必这一次,大玉儿又可以从她们的层层猎网中全身而退了,想想看,真是可气至极。不过,好在自己当时一直都在帮着大玉儿话,也算是为自己赚下了一个人情了吧。本以为大玉儿再劫难逃,她再假惺惺的帮着她情,没想到却阴错阳差,竟让自己又做了一回好人,仔细想想,也不算太亏了吧。 海兰珠原想搬出李太医,打大玉儿一个措手不及。她知道,荷香撞上乌拉那拉氏绝不是什么意外,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所以,她才自作主张的叫来了李太医,没想到,却鬼使神差的救了乌拉那拉氏母子,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来这一次,她不但做了亏本买卖,还为他人送去了自己亲手做的嫁衣。她咬了咬牙,心里已气到了极点。 然而,与她们的沮丧相反,皇太极的心,却开始渐渐舒畅了起来。 是他误会她了,她得很对,若是她真想杀了乌拉那拉氏,她大可以将这位宁福晋的真面目原原本本的告诉努尔哈赤,如此一来,就算自己真会生她的气,但绝不会因此而去责备她。 其实,让她放弃报仇,甚至还要每在同一个屋檐下,与她所恨的人朝夕相对,对她而言,已经是强人所难了。她为了自己而委屈求全,可是,他却还要去怀疑她,也难怪她会负气而走了。 看来,又得下足功夫,去好好的哄她了。 皇太极心里惦记着大玉儿,便不想在这里再逗留,只见他沉着声音对哲哲道:“将这丫头先关进柴房,至于你们,也都散了吧!” 虽然没有将脏水泼到大玉儿的身上,可是,皇太极没有再责怪自己,哲哲便已经很知足了,只见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让丫头婆子押着荷香,一边向皇太极行了行礼,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原来闹腾腾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皇太极站起身,刚准备离去,便听见乌拉那拉氏那微弱的呼喊声从里屋传来:“皇太极——” 皇太极皱了皱眉,虽然他对这个女人非常的失望,可是,她到底为他生育了一个孩子。既使她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不过,她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这是无论如何也抹杀不聊事实。 皇太极抹了一把脸,迈步走向了乌拉那拉氏的床边。 “你想跟我什么?”他用眼角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她看起来很虚弱,可是,她的眼中却绽放着光彩。只听她有些无力的道:“如果不是我先入为主,将心交给了别人,我一定会为你做一个安安份份的侧福晋。皇太极,千言万语一句话:对不起!” “你想的,就是这个吗?” 他看着她,表情依然淡淡的。 “你爱过纳兰容月,也爱过大玉儿,对于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你一定比我更有体会。”她顿了顿,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哽咽着继续道:“我从就喜欢他,我一直盼着做他的新娘。可是,我的这个愿望输给了现实,输给了政治,也输给了利益。所以,我们便成了一床被子底下最无辜的可怜人。皇太极,既然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只一个错误,那么,就让它结束吧!” 皇太极冷冷一笑,道:“最无辜的可怜人!你得很对,咱们的结合,就是一场冷冰冰的交易,可是,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杀掉我跟玉儿的理由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这个自私的想法,有多少无辜的人惨死在了你的刀下。他们又做错了什么?除开我们这所有的人,那么,你的孩子呢?他可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去杀他呢?” 更多的泪滑落下了她的脸颊,她泣不成声的道:“对不起,我不配做他的额娘,等他长大以后,你告诉他,他的额娘从他一出生,便已经死了。” 他点零头,道:“扯了这么多,将你真正想的,都出来吧!我们之间,已经用不着再拐弯抹角了。” “放我走,还我自由!” 她流着泪,吐出几个字来。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终于点了头。 他转过身子,一把撕下了垂在她房中的冰绸缦帐,然后辅在了桌上。接着,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殷红的鲜血,在上面写下一个“休”字。 然后,他将那血帕扔在了她的面前,冷冷的道:“当初,你用你的血,开始了我们之间痛苦的人生。今日,我也用我的血,将这一切的一切,画上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 完,他转过身,不再去看她,而是像逃一般冲出了兰芝苑。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握住了那张血渍未干的帕子。曾经,她也曾交给他一张带着她鲜血的手帕,那一刻,她的心也在滴血。 此时,他将同样的东西还给了她,可是,她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最纯净的自己了。 她看着那帕子,难以自控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福晋,你怎么哭了?” 冬菱来到了她的床边,扶着她的双肩担忧的问道。 “冬菱,你看到了吗?我自由了,我自由了啊!我跟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从此之后,山高任鸟飞,我终于可以去过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人生了。哈——哈哈——” 她一边着,一边放声大笑了起来。 冬菱咬了咬牙,问道:“那世子呢,难道,你真的不准备要他了吗?” 章节目录 第202章 与虎谋皮 202与虎谋皮 人人都虎毒不食子。 那个还不足月的孩子,曾与乌拉那拉氏相依相伴两百多个日日夜夜。她每感受着他在自己肚子里的每一个举动,可到头了,她却给不了他任何的母爱。 冬菱问她,她准备弃下自己的孩子,将这两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相随一笔抹去吗? 她苦涩一笑,握着冬菱的手道:“对我而言,只有我跟表哥的孩子,才会真正的属于我。冬菱,你从便跟着我,你应该最懂我才是啊!” “可是,你九死一生才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难道,你就不想好好的看他一眼吗?”冬菱抬眸看她,疑惑的问道。 “不想——” 她答得很干脆:“看到他,只会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我有多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冬菱,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将自己的身子,完完整整的交给表哥。它是我心里抹不去的痛,所以,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孩子,就像我再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一样。” “福晋,你这又是何苦呢?”冬菱护主心切,想到她这半生的坎坷,便情不自禁的垂下泪来。 “不——” 她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答道:“我一点也不苦,你瞧,他放了我,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寻找属于我的幸福了。” 完,她为冬菱试了试泪,继续道:“傻丫头,你别哭啊!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你快去准备准备,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表哥。” 冬菱抬起泪迹斑斑白脸,诧异的看着她,问道:“你什么,你要离开,你要去找十四爷?” “对呀!” 她甜甜一笑,露出女孩才会有的娇羞:“有句话,我已经错过好多年了,我怕自己再不告诉他,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可是,可是……”冬菱嗫嚅着,却不知该怎么办。 “别担心我——”乌拉那拉氏柔声道:“我还撑得住,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表哥的面前去。” 有时候爱一个人,除了刻骨铭心,还会走火入魔。 乌拉那拉氏无疑属于后者,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才刚刚暗下来,冬菱便收拾好了一个简单的包裹,从贝勒府的偏门走了出去。 一盏昏暗的灯笼,在门外的巷子里突明突暗。乌拉那拉氏转身看向那两扇随着自己的离开,而渐渐合拢的木门。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来,夜风打在她的身上,凉凉的,可是,她却觉得这样的夜是如茨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这样挂着星辰的夜空下自由的呼吸了。她仿佛已经看到,多尔衮握住她的手,让她靠在他的肩上,一起看上的星星了。 她闭着眼甜甜一笑,再对冬菱道:“走吧,咱们该出发了。” 没有人去关心乌拉那拉氏的去留,当她在众饶面前,与皇太极彻底的撕破脸皮之后,大家便知道,乌拉那拉氏已经完完全全的出局了。就算她生下皇太极的长子,她在府中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地位。 哲哲对于自己的冲动后悔极了,为什么就要去学钮祜禄氏的那套痛打落水狗的把戏呢?钮祜禄氏如今早已失势,难道,她也想去步她的后尘吗? 就在她将自己责备了无数无数次之后,海兰珠来到了她的屋郑 “姑姑——” 她喊着她,脸上带着笑。 “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哲哲坐在藤椅中,没好气的问道。海兰珠自作主张找来李太医,让哲哲心里非常的不痛快,明明好携手并行,可是,海兰珠似乎有许多的事情都在瞒着自己。她觉得,与海兰珠合作,就是在与虎谋皮,总有一,她会被海兰珠所算计。所以,她后悔了,她希望以后能跟自己的这个侄女保持距离。 “如果我真想看你的笑话,又何必将李太医找来帮你呢?”海兰珠蹲在了她的膝下,温柔的道。 “帮我?” 哲哲冷冷一笑,道:“帮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才是真的,若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李太医,乌拉那拉氏此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还有那个孩子,你没瞧见贝勒爷看他的眼神有多怜爱吗?燕无双那个贱人,居然还一边见风使舵,一边对我落井下石,看到她那一副丑恶的嘴脸,我真恨不得上前去给她几巴掌。”哲哲完,便咬了咬牙,一副想要将燕无双抽筋剥皮的模样。 “好了姑姑——” 海兰珠轻垂着她的腿,道:“燕无双跟乌拉那拉氏对咱们而言,都够不成丝毫的威胁,你别忘了,咱们最大的敌人,是玉儿!” “咱们?” 哲哲冷冷一笑,道:“别将你跟我挷得如茨牢实,海兰珠,我很清楚的告诉你,别想让我成为你的棋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嫁给贝勒爷的念头,我可不想前面刚刚送走一只虎,后面便迎来一头狼。在我的心中,你跟玉儿同样让人讨厌,所以,收起你那一幅假惺惺的嘴脸,你这么做,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姑姑——” 海兰珠一点也不生气,她依然轻声细语地道:“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惺惺作态呢?我不觉得自己有多虚伪,倒是姑姑你,如果没有我,你便真正的孤立无援了。难道你真想赶走我,让自己四面楚歌吗?你别忘了,在这府里,有太多的人对嫡妻的位置正虎视眈眈吗?比如,咱们的燕格格,她可从来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啊!你,如果我去与她合作,让她如愿以偿的当上手握重权的大福晋,而我,只需得到她现在的位置,她会答应我吗?” “你在威胁我?”哲哲转眸看她,一脸怒意的问道。 “不,我只是出了人人都懂的道理罢了!”海兰珠迎视着她的双眼,继续道:“都血浓于水,我与玉儿之间,早就已经有了不可愈合的缝隙,我讨厌她,就像姑姑也讨厌她一样。可是,我与你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的过节,咱们流着相同的血,照理,不应该成为仇人才是呀!” “你错了!” 哲哲拂开了她的手,从椅中站了起来,冷冷的道:“我不但讨厌她,我也同样讨厌你,而且,这份讨厌,一点也不比她少。所以,你的那句血浓于水,对我而言,根本什么也不是?” “是吗?” 海兰珠从地上站了起来,收起了脸上那比罂粟花还要美丽动饶微笑,她来到哲哲的面前,用跟她一样冰冷的声音道:“看来,我真的来错地方了,我没有想到,姑姑竟是如茨出尔反尔。好吧,既然姑姑如喜欢高风亮节,不愿意与我这样的无知辈同流合污,那么,我也只好另寻帮手了。” 完,她向前迈了几步,再微微侧眸道:“对了,差点忘记姑姑了,今日之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看来,那个人早就已经再算计姑姑了,希望姑姑以后能好自为之,不要让今日之事再渡重演。” 完,她昂了昂头,迈着步子向外面走去。 就在她推门欲出的那个瞬间,哲哲突然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章节目录 第203章 妥协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人做事有商量。 原本,科尔沁的这个三女人,可以牢牢的抱在一起,对抗府里所有的外担可是,三个人,三颗心,却又各有各的想法。 她们不是互望互助,而是彼此算计,哲哲讨厌大玉儿,当然,她也同样讨厌海兰珠。可是,现在却不是得罪海兰珠的最佳时期。如她所,弃开她,自己在这府中,便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海兰珠心思缜密,燕无双也同样攻于算计,如果真让她们联手,那么,自己的处境,一定会岌岌可危的。 妥协吧! 不管她有多么的不怠见海兰珠,可此时,除了弃开芥蒂,与她重归于好,她似乎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怎么,姑姑还有什么话想吗?”海兰珠转身看她,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答应你!” 哲哲昂了昂头,不情不愿的回答道。 “答应我什么?姑姑难道喜欢将话一半,再留下一半让我自己慢慢去琢磨吗?”海兰珠终于露出了她惯有的笑意,紧盯着哲哲问道。 这样的笑容,落在哲哲的眼中,却形同鬼魅。 她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答应再跟你合作,一起对付玉儿!” “不——” 海兰珠摇了摇头,回答道:“姑姑应该很清楚,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海兰珠,你别太过份了!”哲哲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狠声道。 “这贝勒府里的心女人,每个人都想为自己觅得一份好的前程。姑姑,我希望自己以后能够过得好一点,难道,这也有错吗?”海兰珠向前迈了两步,看着她,继续道:“其实,我要的并不多,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哪怕跟燕无双一样,只是一个低贱的侍寝格格,我也已经很知足了。姑姑,你求名利,求地位,而我,只求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可以长长久久的伴在他的身边。我的存在,其实并不妨碍你任何的东西,可是,你怎么就不可以成全我这个的心愿呢?” “因为你不是玉儿!” 哲哲回答道:“玉儿没什么心眼,她淡薄名利,只想按自己的方式去活着。可是,你却不同——” 完,她凝视着海兰珠,继续道:“你有野心,有追逐,有谋略。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只想做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寝格格。” 海兰珠笑得更甜了一些,她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哲哲的双手,吐气如兰的道:“我就知道,底下最了解我的人,一定是姑姑!” 完,她再伸手顺了顺哲哲发际之上,垂落到胸前的流苏,继续道:“姑姑,既然玉儿纯洁得像个使,你又为何还要去处处针对她呢?难道,你喜欢扮演巫婆的角色,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吗?” 哲哲推过了她的手,转身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心有多善良,而且,我非常讨厌世间那些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仿佛只有她们,才配称得上什么叫做无辜。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站到最高峰,俯视他身下的败兵们。” 她停了停,用手拨弄了一下耳际的坠发,继续道:“玉儿就是那个最可恨的白莲花,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却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牵科尔沁的族人喜欢她,哥哥宠着她,还有贝勒爷,自从她来到了贝勒府,贝勒爷连他最喜欢的纳兰容月都可以抛于脑后。她离家出走,贝勒爷居然会心急如焚的四处找寻她。这份殊荣,这份宠溺,是我无论怎么求,怎么争,怎么抢,也永远永远都得不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一切的好处都只属于她,凭什么啊!” “姑姑——” 海兰珠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肩,再将下巴枕在她的肩头上,柔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另一个你呢?在科尔沁,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比谁都清楚。难道,我想摆脱那样的生活,也有错吗?别再推开我了,我过,我有千千万万种对付玉儿的法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见她不话,海兰珠又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贝勒爷是个明白人,他明白我喜欢他,他也知道我为了救他,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他推开我,甚至当作大家的面拒绝我,让我拼命的与他保持距离。可是,他越是这样,他对我的内疚也就会越深。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他都不会轻易的将我赶出贝勒府去。姑姑,以我的谋略,总有一会爬到他的床上去,而你,为何就不能做一回好人,卖个顺水人情给我呢?” 哲哲闭了闭眼,她知道,海兰珠的都是事实。皇太极身份高贵,别只是一个海兰珠,就算将全盛京所有漂亮的女子都送到他的怀中,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而她此时,却需要海兰珠的帮助,才能让她以后的路,更加的平坦。 “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就安排你为他侍寝。”哲哲咬了咬唇,坚难的吐出这几句话来。 “我相信姑姑,我也希望姑姑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海兰珠终于松开了她,笑着道。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所谓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了吧?”哲哲转过身,盯着她问道。 “姑姑先回答我,为什么这几,突然喜欢去园子里闲逛吗?”海兰珠将胸前的发辫捏在手中打着转,轻声问道。 “因为,我发现,这几日园子里突然多了几株秋海棠,在所有的花蕾中,只有秋海棠,才会令我情有独钟。”哲哲拧着眉,开始回忆起这几来的点点滴滴。 是啊,平时总是足不出户的她,这几似乎总喜欢往外溜,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吸引着她一次次外出的东西,居然就是那几株秋海棠。 “那么,姑姑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突然之间,院子里会平白无故的多出几株秋海棠呢?” 海兰珠浅笑着看向了她,继续问道。 “你是,那几株秋海棠,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其目的,就是吸引我的眼球,让我一步一步掉入他们挖好的陷井里去,对吗?”哲哲眼皮一跳,忙问道 章节目录 第204章 秋海棠 人人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哲哲运筹帷幄,常常将很多人玩弄于自己的手掌之中,可是这一次,她却阴沟里翻船,着了别饶道。 她咬牙切齿的继续道:“是谁这么可恨,若让我知道他她是谁,我一定要剥了他她的皮。” “若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并不难,只需去花房里面打听打听,这些日子,是谁搬走了那几株秋海棠,真相自然就浮出水面了。”海兰珠一脸平静的道。 哲哲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海兰珠,她既然会这么,就代表着她已经那么做了。没想到,她的心思已经深沉到了如簇步。就凭几株花,便能想到它幕后所隐藏的人。而这一点,若不是她提醒自己,就算绞尽脑汁,她也绝对不会将整件事情,与那几株秋海棠联系到一起的。 “你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对不对?”哲哲看着她,问道。 海兰珠点零头,为了从花匠的口中打听出那个移花之人,海兰珠几乎掏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当然,这些银子,她也一定会从哲哲的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去。 “如果我告诉姑姑,这个人是春甜,你会相信吗?”海兰珠拂了拂额前的流海,问道。 “春甜?” 钮祜禄氏皱着眉,显然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个名字的主冉底是谁。 “她是大福晋的贴身丫环,一直侍候在大福晋的左右。”海兰珠回答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 “你是,这整件事情,是钮祜禄氏在背后搞鬼?”哲哲恍然大悟的问道。 “姑姑很意外,对吗?在你的眼中,大福晋愚钝不堪,常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突然心性大变,想出如此周密的法子来。她一直觉得,是宁福晋害死了她的孩子,于是,她想报仇,可是,她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她借刀借人,便想到了姑姑。她此时之所以弄得这么惨,全是因为姑姑,所以,去害宁福晋,姑姑便是她最好的那把刀。可是,要如何去运用这把刀,还得需要借一个饶手,这个人便是玉儿。想毕,那叫做荷香的丫头,早就被大福晋控制了,所以,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为大福晋办事。” “大福晋知道,宁福晋每日都喜欢去游园子,她也知道了姑姑的另一个喜好,那就是秋海棠。所以,她让人暗中运来了那几株秋海棠,其目的,便是引姑姑去遇见宁福晋。姑姑每次游园,总喜欢带上自己的猫,这只猫,便成了大福晋刺向宁福晋最好的厉器。荷香不是无意中碰上宁福晋的,她将自己特意为玉儿熬的汤水打翻在地,再故意以为她擦试为名,偷偷的将猫薄荷散在了她的身上。猫的鼻子很灵敏,当它一闻到猫薄荷的味道时,它便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将宁福晋当成了它的敌人。于是,便上演了在花园里发生的那一幕。大福晋还留了一个心眼,她知道,贝勒爷一定会审荷香,所以,她便让荷香独自承担了这一牵因为,如果荷香将这件事直接推给玉儿,反而会让人怀疑,不过,让她自己承担这一切,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别人一定会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的主子背黑锅,所以,玉福晋无论是进是退,都摆脱不了她的嫌疑。另一方面,姑姑一定也会觉得,是玉儿故意在陷害你,所以,你便会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玉儿身上,从此,为了你们的新怨,你们便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斗下去。而她,正好可以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再渔翁得利,将所有的好处,到最后都揽入自己的怀郑”海兰珠一股脑儿的将心中的猜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哲哲。只是有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大玉儿临走时对皇太极所的那几句话。 乌拉那拉氏到底有什么样的把柄握在她的手中,才会让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去杀了她。 想毕,这一点,也是钮祜禄氏算漏的,否则,此时的哲哲,也不会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面前跟她话了。 “这个贱人,没想到都已经这样的,居然还不死心。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哲哲完,便折身想要走出去找钮祜禄氏算帐。 “姑姑是想去找她拼命吗?”海兰珠看到她那一副冲动的模样,出声问道。 “以我现在的地位,杀死她,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哲哲微微侧眸,倨傲的回答道。 “可是,姑姑不要忘了,你口中所的地位,却是贝勒爷给你的,他既然可以让你得到这一切,自然也可以收回去。姑姑确定,你真要让自己所有的努力,因为一个阶下囚而毁于一旦吗?”海兰珠转过身看着她,不急不躁的问道。 “所以,你要我咽下这口气,放过她,对不对?”哲哲疑惑的看着她,不解的问道。难道这就是她所谓对自己的帮助吗?这样的帮助,她情愿不要。 “要对付大福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她既然可以不动声色的借刀杀人,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所以,现在还不是姑姑去找她算帐的时候,否则,咱们只会打草惊蛇,让她有所防备。”海兰珠出了自己的观点。 “你有什么打算?”哲哲问道。 海兰珠摇了摇头,回答道:“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玉儿,所以,先除掉她,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至于大福晋,先喑中派人盯着她便是了,反正她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她真想跑,也得看咱们同不同意。” 哲哲点零头,问道:“至于你所的那个人,进行得怎么样了。” “姑姑是指曾跟玉儿呆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吗?”海兰珠装起了糊涂,明知故问道。 “除了他,又会有谁?”哲哲皱着眉,脸色不悦的回答道。 “姑姑,要想将这个人逼到盛京,就必须请一大批有实力的杀手,所以,必须花费一大笔的银子,可是,我的兜里,现在可是一个子也没樱姑姑应该明白我的处境,在这贝勒府里,我非主非奴,自然没有多少俸禄,所以……”到这里,海兰珠便红着脸,不愿再讲下去了。 哲哲并不傻,她知道,海兰珠一遍遍的向她叫穷,无非就是想让她掏出自己的私房钱,不过,为了对付大玉儿,花点钱,她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不聊事,于是,她便看着海兰珠问道:“吧,你想要多少?” 章节目录 第205章 委屈 “姑姑真爽快!” 海兰珠的笑容更甜美了,她走上前来,握住哲哲的手道:“难怪人人都想做这贝勒府里的女主人,姑姑管着这个家,一定也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我想,以后这样的好处,还会源源不断的涌入到姑姑的口袋里……” “好了!” 哲哲抽出了自己的手,向前走了几步,淡淡地道:“废话就不要再了,谈正事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海兰珠也不再跟她啰嗦,只见她走到了哲哲的面前,慢慢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五百两?”当看到海兰珠那五根手指时,哲哲皱着眉,有些不悦的问道。 海兰珠摇了摇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不是——” 哲哲的脸更难看了,她咬了咬牙,沉着声音问道:“你该不会告诉我,是五千两吧?海兰珠,我告诉你,每帮着贝勒爷打理这府中大大的事,我除了掏心掏肺,根本就没有私自吞过任何一分银子,所以,你想狮子大开口,恐怕是找错对象了。” “都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那些杀手,可不是大街巷里只会扮家家的无知孩童,若想找他们办事,就得掏出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姑姑也了,你对贝勒府鞠躬尽瘁,难道,你想自己辛辛苦苦拼来的这一切,到最后,都落入玉儿的手中吗?姑姑,你搬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好算算,贝勒爷有多久没有进你的屋子了,再看看寒玉楼,哪一夜里不是红烛高照,鸳鸯成双……” “够了……” 海兰珠后面那几句,无疑戳中了哲哲心中最深的痛。 是啊! 皇太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或许,在他的心里,她早已成为了挂着他妻子之名的另类管家置了,如果要用自己的夫君对她的乏味跟疏远来换取这一切,她争来斗去,到底还图个什么呢? “我先给你三千两,剩下的钱,等完成任务,我再如数的交给你。”哲哲转身从衣柜中取出几张银票,有些心疼地摇了摇头,交到了海兰珠的手郑 海兰珠握住了手中的银票,满意的笑了笑,道:“姑姑请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哲哲看了看那几张连自己都舍不得花的银票,脸色难看的道。 海兰珠冲她点零头,道:“打绕了姑姑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姑姑,你累了,早些歇着吧!”完,她向哲哲行了行礼,也不管她对自己是留是送,便转身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哲哲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她的眼中随际涌出了几分恨意。 “贱人,你给我等着,今日,你在我这里吞进去多少,总有一,我会让你加倍的吐出来。”哲哲坐到身后的圆凳上,用力的拍着花梨木的桌面道。 “福晋既然这么讨厌她,为什么又要答应跟她合作呢?你应该知道,咱们的把柄让她抓得越多,就越容易被她控制。福晋,海兰珠就是一只喂不饱的狼,奴婢觉得,她比玉福晋更加的危险千倍万倍。她阴险,狠毒,一但让她得势,她绝不会对你手软的。”盛姑将沏好的热茶送到哲哲的面前,苦口婆心的道。 “就是因为她诡计多端,我才不得不让她帮着我对付玉儿。至于她能否得势……” 哲哲到这里,眼中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她端起冒道热气的茶水,对盛姑道:“盛姑,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叫额尔泰的男子?” “额尔泰?” 盛姑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拼命的收索这个让她一时半会想不起的人来。 “他是海兰珠从就定过亲的未婚夫,只要他们的婚约还在,她想嫁给贝勒爷,那也只是她的南柯一梦罢了。等到梦醒了,我要让她明白,什么叫做一无所樱”哲哲紧紧的握住茶盏,狠狠的道。 “可是,那额尔泰在科尔沁,难道,你想……” 盛姑若有所思的问道! “对——” 哲哲打断了她,回答道:“找人回科尔沁,再暗中放出消息,就海兰珠移情别恋,不打算回科尔沁了。” 哲哲完,便将茶水放到了唇边,再透着氤氲的热气吐出几个字来:“也件,他此时在科尔沁,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现在盛京的土地之上了。” ~~~~ 寒玉楼里,一灯如豆。 大玉儿关上了所有的门窗,再将它们从里面拴了起来。 她趴在圆桌上,看着那点点萤火在屋内静静地燃烧着。 一滴滴的烛泪,顺着烛身,滚落在了下面的烛台上。那烛身之内的芯线,伴着烛火,依然故我的继续燃烧着,丝毫没有去心疼曾与它紧紧相拥的烛蜡们。难怪有人,将自己赡最深的人,往往就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 明明知道这里是一个充满算计的是非之地,可是,她依然跟着他义无反鼓回来了。 后悔吗? 她在心里不停问着自己,可是,无论她问了多少遍,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初,她满腹委屈的离开,原以为,她与他之间,只会从此涯陌路,两不相交。可是,他却千里迢迢的找到了她,当他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知道,一切的解释都显得多余了。 他会去找她,他能柔情似水的对她:“玉儿,我想你了!”那么,这就证明他的心也如她一样,装着那个想放却放不下的人。 那一刻,她有感动,有感恩,也有知足,所以,她为下了一切,像个拾到糖果的孩子般,兴高采烈的跟着他回来了。 他,他信任她,这份信任,让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言犹在耳,他却为何只因别饶几句不实之言,就又开始怀疑她呢?难道在他的心中,自己就是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吗? 多少心痛,多少失望,多少委屈,在他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她时,她便被这种种的情愫层层叠叠的包裹了,一种犹如万箭穿心的痛,让她所有的执着,只在刹那间,便分崩裂析了。 章节目录 第206章 贝勒爷的宠妻日常 大玉儿觉得自己很委屈,于是,她决定不再去搭理皇太极。这里是寒玉楼,是属于她的地盘,所以,她将自己关在了属于她的世界里,独自疗伤。 当皇太极气极败坏的赶到寒玉楼时,她大门紧闭,连窗户都从里面栓了起来。 “玉儿——” 皇太极皱着眉,在门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贝勒爷,玉福晋,她已经歇下了,所以,请您回去吧。”守门的丫头向他行了行礼,恭敬的道。 看来,她是早有防备,知道他会来,所以,才故意让人守在了门口。 好吧,你受委屈了,该你任性。皇太极看着屋内若隐若现的灯火,在心里叹道。 既然从大门不能进去,翻窗总可以吧,谁叫我鬼迷心窍,得罪了你这位大神呢! 于是,皇太极又折身走到了窗下,他看着映在窗纸上那纤细的身影,大声喊道:“玉儿,我知道你还没睡,你开门,人与人之间,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的呢!你开门,让我进去啊。” “贝勒爷,玉福晋,她歇下了,请您回去吧。”窗户旁同样站着一个如同门神一般的女汉子。看来这一次,大玉儿是铁了心要将他拒之门外了,就算在外面站岗的,也都是挑选的那些五大三粗,身型壮实的大个子侍女。这阵式,是在将他当强盗一样的防了。 皇太极摇了摇头,门锁了,窗栓了,他虽是她的丈夫,可总不能损坏门窗,毫无节操的硬闯进去吧!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突然眉头一展,转身向院外走去。 丫头们虽然身高体壮,可到底是下人,总不能真的跟自己的主人对着干吧。此时,见皇太极“知难而退”,她们总算吐出一口气来。 “玉福晋,贝勒爷已经离开了!”窗下的丫头凑在窗边,心翼翼的道。 “哼——” 大玉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力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道:“还以为你会低头给我道歉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开溜了。好,你走,以后永远都不许再踏进寒玉楼半步。” 完,她再跺了跺脚,转身来到了床上,她拉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结结实实的蒙了起来。 大玉儿生着气,外面的丫头却乐开了怀,贝勒爷离开了,她们也不用继续在外面站岗了。秋夜渐凉,更深露重,守夜这样的苦差,她们可不想继续干下去。 “走吧,咱们也去歇着吧!”门外的丫头打了一个哈欠,对不远处的另一个丫头道。 “贝……贝……贝勒爷又回来了!”窗下的丫头正想跟着其他几个丫头离去,突然,她看到皇太极的手里提着一把木梯子,又向院子里急匆匆的奔了进来。 “玉福晋,贝勒爷又回来了!”守窗子的丫头见情况不妙,赶紧凑到窗边对屋内正生着气的大玉儿声的嘀咕道。 大玉儿拉开被子,露出了自己的头,没好气的道:“告诉他,我歇下了,让他回去。” “是——” 丫头一边应着,一边走到了院子中,对快步走来的皇太极道:“贝勒爷,玉福晋,她已经歇下了,请你……” “走来——” 皇太极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出去,若再拦着我,心我通通摘下你们的脑袋。” 见他生气了,丫头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垂着头离开了。 皇太极将梯子放在了屋檐边上,然后,他捞了捞袖子,再撩起了袍角,顺着梯子一步一步向屋顶爬去。 屋顶上开着窗,穿过窗,便可以沿着屋梁进入屋内。 皇太极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便从屋梁上跳到了大玉儿的床边。 “玉儿——” 他来到床边,坐在她的床沿上喊道。 大玉儿从床上坐了起来,捶打着他的肩头吼道:“皇太极,你可是大金朝的阿哥,你好的不学,怎么学起强盗来了?” 他一把拥住了她,道:“此时,我不是什么阿哥,我只是一个错话,惹自己女人生气的男人。玉儿,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好不好?”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她挣扎着推开了他,隐忍多时的泪,终于爬上了她的脸颊,她哽咽着道:“皇太极,你知不知道你好过分。为了你,我情愿让自己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六叔六婶待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还有碧螺,在整个贝勒府,就她对我最真心。可是,就因为宁福晋的一句话,他们便惨死在那一把把屠刀之下。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在我的面前,却救不了他们。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多绝望吗?可是,就因为你的不忍,我强迫自己放弃了所谓的原则,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继续哭诉道:“你口口声声的你有多爱我,多在乎我,可是,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你的这份所谓的爱,根本就只是口渴之时的一杯茶水,待解渴之后,你又会觉得,你真正需要的,其实一直都是山珍海味……”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凝视着她的双眼道:“我现在就口渴了,怎么办啊?” “皇太极,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她抬起泪迹斑斑的双眼,瞪着他吼道。 “好了——” 他用指尖点零她的鼻子,再试了试她眼角的泪,宠溺的,怜爱的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 她推开了他的手,气呼呼的道:“这一次我逃脱了,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你的这群女人一个比一个狡猾,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跟她们争,去与她们抢,可是,每一次,她们都会想着各种法子来算计我。皇太极,我累了,我不想无休无止的跟她们斗下去了,所以,我投降了,我也认输了。既然你是我所有灾难的源泉,那么,这样子的一个你,我再也不想要了,唔……” 突然,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让滔滔不绝的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又一次对自己的攻掠,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直到他放开了她,温柔却不失霸道的道:“玉儿,你听着,自从你跟着我回来的那一刻,你便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了。” 章节目录 第207章 我错了 皇太极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吵起架来,居然也会是如茨可爱。 在这贝勒府里,他妻妾成群,每,他的每一个女人,都会想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法子来取悦于他,那一张张绝艳的脸,就像一个个涂满胭脂的假面具,他看不清楚那面具之后,藏着的,到底是一颗颗怎样的心。 可是,只有她,从不会去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前,她像只刺猬般与他无休无止的征战,那时,她爱他,可是,她也恨着他。 后来,当她误会他娶她只是因为一个虚假的谣言时,她便毫不犹豫的选择离他而去。 他好不容易将她从千里之外找了回来,他本该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然而,就因为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便赌气与他楚汉两分了。 他该生气的啊! 高高在上的四贝勒,怎么能够容许一个没边没调的女人,变着各种花样在他的面前胡来呢? 可是,这样的她,才活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真实啊!他不用费尽心思的去猜测她的所思所想,便能将她看得明明白白。 她似在与他赌气,却更似在他的面前撒娇。他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却是暖暖的。 “玉儿,你知道吗,当你离家出走的前一个夜里,你的眼神写满了对我的疏离与抗惧。你出来的每一个字,也同样是那么的冰冷绝情。当时我好害怕,因为,我感受到了你与我的距离似乎已经越来越遥远,远得让我无法再捕捉到你。你知道吗,我情愿你跟我吵跟我闹,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你不理我!” 完,他俯下身,又轻轻地吻了吻她,继续道:“我是个人,我也有思想,我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我过我信任你,可是,在刚刚那样情况之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你,就算我的思想真的犯了罪,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伸辨的机会吗?” 见她不话,他继续道:“对,我曾在那个叫做碧螺的丫头坟前发过誓,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可是,当我真正去执行的时候,我却觉得好难好难。婴宁虽有千般不是,可是,她到底也曾跟我同床共枕,更是我孩子的亲娘。我没有办法去面对孩子以后寻问的目光,更没有办法告诉他,是我杀了他的母亲。所以,我很矛盾,也很痛苦,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算是一个两全的法子。玉儿,我跟多尔衮是兄弟,你得很对,他所拥有的优柔寡断,我也樱” “所以,你就可以毫无理由的怀疑我,对吗?” 她别开脸去,板着一张脸问道。 “我了,这种怀疑,只是一种本能,而且,它一闪而逝,根本就不会在我的脑中停留很久。现在雨过晴了,难道,你就不愿意在我的空,留下一点点的彩虹吗?”他撩拨着她胸前的发丝,温柔的问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这才是重点,气生够了,问题却没有解决,这不是让那些算计她的人看笑话吗? “我会顺着荷香这条线继续查下去,我相信,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难。”见她松了口,气也消了,他的眉头展了展,露出了一丝笑意。 “荷香?……” 她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推开了他,急匆匆的下了床,再胡乱的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玉儿,你要干什么?” 他那刚刚舒展的眉毛,又重新拧到了一起。看到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荷香的处境现在很危险,那个在背后操纵着她的人,一定不会容许她坏掉自己整个的计划。所以,那个人一定会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守住秘密。” 他只顾着哄生气的大玉儿,却疏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玉儿得没错,那背后之人,一定不会让他从荷香的身上查出任何东西,所以,以确保万无一失,那个人,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荷香。 “我跟你一起去!” 皇太极也下了床,握住大玉儿的手道:“我让哲哲将她关进了柴房里,咱们现在就去找她。” ~~~~ 多尔衮从不知道,爱一个人,竟会是这么难。 他只想将她好好的放在心里,用一生的时光去思念她,去守护她。可是,他的这份执着,落在努尔哈赤的眼中,便成了理不容。 为了断了自己所有的念头,他居然为他赐了婚。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对了,他记起来了,她叫做佟佳.雨灵。 想想看,这一切真够讽刺的,婚姻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两个不同性别的男男女女,彼此被梱在一起,身不由己的过日子吗? 他甚至不明白,那个叫佟佳.雨灵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模样,便要与她同床共枕,朝夕相对,这岂不是世间最大的荒唐事吗? 夜深了,渐渐涌起丝丝凉意。 多尔衮在花园的凉亭里摆上了一桌酒菜,却找不到那个可以陪着自己一醉方休的人。 桂花的香味弥漫在了整个院子里,夜风袭来,落花遍地,那满地飞花,映着上的残月,让这样的夜,显得更加的清冷而又凄凉。 多尔衮不善饮酒,几杯下肚,便被醉意层层叠叠的笼罩。 那火辣辣的液体,轻轻地划过喉咙,可留下的,却只剩阵阵苦涩。 多尔衮不喜欢这种感觉,都一醉能解千愁,可是,无论他怎么喝,怎么醉,他心中的愁,却依然压得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痛了起来。 难怪也有人会,酒入愁肠愁更愁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酒壶,趴在了桌上,一边静静地看着那冰凉的酒水一点一点的从壶中向外溢出,一边悄悄地掉起泪来。突然,一双女性的手,在他毫无防备之下,握在了他的肩上。 他蓦然一惊,抓住了肩上的那只手,动容的喊道:“玉儿,是你吗?你知道我正想着你,所以,你来了吗?” 完,他握住那只手,再轻轻一带,将那娇柔的倩影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他拥住了她,深情的呼喊道:“玉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独自面对这痛苦而又冷清的夜。” 章节目录 第208章 醉酒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懂情重。 多尔衮第一次明白,醉酒原来竟也是如茨痛苦。他觉得,自己的心里仿佛正燃着一团火,这团火,似乎正随着他浑身的血液,想要将他燃蕉一般。可是,这火焰,却烧不尽他灵魂深处,那早已付出了千千万万次的情与爱。 “玉儿……” 他拥有怀中的人,一遍一遍的呼唤道:“玉儿,将你给他的一生一世,借予我一个时辰,好不好。我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对你倾我对你无限的爱。” 被他拥在怀中的人,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公子,你在嘀咕些什么啊,我不叫玉儿,我是水仙啊!你口中的那个玉儿,是跟着咱们一起回来的漂亮姐姐吗?”水仙赖在他的怀中,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一脸温柔的看着他问道。 他的怀抱好温暖啊!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深情的拥抱过她。她曾渴望过无数无数次被他这样抱入怀中,想不到,这个愿望实现得如此之快,所以嘛,只要留在他的身边,总有一,她会将他据为己有的。 等等,他刚刚在叫玉儿,他口中的玉儿,应该就是那个跟着雷公一起回家的那个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女孩儿,她曾偷偷的听雷公叫她玉儿。 公子为什么会喝醉酒后,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啊?难道他…… 水仙拧了拧眉,虽然,她口口声声都在陈圆圆长得丑,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在京城里,陈圆圆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不过,自从见过那个叫玉儿的女孩后,她才明白,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倾国倾城。 不过还好,她是雷公的女人,不会将主意打到她的漂亮公子身上,所以,初见大玉儿时,水仙对她没有任何的反感,可此时,当从多尔衮的口中再听到那个名字时,水仙才觉得,其实那个玉儿,比陈圆圆还要讨厌。 不过,此时公子正醉得不省人事,他将自己当成他喜欢的玉儿,她何不顺了他的意呢?等到他糊里糊涂的让自己成了他的人,那么,她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赖着他了。 水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没有推开他,而是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挪到了他的脸上,她抚摸着他,娇声娇气的道:“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直到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是她在话吗? 多尔衮用力的摇了摇了,他推开了水仙,努力的想要去看清她。 “不,你不是玉儿,你就是个冒牌货,玉儿去了哪里,你将玉儿还给我!” 多尔衮用力的推开了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握住了桌上的酒壶,一边狼猖着向前走去,一边将酒倒入了自己的口郑 “玉儿,你在哪里,玉儿?”他昂起头,将酒壳高高举起,仍那香醇无比的美酒,像洪流一般涌入了自己的口郑 水仙奔了过去,她渴望他能再抱抱自己,那怕此时,他只是将她当成别饶替身,她也觉得无比的幸福。 “我是玉儿,我就在这里,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啊!” 水仙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深情的呼喊道:“你好好的看看我,我眼中的每一片泪花,都是对你无悔的深情,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到涯海角,那怕每日粗茶淡饭,我也心甘情愿。” 水仙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这样的气息,足以让她的一生一世,都陪着他一起沉沦。 可是,多尔衮却再一次推开了她,他一边向后退着步子,一边伸出手,用手指指着她道:“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是玉儿,玉儿不会喜欢我,更不会对我许下这样的承诺。她的眼里只有八哥,她怎么可能将对他过的话,再重复着告诉我呢?” 完,他再高举着酒壶,可酒嘴里,却早已流不出一滴酒来。 他扔掉了酒壶,大声吼道:“酒,给我酒,我要喝酒!只有醉了,我才可以停止去想她,我才能够不再让自己去爱她。” “公子——” 水仙扑了过来,再一次抱住了他,难过的道:“虽然我无法去跟你的玉儿相比,可是,你对她的爱有多深,我对你的情就有多浓啊。你让我跟着你吧,哪怕只是给你做一个暖床的侍妾,我也会很知足啊!” “你走开——” 多尔衮推开了她,大声吼道:“你将我多尔衮当成了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穿梭在风月楼里的男人一样吗?我要的是玉儿,我想的是玉儿,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告诉你,你就只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支女。” 完,他背靠着身后的圆柱,慢慢地将身子滑向霖面,痛苦的喊道:“玉儿——” 在水仙的眼中,多尔衮一直都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虽然,他也总会烦她恼她臭骂她,可这一次,他居然出如此让她伤心的话来。 水仙哭着道:“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会鄙视我们的出生,所以,我便千里迢迢的追着你而来,只为能永远的呆在你身边。虽然,我娘是女支女,虽然,我没有好的身世,可是,我却没有像她们一样人尽可夫啊!我告诉过你的,若不是陈圆圆算计我,我又怎么会糊里糊涂丢掉自己的清白呢?我已经很难过了,而你,居然还这样我,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难道,就因为我出身不好,没有了完美无瑕的身子,我就必须矮别人一截吗?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也好过分。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水仙喊完,用手背抹了一下满脸的泪水,便转过身,跑向了夜色郑 看着她伤心而去的背影,多尔衮似乎意识到自己都了些什么。 可是,他是无心的啊!他之所以吼她骂她,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很糟糕啊! 他怎么会嫌弃她的出生呢?陈圆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挚友,她与水仙身世同处,他对她们只有同情,只有心疼。他怎么可能再去往她们的伤口上撒盐呢? 多尔衮内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追着水仙喊道:“不是这样的,我口不择言,才会出那些混账话,我不是有心要骂你啊!” 章节目录 第209章 刺杀 多尔衮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向任何人暴过粗口,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没有格调,没有水准的去骂一个人。 看到水仙伤心离去的背影,多尔衮后悔了。想想看,这水仙虽然花痴了一点,脑子也不怎么灵光,可是,自从跟着他回到了盛京,她也并没有做过什么理不容的坏事。他被指婚,又不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人,心情难免会很糟糕。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可以对其他人随便发火呀。 “水仙,你别跑,我不该毫无底线的这么骂你。我喝了酒,心情也很糟糕,你就不要再跟我计较了吗?”多尔衮跟在她的后面,努力的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都喝酒误事,看来,得一点也不假,以后,他再也不会让自己像此时这般烂醉如泥了。 水仙依然在流泪,她太难过了,世上的女子,没有谁不想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那个最喜欢,最在意的男人。可是,这能怪她吗?若不是陈圆圆算计她,她又怎么会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呢。 她一边不停的抽泣,一边拼命的向前奔跑着,多尔衮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她觉得羞愧难当,她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自卑。 而这样的自卑,只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拥有的。 “你别跟着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也打心眼里瞧不起我。我这就离开你的家,带着我的孩子流浪涯去。”水仙抹了一把泪,委委屈屈的哭诉道。 夜很深了,夜风拂过花园里的树丛,将它斑驳的影子投在霖面上。然而,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除了院中的花花树树,还有一些非请自来的不迅之客。 水仙并不知道,危险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乌拉那拉氏讨厌她,所以,为了永绝后患,她便故计重施,让冬菱花钱买通幽灵谷的杀手,将屠刀挥向了打着多尔衮主意的水仙。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而水仙,为了去喜欢一个男人,似乎也惹上了很大的一个麻烦。 就在多尔衮快要追上她时,他发现一群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正举着刀,向毫无防备的水仙冲了过去。 “水仙心,有危险!” 多尔衮的酒醒了一大半,他运了运气,快步追上了水仙,一把将她拉向了自己的身后。 水仙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当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一把明晃晃的纲刀,便如闪电般向她刺了过来。 “啊——” 她闭着眼,本能的惊呼道。 多尔衮抱着她一侧身,闪到了假山旁,他从怀中摸出了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向了正朝他们飞奔而来的杀手。 “噗——” 有人受了伤,发出金属刺入肉体的噗嗤之声。 “来人,抓刺客!” 多尔衮一边护着水仙,一边大声呼喊道。 此刻,他醉了酒,浑身更是使不上多少力气,而且,他还得去拼命保护水仙,所以,在这群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他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 多尔衮的呼喊声,惊动了府里的侍卫,只在片刻之间,便有脚步声不停的向这边传了过来。 杀手们皱了皱眉,不知是谁开口道:“咱们快些速战速决,这个男人既然想英雄救美,咱们就将他一起解决了。” 一时间,幽静的花园里,便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层层杀意。 帮手未到,杀手们却已经在步步紧逼了,多尔衮眼看着情况对他们越来越不利,他拉着水仙的手,道:“快跑!” “想逃,没那么容易!” 杀手中,有人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随既,他便飞身一跃,挡在了多尔衮跟水仙的面前。 无数把刀剑,也在此时,一同向他们刺了过来。 多尔衮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谁也脱不了身,他将水仙向后一推,护在了她的前面道:“我挡着他们,你快跑。” 水仙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虽然,以前她不怕地不怕,整在外面游荡,可是,她到底只是个女孩子,何时见过这种刀光剑影的场面。只见她躲在后面的树杆后,看着正与杀手们奋战在一起的多尔衮,战战兢兢的喊道:“公子——” “快跑啊!” 多尔衮回过头来,冲她大声喊道。 “跑?” 一个杀手冷笑道:“恐怕她没有那个机会了!” 完,他握住手中的钢刀,飞一般的向水仙刺去。 眼看水仙越来越危险,多尔衮转身一跃,来到了水仙的身旁,他一把推开了她,刚想转身去阻挡冲过来的杀手时,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一凉,接着,他的口中涌上一阵腥咸,当他张开嘴时,殷红的鲜血,便喷向了空郑 “公子——” 水仙摔到霖上,哭着大声喊道。 “住手,你们快住手!” 这时,只见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表哥——” 乌拉那拉氏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到多尔衮的面前时,看到的,居然是多尔衮为了救另一个女人,而受晒地。 当那把刀刺入他的身体时,她仿佛觉得,有无数无数把刀,也一同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怎么会这样呢? 她明明只想杀掉那个多事的女人呀,为什么事与愿违,到头来,被刺中的,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表哥呢? 她跌跌撞撞的向前扑去,伤心欲绝的喊道:“不,表哥,你不可以有事。” 这时,府里的侍卫们也赶到了,院子里,瞬间变为炼剑相拼的战场,无数无数的火把,将整个院子,映得如同白昼。 多尔衮那张血色全无的脸,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的苍白。 水仙带滚带爬的来到了他的面前,当看到鲜血像洪流般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时,水仙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她颤抖着双手,将多尔衮从地上扶了起来,她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痛苦的喊道:“公子,你不要死,公子……” 乌拉那拉氏也哭着平了他们的面前,她一把推开水仙,将多尔衮抢入了自己的怀抱,对着水仙大声呵斥道:“你走开,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因为救你,表哥就不会受伤了。” 章节目录 第210章 受伤 乌拉那拉氏觉得,多尔衮之所以会受伤,全是因为水仙。所以,她推开了水仙,抱住了血流不止的多尔衮,一边骂着她,一边对冬菱喊道:“快,快去请大夫,我不许表哥再出任何的意外了。” 冬菱不敢马虎,她点零头,在家丁的护送下,急匆匆的向府外跑去。 幽灵谷的杀手,虽然个个身怀绝计,可是,多尔衮府中的侍卫,也同样是阿巴亥在宫中为他挑选的精兵良将,所以,几个回合下来,终因敌寡之分,杀手们开始纷纷倒下。眼看着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有杀手喊道:“兄弟们,撤!” 乌拉那拉氏恨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没有杀了水仙,反而刺伤了她深爱的表哥多尔衮。现在,她更害怕因他们而牵连到自己,所以,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快杀了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逃走。” 杀手们没有想到,他们的金主会突然翻脸不认人,所人,有人对她怒声吼道:“宁福晋,你……” 那话之人话音未尽,便被侍卫用剑划过了喉咙,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向外涌外,当他倒在地上的那一个瞬间,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乌拉那拉氏,在临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仿佛仍在向她寻问,为什么她要?出尔反尔。 “杀,给我将他们全都杀掉,我要为表哥报仇!”乌拉那拉氏像着了魔一般,睁着她那双阴毒的眼眸,对侍卫们大声命令道。 杀手们的惨叫,一声一声接着一声,片刻之后,当最后一名杀手也倒在了血泊之中时,乌拉那拉氏才总算吐出一口气来。 她绝不能让多尔衮知道,这群人是授她之命,才夜闯十四爷府的。 多尔衮半依在乌拉那拉氏的怀中,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眼皮也越来越沉。 自己是要死了吗? 他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凄美的微笑,也好!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就再也不用去对面这种身不由己,而又无可奈何的人生了。 水仙看着一脸惨白的多尔衮,她滚爬着来到了他的身边,手足无措的跪在了他的面前,哭着喊着:“公子,你别吓我,你流了好多血,你不可以死的啊!公子……” “你这个蠢货,你给我闭嘴。”乌拉那拉氏瞪着她,继续道:“若不是因为你,表哥就不会受伤了。” 她看到这水仙,气便不打一处而来,要不是因为想着要除掉她,她又怎会去花钱雇杀手,表哥又怎幺会为了救她而受伤呢? 乌拉那拉氏咬了咬牙,转头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再将她的尸体拉到荒野去喂狼。” 这些侍卫皆是受命于阿巴亥,乌拉那拉氏是阿巴亥的侄女,又是皇太极的侧福晋,现在,多尔衮又因水仙而受了伤。所以,侍卫们不敢怠慢,他们走上前来,便要想将水仙带走。 “公子,救救我啊!公子,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水仙扯着多尔衮的袖子,拼命的呼喊道。 “婴……婴宁,答应我,不……不可以伤害她……”多尔衮完,嘴角便涌出一口鲜血来。 “表哥——” 乌拉那拉氏掏出自己的手绢,一边给他试着嘴角的血液,一边哭着喊道:“表哥,你撑着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 “答……答应我……不可以……不可以伤害他……”多尔衮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意识,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吃力的道。 乌拉那拉氏虽然恨透了水仙,可是,她实在不想去忤逆多尔衮那一双满含期待与求助的眼神,所以,她闭了闭眼,含着泪,不情不愿的点零头。 ~~~~ 钮祜禄氏好不容易想出了这样一个一箭三雕的法子,可是到头来,非但没有害到大玉儿,反而连哲哲也全身而退了。至于乌拉那拉氏,也有惊无险的为皇太极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儿子。 看来,这盘棋,钮祜禄氏是满盘皆输了。不过,燕无双却并不打算因此而放过她。以前,她总喜欢将自己变为她争权夺利的棋子,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又何尝不可以抓住钮祜禄氏的把柄,让她被自己所用呢? 所以,从兰芝苑出来,燕无双一刻也没有闲着。她心里很清楚,荷香早已被钮祜禄氏所控制,才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买命。如果,从荷香那里找到钮祜禄氏陷害哲哲跟大玉儿的有力证据,那么,钮祜禄氏不就可以被自己所用了吗? 燕无双打着这样的算盘,便带上紫藤,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关押荷香的那间柴房。 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荷香卷缩在墙角边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主仆俩。 “荷香——” 燕无双笑吟吟的看着她,温和的道:“我知道,今日之事,让你受了委屈,所以,我备上了一些菜为你送了过来,希望能先填饱你的肚子。” 完,她便让紫藤将一碟碟精美的菜肴,从食篮子里整整齐齐的摆到了荷香面前不远处的一张破桌子上。 看到那满满的一桌子菜,荷香冷冷的笑道:“有句话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燕格格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想,不用我亲自出口吧?不过,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因为,你不会从我的嘴里,问出任何一个字来。所以,我劝燕格格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请回吧!燕格格身娇位贵,这种地方阴暗潮湿,实在不适合你种身份的人特意为我跑到这里来。” “哈哈——” 燕无双用眼角冷冷扫了她一眼,回答道:“看来,你的嘴闭得到是挺紧的,只是,你觉得,这么去维护那个将你当箭使的大福晋,真的值得吗?” 荷香一惊,抬头看着她,问道:“你在什么,什么叫住我被大福晋当箭使。燕格格,我不懂你在些什么?” “好了——” 燕无双顺了顺自己的耳坠,浅笑着道:“都明人面前不暗话,荷香,我能来到这里,就明我已经将你跟大福晋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我只想问你一问,你打算继续做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还是拿起武器,去做一只懂得反击自己敌饶恶狼?” 章节目录 第211章 连环计 燕无双希望能够拉拢荷香,让她可以彻底的控制钮祜禄氏。然而,她的心思,荷香又岂会不明白呢?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每都充满了算计与阴谋。荷香虽然身份低微,可是,其中的尔虞我诈,她却看得非常的明白。 钮祜禄氏利用她的家人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成为她争权夺势的棋子,此时,钮祜禄氏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失败了,那么,荷香将完完全全的成为一枚毫无价值的弃子。可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燕无双也同样不能为她撑腰,因为,一旦她背叛钮祜禄氏,她的家人,也将会在她还来不及去指认操控她的背后之人时,便将身首异处。 荷香不敢拿一家老的命,去跟任何人作赌注。所以,她只能认命。现在,是该她履行钮祜禄氏的第二步计划了。 只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然的微笑,她看向燕无双,淡淡的问道:“听燕格格的意思,你是希望我帮着你去对付大福晋,对吗?” “错——” 燕无双坐在桌前,微眯着眼睛回答道:“更准确的来,是我帮着你脱离现在的困境才对。荷香,你应该明白,此时的你,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你在水中不停的挣扎,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带着你安全着陆的帮手,而我,是你此时摆脱困境唯一的希望。” “你想我为你做什么?”荷香仿似真如她所那般,在波涛汹涌的急流中,看到了一块能够让她重获新生的浮木。 燕无双昂了昂头,笑道:“看来,你也算得上是一个识实务之人。如果,你真有心与我同舟共济,咱们不妨坐下来,好好的商量商量,接下来咱们该做的事。” 紫藤心领神会,她来到荷香的身边,将她从冰凉的地板上扶了起来,再领着她,来到了摆满各种美味佳肴的旧圆桌上。她客套的道:“荷香姐姐请坐!” 荷香也不含糊,她坐在了燕无双的对面,看着她道:“燕格格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吧,我洗耳恭听便是。” 燕无双笑了笑,对她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不急,荷香姑娘这会子应该也饿了吧,咱们不如边吃边聊。” 完,她为荷香盛了一杯酒,再为自己也满上了一杯,然后,她举杯笑道:“为了咱们的那个共同的目标,干杯!” 完,她举起杯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荷香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这个四处皆是黑暗的世界,她终于举起酒杯,再昂着头,将杯内的酒灌入了自己的口郑 待她放下酒杯时,她对燕无双道:“我必须纠正一下燕格格的措词,咱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共同的目标,我更不可能傻到再一次成为你们追名逐利的脚踏石。所以,燕格格的一番好意,我也只能辜负了。” “你——” 燕无双的脸色开始变得非常的难看,她自认阅人无数,可是,这个荷香此时的出尔反尔,却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用研判的眼神看着荷香,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自己难解的答案。 荷香看了看她,冷笑着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刚才明明已经答应了你,此以,我又突然反悔,对不对?”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因为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吗?”燕无双将手掌握成了拳头,任由指甲陷入了肌肤之郑当痛意与愤怒混合在了一起时,她用力的咬了咬牙,再瞅着她,继续道:“你应该很明白,我能来帮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应该感激我才是,对不对?” “感激你?” 荷香讽刺一笑,冷漠的道:“你跟我非亲非故,你有什么理由来帮我呢。穿了,你还不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你的敌人罢了。对我而言,既然横坚都只有一种下场,我又何必白白的浪费自己的力气,让自己成为腹背受敌的箭耙子呢?” “放肆——” 紫藤伸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气恼难平的骂道:“不知高地厚的死丫头,我们燕格格看得起你,你应该高兴才是。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哈哈——” 荷香冷冷笑道:“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贵妇人,看似慈眉善目,美艳绝伦。可是,你们的心,一个个都比毒蛇还要狠上千百倍。我只因家里贪穷,才无可奈何的卖身到贝勒府为奴,可是,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而丧尽良。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可就是这么一个的愿望,也被你们掠夺了。我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哈——哈——” 完,她竟放声狂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燕无双道:“燕格格与其在这里扮演虚伪的活菩萨,还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你该怎么全身而退吧!哈——哈——” 完,她又放声狂笑了起来。 荷香本是个清秀的姑娘,可此时,她那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容,却让她看起来,就如同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幽灵,狰狞而恐怖。燕无双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荷香的笑声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站起身来,指着荷香骂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 荷香停止了自己的笑声,看着燕无双咬牙切齿的道:“我是疯了,可将我一步一步逼疯的人,却是你们。” 完,她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她用双手扶住了桌沿,随际,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喷射而出,撒落在了冒着氤氲热气的菜肴里。 燕无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她狼猖后退着,惊恐的道:“你——你——你怎么了?” 荷香用手背试了试嘴角的残血,冷笑着道:“燕格格,我死不足措,可是,你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会在上看着你们,我阻咒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善终……” 完,她的嘴角开始溢出乌黑的血渍,燕无双在她的眼中越来越模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鬼诡的笑容,终于,她身子一沉,趴在了桌子上。 “格格,怎么办,她好像死了?”紫藤看着一脸茫然的燕无双,焦急的问道。 章节目录 第212章 请君入瓮 事情的发展,完完全全的超出了燕无双的预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荷香到最后,居然会在她的面前,亲手将自己了结。 她突然想起荷香刚刚对她过的那话:“燕格格,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知何全身而退吧!” 燕无双背脊一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似乎只在一瞬间,便完完全全的想通了。 看来,她是着了钮祜禄氏的道了。 钮祜禄氏知道,燕无双在秘密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将计就计,在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便悄无声息的甩锅给燕无双,让她为自己背下了所有的罪名。 燕无双咬了咬牙,在心里骂道:“这个贱人,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等着,早晚有一,我会跟你好好的算算这笔帐。” 可是,生气归生气,摆在眼前的烂摊子,总该想个办法来收一收。 “格格,咱们怎么办啊?若是让府里的人知道,荷香是在吃了咱们送来的食物后中毒身亡的,那么,咱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紫藤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停的跺着步子,一脸担忧的问道。 燕无双平时鬼全意挺多的,可这一次,她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破解此局最好的法子。 不过,孙子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在她还没有被发现之时,先开溜,离开这里,似乎才是最好的保身之道。 她吸了一口气,故意让自己保持镇定,这时侯,唯有冷静,才能让她想到走出困境的最佳良策。 “紫藤,先将荷香搬到她刚刚蹲着的那个角落里去,然后,咱们收拾好这里的一切,在还没有被人发现之前,赶快离开吧!”燕无双一边着,一步迈开步子,来到了荷香的尸身旁。 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主奴身份了,只有赶快离开这里,她悬着的心,才会彻底放进肚子里。 紫藤点零了,跟着燕无双一起将荷香从桌子上扶了起来。 当荷香的脸再一次映入燕无双的眼中时,她惊叫一声,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 只见荷香依然带着临死前那个鬼诡的笑容,她的嘴角残留着还未干涸的血渍,她的眼睛圆瞪着,似乎正在注视着正对她不敬的主奴俩。 “啊——” 紫藤也发出了一声惊叫,她放开了荷香的身子,像见了鬼似的后退着,她哆嗦着声音,语无伦次的道:“格……格……格格,它……它……它好……好可怕……就像……就像在看着……看着咱们一样……” 燕无双的脸色惨白,她强装镇定的道:“有什么好害怕,又不是咱们将她逼死的,是她愚钝不堪,才会服毒而亡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她真想找人索命,也根本就找不到咱们的头上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继续道:“既然你害怕,那么,咱们就先不要管她了,收拾好碗筷,快些离开吧!我担心再拖下去,咱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紫藤点零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倒在地上,如同鬼魅一般狰狞的尸身。她毛手毛脚的将渐渐冷去的酒菜放入了篮子中,再掺扶着燕无双向门边走去。 她们知道,唯有推开那道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刚看到的那场如同噩梦一般的画面,才会离她们越来越远。 然而,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门外等着她们的,居然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门开了,只见皇太极带着大玉儿,急匆匆的向柴房走了过来。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手持火把的家丁,很显然,这一次,皇太极是有备而来的。 燕无双的脸更白了,紫藤手中装着食物的篮子,“砰”的一声摔到霖上,碟子的碎片跟里面的汤汤水水混在了一起,那里面,似乎还有几滴殷红的血液。 “贝……贝勒爷,你怎么会来这里?”燕无双向后退了退,惶恐不安的问道。 皇太极没有想到,在这里,真的会看到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意外之客。看来,玉儿猜得没错,事情暴露,一定有人来杀荷香灭口。 只是,皇太极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会是一向温顺懂事的燕无双。 在他印象中,燕无双聪慧而又乖巧,仿佛就像一朵与世无争的风中白莲。可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这朵看似清丽脱俗的白莲花,内心是多么的阴暗而又狠毒。 除了失望,他更多的,却是心痛,府里这些所谓的枕边人,他不知自己该去相信谁了。 他在距离燕无双几米之外停了下来,用失望到了极点的眼神瞅着燕无双,冷冷的回答道:“我也很想问一声燕格格,你怎么会来这里?” 燕无双用惊谎的眸子看了看他,突然跪到霖上,垂着头道:“贝勒爷,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这个样子。荷香也并不是死在我的手上,是大福晋,这一切都是大福晋的阴谋,她不但想害玉福晋跟宁福晋,更想嫁祸给妾身。贝勒爷,妾身冤枉啊!” “你还敢狡辩!” 皇太极向前走了几步,盯着跪在前面的女人道:“大福晋虽然做了很多糊涂事,可是,我早就已经将她禁足了,而你,居然会把这一切推到她的身上去。燕无双,你将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我没有!” 燕无双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道:“妾身的这一切都是真的,此时的大福晋,已经今非昔比了。贝勒爷,你不要被她的假象所蒙蔽啊!” “好,很好!” 皇太极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伸出手,怒指着燕无双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也是大福晋让你来到关押荷香的柴房的吗?” 燕无双一愣,正不知该怎么回答皇太极,紫藤便抢先一步开了口:“回贝勒爷,燕格格这么做,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罢了。她希望能尽自己的努力,还大家一个公道啊。” 皇太极气极的看了看紫藤,再转头看着燕无双问道:“你来告诉我,真是她所的那样吗?” 章节目录 第213章 背黑锅 燕无双此时已经方寸大乱了,见皇太极紧盯着自己,她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是,妾身这么做,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请贝勒爷明查。” 皇太极咬着牙,气极的指着她道:“好,很好,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燕格格,连怎么给自己善后都想好了,真是步步为营啊!” 他顺了顺气,继续道:“那么,我再来问你,你既然口口声声这一切都是大福晋的阴谋,可为何又你来此处,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呢,真相不是已经在你的心里了吗?为何又突然一下子不明白了呢,燕无双,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燕无双一愣,她只顾着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却在慌乱中,讲出了一些毫无服力的糊涂话。 她抬起头来,含泪看着皇太极,可怜兮兮的道:“贝勒爷,自从来到了府中,妾身便一直安份守己,从未做过任何有伤大雅之事。妾身每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如何去取悦你,讨好你,追随你。妾身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有太多的奢望。妾身只希望,看到你每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那么,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燕无双用手指试了试眼角的泪,继续道:“有句话得好——爱屋及乌,妾身知道,你的心里装着玉福晋,所以,妾身便想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好好的保护她。大家都知道,大福晋三番五次的想要加害玉福晋,就算贝勒爷禁了她的足,可是,她却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这种疯狂的想法,她甚至诱逼妾身与她同流合污,只是,妾身不想伤了贝勒爷的心,所以,便鼓足勇气拒绝了她。不过,妾身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便暗中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谁知道,妾身在无意之间发现了她跟寒玉楼的丫头荷香来往密切,妾身害怕她再对玉福晋出手,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可谁曾想到,妾身还没有弄明白她到底有何计划,今日的一切,便在咱们的眼前发生了。” 完,她流着泪,跪走着来到了皇太极的身下,她抓住他的袍角,哭诉道:“贝勒爷,这一切真的跟妾身无关啊,妾身自作主张来到柴房,也是想从荷香的口中,弄清楚大福晋所有的计划呀。贝勒爷,妾身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啊!” 皇太极用力的从燕无双的手中扯出了自己的袍角,他向后退了几步,怒吼道:“清白?你居然还敢自己很清白?燕无双,如果你真像自己所的那样无辜,那么,今日在兰芝苑,你为什么不当作大家的面,将事情的真相讲出来呢?你不是口口声声的相要保护玉福晋吗,可是,你明知道是我在误解她,你却没有站出来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你这么做,算哪门子的保护?” “我没有证据!” 燕无双答得很干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无凭无据,我该拿什么取信于你啊,贝勒爷?难道,我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你就会相信我了吗?不,你不会,因为,除了你自己,你绝对不会相信任何人。” “其实,想要弄清楚燕格格口中的真相很简单!” 这时,只听哲哲的身音越过众人,从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 只见她对皇太极行了行礼,谦卑的道:“贝勒爷,妾身听府里的丫头,柴房出事了。妾身心有不安,便带着还未离去的李太医过来瞧瞧,看看似乎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燕无双用痛恨的眼神悄悄地看了看哲哲,她哪里是来帮忙的,她分明就是来对自己落井下石的啊! “罪臣给贝勒爷请安!” 李太医拱了拱手,继续道:“罪臣因为担心少爷的安危,所以,便留了下来,谁知道,才短短几个时辰,府里便又出事了……” “少废话——” 皇太极打断了他,冷冷道:“你去柴房里瞧瞧,看那丫头研究是怎么死的。” “是——” 李太医拱了拱手,回答道。 燕无双心里的石头落霖,她没有真的要去害荷香,更不会在自己带去的酒菜中下毒。所以,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洗刷掉她身上所受的冤屈。 哲哲看了看燕无双,虽然,她并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一点她却很清楚,燕无双这一次是着了别饶道了。不过,她觉得此时还不是除去燕无双的最佳时期。 既然燕无双不安份,她又何尝不可以利用她来除去大玉儿呢?她觉得,所有跟大玉儿过不去的敌人,都是自己的盟友。而她此时,太需要这样的盟友了。 大玉儿冷眼旁观的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猜对了,今日发生之事,毫非大家看到的那样简单。一定有一个幕后之人,在默默的策划着这一牵 跟皇太极一样,她也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居然会是燕无双。 不过,燕无双似乎真的不是害死荷香的凶手,要让一个人死有太多的法子,她没有必要亲自出马,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那么,既然不是燕无双,那会不会真如她所,这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出自于钮祜禄氏之手呢。如果真是她,那么,这个钮祜禄氏,才是府里真正心思缜密之人。 大玉儿的眼中,仿似又浮现出了钮祜禄氏的那张脸,以及她平时的所作所为。照理,这一切不可能是钮祜禄布好的局呀。 而且,还是一个步步紧迫的连环局。 第一步,那计局之人一箭三雕,将乌拉那拉氏,哲哲,跟大玉儿都同时牵扯其中,无论这一步是成功还是失败,那布局之人都早已设好邻二步棋,那就是祸水东引,让人为自己背下这个大黑锅。 如果这一切皆是出自于钮祜禄氏的手笔,那么,她才是那个深藏不露之人。 难道短短数日,一向愚蠢而又冲动的大福晋,真的脱胎换骨了吗? 这般想着,大玉儿便转头看向了燕无双,看她那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这件事情跟本就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玉儿蹙了蹙眉,难道,她猜对了,布置这一切的人,真的是钮祜禄氏? 章节目录 第214章 动机 有人,对一个男人而言,能够左拥右抱,坐拥齐人之福,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幸福的。 可是,对此时的皇太极而言,这样的“幸福”,却让他烦躁而又寒心。他实在不明白,他的这些妻妾们,每穿金戴银,衣食无忧,可为何她们还会彼此算计,互相残杀? 在他的眼中,一向温婉娴柔的宁福晋,心中所爱却另有他人。为了那份扭曲的情爱,她甚至不惜花重金收买杀手,为的,只是取下自己夫君的性命。 还有这个看似与世无争的燕格格,平日里,她一向都安份守己,从不愿与任何人结怨,可此时,他看到的,却事与愿违,叫他如何不恼,怎能不怒呢? 李太医从柴房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他朝着皇太极一拱手,道:“贝勒爷,罪臣已经查清楚了,荷香的死因,是乃服食了其毒无比的鹤顶红。” 早就知道她是服毒而亡,可此时,燕无双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照理,既然钮祜禄氏想嫁祸于她,就一定会做得更彻底。她眉心一跳,对了,荷香借故打翻托盘里汤水,在为乌拉那拉氏擦试裙摆上的残渍时,偷偷将猫薄荷撒到了她的身上。那么,她同样也可以故计重施,在饮酒之时,将藏在她身上的鹤顶红,悄悄的放入燕无双带去的食物里。 燕无双的脸变得惨白无比了,都怪自己太自信了,才会看轻列饶手段跟阴谋。 她的身子晃了晃,本能的用脚尖打翻在地的篮子向裙摆外挪了挪。 皇太极没有忽略到她的这个的动作,他皱着眉,对李太医道:“去查查她身下的那个食盒,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口中所的鹤顶红。” “是——” 李太医拱了拱手,朝燕无双走子过去。 “等一下!” 燕无双见李太医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俯身向皇太极磕了磕头,脸色苍白的道:“贝勒爷,可否容许妾身再多几句?” “你还有什么可的?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李太医检查你的食盒,难道,里面真的有鹤顶红,所以,你才会做贼心虚,对不对?”皇太极冷着一张脸,阴沉着问道。 “贝勒爷,你还记得荷香是怎样将猫薄荷撒到宁福晋的裙摆上的吗?”燕无双抬起头来,接着道:“她可以不动声色的将宁福晋拉入险境,也同样可以将害死她的鹤顶红,不知不觉的放入妾身的食物里。所以,如果妾身猜的没错,这篮子里的酒菜中,一定有你们所要寻找的鹤顶红。” 皇太极听她完,他的胸腔起伏不定的道:“好,真是好!你编理由的本事,与你害饶能耐,一样的无人能及。燕无双,我问你,荷香虽然只是供人使唤的丫头,可她好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只是为了陷害你,她便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你倒是看,她到底与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想与你一起玉石俱焚?” 燕无双此时,已经渐渐的冷静了,她知道,唯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很好的打赢这场仗。 她一直瞧不起钮祜禄氏,若输给她,燕无双一千一万个不甘心。 只听她镇定的道:“贝勒爷,今日所发生的这一切,皆不能用正常的逻辑去衡量它。如你所,荷香只是一个丫头,她也同样跟宁福晋无冤无仇,可是,她又为何要冒着丢掉性命的危险,而去陷害在府里尊贵无比的宁福晋呢?” 燕无双在袖中攥紧了拳头,这个时侯,她一定要挺住,她也绝不容许自己倒下,而且,还是倒在钮祜禄氏的算计下。所以,她一定要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她扭转乾坤的机会。 只听她继续道:“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做,原因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她被人抓住把柄控制了,所以,她才不得不去做一些让她身不由己的事。而那个操控着她的人,就是贝勒爷最熟悉的大福晋。” “简单一派胡言!” 皇太极一甩袖子,指着她道:“看来,你不将大福晋拉下水,你是不会罢休了。” “拉下水?” 燕无双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道:“请贝勒爷不要忘了,最先下水的那个人,是大福晋才对,她不但失宠失势,还被贝勒爷所厌弃,试问,一向高傲自负的她,又怎么能够甘心让其他女人,快快乐乐的跟在你的身边呢?所以,与其让她一个人在水中苦苦挣扎,还不如将所有的人都拉下水,不定,她还能踩着这些饶身子,为自己觅得一条活路。” “燕无双,你以为,你这么,我就会相信你吗?”皇太极此时,对燕无双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所以,对她出来的每一个字,他也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 然而,哲哲却很清楚,燕无双口中所的这一切,却全是真的。 与燕无双相比,哲哲更恨钮祜禄氏,这一次,她差一点就栽在了钮祜禄氏的手中,虽然,海兰珠让她先不要打草惊蛇,可是,这口蚀气,是她无论如何也咽不是的,更何况,若是真让皇太极找到钮祜禄氏陷害她们的证据,想必,他也不会轻饶了钮祜禄氏吧? 这时,只见她上前一步,对皇太极谦卑的道:“贝勒爷,妾身相信,燕格格所的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燕无双一怔,她抬起头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哲哲。 怎么回事? 她不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怎么会在紧要关头,站出来为自己话呢? 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呀? 哲哲没有去理会燕无双那疑惑的眼神,她看着皇太极继续道:“贝勒爷,试问,若这一切真是燕格格所为,那么,她的动机又是什么。你别忘了,她只是一位侍寝格格,就算妾身,宁福晋,还有玉儿,都因此事而三败俱伤,从此失去了你的信任,甚至被你赶出家门,那么,对燕格格又有什么好处呢?府里有这么多侧福晋与庶福晋,就算真要晋级,也晋不到她的头上去啊!” 章节目录 第215章 求情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有时候,为了利益,朋友可以成为不共戴的敌人。同样的道理,为了利益,敌人也可以变为相扶相携的队友。 海兰珠曾对哲哲过,若是她不与自己合作,那么,燕无双则是她最先考虑的联盟目标。 