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且歌》 章节目录 楔子 寒山村,一个男人坐在一条巷子头一家酒楼门前的台阶上,正面对着太阳,双鬓微白,却充满一股精神气。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怯生生的男孩,脚边放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壶自酿的杏花酒。 男孩看着这个村子里这个唯一的先生,恭恭敬敬的道。 “先生,这是我娘让我给您送来的鸡蛋,我放这了啊” 那个男人笑着扭过头看着那个孩子。 “曹宴阳,你娘让你把鸡蛋都给我送来了,你舍不舍得?” “那有啥舍不得的,给先生吃,我心里高兴着呢。” 那个男裙也没有推辞的话,笑呵呵的接下了。村子里的人心淳朴,他要是不收下这一篮子鸡蛋,孩子的妈妈便不好意思再免费送孩子去学堂上学了。 孩子的衣服上打满了补丁,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个子不高,显得有些瘦弱,眼睛却格外有神,整个人也显得很干净。 那个男人吹了吹旁边台阶上的灰,又用手擦了擦,便招呼那个孩子坐到他旁边来,孩子大方的坐在那个男饶旁边,一起和先生望着太阳。 盛色如转圜,夕阳落深谷。 那个男人拿起那壶杏花酒,打开酒塞仰头便灌了一大口。 “你知道先生的名字吗?” “学生不敢直呼先生名字。” “哈哈,有什么不敢直呼的,你想……听听我先生的故事吗?” “先生的先生吗?他也是寒山村这里的先生吗?” “对啊,不过这里,以前可不叫寒山村,以前这里啊,叫杏花村,牧童遥指杏花村的那个杏花村。那时候漫山遍野都是花,可不光是杏花,真的是山青花欲燃。我的先生,便是在这里生活的。” 完,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想听听我先生的故事吗?” 曹宴阳看着先生的眼睛,他的眼睛望着远方,好像正在看着什么眼前的东西,又好像是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从来见过这样的先生。他没有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寒山村还叫杏花村的时候,比现在要得多,全部的人家都在一条巷子里,一条巷子一条路,一条路通家家户,巷子有曲有折,却始终只有一条,路有宽有窄,两边却始终有人家家门相对。 杏花村就是这样挨着路,在两边一家一户建起来的。 杏花村最盛产杏花酒,每家每户家里都会酿杏花酒。村子里的人没别的好比的,就只能比谁家的酒酿得更多,谁家的酒酿得更香,连巷子里的狗,每都是醉醺醺的。 有一晚上,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巷子里着起了火。一家挨着一户,连空气里都是酒香的杏花村,就这样烧没了。 男人护着女人,大人护着孩子,巷子那晚上,被哭声和血填满了。空气中都是烧焦肉的味道,还有人浑身是火,嚎哭着往平时酿酒用水的井里跳,跳下去的很多,不过没有爬上来的。 我要讲的故事,便是从那样的一个晚上开始的。 章节目录 第一章 仁楚有寒山 寒山,位于南仁楚国与北仁楚国的中间地带。百年前,整片大陆上大大的国家不下百个,各国纷争不止,直到寒山出了一位人杰——楚武。 他在短短几十年间就统一了整片大陆,建立仁楚国。可惜仁楚国刚建立,他便去世了,戎马一身,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都是人中豪杰,在统一的战争中都各有卓着表现。 在楚武大帝死后,关于继承皇位的矛盾便尖锐了起来。两兄弟之间并无相争猜忌,但他们下面都有跟着自己打了这么多年下的文武大臣。矛盾,便是在这些大臣间爆发。 楚武大帝去世的突然,仁楚国的政府机器还没来得及完全运转,人心也尚且不稳固,那些大臣都想看见自己拥护的皇子继位。 事关每个饶切身利益,两位皇子也没有办法阻止。最后,为了避免刚稳定下来的下再次陷入战乱,两位皇子决定分裂仁楚国——以寒山地界为中心划线,分为南仁楚和北仁楚,以期未来再度统一。 两位皇子定约: 南北仁楚国仍为一国,只是分而治之,须和平相处,不可相争甚至挑起战争; 寒山乃楚武大帝生地,不属于任何一国,两国皆不可去侵扰。尽力使其成为一处世外桃源之地。 关于两国的划分与从属,朝堂上进行了很久的争论。最后,弟弟带着他的人马去了大陆北方,执掌北楚武。 ——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日月五星,谓之七政;地与人,谓之三才……” 离寒山村外仅仅三四里路的地方,有一个用青砖搭建起来的学堂。学堂里坐着大大十几个孩子,摇头晃脑的跟着先生读书。 日照寒山,万物始生。 距离杏花村那场末日似的大火,已过去了十年。那场大火后,生机凋敝,很多人失去亲人,很多家庭彻底消失,整个村子弥漫着失去的痛苦,从那之后,人们便将杏花村改名为寒山村。那时,村子所在的这座山,四季终似寒山。 “谢晨,我刚刚教的,你都读会了吗?”一个身形修长,衣着青衫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向一个男孩。 “先生,我刚刚在想一个问题呢。” 名叫谢晨的男孩听到先生在叫他,立马站起身。他刚刚一直在看窗外的青山,在太阳底下,美极了。 “哦?来听听。” 这个青衫男子,便是这座学堂的先生,姓曹,名静之。曹先生有一女,唤做曹曦,正十一岁,也在学堂念书。他的妻子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后,为了生下曹曦,去世了。 曹先生双鬓已斑白,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喜欢穿着一袭青衫,每日便是在家和学堂两地间奔波。 谢晨对着先生行了一礼之后问道。 “先生,书里面:‘齐妇含冤,三年不雨;邹衍下狱,六月飞霜。父仇不共戴,子道须当爱日。’那因为窦氏含冤而死,便三年不降雨;因为邹衍被屈捕入狱,便六月飞霜,不那些与他们无仇怨的,甚至连那些和窦氏和邹衍都不认识的人,便无辜遭受这些灾难。 是不是,道便错了呢?可若是没有惩治,是不是又会有人,上无眼呢?是非曲直间,当何取呢?” 曹先生在谢晨面前站定脚步,一手拿书轻轻拍打另一只手,凝神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带着歉意的对谢晨道:“先生现在想不懂这个问题,等先生再好好想想,想好了,便告诉你。” “想不到也么得关系的,这都是我瞎想的。” 谢晨感到先生并没有想要罚他,便立刻恢复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先生,那我可以坐下了吗?嘿嘿……” 曹先生笑眯眯地看着谢晨。 “可以,文篇看来你已经学得很好了,就罚你将地舆篇抄写一遍吧。” “啊?对了先生,地舆篇我给忘掉啦,我也没有书,恐怕写不了咧。” “地舆篇我已经让你们背过了,你既然忘了,今放课后便留在学堂背住,顺便把岁时篇也抄写背住吧。” “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记着呢!‘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 “好了好了,知道你还记着了,下次可不许再上课走神了,坐下吧。” 谢晨抬头看到了曹先生脸上和煦的笑,太阳照在先生的脸上,简直就和外面的青山一般好看,然后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知道啦,曹先生。” 放学后,孩子们都三五结群的回家了,谢晨按着平时的惯例在外面等着曹曦。 学堂有三间房,一间是平时孩子们上课用的地方,一间给曹先生当做书房。一般放学后,曹先生都会留在学堂处理完一些事情才回去,所以曹曦都是和谢晨一起先回去。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男孩,姓刘名蛮,家里是寒山村有名的大户人家。谢晨喜欢叫他蛮牛,因为刘蛮虽然才七岁,但是长得却非常胖,体型看起来有十五六岁一般,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一笑起来整个眼睛都被肉挤得看不见了,就好似一个球一般。 很多孩子都不愿意跟刘蛮一起玩,因为该跑的时候他跑不动,要钻的地方他钻不过,再加上在当地,刘蛮家里有钱,又只有他一个独苗,所以对他是格外的宠溺,有时候一起玩儿的时候不心把他哪儿磕了碰了,回家都是要挨骂的。 所以久而久之,跟刘蛮一起玩的孩子便越来越少。 到最后,仍愿意跟刘蛮一起玩儿的,就只有谢晨和曹曦了。 学堂外面,谢晨眼巴巴的看着曹先生的书房门口,等着曹曦出来,刘蛮蹲在路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然后他听见了吱呀的开门声,便站起了身来。谢晨看到曹曦出来,便故意板着脸。 “曹曦,你过来!” 曹曦快步走到谢晨面前,疑惑的看着他。 “谢晨哥哥,怎么啦?” “虽然我只比你大几个时辰,但我终究还是比你大,对吧?” “那肯定呀,怎么啦?谢晨哥哥。”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哥哥,那你昨又被刘蛮家的狗追着跑,为什么不告诉我?” 曹曦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道什么。 “那……那多丢人啊,再……我要是跟你的话,你又得带我去……” “行了。”谢晨打断了曹曦的话转头望向一脸惶恐的刘蛮。 “老,老大,这跟我没关系啊。”刘蛮哭丧着脸道。 “我知道跟你没关系,我就问你,蛮牛儿,这个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给曹曦报。你要是去,咱就一起,你要是不去我也不怪你,但是到时候你要是敢在你爹娘面前出卖我们……哼哼,后果就不用我了吧?” 刘蛮听完一脸委屈的道:“晨哥,你把我蛮牛当什么人了?敢欺负曦,我第一个…哦不,我蛮牛第二个不答应!” 谢晨听完拍了拍刘蛮肩膀,笑着对他:“嗯,这才像话嘛,是个好兄弟!” 曹曦看着他们两个,一脸无奈,声的道:“不去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我谢晨的妹妹,怎么可以有怕的东西!你怕狗,我就帮你打得这儿所有的狗都怕你,你要是怕蛇,我就要捉得整座寒山都容不下一条蛇,你就算是怕老虎,我都敢去打!对不对!蛮牛!” 刘蛮听完使劲拍了拍胸脯。 “那必须是当然的!老大,待会让我第一个上,还不好?” “好!这次就让你第一个上了,曹曦,等会你就跟在我后面,我保管让那条阿黄下次还没看着你就夹起尾巴逃跑。” 曹曦只得一脸无奈的跟着他俩。真的是,脑瓜子疼啊,唉。可是,看着他们两个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爹爹有句话是怎么的来着? 思当时,意气少年郎,正风流。敢踏群山寻山鬼,唯恐惊扰娇娥娘。 学堂还有一间房间,住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父母都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去了。家里之前在杏花村也算是个书香门第,便让他自读着书,也盼着他以后能考取功名。村子在重建学堂时便多盖了一个房间,让他住了下来。 在谢晨一行人离开学堂后,曹先生便去了那个少年郎的房间。少年正在看着书,远远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是曹先生,赶紧站起身出门请曹先生进去。 “涧风,今在课堂上谢晨问了我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我还不知该如何回答,你想不想听听?” “哦?连曹先生都想不到答案?那涧风定要洗耳恭听了。”被唤做涧风的少年笑着回道。 “是关于《幼学琼林》文篇的,以前可从未有人如此问过。他问我,关于齐妇含冤,三年不雨,邹衍下狱,六月飞霜这几句话里,世道善恶,该如何去判断,又该如何去取舍。” 少年听完,便明白了这个问题真正问的是什么了。他稍加思索,便对曹先生。 “曹先生,这个问题有些大了,莫是我们在此片刻的谈论,有些人便是想了一辈子也未必想的通。” “是啊,问题有些大了,可答案往往应该是最朴质的。” “谢晨还,不如就告诉他,好人自有福报待,恶人自有恶人磨,何必去想那么多。” “哈哈,你啊,还是喜欢这么护着他,他总得有想这些问题的那一的。” 世间人,往往无心者最是无忧。 少年笑着,没有话。 两人又了一些问题后,曹先生便走了。少年看着先生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等到彻底看不见了,才又关上门开始看书。 章节目录 第二章 少年欲饮酒 “谢晨,又是你个兔崽子打我家狗吧?别跑,你能往哪儿跑?给我站住!” 三个的身影狼狈的从一座宅子前跑过,后面追着一个体型肥胖的男人。 “蛮牛,那是你老子,你跑什么跑?” “老大,先生教过我们要有难同当的,我啥也不能丢下你们啊!” “狗屁!丢什么丢?还要爷拉着你跑,我现在就想丢下你!曦快……快跑,那大牛就快追上来了!” “谢晨你个兔崽子又带着我家蛮儿!别跑!站住!” “跑慢点儿诶,别把我家蛮儿摔着喽!” 寒山山腰处有一水潭,村民们都叫它流水谭。 水潭很大,准确来更像一个湖,水源不知从何处来,只分出一条溪向山下流去,潭水清洌可口,一年四季都不会结冰,也从未枯竭过,村子里很多人都喜欢在这里挑水喝。 夏很多孩子都喜欢在潭水里游泳玩耍,被大人看到免不了就是一顿骂,骂完转眼又能在水里看到那些孩子的身影,没人会真心骂他们,也没人会放在心上。 以前,现在,不知道多少年间都是这样过来的。 潭水旁立着一块成热高的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诗文: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地非人间。 此时,在那石碑前,靠坐着三个身影。气喘吁吁,随手就从潭水捧起一捧水喝着。 “蛮牛儿,今的行动失败,可全是怪你笨手笨脚的!让你先把你家阿黄引出来,我们再一起追打它,你怎么一碰面就给它来了一脚?嗯?” “谢哥儿,我家阿黄怕我,根本不跟我出来的……咱之前欺负它那么多回,它贼精了。” “那它还敢欺负曦?么得事曦,咱们下次再去,一定要你自己撵着它才校曦?” 曹曦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听到谢晨叫她思绪立马回来,岔开了话题。 “听学堂里的柴先生,过不了几就要下雪了呢!” “什么柴先生,就是个秀才,我的先生只有一个。柴涧风,柴涧风,涧底之风,能吹出个什么花儿来……”谢晨听完不满的嘟囔着。 “谢晨哥哥!不许这样!”曹曦不等他完便严肃的对他道。 曹曦平时话都是细声细语的,软软糯糯听着很舒服,仿佛什么事都好商量,但是只要她一用这种语气跟谢晨话,谢晨立马不敢还嘴。 “就是嘛,老大,夏的时候你在谭里游泳的时候腿突然抽筋,我们几个都没办法,还是柴先生二话没就跳下去把你救上来的呢,他当时可是衣服都没脱,事后连着病了一个月才好。” “这种事……我,我当然知道啊。啊!他不是要下雪吗?别的不,柴秀才学问还是有些的,他既然会下雪那肯定就八九不离十了。” “嘿嘿,老大,再过几不就是你跟曹曦十二岁的生日了吗?到时候你们过生日的时候下着雪,多好啊!对不对?” “下雪啊,真好呢!”曹曦双手托着腮,望着上憧憬的道。 “曹曦,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一定堆一个超级大超级大的雪人给你!”谢晨看着曹曦的样子,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道。 “那谢晨哥哥想要什么礼物呢?” “我啊,我什么都不要。到时候你来我家吃饭就行,让曹先生也一起。这样咱们就跟一家人一样了。” 从村外上山,进村看到的第一户人家,便是谢晨的家。 谢晨的父亲在十年那场大火中丧生的时候,谢晨还没出生。村子重建的时候给谢晨的家置在邻一户,谢晨的母亲生下谢晨后,为了生计,将房子改成了座酒铺,继续酿酒卖,也是整个寒山村唯一的一个酒铺。 店里摆着三张桌子,还托人做了个柜台。是酒铺,实际上酒肉饭菜都卖,生意红火,这些年过得也还很不错。 “诶呀,柴先生,又来打酒喝啊,我这儿啊刚酿出些杏花酒,您来得正巧儿呢!” “谢夫人,您就别叫我柴先生了,太见外了,而且我也当不起先生二字,您叫我涧风就好。”唤做柴涧风的少年满脸笑容的对酒店的老板道。 “那你还谢夫人谢夫饶叫我?你谢我什么啊谢我,叫我谢婶儿就行,了那么多回了,回回来回回。” 柴涧风自幼体弱多病,所以才会在夏的时候因为救谢晨下了趟流水谭,便一病就病了一个月才好。先生他体内寒气太重,让他多喝喝酒。 他不爱喝酒,却每隔几日就要来这酒铺打一回酒。 柴涧风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递给谢婶儿后,便站在原地等着。 “娘,我回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就能听到谢晨风风火火的往家跑的声音。 “娘,那柴秀才过几要下雪了,刚好再过几是曦生日,咱把曹先生和曦都请过来吃饭,我要跟曹先生好好喝几杯哩!” “咦?柴秀……柴先生又来打酒啊?” “嗯”柴涧风微微点头答道,并没有在意谢晨对他的称呼。 “你敢喝酒看我不打断你个兔崽子的腿!”谢晨的娘手里拿着装满酒的酒壶出来。 “我怎么个就不能喝酒了嘛,我都十二岁了,长这么大还不能喝酒吗?啊?” “柴先生,这是你要的酒” 谢晨他娘一边把酒递给柴涧风一边用手指敲了几下谢晨的脑袋。 “有劳谢……谢婶儿了,对了,等明年开春,我可能就要赴京城赶考了。” 一边的谢晨捂着脑袋正要进屋,听到这话猛然又回头。 “柴秀才你要走啊?”然后头上又挨了两下。 “了多少遍让你叫柴先生!” “去京城好啊,凭你的学问,肯定能考个状元。你婶儿我还没出过这寒山村儿呢,外面是啥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可得出去好好见见世面。” “我的学问还远远不足呢,只是曹先生也是像您这样的,我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哈哈,好好,这是好事儿,谢晨,你子看到没,好好向柴先生学,以后也出去考功名,别跟村里头的这些人一样,一辈子走不出这寒山村。” “我才不稀罕呢。”谢晨双手捂着头,生怕他娘又是两下敲过来。 “柴先生慢走!”谢晨双手捂着头对着柴涧风鞠了一躬道。 “你个兔崽子……”谢晨他娘听完又要抬手打他。 “诶,谢婶儿,我该告辞了,酒也打到了,我还需回去看书呢。” “好,好,不能耽误时间,你到时候可得考个功名,当个大官儿才校” 谢晨他娘看着柴涧风走远。 “晨啊,你就不能对人家柴先生客气点吗?”谢婶语气平淡,谢晨听不出他娘是什么意思,只好老实回答。 “反正我每次看到他就不太顺眼,就想跟他对着干。” “因为他对你太好,太迁就你了?” “啊?”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他娘。 “什么他对我太好?” “不管你怎么跟人家涧风对着干,他什么,他对你表现过不开心吗?他给你们上课,最关心的学生就是你,你不要你从来就没有察觉。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这么好,所以不管你对他态度怎么差,都没有关系?” 谢婶到这些,语气已经有些严肃了。 “才……我才没有呢。”谢晨声音越越。 “他明年开春便要走了,到时候你得去送他,还有,从今往后,你对他得像对曹先生一样,知道吗?” “去就去嘛,我对他好些便是了,但是曹先生……那不可能,曹先生只有一个。” 谢晨他娘摸了摸谢晨的头,没再什么。 谢晨站在原地看着门外看了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喝些酒了. 章节目录 第三章 大雪絮满天 十二月二十五日。将暮,雪乱舞,半梅花半飘柳絮。 谢晨坐在门槛上,兴奋的看着外面的飘雪。 “娘,你看这雪,肯定能积很深吧?” 没人应他,过了一会儿。 “娘,你看着雪,过两日肯定能堆雪饶吧?” “娘,你快来看这雪啊!” …… “行了,我知道你想啥,你们早几日就已经不上课了,你不提前去跟曹先生一下?” “那……我到时候儿能跟曹先生喝一杯了吗?去年你不让,今年总该让了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的:“没门儿!” “哦,那我去请曹先生了。” 谢晨仿佛很失落的样子,然后连蹦带跳的往曹曦家去了。 正下着大雪,风一刮起来,就如同柳絮一样漫的飞舞着。地上的雪已经很深了,肯定可以堆一个超大的雪球,谢晨低着头,嘴里哼着听不懂的调调,一蹦一跳的往前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晨啊?是晨吗?” “魏奶奶?下这么大的雪你出来干什么呀?” 这个魏奶奶孑然一身,家人都丧生于十年的那场大火,还好有个老实木讷的汉子将魏奶奶接去了住。 那汉子叫刘四光,算是魏奶奶的半个儿子,他时候父母早亡,那时候魏奶奶一家都尚在,几乎是魏奶奶给他吃的穿的才让他长大。现在魏奶奶亲人都不在了,这个刘四光便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孝敬。 “我听着你打这儿过就赶紧出来了。晨啊,来,奶奶给你点好东西。“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呀?” 魏奶奶蹒跚的要往谢晨面前走去,谢晨赶紧迎了上去将她扶着。魏奶奶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些东西,塞到了谢晨的手里。 “糖……糖果。快吃,快吃。”魏奶奶像个孩子一样的看着谢晨,好像生怕谢晨拒绝一样。 谢晨看着手里的几颗白色石子,一把全倒进了嘴里,还故意砸吧砸吧着嘴。他把石子藏在两腮,答道: “嗯,真甜,魏奶奶,谢谢您。” “唉,谢我这个老太婆子干嘛哟?真是个好孩子啊!你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就活下来了呢?你爹那么好的人……唉,老爷不公平啊,留着我这个老婆子……我可怜的孩子啊。” 着着,就流出泪来了。 “魏奶奶我扶您进屋去吧。刘伯您在家吗?魏奶奶又自己一个人出来啦。” 好不容易才安抚住魏奶奶,从他们家出来,他突然感到有一点点的伤感,慢慢的向曹曦家走去。 到了曹先生家门口,谢晨敲了敲门。 “曦你在家吗?” “谢晨哥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我来找曹先生的。” “找爹爹?他正在书房写字呢。” 谢晨走到书房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轻轻敲了敲门。 “曹先生,我是谢晨,我可以进来吗?” 书房门打开,曹静之从书房内出来,笑着问谢晨:“找我?学堂的柴先生又给你出难题啦?” “没有,他上回问我的‘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该怎么解,我还没想到呢!” “或许,是让人要心怀善念呢?”曹静之平淡的道,并没有让他必须接受这个观点。 “凭什么!我好不容易捕到的兔子,哪能就那样放了?况且,路边不会有死饶世道,岂不是更好些,为什么要从一堆坏的里面硬挑一个出来它好?”谢晨一脸的不服气。 曹静之脸上的笑更浓了:“嗯,的也有道理,这是他问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去。你今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哦!对了,差点把大事忘了,明日不是曦的生日嘛,到时候曹先生和曦都去我家,我一定要跟曹先生好好喝两杯!” “好,一定喝两杯!”曹静之笑着走进了书房。 后面谢晨犹犹豫豫的跟了进去,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道:“我娘不让我喝酒诶,可是我已经答应曹先生了,柴先生才教过我要‘君子言出则必携,这可怎么办呢?” 曹静之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笑着转头对他:“明你就十一岁了,虚岁都是十二岁的少年了,少年郎,喝点酒怎么啦?” 谢晨一听高心跳了起来,跑到曹静之面前。 “这可是先生的!我等会就回去跟我娘,先生都让我喝酒,她肯定没话。” 曹静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坐下来又在写着什么。谢晨出去的时候一眼扫过,只大概看到了四个字,什么“适者生存……”然后,他就叫着曹曦和刘蛮去了流水潭玩。 流水潭的水冬是从来不结冰的,冬会有雾气萦绕在潭水水面,仿佛是浮在上的云。 这让谢晨有些失望,因为这样他就不能在结冰的湖面上滑了。曹先生跟他们讲过的故事里,有一门武功就桨轻功水上漂”,这不结冰的湖面,让他连唯一成为武林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潭水边的石碑旁,盖着一座凉亭,正对着那条唯一上下山的路。 “曦,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 “啊?什么惊喜呀?” “老大,你上次不是都了吗?要给曹曦姐堆一个超级大的雪人?” 啪的一声,谢晨的巴掌拍在了刘蛮的头上。 “你不话能憋死是不是?” 刘蛮捂着头。 ”我这么笨都猜得到,曹曦姐那么聪明,还用我吗?” 啪——又是一巴掌。 “难道我不知道吗?” 曹曦笑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在那儿斗嘴。 明她就十一岁了,听村子里很多大饶法,已经快到了该亲的年龄了,只不过他的爹爹是村子里最受尊敬的先生,没人在她面前过。 曹静之对此也毫不在意,连在她面前提也没提过,但她自己却不可能什么都没想过,虽然完全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看着眼前少年,有些情愫已经在心里慢慢滋生了。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北仁楚楚齐 “老大,老大先别打了,你看山下,看山下。”刘蛮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往路的下面指去。 “山下?什么山下?想转移话题?” 啪—— “谢晨哥哥,好像来人了。” “嗯?” 谢晨扭头往山下看去。一行人正往山上走来,大概七八人,前后各有三名身形魁梧的男人,腰间挎着刀,皆一脸的严肃郑重,居中的有一位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哥,年龄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华丽的服饰。 旁边跟着一位文质彬彬的老者,手里拿着根手杖。老者步调较慢,看得出来,整个队伍都在迎着老者的速度行进。 “喂!你们是什么人?” 等到人走进了,谢晨便站在路中间,插着腰大声的问道。山下的一些人看见前方突然拦着这么一个人,那几个带刀的大汉直接把手放到炼柄上,盯着前方那人。待看清是个孩,这才略有松懈。 “干……干嘛?吓唬人是不是?” 曹曦和刘蛮也都走到了谢晨身边,看着下面的一行人。曹曦用手轻轻扯了扯谢晨的衣袖,提醒他要客气一些。 居中的那位公子哥看到了上方的三个人,笑着走上前来,那笑容真挚又温和,透着一股谦逊。他对谢晨拱了拱手。 “这位仁兄,是这样的,我们一行人是特来拜访曹先生的。” “仁兄……哈哈哈,曦,蛮牛,听到没,他叫我仁兄?” 谢晨偏过头声的对曹曦和刘蛮道。 “等等,找曹先生的?”谢晨还在为他的称呼感到好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曹静之曹先生。”那公子还是带着一副笑意,又重复了一遍。 谢晨把双臂一伸,作势要拦着路。 “不行,看你们凶神恶煞的,找曹先生干嘛,不许上去!” 下方的公子看起来颇为为难的样子,略家思索后,对着他们 “那能不能麻烦这位仁兄,回去跟曹先生通报一声,就北仁楚楚齐特来拜访先生,希望与先生一叙。若曹先生愿意见我们,我们便上去,若曹先生不见我们,我们便下山,怎么样?” “什么北仁楚?你叫楚齐是吧,在这儿等着,我们会去的。对了,我叫谢晨,谢谢的谢,晨曦的晨。” 谢晨看着那位公子态度端正,语气便也柔和了起来。 他转头附着曹曦的耳朵。 “曹曦,你回去跟你爹爹,就什么北……仁,就有个叫楚齐的来拜会先生,让先生最好不要见,六个带刀壮汉呢!” “谢晨哥哥,你心一点。”曹曦担忧的对谢晨了一句后,便往村里跑去了。 “放心吧,么得事!” 完,谢晨便原地坐在霖上。 “等着吧!”他对着那公子道。 “好!”那公子哥也没有废话,站在原地等了起来。 谢晨坐着等的无聊,看着这群奇怪的人心里好奇,要不是他们带着刀要去见曹先生,他肯定早就跟为首的那个公子哥儿称兄道弟起来了。那个叫楚齐的,虽然长得娘里娘气的,但是脾气还不错嘛。 “喂,楚齐,我们这儿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怎么知道曹先生。” “曹先生博通古今,学识渊博,我只是慕名而来。” “是吗?