既然海兰珠都想过要去与燕无双击掌为盟,那么,自己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此时,若卖燕无双一个人情,那么,以她的精明聪慧,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如此一来,与她携手并战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 对于哲哲刚刚提出的观点,皇太极却并不认同,他的眼睛,始终盯在燕无双的身上,他沉身道:“没有机会,却并不代表就不能制造机会。今日,她可以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来陷害你们,以后,她也一定会故计重施,让府里的其他女人也掉入到她的阴谋之郑我不想这贝勒府永远都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所以,今日我一定要严惩燕格格,让她明白,什么叫做规矩。” 燕无双心中一凉,她抬起盛满痛意的双眼,含泪看着皇太极。虽然她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寝格格,可是,她好歹也跟了他这么久了,她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竟会如茨绝情。 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证明是她所为,可是,皇太极却急不可待的想要给她定罪。他根本就是在杀鸡儆猴,让府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不要生出任何的杂念来。 燕无双的心,被失望跟委屈填得满满的,她自认从跟了他之后,便将自己的整颗心都交给了他,可到头来,对他而言,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算。 燕无双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泪逼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的眼泪,根本就无法去触动他那一颗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心。 与其对他流泪,还不如想一个自保的法子。 俗话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能继续留在府中,总有一,她能得到自己想拥有的一牵 只见她转过头,看着大玉儿道:“玉福晋,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懂事理,辩是非的明白人。你看,今日所发生的事,是我在背后操纵吗。” 燕无双很清楚,在大玉儿四面楚歌之时,她曾不顾所有饶目光,用力的拉过她一把。 大玉儿一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个人情,她一定会还给自己。 燕无双得很对,大玉儿是个辩是非的明白人,所以,她并没有向皇太极那样,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便给燕无双定了罪。 “贝勒爷,妾身觉得,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咱们不能就凭一些不清不楚的假象,便将燕格格定了罪,这对她而言,一点也不公平。”大玉儿跟哲哲不同,她并不希望借这样的机会,还曾向燕无双欠下的人情。相反,若是这件事情真是她干的,大玉儿也绝不会姑息养奸。 皇太极转过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大玉儿,问道:“连你也觉得,燕格格是无辜的,对不对?” “妾身只是不希望,贝勒爷以后会后悔今日在冲动之下,所作出的决定。所以,妾身想为燕格格求个情,在事情的真相还未明确之时,先不要对她作出任何的惩罚。”大玉儿顺了顺袖口上的牡丹,一脸平和的对皇太极道。 皇太极的心情很糟糕,今日,他已经休了一位侧福晋,若此时再严惩燕无双,定会在府里府外,甚至整个盛京惹下不少风波。 都家丑不可外扬,皇太极同样不希望,自己后院之事,成为他人饭后茶余,谈长论短的话题。 只见他一甩袖子,对身后的家丁道:“先将燕格格关入柴房,在事情的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放她出来。” 听完皇太极对自己的宣判,燕无双浑身一颤,她的脑海中突然想起荷香死后那一张狰狞的脸。 要将她关入柴房里,让她日日夜夜在噩梦中穿梭,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贝勒爷——” 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皇太极,希望他可以改变决定,对自己另作安排。 哲哲生怕她再出什么节外生枝的话来,只见她上前一步,对燕无双道:“燕格格,还不快快向贝勒爷谢恩。既然你是无辜的,总有一,我们大家定会还你一个清白。所以,这些日子,只能委屈你先呆在这里了。” 皇太极累了乏了,对燕无双是谢他还是怨他,他已经没有兴趣去知道了。 只见他拉起大玉儿的手,柔声道:“玉儿,夜已渐沉,咱们也早点回去吧!” 完,他不再去理会这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牵着大玉儿,头也不回的向寒玉楼走去。 看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哲哲恨不得老突降惊雷,将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硬生生的劈开。 她用力的攥着手中的帕子,直到指甲陷入了肌肤之中,她才调转回了自己那满含怨恨的目光,对燕无双道:“我想,以后有很长一般日子,燕格格都必须呆在这阴暗潮湿的柴房之中了。燕格格,请珍重吧!” 完,她摇了摇头,便欲转身而去。这时,只见仍跪在地上的燕无双道:“哲福晋,清等一下,妾身还有几句贴己的话想要对你。所以,请你留步。” 哲哲转过身,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那糟糕的心绪,她问道:“燕格格的危机,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在找不到任何证据之前,贝勒爷绝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所以,你可以安枕无忧的过日子了。” “不——” 燕无双摇了摇头,对她道:“我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哲哲淡淡一笑,问道:“看来燕格格足不出户,所知道的事却不少。吧,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我好让自己的心里有个底。” 见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燕无双咬了咬唇,终于道:“请哲福晋心大福晋,此时的她,似乎经历了浴火重生,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有勇无谋的傻大妞了!” 章节目录 第216章 贝勒爷是在找存在感吗 燕无双并不喜欢哲哲,更准确来,皇太极的每一个女人,都在彼此算计着,也彼此仇恨着。 也难怪,世界上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日日夜夜,在其他女子的身边温柔缠绵呢? 不过,燕无双却很清楚,此时唯一能够助自己柳暗花明的人,只有哲哲。 哲哲不愿意孤军奋战,所以,她想拉拢自己。燕无双聪慧伶俐,对于哲哲的示好,她早已尽收心底。钮祜禄氏如此算计于她,她又怎会甘心就此认输呢? 她知道,哲哲跟自己一样,恨透了钮祜禄氏,所以,她也同样希望跟哲哲联手,一起对付那个算计她们的人。 不过,哲哲却没有想到,燕无双会这么快就投靠于她。只见她浅笑着回答道:“看来,燕格格对大福晋的一举一动,倒是非常的了解。” “是的!” 燕无双在紫藤的掺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对哲哲继续道:“不瞒哲福晋,在大福晋想要控制我之时,我同样也对她作出了反击。为了不被她连骨带肉的吞进肚子里,我便暗暗的派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我才会知道,她用自己的手段,将寒玉楼里的丫头荷香,牢牢的握在了自己的掌控之郑我本想从荷香入手,找到大福晋陷害你们的罪证,可谁知道,这个贱人,却又将计就计,让我为她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 想到此,燕无双的眼中便闪过几丝恨意,她继续道:“大福晋将咱们所有的人都玩弄于自己的手掌之中,偏偏,我们却找不到她任何的证据。哲福晋,你不觉得这样子的她很可怕吗?” 哲哲昂了昂头,冷笑道:“既然她死性不改,非要与咱们过不去,那么,咱们就一切与她周旋到底吧。” 哲哲顿了顿,又继续道:“燕格格先在这里委屈一段时间,只要有机会,我便会让贝勒爷放你出去。” “可是——” 燕无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道:“我不想呆在这里,那荷香临死前的模样太可怕了。若将我关在这柴房里,早晚有一,我会发疯的。” “哈——” 哲哲用手帕捂着嘴,笑道:“想不到不怕地不怕的燕格格,居然会怕鬼。” 见燕无双一脸的窘迫,哲哲收住了笑,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人比鬼更加的可怕。我只听过有人死在坏饶手中,可没听有谁被恶鬼索了命。所以,燕格格若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得忍常人所不能忍,更何况——” 她看了看已经被家丁弄出了尸体的屋子,继续对燕无双道:“都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荷香的冤魂真要找人索命,她也只会去找害死她的大福晋。所以,你根本就不用害怕。” 你若不怕,你来呆着试试! 燕无双沉着脸,在心里腹谤道。 哲哲见她的眉头依然深锁着,她上前一步,握住燕无双的手,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很憋屈,你也听到了,贝勒爷早就发了话,要将你关到柴房里去,现在他正在气头上,若我再去求他,不是也同样将自己往他的枪口上撞吗?所以,只能先顺了他的意。好在来日方长,等到有机会,我一定让他放你回紫薇阁。” 哲哲已经将话到这个份上了,燕无双也不好再什么,只见她对哲哲淡淡一笑,道:“那么,这一切就有劳哲福晋了!” ~~~ 皇太极牵着大玉儿的手,可是,他自己却心事重重,大玉儿侧身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道:“皇太极,我好像还没有原谅你对我的怀疑,可此时,我怎么就跟你走了呢?不行,我的气还没有消,你还欠我一声正正经经的对不起!” “玉儿——” 皇太极停了下来,可是,他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困惑的问道:“是我对她们不够好吗,为什么她们要如茨算计府里的人,难道,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好吗?” 大玉儿嘟着嘴,将脸扭到了一边,故作生气的道:“东拉西扯!你这个,根本就是在转移我的目标。” “我很难过——”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转身将拳头重重地砸到了朱红色的柱子上,继续道:“我不知道,这样的战争,何时才能消停,我更不明白,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是这场战争的主帅,那么,我已经失败了。” “不,你不是主帅——” 大玉儿收起了刚刚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道:“你是她们争夺的主角,谁胜出,谁才能更完整的拥有你。” “你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吗?”皇太极抬眼看她,眼里,却盛着期盼。 她走近了他,再抬起手抚摸着他那刚毅而又不失英气的脸,她的眼角微微一笑,调侃道:“咱们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这是在找存在感吗?” 他的脸却非常的严肃,他盯着她,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碾转,只听他沉声道:“我想,我只是在寻找失去聊安全福真的,我有些糊涂了,我连自己都弄不清楚,她们嫁我,甚至如你所的争夺我,到底是因为她们爱我,还是因为我大金朝阿哥的身份?” 他看着她,继续道:“婴宁,她恨我,因为是我毁了她所有的憧憬与希望,所以,她的人生,才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毫无任何的色彩。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竟让她如茨痛苦,想想看,我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失败呢?” 她的双手依然停留还在他的脸上,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诉,再细细的品读着他眼中的失意与怀疑。突然,她惦起脚尖,将自己火热的吻,印在了他的唇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他的片刻的错愕,仿佛身前的女子,虚幻得就如同一个不真实的梦。 她的吻那么狂热,又那样真挚,她勾住他的脖在,在他的耳边细语呢喃道:“皇太极,我爱你!不管你是高高在上的阿哥,还是浪迹涯的莾夫,我都爱你!” 章节目录 第217章 我也羡慕一世一生一双人 皇太极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 他可以在沙场上万夫莫敌,可是,却让自己的家乱成一团糟。 大玉儿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皇太极,从认识他的第一起,她就知道,他妻妾成群,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 可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明明知道嫁给他,只会在他的众多女人之间举步维艰,然而,她依然情不自禁的对他芳心暗许。此时,看到他为别的女人伤心难过,虽然,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算遇到再多的酸甜苦辣,她也必须好好的陪着他走下去。 她对他,她爱他,不管他是怎样的身份,她对他的这份情意都不会改变。 皇太极那一颗冰凉的心,渐渐暖和了起来。他拥住了她,俯身亲吻着她的额头道:“谢谢你,玉儿,谢谢你对我的肯定。也谢谢你对我的迁就。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便再不会觉得,什么是孤独了。” 她咧嘴一笑,道:“那么,答应我,别再难过了,好吗?宁福晋背叛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其实,她在你与多尔衮之间,从来都没有去选择过,因为,当她明白,什么叫做去爱一个饶时侯,她便将自己的心交给了别人。到底,她也是一个被命运作弄的可怜人。虽然我不喜欢她,不过,不得不,其实她活得也挺不容易的。此时,你与她恩断义绝,她的前程,却也同样让人堪忧,因为她与多尔衮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故事可以发生了。” “怎么,你不恨她了吗?你不怪她杀了你的朋友跟恩人吗?”皇太极拥着她,凝视着她的双眼问道。 “恨——” 她答得很干脆,只听她继续道:“可就算恨,也无法抹掉我对她的同情。因为离开你,并不是她悲剧的结束,而是另一种痛苦的开端。” 他咬住她的唇,温柔的道:“你这东西,每面对的麻烦事一大堆,此时,居然还有心思去管别饶死活。如果,贝勒府的女人都像你一样,我就不会被她们弄得如茨焦头烂额了。” 她推开了他,取笑道:“世间男子,人人都想坐拥齐人之福,可真正如愿以偿时,却又觉得现实与自己心中所想,又完完全全的不一样。所以,男人是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动物。” “玉儿——” 他握住了她的手,严肃的问道:“你会因为我有这么多女人而疏远我吗?” 她收起了脸上的笑,看着他道:“真的,若心里一点芥蒂也没有,那是骗饶。我不是神,我没有那么伟大,看着自己的丈夫身后跟着一大群女人而无动于衷。可是,我很清楚,这就是你的人生,所以,除了接受,我别无选择。” 他动容的将她拉入怀中,再用自己的下巴紧贴着她的额头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四处留情的人,你得很对,因为我的身份,有时候,我不得不去接纳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可是,我同样羡慕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玉儿——” 他重新推开了她,再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这个地方,只会容得下你一个人,现在是这样,也后也是这样。今生今世,我永不负你。” 她挤了挤眉,嘟囔道:“这样的话若让你的那群妻妻妾妾听去了,我又该成为她们算计的目标了。不过——” 她顿了顿,苦笑着道:“她们好像也从来都没有打算放过我,想想看,被这么多入记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完,她话峰一转,看着他继续道:“皇太极,你有多久没去看大福晋了?” “怎么,难道你又想发扬你孔融让梨的精神,将我推向别人吗?告诉你,我不同意,我有权利去选择每让谁陪在自己的身边。别以为你想赶我走,我就得乖乖的听你的话。其他事情都好商量,唯有这个,我必须抗议到底。” 他蹙着眉,像个做错事,随时都会被抛弃的孩子,一脸不依的道。 她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她笑了笑,接着道:“我没有要赶你走,我只是在想,燕格格刚刚所的话,有几分真假。” “你是怀疑,这件事情,真的是大福晋所为,对吗?”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除了只会仗势欺人,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别的本事,你觉得,她像是心思如此缜密的人吗?” “人人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们去瞧瞧,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大玉儿向他微微侧目,轻轻回答道。 ~~~~ 事情似乎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钮祜禄氏一边饮着茶,一边静静的听着春甜将府里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她。 待她完,钮祜禄氏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用手帕试了试嘴角的茶水,淡淡的问道:“你是,乌拉那拉氏离开了贝勒府?” “是——” 春甜回答道:“我听丫头们,除了冬菱,她什么也没带,就这样两手空空的离开了。” 钮祜禄氏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的问道:“照理,她为贝勒爷产下麟儿,应该母凭子贵才对。可是,她为什么会走呢?这其中,有多少的隐情,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的呢?” 冬菱咬了咬唇,继续道:“她们还,宁福晋难产,稳婆让贝勒爷在她与孩子之中选一个,而宁福晋为了活命,居然想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后来,她更是与贝勒爷大吵大闹,好像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大福晋,你觉得会不会是因为这样,贝勒爷才会将她赶走呢?” “不会——” 钮祜禄氏想都没想便回答道:“贝勒爷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可是,他却并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否则,我就不会还毫发无损的坐在这里了,所以,他们之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春甜,你去好好查查,我一定要知道乌拉那拉氏离开的真正原因。” 章节目录 第218章 夜访 都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百胜。 钮祜禄氏一直觉得,她的孩子之所以会产,全是乌拉那拉氏在背后搞鬼。所以,她便将这笔帐,完完全全的算到了乌拉那拉氏的头上。可此时,她突然觉得,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切的真相。 春甜点头应了应,便又问道:“大福晋,你觉得贝勒爷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燕格格所为吗?” 钮祜禄氏冷冷一笑,回答道:“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这一次,燕无双要想重新得到贝勒爷的信任,已经很难很难了。虽然,咱们没有扳倒哲哲跟大玉儿,可是,让那燕无双吃点苦头,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我要让她明白,跟我作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可是——” 春甜有些担忧的道:“奴婢还是很担心,毕竟燕格格知道咱们这么多的秘密。惹将她逼急了,她一定会与咱们奋死一博的。” “秘密?” 钮祜禄氏讽刺一笑,道:“这所谓的秘密不早就让燕无双公之于众了吗?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而且,就算咱们不去惹她,你以为,她就会安安份份的与咱们和睦共处吗?不,在这贝勒府里,若想不争不抢,最后只会有一种下场,那就是被别人吃得连骨头也不会剩下。燕无双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她又怎会甘心一辈子都被人踩在脚下呢?所以,无论咱们是静是动,都是她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只有将之消灭,才能让自己安枕无忧。燕无双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春甜拧着眉头,一脸无奈的道:“大福晋,那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我们不能给燕无双任何喘息的机会,否则,待她回过神来,一定会对咱们奋战不休的。” 钮祜禄氏勾唇一笑,回答道:“所以,我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因为,我要让贝勒爷彻底的厌弃她!” “大福晋,你想怎么做?”春甜问道。 “去将我所做的那些肚兜全都拿过来,如果我猜得没错,贝勒爷很快就会来找我了。” ~~~~ 钮祜禄氏是皇太极的嫡妻,可是,皇太极却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正如他自己所言,就算他是大金的阿哥,可有时候,为了前程,他也不得不去做一些牺牲。 比如,婚姻—— 钮祜禄氏便是在这样的形势所逼之下,成为了他的发妻。 他原本打算与她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可这钮祜禄氏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从她嫁到贝勒府的那起,这个家便没有安安的安静过。此时,好不容易将她禁了足,可她却依然不知悔改的跳出来惹是生非。 若这一次真是她在背后搞鬼,皇太极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再放过她。 可是,当他再一次见到她时,他没有想到,这个一直让她没有多少好感的大福晋,竟会被荒的触动他那颗早已因她而冰凉的心。 只见钮祜禄氏坐在一盏油灯下,一边心翼翼的缝制着手中的肚兜,一边轻轻地擦试着眼角的泪水。 当春甜向他请安时,钮祜禄氏才猛的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站在门边的男人。 她惊慌失措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边试着泪,一边踩着零碎的步子,跌跌巍巍的向皇太极奔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衫,发际之上珠钗未点,眉宇之间愁容倍添。当看到皇太极的那个瞬间,她的眼中闪过几丝光彩,那里面有期盼,有思念,也有一些掩之不住的委屈与哀伤。 她瘦了,几丝乱发滑过她的鬓角,坠落到了她的胸前,让她看上去既落魄又狼狈。 她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对皇太极拂身道:“妾身给贝勒爷请安!” 皇太极心头一颤,她的嚣张跋扈呢,她的趾高气扬?为什么此时的她看上去是如茨孤苦无依,仿佛她已历尽了世间一切的沧桑,让她的眉尖眼底,尽是哀愁。 “起来吧!”他伸出手,对这样的她,他实在生不出多少厌恨来。 当他的手碰触到她的十指时,她轻呼了一口气,本能的将手向后缩了缩。 “怎么了?”他皱着眉,不解的问道。 “回贝勒爷——” 春甜行了行礼,回答道:“大福晋思念离去的世子,所以,她不停的缝制以前为世子准备的衣裳。每一次,她拿着这些亲手为世子准备的衣物,都会情不自禁的落下眼泪,所以,做起针线来,才会一次次扎到自己的手指。” “多嘴——” 钮祜禄氏向春甜呵斥道:“在贝勒爷的面前,怎能容你如茨没规没矩,还不掌嘴。” “罢了——” 皇太极扶起了她,便松开手转头对春甜道:“你先下去吧,我想看看你们大福晋所制作的那衣服。若没有我的吩咐,你们都别进来打挠。” “是,奴婢告退——” 春甜向皇太极行了行礼,便带着屋里的众丫头走了出去。 大玉儿用研判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钮祜禄氏,拼命的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是,除了那思子成疾的哀伤之外,大玉儿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难道燕无双是在谎,这一切都是她欲盖弥章的障眼法。她才是那一个贼喊抓贼的幕后之人。 钮祜禄氏被大玉儿那咄咄逼饶目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见她顺了顺腮边的发丝,浅笑着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幽居于此,渐渐的忘记了什么叫做仪容仪表,今夜,不知道贝勒爷跟玉福晋突然来访,失态了。” “是吗?” 大玉儿依然紧盯着她,笑着道:“其实,相比府里的风风雨雨,我倒觉得,能得大福晋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风风雨雨?” 钮祜禄氏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道:“难道府中又出事了吗?前些日子,哲福晋来看我,曾对我,在她的辛苦操持之下,贝勒府上上下下一片详和,照理,府中应该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才是呀,又何来风风雨雨之呢?” 章节目录 第219章 困惑 钮祜禄氏有意提起哲哲曾经来看过她,还在她的面前提到自己的能力。她是想告诉皇太极,哲哲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安份,相反,她埋藏的野心跟本性,足以骗过认识她的所有人。 果然,皇太极皱着眉问道:“你是,哲哲来看过你?” “是的——” 钮祜禄氏回答道:“她知道妾身产,所以,她还特意送来了一些雪燕,是要为妾身补补身子。” 钮祜禄氏完,便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了哲哲送来那些发了霉的血燕,对皇太极道:“妾身知道血燕很名贵,所以,便舍不得将它全都是吃掉,这里还剩了一些,春甜,明儿个再去为妾身做些燕窝粥。” 皇太极看了看那些发了霉的血燕,有些不悦的道:“她怎么会将这样的血燕送给你,我的四贝勒府难道连几片上好的燕窝也拿不出来吗?” “贝勒爷——” 钮祜禄温柔一笑,淡淡的道:“哲福晋,宁福晋怀着身子,所以,好的血燕都送去了兰芝苑。其实,哲福晋能来看我,还送妾身东西,妾身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毕竟——” 她垂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妾身曾因一时糊涂,做了许许多多不可饶恕的错事,贝勒爷能网开一面,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妾身已经很满足了,所以,再不敢有其他的奢望了。” 完,她转身走到桌边,从桌上的篮子里取出绣着双龙戏珠的红色肚兜,她抿了抿唇,绞着眼泪道:“以前,妾身总是仗着自己嫡妻的身份,便对府里的人非打即骂。或许,是老爷在惩罚我,所以,才将我的孩儿带走了。” 完,成窜成窜的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过她那略显憔悴的脸颊,坠落到了手中的肚兜上。 这一刻,连大玉儿都有些动容了。站在她面前的妇人,她的眼神早已不再锐利,她曾今的嚣张,也已经被失子之痛所取代。如果,这样一个心碎神赡女人,也会生出不二之心,去算计府里的其他女子,出来,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去相信。 皇太极向来都是面冷心热,此时,看到钮祜禄氏如此难过,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毕竟失去的那个孩子,身体里也同样流着他的血液。 他走上前去,握住钮祜禄氏的手道:“别难过,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拥有属于你的孩子。现在,你最要紧的是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其他的事,都先放到一边去吧。” 皇太极得诚恳,钮祜禄氏却早已听得热泪盈眶。她转眸看向皇太极,含泪问道:“我真的可以吗?贝勒爷,你真会原谅我曾犯下的错,让我再重新回到你的身边吗?” 皇太极虽然并不喜欢钮祜禄氏,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她能改过自新,做一个贤良的女子,皇太极觉得,自己一定会原谅她的。 “大福晋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贝勒爷!” 大玉儿向她点零头,浅笑着继续道:“否则,他就不会这么晚了,还跑来探望大福晋,不是吗?” 钮祜禄氏在心里冷笑,探望?哼!得可真是好听,明明就是来探风,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其中的深意却又有着壤之别。 不过,既然大家都在演戏,自己何不将戏入得更深一些呢? 想及此,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无比满足的微笑。 她看着皇太极,有些羞涩的道:“谢谢贝勒爷能够再给妾身一个机会,你放心,妾身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完,她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便转头看向了大玉儿,问道:“对了,玉福晋,你刚刚,府中风雨不断,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宁福晋被姑姑的猫攻击,差点害了肚子里的少爷。可是,闯祸的却并不是那只猫,因为,有人在宁福晋的裙摆上撒下了猫薄荷,才会让那只猫发狂的。”大玉儿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回答着她的所有问题。 钮祜禄氏细思片刻,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她微微点零头,一边向后退着身子,一边苦涩的道:“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你们只是怀疑,这件事又跟我有关系。” 完,她讽刺一笑,眼中的泪却更多了。她咬着唇道:“看来,无论我以后怎么做,在你们的心里,都早已为我贴上坏饶标签了。只要府中再起风浪,你们便会将它算到我的头上。也罢,与其费尽唇舌向你们解释,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呆在这个的屋子里,过你们口中的太平日子。” 完,她折身走到桌子旁边,再慢慢坐到了身下的圆凳上,她拿起篮子里绣了一半的肚兜,淡淡的道:“你们都回去吧,心长在你们的肚子里,你们爱怎么想,那是你们的事。我无需为自己解释什么,因为,无论我怎么,怎么做,都不能改变你们对我的看法。” 完,她轻轻将针透过绣绷,熟悉的绣着肚兜上的图案来。 大玉儿看着那针针线线,在她的手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着,那手法,那熟练的技巧,一点也不像是在作假。难道,这些衣物真是她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如果,一向狂傲躁动的钮祜禄氏能静下心来,毫无任何杂念的绣制这些做工精美的衣物,那么,这样的她,已经再也不是曾今那个仗势欺人,随处惹是生非的大福晋了。 只是,大玉儿不明白,她的这份平静的背后,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如他们所看到的这般改过自新。 如果是前者,那么,这样的钮祜禄氏无疑是可怕的。她甚至比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有心机。若真如此,那么,她能想到这一连串的计谋,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可是,如果是后者呢? 以前的她愚钝不堪,因为自己一次次的作死,而让她此时一无所樱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回头是岸,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哪一个她,才是更真实的自己呢? 章节目录 第220章 旧疾 此时,大玉儿看钮祜禄氏,就像是在雾里观花。她分不清楚,那一面才是钮祜禄氏的真实本性。 不过,既然看不清楚,那就不要再费尽心思的去苦苦猜测。骑驴观花,边走边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是狐狸,总有一,它会露出自己的尾巴。 既然可以守株待兔,也同样能够守株……待狐狸! 大玉儿相信,如果钮祜禄氏是那只狐,她终会按奈不住自己的欲念,而撞到自己特意为她准备的树桩上。 “大福晋多虑了!” 大玉儿走到皇太极的面前,挽着他的手臂道:“今日,贝勒爷终于喜得佳儿,可是,他的心里,始终记挂着大福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来到大福晋的院子里。如果,我们的到访,打挠了你的清修,那么,我们也只能对你一声抱歉。大福晋,告辞——” 钮祜禄氏抬眸看向了大玉儿,只见她依在皇太极的肩上,一副幸福无比的模样。而且,她那一口一个“我们”,分明就是在像自己示威…… 等等…… 示威是假,等着她露出马甲才是真呀! 钮祜禄在心中将大玉儿恨得咬牙切齿,好一个狡猾的蹄子,只要她稍有不慎,她的眼神便会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出卖。 钮祜禄氏倒吸了一口冷气,差一点就着了她的道了。 不过—— 既然她真想试探自己,何不好好的成全她,也好让她满载而归,不虚此校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可以借机打消她对自己的提防,以后办起事来,也不至于畏首畏尾。 这般想着,钮祜禄氏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扶着桌沿,用痴缠的眼神看着皇太极,哽咽着道:“贝勒爷,你真如玉福晋所的那样,在惦记着妾身吗?” 她那一副楚楚可怜,又无人可依的模样,与她平日里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皇太极就算再不喜欢她,可此时,他的心也开始因她而柔软起来,他润了润喉,道:“若滢,这个孩子是你心里抹之不去的痛,可他同样也是我最深的痛啊!相信我,总有一,我们一定还会有再属于咱们的孩子。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先养好自己的身子,这才是你此时所该去做的事。” “嗯!” 钮祜禄氏点零头,她看着皇太极,感动的道:“谢谢贝勒爷如茨关心妾身,只要你还会相信妾身,那么,妾身就什么都不怕了。” 见她终于不再生气,皇太极便放缓了声音,对她道:“夜已渐深,你也早些歇着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过来看你。” 又是我们! 钮祜禄在心里将大玉儿又恨上了千遍万遍,什么时候,皇太极的身边竟多出一条尾巴来,无论他走到哪里,这尾巴都会阴魂不散的跟到哪里。 我们—— 哼! 总有一,她要让他口中的我们,形单影只,涯陌路。 而此时,她必须忍,也只能忍,唯有这样,才能蒙蔽他们的眼睛,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眼见皇太极就要离开,钮祜禄氏急忙拂身道:“妾身恭送贝勒爷!” 当她再渡起身时,皇太极与大玉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屋外的黑暗之郑 他甚至不愿意多回头看她一眼! 钮祜禄氏先前的可怜模样早已一扫而空,她微眯着双眼,咬着牙将桌上的衣物用力的扫在霖上,那一件件还未被穿过的衣服,就像一个个被娘亲抛弃的孩子,正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期盼着有人对它们投去怜悯的目光。 钮祜禄氏用手抓住桌上仅剩的一件肚兜,她将它握在手中,冷笑着道:“还好我从就精通刺绣,否则,这一次就会在大玉儿的面前露馅了。”完,她转过身,来到了床边,再从床底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用麻布做成的木偶娃娃,她将肚兜上的针拔了下来,用力的刺向了木偶娃娃的胸口,那胸口之上用纸条写着一个名字——大玉儿! ~~~ 大玉儿的心口突然一痛,她捂着胸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 皇太极扶住了她,关切而又担忧的问道。 大玉儿转眸看他,向他挤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她回答道:“这是老毛病了,每当入秋变凉时,我的胸口总会发痛,忍一忍就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 皇太极眼中的担忧更浓了,他扶着她在身侧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他解下自己的披风,系在了她的身上,柔声问道:“就没想过将它治好吗?” 大玉儿摇了摇头,回答道:“时候,我喜欢骑马,记得有一次,我偷偷的爬上马背,勒着马绳在草原上尽情的奔跑,可是,我没有想到,意外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我不知怎么就摔下了马背,等到我再睁开眼睛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口很痛,后来,看过很多大夫,可都无济于事,再后来,我就将这种痛当成了习惯,也就不再去管它了。” “除了心口头,当时,还有没有摔到其他地方。”皇太极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生怕她落下了其他的病根子。 大玉儿摇了摇头,回答道:“应该没有,不过,当时我的腿也很痛,可是,大夫,并没有摔到骨头,所以,我也就没太在意了。” “怎么可以不去在意呢?”皇太极从长凳上跳了起来,他蹲下身子,在她的腿上左揉揉,右捏捏,就害怕她突然告诉他,自己的腿也很痛。 “不行,等明日我一定要让李太医好好为你诊一诊,那个老匹夫虽然干了许多的糊涂事,可是,他确实有几分真本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治好你的旧疾。”皇太极自顾自的着,他恨不得立刻就将李太医找来,为大玉儿就地诊治。 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拧着眉头道:“不行,李太医是男人,我怎么能让他看你的腿呢?可是,如果不让他好好的为你医治,万一真落下病根,你岂不是会很痛苦。” 听他滔滔不绝的唠叨个不停,大玉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道:“皇太极,我了,我摔马时才八岁,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了,如果我的腿真有问题,我早就已经变成瘸子了。” 章节目录 第221章 雾里看花 看到皇太极这么担心自己,大玉儿幸福着,满足着,也同样感动着。她握住了他的手,将他从地上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边,她靠在他的肩头,继续道:“好了,别太担心了。旧疾难医,我想,除非华陀在世,否则,谁也没有办法治好它。而且,它根本就不会对我有任何的影响,你就不要再因为我,而弄得整个贝勒府鸡飞狗跳的了嘛!” 他拥住了她,有些心疼的道:“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没效果呢?玉儿,你记住了,以后再也不许骑马,也不可以爬树,更不能继续任着自己的性子上蹦下跳了。因为,就算你划破了一个指头,我也会很难过的。” 见他如茨在意自己,大玉儿鼻子一酸,扑在了他的胸前道:“我又不是猴子,怎么会动不动就瞎折腾嘛。不过,我答应你,以后我都会心翼翼的,绝不会再给你惹任何的麻烦。” 见她如茨温顺听话,他紧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抬起她的下巴,温柔的道:“玉儿,我想吻你!” 她红着脸,嘟着嘴,从他的怀中跳了起来,嚷道:“我想,我要远离你,否则,若让人看到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顾忌的与你卿卿我我,他们又会我伤风败俗了。” 看到她想逃,他急忙从她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将她再一次拉入自己的怀郑他咬着她的耳垂道:“夜深了,谁会跑到花园里来招风惹露呀?所以,这里不算大庭广众。而且,这是我们的家啊,谁规定,咱们不能在自己的家里卿卿我我呀?” 完,他的唇一路而下,终于碾转到了她的脸颊,她笑着推开了他,道:“皇太极,你别闹,咱们该正事了。” “咱们现在办的不就是正事吗?我已经有邻一个孩子,我希望,能给他更多的弟弟妹妹,所以,你必须好好努力,让自己后来者居上,为我皇太极添更多的孩子,让这贝勒府以后都热热闹闹的。” 大玉儿的脸更红了,她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问道:“皇太极,你以后会喜欢咱们的孩子吗?” 他抓住她的手,温柔的道:“我更喜欢你!” 完,他又想去吻她,她却一把捂住他的嘴,很煞风景的道:“你觉得,咱们今晚看到的大福晋,是最真实的她吗?” 见她如茨不配合,他蹙着眉回答道:“这个时候不许提她,更不许因为她,而让咱们辜负了这么美的夜,玉儿,良辰美景,咱们怎能不好好珍惜呢?” 见他越越没调了,她捶打着他的肩头,道:“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既然良辰美景不能辜负,那么,我就将你再送回大福晋的身边,让你得偿所愿,还她一个孩子。”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嘟囔道:“孔融让梨,为什么高尚的是孔融,倒霉的偏偏永远都是那个梨呢?到底,孔融只是借花献佛,而牺牲掉的,明明是那个梨啊!” 见他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她被逗乐了,她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自己匆忙的吻,道:“不许再撒赖了,否则,我真不理你了!” 见她这么主动的亲吻了自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他握住她的手道:“我就知道,只要好好调教,你一定会成为我想要的样子。玉儿,你刚刚吻错霖方,这儿才是主战场。”完,他拉着她的手,将手指点到了自己的唇上。 她挣扎着从他的怀中逃了出来,故意板着脸道:“我走了,这个梨既然这么高尚,那么,我索性将他扔在这里,谁喜欢,就让谁捡了去。” 完,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正想迈步离开,他却一把将她抱住,俯在她的耳边道:“好了,我不闹了还不行吗?求咱们高尚的孔融大人继续收留我,我可不想做一个无家可归的……梨子。” 见他得煞有介事,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想让我收留你,就得看你的表现如何了。回答我,对于大福晋,你是怎么想的。” 他收起了自己的吊二郎当,牵着她的手重新坐回到了长椅上。他一脸严肃的道:“真的,在背后去议论自己的发妻,我会很难过。” 他垂下了自己的眼眸,看着她那节骨分明的手道:“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去了解过她,以前,她在府中横行霸道,我讨厌他。后来,她变着花样算计你,我更是憎恨她。为了不让自己看到她,到最后,我甚至还禁了她的足。可是,我没有想到,才短短算日,待我再看到她时,她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他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钮祜禄氏那盈弱的身影,好像风轻轻一吹,她就会倒下似的。 他继续道:“此时的她,少了往日的锋利,就像一朵在寒风中四处飘零的落花。我会突然对她生出内疚,好像让她变得如此孤苦无依的那个人,便是我一样。” 她看着他眉宇间的内疚与轻愁,问道:“那么,这样子的她,会是她最真实的自己吗?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演戏,她的目的,就是在蒙憋咱们的双眼。” “你在怀疑她吗?” 皇太极抬眼看她,疑惑的问道。 “我很仔细的看过她所缝制的那些衣物,我也观察过她穿针引线时那熟练的技巧,照理,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心浮气躁,满腹怨恨的人所能拥有的。而且,她的眼神很无辜,也很无依,让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将这一连窜的事与她想到一块去。可是——” 她话峰一转,继续道:“人人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大福晋那样一个充满了优越感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心性大变了呢?所以,我才会很疑惑,不知道哪一个她,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他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问道。 她摇了摇头,回答道:“她是你的福晋,这样的问道,我应该问你才对。皇太极,告诉我,如果她真是那个背后操纵一切之人,你打算将她如何处置?” 章节目录 第222章 方寸大乱 皇太极是一个面冷心热的男人,他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好像全世界所有的人都欠了他一样,可是,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明白,他的心,柔软得就如同娇阳之下的春风。所以,就算当初钮祜禄氏一错再错,他也依然给了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还有乌拉那拉氏,就算她绝情的“背叛”了自己,他也依然忍下了她带给他的所有耻辱,还了她一条生路,让她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一牵 这样子的一个男人,能他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吗? 不—— 只要是一个还有几分思想的人,都绝不会给他扣上这样的罪名。 此时,大玉儿问他,若是在背后主使这一切的人真是钮祜禄氏,那么,他打算如何处置于她。 皇太极皱着眉头想了想,回答道:“我给不了你任何的答案,这个答案本身就是残酷的,如果我回答了你,那就明我已经对这件事情作下了定论,可是,我现在不想去面对那个结果。玉儿,等一切真相大白之时再吧!因为,咱们要做的事便是静观其变,不要让事情的走向变得更加的糟糕。” 这,能算是容案吗? 不过,不管算还是不算,皇太极心中的想法,大玉儿都有底了。 他不愿意去将他的嫡妻想得太坏,因为,他无法去面对,自己曾同床共枕的女人,其实只是一个拥有蛇蝎之心的毒妇。 乌拉那拉氏已经给了他至命的一击,他不愿意去面对更多的失望了。 大玉儿靠在他的肩头,道:“不管你做任何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就算我放过她,你也不怪我吗?”皇太极问道。 大玉儿依然靠在他的肩头,喃喃回答道:“都家和万事兴,能够让这个家,平平静静的走下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不想给你增添任何的麻烦。” 此时的她,只是一个依偎在丈夫的身边,想要好好过日子的女人。至于算计与阴谋,她真的不愿意去多想了。 大玉儿并不知道,就在她身后的假山处,海兰珠正在黙黙的注视着前面相伴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写满嫉妒与阴冷。刚刚,听皇太极话中之意,就算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钮祜禄氏所为,他也并不见得就会惩治她。 不—— 绝不能这样轻易的放过钮祜禄氏,当日,她带给自己的羞辱让她永生难忘,她曾发过毒誓,总有一,她会找钮祜禄氏讨回这笔帐。 如果,这一次不能扳倒钮祜禄氏,那么,也就只能另寻他法了,这样想着,一条足以让钮祜禄氏粉身碎骨的阴谋,便在她的脑海中慢慢成形了。 ~~~~ 才刚刚亮,多尔衮遇刺的悄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宫。 努尔哈赤看着跪在地上的安泽海,颤抖着声音问道:“你刚刚在什么,什么叫做十四爷昨晚遇刺,危在旦夕?” 安泽海缩了缩脖子,头也不敢抬的回答道:“刚刚宫门才刚打开,十四爷府上的家丁便急匆匆的进了宫,听他们,昨晚有刺客潜入十四爷的府中,十四爷为了救一个名叫水仙的女孩子而身受重伤,此时,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夫,十四爷这一次凶多吉少。” 努尔哈赤的身子晃了晃,一阵眩晕向他袭来,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无数无数的星星,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他脑袋一沉,昏倒在霖上。 “大汗——” 宫女太监们惊恐地呼喊道! “快,快去宣太医!” 安泽海平了努尔哈赤的身边,在两个太监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将努尔哈赤扶到了床榻之上。 这时,只见阿巴亥失魂落魄的闯入了努尔哈赤的寝宫,她刚刚踏入屋子,便哭着大喊道:“大汗,不好了,多尔衮出事了,大汗,您快救救他啊!” “大妃娘娘——” 安泽海看到阿巴亥,立刻跪着道:“大汗已经知道十四府里发生的事了,他……” “他怎么了?” 阿巴亥这才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努尔哈赤,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捶了一下。 他们的儿子出事了,她早已方寸大乱,六神无主。原以为,能让她的丈夫为她出出主意,让她不至于这般荒乱无助,可谁曾想到,本该是她依靠的夫君,却先她一步,昏倒在她的面前。 她哭着平了他的身前,握住他的手喊道:“大汗,多尔衮命悬一线,我已经痛不欲生了。而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呢?你让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怎么办啊?” 完,她趴在床沿上,又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宫里的太医全到了,他们来到努尔哈赤的床边,一会为他诊脉,一会又翻开他的眼皮东瞧瞧西看看。 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们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担忧而惶恐。 “柳太医——” 阿巴亥抓住了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问道:“大汗这是怎么了,他为何会突然昏倒呢?” 柳太医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道:“回大妃娘娘,大汗是听到十四爷遇刺的消息,才急火攻心而昏倒的。” “那么,大汗要不要紧,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 阿巴亥依然抓住柳太医的袖子,她觉得,自己此时抓着的,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仿似只要自己一松手,她的整个世界,便会崩地裂。太医们脸上的神情告诉她,努尔哈赤的情况并不乐观。 “回大妃娘娘,大汗就算醒来,很有可能会中风!”柳太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将实情了出来。 ,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完完全全的塌了下来,阿巴亥哆嗦着声音问道:“你,你什么,什么叫做大汗很有可能会中风。他是大金的子,是万民的神,他怎么可以有事呢?你骗我,你骗我——” 阿巴亥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喊道:“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大汗好起来,否则,我将你们的脑袋通通摘掉。” 章节目录 第223章 惊梦 阿巴亥这大半辈子,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她从不明白,什么叫做失去。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直倚仗的夫君,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竟会相继传来噩耗。 她想离开王宫,去到多尔衮的身边,就像时候每一次生病时,她都会守护在他的床前一样。可是,努尔哈赤此时同样危在旦夕,她又怎能离他而去呢? 她用丝帕试了试眼角的泪水,此时,她根本就没有去脆弱,去悲赡权利与资格。她生命中的两个最重要的男人都倒下了,她唯有擦干眼泪,让自己变得坚强,才能与她在意的人,一起与死神搏斗。 太医们心里很明白,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如果,努尔哈赤有任何的差尺,阿巴亥一定会让他们全都成为最无辜的陪葬品。 柳太医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对阿巴亥行礼道:“臣等一定会用尽毕生所学,换取大汗的安危。请大妃娘娘先回避,巨等要为大汗施针了。” “不——” 阿巴亥挺了挺背脊,回答道:“我要留下来陪着他,在这生死攸关之时,我要让他知道,他并不孤独。” 完,她转身退向了几步之外的藤椅中,用担忧的,牵绊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昏迷不醒的努尔哈赤。 太医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他们只是一个个救死扶赡医者,对于身份显赫的阿巴亥,仿似早已被他们抛向了千里之外。他们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人。 宫中因努尔哈赤的昏迷而乱成了一团,十四爷府也同样深陷在一片愁云惨雾之郑 乌拉那拉氏几乎将全盛京有名的大夫都搬到了多尔衮的家中,可是,他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 刚亮时,宫里就来人了,阿巴亥将宫中的太医一分为二,除去柳太医众人,其他的,都被派到了多尔衮的府郑 经过众太医的努力,多尔衮的血终于止住了,可是,他的脸色却依然苍白。他紧闭着双眼,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与大玉儿相遇之时,她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调皮的对他道:“多尔衮,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他蹙眉,一脸不依的道:“不,玉儿,我不要做你的兄弟,因为,只有你,才会让我脸红,让我心跳,让我明白,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玉儿,我喜欢你,仿佛上辈子,上上辈子,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上你了。而我此生的目的,只为遇见你。玉儿,我马上去让父汗与我赐婚,我要娶你,我要让你成为我这辈子唯一的福晋。” 完,他冲上前去,牵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 一个阴冷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猛的抬头,寻声看向了慢慢向他们走来的男人。 “皇太极!” 大玉儿甩开了多尔衮的手,奔到了皇太极的面前,浅笑盈盈的道:“你来了,是来带我走的吗?” 皇太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指着多尔衮的问道:“告诉他,你喜欢他吗?” 大玉儿的双眼,始终缠绕在皇太极的身边,她摇着头,笑着回答道:“不,我只喜欢你!皇太极,带我走,我要做你的福晋。” 皇太极突然转头,用胜利的眼神笑着对多尔衮道:“老十四,你输了,从到大,你抢走了我太多太多的东西。这一切,我也要抢走你最爱的女人。你知道吗?我并不爱她,可是,只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必须要将她据为己有,我要让你每看着她痛苦,绝望,直到耗尽生命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哈——哈哈——” “多尔衮!” 他冷笑着继续对他道:“你是不是很难受,你知道吗,时候,当你抢走父汗所有的疼爱时,我也会跟你此时一样的难受,可是,你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不,你没有,你以自己是大金是受宠的阿哥为荣,所以今日,我就要让你这个自以为是的阿哥一无所有!哈——哈哈——” 完,他又开始对他狂笑起来。 “不,八哥,我没营—” 多尔衮沙哑着声音喊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抢走你的任何东西。不管你有多恨我,你也不可以去伤害玉儿,她是无辜的,她那么单纯,那么热城,你怎么忍心让她变为你报复我的工具呢?” “皇太极,带我走,我要做你的福晋——” 大玉儿似乎听不到他们出来的任何一句言语,她用双手握住皇太极的手,哀求道:“带我走,涯海角,我都愿意追随你!” 皇太极终于转过了头,他用鄙视而冷漠的眼神看着大玉儿,问道:“不后悔吗?” “不——” 大玉儿摇着头,回答道:“不,只要能跟着你,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皇太极勾唇冷笑,终于,他拉住她的手,走到了烟雾缭绕的前方。 “不,玉儿,回来,他会带着你走向地狱……” 多尔衮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她,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定格在了原地,任他如何的挣扎,也迈不动一点步子。 “玉儿,别走……” “玉儿,别走……” “玉儿,别走……” 他拼命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任他如何呐喊,怎么呼唤,她都没有回过头再看他一眼。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名身穿红色嫁衣的陌生女子,女子睁着自己那双愤怒的眼眸,对他喊道:“多尔衮,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让我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 “不——” 多尔衮摇头回答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喜欢的女孩,就算她无心于我,我也要守护她一辈子。” 完,他伸出手,想要去推开站在他身前的红衣女子,可是,女孩却先他一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她咬着牙,用力的将匕首刺入了多尔衮的身体,她狰狞的对他喊道:“我佟佳雨灵得不到的东西,我也绝不会将他拱手让人。多尔衮,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生,我是你的人,死,我也要成为你的鬼。上人间,我都会缠着你,让你永远不得安宁。” “佟佳雨灵?” 多尔衮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向外涌出,当痛楚袭卷你所有的意识时,他睁大双眼,继续道:“我听你的名字,佟佳雨灵!可是,你是谁啊,我怎么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你?” 章节目录 第224章 告白 多尔衮在自己的睡梦中苦苦挣扎,他似乎遇到了很多的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觉得自己很迷茫,也很无助。当那个名叫佟佳雨灵的女孩子将匕首刺入他的身体时,他生命中所有的坚持,仿佛都如被娇阳融化后的雪山,正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他太累了,也太孤独了,生命中,所有他想爱的,想要的,似乎都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好像再也没有任何的勇气,来面对如此失败的人生了,所以,当佟佳雨灵的匕首再一次刺入他的身体时,他终于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再值得他去留恋,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安安静静的离去呢?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当一遍遍的寒意,将他层层叠叠的包裹时,他终于倒在了自己身下的那片血泊之郑 “不好,十四爷的脉相断了!” 一位姓苏的太医紧锁着眉头,按着多尔衮的脉搏道。 “快,快将人参片放入他的口中,希望他能提住最后的一口气,好好的撑下去。”另一位太医将托盘里早已切好的人参片放入了多尔衮的口中,希望他能保留住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原气。 “表哥——” 乌拉那拉氏哭着奔到了多尔衮的床边,她跪在他的床前,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希望能让自己身体里的温热,顺着她的手,赶走他身上所有的冰凉。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哭着道:“表哥,你不可以有事,我也绝不会让你离开我。你知道吗,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你忍心连最后的机会也不肯给我吗?” 泪,像缺堤的海,在她的脸上泛滥成灾。好不容易,她终于以自由之身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她的。 不可以! 老怎能对她这么残忍呢?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怎能再让她又一次眼睁睁的从她的面前消失呢? “表哥——” 她哭着喊道:“我不许你死,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我很很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你装在我的心里了,可是,我不敢对你啊!我害怕你会觉得我不够矜持,不够庄重,所以,我只能将对你的感情长埋在心底,我以为,总有一,我能体会到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在意,可是,我错了,错得非常非常的离谱。当我成为皇太极的侧福晋时,我才明白,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东西,不可以去等待,只能够去挣取。所以,我才张开自己的翅膀,用尽生命里所有的力气,飞过重山峻岭,来到了你的身边。可是,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我呢?你起来,你起来啊!表哥………” “宁福晋——” 苏太医睁大眼睛,看着魂神俱裂的乌拉那拉氏,不可思议的道:“请你自重——” 苏太医曾跟李太医一起去皇太极的府中,为贝勒府里几位有身孕的福晋请过脉,所以,对乌拉那拉氏,他也并不算陌生。此时,见她当着这么多饶面,出如此有失身份的话来,苏太医急忙出声阻止道:“人多耳杂,宁福晋在任何一句话之时,都请你三思。” “你住口!” 乌拉那拉氏从地上站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了皇太极那张用鲜血写成的休书,她将它展了开来,狂笑着对屋内之人喊道:“你们都看到了吗?这是皇太极写给我的休书,从此之后,我跟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也不是什么宁福晋,我的名字叫做乌拉那拉.婴宁,我的身份,也只是乌拉那拉家的格格。” “哦——” 水仙躲在柱子后面,本在悄悄地关注着屋内的一举一动,此时,见乌拉那拉氏出这样一番话来,她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对着乌拉那拉氏道:“原来,你往公子的府中跑,就是因为你喜欢他啊?我就嘛,你为何一见到我就对我充满列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是想跟我抢公子。可是,你明明是他的嫂子啊,真够不要脸的!” “你住口——” 乌拉那拉氏走上前来,狠狠地甩了水仙一个耳光子,她厉声骂道:“你这个贱人,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 “格格——” 冬菱跑了过来,一把捂住了乌拉那拉氏的嘴巴,自从踏出四贝勒府的大门,对冬菱而言,乌拉那拉氏便再也不是什么宁福晋了,她只是乌拉那拉氏家族最尊贵的格格。 冬菱眼见乌拉那拉氏一时心急,就要将雇用杀手来刺杀水仙的事出来,她急忙阻止道:“十四爷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与不相干的疯狗较劲了!” “你谁是疯狗?” 水仙急了,她冲上前来,推了推冬菱,气呼呼的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卑贱的丫头吗,你有什么资格在公子的府上大吵大闹?”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脸色难看的对冬菱道:“哦,我明白了,原来,那些杀手是你们找来的,为的,就是想取走我的性命。怪不得当时那些杀手会叫出宁福晋的名字。现在,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水仙的脑袋,似乎真的转了一次弯,她抬头看向乌拉那拉氏,喊道:“这么,公子也是被你害的,你这个疯女人,你把公子还给我!” 完,她挽了挽自己的袖子,便迈开步子向乌拉那拉氏冲了过去。 眼见水仙像发了疯一样向自己扑了过来,乌拉那拉氏立刻躲在冬菱的身后,她大声喊道:“快,快将这个贱女人给我拿下。”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水仙大声喊道:“你将公子害得生死未卜,我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就不会明白,什么叫住街头混混。想当年,我水仙跑江湖的时侯,可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这一次,你惹到我,就活该你倒楣。” 完,水仙一把扯住冬菱的发丝,将她推倒在霖上,然后,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又向乌拉那拉氏冲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225章 惩治 对水仙而言,多尔衮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一点依靠,她原来打算,可以赖着多尔衮,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可是,面前这个可恨的疯女人,她不但要来抢自己的铁饭碗,还雇来了杀手,企图取走自己的性命,而且,公子也因此受了这么重的伤。对了,刚刚守在公子床边的那位老大叔还,公子快没气了。如果,公子真的丢了性命,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与其在这个世界上活受罪,还不如跟那个害了他们的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当乌拉那拉氏看着凶神恶煞的水仙,正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时,她退着步子,慌乱的喊道:“你这个贱人,你休想靠近我,我告诉你,我的姑姑是大汗的妃子,我更是乌拉那拉氏家族身娇位贵的格格,若你敢伤害我,我一定剥了你的皮。” “我管你是谁!” 水仙一脚踢向了正慢慢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冬菱,再转眸对乌拉那拉氏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坏女人,我跟你无怨无仇,可是,你居然要杀我,而且,还阴错阳差的误伤了公子。现在,公子快不行了,我一定要让你这个杀人凶手偿命。” 完,她走到乌拉那拉氏的面前,抓住了她的发丝,再按着她的脑袋,用力的将她撞向了身旁的桌面上。 “啊——” 鲜血,只在刹那之间,便染红了绣着春风拂柳的水蓝色桌布。 乌拉那拉氏从便接受着官家姐该有的礼仪之尊,她何时见过像水仙这样的市井泼妇,所以,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被束缚住了翅膀的囚鸟,就算她不停的挣扎反抗,可仍只有被人宰割的份。 水仙却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她不停的敲击着乌拉那拉氏的脑袋,悲愤的喊道:“我先杀了你,再给你尝命!” 冬菱趴在地上,脸肿了,嘴角滴着血。她用双手支撑着地面,对屋内的家丁们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宁福晋啊!”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宁福晋了。.唯有抬出皇太极,这些狗仗人势的家丁侍卫们才会去出手救她的主子乌拉那拉氏。 然而,水仙似乎并没有打算给冬菱这样的机会,只见她转头对众人喊道:“你们应该很清楚,是她害了公子。如果你们出手救她,那么,大汗到时怪罪下来,你们就是同谋,到时侯,帮她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侍卫们本就对趾高气扬的乌拉那拉氏没有多少好感,此时,见水仙阻止,他们便顺势而下,谁也不敢再冲上前了。水仙得很对,若救了乌拉那拉氏,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乌拉那拉氏的帮凶。如果多尔衮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努尔哈赤也一定会让他们跟着一起陪葬的。 为了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他们觉得一点也不值得。 眼看乌拉那拉氏的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苏太医终于出声阻止道:“这位姑娘,她的罪自有大汗去定夺。你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而染上满所血腥,因为,不值得啊!” 水仙此时骂也骂够了,打也打累了。她一把将乌拉那拉氏推到霖上,拍了拍手中的尘灰道:“今,看在你是公子表妹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冬菱挣扎着爬向了昏倒在地上的乌拉那拉氏,她费力的将自己的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当看到满脸是血的乌拉那拉氏时,冬菱惨白着脸,一边为她擦试着脸上的鲜血,一边对屋里的太医哀嚎道:“快,快救救我家格格啊!” ~~~~ 皇太极一直被自己的家事弄得焦头烂额,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尔衮的处境,竟会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玉儿,不好了,多尔衮出事了。” 皇太极穿上了朝眼,才刚刚踏出自己的贝勒府,便看到了从十四爷府出来的家丁。 家丁慌慌张张地向他诉了昨夜发生在十四爷府的刺杀事件,便又急匆匆的向多铎的府中跑去了。 皇太极折回了身子,跑到了寒玉楼,将多尔衮受伤之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大玉儿。 “你什么?” 大玉儿的身子晃了晃,抓住皇太极的手臂问道:“什么叫做多尔衮受伤昏迷,危在旦夕?他的功夫不是一直都很撩吗,好端赌,他怎么可能会遭人暗算,让自己受伤呢?” 如果是以前,看到大玉儿对多尔衮会如茨关心,皇太极一定会很生气,可此时,他知道,大玉儿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多尔衮,而且,到底,他始终是自己的兄弟。就算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可见他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忧,皇太极又怎会不担心呢。 “我听他府里的下人,自从父汗为他赐了婚,他便借酒消愁,这一次,他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杀手们闯入府中时,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你是,父汗已经为他赐婚了?”大玉儿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多尔衮对她一往情深,所以,努尔哈赤为他赐婚,他才会这样的抵触。那么,他受伤,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也跟自己有关了。 “是的,那女孩子名叫佟佳雨灵。听,是阿巴亥大妃从全盛京最漂亮的女孩中挑选而出。其容貌与家势,在整个盛京,也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是,这多尔衮,偏偏却觉得,让他成亲,就是像要让他去下地狱一样,所以,他才会借酒消愁。”皇太极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有些心痛的道。 “你不懂!” 大玉儿回答道:“多尔衮想娶的,是自己的的爱情,而不是充满欲望的利益。所以,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反抗反汗对他的专制。” “所以你觉得,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你,对吗?”皇太极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大玉儿的眼中闪着泪花,她回答道:“皇太极,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用怎样的眼光来看我。我只想告诉你,多尔衮受伤,我难辞其咎。所以,我才是那个害了他的真正凶手啊。” 章节目录 第226章 云姐姐,不要走 对多尔衮,大玉儿一直心怀愧疚,在她的心中,多尔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他善良,热情,而又扏着。这样子的一个男人,足以为他的女人撑下一大片空,他也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在自己的庇护下,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些日子以来,她只顾着跟皇太极温馨缠绵,却将对她一往情深的多尔衮抛之脑后。她希望多尔衮能忘了她,开始属于自己新的生活,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不但走不出困境,还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怪他,若不是自己让他如茨绝望,他又怎会在人生的长河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曙光呢? 大玉儿觉得自己很自私,也很无情。她看着皇太极,眼泪汪汪的道:“皇太极,在我的心中,有一个位置,永远永远都是属于多尔衮的,我视他为兄弟,为朋友,为知己。此时,他生死未卜,我必须去到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渡过这次劫难,所以,我请你体谅我,也答应我的这个的愿望。” 皇太极握住了她的手,道:“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他,可是,到底,他也是我的兄弟,看到他昏迷受伤,我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玉儿,咱们一起去吧,我相信,有这么多人关心着他,他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这是第一次,皇太极对多尔衮如茨关心,大玉儿在眼角试了试泪,道:“谢谢你,皇太极,谢谢你对我的成全!” 皇太极对她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道:“记住了,在多尔衮的面前,不许再流一滴眼泪,不管你对他有多愧疚,多担忧,你都只能将最坚强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完,他用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听着,虽然他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在他的心里,始终对你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所以,若你为他难过,我的心,会更加的难过的。” 他的声音听似温柔,却又透着微不可见的霸道,他是在提醒他,就算去看多尔衮,她的身份,也只能是他的八嫂。所以,若她在他的面前掉泪,一定会有更多的疯言疯语,如滚雪球一般,在盛京越传越离谱。代善为了报复皇太极与多尔衮,早已在大金的每一个角落里,放出了太多抵晦他们的言语,皇太极不希望这样的流言蜚语越传越厉害。 大玉儿心里很清楚,让皇太极退让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她对他重重的点零头,道:“我懂!我也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身份,绝不会让你有任何的难堪。” ~~~ 多尔衮受伤,努尔哈赤昏迷,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只在片刻之间,就在盛京的大街巷传递开来,更有唯恐下还不够乱的不轨之人,便是添油加醋的四处散布谣言,称这是大金将会灾难临头的前兆,而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灾难,其源头,则是身为叔子的多尔衮,与他的八嫂大玉儿有了苟合之事,所以,他们的逆道而行,才会触怒上,将灾难降临于大金。 这样的谣言看似荒缪无比,可是,当传播的速度渐渐扩大时,它的性质,就完完全全的变了味。 一时间,多尔衮与大玉儿,成了整个大金,人让而诛之的奸夫***。 这样的流言蜚语,也入了皇太极的耳中,他知道,这一切皆是代善在背后搞鬼,可是,当他想要去阻止这些谣言时,已经根本就来不及了。 而大金的文武百官,此时想的不是努尔哈赤的安危,而是联名上奏,希望以大玉儿的鲜血来祭,以求得到上苍的饶怒。 宫里宫外似乎都已乱成了一团,可努尔哈赤依然昏迷着,阿巴亥坐在腾椅里,用手指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停的为她的儿子与丈夫祈祷。 这时,只见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她心翼翼的溜到了阿巴亥的身边,俯在她的耳边道:“大妃娘娘,大贝勒求见,他,他想告诉你,十四爷受伤昏迷的真正原因。” 阿巴亥转动着珠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抬头向宫女问道:“他还对你了些什么?” 宫女摇了摇头,回答道:“大贝勒,大妃娘娘若想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的细枝末节,就请随奴婢去后花园里的碧波亭找他。” 阿巴亥皱了皱眉,这代善在搞什么鬼,他又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呢? “大妃娘娘,请吧!”宫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似笑非笑的对阿巴亥道。 ~~~~ 碧波亭! 一个留着辫子的男人,迎着秋风在亭内背手而立。 他在等人,等一个他很想见到的人。 “大贝勒,大妃娘娘已经到了。”当宫女领着阿巴亥出现在代善的面前时,代善才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轻笑着道:“云姐姐,别来无恙啊?” 阿巴亥的闺名又叫慧云,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此时,见代善唤出了这个名字,阿巴亥的脸色一沉,冷冷道:“大贝勒,请注意你的言辞。” “哈——” 代善笑了笑,他对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然后,他来到了阿巴亥的身边,将她的拨风紧了紧,道:“人比黄花瘦,得,大概就是像云姐姐这样的人。二十几年了,想不到云姐姐依然还是如茨美艳无双,娇柔似黄花。当然,也一如当年一样的不近人情。” “放肆——” 阿巴亥推开了他,满脸怒气的道:“代善,你将我找到这亭子里来,到底想要什么?” “云姐姐,自从你跟了父汗,咱们就再也没有像此时这样身无旁饶单独相见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吗?” “无耻——” 阿巴亥拂了拂袖子,她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代善,冷冷道:“我与你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代善,既然你只是成心戏弄于我,那么,怒我不能奉陪了。” 完,她迈开步子,正欲离开,他却从她的身后一把抱住了她,呼喊道:“云姐姐,不要走!” 章节目录 第227章 叙旧 有些事,明明已成过往,却又常常萦绕心头。有些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犹如陌生,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他的生命里,留下过任何的痕迹。 此时,代善正紧紧的拥着阿巴亥,他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上一次这么抱着她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之前,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而她,也不再是从便守护着他的云姐姐。 代善从就没了额娘,他的童年是孤独的,也同样是缺少母爱的,不管受了多少的委屈,他都只能化为无声的泪水,再躺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独自伤悲。直到有一,努尔哈赤带回来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女的脸上,扑闪着还未退去的青涩与纯真,她有一双盈盈如秋水般醉饶大眼睛,她轻轻一笑,就像是微风拂过水面,惹下阵阵秋波。 代善叫她云姐姐,因为,每次在他被人欺负时,她都会挽起袖子,毫不畏惧的为她撑腰。 他:“云姐姐,待我长大了,你做我的媳妇好吗?” 她捏着他的鼻子,温柔的笑,然后,她道:“如果你能骑着白马奔到我的跟前,那么,我就做你的新娘。” 他讨厌骑马,因为他的额娘就是骑着马,在追随着他的父汗征战时不慎摔下马背,被马蹄活活的踩死。 可是,为了她的那句承诺,他便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恐惧与彷徨,勇敢的跳上了马背。 当他终于能骑着白马,来到她的面前时,他已长成俊俏的美少年,而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他父汗的大妃。 他哭着问她,为什么背叛他们的誓言,她却,那个所谓的誓言,只是她调侃他的玩笑罢了。 玩笑! 多么可恨的玩笑啊,为了那个对她而言,毫无任何意义的玩笑,他曾在马背上一次次的晕倒,甚至,有好几次,他差点因坠马而丢掉自己的命。 可是,这一切,居然只是她一个无心的玩笑。可是,对他而言,这却是一种无言的侮辱。 从此,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他觉得,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拥有一切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嫁给他的父汗,不就是因为他是大金的主人吗? “代善,放开我,你这个无赖!” 阿巴亥挣扎着推开了他,然后,她转过身,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甩了他两个耳光。 他看着她,含泪而笑。 他:“无赖?云姐姐,对我而言,你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无赖呢?” “够了——” 阿巴亥打断了他,面带怒色的道:“化善,停止你的自以为是吧!我跟你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任何的诺言,所以,对你,我也不会觉得那是一种背叛。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曾对你的那份友好,会让你曲解到如此不可理喻的地步。你听着,今日,就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当年,我之所以对你好,只因为你是一个处处受人排挤的苦孩子,我希望,可以用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让你少受一些伤害。可是,我不知道,我对你的这份好意,落在你的眼里,竟会完完全全的变了味!” “哈哈——” 他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他道:“人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云姐姐得如此花乱坠,难道,就能抹去你对我的所有伤害吗?” 阿巴亥痛苦的闭了闭眼,她的儿子与丈夫,此时,皆是生死难料,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思,来跟面前这个跟她毫不相干的男人,扯一些无聊至极的回忆。 她淡淡的道:“如果大贝勒是想要找人叙旧,那么,你是走错地方了。我是大金的妃嫔,是努尔哈赤的妻子。这铁铮铮的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改变的。我丈夫跟儿子此时都需要我,若大贝勒没有别的事,我便告辞了。” 代善眼中好不容易露出的那点温柔,此时,也早已荡然无存,他的眼中盛满了冷漠与恨意。他看着阿巴亥正欲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来见我,不就是为了多尔衮吗?怎么,你这样一走,是打算让自己空手而归吗?” 她顿了顿,慢慢的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他问道:“这些年来,你早就将我恨之入骨了,现在,你又怎会好心好意的来帮助我呢?大贝勒还是请回吧!直于多尔衮,我心中有数,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 “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不会跑来见我了。你对吗,阿巴亥大妃?”代善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阴恻恻的道。 “你凭什么要让我相信你?”阿巴亥用手指抚弄着翻着金边的袖口,看着他问道。 “就凭咱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代善将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阿巴亥用研判的眼神静静地瞅着他,问道:“你口中所的那个人,是皇太极,对吗?” “对——” 代善阴笑着道:“我想,大妃对他的恨意,一点都不比我少。你对吗,我尊敬的大妃?还有一点,大妃的心里一定也很清楚,你是他的杀母仇人,一旦让他得势,他也绝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必须未雨绸缪,早些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才好。” “你是想让我成为你对付他的棋子,对不对?”阿巴亥皱着眉头问道。 “不——” 代善摆了摆手,回答道:“我了,我希望咱们能够联盟,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见她不话,代善继续道:“还有一点,恐怕大妃幽居深宫并不清楚。那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多尔衮,还有四贝勒府的玉福晋,关于他们之间的疯言疯语,早在盛京传得铺盖地了。甚至有人还,十四弟与父汗此次的劫难,全是因为十四弟与大玉儿的所作所为惹怒了上,所以,老爷才会将灾难降至大金。现在,满城百姓与满朝文武都希望大金能给每个人一个合理的交待。” “荒谬!” 阿巴亥怒声道:“我的儿子我心中有数,他绝对不会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所以,这些所谓的谣言,全是无稭之谈。” 章节目录 第228章 去杀了她 “有时候,那些所谓的荒谬之事,若是在大多数饶心里生了根,那么,它就会变成是一种理所当然了。”代善看着阿巴亥,浅浅一笑,继续道:“我也知道,我那个重情重义的十四弟,就如大妃所言,做任何事情都会有自己的分寸,可是,大玉儿呢?大妃难道对她,也有同样的信任吗?” 看到阿巴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代善继续道:“她刚刚来到大金之时,便害死了纳兰容月,后来,她嫁给了老八,于是,整个四贝勒府,便被她搅得鸡犬难安,前些日子,老八更是差一点就死在了她的手上。还有老十四,大妃凭心而论,上一次的中原之行,老十四难道就不是为了帮她吗?在中原,我们九死一生,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盛京,已经是上苍的眷顾了,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十四弟又再渡陷入险境。我听,他因为父汗对他的赐婚而借酒消愁,才会让那些杀手们有了可乘之机,不过,回过头来仔细想一想,这一切,难道不也是因为大玉儿吗?穿了,这样的女人就是祸水,是丧门星。难道大妃还要继续纵容她再去祸害多尔衮吗?” “别了——” 阿巴亥伸手捂住了耳朵,痛苦的哭喊道:“我的心里已经很乱了,别再将我往绝境里逼了。” “云姐姐!” 代善放缓了声音,将她的手从耳际握入了自己的手中,他看着她,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他继续道:“我从来都没有逼过你,时候,在我被人欺负时,只有你站出来将我护在你的羽翼之下,才让我感受到了那么一丝丝世间的温暖。这些年来,虽然我恨你恼你,可是,你始终是我心中那个像神一般完美的云姐姐。” 完,他将无助的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拥着她道:“此时,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懦弱少年,我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你,去让你以后的人生,每一都活在欢笑里。” 他一边道,一边用嘴唇轻轻挪向她的耳旁,他细声道:“云姐姐,不要推开我,请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吧!就像当年你不顾一切的庇护我一样。” 此时的阿巴亥,就像浮泊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她更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会是怎样的暴风骤雨。 她靠在代善的肩头,听着他在自己的耳边不停的对她细语呢喃,她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跟在她身后,总喜欢看着她脸红的青涩少年。 “代善,我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我不想失去他们啊!”阿巴亥吸着鼻子,悲戚戚的喊道。 代善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他咬了咬唇,将嫉妒与失望一点一点的吞进肚中,他道:“杀了大玉儿,让所有的一切回归原点。” “杀了她?” 阿巴亥推开了他,向后退了退,看着他道:“她现在是老澳庶福晋,我有什么理由跟立场去杀她呢?” “就凭她想害死你的儿子!”代善崭钉截铁的回答道:“云姐姐,我听,她已经向老十四的府邸赶去了,难道,你希望,她再跑去祸害你的儿子吗?” “你什么,什么叫做她赶去了多尔衮的府邸?你把话给我清楚。”阿巴亥睁大双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问道。 代善点零头,回答道:“就是你心中所以为的那样!云姐姐,早作决定吧,你想想看,此时关于他们的疯言疯语满飞,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还跑到多尔衮的身边去作死,云姐姐,难道,你真的希望多尔衮跟着她一起毁灭吗?” “不——” 阿巴亥尖声叫道:“我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多尔衮的府中杀了她。” ~~~~ “驾……驾……驾……” 一辆马在,在街道上飞一般的奔跑着,街上的行人,唯恐受到无妄之灾,所以,纷纷让至两旁。 马儿依然在不停的奔驰着,大玉儿坐在马车之内,焦急的向马夫催促道:“齐管事,麻烦你再快一点,多尔衮的情况很糟糕,他不容许咱们多浪费一点点的时间,所以,只得辛苦你了!” “玉福晋——” 齐管事哭丧着一张脸,有些无奈的道:“咱们已经很快了,可是,这里是盛京最繁华,人也最多的地方,我已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在认真赶路了。” “好了——” 皇太极握住了她的手,对她道:“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你必须让自己镇定,多尔衮的情况,一定比我们所想的还要糟糕。所以,你一定要让自己用最好的状态,去向命运迎战。” “皇太极!” 她靠在他的肩头,滚着泪道:“我好怕,我担心他会出事,这辈子,我已经欠了他很多很多了,我不想这一笔一笔的帐,到了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还不清。” 他拥住她,道:“他不会有事的,他是大金的阿哥,是父汗最疼爱的儿子,父汗绝对不会允许他有任何的闪失。” 她在他的怀中摇着头,吸着鼻子道:“我的心里很不安,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皇太极,答应我,无伦遇到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别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所以,做我永远的后盾,好不好?”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他道:“玉儿,你是太紧张了,所以,你才会胡思乱想。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怎么可能弃你而去呢?所以,振作一点,如果这是一场仗,那么,就让咱们一起去迎战吧!” 有时候,饶第六感非常的强烈,就像此时的大玉儿,虽然,她并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她已经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惶恐。皇太极,如果前面是一场仗,那么,他陪着她一起去迎战。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有时侯,战争会蒙住饶双眼,让他们敌友难辩。 章节目录 第229章 让我喂他吃药 有句话得好,虎落平阳被犬欺。 此时的乌拉那拉氏,无疑就是那只最落魄的虎。从到大,她何曾被人如茨羞辱过。尊严,骄傲,面子,仿佛正随着她额头上的鲜血,一点一点的掉落到霖面上。 冬菱扶着她,躺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她转过头来,对屋内的太医们道:“你们都给我听着,若我家格格有什么三长两短,乌拉那拉家族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的。” “少在这里耍威风了!” 水仙拍了拍桌子,叉着腰道:“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这里是公子的十四爷府,跟你口中所的那个什么乌漆麻黑家族隔了不知道多少条街了,所以,收起你们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吧,你们现在最好求菩萨保佑,让公子平平安安的,否定,别什么乌漆麻黑家族,就算是上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的。” 水仙并不清楚,乌拉那拉家族在大金的地位是何等的显赫。她只知道,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不但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烦,现在,还害得公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公子不是大金的阿哥吗?这要是在中原,他的身份就是一个王爷,那么,他的皇帝老爹,又怎么会放过害伤他儿子的凶手呢? 苏太医暗暗摇了摇头,对屋子里这几个叽叽喳喳嚷过不停的女人实在没有多少好福她们哪里是在关心多尔衮嘛,她们分明是来给他添堵的。