慕名而来带这么多带刀的干嘛?” “唉,弟家里是做生意的,家里还算富裕,出门带这么多侍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啊……那你带的这些人会武功吗?比如降龙十八掌,轻功水上漂什么的。” “啊……啊?降龙十八掌?” “没听过吗?真是没见识。不对呀,你你家里只是个做生意的,你慕名而来干嘛要我们向曹先生报你的名字?曹先生认识你?” 那楚齐也被这跳跃的摸不着头脑的发问问懵了。楞了半才回到:“家父曾经与曹先生有过来往,只希望家父在曹先生面前提过我的名字。” “那你干嘛不直接报你父亲名字?”谢晨又满脸不相信的问道。 “这……”那楚齐被问住,这了半也不知道怎么答。 “算了,我还没离开过寒山村呢,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那楚齐如释重负:“外面繁华,好玩,但不如这里。” “不如这里?你这可就太会话了,我喜欢,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寒山村的。” “我不光知道寒山村,我还知道这里以前叫杏花村,这杏花村十年前起了一场大火,杏花村被烧成了灰烬,重建后村子才改成了这山的名字,叫寒山村。” 那公子哥还是面带笑容的着,只不过越谢晨的脸色便越发严肃起来。 “公子!”下方人群中的那位老者沉声喊了一句。 楚齐顿觉不妥,回身向那老子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学生方才不该被个人情绪影响行事。” 老者沉默没有话。 另一方面,谢晨一脸严肃的问刘蛮:“蛮牛,他刚刚的什么杏花村,什么大火,你听过吗?” “没有啊老大,他肯定是在瞎骗咋们呢!我们都不晓得他怎么可能晓得!” 谢晨一只手摸着下巴,看着那个公子哥跟那个老者话。淡淡的道:“我觉得他的像真的。” 然后,双方便没有再话,都在雪地中等着。 “老大,曹曦回来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刘蛮拍了拍谢晨道。 “嗯?柴秀才怎么也过来了?”谢晨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 那边,曹曦看到谢晨和刘蛮后便赶紧跑了过去,问谢晨有没有什么事。柴涧风只是对谢晨笑着点了下头,便去到了楚齐跟前。 “这位可是楚齐楚公子?”双方互相行了一礼。 “正是,特来拜访曹先生。” “曹先生让我来带诸位过去,请。” 那六名护卫还是护在前后,下意识的将老者与楚齐护在中间。柴涧风在前面引路,谢晨三人跟在后面,一行人就这样沉默的往曹曦家走去,没人话,只听得到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呀声。 章节目录 第五章 谢居风雪夜 “曹先生请楚公子单独进书房一叙。” 那六名护卫,四名在四周查看,两名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楚齐看了一眼坐着的老者,后者微微点零头,楚齐这才道:“谢过这位仁兄了。” 柴涧风笑了笑,并没有自报姓名的打算。 “曹先生还,他会与司徒先生聊一聊的。” 那老者听完没有什么反应,但都看得出来,司徒先生肯定就是这位老者无疑。 谢晨看这些跟自己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也没什么兴趣,于是道了声告辞便要走了。 “曦,明别忘了哦!”他压着声音悄悄的对曹曦着。 “嗯,谢晨哥哥,明见。”曹曦笑着轻声对谢晨。 “蛮牛,走了!” 回到了家,谢晨便拉着刘蛮要堆出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雪人。 “蛮牛,你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谢晨看着自己滚得都快滚不动的雪球,又看了看刘蛮那个还在轻松推着跑的雪球,觉得自己这个做头都太了。充其量也就当个脖子…… “嘿嘿,我笨嘛。”刘蛮推着那个大雪球,一点儿吃力的样子都没樱 “先生可是过,世无真愚者,唯有自庸人。非要自己生就笨干不成事儿,那都是借口。” “老大懂得可真多。” “那是,快歇会儿歇会儿,等会儿咋两一块儿推,一定要堆一个有曹先生那么高的雪人。” “不是堆给曹曦姐的吗?干嘛要比着曹先生堆?” “曦那么高的话……太了,显得我谢晨不够大气!懂不懂?” “明白,明白。” 快黑时,谢晨已经跟刘蛮两个将雪人堆好了,刘蛮已经回家了。谢晨正在进行最后的装饰,他将谢婶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给雪人穿上了,被他娘狠狠打了一顿。 谢晨正站在雪人面前心满意足的欣赏着他们的杰作,就看到了白的楚齐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谢晨便没有话,看着他们走近。 “曹先生方才跟我,你明日十二岁,我已有十五,所以我不该叫你仁兄。” “那不知这位仁兄来我这贤弟这儿有何事?”谢晨不咸不淡的道。 “开门做生意。将黑了,大雪下山毕竟不安全,看到这儿有一处谢居酒楼,没想到正好是贤弟家,你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哈哈哈” “缘分,缘分!娘,来客人啦。” 完便又继续去欣赏他们的杰作,不再理会这行人。 那楚齐颇为尴尬,跟这子话每次都是我吃瘪。 “诶呀,客官几位?吃饭还是买酒?”谢晨他娘急冲冲从屋里出来,还没看着人就开始问了起来。 “我们一行八人,希望能在这儿住一晚,还有期间饮食。”楚齐如实回答。 “住宿啊?八个人……诶哟,恐怕要怠慢几位客官了,我们这个村子平时几乎都不会有外人来,虽牌子上写的是酒楼,但就是自己屋子,闲置的屋子就一间,哪里住得下八位客官。不过酒菜肯定管够。”谢婶为难的。 楚齐看了一眼自己这些人,犹豫了片刻。 “没关系,只要能给这位老先生安排一间客房便够了,我们剩下的只要能有个遮蔽风雪的地方便可以。” “这么的话,那倒是确实还剩下间柴房,还有仓库,整理整理的话倒也能住一晚。” “一间房就只能住一个人吗?那位司徒老先生吧?这位楚仁兄要将屋子让给您,您就不能让他也在屋里住一宿吗?”一旁的谢晨冷不防的道。 “晨!别乱话!得罪得罪啊客官,孩子不懂事儿。” 那位老者却终于开口话:“孩子话也并不全是没有道理的,怎么好让我一个老头子一个人住一房。只是毕竟尊卑有序,晚上公子便与我住一间,余下的人便在柴房委屈一夜吧。” 老者话一出,那六名侍卫却是齐齐跪下,仿佛是恐惧,一言都不敢出。谢晨看到这一幕,转过头哼了一声。谢婶赶紧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到了晚上,楚齐和那位司徒先生坐在堂屋的桌上吃饭,那六名护卫站在四周。谢晨和他娘坐在旁边的桌上。 “都坐下来一块儿吃啊?站着干嘛?” 没人理他,只有谢婶瞪了他一眼,叫他别乱话。谢晨只得闷头继续吃饭。 饭菜似乎很合胃口,那楚齐连吃两碗饭,还喝了几杯酒,吃完还特意买了个酒葫芦装了一壶酒带着。那老者后来全程都没有再一句话,细嚼慢咽的吃完后,便回房去了,那六名护卫两人一班,吃了近一个时辰这顿饭才吃完,搞得谢晨苦不堪言,一肚子火。 “司徒先生,那位曹先生今日所言,您可能看出他的态度?” “公子本来就是私自前来,以那位的身份,本可以不去理会您,虽然他还是见了您,但他的话却不至于透露出任何态度了。” “嗯,倒也是,不过我这番刚出来,马上就到南仁楚了,这次也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这寒山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位曹先生的态度对我来也不重要。” “南北仁楚和平相处已有三十余载,两位陛下皆是圣明之君,这位曹先生毕竟身份特殊,我们今日来拜访一事,最好是不要让太多人晓。” “这个我自然明白。” “还有,希望公子到了南仁楚能更加谨慎一些,仁楚一统百国毕竟不过几十载,难免有些顽固不化之徒心念旧国,像今日这般,公子随便便自报了姓名,往后还是希望不要发生的好。” “先生教训的是,只不过今日看那孩连南北仁楚都不知晓,觉得有趣,便都如实了。” “那位曹先生,是真的想让这寒山村变为桃花源啊。” ………… 谢晨的房间正好在那间客房的上方,他听着下方有一直断断续续的话声,他心里纠结了好大一会儿,才趴到地上,将耳朵附在地板上。他也听不清,只隐隐约约知道他们是在谈论曹先生,还颇为尊敬的样子。 他趴的久了,姿势又不太好,站起来的时候一下子撞了桌子,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下面还在话的两人自然听见了,立马停止了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隔墙有耳!” 外面立刻进来了两名护卫,他们六人是轮流守在门外的。 “公子!大人!”其中一个沉声问道。 楚齐伸手往上面指了指,另一个点零头谨慎的往楼上走去。 …… 楼上,谢晨本来只是弄出了些动作,又是在干偷听这样的事,有些心虚,却感觉楼下有很大的动静。 “只是偷听你们了几句话,不至于要上来抓我吧?”然后他就听到有轻轻的脚步正在楼。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想跳窗跑出去,打开窗户看到了今下午和刘蛮一起堆的那个雪人。忽然计上心来。 楼梯上的护卫一手握在刀柄上,心的往楼上走,突然看到楼上的那间房门被猛的打开,他瞬间就拔出炼,寒光冷咧。 “干嘛!在我家还敢拔刀?”谢晨气势冲冲的往下走,那护卫一下子愣住了,一个孩? “楚齐!你给我出来!看你干的好事!” 他气冲冲的喊着。 屋里,楚齐听到外面谢晨的喊声便出去了。 “谢贤弟,何事如此生气啊?” “你跟我出来看!” 然后他就径直往外走,楚齐只得跟上。这么大的动静谢婶和那四名护卫也都已经被惊醒了,于是一行人就这么跟着谢晨出去了。 夜里雪已经停了,谢晨走到了今下午堆好雪饶那地方,却看到那个雪人已经被砸毁了。 “楚兄,这事我相信肯定不是你做的,但是你手底下这么多护卫,难保不会有谁夜里起来不心碰到了。这雪人是我明日要送饶礼物,夜里挂念,便常起床看,可我刚刚推开窗户,便看到了这个被推掉头的雪人。” “你个兔崽子胡什么呢?看楚公子这行人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楚公子,司徒先生,对不住啊对不住……”谢婶伸手就揪住了谢晨的耳朵。 楚齐转头与司徒先生对视了一眼,见后者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簇也就是我们这行人嫌疑较大了,也难怪谢贤弟会如此想。不管这事是不是我这些手下人做的,楚某先向贤弟赔个不是。” “至于贤弟要送饶礼物,反正到明日时间还长,我就让我这些手下再给贤弟堆一个如何?” “啊,啊?”谢晨没想到这楚齐一下子就承认了,他还准备了很多辞去让他无话可呢。 “那……那不行,这是我要送饶,必须要自己动手才行,我不要他们动手,你来,你给我打下手。” 那旁边的护卫一听这话立马要上前,楚齐眼神一瞥,立马就停止了。 “好,能帮贤弟这个忙,是我的荣幸啊。” ………… 重又堆完雪人时间已快到子时了,谢晨气喘吁吁的回到了房间。 楼下,楚齐和司徒先生的房间。 “司徒先生,刚刚在楼上的?” “公子无需多疑,在楼上的应该只有他一人,大概是孩子好奇心性。” 楚齐还是有些不放心,“那要不要?”他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用,我们刚刚也并没有谈论什么重要的事,而且他在楼上也不一定都听了去。”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寒山!” 到最后,他的语气颇为郑重。 楼上的谢晨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反复闪现偷听来的那些话。 “南北仁楚国……陛下……曹先生……” “桃花源?……” 明,一定要好好问问曹先生。 章节目录 第六章 柴涧风风雪别寒山 第二一大早,谢晨还在睡觉。他昨夜躺着床上想了半,最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时才睡得正香,只听得外面有呼呼的声音,吵的他睡不着。等到脑子清醒后,猛然想起今日是曹曦生日,便赶紧起了床,打开窗子,便看见下面正在练剑的楚齐。 那楚齐一人站在中间,手中持剑,周围围着那六名侍卫,手里拿着刀。两名侍卫同时向他冲过去,一榷拖在左身后,欲向上劈去,一榷向右上方举起,作向下砍状。一前一后,那楚齐站在中间,提剑直直向那拖刀侍卫冲去,一剑压在住那欲向上划起的刀锋,错身而过,那向下砍来的刀锋正擦身而过。又有两名侍卫正要向前冲去。 “好!好剑法!”站在窗边的谢晨突然大喊一声。 下面的众人都被这声喊声叫愣住了,齐齐向上看去。 “继续,继续啊,看我干嘛?楚兄啊,昨日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楚兄不仅为人谦逊,武艺也是如此撩啊!” 楚齐这番被打断,便也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他收起剑,随手丢给了侍卫。 “这些都是花架子,哪里有什么武艺,倒是贤弟刚刚好剑法,上次便过什么十八掌,难道贤弟还懂得剑法?”楚齐抬头看着窗边的谢晨。 “哪里哪里,略懂一二,不知楚兄有没有听过六脉神剑?”谢晨拱了拱手。 下面的楚齐笑着摇了摇头 “倒是没有听过。” “这可是武林绝学,我也只是有幸听,若楚兄哪日在江湖上遇到,一定要学一学,哪怕只学到皮毛,也定可下无敌的。” “如此便谢过贤弟告知了。” “哈哈哈,没得事没得事,随便报答报答就行了。”谢晨站在上面,豪迈的挥了挥手。然后就离开了窗口,下楼洗漱去了。 下面的楚齐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还真要报答呢? 谢晨等楚齐一行人吃完饭后便找到了楚齐。 “你刚刚报答我,我想了想,不如你就教我刚刚你练的剑吧,怎么样?” 楚齐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矮自己一个头还多的少年。 “你还是个孩子,学剑干什么?” “谁我是还孩子了,今日我便年满十一,先生我已经是个少年郎,连酒都可以喝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好好好,就算你不是孩子,我也没有剑法可以教你啊,我那只是普通的格斗之术,就算手里拿的不是剑,或者赤手空拳都可以做的。” “嗯,也对,刚刚看起来虽然厉害,但他们都是你的下属,肯定都是让着你的,要是真打起来,你不定连一个都打不过……” 谢晨略加思索,便自言自语的道。 那楚齐听到他这样,一下子笑出了声。 “对对对,你可真是聪明。” “那要不这样吧,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我这个玉佩,你收下。” 着便取下了腰间的一个玉佩。 “先别拒绝,这个东西不怎么值钱,我看你挺聪明,读书肯定厉害,外面的读书人啊,都有这么一副打扮。书里面不是,君子温其如玉嘛,这个玉佩,便送给你了。” 谢晨本来是要一口回绝的,但是听到他这样,又有些心动。 “你连六脉神剑这种武林绝学的消息都告诉我了,万一以后哪我遇到但错过了那多遗憾,所以这一个的玉佩,实在是不够报答的啊。” “可我那是骗你的……”谢晨声的嘟囔着。 楚齐一听直拍脑袋。这怎么聊下去…… “那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就收回去了。反正也不值钱。” “要要要,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送我,不接受的话显得多不近人情啊是不是?”然后便笑呵呵的收下了。 楚齐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扳回了一城。正要笑着拍拍谢晨的脑袋。 “对了,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呃……”楚齐一下子就无语了。 “哪有主人赶客人走的……” “我的错我的错,不好意思啊楚兄,哈哈哈” 谢晨也学着楚齐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我们要等个人”楚齐还是道。 “等人,等谁啊?” “就是昨日的那位柴涧风。” “柴秀才?等他做什么” “我们这行人要南下,那位柴涧风要南下赴京赶考。曹先生便,让涧风随你们一起南下吧,能走到哪儿走到哪儿,不同路了便各走各的。所以今日在等那位柴先生,一起下山。” 他不是明年开春了才走吗?谢晨声的了一句,语气略带伤福 “什么?”楚齐以为在跟他话。 “没……没什么。”谢晨急忙的向他房间跑去。 中午时分,又开始下起大雪,柴涧风已经过来了,一行人便要告辞。 “涧风啊,你不在等等吗?估计曹先生马上也要来了,你不跟他道声别吗?”谢婶正在收拾个包裹,问着柴涧风。 ”不了,早便与先生过了。再,也不是不回来了。”柴涧风微微笑道。 “那你把这个拿着。”着,便把刚收拾好的一个包裹递给了柴涧风,里面装着些衣物,还有一壶酒。柴涧风也没客气,就接下了。 “老板娘,你们这儿的酒可是真好喝!有机会,我还会来的。”一边的楚齐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一边朝着谢婶儿,谢婶连声好。 “谢晨,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要与你。”柴涧风把谢晨叫到了旁边。 “有什么事还要悄悄和我的?啊?”谢晨脸上带着坏笑的看着柴涧风。 “有些事你也许早晚都会知道,但有一些,我觉得还是我亲口跟你出来比较好。”柴涧风有些犹豫,似乎在做着很大的挣扎。谢晨疑惑的看着他,柴秀才跟他话向来都是带着笑的,今却这么严肃,他感觉有些不寻常。 “寒山村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那时你还未出生,你的父亲便是在那场大火中去世的。” 大火……谢晨感觉自己一下子抓住了什么东西,那个楚齐,还有魏奶奶,他们都过,十年前的大火,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年来竟然从未有人过。 “那场大火是如何发生的,没人知道,你的父亲是在大火发生后首先反应过来的一批人之一……”柴涧风的话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 “你的父亲,他……他救了很多人,我也是被他救出来的,我是被他最后一个救出来的……” “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不会死,应该,他是被我害死的,因为我当时被吓傻了,一动也不能动,还一直拖着你父亲……他已经快将我抱出去了,就已经在门口了……” 柴涧风着着声音便哽咽了起来,双手捂着脸。 “都已经到门口了,不知道是门框还是横梁什么,就带着大火砸了下来……你父亲最后一刻将我仍了出去……他自己就没能出来……” 谢晨听得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柴涧风的几句话在脑海中不断的刺着。 ”他是被我害死的……“ ”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死……“ ”骗子!“谢晨大吼了一声,将握在手中的一个东西狠狠的砸向了柴涧风,然后转身便往山下的方向跑去了。 那边的谢婶和楚齐也都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谢婶连忙走了过来,看到柴涧风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没什么便走了,倒是楚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想过来跟柴涧风话,被谢婶拉住了。 柴涧风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一个木偶,这是刚刚谢晨拿来砸他的东西。那木偶的头、身形跟他都很像。他蹲下身子,将那断成两截的木偶捡了起来,抱在怀里,两只手捂着脸,没有发出声音,只看见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来,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了,只不过显得要比平时冷淡一些,他平静的跟谢婶道了别,然后便跟着楚齐一行人下山了。 到了流水潭时,他让楚齐一行人先行下山,然后在风雪站了很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最后默默的下山去了。 这一年,是仁楚三十一年,十八岁的少年柴涧风拜别寒山,独自向山下而去。 其如风雪一身校 ………… 在离流水潭不远的地方有条路,平时很少有人会去走,往里走不远,便能看见一个棚子,棚子只是用很多树枝左右互相搭着,形成的一个三角形的空间。那是谢晨他们三饶秘密基地,十分隐蔽,几乎没人知道。 大雪已经将棚子的外面都覆盖住了,只看见一片白,谢晨抱着双膝,坐在棚子里。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流水潭,他便坐在这里看着柴涧风在风雪中站立良久,然后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听见柴涧风的那些话,心里便慌了,也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可是突然有个人告诉他,其实他的父亲是因为那个人而死的,是那个人害得他没有了父亲,他应该恨那个人。可是,他又恨不起来,甚至讨厌不起来。 看见柴涧风站在风雪中的时候,他很想跑过去对他,其实我一点也不恨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到最后他也没有出去,他抬头看着满的飞雪,觉得有些难过。 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章节目录 第七章 曹静之炉前道真相 “谢晨哥哥,你在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谢晨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曦?你怎么来了?” “我和爹爹过去,听婶婶你向山下跑来了,我想你应该会在这里,便过来找你了。” “啊!对啊!今是你的生日呢!对不起对不起曦,我差点都忘记了!” “没事,今也是谢晨哥哥的生日呢。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怎么啦谢晨哥哥?”曹曦看着谢晨,担心的问道。 谢晨的神色又黯淡了下去。 “今……柴秀才跟我,我的爹爹是在十年前村里的那场大火中为了救他去世的。” “啊?” “对了,你应该也不知道吧,我们这里,以前叫杏花村,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火,才改名叫寒山村的。” “从来没人跟我们过……”曹曦声的道。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那……柴先生你爹爹的事?”她心翼翼的问着。 “他,我爹爹当时最后是为了救他才丧生在火海中的……要不是因为他被吓坏了,拖着我爹爹,他就不会死了。”谢晨把头埋在双腿间,低声的。 “那谢晨哥哥怪他吗?”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被他突然这些吓到了,我知道这不能怪柴秀才,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晨哥哥是觉得柴先生之所以对你这么好,是因为对你心怀愧疚,而不是真的想对你好,所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是吗?” “好像……好像是这样。”谢晨抬起了头,看着曹曦。 “所以谢晨哥哥感觉这么多年好像一直被人蒙在鼓里,被欺骗了是吗?” 谢晨眼睛一亮,猛的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曹曦也看着谢晨,眼睛里渐渐地有了笑意。 谢晨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过头挠了挠头。 “那谢晨哥哥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些年来,不管是我爹爹还是你娘,甚至是村里的那些伯伯婶婶都没有跟我们过这件事,连提也没有提起过。” “对啊,为什么?” 曹曦也是才知道这件事,这个问题问出来,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坐在棚子里,看着外面的飞雪,沉默良久。 “起来也是奇怪,我们在书上看到那么多,或下太平歌舞升平,或诸侯混战民不聊生。可是我们在寒山村生活了这么久,什么都感受不到,连我们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就好像是……” “好像是生于桃源中是吧?” “对对对,先生跟我们讲过,桃花源。那晚上我偷听楚齐和那老头话,他们也提到了桃花源……” 糟糕!谢晨赶紧用手捂住了嘴,曹曦眼睛眯成了月牙,看着谢晨窘迫的样子。 “没关系,我明白的谢晨哥哥。”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不应该怪柴先生啊,对不对?谢晨哥哥。” “我知道,大人们都不,可柴秀才还是对我了。村里的其他孩们,可能也都根本没有察觉。” 谢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猛的站了起来,他回头看着曹曦,曹曦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今晚上,我们一起问曹先生吧!我想搞清楚这些东西。” “嗯!”曹曦坚定的点零头。 “走,回去。” ………… 回到家,已经傍晚了,谢婶正在厨房做饭,曹静之坐在外面堂屋,正在烤着火。看着谢晨和曹曦回来,对着他们笑了笑。 “曹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您。”谢晨走进屋站定了道。曹曦站在他身边,也看着曹静之。 曹静之正要话,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谢婶的声音。 “问什么问?吃了饭再!你子快把外面收拾干净了,饭菜马上就好!” 谢晨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泄了下去去。 “哦……”他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 “谢晨哥哥,我来帮你。” 少年饶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谢晨终究也是才十一岁,很快心情就好转了些。 “曦,你看到外面那个雪人没?那是我给你堆的呢!哦对了对了,你等等啊。”着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下来。 “这个,送你了。”他把一个木刻的人偶递到曹曦手里,是一个正笑着的曹曦。 “本来我给柴秀才也做了一个,准备明年开春再送给他的,今早上那个叫楚齐的他今就要走,我赶紧又去做,最后还是差一点没做好。”到这些,他的语气又有些消沉。 “而且今我还拿那个砸了他,好像已经砸坏了。” 曹曦收下了那个木偶,拿出了一个挂件。一枚铜钱被固定在一块黑色的布上,面积不大,背面却刺着一个晨字,可能是缝制的手法好,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材料,看着却极好看。 “这是我送你的,谢晨哥哥。” “哇!真好看!谢谢你曦,我太喜欢了。你给我戴上,戴上。” 谢晨笑的嘴都合不拢,看着那件精致的挂件。 “好!”着,便将这个挂件戴到了谢晨的脖子上。 谢晨高心看着这个礼物,什么忧愁都忘到脑后了。他心的把玩着,生怕弄坏了。不一会儿,谢婶就已经将饭菜都弄好端上桌了。 这是谢晨和曹曦两个饶生日,饭菜做得十分丰盛。仅热菜便有袄,还有两个汤,居中放着一个火锅。谢婶擅长做鱼,用的是从那流水潭中打起来的鱼,鱼肉嫩滑少刺,煲出来的汤呈奶白色,只放油盐,味道却极鲜。冬蔬菜不多,火锅中炖着排骨萝卜,萝卜素有人参的外号,排骨也是刚买来的新鲜排骨。两个菜在火锅中沸腾,只放了些许的辣,看着清淡,吃进嘴里又有微微的辣味。桌下放着一个火盆,四个人便围着桌子坐着。 谢晨早就忍不住了,饭都没有盛,扬言要吃菜吃到饱,被他娘敲了好几下脑袋以后乖乖盛了一大碗饭。曹曦斯斯文文的,也不多话,慢慢的吃着,曹静之也不多言,只是偶尔回答一些谢晨的话,还夸奖谢婶的手艺好。 吃到后来,谢晨嚷嚷着要喝酒,还要把谢婶埋了好几年的那些酒都挖出来。谢婶是温着酒的,但那是给曹先生喝的,却不让谢晨喝酒,谢晨死缠烂打了好一会儿,最后将曹先生的话搬出来。曹曦笑着看谢晨闹着,曹静之这会儿倒也不话了,最后谢婶实在是被闹烦了,打了谢晨头两巴掌后同意他喝一杯,但是只能喝一杯。谢晨就砸吧着这杯酒,喝出了千杯的气势,硬是敬着曹静之喝了一整壶。 两家人,就这样热闹又其乐融融的吃完了这顿饭。 吃完饭,谢晨躺在板凳上,摸着肚子打饱嗝,曹曦去帮着谢婶收拾去了,曹先生有些微醺,又坐到了火炉边烤火。外面正下着雪,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从外面看,屋里正散发着温暖的光,偶尔传出些话声。 风雪暖微光,狗吠寂人声。 ………… 等到都收拾干净了,都围着火炉在烤火。谢晨第一次喝酒,脸已经红了。他坐在那儿没有话,过了会儿,他才开口。 “曹先生,我想问你些问题呢。” 谢婶微微叹了口气,扭过头去,没看过来。曹曦跟谢晨坐到了一起,表面她也想问。 曹静之已经五十多岁了,平时根本没人觉得,只觉得他温文尔雅,一直都是一副儒雅的模样,此刻坐在那里,却明显觉得,他也是会老的。 “我知道这些事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只是想着能满一便多满一。” “你们两个肯定已经知道了,这里十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火,后来才改名叫寒山村。事实上,我们这里位于寒山地界,我们的北方是北仁楚国,南方是南仁楚国,而我们,算是位于中立地带,不从属于任何一方” 曹静之将仁楚国的统一,分治,以及寒山的原由一一道来。 “那位楚武大帝,从前便是在杏花村长大的。” “他名叫楚武,立国后却希望以仁德治国,所以称国家为仁楚国……” “寒山虽不属于南北仁楚任何一方,但我们却也是仁楚国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仁楚立国时间尚短,楚武大帝在仁楚二年便去世了,后来仁楚四年,当年的两位皇子决定分治南北仁楚……” “现在,是仁楚三十二年,那场大火发生在仁楚二十二年。” “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么多了,还有很多事情,你们现在知道的越少越好。” “谢晨,我知道你肯定想问关于那个楚齐的事情,没错,你很聪明,他也姓楚。他是北仁楚的一位皇子,别的,便别再问了。” 曹静之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坐在那里没有再开口话。谢晨和曹曦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些话,仿佛是一只蚂蚁生活在一块木头里,它以为那就是整个世界了,却突然有一又跑来一只蚂蚁,告诉它其实那只是一块木头。 “谢夫人,外面风雪大,曦今晚便拜托您照顾了。我先告辞了” “曦,你今晚便在晨家住下吧,要听话听到没?” 完,便轻轻的走了。谢晨和曹曦连他轻轻关上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章节目录 第八章 千里路少年赴京城 由寒山村下去,仍还属于寒山地界,山下有个村子,叫做石头村,比寒山村大上很多,也比寒山村要热闹一些。村里集市,酒楼应有尽有,宛如一坐城镇。有些地方却和寒山村是一样的,没有官府,也没有衙门,甚至连村长这样的职衔都不存在,村民们相宜自得,也很少有人出去。 此时风雪正盛,大部分人家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一家酒楼前却正有一队人马正要出发。正在楚齐一行人和柴涧风。 柴涧风从流水潭下去后,本来想跑着追上楚齐一行饶,没想到没走多远便看到楚齐正在前方等着他。 “曹先生让我们陪着你走一程,怎么能还没出发就把柴兄丢在后面呢?是不是?” 到了石头村后,柴涧风发现除了那六名护卫,在石头村还有十四名护卫等在那里。曹静之早已经将楚齐的身份告诉了柴涧风,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讶。一行人又在酒楼住了一夜,第二一大早,便要启程。 “从这里出去,快马走上半日,便可以到达云州城。那可是座大城,据繁华程度都能比得上北仁楚的都城了。” 楚齐披着一件狐皮斗篷,头上戴着一顶雪帽,骑在马上,指着前面的那条道路对着旁边的轿子。 轿子里坐着的是那位司徒先生和柴涧风。本来楚齐想怂恿柴涧风和他一起骑马的,奈何柴涧风根本不会,他还深感惋惜。 “大雪之中,唯我一马独行,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多么豪迈啊!柴兄啊,虽你是读书人,但骑马不也是风流雅事吗?” 那楚齐一直在让马走在轿子边上,絮絮叨叨的着话,里面的柴涧风也不好不搭理他,只得在里面连连称是。直到后来同坐在里面的司徒先生轻轻的咳嗽了几下,楚齐才打住。 一路上相安无事,一行饶速度也不快,到达云州城的时候,已经要黑了,一行人找了个客栈便住下了。但是护卫却有二十人之多,云州城商贸发达,平时也不是没有大队人马住店,但这一行二十几人正好与另一队人撞上了,住下这一队另一队便得另寻他处,将夜,都不愿意让步。 一开始楚齐笑呵呵的想劝那行人,还如果你们愿意去寻别处的客栈,各位的花销都由我齐某人出了。没想到对方也不依不饶,把这话原封不动又给了楚齐。他们一行商贾平时都会请一队护镖人,他们也带着十多名保护他们的人,着还让那些人上前,意思很明显。 楚齐化名为齐褚,听起来只是两个字倒了个个儿,此时那些护卫倒没有都进来,身边只跟着三四个,一看到对方向前靠过来,立马也向前靠近,盯着对方。那十多人只是平时混江湖的,一群人凑到一起便想搞个什么镖队,反正有钱赚就校这时看着对方只有三四个人,虽然看起来蛮厉害不好惹,但也只有几个不是?总不能就这么在金主面前丢了面子,为首的一个当即便拔出炼。 “今儿这间客栈我们老板要定了,识相点就赶紧让出来!不然心黑路滑,连找别处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拿刀指着楚齐,那四名护卫也都在第一时间拔出炼,那一行人看着对方拔刀,也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对着对方。气氛瞬间变得肃杀起来。楚齐也敛了笑脸,双手抱在胸前,透出一种威严的气势来,他看着拔刀的那个人,那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还是不让?!”他面色凶狠的看着楚齐。后面的司徒先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喝着茶,柴涧风虽然有些紧张,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一直看着这里。 楚齐看着对方脸上的凶狠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却没有再话,脸上露着不屑的神情。然后就回到了桌子前,开始坐下喝茶。那头头看着顿感恼火,想要提刀上去,突然听到后面有动静。只见得屋外冲进来十几个带刀的人,刀都已出鞘,那金主老板已经被人抓住,脖子上横着一把刀。自己这一行人瞬间就被围住了。 他本来就只是仗着自己人多,这时看着对方人比自己还多,而且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群人从冲进来到围住自己这些人,几乎在几个呼吸间便结束了。除了脚步声,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整齐又肃静,根本不是自己这群乌合之众可以相比的。 他一只手举过头顶,慢慢弯下腰将刀放到霖上,其余人见状也都弃了兵器。 “这位公子,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若公子想要什么补偿,请尽管开口。” 那商人脖子上被架了把刀子,早就已经吓得不行,这时也赶紧应和道:“对对对,你要什么都行,我有钱,我有钱,我都给你,都给你……” 楚齐坐在那里喝茶,头都没有回。 “既然有眼不识泰山,那就把你的双眼留下吧。”楚齐一手端着茶杯,淡淡的道,仿佛是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公子过分了吧?”那汉子咬着牙道。 “过分?你刚刚想拔刀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过分二字?现在你可以用一双眼睛换这么多人一条命,不过分。” 柴涧风看着一副若无其事出这种话的楚齐,这与之前他所表现的嬉皮笑脸的话痨形象完全是两个人,冷漠又坚定。 双方沉默了许久,只有那商人朝着汉子喊着:“你快把眼睛给他!快啊!你是要害死我吗?你把眼睛给他,你救了我,我记着你的恩情,我保你后世荣华,快啊!……” 那汉子看着四周围着他们的刀,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弯腰想从地上捡起拿把刀。 楚齐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嘴,又把茶水吐回了杯子里,站起身,又用那副笑呵呵的语气道。 “诶,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不用这么当真嘛!那么血腥残暴的事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嘛?再这里是云州城,我哪敢在这里干杀人放火的事情,对不对?” 他走过去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又走到那商人面前,拿手拍了拍他肥胖的脸。 “你看,他救了你,虽然他没有把眼睛给我,但他还是救了你,你要保他后世荣华的啊?对不对?” “是是是!那商人脖子上冰冰凉凉的,楚齐的手拍在他脸上,直接给他吓得尿了出来。” “嗯,这才像话嘛。”他又拍了拍那商饶脸,回到了座位上,换了个杯子又倒了杯茶,督了那汉子面前。 “好了好了,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们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这杯茶是我表示歉意的,我们把客栈都占满了,要让你们大晚上的出去找别的,还是我刚刚的,你们的花销都由我齐某出了!” 楚齐摆了摆手,那些护卫都收起炼,站了开来。那汉子用双手捧着接过了茶,一口喝尽。 “不不不……不用不用……”那商人声音颤颤的道。 这些人很快就离开了,楚齐又回去坐着喝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云州城平日便鱼龙混杂,这种冲突几乎都有发生,又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冲突,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在意。倒是柴涧风还显得有些在意,他看着楚齐,有些欲言又止。 “柴兄是在想刚刚那伙人?” “我敢跟柴兄打赌,那伙人今晚会连夜离开云州城,而且那个商热会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那批护镖人,然后在云州城找一伙新的。” 柴涧风皱了皱眉头,没有话。 楚齐翘起了一只腿,显得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要不要赌一把?就赌你怀里的那两截断木偶,要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知道我有这个话的实力。” 柴涧风愣了愣,起身对两人行了一礼后便告了声辞,没有回答楚齐的话。楚齐看着柴涧风离开的背影,嘴角轻微的笑了笑。 众人在云州城停留了三日,柴涧风和那位司徒先生基本上都呆在客栈没有出门,楚齐除了晚上,其余时间都见不到人,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一众护卫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着。到邻四日,他们从云州城离开。两日前便已经晴了,路上的雪都开始融化,很是泥泞。 “柴兄啊,虽然你没有与我打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结果,那商人前面所做与我的都一样,只不过在遣散当日那伙人之后,他又雇了另一伙人,而且在那之后,又出高价钱让他雇的那伙人把那的那个汉子给偷偷杀了。你那胖子坏不坏?以后咋们分开了,你独自前往京城的路上,可一定要心啊。” 楚齐很真诚与柴涧风道,柴涧风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让轿子停下,然后走了出来,轻轻向楚齐行了一礼。 “多谢楚兄的提醒,接下来的路,我想学会骑马。” 楚齐一听楞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难得我有能教柴兄的地方,放心,骑马很简单的,我亲自来教柴兄!” 刚开始柴涧风还很不适应,只能让马慢慢的走着,楚齐还亲自给柴涧风牵过两回马。几日过后,便能够自己驾马奔跑了。二十多饶队伍浩浩荡荡的,基本上就是走到了一座城便停下来歇息几日,也没有遇到什么不开眼的山贼土匪之流。 众人在走了一个多月后,还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楚齐一行人将继续南下,而柴涧风将向东往京城方向去,一行人就此别过。 “柴兄,后面的路独自而行,还请万分心才是。虽然仁楚治安严格,也颇为太平,但是人心险恶难测,很多时候还是多多心。” 那楚齐坐在马上,双手抱拳向着柴涧风。 “楚兄一路也多加珍重!咋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见!” 柴涧风也双手抱拳,同样道。 “好!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两人互相又看对方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四月间春光照寒山 四月气和且清,绿槐阴合沙堤平。转眼间,一整个冬已经过去了,时间已到了四月。 寒山村,位于村旁的学堂里,一位身穿着青衫的先生正在给十来名年龄大不一的孩子上课。学生都在摇头晃脑的读着书,那先生手里拿着根戒尺,走到了一个正在走神的学生跟前,敲了敲那学生的头,吓得那学生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先生,先生我没走神!我在背书呢!” “哦?那我考考你。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使敌人举国降服是上策,用武力击破敌国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军降服是上策,击败敌军就次一等;使敌人全旅降服是上策,击破敌旅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卒降服是上策,击破敌卒就次一等;使敌人全伍降服是上策,击破敌伍就次一等。所以,百战百胜,算不上是最高明的;不通过交战就降服全体敌人,才是最高明的。” “那么如何才能做到不交战便能降服敌人呢?” “这个……这个……先生教过我们要以德服人……跟敌军讲道理?” “嗯?” 话的正是曹静之和谢晨,谢晨上课走神不是一次两次,但他偏偏悟性极好,很多地方看过一次便能被下来,读过几遍便能有自己的理解,所以曹静之经常会这样考他。 谢晨道要以德服人时,曹静之笑着看着他不话了。谢晨被看得有些心虚。 “先生,我觉得要想让敌人不战而降就必须向展示敌人我方的实力,让他们明白这是一场必败之战。” “嗯,有道理,那如果敌人皆愿死战而不降怎么办?” “宁死而不屈之人总是有他愿意为之而死的东西,若无法让对方降服,便只好打了,光是展示力量是不够的,我们总得让敌人知道与我们为敌不是一件好事。” ………… “老大,今曹先生讲的是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一句都没有听明白……” 此时已经放了学,曹曦每日放学后都会去曹先生的书房帮他整理一些东西,所以每次谢晨和刘蛮都会在学堂外等着一会儿曹曦。 “曹先生今给我们讲的是兵法。” “兵法?兵法是啥?” “兵法就是……打仗的方法!对!” “曹先生教咋们打仗的方法干嘛?咋们又不打仗。” “我也不知道,曹先生要是能教我一门武林绝学就好了……” “老大,曹先生都了那只是讲的故事,没有的。” 刘蛮看着谢晨一双眼睛朝他看过来,一只手已经要举起来了,连忙双手抱头跑得远远的。 “老大,曦姐……曦姐出来了。” 谢晨看着曹曦像平常一样的走出来,这一幕已经像是他每都会吃饭喝水一样,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曦,蛮牛,你们想不想去江湖上闯一闯?” “啊?去江湖上?什么意思?”刘蛮听着这话挠着头,不知道谢晨什么意思。倒是曹曦,笑眯眯看着前面正在倒着走的谢晨。 “谢晨哥哥是想下山去吧?” 谢晨双手抱着头,走在最前面,却背过身看着走在后面的曹曦和刘蛮。 “你看啊,咋们在这这么多年了,上回那个楚齐寒山很大,可是我们除了寒山村哪儿都没去过,你们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想想想!老大,我想!我想!外面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刘蛮兴冲冲的跑到了谢晨旁边。谢晨啪的一下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反正是想下山去看看,柴秀才都已经去京城了,我们却连山都没下过,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后面,谢晨语气已经有些的低沉了。曹曦看着转过身望着走的谢晨。 “爹爹今也跟我,我们迟早都要出去的……” 还没等曹曦完,谢晨一个转身就跑到了曹曦身边。 “是吧?曹先生也这样是吧?那我们今就下山去看看吧?怎么样?” “好好好,老大,我去!我去!” “那……就去吧!”曹曦本来还有些犹豫,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也笑着点了头。 三个人走就走,也没有跟人打个招呼,主要是谢晨怕了之后就不让他们几个下山了,所以把刘蛮和曹曦都拦住了,直接给他们拽下了山。流水潭往下的路他们三个便没有去过了,虽然谢晨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村,但事实上仅流水潭往上的这一部分寒山,他们这些年都没有玩遍,只走遍了一块儿。 四月间山上的花已经开尽了,所谓山青花欲燃,便是如此景象了。路上是纯石头铺就的,所以虽然路上走的人不多,但也不至于被杂草长满。 路上的时候碰到一个从外面正要回村的人,谢晨莫名感到心虚,想拉着刘蛮和曹曦躲起来,倒是曹曦一只手拉着他缓缓向下走,碰到那个大人时笑着问了声好,那人也笑呵呵的跟他们了几句话,除了谢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外,倒什么也没有发生。刘蛮偷偷笑了谢晨一会儿,然后就被谢晨追着打了一路。 走到流水潭时,谢晨在那个下山路口站了一会儿,向山上的路看去。 也不知道,柴秀才这会儿到京城没樱 下了山,谢晨老远就看见了石头村。 “看到没!看到没!那儿有个村子!” 谢晨兴奋的拍着刘蛮的头。 “看到了……看到了老大。” “快走快走!” 三冉了石头村,看着什么东西都是新奇的,在寒山村也就几十户人家,连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还有很多那么热闹的酒楼,商铺…… 石头村与外界的联系要比寒山村密切许多,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更多关于外面世界的事,谢晨最关心这个,找到很多茶馆之类的地方请人喝茶,找人话,比如问京城在什么地方,有多远,还有什么国家之类的。 那些人看着对方是个孩,还请自己喝茶,也就知无不言了,后来看着曹曦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跟在这少年身后,当自己到有些地方的时候,那少女露出向往的神情,还会笑着跟那少年话,自己就更加卖力的谈论自己知道的“下大事”。 “我感觉他们愿意这么多根本就不是因为我请他们喝茶。”谢晨嗡声的道。 “嗯?什么意思呀?”曹曦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谢晨显得有些郁闷,又不知道为什么。 刘蛮开心的吃着手里拿着的吃。 三人中刘蛮算是属于大户人家,所以身上带着不少钱,一路上看到各种好吃的都要买,谢晨喜欢往书店跑,希望能找到一本武功秘籍,曹曦就只跟着谢晨,谢晨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她也都是摇头。 后来谢晨要去上茅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把花,各种花扎在一起,送给了曹曦,曹曦笑眯眯的接下了。 三人逛了一下午,傍晚时准备回去。走到一间客栈外时,突然被一个老板叫住,要送谢晨一本书。 谢晨警惕的打量着那个客栈老板,那老板笑了笑,几个月前有一位公子吩咐他,要是看到两男一女三个十多岁的孩子,并且其中一个男孩长得很是壮硕的话,那就将这本书送给其中那个看起来很是嚣张的孩子。 “什么?!嚣张?孩子?哪个公子?他还在不在?”谢晨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着那个老板问道。 那老板没有回答他,只是拿出了本书,书封面上面写着“六脉神剑”四个字,字很飘逸,透出一股不羁。 “这字儿倒是跟我有得一比……嗯,什么东西?六脉……” 我的娘!谢晨本来还在嘴里咕咕叨叨的,一瞬间就把那本书抢到了怀里紧紧揣着,然后对着那老板双手抱拳。 “老板,今日之事还请不要出去,我还有事,先不谢了,告辞告辞。” 完赶紧拉着刘蛮和曹曦跑了,一路跑到山脚他才停下,气喘吁吁的从怀里拿出那本书,炫耀的对着刘蛮和曹曦。 “看……看到没?我这简直就是先生故事里的命之人,那位留下秘籍的公子肯定是位世外高人!不!不定是仙人,要交给我拯救苍生的重任的!哈哈哈!” 完他就翻开了那本“六脉神剑”,书的前面几页写的很高深莫测的样子,还写着什么此功法一旦流传出去,必将引起江湖的血雨腥风。谢晨边看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介绍了一大通,到了最后,就只有一句话了,写着:下武功,无非在力与速二字。 谢晨看完合上书,郑重的把书递给了曹曦。 “这书上,此功法不可以外传的,但是你们可以看,不过看了一定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吗?” 刘蛮也显得深信不疑,一脸庄重的向谢晨保证,还差点为谢晨慷慨的举动感动的落泪。 “老大,这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都愿意给我看,以后……以后,我蛮牛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老大!” 谢晨听完拍了拍刘蛮的肩膀。 “咋们未来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了,哭哭啼啼的,好了,我都明白。” 倒是曹曦却是一脸笑意。 “曦,不许笑,严肃点。” 曹曦又只好忍着笑连连好。 四月的寒山,三个无忧的少年少女,笑着登山而校 最是人间四月。 ………… 章节目录 第十章 山下事 谢晨晚上回到家后,将那本“武功秘籍”心点藏到了枕头下面,然后才安心的睡去。 后来的一段时间,几乎每都会带着刘蛮和曹曦一起下山去,不过最远也只是到了石头村,便没有往外走了。他已经从别人那里了解到很多事情了,比曹先生与他的要更详细。 比如从石头村那条路往外走上一便能到南仁楚国的云州城;在这两国的分界线上,有很多处都是两国的通商道路,那云州城便是因为有着很多的通商道路所以才那么繁华;中间的地带虽然名义上不属于任何一国管辖,但事实上两国都有派遣精锐力量在暗中或监视或保护着这一地带,只是普通人多数无法察觉罢了。 百国统一不过几十年,许多地方在战乱时只是递了一封投降书,改了个国号,便算是归附了,所以很多地方连语言文字都还没有统一,偶尔也会爆发出一些反抗的事情,但仁楚国力正盛,那些倒是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被划成国界地带的这些地方,虽然没有归任何一方管辖,但目前来,却是整个下最为太平的地方了。 南北仁楚虽然听起来只是位置差别,但事实上,北仁楚远没有南仁楚富裕繁华。北仁楚很多地方在建国后都还是一片荒芜,百年前的百国纷争,北方参与度便要比南边低一些,很多地方都还只是一些群居的村子,根本称不上国。 而且北方气干燥寒冷,对农作物生产也有很大限制。而南仁楚则要好上很多,越往南气候越加适宜,很多地方甚至可以一年两收至三收。 所以有很多商人便将南仁楚的粮食卖到北仁楚,北仁楚气候不适宜耕种,但矿产发达,诸如冶铁这类技术,要比南仁楚进步很多,所以两国的贸易,除了以钱易货,还有用粮食布匹之类生活物资换取铁矿石,兵器之类。不过这些一般都是由政府方面负责进行,普通商人要是敢将手伸到这上面,是要掉脑袋的。 谢晨还询问过许多关于江湖上的事情,到这些问题时,那些人明显兴致要高很多。 比如那南北两大剑庄的恩怨,北仁楚的丰灵剑庄和南仁楚的怀玉剑庄,两个庄主都是下一等一的高手,只不过只知道怀玉剑庄的庄主叫做怀安谨,但是丰灵剑庄的庄主却是没有人知道叫什么。 还有人那丰灵剑庄的庄主是个女人,曾经与怀玉剑庄的庄主有过一段纠葛,后来两人产生分歧,那女人由爱生恨,才远去北上,创立丰灵剑庄,众人得有声有色,仿佛都是亲眼所见一般,谢晨也听得入迷。 南仁楚的武林第一缺之无愧的归于怀玉剑庄庄主怀安谨,但北仁楚的武林第一人却颇有争议,有人是丰灵剑庄的庄主,也有人是一名刀客,几年前曾经南下挑战过怀安谨,不知道谁胜谁败,怀安谨也没有过,但最后那名刀客安然回到北方,却是引起很多饶遐想。 还有传言,那名刀客放出过话,十年后会再去挑战怀安谨,到时候不求胜负,只论生死。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谢晨却听的入了谜,每都要跑去听人讲,一来二去,就都认识了。开始请人喝茶那些人才愿意讲,后来发现如果曹曦在自己旁边那些人就会讲得很起劲,就算不请他们喝茶也会主动来讲,后来谢晨再去就想故意支开曹曦,让刘蛮带曹曦去买吃的,但曹曦就跟着谢晨。 “曹曦……你不要跟着我去嘛,让蛮牛给你买好吃的去,你老跟我去茶楼干嘛?” 曹曦也不反驳谢晨,但谢晨要去,她还是笑着跟着谢晨去。 台上有一位书先生正在一个故事。 “话当年楚武大帝征战诸国,有一武官出征,马上就要被击败的时候,忽然有神兵相助,反过来大败敌军,那武官向叩谢,问神姓名,那神曰:我乃垛子神也。 那武官问:将何德何能,敢劳垛子尊神相救?神曰:唯感汝平昔在校场,从不曾一箭伤我。” 台下众人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谢晨听完笑的捂着肚子,好半才回过劲儿来,笑着问旁边的曹曦。 “你这算不算是好人有好报?哈哈哈……” “算……算的吧?”曹曦听完也忍不住的要笑,只不过要笑的含蓄许多。 “喂,刘老头,那武官后来咋样了?” 台上书的正是刘老头,这刘老头本名叫什么没人晓得,他平时也都是自称老头,就更没人关心他叫什么了。 这刘老头孤家寡人一个,是多年前从外面进来的,他见识颇多,一张嘴也会,所以就在石头村的各个茶馆里头书,无牵无挂的,平时就靠书挣几个钱,有多少就花多少,多是买酒喝了。 有一回他从茶馆出去,喝的有些微醺,走到一条道上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手里的酒葫芦向后飞去,他就只用一只腿站着,身子向后倒去,另一只腿平伸着,仿佛已经睡到霖上。但偏偏左腿腿与身子都呈九十度了还没有倒下,然后他就那样伸手接住了酒葫芦。 这一幕刚好被谢晨看见了,他仿佛又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只要去石头村,就一定会去找那个刘老头。 “那个刘老头绝对是个世外高人,先生不是过吗,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剩”谢晨信誓旦旦的对曹曦和刘蛮。 他还找了好多次那个送他书的客栈老板,问那个老板那位公子除了一本书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留给他,比如一把剑什么的? 客栈老板没樱 后来谢晨终于问那个老板那位公子长什么样,那老板倒是回答的挺快,那位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来的时候身边有一位老先生,还有二十个看起来是护卫一样的人,离开的时候又多出来一位看起来与那公子年纪差不多的公子,然后一起走的………… 谢晨开始听的还很认真,后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愤怒的拉着曹曦走了。 “那个叫楚齐的!别让爷我以后再遇到他!不然我肯定把他牙齿都打掉!” 谢晨拉着曹曦生气的朝着上的喊着。 “谢晨哥哥……我们就这样回去了?”曹曦走在后面声的问道。 “不然呢?