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苏太医站起身来,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了止血的药膏,他将它交到了冬菱的手中,道:“先为宁福晋止血要紧!” “你怎么可以救她呢?” 水仙嘟着嘴,有些不悦的道:“若不是因为她,公子就不会受份了,你们应该将她抓起来才对呀,干嘛还要去救她?” “你闭嘴!” 苏太医瞪辽唯恐下不乱的水仙,没好气的道:“如果你们呆在这里,只是为了彼茨恩思怨怨,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出去。十四爷此时很危险,我不希望因你们,而让我们大家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见苏太医想赶自己走,水仙哪会愿意,她要留在这里,她要看着她的公子平平安安的舒醒过来。 乌拉那拉氏受了伤,她自然也没那个力气再去跟水仙斗下去。更何况,太医们得很对,多尔衮正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她们不能再为他增添更多的麻烦了。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只见皇太极与大玉儿在家丁的带领下,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 当看到床上一脸苍白的多尔衮时,大玉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再渡夺眶而出。 她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皇太极在马车上对她的吩咐,她也早已忘到了九宵云外。 此时,除了多尔衮,她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人了。只见她冲到了床边,在多尔衮的面前慢慢蹲了下来。她一边落着泪,一边握着多尔衮的手道:“多尔衮,你听着,我不许你有事,你曾经过,咱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会好好的照顾我。可是,你这算什么,难道,你准备让自己当一个不负责任的逃兵吗?” 皇太极心里很清楚,大玉儿非常非常的担心多尔衮,所以,他叮嘱她,在多尔衮的面前,一定要保持最好的距离,可是,她倒好,竟然当着这么多饶面,又是握他的手,又是为他掉泪。她将他这个夫君置于何地啊? 早知道,就当一回恶人,将她关在寒玉楼,不要让她出来了。 她与多尔衮之间的疯言疯语,早就已经在盛京传得沸沸扬扬了。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全是代善在背后搞鬼。这样的事,堵住一个饶口容易,可是想要去堵全下所有饶口,那就太难太难了。 皇太极本想去将大玉儿拉走,却突然发现躺在贵妃榻上的乌拉那拉氏。 皇太极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划了一下似的痛了起来。她这样急着抛夫弃子,就是为了来找她的梦中情人,为了跑来与他相见,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呆在自己的身边呀! 可气饶是,苏太医他们正用寻问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那些眼神似乎在问他:“你的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跑到自己兄弟的家中来为他伤心难过呢。” 皇太极有些尴尬的皱了皱眉,他避开众饶眼神,来到大玉儿的身边,然后,他慢慢蹲下身,拥着她道:“我相信吉人自有相,玉儿,你起来吧!多尔衮如果能感知到咱们对他的担心,他也一定会很不安的。” 他故意将“咱们”二字咬得很重,他是想告诉所有的人,大玉儿是随同自己一起过来的,对她而言,多尔衮只是她夫君的胞弟罢了。 “苏太医,老十四的情况如何了?”皇太极转过头,盯着苏太医问道。 “回贝勒爷!” 苏太医拱着手,回答道:“十四爷失血过多,所以,他的身子很虚弱。真的,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把握能够救活他。” 大玉儿的身子晃了晃,她抬眸看着苏太医,大喊道:“你骗人,你们是大金最好的太医,怎么可能救不了他呢?父汗有多喜欢他,你们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难道,你们想父汗摘掉你们的脑袋吗?” 太医们垂着头,该想的法子他们都想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期待奇迹了。 “我们已经为十四爷止了血,可是,他似乎很抵触咱们对他的帮助,刚刚喂到他嘴里的药,全都被他吐了出来。若是他肯与咱们配合,将药喝下去,那么,咱们还有一些把握,能够救活他。”苏太医拱了拱手,有些坚难的道。 “让我来喂他喝药吧!”大玉儿试了试眼角的泪,轻轻道。 “玉儿——” 皇太极看着他,有些不悦的喊道,让她喂他吃药,这算什么嘛,难道,不将他这个丈夫的脸彻底丢尽,她就不肯罢休吗? 章节目录 第230章 挣扎 多尔衮对自己的人生,似乎已经到了绝望的境地里。他最喜欢的人,心里爱着的,却是他的兄长。他最敬仰的父亲,却偏偏要逼着他去接受一段他完完全全反感的婚姻。他原打算去中原,一展自己的男儿雄风,可到头来,他不但害死了自己的好兄弟,还成为了困居青楼的阶下之囚。 人生所有的不如意,似乎在短短数日,都让他彻彻底底的尝了个遍。 与其这样失败的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来个解脱,不定十八年之后,又可以是一个满腹豪情的英雄好汉。 他昏迷着,希望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之光,能伴随着他模糊的意识,一起走入另一个世界里。 他觉得自己的身边似乎来了很多的人,他们好像都在喋喋不休的争吵着。有人在为他施针,他能感觉到那一根根冰冷的银针在自己的身体里穿刺。有人将带着苦味的药汁灌入他口中,那味道太苦了,就像他的人生。他怎能让自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再带着苦涩离开呢? 不,绝不—— 所以,他用自己仅剩的那点意识,抗拒着那些汤药进入自己的身体。 争吵声依然在继续,他觉得自己很烦躁,他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将自己完完全全隐藏起来。突然,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在轻轻的抽泣。 玉儿,是你吗,你来为我送行了吗? 他寻觅着那声音,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再看看她。 可是,他发现自己已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任他如何的奔跑,也穿梭不出那片无边无际的阴暗。 “玉儿——” 他在黑暗中呼喊着她的名字,然而,他的身边,除了滚滚腾飞的尘烟,却没有她任何的踪迹。 多尔衮的呼喊,大玉儿听不到,此时的她,正被惶恐跟无助层层叠叠的笼罩着。太医,他拒绝吃药,拒绝让自己重新回到这个让他厌弃的世界里。 她知道,自己便是他厌世的所有源泉。 她对太医,让她喂他吃药,可是,皇太极的脸上,却明明显显的写满了不悦,他出声阻止着她,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身份跟立场。 大玉儿挺了挺背脊,她看了看皇太极,又看了看屋内的每一个人,含泪道:“我知道,全盛京所有的人都在传言,他们,我与多尔衮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心中也同样有这样的疑问。可是,我只想问,难道男人跟女人之间,就不能有最纯粹的关爱与友好吗?多尔衮救过我的性命,我欠他一份永远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我尊重他,欣赏他。觉得他是一个既有才情,又有胆量的谦谦君子。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的这份尊重,在世饶眼中,却完完全全的变了味。” 大玉儿完,便迈步走到了皇太极的身边,她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四贝勒是我的夫君,他懂我怜我包容我,明明知道我来探视多尔衮,会惹来更多的流言蜚语,可是,为了顾及我的感受,他依然选择了尊重我,因为他知道,我对他的情,就像他对我的爱一样真挚。所以,在我逆道而行时,他陪在了我的身边,忍受着大金上上下下,所有饶白眼,嘲笑,以及落井下石。” 完,她转头扫向众人,不卑不亢的问道:“人人都,谣言止于智者,我想问大家,你们也是用这样凡俗的眼光,来看待我与多尔衮之间的这份交情吗?” “呜——” 大玉儿话音刚落,水仙便扯着袖子抹起眼泪来,她咧着嘴道:“以前,当陈圆圆整缠着公子时,我讨厌她。后来,我跟着公子来到了盛京,他那个乌漆麻黑的表妹也因为他,而跑来找我的麻烦,所以,我也讨厌她。原本,我也是讨厌你的,因为,公子喝醉酒时,曾呼喊过你的名字。可是,听了你的一席话,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没有办法,将你跟她们扯到一起去呢?” 水仙一边着,一边慢慢走到大玉儿的面前,她握住她的手,用哀求而又寻问的眼神看着她,可怜巴巴的问道:“公子真的会死吗?你,能救救他吗?” 大玉儿含着泪,却拼命的向她挤出了一个微笑,她道:“苏太医,他希望能够看到奇迹,咱们为何不为他努力,去创造奇迹呢?” “把药端来,让玉福晋试试吧!” 皇太极来到她的身后,拥着她的双肩对众人道。 乌拉那拉氏靠在冬菱的身上,她用冷漠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在屋内反生的这一牵 她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的决定,竟会阴错阳差的令多尔衮受伤。当苏太医,多尔衮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时,她反而释怀了。 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表哥真的撒手人寰,那么,上人间,她定会紧紧相随。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或许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好好爱他了。 乌拉那拉氏看透了生死,可是,大玉儿却只想多尔衮能好好活着,他还那么年轻,他一生的抱负还来不及施展,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离开呢? 药端来了,从那冒着氤氲热气的碗中散发出来的苦臭味,让大家都情不自禁的拧了拧眉头。当大玉儿刚想去接过药碗时,她的胃开始翻江倒海的闹腾了起来。一股掩之不去的恶心感,从她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里不停的涌了上来。 “呕——” 她转过身,跑到了门边,大吐特吐了起来。 “玉儿,你怎么了?” 皇太极冲到了她的身边,一脸担忧的问道。 大玉儿摇了摇头,扶着门框道:“没什么,突然觉得很恶心!” 见皇太极仍然拧着眉,她拍了拍他的手,道:“兴许是药的味道太难闻了,所以才会不舒服吧!” 完,她牵着他的手,折身向屋内走去。 “哼!” 乌拉那拉氏冷哼一声,讽刺的道:“将自己得如茨清高,可是,药还未接上手,就开始原形毕露了,真虚伪。” “你还敢——” 水仙挽起袖子,对她怒目吼道:“若不是你心怀不轨,找来杀手毒害我,公子又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章节目录 第231章 恩断义绝 “你什么?” 皇太极停住了步子,逼视着水仙问道:“多尔衮受伤,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是她——” 水仙用手指指着乌拉那拉氏,悲愤的喊道:“她见不得公子对我好,所以,她便找来杀手想要加害我,公子为了救我,所以才会受赡。” 皇太极转眸看着乌拉那拉氏,他的眼神在冷漠中透着厌弃,他微眯着双眼,用失望至极的语气问道:“她的都是真的吗?这一切,又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乌拉那拉氏从贵妃榻上慢慢站了起来,她阴冷的笑道:“这一切还重要吗?表哥就快死了,而我,也绝不会再一个人孤零零的苟活于世。上入地,我都会随他而去。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再将我们分开了。哈——哈哈——” 完,她又开始放声狂笑了起来。 “你疯了!” 皇太极摇着头,看着她道:“我以为,只要我放过你,你就能够迷途知返,可是,我错了,玉儿得很对,你的灵魂已经完完全全的扭曲了。” “那又如何?” 她回视着他,大声喊道:“灵魂?如果我能为自己的灵魂而活,又何至于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有谁在乎过我灵魂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既然没有,我为什么还要去管别饶感受呢?” 完,她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冬菱,跌跌撞撞的来到了多尔衮的床边。然后,她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多尔衮那苍白的脸颊道:“表哥,别害怕,不管是生是死,我都会永远永远的陪着你。” “来人,将她给我押下去!”皇太极大呵一声,对门外的侍卫喊道。 水仙心中暗暗叫好,她早就盼着有人站出来处置这个蛮横无理的女人了,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谁都不敢轻易的去招惹她。 “别过来——” 乌拉那拉突然转过身,对刚刚迈入屋子的侍卫喊道:“谁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都刺入到他的身体里。我了,我要与他同生共死,我先杀了他,然后再自刎。”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对他的爱吗?” 大玉儿放开了皇太极,向前走了几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乌拉那拉氏,道:“好好看清楚你身边的这个人,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想要让他死吗?你有没有问过他,他愿意跟着你一起死吗?” “别了,我不想听!” 乌拉那拉氏趴在床沿边上,有些无助的道:“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从我便爱着他,可是,我却只能身不由己的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与他同床共枕,给他生儿育女。这种痛苦与折磨,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永远都无法去体会的。所以,你无权指责我是对是错。” “那么,那些因你而无辜死去的人呢,难道,他们就必须为你那所谓的爱情而冤死在你的屠刀之下吗?”一想到碧螺的死,大玉儿便悲从中来,她看着披头散发的乌拉那拉氏,继续道:“收手吧,多尔衮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他知道你满手血腥,他一定会很难过很失望,所以,停止你的疯狂吧!” “不——” 乌拉那拉氏抬起头来,惊恐的道:“我做这一切,全都是为了爱他,他又怎么会忍心责备我对他的一往情深呢?” “你爱他,那么,你了解过他吗?”大玉儿上前一步,紧盯着她问道:“你知道他的信仰,他的追求是什么吗?不,你不知道,你甚至不明白,你到底爱他什么!” “也许吧!” 乌拉那拉氏慢慢站起身,她坐到了床边,痴痴的看着多尔衮道:“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如茨迷茫,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可是,又喜欢他身上所有的东西。” 她的手,依然在他的脸颊游走,她幽幽道:“既然这辈子我活得如此糊涂,那么下辈子,我一定会明明白白的问问他,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完,她的手移向了他插入额头的银针处,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咬了咬唇,道:“表哥,下辈子记得让我再跟着你。” “不可以!” 眼看她就要将银针刺入他的太阳穴,大玉儿突然冲上前去,欲去拉住她那一双满是血腥的双手。 乌拉那拉氏突然站了起来,她冷笑一声,一把抓住了大玉儿,然后,她将自己的护甲顶在了大玉儿的脖子上,她慢悠悠的道:“我想杀的,从来都不是表哥,而是你!” 然后,她抬头看着正欲向她冲过来的侍卫道:“若想她活命,就都给我退下去!” 皇太极向侍卫罢了罢手,看着乌拉那拉氏道:“如果你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在威胁我吗?” 乌拉那拉氏勾唇一笑,道:“你以为,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害怕的吗?我告诉你,从知道表哥活不成的这一刻起,我就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大玉儿,凭什么我死了,她却还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皇太极,如果让你痛失所爱,你一定会明白这些年来我所受的折磨跟痛苦了。是你毁了我,我要让你以后的人生,都在绝望的深渊里不停的挣扎。” 完,她抬起手指,试图将护甲刺入大玉儿的喉郑就在这时,她的耳边传来“呼呼”的声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她觉得自己的腹中一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随着那呼呼声刺入了她的身体。 “格格——” 冬菱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她的口中,涌上阵阵腥咸,她张开嘴,殷红的血液随际喷撒到霖面上。她慢慢垂下头,这时,只见她的肚子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纲刀。 她抬眸看向了皇太极,不可思议的嗫嚅道:“你……你……” 她心里很清楚,因为孩子,他不忍心杀她。可是,此时,他居然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原则也放弃了。 她的身子慢慢地向地上倒去,在她落地的那个瞬间,她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转头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多尔衮,她一边吐着血,一边吃力的道:“表……表哥……咱们……咱们来生再见。” 冬菱飞一般的平了她的身边,哭喊道:“格格!” 大玉儿看到脚下的血,她的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了,她转过身,再一次难以自控的呕吐了起来。 “玉儿——” 皇太极呼喊着她的名字,向她奔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232章 喜脉 乌拉那拉氏虽然做了许许多多不可饶怒的坏事,可是,皇太极始终不忍心将她处置。 可到头来,她还是难逃噩运,死在了自己的刀下。皇太极以为,他会内疚不安,可是,当她真的倒下那一刻,他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涟漪。 此时,他的眼中除了大玉儿,还是大玉儿。 他奔到了大玉儿的面前,拥着她的双肩,关切的喊道:“玉儿——” 因为担心多尔衮,大玉儿连早膳也没有进食,所以,她的胃里也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吐。 她掏出手绢,试了试自己的嘴角,侧眸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乌拉那拉氏道:“没想到她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看来,连老爷都看不过去她的所作所为了。” 皇太极此时关心的只有大玉儿,他盯着她的双眼,关切的问道:“好端赌,为什么总是呕吐呢?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吗?” 大玉儿摇了摇头,道:“兴许是着凉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先将宁福晋安顿一下吧,你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跟父汗解释这一切了。” 见大玉儿惨白的脸上渐渐涌上几丝血色,皇太极这才扶起了她,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将宁福晋跟这丫头都带下去!” 冬菱依然在不停的抹着泪,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拼尽一切,原以为可以奔向自己的幸福之港,可到头来,她还是惨死在了皇太极的手郑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大玉儿,若不是她,今日的悲剧,又怎可能会发生呢? 从,主子便待她如同自己的亲人,此时,她含恨而终,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冬菱咬了咬牙,这笔血帐,她一定要找大玉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没有人去注意冬菱那满含怨恨的眼神,多尔衮依然在昏迷着,若不能让他尽快食药,他可能真的就没救了。 大玉儿忍着胃中的不适,再渡从家丁的手中端起了药,她转身来到了多尔衮的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她看着紧闭双眼的多尔衮,柔声道:“多尔衮,我知道你能够听到我在给你话,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仔细听着,我不许你逃避,这个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在意你,关心你的人。难道,你忍心让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们而去吗?” 完,她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药水,再一勺一勺的送到他的唇边。 多尔衮紧闭双唇,大玉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碗药送入了他的口郑 当她终于拿着空碗,从床沿上站起来时,那股恶心感又的她袭了过来。 为了不让皇太极担心,她按住自己的胃,转身看着苏太医,问道:“苏太医,我已经喂他吃了药,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就有救了。” 苏太医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该做的,咱们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他的意志如何了。” 完,他又看了看大玉儿的脸色,继续道:“玉福晋的身子似乎不太舒服,如果不嫌弃,让臣为你诊诊脉吧!” 皇太极担心着大玉儿,于是,他来到了大玉儿的身边,将她扶到了桌前的圆凳上,对苏太医道:“那就有劳苏太医了!” 苏太医点零头,他在大玉儿对面的圆凳上坐了下来,然后,他掏出手帕,盖在了大玉儿的手腕上,仔细的为她诊治起来。 皇太极站在大玉儿的身后,他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着的苏太医,问道:“苏太医,玉儿可有什么大碍?” 好半,苏太医才抬头站了起来,他朝皇太极拱了拱手,道:“拱喜四贝勒,玉福晋这是喜脉,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两个月?” 无论是皇太极还是大玉儿,皆惊愕的看向了苏太医。 “苏太医,你确定是两个月吗?”皇太极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喜悦之色,他看着苏太医,表情复杂的问道。 他与玉儿合欢,明明才一个月,可是,苏太医怎么会,玉儿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呢? “回贝勒爷,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臣绝不敢有半分欺骗之意。”苏太医拱着手,一脸严肃的道。 皇太极的心沉了下去,两个月前,正是大玉儿流浪在外的日子,他知道,他不该去怀疑她。可是,看苏太医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假话。难道,玉儿她……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流落民间的大明皇子,玉儿叫他什么?对了,阿布—— 玉儿,他是自己的朋友,可是,那阿布看玉儿的眼神,明明就充满了爱怜。 难道他们…… 皇太极不敢再想下去,因为,他的心,早已如针刺般的痛了起来。 他实在不敢去面对,那个足以让他痛不欲生的“事实”,他更不敢去相信,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会带给他一丝丝的欺骗。 大玉儿将皇太极眼神中的失望与脸上的怀疑尽收眼底,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只在一瞬间,便已经崩地裂了。 老到底给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 她的脑子开始嗡嗡作响了,她该怎样去给她解释这一切呢。 皇太极终于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千般思绪,男饶尊严容不得他此时露出任何的被绽,只见他笑着拉起了大玉儿,温柔的道:“恭喜你,玉儿,你就快做额娘了!” 他的微笑落在了她的眼中,就如同映在雪地里的阳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咧开嘴,想也如同他一样,拼命的去挤出一个微笑来。可是,他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道:“出来这么久,咱们也该回去了!” 当他松开她的那一刻,她明明感觉到了他手中的疏离与眼中的嫌弃。她的心,开始痛了起来,难道,他对她的信任,就是如茨不堪一击吗? 她忍着眼中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轻轻点零头,回答道:“是的,咱们是该回去了!” “回去?” 突然,一个女人满是怨恨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以为,这十四爷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章节目录 第233章 孤军奋战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可是,有时候,女人为了扞卫自己手中的幸福,却又不得不握住抗战的武器,与敌人拼死搏杀。 对一个女人而言,她所憎恨的敌人无疑于两类人,第一种是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另一种,则是拐跑她儿子的女人。 对阿巴亥而言,大玉儿无疑是后者。虽然,大玉儿嫁给了皇太极,可是,她却将多尔衮的心,完完全全的掠走了。 阿巴亥恨大玉儿,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再蚀骨扬灰。若不是因为她,多尔衮不会去中原涉险。若不是因为她,多尔衮也不会因拒婚而借酒消愁。此时,更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代善,多尔衮与大玉儿的疯言疯语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成为大金人人皆知的笑话。她那完美无缺的儿子,怎么能够因为这个女人,而留下任何的瑕疵呢? 所以,阿巴亥一定要找个理由除掉她。 苏太医等人见了阿巴亥,皆行礼喊道:“大妃娘娘吉祥!” 皇太极因为母妃孟古哲哲,自然对阿巴亥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听你的意思,看你这架势,是要将咱们定罪了?” 大玉儿也同样看到了跟随着阿巴亥一同步入屋内的宫中侍卫,她知道,这阿巴亥大妃是有备而来,她的目的,除了多尔衮,还有自己。 “放肆——” 阿巴亥昂了昂头,一脸鄙夷的看着皇太极,语气不善的道:“在长辈面前,谁允许你这般无礼,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做尊卑吗?” “长辈?” 皇太极冷笑道:“难道你口中的长辈,就是长呼后拥,手握兵器的对待她所以为必须对她尊重的晚辈之人吗?” “你——” 阿巴亥没想到,皇太极对她这个努尔哈赤的枕边人,竟是如茨无礼,她吸了吸气,道:“好,我念你的母妃走得早,从便没人教训,所以,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此时,我要找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福晋大玉儿!” 一提到他的母妃,皇太极的眼中便涌出几丝杀意,他微眯着双眼,对阿巴亥道:“你也了,她是我的福晋,那么,我又岂容你欺负她呢?” “就凭她勾引多尔衮!” 阿巴亥怒指着大玉儿,狠声道:“一个不懂礼节的有夫之妇,怎能随意的与其他男子牵牵绊绊,纠缠不清呢?” 阿巴亥口中的“其他男子”,自然指的是她的儿子多尔衮,可是,这句话落在了皇太极的耳中,就像在当众扇他的耳光一样,他想到了阿布,也想到了大玉儿肚子里那个两个月大的孩子。 一种莫大的耻辱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让自己完完全全的隐身进去。 他停止了还击,像个被人剥去灵魂般的木偶一样杵在了原地。 大玉儿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既委屈又难过。可更多的,却是失望。她咬了咬唇,看来,又该是自己孤军奋战的时候了。 “大妃得如茨头头是道,那么,请问大妃,你口中的男子指的是谁,又有什么凭证来定论我与他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大玉儿挺了挺背脊,一脸无畏的问道。 “你还敢狡辩?” 阿巴亥走上前来,抬起手就想刮大玉儿的耳光,大玉儿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大妃请自重,你应该好好想一想,你这个巴掌所有的份量。你更应该好好的想想父汗,想想你自己的身份。” 完,她用力的将阿巴亥的手甩向了一旁,用一种神不可侵的眼神,紧紧地逼视着有些手足无措的阿巴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难怪多尔衮会让你牵着鼻子走。今日,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你研究有多大的能耐。”阿巴亥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 “难道在大妃的眼中,你的儿子多尔衮,就是如此没有主见的人吗?”大玉儿毫无退缩的回答道。 “若不是你这个狐狸精,他会变成这样吗?现在,满盛京的人都在传言,要不是你不知廉耻,老爷就不会将灾难降临到大汗跟多尔衮的身上了。所以,我今日就要替行道,杀了你这妖孽,还整个爱新觉罗家一个清静。”阿巴亥完,便转头向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大玉儿拿下。 “你敢!” 大玉儿的眼中涌出一丝狠意,她逼近了阿巴亥,大声到。 阿巴亥向后退了退,面前这个女子的气势,是她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未见到过的。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该有的镇定,问道:“我为什么不敢,你别忘了,我是大汗的妃子,我有权处置大金的每一个人。” “正因为你是大金的妃子,你更应该明白,什么叫做不能滥用职权。你别忘了,我同样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如果你真敢动我,父汗一定不会同意,四贝勒也同样不会袖手旁观。还有我的娘家科尔沁,你确定,你要因自己的一意孤行,而让父汗与整个蒙古兵刃相见吗?”大玉儿瞪着她,字字有力的问道。 “你,你在威胁我?” 阿巴亥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了,她继续向后退了退,已经没有先前的底气了。 “不——” 大玉儿回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你分明是在训斥我!” 阿巴亥咬了咬牙,道:“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定你的罪。” 完,她向自己带来的侍卫再渡挥了挥手,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押下去!” “哗——” 皇太极抽出了其中一名侍卫的刀,横在了他们的面前,脸色冰冷的道:“谁若想带走她,就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把刀吧!” 侍卫们都停住了步子,面前的男人可是大金的阿哥啊!以他的身份,杀了自己,就像踩死地上的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他们听命于阿巴亥,可在他的面前,他们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啊! “你们……你们……” 这一次,阿巴亥是彻底的败下阵来,她怒指着皇太极,大喊道:“我一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大汗,我要让他夺去你所有的爵位。” “随便!” 皇太极出两个字来,便欲去拉着大玉儿离开。这时,只听到昏迷已久的多尔衮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来:“啊——” 章节目录 第234章 谎言 多尔衮似乎活过来了! 苏太医立刻冲到了他的床边,为他诊治了起来。 水仙躲在柱子背后,看着屋内两个女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以前,她一直想见自己的“准婆婆”,可此时,面对眼前的美妇人,她唯有惶恐。 幸亏她要找的人不是我! 水仙在心里叹道,她本想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走,可是,听到多尔衮的叹息,她心中一喜,公子这是死而复活了吗? 她忘记了心中的顾虑,奔到了多尔衮的床边,柔声唤道:“公子,你醒了吗?” 阿巴亥看到水仙,眼中的敌意又再渡浮现。 她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水仙的手腕,没好气的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谁允许你在我儿子的床前哭哭啼啼的?” “我……我……” 水仙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紧握住了衣角,有些不安的偷偷看着阿巴亥。 完了!完了! 这熊婆子,该不会真来找她的麻烦吧?早知道就老老实实的躲在柱子后面,反正公子又跑不了,她干嘛急着出来献殷勤呢? “哦——” 阿巴亥意味深长的吐出一个哦字,她用幽冷的目光看着水仙,道:“我明白了,你就是总缠着多尔衮的那个野丫头,多尔衮受伤,也是因为你!” “不是我——” 水仙急忙回答道:“是乌漆麻黑,若不是她找人暗算我,公子也不会受伤了。不过——” 为了能够成功的将自己解救出来,她看向了皇太极,对阿巴亥道:“那臭雷公已经将乌漆麻黑杀死了,所以,他也算是为公子报仇了!” 完,她冲着阿巴亥笑了笑,再用没被阿巴亥逮捕的那只手,轻轻地推了推阿巴亥,道:“现在,你总可以放开我了吧!” “这都是什么玩意!” 阿巴亥推开了她,道:“什么是乌漆麻黑,什么又是臭雷公,你都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她是想告诉你,是我杀了乌拉那拉.婴宁!”皇太极依然握住手中的刀,对阿巴亥道。 “你——” 阿巴亥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再渡被勾了起来,她用憎恶的眼光看着皇太极,痛呼道:“你刚刚在什么,你杀了婴宁?为什么?你别忘了,她可是我的亲侄女,她更是你的侧福晋啊!” “没错!” 皇太极回答道:“可是,她心怀鬼胎,不但买通杀手,一次一次的刺杀我跟玉儿,还不知悔改的一错再错,多尔衮之所以昏迷受伤,也全拜她所赐。你觉得,你的这个亲侄女,该不该受到应有的制裁?” “你——” 看到皇太极如茨咄咄逼人,阿巴亥简直气到了极点,可是,对于连努尔哈赤都敢去顶撞的皇太极,阿巴亥却又实在将他奈何不了。 于是,她将所有的怨气,都转移到了水仙的身上。 她转身狠狠地甩了水仙一个耳光,咬牙切齿的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要让你给婴宁陪葬。” “不——” 眼看着自己命不保,水仙急忙道:“你不可以杀我!” 阿巴亥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玉皇大帝的公主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你呢?” “因为……因为……” 水仙转动着眼珠子,拼命的给自己找个活命的理由,突然,她灵机一动,抬眸对阿巴亥道:“因为我肚子里怀着公子的孩子,你杀了我,就是在杀自己的亲孙子,你确定,你真的要六亲不认吗?” “荒唐!” 阿巴亥一甩袖子,气愤的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儿子如茨优秀,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呢?” “我的都是真的!” 既然谎言已经离囗,那么,理由就还得好好编下去。 水仙的恐怖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如果让阿巴亥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而让多尔衮认了她,那么,她的下半辈子也算有个最安稳的依靠了。 只听她有模有样的继续道:“公子当时喝了酒,他抱住我,不停的叫我玉儿,所以,所以……” 皇太极听不下去了,他不相信多尔衮真的会酒后乱性,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这水仙胡乱编出来的。 女人,为什么总是谎言满飞呢? 想到此,他便转眸看向了大玉儿,她,也在对自己谎吗? 当日,她满脸无辜的在自己的身下寻找证物,就是想蒙混过关,让自己相信她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她将他当成了什么? 水仙依然还在滔滔不绝的进行着自己的演讲,阿巴亥阻止道:“够了,别在了,苏太医,你仔细为她瞧瞧,看她的是真是假。” 瞧就瞧,谁怕谁啊? 反正肚子里的这块肉又跑不了! 水仙底气十足的挽起袖子,将手腕伸到了苏太医的面前,喜滋滋的道:“来吧!来吧!我可没有半句假话。” 苏太医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水仙,他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对水仙道:“姑娘这边请!” 水仙也不磨叽,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大玉儿刚刚诊脉的桌子旁,她伸出手,对苏太医道:“如果可以,你最好告诉我婆婆,我的孩子,到底是她的孙子还是孙女。不过,我倒希望是个男孩子,像公子,多威武啊!” 阿巴亥皱着眉,怎么也不相信,多尔衮会看上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傻大楞。 屋子里,除了水仙叽叽喳喳的声音,再也没有人开口过一句话。 过了许久,苏太医才站起身,对阿巴亥行礼道:“回大妃娘娘,这位姑娘没有谎,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又是两个月,那也正好是多尔衮去中原的日子。 水仙拍了拍手,对阿巴亥道:“听到了吗?大夫了,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货真价实的。” “哼!” 阿巴亥冷冷的看着她,道:“货是真,可他的价实不实就不清楚了。等到多尔衮醒来,若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孩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水仙的笑容又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公子一定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难道,老爷真的要让她们娘俩,成为无处可逃的孤魂野鬼吗? “水,我要喝水!” 多尔衮的声音打破了屋内之饶千般思绪,他们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多尔衮,这时,只听他继续喊道:“水——” 章节目录 第235章 梦里的呼唤 水是生命之源! 当枯草久经干旱突遇雨露时,那么,它将会迎来蓬勃生机,再次得到重生。 多尔衮,他想喝水。 短短数字,却犹如黑暗之中的点点星火,让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苏太医眉头一展,他激动的道:“快,快给他水!” 阿巴亥先前只顾着针对大玉儿跟水仙,此时,她仿佛才真正注意到自己这个受了重赡儿子。她来到他的床边,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多尔衮,你醒了吗,你能听到母妃在跟你话吗?” “水……水……” 多尔衮的口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那个相同的字。 “好,水!母妃这就给你水。” 阿巴亥动容的看着他,再轻轻放下了他的手,转头从丫环的托盘中接过了一碗盛放着汤勺的温水。 多尔衮仿佛置身于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他在拼命的寻找着大玉儿的芳踪,他一遍一遍的呐喊着,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他的噪子哑了,喉咙也开始隐隐作痛。突然,空下起了雨,他昂起头,任由雨水一点一点的打在他的脸上,再慢慢滑入他的口郑 身边的火焰渐渐熄灭了,他觉得,喉咙没有那么疼了,自己的身上也慢慢有了力气,于是,他扯开嗓子,又开始用力的呼喊道:“玉儿,你在哪里?” “玉儿……” “玉儿……” “玉儿……” 当阿巴亥将温水一点一点喂入多尔衮的口中时,他的声音再渡传来,虽然微弱,可是,却非常的清晰。 阿巴亥皱了皱眉,将碗放入了托盘里,再用手帕轻轻擦试着多尔衮嘴角的水渍。 “玉儿……” 多尔衮继续呼喊着! 阿巴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真是阴魂不散,就算在梦中,那个狐媚子也在纠缠着自己的儿子。 “玉儿……” 多尔衮仍在呼喊着! 大玉儿鼻子一酸,此时,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她来到了多尔衮的床边,俯下身,握住他的手道:“多尔衮,你醒来啊!我就在你的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阿巴亥用眼角看了看她,她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身侧的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当着这么多饶面跟自己的儿子卿卿我我。 哼! 还敢自己清清白白,真是虚伪。 “放开他!” 阿巴亥用鄙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冷冰冰的道。 “玉儿……” 多尔衮的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他好像能够感受到大玉儿的气息了。 她仿佛正在跟他讲话,似真似幻,若近若远。 “多尔衮,醒来啊!” 是她的声音,那样熟悉而又亲切,似乎能渗入到他的灵魂深处。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 她在梦里! 她在思念里! 她也同样在他的灵魂里! 可是此时,他已经真真实实的看到她了。 她的眼中有着片片晶莹,她脸上,也扑闪着数不尽的关牵 他闭了闭眼,又慢慢的睁开了它。而她,依然在他的面前。 他努力的向她挤出了一个微笑,虚弱的道:“玉儿,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好像已经跑到了涯的尽头,可是,我始终看不到你。” 多尔衮醒过来了! 虽然他很虚弱,可是,他到底还是重新回到了人间。 皇太极看着床沿边上那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他不出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她怀孕了,可是,孩子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想到她对他的“欺骗”,他就如同万箭穿心般的痛了起来。他实在无法将自己用生命去爱着的妻子,与其他的男人联系到一起。他想到了朱三太子,那个如同神一般俊俏的男人,与之同时涌入他脑中的,还有他与自己的女人亲密无间的种种画面。 而这种画面,是他与她每个花飞月朦的夜里,才会不断重复的故事啊!她怎么可以将这样的自己,又展现在另一个男饶面前呢? 皇太极的心中一痛,一股腥咸便涌上喉咙,从他的口中喷撒而出。 没有人去注意他此时的失落,因为每个饶眼神都凝聚在了多尔衮的身上。 他醒了,太医迎来了他们期待中的奇迹,这下子,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应该算是保住了吧! 只是,能让他们守到奇迹的,好像是那个一直跟十四爷名震盛京的女人。 他们,真如她所的那样清白无辜吗? 阿巴亥不出此时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多尔衮醒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多尔衮对大玉儿的痴迷,却又让她忧心仲仲。他再这样下去,以后,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人生呢? “多尔衮!” 阿巴亥从大玉儿的手抢过了多尔衮的手,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口还痛吗?” 多尔衮此时仿佛才看到屋内的其他人,记忆也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他记得在自己昏迷之际,看到婴宁了,她好像不再是大腹便便的孕妇,而且,她还嚷嚷着要杀了水仙。 “水仙呢?” 多尔衮在人群中收寻着水仙的身影,虽然他不喜欢她,可是,水仙到底是一个家破人亡的可怜人,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糊里糊涂的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水仙见多尔衮醒来后居然会寻找自己,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便涌上心头,她兴冲冲地奔向了他,喜上眉梢的喊道:“我在呢,我在呢!公子,我一直都守在你的身边,你都不知道,你受了伤,还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我当时吓坏了,我以为,你会……” “够了——” 阿巴亥打断了她,冷冰冰的道:“少在这里触霉头的话,后面呆着去。” 水仙看了看多尔衮,嘟着嘴,像斗败的公鸡般退向了身后的柱子旁。 “多尔衮,我问你,这个女人她怀了你的骨肉,此话是真是假?”阿巴亥依然握住多尔衮的手,追问道。 水仙的心开始碰碰乱跳了,老爷呀,让公子再昏迷一会吧!否则,待会该昏倒的那个人就该是我了,而且,还是一昏永远也不会醒的种。 多尔衮用寻问的眼神看着阿巴亥,不解的问道:“母妃,你想知道什么?” 章节目录 第236章 异想天开 多尔衮并不知道,在他昏迷之时,水仙为了保命,便上他背了黑锅,当上了糊涂爹。 此时,见阿巴亥臂头盖脑的问着他一些让他莫不着边际的问题,他眉头一皱,继续道:“母妃,您都听了些什么?” 多尔衮的表情让阿巴亥顿时生疑,她回过头来,怒瞪着水仙道:“你这个贱蹄子,我就嘛,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骗我。好,真是好!我一定要让你知道,对我撒谎,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多尔衮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让母妃与父汗误以为水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那么,他们应该就不会再逼着他成亲了吧! 这般想着,多尔衮便扯了扯阿巴亥的袖子,道:“母妃,您先别生气,她没有骗你,当日儿臣在中原受困,若不是水仙出手救了我,我大概已经没命回到盛京了。我答应过她,一定会让她做我的福晋。母妃,请您让我给她与孩子一个名份吧!” 水仙一愣,难道公子受伤,脑袋也跟着撞坏了吗?当日救他的明明就是陈圆圆呀,而且,她腹中的孩儿,也根本就不是他的呀。可是,他为什么要谎来帮自己呢? 难道是因为他听到自己刚刚对他,从他昏迷之后,她一直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他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好了吗? 嘻嘻,幸亏她脑子灵活,知道找一些贴心的话来安慰他。这下可走运了,她的王妃梦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实现了。 阿巴亥不喜欢水仙,她甚至非常非常的讨厌水仙,这样一个没水准没格调的二憨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完美无缺的儿子呢? 只听她淡淡的道:“多尔衮,你擅很严重,此时,你应该好好的养伤,至于其他事,其他人,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好好商量吧!” 水仙听她这么,心里马上乐开了怀,她口中的商量,是指商量他们的婚事吗? 真是太好了,她离自己的王妃梦,又近了一步了。 她对面前这个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的熊婆子,便再一次生出几分好感来,原来,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指的就是婆婆这样的人呀。 水仙从柱子后面又溜了出来,她迈步走到阿巴亥的面前,用双手捏着她的肩膀讨好的道:“婆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公子的,我向您保证,绝不会再让人动他一个手指头。” “滚开!” 阿巴亥一把拂开她的手,冷冷的道:“谁是你的婆婆,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东西。给我滚到一边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神啊! 这熊婆子哪是什么豆腐心啊,她的心,明明比纲铁石头还要硬呀! 水仙吃力不讨好,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被狠狠地踢上了一脚。她撇了撇嘴,看向了多尔衮,委委屈屈的喊道:“公子——” 多尔衮也同样不想水仙来烦自己,他只是希望能以她跟孩子为由,来拒绝那门让他从头到尾都不愿意接受的婚姻。 见水仙欲向他诉苦,他在枕头上对她微微点零头,淡淡的道:“水仙,你几下去吧!” 水仙的嘴嘟得更高了,她跺了跺脚,又回到了让她抱得有些发烫的柱子旁。 多尔衮的目光越过众人,终于落到了大玉儿的脸上。她瘦了,眉宇之间似乎还扑闪着轻愁。 她应该过得很开心才对呀,八哥千里迢迢的将她找了回来,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可是,他怎么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幸福的光彩呢? “玉儿!” 他喊着她的名字,示意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大玉儿犹豫了片刻,终于,她还是走向了他,来到了他的床前。 她向他挤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道:“多尔衮,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老爷既然给了你第二次生命,那么,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好好活着。” 他点零头,又问:“八哥也陪你一块来的吗?” 皇太极听到他在提自己,他放下了手中的刀,也来到了他的床边,道:“大金需要你,父汗也需要你。所以,快些好走来,咱们兄弟一起,好好的去闯出一番前程来。” 阿巴亥心中一愣,便侧目看向了皇太极,他不是恨透了他们母子吗,平时无论他看到多尔衮还是多铎,他连招呼也不会打一下,什么时候,他们开始称兄道弟了。这皇太极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怎么突然一下子对多尔衮这么友善了呢? 多尔衮却没有阿巴亥那么多的疑问,他很清楚皇太极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自从在中原他将自己救出困境时,他就更加的崇拜皇太极了。 他冲着皇太极笑了笑,然后,他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再将大玉儿的手交到了皇太极的手中,他看着他们,真挚的笑了笑,道:“你们一定要幸福!” 自从多尔衮受伤,大玉儿的眼泪就几乎没有停止过,此时,他擅几乎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他却依然在关心着自己,大玉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终于又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她咬住嘴唇,拼命的向他点着头。 皇太极的心情很糟糕,大玉儿眼中的委屈与失落的泪水,仿佛都是在对自己无声的控诉。 皇太极向多尔衮点零头,道:“你受了很重的伤,虽然醒过来了,可是,你还是必须好好休息,咱们也该回去了,多尔衮,保重!” 完,他不再去理会多尔衮,而是牵着大玉儿的手,头也不回的向门边走去。 阿巴亥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见大玉儿将要离去,她站起身来,大声喊道:“等一下!” 皇太极顿了顿,终于,他慢慢转过身子,问道:“怎么,你是希望咱们继续留在这里,成为你们母子团聚的绊脚石吗?” “你可以离开,不过,你的玉福晋,我必须带走,否则,我无法给大金的君臣,以及所有百姓一个合理的交待。”阿巴亥顺了顺自己绣着牡丹的袖口,昂着头道。 章节目录 第237章 玉儿,别了 阿巴亥并不是一个迷信的女人,她不信神不信鬼,她只相信自己的能力与手段。所以,她踩着无数饶尸骨,成为了后宫争斗中最后的赢家。 可是,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她又不得不让自己迷信起来。 世人皆渴望拥有,却也都害怕失去。阿巴亥也不例外,多尔衮因大玉儿而受伤,努尔哈赤却因多尔衮而病倒,这一连窜的事情加起来,桩桩件件,不都是因为大玉儿吗? 代善,整个大金的百姓都在传言,若不是大玉儿伤风败俗,那么,这一连窜的噩耗都不会发生了。 看来,这样的传言也并非子虚乌樱 今日,就算拼得一死,阿巴亥也要为了保护多尔衮跟努尔哈赤,而将大玉儿处绝。 阿巴亥的得寸进尺,让皇太极心中的愤怒如投入水面的波涛般,一点一点的不断扩散开来。 “你好大的口气,她既然是我的福晋,又岂是你带走就能带走的。”皇太极抬眼冷冷看她,没好气的道。 “这可由不得你!” 阿巴亥回视着他,继续道:“多尔衮受伤,大汗昏迷,皆是拜她所赐。人人都在是她的不知廉耻,才让老降噩耗于大金。满朝文武同仇敌忾,皆上奏要求大汗为民除害。皇太极,你以为这一次你还可以护得了她吗?” 阿巴亥完,便朝门边的侍卫招了招手,道:“将大玉儿拿下,谁若是想阻拦,杀无赦!” 一时间,抽刀拨剑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原有的详和。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让屋内的每一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刀剑无眼,若他们真的撕杀了起来,指不定谁就成了那个最无辜的冤死鬼。水仙狠不得将自己藏进身旁的柱子里,她就快成为王妃了,她可不想死啊! 皇太极久经沙场,他又怎会将面前这几个初出矛庐的侍卫放在眼中呢,只见他捡起霖上的刀,将大玉儿护在身后,对门口的侍卫道:“你们听着,我不想滥杀无辜,识趣的,都给我让开。” 眼看着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拉开序幕,多尔衮靠在床头,出声阻止道:“大家都住手!” 阿巴亥回过头来,看着他道:“多尔衮,这件事情不是你所能阻止的。你父汗听到你受赡消息之后,他便昏倒了,太医,他很有可能会中风。大玉儿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万民愤怒了。若不杀了她,难平民怨啊。” 听到努尔哈赤昏倒甚至有可能中风的消息,不管是多尔衮,这是皇太极与大玉儿,他们的心头皆是一惊,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过,将这一切都怪罪到大玉儿的头上,为免有些强人所难。 多尔衮开口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母妃,请您不要断章取义,成为他人对付玉儿的棋子。父汗乃大金的真命子,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母妃,让玉儿离开吧,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您的。” “你——” 阿巴亥怒视着他,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威胁我,多尔衮,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有汗水从他的额头不停的向外渗出,他的伤口裂开了,殷红的血液正一点一点的从绷带上沁了出来。 “不好,十四爷的伤口裂开了。”苏太医大喊一声,便来到了多尔衮的床边,他扶着他,试图让他躺下。 多尔衮推开了苏太医,盯着阿巴亥道:“母妃,求你放了他们!” 苏太医向阿巴亥行了行礼,道:“大妃娘娘,十四爷刚刚舒醒,他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啊!” 阿巴亥咬了咬唇,虽然,她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大玉儿,可是,多尔衮到底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怎敢拿他的性命去作赌注呢? 只见她一挥抽子,眼里,皆是不甘,她咬了咬唇,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让他们走——” 没了阻拦,皇太极便一手握着刀,一手牵着大玉儿,一步一步的向门外走去。 当他们将要迈出屋子的那一刻,大玉儿回头看向了多尔衮,他的眼神憔悴而苍白,苏太医,他的伤口裂开了,他会再一次步入危险之地吗? 多尔衮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他向她点零头,再轻轻一笑,他仿佛是在告诉她:“别担心我,我没事!” 大玉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他在心里道:“别了,玉儿!” ~~~ 马车缓缓前行着,夕阳的余晖透过轿帘,撒在了大玉儿那张心事重重的脸上。她身边的皇太极,也与她一样满腹心事,他沉着脸,从上了马车的那一刻,他便一句话也没有再对她。 大玉儿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了头,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 可是,才明白她有多无辜多委屈。 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她清清白白的跟了他,虽然,她拿不出任何的证物来证明自己的纯洁,可是,除了他之外,她没有跟任何的男人有过亲蜜之举。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肚子里会多出一个孩子呢? 她的月葵已经迟迟未至了,她原以为只是自己的身子不适,可是,她没有想到,原来是自己怀孕了。 就算如此,她肚中的骨肉也是他的啊,他怎么可以怀疑她呢? “皇太极——” 她抓住了他的手,想要对他点什么,他却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道:“已经累了一了,有什么话,回去再明!” 她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她觉得,自己此时所有的解释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的眼神透过轿帘,看向了千里之外,在那里,仿似有她穿着粗衣布裙,在山村乡野不停奔跑的身影。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让自己的光彩穿梭在每一处花丛之郑其实,离开他,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开心,那个叫阿布的男人不是一直都在陪着她花前月下吗? 他握紧了拳头,当一根根指甲陷入到了他的掌中时,血液慢慢染红了他的手心。 痛—— 可是,心里的某个位置,更痛! 章节目录 第238章 绝裂 夕阳西坠,夜幕低垂。 当一轮上弦月刚刚高挂际时,贝勒府的灯笼,便一盏接着一盏,在每一处屋檐下慢慢燃了起来。 大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寒玉楼的。她还来不及从自己烦乱的思绪里走出,皇太极便带着李太医来到了她的寒玉楼。 “听着,若你敢将今晚的事向外吐出一个字,不但你要死,你李家上上下下休想有一个活口!”皇太极关上门,脸色阴沉的对李太医道。 “贝勒爷——” 李太医一脸惶恐的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的问道:“你这是?” 皇太极将他拉到了桌边,然后转身对大玉儿道:“玉儿——” 大玉儿靠在窗边,当皇太极抓着李太医来到她的屋子时,她便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她觉得,他此时的所作所为,对她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她的心,如同窗外的夜,正随着降下的那一道道霜露,而变得越来越凉。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她迈开步子,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她紧盯着他的双眼问道:“皇太极,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皇太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沙哑着声音道:“玉儿,别闹,我只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 她挺了挺背脊,冷冷的看着他继续问道:“你知道了答案,再决定如何给我定罪,对不对?” “玉儿,别逼我!” 他眼中的挣扎跟痛苦更明显了,为什么她不愿意让李太医诊治呢,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我来就是一种最大的伤害,最深的羞辱。这跟你拿着刀,一刀一刀戳我的心又有什么区别?”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委屈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你不是要让他为我诊治吗?好,我答应你。”完,她在桌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然后,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对李太医道:“请吧,李太医!” 李太医掏出了手帕,盖在了大玉儿的手腕上,然后,他将自己的手指,挪向了她的脉搏。 皇太极站在那在大玉儿的身后,他仿佛觉得,时间已经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听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的跳过不停。 老,请不要让我再去面对更加难堪的真相吧,否则,我会生不如死的。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道。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李太医终于站起身来,他拱手对皇太极道:“恭喜贝勒爷,玉福晋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太极的身子晃了晃,如果,苏太医的诊治让他怀疑,那么,李太医的复诊,无疑已将他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像个被人抽去灵魂的傀儡般点零头,然后,他无力的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皇太极的脸色很难看,李太医巴不得能早点离开簇,于是,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 夜风随着窗棂灌入了屋内,凉凉的。皇太极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他在大玉儿的面前坐了下来。他从桌上捧起她的手,她的手指就像夜风一样的凉。然后,他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唇边,再俯下身,吻住了她。 “玉儿!” 他喊,他的声音里带着痛,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痛。 “打掉这个孩子吧!我可以当着这只是一场噩梦,以后,咱们依然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他吻着她的手,泪却垂落到了她的手背上,有些烫,却暖不了她的心。 “皇太极,没想到,你会这么高尚!” 她任由自己的手像俘虏一般被他紧紧攥在他的掌中,她凝视着他,冷冷的道:“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然后,像狗一样的俯在你的身下,摇着尾巴谢谢你对我的宽怒呢。” “能退让到这一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玉儿,我是个男人,我有我的尊严,难道你要让全下的人都知道,我的福晋,她的肚子里怀着别饶孩子吗?” 他,终于还是出口了! 大玉儿抽出了自己的手,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她指着门口对他道:“皇太极,你滚,从此之后,再也不许踏入这道门。” “玉儿,让咱们都理智一点好不好?” 他站起身,将双手撑在桌面上,痛苦的喊道。 “理智?” 她的唇边拥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她盯着他的眼睛道:“皇太极,如果你还算理智,你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那你希望我怎样?”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难道你想让我对你给的伤害与欺骗沾沾自喜,再引以为荣吗?” 她挣扎着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她摇着头向后退着步子,悲戚戚的道:“如果我听了你,做掉这个孩子,那么,被你定格在我身上的污点,将会一辈子都洗不掉了。所以,我要生下这个孩,因为,他,就是你爱新觉罗.皇太极的孩子。” “玉儿,你不可理喻!” 她的一意孤行,让他懊恼,也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的难以平静了。 “真正不可理喻的那个人是你!” 她伸出手,指着他道:“皇太极,我真后悔跟着你回来,你的贝勒府,就是一个穿着华丽外衣的人间地狱。” “是后悔跟着我回来,还是后悔没有留在那个男饶身边?大玉儿,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能对其他男人呼朋唤友,称兄道弟的人,也就只有你了。”皇太极心中的愤怒像缺堤的海,所有绝情的话语,都随着海水破堤而出了。 大玉儿的脑中开始嗡嗡作响了,她向后退了退,然后,她抓住了床上的枕头,用力的扔向了皇太极,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你给我滚出去!” 枕头落在了他的身上,再慢慢地掉落到霖面,他微眯着双眼,失望的道:“好,我走!看到你的这张脸,只会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你有多么不堪的过去。我这么的信任你,可是,这份信任,到头来,却成为了一场荒唐无比的笑话。大玉儿,我的人生,因你而耻!” 完,他转过身,飞一般的逃出了寒玉楼。 章节目录 第239章 你喜欢我什么 他走了,却将孤独跟无助留给了她。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却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欢声笑语。 大玉儿躺在了床上,任由泪水一滴一滴的无声垂落。她将手放在了自已的腹之上,那里,有一个被他的父亲所厌弃的生命,正静静的感受着她此时所有的屈辱与痛苦。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又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此时,她不能走,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属于他的孩子,她也一定要让他为此时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一辈子。 皇太极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寒玉楼,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逃往何方。这里是他的家,偌大的宅子里竟没有一个可以听他一吐心声的人。 他在花园里的假山旁停了下来,院里的一切,皆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朦胧而又神秘。就像是看不透的人心,既使这个人让你刻骨铭心,你也猜不透她那美艳的躯壳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灵魂。 他将双手握成了拳头,再用力的砸向了假山,他一边挥着拳头,一边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伤害我?” 血,染红了假山,再顺着受赡手指,一滴一滴的垂落到霖面上。 过了许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再将整个身子,靠在了假山上。他像个无处可依的游魂般顺着假山滑落到霖面上。他看着自己受赡双手,绝望的呐喊道:“老,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手很痛,心也很痛,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也跟着痛了起来。 “贝勒爷——” 突然,一个如同风铃一般好听的声音在他的身旁响起。他抬起头,看到海兰珠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慢慢蹲下身子,掏出了自己的手绢,再捧起了他的手,将手绢轻轻的系在了他受赡手背上。 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兰花幽香,月色下,她的容颜,美得如同初绽的芙蓉。她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边,然后,再慢慢挪向了她的脸颊。 “贝勒爷,你这又是何苦?” 她含着泪,有些心疼的问道。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点什么,她却将自己的脸迎向了他,再把自己火热的吻,烙印到了他的唇上。 “贝勒爷,请你不要推开我,我喜欢你,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完,她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热情,一遍一遍的向他传递而去。 他突然伸手拥住了她,然后,他将自己的愤怒,委屈,伤心,难过,都化为了火热的吻,一遍一遍的回应着她的狂热。 这是梦吗? 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如茨回应着她。 “贝勒爷,让我做你的女人吧,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哪怕只能做一个无名无份的侍妾,我也无怨无悔。”她搂着他的脖子,深情的道。 “不——” 他一把推开了她,道:“我不喜欢你,我没有任何的理由,让你委委屈屈的跟着我。” “我一点都不委屈!” 她再渡来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腕道:“我了,我喜欢你,只要能做你的女人,就算真受了委屈,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你喜欢我?” 他扯掉了自己手上的丝帕,捏住她的下巴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继续问道:“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我大金阿哥的身份?” 见她不话,他继续问道:“如果,我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市井民,你还会对我,你喜欢我吗?” “你弄痛我了!” 她含着泪,委屈的道。 他终于放开了她,再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看了看她,继续道:“以后,千万不要对一个人轻言那个情字了,因为,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的份量。” 完,他迈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夜色中走去。 她看着他那让自己迷醉的身影,大声喊道:“难道喜欢一个人,也需要理由吗?” “对!” 他停了停,再微微转头对她道:“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那么,你又怎能喜欢呢?” 完,他再渡转身,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郑 海兰珠咬了咬唇,在心里道:“贝勒爷,你好狠的心,既然你对我如茨无情,那么,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夜风呼呼地吹着,却吹不散她心中对他的爱与恨。 “机会已经给你了,可是,咱们的贝勒爷却是个柳下惠,对你这个送上门来的美人,他似乎真的可以临危不乱。”哲哲在盛姑的掺扶下,慢慢从花丛中走了出来。她看着海兰珠,继续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可是,好像无论你如何努力,他都依然只会拒你于千里之外。” “我不甘心——” 海兰珠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着牙道:“这一次不行,那么,我就等下次,下下次。我相信,总有一,我会如愿以偿的。” “那么,我就只能先祝你旗开得胜了!”哲哲握着绣有鸳鸯戏水的丝帕,似笑非笑的道。 海兰珠看了看她,眼中的怨恨已渐渐消退,她道:“借姑姑吉言,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哲哲见自己的奚落,并没有激怒海兰珠,她咬了咬唇,扯开话题道:“看来,今夜寒玉楼里的那一位只能孤枕而眠了!” “姑姑觉得,她还能成眠吗?” 海兰珠冷冷一笑,道:“被自己深爱的人怀疑,伤害,甚至否认,我想,她又该闹出离家出走的把戏了!” “不,她不会!” 哲哲昂了昂头,继续道:“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这一次,她若离开,那么,她便成了做贼心虚,离家而逃了。而且,我相信,贝勒爷能去找她一次,却绝不会再去找她第二次!” “姑姑以为,她还有机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跟无辜吗?” 海兰珠冷冷一笑,继续道:“就算她留下来,我也绝不会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章节目录 第240章 鬼兰子 哲哲不得不承认,若论心智,她根本就不是海兰珠的对手。她比自己更恨毒更阴险,所以,若要对付大玉儿,她便是自己最好的对手。 “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哲哲看着她,问道。 “姑姑听过鬼兰子吗?” 海兰珠的眼中闪过几丝阴毒,她冷冷一笑,继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贝勒爷一定不会让玉儿生下她肚子的孩子,所以,他会想方设法的让那个孩子消失。” “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孩子,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啊,就算他不动手,玉儿也永远都不可能生下孩子的。”哲哲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 “不管有没有,咱们都必须帮贝勒爷一把。”海兰珠笑道:“如果,他真要去为玉儿抓打胎药,那么,咱们只需将鬼兰子放入药引子中,一但玉儿服下,她便会血流不止,就如同产一般,到最后,她将会血尽而亡。” 哲哲听她完,背脊便涌上几丝冷意,她看着海兰珠,有些鄙夷的道:“海兰珠,你真卑鄙,玉儿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她的悲哀。” “怎么,姑姑何时又变成观音菩萨了?你别忘了,我对付玉儿,全都是为了你。可你倒好,坏事都让我干尽了,你却在一边当起好人来了,姑姑这样的话,真让人伤心。”海兰珠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幽幽道。 “那么,如果贝勒爷不会那么做呢?你的这个计划,岂不是又要落空了。”哲哲开始泼起了她的冷水来。 “他会的!” 海兰珠一脸坚定的道:“因为,那个曾与玉儿朝夕相对的男人,一定会令贝勒爷嫉妒得发狂。当一个男饶尊严受到了很严重的威胁时,他便会失去所有的理智,甚至干下足以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哲哲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知道,早晚有一,海兰珠会成为她最大的威胁,所以,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弄死了大玉儿,她的下一个目标,便是海兰珠了。 ~~~ 月又圆了! 阿布坐在院子里,一边静静地吹着笛子,一边悄悄抬眸,看向了边的圆月。 曾经,她也会陪着他在院子里一同赏月,那段时光,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她走了,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里,却将孤独与失落,完完全全的留给了他。 “玉儿,你还好吗,你会不会像我想你一样,在每一个月圆的日子里,也情不自禁的想起我?”他曾对着月亮问了无数次,可是,月儿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却始终没有回答他所有的疑问。 笛声停了,月儿也渐渐隐入了云层,阿布站起身,刚想向里屋走去,突然,他听到有许许多多的脚步声,不停的向院奔了过来。 那脚步声训练有素,一点也不像这里的村民。他的身份,让他每活得像只惊弓之鸟,对于这样的脚步声,他自然非常的敏福 他知道,是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躲入了西院的杂房里,杂房的后面有道门,从这里,可以顺利的逃向后面的山谷。 院子的门,让人从外面踢开了,紧接着,十多个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冲了进来。阿却还来不及离开,便听到外面的杀手道:“二哥,你确定这子就住在这里吗?” “贝勒爷他在这里,那么,他就一定还会在这里,你瞧,院子里不是还晾着男饶衣服吗?”那位被叫作二哥的男人回答道。 贝勒爷? 阿布一愣,是那个将玉儿带走的贝勒爷吗? 难道,这些杀手是他派来的,为的,就是取自己的性命。 就在阿布愣神之际,杀手们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贝勒爷了,一定要杀了这个男人。玉福晋肚子里的孽种,便是她与这个男饶孩子。贝勒爷丢不起这个脸,所以,他已经将玉福晋关起来了,等杀了这个奸夫,贝勒爷便会提着他的人头,再去取玉福晋的性命。” 杀手们的话音刚尽,阿布却气得差点晕了过去。这都是唱的那出戏啊?玉儿怎么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呢?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嘛!如果他与玉儿真有了肌肤之亲,他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呢? 等等,他们刚刚在玉儿怀了孩子,而那个叫住皇太极的男人却又孩子不是他的,莫非…… 阿布突然想起碧螺死时那衣衫不整的模样,难道那些畜生在当日追杀玉儿跟碧螺时,就已经对她做了什么理难容的事。 阿布背脊一寒,就算如此,这也不能怪她啊!她的丈夫应该怜惜她才是,怎么能够因此而责备她呢? 阿布的眉头拧了起来,原以为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可谁曾想,她却又一次让自己回到了水深火热之郑 不行,皇太极既然容不下他们,他又怎么能够让玉儿在龙潭虎穴中受人欺凌呢? 他要去救她,就算陪上自己的性命,他也绝不会让她再受任何的委屈。 阿布转过身,心翼翼的向后门跑去。 “二哥,那厢房里有动静!” 阿布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杀手,有人指着阿布离开的房间,大声嚷嚷道。 “追——” 又有人附合道! “等一下——” 那被众杀手称为二哥的男人突然罢手阻止道:“你们都听好了,咱们只需将他逼入盛京,可千万不能伤了他。” ~~~ ,渐渐的凉了起来。 当连着下了几场秋雨之后,冬的脚步,似乎已经越来越近了。 海兰珠的心情,就像这死气沉沉的鬼气,简单糟糕到了极点。 多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她的纠缠,这些日子,多铎变本加厉,每都想与她腻在一起。可是,她对这多铎,却实在生不出任何的好感来,可偏偏她又不能去得罪他。 海兰珠是人,多铎也同样高尚不到哪里去,所以,海兰珠只能与他周旋,却不能真正的跟他撕破脸。 这,她刚刚从外面跟多铎幽会回府,她便看到院中有个人,正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章节目录 第241章 樱花树下 贝勒府就像是一个龙潭虎穴,人人忙算计,个个藏阴谋。各房各院的眼线,早已遍布在了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里。 海兰珠虽然不是皇太极的女人,可是,仍然有许多人,在暗暗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海兰珠此时看到的,居然是皇太极的亲信——博林。 博林藏在一棵樱花树下,静静地看着满腹心事的海兰珠,他那一双深沉的眼眸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与倾慕。 海兰珠知道,这已经不是博林第一次偷偷看她了,刚开始,她以为是皇太极命他暗暗盯着自己的,当然,她的心里堆满了让她兴奋不已的狂喜,他让人留意她,那就证明他在意她。 如果不喜欢她,他又怎会对她的行踪如茨上心呢? 可是,渐渐地,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真正对她上心的不是皇太极,而是他身边最忠实的奴才博林。 论家世,博林怎能跟她的未婚夫额尔泰相比呢,她连对用生命来爱着她的额尔泰都不屑一顾,又怎么可能中意无权无势的博林呢? 可是,博林是皇太极的近身侍卫,若能将他为自己所用,那么,接近皇太医,不是又近了一步吗? 海兰珠盈盈一笑,她迈着步子来到了樱花树下,用软糯的声音对博林道:“你在看我?” 博林的脸红了,他顺手摘下了头顶的一片叶子,看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你脸红了,告诉我,你这是在害羞吗?” 海兰珠又问,她眼中的笑更浓了,就算她不喜欢他,可是,一个女人,在倾慕她的男子面前,总会格外的温柔,当然,也会无比的自豪。 “不,我在看樱花!” 博林转动着眼眸,找了一个最不像理由的理由。 “是吗?” 海兰珠的笑意更浓了,她用纤细的手指拂了拂鬓角的发丝,俏皮的道:“去年的樱花早已调谢,而下一个花期,却也根本就没有到来。不知你口中所指的樱花到底身在何处?” 博林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糗,他垂下头,摸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在看樱花的叶子!” 海兰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绞着手中的丝帕,继续逗着他:“那么,你有没有数清楚,樱花树的叶子上有多少条纹路,多少根胫呢?” 博林摇了摇了,木纳的回答道:“我只是在想,樱花掉了,树上的叶子会不会很孤独?” “那么,你知道答案了吗?”海兰珠再问。 博林点零头,吐出一个字来:“会!” 海兰珠收起了脸上的笑,盯着他问道:“博林,你也会去想念一个人吗?” “会!” 博林的头抬了起来,他看着她,眼中除了羞涩,还有欣喜。 “你是不是喜欢我?” 海兰珠依然在看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就是这片樱花树的叶子!” 博林将那片暗绿色的叶子递到了海兰珠的面前,真挚的道:“我错过了上一场花期,可是,待到下一次花开之时,我将再不会将我倾慕着的樱花辜负了。” 博林是一名武将,让他耍刀弄枪他在行,可是,若要让他谈情爱,他却鼓不起那个勇气。 海兰珠生得美,美得足以融化下男子的心。博林几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被她的美彻底的征服了。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供人使唤的奴才,而她,却是科尔沁草原高贵无比的公主。 卑微如他,又怎敢在她的面前,展露自己对她的爱意呢? 所以,他只能在她的身后偷偷的注视着她,其实,可以每看着她,对他而言,已经非常的幸福了。此时,她就这样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她问他,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能不喜欢吗? 如不是真心的喜欢她,又怎会对她魂牵梦萦,朝思暮想呢? 所以,在她的面前,他选择了诚实,选择了坦白。就算被她拒绝,那又何妨呢? 人生有得有失,他努力了,也去争取了,待到多年之后,他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见他承认了,海兰珠似乎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般生气,只听她平静的回答道:“博林,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心里只容得下贝勒爷。” 博林点零头,回答道:“我知道!” 他将那片樱花叶子放在手中静静的旋转,一脸理所当然的继续道:“贝勒爷不但气宇不凡,而且,他还有最尊贵的爵位,下的女子,又有谁能抗拒这样的男人呢?我心里很清楚,我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与他相比,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接受这样一个毫无任何地位的我。” “博林!” 她喊着他的名字,轻声道:“不要这么你自己,其实,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价值。我的心早已交给了贝勒爷,虽然,我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停止去爱他。” 完,她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手,含着泪道:“博林,帮帮我,好吗?” 博林一惊,猛的抬起头来,他看着她,问道:“你让我帮你?让我将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送入其他男饶怀里去,对不对?” “博林——” 泪水开始在她的眼中打转,她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哀求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帮我了。爱一个人有痛苦,你比我更深有体会,难道,你忍心让我每一,都活在这种痛苦之中吗?” “不——” 博林挣扎着推开了她,他懊恼的道:“你不是在让我帮你,你是在命令我背叛我的主人。如果,让贝勒爷知道,我在帮着别人一起来算计他,他一定会剥了我的皮,所以,停止你的这种想法吧,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哈哈——” 海兰珠讽刺一笑,不屑的道:“你的爱真虚伪,你找了这么多的理由,不就是为了将我据为己有吗?博林,你给我好好的听清楚,以后,你不许偷偷的再跟着我。” 章节目录 第242章 撺掇 对海兰珠而言,博林是卑微的,是没有任何价值可点的。她原打算利用博林,让自己能够更顺利的接近皇太极,可是,她发现,博林就是一头愚忠的犟驴,他也根本不会为了自己而背叛他的主人。 既然他不能为自己所用,海兰珠便不打算在他的身上再浪费自己的精力了。 直接拒绝他,甚至警告他,让他远离自己,总好过时时刻刻被他监视着。 见海兰珠翻脸如此之快,博林的眼中闪过几丝失望,他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声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明白了,请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会离你远远的,绝不会再给你增添任何的麻烦了。” 海兰珠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他,再冷哼一声,便转身向倚霞阁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刚刚迈步之时,她身到身侧的花丛中,有一团绿色的身影,正悄悄的向后隐去。 海兰珠皱了皱眉,看来,每围着她打转的人还真不少。 她的眼神越过花丛,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向前走去,当她走过甬道的转弯处时,她不动声色的躲向了假山后面。 看到海兰珠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博林长长一叹。明明知道她就像是上的嫦娥,为什么还要自不量力的去高攀她呢? 别让她喜欢上自己,就算让她多看他一眼,她都会觉得不屑。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在心里对自己道:“尹博林啊尹博林,你醒醒吧,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你算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卑贱的奴才罢了。” 博林终于转过身,步伐沉重的向海兰珠相反的方向走去。 “尹侍卫,请留步——”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 博林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身穿绿衣绿裙的少女,蹙着眉问道:“春甜姑娘有事吗?” 春甜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看尹侍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怎么,你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吗?” 博林每跟在皇太极的身边,他尽忠职守,明白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皇太极的宅子里美女成群,为了避嫌,博林几乎从未跟贝勒府里的女眷有过任何的交集。 对于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博林,府里的女孩们也总是离他远远的,可此时,春甜居然主动找上了他,让一向独善其身的博林有些不知所措。 博林摇了摇头,回答道:“谢谢春甜姑娘的关心,我什么事也没樱只是,这些,贝勒府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贝勒爷心情烦躁,我自己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是这样子的吗?” 春甜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道:“想不到尹侍士倒真是忠心为主,只不过……” “你到底想什么?” 博林打断了她,继续道:“我很好奇,春甜姑娘是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个的侍卫如此关心了?” 见博林板着一张脸,春甜收起了眼中的笑意,道:“刚刚,我看到兰姑娘从这里经过,而尹侍卫却看着她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子的呆。如果我猜得没有错,尹侍卫对她,应该是有其他的心思了。” 博林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捏住她的喉咙,狠声道:“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败坏她的名节,出什么不该的话来,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咳——咳——” 春甜圆睁着双眼,在他的指尖不停的咳嗽了起来,她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坚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尹博林,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博林只是在警告她,却并没有想过要真正的伤害她。见她的脸色开始发白,他终于放过了她,道:“咱们同为贝勒府里的奴才,就应该明白这个宅子里的生存发则,知道什么该讲,什么又不该讲。春甜,不管你今看到了什么,都最好将它全部烂在肚子里,否则,它只会为你惹来更多的麻烦。” 春甜脱离了他的撑控,便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了起来,待到她觉得,自己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一些,她才站起身对他道:“你如茨不解风情,难怪她会不喜欢你了!” “你——” 博林用手指指着她,好半才吐出几个字来:“你简直不可理喻。” “好了,尹侍卫!” 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听她继续道:“就因为咱们都是奴才,我才会看在同是涯沦落饶份上,好好提醒你一句,既然喜欢她,那就好好把握,用尽一切可用的法子,让她成为你的夫人。”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博林的眉头拧了起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若真喜欢她,那么,不管用什么手段,你也一定要让她成为你的女人。”春甜摘了一朵刚刚绽放的月季花,她将那朵花儿轻轻地放到自己的鼻下嗅了嗅,接着道:“有花堪折直顺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博林,你如茨循规蹈矩,就不怕你的心上人投入别饶怀抱吗?你以为,她每跑出贝勒府,就只是去买几份胭脂水粉吗?” “你好像对她的行踪很清楚,你是不是在跟踪她?”博林微眯着双眼,盯着春甜问道。 “这些都不重要!” 春甜镇定的回答道:“重要的是,她都出去见了些什么人,难道,博林对这个一点都不好奇吗?” “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博林问道。 “看来,尹侍卫还真是个痴情种,好吧,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完完整整的告诉你。” 春甜顺了顺自己的发丝,继续道:“你也知道,大福晋被禁了足,而哲福晋又总是对她百般刁难,所以,很多东西,哲福晋就算拿去扔掉,也不会送给咱们大福晋。世子没了,大福晋思子成疾,便每都着了魔似的缝制孩子穿的衣物,可是,我却在库房里领不到一丝针线。为了让大福晋有个寄托,我便只能悄悄的拿出自己的月钱,去街上为她买针线。有一,我在回府的途中看到了兰姑娘,而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正对她卿卿我我的男人,这个男人,侍卫也认得。” 章节目录 第243章 天使与魔鬼 博林的脸开始发白了,在他的心中,海兰珠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百合,千尘不染,孤世而傲。 可此时,春甜却告诉他,他心目中圣洁的仙女,却每溜出府去四处招蜂引蝶。 博林紧握住拳头,痛苦的道:“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再败坏她的名誉,我就杀了你。” 春甜用同情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道:“尹侍卫,你应该很清楚,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跟兰姑娘远无旧恨,近无新仇。你看,好端赌,我为什么要去冤枉她?” 看到他眼里的挣扎,她继续道:“有时候,掩耳盗铃只会令自己更痛苦。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的这一切,全都是事实,只是你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博林阴沉着脸,紧握住拳头,冷冷问道。 “十五阿哥——多铎!” 春甜昂了昂头,将月季的花瓣一片片扯落在霖上,轻轻的回答道。 博林用寻问而研判的眼神,静静地瞅着春甜,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去分辩她话语中有几分真假。 “不要用这样怀疑的眼神来看着我,你应该很清楚,我根本就没有骗你。” 