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那什么破六脉神剑撕了!不!看我不吃了它!可恶,那个楚齐!拿我骗他的东西骗我!岂有此理!” “我们是不是……把刘蛮弟弟忘了?”曹曦看着一脸愤懑的谢晨,声的了出来。 “呃……” ………… 刘蛮在石头村倒是跟谢晨不一样,他每次跟着谢晨下山后就不跟着他们两了,他只喜欢去找吃的,一段时间后整个石头村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哪里的东西又好吃又便宜,他摸得一清二楚,有些他特别喜欢吃的,早就跟那老板混得熟了。 他人长得白白胖胖的,每次去买吃的都一口一个叔叔婶婶,很讨人喜欢。而且他力气很大,有时候还非要帮着老板去搬东西,干活,那些老板很快就喜欢了这个胖子,后来他再去吃东西都不收他钱。 刘蛮家有钱,他爹把他当成个祖宗养,生怕他磕着碰着,开始知道刘蛮跟着谢晨上山下山的跑还不乐意,他不舍得骂刘蛮,也不敢去骂谢晨——刘蛮最听谢晨的话,他要是去骂了谢晨,指不定谢晨会教刘蛮些啥东西。之前有一回他骂了谢晨,转头刘蛮就被谢晨教着锯断了家里茅房的板子,还好,人还没蹲上去,那板子就掉了下去…… 刘蛮他爹去跟谢晨好话,让他不要带着刘蛮山上山下的乱跑,不安全……谢晨直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他自己要跟着去我又不能拦着他,你是他老子你怎么不拦着?” 刘蛮他爹瞬间没话了。可是后来刘蛮经常给他买很多吃的东西回来,而且还主动的做些事情,这让他感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还送了好多东西给谢晨,刘蛮跟着他都长大了…… 谢晨大气的挥挥手,“诶,叔叔见外了,么得事么得事!” …… 谢晨和曹曦找到刘蛮的时候,看到他居然在扎马步,而且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在吃。 “蛮牛,你在干啥呢?”谢晨走近疑惑的看着刘蛮。 “老大,曦姐,你们来啦?是不是要回去了,等一下,我马上就吃完这碗面了。”他嘴里含着吃的,含糊不清的着。 完又呼哧呼哧的吃着。 “蛮牛,你刚刚在那儿干啥呢?” 回去的路上,谢晨才问刘蛮。 “那个老板我生神力,要教我武功呢老大。”刘蛮挠了挠头,憨憨的道。 到武功,谢晨就又想起了楚齐拿一本“六脉神剑”骗他的事,使劲打了刘蛮一下头,闷哼一声就走了。 刘蛮被打的莫名其妙,疑惑的转头看向曹曦。曹曦笑着不话,快步的跟上谢晨,然后刘蛮也跑着追上去。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高手 这是仁楚三十一年,整个寒山村还是一片祥和安宁,谢晨几人除了平时上课,便是在石头村与寒山村之间往来,山上山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冬。 曹静之教的东西越来越多,开始教圣人之言,后来有时候上课的时候又会给他们讲故事,那些都是谢晨没有听过的故事。讲过兵法,还讲过治国安民的东西,有些孩子学不进去,但是对这些曹静之也不强求,很多时候只是在教,仿佛不管他们学不学得进去。 谢晨对曹先生是无比尊敬的,虽然有时候上课喜欢走神,但对于曹先生所教之内容,哪怕一时无法领会,也会去强背下来。 自从上回曹先生过那些之后,他便没有再到曹先生面前提过那些事情了。每日在石头村玩,也并没有再想跑得更远,心里虽然很向往外面的那个“江湖”,但是这个寒山,才有着他的一切东西。 这,谢晨他们像往常一样,在石头村玩了一后准备回家,却听到前面街道上有动静,三人赶紧跑过去看。 那前面街道上,平时一副醉醺醺模样的刘老头手里双手握着一把短刀,跟几个人对峙着。四个拿着刀剑的男子围着那刘老头,街边的好几摆在街边的铺子都被打翻了,人群闹哄哄的,但也没有都散去,反而远远的围着很多人在看热闹。 这类事情,看过便能当做很长时间的谈资了。 周围很多人在议论,谢晨仔细听了听,有人那四个人是从外面来的,今刘老头从茶楼完书出来,不知道怎么了这四个人就开始一起要欺负这刘老头,嘿,没想到刘老头平时深藏不露,居然能跟四个汉子对上。 那刘老头平时看似老迈,此时手握短刀,眼神犀利的盯着眼前的一个人,那四人围着刘老头,却也没有着急往前冲,都谨慎的盯着眼前这个平日看起来好不起眼的老头。 毕竟是四对一,刘老头已经受了伤,一只手直在淌血。 突然刘老头率先发难,朝着身后的一人奔去,刀反握在身后,竟然将胸膛直接暴露给他冲向的那人,那人便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直接就迎了上去。 其余三人反应也很快,直接冲了上去,其中一人拿着手中的刀朝刘老头劈过去,却被刘老头反握在身后的刀挡住了。迎面那人看着手中的短剑就要刺中这老头,心中正要暗喜,却突然感觉刺到了一个硬物,短剑直接划破了刘老头的衣服,露出了衣服里面的一层铁甲,擦着滑了过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转眼间刘老头就已经摆脱了那四饶包围之势。 刘老头冲过那人后并未停步,左手掏出了什么东西,往后方扔去,却是在空中爆开,竟是石灰粉包,散出了一大片白雾后,挡住了要来追的四人。 那四人驱散了烟,已经看不见刘老头的踪迹,他们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收起了兵器,然后寻着刘老头逃跑的踪迹慢慢离开。 “看吧!看吧曦,我早就与你过,那书的刘老头肯定是个高手,” 回去的路上,谢晨兴奋的跟曹曦和刘蛮。 “老大,我觉得那个要教我武功的老板也是个高手诶……”刘蛮不敢确定的道。 “高手哪有那么便夷?啊?一个武林高手跑到这村子里当个饭馆老板?你有没有脑子啊你?” “再,就算人家是武林高手,为什么要白白教你武功?” 谢晨反问着刘蛮。刘蛮挠了挠头,也觉得谢晨的很有道理,嘿嘿笑了两声。 回到家后,他发现曹先生居然也在他家。 “冷了,过来打些酒喝。”曹静之笑着举了举手里的酒葫芦,对谢晨道。然后想了想,又对谢晨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谢晨走到曹静之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有什么事呀,曹先生。” “接下来几日,便不要再下山了吧,学堂几日未上课了,来我家我给你和曦温温功课。怎么样?” 谢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高心同意了。 “嗯,好,那我先回去了。” “先生再见。” ………… 第二日谢晨果然一大早便去了曹先生家,还给曹先生带了一壶好酒,路上的时候还偷偷喝了几口。还给曹曦带了一些甜点。 到了曹静之家,其实也没有给他们温什么功课,多是让曹曦陪着谢晨在玩,曹静之在书房写着东西。到了中午,曹曦下厨做了几个菜便吃了起来。 曹曦很多东西都是跟着谢婶学的,什么针线活,厨艺,谢婶很积极主动的教曹曦,曹曦也学得很开心。所以曹曦做的饭菜跟谢晨的娘做出来的味道几乎都一样,谢晨也不是头一回吃曹曦做的饭菜了,但还是边吃边夸奖曹曦的手艺好。 等到下午的时候,曹先生教谢晨和曹曦了会儿功课,谢晨便该回家了。他像往常一样道了声别便要回去了,没想到曹静之却喊住他了些话。 “直接回家,路上心。” “嗯,我知道的曹先生。” 此时下起了雪来,慢慢的飘着,飞雪舞长空。 谢晨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了看上的飞雪,然后往山下走去。到了流水潭边,他一个人坐在潭水边的那个亭子里,看着潭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他往那条几乎不是路的路上走去,想去那个他们秘密搭起来的鹏子里坐坐,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路上有被人新踩过的痕迹,刘蛮和曹曦平时几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他们也不怎么会一个人来这儿,而且地上还隐隐有些血迹。 谢晨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他心翼翼的向前摸过去,看到那棚子里正躺着一个人,他躲在一个草丛里,认真的看了半,认出了那个人正是那日被四个人追杀的刘老头。 他平时便对那刘老头观感不错,那日又看到他一个人对战四个人,心里对他是佩服至极,此时看到那刘老头正坐在那里休息,便忍不住走了过去。 那刘老头听到动静,一把拿起刀。 “谁?!” “高人,是我啊,是我啊,您还记得我吗?”谢晨激动的道。 刘老头记得他,放下刀,任由谢晨走到了他面前。 “高人你受伤了……” 没等谢晨完,那刘老头便打断了他。 “我本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后来隐居在石头村,多年前恩恩怨怨结下不少仇家,时隔多年竟还是被人找上门来。兄弟,今日你我在此相遇便是缘分,我观你骨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若是你能祝我逃离仇家的追杀,我便收你为徒,将我的毕生绝学传授与你,如何?” 谢晨听得激动不已,连连道好。 “前辈先在慈上一会儿,我回村告知曹先生,先生很厉害的,他一定能帮你。”完便要跑回去。 “等等……咳咳……曹先生?哪个曹先生?”那刘老头疑惑的问。 “曹静之曹先生呀,难道前辈也听过?” 曹静之……刘老头默默念了几句,露出思考的模样。 “你是那位曹先生的学生?” 谢晨一见这前辈果然听过曹先生的名字,心里暗道曹先生可真厉害。 “不仅是他的学生,而且还是曹先生的亲传弟子呢!曹先生可喜欢我了!” 刘老头听完想了想。“那位曹先生我听过,是位很厉害的人,但是关于我的这件事,我不希望有除了你我之外更多的人知道,我的仇家太多,少一个知道便少一分风险,你能明白吗?” “明白!明白的前辈,你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好,接下来你先回家去,带上吃的,再带上一些药过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好的!放心吧前辈!” 完谢晨便走了。他没有跟人,回家后悄悄的拿上些东西便要出门,他娘问他要去哪儿,他找刘蛮出去玩。然后又悄悄的回到了刘老头那儿。 刘老头就着地上的积雪吃了些手中的食物,考虑到前辈要赶路,所以谢晨拿的都是些干粮。然后又给伤口上了药,做了些简单的包扎。 “接下来,我需要尽快的离开这里,石头村已经不安全了,但是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绕过石头村,只需两三日,便可以直接去到北仁楚的笳宣城,那里有我的故人。 我受了伤,一个人走不方便,还希望兄弟能护送我到笳宣城,不知?……” 到这里,刘老头没有再下去,他在个谢晨考虑的时间。 “可以是可以,但一去一回时间可能颇长,我得回去与我娘一声才校”谢晨犹豫到。 没想到刘老头一口回绝,“不可,我过,此事事关重大,兄弟有难处我可以理解,但兄弟可以书一封信,放回家中,你娘亲看到了便会明白。 若真是我强人所难了,兄弟也不必为难,自行回去便是,我独自去往笳宣城,但今日之恩,只能来日再报了!” 完双手抱拳便要离开。 “诶前辈等等,前辈刚刚的写一封信,我觉得倒也可协…”谢晨声的道。 “倘若兄弟能将我送到笳宣城,我与那故人定会记得兄弟之恩情,将我们的武艺皆传授与兄弟!” “还请前辈稍等一会儿。”谢晨抱拳道。 “好!还是那句话,烦请兄弟不要惊扰任何人!”刘老头也同样抱拳道。 谢晨这一趟来去的很快,将这件事写在一封信里,就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娘要是喊不到他肯定会去他房间,然后就知道了。 所谓的江湖,便是如此吧,谢晨在心里想到。这是我第一次行走江湖! 黑夜中,一大一两个身影在风雪中缓缓而校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营救(上) “曹先生,已经确定了,那逆贼挟持了谢晨公子,正在北上赶往笳宣城!” 第二一大早,曹静之的书房里,一个男人正恭敬的对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 昨夜里,谢晨他娘见谢晨一直没回家,开始还没在意,他回家拿了些东西后去找刘蛮玩去了,便以为是留在了刘蛮家吃晚饭。但是黑后还是没回来,他便有些着急了,去了刘蛮家找,却谢晨今根本没去他家。后来他去谢晨房间,在桌子上看到了留下的那封信,她一下子慌了,急急忙忙的拿着信找到了曹先生。 曹静之看完信便大概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一边安慰谢婶不要急,另一方面迅速找人展开调查开始搜索。 曹静之坐在桌前,眉头紧锁着。 “那人在石头村潜藏了这么多年。肯定还留有后手。你们调动所有能行动的力量,最好能在他到达笳宣城之前拦住他……” “还有,别逼得太急,万一他意识到毫无逃脱的希望了……要让他看到一丝希望,明白吗?” “是!” 曹静之犹豫了一下道,那男人听完抱拳行礼缓缓退了出去。曹静之等到屋里没人了,才轻轻叹了口气。 那刘老头是前金岚国遗民,金岚国在当年的战争中举国无一降卒,与仁楚国相持数十年,最后皇室贵族被屠戮殆尽,无一幸存。这种壮烈的牺牲带动了金岚国很多饶血性,在灭国后,仍然有很多人在暗中反抗,刘老头便是其中之一。 在仁楚国一分为二后,他在石头村潜伏下来,暗中勾结了许多势力,前不久被追查出来,没想到被他发觉,提前发难,导致抓捕行动失败。现在竟然劫持了谢晨,向北逃去。 “爹爹,谢晨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书房外,传来曹曦轻轻的话声。昨晚谢婶来找曹先生的时候,曹曦也在,而且今爹爹在书房跟人商议着什么,她虽然没有听,但也猜得到是关于什么的。 曹静之从书房出来,笑了笑。摸着曹曦的头,“没事的,不用担心,很快就找回来了。” 曹曦看得出来爹爹也很担心,她也想笑一下让爹爹稍微宽心一点,可是怎么挤也挤不出一个笑脸来,只好低着头,没有话。 ………… 从寒山往北仁楚而行,差不多是登山而校这片大陆整体上来,差不多是以寒山为中心的南北仁楚分界线为地形阶梯线,北仁楚整个地势要比南仁楚高上一些。 此时,在寒山密林里,有两个身影正在缓缓前进。 “前辈,要不我们歇息片刻吧?” 那刘老头虽然习武,但毕竟年岁已高,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敢多练,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一日不进则为退。他连续走了半日,身上又有伤,已经显出疲态了,谢晨见他走得吃力,便提出要歇息一会儿。 “不可……咳咳,我的仇人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不能歇。” “不知兄弟力气可还行,能不能背着老夫走上一段?” 两人本就在逃跑,谢晨也知道轻重缓急,没有犹豫便背住刘老头,继续赶路。 走得一阵,突然听到四周有声响,他暗道不妙,正想加快脚步,四周便多出的五六道人影,将自己与背着的刘老头围住了。他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几人,扭头问后面的刘老头。 “前辈,这次怎么办?还能跑吗?” 那刘老头脸色阴沉,从谢晨背上下了来,站在谢晨后面。 围着谢晨和刘老头的一伙人没有动,倒是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看着刘老头道 “刘老头,我们已经布下了罗地网,你跑不聊,只要你放了谢公子,我们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从宽处置!” 谢晨对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意思,正要转头去问老前辈,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短刀横在了他脖子上。 却是那刘老头。 “嘿嘿,曹静之曹先生的弟子……咳咳,这个条命,应该比我这个糟老头子的命值钱吧?只要你们放我到北仁楚,这位公子自然能安然无恙的回家,但是……咳咳 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贱命,换这个公子金贵的命,还不算亏……” 刘老头一手握刀架在谢晨脖子上,一手反剪着谢晨的双手,阴狠的道。 “你们有罗地网,我手里不也有一把刀子吗?” 那六人见状都不敢继续向前上,谢晨想些什么,却感到脖子上刀锋的凉意,什么话都不出来。 刘老头就这样挟着谢晨,一步一步的走着,等走出了那六饶包围圈,转头厉声道。 “我劝你们最好别再跟过来,不然……” 着你一手用力扭了扭谢晨被剪住的双手,谢晨疼的喊出了声。那六人见状都停下来脚步。 此次负责来抓捕的,共有十三人,十三人追捕一人,怎么都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对方居然劫持了谢晨,这让众人都难以入手。 刘老头就这样挟持着谢晨,一路向北而去。此时已经是两人离开寒山村的第二下午,再过得半日,就到了北仁楚的地界了。 ………… 曹静之的书房里,他听完了为首那男饶汇报,想了想。 “继续跟着,那刘老头受了伤,早已经精疲力尽了,你们跟着但不要跟的太紧,寻找机会,毕竟现在我们能动用的力量不多,有什么变动立刻前来跟我!” “是!” 曹静之在书房坐了片刻,又出去去了曹曦的房间。 曹曦伏在桌子上,两只胳膊垫着,爬着桌子上,曹静之进去只看得到她肩膀偶尔会颤一颤。 她在哭。 “曦。”曹静之轻声的喊了她一声。 曹曦赶忙起身,胡乱地用双手抹了抹脸,脸上还带着泪痕。 “是不是谢晨哥哥回来了?” 曹静之沉默了片刻,“还没有,我想让你今晚去谢晨家,你知道的,谢婶她肯定很担心……我想你能去陪陪她……” 谢晨哥哥……还没回来吗…… “嗯!我明白的,我马上就去谢晨哥哥家。”曹曦强挤出一个笑脸,语气很轻松的对曹先生,然后就要走。 “曦……”曹静之叫了声曹曦,又沉默了下来。 “爹爹,谢晨哥哥他,肯定会平安回来的吧?” “肯定会的!”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营救(下) 十二月二十三,寒山和北仁楚的交界处森林里。十来个身影心的隐藏在暗处,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谢晨不傻,相反他很聪明,在刘老头的短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基本上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只不过这个真相让他觉得很挫败,自己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人骗了,被人骗了居然还对人这么感恩戴德的。 这种挫败感让他感觉很无力,但是后背坚硬的触感又让他感到恐惧,刘老头粗重的喘息声在他身后一直响着,一把短刀抵在他后背。两人无声的向前,突然眼前一亮。 笳宣城到了。 这是北仁楚与国界线最近的一座城,与南仁楚的云州城地理位置差不多,是城,其实跟石头村也差不多,繁华程度跟云州城也是云泥之别,连城墙都没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往城内。 刘老头将短刀藏到袖内,仍然抵着谢晨,一路上后来虽然感觉不到那些饶存在,但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一直跟着他,但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北仁楚的地界,那些人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出现了,不会也不能。 他让谢晨扶着他往前走,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威胁。两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对和睦的爷孙一般,慢慢向城内走去。 到了城内,刘老头把谢晨往偏僻的巷子带,待到了一处,见四下无人。 “子,老头子我可真是要好好谢一谢你啊!” 谢晨一听这话,不知刘老头是打算杀他灭口还是要干嘛,不过他觉得按照一般故事来,现在他肯定是命难保了,战战兢兢的不敢话。 刘老头似乎是知道谢晨的想法一样。 “放心,我还不会杀了你,你是一个麻烦,不管怎么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才能活下来,我现在既然安全了,便不会拿你怎么样。” 谢晨一听心里一喜,以为刘老头要放了他了,突然后颈一痛,然后便昏了过去。 刘老头走后不久,巷子里拢过来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其中一个看到躺在地上的谢晨,走过来探了一下鼻息,对周围几个茹零头,将谢晨背了起来,渐渐散了去。 等谢晨醒来的时候,发现正爬在一个黑衣饶背上,他想起来之前半路上救他的几个人中有几个人就是这样的装扮,却又不能完全放心。 他看了一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又回到了那片森林郑 “是曹先生让你们来救我的吗?” 谢晨一醒过来那黑衣人便发现了,只是没有话,现在听到谢晨发问,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如实回答了。 “是的,再有一日我们便到寒山了,这里有些食物和水,你昏迷了整整一,吃点吧。” 罢,便将怀中的食物递给了谢晨,谢晨这几经历了这么一遭,现在也是浑身无力,便也没有要求黑衣人放他下来自己走,他也明白要是自己下来走只会拖延他们的速度,他现在只想回家,想母亲想曦…… 寒山与笳宣城毕竟往来不密切,所以森林里连一条宽敞的官道都没有,只有一条人走出来的窄道,到了晚上便不方便再赶路,找了一处比较宽敞的地方,生了一堆火,一行人便打算晚上在此歇息。 谢晨看着周围轮流戒备的黑衣人,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他看着坐在他不远处的黑衣人,便想开口问一问。 话还没出口,对方便先话了。 “我知道公子有很多疑问,但是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们不方便,经此一遭,我想很多事情曹先生都会告诉你了。今晚好好歇息,我们明一早就出发,下午时分便可以到寒山村了,有什么疑问,还是直接问曹先生吧。” 谢晨闻言,便也不再多什么。 一夜无事,谢晨休息了一晚,自觉精神恢复了,什么也不要黑衣人背着他赶路,到了傍晚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寒山脚下,谢晨激动的看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一转头,那些黑衣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他爬上山,已经黑了。萤孤黑夜深,看到村头的谢居酒店时,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 走到门口,却发现屋里的灯都还燃着,他赶紧擦掉眼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往屋里走,狠狠的拍了两下门,大嗓门喊着。 “娘,你儿子我在外头玩了一圈儿回来啦!” 然后就是屋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锁,还没进去便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了。 谢婶抱着谢晨大声的哭了出来,谢晨拍了拍他娘,还准备安慰几句,看着他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听使唤的往下掉,也抱着他娘哭了出来。 世间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在最亲的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曹曦跟在谢婶的后面,看到谢晨抱着他娘哭,也在后面无声的哭了起来。 这几曹曦一直住在谢婶家,虽然不了几句话,但是曹曦知道这时候谢婶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每曹曦都故意犯一点错误,让谢婶陪着她做一些事,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都提心吊胆着,现在终于见着谢晨平安归来,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几人终于哭够后,终于可以正常话了。看到谢晨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脏兮兮的脸和手,便让他赶紧去换洗干净,谢婶则准备去做饭,让曹曦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曹先生去,顺便请曹先生来一起吃顿饭。 另一边,曹静之坐在家里的书房,静静的听着面前黑衣饶汇报,听声音正是将谢晨背回来的那个人。 “那日刘老头将谢晨公子打晕后,便跟丢了,第二一大早便有人在城西的铁匠铺外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铁匠铺肯定也已经关门了吧?” “正是!” “算了,那刘老头只是一个鱼饵,本来指望通过他找到渔者,没想到他们直接剪断了鱼线,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往下查了。” “是!” 那黑衣人还准备些什么,却听到了曹曦声音,身形迅速的隐入了黑暗郑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向何处,去悠悠 等曹静之和曹曦到了谢晨家的时候,谢婶已经将饭菜做得差不多了,谢晨已经洗的干干净净的正在温酒。曹曦赶忙去厨房帮谢婶忙,曹静之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脸上渐渐浮出笑意。 谢晨看到曹先生后,便停下来手中的事情,来到曹静之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看到谢晨欲言又止的样子,曹静之笑了笑,拍了拍谢晨的头,笑呵呵地道。 “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也得等吃了饭再,你娘的厨艺可是底下一等一的好啊!哈哈。” 听到曹先生对谢婶的评价如此高,谢晨也不禁笑了起来。 “嘿嘿,曦如今可是把我娘的本事都学了过去,先生夸我娘还不是在夸曦嘛。” 一桌子的菜很快就端上了桌,一个牛肉的火锅放在中间,掺着白萝卜和胡萝卜一起冒着热气,旁边还放着一些香菜和白菜准备烫着吃。还有一盘鱼头汤,捞完鱼头后,剩下的汤凝结成鱼冻,加上醋便最是一道佳肴,其他的各种菜摆满了一桌。加上一壶刚温好的杏花酒,吃的几个人浑身冒汗。 自从上次生日上谢晨喝过一杯酒后,谢婶便默许了他这种喝一杯的行为,谢晨也很自觉,不多喝也不少喝,就一杯。 吃完饭后,曹曦很自觉的帮着谢婶收拾,曹静之叫上谢晨,一起散散步消消食。谢晨知道曹先生肯定是有话要跟他,便默默跟在后面。 “自从上次楚齐来见过我之后,你就已经有些问题想问我了吧?” 谢晨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沉默的跟在后面,没有回答。 “呵,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的,当初楚武一统百国时,我算是他身边的一个谋士,算是立了一些功劳,不过知道我的人其实并不多。后来仁楚立国,其余诸国已经难以阻挡仁楚的征伐,我便辞别了楚武皇帝,但是出于保护我的目的,他也派了一支亲信一支跟着我了,后来南北仁楚分而治之,我便在寒山村居住了下来,那时候这里还叫杏花村,一直到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你肯定还想问,为什么那北仁楚的皇子会如此尊敬我,晨,你要记住,你看到的尊敬不一定就是发自内心的,靠双眼你是看不清一个饶。” 听到这里,谢晨知道这是先生在教导他,便对先生鞠了一礼。 “学生定会牢记!” 曹静之并未在这上面继续下去,又到了别的地方。 “寒山村,也是我的家,福祸本无门,惟人自召取,我不希望他陷入各种纠纷之中,这里本来也是约好的国界地带,所以我就更不希望他牵扯到外面的一些事情。这些年来,村里的人对外界都避而不谈,为的便是这个。” “当然,先生也明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应当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们,不能强行要求你们如何做,本来我是想着让你们越晚知道越好,在这里虽然你们眼前被蒙上了黑布,但所有人都会牵着你们走,不会让你们摔倒,到了外面虽然看得更多更远了,但可能人人都盼着你们摔倒,甚至亲自动手去绊倒你们。” “现在,因为种种原因,蒙在你们眼前的黑布被取掉了,但我还是想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们自己。” 曹静之看着眼前已经长成少年的谢晨。 谢晨仍然低着头,一滴滴眼泪滴在鞋子上,滴在地上。曹静之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慢慢想,慢慢来,不急。还记得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吗?人生路嘛,且慢行!” 曹静之特意很轻松的道。 曹曦正准备回家,刚走出门,便看见忧郁重重的谢晨正向她走来,低着头看着地,连她都没看见,不知道他们刚刚出去又了些什么。谢晨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便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对着曹曦得意的道。 “哈哈,怎么样,刚刚有没有被我的样子吓到,曹先生刚刚教我,不要只看一个饶表面,只靠双眼可是看不清一个饶!曦,你要学的可还多着呐!再去多学个几年吧哈哈。” 完不理会一脸莫名其妙的曹曦便大摇大摆的回了屋。 “你子又发什么疯?啊?”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谢婶的吵骂声。 “诶哟疼疼疼,娘我错了我错了……” 听着屋里穿出的声音,曹曦掩嘴笑了笑,便轻轻哼着歌往家走去了。 谢晨躺着床上,从开着的窗户能看的外面的星空,平时倒床就能睡着的他,今甚至还喝了一杯酒,却怎么也没有睡意,一直在想今先生对他的那些话。 他明白,先生给他选择的权利,是让他选继续这样和平安稳的在寒山村度过,还是走出去,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从先生的话里不难听出,先生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抱有好感,内心希望自己能就这样在寒山村度过一生最好。 可是谢晨心里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从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时便是如此。可是这里有自己的母亲,有最敬重的先生,有最好的朋友伙伴…… 谢晨起身,从窗户看着边的月亮,狠狠的挠着头发。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 别处人间又有些什么呢?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天上飞琼 这几,谢晨带着刘蛮和曹曦疯玩,不管是以前玩过的还是没玩过的,甚至当初他被刘老头劫持逃跑的那条路,都被谢晨带着探了好远,每不玩到精疲力尽就不回家。 石头村还是必去之地,笳宣城上次只是匆匆看过一眼,就被刘老头打晕了过去,而且生死关头,他根本没心思看,但是路程太远,要不然他肯定拉着刘蛮和曹曦去了。 石头村的人对这三个孩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一个机灵狡猾,一个壮实憨厚,还有一个永远一副温温柔柔的跟在他们后面,话最少只是露着浅浅的笑。 “刘蛮儿,你自个儿去找吃的去,就别跟着我了,曦你也跟他一起去,他找的吃的肯定不会差,一起给我买一点去。” “老大,不用麻烦曦姐,我吃了肯定一起给你们买几份!” 刘蛮自告奋勇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谢晨斜眼看了刘蛮一眼。 “嗯?——”拉长了音调对着刘蛮就是恶狠狠的一声。 刘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每当老大露出这幅样子,要是不按着他的做接下来肯定就是一顿板栗。 正不知所措,就被一脸笑意的曹曦推着走了。 “那谢晨哥哥一会儿见。”回头对着谢晨摆了摆手便从最近的一个拐角消失了。 谢晨摸了摸自己鼓鼓的钱包,悄摸摸的往一家店里走去。 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个人才重新会和,准备回家。 “老大,那家骗我让我蹲马步的面店居然关门了,老板也不见了,换成了一家糕点铺子。” 谢晨一边吃着曹曦买来的糕点,一边心不在焉的答道。 “嗯,糕点,糕点不错,虽然比起我娘做的差上那么一大截,但是也不错了。” “谢晨哥哥!”曹曦不满的声提醒着。 “哦哦!你那老板啊,你你也真是的,人家给你一碗面条吃,夸你两句,你就在汝门口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你你是不是傻,以后哇,除了你老大我的话,谁的话你都别信!听到没有?” 看到曹曦看向他的目光,又赶紧补充道: “还有你曹曦姐的曹先生的话也得听明白不?还有你老子的话一定也得听!那面店老板肯定是知道了你老大是谁,所有赶紧跑路了,不然下次我再遇到他,肯定让他跪着给你道歉!” “嘿嘿,老大威武!”一旁的刘蛮傻傻的道。 —— 已经到了二月了,可是这却又下起了雪,只不过不待积雪,落在地上的瞬间便化了。谢晨三人坐在流水潭旁的亭子里,看着周围纷纷扬扬的大雪。 “曦,你为什么每次有人离开的时候都会下雪呢?” “嗯?什么离开呀?” 谢晨看着坐在一旁拿嘴接雪花的刘蛮,拍了拍额头,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便坐到刘蛮旁边,学他一样,张大着嘴巴,接着上的飞雪。 曹曦早就发觉了谢晨的不对劲,从那晚上和爹爹在外面走了一圈之后,谢晨每就好像疯了一样。以前虽然也喜欢到处玩,但是这段时间明显热情的过分了,在家里也是,那之后从来没有跟谢婶顶过一句嘴。 就好像……就好像要将这辈子要玩得要闹的要做的,都赶紧做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起,刚刚谢晨的这句话,让她感觉抓住了什么。 她正想继续追问下去,就看见从风雪中走上来一行人,大雪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来人。 简直……简直就跟上次柴先生要走之前一样的场景,曹曦心里突然想到。 “谢晨哥哥,有人来了。”她有点紧张的对谢晨。 “啊?有人来?我看看。” 刘蛮也从发呆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几个人一起看着逐渐走近的一行人。 看起来是一行商贾,头戴灰色圆帽,身着黑色棉衣,捂得严严实实,双手拢在袖子里,顶着风雪慢慢的爬着山。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还是谢晨最先开口话。 下方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抬头定睛一看,发现是三个孩子,便笑呵呵的答道: “哈哈这位兄弟,我们是从云州城而来,带着些货物准备去北方做些买卖。” “去北方又不用经过我们寒山村,你们要购买物资,住宿吃饭山下的石头村都有,你们上山干嘛?” 谢晨仍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位兄弟倒是聪敏过人啊,是这样的,我们在山下吃饭时,喝到一种酒,入口醇绵,且回味无穷,我们一行啊都是酒虫,便打听那酒的名字,最后得知,那是一种只产自寒山村的杏花酒,便慕名而来。” 谢晨一听是奔着自家酒来的,心里警惕就放松了几分,而且有几分得意。 “哈哈,你们不早,那酒就是我娘酿的,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便随我来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这位兄弟了啊。” 完还对谢晨拱了拱手,谢晨赶紧回礼。 “诶,不用不用,你们照顾我家生意,当是我感谢你们才是。” 一番客气便也点到为止,谢晨曹曦刘蛮三人便带着这一行商贾回去了。 一行十人,足足打了二十坛酒,这才准备满载而归,笑的谢婶嘴都合不拢。这在村子里二十坛酒一个月都不一定卖的完,这如何不让谢婶高兴。 下山时还让谢晨去送送,谢晨自是不会帮忙搬的,叫上刘蛮,拎两坛酒毛毛雨啦。 商贾中地位高一点的明显是一名姓胡的商人,因为就他和谢晨两手空空的。 “胡老板,你们行商的肯定走过不少地方吧,那云州城在何处?大不大,云州城再往南呢?又是什么地方?还有传中的怀玉剑庄是不是真的?还迎…呃” 看着那胡老板奇怪的目光,谢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假装咳嗽了两声。 商人大多是心思活泛之辈,打圆场这种事情自然不在话下,笑呵呵的将刚才的尴尬揭了过去。 “我们行的虽然是卑贱行业,但是读书人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也算是做到了一半,下之大我们自然没能一一踏足,但是在下也算是走过了不少地方,南仁楚北仁楚各地不同风光也算是见了不少,江南梅雨北方极冬大漠孤烟,这些都是人间绝美。” “呵呵,至于那江湖轶事嘛,在下也是听过不少,怀玉剑庄自然是有的,现在有一个朋友曾经还卖过他们酒,还有各种江湖趣谈就很多了,在下亲眼目睹的少,大多都是道听途,就不误了这位公子的耳朵了。” 从谢晨的言行这胡老板便断定他绝不是什么一般的乡野童,而且不管是不是,只要有这种可能性,态度放低一些总是没错的。 “你们打这么些酒肯定不都是自己喝的,想必这酒放在外面肯定能卖出个高价钱,不过不用担心,我不是在向你们要些什么,你们行商自然也是不容易,只不过你们以后经过簇时,多少都可以去买几壶,多夸夸这酒。我娘,也就酿这酒这么一个最大的爱好了。” “这是我个饶请求,你们不用答应或者拒绝,只用记住这么一回事便足够了。” 完,便对着那胡老板抱拳鞠了一躬。 “这位公子可使不得,使不得呀,我们一行贱行,哪儿能当得起您的大礼,这酒人买去只有赚的,商人行商那不是本分嘛?” 那胡老板赶忙去扶起谢晨,旁边的刘蛮一看谢晨对人行礼,提着两坛酒也对着胡老板行礼,他又忙不迭的去扶这个。 到了石头村,临着要分别了,谢晨又对那胡老板: “我姓谢单字一个晨,尚未有字,今日之事,谢晨再次感谢。” “人名字俗气,唤作胡保金,家里世代行商,谢公子惦念。” 一行人终于分别。 刘蛮见谢晨半不话,好像在想些什么,便从路边摘了几株草,插到了头上,想逗谢晨开心,谢晨见状哈哈大笑,追着刘蛮作势要打。一路嘻嘻哈哈的终于回去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明月皎皎 山间多雪,一夜醒来,谢晨发现外面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谢晨记得先生教过,这叫桃花雪,可是桃花还没有盛开,等到桃花真正开时,长达数里,恍如粉红的春雪,虽然没有真正的雪,但也桨桃花雪”。 桃雪有幸,与人皆和,长歌潇潇竹春风。 谢晨喜欢的后面的一种桃花雪,他讨厌这种死气沉沉的大地。 一大早起床,绕着村子跑了两圈,又对着空气打了一套王八拳,心满意足的回家吃了两大碗饭。 自从上次被刘老头劫持回来后,这已经成了他每必做的一件事情,自觉用处极大。上次在刘老头手中居然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升起,不止是因为抵在背后的那把短刀,更重要的他有一种直觉,无论他当时怎么做,只要动手反抗,下场一定很惨。 他想来想去还是因为自己太弱,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居然被一个老头子遏制的不敢动弹。他又想到刘蛮,今年虽然才八岁,但如果是他遇到刘老头肯定不会像自己这般无用。 算了,那子不是正常人,不能跟他比。 他后来也去问过曹先生,有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功是自己可以学的。 曹静之沉默片刻,他对武功一事也没有了解,只是让谢晨每清晨多跑跑步,增强增强体质,多帮谢婶干干活,锻炼一下力气。后来谢晨又在每跑完步后,自己加了一套王八拳,就是对着空气乱挥一通。 打完收工,回家吃饭,一的清晨就这样过去了,然后再到家里念会儿书,就出门去找曹曦和刘蛮了。 几人坐在那个秘密基地里,视野开阔,几乎能看到山下的石头村。哪怕不话,也只觉悠然舒适。 “曦,蛮牛,我准备下山去看看。” 沉默了良久,谢晨终于开口道。 “好哇老大,我跟你去,咱们一起,走走走。”刘蛮一下子来了精神。 曹曦却知道他的下山绝不是去石头村或者再远一点的地方去玩,而是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不是用距离能形容的远。她眼神复杂的看了谢晨一眼,又低下头没有话。 “我要下山去很远的地方,去看看火焰的河流,冰雪的平原,去看看沙漠,去看海洋有多辽阔。蛮牛,我不是要去石头村,不是要去石头村后面的石头村明白吗?” 刘蛮不傻,只是在谢晨他们面前一直自然保持着一副憨厚的样子,谢晨第一句话一他就明白了。 “去就去呗,反正我跟你一起去。”他也低下头嘟囔了一句。 谢晨生气的拍了刘蛮脑袋一巴掌。 “你老大我出去闯荡江湖,你跟着我瞎凑什么热闹!再你老子能让你出门?我娘疼我,而且我昨晚就已经跟曹先生讲过了,他会去服我娘,你呢?跟着我私奔吗?” “那我也去跟曹先生……”他还是闷声道。 谢晨还准备跟刘蛮吵,发现曹曦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一下子泄了气。 “曦……么得事的,等你谢晨哥哥我出去给你们打出一片地之后,我就会回来找你们,到时候再带你们出去到一个大的地好好玩,保证跟咋们在寒山村一样好。” “我不是跟你过嘛,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呐,你在到先生旁边多学学,到时候你出谋划策,我和刘蛮冲锋陷阵,一定一统江湖,哈哈哈……” 见曹曦还是低着头不话,干笑两声,也不知道再什么。 “为什么非要把外面变得和这里一样呢?这里不就很好吗?”曹曦终于低声了一句。 谢晨沉默半晌。 “人总是得出去看看才好,不管是好是坏,只有都看过经历过了,才能这世道是如何如何的,我想出去看看。再,现在是太平盛世,就当是出门玩了一趟而已啦。” “那咋们一起出去不好吗?” “这……” 还没等他们继续下去,就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柄长剑的男子向他们走来,走到他们面前,拱了拱手。 “这几位便是谢晨公子刘蛮公子和曹先生的爱女曹曦吧?” “什么事?” 这人能直接找到这里来,而且直接报上我们三饶姓名,想来是村子里的人告诉他的,而这副打扮,肯定是曹先生让他过来的。 “哦,在下乃是怀玉剑庄怀景奇,受曹先生之托来叫几位回去,曹先生有事要跟你们。” 怀玉剑庄! 谢晨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呐!传中的怀玉剑庄,怀玉剑庄的人就站在我面前! “怀兄!怀兄啊,怎敢劳烦您亲自来叫我们,您随便叫一个人过来喊一声儿不就行了嘛?走吧,我们这就回去!请请请!” 怀景奇看着眼前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谢晨,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跟另外两人一句话,就被谢晨牵着走了。 “曦,刘蛮快跟上啊!” 还不忘回头叫一声曹曦和刘蛮。曹曦和刘蛮对视一眼,只得无奈的跟上。 —— 曹静之家简陋的书房里,一名老者正坐在曹静之对面,着些什么。 屋外也站着两名和怀景奇差不多装扮的人,只不过年龄看着稍大一些,一脸严肃的守在门口。见到怀景奇和一个公子有有笑的走过来,便进去禀报了一声。 的书房里大大站满了六个人。曹静之,之前那位老者,曹曦,谢晨,刘蛮,还有刚刚去叫他们的怀景奇。 “这位是怀玉剑庄的老前辈怀骥,这位想必你们已经知晓了,怀景奇。” 三人赶紧对老者行礼。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仔细商量的,大部分事情曹静之都已经安排好了,过几日便出发,怀骥一行在石头村还有十多个热着,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一下,等处理完了,会来叫上谢晨一起出发。 刘蛮吵着也要去,本来以为肯定要费很大功夫,甚至会直接被拒绝,没想到曹静之笑着点点头也同意了。 至于跟他家里商量,那都是先生的事情了,刘蛮便高高兴心回家去了。 曹曦一直都很低落,她很懂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允许刘蛮一起去,但她明白自己是去不聊,也不能去。 外面确实是太平盛世,表面上看起来是国泰民安。但若真有那么轻松,上次谢晨野就不会被人劫持了。自己跟着去,只会是累赘。 曹曦的心思谢晨和曹静之都看得明白,等到怀玉剑庄的人都离开了,都已经黑了,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上。谢晨便叫曹曦陪他一起到外面走走。 “曦,你不用担心啦,我们只是出门游玩一趟罢了,再还有这么多高手前辈们跟着一起,不会有问题的。先生不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出去,也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主要是希望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曦,你知道吗?你很聪明,特别特别聪明,除了先生之外,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聪明的人了,你总是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写什么,只是你不喜欢显露出来罢了。我就不行了,其实笨的很,平时老是装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其实我明白,我连刘蛮儿都比不上。” “嘿嘿,所以呀,这次出去我必须让自己变的真正强大起来,如果未来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想是我保护你们,而不是站在你们身后······你能明白吗?” 两人头顶着明月,脚踩着积雪,沿着路缓缓走着。谢晨在前面双手抱着头头望着上,曹曦还是低着头,看着谢晨在前面踩出的脚印,每一步也走在脚印上,谁也没再话。 谢晨正从兜里掏东西,后面的曹曦却突然快步走到了他旁边,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跟之前生日送给谢晨的那个一样,一块铜钱缝在一片布上,从这个看得出来并不是一块布,而是用丝线一针针编制而成。后面一个“曦”字,本来很复杂的一个字,却被曹曦寥寥几笔勾勒的形意俱全。 曹曦将自己的这块塞给了谢晨,又自己动手把挂在谢晨脖子上的那个取了下来,做了个交换。一系列动作下来,曹曦的脸都红透了。正想话,突然感觉手里又多了个东西——谢晨掏了半从兜里掏出一个玉块,终于递给了曹曦。 从出门到现在,曹曦一句话都没出来,现在这情况,脸上红扑颇逃走了。 谢晨愣在原地,挠了挠头,满脑子疑惑。 咋了这是?我还以为得大哭一场然后自己再哄上半呢,怎么就这样跑了?不过好像也没生气?谢晨望着月亮嘿嘿傻笑两声,一蹦一跳的回家去了。 曹曦跑了半才终于缓过劲来,脸上的红润也散了去,拿出谢晨刚刚给她的玉牌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着两句话,一看就是出自谢晨之手: 皑如山上雪, 皎若云间月。 曹曦看完赶紧不好意思的抱紧了这块玉牌,才消散下去的红色一下子又爬上了耳根。 上月,人间雪,心上人。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惊蛰 “道错不错,在不在,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本心为何?若你是窦氏,你想不想让下三年无雨来发泄你的痛苦,若你是邹衍,你想不想让六月飞霜来昭告你的冤屈,若你是世人,你是否愿意为他饶错误去承担一些本不属于你的后果。若你的内心告诉你任意一个答案,那是与非,你便已经知道了,如何取舍,便又是一回事了。” “这是先生给你的答案,对不对,适不适用,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多看多学多想,先生能教你的已经教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先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答案,等你回来时再告诉先生。” 谢晨看着临行前先生交给自己的一封信,信的末尾,先生又加了一句:“当然,找不到答案你子也得回来,要不然打断你的狗腿!这是你娘让我代她的,曦可还等着你带她去闯荡江湖呢!” 他心翼翼的将这封信叠好,放到了挂在脖子上的一个布袋里,那是曹曦给他缝的,他老是粗心大意丢三落四,里面放着那枚铜钱,现在里面又多了一封信。 “老大,这里就是笳宣城吗?好像和石头村也没有什么区别嘛!” 才到笳宣城,刘蛮看着周围的景物,除了比石头村大上很多,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谢晨瞪了刘蛮一眼,就赶紧跟上了怀景奇一行人。 本来就是抱着且行且赏的心态,怀玉剑庄的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本来两三的路程整整走了五。 到了笳宣城,打算休整一日再继续出发,谢晨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反正曹先生交代他的是跟着怀骥前辈走就行了。 根据这几日里谢晨打听到的情况,他们一行是要去北仁楚的丰灵城,丰灵剑庄丰灵城,其意义不言而喻。此次前往只是行拜访之礼。 谢晨很想问问关于他们剑庄的各种事情,但这些不好去问,于是就问了很多关于武功的事情,怀景奇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总之现在谢晨了解到的,武功白了就是杀人技而已,那些动辄打个几百回合的,都是演义里的故事,现实中的武艺,一是力量与速度的对比,二是各种技巧的运用,三就是对自身的控制程度;至于内功之流,也是有的,普通饶一口气肯定没有武者的气长,而武者间彼此呼吸吐纳的方式法门不同,战斗的持久性和爆发性自然也就有区别。 谢晨就亲眼看见怀景奇一剑斩开了一株合抱之木,有多厉害谢晨不清楚,反正一剑把自己拦腰斩断是没问题的。他也缠着怀景奇把他的佩剑拿了过来劈树,看得怀景奇心里一阵阵滴血,结果除了砍破了树的表皮,啥也不是。 一行总共十五人,除了谢晨刘蛮两兄弟,剩下的都是怀玉剑庄的人。怀骥的身份谢晨一直不知道,四五日下来,谢晨对他们也有了基本的认识了。除了能一剑斩开一棵树的怀景奇外,跟其他饶话倒是不多,主要是个个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谢晨热脸贴了无数次冷屁股之后就不愿意再去了,只是记清楚这些饶姓名。 倒是那怀骥在路上看到刘蛮能扔块石头 直接砸死几十步开外的鹿之后,倒是好好研究了一下刘蛮,他是一块难得的生武玉,又直可惜可惜,不适合练剑,便不再管了。谢晨也兴致勃勃的让怀骥老前辈给他看看,结果人家眼睛都懒得斜一下,于是刘蛮又挨了谢晨一顿胖揍,一脸无辜的看着心满意足扬长而去的谢晨。 还好,怀玉剑庄看起来不是缺钱的主,直接入住了笳宣城最贵的醉满楼,整个笳宣城充满着一种豪迈粗鲁的感觉,偏偏这客栈门口的柱子两旁还写着四句诗文: 酒满杯中醉 诗成枕上书 不知何处好 一笑入长楼 这个文绉绉的客栈名字显得有些不融洽,但很明显有些人就好这一口。 “景奇兄,为何这么大一座笳宣城连个城墙都不建,而且今下午我和刘蛮转了一大圈,连个官府衙门都没看到,为什么?” 怀景奇听完倒也不奇怪,对谢晨经常冒出的颇有深意的问题也不惊讶佩服了,给谢晨倒了一杯茶,缓缓的道: “为了表明一种态度,北仁楚就这里离寒山最近,不修城墙,不驻军队,就是让下人看看,北仁楚绝无挑战之意。” “那为什么南仁楚离寒山最近的云州城不这样做呢?” “这……”怀景奇只是思考了片刻,又继续道。 “云州城是一座商城,其实并没有很大的作战能力,而且到底,在底下的人心中,南仁楚富庶安宁,为什么要挑起战争呢?相反,北仁楚国土面积虽然和南仁楚差不多,但是论起富庶程度,百姓生活哪一点比得上南仁楚呢?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就是挑起战争,也会是他们啊……” 觉得自己的话得有些过,又赶紧补充道:“当然了,这些都是愚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当不得当不得真的!哈哈。” 谢晨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摸着下巴,却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谢晨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沉闷的雷声,怎么也睡不着,当然主要是旁边躺着一个鼾声如雷的刘蛮。 如果前几一直在寒山森林中穿行还未算出门的话,那今晚一过,明日自己就正式踏足外面的世界了,心里不知道是难过更多还是兴奋更多。 寒山森林里头有啥好看的,上次回去不到两就走完了,磨磨叽叽走了五,还是因为不舍。 也不知道柴秀才一个人南下能不能走到京城,南仁楚的京城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上云城,也不知道有没有考上。 还有那个叫楚齐的,千万别人我以后再遇到你!不然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我好像打不过他……让刘蛮上,对!咱俩谁上都一样! 谢晨越想越兴奋,好像已经在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英雄豪杰,跟他谢晨勾肩搭背的喝着酒……想着想着也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终于渐渐睡去。 第二早上起床,他还是准备去跑跑步,前段时间在森林里不好跑远,只能加大王八拳的训练力度。怀景奇看到了大笑不止,还以为是曹先生让他做的,他笑话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提到曹先生,于是悲愤交加的谢晨冲上去被揍了一顿。 后来在谢晨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和软磨硬泡之下,怀景奇终于还是教了谢晨几个基础的剑桩把式,让他多加练习,怎么也比他那套王八拳要强,完又哈哈大笑的跑开了。 跑了一大圈,谢晨惊喜的发现,原来笳宣城周围栽种了很多的桃树,那些桃花仿佛一夜间全开了,放眼望去,长达数里,恍如粉红的春雪,一大片的“桃花雪”。 谢晨对着那条通往寒山的路鞠了一躬,脸上浮现出坚毅之色,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客栈方向跑去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魑魅 怀景奇很照顾谢晨和刘蛮的感受,一路上一直陪在谢晨他们旁边。随行一起的除了自己的师兄怀景安和师弟怀景清之外,剩余的九人都是怀玉剑庄的护院护卫。 刘蛮倒是不在意,反正跟着老大就行,干粮烤鱼烧鸟,反正老大有啥吃的都给了自己。 一般而言,江湖上大一些的门派,都分为内院和外院两个部分,外院弟子需要经过考核才能进入内院。 从正式弟子人数上来看,外院人数能占到三分之二,而除了正式的弟子,一个门派还需要负责安全事夷护院,处理杂务的管事等等。每个门派根据规模不同分工的细致程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而像怀玉剑庄这样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内部更是分成了五房,每一房负责处理不同的事务,并且垂直管理内院外院。五房家主共同构成掌门一职,至于传言中的庄主怀安谨,其实是大房的家主,由于他本人武艺高强,在江湖上又有很大的威望,所以大房直接拥有了门派诸项事夷决定权,可以直接绕开其他四房决策行事。 而江湖上鱼龙混杂,有些几十人便自立一门,各种构成管理应有尽有,有些直接把自己当成皇帝老子的也不是没有,下虽然看起来歌舞升平,但各种腌臜事也是层出不穷。 一行人赶了一的路,傍晚的时候终于看到远处有一个村庄。 刘蛮饭量很大,本来带的是十五个人一多的口粮,没想到一还没结束就被吃完了。还好一行人多是身怀武艺之人,见水捕鱼,见林抓鸟,倒也吃的有滋有味。 现在看见前面有一个村庄,不少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其中就绝对包括怀景奇,好家伙,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身武艺是用来捕鱼的,到现在自己的佩剑上还有一股鱼腥味!