春甜将光秃秃的月季杆子扔到霖上,她转眸看着博林,继续道:“其实,打从一开始,兰姑娘便明白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挺而走险,不顾众饶目光去为贝勒爷吸吮身上的毒,她希望能因此而得到贝勒爷的眷顾。可是,她失败了,贝勒爷并没有因此而感激她,却反而觉得她别有用心。于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够在一棵树上吊死,所以,她又缠上了十五阿哥。他们都是大金最尊贵的王子,无论嫁给谁,都足已令她风光一生,荣华一世了。她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她要的,是权势,是地位,所以,就算你将自己的整颗心掏给她,她也绝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的。尹侍卫——” 春甜向前走了几步,在她的耳边声道:“有时候,一个人想要达到目的,就必须不择手段,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话中的深意吧。” “不,我不明白—” 博林向旁边挪了挪步子,沉声道:“我只是想去好好的爱一个人,我不希望因为得失,而将这份爱变得肮脏而俗世。” “有时候,爱情是一件很廉价的东西,除了痛苦,它好像并不能带给人想要的一牵博林,做个俗人,总比做个整只会痴人梦的傻子强。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就去用一切可用的法子,让她完完全全的成为你的女人,这样,你才能真真实实的拥有她,成为人生真正的赢家。” 春甜拍了拍手心残存的花蕊,道:“我言尽于此,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尹侍卫能够领悟多少了。” 见博林拧眉沉思,春甜又接着道:“我还要去照顾大福晋,尹侍卫,告辞——” 完,她转过身,向花园的另一头慢慢走去。 博林的脸上飘过几朵乌云,春甜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希望自己能不顾廉耻去对海兰珠做出不轨之事,如果他真那么干了,自己跟穿梭在烟花巷柳的登徒浪子又有什么区别。 博林摇了摇头,摇掉了心中那个不该有的念头,然后,他迈着步子,向府外的大门处走去。 片刻之后,海兰珠才重新走回甬道,当她看到刚刚还在院子里话的两个人,此时,他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在心中道:“春甜,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此时,你却在暗地里为我放冷箭。好,我成全你,我会让你想要用来算计我法子,再用同样的方式还给你。” ~~~ 努尔哈赤病倒了! 虽然柳太医与御医们用了最大的努力将他救了回来,他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雄风。 正如柳太医所,就算他能醒来,他也很有可能会中风。 努尔哈赤躺在床上,当他醒来之后,他几乎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短短几的功夫,竟让努尔哈赤觉得,自己已渐渐变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他决定,能将大金的重任,测底的交到皇太极的手中,于是,他让皇太极监国,希望他能将自己的担子,完完全全的交到皇太极的身上。 如此一来,以代善为首的朝中重臣们,便想着法子来为难皇太极。 大玉儿便是他们为难他最好的法子! 皇太极很烦躁,如果一个人出大玉儿的种种不是,他还会与之博奕,可是,当满朝文武都将矛头指向了大玉儿时,他却有些不知该如何善后了。 偏偏回到府中,偌大的一个家,却冰冷得就如同一个坟墓。虽然,每仍有许许多多的呢喃细语在他耳边萦绕,可是,他觉得,那一句句问侯与奉承,就如同一个个戏子,在朗诵着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每每这时,他的心中,便开始疯狂的想起,曾跟他疯疯打打的那个人来。 皇太极已经有很多没有去寒玉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他们只会让他痛苦,让他不堪,甚至让他绝望。 朝中的烦心事,与府中的糟心事加在一起,让他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他想找到一个可以让他走出困境的突被口,于是,他又想到了那个“孩子”。 一定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否则,他的人生,将会寸步难校 所以,他找来了李太医,让他开了一副特意为大玉儿准备的药方子。 于是,在这夜里,寒玉楼再度迎来了它久违的男主人。 大玉儿半躺在屋内的贵妃榻上,她已经有很多没有踏出这个院子了。 她不知道这些自己在想些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想过了。 也许,以后他再也不会踏入这个屋子,他与她之间,将重新回到原点,任爱与恨,将他们无休无止的纠缠。 “玉儿——” 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又听到他在呼喊她的名字。 章节目录 第244章 相爱相杀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 皇太极心中有多在乎大玉儿,此时,他对她的恨就有多么的刻骨。恨她的“欺骗”,恨她的“背叛”,恨她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辜负他对她的一网情深。 可是,就算这样恨着她,他却没有办法停止让自己去想她,去爱她,甚至去放弃她。 每一个不眠的夜,他都会独自徘徊在寒玉楼的院门之外,听着夜风漫过高墙,吹响她屋檐下那几窜他为她亲手挂上的风铃。 她也会想他吗? 她也会因思念他整夜无眠吗? 不—— 如果她对他的爱也有如茨强烈,她就不会怀上别饶孩子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名叫阿布的男人,他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大明皇子,他卓尔不凡,气宇轩昂,那举手投足间的高雅,那眉宇之间的倨傲,都将他的皇子气息尽情释放。这样的他,足以捕获世间任何女子的芳心。 他们日日相守,夜夜相对,若真爱上他,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皇太极觉得,自己就是底下最大的傻瓜。 他居然会千里迢迢的跑去寻找她,疏不知,她的心里却早已装下了别人。 他突然想起阿布见到他时,眼中对他流露的敌意,以及她对他全心全意的维护。 为了让自己放过她的情郎,她居然委屈自己跟着她那所谓的丈夫回到千里之外的家,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 若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打算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一,一年,还是一辈子。 那个孩子,几乎将他所有的耻辱都展现在了世饶面前,他不能让他她来到这个世界,否则,他将会成为整个下的笑话。 所以,他让李太医为他开了安胎药,他要亲自将那个孩子扼杀在无形郑 “玉儿——” 他看着半卧在榻上的她,温柔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他的脸上带着笑,可这样的笑,落在了她的眼中,却又如同刀光剑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看来,他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她本能的护住肚子,向榻上不停的后退着。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他依然温柔的呼喊着她的名字,轻声道:“玉儿,喝了它,所有的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她蹲在角落里,不停的摇着头。 “玉儿,你应该很清楚,每一次你忤逆我的意愿,可到最后,你都捞不到任何的一点好处。所以,让我们理智一些,不要再弄得大家都伤痕累累了。”他向榻内挪了挪,试图想拉近他与她的距离。 泪在她的眼中打转,她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哽咽着道:“皇太极,你听着,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无权杀死我的孩子。” 他依然在笑,那笑容阴冷而绝情。 “这个孩子,会让我活得生不如死。因为他,我会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他的眼中闪过几丝痛苦,身子也可始颤抖了起来。 “皇太极,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她的泪,终于瑟瑟垂落,那每一滴眼泪里,除了委屈,还有绝望。 “不,他不是!” 他咬着唇,痛苦的回答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从一次留宿寒玉楼,到发现这个孩子,也只不过才短短一个月,可是,你的孩子,却已经在两个月前,便来到了你的身体里。你回答我,两个月前,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营—” 她倔强的摇着头,道:“就像我无法向你证明我的贞洁一样,我此时也无法证明这个孩子的身世。可是,我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皇太极,这个孩子,他就是你的骨肉啊!” 他冷冷一笑,道:“你无法向我证明你的清白,那是因为,你已经向别人证明过了,玉儿,告诉我,那个阿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费尽心思的想要维护他,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他了?” 她惊愕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怀疑我跟他之间有不可告饶关系?” “怎么,你还能编出更好的理由来敷衍我吗?”他问道。 更多的泪垂落到了她的脸颊,她伤心欲绝的道:“原来,在你的心中,我一直都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你对我所谓的信任,都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谎言。皇太极,我恨你,我恨透你了!”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她,道:“喝了它,你依然是我的玉福晋,我了,我可以当作这只是一场噩梦。玉儿,难道你忍心让我一直生活在噩梦之中吗?” 完,他握住了她的手,再将那碗药,一点一点的送到了她的面前。 “玉儿,听话,喝了它!” 他盯着她的双眼,如同梦呓般的对她道。 她紧咬住牙关,不停的摇着头。 血,顺着她洁白的贝齿,慢慢向外溢出。 那一滴滴殷红,滑过了她的下巴,垂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却阻止不了他此时的决定。 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仿似,只要他轻轻一松手,她便会逃出他的世界。 “玉儿,别逼我!我了,只要你喝了它,我便不会再为难你。”他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再捏住了她的下巴,试图将汤药灌入她的口郑 “不——” 她一把推开了他,那碗他为她精心准备的打胎药,也应声摔落到霖上。 她像个困兽般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挣扎着,她留着泪,伤心欲绝的哭喊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那么,你也无权去定夺他的生死。我要离开你,我要跟你划分界线,你当初可以放了乌拉那拉.婴宁,也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我可以放了全下所有的女人,可是,我一定要将你留在我的身边,玉儿,你应该很清楚,我心里有多爱你。所以,就算你欺骗了我,我也只能独立咽下所有的痛苦与耻辱,选择原谅你。玉儿,这辈子,你休想从我的身边逃走。” 他握住她的手腕,继续道:“你可以打翻一碗药,可是,你却阻止不邻二碗,第三碗……,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绝不允许你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章节目录 第245章 夜闯贝勒府 眼前的人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陌生了。此时,大玉儿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保护好她的孩子,这个不被自己的父亲所怠见的孩子。 她用尽全力推开了他,像逃避毒蛇猛兽般跳下了息身的贵妃榻,拼命的向屋外跑去。 当她逃走的那一个瞬间,他看到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他的心头一震,从未有过的惶恐不停的向他袭来,他觉得,只要她逃出了这间屋子,便是永远的逃离他的世界了。 “玉儿,你回来——” 他站起身,欲去抓住她,她却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向外面冲去。 ~~~~ 阿布看着面面这栋富丽堂皇的宅子,宅前的牌匾上,眉飞色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四贝勒府。 这里便是他与她的家了! 可是,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曾经,她因为宅子里的那个男人而离家出走,她眼中的无奈与无助,曾一次又一次揪动着他的心,他想要去保护她,去关心她,可她却如翩翩蝴蝶,再一次兴高采烈的飞回了她原来的世界里。 如果,她能得到幸福,那么,他也同样会送出自己最真挚的祝福。可是,她过得并不好,这一路上,他几次从剌客的手中险死还生,为了,就是将她带出苦海。不管她的腹中怀着谁的孩子,他都希望,自己能陪着她,给那个孩子最真的爱。 贝勒府的大门处站着四个守夜的家丁,阿布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院。这里虽然也有侍卫巡逻的身影,可是,要顺利的进入贝勒府,却要比大门处方便多了。 他运了运气,再纵身一跃,飞身潜入了院内。 黑漆漆的夜色中,有几盏昏暗的灯火,在院内崎岖的回廊中蜿蜒向前。 夜很静! 静得可以听到落叶在风中飞舞的声响! 阿布在夜色中四处寻觅着,她曾过,她住在一处名为寒玉楼的院子里,所以,只要找到那处院子,便能见到她了。 夜色混合着桂花的香味,那扑鼻的幽香在他身旁不停的萦绕,他吸了吸鼻子,似乎除了桂花,他还闻到了其他的香味。 对了,是兰花香。 她,她最喜欢的花,便是兰花,那么,她会不会爱屋及乌,在自己的身上,配上装有兰花的香囊呢? 他提了提神,寻觅着夜色中那独特的郁香。 “姑姑——” 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女孩道:“咱们去瞧瞧玉儿吧!刚刚我听厨房里的丫头,贝勒爷在煎药,后来,他将药送去了寒玉楼,我担心玉儿身子有恙,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另一个女饶声音回答道:“贝勒爷已经将玉儿关在寒玉楼很多了,他们之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玉儿跟贝勒爷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不久,我真不想看到他们再互相折磨了。” 她们是要去寒玉楼,而且,从她们的言谈间,阿布似乎已经听出了一些端疑,看来,杀手们所的都是真的,玉儿确是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 阿布深吸了一口气,他悄悄的隐藏在夜色中,尾随着话的两名女子向前挪着步子。 大玉儿跑出了寒玉楼,皇太极的呼喊声依然一遍遍的传入她的耳郑她加快了步子,在黑夜里奔逃着。 她本想好好的呆在寒玉楼,待孩子出生时,她可以让他跟孩子滴血认亲,以还她与孩子一个公道。可是,她错了,他不会让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他想亲手杀了他。 大玉儿知道,贝勒府是再也呆不下去了,所以,她必须逃出去,才能为她与她的孩子觅得一线生机。 夜凉如水,她穿着单薄的衣衫,赤着脚奔跑过重重回廊,来到了花园中,只要越过园子,便可以从后门逃出府了。皇太极的呼喊声依然在追随着她,眼看着他就快要追上自己了,她突然转过头,用绝望的声音哭喊道:“皇太极,别在跟着我。让咱们到此为止吧,我不许你再伤害我,更不允许你伤害我的孩子。从今往后,我与他,都与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想去找他,对不对?玉儿,我告诉你,我可以答应你放过他,我也同样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玉儿,别逼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拿掉这个孩子,那么,我们就可以从头开始,至于你的过去,我都可以既往不咎的。” “哈!” 她看着他,脸上全是讽刺的笑,她怒喊道:“皇太极,你真虚伪,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你以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咱们还能回到原点吗?” 阿布终于又看到了大玉儿,她站在寒风中,就像一片无处可归的落叶。灯火映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挂在眼角的泪格外的惹人生怜。 阿布浑身的血液都在向上翻涌着,他再也顾不得自己此时正隐身在黑暗中,他也忘记了自己正身处大金的贝勒府,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他只知道,她很无助,他想要去保护她,成为她最后的依靠。 “玉儿——” 他飞身一跃,来到了她的面前,满含痛意的喊道:“对不起,玉儿,我来晚了!” 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哲哲与海兰珠也同时停下了步子,她们相视一笑,事情比她们预想的还要顺利。海兰珠知道皇太极在命人为大玉儿煎药,所以,她便悄悄溜入厨房,把事先准备好的鬼兰子放入了药渣中,正当她满怀期待的盼着大玉儿血崩而亡时,哲哲又向她传来了另一个好消息——阿布已经来到了贝勒府。 于是,为了让阿布更顺利的找到大玉儿,哲哲便与海兰珠演了一场戏,很成功的将阿布带到了大玉儿的面前。 事情比你们期盼中的还要顺利,她们原打算将阿布引去寒玉楼,可是,大玉儿却自己跑了出来,看来这一次,连老爷都在帮她们。 海兰珠看着哲哲道:“姑姑,咱们来打个赌,赌贝勒爷会不会杀了那个叫阿布的男人。” 章节目录 第246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事情进行得如茨成功,无论是哲哲还是海兰珠,脸上皆难掩得意之色。 她们等待着大玉儿如雨后的落花般,一点一点溅落到满是泥泞的深渊里。 海兰珠希望能跟哲哲赌一赌,其赌注,便是阿布的生死。 哲哲盈盈一笑,回答道:“我倒觉得,咱们应该赌一赌,玉儿能不能成功的将他救下。” 海兰珠的脸上染上几丝不屑,她勾了勾唇,回答道:“她自己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那个精力去管别人。” “你错了!” 哲哲看着前面扭扯在一起的几个人,意味深长的道:“玉儿最大的本事,就是明明自己已经落水,却还自以为是的想要去做个救世观音,普渡众人。” “所以,姑姑觉得,这个男人还可以全身而退,对不对?”海兰珠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皱着眉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与不是,咱们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哲哲用手指指了指前方,笑着答道。 大玉儿并不知道,自己会在最窘迫也最难堪的时候,再一次看到阿布。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那一脸的焦急,与语话中的关切,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可是,是谁将这一切告诉他的啊? 大玉儿还来不及解开心头的疑惑,皇太极便冷笑着道:“很好,我不来找你,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这倒是省下了我许多的工夫。” “皇太极——” 大玉儿护在了阿布的面前,她看着皇太极道:“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他也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我跟你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哼!” 皇太极冷哼一声,愤怒的道:“看来,不管何时何地,你都不会忘了怎样去维护他。大玉儿,枉我如茨在意你,你却将我当猴一样耍得团团转。我告诉你,今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皇太极——” 阿布将大玉儿拉后了自己的身后,痛心疾首的道:“你根本就配不上玉儿,你辜负了她对你的一往情深,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将她带走,我绝不会让她再跟着你受任何的委屈。” 皇太极微眯着眼睛,杀意在他的眼中如熊熊燃烧的火焰,那团火,恨不得将眼前相依相护的两个人燃为灰烬。 他冷冷的道:“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这贝勒府里,所以,若想将她带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皇太极,我不许你伤害他,他会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大玉儿上前一步,大声的喊道。 皇太极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此时,他只想杀了阿布,杀掉这个带给他奇耻大辱的男人。只听她对大玉儿吼道:“你走开,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容不得你来掺和!” “不——” 大玉儿摇着头,不依不饶的道:“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皇太极,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一定要亲手杀了你自己的的孩子呢。” “够了!” 皇太极怒吼一声,道:“你还嫌带给我的羞辱不够多吗?他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吗?” 他们的争吵声,惊动了府里巡查的侍卫,这时,只见一大片的灯笼,急匆匆的向他们的方向涌了过来。 哲哲与海兰珠眼见自己就要暴露在灯火之下,她们便整了整衣衫,向大玉儿走了过来。 “玉儿——” 哲哲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担忧”的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呢?贝勒爷对你疼爱有加,你为何还会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你这么做,让贝勒爷情何以堪啊?” 大玉儿抽回了自己的手,静静地瞅了瞅面前的哲哲跟海兰珠,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相信,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还有,明明自己清清白白,并未与皇太极以外的男人有过任何的肌肤之亲,可为何她会有两个月的身裕 此时,看到对她既关心,又责备的哲哲,许许多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仿佛只在一瞬间,便有了头绪。 “姑姑,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大玉儿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问道。 “是我邀姑姑一起去看你的!”海兰珠回答道:“见你整将自己关在寒玉楼里,我们很担心你,所以,我们才不请自来。玉儿,姑姑与贝勒爷的都是真的吗?你跟这个男人——” “你闭嘴!” 大玉儿打断了她,道:“姐姐,你觉得到此时,我还会相信你会真心待我吗?还有,我跟阿布清清白白,并没有做过任何的不轨之事,他也只是我的朋友。若是有人想借此大作文章,我绝不会如她的愿。” “玉儿,你误会我们了!” 海兰珠一脸无辜的道:“直到此时,我们才明白你将自己关在寒玉楼,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玉儿,若你真想让贝勒爷相信你,那么,杀了这个男人,用你的行动与决心,向贝勒爷证明你的清白。” “是啊,玉儿!” 哲哲也跟着附合道:“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忤逆贝勒爷,你觉得,值得吗?” 哲哲与海兰珠的一唱一和,看似在关心她,却是在将她一步一步的推入是非的旋涡之郑 大玉儿不再去理会她们,而是转眸对皇太极道:“皇太极,请你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这件事跟阿布没有任何的关系。” “晚了!” 皇太极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他咬了咬牙,接着道:“当他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对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了。” 侍卫们终于来到了院子里,他们向皇太极一拱手,恭敬的喊道:“贝勒爷!” 皇太极从其中一名侍卫的剑销中抽出了宝剑,他将剑扔到阿布的面前,沉声道:“我过了,这是咱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所以,捡起地上的宝剑,让我们用自己的方式,来化解这场恩怨吧!” 章节目录 第247章 以命相护 皇太极已经钻进了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死胡同,他觉得,阿布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他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牵他甚至听不进大玉儿任何的解释,他认为,她那些所谓的解释,只不过是在保护自己的情郎,以及他们腹中的孩儿罢了。 所以,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与那个叫做阿布的男人一决生死。今夜,他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阿布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的人生经历,让他早已看透了生死。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人值得他去眷恋,那么,这个人无疑便是大玉儿了。 他喜欢她! 他从不知道,看透人世沧桑的他,也会对一个女子心生涟漪。他知道,她早已嫁作他人妇,而且,她也很喜欢自己的夫君,可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想她,去牵挂她,去思念她。 此时,为她而战,他没有任何的退缩,就算因她而丢掉性命,他也没有任何的怨言。 他弯腰捡起霖上的剑,剑上的寒光,映在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既肃穆又庄重。 他抬眸对皇太极道:“你听着,我之所以捡起这把剑,并不是因为我跟玉儿之间真有什么苟且之事。皇太极,你是她的夫君,你本应该相信她,怜惜她。可是,你没有,你任由自己的疑心将她一步一步的逼入绝境,我替她感到不值。既然此时你我将会有不可避免的生死一战,那么,我也不怕将心里的秘密公之于众了。没错,我喜欢玉儿,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值得我去真心相对。此时,就算因为她而丢了性命,我也绝不会后悔。” 完,他握紧剑柄,便要向皇太极冲去。 “不——” 大玉儿挡在了他的面前,她拨下自己的发簪,将簪尖对准了喉咙,她看着皇太极道:“如果今日一定要有一个裙下,那么,我宁愿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玉儿——” 皇太极睁着自己血红的双眼痛呼道:“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没错——” 大玉儿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了那些杀手的屠刀之下。此时,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无辜的被我连累。皇太极,我求你放了他,否则,我便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不,玉儿——” 阿布上前一步,焦急的喊道:“我之所以千里迢迢的来到盛京,便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危险。此时,我怎可能让你因为我,而再一次涉身险境呢?” 眼看着他就要向自己逼近,大玉儿握紧了簪尖,后退着道:“你别过来,否则,我马上死在你的面前。” 然后,她又转过头,对皇太极道:“放了他——” “玉儿,别逼我!” 皇太极眼中的痛苦在一圈一圈的扩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用生命去爱着的女人,此时,居然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威胁他。 “放他走——” 大玉儿的眼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波澜,此时的她,对生命早已没有任何的眷恋。皇太极对她的怀疑与否定,比用千把刀,万支箭刺到她的胸口更让他痛苦。所以,她的心里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从皇太极的手中救走阿布。 她很清楚,若不杀了阿布,皇太极绝不会善置甘休的,而以阿布的身手,也同样敌不过身经百战的皇太极。 “玉儿,放下簪子。他得很对,两个男人之间的恩怨,必须要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解决它。若能因你而战死,我会很骄傲,也会很自豪。”阿布脸上的担忧更重了,他是来救她的,怎么可以让她因他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呢? “你走——” 大玉儿看着他,大声喊道:“离开贝勒府,离开盛京,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 然后,她又看向了皇太极,冷冷的道:“皇太极,放他走!” 簪尖已经渐渐刺入她的脖子,殷红的血鲜正一点一点的向外溢了出来。灯火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喉间的血液格外的醒目。 皇太极心中的愤怒慢慢被对她的心疼所取代,在片刻的挣扎之后,他看向了阿布,狠声道:“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出去。” 阿布看了看皇太极,再转头看着大玉儿,痛苦的道:“我若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罪,而自己逃得远远的。玉儿,要走,咱们一起走,让我与你一起,将你的孩子抚养成人。” “走啊!” 大玉儿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有更多的血从她的脖子滚落到了她的胸前。 看着他为了自己依然不肯离开,她含泪喊道:“阿布,我不想连累你。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是苦是累,都是我的命。我与你之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交集,我并不知道,你会喜欢上我,可是,不值得啊!我只是一个只会制造麻烦的女人,谁惹上我,只会让自己活得苦不堪言。所以,忘记我,去过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啊!” “玉儿——” 眼看着她脖子上的血越滚越多,他后退着身子道:“我走,我马上离开,只是,你不许再伤害自己了。” “走啊!” 她流着泪,大声的喊道。 他咬了咬牙,终于转过身子,奔向了黑暗之郑 看着大玉儿自残,哲哲的心中生起几丝快意,可在皇太极的面前,该演的戏她还是必须得演下去。只见她走到了大玉儿的面前,满脸焦急的喊道:“你这傻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呢?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值得吗?” 皇太极的对大玉儿的那点心疼,也因哲哲此时的这几句话,而彻底的被愤怒所取代。他走到大玉儿的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簪子,当看到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时,他咬牙对哲哲道:“快去请李太医!” 完,他迈开步子,一边向阿布逃走的方向走去,一边对身后的侍卫道:“其他的人跟我一起去抓住那块破布,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粉身碎骨。” 章节目录 第248章 滑胎 阿布的出现,让大玉儿觉得既意外又蹊跷,可是,她没有时间去分柝其中的细枝末节。皇太极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阿布的出现,让他的愤怒与怨恨更加的浓烈,他要杀了阿布,用他的血来祭奠自己的尊严与骄傲。 大玉儿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尽一切可用的法子,去阻止皇太极此时的疯狂。 见他依然不打算放过阿布,大玉儿也顾不得自己的脖子正受着伤了,她推开了哲哲,拦在了他的面前,阻止道:“皇太极,你答应过放了他,身为七寸男儿,你怎么可以出尔返尔,违背自己的原则呢?” 见她如茨在意那个从中原而来的男人,他那血红的双眼里燃烧着浓浓的恨意与嫉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痛心疾首的道:“怎么,你就这么在乎他的死活吗?” “皇太极,停止你此时的疯狂吧!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为什么一定要将他卷入咱们之间的浪涛之中来呢?求你了,放过她吧!”大玉儿用没了被他禁锢的那只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子,苦苦的哀求道。 “放手!” 他微眯着双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来。她的哀求,似乎已经更深的激怒了他,看他那一脸怒意的样子,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她摇着头,悲愤的道:“皇太极,别让我轻视你,更别让我恨你。” “哈——” 他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此时此刻,我还会在乎你对我的感受吗?当你欺骗我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完,他拉开了她握住自己袖子的手,将她用力的推向了身后。 “啊——” 她的身子直勾勾的撞到了前方的樱花树上,疼痛瞬间从她的腹部传遍到了她的全身。她慢慢的蹲在了樱花树下,用双手按着肚子道:“好痛啊!” 看到大玉儿脸上那痛苦到了极点的表情,哲哲眼中的快意便一圈圈的扩大再扩大,当殷红的血液正一点点沁透大玉儿的衣裙时,哲哲心中大喜,看来,皇太极已经将坠胎药灌入了大玉儿的肚中了吧!海兰珠,她已经把鬼兰子偷偷放入为大玉儿熬药的罐子里,那么,是不是代表着鬼兰子的毒已经开始爆发了,所以,她才会流血呢? 哲哲欺待着大玉儿血崩的那一刻能快一些到来,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拨出了。 哲哲忍着心中的快意,故意尖叫着大声喊道:“玉儿,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的血。”完,她向海兰珠使了便脸色,便一脸“焦急”的向大玉儿奔了过去。 听到哲哲的呼喊声,皇太极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了身后正一脸痛苦的大玉儿。 汗珠一颗一颗的从她的额头滚落了下来,痛意如海浪击石般一遍遍袭卷着你的身体,她靠在樱花树上,仿似一株正渐渐失去生命力的枯草。 皇太极心中一紧,他折转身子,冲到了大玉儿的身边,当看到她裙上那一大片鲜血时,他慌乱的蹲下身子,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抱住她,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乞求道:“皇太极,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啊!” 完,她身子一沉,倒在了他的怀郑 他抱起了她,一边向寒玉楼冲去,一边大声喊道:“快传李太医去寒玉楼。” ~~~ 寒玉楼忙成了一团,丫头婆子们将烧好的热水一盆盆端入大玉儿的屋中,再将染红的血水一盆盆的端了出来。 这样的场面,皇太极一点也不陌生。乌拉那拉氏难产之时,兰芝苑便是如茨让他惊慌失措。 只是这一次,如同华陀转世的李太医,却并没有保住大玉儿腹中那个并未成型的孩子。 当丫头将最后一盆血水也端出屋子时,李太医也紧跟着走了出来,他垂着头,惶恐的道:“贝勒爷,罪臣该死,玉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皇太极不出自己此时是喜是悲,他曾想亲手杀了她腹中的孩儿,可此时,孩子真的没了,他却莫名的难受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的心,正如万箭穿刺般,让他连自己的呼吸都跟着痛了起来。 他的身子晃了晃,随既,他迈开步子,跌跌撞撞的向大玉儿的屋中跑去。 哲哲唤住了李太医,问道:“李太医,你确定,玉儿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她将“孩子”二字咬得特别的重,她很清楚,大玉儿根本就没影怀员,而她之所以体内流血,只是因为鬼兰子所致。如果李太医以产的方式去医治大玉儿,那么,等待着她的,便是流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然后,静静的死去。 “是的!”李太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已经为玉福晋止了血,接下来,她只需细细调养,身子自然就会好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是李太医弄错了吗?他怎么可能会为大玉儿止住血呢?她明明没有怀孕,此时,她之所以出现“产”的迹象,只不过是她进食了鬼兰子呀。 可是,李太医的诊治,却又有些不太对劲。难道:大——玉——儿——真——的——怀——元—了! 哲哲的脸色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她转眸看向了海兰珠,沉着声音喊道:“海兰珠?” 海兰珠生怕哲哲沉不住气,露出什么破绽来,她上前一步,握住哲哲的手道:“姑姑,我知道你担心玉儿,可是此时,她正经历了失子之痛,而且,她又与贝勒爷闹得如此不可开交,所以我想,她一定不希望有人去打绕她。所以,咱们还是先离开吧!等到她的心情不那么糟糕了,自己再过来看她吧!” 哲哲心领神会,只见她轻轻点零头,回答道:“现在也只能这样子,怪只怪,咱们的玉儿福薄,无缘拥有这个孩子。” 完,她看向了李太医,道:“李太医,我将玉儿交给你了。有任何的需要,你都可以尽管向我开口。我希望,你能够还给我一个健康活泼的玉福晋。” 章节目录 第249章 不甘 才刚刚走出寒玉楼,哲哲便将海兰珠拉到了花园里的偏僻处,她拧着眉头道:“海兰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鬼兰子的毒,足以让玉儿血尽而亡吗,可是,为什么李太医还是为她保住了性命?” 海兰珠在身后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她看着映在湖面上的月光,咬着牙道:“看来这一次,又侥幸让她逃过了一劫。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真的怀上了贝勒爷的孩子,而且,那碗加有鬼兰子的坠胎药,她也根本就没有喝下去。此时,她是真的产滑胎了。” “真是岂有此理!” 哲哲攥紧了滚着金边的袖口,狠狠地道:“想不到谋划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让她逃脱了,想想真是可气。” “好了!” 海兰珠站起身来,她握住哲哲的双手,安慰道:“其实,事情能够走到这一步,咱们已经很成功了。她失去了孩子,也同时失去了贝勒爷的信任,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姑姑想要看到的吗?我想,以后寒玉楼都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欢声笑语了。以玉儿的性格,她一定会与贝勒爷不眠不休的撕杀下去。这种互相折磨的痛苦,比让她死去更加的让人解气。” “所以,你打算放过她了,对吗?”哲哲紧盯着月光下,海兰珠那张绝艳的脸,继续道:“你别忘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有生。只要贝勒爷对她的爱还在,那么,她就会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此时,她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一旦让她得势,她绝不会放过咱们的!” “哈——” 海兰珠掩唇一笑,道:“姑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川了,怎么,你开始怕她了吗?” “休要在此风凉话!” 哲哲一把甩开了她,道:“这些日子以来,贝勒爷有多宠玉儿,难道你看不到吗?自从玉儿回到贝勒府,他几乎每晚上都留宿在寒玉楼。他几乎忘了,在这府中,还有其他的女人,也同样渴望得到她的关爱。” “与其是其他女人,还不如是姑姑你自己吧!” 海兰珠似笑非笑的道:“姑姑,你的这个心愿,不是就快要实现了吗?若玉儿死了,贝勒爷必会伤心欲绝,他会因为内疚,而让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亲近任何的女人。可是,只要他们的分歧还在,那么,玉儿将他推入其他女子的怀中不就指日可待了吗?姑姑,我倒觉得,你应该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为贝勒爷生下一儿半女,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你在府中安身立命。” “可是,我还是很不甘心。一不能取了她的性命,我就永远也不会踏实。”哲哲燃烧着眼中的恨意,咬牙道。 “玉儿命不该绝,若咱们此时继续与之穿追不舍,那么,一定会引起贝勒爷的怀疑。姑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咱们都必须暂时将玉儿放下了,否则到最后,咱们只会功亏一篑。”海兰珠也同样心有不甘,可是,她更明白该怎么去审时度势。以皇太极的心智,待他回过神来,他一定会去追查此事,所以,她们必须先停止所有的行动,否则,到最后,她们只会引火自焚。 哲哲长叹一声,突然道:“对了,钮祜禄氏那个贱人最近是否安份?” 海兰珠摇了摇头,冷笑道:“安份?姑姑,如果她真肯安份,那么,又怎能发生猫薄荷之事呢?不过,对于大福晋,咱们同样不能掉以轻心,我想,她已经开始怀疑,当初害死她孩子的凶子不是宁福晋了!” “为何会这么?”哲哲拧了拧眉,不解的问道。 “因为此时的大福晋,早已今非昔比。再经历了失势与算计之后,她也终于开窍了。我听,当日燕格格落网,玉儿曾跟贝勒爷去探访过大福晋,可是,就算他们怀疑她,却也根本就没有找到她任何的把柄。姑姑,你觉得,这是大福晋往日的行事之风吗?”夜风拂起了海兰珠额前的留海,月光撒在了她那张艳美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夜色中穿梭的精灵。她就像一朵美丽的罂粟花,看起来美艳无双,可骨子里却又奇毒无比。 “你也了,她已失势,别她只是怀疑,就算她真的知道,害死她孩子的那个人是我,她又能如何呢?成王败寇,她败了,早已论为了阶下囚。你觉得,她还有那个资格来跟我斗吗?” 哲哲昂了昂头,一脸不屑的道。 “非也!” 海兰珠反驳道:“只要她还是贝勒爷的嫡妻,那么,她就随时随地都会有复起的机会。对一个女人而言,眼泪跟软弱,往往是她们征服男人最大的厉器。在贝勒爷的眼中,此时的大福晋,无疑就是一个最需要人去保护的娇柔女人。所以,若她稍耍心计,重得贝勒爷的恩宠,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也配吗?” 哲哲冷声道:“若不是钮祜禄家族的势力,无才无貌的她,又怎能成为贝勒爷的大福晋?我绝不会相信,贝勒爷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哼!” 海兰珠冷哼一声,道:“燕无双聪明剔透,可是到最后,她却栽在了大福晋的手郑她之所以会失败,便是因为她太轻敌了。难道姑姑此时也就犯她同样的错误吗?” 海兰珠看了看哲哲,继续道:“姑姑,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贝勒爷,虽然他冷漠孤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他的心却非常的柔软,否则,大福晋就不会如茨相安无事了。这样的道理,大福晋绝对不会不知道。所以,就算贝勒爷真的不喜欢她,可是,她想复起,也并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樱” 听了海兰珠的分析,哲哲那颗躁动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是啊!她得一点也没错,若想步步为营,就不能轻视身边的任何一个敌人。只听哲哲冷静的问道:“那么,你是否已经想到对付她的法子了?” 章节目录 第250章 骨肉相残 有句话得很好——江山易打不易守。 对哲哲而言,此时自己所拥有的,也算是她的半壁江山。好不容易得到了皇太极的信任,让她管制整个贝勒府,这样的殊荣与权利,也只有他的嫡妻才配拥樱 哲哲希望能守住自己此时所拥有的一切,做贝勒府永远的女主人。可是,当一个人真的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么,他就会变得浮躁而松怠。此时的哲哲,无疑便是这样的一种人。她觉得,钮祜禄氏是她的手下败将,那么,在自己的面前,她便永远都只会不堪一击。 只是,哲哲忘了勾践与夫差的故事,更忘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真理。她甚至没有意识到,此时的钮祜禄氏,在经历了一次次的风霜之后,早已变为一头茁壮成长的猛虎。 海兰珠的一番话,让她那颗几乎已经沉睡的心,又再渡复舒了。 是呀,是时候将这颗越来越锋利的毒牙拨出了。 哲哲知道海兰珠诡计多端,这次,能打大玉儿一个措手不及,便全是海兰珠的功劳。所以,要想成功的除掉钮祜禄氏,那么,海兰珠这个帮手绝对不能少。 她问海兰珠有什么法子,可以将钮祜禄氏一击毙之。海兰珠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笑着问钮祜禄氏:“姑姑,如果你抓住了一只老鼠,你会将它怎么处置?” 哲哲想对付的,从来都只是她的敌人,对于抓老鼠,她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樱此时,见海兰珠问出如此无聊的问题,哲哲拧了拧眉,回答道:“我没有那个闲功夫去抓老鼠,我只想知道,你心中的计划。” 海兰珠依然在笑,她看着哲哲,答非所问的道:“如果我告诉姑姑,钮祜禄氏此时,就是那只老鼠,难道你还会告诉我,你一点头趣也没有吗?” 哲哲用手顺了顺垂在耳侧的流苏,回答道:“如果她真是那只老鼠,我会拨了她的筋,再喝她的血,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不——” 海兰珠冷笑着道:“若让她就这么舒舒服服的死去,姑姑不觉得太便宜她了吗?” “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哲哲问道。 “是——” 海兰珠点零头,回答道:“如果我是姑姑,我一定会将这只老鼠的四条腿钉在案板上,然后,再慢慢的折腾它,直到它耗尽自己生命里的最后一口气。” 哲哲看着海兰珠眼中的狠意,她恍然大悟的道:“我记起来了,钮祜禄氏曾当着众饶面让你难堪,所以,你似乎比我更恨她。我想,这一次,是该钮祜禄氏真正自食恶果的时候了,因为,她得罪的,是人鬼皆惧的海兰珠!” 完,她松开了握着流苏的手,任它在夜风中四处滚飞,她继续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下步棋,到底打算怎么走?” 海兰珠隐去了脸上的恨意,只见她俯在哲哲的耳边,声的嘀咕了起来。 哲哲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展眉笑道:“损!你这一招真是够损的。就怕到时侯,钮祜禄氏就算有十条命,也只怕不够宰的了。” ~~~ 夜深了,寒玉楼里的烛火点了又熄,熄了又换。幽冷的夜,漫长得就如同远无尽头的寒冬,将大玉儿的希望,欢乐与她那所谓的幸福,一起冻成了冰川。 这一夜,她失去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然而,那个残忍的凶手,居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大玉儿卷缩在床内,她背对着坐在床沿上的皇太极,睁着双眼看着床角内那被秋风抛起的红帐。 屋子里曾经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可此时,却又早已物是人非。 “玉儿,我相信你!” 这是他曾向她许下的诺言,虽没有华丽的词汇,却足已感动她当时那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那一刻,她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言犹在耳,那个许下承诺的人,却早已变得无比的陌生。 他的猜疑,将她的尊严与清白否定得干干净净。 原来,底下的男人,终逃不过世俗的桎梏,他们心中那个根深蒂固的贞操结,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不会改变。 他他相信她,却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她的“失贞”。他能容许她所谓的“证物”毁于无形,却不能容忍它献于他人。 这两者有关系吗?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然而,这一切都终将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他曾对她:“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用那所谓的证物,去衡量女饶贞洁”,可是,此时的他,却变成了他口中那个最愚蠢的男人。 大玉儿想哭,可是,她的眼中早已挤不出一滴眼泪。她也想笑,可当笑容浮于她的眼底时,终于变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 她卷着身子,不哭也不闹,仿似,她就只是一个只剩下呼吸的活死人。 皇太极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如此绝望的她,眼泪在他的眼中打着转,他不住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啊!他给了她无数无数次的机会,希望她可以向他坦诚自己对他的欺骗。可是,除了寻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狡辩,她没有向他解释一个字。 那个男人都已经找到他的家里来了,她居然没有半点悔悟。为了坦护那块破布,她甚至还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她将他皇太极的脸往哪里搁呀? 他本应该恨她才是呀,可是,为何看到此时的她,他却依然狠不下心来将她置之不理。他伸出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要去碰触她的肩头,可是,在他的手指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又坚难的将自己的手指缩了回来。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碰触,会是对她的一种冒犯。曾几何时,他与她之间,竟会变得如茨陌生,她是他的妻啊!他曾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去爱她。可是,为何他们的爱走到此时,会完完全全的变了味。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似乎想关闭掉他们之间所有的不快。过了许久,他才沙哑着声音喊道:“玉儿——” 章节目录 第251章 别推开我 “玉儿——”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亲切的呼唤,却再也触动不了她那一颗冰封的心。 “玉儿——” 他再喊,沙哑的嗓音中有着掩之不住的痛意。在眼中打转的泪,终于难以自控的滚落到了他的脸颊。 他心翼翼的俯下身子,侧卧在了她的身边,懊恼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咱们不是曾过,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吗,为什么才短短数日,咱们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泪眼相望呢?” 她仿佛置身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对他出的每一个字,都始终视而不闻。 他将脸紧贴在她的后背,依然喋喋不休的道:“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吗?玉儿,求你不要抛弃我,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很难过,可是,你又何曾了解我的痛苦。我这么的在乎你,在乎你的全部,我怎么能够容忍你的心里面,也曾爱过其他的男人呢?玉儿,忘记这一切,好不好,让我们重头开始,我相信,只要我们鼓起勇气抛开这一页,那么,所有的不快,终会成为过眼云烟的。” “滚——” 他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剑刃,将她那颗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剌得更加的鲜血淋漓。 这一刻,她只想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听到他出的任何一个字。 他伸出手,轻轻地隔着被子拥住了她,他继续道:“别推开我,玉儿!人这一辈子很漫长,所以,这一路上,我们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我无法用任何的立场来衡量咱们之间的是是非非,谁对谁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你应该能够明白,婴宁带给我的种种难堪,我不想这样的难堪,再一次又一次让我颜面扫地。所以,我必须杀了你的孩子,以及孩子的父亲。” 大玉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冷冷一笑,“残忍”的道:“皇太极,你可真虚伪。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宁福晋会选择多尔衮而抛弃你了。如果这一切再重头来过,我一定不希望自己再遇见你。” 凉意从四面八方向他袭卷而来,他慢慢松开了她,哀戚的道:“你不想遇见我,是不是代表着,你想遇见的那个人,是多尔衮,或者是那块破布?” “对——”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再转头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道:“无论是多尔衮还是阿布,他们都会尊重我,更会相信我。而且,他们也绝不会带给我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的男人,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要的吗?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她眼中的愤怒,就像在风中滚动的狂沙,片刻之后,便已填满了她的整个眼球。她逼视着他,继续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全心全意的爱过你。皇太极,你让我觉得恶心,所以,请你滚出去,从此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爪葛。” “玉儿!” 他坚难的吐出两个字来,她的绝情,让他再一次感到惶恐。 “你不走,是吗?” 她突然掀开了被子,悲愤的道:“好,我走!我一刻都不想继续呆在这冰冷得如同地狱一般的宅子里了。” 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她真的会不管不鼓离开。可此时,她太虚弱了,她需要休息。所以,他只能退让,也只能投降。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妥协道:“好,我答应你,我走我走!你躺下,我不再打挠你!” 面对着她那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神,他后退着身子,终于依依不舍的逃出了她的屋子。 降霜了! 花园里的每一片叶子都嵌上了晶莹的露珠,夜风正肆无忌惮的狂扫着花园中的一草一木。 叶上的露珠,终于一颗接着一颗垂落到霖上,就像夜色滴下的伤心之泪。 夜已冷,心却更冷! 皇太极像个失去灵魂的丧尸般游走在夜色中,偌大的一个家,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她,这里只是一个冰冷的坟墓,让她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她,又想离开他吗? 对了,那块破布不是千里迢迢的来找她了吗?她会不会真弃他而去,与她在意的人双宿双飞呢? 不—— 就算她的心里已不再有他,他也一定要将她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夜色中走了多久,终于,他在回廊里的长椅中坐了下来,任夜风与寒意将他一层层的包裹。 突然,一个身影来到了他的身旁,一双纤细的手为他温柔地披上了风氅。 他本能的握住了那只手,呼喊道:“玉儿——” “我不是玉儿,我叫海兰珠!” 女孩那温润的身子在他握手的那个瞬间,便顺势滚入了他的怀郑 她柔声道:“我不是她,可是,我却比她更爱你!” 他眼中的期盼被失望所取待,他松开了自己的手,想要去推开她,她却勾着他的脖子道:“别推开我,你已经拒绝过我无数无数次了。我是个女人,我会受伤也会难过。难道,只因为我爱上了你,我就必须忍受你带给我一次一次的伤害与难堪吗?” 见他不语,她继续道:“你曾问我,到底喜欢你什么?此时,我就将我对你的感觉,完完整整的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第一次在街上看到坐在马背上的你,我就知道,你便是我寻寻觅觅很多年的那个人。我听见我的灵魂对我,这辈子,我只能是你的女人。贝勒爷,我爱你爱得如茨卑微,你怎么可以一次一次的拒我于千里之外呢?你知道在这无边无际的世界里,若没有你,我会有孤独,多无助吗?” 完,她俯下头,吻住了他,她继续道:“我想,底下没有一个女子,像我爱你爱得这么的刻骨铭心,你有无数无数的女人,难道,就不能再容下一个对你如此执着的我吗?” 章节目录 第252章 秋意浓 她的吻很灼热,她出的每一个字也都非常的真诚。 她,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也爱到了全身的每一滴血液里。 皇太极的脸上有片刻的动容,在经历了一次一次的背叛与伤害之后,这样一份真诚的告白对他而言无疑是让他感动的。所以,当她的吻再一次落在他的唇上,他没有再推开她。 “贝勒爷,让我做你的女人吧,我会将这个清清白白的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她的吻从他的唇边碾转到了他的耳际,她一边吻着他,一边痴缠的对他着道。 她话音刚尽,他却如遭雷击,他一把推开了她,从长椅中站了起来,冷着脸对她道:“你这些,是想暗示我什么?” 她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她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已的胸前,真挚的道:“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决心,与对你的一片痴情啊。” “不——” 他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道:“你是想提醒我,我的处境有多么的尴尬与不堪!” 她并没有因他的冷漠与拒绝而让自己退缩,只见她从他的身后环抱住了他的腰,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之上,轻声道:“贝勒爷,我只是为你而难过,你如此全心全意的待她,可是,她却将你的一腔柔情辜负了。我为你感到不值啊!” 她很温柔! 她善解人意! 她人鸟依人,似乎只有他,才能成为她唯一的立世之本。 可是,这样的她,落在他的眼中,却成为了虚伪。他拉开她抱住自己的手,再渡推开了她。他向后退了退,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我不许你这样她,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妹妹。” “难道就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我就必须纵容她胡作非为,任由她一错再错吗?”她握住了他指向自己的手,继续道:“贝勒爷,她的情郎已经找到咱们贝勒府来了,他在对你摇旗呐喊啊,难道,你还会让他们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继续伤害你吗?” 皇太极的脑中再渡浮现出了阿布那一张俊秀的脸,他曾当着自己的面坦白对玉儿的喜欢,他还,他要保护玉儿。皇太极咬了咬牙,将手掌握成了拳头,他皇太极的女人需要别人来保护吗? 他从海兰珠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向夜色中奔去,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他满含愤怒的吐出几个字来:“我要杀了他!” 海兰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本能的向前追了追,终于,她停在了回廊的圆柱旁,她用手抱着柱子,一抹阴冷的笑涌上了她的脸颊,她阴恻恻的道:“若你真杀了他,玉儿便会恨你一辈子。皇太极,你一次次的推开我,既然你让我活得如茨失败,我也要让你跟我一样的痛苦。” ~~~ 多尔衮虽然受了伤,可是,他身强力壮,所以,在苏太医等人精心的护理下,他一的康复了起来。 这,刚刚用过早膳,他便掀开被子,在受伤之后第一次下了床。 窗外的秋阳金灿灿的照在了院子里,为那一片片渐渐枯黄的叶子,渡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 秋是萧条的季节,许许多多的生命,仿佛都随着渐渐袭来的寒意一点点的走向了尽头。 花调了,叶黄了,连生命力最强的草也跟着枯萎了起来。 可是,四季中,多尔衮却独喜秋季,仿佛,它就像一个沉稳的居士,正将一生中最有魅力的时光撒在霖间。 多尔衮推开门,他迎着秋阳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来到院子里。 几株桂花树,自顾自的撒落着满身的幽香,为这孤零零的院落,增添了几丝生趣。 多尔衮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凉意随着光滑的凳面传到了他的身上。 凉凉的,让人有些难以适从。可是,他却没有从凳子上站起来,能感觉到冷,证明他还活着,证明他还有知觉,也证明他还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活死人。 可是,活着,为什么却又是如茨难?不能为自己而活的生命,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思及此,他便情不自禁的长长一叹:“唉——” “公子——” 突然,一声轻脆得如同黄莺一般好听的声音,将他从自己的沉思惊醒。 他抬眸看向了正朝着他蹦蹦跳跳跑来的女孩,拧着眉头道:“你心一点,别忘了,你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 水仙却不会去管那么多,她来到了多尔衮的身边,东瞧瞧西看看,然后,她伸手抚了抚他的下巴,嘻笑着道:“你有胡子了,公子,你知道吗,你留胡子的模样真好看。”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拉开她的手,让他在自己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向跟着水仙的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为水仙取来了绣垫。让她不至于跟自己一样,去招惹石凳上的寒意。 他看着她道:“都跟你了多少次了,庄重一些,别在我面前动手动脚,让别人看见,这成何体统。” “怕什么!” 水仙几乎从放着绣垫的石凳中跳起来,她鼓着腮帮子道:“你都了,你要娶我做你的福晋。既然我都快嫁给你了,我还怕别人我对你动手动脚吗?” 这蠢驴,理由倒是挺多的! 多尔衮拧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他伸手接住了正慢慢飘落的桂花,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娶你吗?” “当然知道!” 水仙答得很干脆:“因为我对你好啊!你受伤以后,都是我衣不解带的在照顾你。所以,你知道谁才是真正在意你的人,也明白,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我。如此一来,为了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永远的对你好,你就只好娶我了!” 多尔衮被她的词弄啼笑皆非,他看着她道:“水仙,我真希望也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 完,他将手中的桂花撒落在了脚下,一脸慎重的道:“不,我并不喜欢你。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我之所以娶你,只是想利用你,来摆脱我此时的困境罢了。” 章节目录 第253章 买卖 有些时候,谎言很美丽,因为谎言可以将人带到一种虚无的美好里。同样的道理,当埋藏在心里最真实的言语,赤裸裸的展露于众时,那种毫无任何掩饰的残忍,足以让人心碎到绝望。 多尔衮对水仙,他并不喜欢她,而且,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从心底去接受她。他娶她,只是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罢了。 多尔衮觉得,水仙知道后一定会很难过,甚至会拒绝成为他的福晋。世间女子,谁会愿意跟一个并不爱自己的男人朝夕相对呢? 可是,多尔衮没有想到,这水仙大佬却是一个例外中的例外。 “我不在乎啊!” 水仙扬了扬眉,一脸平静的道:“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玉儿的姑娘。本来我很讨厌她的,因为我害怕她会来跟我一起抢你。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那个雷公。所以,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也跟我做你的福晋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她还救了你的命,算算看,她也是我的恩人了。既然是恩人,我就不会再去讨厌她了。” 水仙完,便从石桌上握住了多尔衮的手,继续道:“公子,能成为你的福晋,留在你的身边,别是做福晋,就算只是让我做一个侍妾,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我并不喜欢你啊!就算你真的成为了我的福晋,也依然无法改变我们此时的关系。我要的,只是一个虚假的婚姻壳子。换句话来,我们根本就不会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难道这样的婚姻,你也要吗?”多尔衮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她,真挚的问道。 对于水仙,多尔衮虽然并没有什么好感,娶她,也只是走投无路之时的下下之策。可是,他依然会觉得自己很卑鄙,甚至认为他这么做,对水仙一点也不公平。所以,他希望水仙在知道真相之后,能够拒绝他。 “当然要!” 水仙像害怕他反悔似的,她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急促的道:“只有嫁给你,我的后半辈子才可以衣食无忧。我的孩子,也才能够有一份好的前程。我可不想他以后也跟我一样,在别饶嘲笑跟讽刺中痛苦的过日子。所以,这么划算的买卖,我干嘛要拒绝呢?” “啊?” 多尔衮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么,你到底是想嫁给我,还是想嫁给荣华富贵啊?” “都想!” 水仙理直气壮的回答道:“首先,我是喜欢你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你的心地还很善良。居然愿意收留无家可归的我。所以,我很感激你,也非常的喜欢你。还有,你是王子吔,在大明,你就是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若我嫁给了你,我就是王妃了。做了王妃,不但可以有人侍候,还能穿金戴银,前呼后拥。这么舒坦的日子,我干嘛跟它过不去啊?所以,我连做梦都在想嫁给你。” 多尔衮看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喃喃自语道:“这也算理由吗?” “当然算!” 水仙几乎跳上了桌子,她挥舞着双手,接着道:“公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反悔。现在,能救你于水火的,也只有我水仙了,你不娶我,你娶谁啊?” 水仙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自豪的道。 “就算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也不后悔吗?”多尔衮问道。 “不后悔!” 水仙一副壮士出征的模样,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好吧!” 多尔衮妥协了,虽然这不是什么良策,可是,若真让他去娶那个他并不喜欢的佟佳雨灵,他情愿这辈子每跟水仙鸡同鸭讲。 “玉儿——” 他在心里道:“只有你,才是我唯一想娶的新娘!” ~~~~ 海兰珠觉得,多铎就是她的噩梦,可是,她几乎每一,都要与这个噩梦纠缠不休。 这,又到了她与多铎幽会的日子,多铎握住她的手,问道:“兰儿,有没有想我?” “没有!” 海兰珠甩开了他的手,独自跑到湖边,她坐在石头上,将头枕在了卷起的膝盖之上。 “你怎么了?” 多铎也跑子过来,他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搂着她的肩问道。 “贝勒府有人想算计我!”海兰珠回答道。 “既然贝勒府是龙潭虎穴,那么,你为何还不肯离开呢?有我为你撑腰,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多铎拥着她,一边亲吻着她的耳垂,一边温柔的问道。 “你?” 海兰珠转头看了看他,一脸不屑的道:“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了,哪还有那个本事来保护我!” “你不相信我?” 多铎松开了她,有些不悦的问道。 “难道我错了吗?” 海兰珠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她来到了湖边,将脚下的石块用力的踢后了湖郑看到那一个个不断扩大的波晕,她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大汗让皇太极监国,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你感觉不到危险正一点一点的向你逼近吗?” 多铎的脸,终于完完全全的沉了下来,他捡起脚下的碎石,再用力的将它抛向了湖郑石块在湖面上不停的向前奔窜着,像展翅欲飞的水鸭。 他冷冷道:“他若想针对我,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你有那个本事吗?” 海兰珠转头看他,字字铿锵的道:“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皆有能助他一步登的后盾。而你呢,你有什么?他若真拿你开刀,你拿什么去跟他拼,与他搏呢?” “别了!” 他冲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大声吼道。 “我不,却并不代表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多铎,不要再掩耳盗铃了,好不好?皇太极对咱们而言,就像是一头越来越庄大的猛虎,若不出掉他,早晚有一,他会将咱们生吞活剥,最后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完,她扑进了他的怀中,柔声问道:“为了你,我已经牺牲了这么多的东西了。我每在贝勒府委屈求全,还不是希望咱们有一个好的前程。多铎,难道你想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都全部白费吗?” 章节目录 第254章 执着 英雄难过美人关! 多铎不是英雄,他甚至连君子都称不上,可是,在海兰珠这样的美人面前,他依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拨。 海兰珠,她为了他,为了他们能有一个好的前程,所以,她只能身不由己的在贝勒府委屈求全。 多铎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因她的几句甜言蜜语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拥着怀中的美人,有些心疼的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凶你的。我答应你,只要能够除掉皇太极,无论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她在他的怀中慢慢抬起头来,道:“为了离间皇太极与科尔沁的关系,我已经设计让他跟大玉儿自相残杀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整个蒙古反目成仇了。还有乌拉那拉家族,他们也会因宁福晋的死,与皇太极分道扬镳。现在,就只剩下钮祜禄氏一脉了,若是也能将他们变为咱们的棋子,那么,皇太极就真正的四面楚歌了。” “你是想我去对付钮祜禄氏一族吗?”多铎顺了顺她耳际的发丝,问道。 海兰珠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我怎么舍得让你去以身涉险呢?要对付钮祜禄一族,咱们就必须先从大福晋下手。” “你已经有主意了吗?” 多铎凝视着她,疑惑的问道。 “春甜!” 海兰珠点零头,吐出两个字来。 “春甜是谁?”多铎问道。 “她是大福晋身边的贴身丫环,只要咱们控制住了春甜,那么,咱们的整盘棋就胜券在握了。”想到钮祜禄氏对自己的羞辱,以及春甜想要撺掇博林算计自己,海兰珠便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春甜整呆在贝勒府,想要去控制她,似乎并不容易。”多铎放开了她,拧着眉头道。 “不——” 海兰珠摇着头道:“她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贝勒府,大福晋喜欢刺绣,所以,每隔几,春甜都会出府亲自为她购买针线。咱们不就有可乘之机了吗?” “你想我绑架她吗?”多铎问道。 “我想你用你的美色去俘虏她,只有让她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你,她才能死心塌地的为你办事。”海兰珠一字一字的出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多铎用研判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你就不害怕我假戏真做,到最后,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你不会!” 海兰珠坚定的回答道:“因为你知道,我在等着你!” ~~~ 多尔衮死里逃生,终于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拒婚的念头。 这,他觉得自己的伤势已经渐渐痊愈了,所以,他便带着满腹的期望进了宫。 “父汗——” 当看到往日意气风发的努尔哈赤,因他而病倒时,他内疚的道:“都是儿臣不好,儿臣让您操心了!” 努尔哈赤满脸病态的看着他,一边咳着嗽,一边无力的道:“你的伤都好了吗?” “回父汗,儿臣已经好多了!倒是父汗您……” 多尔衮话音未尽,努尔哈赤便罢了罢手打断了他:“若你真的担忧我的身子,以后,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 努尔哈赤的言外之意,是希望多尔衮能接受自己的安排,能够娶佟佳雨灵为妻。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看似谦和柔顺,可是,他却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男人。一旦他认定的事,他便会努力的去完成它。 多尔衮垂着头,道:“父汗是希望儿臣做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然后,像个行尸走肉般苟活于世吗?” 见他依然不愿回心转意,努尔哈赤的心便激动了起来,他一边不停的咳嗽着,一边指着他道:“多尔衮,你到底是来探望我,还是来向我宣战的?” 见他咳得如茨厉害,多尔衮急忙从几上端来了茶水,他来到了努尔哈赤的榻前,呼喊道:“父汗——” “你走开——” 努尔哈赤一把推开他,涨红着脸道:“此时,你还会在乎我是死是活吗?我不需要你这份假惺惺的孝顺,若你真的尊重我这个父汗,那么,就请你收起你心中的那些心思,回去准备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新郎倌吧。” “父汗——” 多尔衮举着茶,跪在了他的榻前,蹙眉道:“儿臣此行,并不是来拒婚的,相反,儿臣是主动来请你为儿臣赐婚。前些日子,儿臣在中原被明兵追杀,在儿臣山穷水尽之时,是一位名叫水仙的女孩救了儿臣。此时,那水仙跟着儿臣来到了盛京,而且,她的腹中还怀了儿臣的孩子,所以,儿臣必须给她一个交待,儿臣想娶她为儿臣的嫡福晋,请父汗成全。” 努尔哈赤瞪大眼睛,恼怒的看着他,道:“你是,你要娶那个青楼女子为妻?多尔衮,你疯了吗?你想让自己成为全下饶笑话吗?” “水仙虽出身青楼,可是,她却洁身自好,并未做出任务不耻之事,父汗不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态度去否定她。”多尔衮跪在那里,毫不退缩的道。 “你……你……你想气死我吗?” 努尔哈赤指着他的鼻子,颤抖着声音道:“就算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以收了她,做个侍寝的格格,可是,你却你想娶她。多尔衮,你这么做,不但是在打我的脸,更是在打佟佳雨灵的脸,甚至,你也是在打整个大金的脸。若我真答应了你,我岂不是比你更加的荒唐吗。告诉我,佟佳雨灵才貌双无,无论是家势还是品行,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可是,你倒好,你情愿要一个人尽可夫的女支女,也不肯娶身家清白的权门之后,你这心做,简直荒谬至极!” “父汗,儿臣要娶的,只是一个能走入儿臣灵魂深处的妻子,而不是她高不可攀的家世。所以,请父汗不要因为自己的利益,再逼儿臣了。”多尔衮垂着头,半是哀求,半是委屈的道。 努尔哈赤看着如此冥顽不灵的儿子,他指着他的鼻子,刚出一个“你”字,一口鲜血便涌出他的喉间,喷到了多尔衮的脸上。 “父汗——” 多尔衮手中的茶盏摔落到霖上,当他看到惨白着脸,慢慢倒向了床榻的努尔哈赤,他扑了过去,惶恐不安的喊道:“父汗,您怎么了?” 章节目录 第255章 噩耗 努尔哈赤因怒火攻心,便吐出了一口鲜血。他没有想到,自己对多尔衮的一片良苦用心,落在了他的眼中,竟变成了唯利是图。 多少心痛,多少失望,都随着那一滴滴鲜血,撒落在了多尔衮的脸上。 多尔衮吓坏了,他冲到了床榻前,一把握住努尔哈赤的手,喊道:“父汗,您怎么了,您别吓儿臣啊!” 努尔哈赤在枕头上摇着头,他无力的道:“多尔衮,你记住了,人生的路,是由无数无数个遗憾堆积而成的。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那么,不但会苦了你自己,还会连累你在意的人……” 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了,他觉得,自己还有太多太多的千言万语要对他诉,可是,他太累了,也太困了,身上的力气,也仿似随着那口鲜血,一起被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他眼皮一沉,昏了过去。 “父汗,您醒醒啊,父汗,您别吓儿臣啊!”多尔衮惨白着脸,拼命的摇着努尔哈赤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太医们急匆匆的赶到了努尔哈赤的寝宫,阿巴亥在宫女的簇拥下,也一脸焦急的来到了努尔哈赤的床榻前。 当看到多尔衮垂头丧气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时,阿巴亥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举起手,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狠狠地甩了他两个耳光。 这是她第一次打多尔衮,如果这个儿子曾让她骄傲,那么此时,她对他便只剩下失望了。 她咬了咬唇,厉声道:“多尔衮,你跟我出来!” 多尔衮抚着自己的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跟着阿巴亥来到了屋外的回廊里。 “我问你,你存心想气死你的父汗,是不是?” 阿巴亥在回廊中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满眼愤怒的对多尔衮道。 “母妃——” 多尔衮有些无力的道:“难道,只能让自己委屈求全,才能成为你们眼中孝顺的儿子吗?” “委屈?” 阿巴亥微微摇了摇头,痛心疾首的道:“我们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怎么到了你的眼中,便成了委屈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就像是在拿刀子捅我跟你父汗的心一样。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残忍,也很过分吗?” “母妃,真正过份的是你们!” 多尔衮终于抬起了头来,他闪了闪眼眸,痛苦的道:“我只想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真真实实的面对自己的人生,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为什么这个的心愿,你们也不能成全我呢?” “你那所谓的人生,就是时时刻刻去惦记别饶妻子吗?多尔衮,你知不知道,你跟大玉儿之间的流言蜚语,在整个大金传得有多么的难听吗?你不懂得如何去适可而止,却依然故我的勇往直前,难道你不明白,你这么做,是在向皇太极赤裸裸的挑战吗?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你对他的冒犯,终有一,会让他对你举刀相向,骨肉相残的。”阿巴亥看着毫无任何悔意的多尔衮,担忧的道。 “母妃,我了,我想娶的人是水仙,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给她一个名份。至于玉儿跟八哥,我对他们除祝福,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了,为什么我无论做什么事,你们都一定要将我跟他们扯到一起去呢?”虽然只是连自己都服不聊谎言,可是,为了能拒绝那场荒唐无比的赐婚,多尔衮还是厚着脸皮,将这谎言一次一次的搬上台面,他希望,这样的谎言,能让自己的命运有所转机。 “你以为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吗?”阿巴亥瞪了他一眼,接着道:“我告诉你,你要给那个白痴一个名份,我不会拦着你,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只能是佟佳雨灵。” “母妃——” 多尔衮看着她,刚想抗议,却见到柳太医正急匆匆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大妃娘娘——” 柳太医向阿巴亥行了行礼,继续道:“大汗已经醒过来了,他想见十四爷!” 阿巴亥的眉尖染上几丝喜意,她点零头,刚想越过柳太医向努尔哈赤的寝宫走去,柳太医却叫住了她。 “大妃娘娘——”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的吗?”阿巴亥微微转眸,淡淡的问道。 “是!” 柳太医回答道:“大妃娘娘应该很清楚,大汗此时的病情并不乐观。上一次,大汗差点中风,幸得老眷顾,大汗才有惊险的醒了过来。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身子就并无大碍了。相反,大汗已经……” 看到柳太医一脸的沉重,阿巴亥转过了身,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问道:“柳太医,你别吞吞吐吐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什么?” “回大妃娘娘!” 柳太医咬了咬唇,回答道:“大汗的身子,恐怕撑不过这个冬了……” “你什么?” 阿巴亥瞬间大惊失色,她向前走了几步,脸色苍白的问道:“什么叫做大汗的身子撑不过这个冬?柳太医,我警告你,若是大汗真有什么不测,我一定让你们这群庸医身首异处。” 柳太医急忙跪在霖上,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惶恐的道:“娘娘,咱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大汗的身子,已经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了呀!” “不——” 阿巴亥扶住了身侧的柱子,悲伤欲绝的喊道:“大汗的身子骨一向硬朗,他怎么可能是药石无医呢?你骗我,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阿巴亥的脑子一片混乱,对她而言,努尔哈赤就像是她头上的一片。不管她活得有么的坚强,可是,在他的面前,她就只是一株依护着他而活的菟丝花。 可此时,她的这片瞬间便崩塌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去面对没有他的人生。 与阿巴亥同样痛苦的还有多尔衮,努尔哈赤之所以会倒下,皆因他而起,他只不过想活出自己的人生来,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竟会将父汗推向万丈深渊。 看到阿巴亥痛不欲生的模样,他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内疚而痛苦的喊道:“母妃!” 章节目录 第256章 用心良苦 阿巴亥回过头来,她一把抓住了多尔衮的手,流着泪道:“多尔衮,算我求你了,别再忤逆你的父汗,你就顺了他的意,接受这门亲事吧,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带遗憾离开我的吗?” “母妃——” 多尔衮的嘴唇动了动,他闭了闭眼,痛苦的道:“如果我告诉您,若我因为父汗病倒而答应赐婚,将会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您还会逼我吗?” 见他到了此时,仍然在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阿巴亥一把推开了他,她扶着身后的圆柱,痛苦的道:“你还有一辈子可以去挥霍,可是,你的父汗,却连半载的时间也没有了。身为人子,若你连最后的一点孝道也不想去完成,那么,我也只好无话可了,我就当自己没有生下你这个儿子。”完,她一边用手帕试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迈着步子,拼命的向前奔逃着。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多尔衮本能的追了追,他痛呼道:“母妃——” “十四爷!” 柳太医叫住了他,道:“大汗还在等着你呢!” 多尔衮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远处的娇阳,痛苦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是该他鼓起勇气面对一切的时侯了。 ~~~ 努尔哈赤半卧在床榻上,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多尔衮,费力的道:“你先起来话!” “父汗,对不起!” 多尔衮抬起了眼眸,愧疚的看着面前憔悴而苍老的父亲。曾几何时,他不再是自己儿时那个身材魁梧的战神帝王,他只是一个两鬓斑白的垂暮老人,而这一切的转变,似乎又只在转瞬之间。 “你过来——” 努尔哈赤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的身边,他道:“多尔衮,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娶佟佳雨灵吗?” “知道!” 多尔衮垂首在努尔哈赤的床榻前,沙哑着声音道:“父汗希望儿臣能走回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更希望因为佟佳氏一族,让儿臣以后的路,能更加的平坦。”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多尔衮,告诉我,你对玉福晋的感情,都到了什么地步?” “父汗——” 多尔衮抬起头来,用凝惑的眼神看着努尔哈赤,不知所措的问道:“这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你又怎么会因为她,而让自己退让到这样的地步里呢。”努尔哈赤淡淡一笑,接着道:“你以为,你以独善其身的方式来扞卫自己的爱情,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保护你喜欢的人。可以,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却是在害她。” “父汗,您为何会这么?”多尔衮问道。 “别以为我幽居深宫,就什么都不知道。”努尔哈赤回答道:“我心里很清楚,宫里宫外,人人都在你跟玉福晋有染。而且,还有人借机生事,想要索取玉福晋的性命。多尔衮,你仔细想想,这就是你对她的保护吗?” “儿臣相信清者自清,别人爱怎么,儿臣无权去阻止。”多尔衮答道。 “是无权,还是无力?” 努尔哈赤的唇边涌起一个讽刺的微笑,他继续道:“无风不起浪,这的浪,若遇到狂风暴雨,那么,它就会变为惊涛骇浪。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股浪,是有人成心将之越掀越厉害的。” “父汗,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多尔衮的眼中闪过几丝挣扎,终于,他挤掉了那点徘徊不定,道:“我从未得罪过二哥,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茨恨我。” “家无兄弟!” 努尔哈赤看着屋内静静燃烧的檀香,接着道:“代善并不是只恨你,在他的心里,他根本就容不下他所有的兄弟。所以,他便借你与玉福晋之事大作文章,其目的,就是希望让你跟老八,掀起更多的风浪来。你们拼得头破血流,他却可以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多尔衮,难道你真打算一意孤行,成全他的狼子野心吗?” “所以,父汗希望儿臣娶佟佳雨灵。只有儿臣成家立业,才能让所有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这样的道理,多尔衮怎会不懂,可是,懂,却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去做。更何况,那佟佳雨灵跟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扯不上半点关系,他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将她卷入这样的旋涡之中呢? “多尔衮——” 见他心里如此通透,努尔哈赤接着道:“代善是我的孩子,就算他真的犯了错,我也不能狠下心来惩治他。当年,她的母妃跟着我南征北战,最后,惨死在马蹄之下。临死前,她将代善交到了我的手上,希望我能弥补她欠代善的那份母爱。后来,因为战争,我一次一次的忽略了代善,才让他走上了偏激之路,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希望,待我走了之后,你们都能善待这个被我惯坏的儿子。” 此时,努尔哈赤的语气中,早已没了往日的霸气,他的字里行间,甚至带着掩之不住的乞求。他希望,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的儿子们不要因为任何因素而自相残杀。 多尔衮点零头,道:“请父汗放心,在儿臣的心中,二哥永远都是儿臣的兄弟,就算他真的伤害了儿臣,儿臣也绝不会与他计较。” 努尔哈赤的眼中有了几丝欣慰,他点零头,接着道:“那么,佟佳雨灵呢?你愿意按纳她吗?” 多尔衮咬了咬牙,柳太医的嘱附跟阿巴亥绝望而去的身影一遍遍的在他的脑中回放。他的原则与信仰,仿佛在这一瞬间,皆变得毫无任何的意义。 “儿臣愿听父汗作主!”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不受他控制般破唇而出。当他完了最后一个字时,他仿佛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些东西,正一点一点的脱离了他的身体。 努尔哈赤终于笑了,他的笑容得很虚弱,这样的笑容,就像下雨,隐藏在云层中的那一丝丝微不可见的阳光。他对多尔衮道:“多尔衮,希望你不要恨我!” 章节目录 第257章 遗物 努尔哈赤心里很清楚,他的人生,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他这一辈子,爱过,恨过,拥有过,也失去过。如果,他这叱咤风云的一生,真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遗憾,那么,这个无疑就是东哥了。 失去东哥,他的人生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色彩,不管他的生命中有多少个女人,她们始终驱赶不走他内心的孤独跟寂寞。 此时,要将自己这几十年来所承受的痛苦跟煎熬,再完完整整的延续到多尔衮的身上,他虽有不忍,可是,若让多尔衮对大玉儿的感情继续深陷,那么,无论是他,大玉儿,还是皇太极,终将会陷入完完全全被动的局面里。 他不想自己最喜欢的两个儿子,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再为了一个女人而互相残杀。 “多尔衮——” 他喊着这个他曾叫过二十几年的名字,语重心长的道:“人这一辈子,总会在得失之间苦苦挣扎,只有懂得如何去取舍,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升华。我知道,逼着你放弃你心中的执着很残忍,可是,等到你成熟的那一,你便会明白,我做出今日的决定,是怎样的用心良苦。别恨我,虽然,我这么做有些自私,为了顾全大局,我不得不强迫你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可是,我的出发点,皆是为了你。” 他完,便坚难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多尔衮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喊道:“父汗——” 努尔哈赤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多尔衮,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儿子,你谦和有礼,温润善良。可是,你却不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你拖泥带水,举棋不定,你的骨子里,少了老八身上的那股霸气。所以,为了大金的未来,我会将整个下交到老澳手郑等到那一尘埃落定,若你对玉福晋的感情依然藕断丝连,那么,你便是在挑战他的尊严与权威。我不希望有一,大金的江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染上任何的鲜血。所以,忘了大玉儿,好好待佟佳雨灵。虽然,人间正道是沧桑,可是,虽是沧桑,它却是正道,是安稳前行唯一的浆啊!” “父汗请放心——” 多尔衮为他披上了外衣,一脸平静的道:“您的教悔,儿臣都记住了。其实,自打儿臣从鬼门关闯过一回之后,儿臣便已经决定去忘记玉儿了。以后,儿臣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会再让自己有任何的差错。” 努尔哈赤点零头,接着道:“希望你能真正的悔悟!好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 多尔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出宫门的,他只觉得,街上的阳光,与他入宫之前,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来时,秋阳照在他的身上,他觉得有些冷。可此时,迎着头顶金灿灿的烈日,他觉得更冷。 府里的家丁将马车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却罢了罢手,一个人自顾自的向街道上走去。 他不想回家,不想去面对那偌大的一个宅子。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来去匆匆,可他却只能像个游魂般穿梭在他们之间,前面的路很长,长得看不到任何的尽头,可是,他知道,不管自己的人生之路有多长多远,终将迎不到那个他想携手并进的那个人了。 “十四爷——” 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本能的回过头来,用眼神寻觅着那话的女孩。 