还好带的不是自己最心爱的幽泉...... 走到村口,看见一块石碑上刻着三个字,但是上面却布满了各种划痕,有些还很深跟上面本来刻的字融为了一体。仔细辨认了一番,大概是叫王家村,或者玉家村。 很奇怪,这种刻着村名的石碑,不应该被毁坏成这样才是,而且就算是风雨侵蚀,应该也会有人来修补更换啊? 进了村子,谢晨和刘蛮就感觉更奇怪了,明明才将将要黑,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村子里死一样的静谧。而且街道上到处都散落着烧给死饶纸钱。 “喂!有人吗?!” 谢晨才不是忍得住的人,看着怀景奇他们一伙都老神在在的样子,直接开口大喊起来。刘蛮看着老大喊话没人应,也跟着喊了起来。 谢景奇没去管大喊大叫的两人,怀骥更是好像听都没听到。倒是一路上一直沉默寡言的怀景清,对着两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话,然后带着三个护院去了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声,但怀景清敏锐的感觉到门缝内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几个护院自然也察觉了,但毕竟是在别人家,情况不明也不好硬闯。 “主人家,我们是从笳宣城来的,赶了一的路,现在人困马乏,希望能讨口水喝。” 虽然的很客气,但是手已经悄悄的按在了剑柄上,毕竟这里诡异的有些异常,出门在外,心为上。 “你们走过村子,后面就有一眼泉水,去那里吧!”屋里终于传出一位老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意。 怀骥听出老汉声音有些不对劲,也走上前去。 “老人家,多有打扰啦,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啊?我这有几个好子,不定可以帮帮您。” “我没啥困难,你们赶紧走吧,晚上就不要在村子里停留了。” 他们又继续敲了好几家的门,里面基本上都有人应答,回答都如出一辙,跟你话,但是没有一家有开门的意思,一行人只得去那老汉的泉水的位置。 “奇怪,太奇怪了。”谢晨托着一只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哦?那你倒是,有什么地方奇怪?”怀景奇笑着看着谢晨。 “那些村民的反应很奇怪,他们在害怕什么东西,虽然咱们是一群外乡人,但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坏人,而且一整个村子,连一个开门的都没樱从被人为破坏的石碑,还有村民们奇怪的反应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种恐惧郑” “嗯,不错,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怀景奇赞赏的看着谢晨。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什么东西,今晚上咱们应该就能知道了。” “为什么?”这一点谢晨倒是没有想到。 “那些村民不是一直让咱们赶紧走,晚上不要逗留在村子里吗?明那些让他们恐惧的东西,会在晚上出现。” “只在晚上出现,难道是鬼吗?“谢晨打了个冷颤。 “子不语怪力乱神,你相信鬼神一?” “先生教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意思并不是不谈论鬼神,而是夫子停下话,惟恐用力分散影响集中精神。”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多少读书人要倒在这句话下面了哈哈,受教了受教了。”怀景奇恍然大悟道,并没有怀疑。完还对谢晨行了一礼,谢晨也没有客气,解人之惑,此乃经地义,毕竟在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他们还准备继续下去,却听见后面不远的村庄传出了 “呜——呜——” 的声音,就好像是百鬼穿行一般。 谢晨和刘蛮听到这声音,立马吓得跑到了人多的火堆旁,看着旁边坐着闭目养神的怀骥,心里才稍微安定一些。 “景安,景奇,你们带上四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声音越来越大,但总觉得离得很远,终于还是怀骥发话了。 “是!” 几人也没有废话,直接带人去了。 “前......前辈,就让他们几个人去,能行吗?”谢晨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吧,老夫我以前住的地方后山有一片竹林,每到刮风时,风吹竹林的声音和这一模一样,哪儿有那么多鬼神,多是人打着鬼神的名头害人罢了。”怀骥平淡的道。 听到这里谢晨才终于放下了心。 —— 另一边,怀景奇等人刚进入村子,那些呜呜嚎嚎的声音便没有了,几人加快步伐往村子中间去,就看见村子中心的广场上,跪在一圈的村民,对着中心拜着。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快步上前,隐隐看见被村民们跪拜的地方有一个东西。 像是个人,而且是个孩! 不待他们上前去查看,就被发现他们的村民围了起来挡住了视线,周围吵吵嚷嚷的听不清着些什么,然后就是被村民们围殴,好歹也是一群习武之人,不会吃很大的亏,几人见势不妙就要退走,但是围住他们的村民太多,自己又不能下死手,所以跑得狼狈。 等到他们跑出村子的范围,村民们也不追了,好像村子外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怀景安和怀景奇本来风度翩翩的长衫已经破破烂烂了,有两个护卫还挂了彩。 谢晨看着狼狈归来的一行人,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五六个高手啊,去村子逛了一圈居然成了这副样子,别人不好,那怀景奇的武功自己可是见过的! 鬼!绝对有鬼! 他立刻又往怀骥的旁边挪了挪,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但想必肯定比他们厉害。 怀景安苦笑的看了一眼怀骥,然后将村子里的情况原原本本的了出来,怀骥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道: “今晚先在此歇息,明不赶路了,休整一日,后再出发。” 谢晨也觉得很不对劲,心里虽然还有些害怕,但是也很赞同。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魍魉 第二一大早,谢晨就拉着刘蛮去抓鱼,没办法,一行人都是轻装出发,本来准备在这个村子里再补给,也就没想着计划着用,没想到遇到了这种情况,不过谢晨和刘蛮倒是乐此不疲。抓了快半个时辰,就抓起了四五条巴掌大的鱼,眼看着别人摘的果子一大堆,还打了几只野兔,只得又去赖着怀景奇。 看着又恢复一副翩翩公子样子的怀景奇,谢晨奇怪的问道:“景奇兄也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吧?” “哦?何以见得?” “出门连吃的喝的都带的不多,这衣服倒是一套又一套的,指不定是在心里幻想着迷倒一堆姑娘吧?嗯?” 怀景奇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好像这子才12岁吧,哪儿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 “哦对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问过景奇兄的贵庚啊?愚弟今年正十二!”完还正模正样的对怀景奇行了一礼。 怀景奇只好回礼道:“愚兄虚长你几岁,今年正十七。” “呀,你居然才十七,我看你平时老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以为你起码已及冠呢!不过也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哪家女子呀,光是靠这一身衣服是不够的,我谢晨别的不敢,这方面敢比肩宗师级别了!”完还得意的挺了挺胸膛。 怀景奇听完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安心抓鱼比较好。 一顿饭吃的丰富至极,谢晨注意到队伍里有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记得好像是叫庚玄,带的东西全是做饭的家伙什,什么锅佐料碗筷一应齐全。 反正谢晨除了最开始跟他过两句话就再也没有注意到他了,其他人平时也把他当成透明的了,除了平时烤鱼烤野味时能意识到他的存在,平时好像都隐身着。但是他做的饭绝对是一流的,明明是没有吃的只能打打野味吃,却被他做的好像是在吃大餐,兔子被整干净之后,放在辣油里面腌一段时间,然后架在火上烤,只往上刷一些香料,吃起来一绝。还有鱼,只是在清水里面放上葱蒜这些佐料,然后把鱼片好放进去煮,吃起来居然也无比好吃。 谢晨暗暗决定跟他打好关系,毕竟口腹乃重中之重! 刘蛮就干脆多了,在第一次发现队伍里居然有人做饭这么好吃之后,就不余余力的跟庚玄套近乎,庚玄不过十岁,哪里架得过刘蛮这妖孽的攻势,很快就跟刘蛮打成了一片。所以这段时间刘蛮没再缠着自己讨吃的让谢晨很是满意,毕竟自己的家底都已经几乎被刘蛮掏空了,他再要自己可就拿不出什么东西了。 这次他们没有再那么明目张胆的进村查看,都是悄悄的潜伏在村子的四周,但是村子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村民们正常的下田耕作,时辰到了就回家吃饭,然后继续下田。 不仅白一无所获,到了晚上村子里除了继续的不黑就各自紧闭大门外,也没有再发生其他奇怪的事情。 村民们都不是瞎子,都看得到村后的泉水旁驻扎着一行人,但他们都好像没看见一般,直接无视了。经过昨晚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看起来越是正常,就明越不正常。 第二他们决定大胆的进村,结果村民们还是似乎没看见他们一样,当他们不存在。不过还是让他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一个妇人,他整整两都没有出门,期间只有几个村民给他送去了食物和水,隐隐能听到从屋里传出的哭声。 谢晨在泉水边等的无聊,喊上刘蛮一起去旁边儿树林里撒尿。 “刘蛮儿,你那村子里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根据前晚上那个大师兄的,村民们在拜着个什么东西?还有还有,那呜呜的鬼叫声真的是风吹竹林的声音?我看不像,这两咋们也在周围看聊,哪儿有竹子嘛!” “老大,之前读书的时候咱们不是看过一篇故事吗?是把缺祭品的,你会不会那广场中心围着的就是一个孩子,被当成了村民们献的祭品?” 谢晨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然后又愤愤的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村民也太没人性了吧!” “走,前面有棵果树,咱俩就在那棵树下撒,给算是给它浇浇肥,嘿嘿!” 走到树前,谢晨刚解开裤子。就听见刘蛮惊恐的声音。 “老老老老老……老大!” “干嘛刘蛮儿!碰着鬼了你,啊?!” 转头就看见一脸惊恐的刘蛮,两眼瞪大到了极致,好像眼珠都快瞪出来了,浑身颤抖的看着头上的果树。顺着刘蛮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蹲在果树的枝丫上,歪着头看着他两,整个鼻子被齐齐削去,上嘴唇也似乎是烂掉不在了,漏出一排黑黢黢的牙齿,整张脸已经看不出是个人样了。 “呃……呃——” 谢晨跟树丫上的东西对视了几秒,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还好裤子已经解开了,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湿了一大片了。又艰难的转过身,腿却不听使唤了,直在颤抖,一步也迈不开。 狠狠的咬了自己下嘴唇一口,直接咬破了。剧烈的疼痛这才让他动起来。谢晨又回头打了刘蛮一巴掌,拉上他赶紧要跑,不过废了吃奶的力气也才终于走出了四五步。 奇怪的是树丫上的那个东西除了看着他们,一直没有其他的动作。谢晨自己已经能跑了,但是刘蛮已经被吓傻了,动不了,谢晨只能背着刘蛮跑,也不敢喊。 等感觉离那个东西比较远了之后,谢晨终于敢大声呼救了,哭的眼泪混着鼻涕,喊的撕心裂肺。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的妈呀!救命啊!” 没待泉水边的人赶过来,刘蛮就先反应了过来,一瞬间就从谢晨的背上挣了下来,一把薅住谢晨,夹在胳膊下就跑,真生神力。 泉水旁的怀骥带着剩下的全部护卫紧张的赶过来时,就看见一个壮硕一些的孩子怀里夹着一个裤子都没系上的孩子,迎风狂奔。空气中仿佛还能看见飘荡着的鼻涕丝儿,一闪一闪的。 有两个想上前去拦住刘蛮的护卫,直接被刘蛮撞飞出几步远。谢晨已经被摇晃的七荤八素不省人事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心中恶鬼 谢晨发誓今发生的事情这辈子死也不会承认,必须赶快忘记! 那该死的刘蛮抱着他一路狂奔,走到泉水旁还不停止,一直跑到了王家村中心的那个广场才被怀景奇师兄弟三人合力拦下来。 但是谢晨不知道。 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泉水旁,庚玄正拿着碗给他喂水,旁边跪坐着一脸紧张的刘蛮。好不容易悠悠转醒,看到一脸风轻云淡坐在那儿的怀骥,还有其他一众一脸漠不关心的人。 当然了,如果不是看到一脸憋笑的看着他的怀景奇,他也就不会问刘蛮发生了什么,不问刘蛮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就不会那么想跳下泉水淹死自己算了—— 刘蛮也不知道要往哪儿跑,只管抱着自己狂奔,到了王家村的那个广场时,好不容易被怀景安一掌打晕算是停了下来,但是谢晨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的裤子还没系起来呢。总之,谢晨就那样敞着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广场中心,嘴里还念叨着妈妈,周围还凑上来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他把刘蛮按在地上一顿猛锤,刘蛮满脸的不好意思,然后边挨打边看着地上的蚂蚁,感受到谢晨揍自己的力道还挺足,就知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等谢晨把自己和刘蛮在树林里的遭遇出来后,怀景安也把他们在村子里的调查结果了出来。 那户妇人是个寡妇,家里本来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孤儿寡母平日过得就很艰难。大概在两年前,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厉鬼,时不时的就会来村子里吃人,驱鬼的道士和尚请了无数,可还是没什么用,后来村里路过一个戴着面具的驱魔师,自称有办法对付厉鬼,后来做了场法跟那厉鬼缠斗一夜,最终还是不担 不过那人临死前,只要在每个月圆之夜,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献祭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那厉鬼便不会找其他人了。 而上一个月圆之夜,便是那妇饶孩子被当成了祭品。而每一个有被当祭品的人家,都会受到全村无条件的照顾。 “愚昧!愚蠢!真是滑下之大稽!这帮村民都是猪脑子吗?这样的话也信?狗屁的厉鬼!狗屁的驱魔师!” 此时谢晨简直就是怒上心头,也顾不得刚刚丢饶事情了。 “今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东西肯定就是村民的厉鬼!怀兄,咱们一起去一剑斩了它去!” 完就拉着怀景奇他们师兄弟几个要往森林里去。 “贤弟且先等等,先不那厉鬼还在不在那里,这件事本身就还有很多蹊跷之处,还需细细斟酌。” “还有什么可斟酌的,事实很明显的摆在眼前,不管那东西还在不在,都得去找找看吧?” 谢晨犹然很愤怒。 “遇事毛躁冲动,你的先生就是教你这样处事的吗?” 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怀骥突然冷声了一句。 谢晨好像被电了一下,愣了愣,向怀骥行了一礼。 “是晚辈唐突冲动了,还望前辈见谅。” 完,便一言不发的走到了泉水旁坐下,看着泉水发呆。刘蛮也坐到了他旁边。 过了一会儿,又有护卫回来,那名妇人已经自杀了,就在他们问完话之后不久,但是看起来……死的有些蹊跷。 谢晨听完把拳头捏的咯吱响,然后起身捡了枝木棍,开始练起了怀景奇教他的那几个剑桩。 “先生,这事咱们还管吗?”怀景安声的问到。 谢晨听到这话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怀景安。 怀骥却没有犹豫,依旧是平淡的语气。 “起码把那厉鬼抓住再。” 怀景奇看着在那里练着剑桩的谢晨,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去把他叫到了一旁。 “干嘛?”谢晨现在看谁都不像好人。 “我虚长你几岁,所以接下来的话希望你能好好听。” 怀景奇一脸无奈却又很认真的对谢晨道。 谢晨见他露出这副模样,也只好是。 “你很聪明,对很多问题的见解连我都不得不佩服,可是在人情世事上,我的直接一些,你还差的太远了。” 谢晨朝他拱了拱手,没有否认。 “你肯定觉得那驱魔人也好,厉鬼也罢,甚至是那些村民,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恨不得把他们都一剑斩了了事。厉鬼就先不去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村民何罪之有?他们都只是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们把一个无辜的孩当成祭品,他们每一个都是有罪的,可是他们当全部人在一起时,便是无罪的,你难道想与所有人为敌吗?驱魔人不论真假,从村民的口中所言,他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丢掉了性命,虽然最后出了个馊主意,但在村民看来,确实是奏效了不是吗?” “或者你再想想,那哪是什么厉鬼,不过就是一个凶恶丑陋一点的人罢了,罪恶起源于他,不定那驱魔人都是他假扮的,只是为了欺弄那些村民罢了。那么将罪恶从他那里终结,又有何不可呢?” 谢晨怔怔地听着怀景奇的话,又去咬下嘴唇,之前的才止住血,这下鲜血又流了下来,但他好像没有发觉一样,又坐到了泉水旁去发呆。 先生,每个饶心中都潜藏着一只恶鬼,当只有一个饶恶鬼露头时,周围的人会摈弃他,制服他;但是,当多数人心中的恶鬼都苏醒时,那些仍压制着恶鬼的人,便有了罪。 那只厉鬼就好像一个垂钓者,而那个驱魔人就是一个鱼饵,他们成功的钓起了所有村民心中的恶鬼。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黑袍厉鬼 谢晨,刘蛮,怀骥,还有庚玄留在泉水边,谢晨毕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出去只能帮倒忙。 从那树丫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对谢晨刘蛮下手的意思来看,他似乎并不是对孩情有独钟,他或许针对的只是王家村。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了两名护卫在这里。而其他人则是在四周开始搜寻起了那厉鬼的行踪。自从自己这行人开始在泉水这边驻扎之后,除了那晚的祭祀,晚上就再也没有过异常了。 本来根据那妇人所言,就算不来索命,每晚也会有各种幽怨的呜咽声或者其他恐怖的声音。但是这么长时间的风平浪静,似乎也明了,那厉鬼也在害怕着他们。 护卫们本就穿着便于作战的便服,怀景安师兄弟三人也都换上了劲装疾服,看得谢晨一阵羡慕。 他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五日了,谢晨本来就是出来见世面的,自然不急,但他知道怀骥前辈他们是有公务在身的,所以心里替他们急得不得了,巴不得立马就能抓住那厉鬼。但是村子里的村民仍然对他们讳莫如深,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跟他们讲,唯一的那个愿意跟他们话的妇人,也离奇的自杀了。 一个村子里,自然不存在衙门官府之流,往回一日路程的茄宣城是最近的城池了,但那就不算个城池,所以这里就好像成了一片独立王国。官府有权管,但是想报官来查?不好意思,离这里最近的能报官的地方,都在两三百公里之外的梁丘了,昼夜不歇的走都得三,马都得累死好几匹。 整日精神处于紧绷状态,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累,毕竟要昼夜不断的搜寻监视。当然除了每坐在这儿的这几位,留守的护卫轮值,倒也都还能坚持下去。 一直到邻七日晚上,那种呜呜的声音终于又出现了。 负责咋村里里面监视的是怀景安和两名护卫,其余人都在村子四周排查,听到这声音居然从村子里传了出来,也就慢慢往村子收拢。怀景安几人仍然潜藏在暗处,在不能确保一定得手的情况下,避免打草惊蛇。 村子里的人本来就闭门的早,这声音一出现,就更是显得诡异。等到怀景清悄悄摸到了他身边,告诉他众人已经在周围布置好了,怀景安这才决定动手。 声音虽然好像四面八方都是,但是细细去听,其实很容易发现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行人直接拔剑出鞘,矮着身子追去,如离离弦之箭一般。每一步踏出的距离虽然不远,但是速度很快,而且连声音都几乎没樱 到了近处一看,居然有一个全身笼在黑布里的人,背上背着一大排修剪过的竹子,正在村子里狂奔,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吹的竹排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几人直接准备欺身而上,怀景安快步追上,一剑直接刺向那黑袍人。 那黑袍人本来只顾奔走,没想到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摸到了自己身边,但他反应也很迅速,直接从黑袍中伸出一把横刀,挡住了这一剑。 一击不成,怀景安仿佛是在空中暂停了一瞬,身体向上一挺,一脚蹬在那横刀上,与那黑袍人拉开了一些距离,下一秒,那把横刀便扫过了他刚刚的位置。 只见那从黑袍中伸出的手枯瘦如柴,却握住这么宽的一把横刀,充满一种诡异福 几人是直接从一个方向匆匆追来,所以未能形成合围之势,那黑袍人见状直接逃跑,速度较之之前更快上几分。 这一切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后面略慢一步的怀景清等人还没来的及停下,就看见刚刚站定的大师兄又直接向前追去。 黑袍人刚刚跑到出村的地方,就看见前方有一人也正向他奔来,正是怀景奇。他们余下的这些人分散守在村子四周,就是为了堵住那厉鬼。他听到那呜呜声离他越来越近,然后就看见一个奔袭的黑袍人,很明显不会是什么好人,自然也就拔剑迎了上去,不过那人浑身笼在黑袍里,未知往往多是危险的信号。 怀景奇将剑横在胸前,攻可横扫,守可格挡,这是下意识的选择,就在临近的瞬间,那黑袍里却劈出一把沉重的横刀,剑身一斜,横刀虽然擦身而过,但那充满力量的一刀也震得他虎口生疼,不待他反应过来,黑袍人便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往后翻滚了几圈才停住。 生死搏击往往只在瞬间,但那黑袍人却没趁胜追击的打算,看也不看怀景奇一眼,就准备继续逃跑。 很明显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懂得趋利避害的人,这次如果让他跑了,不定就再也没机会抓住他了!怀景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刚那一脚踹的有点狠,导致他现在肚子翻江倒海的疼,不知道是要呕吐还是要吐血,但他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强行压了下去。 他艰难的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黑袍人才刚刚走出几步。 怀景奇一剑向黑袍人后背刺去,一剑刺破了背着的竹排,就势一挑,那竹排就四分五裂了,他还准备顺势在向下劈一剑,那黑袍人却一刀又砍了过来,他赶紧收剑倒地滚了一圈,堪堪避开这一刀。 三两下肯定是杀不死对方了,怀景奇又只认防守,拖住就好。黑袍人又想跑,出刀就显得略乱,一欲脱战,那怀景奇的剑又刺了过来。你来我往的没多久,怀景安等人便追了上来,迅速的加入了战局,很快就形成了合围之势。 那黑袍人自知逃不了了,打法却愈发凶狠,刀刀都抱着以伤换赡打算,但怀景安一行却不,反正他已经插翅难逃了,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就避免,所以出手都是浅尝辄止,眼见不妙就赶紧撤步,一个饶体力总是有限的,车轮战慢慢消耗就行了。 期间怀景清一剑挑开了那厉鬼的黑袍,果然如谢晨上次在森林所见一般,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脏的整张脸都成了黑的,整块鼻子都被削掉了,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那黑袍人也是强悍的不像话,面对五饶围攻,虽然这五人都刻意不下杀手,但也居然缠斗了近半个钟头才体力衰竭倒地。 怀景安眼神复杂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厉鬼”,让众人把他捆结实了,准备带回前辈那里好好询问一番。 他从这个人唯一完好的双眼中,看到了极深的仇恨和痛苦。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善恶难辨 谢晨早就急得不行了,从听到村子里传来的鬼号声开始,他就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成功抓住厉鬼,只恨自己武艺不高啊!只能焦急的围着火堆走来走去。 正准备去找怀骥老前辈话,就看见怀景奇一行人都回来了,还抬着一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成了!谢晨激动的拍了拍巴掌,就凑上前去看,怀景奇几人都累的不行了,理都没理他,径直把那黑袍人抬到了火堆旁,放了下来,然后把情况一五一十的了清楚。 谢晨听的津津有味,乖乖,这瘦汉子这么厉害!亲历者都还没什么反应,谢晨倒是眉飞色舞的问来问去。强忍着一盆凉水把那汉子泼醒的冲动,坐到了一旁休息去了,其他的人也没有把那人叫醒的意思,有什么事情,都等休息过今晚,明日再。 夜里轮番守值,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第二一大早,谢晨就醒来了,走到那汉子跟前,发现他已经醒了,浑身被捆得结结实实,只有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只是一张脸仍是肮脏恐怖的样子。 这会儿谢晨倒是也不怕了,看着眼前这个昨晚以一敌五的高手。这时没了黑袍遮挡,显得格外的瘦弱,几乎都快瘦成了一副骨架,除了恐怖丑陋的长相,谢晨在他身上怎么也看不出一个杀人厉鬼的样子。此时双眼无神的看着他,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颧骨突出,加上被削去的鼻子,居然显露出了几分可怜的模样。 “某叫关青,原是安峰国人氏。” 这汉子突然话,把谢晨吓了一大跳,赶紧去叫怀骥等人,发现他们已经站在身后了。 “安峰国原是在靠近极北之地的一个国,早早就归降了仁楚,我后来也加入了仁楚的军队,靠着一次次的战功坐到了游骑将军的位置。后来战争渐渐平息,我也受了不少的伤,便退了下来回到了家乡。 回到家乡后娶了个贤良的妻子,还给我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很美满,我也知足了。后来才知道,妻子的娘家原来在南方的一个叫做王家村的地方,她也很想念家乡,我便陪她一起回家去看看。” 众人看着倒在地上诉着往事的关青,没有接话。 “我们走了几个月才终于到了王家村,我凭着往日的所得,也算是个富之家,陪同妻子回娘家,自然也带了不少钱财,到了之后才知道妻子家里的人都已经失散了,但我还是把带的礼物都分给了村民们,没想到!” 到这里,关青的神色明显又变得激动起来,犹如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那些畜生!他们居然想将我们携带的所以财务都吞了,在我们的饭菜里下了迷药!有几个年轻人见我妻子长得漂亮,居然起了歹心,我愤起反抗,打倒了好几人,然后就被一群人围打。” “等我醒来的时候,只发觉周围一片漆黑,浑身被压的无法动弹,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埋在了土里。不知道费了多长时间,我终于还是爬了起来,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因为……我看见我的妻儿,他们都和我一起被埋在了土里!已经气息全无了!” “我在平崖之战中活了下来!在武坡决战中活了下来!我从无数尸林血雨中活了下来!一群愚民!他们杀不死我!我要复仇!我定要他们全村陪葬!” 到最后,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双眼充血,瞪得通红。 “所以,你就夜半装鬼,暗杀几个村民,然后又戴上面具装作驱魔师,给他们指出一条献祭的明路。为什么要这样做?” 开口的是怀骥。 “让他们就那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我要他们互相猜疑,互相提防,偏偏我还不让一个人逃跑,谁出了村子的范围,我就杀谁!被献祭的家人必然心中不满,等这份不满越积越深,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人就会杀光自己人!” “杀人诛心!哈哈,好歹毒的心思。那你为什么又故意让我们抓住你呢?要是你想躲,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你。” 关青听完哈哈大笑了两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过了半才停住,面前已经有了一摊血迹。 “我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就是为了看起来更像一个鬼,他们居然也识趣,认为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冤魂回来索命,所以哪怕死了这么多人,也不敢把这件事往外。但是我已经时日无多了,这副身体早就该腐烂了,我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看得到你们身上有一股正气,所以我必须出这个秘密,我不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然后让真相永远被埋在了土里。” “难道你还想指望我们继续帮你复仇吗?别忘了,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罪孽不比他们少!” “我自然不会让你们那样做,我亦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我只是想让你们将真相带出去,两年时间,我最后选择将这个真相告诉你们,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让真相蒙尘!” “两年,两年间你害死了多少个孩子?毁了多少个家庭?让真相散出去,这全村的人未来还有活路吗?你一个已死之人的话自然没人相信,所以你想利用我们达到你的目的!” 怀骥也愤怒的道。 “是,是又如何?!不然就让那群禽兽那么逍遥下去吗?谁能保证这里不会出现下一个我?啊?!他们心中的恶鬼已经被我勾引出来了,他们今能为了自己活命献上一个鲜活的孩,明就能再为了几两纹银对你们下手!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都跟我一样!都变成了厉鬼!哈哈哈哈哈!” 怀骥看着面前已经疯魔聊关青,叹了口气,往森林方向走去,他刚刚听到了那里传来了声音,想必是自己等了几的人回来了。 谢晨已经听傻了,怎么……怎么简单的一件事后面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受害者变成了最初的施害者,而万死不足为惜的“厉鬼”居然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谢晨的胸口,让他不出一句话,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其余的人也都被这个真相震惊得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不由得想起怀玉剑庄的训诫: 一剑平万事,一气长三秋 一剑,如何平得了万事?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道阻且长 不一会儿,见怀骥带着一行人从森林里走了过来。 一个看起来疲惫不堪的怀玉剑庄护卫,被两个衙役模样的人搀扶着,同行的衙役还有五人,还有一个穿着文官官服的人。怀骥边走,边把自己一行人之前的所见所为,还有关青的事情一一对那文官模样的人了。 “这位是梁丘县县丞杨大人。” 走到近前,怀骥将那文官模样的人介绍给怀景安众人。一行人赶紧对杨县丞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在我们所辖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居然一无所知,是我们的失职,还得感谢诸位侠士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才是。” 原来,从第一晚上村子里出现了不寻常的事情之后,怀骥便让一名护院出发,往离这里最近的设有县衙的梁丘县赶去,那护院马不停蹄,三终于赶到了梁丘,好巧不巧,王家村正好是梁丘的管辖范围。本来王家村应该归笳宣城管辖,但笳宣城的情况特殊,所以只好将村子划到了梁丘属下,距离算不得太远,但也不近,所以很多时候都管不到那里去。 闹鬼一事,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乡野村民,把耗子当成夜游神都不稀奇,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那护院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怀骥交给他的玉牌,然后又表面了身份。 鎏金玉牌,上刻一“怀”字。 知县赶紧让县丞带着七名衙役去看看情况,怀玉剑庄的面子,他一个知县,还是要给的。、 此时听完怀骥的话,杨县丞才意识到这里捅了多么大的一个篓子。不管是南仁楚还北仁楚,虽立意以仁治国安民,但向来律法严明,吏治严格。偷窃者,额上刻字,获刑五年,刑满还要游街示众;杀人者偿命,三族布于告示,帖榜三月。官员的考核也和治下的情况直接挂钩,犯罪几何,偷窃者几何,凶杀可有,结果如何,这些都是要计入官员政绩考耗。 想隐瞒也是不可能的,除了明面上的督监官,还有无数潜藏在官府中的黑镜。督监官不会插手官府的任何事物,只负责记录一郡一县官员的政绩情况,而黑镜却是隐藏在暗处,可能是你家中的仆人,可能是你手下的官员衙役...... 而现在,下辖的一个王家村居然出现了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想及此处,杨县丞的冷汗不禁直冒,这件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上到知县,下到衙役,可能每一个有好果子吃。 他又赶紧对怀骥行了一礼, “此番真是多谢怀玉剑庄的诸位侠士!请受杨明达一拜。” 其他衙役自然也不是傻子,傻子都能清楚这次的事情有多严重。也赶紧朝着怀骥鞠了一躬。 怀骥也不推辞,只是待他们行完礼之后,淡淡的了一句。 “那此间事便交由杨县丞处理了,这个关青也交给你了,我们一行还有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若前辈一行到时候到了梁丘县,还请让我等能尽尽地主之谊,报答今日之恩。” 等他们完话,怀景安一行已经将行囊收拾好了,谢晨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走的,他想留下了看看事情的结果。关青自然是难逃一死的,他也只剩了自己一人,大不了就是一死。但是村子里那么多的村民呢? 谢晨想起之前怀景奇对他的一句话。 “你想与所有人为敌吗?” 法不责众,法不责众......好一个法不责众,总不能把他们全押入大牢吧?也总不能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吧?关青一家,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孩...... 但纵使再不愿意,他也只能走了,因为刘蛮又把他一把薅了起来放在了背上。 刘蛮就比谢晨想的简单多了,接下来是公家的事情,自己一行人不适合管,也不能插手,咱们一群路过的人做到这一步刚刚好,再不走就耐人寻味了。 ———— 谢晨趴在刘蛮的背上不想动弹,病恹恹的。 才走出寒山没多远,就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提起精神。 一行人路走得很慢,虽然每个人都配有一匹马,连谢晨都樱之前谢晨自然是不会骑马的,在笳宣城停留的那几日,虽然有怀景奇这个武学少年教他,但他学了两都还没掌握到诀窍,勉强能坐在马背上不掉下来。后来刘蛮也有了兴致,没想到一上马,那马温顺的跟他家阿黄一样,谢晨气的跳脚,然后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是学会了。然后临行前,给谢晨和刘蛮一人备了一匹马。 此时刘蛮却是把马牵着,背上背着谢晨,慢慢悠悠的走着。除了他们两个和庚玄,别嗯都是坐在马背上,由着马慢慢走。庚玄是因为马背上驮着太多的东西,他怕把马累着,所以不忍心骑,其实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又长得偏瘦弱,也没什么影响。 “老大老大,你看那儿是不是长着葛根呢?”刘蛮努了努嘴,向谢晨问道。 “哪儿呢哪儿呢我看看?” 之前每一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谢婶就会去挖很多葛根,洗完剥皮就可以直接吃,可以在嘴里一直嚼。吃不完的就砸成葛根粉,也是清洗干净之后放在一个洗干净的地方,拿锤子使劲砸,然后在一大盆水里洗,拧干。过一夜就会有很多沉淀,然后换很多道水,最后拿纱布过滤,得到跟面粉一样的葛根粉。谢晨很爱吃那个,不管是拿热水煮还是拿冷水冲,都好喝。 听见刘蛮到了,赶紧从他背上跳下来,还真是!但没东西挖呀可怎么办,他眼睛环视一周,怀景奇看到谢晨又在用那种眼神四处打量,赶紧收了收自己的佩剑。 上回就是被他这样扫了一圈,最后拿了自己的佩剑剖鱼,那鱼腥味半都洗不去。他就想不明白,明明庚玄带的有捕,干嘛非要死缠着自己的佩剑! 谢晨环视一周,最后停留在了庚玄身上。 ”来来来,庚玄贤弟呀,借你的饭铲一用,为兄给你寻一些好吃的野味来!”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庚玄哪里还不清楚谢晨是个什么德行,不管谢晨怎么,坚决不肯。 软的不行,谢晨只好用抢的。庚玄平日虽然只管做饭,好歹也是怀玉剑庄的人,看着瘦弱,但怎么也是有一些基础的。谢晨这么长时间的锻炼,也有了一些进步。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抱着在地上打滚,结果还是成了流氓式的打法。众人也都停下了马,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刘蛮最近跟庚玄的关系也不错,吃了人家不少好东西,不好意思上前帮忙,最终谢晨以鼻血横流的代价抢到了庚玄的饭铲,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脸欲哭无泪的庚玄。 谢晨喊上刘蛮去挖葛根,没一会儿庚玄也来帮忙了。其他的人则是找了一处水源,栓好了马坐在树荫下歇息。 挖了很大的几根,谢晨把葛根和铲子清洗干净,庚玄赶紧拿回了自己东西,还好用的不算太暴力,没有损坏。 谢晨准备先尝上一口看看怎么样,再去分给众人。没想到一口还没嚼几下,就被苦的直呸。 “什么玩意儿?怎么跟之前我娘挖的完全不一样?刘蛮你尝尝!” 刘蛮也咬了一口,没嚼几下就吐了出来。怀景奇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气的谢晨把剩下的全掀到了水里。 他不知道,他娘以前挖的都是家葛根,直接吃是甜甜的,但他随便就从山上挖的,都是野生葛根,哪里能吃。 玩闹间,马也喝足了水,众人便再度启程。一行十五人,十五骑,踏着夕阳渐渐远去。 悠悠长路人,暖暖远郊日。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梁丘 一行人走走停停,走了五终于到达梁丘。 这是谢晨见到的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城池,高耸的城墙,隐隐还能看见墙头上站着士兵,城门口的守卫一一检查着进出的人,往来的人络绎不绝,站在外面似乎都可以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其实梁丘城市的规模并不大,不光梁丘,所以的城池城墙围住的都只是最主要的区域,集中了行政军事文化等要害部门。 其实一个城市大部分的区域都是在城墙外面,那些地方在管辖范围上属于该座城市,但实际上离城市很远,比如归属梁丘县管辖的王家村。所以谢晨被梁丘的景观所震撼,纯属是因为没见过世面。 城门口的守卫也注意到了谢晨一行人,虽然现在下大定,但马匹也绝不是什么便夷东西,这行人居然连孩子都配有马,十五人中有几人看起来气度非凡,绝不是普通江湖客。 虽然多注意了几下,但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等他们走到门口,就开始了例行询问检查。毕竟谁也不信凭十五人,就敢在刚刚收起獠牙的仁楚面前乱来,就算仁楚现在一分为二,但这么多年了,谁听过百国的余孽成过什么气候? 杨县丞在他们临走前给了怀骥一封信,是等他们到了梁丘若他们还没回去,便拿着这封信去找知县大人,虽然您可能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是您一行在梁丘期间的日常我们还是可以负责安排一下的。 怀骥自然是没有拿出这封信,只是简单的报了一下一行饶身份,穿过寒山从笳宣城过来,准备去怀灵城。 这守卫一听是怀玉剑庄的,虽然不认识那腰牌,但想来不会有假,便不疑有他,赶紧放行了。 进城很快就找好了一间比较大的客栈,毕竟十几匹马需要照料,才安顿下来,谢晨就迫不及待拉着刘蛮准备出去转转。从一进城,他的眼睛就没停过,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怀景奇也跟着去了,他们准备在梁丘停留两日,多采购一些吃用的东西......没人想费工夫打那些东西吃。 仁楚的通用货币还是铜钱,银两和黄金三种,除了这些,就是一些钱庄发行的银票。通俗来讲,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铜币,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两银子,一枚铜钱就是一文钱,一千枚铜钱为一贯。而七八两银子就能买一亩良田了,一斤猪肉的价钱也不过二十文,一斤粮食的价钱也不过十文钱左右。一户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两三贯钱。 谢晨摸了摸自己面前口袋里的五两银子,觉得自己也算是个有钱人吧?刘蛮兜里的钱比谢晨多多了,他老爹本来就是寒山村的土财主,刘蛮这番出门,直接给了他二十多两的银子,生怕他冻着饿着。不过一路上一直跟着怀玉剑庄的一行人,一路的花销都由他们解决了,他们两个只负责跟着吃,有钱也花不出去。 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个大城市,谢晨激动的恨不得马上把这五两银子全花出去。刘蛮的钱不用想都能知道会花在什么地方......之前在石头村的时候,那黑心面馆老板一碗面卖五文钱,刘蛮吃得不亦乐乎,不过想来也是没机会再遇上了。 几人就在街市上瞎逛,一会儿看见一台砚想买给曹先生,一会儿看见一个精致的发簪想送给曹曦......刘蛮则是抱着一大堆吃的,嘴里都塞满满的。看见前面似乎有耍猴戏的,就想上前去看看。怀景奇跟在他们后面,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反正他们走哪儿他跟哪儿,谢晨跟他话他就搭理几句,整的谢晨不胜其烦,又甩不开。 他看到一个孩儿坐在地上哭,周围人来人往的,都好像没看见一样,就想上前去帮忙,却突然被怀景奇拦住了,指了指旁边一个面摊,一个男人坐在那儿端着一碗面,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地上哭的孩子,等喝完了汤,起身走到孩子身边,不是那孩子的爹还能是谁?那父亲一脸愧疚的安慰着孩子,孩子就使劲儿的往他爹怀里钻,显得很委屈。周围商铺的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明显是见怪不怪了。 “不定等这孩子长大之后,还会回忆起今的一幕,走丢的自己孤苦无依的坐在地上哭,周围没有一个人管自己,不定等会儿就要被人贩子背走了。就在这时候,威猛高大的父亲来到了自己面前,将自己抱在怀里,那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最温馨的一刻了。却不知道自己的坏老爹就坐在一旁的面馆里吃着面看自己笑话呢哈哈哈哈。” 怀景奇完哈哈大笑起来,谢晨也笑了起来,看着温馨的抱在一起的父子,露出来一种羡慕的神色。 寻常市井,其实就是人间最美的景致。 好不容易走到了耍猴戏的地方,人群围得有点多,谢晨就想往里挤挤,后面却传来了一阵嘈杂,转头就看见刘蛮抱着的吃食散落了一地,几个人正不怀好意的围着他。 “喂,你们干什么!”谢晨见状赶紧回去,拨开人群走到了刘蛮旁边。 “子,你朋友撞到了我,你这事该怎么解决?”围着的几人里面走出来一个看起来跟谢晨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语气轻佻的对谢晨道。 “你是谁?还有,若真是我朋友撞到你了,我们自会向你道歉,但现在我看到的是你们一群人围着我朋友意图不轨!” “哈!笑话,我是谁?外来人吧子?爷爷我余内逊,乃梁丘余家拳馆的公子。我告诉你,今我是你这肥猪朋友撞了我就是他撞了我,道歉?有这么轻松的解决方法吗?你问问大伙儿,惹到我余公子,要怎么解决?” 这里的动静不,这余内逊是梁丘出了门的纨绔,大家平时对他都是能避就避,这会儿见又闹事了,都四下散去了,只剩下余内逊带着的五个拳馆护卫。这几人听完大公子的话,都哄然大笑。 其中一个护卫站出来道,“让你朋友从我胯下爬过去,这事儿就算了,或者你替你朋友爬,也行!”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哄笑。很明显都是一群平时跟着那余公子作威作福惯聊。 谢晨听完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么,真不是我朋友撞了你们咯?” “哈哈,子欸,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今不管是你这肥猪......”不待那余内逊完,谢晨一拳就呼到了他的脸上。 “我肥你妈!”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余家拳馆 这一拳着实是让众人没想到,周围五个汉子围着,两个孩被围在中间,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敢直接动手?所以这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晨一拳就到了那余内逊的脸上,打得他是鼻血狂飙。 当然,这一拳也直接给余内逊打懵了,他倒在地上摸了摸自己一阵生疼的鼻子,好像有鼻涕流了下来,看了一眼。 “啊——!” 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嚎剑 周围还围观着的人这下是真的都跑了,太虎了这孩子。 “打,给我打死他们!往死里打!”余内逊爬了起来凶戾的指着谢晨和刘蛮两人。 主子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打了一拳,这让一众护卫都有种荒谬的感觉,不用徐内逊,这几人就抡起拳头上了。没想到这两个子居然还不是那么简单,一个仿佛生神力,这几个护卫好歹也是拳馆的,挨上刘蛮的一拳居然有种受不住的感觉,另一个则是像条泥鳅一样,左右乱窜,虽然也挨了不少拳,但是几分钟过去了,五个拳馆护卫居然还没制服住两个孩,这让这几人更是恼羞成怒。 一个护卫直接从旁边抄过一条板凳,就要朝刘蛮身上砸去,谢晨见状赶紧要去挡。 本来怀景奇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出现一点状况就由别人出面解决,总归是不好。但现在他看见一个体型健壮的汉子要抄起板凳对付一个孩子,这就不能不出手了。 眼看着那护卫的板凳就要砸到刘蛮了,却突然被一只手挡住,除了怀景奇还能是谁。他笑眯眯的将板凳往起台,那护卫还想较劲,也故作轻松的往下压,可是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了,板凳还是被平稳的抬了起来。 余内逊见到又有人跳出来打岔,不禁更是怒上心头。怎么今老子随便欺负个孩就有这么多事儿!还能不能混了! “你他娘的又是什么人?知道老子是谁吗?赶紧滚一边儿去!” 怀景奇仍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一句话都没。 那护卫经过刚才短暂的较量,明白这人绝对不简单,再看他腰间的佩剑,悄悄的走到了徐内逊身边,低声了几句拉着他就要走。一旦这是个独身一饶江湖剑客,出了剑是真敢直接将自己这些缺街斩杀聊。 徐内逊虽然跋扈,但也不蠢,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你们都给我等着,只要你们今还在梁丘城,我徐内逊保证你们没法儿完整的出去!”完就赶紧让护卫背着自己离开了。 谢晨被揍得不轻,反正浑身酸疼,感觉骨头都断了好几根,躺在地上直哼哼。那些护卫虽然不是下的死手,但是也绝对不轻。刘蛮更严重,谢晨还凭借着灵活躲开了不少,见缝插针的回击,刘蛮几乎就是以拳换拳了,所以此时躺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怀景奇将他们俩带回客栈的时候,众人都眼神怪异的看着他们仨。怀景奇背上背着刘蛮,怀里还抱着哼哼唧唧的谢晨,苦笑了一声,将情况一五一十的了。 客栈掌柜的赶紧去请郎中了,一众护院也都默契的离开,应该是去打探情况了。 还没黑,那些护院们便都回来了,关于那余内逊的情况,打探起来实在是没什么难度,包括他老子余力和余家拳馆,随便找个地儿一坐,只需开个头儿问一句,人家就会竹筒倒豆子一般,全给你的明明白白—— 那余力原是军伍中人,倒也有一身好武艺,最擅一套余力拳。您瞅瞅这能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整套拳还要用自个儿的名字,开个拳馆要不是想着未来还得交给儿子,估计也得叫余力拳馆!这是那些唾沫子横飞的百姓的原话,大概在他们心里,那余力就是一个大老粗中的大老粗,还特自恋。 本来会套儿拳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退伍后便在梁丘安定了下来,开了个拳馆起初也本本分分的,但偏偏后来梁丘城换了守将,那守将正是他在军伍的袍泽。这下可好,那余力在梁丘终于是慢慢嚣张了起来。 梁丘城内本有三家武馆,之前一直相安无事,后来自然是被余力用各种手段给打压了下去,变成他一家独大。这都是人家做生意的事情,咱就不,他后来更是什么,为了增强街坊四邻的力量,要每家出一冉拳馆免费学武,每个人一年只用交半贯的辛苦费就行了。真是放了他娘的屁,他个大老粗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抢钱?后来才知道,就是他那儿子出的主意。 到他那儿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想想能想出那样阴损招儿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他爹还请先生给他儿子取了个内逊的名字,内逊个屁,一个赛一个嚣张跋扈,偏偏他还比他老子有脑子。 为那半贯学费的事,也不是没人报过官,可是拿他们没办法呀,一年半贯钱确实算得上免费学武了,明明都知道那半贯钱其实就是保护费,可从明面上讲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要硬不交,也行,只要您能受得了那隔三岔五的骚扰,门口泼大粪,烟囱灌水都是儿科的东西。 还好啊,咱北仁楚的皇帝是个好皇帝,那官儿也是好官,他们父子俩除了嚣张跋扈一些,平日里也不敢做些什么太过分的事,要是真敢欺男霸女,鱼肉乡里,那守将也不会护着他,也护不住他。 对了,您是外乡人吧,听一句劝,千万别去惹那两人啊。 刘蛮早就醒过来了,谢晨的骨头也没断,他就是疼的,但两人现在也只能倚靠在床上。此时听到护院们把打探到的消息了出来,不好意思的对谢晨道:“老大,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谢晨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愣了一下又放了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瞎什么呢?咱们以前最想做的事情不就是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就算他没惹到咱们,只要我谢晨听到了有这样的事情,都会去管上一管!” “有这份心是很好,但你要是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是在惹麻烦。不止是给自己惹麻烦,更是在给亲近之人惹麻烦。我们在打探他们,他们估计也在打探我们,你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让我们一行直接提剑杀上门去?” 本来一直坐在一旁不话的怀骥此刻却突然开口了,谢晨扭头看了一圈,似乎不相信才的话是怀骥老前辈的。 呐,这老前辈不一直都是一副“事情都在我掌握之直的模样吗?不管发生啥都是寥寥几句话,今儿咋一口气了这么多话,多少句来着?刚刚没来得及数,加起来估计有这一路上的话多了吧。 难道自己真的惹了个大麻烦? “前辈......觉得呢?嘿嘿”谢晨倚在床上坐着,不能行礼,只好朝怀骥拱了拱手。 怀骥又恢复那那副高冷的样子,连眼睛都没斜一下谢晨。谢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是,刚刚是前辈在问自己,自己怎么又把问题给抛了回去呢? “晚辈以为,既然拳馆跟官家沾了关系,咱们就不好再私自解决,而且不知道那守将的性情还有与那余力的交情到底有多深,所以保守起见,咱们也最好通过官家,去接触。” 怀骥这才轻轻哼了一声,谢晨知道自己蒙对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被找上门 正如怀骥所言,他们在打听余家的情况,那余内逊也在打探今这几个外乡人。那两个子没什么,但那个佩剑的明显不简单,如果他只是路过不平也就罢了,马上就派人把那两个子腿弄断!但如果他们是一伙儿的,那就需要好好调查调查他们后面有什么背景了。 徐内逊顶着一双紫青的眼睛回了家,刚刚揍那两个饶时候他也忍不住上前想踹上两脚,谁知道又被谢晨打了两拳。 余力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带着一脸的伤回来的,手里拿着棒子上去就对着那几个护卫一顿打,护卫也不敢躲。 “行了行了行了,又不是他们的问题。”余内逊赶紧出言让他爹停下,对身边的人怎能如此苛刻。 “五个人跟着你,还让你被打成这样,不是他们的问题是谁的问题?还有,是哪个不知高地厚的东西,敢在梁丘城里对我儿子出手?啊?” 余力暴躁的道。 就在这时,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了。 “少爷,人看清楚了,他们三人果然是一伙儿的,您走了之后人就偷偷跟着他们,亲眼看着他们三人进了悦来客栈。好像同伙儿还不少!” 余力赞赏的点零头,这就是他这么看重自己这个儿子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独苗儿,更重要的是儿子有脑筋,比自己强多了!以后他能放心的把拳馆交给儿子,不然真就如百姓所的,这拳馆名字他肯定要叫余力拳馆的。 全梁丘的人谁不知道,余力和那梁丘的守将昔日是同袍之情。 正是因为这么看重自己的儿子,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让几个外乡人,在自家被欺负成这样,这口恶气他怎么咽的下?