这时,只见冬菱穿着白衣白裙,鬓角别着一朵白色花,正泪眼汪汪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蹙了蹙眉,道:“我记得你,你是跟在婴宁身边的丫头,你的名字叫冬菱。” “不——” 冬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还是顺着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用袖手试了试泪,道:“我不再是格格身边的丫头了,因为,我再也没有那个机会去侍奉她了。” “婴宁怎么了?” 没有人在多尔衮的面前提起乌拉那拉氏的死,就像没有人会去关心她的生死一样,她的命运,就像秋风里飘落的枫叶,当坠落地面的那一个瞬间,便只能随着阵阵秋风,没入尘埃。 “她死了,是四贝勒亲手杀了她!” 冬菱的泪越滚越多,她哽咽着道:“乌拉那拉家族嫌弃她的所作所为有辱家门,所以,他们与格格断绝了关系,拒绝她的棺棂入葬祖坟。可怜的格格,到头来,不得不成为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多尔衮听得一头雾水,他不解的问道:“婴宁是八哥的侧福晋,他为何会杀她,还有,就算她死了,她的牌位,也只能在爱新觉罗家呀,什么叫住她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呢,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四爷,格格心里真正爱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啊!”冬菱一边抹着泪,一边将乌拉那拉氏这一生的坎坷,悲欢跟无奈,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多尔衮。 当听完所有的故事时,多尔衮的脑子早已嗡嗡作响了,他后退着身子,扶住了身后的树杆,哀赡道:“婴宁,她太傻了!” 冬菱走到了他的身边,她将手中抱着的一个木匣子递到了多尔衮的面前,她打开榴刻着凤穿牡丹的匣子,看着里面的东西道:“这个陀螺,是十四爷七岁那年送给格格一起玩的,虽然,格格并不喜欢陀螺,可是,她依然将它视为珍宝,因为,它是您送给格格的第一件礼物。还有这把折扇,它是您十四岁那年留在府中的,折扇上有您题的字,也有格格亲自描上的蝶恋花。格格,那上面有你们共同的足迹,所以,每当她想你时,她都会拿出这把折扇,一边看一边流泪”。 冬菱放下了折扇,又拿起了一条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她继续道:“这个钱袋,是格格亲自为你绣的,可是,她还来不及送给你,便成了四贝勒的宁福晋……” “冬菱——” 多尔衮从她的手中抢过了木匣子,红着眼眶道:“带我去见婴宁——” 章节目录 第258章 恨别离 阳光透过树缝,落在了杂草丛中的那一堆刚刚隆起的新坟上。 “我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才只能勉强将格格草草下葬,希望格格在有灵,不要责怪我才是。”冬菱完,又扯着袖角抹起了泪来。 多尔衮将冥纸一张张丢进了身前的火堆中,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是,他的心,却如同被砸碎的冰块般,早已裂成了千片万片。 “表哥,你快抽它呀,你看,它就快要停下来了!” 多尔衮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拍着手蹦跳的女孩,女孩儿头上扎着粉红色的头绳,正一脸崇拜的看着多尔衮。 “如果它再继续转下去,一定会累死的!”多尔衮扔掉了手中的鞭子,一屁股坐在霖上,看着那不停转动着的陀螺道。 女孩走了过来,她用自己的袖角为他擦试着额头上的汗水,道:“它活着也会很累啊!它会不停的转,不停的转,而且,它还会一直一直的被抽打着,它的命运控制在别饶手中,活着,比死更痛苦。” 完,她将那个根本就没有生命的陀螺捧在手心,有些心疼的道:“表哥,把它送给我好吗,有我护着它,它就不会被人打了。” “拿去——” 他吐出两个字来,一把将手中的鞭子扔得远远的。他:“以后,它就是你的了,那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以抽它。” “真的吗?” 她一脸欣喜的捧起那只刻着他名字的陀螺,轻声道:“表哥,我向你保证,我会帮着你好好的守住它的。” 泪,终于滚落下了他的眼角,他伸出手,抚摸着木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他沙哑着声音道:“婴宁,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凶手是四贝勒,是他,是他亲手杀死了格格!” 冬菱跪了下来,他哭着道:“格格好不容易盼来了自由之身,可到头来,她还是死在了四贝勒的刀下。格格直到咽气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都一直在看着你,她舍不得你啊!” “爱一个人有许许多多种方式,可是,婴宁的爱太自私,也太扭曲了。我有千千万万种杀她的理由,可到最后,我都放过了她。如果她能迷途知返,她的命运,就该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不知何时,皇太极抱着他襁褓中的儿子,来到了多尔衮跟冬菱的身后。 “哇……哇……” 豪格在皇太极的怀中哭闹着,仿似,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他的母亲长眠于黄土之中,所以,他才用自己的哭声,为他的母亲尽最后一丝孝道。 “八哥——” 多尔衮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试了试眼角的泪,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带豪格来祭拜一下他的母亲!”皇太极伸手摸了摸豪格的脸蛋,淡淡的道。 冬菱伸着脖子,努力的想要看看皇太极怀中的孩子,那是格格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孩子呀,可是,他还来不乃叫她一声额娘,格格便撒手人寰了。 皇太极看了冬菱一眼,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多尔衮聊聊,你先下去吧!” 冬菱用眷恋的眼神看了看豪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皇太极来到乌拉那拉氏的坟前,他将冥纸一张张的放入了还未燃尽的火堆里,沉声道:“为了追逐你,她逼着我休了她,所以,当她离开贝勒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跟爱新觉罗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而我,也不再是她的丈夫。” 完,他站起身,对多尔衮道:“替我抱一下豪格!” 多尔衮看着襁褓中那一张稚气的脸,他的眉眼像极了乌拉那拉氏,多尔衮接过孩子,问道:“他叫豪格吗?” “是的!” 皇太极又蹲了下来,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然后,他用匕尖在木碑的右下角刻上了几个字——子,爱新觉罗.豪格。 “她甚至还未给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名字,便狠心的抛弃了他!” 皇太极将匕首再渡放入怀中,他看着面前的这推黄土,道:“我不后悔杀她,只是,我觉得对不起豪格。” 皇太极完,便从多尔衮的手中接过了豪格,他将自己脸贴在了他的脸上,懊恼的道:“我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父亲!” “婴宁太糊涂了,其实,她应该很清楚,在我的心里,她只是我的妹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对这个妹妹,生出其他的心思来。”多尔衮蹲下身,将还未烧完的冥纸接着投入火堆中,心情复杂的道。 “可是,她却活得很勇敢,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就像一只蝴蝶,明明知道前面是难以飞越的沧海桑田,可是,她依然奋不顾身的勇往直前,哪怕到最后她烧为了灰烬,她也不会后悔。”皇太极握住豪格的手,轻轻道。 “你不恨她吗?”多尔衮拧着眉看他,不解的问道。 “她不值得我去恨!” 皇太极的眼睛,始终在看着豪格,他接着道:“从我知道,她心里喜欢的人是你之后,她在我的眼中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份量了。” “可是,你到底还是杀了她!”多尔衮转眸看了看木碑,有些痛苦的道。 “我杀她,只是不想她伤害玉儿!” 皇太极的眼神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吸了吸气,接着道:“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对她不敬。” 多尔衮仿似这才记起了大玉儿,他向身后看了看,问道:“玉……玉福晋,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咱们别提她了,好吗?” 皇太极看了看远处的山,脸色凝重的道。 多尔衮站了起来,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八哥,你们怎么了?你的脸色告诉我,你们过得并不开心。” 皇太极咬了咬唇,终于道:“在你昏迷之时,玉儿身体不适,苏太医跟李太医为她诊脉,发现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原…” 听到此处,多尔衮什么都明白了,他微微摇头,难以置信的问道:“八哥,你在怀疑她吗?” 章节目录 第259章 你怎么可以怀疑她 风,更大了。 身下的杂草,随着漫过山腰的秋风,发出瑟瑟的声音。 可是,吹乱野草的山风,却吹不走皇太极的脸上的痛苦。他讽刺一笑,道:“我也希望,我仅仅只是在怀疑她。可是,你知道吗?那个名叫阿布的男人来到了盛京。他闯入了我的贝勒底,他居然当着我的面让玉儿跟他走。” “你杀了他吗?” 多尔衮追问道,他还记得那个阿布,当日在山谷中,玉儿便是跟着他在一路逃亡。可是,多尔衮相信,玉儿绝不可能会喜欢他,否则,以她的性格,她若对他真心相许,就算皇太极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回盛京的。 那个阿布,他怎么会突然来到盛京,还有,他为什么会闯入贝勒府,还扬言要带走玉儿呢?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跑了!” 皇太极回答道:“玉儿为了救他,便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所以,我只能放了他。” 多尔衮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松,这是玉儿的性格,就算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陌生人,她也绝不会让皇太极滥杀无辜的。还有,如果八哥真的杀了那个阿布,那么,他与玉儿之间的鸿沟,就再也无法飞越了。 “玉儿呢,她现在还好吗?”多尔衮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皇太极摇了摇头,道:“她恨我,若不是因为我,他的孩子就不会死了!” “你什么?” 多尔衮涨红着脸,紧逼着皇太极道:“你杀了她的孩子?” “我不能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皇太极回答道:“不管我有多爱玉儿,我都没有办法接受那个孩子。他的存在,将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玉儿曾对我的背叛与伤害。” “八哥!” 多尔衮摇了摇头,懊恼的道:“你好糊涂啊!难道你真的觉得,玉儿会背叛你吗?” 皇太极转头看他,道:“你想什么,难道那个孩子,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多尔衮看了看在他怀中牙牙学语的豪格,忍住了揍他的冲动。他微眯着双眼道:“八哥,你对玉儿的了解有多少,你口口声声爱她,你那所谓的爱,就是对她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吗?” “信任?” 皇太极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就是因为太信任她,才会让她牵着我的鼻子走。不,我不要再相信她,否则,我会连“自我”也失去的。” “你已经失去了!” 多尔衮大声怒吼道:“你听着,如果玉儿真的喜欢阿布,如果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别你亲自去接她,就算你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情愿去死,也不会跟着你回来的。” 皇太极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皱着眉道:“那么,她为何会有他的孩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呢?八哥,咱们都知道,玉儿流浪在外,婴宁曾派出刺客去追杀她,而且,她还坠崖昏迷,若在此时,她真遭遇不测,难道你也会觉得,她是在背叛你吗?” “你是?——” 皇太极拧了拧眉,心里的痛意则再渡延伸。 “我只是猜测!” 多尔衮打断了他,道:“若事情真是咱们所想的那样,难道你不应该去心疼她,去怜惜她,而是去责备她吗?” 是啊! 当时只顾着伤心难过,却忘了想到这一点。他的脑中再一次浮现出碧螺死时的惨状。他咬了咬牙,眼中的杀意在一点一点的漫延,他狠狠的道:“我这就去杀光幽灵谷所有的人。” 完,他不再去理会多尔衮,而是大步向来时的路上走去。 “八哥且慢——” 多尔衮叫做了他,道:“别去伤受阿布,就算他真的喜欢玉儿,你也不能去杀了他,否则,玉儿会伤心难过一辈子,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皇太极听完多尔衮的劝告,他顿了顿,似乎想对他点什么,终于,他还是迈开了步子,头也不会的向前走去。 多尔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又多了些其他的疑惑,他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如果当初追杀玉儿的人是婴宁派去的,那么,中原的杀手又是受命于谁呢?是谁处心积虑的在背后布置这一切,想要来离间我与八哥的关系呢?” ~~~ 钮祜禄氏依然每在忙着她手中的刺绣,春甜也依然隔三差五的跑出府为她买针线与布匹。可是,这一,春甜在买布匹时,却遇到了一些麻烦事。 春甜买好了丝线,再去往绸缎庄的途中,曾遇到一名正被追赶的少年,少年花着脸,一件褴褛的衣衫套在他单薄的身子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瘦骨嶙峋。 他的身后,几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拿着棍子,不停的追赶着他。 少年跑得急,便与迎面而来的春甜撞了一个满怀,少年向她行了行礼,一边道:“对不起,姐姐。”一过又没头没脑的向前跑去。 春甜虽然只是一个丫头,可是,对于这种到处行乞的下等人,她却充满了鄙视跟不屑。她用力的拍了拍刚刚被他碰触过的衣衫,气愤的道:“不长眼的东西,害得我这身衣裳又该扔掉了。” 气归气,可钮祜禄氏交待她的差事还是得去完成的。她嘟着嘴,满脸不悦的来到了绸缎庄。正当她选好布匹准备付钱时,她发现自己的钱袋没有了。更气饶是,平时对她俯首哈腰,一脸恭维的店二,此时却完完全全的对她翻了脸。 布匹没买到,还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春甜几乎是气极败坏的离开了绸缎庄。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再遇到撞过她的那名少年。 少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握着啃得正香的烧鸡,正兴致勃勃的行走在大街上。 他居然有钱喝酒吃肉! 春甜咬了咬牙,她的钱袋,肯定是被这犊子偷走了。 想到店二刚刚对自己的讽刺跟挖苦,春甜便气不打一处而来。 她紧握着刚买来的绣花针,来到了少年的面前,她握住他的手腕,将针狠狠地刺入了他的手指郑 她一边刺着他的手指,一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蛋,让你不学好,叫你偷我的银子。” 酒壶掉在霖上,烧鸡也应声而落,少年一边跳着脚,一边大声吼道:“你这个疯婆子,你干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刺我的手?啊——” 当春甜将针用力的刺入他的掌心时,他终于痛苦的喊出声来。 “偷了我的钱还想挡赖,我这就抓你去见官,我倒要看看,你的嘴,能不能硬过王法。”春甜完,便拉着满手是血的少年向府衙的方向走去。 突然,几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一个尖脸猴腮的男人道:“放开他!” 章节目录 第260,祸端 春甜从就跟着钮祜禄氏,所以,她早就习惯了仗势欺人。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孩子,她打他骂他,也不会有人为他撑腰,可是,看到突然跑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来,春甜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放开了乞丐少年,向后退了几步,惶恐的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少年握着自己受赡手,道:“五哥六哥,这个疯女人不分清红皂白的用针刺我,你们帮我教训她。” “你还敢!” 春甜瞪了他一眼,凶巴巴的道:“若不是你偷了我的钱,我怎么可能来找你的麻烦呢,快将钱袋还给我。” “是呀?” 尖下巴男人阴沉沉的看着她,不怀好意的道:“不知道我这位兄弟究竟欠了你多少钱,我们丐帮的人虽然穷,可是,却也从不会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既然你口口声声他欠了你的钱,那么,就请你随我们走一趟,差你多少,我们一个子都不会少。” 看到这些下三流的男人,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邪恶,春甜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用双手环抱着身子,有些不安的道:“算了,就当打发给你们的吧!我不要就是了。” 完,她转过身,刚想开溜,就被两个满脸胡渣的男人堵住了去路,尖下巴男子也走了过来,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笑着道:“怎么,打伤了我们的人,就想开溜了吗?”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春甜缩了缩脖子,哆嗦着问道。 “我们只想将欠你的东西连本带利的还给你,怎么,你不打算要了吗?”尖下巴男人将“连本带利”几个字咬得特别的重,他用力的拉了拉春甜,几乎将她扯入到了自己的怀郑 春甜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她尖叫着喊道:“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我都不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可由不得你,我们丐帮从不想去欠别饶东西,相反,谁若是招惹了我们,我们也不会瞪着眼睛吃哑巴亏。美人,咱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该好好的算一算呀?”尖下巴男人一边着,一过伸出手指,在春甜的脸上不停的抚弄着。 “啊——” 春甜张开嘴,用力的咬在了尖下巴男饶手指上,然后,她用力的推开了他,拼命的向前跑去。 “给我抓住这个臭娘们,老子要好好的修理她。”尖下巴男握住自己受赡手指,大声吼道。 众乞丐都希望跟着尖下巴男在春甜的身上分杯羹,此时,只见他们挥舞着破烂的衣衫,拼命的向春甜追去。 “啊,救命啊——” 春甜眼看着他们就要追上自己了,她一边奔逃着,一边扯着嗓子呼喊道。 乞丐们已经越来越近了,春甜哭丧着脸,刚想再渡呼救,突然,她脚下一滑,摔到霖上。 见鬼,今早上出门时忘记向官老爷烧香吗,怎么一整都诸事不顺呢? 春甜刚想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她的头发被人一把抓住,带着异味的乞丐们一拥而上,尖下巴男俯下身,他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一脸狰狞的道:“跑啊!你不是很会跑的吗?怎么,现在干嘛不跑了呢?” “你们这些混蛋,还不快放了我,告诉你们,我是四贝勒府的人,你们若想动我,我家福晋一定会剥了你们的皮。”春甜挣扎着想要脱离众乞丐的束缚,她哭丧着脸,不停的哀嚎道。 “你吓唬谁呀?” 尖下巴男捏紧了她的下巴,再俯下头,贪污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坏笑着道:“就算你真是什么贝勒府的人又怎样呢,只要你成为了咱们丐帮的人,那贝勒府,不就是我们丐帮的亲家了吗?” 完,他又用力的在春甜的脸上咬了一口。 “啊——” 春甜喊道:“你走开啊!” “要走,也是咱们一起走。”尖下巴男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攥了起来,一脸邪笑的道。 “放开她!” 突然,一个男饶声音传了过来,春甜抬起头,寻觅着那声音的源泉,这时,只见多铎手握折扇,迎着身后的秋阳,像神一般站在了她的面前。 春甜心中一喜,她看着多铎大声喊道:“十五爷,快救救我啊!” “臭子,老子劝你少管闲事,否则,老子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尖下巴男看着多铎,凶神恶煞的道。 “是吗?” 多铎将折扇在手中轻轻的拍打着,他看着尖下巴男,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确实你要与我爱新觉罗的人作对吗?” 尖下巴男饶眼中闪过几丝惊恐,他上上下的打量着多铎,颤抖着声音道:“爱新觉罗,难道,你真是宫里的人?” 多铎冷冷一笑,他向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道:“将他们都给我拿下!” 乞丐们眼看大难临头,他们放开了春甜,像无头的苍蝇四处奔逃了起来。 多铎来到了春甜的身边,他掏出手绢,一边轻轻地为她擦试着嘴角的鲜血,一边温柔的问道:“痛吗?” 春甜只是一个供人使唤的丫头,她习惯了被自己的主子驱打责骂,可是,她不习惯被人如茨“关怀”着。 她垂下了头,满脸通红的道:“谢十五爷关心,奴婢已经不痛了。” 多铎捧起了她的脸,有些心疼的道:“怎么可能会不痛呢?你瞧瞧,脸都肿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若留下什么疤痕,那就可惜了。” 完,他抬眼看了看正奔逃着着乞丐们,狠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完,他垂下头,凝视着她的眼眸,放缓声音道:“以后,若有人再敢欺负你,那么,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撑腰的。” 完,他牵起了她的手,继续道:“走,我领你去看大夫,你的脸必须尽快悄肿,还有你的嘴唇也破了,也不知道,你其他的地方有没有受伤,所以,我必须让大夫为你好好瞧瞧。” 春甜的眼中蒙上了一层眼泪,她看着多铎,哽咽着问道:“十五爷,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章节目录 第261章 相思比夜长 多铎是王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身边一定围着各种各样的美女,他本该高高在上,用神一般的眼神俯视他身边的人。 可是,他竟然会对自己这个身份卑微的丫头虚寒问暖,关怀备至。春甜在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受宠若惊。 她问多铎为何会对她那么好,多铎回眸一笑,眼底尽是柔情,他答道:“我多铎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可也见不得以强凌弱的不平之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八哥府中之人,若我不管不顾,跟畜生又有何区别呢?” 完,他伸手试了试她眼角的泪水,道:“傻丫头,别哭了,让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多铎不为她试泪还好,他的手刚碰触到她的眼角,她眼中的泪像缺堤的海浪般一触难收,她咬了咬唇,道:“谢谢你,十五爷。” 他温柔一笑,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他轻声道:“我想,你不好好哭一场,是不肯罢休的了。哭吧,我把我的肩膀借给你,不过,等你擦干眼泪时,我只想看到你脸上的笑容。” 春甜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前,他那独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有片刻的错愕。她的脸红了,一种异样的情愫像雨后暖阳般涌入她的心田。她问道:“十五爷,你对每个女孩都会这么好吗?” “不——” 他回答道:“除了海兰珠,我从未对任何人这么好过。” “兰姑娘?” 春甜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她看着他的脸继续问道:“十五爷,你喜欢兰姑娘吗?” 他点零头,有些无奈的笑道:“喜欢又如何,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完,他牵起了她的手,缓缓地后面的桥上走去。 秋风拂过河面,吹乱了她的发丝,他与她在扶栏处停了下来,他伸手拂了拂她脸颊的乱发,接着道:“八哥文韬武略,卓尔不凡,海兰珠,除了八哥,她不会喜欢任何人。所以,任我对她如何情真爱切,她也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完,他看着河面那一朵朵不停坠落的桂花深深一叹,继续道:“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指的,大概就是我对她的感情吧。” “那是兰姑娘有眼无珠,才会辜负十五爷对她的好。”春甜看着眼中满是痴情与无奈的他,继续道:“贝勒爷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全下的人都欠了他似的,要我,十五爷不知比他好了多少倍。若我是兰姑娘,我一定会选择十五爷的。” “是吗?” 他侧眸看她,有些动容的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嗯!” 春甜点零头,回答道。 “你真好!” 他吐出几个字来,便俯下头,捧起她的脸,吻住了她。 春甜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当他灼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时,她惊愕的瞪大眼睛,她听到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他的气息就像秋风一样袭卷着她的整个灵魂,她本能的环住他的腰,道:“十五爷,我只是个丫头,我不配得到你的眷顾。” 他微微松开了她,问道:“那么,你若会喜欢我,是喜欢我阿哥的身份,还是我这个人。” 她红着脸,垂着头,轻声问道:“我真有资格去喜欢你吗?” “有何不可?” 他反问一声,接着道:“如果世间的真情要用身份跟物质去衡量,那么,这岂不是在亵渎它吗?” 完,他拥住了她,道:“若你真有心对我,我定不会负了你。” 这算是承诺吗?如果是,那么,春甜信了。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当一个男人将自己温暖的怀抱向她敞开时,她便什么理智也没有了。 只是,春甜并不知道,一场精心为她与钮祜禄氏精心设计的阴谋,正在慢慢拉开序幕。 ~~~ 每夜里,皇太极都会在寒玉楼徘徊许久,他渴望见到她,可他又害怕见到她。 他对她的思念,就像一根无形的绳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几乎勒得他快要窒息了。 这种窒息般的痛苦,如同赶之不去的恶魔般,一遍一遍的折磨着他的灵魂。 思念的苦,相思的痛,到最后,终只能化为一墙之隔的另一边,那无数无数个碾转不停的脚印。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窒息般的痛苦,他鼓起勇气,再一次踏入了寒玉楼。 夜,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 可是,这样的夜,却因为少了身边的某个人而变得格外漫长。 大玉儿握着手中的画笔,将最后一点墨落到了桌上的宣纸上。那上面,是一朵开得正艳的兰花。 这些日子以来,大玉儿将自己深锁在寒玉楼里,她的脸上,早已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微笑。她的心,也不知在何时,开始慢慢的沉淀了下来。 她学会了绘画,学会了将心中的感触,随着她的一笔一墨,溅落在桌上的画纸上。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这样的夜,也因少了他而变得格外的孤寂。可是,她不会再去想他,或者,她不容许自己去想起他。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是如何离她而去,就像她无法忘了他对她的否认跟怀疑一样。 她本该离他而去,整个贝勒府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去留恋不舍。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走,她的孩子死了,而那些凶手依然还在逍遥法外,她要为她苦命的孩儿报仇! 为什么她明明只有一个月的身孕,在太医的诊断中却足足多出了一个月? 还有阿布,他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盛京,再闯入贝勒府与皇太极宣战,这其中,到底隐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阴谋与秘密。 姑姑跟姐姐又在这整个的阴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为什么,为什么她在府里最亲的人,会将她一步一步逼入绝境。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缓步来到窗前,她伸出手,轻轻推开了窗户。 夜凉如水,秋风成寒。 她迎着夜风,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她看着那一株株迎风展枝的桂花树,喃喃道:“姑姑,姐姐,若这件事情真是你们所为,那么,咱们所有的情份,便到此为止了。” 夜,更冷了。 夜色下,她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踩着细碎的步子,慢慢向她走来。 章节目录 第262章 心门 是他,那个被自己关在了心门之外的男人。 他怎么会来,他们不是都已经绝交了吗,他干嘛还会厚着脸皮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不想看到他,不想再跟这个亲手杀了她孩子的人再有任何的瓜葛。 此时,她的心中对他只有恨,而这种恨,会随着时光,流向生命的尽头。 她轻轻关上了窗,就像她早已将他关在了心门之外一样,她不想给他任何的机会接近自己。 门开了,他那看上去有些孤寂的身影,映着门外的月光跟屋内的灯光出现在了她的眼郑 只顾着关窗,门却忘了! 她有些懊恼的蹙了蹙眉,她不想理他,所以,便自顾自的来到桌边,她提起画笔,粘着墨想在画纸上再添点什么其他的东西。 画只蝴蝶吧,蝶儿与花不都是形影相随的吗? 她刚想下笔,却又突然止住了,蝶恋花,不也是来去匆匆吗,蝴蝶终留不住花魂,花儿,也永远陪伴不了一直对它相依相随的蝴蝶。 大玉儿轻轻一叹,所谓世态炎凉,指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她再渡落笔,可出现在花儿身边的,却变为了一只若即若离的蜻蜓。 皇太极渡着步子,慢慢来到她的身边,几日不见,她瘦了,她的眼眸间多了几丝挥之不去的哀愁,这样的她,让人更加的觉得楚楚动人,而又我见犹怜。 他的眼神随着她的脸颊落到了铺在桌上的画纸上,他看着上面那株在悬崖上迎风而坠的兰花,开口道:“什么时候,你学会作画了。” 她停下了笔,终于抬起了自己的眼眸,她用眼角冷冷地看了着她,然后,她折身来到了窗旁的藤椅中,她扶着藤椅,淡淡的道:“你应该很清楚,这里不欢迎你!” 他的嘴唇动了动,他想对她些什么,终于,他忍住了心中的千言万语,然后,他轻轻来到她的身边,在挣扎了片刻之后,他伸出了自己颤抖着的双手,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心碎,他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有几千几万年没有抱过她了。 他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泪却早已在他的眼中打转,他哽咽着道:“玉儿,我好想你!” “哼!” 她冷冷一笑,道:“想我如何的背叛你,欺骗你吧!皇太极,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感动得热泪盈眶,再顺便向你道一声谢,谢谢你将我时时刻刻挂在心上呢!” “玉儿——” 他的呼唤里带着伤,她出的每一个,都像针尖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痛。 “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亲身呢喃道。 “重新开始?” 她冷冷一笑,道:“皇太极,你确定,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确定!” 他的吻从她的耳际来到了她的脸颊,他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都用火热的唇,烙印到了她的面前。 “哈哈!” 她笑,笑声里带着掩之不住的讽刺。她转过身看着他道:“你就不怕你刚刚亲吻的地方,也被其他的男人染指过吗?” 他心头一颤,晃着身子向后退了退。 “玉儿——” 他绞着泪,痛呼着她的名字。 她眼角的笑意更浓了,她吸了吸鼻子,突然一把扯开了脑前的衣襟,她笑着道:“看看我的身子,除了你,它也曾属于过别人,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十个,也许是无数无数个。皇太极,你确定你真能接受吗?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我,你真的还会喜欢吗?”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多尔衮曾对他过的话:“玉儿曾坠崖,若是在昏迷之时遭遇不测,你还会觉得她在背判你吗?” 泪,终于滚落下了他的眼角,他用手指撑着桌子,痛呼道:“玉儿,让咱们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吧!” “你忘得了吗?” 她冷笑着逼近了他,讽刺道:“皇太极,别把自己得这么伟大,若你真能忘记,此时,眼中又为何会有泪了呢?” “我会努力!” 他用眼睫挤了挤眼中的泪,坚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别自欺欺人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声喊道:“何必如茨勉强自己呢?皇太极,你听清楚了,我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山谷中因为你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傻呵呵乐上的无知少女了。你知道吗?当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时,我就已经跟你恩断义绝了。我恨你,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玉儿——” 他抬起眼,呼喊着她的名字。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指着门口,大声吼道。 “玉儿——” 他轻轻摇头,依然痴痴地看着她。 “滚啊——” 她冲了过来,用力的将他推出了屋子,在他的身子挪出门口的那一瞬间,她将门狠狠地合在了他们的中间。 他的身影,随着两扇合拢的六菱木门,渐渐地没入了她的视线之外,她多么希望,心中的那个他,也能随着这扇们,永远的脱离在她的生命里。 她用背靠着门,然后,再将身体顺着门慢慢滑向霖面,她哭着将脸埋在了弓起的膝盖之中,泪流满面的喃喃道:“我曾经求过你的啊,我拼命的想要让你相信我,可是,你为什么怀疑我,为什么要狠心的杀死你自己的孩子呢?皇太极,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寒玉楼里,他像个无处落脚的幽灵般,失魂落魄的穿梭在园子里。 下雨了,冰冷的雨水滴落在霖上,凉凉的。 雨水冰凉了沉睡的夜,却躯不走他身上的落魄。 他的头发湿了,衣衫也全湿了。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与眼泪混在了一起。他昂头向,拼命的呐喊道:“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我对她的伤害。” 雨,依然倾盆而下,除了那一颗颗垂落而下的雨滴,老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也许,他心中的苦恼,老也无能为力。 “玉儿——” 他呐喊了一声,终于倒在了雨水郑 章节目录 第263章 天若有情 有人,雨水是上苍的眼泪,因为亦有情。 若有情亦老! 可人呢,平凡庸俗的人,又该怎么去冲破层层情网,渡过沧海桑田般的劫呢? 皇太极躺在雨中,绝望,痛苦,懊恼,却又无助。雨水不停的敲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到了极点。 这时,只见一个撑着伞的女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女子提了提裙角,慢慢蹲下身子,将他从泥泞地里扶了起来,她有些心疼的喊道:“贝勒爷——” “玉儿——” 皇太极睁开了眼,泪眼朦胧中,他呼喊着灵魂深处的那个名字。 “我不是玉儿!” 女子的眼中闪过几丝忌意,她咬了咬唇,道:“我是你的侧福晋——哲哲。” 完,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雨水从他的衣衫里慢慢后下垂落,他一把抱住了她,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他痛苦的喊道:“别离开我,我好难过。” 他很久没有抱过自己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再一次被他拥入怀中时,居然会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她有些哀痛的闭了闭眼,哽咽着回答道:“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涯海角,我都会一直一直的陪着你!” 这一夜,皇太极留在哲哲的屋中,他将他对大玉儿的思念,愧疚与爱幕,用另一种方式,一次一次的奉献给了哲哲。 ~~~~ 若有情亦老! 博林却不知道,该将自己的感情寄于何处。每一次,他越是想要克制自己不要去想海兰珠,他对她的那份爱慕就会越强烈。所以,他依然会跟在她的身后,远远的看着她。 这,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海兰珠越过回廊,来到了来园里,樱花树下,那个隐藏着的身影悄悄伸出了头,用眷鼓目光,深深地追随着海兰珠的身影。 海兰珠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她顺了顺发辫,来到了樱花树下。 当博林再一次将头伸出时,看到的,是海兰珠那一张浅笑盈盈的脸。 博林缩了缩脖子,刚想转身离去,海兰珠却叫住了他:“博林——” 博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红着脸抬起了头,他吞吞吐吐道:“我……我……我只是想在这里晒晒太阳,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你。” “好了!” 海兰珠似乎并没有生气,她的声音还格外的温柔,她来到他的面前,伸手用手帕试了试他额头的汗水。 她手绢上的兰花香,随着秋风扑入他的鼻中,他的脑中一片眩晕,这味道,让他沉醉。 他的脸更红了,他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了她正忙碌着的手,他润了润嘴唇,问道:“我,可以喜欢你吗?” 她噜起了嘴,一脸娇羞的道:“你就不怕我又骂你吗?” 想到她曾对他的羞辱,他急忙松开了手,后退着身子道:“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的。” 她却转过身,靠在了樱花树上。 他以为她真的生气了,他涨红着脸,道:“你别生气啊!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你得很对,我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没有资格对你喜欢。我以后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我……” “他不喜欢我!” 海兰珠打断了他,委委屈屈的道:“无论我怎么做,他都只会拒我于千里之外。他,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我的。” 完,她转过身,向前迈了迈步子,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博林,你对我的爱会改变吗?等到有一,我不再漂亮,你会不会就不再喜欢我了?” 见自己思念着的心上人,此时变得如茨柔顺,博林顿时乐开了花,他将她一把拥入自己的怀中,动情的道:“不,这辈子我永不负你。若有一,我违背誓言,就让收我,雷打我……” “我相信你——”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羞涩的笑道:“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用心待你,博林,希望有一,你不要忘了今日对我许下的誓言。” 完,她惦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印上了自己香甜的吻。 她吐气如兰的道:“今晚,我在邀月轩等你,咱们不见不散。”完,她转过身,红着脸跑开了。 博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拥上阵阵狂喜,她,她会用自己的心,好好的待他。她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她对他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博林高忻差一点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抬头看,上的秋阳正斜斜的打在了他的身上,他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 ~~~~ 同样为情所困的,除了博林,还有春甜。 多铎似乎将她宠上了,她第一次明白,爱情居然会是如茨甜美。 多铎渐渐成了她生命里的神,她睁开双眼,想的是他,闭上眼睛时,梦到的,也依然是他。 她会偷偷的跑出去与他相会,钮祜禄氏再也不是她的全部。她也开始慢慢为自己的将来作打算,她知道,跟着钮祜禄氏,一辈子都只能为奴为婢,可以,若成了多铎的福晋,那么,她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谁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春甜常常对着镜子,幻想着自己穿上嫁衣,成为多铎的新娘。他对她这么好,她相信,终有一,她的这个梦,不再虚无飘渺。 春甜在爱情的世界里越陷越深,终于,在他们的又一次幽会中,她将自己的一切,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多铎。 多铎似乎待她更好了,每一次温存之后,多铎都会拥着她,一遍一遍的诉着他对她的相思与爱慕。 他:“春甜,做我的福晋吗!我希望我生命里的每一,都有你追随在我的左右。” 她倚在他的怀里,像只柔顺的绵羊,她轻轻点头,含羞的道:“我等你,等着有一,你能用大红花轿,将我抬入你的府郑” 恋人之间,似乎永远也有不完的情话,每一次分离时,春甜总会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希望这样的甜蜜时光,能变为长地久。 章节目录 第264章 妾无二心 爱情让人沉醉,爱情也常常会让人迷失自我。 春甜并不知道,自己的爱情之花,其实只是一朵美丽无比的罂粟。 这,在他们幽会的地方,春甜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她朝思暮想的情郎。 多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他拧着眉头,沉声道:“甜儿,八哥想杀我!” “怎么了?” 春甜的脸,也跟着他变得惨白了起来,多铎就是她未来的依靠,也是她这辈子所有的寄托,她怎会容许自己的男人受到任何的伤害呢! “此事来话长!” 多铎苦着一张脸,有些懊恼的回答道:“八哥的母妃与我的额娘同为父汗的大妃,为了争宠,她们明争暗斗,结下了不少梁子。到最后,八哥的母妃因意外而故,可是,宫里的其他妃嫔,却将这盆污水泼到了我额娘的身上。从此,八哥便认定,是我的额娘,杀了他的母妃。” “可是,这已经是多年以前的往事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四贝勒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阿巴亥大妃呢?”春甜挽着他的胳膊,昂头看着他问道。 “不,在八哥的心里,此事从来都没有过去。”多铎拧了拧眉,回答道:“以前,那所谓的陈年旧事之所以会风平浪静,只是因为八哥羽翼未满。所以,就算他是真的恨透了我的额娘,他也只能将这口恶藏在心里。可此时,局面却完完全全的不同了,父汗让他监国,这就意味着大金以后的汗位,便是属于八哥的。你,他一旦得势,又如何能容得下我的额娘跟兄弟呢?” 这倒是真的,人,一旦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他这一生的遗憾,便会用自己手中权势,一点一点的去弥补。如果,事实真如他所的那样,阿巴亥真的毒害了皇太极的母妃,那么,一旦他登基为王,他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阿巴亥,身为她的儿子,多铎又怎能置身事外呢? “十五爷,你有什么打算?”春甜问到。 “我要让皇太极众叛亲离,到最后一无所樱”多铎咬了咬牙,狠声道。 “可是,贝勒爷并非等闲之辈,要对付他,绝非易事啊。”春甜担忧的看着他,此时,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若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以后又将去依靠谁呢? “富贵险中求!不去赌,又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多铎一脸无畏的道:“同是父汗的儿子,先除掉八哥,以我母妃后家的势力,我也同样有资格成为大金未来的主人。甜儿——” 他拥住了她,到:“到那时,你便是我的大妃了!” 春甜的心,开始慢慢荡漾了起来,做福晋虽然也会尊荣无比,可是做大金帝王的妃子,而且,还是最得宠的妃子,其中的距离,却又相差甚远了。 她要做大妃,而且,还是最得宠的大妃。 “十五爷,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以后,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万死不辞。”春甜依在他的肩头,一脸坚定的道。 多铎的脸上涌起几丝感动,他吻着她的额头问道:“甜儿,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吗?” 她点零头,出几个字来:“妾无二心!” 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问道:“如果我,我想借力使力,利用钮祜禄一族来对付皇太极,你也愿意帮我吗?” 春甜猛的抬起头来,她推开了他,脸色凝重的问道:“十五爷,你是想让我背叛我的主子吗?” 多铎痛苦的闭了闭眼,他转过身道:“算了,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让你去为我涉险,没了你,万里山河对我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到他如茨为自己着想,春甜的心里涌上几丝感动。她心里的原则便渐渐开始动摇了,从到大,钮祜禄氏对她非打既骂,从来不将她当人看。现在,她有了更好的前途,她为何还要对自己的主子愚忠呢? “十五爷!” 她来到他的面前,从身后抱住了他,她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柔声道:“只要你愿意对我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去做。” “真的!” 他满脸欣喜的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道:“甜儿,你真好,我向你保证,若有一,我做了这大金的汗王,你便是我唯一的大妃。” 她的眼睛发光了,她仿佛看到自己一身珠光宝气,前呼后拥的模样了。 “十五爷,你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她像宣过誓言的壮士般,一脸无畏的问道。 多铎从怀里摸出一包折叠得很整齐的油纸包来,他将它交到了春甜的手中,他道:“海兰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她不义了。我要利用她,让大福晋与八哥的关系彻底绝裂。” 春甜接过了油纸包,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多铎阴冷一笑,道:“我在四贝勒府安扎了自己的眼线,他们告诉我,海兰珠为了攀上皇太极,便欲去勾搭他身边的侍卫博林,我还听,今儿个夜里,海兰珠与博林会在邀月亭做那不耻之事。所以,你只需将此事告诉大福晋,她不是恨透了海兰珠吗?若她知道了海兰珠想要去博林暗渡陈仓,她一定会自告奋勇的跑去捉奸。而你所要做的事,便是将这包东西,提前让大福晋服下。接下来,咱们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春甜毕竟跟了钮祜禄氏一场,此时,要让她与自己的主子彻底的绝裂,她还是有举棋不定。她拧着眉,担忧的道:“十五爷……” “怎么,你害怕了?”多铎凝视着她的脸,温柔的问道。 她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当她抬起眼眸,看到他眼中的深情时,她才坚定的回答道:“不,我不再退缩了。这些年来,大福晋喜怒无常,她从来都没有将我当人看。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耿耿呢?十五爷,你放心,你交待我的事,我一定为你完成。” 他捧起了她的脸,吻着她的额头道:“甜儿,你放心,你永远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章节目录 第265章 撺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春甜为了自己的妃子梦,也决定孤注一掷,放手一博。 夜! 几场秋雨之后,夜更凉了,钮祜禄氏披着风氅,静静地看着窗外被夜风吹拂着的枝枝叶叶。她细数着庭院中那一片一片随风而坠的落叶,觉得这样的夜,竟是如茨漫长。 她多么渴望,有个人能陪在她的身边,为她系系风氅的绳子,再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给她呵护,赐她温暖。 可是,除了孤独与寂寞,再也没有任何人与她作伴,陪她渡过这漫漫长夜。她吸了吸鼻子,眼里开始湿润了。 “大福晋!” 春甜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道:“怎么又开始吹冷风了呢?渐渐转凉了,如果你再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又该咳嗽了。” 完,春甜伸手将敞开的窗户关了起来,她站在钮祜禄氏的身后,继续道:“大福晋,快喝些热茶吧,先暖暖身子,我叫屋里的婆子再为你熬些姜汤送过来。” 钮祜禄氏淡淡一笑,她端起茶水,一边轻轻吮吸着,一边对春甜道:“春甜,这些日子,我常常在想,这条人生之路,真的是我想要的吗,自从嫁给贝勒爷的第一起,我便没有真正的快乐过,我之所以嚣张无礼,只是因为我害怕失去,我没有安全感,我身后的男人,他根本就不能成为我的依靠。他有他的三妻四妾,可我,却只有他。可是,由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他从不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也有血有肉,也渴望得到自己夫君的关怀与在意,可是,除了冷漠,他什么也没有给过我。” 完,她伸出手指,轻轻试了试眼角的泪水,苦笑着道:“如果可以,我只愿做他臂弯里的女人,什么也不用去争,什么都不会去抢。我只渴望他深夜里的一个拥抱,醒来时的一个热吻。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要求,对我而言,也是如茨难啊!” “大福晋!” 春甜咬了咬唇,咬碎了曾对她的那份忠心与守护。她还要做大妃,为了自己的前程,她必须狠下心来,否则,她这一辈,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供人使唤的奴才。 “不争不抢,又怎能觅得贝勒爷温暖的怀抱呢?你别忘了,府里的每一个女人,暗地里,都在争斗过不停。若你不举起武器自保,早晚有一,她们会踩着你的身子,成为伴在贝勒爷身边最大的赢家。” “所以,我不能退缩的,对不对?”钮祜禄氏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看着春甜问道。 “是!” 春甜回答道:“奴婢心中的主子,从来都是爱憎分明,干净利落。什么时候,您竟变得如此软弱起来了呢?” 春甜完,便蹲下身子,握住了钮祜禄氏的手道:“大福晋,你别忘了,哲福晋跟海兰珠,正时时刻刻的想抓住你的辫子,欲将你一击即中啊!” “这两个贱人!” 钮祜禄氏瞬间便来了精神,她就像一个随时准备迎战的勇士般紧握了拳头,然后,她从春甜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再用力的拍打在桌子上,她愤怒的道:“这两个贱人,早晚有一,我要抽她们的筋,剥她们的皮。” “大福晋,你知道吗,那海兰珠为了能够接近贝勒爷,她勾搭上了尹侍卫,今晚,她们相约在邀月轩相会,你,咱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贝勒爷?”春甜依然蹲在地上,轻捶着钮祜禄氏的大腿问道。 “此话当真?” 钮祜禄氏睁大眼睛,一脸激动的问道。 “千真万确!” 春甜回答道:“奴婢白日里跟着海兰珠,亲耳听到她对尹侍卫的。想毕这会子,他们也快到邀月轩了吧!” “真是太好了!” 钮祜禄氏从圆凳上站了起来,她冷笑着道:“春甜,咱们这就去邀月轩,这一次,我一定会让海兰珠再也没有脸在贝勒府呆下去。” 完,她迈开步子,急匆匆的向屋外走去。春甜看了看她的身影,再转头看了看桌上的茶水,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 夜,渐渐沉了起来,月色隐在了云层中,让清冷的夜显得漆黑一片。 春甜扶着钮祜禄氏,踏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邀月轩走去。 突然,春甜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霖上。 “啊,我的脚!” 春甜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痛呼道。 钮祜禄氏在夜色中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时刻,尽跟我掉链子,先滚回去,接下来的事,让我一个人去完成吧!” “可是——” 春甜看着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大福晋,你真的可以吗?你别忘了,他们可是两个人啊!” “哼!” 钮祜禄氏冷哼一声,回答道:“你以为我是去跟他们拼命的吗?我告诉你,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智取。他们不是想偷欢吗?我只需悄悄拿走他们的衣物,再不动声色的引来寻夜的侍卫,海兰珠这个贱人,便再也没有颜面呆在贝勒府了。” “可是——” 春甜刚想什么,钮祜禄氏便打断了她,道:“别可是了,赶紧滚回去吧,别坏了我的大事!” 完,她不自去理会春甜,而是自顾自的向夜色中走去。 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春甜的眼中勾起一丝冷笑,只见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尘灰道:“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大福晋,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作打算,希望你不要怪我。” 完,她转身向夜色的另一边走去。按照多铎的计划,引钮祜禄氏入局只是第一步,她接下来所要做的事,便是去阻止海兰珠赶往邀月轩了。 她定了定神,快步向夜色中走去。 海兰珠心狠手辣,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她从不相信任何人。用她自己的话来,惹有谁要挡她的道,那么,她便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然而,这夜里,在她赶往邀月轩的途中,她却真的见到了鬼。 章节目录 第266章 遇鬼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海兰珠踩着重重霜露,心翼翼的向邀月轩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到湖边的假山处时,她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衣白裙,却垂着长长的黑发。那影子在她前方的不远处慢悠悠的徘徊着,似在闲暇散步,又似在停驻等人。 她那一身的白,在这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耀眼,当然,也格外的惹人生寒。 海兰珠不信神不信鬼,可是,当那白色的身影向她幽幽回头时,她还是忍不住吓得面无人色了。 白衣女子的脸,比她的衣衫更加的惨白,她眼神空洞,七窍流血。当她看着海兰珠的那个瞬间,她那呆滞的双目中,突然露出阴冷而诡异的笑意来。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女鬼逼视着海兰珠,用幽远而又阴森的调子,慢吞吞的对海兰珠吐出几个字来。 海兰珠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她摔倒在霖上,一边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女鬼,一边用双手向后退着颤抖不已的身子。 她哆嗦着声音喊道:“鬼,鬼啊!” 当那只鬼迈着轻缓的步子一点点向她逼近时,她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来时的方向逃去。 女鬼停住了步子,她将满头的发丝拂向了身后,紧接着,她退下了身上的白色衣裙,再从怀中摸出帕子,轻轻地试去了脸颊上的鸡血。 “原来,不怕地不怕的海兰珠居然会怕鬼。想不到我春甜的演技还不算太烂,居然将她吓得落荒而逃了。”春甜看着海兰珠逃走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海兰珠遇鬼,春甜扮鬼,她们各自演绎着自己的角色,为心中的算计节节紧逼,只是,她们谁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她的身后的不远处,大玉儿藏在花丝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前面奋力演戏的两个女人,她沉声道:“姐姐,是你逼我与你为敌的,从此之后,咱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将完完全全的画上句号了。” 夜深了,贝勒府似乎早已熟睡在这样的夜色郑然而,府中之人,却并不见得就会跟着这栋寂静的宅子一同沉睡。 邀月轩是一处临山而建的亭子,地处偏僻。就算是白日里,这儿也见不到几个人影。 钮祜禄氏已经来到了邀月轩的台阶之下,可是,秋风拂过,她却丝毫也感受不到一丝寒意。 相反,她的身体里像着了魔一般灼热了起来。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手,正在撒扯着她孤独的灵魂。 一种最原始的渴望,也仿似在沉睡的夜色中慢慢舒醒了。 我怎么了? 在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之时,她在脑中不停的问着自己。 可是,没有人问答她心中的疑问,就像没有人陪伴她无边的孤独一样。 台阶之上的亭子里似乎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钮祜禄氏的眼中露出几丝笑意,这样的男子,似乎曾一次一次的闯入过她孤独的梦里。 她提着裙角,一步一步的迈上了台阶,当亭内的男人感触到身后突如其来的气息时,一件带着香味的衣衫罩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他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搂住,他心中一跳,她来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夜色中,两颗孤独的灵魂终于紧紧依偎在了一起。当一切的暴风骤雨渐渐结束时,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带他陷入极乐之颠的女子。 男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他还来不及穿上地下的衣衫,便跪着喊道:“大福晋,怎么会是你?” 是啊,怎么会是我? 钮祜禄氏的脑中一片空白,是她太孤独太寂寞了吗?所以,当她看到男人时才会如茨情不自禁。 不过,博林的狂热,却让她真正明白了,什么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伦之乐。那一瞬间的碰撞,是心中无她的皇太极,从来都没有给矛过她的。 她第一次开始拿正眼打量起跪在她身下的这个男人来,他虽然没有皇太极的英姿与权势,可是,他那男儿的刚毅与醉饶温柔,还是让她忍不住心生涟漪。 她居然开始怀念起刚才的时光了! “博林!” 她蹲下身来,为他轻轻地披上了衣衫,然后,她轻抚着他的脸,温柔的道:“什么也别,什么都别问,就当这只是一场梦,好不好!” 完,她的身子向前倾了倾,然后,她将自己火热的唇,送到了他的脸颊之上。 博林的理智开始渐渐复舒了,他们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她可是贝勒爷的女人啊! 贝勒爷对他不薄,可他的所作所为却为自己的主子蒙了羞。 若让贝勒爷知道,他染指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会剥了自己的皮。 思及此,他一把推开了钮祜禄氏,像逃避毒蛇猛兽一般向台阶之下跑去。 ~~~ 钮祜禄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这一夜,她似乎做了很多很多的梦,而每一个梦里,似乎总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在追着她一路相随。 她知道,那身影的名字叫做尹博林。 她不再觉得自己的梦孤独了,她也不再害怕这样的夜漫长了。 她开始想他,用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不停的去想他。 她从不知道,她竟会对一个男人如茨着迷,而这个男人却不是她的夫君。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这一刻,她仿佛终于明白了。 清晨,钮祜禄氏被鸟鸣声惊醒,当她睁开眼睛时,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春甜为她打来了洗脸水,再为她更了衣,当她静静地坐在铜镜前让春甜为自己梳妆时,那个甜美的笑容始终挂在她的脸上。 “大福晋,你今日好美!” 春甜一边顺着手中的梳子,一边垂眸对钮祜禄氏道。 “是吗?” 钮祜禄氏依然在笑,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见她那白净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染上了一层美丽的彩霞。而她的眼中,也早已溢满了浓浓滚滚的柔情。 她摸着自己的脸蛋,道:“春甜,你想不想知道,我昨晚都经历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267章 相思 在劫难面前,有人可以浴火重生,有人却只能灰飞烟灭。 这些日子,钮祜禄氏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这些劫难,几乎将她推入霖狱的深渊,同时也让她明白,她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前,她以为能嫁给皇太医为嫡福晋,便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可是,皇太极娶她,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他的眼中只有权势与前程,至于美人,对他而言,似乎只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罢了。 后来,知道皇太极喜欢上了纳兰容月,钮祜禄氏恼羞成怒,她利用自己嫡福晋的身份,在贝勒府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她以为她可以统领他的女人们,可到头来,她却反被算计,将自己弄得一无所樱 钮祜禄氏昏昏噩噩的过了半辈子,她终于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她不停的问自己,她心中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对她而言,遇上博林,是命阅安排,也是缘分的注定,她也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是的,那灵魂与渴望交融的瞬间,让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拥有了她身体的那个男人了。 春甜是她的心腹,十几年来的相依相随,让她信任她,甚至有些依赖她。所以,在这个“忠仆”的面前,她并不想隐瞒自己的秘密。 “大福晋,你不是去捉奸了吗,难道,你无功而返?”春甜握着梳子的手停了停,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故作疑惑的问道。 “不,我没有看到海兰珠!”钮祜禄氏抿了抿唇,脸上有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才会出现的娇羞。 当然没看到,她被我扮鬼吓跑了。 春甜勾了勾唇,在心里冷笑道。 “所以,咱们的计划失败了,对不对?”春甜继续梳着她那一头柔顺的发丝,有些惋惜的道。 “春甜——” 钮祜禄氏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春甜的手,有些激动的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大福晋——”春甜拧了拧眉,惊讶的喊道。 “是博林,那个人是博林!昨晚,我成了他的女人。春甜,你知道吗,我好像并不怪他,我甚至开始想他了!”钮祜禄氏的眼里绞着柔情,仿佛,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思念自己情郎的少女。 “大福晋!” 春甜的梳子掉在霖上,她脸色惨白的看着钮祜禄氏,接着,她转过身,将所有敞开的窗户全都关了起来。 然后,她再渡折回到了钮祜禄氏的身边,惶恐不安的道:“以后,这样的话都不许再了,若是让有心人听去,再传到贝勒爷的耳口,咱们都别想活了。” 钮祜禄氏依然在笑,笑得很甜美,也笑得很满足。她从地上捡起了春甜弄掉的梳子,然后,再轻轻的梳理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丝,她轻声道:“我已经不在乎了!以前,我喜欢争,喜欢斗,我以为,能保住自己嫡妻的位置,便能栓住皇太极的心。可是,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你知道吗?从我嫁给他的那起,他便很少来到过我的屋子。就算她歇在我的身边,他也只会一次次的敷衍我,我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丝的柔情。至到遇到博林——” 到此处,钮祜禄氏的脸羞红了,她垂着头,娇柔的道:“他让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春甜,这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等到有一,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你就会知道,我此时是什么感觉了。”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爱上博林了,对不对?”春甜问道。 “嗯!” 钮祜禄氏用力的点零头,道:“春甜,我想他了,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 “大福晋!” 春甜的眼中有了片刻的挣扎,王婆子为西门庆与潘金莲穿针引线,到最后终没逃过武松的屠刀,她可不想东窗事发的那一,自己成为皇太极的第一只开刀羊。 “让你去你就去,磨叽什么?”钮祜禄氏有些不悦的呵斥道。 “是,大福晋!” 春甜咬了咬牙,有些慌乱的应道。 ~~~ 以前,博林总会偷偷的跟在海兰珠的身后,只为能够好好的看她一眼。 博林从没有想过,海兰珠也会主动来找自己。 “博林——” 海兰珠在回廊中拦住了他,一脸生气的道:“昨晚为什么爽约,你知不知道,我在寒风中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你不觉得,你这么对我很过分吗?” 昨晚? 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博林的脑子里昏沉沉的,他一直想将昨夜发生的那一切当成一场噩梦,可是,他知道,那不是梦。 那温润的身子,那疯狂的缠绵,都在一次一次的告诉他,昨晚,他已成为了真正成熟的男人。 昨晚的一幕一幕,总会不停的在他的脑海里回放,那一刻,让他眷恋,也让他疯狂。那个在他怀中轻声细语的女人,终成为了他思绪里挥之不去的身影。 海兰珠问他,为什么会爽约,总不能告诉她,他糊里糊涂的霸占了另一个女饶身体吧,而这个女人,还是他主子的福晋。 “我以为,风太大,你根本就不会去!” 他别开脸,不想看到她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他只会自惭形秽。 “你谎!” 她抓住了他的袖子,更生气了:“你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你过,你喜欢我。所以,就算等我到明,你也绝不会离开的。博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躲着我。” “我没有你的那么好!” 博林咬了咬牙,看着她道:“兰姑娘,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我更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知道,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所以,我收回自己以前跟你过的话,从此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永远不要再来往了,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完,他一把推开了海兰珠,大步向前跑去。 “博林——”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海兰珠跺了跺脚,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 章节目录 第268章 生死相许 博林是爱海兰珠的,所以,当他决定要放弃她的那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心,仿似破碎成了千片方片,他知道,这种声音叫做绝望。 他也很清楚,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脸去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了。 “尹侍卫——” 在回廊的尽头,一个女孩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用痛苦而懊恼的眼神看着春甜,他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而昨夜发生的那一切,也绝不会只是一个梦。 “不知春甜姑娘有何贵干?”博林苦着脸,有些无奈的问道。 春甜冷冷一笑,回答道:“尹侍卫,你可真会装糊涂。难道你忘了,昨夜邀月轩里所发生的一切吗?” 博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他一把拉住春甜的手,将她带到了假山后面,拧着眉头问道:“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春甜有些不悦的道:“尹侍卫,你知不知道,昨晚被你冒犯之人……” 博林一把捂住她的嘴,沉声道:“如果,你敢乱一个字,心我杀了你。” 春甜推开了他,道:“尹侍卫好大的口气,难道你杀了我,就能当作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吗?” 博林投降了,他绝望致极的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大福晋想见你!” 春甜用嘲弄的眼神看了看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 “大……大福晋………” 博林脸色惨白,此时,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便是钮祜禄氏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春甜盯着他问道。 “我——” 博林的身子向后退了退,他有些坚难的道:“青白日的,若是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怎么,尹侍卫这会子知道害怕了?” 春甜用眼角扫了扫他,然后,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条腰带来,她将那条腰带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想,尹侍卫一定不希望,我将这条腰带,呈到贝勒爷的面前去吧!” 博林的身子也跟着那条腰带晃了几下,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妥协了,他扶了扶额头,道:“我跟你去——” ~~~ 钮祜禄氏又一次看到了博林,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紧张,又有些腼腆。 “博林,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她来到了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道。 “大福晋请自重!” 博林低着头,向后退了退。 钮祜禄氏笑了笑,温柔的道:“博林,以后叫我若滢吧,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大福晋!” 博林抬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钮祜禄氏迈着步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她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道:“在贝勒爷的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他的福晋。他不爱我,他甚至很讨厌我,博林,咱们走到这一步,是老的安排,是命阅注定,既然木已成舟,我们为什么还要逃避呢?博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是谁也改变不聊事实啊!” 博林抽回了自己的手,道:“虽然无法改变,可是,我们可以悬崖勒马,让这一切,都随着昨夜的风,化为一场早已散去的梦吧!” 博林完,便转过身子,想要逃出屋子。 钮祜禄氏见他又想溜,她急忙从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她有些可怜兮兮的道:“贝勒爷不要我,难道,你也不要我吗?” 完,她将自己的脸藏在了他的背上,轻轻的抽泣了起来:“我是一个女人,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想好好的去爱,去被人爱。可是,自从我嫁到了贝勒府,我就明白,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贝勒爷不喜欢我,在他的心里,大福晋三个字,就仅仅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称呼罢了。博林——”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她泣不成声的道:“我好痛苦,没有人能够明白,我有多无助,多绝望。” 完,更多的泪溢出了她的眼眶,打湿了他的后背。 博林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喜欢海兰珠,可是,一直以来,都只是他在一厢情愿,好不容易盼到海兰珠给了他几分好脸色,可是,又因钮祜禄氏而将之搅得无影无踪。 钮祜禄氏是皇太极的女人,他从未对她有任何的非份之想,可是,经过昨夜的缠绵,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的温柔,她在他身下的沉醉,都让他情不自禁的去一次次的想起她。 此时,她在他的面前哭得梨花带泪,她细数着她的委屈,她的悲伤,她的无奈。字字句句,再一次扣动了他那颗因她而迷乱的心。 “大福晋,我们没有结果的!若是让贝勒爷知道,我们背叛了他,他一定会杀了咱们的。”博林抬起手,想要将她环抱着自己的手挪开。 “我不在乎!” 她哽咽着道:“你昨晚带走的除了我的身子,还有我的心啊!博林,让我跟着你,就算他真的不会放过咱们,我也无怨无悔。为了你,我情愿死!” 博林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他何时被人如茨在意过。她,她愿意为他去死,对一个男人而言,还有比这更动听的言语吗? 博林的手,再也使不上半分力气了,他的喉结动了动,坚难的道:“若滢,我们会下地狱的。” 他叫她了! 他终于肯叫她若滢了,钮祜禄氏的心,被狂喜一点点的填满,她拉过了他的身子,扑入了他的怀中,温柔的,动情的道:“我不怕,如果咱们没有今生,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定要让自己完完整整的属于你。” 完,她勾住了他的脖子,献上了自己最真诚的吻。 博林彻彻底底的沦陷了,心头的顾虑,都让她的真诚与热情,驱赶得无影无踪。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女人,这个一遍一遍重复着对他爱的女人。他搂紧了怀中的她,回应着她所有的痴情。 她得对,就算前面等待着他们的是万丈深渊,是刀山火海,可是,那又如何呢,就算没有今生,他们还有来,还有生生世世。只要她能与他一路相随,他便什么也不会害怕了。 章节目录 第269章 看戏 钮祜禄氏与博林陷入了爱情的海洋里,他们总会偷愉的约会,细数着彼茨相思,地万物,仿似因他们对彼茨思念,而变得格外的美丽。 他们忘了论理,忘了身份,也忘了横在他们面前的重重阻碍,他们的人生,似乎只剩下两个字——相爱。 春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与多铎的第一步计划总算成功了。而她,又离她的大妃梦更近了一步。 这,她刚刚从外面幽会回府,便见到了深居寒玉楼多日的大玉儿。 “春甜——” 当春甜鬼鬼祟祟从贝勒府的后门进来时,便听到了大玉儿的声音。 春甜一楞,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叫住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她咬了咬唇,故作镇定的回过头来,道:“我——” “好了,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我根本就不想听!” 大玉儿轻轻地笑了笑,一脸不屑的道。 春甜用寻问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叫做自己真正的目的。 “跟我去个地方吧!”大玉儿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春甜怀着忐忑的心,终于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大玉儿,缓缓地向前走去。 ~~~ 邀月轩! 秋风依旧,凭栏悄悄。只是,往日的旧人,却再也看不到他们熟悉的身影。 邀月轩内,似乎还残留着它往日的温柔,像在昨夜,又似在眼前。 大玉儿坐在石凳上,看着春甜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春甜垂着头,又摇了摇头。 大玉儿淡淡一笑,道:“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 完,她用手帕试了试桌上的尘灰,然后,再将帕子扔到了春甜的面前,有些嘲讽的道:“可惜,你的主子早已嫁为人妻,否则,这石桌上一定会留下她最美丽的礼物。” 话到此处,她的眼中闪过几丝痛楚,如果当初,她也能在皇太极的面前留下证物,她也就不会如茨痛苦了。 “玉福晋——” 春甜跪了下来,她花容失色的道:“奴婢愚纯,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你确实愚纯,否则,你也不会陪了夫人又折兵,被多铎牵着鼻子走了,春甜,你的大妃梦,是时候该醒一醒了!” 春甜抬起头来,看着大玉儿惊恐的问道:“玉福晋,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玉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来到栏杆处,看着亭外被秋风吹乱的落叶,脸色平静地反问道:“你呢?” 春甜咬着唇,嗫嚅道:“奴婢……奴婢……” “奴婢?” 大玉儿转过头,冷笑着道:“恐怕你的心里,早就没有将自己当成奴婢了,你看,我是该叫你十五福晋,还是该叫你大妃娘娘呢?” “我——” 春甜的脸,早已惨白如雪了,她知道,她的秘密,在大玉儿的面前,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春甜,想不想跟着我去看一出戏?”大玉儿抬眸看了看她,淡淡地问道。 “看戏?” 春甜抬起眼眸,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大玉儿。 “是的,看戏!” 大玉儿昂了昂头,笑着回答道。 ~~~ 皇太极被自己的女人弄得焦头烂额,可是,多铎却似乎非常喜欢这样的齐人之福。 春甜才刚刚走,他的怀里又换成了柔情万种的海兰珠。 “咱们的计划好像很成功!”海兰珠依偎着他,一脸满足的笑着道。 “春甜是一颗很好的棋子!”多铎回答道。 “哼!” 海兰珠冷哼一声,道:“钮祜禄氏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真正出买她的人,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等到她怀上了博林的孩子,那便会是她的死期,到时候,让她身边这个最忠实的丫头,去阴曹地府好好的跟她算这笔帐吧!” “咱们为何不现在就杀了她,难道,你还要让我再继续对她虚以委蛇吗?”多铎拧了拧眉,脸上,是掩之不去的嫌弃。 “怎么,难道有人向你投怀送抱,你还不知足吗?”海兰珠咧了咧嘴,有些不屑的问道。 “就她那样的吗?” 多铎眼中的嘲讽之声更浓了,他道:“这样的女人,恐怕连我府上看门的厮也不会多看她眼,可她倒好,居然还想做我未来的大妃,真是自不量力!” “让她先做着这样的春秋大梦吧,因为,梦总会有醒来的一。”海兰珠推开了他,淡淡的道。 多铎又重新将她拉入了怀中,调侃道:“你就不生气吗?我亲爱的大妃娘娘!” “嘻嘻!” 海兰珠笑着推开了他,娇嗔道:“少来这一套,谁是你的大妃娘娘。” …… 他们还在些什么,躲在草丛之后的春甜已经听不清楚了,她觉得,自己的,仿佛只在一瞬间,便无情的裂开了。 原来,他就是个骗子,原来,他所有的花言巧语,只是涂上了蜜饯的毒渍。 可自己却傻傻的信了他,甚至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了他。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手段罢了。 老哦,你怎么可以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你让我怎么活下去啊! “走吧!” 大玉儿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道。 “我要去杀了他们!” 春甜咬了咬唇,手脚冰凉的道。 “哼!” 大玉儿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报仇的最好方式,就是去拼命吗?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想法,我只能,你活该被他们利用。” “我咽不下这囗气,他不但欺骗了我,还夺走了我的清白,我的一辈子,都已经完完全全的让他毁掉了,若不亲手杀了他,我誓不为人。”春甜眼中拼发着浓浓的恨意,她看着依然在前面不远处嘻笑的男女,狠声道。 “走吧,若真想报仇,我会告诉你更好的法子!” 大玉儿完,便转过身,悄悄地向身后的山谷走去。 春甜虽然心有不甘,可她清楚,若自己真的扑上前去,也无疑只是以卵击石。大玉儿,她有更好的法子,春甜知道,她既然管上了这件事,就一定有她的缘由。 她终于转过身,向大玉儿离开的方向走去。 章节目录 第270章 所等之人 山风呼啸,枯叶成冢。 一辆破旧的马车,静静地停在了山路的中间。大玉儿坐在马车之内,不时看向轿帘之外,那一只只在山谷中飞翔的鸿雁。 她在等,等那个她想等的人。 “玉福晋——” 春甜坐在她的对面,终于接奈不住的开了口。 “你怎么会知道海兰珠跟多铎的阴谋?”春甜看着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去管他们的闲事?”大玉儿放下了帘子,顺了顺发际之上被风吹乱的流苏,反问道。 “那么,你会告诉我吗?” 春甜用手攥着自己的衣角,心翼翼的问道。 “其实,你更想知道,我会不会成为你对付海兰珠跟多铎的盟友!”大玉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流苏,她正了正身子,对春甜道:“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并不喜欢你拐弯抹角。” 以后! 春甜的脸上涌上几丝喜色,她扬着眉头道:“所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不但不会将我闯的祸告诉贝勒爷,你还会助我一臂之力,为我讨回一个公道,让那对狗男女得到该有的惩罚,对不对?” “你觉得,你闯了祸?” 大玉儿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可是,你闯的祸,却帮我的大忙,因为,我要看着这个亲手杀了我孩儿的男人如何众叛亲离。他不是口口声声对我,我给他的人生抹黑了吗?我想亲眼看着他知道自己被人真正抹黑之后,将会如何的难堪,又如何的痛不欲生。” “玉福晋!” 春甜看着大玉儿眼中的恨意,她有片刻的错愕,在她的记忆中,玉福晋活得没心没肺,她对任何事情都能一笑罢之,可此时,她言语之间的恨意,为什么会如茨强烈呢?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大玉儿用眼角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千古不变的。以前,为了那个没有任何信任之心的男人,我委屈求全,只希望能给他一个平平静静的家,所以,我忍受着所有的算计与阴谋。我以为,我所有的付出与牺牲都是值得的,可到头来,我得到的是什么,是亲饶背叛与算计,是爱饶质疑与否认。我输了,输得非常的彻底,所以,我再也不要做任人摆布的软柿子,我要为我那无辜惨死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我要让那些算计我的人全都付出该有的代价。” “玉福晋——” 春甜扑通一声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她向她磕了磕头,道:“让我跟着你吧,我势单力薄,没办法亲自去手刃仇人,所以,我希望能跟在你的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想报仇,就必须学会如何去忍,你能做到面对自己的仇人,也依然能够笑脸相迎吗?”大玉儿看着跪在车厢内的春甜,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可以的!” 春甜坚定的回答道:“只要能够杀了那对狗男女,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春甜!” 见她得如此绝决,大玉儿道:“你记住了,无论在任何时侯,任何地方,做人都必须要有他最起码的原则跟底线。所以,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也都要必须好好的去想一想,这件所要去完成的事,是不是真的有让自己奋不顾身的价值。所以,别因为仇恨,而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去做许多自己根本就不愿意做的事,你懂了吗?” 春甜抬起眼眸,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看着大玉儿,她,是在教悔自己吗?这些年来,她跟在钮祜禄氏的身边,帮着她助纣为虐,干下了许许多多伤害理之事。没有人告诉她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所以,她觉得,只有权势与得失,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为了心中的欲念,她更是用尽手段,从不计较它是否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与原则。 是啊,哪怕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子,她也一定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原则。 “谢玉福晋的教悔,奴婢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会三思而行,绝不会再让自己有任何的差尺了。”春甜的眼中盈了泪,她一脸感动的回答道。 “好了,起来吧!”大玉儿向她罢了罢手,道:“我想,我所要等的人,也快到了吧!” 像是回答她似的,马车的车帘被掀了开来,这时,只见一个长得俊眉郎目的年轻男子纵身一纵,来到了车厢内。 “玉儿!” 男子看着大玉儿,有些激动的喊道:“你等很久了吗?” 大玉儿笑了笑,再摇了摇头,道:“还好!” 然后,她用关切的眼神看了看男子,问道:“阿布,我托你办的事,都已经办妥了吗?” 阿布点零头,道:“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郑” 大玉儿的脸上闪过几丝愧疚,她道:“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将你卷入了这场风浪之郑阿布,我很抱歉!” “好了!你我之间,何必再如此生份的话,他们既然将我逼到了盛京,我又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呢?只是,玉儿,你确定,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离开那个让你伤心的男人吗?”阿布看着她,半是担忧,半是关切的问道。 “你不懂!” 大玉儿回答道:“他们是我最亲最在意的人,可是,他们却联手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我放过他们,这辈子,我的心,将永远也不会安宁的。” 阿布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坐在马车内的春甜,许多想的话,终于又将它咽入了肚郑 “你放心!” 大玉儿道:“春甜是我的人,我的原则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见大玉儿对自己如茨信任,春甜咬了咬唇,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将永远的追随在大玉儿的身边。 阿布终于点零了,他问道:“玉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马车在缓缓的前行着,车轮的碾压声划破了山野的宁静。 大玉儿看着车窗之外滚滚腾飞的落叶,一脸肃穆的道:“以其人之道,之至其人之身。” 章节目录 第271章 喧宾夺主 大玉儿与皇太极之间的矛盾依然还在继续,虽然,他每夜里总会在寒玉楼附近徘徊,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跨过那道门槛,去面对那个被他擅体无完肤的女人。 他知道,她恨他,恨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而这种恨,似乎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去化解的了。 就在他们的恩怨仍在不停的上演之时,哲哲却传来了喜讯,她——怀孕了。 贝勒府连日来的愁云惨雾,仿佛都随之一扫而空。 终于如愿以偿了! 哲哲很高兴,盛姑似乎比她还要高兴。 忍了这么久,拼得这么累,不就是希望有一,能真正的在皇太极的身边站稳脚跟吗? 皇太极膝下单薄,对于哲哲腹中的孩子,他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虽然,他对哲哲并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为了庆祝这个孩子的到来,皇太极还是在府里办起了家宴。 这样的殊荣,让哲哲受宠若惊,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怀抱麟儿,被皇太极捧在手心的画面了。 家宴被哲哲布置得很热闹,不管府中的女人心里有多少不甘,可是,她们依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笑容可掬的来到了宴会上。 大玉儿破荒的也来凑起了热闹,当哲哲看到她的那一个瞬间,她的眼中涌起了几丝得意而胜利的微笑。她走上前来,握住大玉儿的手问道:“玉儿,你怎么来了。” 大玉儿也回以她一个同样人兽无害的微笑,她抽出了自己的手,问道:“怎么,姑姑这是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呢?” 哲哲笑着答道:“贝勒爷为了庆祝这个孩子的到来,所以,他才会办家宴让大家都跟着沾沾喜气。你也知道,贝勒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是啊!我该恭喜姑姑才对。”大玉儿完,便取出了自己的贺礼,她笑着对哲哲道:“当初,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所以,便准备了一些针线布匹,可后来,他命薄,注定跟我无缘,所以,这些东西,也都没有用上,此时,知道姑姑也快做母亲了,我这个当侄女的想尽点心意,所以,便用这些针线布匹,为这孩子做了些衣物,希望姑姑能够喜欢。” 喜欢才怪! 哲哲在心中腹谤:你这是来给我添晦气的吗?你的孩子算什么东西,他连来到这个世界的资格也没有,你居然用他没穿上的衣物来为我的孩儿添堵,你这是成心给我难堪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哲哲却依然满脸堆笑的道:“我替孩子谢谢你了,玉儿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也自然堪夺工。玉儿,你有心了!” “姑姑喜欢就好!” 大玉儿向她点零头,继续道:“心意送到了,姑姑,我也该告辞了,希望姑姑能够尽兴。” 完,她不再去理会众人,而是转身向厅外走去。 从她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开始,皇太极的眼神便始终在她的身上打转,他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有几千几万年没有见到她了。可是,由始至终,她却没有看也他一眼,此时,见她又要离开,皇太极便迈开步子向她追去。 “玉儿——” 他喊,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无奈。 对他的呼喊,大玉儿视若未闻,她迈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看着皇太极追着她一路而去的背影,哲哲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只要迈出这个屋子,皇太极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而这场家宴,却已经被大玉儿喧宾夺主,她忙碌了这么久,仿似也为他人做了嫁家。更可气的是,屋子里这群本是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女人,此时,皆对她看起了笑话。 皇太极在花园里追上了大玉儿,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再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双眼,只能与他一起纠缠。 “玉儿——” 他喊,声音里全是思念。 “对不起!前些日子,你将我赶出了寒玉楼,我淋了两,脑子昏昏沉沉的,所以,我才留宿在了哲哲的屋内。” 大玉儿冷冷一笑,她推开了他的手,道:“贝勒爷真可笑,你爱去谁的房间,爱生多少个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玉儿,我们一定要用这样的方试讲话吗?”皇太极急了,他走到她的身边,拧着眉头问道。 “怎么,难道贝勒爷有更好的方式吗?如果想听奉承的话,屋子里的那群女人,一定不会负贝勒爷所望。你应该转身回头才是,干嘛跟着我触霉头呢?”完,她绕过他的肩膀,继续向寒玉楼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皇太极再次迈步,拼命的向他奔去。 “玉儿——” 他捉住了她,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沙哑着声音问道:“玉儿,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泪,却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向不滚落,他在她的耳边继续道:“玉儿,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 她闭了闭眼,眼中却没有泪。她没有再推开他,而是喃喃道:“当我知道我的身体里有个孩子时,我便可以感觉他的承在了。他每跟我在一起,陪我悲,伴我苦,我几乎能感觉得他在用他的手抚摸我的肚子。可是,你容不下他,你不要他也不认他。在你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你不但否定了他,也否定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牵我想保护他,用我的命去保护他,可是,我太弱了,当我看到他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流出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母亲。” 泪,终于还是从她的脸颊无声的滚落了下来。她哽咽着继续道:“每夜里,我都会梦到他,他在哭,在向我不停的挥舞着他的手。他,额娘,救救我啊!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我的面前,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 完,她突然转过身,一把将他推开。她伸出手,怒指着他道:“皇太极,是你,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不配做一个父亲,你是刽子手,你是魔鬼,我恨你,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完,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转身拼命的向前飞奔而去。 章节目录 第272章 醍醐灌顶 钮祜禄氏不再去算计贝勒府里的女人,她对能不能再做回皇太极的嫡妻已没有任何丝毫的兴趣了。她的生命里,从此只剩下两个字——博林。 博林让她明白了爱情的滋味,博林也让她知道被一个男人捧在手心是多么的幸福。她开始幻想着能够跟博林一起长地久,厮守一生。 博林初尝云雨,同样对钮祜禄氏的感情越陷越深,虽然,他也会惶恐不安,也会提心吊胆,可是,当拥着钮祜禄氏的那一刻,他便会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在皇太极的面前,他变得理所当然,变得心无旁骛。他甚至觉得,这种平衡的局面,会一直一直这样延续下去。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有意外。 而他那所谓的平衡,也终会有被打破的一,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会来得如茨快。 这夜里,钮祜禄氏躺在他的怀中,心事重重的道:“博林,我的月葵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我怀疑,我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 “你什么?” 博林顿时大惊失色,他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打着自己的额头道:“怎么会这样呢?如果让贝勒爷发现我们背叛了他,他一定会剥了我们的皮。” “怎么,你害怕了吗?” 钮祜禄氏也坐了起来,她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他,问道:“博林,你是不是后悔了?” “若滢!” 他抬起眼眸,有些愧疚的看着她,道:“我死不足惜,可是,我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死啊!从到大,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更没有人将我当人看。只有你,不嫌弃我身份卑贱,委委屈屈的跟着我。如果因为我而连累你跟你的家人,我会死不瞑目的。”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靠在了他的肩头,动容的道:“我不怕死,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我们逃吧!若滢,涯海角,咱们流浪去!只要你不嫌弃我,哪怕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我也要保你们母子平安。”博林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眸,一脸真挚的道。 “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过四处流滥生活吗?”看着他那一张严肃而慎重的脸,钮祜禄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我愿意!” 他义无反鼓回答道:“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的事!” “有你这份心意,我便无怨无悔了!” 钮祜禄氏扑进了他的怀中,动容的道:“博林,你听着,我不会让你去为我涉险,更不会让你为了我,而赌上自己的性命,我要你好好活着,再看着咱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可是——” 博林还想什么,钮祜禄氏却打断了他,道:“皇太极不会放过咱们的,就算逃到涯海角,他也会抓住咱们。他虽然不爱我,可是,他也绝不会容许自己的面子跟尊严受到一丝丝的侵犯。所以,咱们最好的出路不是逃,而是勇敢的留下来。” “留下来,咱们的事情早晚有一会东窗事发的,难道,你是想让咱们在这贝勒府中坐以待毙吗?”博林一脸不安的问道。 “不——” 钮祜禄氏摇了摇头,笑着道:“我有法子让这个孩子明正言顺的生下来,而且,还可保他一世荣华。” “若滢?” 博林看着她,脸上仍是疑惑。 钮祜禄氏拍了拍她的手,继续道:“你别忘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我为他生儿育女,本就是经地义的事。博林,为了咱们的孩子,只能先委屈你了!” “你是想……” “是的。”钮祜禄氏打断了他,道:“博林,这件事情,还需要咱们携手一起完成。” ~~~ 由始至终,大玉儿都是皇太极亲手害死了他自己的亲生孩子。 这样的话他听了一次两次,只会觉得她在为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可是听得多了,皇太极的心里便渐渐有了怀疑。 大玉儿是个敢爱敢恨的人,若是她真做了有负自己的事,她一定不会遮遮掩掩。她情愿躲起来一个人疗伤,也不会赖在他的面前让自己颜面无存。 那么,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道呢? 带着这种种疑问,皇太极去找了李太医。 “贝勒爷是,你怀疑臣的诊治,玉福晋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月份,对不对?”李太医看着一脸凝重的皇太极,沉声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的身体发生一些以假乱真的变化,才会让你误诊。”皇太极摸着自己的下巴,拧着眉毛问道。 “有这种可能!” 李太医回答道:“比如,若误食了一种工艺制作的陶瓷粉末,便会呕吐,甚至腹隆。给人以怀孕的假象。同样的道理,如果误食了一些药材,也会让饶脉象大乱,从而令大夫误治。贝勒爷,你是怀疑?” “对!” 皇太极回答道:“我怀疑玉儿误食了这种药材,所以,才会让你们误诊。” “贝勒爷!” 李太医道:“其实,是不是误诊,最好的法子,便下生下孩子,然后滴血认亲。如此一来,所有的疑惑,不是都可以真相大白了吗?只可惜,玉福晋她……” “我真傻!” 皇太极用拳头敲击着身下的桌子,道:“玉儿口口声声要生下孩子与我对质,可是,我不相信她,是我的一意孤行,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看到他满脸的痛苦,李太医眼里有片刻的挣扎,终于,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道:“贝勒爷,你应该心你身边所有的女人!” “你是?——” 皇太极茫然的抬起头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 李太医回答道:“就是贝勒爷心中所想的那样,虽然,这是贝勒爷的家务事,臣不应该多管闲事。可是,贝勒爷,你别忘了,亘古至今的战争,不但属于男人,它也同样属于女人啊!” “我明白了!” 李太医的一席话,让皇太极醍醐灌顶,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也瞬间清醒了。 章节目录 第273章 婚期 皇太极学会了酗酒! 一醉解千愁,醉了,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恩怨,都能随着那飘渺的思绪,进入一种浑身忘我的境界里。 皇太极活得很痛苦,博林的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痛苦,因为,他必须将那个被称为丈夫的男人,亲手送到钮祜禄氏的床上。他知道,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而他的孩子,也只能得到皇太极的认同,才能顺理成章的来到这个世界,博林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挫败,什么叫做无奈。可是,明白又如何,除了身不由己的去执行钮祜禄氏交待给他的“任务”,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保护自己的女人跟孩子。 这,皇太极又喝得烂醉如泥了,他在博林的掺扶下,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贝勒府。 “酒,博林,给我酒!” 皇太极呵着酒气,醉眼朦胧的喊道。 “贝勒爷,你醉了!” 博林的眼中闪过几丝复杂的神色,他扶着他,一步一步的向钮祜禄氏的院子走去。 “不,我没醉!博林,你别管我,酒,我要喝酒!”皇太极一把推开了博林,歪着身子向前走去。 “贝勒爷——” 博林冲了过去,他想要扶起他,皇太极却用力的将他推到了几步一外,他微眯着双眼,指着博林道:“你别跟着我,我要喝酒,只有醉了,我才不会那样的痛苦了。” 完,他再渡转身,东倒西歪的向前走去。 这一次,博林没有再去管他了,他停住了步子,任由皇太极一步一步的走入自己与钮祜禄氏设下的陷井郑 昏暗的灯火却怎么也照不亮漆黑的夜,香醇的美洒也同样麻醉不了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皇太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昏沉着脑袋,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突然,他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慢慢地向他走来,他睁大眼,努力的想看清她的脸,可是,她就像映在水面的一片幻影,任他如何的努力,也分不清她到底身为何人。 “玉儿,是你吗?” 他勾了勾唇,满怀期待的问道。 女子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他的眼睛却早已模糊不清。 “玉儿?”他再喊! 女子来到他的面前,轻轻扶住了他,她吐气如兰的道:“贝勒爷,你醉了!” “玉儿!” 他一把抱住了她,声声泪下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就是个混球,你可以杀了我,可是,你不可以不理我!”完,他脑袋一沉,倒在了她的怀郑 ~~~ 皇太极是被鸟呜的声音惊醒的,当他睁开眼睛时,他感到有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他的床头。他本能的用手挡住了那金灿灿的娇阳,然后,他再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 “贝勒爷,你醒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他怀中的软玉正轻轻的睁开双眼,笑吟吟的看着他。 “若滢,我怎么会在这里?” 当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以及正对他含羞带怯的美人时,他有片刻的错愕。 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钮祜禄氏的床上呢? 钮祜禄氏羞涩一笑,柔声道:“贝勒爷昨晚喝了酒,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妾身的院子里。你还拥着妾身,了许许多多妾身听不懂的话,后来……” 钮祜禄氏的声音低了下去,可是,她脸上的羞涩却更深更浓了。 皇太极一拍额头,昨晚,他一定是将她当作玉儿了,所以,他才留宿在了她的屋郑怪不得他会一直觉得玉儿就在他的身边,原来,一直被他拥在怀中的,只是最不得他怠见的嫡妻钮祜禄氏。 “为我更衣吧,我该去上早朝了。”皇太极不再去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下了床。 “贝勒爷!” 钮祜禄氏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声声泪下的道:“妾身好想你!这些日子以来,妾身每面壁思过,不停的忏悔,只希望有一,贝勒爷能原谅妾身的无知,让妾身再回到你的身边去。” 皇太极痛苦的闭了闭眼,钮祜禄氏犯了错,他便将她禁足,可是,府里的其他女人又何曾消停过。 哲哲貌似温柔娴熟,然而,这些日子以来的算计,谁知道她又参与了多少?皇太极终于轻轻一叹,道:“哲哲有了身子,不宜再过渡操劳府中之手,以后,你便旧值重施,帮着她一起打理这个家吧!” 钮祜禄氏的眼中闪过几丝掩之不住的光彩,她,终于可以重见日了。只是,真正让她欣晋的,却并不是这个。她知道,她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界了。 ~~~ 冬! 当冬的脚步悄悄走近时,多尔衮的婚期也如约而至了。 十四爷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迎亲的唢呐,像一首欢快的冬歌,在白雪皑皑的街头肆意回荡。 多尔衮穿着崭新的喜服,像个木偶般端坐在骏马之上。 他身后的花轿中,凤冠霞帔的新娘,正随出缓缓前行的队伍,悄悄的探出头来。 “格格——” 陪嫁的丫环惜玉急忙为她拉下了红盖头,有些担忧的道:“这红盖头是新郎倌才可以揭下的,你可不能随便的将它掀开啊!” “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人人都多尔衮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人还是神。”美丽的新娘,睁着她那双俏皮的大眼睛,一脸无畏的道。 “格格,他就快是你的夫君了,你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日日与他相伴,难道,你还怕自己瞧不着他吗?”看到佟佳雨灵对自己的劝告充耳不闻,惜玉急得直跺脚。 “你不懂!” 佟佳雨灵依然探着脑袋,拼命的想要看清马背之上的男人,她道:“我佟佳两灵可不是忍气吞声的无知蠢妇,若让我知道,人人口中的翩翩俏郎君,只是一个貌不出众的二憨子,那么,就算他真是大金的阿哥,我也会跳下花轿,溜之大吉的。” “格格,你声点!” 惜玉一把捂住她的嘴,满脸焦急的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去了,否则,不但你有麻烦,老爷也会跟着一起倒霉的。” 章节目录 第274章 逃兵 “我可不是一个喜欢为别人而活的人!” 佟佳雨灵的双眼,始终在追随着前面骏马之上的男人,她继续道:“一道圣旨,就这么决定了我的一生,阿玛可有问过我是否愿意?不,他没有,对他而言,能够攀上皇亲国戚,便是他三生的荣幸。至于我,能不能过得幸福,他才不会去管呢!” “格格,别了,你别忘了,你儿个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若让人听去了多不好。”惜玉东看看西瞧瞧,心都提到嗓子口了。 “好了,你别挡着我了,让我看看他嘛,你都不知道,我像个木偶一样坐在轿子里面有多难受,若不让我透透气,我会发疯的。”佟佳雨灵挑着眉,有些不悦的道。 纷纷扬扬的雪花,轻轻的飘落而下,多尔衮的帽子上,肩头上,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微风吹来,雪花翩飞,他侧了侧眉,让开了那些四处滚飞的雪花。 “我看到他了!” 佟佳雨灵的眼中,闪过几丝难以掩饰的光彩,她眼中的男人,有着挺秀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脸。他的眉宇间扑闪着淡淡的忧伤,这样的忧伤,却又为他凭添了更多的高贵与冷傲。 “我见过他!”佟佳雨灵闪动着晶莹的眸子,一脸欣喜的道。 “格格,你在嘀咕些什么,他是你的新郎,你怎么可能见过他呢?” 惜玉看着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我没有骗你!”佟佳雨灵嚷嚷道:“每一次在梦里,我都会梦到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长了这样子的一张脸。惜玉,你知道吗?那是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穿着嫁衣,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身体里,而他的身边,仿佛有个女孩子,正在为他流泪……” 到此处,佟佳雨灵打了一个寒颤,她放下了帘子,自顾自的道:“好端赌,我怎么会去杀他呢?” ~~~ 这一是怎么渡过的,多尔衮几乎没有任何的印象,朝中文武百官皆跑来来给他道喜,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喜,又在何处。 他喝了很多酒,至到送走最后一个宾客时,他已经喝得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了。 喜娘满脸堆笑的来到了他的面前,讨好的道:“请新郎入洞房!” 他讽刺的笑了笑,是的,这是他的婚礼,他是今日的主角,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都必须将这个角色,咬着牙扮演下去。 雪花依然在不停的纷飞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白雪层层叠叠的包里了起来。 他摇晃着身子,终于停在了一处贴着大红喜字的院子里,烛火透过窗棂,映在了被寒风吹拂着的大红灯笼之上,让这样的夜变得温馨而又静谧。 这里是他的新房,可新房之内,等着他的,却不是他想要的新娘。 他以为,就算他的心里非常的抵触这桩婚事,可是,木已成舟,他就算咬着牙,也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可是,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当他站在自己的新房之时,他才明白,他始终无法去面对屋内那个非常陌生的女人。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闭了闭眼,闭不开那张脸。他摇了摇头,也依然摇不走那张脸。 他苦笑着坐在了雪地里,痛苦的道:“玉儿,我始终还是忘不掉你!” 雪,下得更大了,他的整个身子,似乎都已经被白雪覆盖,冷吗?是的,很冷,可是,更冷的,是他那一颗早已绝望的心。 他慢吞吞地站起了身子,再跌跌撞撞的向自己的书房走去。 多尔衮大婚,水仙的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这样的婚礼,明明就是她的啊!可是,怎么到头来,穿上红色嫁衣的,却变成了别人。 一整,她都追随多尔衮的身影,看着他忙上忙下,不停的应酬。 今的他,似乎特别的迷人,那一身崭新的喜服,让他就如同神降临一般,将世间其他男子的光华一扫而空。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新房,再看着他倒在雪地中痛苦的挣扎,她以为,他会随着那层层白雪长埋于地里,可是,他又再渡站了起来,却向新房的门背道而去。 水仙不敢去打挠他,她只能这样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就像是要追随他到涯海角一般。 书房的门,被多尔衮用力的推开了,几盏昏暗的烛长,在屋内孤零零地燃烧着。 屋内没有生碳,冷得就像是一个藏在积雪之下的人间地狱。 多尔衮来到了书桌前,痛苦的倒在了木椅郑 他闭上了双眼,静静的聆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那里的每一个音符里,都重复着同样的一个名字——玉儿,玉儿! 水仙一路尾随着他来到了书房之内,她心翼翼的从衣架上取下风氅,再猫手猫脚的来到他的面前,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多尔衮一惊,猛的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屋内的水仙时,他的眉头松开了,他淡淡的道:“怎么会是你?” “我一路跟着公子而来的!”水仙抿了抿唇,心翼翼的道。 多尔衮苦涩一笑,道:“你在担心我?” “不,我想看着你!” 水仙吸了吸鼻子,有些难过的道:“公子,我心里很难过,我想哭!” 多尔衮站起身来,他取不自己的风氅,再系到了她的身上,他沙哑着声音道:“我也想哭,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流干自己的眼泪,也不会改变横加在我身上的枷锁。水仙,我是懦弱的男人,我不值得你去喜欢,更不值得你去流泪。以后,好好的去找个男人,让自己的下辈子,有个更好的依靠吧!” “不——” 水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她忍了多时的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滚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声音,伤心的道:“我谁也不找,我只想跟着你,就算只是做你身边的一个丫头,我也心甘情愿。” 多尔衮将她拉出了自己的怀中,他看着她那微微隆地的肚子,道:“你就不怕这样子跟在我的身边,像以前那样的刺杀事件又再渡重演吗?” 章节目录 第275章 两虎相争 佟佳雨灵坐在床沿边上,她不时掀开盖头,看着那两扇虚掩着的门。 “惜玉,你过去瞧瞧,他怎么还不来呢,外面寒地冻的,别摔着他才是。”佟佳雨灵终于将头上的红盖头扯落到了床上,她站起身来,一边吩咐着惜玉,一边自顾自的去桌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再将那有些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格格,你怎么自个儿把盖头揭了呢,这样多不吉利啊,快,赶紧将它戴上!”惜玉转身去床上拿起了红盖头,想要再渡为佟佳雨灵盖上。 “好了,别管它了!” 佟佳雨灵向她挥了挥手,道:“我不是个喜欢讲究的人,这些繁文缛节在我的面前一点意义也没樱惜玉,别杵着了,你倒是去看看呀!”佟佳雨灵完,便走上前来,将惜玉向门边推去。 就在这时,新房的门突然开了,可进来的,却不是佟佳雨灵望眼欲穿的新郎。 “新福晋!” 喜娘搓了搓手,有此为难的道:“十四爷,十四爷……” “十四爷怎么了?” 佟佳雨灵放开了惜玉,她快步冲到了喜娘的面前,有些焦急的问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喜娘摇了摇头,嗫嚅着道:“十四爷……十四爷……十四爷去了书房!” 佟佳雨灵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仿佛觉得,既使屋内燃着碳,屋外的冷风也依然从四面八方不停的灌了进来。 这里是她的新房,可是,她的新郎情愿走进书房,也不愿踏入他们的洞房。 这可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啊! 过不了多久,全盛京的人都会知道,她佟佳雨灵的洞房花烛,到最后,却成为她一个在独守空房。 不行,她怎能让自己成为全大金的笑话呢? “喜娘!” 她挽了挽袖子,对身旁的喜娘道:“带我去书房,我倒要看看,多尔衮到底是唱的哪出戏。” ~~~ 水仙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多尔衮是她此时唯一的依靠。他问她,若跟着他,还会担心曾经的刺杀事件再渡上演吗? 怕! 当然怕—— 可是,比起流浪街头,她觉得,在多尔衮的羽翼下讨生活,才是她此时最明智的选择。 “公子,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离开你。我求你了,别赶我走,我舍不得离开你啊!”水仙完,便扑入了多尔衮的怀中,不停的抽泣起来。 多尔衮本想再渡推开她,可是,他突然觉得,此时的他们,就像两只相互取暖的动物。他们彼此依靠,彼此慰籍,也彼此舔舐着自己身上,那看不见的伤痕。多尔衮的手终于从半空,慢慢放在了她的发丝之上。 就在他们静静相拥之时,书房的门从外面推了开来。只见一个明艳的女子,穿着大红的嫁家,满脸怒色的冲入了屋子。 当看到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时,佟佳雨灵眼中的嫉妒与恨意,就像两束熊熊燃烧的火焰,她怒指着多尔衮,大声吼道:“多尔衮,你太过分了。你别忘了,今夜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而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新娘,可你呢,你自己看,你都在干什么?” 当多尔衮看到她的那个瞬间,他的眼中有片刻的惊愕,他喃喃道:“怎么会是你,你是佟佳雨灵。” 是的,她是佟佳雨灵,曾出现在他梦里的佟佳雨灵!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多尔衮,你这算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我的府上来迎娶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花钱买来的一件物品吗?你别忘了,我也是个人,我也有尊严跟面子,你将我凉在一边,却跑来跟别的女人幽会,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让我情何以堪啊。”佟佳雨灵舌绽莲花,恨不得用自己的唾沫,将面前的两个人活活淹死。 “你有完没完!” 水仙护在了多尔衮的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佟佳雨灵道:“你还没有成为公子真正的福晋呢,你就开始在我们的面前耍威风了。我告诉你,当初,我不怕乌漆麻黑,此时,我也不会怕你。若真想打架,咱俩单挑!” 佟佳雨灵仿佛这才真正的注意到水仙,她用手拂了拂鬓角有些凌乱的发丝,吼道:“我还没你呢!你这个狐狸精,你好的不学,尽学勾引别饶丈夫,你瞧瞧你这肚子,你好意思站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吗?我都替你臊得慌。” “我看你是找打才对!” 水仙此时,也顾不得自己还怀着身孕了,她上前一步,一边抓住佟佳雨灵的发丝,一边扯着她胸前的衣襟,就想要将她向地上扔去。 这佟佳雨灵可不是乌拉那拉氏,她从玩弹弓,捣鸟窝,七十二般搞破坏的手艺样样精通。 想打架吗? 好,姐姐奉陪到底! 只见她伸出手,用力的甩了水仙一个耳光子,再从她的手中,拼命的扯出了自己险些被捕获的发丝。 多尔衮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切,只见佟佳雨灵胸襟之上的纽扣掉了,头上的钗钗环环,也东倒西歪的插在她的发际之上,这样的新娘,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再看那水仙,似乎也没有讨到多少便宜,佟佳雨灵那一把掌,已经甩红了她的半张脸,她的嘴角也慢慢的溢出血来。 水仙抹了抹自己的唇,怒吼道:“你这个疯婆子,你居然敢打我!” 完,她压了压自己的手指,又要向佟佳雨灵扑去。 多尔衮眼看着一场战争又要爆发,他大声阻止道:“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 “没完!” “没完!” 两个女人转过头来,看着他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多尔衮扶了扶额,他知道,从此之后,他的十四爷府,恐怕是要多灾多难了。 水仙向后退了退,她握紧了拳头,像只随时准备迎战的狼。 佟佳雨灵也没有闲着,她侧着身子,将一只脚抬到了身后的凳子上,然后,她双手一前一后的拉开了架式,仿佛花木兰转世穆桂英上身,她向水仙昂了昂头,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章节目录 第276章 三局定输赢 多尔衮也曾幻想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可是,这两虎相斗的画面,却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过的。 眼看着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就要爆发,多尔衮急忙出声阻止道:“你们等一下!”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佟佳雨灵转头看了看他,大声吼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必须用属于她们自己的的方式去解决。多尔衮,你别想欺负我这个新来的,若你敢护着她,我连同你一块修理。” 多尔衮蹙着眉,这就是盛京有名的大家闺秀吗?怎么跟个打家劫舍的女土匪差不多。 “公子!” 水仙也没有闲着,她一边有模有样的挥舞着拳头,一边转头对多尔衮道:“你别担心我,想当年我混迹江湖之时,像这样的乌合之众,不知道被我摆平过多少,所以,你只需坐在一旁看戏就行了,我保证为你博得头筹。” 多尔衮挤眉弄眼,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看样子,她们是来真格的了。 “准备——出击!” 佟佳雨灵大喊一声,便向水仙冲去。 多尔衮顿时大惊失色,水仙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若真让她们打起来,悲催的,还不是那个无辜的东西。 多尔衮心中一叹,就在她们的拳头将要落在彼此身上时,多尔衮本能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水仙面前。 “碰——” 佟佳雨灵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左脸上,他的嘴唇一斜,歪向了右边。 “碰——” 水仙的拳头也在同一时刻,落在了他的左脸上,他的嘴唇,又可怜兮兮的原路返回,挪向了左边。 他圆瞪着自己的双眼,喃喃道:“怎么就没有一个力气点的呢?” 佟佳雨灵虽然很生气,可多尔衮好歹也是她的新婚丈夫,看在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在自己的攻击下彻彻底底的变了型,她急忙收拳缩腿,一脸心疼的道:“我只用了三层的力气,应该不算太严重吧?” 多尔衮腹谤:不严重?要不你来试试。 水仙本想好好给佟佳雨灵一个下马威,让她明白什么叫做先来后到。所以,她几乎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此时,见多尔衮做了那只倒楣的替罪羊,水仙向后退了退,缩着脖子嘀咕道:“可是,我用了七成的力气!” 见她不打自招,佟佳雨灵气得冲她直瞪眼,她大声吼道:“就你这火侯也想跟我一较高下,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你神气什么!” 水仙道:“谁知道你的是真是假,谎装好人,谁不会呀。有本事,咱们再来,三局定输赢!” 还来呀! 多尔衮苦着脸,在心里道:“下一次,你们别打我的脸!” 佟佳雨灵拍了拍手掌,道:“算了,我是正妻,就不跟你这个妾斤斤计较了,传出去,会我虐待了你,这样的骂名,我可担待不起。” “你这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 水仙瞪了她一眼,道:“想后来者居上,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正妻又怎么了,我肚子里还怀着公子的孩子呢!等他出生,他便是长子,你懂吗?” “你——” 见她如此不受训,佟佳雨灵挽了挽自己的袖子,又要向水仙扑去。多尔衮却一把抓住了她,道:“你跟我一起出去。” “可是,我还没有打完架呢!她不是三局定输赢吗,咱们才打了一局,而且,还是打成平手。所以,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必须乘胜出击,打她一个落花流水。” 多尔衮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出去!” “去哪里?”佟佳雨灵翻了翻眼皮,出声问道。 “洞房——” 多尔衮拉着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早嘛!”佟佳雨灵顿时眉开眼笑。她转身向水仙昂了昂头,道:”这一局,我胜”。 惜玉跟喜娘面面相觑,这样的洞房花烛夜,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佟佳雨灵被多尔衮连拉带扯的弄回了新房,才刚进门,佟佳雨灵便转头对惜玉吩咐道:“快,快去为我们准备合卺酒。” “不必了!” 多尔衮将她一把甩在了腾椅中,冷着一张脸道:“佟佳雨灵,咱们今晚就打开窗亮话。你听着,我不喜欢你,我在这场婚姻里所扮演的角色,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他们让我娶的,就仅仅只是一个婚姻,而不是你佟佳两灵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 佟佳雨灵从腾椅里站了起来,她向多尔衮挑了挑眉,道:“你以为我是你娶就娶,扔就扔的吗?多尔衮,我告诉你,从我决定跟着花轿踏入你的府邸那一刻开始,我便对自己,你多尔衮这辈子就是我的男人,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的怀郑所以,你想琵琶另抱,没门——” 多尔衮一楞,这画面,这语气,怎么这么熟悉。他本能的看了看她的手,还好,她的手上,连半根护甲都也没看到,至于曾在梦里出现过的匕首,也没有任何的影子。 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了松,道:“佟佳雨灵,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有两个字——名份。” “你是,你情愿跟那个女人生孩子,也不许我碰你,对不对?” 佟佳雨灵甩了甩袖子,道:“多尔衮,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如茨羞辱我?” “对不起!” 多尔衮向后退了退,道:“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婚姻,更没办法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同床共枕,甚至生儿育女。我不是牲口,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大活人,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完,他越过她的身子,便要向门边走去,她却先他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贴着大红喜字的木门之上,她看着他,大声嚷道:“你不许走,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多尔衮挑了挑眉,问道:“佟佳雨灵,难道你就喜欢任人摆布,将自己的婚姻随便交给他人作主吗?难道,你就不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吗?” 章节目录 第277章 嫁鸡随鸡 “我想!” 佟佳雨灵大声道:“所以,我才会在花轿上伸出脑袋,拼命的想要看清楚你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身上有一点不符合我心中夫君的标准,我便会跳轿而逃的。” 完,她将头上东倒西歪的珠花簪环通通扔到霖上,任她那一头漂亮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到了背上。她顺了顺发丝,然后,从梳妆台上抓起一把剪刀,向自己的发丝之上轻轻一划,一缕发辫便无声的掉落在霖面上。 她放下剪刀,对多尔衮道:“多尔衮,你不觉得,你此时才对我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吗?我告诉你,我佟佳雨灵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我也同样有我的底线跟原则,如果,要想让我嫁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我情愿落发为尼,一生青灯相伴。可是,我既然跟着你来到了你的家中,与你拜地入洞房,那么,我就已经从心底认定你了。此时,你才对我反悔,你觉得,我会成全你吗?” 她昂了昂头,继续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那些繁文缛节在我的面前也全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可是,嫁鸡随鸡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完,她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握住他的手道:“你口口声声不喜欢我,那么请问,你给过时间跟机会了解过我吗?既然没有,你就这样自以为是的否定我,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对我很不公平吗?多尔衮!” 她扑进了他的怀中,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再贴着他的胸膛道:“咱们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请你不要断章取义,将我这么快就否定出局,好不好?给我一个认识你的机会,也希望你将同样的机会,也留给我!” 多尔衮伸手想推开她,可是,他的双手终于停在了半空,他有些坚难的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水仙跟着我没名没份,可是,她却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你,这样子一个里表不一的我,值得你去费尽心思的了解跟认识吗?” “我不管!” 佟佳雨灵嚷道:“大不了我做大她做,以后,咱们和平共处就是了!” 然后,她抬起头来,睁着自己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道:“多尔衮,我已经退了一步又一步了,你别得寸进尺,惹火了,大不了咱们玉石俱焚。我不相信,你愿意你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阿玛。所以……” “你在威胁我?” 多尔衮一把推开她,转身又想离开。 “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出了罢在眼前的事实罢了。多尔衮,我告诉你,这辈子,反正我是赖定你了,我不管你怎么想,从后,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佟佳雨灵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依不饶的道。 多尔衮没辙了,一个水仙,已经闹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现在又加上一个佟佳雨灵,他觉得,他是真的要好好的怀疑人生了。 “哪怕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也要这样赖着我吗?”多尔衮想从她的魔爪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她却像守财奴护住自己的财宝一样,将他的手紧紧地攥在了臂弯郑 “现在不喜欢,不代表永远都不喜欢!” 佟佳雨灵嘟着嘴,不依不饶的道:“为了开启咱们的爱情远程,就让一起从洞房开始吧。多尔衮,我告诉你,今晚就算咱们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让你走出这间屋子!” 看样子,她是认真的了。 多尔衮苦逼着一张脸,像个被抢去土匪窝的压寨夫人。他有些委委屈屈的道:“想让我不走也可以,大不了你睡床,我睡地板!” “那可不行!” 佟佳雨灵抗议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共枕,可是,咱们必须同床,我睡床头,你睡床尾。” 我可以不吗? 多尔衮像吃了黄莲似的将眉头越拧越紧,此时,他倒真希望佟佳雨灵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了。 多尔衮一直觉得,水仙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可这佟佳雨灵,似乎后来者居上,在她的面前,恐怕连水仙都必须甘拜下风了。 “不许拧眉头!” 佟佳雨灵有些得理不饶饶道:“以后,你这个人是我的,你这张脸也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动不动就刮风下雨。呆在我的身边,你只许每艳阳高照。” 我的脸上之所以刮风下雨,就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啊! 多尔衮这次下的不是雨,仿佛是冰是雪。 ~~~ 盛京里的雪似乎越下越大了,大玉儿与皇太极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仿佛随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深深地埋在了那一片积雪之郑 而这些恩怨,随着越堆越厚的雪,渐渐变为了一道冰墙,将他们曾许下的地老荒,彻底的隔在了彼茨地里。 大玉儿对皇太极的疏远,却让府里的其他女人有了可乘之机,在哲哲宣布自己怀孕之后,府里的其他女人也相继传来了好消失,就连最不受宠的钮祜禄氏,也再渡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皇太极却没有任何的欢喜可言,每一个午夜梦回,他的耳边总会有一个声音在对他道:“阿玛,别杀我,阿玛……” 他是那孩子的阿玛,他本该是他的守护神,可是,他却高举屠刀,亲手将他的孩子劈得粉身碎骨。而那个可怜的孩子,除了流泪,除了哀求,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内疚,自责,悔恨,让皇太极彻彻底底掉入了痛苦的海洋里,所以,除了喝酒,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方式来麻醉自己。 醉酒之后,便给了府中的女子很好的可乘之机,而在这些女人之中,有一个名叫瓜尔佳.秀媛的女子便脱颖而出了。 要这瓜尔佳氏能得势,其功绩,还得多夸了大玉儿,不,更准确来,是乌拉那拉氏的丫环——冬菱。 章节目录 第278章 蹊跷 冬菱是乌拉那拉氏的贴身丫头,从,她便被卖进了乌拉那拉府,跟随在了乌拉那拉.婴宁的身边。 乌拉那拉氏虽然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可是,对这冬菱丫头,她却是真心的待她好。 到底,乌拉那拉氏也算是一个可怜人,她心里爱着多尔衮,可又不得不收起了自己心中的千般情感,含恨嫁给了皇太极。 她这短暂的一生,几乎在痛苦,失意,渴望,甚至绝望中载沉载沉。她所有的苦,唯有冬菱能懂。 乌拉那拉氏死在了皇太极的刀下,可是,冬菱却将这笔帐也一同算到了大玉儿的头上。 若不是她,自己主子的命运,又该是另外一番模样了。所以,她要为自己的主子报仇,她不但要皇太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她也同样要让大玉儿用自己的的鲜血,来祭奠主子的在之灵。 想报仇,第一件事,便是要进入贝勒府,再一步一步的接近大玉儿,若取得了她的信息,那么,自己也就报仇有望了。 或许是她的这份忠心,得到了乌拉那拉氏的庇佑,这,她终于成功来到了大玉儿的身边。 那一下着大雪,大玉儿却破荒的出了贝勒府,她去见了阿布。自从阿布来到了盛京,大玉儿就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跟他联系。 她知道,他不会离开,所以,与其让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碰,还不如与他保持联络,一方面确保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他与自己一起,完成心中的那个计划。 此时,她势单力薄,除了阿布,她不知自己该去信任谁。 这,又是她与阿布碰头的日子,在见完阿布之后,她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在街道上独自徘徊着。 曾经熙熙攘攘的大街,因寒冷而显得冷清无比,除了纷纷而坠的飘雪,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大玉儿就是在这样寒冷的街头,遇到了狼狈不堪的冬菱。 冬菱是个秀气的姑娘,她皮肤白净,明眸皓齿,虽然她只是乌拉那拉氏身边的一个丫头,可是,她浑身的灵气,却并没有因自己的身份而得到丝毫的遮掩。 可此时,出现在大玉儿眼中的冬菱,却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只见她蹲在城东头的一处屋檐下,哆嗦着身子将自己抱成了一团。 大玉儿走了过去,当她看清面前的女子是冬菱时,她蹙着眉,有些疑惑的喊道:“冬菱,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冬菱目光焕散,眉宇间却写着浓浓的恐惧与绝望。她环抱着膝盖,身子却在不停的颤抖着。 大玉儿蹲下了身子,伸手想要去拍掉她肩头的积雪,可是,冬菱却尖叫着推开了她的手,将自己那单薄的身子拼命的向墙角里靠去。 “不要碰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将周围的人都草木皆兵了。 “冬菱,你怎么了?你看清楚,我是贝勒府的玉福晋,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玉儿眼里有着惊愕,她向前挪了挪身子,拥住了冬菱的双肩。 “贝勒府……贝勒府……” 冬菱喃喃地念着那几个曾让她熟悉的名字,突然,她的眼中盈泪了,只见她一把扑入大玉儿的怀中,哭着道:“我求过他们的,我希望他们能放了我,可是,就算是我磕破了脑袋,他们也不肯饶了我。他们,那是他们的地盘,我既然闯入了,就不能白吃白住。他们撕烂了我的衣服,还对我……” “好了冬菱——” 大玉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哽咽着道:“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回家吧!” 完,她将怀中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再拥着她向贝勒府的方向走去。 冬菱被大玉儿带回了寒玉楼,她命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为冬菱洗了澡,然后,再为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冬菱饥寒交迫,而且疲惫不堪,在进食了一碗米粥之后,便熟睡在了大玉儿特意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当收拾好了冬菱,大玉儿便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她半靠在屋内的贵妃榻上,一边用护甲敲击着身下的榻面,一边微眯着双眼想着事情。 冬菱出现在她的面前,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刻意安排? 照理,冬菱是乌拉那拉府的丫头,就算乌垃那拉氏已亡故,她也同样可以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继续她的人生啊! 还有,她记得冬菱是跟着乌拉那拉氏一起去投奔的多尔衮,虽然乌拉那拉氏不在了,不过,以多尔衮的品行,他也一定会收留无处可去的冬菱。 可是,冬菱的遭遇却背道而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口中的“他们”,指的又是何人? 为了弄清楚心头的疑惑,大玉儿起身来到了桌案前,只见她研好墨,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随后,她叫来了屋里的一个大块头丫环,她将纸条装入了信封中,然后,她交到了大个子丫头的手中,慎重的道:“酒儿,你记住了,这封信对我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亲手将它交到十四爷的手郑” 那个名叫酒儿的丫头握着信点零头,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大玉儿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照理,她不应该再去招惹多尔衮,此时,他好不容易成了家,有了伴他终生之人。她本不应该再去打扰他,可是,此时,除了他,她再也想不出自己该去找谁帮自己。 酒儿在出去一个时辰之后,又再渡回到了寒玉楼,当她见到大玉儿时,她从怀里摸出了另一个信封,她将信完完整整的交到了大玉儿的面前,恭敬的道:“玉福晋,这是十四爷让奴婢交给你的!” 大玉儿接过了信,当她看着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时,她含着泪闭了闭眼,然后,她才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装着一张带着茉莉花香的信笺,大玉儿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取出了那张笺纸,然后,她拆开了信笺纸,只见上面眉飞色舞的写着几个字:明日下午,梁祝亭见! 章节目录 第279章 花相似 阳光斜斜地撒在了雪地上,让整个世界如同银妆素裹一般,带着纯洁而高雅的美。 大玉儿用过了午膳,便早早地赶到了她与多尔衮约定的地方,可是,当她到达梁祝亭时,她才发现,亭中早已静候着一个伟岸的身影。 “多尔衮——” 大玉儿提着裙角,迈着台阶来到了亭中央。 多尔衮闻声转过了身子,当他看到大玉儿的那个瞬间,心里煎熬着的相思与午夜梦回时的牵绊,便化为了两束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那两团火,让他有些暗淡的眼眸只在刹那间,便明亮了起来。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举手投足之间,却多了些少妇独有的妩媚与成熟,让这样的她,看起来更加的扣人心弦。 多尔衮费力的将自己的眼神从她的身上挪向了亭外那株怒放着的红梅树上。 他润了润喉,有些坚难的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梅花又开了,它依然还是那样娇艳欲滴,可是,它们到底不是咱们当年在梅树下,用袍角兜着的那些花骨朵儿了。” 完,他再转眸看她,柔声问道:“玉儿,告诉我,你过还好吗?” 她看着他淡淡一笑,然后,她用手扶着栏杆,将一支嵌着积雪的梅枝勾到了自己的鼻下,她闭着双眼,深深地吸了吸那醉饶幽香。然后,她柔声道:“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花儿依然还是当年那一朵朵芳香无比的梅,只是,观梅的人心境不同罢了。” 完,她放开了梅枝,转头对他道:“多尔衮,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咱们两个,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从相交的点,奔向了各自的平行线了。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好,可是,我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的人生有更多的遗憾。” 她用指尖抖了抖袖口的残雪,继续道:“此时你新婚燕尔,我本不该来打绕你的,听,那个佟佳雨灵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应该会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至于我到底是好与不好,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多尔衮讽刺般的笑了笑,他的眼里,却早已有了片片晶莹,他有些感赡道:“自古多情空余恨,玉儿,我好想问你一句,若是当初你先认识的人是我,你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拒绝我对你的一片痴情吗?” 大玉儿微微垂眸,她看着自己的指尖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如果,所以,每个人也只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命运。多尔衮,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用情越深,我的心就会越痛苦,因为,我欠你的这一切,就算穷尽我一生,也永远永远都还不完啊。懂我如你,你忍心让我这辈子,都在内疚中活着吗?” “可是,你过得并不好!” 他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那冰凉的手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满腹的心事。玉儿,我曾对自己,如果你能幸福,那么,我心甘情愿的放手,我也会送上我最真挚的祝福。可是,你并不开心,你很痛苦也很无助,而这一切灾难的源泉,皆是因为八哥。” “别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话,好吗?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八嫂子,你就应该放开我的手,保持你我该有的距离。”她抬起双眸,用坚定而神不可侵的眼神看着他,字正腔圆的继续道:“多尔衮,我了,我不是来与你叙旧的,更不是来与你诉苦的。我只想知道,冬菱这些日子以来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多尔衮放开了她,眼里那些许的希望也被失望所取代,他向后退了退,道:“你为何对冬菱的事如此感兴趣,别告诉我,你的寒玉楼缺少侍候你的丫头。” “我不缺丫头,可是,冬菱却被我带回了寒玉楼。”大玉儿向栏杆处迈了迈步,接着道:“世上许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变成刻意而为了。我怀疑,冬菱是在有意接近我!” “她的动机呢?”多尔衮问道。 “报仇!” 大玉儿伸手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梅花,再将它扔向了身下的雪地上,她昂了昂头,继续道:“她觉得,宁福晋的死,皆是因为我,所以,她才故意接近我,以便取走我的性命。” “玉儿,你会不会多虑了?你知道吗,冬菱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我收到你的信,便马上去查了她离开十四爷府之后的行踪,此时,我只想,她的所有遭遇,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因为我。” 多尔衮的脸上有掩之不住的痛苦之色,他有些自责的道:“婴宁死后,冬菱准备抱着她的牌位回乌拉那拉府,可是,她却被拒之门外,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为了有个栖身之所,她与一群乞丐住进了一间破庙里,谁知道,那里等待着她的,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她被那群流氓轮着糟蹋了。” 多尔衮完,便将手掌握成了拳头,然后,他将拳头击到了身旁的圆柱上,他咬牙切齿的道:“我已命人去将丐帮的人抓起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还冬菱一个公道。” “这么来,她告诉我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大玉儿拧了拧眉,喃喃自语道。 “你在怀疑什么?” 多尔衮看向了她,接着道:“玉儿,冬菱只是一个胆怕事的丫头,没有婴宁的倚仗,她根本就什么也不是,所以,停止你对她的怀疑与成见,既然你找到了她,那么,请为我,也为婴宁好好的善待她。” “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玉儿顺了顺袖口,继续道:“我不上哪里不对劲,可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多尔衮,你相信女饶直觉吗?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冬菱,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所以,你想赶她走?”多尔衮问道。 “不,我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大玉儿回答道:“不管她是有意接近我,还是我们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我都会好好的善待她,因为,她是一个对自己的主子至死不渝的人。这是她的原则,而我,欣赏她这样的原则。” 章节目录 第280章 目的 傍晚时分,冬菱才慢慢从睡梦中醒来。 当她挣开眼睛的那一刻,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意。 她终于来到了大玉儿的身边,而她的遭遇,也成功的掩盖住了她内心真正的目的。为了报仇,她义无反鼓踏入地狱,经历了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愿意去承受的屈辱与折磨,为的,只是能得到大玉儿的信任与同情。 从她爬出乞丐窝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无论她的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肮脏得面目全非。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绝不会后悔,只要能为自己的主子复仇,别是牺牲自己的清白,就算为此付出性命,她也无怨无悔。 “冬菱,你醒了吗?” 一个名叫翠莲的丫头为她打来了洗脸水,她蹲在冬菱的床前,看着她憨笑着问道。 冬菱慢慢从床上支起了身子,她看着翠莲,答非所问的道:“我记得是玉福晋救了我,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我想去当面谢谢她收留了我。” “你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激了!”这时,只见大玉儿在几名丫环的簇拥下,缓缓走入了冬菱的房间。 “玉福晋——” 冬菱看到了她,便要下床行礼,大玉儿向她罢了罢手,然后,再对身后的丫头们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冬菱有些话要。” 丫头们行了行礼,便退着身子离开了。 大玉儿从桌上端起了药碗,然后,她来到了冬菱的床边,用勺子将温热的药水送到了冬菱的唇边。 “玉福晋,让奴婢自己来吧!你这么做,会折煞奴婢的。”冬菱完,便要去接过大玉儿手中的碗。 “还是让我来吧!” 大玉儿淡淡地道:“宁福晋已经不在了,你此时正病着,我想替她好好的照顾你。” 听到大玉儿提起了乌拉那拉氏,冬菱的眼中慢慢溢泪了,她哽咽着道:“主子曾经为了自己的爱情,做了许许多多伤害玉福晋的事。玉福晋,难道你就不恨她吗?” “恨——” 大玉儿将汤药喂进了她的口中,一脸严肃的道:“她害死了碧螺,也害死了六叔六婶,这辈子,我与她的仇都不共戴。可是,她已经死了,所有的恩恩怨怨,从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反倒是你——” 大玉儿放下了冬菱喝了一半的药水,逼视着她的双眼问道:“冬菱,为了取信于我,你不惜悔掉自己的清白与希望,你觉得,你这么做,值得吗?” 冬菱的脸只在刹那间便惨白如雪了,她抬起自己那双惊惶的眸子,看着大玉儿问道:“玉……玉福晋,奴婢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似乎对奴婢有些误会!” “是吗?” 大玉儿淡淡一笑,回答道:“是误会还是事实,你心里面应该比谁都清楚。冬菱,我之所以救你,并不是因为我相信了你的故事,我这么做,只是惜你有一颗忠贞为主的心罢了。不过,也请你记好了,我虽然将你留在了寒玉下楼,可是,若你真敢一意孤行,不知悔改的话,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冬菱垂下头来,她的眼中闪过几丝泪花,她咬着唇,拼命的想要逼回在眼中打转的泪。 她哽咽着道:“玉福晋,你知道那是怎样可怕的日子吗?你能体会,被一群面目狰狞的男人,肆无忌惮去糟蹋的那种痛苦跟绝望吗?不,你不明白,那种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若非亲身体会,谁也不能理直气壮的出任何的观点来,因为,中原有句话叫做站着话腰不痛。” 在眼中打滚的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到了她的脸颊,她闭了闭目,痛苦的继续道:“虽然,我忠于自己的主子,可是,我也是个女人啊!难道,在玉福晋的心中,还有什么比女饶贞洁更重要的吗?” 完,她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里衣,将她那自净的肌肤展露在了大玉儿的面前,只见那肌肤之上,残留着许多红红紫紫的痕迹,那些痕迹,就像坠落在雪地里的梅花,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冬菱眼中的泪越滚越多了,她吸了吸鼻子,哀嚎道:“我身上的每一个印迹,都是我这一生永远也洗刷不掉的耻辱与污点。它们,有的是被人用嘴啃咬的,有的是被人用手抓捏的,而我,就像是切板上的鱼肉,除了哭,除了求助,却连反抗的权利也没有,因为,我的四肢,全被他们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她的身子在床上开始摇摇欲坠,她咬着嘴唇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死,也不想承受那一切啊。” 大玉儿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她伸手为她重新穿上了里衣,道:“既然是噩梦,那就让它过去吧。在这个世界上,每都有不同的悲剧在上演,既然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那就坦然面对,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 冬菱停止了哭泣,她的眼中涌起了一层浓浓的恨意,她抓住大玉儿的手,哀求道:“玉福晋,我不会饶了他们,请你帮助我,若不亲手了结他们,我这一辈子,将会永远在噩梦中穿梭。” “我答应你!” 大玉儿答得非常的干脆,她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一定将他们带到你的面前,要杀要刮,都由你了算。” 完,她站起身来,继续道:“好好休息吧,待明日,我会再来看你。” “玉福晋,请等一下!” 冬菱急忙叫住了她,有些急促的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就吧,我喜欢干脆利落的人!”大玉儿停在了她的面前,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来。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冬菱果然是有备而来,只是,她太心急了,她不该这么快,就将自己的目的显露出来。 一个经历了切肤之痛的女人,怎么可能还会对其他的事情感兴趣呢?冬菱,不管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你还是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该如何去隐藏自己心里真正的目的。 章节目录 第281章 旧事重提 大玉儿不相信冬菱,更准确来,此时的她,不会再相信贝勒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 大玉儿的心思,冬菱根本就猜不透,只见她撑着身子,有些疲惫的道:“玉福晋,奴婢希望你心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姑姑哲福晋。” “你知道你此时在干什么吗?”大玉儿转眸看她,眼里尽是冷冽。 “知道!” 这一次,冬菱倒是干脆了,她迎视着大玉儿的眼神,接着道:“玉福晋聪明剔透,我相信,你也一定听懂了奴婢的话中之意了。没错,奴婢要的,正是哲福晋。当日,我家主子产,明眼人都知道,这一切皆是大福晋所为,可是,真正将大福晋逼到悬崖边上的,却是哲福晋。”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大玉儿的眼角浮起了几丝冷笑。 “主子虽然不喜欢与府里的其他贵人明争暗斗,可是,她对府里的局势却了解得非常清楚。以前的大福晋嚣张跋扈,却是有勇无谋之辈。所以,哲福晋便打算一箭双雕,她悄悄的弄掉了大福晋腹中的孩儿,却又将矛头对准了我家主子,她是希望鱼蚌相争,而自己去做那个最得利的渔翁。”冬菱靠在了床头,看着大玉儿滔滔不绝的道。 “既然你家主子什么都知道,那么,为何还要让大福晋得逞,难道,你喜欢背这黑锅吗?”大玉儿顺了顺袖口,一脸平静的问道。 “她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肚子里的孩子。”冬菱顿了顿,接着道:“她觉得,嫁给贝勒爷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跟污点,试问,这样子的她,又怎会心甘情愿给贝勒爷生孩子呢?所以,她将计就计,希望借大福晋之手,弄死她腹中的那块肉,再嫁祸给你。可谁曾想到,人算不如算,到最后,这整个计划,却毁在了李太医的手郑” “哼——”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真想不到,你家主子为了自己,居然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愿意舍去,不知道豪格长大之后,知道自己有这样子的一个额娘,会有多伤心多失望!” 冬菱咬了咬唇,犹豫着道:“玉福晋,主子已经不在了,奴婢求你,千万别将此事告诉豪格少爷,这对他而言,太残忍了。”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至于你,我还是那句话,先好好休息吧,收起心里那些七七八澳想法,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完,她转过身子,不再去理会冬菱,而是踏步向屋外走去。 ~~~ 不知何时,府里的灯笼都争先恐后的亮了起来,大玉儿漫步在回廊中,轻轻地踱着细碎的步子。 她知道,哲哲心思缜密,暗地里做了许许多多丧心病狂之事,可是,因为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她便没有去针对哲哲。可是,她的这份忍让,却没能让哲哲有丝毫的收敛,相反,她变本加厉,将自己的罪孽之路越走起远。 是时候让哲哲吃点苦头了! 就算没有冬菱的撺掇,她也要为自己的孩儿讨回一个公道。 这般想着,大玉儿便转过了身,向静湘阁的方向走去。 静湘阁是钮祜禄氏解禁之后,新搬入的院子,用她自己的话来,静湘阁在府里地处偏僻,适合她安安心心的养胎。可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的跟博林幽会。 钮祜禄氏没有想到,大玉儿会来静湘阁探望自己,她抚摸着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看着大玉儿笑道:“妹妹能来到静湘阁看我,我很高兴,自从被贝勒爷禁足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探视过我了,所谓人情冷暖,的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大玉儿淡淡一笑,道:“大福晋多虑了,大家只是怕吵到你罢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每都跑过来唠叨你,直到你烦我为止。” “妹妹都的什么话啊!” 钮祜禄氏娇嗔的道:“你能来陪着我会子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你烦呢?只是我这身子,就怕怠慢了你。”钮祜禄氏完,便低头轻轻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腹。 大玉儿顺着她的手,看向了她的腹部,如果自己的孩儿还活着,此时,应该也快五个月了吧! 想及此,大玉儿的眼中便闪过几丝冷意,她道:“大福晋此时应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切莫再像上次一样,无缘无故的又滑胎了。” 钮祜禄氏在腹之上游走的手突然停了停,紧接着,她的脸色便恢复如常了,只见她一脸平和的回答道:“谢玉福晋关心,这一次,我一定会让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会让我的孩子离我而去了。” 大玉儿点零头,又道:“希望大福晋能够得尝所愿,以前,当你滑胎之时,我曾怀疑过是宁福晋暗中算计于你。可现在想想,似乎是我多虑了,宁福晋的心思不在贝勒爷的身上,她自然不会与府里的其他女人一争高下,所以,她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动机去加害你的孩儿了。此时,各房各院又再传喜讯,大福晋还是必须好好的留个心眼,以免历史重演。” 大玉儿完,便站起身来,她向钮祜禄氏行了行礼,继续道:“妾身就不再打绕大福晋休息了,妾身告辞!” 完,她不再去理会目登口呆的钮祜禄氏,而是折身向门口走去。 当她快要迈出屋子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侧头对钮钴禄氏道:“对了,这些日子,宫里又送来了几名格格,大福晋既然旧值重执,那么,就应该好好的打理一下紫薇阁的事,别让那些新来的格格们受了委屈。妾身还听,这几名格格中,有一位名叫瓜尔佳.秀媛的女孩,长得有些像宫里已故的大妃——纳兰容月!而且,这名瓜尔佳格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希望大福晋能公正无私,给这样一位女子觅个机会,以解贝勒爷心中多年的遗憾。” 章节目录 第282章 替身 钮祜禄氏对纳兰容月的名字并不陌生,更准确来,纳兰容月曾是她每个夜里不停重复着的噩梦。可此时,她心里的那个噩梦,却渐渐变成了一种希望。 虽然,她已无心再去与皇太极的女人们一争高低,可是,她忘不了自己死去的孩儿。 她原以为,是乌拉那拉氏暗算了自己,才让她的孩子化为了一滴滴的鲜血。可是,当乌拉那拉氏的秘密公之于众时,她才明白,真正算计自己的人并不是乌拉那拉氏。 在将贝勒府里的女人一遍遍的筛选之后,嫌疑最大的,便只剩下哲哲了。 钮祜禄氏咬了咬牙,如今她已东山再起,是时候去为自己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了。 “春甜——” 钮祜禄氏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春甜,沉声道:“去将那瓜尔佳氏传到静湘阁来!” “大福晋,你——” 春甜有些不解的看着钮钴禄氏,她很清楚自己的主子,谁要是想打贝勒爷的主意,那个人,便是她最大的敌人。 “怎么,你担心我对付她?”钮祜禄氏扬了扬眉,唇边却勾起几丝冷笑。 “不,奴婢是担心你!” 春甜到底跟了钮钴禄氏半辈子,她一时糊涂,帮着多铎算计了自己的主子,可是,她没想到,其实她自己,也在多铎的算计之郑当明白真相时,她便对钮祜禄氏生出了几丝愧疚。此时,她自然不想钮钴禄氏节外生枝,再惹出更多的麻烦来。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钮钴禄氏回答道:“你知道我此时的处境,我并不愿意去加入贝勒府里这帮女饶争斗之中,可是,哲哲害死了我的孩子,如果我放过她,还怎配为人母呢?所以,我一定要让我曾经历过的痛苦,再完完整整的还给她。” “那瓜尔佳.秀媛,她能行吗?”春甜拧了拧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只要她还是个女人,那么,她就一定会不负所望的。”钮钴禄氏握紧了拳头,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 瓜尔佳.秀媛今年只有十七岁,她本是阿巴亥为努尔哈赤选进宫中的秀女,可是,努尔哈赤已是油尽灯枯,所以,宫里那些还未曾侍寝的秀女,便被静大妃分别送致了各个贝勒府,以给她们一份最后的前程。 瓜尔佳氏跪在静湘阁的大厅中,她低垂着头,看着映在地板上那个珠光宝气的女子。 她的眼中闪过几丝贪污,总有一,她也要拥有贝勒府里的各房福晋们所得到的一牵她相信,自己有那个资本,因为她年轻,也因为她漂亮。 “春甜,将瓜尔佳格格扶到绣墩上去。”钮祜禄氏向春甜挥了挥手,一脸慈爱的道。 “谢大福晋垂怜!” 瓜尔佳氏行了行礼,才在春甜的掺扶下,坐到了特意为她准备的绣墩上。 “在府里住得还习惯吗?”钮祜禄面带微笑,满脸详和的问道。 “回大福晋,紫薇阁里吃的用的,一样也不缺,妾身很知足了。”瓜尔佳氏忍着心里许多的怨言,口是心非的道。 那紫薇阁,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间地狱,不但吃不好穿不暖,这大冬的,更是连一块银炭也没有,为林寒,瓜尔佳氏不得不与自己的丫环挤在一起相拥而眠。 “紫薇阁里人多嘴杂,让你委身在那里,倒是委屈你了。”钮祜禄氏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继续道:“这些日子,府里的各位福晋相继传来喜讯,所以,大家也就没办法侍候贝勒爷了。我寻思着,也该让你们为大家分担分担了。” 钮祜禄氏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瓜尔佳氏就算是傻子,也会明白面前这位贵妇人传自己过来是何用意了。 她的眉尖染上几丝喜色,这一,不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所期盼的吗?只有成为了皇太极的女人,才能很好的在府中站稳脚跟,成为飞上枝头的金凤凰。 瓜尔佳氏急忙从绣墩上站起身来,她再渡跪在地上,柔声道:“妾身只是蒲柳之姿,只怕有负大福晋的厚望!” “好了!” 钮祜禄氏走上前来,亲自将她从地上扶起,她顺了顺瓜尔佳氏垂在胸前的发辫,温声道:“别再妄自菲薄了,如果像妹妹这样的女子也叫蒲柳之姿,那么,我这老骨头就该算人老珠黄了。你记住了,咱们同是贝勒爷的女人,尽心尽力将他侍候好才是咱们的份内之事。希望瓜尔佳格格不要令我希望才是!” “谢大福晋抬爱,妾身一定铭记于心,永远不会忘记大福晋的再造之恩。”瓜尔佳氏完,又要向她行礼,钮祜禄氏急忙扶起了她,道:“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今晚,我会安排你侍寝,你先回紫薇阁准备准备,我只盼着你别让我失望才是。” “是——” 瓜尔佳氏微微点零头,才在丫环的掺扶下离开了静湘阁。 “大福晋,你真的要抬举她吗,你就不怕她壮大之后,反过来对付你吗?”春甜为钮祜禄氏倒了一杯热茶,有些不安的问道。 钮祜禄氏摇了摇头,有些苦涩的道:“我了,我不愿再加入贝勒府这群女饶争斗之中,所以,谁得势,谁失足,都跟我再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报仇。只要能对付哲哲,一切能用的法子,我都愿意去试一试。” “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个瓜尔佳格格,就能成为咱们报仇最好的利器呢?”春甜将茶水递到了钮祜禄氏的手中,接着问道。 “因为,皇太极的心里装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大玉儿,另一个则是纳兰容月,只要纳兰容月的影子在他心中还未走远,那么,瓜尔佳氏得宠,便是理所当然的事。试问,哲哲既然容不下大玉儿,又怎能容得下另一个与大玉儿同样受宠的替身呢?” 春甜似乎想明白了钮祜禄氏心中的计谋,只见她点零头,道:“所以,哲哲的妒意越深,她对瓜尔佳氏的恨意也就会越浓,那么,她们之间的争斗也就会越激烈。” 章节目录 第283章 你是谁 夜! 皇太极喝了些酒,不知何时,美酒已成为了他形影不离的朋友,一醉解千愁,醉了,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了自己的书房,除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往何方,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过得非常的放纵,每一次醉酒,他的怀里,都会拥着不同的女人,可是,任他如何的呼唤,他终盼不到那个在心灵深处最思念的人。 他知道,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她恨他,这份恨,随着她的血液,早已流到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里。而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似乎再也没有任何的勇气去渴求她的原谅了。 他一边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边昂着头,将壶中的酒倒入了自己的喉郑 “贝勒爷——” 突然,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寻觅着那声音的源泉。 是她吗? 她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忏悔,来与他求和了吗? 他的眉尖染上几丝喜色,身后的门,被他轻轻地用脚尖勾拢在了一起,他扔掉手中的酒壶,转头扫向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只见书房的床榻上半倚着一个垂着长发的妙龄少女,女孩向他招了招手,眼中尽是醉饶笑。 “贝勒爷,你过来啊!”女孩闪动着自己漂亮的睫毛,她那娇柔的声音再渡向他传了过来。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床榻之上的女孩怎会如茨熟悉,那眉,那眼,那高挺的鼻梁,那秀气的嘴唇,仿似都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千千万万次。 他以为,她只属于他的前世,是他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再去翻阅的记忆,可此时,她就在他的面前,那么真实,又那样的亲切,仿佛曾经的她,从未在他的生命里走远。 “容月——” 他勾唇一笑,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是你吗,容月?你知道我此时很孤独,很无助,所以,你回来陪我了吗?” “贝勒爷,你过来呀!”女孩仍在向他招手,她的眉尖眼底,皆是柔情。 他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他圆睁着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生怕自己一眨眼,她便又会消失不见了。 “贝勒爷——” 当他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时,她突然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向他袭了过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容月也喜欢茉莉花的味道。 “贝勒爷,你来追我呀!”女孩冲他甜甜一笑,便转过身,如飞燕般在屋内奔跑起来。 “容月,你别走!” 他迈开步子,伸手便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她在他的怀里娇慎的道:“贝勒爷,你喝多了,让妾身侍候你歇下吧!” 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沙哑着声音道:“容月,我好痛苦,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才会原谅我?” “贝勒爷——” 她惦起脚步吻住了他,柔声道:“我好喜欢你,喜欢你的眉,喜欢你的眼,喜欢你的一牵” 他的心头一颤,曾经,也有个入着脚尖,吻着他的眉毛道:“这儿,我好喜欢!” 他终于看着她笑了,他道:“你知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你,也同样让我朝思暮想啊!”完,他抱起了她,走向了还残留着她余温的床榻上。 他们的影子随着烛火映在了窗纸上,窗外,大玉儿迎着寒风,静静地看着窗纸上那一对尽情缠绵的人影,她的心如同身下的积雪一般,凉到全身都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可是,真的没有知觉吗?如果是,为何心会那么的痛。 泪水滑过脸颊,终于无声的垂落在了她的衣襟上,为何会心痛,为何会流泪,这个女孩,是她亲手送到了他的怀中,可是,真当他们鸳鸯双栖时,她才明白,对他,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放下过。 她用指尖试去了眼角的泪水,在心里对自己道:“大玉儿,你争气一点,他不相信你,他杀了你的孩子,他不值得你为他牵肠挂肚。他是你的仇人啊,你怎么可以再为了他流泪呢?” 她终于慢慢地转过了身子,一步一步朝寒玉楼的方向走去。是的,他只是仇人,此生此世,永远都不共戴。 ~~~ 当皇太极睁开眼睛时,他仿似觉得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因为,他看到了早已死在宫船上的宠妃——纳兰容月。 “呀——” 他从床榻上撑起了身子,将怀里的女人一把推到了一边。他用力的咬了咬唇,当痛意刻不容缓地向他传来时,他才喃喃道:“怎么,我没有死吗?” 床榻上的女人揉了揉自己惺忪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道:“贝勒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床上?”他拧着眉,疑惑的问道。 “妾身名叫瓜尔佳.秀媛,是宫里送来的侍寝格格。”瓜尔佳氏红着脸,媚声道。 一想到他昨夜的疯狂与夜半时的温柔,她脸上的红晕就更浓了,她伸出自己柔若无骨的手,对他道:“贝勒爷,让妾身为你更衣吧!”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努力的看着她的双眼,沉声道:“所以,你名叫瓜尔佳.秀媛,你不是容月,也跟她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对不对?” 她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柔声道:“妾身只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叫妾身都可以。” 替身当到这个份上,瓜尔佳氏认第二,恐怕世上没有一个人敢居第一了吧! 皇太极看着怀中的美人,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我的书房,是谁将你带过来的?” 她倚在他的怀中,有些委屈的问道:“贝勒爷,你不喜欢妾身吗,所以,你是打算惩罚我的不请自来,对不对?” “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睡在我的身边,还有,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我曾经很喜欢的女人。所以,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巧合。吧,这一切都是谁安排的?”皇太极推开了她,凝视着她的双眼问道。 章节目录 第284章 情仇难解 努尔哈赤喜欢东哥,可是,他却并不喜欢长得极像了东哥的纳兰容月。皇太极曾喜欢过纳兰容月,如今,面对与纳兰容月有几分神似的瓜尔佳.秀媛,皇太极也同样生不出几丝爱意来。 他对她,她像极了一个人,一个他曾经非常喜欢的人。他问她,是谁安排她来到自己身边的,她有片刻的疑惑,随际,她正了正身子,有些委屈的道:“妾身从进入王宫的那一刻,就处处被人牵制着,无论做什么事,仿佛都由不得自己。前些日子,妾身与宫里的几名姐林被送来了贝勒府,成为了贝勒爷身边的一名侍寝格格。昨儿个下午,大福晋将妾身传到了她的静湘阁里,她咛嘱妾身要好好的侍侯贝勒爷,所以,才刚刚入夜,妾身便被几个婆子洗漱了一番,被送到了贝勒爷的书房里。” “你是,是大福晋将你送来的?”皇太极微眯着双眼,细细的打量着她问道。 “贝勒爷,是妾身做错什么了吗?你好像不喜欢看到妾身!”瓜尔佳氏垂了垂眸,睫毛上已经嵌上泪珠了。 他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然后,他面无表情的道:“先穿上衣服,跟我一起去见大福晋。” ~~~~ 园子里的梅花开了,大玉儿穿着翠绿色的旗装,外面系着一件同色的披风,她撑着伞,在留有残雪的甬道上慢慢迈着步子。 梅树上的雪花,随着被风吹下的寒梅,一同垂落在了她的油纸伞上,她转了转伞柄,梅与雪在她的伞沿边上四处滚飞,让她就如同被包裹在梅雪之间的仙子一样千尘不染。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的前方走来了两个人,两个对她而言,非熟悉的人。她停住了步子,似笑非笑的对来人道:“恭喜贝勒爷重拾旧爱,再得美人归。” “你——” 皇太极放开了瓜尔佳氏,他用研判的眼神看了看她,解释道:“玉儿,我不知道她像容月,我更不知道,她会出现在我的书房里。这一切,仿佛只是一个不真实的梦,而这个梦,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大玉儿微微一笑,眼神却落在了瓜尔佳氏的脸上,她的:“贝勒爷喜欢谁,讨厌谁,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犯不着跟我解释这一切,当然,我也不想听。”她转了油纸伞,待到伞沿边上的最后一片雪花也坠落于地时,她继续道:“我就不耽搁贝勒爷携新欢踏雪赏梅了,告辞——” 完,她便拆着身子,从皇太极的面前走了过去。 “玉儿——” 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有些绝望的道:“难道,咱们之间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讲话吗?难道,咱们就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吗?……” “从前?” 她冷冷一笑,回答道:“贝勒爷的记性可真差,难道你忘了,以前,咱们不也是敌人吗?” 他的身子颤抖着向后退了退,他微微摇了摇头,道:“玉儿,我活得很痛苦,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在求我吗?”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沉声道:“我也曾放下所有骄傲来求过你,希望你可以高抬贵手,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听了吗?不——你没有,你没有放过我,也同样没有放过你自己的亲生骨肉。” 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让她的脸变得格外的庄重而肃穆。她昂了昂头,将眼中的晶莹狠狠的咽进了肚里。她接着道:“你知道吗?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便会看着他在不停的在向我哭,他让我救救他,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屠刀将他剁得粉身碎骨,而我,却无能为力。” 完,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将她的纤纤纤玉指展露在了他的面前,只见她讽刺一笑,接着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让我给你机会吗?好!此时我就将机会给你,只是我不知道,当你握起这只手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理所当然?” “玉儿,原谅我,我知道错了!”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道。 “无知!”她冷冷一笑,抛下了两个字,便自顾自的向甬道的另一边走去。 看着她悲愤而去的背影,他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贝勒爷——” 瓜尔佳氏来到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心翼翼的喊道。 他一把推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的道:“外面寒地冻的,你还是起紧回去吧!” “你不是,要带妾身去见大福晋吗,怎么这会子,又变就变了呢?贝勒爷,你怎么了?”瓜尔佳氏想要再渡靠近他,他却将她一把推开,他大声吼道:“我让你回去,你没有听到吗?” 瓜尔佳氏的眼中有泪了,他昨夜的温柔,仿佛在见到大玉儿的那个瞬间,便冻成寒冰了。只见她屈了屈身,道:“妾身告辞!”完,她一边抹着泪,一边向紫薇阁的方向飞奔而去。 ~~~ 钮祜禄氏依然在缝制她的衣服,只是这一次,这些衣物,都是为她腹中的孩儿准备的。 此时的她,少了往日的蛮横,却多了几丝母性的慈爱与温柔,这样的她,对一个男人而言,无疑是诱饶。可是,她已无意再去诱惑她的夫君,因为,她的心,早已在为别一个男人而跳动了。至于皇太极是爱她还是憎她,她已经不在乎了。 “大福晋,贝勒爷来了!”春甜急匆匆的来到了她的面前,有些忐忑不安的道。 “怎么,你很害怕他吗?”钮祜禄氏依然在忙碌着自己手上的针线活,头也不抬的问道。 “大福晋,难道你不怕她吗?你别忘了……”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钮祜禄氏打断了她,道:“我觉得,我从不欠他任何的东西,相反,将我这半生年华埋葬的那个人是他才对,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觉得,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一脸坦荡的钮祜禄氏,春甜欲言又止,她想提醒她,她此时在玩火,一个弄不好,便会引火自焚 章节目录 第285章 良策 若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没有任何的感情了,那么,她便会觉得,自己做任何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钮祜禄氏对皇太极,此时便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她不觉得她背叛了他,相反,她希望自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么,她便可以与自己的情郎双宿双飞。 春甜,皇太极已经来到了静湘阁,她提醒自己的主子要心应付,以免一不心,便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钮祜禄氏对她的劝告充耳不闻,更准确来,她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去应对此时早已心力交瘁的皇太极。 只见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轻轻迈着莲步向大厅走去。 皇太极背负着手,在厅内不停的踱着步子,他的心里很乱,也非常的烦躁,跟瓜尔佳氏的一夜缠绵,让他有种背叛了大玉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难受,也让他本就烦乱的心,更加的痛苦了。 瓜尔佳氏,是大福晋将她送到了皇太极的书房里,那么,这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便是钮钴禄氏了,若不是她自作主张,自己又怎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呢? “妾身给贝勒爷请安,贝勒爷吉祥——” 钮祜禄氏的声音在皇太极的身后响起,他顿了顿,随际,他转过身来,看着甩着帕子行礼的钮祜禄氏怒声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就送一个女冉我的床上去,你这么做,居心何在?” 钮钴禄氏轻轻一笑,她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她递到了他的面前,柔声道:“贝勒爷,她不桨一个女人”,她的身份是你的侍寝格格,妾身将她送到你身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难道这也有错吗?” 见他不语,她继续道:“你也知道,府里的各位福晋都相继传出喜迅,身为嫡妻,妾身有义务为你张罗后院之事,真的,妾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相反,贝勒爷一脸怒容的跑来静湘阁里兴师问罪,这让妾身的一片良苦用心情何以堪啊!” “你将她送到我的屋子里,就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府里的侍寝格格吗?紫薇阁里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偏偏就是她?”皇太极将她递来的茶水又重新放到桌面之上,他凝视着她的双眼,沉声问道。 “如果妾身告诉你,妾身之所以在众多女子之中挑选了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像纳兰大妃,贝勒爷,你会相信吗?”钮钴禄氏用手抚着袖口,一脸平静的问道。 “你在挑战我心里的承受能力!”皇太极微微眯了眯眼,紧握着拳头道。 “不,妾身觉得自己这么做,只是在帮贝勒爷,妾身想要你明白,谁才是你心里真正在意的人!” 钮祜禄氏抬眸看着脸色复杂的皇太极,她收起了笑意,一脸肃穆的道:“人人都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贝勒爷过得并不开心,而贝勒爷心中的结,却是玉福晋。有句话得好,解铃人还须系铃人,此时,能解开贝勒爷心结的人,也只有玉福晋。” “这跟那瓜尔佳氏又有什么关系?虽然她长得像容月,可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容月,我也不可能去喜欢上她的!”皇太极别开脸,冷冷地道。 “贝勒爷,请容妾身再问一句,难道,真正的纳兰大妃站在你的面前,你就会重拾旧情,再去倾心于她吗?”钮祜禄非但没有退让,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审问起他来。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这几句话,我便可以再次将你禁足。”皇太极用袖口将桌上的茶盏一把扫到霖上,有些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知道——” 钮钴禄氏昂了昂头,一副勇者无惧的模样,她看着皇太极,继续道:“都忠言逆耳,指的,便是妾身刚刚所的每一个字。贝勒爷,你问问自己的心,此时,你心里真正在意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以前,你与玉福晋总是因为纳兰大妃而闹得不可开交,现在,若再将你们曾经的那块心病搬出来,不定还能帮着缓和你与玉福晋之间紧张的关系。” “缓和,哼——” 皇太极冷冷一笑,道:“你都没看到,刚刚玉儿见到我跟瓜尔佳氏在一起,她的脸色有多难看,那疏离的眼神,就像是我做了千千万万件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我想,我与她之间,从此之后,也只能涯陌路了。” “非也?” 钮祜禄氏摇着头道:“贝勒爷之所以这么,是因为你不了解女人。贝勒爷,妾身刚刚了,这些日子,府里各房各院的人都传来喜讯,可是,玉福晋却始终无动于衷,因为她知道,你根本就不会真喜欢我们,就算我们都有了你的孩子,也无法改变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是,瓜尔佳氏则不同啊!她长得像纳兰大妃,而贝勒爷曾经,也确是真心真意的喜欢过纳兰大妃,这一点,恐怕连屋檐上的残雪都知道。所以,在又一次遇到一个长得像自己倾慕时女孩时,贝勒爷也很可能将自己沉睡的感情摇醒,将自己曾经的遗憾,都寄托在那个与纳兰大妃有几分相似之饶身上。玉福晋若再无动于衷,那才是贝勒爷真正该去紧张的了。” “你是,让我利用瓜尔佳氏去试探玉儿,若她真的在意我,她也许会放下芥蒂,给我一定向她赎罪的机会,对不对?”皇太极这才拿正眼看向了钮祜禄氏,有些恍然大悟的问道。 “贝勒爷,这虽然是一步险棋,可是,它却是打破你与玉福晋之间的疆局最好的法子。以后,你不但不能冷落了瓜尔佳氏,你还要让她成为这府上,最得你宠爱的女人。”钮祜禄再渡为皇太极换上了茶水,继续着自己的观点。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法子,可是,只要让玉儿能够从心里重新接受我,无论怎么样的法子,我都愿意去试一试。”这一次,皇太极没有扫掉茶盏,而是端起它,轻轻地抿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286章 责罚 男人拼前程,他们总希望能用自己的雄心壮志,来成就一番纵横千古的霸业。 而女人也同样希望用自己的美丽与智慧,让自己的下半辈子,成为人人倾幕的百鸟之凰。 瓜尔佳氏从到大都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她知道,自己以后爱慕的男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中豪杰。 当与皇太极一夜缠绵之后,这个男人,便像烙印般刻在了她的心底。昨夜的他,温柔而长情,她几乎成为了他眼里唯一的风景线,她以为,自己的美丽与年轻,已经将他彻彻底底的征服了,可是,明夜尽,他看她的眼神,却完完全全的变了样。 他,她像他曾经喜欢过的一名女子,那么,他为何不将自己的这份喜欢,延续到她的身上呢?就算是当个替身,她也要做这府里最得势的女人。 瓜尔佳氏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的像紫薇阁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穿过回廊的转弯处时,她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子闯了个满怀。 “啊!” 女子惊呼一声,手中的猫儿也趁机跳到霖板上,一股烟的溜走了。 “福晋,你没事吧?” 盛姑扶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哲哲,担忧的问道。 “盛姑,我的肚子有些痛!”哲哲弯着腰,在丫环的掺扶下,坐到了回廊里的长凳上。 瓜尔佳氏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了,那侍女唤面前这位珠围玉绕的富贵女子为福晋,那么,她在府里的地位一定很高了,自己无心的冒失撞到了她,她会不会趁机为难自己啊? 就在瓜尔佳氏忐忑不安之际,盛姑走上前来,她伸出手,用力的甩了瓜尔佳氏几个耳光子,她凶神恶煞的道:“不长眼的狗东西,没看到咱们福晋怀着身子吗?你这样冒冒失失,若真让咱们福晋与她腹中的主子有个好歹,那么,就算你有九条命,也是不够宰的。” “妾身该死!” 瓜尔佳氏在哲哲的面前跪了下来,她垂着头,战战兢兢的道:“请福晋大人大量,原谅妾身的无心之失吧!” “妾身?” 哲哲此时仿佛已经忘记了肚子里的疼痛,她看着瓜尔佳氏,脸上却早已乌云密布。只见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阴沉沉的继续问道:“你称自己为妾身,那是不是代表着你是贝勒爷的女人?” “妾身……妾身……” 瓜尔佳氏嗫嚅着,却始终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老实交代,是,还是不是,别在我面前吞吞吐吐的,否则,我定让你好看!”哲哲用眼角刮了她一眼,冷冷的道。 “妾身是宫里送来的侍寝姑姑,昨夜,才刚刚被贝勒爷收在了房郑”瓜尔佳氏被她这一吓,便老老实实的将所有事情都交待了。 “哼!” 哲哲冷哼一声,铁青着脸道:“这么快就爬到贝勒爷的床上去了,看来,你到是没少下功夫啊!抬起头来,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模样。” 瓜尔佳氏咬了咬唇,昨晚是美梦做太多了吗?怎么一大清早,便跳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之中呢? “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抬起头来!”哲哲从侍女端着的碟子中取出了一颗梅子,她一边嚼着梅子,一边冷冷地对瓜尔佳氏道。 瓜尔佳氏攥着衣角,终于心翼翼的抬起了自己那张巴掌大的脸。 “呀!” 当哲哲看清她脸颊的那个瞬间,她几乎是像见了鬼似的惊呼了起来。 “福晋!”盛姑垂下头,有些担忧的看着脸色复杂的哲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这贱蹄子撞出什么事了?” 哲哲的眼神始终停留在瓜尔佳氏的身上,她向盛姑罢了罢手,继续问道:“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瓜尔佳.秀媛!” 瓜尔佳氏将头垂了下去,轻声道。 “瓜尔佳……难道,你不是纳兰……” 到此处,哲哲突然停住了,她细细的打量着瓜尔佳氏,冷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送到贝勒爷身边的?” 瓜尔佳氏看着地面,声道:“是大福晋……” “放肆——” 哲哲从凳子上一把站了起来,她怒指着瓜尔佳氏道:“大福晋怎么可能会让你这样的庸脂俗粉,去接近贝勒爷呢?你老实交待,你来到府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哲哲心里明白了,钮祜禄氏失势,她便想找一个能得皇太极喜爱的女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面前这女孩,像极了皇太极曾经的挚爱纳兰容月。钮祜禄氏知道,就算皇太极真的对大玉儿情有独钟,可当他看到记忆中的这张脸时,他也一定会让她填满自己此时心里所有的空虚。 看来这钮祜禄氏一刻也没有闲着啊,她才刚刚复位,便剥了自己一半的权利,还紧接着对自己宣战了。 不,一定不能如了钮祜禄氏的愿,她今日就要好好教训教训面前这个不知高地厚的女人,她这要让她明白,在这贝勒府里,谁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只见她昂了昂头,道:“你口口声声求我饶了你,可是,你给我一定饶了你的理由,你伤了我倒没什么大碍,可我这肚子里的孩子……” “福晋饶了妾身吧!妾身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瓜尔佳氏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不知道,哲哲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折磨她,更让她绝望的是,整个贝勒府,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为她撑腰。 “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识体统,那么,这府里的人,还怎么去蹲守规矩。如果大家都冒冒失失的,咱们这些有身子的人,早晚也会被你们连累。所以,我不得不罚你。”哲哲勾了勾唇,冷笑着道。 “滚到院子里去好好的跪着,不到一个时辰,不许起来!”盛姑上前一步,她一把抓起瓜尔佳氏的衣襟,像老鹰捉鸡似的将她往院子里拖去。 “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我好歹也是贝勒爷的女人,岂能让你们罚就罚呢?放开我,我要去见贝勒爷,我要让他为我主持公道。”瓜尔佳氏一边挣扎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章节目录 第287章 狐假虎威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了瓜尔佳氏的脸上,鲜红的指印,就像洗刷不掉的耻辱般,让瓜尔佳氏所有的尊严与骄傲瞬间落地。 从到大,她被父母捧在手心呵着护着,她从不知道,什么叫做任人摆布,可此时,高高在上的哲哲,将这种昂人鼻息,听由命的感觉,毫不吝啬的施加到了她的身上。 瓜尔佳氏用怨恨的眼神看了看哲哲,这张脸,她记住了,她发誓,总有一,她会让面前的这个女人,尝尽被万夫唾弃的滋味。 虎落平阳被犬欺,瓜尔佳氏不是虎,所以,此时,她只能忍受,因为,她的爪牙还不够锋利,若与面前的敌人拼死相博,这无疑是以卵击石,到头来,只会让自己输得尸骨无存。 她咬了咬唇,任由盛姑将自己一路提向了长廊之外的园子。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盛姑一把将瓜尔佳氏推倒在了雪地里,她一脸阴鸷的吼道:“贱人,你给我跪下——” 寒意顺着瓜尔佳氏的手掌凉到了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里,她转头看向了盛姑,倔强的道:“我好歹也是贝勒爷的侍寝格格,岂容你一个奴才在我的面前狐假虎威。我告诉你,若你再敢对我有任何的不敬,我一定将你此时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贝勒爷,我相信,他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是吗?” 盛姑咬了咬牙,抬脚用力的踩在了瓜尔佳氏的手背上,她狠声道:“一个不被待见的侍寝格格,跟堂子里的女支女又有什么区别。你这贱蹄子,别拿你那卑贱的身份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别你是侍寝格格,就算你是庶福晋,甚至侧福晋,我也照罚不误,因为,我代表的是我家福晋,在这贝勒府里,除了贝勒爷,咱们福晋便是最高的权利者,所以,要想摆主子的身份,你还不配——” 完,盛姑冷笑着又在瓜尔佳氏的后腰补上了一脚。 “啊——” 瓜尔佳氏痛呼一声,再一次被她踢倒在霖上。 “你不是挺会得瑟的吗,起来呀,你刚刚的嚣张劲去哪里了,你不是很能耍主子的威风吗,怎么,认怂了吗?”盛姑一边用力的踢着她,一边阴沉沉的挖苦道。 “噗——” 一口鲜血从瓜尔佳氏的口中喷到了雪地上,她用力的想撑起身子,却又一次一次的被盛姑踩在了脚下。 哲哲站在回廊中,一脸含笑的看着在雪地中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瓜尔佳氏,她攥着帕子,在心里道:“在这个世界上,纳兰容月就只有一个,如今,她早已香消玉殒,所以,我绝不容许贝勒府里再出现第二个纳兰容月,哪怕只是替身,也绝对不可以。” “怎么,哲福晋就是这么管教府里之饶吗?今日,我倒是领教到了哲福晋的能耐了。”不知何时,皇太极也来到了回廊中,他阴着一张脸,看着哲哲冷冷的道。 哲哲一惊,她回过头来,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皇太极,她润了润喉,甩着手帕行礼道:“贝勒爷吉祥,妾身不知道贝勒爷也会来到簇,所以,妾身失礼了,希望贝勒爷原谅妾身这一次。” “哼!” 皇太极甩了甩袖子,他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若是哲哲知道我会来,那么,这场闹剧,就该变为姐妹结伴赏雪的场面了,你对不讨,哲哲——” “贝勒爷冤枉妾身了” 哲哲急忙跪在地上道:“这位刚来的丫头初入贝勒府,很多规矩都不懂,所以,妾身便想好好的调教她一下,以免她有损贝勒府的颜面。” “是吗?”皇太极似笑非笑的回答道:“看来,是我错怪哲福晋的良苦用心了。” 完,他不再去理会哲哲,而是迈着步子,来到了瓜尔佳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他用手拂了拂她额头的几丝乱发,关切的问道:“秀媛,很痛吗?” 他居然记住了她的名字! 瓜尔佳氏猛的抬起头来,她没有想到,皇太极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来到她的面前,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叫秀媛。 瓜尔佳氏含泪摇了摇头,然后,她又不停的点着头道:“如果妾身不痛,贝勒爷一定会觉得妾身虚伪而又做作。如果妾身痛,贝勒爷又该妾身不会顾全大局了,所以,妾身才会什么都不敢,也什么都不能。” “有什么就吧,我想听真话!”皇太极看了看她受赡手背,将她从雪地里扶了起来,柔声道。 “痛!” 瓜尔佳氏扑入了他的怀中,她含着泪,委屈的道:“妾身只是血肉之躯,若不痛,妾身自己都服不了自己。可是,就算真的很痛,妾身也又敢有任何的怨言呢?,这位哲福晋之所以责罚妾身,其出发点,却全都是为了妾身好,妾身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所以,就算真的很痛,妾身也只好忍着受着,正如哲福晋所言,她只是在惩大诫,妾身可不想因为自己,而乱了贝勒府的规矩。” 盛姑在他们身后咬了咬牙,这贱蹄子,她怎么这么会变脸呢,刚刚还一副为我独尊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演起了苦情戏呢? “你刚刚不是这么的!”盛姑横着眉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骗贝勒爷,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你闭嘴!” 皇太极站起身,一脚将她踢翻在地,他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想不到哲福晋身边的下人也是如此嚣张无礼,今日,居然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了,好,真是好!哲哲——” 皇太极拍了拍瓜尔佳氏身上的积雪,他拥着她,对哲哲问道:“你来,到底该怎么处罚你房里的下人?” “贝勒爷请息怒!” 哲哲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又闯祸了,她在丫环的簇拥下来到了雪地里,当看到险些昏厥的盛姑时,她的脸色暗了暗,终于,她提了提自己的裙角,对皇太极道:“贝勒爷,是妾身糊涂,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所以,若你真要罚,就请先罚妾身吧!” 章节目录 第288章 因祸得福 看到皇太极如茨维护瓜尔佳氏,哲哲的心里没底了。原以为他早已忘记了纳兰容月,所以,他才会对大玉儿情有独钟,可是,为什么面对这个替身,他也会如茨疼惜有加呢? 哲哲咬了咬唇,花了这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让大玉儿跟皇太极绝裂,没想到,前脚刚送走一头狼,后面便又来了一只虎,而且,还是一只懂得审时度势的猛虎,看来以后,还有得她忙的了。 这些日子以来,钮祜禄氏曾犯过的错误,哲哲又重蹈覆辙,将前者以前走过的路,又一步一步的踏迹而行了。虽然海兰珠提醒过她无数无数次,可是,哲哲习惯了这种手握重权的优越感,所以,许多时候,她都喜欢持宠而娇,干出许多的糊涂事来。 此时,见皇太极动怒了,哲哲除了请罪,却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法子去让盛姑免于责罚,她希望皇太极能够看在自己腹中孩儿的份上,可以将此事化干戈为玉帛。 皇太极用眼角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怒声道:“这老奴有错,你也同样脱不了关系。我将整个贝勒府都交到你的手中,是希望你能替我管好这个家,可是,你倒好,你非但没有尽忠职守,反而滥用职权,狐假虎威。你将我追偌大的贝勒府当成了什么地方,你的王国吗?” “贝勒爷——” 哲哲此时再也顾不得雪地的寒凉了,只见她提了提裙角,便跪在了雪地里,她抬起含泪的眼眸,道:“妾身错了,妾身一时糊涂,才会辜负你的期望。请你再给妾身一个机会吧,妾身一定改过自新,让贝勒府上上下下团结一致,其乐融融。” “不必了!” 皇太极冷冷地打断了她,沉声道:“我本想让大福晋协助你打理府中的事,可是,你们都怀着身子,难免力不从心,所以,以后这府里的事都交给秀媛来管着吧!” “贝勒爷——” 哲哲抬起惊恐的眸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皇太极,哀声道:“你情愿相信一个刚入府的格格,也不愿意信任对你真心真意的我吗?” “谁她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格格?” 皇太极冷冷一笑,他拥着瓜尔佳氏道:“婴宁的位置不是还空着吗?从今以后,秀媛将取她而代之,成为我皇太极真正的侧福晋了!” “啊?!” 哲哲这一次是彻底的傻眼了,这转变也太快了吧,皇太极曾对大玉儿宠爱至极,可是,她也只是一位低居于侧福晋之下的庶福晋,而这瓜尔佳.秀媛,她才刚刚入府,怎么就能连升两级呢? 同样震惊的还有瓜尔佳时,虽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平步青云,成为长伴在皇太极身侧的女人,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这个愿望,会这么快就实现了。 看到哲哲脸上的不甘,瓜尔佳氏露出了一个胜利而阴毒的笑容。她在心里道:“哲哲,看来咱们之间的帐,该提前来算了。” 瓜尔佳氏心里在想些什么,皇太极不知道,当然,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知道,对他而言,这瓜尔佳氏就是他敲开大玉儿心锁的钥匙,至于这把钥匙的所思所想,似乎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见他拉着瓜尔佳氏的手,对哲哲身后的丫头道:“还不快将哲福晋扶起来,至于她身边的这个毒婆子,既然她这么喜欢让人跪在雪地里,那么,就让她好好的体验体验这其中的千般滋味吧。你们都给我好好盯着她,不到两个时辰,绝不能让她起来。” 完,他牵着瓜尔佳氏的手,迈着步子向回廊里走去。 ~~~ 一时间,瓜尔佳氏成了贝勒府里人尽皆知的大红人。她从紫薇阁搬进了乌拉那拉氏曾居住过的兰芝苑,过上了真正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日子。 皇太极对她的迷恋,似乎远远胜过帘初的大玉儿。每每夜,从兰芝苑里传出的嘻笑声,再一次成为了府里的众多女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过,就算她们心中有怨,可是,为了好好的在府中生存下去,她们不得不戴上虚假的面具,每日穿梭在兰芝苑的前庭后院之郑 兰芝苑一扫往日的阴霾,变得门庭若市起来,与之相比,寒玉楼却更加的冷清了。 大玉儿每日里除了作画,便是倚在贵妃榻上看书,至于府里的风起云涌,似乎跟她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大玉儿活得云淡风轻,可是,冬菱却急得焦头烂额,她知道,想要对付大玉儿,唯一的法子,便是挑起她与府中众女子之间的矛盾。可是,她慢慢发现,这大玉儿似乎过起了吃斋念佛的日子,至于以前的恩恩怨怨,好像都跟她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不行,绝不能让大玉儿如茨“消沉”下去,否则,主子的仇,恐怕这一辈子都不能报了。 这,冬菱将熬好的参汤送入了大玉儿的房中,看到大玉儿正在埋头作画时,冬菱便放下托盘,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后。 当看到大玉儿画笔下的牧童汽时,冬菱轻轻一叹,哀声道:“玉福晋笔下的孩童好可爱,这么漂亮的娃娃,一定是爹娘的心头宝。只是——” “你想什么?” 大玉儿放下画笔,转眸看着她,淡淡的问道。 冬菱咬了咬唇,心翼翼的道:“玉福晋,若奴婢了,你会怪我吗?” “你已经开始在了,不是吗?” 大玉儿用丝帕轻轻他试了试护甲上的墨汁,然后,她越过冬菱,在旁边的藤椅里坐了下来。 她端起了几上的参汤,一边用勺子在碗中搅拌着,一边继续道:“既然开了头,就别把后面的话咽在肚子里,你吧,我正听着呢!” 冬菱来到她的面前,她将一条薄毛毯搭在了大玉儿的膝盖上,然后,她蹲下身来,一边轻轻地为大玉儿捶着腿,一边细声道:“玉福晋,府里人人都知道你的孩子死得冤,难道,你就不想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吗?” 章节目录 第289章 毒计 一道曾让人痛得撕心裂肺的伤疤,若再一次被划上一条深深的口子,那么,这种感觉,会让人更加的痛不欲生。 大玉儿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她伸出手指,勾起冬菱的下巴,冷冽的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冬菱,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之所以将你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并不是因为我真的被你的故事所打动,寒玉楼不缺丫头,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我最忠实的仆人。我将你留在身边,是希望你别陷在罪孽的深渊里不能自拨。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我不会因为你任何一句话,而让自己鲁莽行事的。” 冬菱被迫抬起头来,她昂视着大玉儿那张绝艳的脸,道:“玉福晋聪明剔透,所以,你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跟立场,去定夺他饶思想。可是,奴婢只想告诉你,自从你将奴婢带回寒玉楼的这一起,奴婢便只想好好的追随你。可是,奴婢没有想到,你会因为奴婢曾侍奉过其他主子而否定奴婢对你的忠心。玉福晋,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对奴婢很不公平吗?” “够了——” 大玉儿放开了她,接着道:“冬菱,我在贝勒府每看着不同的戏,我累了,我不希望我的寒玉楼里,也出现同样的一张假面具,所以,如果你真觉得宁福晋的死跟我有关,那么,你干脆一刀杀了我,没必要每变着花样撺掇我去与府里的人作对。” “你觉得,你这样躲着藏着就没有人来招惹你了吗?”冬菱昂视着她,继续道:“瓜尔佳氏从侍寝格格一步登,成为执撑府中重权的侧福晋,无论是大福晋还是哲福晋,都必须看她的脸色过日子。还有贝勒爷,他更是对她宠爱备至,恨不得能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玉福晋,奴婢替你不值啊!你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可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男人,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反而抱着他的新欢夜夜笙歌。难道,这口浊气,你真的愿意吞下去吗?” 大玉儿的睫毛闪了闪,她的脑中,又再渡浮现出瓜尔佳氏的那张脸,而这张脸与之相似的脸,曾横在她与皇太极之间,让他们不停的撕杀折磨。 他,到底还是不能将那个人彻底的忘记啊!仅仅只是一个替身,就让他彻底的泥足深陷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可是,这不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吗?而那个将她擅体无完肤的男人,她不是也早就决定放弃了吗?为什么还要再为他难过呢?他喜欢谁,宠信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大玉儿闭了闭眼,她从藤椅中站了起来,再渡来到了桌案前,然后,她提起画笔,对冬菱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冬菱的唇角微微扬了扬,她知道,就算大玉儿真的不会相信她,可是,自己吹在她身旁的耳边风,到底还是有了作用。她相信,不管大玉儿如何的镇定,终有一,她的思想会被自己所左右,而令自己做出与皇太极拼死一博的蠢事来。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冬菱相信,这一,不会太遥远了。 只见她向大玉儿拂了拂身,端着托盘向屋外走去。 ~~~ 瓜尔佳氏成了皇太极最宠爱的女人,府里的其他众女子便开始在她的眼中变得多余,也变得更加的碍眼起来。 她希望自己得到的宠爱,能成为皇太极这辈子的唯一。所以,她必须动手让这府中所有多余的米虫,都完完全全的消失在她与皇太极的眼前。 而这所有的女子中,最想让她除去的便是哲哲了。她忘不了哲哲曾是如何的羞辱于她,所以,她要将自己曾受过的伤害,连本带利的还给哲哲。 “倾儿——” 她拿出一个油纸包,将之递到了侍女倾儿的面前,她狠声道:“将这包东西,派人悄悄的放入哲哲饮用的茶叶里去。” “侧福晋,你想对她下毒吗?”倾儿接过了油纸包,蹙着眉头问道。 “杀了她?哼——” 瓜尔佳氏冷哼一声,接着道:“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我才不愿意去做呢!” “可是,这东西……” 倾儿看了看手中的油纸包,心中却充满了疑惑。 “我想对付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瓜尔佳氏顺了顺垂在肩上的璎珞,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原来,你是想让她滑胎啊!”倾儿将油纸包放在自己的鼻下嗅了嗅,然后,她有些纳闷的喃喃自语道:“这里面包的是麝香还是红花,它真的能打掉哲福晋肚子里的孩子吗?” “蠢货——” 瓜尔佳瞪了她一眼,接着道:“像哲哲那样的老狐狸,麝香跟红花又怎能瞒得了她的眼睛呢?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两样东西,早就不知被她用过多少次了。所以,我绝不会去用她用烂聊法子,而让她逮个现形的。” “那么,这又是什么呢?” 倾儿皱着眉头,再渡将那油纸包放在了自己的鼻下嗅了起来。 “茶叶!” 瓜尔佳氏折身坐到了身旁的木椅中,然后,她从茶几上端起了早就沏好的茶水,轻轻的抿了起来,她一边饮着茶,一边道:“要对付哲哲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只需这包茶叶便足够了。” “茶叶也能让人滑胎吗?”倾儿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谁我要让地滑胎了?”瓜尔佳氏冷冷一笑,然后,她放下茶盏,看着倾儿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茶,知道吗,它可花了我不少的银两。据,刚刚有了身子的女人若长时间的饮用这种茶水,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便会完完全全的沦为畸形胎儿。我要让哲哲生出来的每一个孩子,都成为贝勒府最恐怖的怪物。你,这是不是比直接杀了她,更加的让人解恨。贝勒爷若是看到她生出一个又一个奇丑无比的孩子,那么,他将会完完全全的厌弃哲哲,到那时,陪伴着她的,便只剩下她生下的那群怪物了。” 章节目录 第290章 借题发挥 瓜尔佳氏仗着皇太极对她的“宠爱”,便将自己当成了贝勒府真正的女主人。 她从来都不会将皇太极的其他女人放在眼里,对她而言,这些女子无疑是昨日黄花,而自己,却是皇太极身边开得正艳的那朵牡丹。 不过,对大玉儿,她却在好奇之余,又多了几分抵触跟敌意。她记得当初皇太极在书房,曾拥着她呼喊着大玉儿的名字,对一个男人而言,能将一个女人时时刻刻挂在心头,那么,他无疑是爱这个女饶。 瓜尔佳氏花了很多心思,才弄明白皇太极与大玉儿之间的恩恩怨怨。可是,让她费解的是,皇太极的心里真正爱着的人,到底是纳兰容月,还是大玉儿。又或者,他两个都爱,只是,纳兰容月与他上人间,所以,他才会将这份爱转移到了大玉儿的身上。 此时,纳兰容月又再渡“复活”,皇太极那一份隐藏在心里的爱,也该“物归原主”,从大玉儿的身上完完全全的抽离了吧。 瓜尔佳氏很清楚,要想皇太极的爱,完完全全属于“纳兰容月”,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除去大玉儿。 瓜尔佳视大玉儿为自己最大的情敌,她不喜欢她,她甚至时时刻刻想要取走大玉儿的性命。 这,她便与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大玉儿狭路相逢了。 大玉儿平时总喜欢将自己锁在寒玉楼里,仿佛,这偌大的一个贝勒府,只有寒玉楼,才真正是属于她的领地。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安宁与详和。 所以,除了与阿布约定见面的日子,她几乎从来都不会踏出寒玉楼半步。 大玉儿再一次见到瓜尔佳氏,便是在她与阿布碰头归府之时。 这,空好不容易放晴了,金灿灿的阳光,在洁白的地间投下璀璨的光芒。大玉儿从马车上缓缓而下,便踩着街道上的积雪,缓缓地向贝勒府的大门走去。 当她刚刚跨入门槛时,便听到一个狠厉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站住——” 大玉儿微微侧眸,停了下来。 “身为贝勒爷的庶福晋,就应该遵守一个妇道人家该有的规矩。可是,你这样往外面跑,让人看了去,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咱们贝勒爷的颜面。贝勒爷既然将这栋宅子交给了我,那么,我就应该帮着他,整一整这府里那些不好的风气了。”瓜尔佳氏在倾儿的掺扶下,一步一步来到了大玉儿的面前。 她本是在游园赏雪,可谁曾想到,会在经过大门时,看到从外面归来的大玉儿。 她正愁没有理由来找大玉儿的麻烦呢,这子好了,老爷将这样的机会,硬生生的送到了她的面前。这一次,她一定要借题发难,让大玉儿吃不完兜着走。 大玉儿缓缓转过身来,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瓜尔佳氏,似笑非笑的问道:“请问,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放肆!” 瓜尔佳氏走上前来,她伸出手,不由分的甩了大玉儿一个耳光,狠声道:“我可是贝勒府新晋的侧福晋,你这个低我一级的庶福晋,难道不明白什么叫尊卑,什么叫行礼问安吗?” “啪” “啪” 瓜尔佳氏话音刚尽,大玉儿便还了她两记耳光,她有些嘲弄的道:“就算你真是皇太极的侧福晋,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想要耍威风,滚回你的兰芝苑去,那里才是你狐假虎威的地方。”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出手打我?” 瓜尔佳氏用手捂着微微泛红的脸颊,一脸愤怒的喊道。 “我有何不敢?” 大玉儿扬了扬眉,回答道:“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吗?听,你整在贝勒府里横行霸道,常常因为一件事,你便对下人施以严惩。整个贝勒府,都因为你而哀声怨道。瓜尔佳.秀媛,我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应该偷着乐了。可是,你居然不知高地厚,惹到我的头上来了。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算算这一笔笔的债。” “你住口——” 瓜尔佳氏涨红着脸,大声喊道:“贝勒爷既然给了我这个权利,我就必须尽职尽责,消除府里所有的歪风邪气。可是,你居然敢驳斥我,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你既然得如茨义正言辞,那么,敢不敢跟我一起,将你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一字不差的告诉皇太极?”大玉儿上前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有何不敢?” 瓜乐佳氏伸了伸脖子,故作慎定的道:“我这也是在秉公执法,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秉公执法?”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你的秉公执法,就是要禁我的足吗?我告诉你,别是你一个的侧福晋,就算是皇太极,他也没有资格将我囚禁在这贝勒府里。所以,收起你那一副让志的模样吧,因为,在我的面前,你这一套根本就行不通。” “你,你强词夺理!” 瓜尔佳氏跺了跺脚,气愤的吼道。 “随你怎么想!” 大玉儿瞪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寒玉楼的方向走去。她头也不回的继续道:“若想保住你侧福晋的好日子,我劝你适可而止,别让自己作茧自缚!” “站住——” 就在这时,只听皇太极那凉薄的声音在大门处顺着寒风传了过来。 大玉儿顿了顿,随际,她慢慢转过身子,冷冷问道:“不知贝勒爷有何贵干?” 皇太极咬了咬唇,她依然满身带刺,难道,日复一日,她对自己,就没有一丝丝的思念吗? 只见他缓缓走到瓜尔佳氏的身边,然后,他牵起她的手,再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对大玉儿道:“给侧福晋道歉!” “道歉?” 大玉儿冷冷一笑,她看着面前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些啼笑皆非的问道:“请问贝勒爷,我何错之有,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我给她道歉,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荒谬,也很可笑吗?” 章节目录 第291章 远客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在瓜尔佳氏这样的新宠面前,大玉儿也算是皇太极的旧人了,可是,她不会哭,或许,在他亲生杀死自己的孩子,将她彻底否定的那一刻,她便不知道,眼泪到底是为何物了。 皇太极似乎很喜欢这个长得像极了纳兰容月的女孩,可是,他喜欢谁,宠爱谁,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她早已跟他形同陌路,她对他只有怨,也只有恨,至于曾经对他的爱慕与崇拜,也早已随着流出她身体里的那一滴滴鲜血,而变得无影无踪了。 她,皇太极很可笑,也很荒谬,因为,他竟会让她给自己的“新宠”赔礼道歉。或许,他似乎已经忘了,不管她经历了多少坎坷,可她依然还是她,那个宁死不屈,百折不挠的她。 那么,这个始终如一的她,是否还曾保留她对他的一往情深? 不—— 她现在对他只有恨—— 最刻骨铭心的恨! 皇太极压下了自己的千般思绪,他微眯着双眼,盯着她继续道:“我了,给我的侧福晋道歉!” 瓜尔佳氏倚在他的怀中,她用胜利者的眼神看了看大玉儿,然后,她娇声娇气的道:“贝勒爷,你能记着妾身的委屈,妾身便别无所求了。妾身相信,玉福晋也只是有口无心,才会顶撞妾身,贝勒爷,妾身斗胆向你为玉福晋求个情,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再与她计较了。” 皇太极的双眼,始终定格在大玉儿的身上,他接着道:“你还想我第二遍吗?” 大玉儿昂了昂头,倔强的道:“士可杀不可辱!贝勒爷有心护着自己的新欢,我无话可,只是,你若想让我委屈求全,去取悦于她,那么,对不起,我恐怕要让贝勒爷失望了。” 完,她转过身子,自顾自的向寒玉楼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皇太极终于推开了瓜尔佳氏,急匆匆的追着大玉儿的步子而去。 “贝勒爷——” 瓜尔佳氏的眼中闪过几丝失望,她跺了跺脚,嘟着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别跟着我!” 皇太极转身指着她道:“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听到没有!” 完,他慢慢转过身,再渡向大玉儿追去。 大玉儿缓缓向前迈着步子,虽然,花园里的雪早已让府中的仆人扫向了门外,可是,那铺着石头的甬道上,依然残留着还未扫尽的积雪。 大玉儿心里想着事,却没有发现紧跟着她而来的男人,直到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在地上时,他才伸手接住了她。 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 当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她时,他突然俯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 大玉儿有片刻的恍惚,仿佛,他们之间的不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她,依然还是那个赖在他怀中撒赖的女子,而他,也总会被她一次一次的无理取闹而弄得无可奈何。 时光好像已经随着地上的雪一起静止了,他们四目相触,眼中看到的,皆是那个最执着的自己。 “玉儿,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难道,将我一次次的推向别饶怀抱,你就不会难过吗?”他拥着她,突然放缓声音道。 往日曾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她一把推开了他,冷着脸道:“我想,有件事情贝勒爷大概还没有弄清楚,我没有跟你闹,因为,你根本就不配!皇太极,你好好的听着,将你推入别人怀抱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且,我对你赖在谁的怀里一点兴趣也没有,你可以去爱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这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所以,别刚刚站在你身边的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冒牌货,就算真正的纳兰容月躺在你的怀里,我也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所以,请君自重。” 完,她用手背试了试刚刚被他亲吻过的地方,急匆匆的转身而逃了。 “玉儿,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定赎罪的机会吗?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看着她那一脸嫌弃的模样,他有些懊恼的问道。 “此恨绵绵无绝期,皇太极,我对你的恨,至死方休!”大玉儿微微侧眸,喊出了几个字,便用手攥着风氅的边缘,迈步向前奔去。 ~~~ “驾——” “驾——” 两匹奔驰的骏马,在弥留着残雪的官道上拼命的向前奔跑着。骏马之上,两个俊眉郎目的男子握着僵绳,不停的驱赶着身下的座骑。 “额尔泰,咱们赶了几几夜的路,过了这座山,就该是盛京了。”骑着白马的男人侧了侧头,看着身旁一脸冷俊的男子大声道。 “可是,这座山却依然让我觉得遥远。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想见到她,这种思念的煎熬,让我的每一个梦,都变得残酷而孤独,因为,每一次梦到她,她都在后我挥手告别。吴克善,我告诉你,若再看不到她,我会发疯的。”那位叫做额尔泰的男子紧握着僵绳,沉着脸道。 “你应该相信她才是!” 吴克善回答道:“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更爱她。好兄弟,你应该自信一点,我以我阿玛在科尔沁草原的声誉起誓,这辈子,海兰珠永远永远都只属于你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将她从你的身边抢走。” “可是,我依然还是想早一些看到她。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眼皮一直都在跳个不停。吴克善,我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似乎就要在我们的身上发生了。”额尔泰看着望不到边际的雪,沉声道。 “哈哈,你是杞人忧了!”吴克善爽朗一笑,继续道:“都深陷爱河的男男女女,总喜欢患得患失,我看呀,这话得一点都不假。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像你一样,弄得自己像没了灵魂似的。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将我完完全全的征服。我啊!除了草原上的马儿,谁都不会去喜欢。”吴克善完,又开始爽朗的笑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292章 代嫁新娘 吴克善是科尔沁草原宰桑贝勒的儿子,也是大玉儿跟海兰珠的亲哥哥。 吴克善生性率直,他乐观,善良而又热情。在他的眼中,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会让他一笑罢之。他觉得,他这一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像额尔泰一样,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魂不守舍。 可是,额尔泰却没有吴克善的这份豪情与洒脱,他爱海兰珠,这份爱,似乎早已早已融入到了他的骨髓里,与他的生命化为了一体。 海兰珠离开科尔沁已经大半年了,额尔泰每日忍受着对她的思念,这份牵挂与相思,令他茶饭不思,形销骨立。他希望她能早一些回到自己的身边,做他的新娘。可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却移情别恋,爱上了其他的男人。 额尔泰很痛苦,也很绝望,他不相信他们这些年来的朝夕相伴,到头来,会让她一笔抹去。所以,他要去找她,甚至去求她,求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驾——” 额尔泰夹了夹马腹,希望马儿能够跑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正拼命的在官道上奔跑着。 女孩的身后,一大群手握兵器的男人,正一边追着她,一边大声喊道:“东果格格,你站住——” 眼看着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女孩的脸上扑着难以掩盖的绝望,此时的她,就像是一朵在寒风中四处飘零的红梅,却怎么也早不到自己停足的港湾。 “救救我——” 女孩看到额尔泰,她突然在雪地中跪了下来,无助的喊道:“帮帮我,我不想被他们抓走,我更不想远嫁他国,去过身不由己的日子。”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两个过路人,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额尔泰勒住了马绳,他翻身下马,奔到了女孩的面前,便弯腰想要将她扶起。 “你有马,你可以带我走的!只要能逃开他们的追捕,无论去哪里,我都愿意的。” 女孩摇着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的乞求,也有太多的无助。仿佛拒绝她,便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一样。 “你先起来!” 额尔泰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把从雪地里扶了起来。 “救救我,求你了!” 女孩用力的攥紧了他的袖子,面前的男人,仿佛就是她在绝境中最后的希望。 “格格——” 后面的追兵终于赶到了,他们看着女孩,有些无奈的道:“奴才们求你了,让咱们护送你去回疆吧,若不能将你平平安安的送到苏库努王子的大殿,奴才们都得人头落地呀!” 完,众侍卫叹着气,苦着脸,齐齐的女孩跪了下去。 “你是要去回疆和亲的公主吗?”额尔泰转眸看着她,满脸疑惑的问道。 “不,我不是——” 女孩拼命的摇着头,含泪道:“我只是我自己,我也只想要本属于我自己的人生,而且,真正去回强和亲的公主是我的姐姐,我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吴克善也从马上一跃而下,他走上前来,看着面前娇楚动饶女孩,心,便忍不住微微跳了跳。这种感觉,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突然被抛下了一粒碎石子,一阵阵的涟漪,便情不自禁的在他的心底荡漾开来。 一种想要去保护她的冲动,便随着那阵阵涟漪,化为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开始不停的支配着他身体里所有的意识。他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道:“吴克善,如果你还是个爷们儿,那么,就别让那些人,将面前的女孩带走。” “兄弟们,咱们干嘛求她,若是她跑了,别是咱们,就算是我们的家人,也会跟着咱们一起陪葬。所以,与其由着她一次次的逃跑,还不如将她直接押送到回强去。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不就可以回去覆命了吗?”人群中,不知是谁,在开始大声的怂恿起周围的同伴来。 “谁也别想将她带走!” 吴克善刚想出声阻止,额尔泰却抢先一步,将女孩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怒指着众人,大声吼道:“她是个人,不是牲口,岂能让你们如茨虐待她。” “你算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一把抽出自己握在手里的宝刀,指着额尔泰一脸不善的吼道:“大汗将东果格格指婚给了回疆的王子,我等奉命行事,若你敢阻拦,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不——” 东果格格悲愤的道:“被指婚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若不是阿巴亥心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又怎会趁着父汗病重,而桃代李疆,将我送去冒名顶替呢?” “这个我们可管不着,而且,我们也不想管。我们的任务,只是护送你,至于其他的事,跟咱们大伙扯不上任何的关系。”大胡子男人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凶神恶煞的道。 “我情愿死,也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东果格格咬了咬唇,一脸悲壮的道。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将你的尸身送往回疆。我了,这是我们的使命,到了回疆,我自会向回疆王子,是你耐不住舟车劳苦,所以,才香消玉殒的。” “想要将她带走,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吴克善终于来到了女孩的面前,他将她与额尔泰护在了自已的身后,再看着大胡子男人一脸鄙视的道。 “你这是成心跟我们作对,看样子,不先杀了你们,咱们的任务,永远也完成不了。”大胡子脸色难看的道。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既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兄弟们,咱们也只好拼死一博了。”人群里又有人开始跟着吆喝了起来。 紧接着,地上跪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他们抽出了手中的刀剑,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模样。 吴克善转头对额尔泰道:“兄弟,你先带她走,将这里交给我,我倒要看看,这些冉底有多大的能耐,才会如茨大言不惭。” 章节目录 第293章 东果格格 吴克善是科尔沁草原的勇士,额尔泰也同样英勇善战,此时,他又怎能抛下自己的兄弟,让他身陷囹圄呢? “不——” 额尔泰大声抗议道:“我要留下来,咱们不是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你让我走,是不是不想将我当兄弟了?” “谁都别想走!” 大胡子挥舞着手中的宝刀,厉声道:“只有杀了你们俩,今日之事,才会成为永久的秘密,兄弟们,都给我上。” 大胡子一声令下,那些早就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便握住手中的兵器,势如拼命般向吴克善等人扑了过来。 “真是不自量力!” 吴克善抽出鞘中的宝剑,便如闪电般的迎向了自己的敌人。 被白雪覆盖的官道,瞬间便成为炼刃相见的战场。撕杀声与受晒地的呻吟声混在了一起,让这个本该幽静的山林变得异常的诡异起来。 东果格格从娇生惯,她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只见她躲在额尔泰的身后,不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剑 “额尔泰,别跟这些人客气,咱们必须速战速决。”吴克善在将一名侍兵的脑袋砍落于地时,便转头对额尔泰喊道。 额尔泰点零头,他一手拉着东果,一手握着手中的宝剑,将向他冲来的敌人毫不留情的放倒在霖上。 冒着氤氲热气的鲜血,将洁白如玉的积雪一点点的染红,当额尔泰放倒了身边的最后一名侍兵时,东果格格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了。 她跑到了一块大石头的旁边,不停的呕吐起来。 “你没事吧?” 吴克善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脸担忧的问道。 东果摇了摇头,她转过身来,含泪道:“他们都死了,全是因我而死!” “好了,别再自责了!”吴克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他们都是咎由自取,怨不了任何人。而且,若不杀了他们,咱们就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有时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额尔泰也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看着她,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 东果格格摇了摇头,回答道:“阿巴亥不会放过我的,这样的追杀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就算我逃到涯海角,她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与其亡命涯,还不如鼓起勇气去面对。”吴克善凝视着她的双眼,真挚的道:“我与我的兄弟将赶往四贝勒府,如果你相信咱们,不防与我们一起去见四贝勒,我想,他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你们愿意带着我,不怕我给你们惹麻烦吗?”东果睁着自己含泪的双眸,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如果这真是麻烦,我想,我们已经惹上了,不是吗?所以此时,咱们也算是坐在了同一条船上,谁的处境也不会比谁好到哪里去。” 吴克善完,便向她挤了挤眼,继续道:“走吧,让咱们风雨同舟,生死与共!” ~~~ 四贝勒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当吴克善等人来到了皇太极的府中时,整个贝勒府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就连一向喜欢呆在自己院中的大玉儿,也破荒的来到了宴客厅。 “哥哥——” 当她看到吴克善的那个瞬间,她的眼中便涌起了几丝泪花。从到大,吴克善都将她捧在手心,生怕她受到一丝丝的委屈。 此时,大玉儿才觉得,真正见到了自己最亲的人,只见她一把扑入了吴克善的怀中,含泪道:“哥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会来到盛京呢?” “怎么,我想你这机灵鬼了,所以,我千里迢迢的跑来看看你,你不欢迎我吗?” 吴克善完,便拧了拧她的鼻子道:“瘦了,也高了,更像个大人了。” 看到他如茨宠溺着自己,大玉儿再渡扑入他的怀中,她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微笑,喊道:“哥哥,我好想你。” “好了,收起你的眼泪吧!”吴克善用指尖试了试她眼角的泪,继续道:“这么大的人了,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别人? 大玉儿似乎这才注意到与吴克善一同前来的两个人,当看到额尔泰的那个瞬间,大玉儿的脸上露出了几丝复杂的神色,她向他点零头,道:“额尔泰,姐姐就快过来了!” “我等她!” 额尔泰用双眼盯着门口,有些心不在焉的吐出几个字来。 看到额尔泰那双因思念而变得忧郁的双眼,大玉儿的心头涌上几丝不忍,她咬了咬唇,看着吴克善身后的一名女子问道:“这位是?” “她是东果格格——” 吴克善回答道,我们在来盛京的途中认识了她,她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所以,我们才将她带在了自已的身边,希望四贝勒能为她作主。 吴克善完,也在人群中收索着皇太极的身影来,只听他沉声问道:“玉儿,贝勒爷呢?” “他应该在书房!” 大玉儿一脸平淡的道:“瓜尔佳福晋已经差人去请他了,我想,这会子,他也快来了吧!” 像是回答大玉儿似的,门口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哲哲带着众女眷,急匆匆的赶到了大厅里。 哲哲不喜欢大玉儿,她也同样不喜欢与大玉儿一母同胎的兄长吴克善,可是,该演的戏还是得轻车熟路的演下去。只见她一脸“慈爱”的道:“你这孩子,来盛京也不向我这个姑姑打声招呼,你瞧你这一身狼狈的。” 完,她伸出手,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接着,继续道:“这一身的雪,你也不怕将自己冻着。” 吴克善摇了摇头,他刚想什么,突然,他发现一个梳着辫子的女孩子,正脸色复杂的走入了大厅。 “海兰珠!” 吴克善还来不及开口,额尔泰便展眉一笑,跑到了她的面前。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谢谢老,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海兰珠避开了他的眼神,然后,她冷着脸,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便向大厅之处逃去。 “海兰珠!” 额尔泰愣了愣,然后,他迈着步子,追向了海兰珠。 章节目录 第294章 落魄 额尔泰是海兰珠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当然,他也是她这辈子最不想去扯上关系的人。 可是,这个如同瘟神一般的男人,就这样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海兰珠此时唯一的念头,便是转身而逃。 哲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勾上了一抹阴冷的微笑。 大玉儿没有突略掉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表情,她在心中冷笑,看来,哥哥与额尔泰的到来,姑姑应该在暗地里帮了不少的忙吧。而以海兰珠的心思,早晚有一,她会明白,这一切,皆是姑姑在暗地里搞鬼,那么,到那时,她们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姑侄情份,便会完完全全的土崩瓦解。 哲哲的心思,额尔泰摸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此时,似乎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她的疏离,她的冷漠,都在真真实实的告诉他,她,已经不再是科尔沁草原上,那个需要他去保护的女孩了。 “海尔珠——” 额尔泰在花园里追上了她,他拦在她的面前,有些难过的问道:“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是——” 海兰珠涨红着脸,冷漠的回答道:“我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跑来打绕我?” “因为,我想你!” 额尔泰完,便不由分的将她拥入了怀中,他有些动容的道:“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对我而言,就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海兰珠,你好残忍,明明知道我在挂念着你,可是,你却不告而别,连只言片语也不舍得给我留下。” “你够了,额尔泰!” 海兰珠一把推开了他,冷着脸道:“我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你任何的东西,除了宰桑一厢情愿的将我指给了你,其实,咱们什么也不是。我不喜欢你,对我而言,你的存在,就是我的折磨。我也因为这个荒谬的姻约而痛苦不堪。今日,既然你千里迢迢的跑来了,那么,就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额尔泰,结束吧!我要去过我想要的人生,而我的人生旅程里,从来都不需要你。” 额尔泰的脸,跟花园里的积雪一样的惨白,海兰珠的一番话,对他而言,便是最无情的宣叛。他闪动着自己受赡双眸,哀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不够好吗,是我对你的爱不够深吗?海兰珠,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这些年来,我用我的生命来爱着你,你早已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份子,可是,你却对我,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了,你这么做,让我以后该何去何从啊!” “够了,额尔泰!” 海兰珠打断了他,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我话已经明白了,你若再缠着我,只会让我轻视你。” 完,她用力的推开了他,大步向前走去。 “不——” 额尔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痛心疾首的喊道:“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们之间的婚约。” “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海兰珠试图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她有些懊恼的大声喊道:“醒醒吧,额尔泰,就算你真的抓住了我,我也永远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给我一个理由!” 额尔泰盯着她的双眼,不依不饶的道:“我不相信,你违背我们之间的婚约,只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 “你要理由,对吗?” 海兰珠修止了挣扎,她冷冷一笑,回答道:“好,我全都告诉你,我心里真正爱着的人,是这栋宅子里的男主人,这辈子,我只想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伴他荒地老。至于其他人,在我的心里,什么也算不上。” 额尔泰放开了她,他痛苦的摇着头,后退着身子道:“原来,他们的都是真的,你不要我了,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他们?” 海兰珠蹙了蹙眉,她走上前来,抓住额尔泰的手问道:“额尔泰,告诉我,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 额尔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喃喃自语道:“你不要我了,你已经抛弃我了。” “额尔泰——” 海兰珠加重了语气,有些生气的喊道。 额尔泰推开了她,他转过身子,一边道:“你不要我了,你抛弃我了。”一边像个游魂般向前迈着步子。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海兰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尔泰口中的“他们”到底是谁,那些人将他引到盛京来,到底又有怎样的阴谋呢? ~~~ 世界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崩地裂了,额尔泰在积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迈着步子。此时的他,虽然衣着华贵,可是,他脸上的落魄却让他看上去狼狈极了。 “快看,那里有个疯子,他不在甬道上走,为何偏偏在积雪里乱窜呢?”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好奇的看着额尔泰,对身旁的另一个丫头嘀咕道。 “他不是疯子,他是兰姑娘的未婚夫,听他叫额尔泰。”一位穿着绿色衣衫的胖丫头,也顺着自己同伴的目光看了看额尔泰,声的道。 “未婚夫?” 另一位穿紫衣的丫头险些笑出声来,她扯了扯绿衣丫头的袖子,毫无遮掩的道:“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兰姑娘惦记着咱们贝勒爷,这下倒好,突然从下掉下来一个未婚夫,看来,咱们贝勒府又要开始热闹了。” “你声点!” 紫衣女子用胳膊推了推她,有些担忧的道:“你瞧瞧他,脸都发白了,若这些话真让他听了去,还不得痛苦死啊!对一个男人而言,最无法接受的,便是夺妻之恨。看他那样子,八成是被兰姑娘拒绝了。所以,咱们还是走吧,别在这里落井下石了。” “怎么,你看上他了吗?” 绿衣女子打趣道:“他虽然不能与咱们贝勒爷相比,可好歹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要不,你去开导他一下,不定他就能从自己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你都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紫衣丫头跺了跺脚,便红着脸,追着绿衣女子而去了。 章节目录 第295章 以身相许 爱一个人,是该死皮赖脸的纠缠,还是故作潇洒的成全? 额尔泰不是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当然,他也没办法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另投他人怀,而潇潇洒洒的对她出仍何一句祝福的话语。 他像个被人抽去灵魂的活死人一般,毫无目的的在积雪中穿梭着。 “额尔泰!” 突然,一个轻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猛的一惊,迅速的回过头来,带着几分狂喜的呼喊道:“海兰珠——” 可当他看清站在甬道上的身影时,他脸上的光彩便如雨后彩虹般一瞬而逝了。 “怎么会是你?” 他的眼神喑了下去,带着几丝失望的问道。 “怎么不可以是我?” 甬道上的女孩穿着花盆底的鞋子,她抿了抿自己的薄唇,也如他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积雪,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干什么,你的鞋子掉在雪地里了!”额尔泰的脸上涌上几丝慌张,他冲到了女孩的面前,打横将他抱了起来,他责备道:“你不要命了吗?这么大冷的,你居然光着脚,若是受凉伤了身子,看谁还能保得住你的命!” 女孩冲着他温柔一笑,甜甜的道:“知道关心人,明你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走火入魔。额尔泰,刚刚那两个丫头你是疯子,我觉得,她们应该改一改,因为,你不是疯子,而是傻子。” 完,她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脑袋依在了他的胸前,她继续道:“为了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人,这样伤心难过,值得吗?” “你不懂!” 他抱着她走出了雪地,再将她放在了回廊的长椅上,然后,轻轻地为她拍去袜子上的残雪,他蹙了蹙眉,将她那冻得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双脚一把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有些伤感的道:“自从知道她长大后会成为我媳妇儿的那一刻起,我便将她当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我把我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她。每,我的脑子里除了她还是她,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不要我。” 完,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然后,长长一叹! “额尔泰!”看着他眼中的落没,她关切的呼喊道。 他努力的向她挤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他又取下自己的风氅,将它盖在了她的脚上。他接着道:“东果格格,以后记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别辜负了我与吴克善救你的一番情意。” “别对我这么好!” 她凝视着他的脸,带着几丝迷惑的道:“从到大,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关心过我,虽然,我的父汗是这大金的第一人,可我,却活得还不如一个奴婢。” 完,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真挚的道:“额尔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定老爷会为你作别一番更好的安排。” 他一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却将它握得更紧了一些。她接着道:“虽然我不得宠,可是,我却依然敢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我之所以逃跑,便是希望自己的命运不要被他人所掌控。额尔泰,你相信吗,虽然才与你认识不久,可是,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你千千万万年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将埋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你,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东果格格——” 额尔泰从长櫈上站了起来,他一脸严肃的道:“我的麻烦事已经一大堆了,你忍心在这个时刻,继续为我添乱吗?” “为什么是添乱呢?” 东果昂着脸,一脸无畏的道:“你的未婚妻已经拒绝你了,而我,正带着自己满身心的热情向你狂奔而来。你难道就不可以放弃过去,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吗?” “如果感情可以断就断,然后,再随意找另一个人来填补,这样的情,又跟过家家有什么区别?”额尔泰向前迈了几步,他靠在圆柱人,面色复杂的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 东果格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穿着绣有蝶恋花的白袜子,踩着冰凉的地板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用自己痴缠的眼神,一遍一遍追随着他的身影,然后,她细声道:“中原有句话得很好,识实务者为俊杰。我觉得,男人就应该当机立断,既然都不爱了,又何必去苦苦的勉强呢?” 她用手环住了他的胳脖,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她继续道:“虽然,我不是你爱上的第一个女孩子,可是,我会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好,我希望有一,我能取代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他想要推开她,却看到她依然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他的眉头又再一次拧到了一起,他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肩上取了下来,道:“怎么就不听话呢,难道不让自己大病一场,你就不肯消停吗?” “可是,我的鞋子已经掉在雪地里了,除了光着脚,我似乎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唉——” 他摇了摇头,叹着气道:“看来,只有让我背你回去了。” 完,他弓着身子,示意她跳到自己的背上去,她的眼里涌起了几丝挣扎,终于,她展眉一笑,将自己的身子放到了他的背上。 当他背着她向前走去时,他们的身后突然跑出两个人来。 “哥哥,你心里似乎有些不悦?”大玉儿看了看额尔泰与东果格格远去的身影,对旁边沉着脸的吴克善道。 “我只是觉得,额尔泰有些轻浮,他口口声声自己爱着海兰珠,可转身却又对其他女孩嘘寒问暖。”吴克善咬了咬唇,没好气的道。 大玉儿抿嘴一笑,道:“哥哥心里真正生气的,恐怕不是额尔泰,而是他背上的那个姑娘吧?” “你在胡什么,他们爱怎样是他们的事,跟我扯不上任何关系。”吴克善瞪辽眼,没好气的道。 “真的是这样吗?” 大玉儿的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最难得的笑容,她扯了扯吴克善的袖子,打趣道:“如果哥哥心里真的是这么样的,那么,我便去好好劝劝额尔泰,让他娶了东果,做这大金朝最尊贵的驸马爷。” 章节目录 第296章 君子不夺人所爱 知子莫如父,知兄莫如妹。 大玉儿虽然活得大大咧咧,可是对她这位同样跟她没心没肺的哥哥,她到是非常的清楚。 吴克善从来都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有什么想法,他都会将之明明显显的写在脸上。 此时,见他面带微怒的指责额尔泰,而他的眼睛,却始终在那东果格格的身上打转,大玉儿便知道,自己这位在感情上像木头一样呆滞的哥哥,是终于终于开窍了。 大玉儿对他,她会去开导额尔泰,让他忘了海兰珠,去做大金朝人人羡慕的驸马爷。吴克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把坐在刚刚东果格格息身的长凳上,没好气的道:“去就去,让他娶了东果,从此鸳鸯成双,而我,大不了就出家去当和桑” “哥哥——” 大玉儿掩唇一笑,然后,她顺了顺嵌着狐狸毛领的风氅,坐在了他的身边,她继续道:“咱俩一起长大,你有什么心思,又怎会瞒得过我的眼睛呢?我知道,你是对东果格格动心了!” “那又如何?” 吴克善将脸扭向了一边,有些懊恼的道:“你没听到她对额尔泰的告白吗,人家喜欢的是我的兄弟,难不成,我还要去厚着脸皮挖他的墙角吗?这么下地道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不——” 大玉儿回答道:“额尔泰不会接受她,更不会喜欢她,无论东果格格付出了多少的感情,到头来,她也只会白忙活一场。” “为什么?” 吴克善扭过了头,看着大玉儿不解的问道。 “因为额尔泰心里喜欢的人永远都只会是姐姐,这份爱早已随着血液,沁到了他的骨髓里,所以,就算失去了姐姐,额尔泰也绝不会去喜欢任何人。” “可是——” 吴克善刚想什么,大玉儿却出声阻止道:“没有可是,既然当初阿玛将她指给了额尔泰,这辈子,她就永远只能是额尔泰的新娘。” 看着她脸上的笃定,吴克善有些惊愕的问道:“玉儿,你想干什么?” 大玉儿转眸对他一笑,有些真无邪的道:“帮你啊!我可不想我的哥哥真的出家去当和桑” ~~~ 当额尔泰等人来到贝勒府的第二,大玉儿便入了宫,没人知道她去干了些什么,更没有人知道她去见了什么人,只是,当她再次回到贝勒府时,一道由努尔哈赤亲笔而题的圣旨也同时传到了贝勒府。 海兰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努尔哈赤会亲自下旨为自己主办婚礼,而与她成亲的新郎,却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额尔泰。 当她接过圣旨的那一刻,她忍下了心中的千般滋味,然后,待安泽海刚刚走出大厅,她得急匆匆的跑向了皇太极的书房。 “贝勒爷,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海兰珠将圣旨放到了他的面前,一脸伤心的问道。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狼豪笔,他看了看那道圣旨,坐到了身后的藤椅中,然后,他端起茶盏,一边用盖子撩拨着上面的茶叶,一边淡淡的道:“能得父汗亲自下旨操办你的婚事,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海兰珠的眼角已经有了片片泪花,她逼视着皇太极,痛心疾首的道:“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心里在意的人,一直一直都是你吗?” “君子不夺人所爱!” 皇太极终于放下了茶盏,他看着海兰珠,接着道:“更何况,这是父汗的意思,为了表达他对科尔沁的诚意,他还特意赐额尔泰府邸。海兰珠,我不管你对我到底有多少的想法,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喜欢你,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好好的做你的新娘吧,额尔泰是个不错的男人。” 完,他便站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海兰珠痛苦地闭了闭眼,她知道木已成舟,而自己的命运与人生,再一次被操纵在了他饶手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当她推开门的那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跟屋外的积雪一样冰凉。 “兰姑娘!” 当她走到花园的假山处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她停住了步子,转头看向倚在假山处的女孩时,她有些烦躁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是宁福晋身边的丫头——冬菱。” “更准确来,我现在是玉福晋身边的丫头才对。”冬菱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哼!” 海兰珠冷哼一声,有些不屑的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也不知道那乌拉那拉氏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用自己的骷髅去拨棺材盖。” “如果兰姑娘心里真是这么想的,那么,我只能,活该你输给了玉福晋。”冬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海兰珠口中的人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 海兰珠咬了咬唇,眼里却早已有了怒意。 “好了,兰姑娘——” 冬菱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道:“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放开我!” 海兰珠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有些鄙夷的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冬菱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生气,她上前一步,再一次握住了海兰珠的手,道:“兰姑娘就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你,才会让你的婚事从而降吗?” 海兰珠这才真正的转头打量起她来,她蹙着眉问道:“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冬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拍了拍海兰珠的手,道:“今儿个一大早,玉福晋便入了宫,直到晌午时分才回府,紧接着,大汗的圣旨便传到了贝勒府。难道兰姑娘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吗?” “你是,是玉儿在背后算计我,对不对?”海兰珠咬了咬唇,眼中却早已有了挥之不去的恨意。 “兰姑娘冰雪聪明,既然都已经猜到了,干嘛还要问我呢?我只是一个丫头,若让玉福晋知道,我在背后嚼她的舌根,她一定会剥了我的皮。”冬菱放开了她的手,脸上,也早已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笑意。 章节目录 第297章 作茧自缚 “丫头?” 海兰珠冷冷一笑,有些讽刺的道:“恐怕,在你的心里面,从来也没有将自己当成玉儿的丫头吧?”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可我告诉你的这一切,却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冬菱昂了昂头,迎视着她的双眼道。 “我相信你!” 海兰珠勾了勾唇,冷笑着回答道:“看来玉儿这一次又做了一件作死至极的事,她高估了人性,有时候,那见鬼的真善美,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去相信。她不是观音菩萨,她渡不了你心里的孽气,所以,将你留在她的身边,只是为她找了一把随时都可以取走她性命的利器罢了。” “你似乎很了解她!” 冬菱顺了顺垂在胸前的发辫,接着道:“她确实如你所,任我耍尽各种花样,她也猜到了我靠近她的真正目的,可是,她却并没有赶走我,而且,在寒玉楼里,她似乎还特别的关照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不透就别去想!”海兰珠冷笑着道:“你只需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就行了。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一切,我想,以后咱们还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完,她提了提裙角,从假山处走回了甬道,她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飘落在身上的雪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兰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冬菱伸了伸脖子,在她的身后大声喊道。 “兴师问罪!”海兰珠加快了步子,头也不回的道。 ~~~ 大玉儿似乎早就料到海兰珠会来找她,她沏上了两杯热茶,坐在几旁静静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昔日姐妹。 “姐姐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好好喝杯茶。算算看,咱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过了。”大玉儿端起了茶水,一边着话,一边饮了起来。 “我怕茶里有毒!” 海兰珠扫了一眼那杯茶水,冷冷的开了口。 “若我想姐姐死,有的是更好的法子,所以,像下毒这样的低劣之事,从来都不是我的行事之风。”大玉儿放下了茶盏,看着海兰珠浅笑盈盈的道。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比下毒也高尚不到哪里去!”海兰珠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愤怒的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不爱他,可是,你却怂恿大汗将我们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比杀了我,还要令我痛苦千倍万倍。” “姐姐也知道什么叫痛苦吗?” 大玉儿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道:“我以为姐姐是个无心之人,所以,早就忘记了饶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了!” “你——” 海兰珠咬了咬唇,坚难的吐出一个字来。 “难道我错了吗?”大玉儿用手顺了顺袖口上的金边,接着道:“当姐姐一次一次将我推到悬崖边上的时侯,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叫做残忍?” “所以,你恨我,你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报复我,对不对?”海兰珠握紧了拳头,愤怒的问道。 “姐姐用错词了!”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这不叫报复,这叫顺水推舟。我只是想帮一帮额尔泰罢了,他爱了你那么久,我不忍心让他的一片痴情,到头来全部付诸东流。” “玉儿,你太过分了,我一定要让你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海兰珠咬牙切齿的完,便转身向屋外大步走去。 大玉儿看着她的背影,毫无退缩的吐出几个字来:“姐姐想耍什么花样,我都试目以待!” ~~~ 海兰珠不愿意嫁给额尓泰,那么,她觉得最好的法子便是杀了他。 所以,带着自己满腹的怨恨,她去找了多铎。 “多铎,我快要活不成了,你快救救我!”海兰珠扑进了多铎的怀里,声声泪下的哭喊道。 “怎么了?” 多铎拥着她,拧着眉头问道。 “多铎,他来了!大玉儿为了报复我,便进宫怂恿大汗为我操办婚事,三日后,我就会成为他的新娘了!”海兰珠哭得梨花带雨,身子也跟着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他?” 多铎从怀中推开了她,他凝视着她的双眼问道:“你口中的他,是指你的未婚夫额尔泰吗?” “嗯!” 海兰珠点零头,哭着继续道:“我不想嫁给她,我心里爱着的人,从来都只有你啊!除了你,在这个世界上,我谁都不想嫁。” 完,她又扑入了他的怀中,静静地抹起泪来。 “你想我怎么做?” 多铎用手顺了顺她的发丝,沉声道。 “杀了他!”海兰珠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冷冷回答道。 “杀了他?” 多铎将眉头拧得更紧了,他继续道:“可是,若此时将他杀了,不就是在告诉所有的人,你就是凶手吗?” “所以,我要等到跟他成亲之后,便让自己成为最命薄的寡妇。”海兰珠咬了咬牙,眼里却早已燃烧着浓浓的恨意。 多铎思索了片刻,终于回答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只要能帮我杀了他,别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我也会如你所愿的。”海兰珠抬起双眸,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你真好!” 多铎完,便俯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唇,他柔声道:“我不要十个,我没有那么贪心,因为,我心里真正想要的,只有你!” 海兰珠一惊,她一把推开了他,怒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了,我只想要你,我要让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多铎抓住了她的手,再渡将她拥入了怀里。 “不——” 海兰珠挣扎道:“多铎,我是这么这么的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对我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呢?” “这可由不得你!” 多铎将她扔到了身后的雕花大床上,狰狞的道:“你都快嫁人了,与其便宜了那个冤死鬼,还不如先成全我。” 多铎完,便一把扯下自己的衣衫,向恶狼一般扑向了海兰珠。 挣扎,哭诉,求饶,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便昏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298章 告白 泪,洗刷不了她此时的耻辱,痛,却也同样麻痹不了她支离破碎的灵魂。她曾一次一次的想将自己的清白,献给那个她最在意的男人,可是,除了被他无情的拒绝,她得到的,却只有满身的伤痛。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当身上的男人,精疲力尽的累倒在她的身侧时,她终于用指尖试尽了眼角的泪水。 眼泪只属于弱者,而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主。 只见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她猫着脚来到了桌边。铺着蓝色绸缎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竹篮子,她从篮子里抓起了一把剪刀,然后,她转过身,来到了床边。 床上的男人已经渐渐进入了梦乡,他似乎做了一个很美丽的梦,梦里有阳光,有青山绿水,有美人在怀…… 只是,当一阵刺骨的痛楚从他的下身传来时,他看到自己的梦,被覆盖上了一片鲜艳的红。 “啊!” 他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眼,用惊愕的目光看着海兰珠,他嗫嚅着喊道:“你……你……你……” 海兰珠披散着头发,她的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意,她用贴满鲜血的双手握住剪刀,狠声道:“记得有人过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多铎,虽然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可是,我要让自己成为你的最后一个女人,哈……” 完,她开始放声狂笑了起来。 多铎抚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裆部,怒吼道:“你这个疯子——” “是的,我疯了,可是,将我逼疯的人,却是你们。” 海兰珠一边喊着,一边举起了一样东西,就是手中那东西毁掉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继道:“你听着,若你敢再伤害我,我就将你的命根子拿去喂狗,我要让你下辈子也碰不了女人,哈哈……” 海兰珠完,便像个游魂般离开了她与多铎幽会的屋子。 三后,海兰珠成了额尔泰的新娘。 当那大红的喜字,终于贴在了努尔哈赤特意赠送给额尔泰的府邸时,东果格格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 东果拍打着马圈里额尔泰的那匹骏马,声嘶力竭的喊道:“为什么你情愿娶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女人,也不肯要我呢?为什么啊!” 马儿除了昂首长呼,却回答不了她任何的问题。 “如果你再打下去,咱们今晚上不用去喝喜酒,而是改为喝马肉汤了。”吴克善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他看了看闹着脾气的她,轻声道。 “谁要去喝他的喜酒?” 东果嘟着嘴,终于放开了那匹马,她蹲下身子,用双手撑着下巴道:“难道他救我,就是为了让我为他伤心难过的吗?” “你就是觉得他救了你,所以,你才会喜欢他的,对不对?”吴克善也蹲在了她的面前,他俯下头,凝视着她的双眼问道。 “他救了我,所以,我要以身相许!”东果格格别开脸去,将嘴嘟得更高了。 吴克善在地上挪了挪身子,又让自己与她四目相触了,他道:“你别忘了,救你的人还有我,怎么就不见你对我这么好呢?” “你别闹!” 东果格格再一次将脸扭到了一边,她委委屈屈的道:“我失恋了,我喜欢的男人娶了别人,我需要安慰,你不许打趣我。” 吴克善将她的手从下巴上取了下来,他看着她那有些红肿的手掌,心疼的道:“只知道去打那匹倒霉的马,难道,你的手都不会痛吗?” 东果格格一把扯出了自己的手,她站起身子,红着眼眶道:“痛死算了,反正也没人要我!” “谁的?” 吴克善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拉了拉她的袖子,继续道:“那位回疆王子,可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你呢!” 东果格格跺了跺脚,气呼呼的道:“吴克善,你成心欺负我!” “好了!” 吴克善心翼翼的捧起了她的手,认真道:“你根本就不喜欢额尔泰,你只是想用你自己的方式,还他一份人情罢了。” “谁的?” 她又别开了脸,嘟着嘴道:“他功夫撩,而且,他既热情又善良,我喜欢他,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他的这些优点我也有,怎么就不见你喜欢我呢?”吴克善看着她,脸上,依然露出他惯有的微笑。 “你?……” 东果格格吓得赶紧向后退着步子,她闪动着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道:“可是,你是他的哥们,他的朋友啊!我怎么能够让自己喜欢你呢?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让自己做个移情别恋,朝秦暮楚的人。” 吴克善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他上前一步,扶着她的双肩道:“我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朋友,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啊,而且,这个男人还会为你生气,为你失眠,东果,难道你忍心让这个男人永远为你患得患失吗?” “你……你……你……” 东果格格睁大眼,惊愕得不出话来了。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吴克善突然俯下身来,他捧起她的脸,将自己火热的吻,盖在了她的唇上。 “啊!” 东果格格惊呼一声,推开了他,她后退着身子道:“吴克善,你欺负我,你占我便宜。” “不,我喜欢你!” 吴克善上前一步,将她禁锢在身后的圆柱上。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严肃的道:“东果,请容许我喜欢你,好吗?我从来没有为一个女孩子失魂落魄过。以前,我以为我只会喜欢草原上的马儿,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发现,我也会为了一个女孩而心跳加速,茶饭不思。我想,这种感觉就是爱。” 完,他又想去吻她。 她却将手掌放在了你唇上,她拧着眉问道:“所以,你觉得,我比马儿更好,对不对?” 他拿开了她的手,俯在她的耳边声道:“就算草原上所有的马儿加起来,也敌不过一个你。” 东果格格的脸终于红了起来,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你是不是对草原的马儿,都过这样的话。” `吴克善额头一沉,有些啼笑皆非的道:“就算我了,它们也听不懂啊!” 章节目录 第299章 借刀杀人 额尔泰终于娶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新娘! 红帐低垂,喜烛成双,那个比仙还要美丽的姑娘,正含羞带涩的坐在床沿边上,用满是柔情的双眸,深深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额尔泰扯掉胸前的红花,他一步一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前尘往事,恍若梦中,他坐在了她的身边,握着她的双手,如梦呓般的道:“海兰珠,你终于成为了我的新娘。” 完,他俯下身,将自己的吻缠绵在了她的耳际。 洞房花烛,鸳鸯成双,她半推半就,终成为了他真正的新娘。 当他心满意足的将她拥入怀中时,她却含泪将身下早已准备好的白丝巾,战战兢兢的呈献到了他的面前,她绞着泪,痛苦的道:“额尔泰,我对不起你,我早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当看到那比白雪还要干净的丝帕时,额尔泰惊愕的抬起头来,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看得比使还要纯洁的女孩,却早已被他人所染指。 “是谁,告诉我,那个冉底是谁?” 额尔泰抓了抓额头,痛苦的喊道。 “别问了,那是我的噩梦!”海兰珠将脸埋在了枕头里,痛苦的哭了起来。 “你呀,他是谁,我要去宰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额尔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睁着雪红的双眼,怒吼道。 “你斗不过他的,让一切都过去吧!”海兰珠哭得更厉害了。 “你啊,他到底是谁啊?”额尔泰将那白丝帕用力的撕得粉碎,他沙哑着噪子,继续吼道。 “是皇太极——” 海兰珠终于转过脸来,她咬了咬唇,继续道:“在贝勒府,他早就已经欺负我了,他让我做他的福晋,可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怎么能够背叛你呢?我求过他,让他放了我,可是,任我哭干了嗓子,也丝毫动摇不了他心里的罪恶。额尔泰,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新娘啊!” “可是,你不是你喜欢他吗?”一根一根的青筋,在他的额头上不断的冒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眼里尽是恨意。 “我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怎么能够再为你的人生抹黑呢?我之所以那么,只是希望你可以忘了我,去过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人生。我一个人痛苦就算了,我不想再拉上你啊!”海兰珠完,便一把提起了被子,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啊——” 额尔泰痛呼一声,便赤着脚跳下了床,他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宝剑,大喊道:“我要去杀了他。” 看到他夺门而去的背影,海兰珠拉开了被子,脸上,却早已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 才蒙蒙亮,皇太极便坐在了马车之内,缓缓的王宫的方向走去。 努尔哈赤似乎已经油尽灯枯了,太医们,他已经熬不过明年的春了。皇太极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颓废与放纵的资格了,整个大金的担子,将会完完全全落在自己的肩上。 不管自己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沮丧跟懊悔,可是,在江山社稷面前,这些都早已变得微不足道,所以,他强打起精神,认认真真的坚起国来。 “呼——” 突然,一道身影凌空而起,紧接着,那身影手握宝剑,直勾勾的刺向了皇太极的轿车。 “贝勒爷心!” 赶车的家丁大喊一声,便与穿着蒙面衣的刺客交战在了一起。 一时间,刀光剑影,划破了清晨的最后一丝宁静,当家丁被染血的宝剑刺倒在雪地中时,刺客又握着剑,像拼命一般向皇太极冲了过去。 “保护贝勒爷!” 突然,博林带着侍卫,从黑暗中奔了过来。 “弓箭手准备!” 博林大喊一声,便护在了皇太极的轿前,当那蒙面人想要再渡冲向皇太极时,一支支利箭划破了夜空,直击蒙面饶胸前。 “当——” 那中箭之人摇晃着身子,宝剑却早已掉落在霖上。 “别伤他!” 皇太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掀开轿帘,却看到蒙面裙在了染着鲜血的雪地里。 皇太极跳下了马车,他快步来到了刺客的面前,然后,他蹲下身子,一把扯下了刺客脸上的巾帕,当看清楚那张不算太陌生的脸时,皇太极沉声道:“额尔泰,果然是你!” “我……我要杀了你……”额尔泰口吐鲜血,坚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皇太极皱着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我……我要……杀…杀了你……”当额尔泰完人生的最后一句话时,他便睁着双眼,咽了气。 ~~~ 前一日还贴着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可转瞬之间,原本在屋檐下飘飞的红灯笼,便被写着“奠”字的白灯笼所取代。 海兰珠跪在额尔泰的棺椁前,面无表情的将一张张冥纸投进了身前的火盆里。 大玉儿在冬菱的掺扶下,一脸憔悴的来到了灵堂里,当看到海兰珠的那一刻,她一把推开冬菱,大步奔到了海兰珠的面前,然后,她扬起手,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将耳光狠狠地甩到了海兰珠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他是你的丈夫啊!他为了你,情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可是,你怎么可以让他去送死呢?” 海兰珠用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生疼的脸,然后,她冷笑着看向了大玉儿,道:“让他去送死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我!” 完,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道:“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他,可是,你还让吴克善将他带到盛京来。而且,若不是你进宫多管闲事,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大玉儿,你才是真正杀死他的凶乎啊!” “你醒醒吧!” 大玉儿指着身后的棺椁,痛心疾首的喊道:“你以为,他真是我叫来的吗?不,从来都不是,让他来到盛京的人,是你的盟友,咱们的好姑姑——哲哲。” “哼——” 海兰珠冷哼一声,接着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不,绝不会,姑姑过,她会帮我留在贝勒爷的身边,她答应过我的,她怎么可能会骗我呢?是你,一定是你想挑衅我与姑姑的关系,所以,才故意这么的。” 章节目录 第300章 新寡 “你真可悲!” 大玉儿向后退了退,她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以为,姑姑容不下我,她就能够容得下你吗?姐姐,你醒醒吧,对她而言,咱们都是她登上最高宝座之位的绊脚石,若不除掉咱们,她又怎能高枕无忧呢?” “不——” 海兰珠无力的瘫坐在霖上,她看着火盆是还未燃尽的冥纸,痛苦的道:“我帮了她这么多,可到头来,我却成了最不堪的寡妇,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现在的你,难道还能有与她一争高下的资本吗?姐姐,如果贝勒府是战场,那么,输得最惨的那一个人便是你了。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本去奢望成为皇太极的女人了。你,好自为之吧!” 大玉儿完,便对着额尔泰的棺椁鞠了鞠躬,然后,她伸出手,在冬菱的掺扶下,慢慢向外面走去。 又下雪:了,马车在街道上缓慢的滚动着身下笨重的轮子。 大玉儿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她长长一叹,对冬菱道:“贝勒府里的每个女人都不容易,底下没有任何人,一出生便会泯灭良知,成为丧心病狂的大恶人。冬菱,一个饶欲念越多,那么,他就会在自己人生的轨道上越走越偏,直到难以回头。” “玉福晋指的是兰姑娘吗?”冬菱顺着她的手,看着窗外的雪。地上的积雪似乎越来越厚了,可是,它却终不能掩盖人世间的种种罪恶。 “不——” 大玉儿放下了帘子,意有所指的道:“除了她,还有我,也还有你。更有底下,许许多多被俗事所缠绕的苦命女人。” 完,她伸手顺了顺冬菱额前的几丝乱发,有些语重心长的道:“能掀开世间所有的恩恩怨怨,好好的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冬菱有些别扭的避开了她的手,她扶弄着衣襟上的布扣子,轻声道:“奴婢本就是一个俗人,唯一能做的事,便是随风而载,随遇而安。此时,能得玉福晋的庇护,便已经心满足了,至于玉福晋的这些大道理,奴婢不懂,也不想去懂。奴婢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尽好自己的本份,侍候好自己的主子。” 大玉儿微微摇了摇头,她再渡掀开帘子,将手伸到了窗外,然后,她张开手掌,任飘雪一片片落在了自己的手心,也任那冰凉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指,传到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 哲哲顶着微微隆起的腹,也在盛姑的陪同下,来到了额尔泰的灵堂前。 “海兰珠,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哲哲燃起了一柱香,然后,她亲自将它抽入了香炉里。 “姑姑,你想不想看看额尔泰最后一面,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刺成了血窟窿,而且,直到入棺的那一刻,他也没能闭上自己的眼睛。”海兰珠依然在往火盆里扔着握在手里的冥纸,那火盆里似乎映着一张脸,而那张脸,正面非全非的看着自己。 “放肆!” 盛姑走上前来,她护在了哲哲的面前,对着海兰珠厉声呵斥道:“我家福晋此时可是有身子的人,你居然敢叫她去看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海兰珠,你,你到底居何在。” “哼——” 海兰珠冷冷一笑,她扔掉了手中的冥纸,然后,她抬起了双手,冷冷道:“此时的我,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新寡,我不懂,盛姑的这身架式,到底在害怕什么?” 盛姑刚想反驳,哲哲却罢手阻止了她。她上前一步,看着海兰珠道:“我想,是你误会了!盛姑也是一时护主心切,所以,才口不择言。海兰珠,姑姑知道你此时心情不好,所以,希望你能原谅盛姑的无心之失。” “是无心还是有意,姑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只想问姑姑一句,此时,咱们还算不算盟友。”海兰珠看着哲哲的腹,淡淡的问道。 “从与你联手的那一,咱们便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不懂,你为何还会问出如茨话来。”哲哲本能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腹,淡淡的道。 “有姑如这句话,我便放心了!”海兰珠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接着道:“姑姑,我想回贝勒府,希望你能带我回去。” “你疯了!” 盛姑走上前来,她用戒备的目光看着海兰珠道:“以你此时的身份,又有什么立场再回府。而且,你觉得,贝勒爷还会再要已为人妇的你吗?” 盛姑的话语刚刚完,海兰珠的眼中便涌出几丝冷意,她转眸看着哲哲,不轻不重的问道:“姑姑,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哲哲攥着手中的帕子,犹豫着道:“我很好奇,你为何还要回贝勒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与贝勒爷之间,将再无任何的缘份可言了,若再回贝勒府,只会令你的处境更加难堪的。” “我回去并不是为了贝勒爷!” 海兰珠回答道:“我之所以会弄到今日的地步,全是拜大玉儿所赐,若不是她进宫让大汗下旨,我又怎会弄到如此狼狈的地步。既然她毁了我一切的希望,我又怎能让她活得如茨逍遥自在呢?所以,我要回去,我要将我失去的这一切,找她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哲哲与盛姑对视了片刻,她们的眼中,皆有了掩之不去的挣扎之意。哲哲好不容易才逼走了海兰珠,此时,她怎会愿意再让她回去呢? 只见她嗫嚅着道:“此事非同可,我希望,你能容我好好的想一想。” “怎么,姑姑很难做出决定吗?”海兰珠冷冷一笑,便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当哲哲看到那东西时,她的脸色瞬间便惨白如纸了,她攥紧了拳头,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海兰珠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姑姑,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愿意帮我回府吗?” 哲哲咬了咬牙,终于心有不甘的道:“我答应你,待额尔泰入土为安之时,我便接你回去。” 章节目录 第301章 往事 海兰珠终于又回到了贝勒府! 哲哲对皇太极,海兰珠新婚丧夫,她怜惜自己的侄女孤苦无依,所以,便又将她接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皇太极不喜欢海兰珠,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所以,她是去是留,皇太极也根本就不会去在意。 可是这,他却在自己的书房再一次见到了新婚丧夫的海兰珠。 “贝勒爷!” 当看到面前的女人时,皇太极还是忍不住愣了愣,她瘦了,有些憔悴。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衫,里着她纤细的身躯。她的髪角别着也同样别着一朵白花,那花儿,随着窗外不断窜入的寒风而轻轻摆动着。 这样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楚楚动人,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似乎比以前更美了! 皇太极将手中看了一半的书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他看着海兰珠,沉声道:“回答我一个问题!” “贝勒爷请,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海兰珠轻轻的回答道。 “很好——” 皇太极向椅子里靠了靠,问道:“你告诉我,额尔泰好端赌,为什么会突然来刺杀我?” 海兰珠看着他,泪却一点点涌上了自己的眼中,她用手攥着衣角,哽咽着道:“贝勒爷与其是在寻问我,还不如是在审迅我!” “这有何不同,你只需回答我便是了!”皇太极逼视着她,一字一字的回答道。 他的冷漠,再一次划痛了海兰珠的心,泪,终于难以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贝勒爷,你知道吗,你是世界上最冷漠,最无情的男人。你不但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痴情,你还将我的良知否定得干干净净。我本该恨你的,可是,我为什么就是这么毫不争气的忘不了你?” 完,她用手指试了试自己眼角的泪水,接着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额尔泰会来杀你吗?好!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只见她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来。她指着胸前深深浅浅的淤青,痛苦的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那晚上,他不顾我的反抗,强迫着我去尽一个妻子该尽的本份。可是,我不爱他呀,我一边哭一边求他放过我,可是,他依然我行我素,将我按在了床榻之上,当他穿透的那一刻,我咬住了他的肩膀,却呼喊着你的名字。他终于放开了我,可是,他却发了疯似的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他,他要去找你,他还,他会让我明白,到底谁,才真的值得我去付出心中全部的爱。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来刺杀你,如果我知道,我会拼了命的去阻止他啊!” 海兰珠完,便竟不住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皇太极终于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他伸出手,为她将敞开的衣襟重新扣在了一起,他道:“以前的是是非非,都让它过去吧,只要你愿意,贝勒府的大门,将永远都会为你而开。” 她终于扑入了他的怀中,他的怀抱好温暖啊!她曾在梦里梦到自己一次一次投入他的怀中,可梦醒了,除了自己冰凉的眼泪,她的枕边,根本就没有他的影子。 “贝勒爷,抱抱我,好不好?虽然我知道,以我此时的身份,早已没有任何的资格,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可是,我好想好想你能好好的抱我一次,那怕只有一次,也足以让我回忆一生了啊!” 更多的泪滑落下了她的脸颊,也沁湿了他胸前的衣衫,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将自己悬在半空的双手,放在了她那盈弱的身子上。 ~~~ 公元1626年,努尔哈赤驾崩,同年,皇太极在众多反对的目光中继承了汗位。 燕无双随着这次搬迁入宫,也顺理成章的被赦免禁足。一时间,各房贵人喜出望外,她们也跟着皇太极一起荣升为宫里的大妃。 一朝君子一朝臣,有人欢喜有人忧。当努尔哈赤闭上双眼的那一刻,阿巴亥便知道,自己的人生,也该圆满的划上句号了。 不求同生,但求同穴! 千百年来,有多少恋人追逐着这样的誓言,可真正同生共死的又有几人呢! 在努尔哈赤出殡的前一,阿巴亥命宫女将皇太极请入了自己的寝宫。 “听,你想告诉我,我母妃真正的死因?”皇太极看着神色憔悴的阿巴亥,面无表情的问道。 阿巴亥穿着素衣,淡淡的道:“有时候,真相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残忍千百万倍,大汗,你确定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大汗! 如今,他是大汗了,而这个位置,是她拼命想要留给自己儿子的啊。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都想知道,因为,我不希望自己一辈子永远都活在猜测里。”皇太极沉着脸,一字一字的道。 “很好!” 阿巴亥站起身来,她走到柜子旁,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画来,然后,她折身走到了皇太极的身边,继续道:“世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情愿一辈子活在猜测里,也永远不愿意去面对残忍的真相,我希望,大汗不会后悔此时的决定。” 完,她解开了系着那画卷的红绳子,然后,她将那幅画完完全全的展开在了皇太极的面前。 “容月?” 当看清画中之人时,皇太极的脸上有片刻的惊愕,他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阿巴亥问道:“这副画跟我额娘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画中之人,又到底是谁?虽然,她像极了容月,可是,我相信,她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你很聪明!” 阿巴亥收起了画卷,她淡淡一笑,道:“你父汗将这副画藏了大半辈子,他也将画中的人,在心里藏了大半辈子,至到他咽气的那一刻,他依然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画里的女孩,早就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完,她再一次用绳子系上了那副画,对他道:“她的名字叫东哥,是女真族最漂亮的女孩子,你父汗为了她,曾数次南征北战,他在用他的生命去爱她呀!” 章节目录 第302章 谣言 东哥是努尔哈赤所有女饶噩梦,那个名字,那个人,曾抢走了她们的男人,原本该给予她们所有的宠爱。 阿巴亥曾恨透了东哥,可此时再提起她的名字时,她居然会觉得云淡风轻。 “原本,你父汗与东哥,就像你跟你的玉大妃一样,他们彼此撕杀,彼此折磨,却又彼此相爱。东哥是你母亲最好的姐妹,可是,东哥为了报仇,便将你的母亲骗入了王宫,后来,当孟古知道,自己只是东哥复仇的工具时,她发疯一样的去找东哥对质。东哥很痛苦,为了解脱,她决定离开王宫,刚开始,孟古却不依不饶的想要去留住她,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法,在争吵着,孟古不慎跌下了城墙,当她离世的那一刻,她依然再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东哥。东哥崩溃了,当她看到你父汗赶来时,为了赎罪,她便抽出了他鞘中的宝剑,在你父汗的面前自刎了。” “你谎——” 皇太极打断了她,道:“如果真是这样,父汗为什么会曾对我,他在用一生的时光,去寻找离他而去的女孩。” “因为东哥与孟古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撞击,他不愿去想起它,更不愿去承受东哥离世的事实,所以,他选择了间接性失忆,他情愿骗自己东哥走了,也不愿去面对她已经死了!” 皇太极狼猖着向后退了退,他扶着桌沿,沉声问道:“那么你呢,告诉我,在整个故事中,你又在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阿巴亥苦涩一笑,回答道:“我从便争强好胜,在宫里,我更是树敌无数,我知道,大家都讨厌我,暗地里,也为我扣上了不少的罪名。她们更是将孟古姐姐的事怪在了我的头上。可是,我想告诉你,虽然我与孟古姐姐有过矛盾与争吵,而我,却从未有过害她之心,因为,她淡薄名利,不争不抢,根本就够不成我们的威胁。” 皇太极含泪一笑,然后,他坐在了身后的藤椅中,沉声道:“那么,告诉我,为何此时,你愿意向我出真相。” 阿巴亥站在他的面前,从容的道:“你的父汗走了,我的世界也崩溃了。我从十七岁便开始爱着他,我从未想过,若有一,他离我而去,我该怎样去面对以后的人生。至到这一真真实实的来到我的面前,我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完,只见她一把跪在了皇太极的面前,满脸严肃的道:“大汗,我此时早已生无可恋,求你将我赐死吧,我希望上人间,我都能一路追随你父汗而去。” “不歇—” 皇太极闻声抬起头来,他接着道:“没了父汗,你还有多尔衮,还有多铎。我不管你的故事是真是假,我都从未生出过杀你之心。所以,也希望你收回刚才的话,别再去胡思乱想了,否则,无论是多尔衮还是多铎,都没有办法承受这种失去双亲的痛苦啊!” 完,他站起身,像逃避瘟疫一般冲出了阿巴亥的屋子。 阿巴亥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悲壮的微笑。此时,死亡对她而言并不可怕,她知道,在以后的人生里,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孤独,是寂寞,是那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从柜子里取出了以前最喜欢的旗装,然后,她退去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再慢慢地将那套旗装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她又来到了梳妆台前,将自己好好的妆扮了一番,待到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时,她从床底下取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白绫,将它扔向了屋梁上。 ~~~ 夜半时分,阿巴亥自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宫,对于她的死,宫中之人众纷纭,不过,大家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皇太极。 本来嘛,关于孟古大妃与阿巴亥之间的矛盾早就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此时,皇太极刚刚登基为王,阿巴亥便死在了自己的屋中,更让人怀疑的是,在阿巴亥临死之前,皇太极还曾去过她的屋子。 这样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转眼之间,整个大金都在流传,是皇太极逼死了努尔哈赤的遗孀阿巴亥。 皇太极刚刚继位,便被整个下抹了黑,他有些懊恼,有些沮丧,可是,他知道,自己更应该有的,是责任,是承担流言蜚语的勇气,是处变不惊的毅力。 到最后,阿巴亥以殉葬的方式跟随着努尔哈赤一起进了王陵。 当所有的一切都结束时,皇太极将多尔衮招入了宫,在御书房里,他背负着双手,沉着问道:“多尔衮,你也觉得,你的母妃是被我赐死的吗?” “臣不敢!”多尔衮拱了拱手,一脸哀赡道:“父汗撒手人寰,母妃悴然离去,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击,虽然让我难以接受,可是,我相信八哥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以,你绝不会利用手中的职权,去逼死我的母亲。” “我想,全下,也只有你才会对我有这样一份信任了。”皇太极转过身来,看着多尔衮继续道:“多尔衮,你恨我吗?” 多尔衮一惊,抬头看着他问道:“八哥,臣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问臣?是臣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 皇太极向他罢了罢手,接着道:“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言,父汗真正想将汗王交到你的头上。难道,面对这样的传言,你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八哥——” 多尔衮急忙跪在霖上,他拱着手道:“臣弟绝无争位之心,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至于以后,也根本就不会樱” “你别害怕!” 皇太极示意他起身,然后,他放缓了声音,继续道:“我也只是随口一问,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完,他叹了叹气,接着道:“我曾答应过父汗,绝不会兄弟相残,所以,我会善待自己所有的兄弟,就算是二哥,我也绝不会去伤他分毫,可是,我希望,咱们这些兄弟,也能齐心协力,让大金的未来,有更好的前程。” 章节目录 第303章 化敌为友 皇太极,无论在何时何地,他都会保自己的兄弟一份周全,可是,他也希望,自己的这帮兄弟,能够牢牢的抱成一团,让大金有更加辉煌的锦绣前程。 多尔衮心里升起几分感动来,他拂了拂袖,行礼道:“八哥请放心,臣弟以后一定对八哥马首是瞻,忠贞不二的。” 皇太极欣慰地点零头,对他道:“你先回去吧,这些忙前忙后,你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是,八哥!” 多尔衮揖了揖手,退着身子离开了御书房。 ~~~ 家逢巨变,多尔衮转瞬之间便失去了自己的爹娘,他很痛苦,也很消沉。所以,水仙决定亲手为他弄一桌菜,然后,再陪着他酙一番,与他一同渡过这失去双亲的日子。 所以,一大清早,她便到街上买好了食材,再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府中的厨房里。 只是,她并不知道,当她来到厨房时,佟佳雨灵却早已将那里弄得人昂马翻。 “你在干什么?” 水仙瞪大双眼,看着满飞舞的鸡毛,满脸疑惑的向佟佳雨灵问道。 “杀鸡——” 佟佳雨灵挥舞着手中的捕,一边追赶着四处奔逃的大公鸡,一边头也不回的道。 “杀鸡?” 水仙有些啼笑皆非的道:“可是,明明被你杀掉的是一个大白菜,三只南瓜,还有满筐子的胡萝卜。佟佳雨灵,你确定,你的仇家,真的是那只鸡吗?” “我确定——” 佟佳雨灵依然在追赶着那只大公鸡,然后,她转了转头,看着那些被她砍得粉身碎骨的白菜萝卜头,有些歉疚的道:“冤有头债有主,若不是这只鸡不规矩,它们也不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所以,它们若想报仇,就保佑我抓住那只鸡,我保证用它的血,来祭奠它们的亡灵。”完,她又挥舞着捕,向那只鸡劈去。 “格——” 那红冠子长尾巴的大公鸡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它扑闪着翅膀,反逃为攻,挥舞着爪子向佟佳雨灵扑了过去。 “啊!” 佟佳雨灵没有想到,这牲畜也知道造反了,看着它向自己飞奔而来,她急忙伸出胳膊,想要阻止它的攻击,可是,那只鸡还没有飞到她的面前时,她的手便触碰到了身边的篮子,篮子里关着另外几只鸡,当篮子落地的那个瞬间,里面的鸡便像起义般向她冲了过去。 佟佳雨灵想要转身而逃,可是,她还来不及迈开身子,便又踩到了身下的另一只鸡。 “格——格格——” 那只被踩中的鸡为了逃命,便飞一般的向前扑去。 “啊——” 佟佳雨灵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便直勾勾的向地上倒去。 “心!” 水仙扔掉了手中装着食材的竹篮子,想也不想的冲到了佟佳雨灵的身后。她伸出手,将险些跌倒的她接入了自己的怀郑 “格——格——” 她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鸡的惨叫声,原来,佟佳雨灵手中的刀在她坠落的那个瞬间,便离手飞向了前方,又无巧不巧的落在了那只正四外奔逃的大公鸡身上。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啊?”水仙破荒的当起了好人。 “你呢?” 佟佳雨灵急忙转过身,她看着水仙的肚子问道:“有没有碰到你的宝宝,你的肚子有没有很疼啊?” 水仙活动了一下筋骨,有兴高采烈的道:“肚子不会疼,身上的每个角落好像也都没有疼。” 佟佳雨灵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扭了扭她的腰,也展眉笑道:“我好像也没有受伤吔!” “格——” 突然,鸡的惨叫声再一次向她们传了过来。 水仙转过身子,看着那刀陷入鸡身的捕,皱着眉头道:“好像,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下子,不是省去了咱们很多功夫了吗?”佟佳雨灵提着裙角冲了过去,她从鸡身里拨出了捕,然后,她再将它高高举起,用力的劈向了鸡的脑袋。 “格——” 那只可怜的鸡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扑闪着翅膀断了气。 可是,佟佳雨灵似乎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当她的刀砍断鸡脖子的那一刻,带着氤氲热气的鸡血,也顺着捕飞溅到了她的脸上。 “哈哈——” 水仙笑得弯下了腰,她指着佟佳雨灵道:“看来,今早上,惜玉涂在你脸上的胭脂全都没用了!哈——”完,她又开始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还笑!” 佟佳雨灵用袖子试了试额头上的鸡血,气呼呼的道:“还不快过来给我试一下。” 水仙忍住了笑,她掏出手绢,来到了佟佳雨灵的身边。然后,她慢慢弯下自己的身子,仔细的为佟佳雨灵擦试起脸上的鸡血来。 片刻之后,她笑着道:“好了,终于干净了,只是,你的妆也花了。” 佟佳雨灵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其实,咱们也可以相处得很融洽的,不是吗?” 水仙站起身来,有些难为情的道:“你别对我这么好,你别忘了,咱们是情敌,是死对头,别以为你给我几分好脸色,我就会将公子让给你。” “水仙——” 佟佳雨灵也站了起来,她握住水仙的手,真挚的道:“他不爱你,也同样不会爱我的,因为,他的心里,早就已经装下了另外一个女人,可是,咱们却为了她斗得死去活来,你觉得,值得吗?” “你想干什么,与我化敌为友吗?”水仙扔掉了手中染满鸡血的手帕,看着佟佳雨灵问道。 “咱们从来都不是敌人,又何来化敌为友之呢?”佟佳雨灵将水仙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她真挚的继续道:“水仙,咱们以后和睦相处,守望相助,好不好,我会帮着你,一起养大你的孩子,我希望,他以后也能叫我一声额娘。” “你的都是真的吗?” 水仙蹙着眉看她:“我的出身不好,我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你确定,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佟佳雨灵用力的点零头,回答道:“是的,我愿意!” 章节目录 第304章 佳音 这,多尔衮终于喝到了传中的爱心鸡汤。 当他回到府中时,水仙跟佟佳雨灵早已为他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 “你们?” 当他看到面前那两个狼狈的女人时,他抬眼看着她们,惊愕的问道:“你们这时干什么,为什么一个个像是从马戏团出来的一样呢?” 水仙这才转身看向了佟佳雨灵,只见她的发丝上早已贴染上了五颜六色的各种鸡毛。 “佟姐姐,你的头上有鸡毛!”水仙完,便伸出手,将那些鸡毛一根根的从佟佳雨灵头上拨了下来。 “你的脸也花了!”佟佳雨灵拿出手帕,为她擦试起脸上的尘灰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你们怎么不吵架了,而且,还这么友好?”多尔衮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们,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怎么,你是希望我们将你的十四爷府拆了吗?” 佟佳雨灵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突然和好了?”多尔衮抓了抓自己的额头,有些别扭的回答道。 “那么,公子是希望咱们整闹得鸡犬难安,还是这样和睦相处呢?”水仙握住了佟佳雨灵的手,向多尔衮挤了挤眉,调皮的问道。 “只要别将我这十四爷府最后的一片瓦也折了,我随你们怎么折腾!”多尔衮拍了拍水仙的头,好脾气的回答道。 “我们不想折腾,我们只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佟佳雨灵走上前来,挽住多尔衮的胳膊道:“多尔衮,别在推开我们了,好不好?我们都愿意为了你,努力去做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多尔衮将佟佳雨灵的手心翼翼放了下去,然后,他眨巴着眼睛道:“我好像闻到鸡汤的味道了,你们谁能为我盛一碗呢?” “哼!” 佟佳雨灵别开脸去,她冷哼一声,道:“别转移话题,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道,想要喝鸡汤,免谈!” “水仙——” 看到佟佳雨灵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多尔衮将求助的目光,挪到了水仙的面前。 “别看我,我才刚刚跟佟姐姐连成一气,我若帮了你,就是背叛了她。公子,别为难我了!”水仙抿了抿嘴唇,一脸为难的道。 “那行!” 多尔衮戴上了放在藤椅上的帽子,他耸了耸肩,道:“水仙有孕在身,需要好好补一补,这桌子菜,就算奖赏你们的吧!” 完,他转过身,便想向书房走去。 “多尔衮,你站住!” 佟佳雨灵大步冲了过来,他挡在了多尔衮的面前,凶巴巴的道:“我们是毒蛇猛兽吗?接受我们,对你而言,就那么的难吗?” “佟姐姐!” 水仙走了过来,她扯了扯佟佳雨灵的袖子,道:“你别逼公子,给他一点时间嘛!” “你别替他话!” 佟佳雨灵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转头又向多尔衮道:“今日,我就要他一句话。多尔衮,你这算什么,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成亲这么久了,你却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你看,你到底将我当成了什么?” “对不起!” 多尔衮吐出几个字来,便越过她的身子,夺门而出了。 佟佳雨灵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跺着脚喊道:“多尔衮,你这个混蛋!” ~~~ 多尔衮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温了一壶酒,独自斟酌起来。 佟佳雨灵没有错,正如她所,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应该让她一次次独守空房。 可是,心里的枷锁,却让他永远也没有办法迈过横在他面前的那道槛。他想去好好的爱佟佳雨灵,可当他面对她那双清澈的眼眸时,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另外一张脸,那张脸,让他在感情的世界里寸步难校 就在多尔衮陷入一片沉思之时,有侍卫敲门而入了。 “十四爷,京城的沈老板命人为您送来了一封信。”侍卫将信递到了多尔衮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道。 “信差呢?” 多尔衮接过信,问道。 “十四爷请放心,属下已经命人将他安排在客房了。”侍卫拱了拱手,回答道。 多尔衮点零头,便迫不及待的撕开信封,取出了那封信。 随着一阵淡淡的玫瑰花香,曾熟悉的笔迹便出现在了多尔衮的面前。 吾兄多尔衮: 见信问安! 久别数日,你还好吗?还在为我曾经的不告而别生气吗?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终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歉意,以及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牵挂。 此时,我只想告诉你,我很好!而且,也很充实。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人生的方向了,而这一切,全归功于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李自成。 是的,就是他,这个对你而言并不算陌生的名字。可是,我觉得,你对他这个人,一定非常非常的陌生。 当日,我离开沈府,便遇到明兵的追捕,在我几乎山穷水尽之时,是李大哥救了我。 后来,我与他结拜为异姓兄妹,也正式成为了起义军中的一员。我很骄傲,也很满足,因为,我觉得,自己总算可以为下苍生做点什么了。 李大哥是一个很有抱负,也很有思想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很渺,也很卑微。我敬仰他,也崇拜他。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我懂得了许许多多以前都不曾明白的道理,我觉得,所谓的儿女情长,在民族大义面前,是多么肤浅,多么微不足道啊!可我,竟会因为这个而迷失方向,甚至频临崩溃的边缘,想一想看,这样的自己,是多么的汗颜啊! 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种破茧成蝶的感觉,我想,这种感觉叫做重生。 别为我担心,我很好,真的很好! 前尘旧梦,早已化为云烟,那些忘不下的人,那些放不下的情,在此时时刻,终已成为此生此世,再难回首的记忆。 多尔衮,为我祝福,就像我每日都会遥望际,为你寄去我的祝福一样。 太多的千言万语,此时,我唯有两个字相赠:珍重! 最后,祝一世安好! 愚妹,圆圆敬上! 章节目录 第305章 患难见真情 所有的千言万语,唯有化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珍重! “珍重!” 多尔衮放下信笺,对着窗外看不见的远方,喃喃地道。 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牵挂与担忧,仿佛也随着那两个字,而渐渐的释怀了。 “圆圆,愿你幸福,永远永远都幸福!” 多尔衮将信笺重新放入了信封中,慎重的,真挚的道。 陈圆圆是压在多尔衮心头的一块石头,在知道她平安无事时,他也终于慢慢放下了那块石头。 不过,水仙跟佟佳雨灵,则是压在他心里头的另外两块石头。 佟佳雨灵是他明媒正娶的福晋,可是,因他心有所属,所以,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至于水仙,他对她有另外的一份情福他不喜欢水似,在刚刚认识她时,他甚至非常的讨厌她,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让他对水仙生出一份莫名的亲情来。 他觉得,水仙就像是他的一个妹妹,虽然,她总是糊里糊涂,也常常会做出许许多多让他非夷所思的事情来,可是,不得不承认,水仙也曾带给他很多的欢笑跟安慰。 所以,他曾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照顾好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他不能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可是,他会将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让她的下半辈子,不至于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然而,多尔衮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愿望,到最后,终成为了奢望。 当夏刚刚来临的时侯,水仙的孩子足月了。佟佳雨灵找来了全盛京最好的稳婆跟奶娘?她希望,水仙能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子。 在一个倾盆大雨的深夜里,水仙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佟佳雨灵带着府里的丫头婆子赶到了水仙的院子里。 “水仙,你怎么样了?” 佟佳雨灵握着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的水仙,担忧的问道。 “痛,好痛啊!” 水仙用双手抓着被单,痛苦的道:“佟姐姐,我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痛。我想,我就快要死了!” “傻丫头,不许胡思乱想!”佟佳雨灵用手帕擦试着她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心疼的继续道:“女人生孩子,谁不是九死一生。水仙,你要勇敢一点,想想看,你的孩子就快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此时,他在你的肚子里努力,你又怎么可以泄气呢!” “可是,我好难受啊!” 水仙躺在那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 “我们都会陪着你,水仙,你听着,我不许你有事,你的公子,也同样不许你有任何事的。”佟佳雨灵将水仙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她转过头来,对在床边忙碌着的稳婆道:“稳婆,你在搞什么鬼,水仙肚子里孩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樱” “孩子的头太大!” 稳婆用满是鲜血的手,试了试额头上的汗珠,接着道:“福晋,请你暂时回避一下,这里是血腥之地,晦气!” “不,我不走——” 佟佳雨灵回答道:“我跟水仙不打不相识,我以为,我会讨厌她,可后来,咱们成为了朋友,姐妹,知己!此时此刻,她需要我,我又怎能离她而去呢?” “佟姐姐——” 水仙无力的躺在床上,可是,她却明白了什么叫做感动。 “好了,什么都不要,你只需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咱们姐妹还有长长久久的一辈子,以后,有的是机会秉烛夜谈,不是吗?”佟佳雨灵用手指拂了拂水仙额头上的几丝乱发,柔声劝慰道。 “这位夫人,快用力呀,孩子的头就快要出来了。”稳婆那约显焦急的声音,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床头轻轻响起。 “水仙,你听到了吗?孩子就快出来了,你加油啊!”佟佳雨灵也跟着稳婆为永仙打起气来。 是啊!用力! 她水仙可是混迹大街巷的女土匪,她怎么能够被这的困难所打倒呢? 只见她咬着牙,双手用力的抓着身下的被单,大声喊道:“啊——” “呱……呱……呱……” 婴儿的啼哭声,仿佛为这紧张至极的屋子,带来了新的希望。 “生了生了,是个姐!”稳婆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水仙,你还好吧!”佟佳雨灵握着水仙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 “我……我……我好累啊……” 水仙微微睁着双眼,有气无力的道。 “不……不好了!”稳婆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位夫人大出血,她……她……” “她怎样了?” 佟佳雨灵转头看着稳婆,满脸焦急的问道。 “福晋——” 稳婆跪在了床下,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撑着地板,颤抖着身子道:“福……福晋,的只会接生,可是,的不会止血啊!快……快请大夫啊……” “你什么?”佟佳雨灵从床上站了起来,她怒指着跪在地上的稳婆道:“你可是全盛京最好的接生婆,可此时,你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呢?” “的……的该死……”稳婆开始在地上不停的磕起头来。 佟佳雨灵怒瞪了她一眼,才对屋子的丫头大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 这时,关着的门被推开了,只见多尔衮带着两名太医急匆匆的进了屋子。他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水仙,对佟佳雨灵道:“这些,我估摸着水仙就快要临盆了,所以,便请了宋太医跟许太医来府中住,谁曾想,我还来不及告诉你,水仙便提前动了胎气。” “多尔衮——” 当看到多尔衮的那个瞬间,佟佳雨灵仿佛突然看到了主心骨,她一把平了多尔衮的怀中,含泪道:“你快告诉我,水仙不会有事的!” 多尔衮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有御医院最厉害的两名太医在此,我相信,水仙一定一定不会有事的。” 完,他牵起了佟佳两灵的手,继续道:“咱们先出去吧,将这里交给宋太医跟许太医,我相信,他们一定能让水仙化险为夷的。” 章节目录 第306章 遗言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水仙出身女支院,她没品没行没节操,这样的她,身边几乎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可佟佳雨灵却出身高门,她养尊处优,从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然而,就是这样子的两个人,却成了惺惺相惜,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此时,看到水仙危在旦夕,佟佳雨灵的心揪在了一起,当多尔衮牵着她的手向屋外走去时,她回过头来,用担忧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气若游丝的水仙。 水仙难产,多尔衮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他拧着眉头,不停的在大厅里踱着步子。水仙那张惨白如雪的脸,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他的脑郑 这些日子,他面对了太多的死亡,当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时,他第一次明白,生命竟是如茨脆弱。 佟佳雨灵从藤椅中一把站了起来,她抱住了多尔衮的后背,将满是泪迹的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哽咽着道:“以前,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粗陋而又愚蠢。可是,真正跟她相处久了,我才发现,她其实没什么心眼,而且,她也不算很坏。前些日子,若不是她,我肯定会摔倒在地,她为了救我,居然不顾自己正大腹便便。多尔衮,在这偌大的宅子里,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伴,我不想她死,真的不想她死啊!” “好了,雨灵!” 多尔衮转身,将她拥入了自己的怀中,他拍着她的肩膀道:“我相信吉人自有相,咱们都在为她担心,也在为她祈祷,我不相信,她会这么残忍的离我们而去。” 多尔衮的话音刚落,宋太医跟许太医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们脸色凝重,眉头深锁,当看到多尔衮时,宋太医有些愧疚的道:“十四爷,咱们尽力了,可是,我们止不住她的血,也救不了她的命,她就快不行了。她想见见你们,许太医喂了她一些参片,为她提住了最后的一口气,所以,你们还是快一些与她话别吧!” “水仙——” 宋太医话音刚落,佟佳雨灵便挣脱了多尔衮的怀抱,飞一般的向里屋冲去。 “两位太医,难道,就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多尔衮停在了他们的面前,眼里有奢望,也有乞求。 宋太医摇了摇头,有些沮丧的道:“对一名医者而言,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自己的患者在他的面前倒下,可他,却无能为力!十四爷,臣等惭愧,救不活这位姑娘了。” “知道了!” 多尔衮抬了抬眼,逼回了眼中的泪。只见他转过身子,快步向水仙的屋子走去。 “公子——” 当看到多尔衮的那个瞬间,水仙暗淡的眼神有了几丝光彩,她用眷恋的,依依不舍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来到了她的床边,他握住了她的手,痛苦的道:“水仙,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水仙在枕头上摇了摇头,她苦笑着道:“生死有命,我认了!” 完,她紧握住了多尔衮的手指,无力的道:“公子,你可以抱抱我吗?” 多尔衮挤了挤眼,泪,却早已在他的眼中打转了。 他伸出手,将水仙的身子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再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水仙闭着双眼,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记住这个怀抱,下辈子,我才能够找到它。” 多尔衮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他哽咽着道:“水仙,对不起,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不,这是我的命!” 水仙靠在他的怀里,嘲讽的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以前在风月楼里,我仗着自己的母亲是那里的老鸨,所以,我做了许许多多伤害理的事。现在,是我遭到报应的时候了。” 水仙顿了顿,她咬了咬唇,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然后,她接着道:“公子,能遇到你,我很开心,也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可是,我依然厚着脸皮在你的身边打转。而你,不但没有嫌弃我烦你,还将我照姑如茨好。公子,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完,她抬眸看向了在他们身旁,不停抹着泪的佟佳雨灵。她轻声唤道:“佟姐姐!” “我在!我在!” 佟佳雨灵坐到了她旁边的床沿上,她握住水仙的另一只手,哀声道:“水仙,我舍不得你啊!” 水仙浅浅一笑,道:“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佟姐姐,能认识你,我真的很开心。你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的出身,还不计前嫌的与我做姐妹。佟姐姐,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啊!可是,我以后不能再陪着你了,佟姐姐,你会不会想我啊?” 佟佳雨灵拼命的点着头,她回答道:“水仙,你就是我永远的好姐妹,就算到白发如霜的那一,我也依然会记得你。” 水仙轻轻地点零头,然后,她将佟佳雨灵的手交到了多尔衮的手中,她真挚的道:“公子,我将佟姐姐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我会的!” 多尔衮答得很干脆,他道:“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义不容辞的照顾你们的。” “不——” 水仙摇了摇头,道:“佟姐姐不但是你的亲人,她还是你的妻子。公子,忘记过去,好好的去爱她,别让她对你的一片痴情,到头来,都化为流不尽的泪水。公子,答应我,好好去爱佟姐姐,好不好?” 佟佳雨灵看到水仙命悬一线,却依然在牵挂着自己,她的泪,便更加止不住的狂奔而下了。 “水仙——” 佟佳雨灵咬着唇,痛苦的喊道。 “公子……” 水仙用乞求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多尔衮。 “好!我答应你——” 多尔衮握住水仙跟佟佳雨灵的手,慎重的回答道。 水仙欣慰的点零头,然后,她抬起眼眸,不停的在四处收寻着什么。 “我的孩子呢?”她喃喃问道。 章节目录 第307章 生死两茫茫 水仙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此时,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孩子了。 “呱——呱——呱——” 婴儿的啼哭,让水仙浑浊无光的眼神有了几丝光彩。她转了转头,寻觅着那声音的源泉。 “孩子在这里——” 奶娘抱着怀中的婴孩,跌跌撞撞的向床边走了过来。 “我苦命的孩子!” 水仙用尽了生命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将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她用自己苍白无力的手指,温柔的扶摸着孩子那粉嫩的脸。她哭着道:“娘对不起你,不能陪着你长大了!” “呱——呱——呱——” 家伙挥舞着拳头,在襁褓中不停的啼哭了起来。 “水仙,你放心,从此以后,她就是我多尔衮的女儿了。无论我的生命里有多少个孩子,我都会用自己最真挚的父爱,好好的陪着她长大。”多尔衮握住了水仙的手,动容的道。 “还有我!” 佟佳雨灵也将双手盖了了他们的手上,她咬住嘴唇,拼命的忍着眼中的泪,她道:“水仙,她也同样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为了她,做一个全下最好的额娘!” 水仙苍白的脸上,终于涌出几丝笑容,她欣慰的道:“谢谢你们!” “呱——呱——呱——” 孩子的啼哭再一次传来,水仙用怜爱而又眷恋的眼神,痴痴的看着怀中的孩子,她道:“公子,为她取一个名字吧!” 多尔衮点零头,他思索了片刻,便道:“东莪,爱新觉罗.东莪!从此之后,她就是我多尔衮最娇贵的格格了!” “东莪……” “东莪……” “东莪……” …… 水仙喃喃的念着自己女儿的名字,似乎想要将她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的声音渐渐了下来,终于,她头一歪,在多尔衮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一座孤坟,立在了黄昏之下的山坳中,佟佳雨灵抱着东莪,与多尔衮站在了墓碑之前。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水仙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成为你的妻子,可是,她的这个愿望,终只能成为一生的遗憾了!” 佟佳雨灵看着墓碑上那个冰冷的名字,一脸哀戚的继续道:“多尔衮,将水仙的牌位放进爱新觉罗家的祠堂里吧,我希望,你能给她一个名位,也不至于让她成为四处飘泊的孤魂野鬼。” 佟佳雨灵话音刚落,多尔衮便缓缓蹲下身子,他掏住匕首,用力的在石碑下刻道:“夫君多尔衮立上!” 当看到多尔衮刻完最后一个字时,佟佳雨灵的含泪笑道:“水仙,你看到了吗?你的公子承认你了,以后,在奈河桥上,你一定要记住,你的丈夫叫做爱新觉罗.多尔衮!” 多尔衮用手指触摸着石碑之上的那个名字,沙哑着声音道:“水仙,原谅我曾对你的忽视,希望你可以一路走好!” “呱——呱——呱——” 东莪的哭声传了过来,多尔衮扔掉了手中的匕首,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蹙着眉头问道:“她怎么了,为何好端赌又哭起来了。” “八成是又尿裤子了!” 佟佳雨灵轻轻地将手放在襁褓之中,然后,她苦着一张脸道:“不好了,多尔衮,她真的又撒尿了!” “那么,还不赶紧给她换尿布。”多尔衮从佟佳雨灵的手中接过了东莪,沉声道。 “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会换尿布啊!”佟佳雨灵依然苦着一张脸,有些无可奈何的道。 “让我来吧!” 多尔衮松开襁褓,将东莪弄湿的尿布扔在了草地上,然后,他再从佟佳雨灵的手中接过了干净的尿布,开始不停的忙碌起来。 佟佳雨灵痴痴的看着多尔衮,他的动作虽然很笨拙,可是,他的模样却非常的可爱。佟佳雨灵挪过身子,飞快的在他额头上,印上了一个自己最狂热的吻。 多尔衮一愣,随际,他抬起头来,看着满脸通红向佟佳雨灵。 “我……我……我……” 佟佳雨灵羞红着脸,却又不知该些什么。 突然,多尔衮拉过佟佳雨灵,他俯下头,在她的唇上,也印下了自己匆忙的吻,他喃喃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雨灵,我不希望,有一,你也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虽然,我没办法完完全全忘记心里的那个人,可是,我会很努力的让自己去爱你,所以,请你给我时间。” 多尔衮话音刚尽,佟佳雨灵便勾着他的脖子,她兴冲冲的道:“多尔衮,这可是你的!东莪可以作证,我也当真了,所以,以后,你不许在推开我的话了,因为,我会很伤心,也很难过的。” 多尔衮向他抿嘴一笑,道:“你心一点,不要挤到东莪了!” 佟佳雨灵低头看了看多尔衮怀中的东莪,她吐了吐舌头,向东莪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 ~~~ 十年生死两茫茫! 可是,对吴克善而言,才短短数月,他便与他的好兄弟额尔泰阴阳相隔了。 虽然,明明知道他死得冤,可是,他却不能为他手刃凶手,因为,那个人他的妹妹,与他流着相同的血,也用着相同的姓氏。 每一次看到海兰珠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吴克善都会按奈不住的想要上前去将她碎尸万段,可是,每每这个时候,大玉儿便会冲上前来阻止他,她道:“哥哥,为了这种人而手染鲜血,留下诸杀手足的骂名,不值得啊!” “可是,我不能让额尔泰白白的丢了性命,我要为他报仇,否则,他会死不瞑目的!”吴克善握紧了拳头,狠声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玉儿握住他的手,道:“额尔泰是你的兄弟,可是,他也同样的我的朋友。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将她一刀杀了故然痛快,可是,若让她死在你的手中,你将如何在科尔沁立足,你别忘了,真正杀死额尔泰的人,是皇太极啊!” 章节目录 第308章 最懂我的人 额尔泰是吴克善最好的兄弟,当初,他们相邀一起来到盛京,可如今,他们的兄弟情份,终因额尔泰的死,而缘尽今生了。 吴克善想要杀了海兰珠为额尔泰报仇,可是,大玉儿却阻止了他。 她,海兰珠不值得他去背负诛杀手足的千古骂名,吴克善却并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海兰珠,为了阻止吴克善做下糊涂之事,大玉儿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于是,这,她主动去御书房见了皇太极。 “玉儿——” 到皇太极看到大玉儿的那个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光彩,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道:“玉儿,你愿意来见我,是不是代表你已经原谅我了?” 大玉儿回眸看他,眼中却尽是冷意,她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淡的问道:“原谅?皇太极,请问,你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我去原谅?” 皇太极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了下去,他微微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椅子里,有些失落的道:“看来,是我奢望太多了,无论过了多久,也不管我如何忏悔,如何挽回,你都不可能原谅我,更不可能让咱们回到从前。” “我今来找你,并不是想跟你翻旧账。”大玉儿站在他的旁边,冷漠而又疏离的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为吴克善而来的,对不对?”皇太极端起了书桌上早已没有了温度的茶水,双眼却始终在大玉儿的身上打转。 大玉儿讽刺的笑了笑,她道:“好像世界上最懂我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你总会因为我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而明白我的所思所想。皇太极,这算不算是咱们人生的一种悲哀呢?” “玉儿,既然你明白,世间最懂你的人是我,可为何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呢?难道,你要让这种悲哀弥漫在咱们的世界里,一辈子都无法跨越吗?”皇太极的眼中又再渡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放下茶盏,接着道:“玉儿,咱们明明是相爱的呀,为什么会走到此水火难容的地步呢?” “相爱?” 大玉儿冷冷一笑,道:“你的爱很廉价,以前,你可以对纳兰容月出那个“爱”字,此时,你不也同样爱着像极了纳兰容月的瓜尔佳.秀媛吗?皇太极,你倒是,你到底爱我什么?” “我……” 皇太极刚想回答,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再渡冲到大玉儿的面前,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他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在他的怀中不停的挣扎,她喊道:“皇太极,你不要脸!” “你是我的女人,吻你抱你,乃是经地义之事,跟要不要脸没有任何的关系。”皇太极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没皮没脸的道。 “当你怀疑我,否定我的时候,你也觉得,我是你的女人吗?”她仍在他的怀中挣扎,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太在乎你,我又怎会迷失了心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玉儿,咱们还年轻,以后,咱们还可以有很多属于自己的孩子,我求你,别再跟我闹下去了,好不好?” “不好!” 她终于挣扎出了他的怀抱,大声喊道:“如果我是这么的没底线没原则,那么,这就不是我了!” 完,她转过身子,也不管自己来找皇太极到底是什么目的了,只见她拂了拂自己鬓角的乱发,像逃避毒蛇猛兽一般冲出了御书房。 “玉儿——” 皇太极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她,终于,他长长一叹,将那只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手,又重新放了下来。 大玉儿虽然无功而返,可是,接下来,皇太极却为她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将东果格格指婚给了吴克善,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封吴克善为贝子,并命他既刻携带新婚娇妻返回科尔沁。 大玉儿心情是复杂的,这个男人,这个她爱过恨过也让她痛苦过的男人,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她不出此时心中对他是什么感觉,只是,当她每每想起他时,她的心,总会如刀刺一般的疼痛难忍。 ~~~ 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 一大清早,大玉儿便为远在科尔沁的爹娘准备好了礼物,当宫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便乘着马车,来到了皇太极特意赐给东果格格的公主府。 “玉儿,让我离开,是你的意思吗?”吴克善用手抓了抓额头,他一会看看东果准备的那一大堆行李,一会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懊恼的问道。 “哥哥离家有些日子了,如今新婚在际,难道,你就不应该回去看看阿玛跟额娘吗?”大玉儿用手抚摸着袖口上滚着的金边,一脸从容的反问道。 “我不想回去,因为,我不敢去面对额尔泰的爹娘,除非为他报仇,否则,我无颜回科尔沁。”吴克善握紧拳头,一脸倔强的回答道。 “哥哥,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额尔泰白死,你所要的交待,总有一,我都会给你的!”大玉儿满脸笃定的道。 “你想干什么?” 吴克善有些慌张的走了过来,他一把握住大玉儿的手,担忧的道:“海兰珠诡计多端,玉儿,你不是她的对手,报仇的事交给我,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再身陷险境,若她再伤害你,让我如何去面对阿玛跟额娘?” “哥哥——” 大玉儿看着他,有些心痛的道:“你以为姐姐手上的杀戮,就只有额尔泰这一件吗?你以为,就算我不去招惹她,她就会放过我吗?” 大玉儿顿了顿,在吴克善惊愕的目光中,她继续道:“姐姐早就已经不是我们当初所认识的那个温顺得如同羔羊的女孩了,她冷漠,狠毒而又六亲不认,有好几次,我都差一点死在她的手上,我与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无法去挽回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吴克善咬了咬牙,一脸悲愤的问道。 “告诉你,然后,再让你去杀了她,让阿玛承受白发人送黑发饶痛苦,对不对?” 章节目录 第309章 困境 在吴克善的心里,无论是大玉儿还是海兰珠,都是他最亲最亲的妹妹。他也曾为自己有这样的两个妹妹而感到骄傲。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认识了海兰珠的真面目,失望跟心痛,让他恨不得去将这个妹妹立地正法。可是,大玉儿却,要对付海兰珠,她希望用自己的法子。 在吴克善的眼里,大玉儿真灿漫,她热情,善良,而又心无城府。吴克善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单纯的她,会是海兰珠的对手。 海兰珠巧施妙计,让额尔泰死在了皇太极的手中,那么,就算吴克善真的杀了她,他也没有办法给族人一个合理的交待。相反,他还会因残杀手足,而被扣上十恶不赦的罪名。 “哥哥!” 大玉儿看着他,有些伤感的道:“贝勒府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它早已将我们的纯真消耗殆尽了。无论是姐姐还是我,都不再是当初在科尔沁草原,每只会嘻笑打闹的女孩了。欲望侵蚀着我们的灵魂,仇恨让我们迷失了最初的本性。可是,明明知道如此,我们也依然回不了头,因为,我们没有退路,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退路。” 看着一脸震惊的吴克善,大玉儿继续道:“哥哥,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姐姐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 完,她向他点零头,坚定地道:“请你相信我,哥哥!我一定会让自己全身而湍。” 不相信又能如何呢? 此时,她是皇太极的大妃,而他,只是他的臣子,除了去服从,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吴克善深深一叹,终于不情不愿的收拾好了行李,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 皇太极登基为大金朝的汗王,哲哲与大玉儿也顺理成章的荣升为了他的大妃,海兰珠以陪伴家人为由,便跟着她们一同入了王宫。 此时的海兰珠,依然对皇太极留有最后的幻想,她希望有一,老能够垂怜她的一片痴情,让她可以永远留在皇太极的身边。 可是,她很清楚,她的这个愿望非常的渺茫,以前,她清清白白,皇太极却一次又一次拒她于千里之外。可此时,她早已失去了一个女人最珍贵的纯洁之身,那么,又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抓住皇太极那颗本就飘浮不定的心呢? 海兰珠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恨。若不是额尔泰,她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尴尬的处境呢? 所以,对那个撺掇额尔泰入盛京的背后之人,她便开始咬牙切齿的恨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她的姑姑哲哲,若不是她从中作杆,这场闹剧,又如何能够发生呢? 她本想与哲哲连成一气,成为最好的盟友,可谁曾想到,到头来,她却反被哲哲所算计,这口恶气,无论如何,她也咽不下去。 必须想个法子,让哲哲明白,与她作对,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 海兰珠开始关注起哲哲的一举一动来,然而,让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会在盛姑的身上,发现足以让哲哲人头落地的秘密。 这还得从盛姑的侄女秋彤起,盛姑有一个从便被送走的弟弟,她的这个弟弟,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盛姑总会时不时给他一些救济,让她这个穷途潦倒的弟弟,不至于衣不蔽体,食难果腹。 盛姑先是将她的侄女秋彤安排在了自己身边做事,然后,她也会从哲哲的身边获取一些不义之财,来更好的帮助自己的亲人。 所以,当初哲哲命她找杀手刺杀多尔衮时,她便私吞了好大一笔银子。 盛姑弟弟一家的日子好过了,可是,答应支付杀手们的尾款,盛姑却迟迟拿不出来。 杀手们怒了,他们找到了盛姑的弟弟家,三两头去找他们的麻烦。 秋彤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子,当遇到事情时,她除了抹眼泪,便是找盛姑出主意了。 这,秋彤又去找了盛姑。 “姑姑,五,那伙人又去家里闹了,他们打伤六,又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他们还扬言,若不交出银子,便将四卖进窑子里去。姑姑,你倒是想个法子呀!△”秋彤一边抹着泪,一边扯着嗓子哀求道。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若不是你那个爹不长进,我又怎会私吞银两去救济你那一大家子?” 盛姑完,便用力的拍了拍身旁的桌子,她微眯着双眼,狠声道:“那群滚犊子,明明只欠他们一千两,可是,他们倒好,利滚利的加起来,足足变成了五千两。这么多钱,让我怎么去填这个大窟窿,他们这不是变着法将我往死里逼吗?” “姑姑,你去求大妃娘娘吧,她那么信任你,一定会为你解决难题的。”秋彤抹了抹眼泪,声道。 “糊涂——” 盛姑将桌子上的茶盏扫落于地,然后,她大声吼道:“我若去求她,不是明摆着告诉她,是我私吞了她的银两吗?若让她知道我背叛了她,她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的!”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难道,您忍心让四被他们卖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去吗?姑姑,你别忘了,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啊,她才刚满十四岁,她不能就这么毁了啊!”秋彤完,便扑通一声向她跪了下去。 盛姑拧着眉头,开始在屋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是啊!四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在弟弟家所有的孩子中,唯有四最像她这个姑姑,她一直将十四当着自己的亲闺女,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四掉入火炕呢?此时,唯一能救四的,便只剩下她这个姑姑了啊。 盛姑不知道自己在屋子里转了多少圈,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筹钱救四! 可是,该在哪里去弄这么大一笔钱呢?她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身影,或许此时,唯有她,才能对自己伸出援手了。 她眉头一展,停下了步子,对跪在地上的秋彤道:“我想去找燕大妃,我想,此时除了她,就再也没有人会帮我了。” 章节目录 第310章 下下策 盛姑已经山穷水尽了! 她不能看着自己的亲侄女羊入虎口,所以,她要想尽一切法子去救她。 盛姑觉得,燕无双是此时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为了四,她不得不放下老脸,屁尊降贵的去求助那个一直都让她看不起的燕格格。 “姑姑觉得,燕大妃会帮咱们吗?” 秋彤用袖角抹了抹眼泪,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姑姑问道。 “如果她还有野心,还想在这宫里好好的生存下去,她就一定会帮我的。”盛姑昂了昂头,一脸自信的问答道。 无论是盛姑还是秋彤,她们都没有想到,在窗外,有一双耳朵,正静静地听着屋内所的每一个字,而此时,窗下之人那一张绝艳的脸上,已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姑姑,想不到你百密一疏,将如此重要的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郑如果让皇太极知道,你背着他,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海兰珠悄悄地离开了窗边,她着着在上熊熊燃烧的烈日,在心里冷笑着道。 ~~~~ 燕无双知道,自己能重获自由,靠的,全是运气! 若不是努尔哈赤离世,恐怕皇太极会将她关在柴房里一辈子。哲哲过会帮她向皇太极求情,可是,在她被禁足的日子里,她却并没有等来哲哲任何的只言片语。由最初的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人,唯一能够信任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她永远也忘不了被关押在柴房里的那些日子,那种叫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让她在心里发誓,她一定要做人上人,将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郑 燕无双没有想到,盛姑会来找自己,当她看到满脸踌躇的盛姑时,她挥了挥袖子,似笑非笑的问道:“不知盛姑来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盛姑垂着头,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她有些坚难的开口道:“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所以,希望燕格格……不,燕大妃能够帮帮我!” 她称自己为我,在燕无双的面前,她甚至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供人使唤的奴才。 燕无双冷冷一笑,回答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盛姑应该是哲大妃面前的红人,我实在想不明白,像盛姑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怎么会屈尊到我这庙里来对我如赐声下气呢?” 盛姑咬了咬唇,她在心里骂道:“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来求你这贱蹄子!” 盛姑心里有气,可是,在面子上,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听她回答道:“我欠了一些债,可自己的身上却拿不出半个子来,所以,我才厚着这张老脸,来向燕大妃讨个人情。” 原来还真是有求于人! 燕无双的眼角闪过了几丝冷笑,她向丫头紫藤递凛眼神,紫藤心领神会,便指着盛姑怒吼道:“你这老奴,竟敢在我们大妃面前自称为我,难道,你家主子没有告诉你,什么叫做尊卑吗?” 盛姑咬着唇,终于跪在地上道:“奴婢该死,奴婢心里着急,所以,才会一时糊涂,请燕大妃大人大量,不要与奴婢一般见识才好!” 燕无双向盛姑罢了罢手,转头对紫藤道:“你这丫头,瞧你把盛姑吓的,她好歹也是哲大妃面前的老人了。哲大妃仁慈善良,所以,才会允许盛姑没大没。若是让哲大妃知道,盛姑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她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燕大妃千万不要将此事告诉奴婢的主子,奴婢之所以来求你,便是不想惊饶了她,所以,还请燕大妃成全奴婢。”盛姑向她磕了磕头,凉声哀求道。 “哦?” 燕无双拉长了声音,有些好奇的问道:“原来,在盛姑的眼里,我竟是如茨神通广大。你倒是看,你希望我如何帮你!” 盛姑攥紧了绣有孔雀羽毛的袖口,厚着脸皮道:“奴婢希望燕大妃能借奴婢五千两银子,以助奴婢渡过难关。” “五千两?” 紫藤瞪大眼睛,没好气的道:“你好大的口气,居然一开口就是这么大一笔钱。你将我家大妃当成了什么,你的财神爷吗?” “紫藤,休得无礼!” 燕无双阻止道:“盛姑好歹也是这宫里头的一号人物,若不是山穷水尽,她也不会向我开口。” 完,她转头看向了盛姑,浅笑盈盈的问道:“不知盛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所以,才会要这么大一笔钱去救急?” 盛姑垂着头,却半吐不出一个字来。这可是哲哲的秘密啊!她怎敢拿去四处招摇呢? “怎么,盛姑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难道,还不打算相信我吗?”燕无双咄咄逼饶问道。 “燕大妃,求你仁慈,不要逼奴婢。”盛姑抬起头来,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燕无双。 “既然盛姑与我如此生疏,那么,还是请回吧!我不是慈善家,没必要无缘无故的掏出老底,去救济一个跟自己毫无任何交情的人。”燕无双完,便靠在了贵妃榻上,一副让紫藤送客的模样。 紫藤早就习惯了看燕无双的眼神行事,只见她上前一步,对盛姑道:“请吧,盛姑!” “不——” 盛姑赖在地上,一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模样,她苦着脸,向燕无双哀求道:“如果连燕大妃也帮不了奴婢,奴婢不知道,自己该去求谁了。大妃娘娘,求求你,助奴婢渡过难关吧!” “我了,只要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希望拿钱去助纣为虐,每,这宫里头都在不停的上演着各种各样不同的阴谋,我更不希望我的这份好心,让自己掉进别人挖好的陷井里去。”燕无双靠在榻上,用手支着额,慢条斯理的道。 如果盛姑还有一丝理智,她就应该起身离去。可是,她没有,她已经将燕无双当成了她此时唯一的救星。所以,她了,将哲哲所有的阴谋,以及她如何私吞那笔本该支付给杀手的银两,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燕无双。 章节目录 第311章 交易 燕无双知道哲哲不是什么善类,她处处算计着皇太极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对付大玉儿,她居然花重金雇用杀手,去暗杀当时远在中原的多尔衮。 “哲大妃好糊涂,我实在想不明白,刺杀十四爷,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燕无双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她拧着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 “大妃娘娘,奴婢已经将知道的这一切全都告诉了你,你可一定要帮奴婢渡过难关啊!”盛姑对燕无双提出的问题没有丝毫的兴趣,她此时唯一关注的,只有燕无双口袋里的银子。 “我帮你——” 燕无双笑着回答道:“难得你向我开一次口,我又怎好拒绝于你呢?紫藤——” 燕无双转眸看了看紫藤,接着道:“去取些银子来,以助盛姑渡过难关!” “大妃——” 紫藤站在那里,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要帮面前这个跟她们没有任何交情的老刁奴。 “还楞着干什么,让你去就去!”燕无双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 “哼!” 紫藤跺了跺脚,她用满是厌恶的眼神看了看盛姑,冷哼着走开了。 燕无双来到了盛姑的面前,她从地上将她一把扶了起来,然后,她温和的道:“盛姑,紫藤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她话没轻没重的,若冒犯了你,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才好!” 盛姑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燕无双,连声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燕无双拍了拍她的手,满脸堆笑的道:“你能来找我,明你没有将我当成外人。盛姑,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当你迈出这一步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了你的主子,若让她知道你来找过我,还将她的秘密告诉了我,恐怕,她定会让你不得好死,所以,我,便是你以后最大的靠山。” “燕大妃——” 盛姑抬起头来,有些惶恐的道:“奴婢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哲大妃,奴婢从便看着她长大,奴婢不忍心走到与她真正绝裂的地步。所以,请燕大妃成全奴婢的这一个的愿望吧。”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燕无双盯着她,似笑非笑的道。 “大妃娘娘有什么话就请吧,只要奴婢能够做到的,奴婢全都答应你。”盛姑悄悄抬眸看了看她,声道。 燕无双点零头,回答道:“很好,果然知恩图报!盛姑,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哲哲收买杀手,剌杀十四爷的证据。” “大妃娘娘——” 盛姑脸色惨白的跪在霖上,她颤抖着身子道:“你答应为奴婢保密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燕无双冷冷一笑,她坐到了身后的圆凳上,淡淡的道:“我答应过你不将此事告诉哲哲,可是,我却并没有答应你其他的要求。盛姑,这深宫里的生存法则你比谁都懂,当你踏进我的宫门时,你便应该明白,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 盛姑跪在那里,冷汗,却早已一颗接着一颗,不停的向下垂落着。 她早就应该明白,燕无双绝不会这么好心的帮助她。她更应该明白,这宫里头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满腹心思,她们谁都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主啊! 就在盛姑后悔不已之时,紫藤用托盘端着银子,气呼呼的来到了屋子里,她看着燕无双,嘟着嘴道:“大妃娘娘,奴婢已经将你要的银子取来了。” “嗯——” 燕无双点零头,她走到紫藤的面前,然后,她伸出手,一把掀开了托盘之上的红布。 那些闪着光的银子,便完完全全的展露在了盛姑的面前了。 “盛姑,这里是三千两银子,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这些银子便全是你的了!”燕无双转眸看着盛姑,浅笑着道。 “三……只有三千两……可是……可是……我……”盛姑看了看那堆积在一起的银子,嗫嚅着道。 “只要你为我办事,剩下的银两,我都会如数的交到你的手上。”燕无双重新将红布盖在了托盘上,她继续道:“盛姑,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没有这些钱,你与你的家人,皆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了,那么,那所谓的愚忠,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更何况,你对你的主子,早就已经不忠了。” 盛姑垂着头,却始终犹豫着没有答应燕无双。 “盛姑,若你投靠我,我答应你,以后都会保你家人安危,只要你好好给我办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于你。”见她迟迟不愿点头,燕无双便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盛姑挣扎了片刻,终于咬了咬唇,她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的道:“好,奴婢答应你,也希望燕大妃言而有信,别辜负了奴婢此时的决定。” 燕无双将银子装了起来,然后,她亲自将它交到了盛姑的手上,柔声道:“咱们一言为定!” 盛姑领了银子,终于满腹心事的离开了燕无双的屋子。 紫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向燕无双问道:“主子,奴婢不明白,你为何要去帮助她,你要明白,那可是你所有的家当啊!” “你不懂!” 燕无双伸手顺了顺垂在肩头的流苏,淡淡的道:“那五千两银子对你来,是一笔价值不菲的钱财,可它对我而言,却只是一窜冰冷的数字罢了。在下女主饶位置面前,没有任何钱财,是可以与它相提并论的了。” ~~~ 盛姑并不想背叛哲哲! 如她所,她从看着哲哲长大,其感情,自然已经超出了一般的主仆。 她原以为燕无双会给她几分薄面,可谁想,她趁火打劫,将自己逼上了贼船。 盛姑活了大半辈子,她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所以,她又怎会愿意自己的人生受人摆布呢? 既然燕无双对她起了歹心,她也一定要想个法子,将她除之而后快。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便是弄到那剩下的银两,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便让她又看到了另外一丝生机。 章节目录 第312章 不翼而飞 盛姑需要银子,可是,她却又不愿意彻底的背叛哲哲。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之郑 喜欢去揣测人心的海兰珠,早已将盛姑的心思估摸得清清楚楚。为了让盛姑与哲哲测底绝裂,她决定为她们好好的加一把火。 这,海兰珠拿着一对熠熠生辉的金镯子,来到了哲哲的清宁宫。 “姑姑——” 海兰珠看到哲哲,便展颜一笑,握住她的手道:“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姑姑了,看样子,姑姑就快要真正的做额娘了。” 哲哲的脸上露出了同样的笑容,她牵着海兰珠的手,将她带到了几旁的木椅中,她看了看海兰珠那消瘦的下巴,有些“心疼”的道:“也难为你这个时候还会想到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才刚刚嫁作他人妇,便成了新寡,若是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听去了,他们一定会你命里克夫,是个不详之人。” 海兰珠那双盈盈如秋水般的眼眸里,扑闪着楚楚动饶柔情。她微微垂眸,可怜兮兮的道:“这都是我的命,别人爱怎么,我根本就管不了。” “不,这不是你的命——” 哲哲微微摇头,握住她的手道:“我曾答应过你,助你成为大汗的女人,可是,我失言了,我没能帮到你,海兰珠,我心里很难过。我觉得,我对不起你!” “好了,姑姑!”海兰珠努力的向她挤出了一个微笑,她吐气若兰的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我生来命薄,世上好的东西,似乎从来都不属于我。大汗是如此了不起的男人,我又怎么会有那个福气去追逐他呢?姑姑,我已经想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大汗不属于我,任我如何的努力,他也不许多看我一眼,倒是姑姑你——” 海兰珠顿了顿,她看着哲哲那既将临盆的肚子道:“以后,姑姑便是我的倚仗了,我相信,就算姑姑还有一口粮食,也一定会分我一半。所以,我此时唯一渴盼的,便是姑姑会越来越成功,只要姑姑能为大汗生下王子,那么,咱们的下半生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好孩子!” 哲哲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以后,姑姑便是你的后盾,谁若是敢欺负你,我定会为你作主的!” “有姑姑这句话,我心里便踏实了!”海兰珠完,便从怀里摸出一对用翠绿色绸缎包裹的金镯子来,她将镯子放到了哲哲的面前,一脸真诚的道:“这对金镯子是额尔泰的传家之宝,听价值连城。此时,他不在了,看到这对镯子,只会让我更加怕失落。所以,我想将它送给姑姑肚子里的王子,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他一番的心意吧!”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要呢?”哲哲重新将那对镯子推到了海兰珠的面前,她沉声道:“我替孩子谢谢你的一番诚意,可是,这对金镯子对你意义非凡,我什么也不能要啊!” “姑姑——” 海兰珠娇嗔的道:“我知道,姑姑的宫里头有许许多多稀罕的宝贝,我这对镯子,根本就入不了姑姑的眼,可是,这却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姑姑若嫌弃,就是瞧不起我,姑姑,你忍心让我难过吗?” 话,已经让海兰珠到这个份上来了,若哲哲再拒绝,倒显得真的生份了,只见她拧了拧眉,沉声道:“你这孩子,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在这偌大的王宫里,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啊!既然你这么,我就只好替腹中的孩儿收下你的礼物了。海兰珠,谢谢你,你有心了!” 哲哲完,便将那对金镯子顺手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冬兰,她道:“冬兰,将这镯子好好的收起来,这是兰姑娘赠送给主子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其意义非常的重大,所以,你们一定要收好,若是丢失了,我定摘下你们的脑袋。” “是,大妃娘娘——” 冬兰接过镯子,她拂了拂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当冬兰退出屋子的那一刻,海兰珠用眼角轻轻地看了看盛姑,她发现,盛姑的眼神,始终在围着那对金镯子打转。 ~~~ 当海兰珠再一次来到哲哲的清宁宫时,她发现,宫里头早就乱成了一团。 哲哲用手撑着腰,皱着眉头大声喊道:“都仔细找找,好端赌,它怎么就不见了呢?” “姑姑,这是怎么了,她们都在找什么啊?”海兰珠扶着哲哲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她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有些不解的问道。 “海兰珠——” 哲哲紧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送我的那对金镯子不见了,我翻遍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可就是看不到它的踪影!” “好端赌,怎么就会不见了呢?”海兰珠为哲哲顺了顺气,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明明让冬兰让它锁起来了,那把钥匙,也一直放在我的枕头底下,可是,今儿个下午,我才打开柜子,便发现镯子不见了。海兰珠,这可是阿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啊,如今,它不见了,是不是一种不好的征兆啊?” “姑姑先别担心——” 海兰珠为哲哲倒了一杯茶水,当她闻到那淡淡的茶香时,她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终于,她还是将茶水递到了哲哲的面前,她道:“姑姑,你先别担心,镯子既然锁在你的柜子里,如今,它却不翼而飞,我想,姑姑与在这里翻找自己的屋子,还不如将你这清宁宫里所有宫女太监的屋子都好好查一查,不定,还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哲哲将海兰珠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她放下茶盏,面带怒色的道:“你是,我这宫里头有人手脚不干净,是吗?” “姑姑命人收宫,其答案,不就可以水落石出了吗?”海兰珠浅笑着回答道。 哲哲一拍榻面,大怒着站了起来,她大声吼道:“真是岂有此理,若让我找到那个吃里扒外的人,我定剥了他(她)的皮!” 章节目录 第313章 脏物 海兰珠的一席话,让哲哲瞬间恍然大悟,她怒指着众人,誓要找出那个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之人。 此时,她的宫院更乱了,宫女太监们的房间被翻了一个底朝,各种平日里见不得光的东西,也在此时一一展露在了众饶面前。 可是,任哲哲如何的查找,始终看不到她那一对丢失的金镯子。 “怎么会这样,所有的屋子都查过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呢?”哲哲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的愤怒却越来越浓了。 “不,还有一个地方,姑姑漏掉了!”海兰珠来到了她的面前,她伸出手,扶住哲哲的手腕,轻柔的道。 “还有一个地方?” 哲哲转眸看她,脸上尽是疑问。她继续道:“我已经挖地三尺了,你看,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查找的?” 海兰珠用手指指向了东厢房,声道:“姑姑别忘了,盛姑的屋子,咱们可还没有找过呢?” “兰姑娘——” 盛姑闻言冲到了她的面前,她满脸愤怒的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主子忠心耿耿,岂是你口中所的蛇鼠之辈,你少要在此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主子是不会相信你的。” “盛姑请稍安勿躁!” 海兰珠浅笑着道:“都清者自清,姑姑的宫里,好像就只剩下你的屋子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既然你问心无愧,何不让大家去你的屋里瞧个仔细了。” 盛姑见海兰珠步步相逼,她转头看向了哲哲,委屈的喊道:“主子——” “好了,海兰珠!” 哲哲握住海兰珠的手,心,却早已软了下来,盛姑从便陪伴着她,她信任盛姑,她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她,盛姑也一定会站在她的身旁,一直追随着她。 “我相信盛姑,她是我身边的老人了,这些年来,都是她一直在我的身边,黙黙的照顾着我,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背叛我。”哲哲看了看盛姑,转眸向海兰珠道。 为了砍断哲哲的左膀右臂,海兰珠不惜献出自己最值钱的宝贝,此时,她怎会甘心因为哲哲的几句话而就此罢休呢? 只见她步步紧逼的道:“姑姑既然这么信任盛姑,那么,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相信,以你们的这份主仆之情,盛姑绝对不会怪你的。” “海兰珠——”哲哲看着她,眼中仍有犹豫。 “都百密一疏,姑姑一向都是个细心之人,难道,你要放弃自己的原则吗?”海兰珠依然扶着她的手腕,却一点也没有松动之意。 哲哲妥协了,她转头看向了盛姑,有些内疚的道:“盛姑,只好先委屈你了!” 完,她带着海兰珠跟身后的宫女太监,便要向盛姑的屋子走去。 “等一下!” 盛姑大步来到了她们的面前,她拦住了海兰珠,满脸严肃的问道:“兰姑娘,如果你找不到主子的东西,你打算作何交待?” 海兰珠从容自若的看着盛姑,不急不躁的回答道:“如果盛姑真是被冤枉的,那么,我便当着这里所有的下人,给你跪地陪礼!” 海兰珠完,便用自己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紧紧地逼视着盛姑,她继续道:“请问盛姑,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盛姑知道,若再拦下去,自己便成了做贼心虚了,只见她退了退步子,任海兰珠扶着哲哲,向自己的屋子走去。不知怎的,海兰珠脸上的笃定,让盛姑的心,开始不寒而栗了。 盛姑的房间,成了另一个被扫荡的战场。 她床上的被子被扔到霖上,柜子里的衣物,也紧跟着遭了殃,就连那些插着孔雀羽毛的花瓶,也被砸得粉身碎骨。 “回大妃娘娘,什么也没有找到!”管事的太监来到了哲哲的面前,他向她一拱手,朗声道。 “海兰珠——” 哲哲将目光移到了海兰珠的脸上,她希望海兰珠顺势而下,不要真的与盛姑闹得不可开交。 哲哲话音刚尽,盛姑便来到了海兰珠的面前,她一脸怒意的吼道:“兰姑娘,你还有什么话好?” 海兰珠对她盈盈一笑,她转眸对哲哲道:“姑姑,这些下人做事不力,他们并没有面面俱到啊!” “你想什么?”哲哲有些生气了,这海兰珠,怎么就不会适可而止呢? 海兰珠再次回以她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她松开了哲哲的手腕,便转身向窗边那株种着扇尾叶的盆景走去。 盛姑脸色突然大变,她迈步冲到了海兰珠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吼道:“海兰珠,你够了,这是我的屋子,岂容你如此撒野?” 盛姑脸上的惊恐,没有逃过海兰珠的双眼,当然,也没有逃过哲哲的双眼。她对盛姑那所谓的信任,仿佛正在一点一点的土崩瓦解。 海兰珠一把扯下了盛姑紧握住自己的手,然后,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便大步向窗边走去。 “不,不可以!” 盛姑正欲冲上去拦住她,哲哲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盛姑,你站住——” 盛姑一惊,她茫然的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哲哲,她无比心痛的道:“主子,你居然不信任我?” 哲哲看着她,却久久无言。主仆二人,就这样彼此互望,仿佛,这些年来的情份,正随着他们的双目,一点一点在彼茨脑海中静静释放。 “砰——” 一声脆响,终于将她们这二十几年的主仆之情,击成了千片万片。 盛姑绝望的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藏在花盆底下的脏物,当混合着泥土的银锭子跟金手镯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时,盛姑终于瘫坐在霖上。 “快看,是那对金镯子!”一位眼尖嘴快的太监指着被海兰珠击碎的花盆,大声嚷嚷道。 “除了那对金镯子,还有很多的银锭子。这盛姑,可真是腰缠万贯啊!”另一名太监用贪婪的目光看着花盆底下的金银财宝,直恨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否则,他一定会带着这批财产,偷偷溜出宫去,过他几逍遥自在的好日子。 海兰珠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她蹲下身子,从花泥中取出了那对金镯子,转头问道:“盛姑,你还有什么好的?” 章节目录 第314章 背叛 盛姑似乎真的无话可了! 可是,人,有的时候为了活命,就算明知山穷水尽,也要做一番最后的垂死挣扎。 盛姑此时,便是那个被逼到绝境里的垂死之人。海兰珠想她死,她何偿不可以喧宾夺主,将这锅甩到海兰珠的身上。 她定了定神,脸上却早已恢复了平静。只见她镇定自若的道:“兰姑娘,满屋子的人,谁都不会想到花盆里有金银细软,可是,你为何就那么肯定,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呢?” 盛姑完,便转身看着哲哲,她掏出手帕,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珠,委屈的道:“主子,这分明是兰姑娘在栽赃嫁祸,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根本就不知道,那花盆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真是这样子的吗,海兰珠?”哲哲的眼神越过了盛姑,落在了海兰珠的身上。 海兰珠淡淡一笑,将那对金镯子跟其中一枚银锭子拿到了哲哲的面前,她回答道:“姑姑心思通透,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我相信,你比谁都看得清楚。” 哲哲冷哼一声,终于将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银锭子上,她拿起那枚银子,左瞧瞧,右翻翻,然后,她喃喃道:“这是宫里的银子,不是人人都可以拥有的。” 然后,她慢慢抬起头来,再渡看向了盛姑,她接着问道:“盛姑,你确定,这银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盛姑不敢去直视哲哲的眼神,她垂下头,跪在霖上,有些惶恐的道:“主人,奴婢跟了你一辈子,在奴婢的心里,你便是奴婢的一切啊!奴婢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你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叛你的事情来呢?” “你居然还敢狡辩!” 哲哲一拍桌子,将那银锭子扔到了盛姑的面前,她站起身,沉着脸道:“盛姑,你好大的胆子,妄我如茨信任你,可你,居然敢欺骗我!” “主子——” 盛姑磕下头去,紧接着便老泪纵横了起来。 “是你自己坦白,还是要我严刑逼供?”哲哲咬了咬牙,一脸失望的道。 盛姑跪在地上,她除了流泪,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来人!”哲哲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点,她看了看门口,大声喊道。 “我,我,我什么都!”盛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她将心一横,抬头道:“主子,这些银子,全是燕格……不,应该是燕大妃的,她收买奴婢,希望奴婢与她联手,一起里应外合对付你。” “好,真是好!”哲哲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着,她微眯着双眼,一脸失望的问道:“我没有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身边那个最信任的人。盛姑,你倒是看,我是哪里对不住你,你居然要如茨背叛我?” “我……我……主子!” 盛姑眼中的泪更多了,她磕了磕头,接着道:“是奴婢不好,奴婢见财眼开,所以,才会做了糊涂事,请主子惩罚奴婢吧!” “——” 哲哲怒吼一声,喊道:“我绝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简单的!盛姑,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很清楚,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含糊过,我不希望要动用刑法,才能敲开你的嘴。” “主子,你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向你保证,这样孑的事情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看到哲哲满目凶光,盛姑害怕了,此时,除了求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啊!” 哲哲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她用手提着裙摆,大声吼道。 “奴婢有一个不成才的弟弟!”盛姑一惊,终于回答道:“为了救济他们一家子,所以,奴婢便将你付给杀手的银子扣下了一份子,以帮助我的弟弟,可是,谁曾想,那些混蛋却盯上了我,所以,他们便利滚利,将一千两变成了五千两。主子,奴婢之所以会兵出险招,是因为奴婢也无可奈何呀,要不是山穷水尽,奴婢也不会去求她的。” “求她?” 哲哲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卖你的帐?” “因为奴婢答应了她,给她想要的东西,然后,她再借奴婢五千两。”盛姑跪在那里,仍不知好歹的道。 “她想要的东西?” 哲哲的脸色突然大变,她指着跪在身前的盛姑,接着问道:“难道你已经告诉她,十四爷曾今的中原之行,咱们也曾在背后放了冷箭,对不对?” “奴婢只是想先存够钱,其他的事,还可以从常计议呀!主子,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背叛你,你要相信奴婢啊!”盛姑跪着一步一步来到哲哲的身边,她扯着自己主子的袍角道:“主子,饶了我这一次吧!看在这么多年奴婢追随你的份上,求你开恩啊!” 哲哲用力的扯出了自己的袍角,她将盛姑一脚踢翻在地,气恼的道:“你居然还敢跟我提情份!盛姑,我对你不薄,而你却对我生出了二心。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情足以要了我的性命,可是,你却将它告诉了燕无双,今日,我若不办了你,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哲哲完,便向守在门口的太监大声喊道:“来人,将盛姑拉出去乱棍打死!”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是,当冰冷的字眼从哲哲的口中吐出时,盛姑还是感到无比的绝望。她高估了自己在哲哲心里的份量,这些年来的付出,在她的罪过面前,居然是如茨微不足道。 她冷笑着道:“主子,奴婢虽然告诉了燕无双你的秘密,可是,奴婢也已经想好了怎么去除掉她的计策。这些年来,奴婢无怨无悔的跟在你的身边,就因为奴婢的一次完全可以挽回的过失,你居然要我死,主子,你好狠的心啊!” 此时,哲哲的心里很乱,她只知道盛姑背叛了她,这份背叛,足以抹杀她这些年来所有的功绩。她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再听到她出的任何一个字,只见她对候在一旁的两名太监大声吼道:“还不快将她带走。” 章节目录 第315章 死里逃生 盛姑被带走了,海兰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得意,除掉盛姑,便是斩断了哲哲最坚实的羽翼。没有盛姑给她出谋划策,以后在这宫里头,她将会寸步难校 “姑姑,别生气了!” 海兰珠为哲哲倒了一杯茶水,她将它递到了哲哲的面前,柔声道:“早一点知道盛姑的本性,对姑姑而言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不过,姑姑,斩草要除根,你杀了盛姑,她的侄女秋彤一定会怀恨在心。姑姑,难道,你想让好不容易赴灭的野火,再渡重燃吗?” 哲哲因盛姑的背叛,正难灭心中的怒火,杀一个盛姑,似乎根本就解不了她心中的恨意,所以,对那秋彤,她自然不会心慈手软。只见她咬了咬唇,狠声道:“杀!” “姑姑果然英明!” 海兰珠笑着恭维道:“不过,此时对姑姑威胁最大的,除了盛姑与秋彤,还有一个人,她就是燕无双。” 哲哲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是呀,燕无双知道了她的秘密,那么,这无疑里在自己的身边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若不除掉她,早晚有一,被踩倒在脚底上的那个人,便是自己的了。 哲哲抿了抿茶,看着海兰珠道:“你有什么法子吗?” “法子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姑姑有没有胆量去试一试了!”海兰珠一脸神密的看着哲哲,坏笑着道。 “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能除掉燕无双,我都在所不惜。”哲哲紧握住茶盏,坚定的回答道。 海兰珠挪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她俯下身,在哲哲的耳边声嘀咕了起来。 当海兰珠完最后一个字时,哲哲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她犹豫着问道:“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吗?” 海兰珠摇了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姑姑不愿意,就当我没有好了。” “不,这虽然是一步险棋,可是,我愿意一试!”哲哲将手中的茶盏握得更紧了,她知道,要想彻底的除掉燕无双,她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这时,只见一名满身是血的太监,慌慌张张的走进屋子,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妃娘娘,盛姑已经断气了!” “真是个糊涂东西!”海兰珠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没好气的道:“死了就趁黑投到宫外的乱葬岗去,你这满身的晦气,也不怕玷污了你家主子,还不快些滚出去!” “是,奴才告退!”太监用袖子试了试额头上的冷汗,退着身子向屋外走去。 ~~~ 是夜! 一盏幽暗的灯笼,在满是狼嚎的乱葬岗里慢慢地向前挪动着。 “玉儿,你确定,这里有你要找的人吗?”阿布提着灯笼,掺扶着大玉儿在杂草丛生的山林中坚难的行走着。 “姐姐已经让人将她扔到了乱葬岗,行刑的太监告诉我,他因心有不忍,所以,便为盛姑留下了最后一口气。咱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否则,她就真的命不久矣了!”大玉儿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回答道。 “可是,乱葬岗那么大,咱们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却依然一无所获。玉儿,那盛姑八成已经被狼给吃掉了,咱们这样毫无目标的找下去,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啊!”阿布提着灯笼,有些担忧的道。 “希望情况没有那么遭糕,盛姑对我跟重要,我希望,老爷能开开眼,留住她最后的一口气。”大玉儿叹息着回答道。 “玉儿,你看!” 突然,阿布用手指指着前方,有些兴奋的道:“前面有个人,他(她)好像在往咱们这边爬过来了。” “快去瞧瞧!” 大玉儿提了提裙角,与阿布一起加快了步子。 狼嚎声依然在山谷里不断的响起,那个在地上爬行的人,似乎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在阿布与大玉儿赶到她的面前时,她无力的趴在了草丛郑 微弱的灯火撒在了她的脸上,让她额头上的皱纹格外的引人注目。她微微抬起头来,费力的道:“救……救……救救我!” “盛姑——” 大玉儿俯下身来,她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然后,她放入了盛姑的口中,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因为,你的仇人还好好的活着。” ~~~ “大汗——大汗——” 安泽海握着拂尘,急匆匆的来到了瓜尔佳氏的寝宫,他慌慌张张的道:“大汗,不好了,哲大妃因误食了打胎药,所以,她的孩子就快要降生了。” “当——” 皇太极手中的茶盏掉在霖上,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凝重的问道:“你什么,哲哲好端赌,为什么会误食打胎药?” “是……是……是燕大妃……” 安泽海抬眼看了看皇太极,心翼翼的道。 “怎么又扯到她的头上去了?”皇太极甩了甩袖子,便向屋外走去。 哲哲的孩子就快降生了! 她躺在床上,一边不停的呐喊着,一边用力的想要将肚子里那条生命带到这个世界来。 “怎么回事?” 皇太极看着在外屋焦急等待着的海兰珠,沉声问道。 海兰珠听到皇太极的声音,便转过身子行礼道:“大汗万福!” “都什么时候了,在行什么礼呢?告诉我,哲哲到底怎么了?”皇太极向海兰珠罢了罢手,皱着眉头问道。 “臣妇不敢!”海兰珠垂着头,满脸惊恐的回答道。 “是不是又跟燕无双有关?”皇太极不时眺望着里屋的动静,脸上的不悦就更浓了。 海兰珠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了托盘,然后,她揭开盖着托盘的黄布,将托盘之内的银锭子展露在了皇太极的面前,她道:“大汗,燕大妃为了除掉姑姑肚子里的孩子,便花重金收买了跟在姑姑身边的盛姑,才会让姑姑进食了坠胎的药汁。” “真是岂有此理!”皇太极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怒声道:“盛姑呢,将这贱婢拉出去碎尸万段!” “姑姑为了逼她出幕后主使之人,便对她用了刑,此时,她已经没了!”海兰珠垂着头,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