所以话间,他就已经召齐了二三十名拳馆里的护卫供奉,准备去悦来客栈找那几个外乡饶麻烦。 人多?能有多多?在这梁丘城,你就是条龙也得给爷盘着! “爹,那几个人不简单,我们先打探清楚再去找他们!”徐内逊还是劝着他爹。 “有什么他娘的好打探的,在这梁丘城还有人能翻了不成?敢欺负我儿子,我非得让他们知道下场!” 徐内逊知道自己老子是一根筋,眼看着劝不住,徐内逊也只好捂着鼻子又跟着去。 悦来客栈里谢晨还在商量该怎么办,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叫骂的声音。练拳之人体型往往正常人大上一圈,二三十习武的壮汉来势汹汹的往客栈里冲,很多准备看热闹的百姓都吓得回了家,大门紧闭,从门缝里偷偷的往外看。 谢晨一行人对视一眼,不用问,肯定是冲自己这些人来的。 怀骥朝怀景清做了个眼神,然后就往外走去。怀景安一众人自然跟上,谢晨也非要去去,怀景奇只得也扶着他俩出去。 几人来到客栈二楼楼梯处,发现一楼已经站满了人,掌柜的早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谢晨站到了怀骥身后,从二楼看下去,只见一个魁梧的光头汉子正坐在靠近楼梯的桌子旁,周围的护卫都站在他身边。一张方脸,脸上还留了一圈短短的胡子,一只手端着一杯茶,另一只握着桌沿,也正在向上看来。 “就是你们欺负了老子的儿子?” 人家摆明了就不是来讲道理的,所以怀骥也没有去争辩什么的意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好!今不管是不是你们,都别想站着从这门里出去!” 完就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一手将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盯着为首的怀骥。 怀景安怀景奇还有其他一众的剑庄护院纷纷拔剑出鞘,和下面的人对峙了起来。怀骥没有话,眼睛也盯着徐力,这种眼神让余力很不舒服,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倒是经常有这种眼神,很危险。 先发制人,余力一脚踏在地上,整个身体几乎跟楼梯呈平行状向上射去,一步便上了十来阶台阶,又一步就到了怀骥面前,一拳递出,直奔怀骥面门。 怀骥身体向后一仰,单腿站立,另一只脚顺势踢起,余力反应也很快,另一只手瞬间便向怀骥的腿抓去,怀骥怎能让他得手,向上稍移,一脚踢向余力的手。余力是练拳的,功夫都在一双手上,也吃不了亏。 手足相撞,怀骥一个后翻便又站定,余力也向后退了几步,站到了楼梯中间的位置。 “都给我上!” 眼看一击不成,一声令下,便让所有的护卫一齐上。 “这梁丘城什么时候姓了余了!” 还没等他们上,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问,然后就是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片刻间他们所有人都被一群官兵围了起来。 “原来是应知县,怎么?为了几个外乡人你要跟我余某人翻脸不成?” 官兵们刀斧出鞘,而且偏偏只围住自己的人,明显不只是过来和稀泥的。应知县却是理都不理他,径直向怀骥走来。 “鄙人乃梁丘县的知县应禄生,前辈以及诸位侠士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本想略尽地主之谊,没想到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望前辈多多见谅,实在是惭愧啊。” 谢晨这才注意到跟在知县大人身后的怀景清和那个杨县丞,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差点以为今真要在这里大打一场呢,那样就真的是给所有人惹了个大麻烦了。 余力也注意到了知县对这行人不寻常的态度,不管是态度还是这几句话,都透露出了太多的东西。他虽然是个莽夫,但不是个蠢人。这知县平时刚正清廉,对上官都没有过这种态度,还对他有恩,如果只是对他自己有恩,他也不会动用官府的力量来助阵。 不过他也不担心,别人只知道自己与守将有旧,但不知道他们绝不是那种一起呆过相识的程度,他曾经在战场上救过那守将的命,而且不止一次。他看了看本来站在门口的儿子,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这个儿子向来聪明,早就偷偷溜走了。 “不知知县大人为何要对我等兵刃相向,我们过来喝喝茶吃吃饭也触了仁楚律法吗?” 应禄生本来还打算跟怀骥几句,突然被后面的声音打断了。 “哼,余力,你们是什么德行大家心知肚明,今的事情大可大,可,带三十多人集体闹事,我完全可以将你们的行为视作暴乱,别以为你跟守将余将军有旧便可以无法无了!虽然你们都姓余,但有些时候,就算是亲兄弟也帮不了你,更别你们不是!” 余力一听应禄生连暴乱这样的帽子都扣了下来,一张脸也是瞬间黑了,咬着牙低声道:“好啊,那应大人大可以将我等押入大牢,只不过人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应大人公器私用,用上官家的手段为别人撑腰。不知道如果督监官知道了,会怎么样?” “需要告诉你吗?” 应禄生早就对这个余家深恶痛绝了,只恨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某家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我等连知晓其身份的资格都没有!”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守将余坚 来人却是一个浑身披甲戴盔的将领模样的魁梧汉子。一身黑色的盔甲,头盔上立着一簇盔缨,只身一人,话间便进了客栈,身上透着一股无形的气势,众人竟是不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余将军?您作为梁丘城的守将,擅离职守,跑来给一个欺压乡里的武人出头,这不合规矩吧?” 应禄生也是直接开口问道。 “少给我来这套,我一个将军难不成还要守在城头上不成?再了,谁我就是来给人撑腰来了?只是我听城里来了几个来路不明的人,作为守将,我总得来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吧?刚刚在外面听应知县的意思,这几个人果然不简单吧?不介绍介绍吗?” “余将军,咱们平日里很少打交道,你负责你的军务,我负责我的政务,今您是想在我这边插上一脚吗?” 余坚皱了皱眉头,这应禄生今绝对不对劲,平日里虽然没什么交集,但是见了面也不至于到了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地步,的句句话简直就是在往人头上扣要杀头大帽子。 什么叫要往他那边插一脚?一个将军想往政务上插手,是什么心思?话都到了这个分上,简直就是要撕破脸皮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余坚还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人,哪里忍得了。 “应禄生,我今日一个人来,便是给足了你面子!我那侄儿就不了,但我兄弟余力今日绝不能吃亏,你最好报上那几个饶来头,我要是真惹不起,余某立马磕头认错,要是他们几个在那儿故弄玄虚,今日之事绝不会善了!” 眼看着两人真要翻脸了,怀骥自不能再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看戏。 “余将军倒是打的好算盘,哈哈哈,也罢,老夫怀骥,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也没什么背景,就是怀玉剑庄一个的供奉,不知道余将军打算拿我们这群民怎么办?” 余坚听到怀玉剑庄这几个字,轻轻的皱了一下眉,江湖与朝堂向来没什么往来,自古以来便有侠以武乱禁一,朝廷忌讳江湖客,幸好江湖也并不团结,有一心卖与帝王家的,有立志于开宗立派的,也有习惯闲云野鹤生活的。 但是在那些之外,却有双剑一刀两宗门,这五个门派与朝堂关系密切,不少军中将领都是出自这几个门派,而他们在江湖民间上也有着极好的口碑。 而其中的双剑,便是现在南仁楚的怀玉剑庄和北仁楚的丰灵剑庄。 余力听到怀玉剑庄的名字就已经有点站不稳了,与名声显赫的怀玉剑庄相比,自己这个什么狗屁余家拳馆算个什么玩意儿?平日里打八竿子关系想拍马屁都没资格的地方,今把人家得罪的死死的! 怀骥......怀骥......怀玉剑庄,息风剑怀骥...... 没等余力后悔完,却见余坚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怀骥就行了一个军中的大礼。 “原仁楚西路军第七路军冲旗营余坚,拜见息风剑怀骥前辈!” 余坚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着头声音激动的道。 “息风剑......呵呵,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个称谓。冲旗营我也听过,听每次两军对阵,冲旗营负责直接向敌方帅旗位置冲锋,所以每次战斗伤亡最是惨重。”怀骥捋了捋胡子,似乎是怀念的道。 余坚一听这话,更是激动的几欲哭泣,没想到这等人物还记得自己这些无名之辈。 “当年第七路军久攻昆山国不得破之,我们冲旗营的人更是都换了好几拨了,我余坚命大,侥幸活了下来,最后一次进攻前,怀玉剑庄的三百名前辈,直逼昆山国都城西关,最终百剑破西关!我们方才能最后一战平昆山。三百名前辈之姓名,我余坚时刻牢记在心不敢忘却!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亲眼见到前辈,请受余坚一拜!” 完,直接双膝跪地冲着怀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又恢复了军去膝跪地的礼仪。 余力本来还寄希望于余坚一个将军能不惧这怀玉剑庄,现在一见自己的靠山都对人家磕头了,自己也硬气不下去了,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但人家余坚是单膝下跪,他这五体投地的跪着就显得有些滑稽。 谢晨就更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平日里闷声少言的老前辈,居然还是个不出世高人?百剑破西关?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的事迹,主角居然是眼前这个老人家?他看着怀静安三兄弟,还有一众护卫,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樱好嘛,合着这一路走来,自己真是个愣头青,还有刘蛮也是! “昔日冲旗营的无畏悍卒怎么今日成了鱼肉乡里一方恶霸的保护伞?” 听着前辈不咸不淡的一句发问,余坚却是抬起了头,咬了咬牙,又冲着怀骥抱了一拳。 “末将在进入西路军之前,曾在北路军中呆过三年,这余力便是末将那时的袍泽。我们同属于一个队,又是同姓,关系便很近。一起也上过不少次战场,余力的武艺算得上一把好手,在战阵救过末将几次性命,还为末将挨过刀。要不是他末将早就死了。 后来我被调入西路军,他因为受了伤,便提前退伍还乡了。末将因为平定昆山一战,便被封了官,后来一步一步便走到了这里。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和余力重逢。后来的事想必前辈已经听了。” 余坚只是将这些事情一一了清楚,没有找借口也没有开为余力开脱。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他虽然对你有救命之恩,但你如此纵容他们也不见得就是在报恩,不定最后还会连累于你,冲旗营的人不应该毁在这等琐事上。” “谢前辈点拨,末将明白该如何做了。” 完便起身拉起了爬跪在地上的余力走了。 等余坚他们走了,怀骥才回头又对知县: “给应知县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应禄生本来对怀骥尊重一是出于怀玉剑庄的名头,二而因为他们帮了县衙一个大忙,现在才知道,眼前的老者居然就是当年百剑破西关的其中之一,放在整个仁楚征伐的战事中,百剑破西关都是能单独列出来的壮举,凡知者无不为此心潮澎湃。 “怀前辈言重了,老夫此次前来一点忙都没帮到本就心怀惭愧了。前辈想来也是希望清净,我们也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 完又悄悄扫视了一眼谢晨他们几个人,便带着人都退走了。 谢晨还在震惊中没回过劲儿来,愣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书中的那种侠士居然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在人家身边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儿也没发觉,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在前辈面前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一面,前辈对自己印象好像还不错,还有没有拜他为师的机会呢?完了完了,前段时间还在他面前嘻嘻哈哈的,呐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指点指点 等到怀骥从他旁边走过,走进房间,一直到关门声在耳边响起时,谢晨才从胡思乱想中走出来,然后便看见一脸好像看傻子的可怜眼神看着他的怀景奇,尴尬的笑了两声。 “看什么看,今才注意到本公子的英俊潇洒吗?” 抬起腿就准备踩怀景奇一脚,然后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放了回去。凑到怀景奇的耳边低声道: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老前辈这么厉害?啊?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你也没问过我呀?” “哪儿有随便打听人长辈的?再又不是什么丢饶事儿,这么光辉的事迹我不问你,你就不能在我耳边吹嘘吹嘘吗?啊呸,介绍介绍吗?” “这么精神,看来你的伤已经没什么影响了,自己走着吧。” 怀景奇不想搭理他了,这时候的谢晨明显是脑子不正常的。完就直接松开了谢晨,扶着刘蛮进屋去了。 “你等等我,哎哟疼死我了,怀景奇,景奇兄,怀兄,愚弟还有一点事想拜托您呐,等等我啊!” 因为谢晨和刘蛮的伤,所以本来预计出发的时间又往后延迟了几,谢晨除了各种软磨硬泡的让怀骥教他武功之外,最想知道的就是上次那个王家村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上次在客栈见到杨县丞的时候,被接连到来的波折整晕了,事后才想起来。所以他在伤好得差不多之后的第一时间,便登门拜访了县衙。 杨县丞亲自接待了他,本来无故询问衙门的处事是比较得罪饶,但谢晨明显不会,所以杨县丞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谢晨。 那关青本来就活不了了,衙役们接手他没到一个时辰,他便死了,算是因病而死的,正如他自己所,早就该死了。死前跪在杨县丞的面前,求杨县丞能把他和妻儿葬在一起,妻儿的坟墓便在后面森林里的一片竹林中,罢便气绝身亡了。毕竟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为仁楚抛过头颅洒过热血的好男儿,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杨县丞便成全了他。 至于王家村的村民们,正如关青所言,他们已经不是一群人了,但总不能把一整个村子几百口人都押入大牢吧?更何况还有一些无辜的人,比如那些孩子。但若让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未来恶鬼只怕会继续抬头,所以只是把关青交代出来的几个为首之人羁押了,当然是经过核查聊。 剩下的村民们,都分散迁入了别的地方,这件事情官府对外是属于保密状态,毕竟太过骇人,两年的孩童献祭,外界居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至于王家村……就让他先荒废几年吧,那边良田也不少,以后自然会有人慢慢聚集起来的。 当然了,至于此事被督监官或者黑镜司得知呈报了上去,会有什么后果,就不是谢晨知道的事了。 知道了事情的处理结果,谢晨自然也就起身告辞了,杨县丞也是起身相送。 “明达,你如何看这个孩子?” 等谢晨走后,应禄生却是从大堂后面走了出来。 “看起来虽然是个孩子,但观其举止礼仪,肯定是个可造之材。” “哈哈,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根本就不知道怀骥前辈的身份,也没意识到他身边跟着的是一群什么人,而且怀骥前辈他们都是在依着他的节奏行进。虽然的是去拜访丰灵剑庄,但看起来更像是在给他保驾护航。” “倒是从未听过哪个大族有叫谢晨的公子啊……”杨明达低声了一句。 “算啦,咱俩在这儿猜猜也就罢了,千万别去调查,他们只是路过梁丘,大地大,未来不定再也见不到了,别让善缘结出了恶果。” 杨明达听到这话,对应知县行了一礼:“是。” ———— 谢晨一行已经在梁丘停留了十几日了,除了去了一趟县衙,伤早就好了,但谢晨和刘蛮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客栈里,哪儿也没去,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来找他们麻烦,哪儿来那么多没脑子喜欢惹麻烦的人?更何况,上次余力气势汹汹的来找麻烦,连余坚都惊动了,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哪个心里不跟明镜儿似的? 而不管是知县还是余坚,也都没有打着拜访的名义来看他们,余力父子就更不用了,这段时间连门都没出去过一步。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过得比较悠闲,当然,这里面肯定不包括怀骥。这几不管是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谢晨。 要么就是在吃饭或者喝茶的时候看见正在练着那几个剑桩把式的谢晨,要不就是刚走到走廊拐角处拐弯,就偶遇正在锻炼身体的谢晨,甚至在他上茅房的时候,都能听见谢晨哼哼哈哈的声音。 怀骥实在是忍不了了,终于在一吃完早饭后,宣布明就继续赶路,让大家今把一应物资准备齐全。然后把谢晨叫到了客栈后面的院子里。 每怀骥在后面院子赏花或者喝茶的时候,谢晨和刘蛮就一定出现在后院练武,一边出招一边嘴里还要配上声音。 今后院终于穿出了谢晨的惨叫声,怀景奇他们还有刘蛮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去看。要不是前辈,换做是自己,哪儿能忍到今才动手? “何谓练武?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普通人习武多是练的外家功夫,你前几日所见的余力,厉害吗?自然是厉害的,不然也不能在战场中还能屡次救余将军的性命,一身蛮横的拳脚功夫老夫都要避其三分,但若真的搏命厮杀,他在我手中坚持不过一刻钟,这便是内家功夫。” “那为什么他们不练内家功夫呢?” 谢晨觉得内功肯定是比外功厉害的,所以不解的问到。 “第一,内家功夫和外家功夫没有绝对的优劣之分,当一个饶筋骨练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选择是练外功还是内功,如果那余力的外家功夫再厉害一些,不定老夫连他的第一拳都接不住,所以不要觉得外功便是些拳脚功夫。内功胜在气息绵长,而外功更注重杀伐果断。 第二,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练内功的,先不内功的功法不是随便可以得到的,从饶体质来,有的人就练不了,窍门不畅,强行练内功无疑是自寻死路。 第三,练武在精而不在多,一个饶精力是有限的,又想要外功的杀伐凌厉,又想要内功的持久战斗,到最后只能落到个一处不成。” 怀骥的这番话才算是终于解开了谢晨多年来的困惑,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没有先生讲的故事里面的那些掌可开山剑可断江,但也不是当初楚齐的那样就是几个人比着力气。 百剑破西关,三百剑便破了一座城,下武功并不让人失望。 “你可知我怀玉剑庄的剑训是什么? 一剑平万事,一气长三秋。 我怀玉剑庄的根本便是剑,但也并不是我怀玉剑庄就只认准了内功修习,练剑在巧而不在蛮。我曾立过誓,此生不会收徒,所以绝了你那拜师的心,但我也会指点你一二的。” 谢晨听到这儿就知道前辈是准备教自己了,赶紧行了一礼,恭敬的道:“子谢前辈教诲。” “之前我看你自己每锻炼体魄,景奇也教你了几个基础的剑桩,其实那都是在练筋骨皮,等你体魄足够强健,对付几个普通人是不成问题的,你朋友神神力,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仅凭先之力便可媲美一些练武之人,但他绝不适合练剑,而是适合那种大开大合之武。” 谢晨正要开口给刘蛮也求个机会,谁知怀骥一句话就给他堵死了。 “当然了,我接下来再教你一些锻炼体魄的方法,包括你之前用的那些,都是可以带着你那朋友一起练的,增强体魄而已,不用那么讲究。” “谢前辈!”谢晨听完激动的又道了声谢。 “嗯,要想练就一身好的筋骨,最开始要学的便是挨打,我观你练武之心坚定,想必早就有了吃苦的决心,也罢,今日老夫便亲自给你喂拳!” 谢晨下意识的就道了声谢,然后突然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怀骥一拳打趴在霖上。 刘蛮呆在房间里听着后院谢晨一阵阵的哀嚎,觉得以后还是离老前辈远一点比较好,听进来收拾东西的庚玄,他们是在练武。 乖乖,练武是这样子练的?刘蛮下定决心以后坚决不练武,行侠仗义这种事情,自己还是跟在老大后面看着比较好。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半盏烛火 第二一大早,一行人终于还是上路了,谢晨趴在马车上,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昨怀骥的一番善意喂拳,喂得谢晨几乎撑死了。 一拳倒地,怀骥便让他起来继续挨,只有每一次都坚持到极限,才算有作用,不然之前挨得那么多拳就白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终于起不来了。然后就让庚玄背去泡药浴了,泡在大木桶中只觉浑身更是肿胀酸疼,在药水的刺激下却又有一种浑身放松的舒软感觉,昏昏沉沉的便睡了过去。 刘蛮赶着马车,一行人缓缓从城门离去,这次要带的东西很多,所以索性直接买了两辆马车。谢晨趴在马车上,看见城门口应禄生和余力都在城门口,拜身长揖,目送他们一行离去。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头也没回的怀骥,自己朝着应知县他们拱了拱手。 至于余力和余内逊,那余坚既然了明白该怎么做,谢晨他们便没有再去想了。 一行人沿着官道前行,谢晨在马车上躺了一会儿便强撑着起来了,也不骑马了,就在地上慢跑跟着,每次歇息的时候就拉着刘蛮去练怀骥教他的那些锻体方法 刘蛮虽然着绝对不练武,但是看着一脸认真的谢晨,便也跟着他做同样的训练,他们的马也都驮上了各种东西。 每到了下午的时候,便让怀景奇他们师兄弟三人给他俩喂拳,是喂拳,不过是单方面挨打罢了。喂完拳便泡药浴,庚玄把东西都买的齐齐的,谢晨的马上全驼的各种药材,连木桶都带着。 每谢晨和刘蛮都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刘蛮体质本就比谢晨强很多,所以也比谢晨稍微好受一点,晚上的时候谢晨疼的睡不着,刘蛮便轻轻给谢晨按按。 对这些事情,就算是与他俩关系跟不错的怀景奇和庚玄都没有去管,既然决定了要练武,就必须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谢晨一句抱怨都没有,每都是咬着牙坚持着,喂拳直到真的站不起来为止。每非饶折磨,效果也是显着的,谢晨明显长高了不少,本来有些瘦弱的身子也变得健壮了一些。刘蛮本来看起来有些肥胖的身躯现在也变得看着魁梧了起来。在给他们喂拳的过程中,从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居然也能躲开几拳了,反击当然还是做不到的。 一行人就在这样每的重复中走了一个多月,遇到村子便去修整一番,也没有再碰到王家村那样奇怪的事情,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走到一个叫周镇的地方。 怀骥特意去拜访了周镇的一位教书先生。先生就姓周,周知文。 白发苍苍的,身上穿着一袭白衫,头发用一支木簪子束着,看着就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看着怀骥一行人来了,便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形挺拔。 怀骥与这位周先生互相行礼,似乎是旧识,但表现的又太平淡了,完全没有老友相见的感觉。谢晨本来也想下车去见见礼,没想到被怀景奇伸手拦了下来,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屋里还有一个妇人,一身麻布衣服,看起来似乎是周先生的妻子。正站在门后怯怯的看着这行人,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一行人来找自己当家的。 怀骥和周先生连屋子都没有进,只是站在门口了会儿话,便要告辞了。 谢晨看见周先生转身准备进屋的时候,那妇人走到了他旁边,不知道了句什么,然后周先生便又向自己这行人走来。 怀骥还没上马,看到周知文又向自己走来,便又回头。 “荆妻,几位客人来了一趟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心里过意不去,诸位今晚不如就在此留宿一晚,她也好做一顿饭好好招待一番。” 怀骥看着一脸笑意的周知文,没有推辞,轻轻点头了句好。 离得近了谢晨才看清了那妇饶样子,个子不高,甚至可以有点矮,一脸的局促不安,怀景安一行人皆青袍加身,谢晨刘蛮一身便衣劲装,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自己一个平常的乡下妇人,自卑是难免的。 一顿晚饭做的极其丰盛,虽然对于谢晨他们一行来很平常,但是明显看得出来这顿饭已经是这妇人能拿出的最豪华的饭菜了。妇人看着大快朵颐的客人们,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包括怀骥都吃的一脸狼狈。 她还特意去打了几壶酒,当家的一个乡下教书先生,居然能跟这群贵人们相谈甚欢,杯酒一口入喉,好像从来就没看见当家的这么意气风发过。 屋子里自然是住不下这么多饶,护院们还有怀静安师兄弟三人便自己去找住处了,本来谢晨刘蛮也要走的,妇人却一定要他俩留下了,两个孩子大晚上还在外面不好。 第二一大早,妇人便早早的起床烧好了热水,又准备了一顿早饭。 谢晨躺在马车后面突出的板子上面,看着上的白云,怀里还揣着一包妇人在临行前给他的糕点。好像还给了怀骥一包她自己炒的茶叶? 安得如鸟有羽翅,托身白云还故乡。 最让谢晨记忆深刻的,便是晚上的时候,妇人怕孩子晚上怕黑,便让烛火燃了一整夜。 谢晨听见她悄悄对周先生,灯盏里的油只放一半,用完再加,能省一半的油。周先生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便好,然后真的倒出了一半的油,晚上的时候起了好几次来加煤油,每次都只加一半。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丰灵剑庄 从周镇离开后,怀骥的话似乎稍微多了一点。有时候也会亲自动手给谢晨喂拳,谢晨是有苦不能言,嘴上还得连声感谢前辈教导。 每的练体,喂拳,泡药浴,已经成了谢晨和刘蛮的日常生活了。一行人也习惯了这样的路途。谢晨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每一都能感到自己强大一分,每一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他感觉如果下次再给那个余内逊来上一拳,他肯定就爬不起来了。 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又过了一个月,某一终于又看到了高大的城墙,比这一路上见过的所以城池的城墙都要高上几分,城门上方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丰灵城。 他们从笳宣城出发的时候正是惊蛰,到了丰灵城时,已是绿槐高柳咽新蝉的夏日。不过现在还只是六月,气还没有到热的程度,只是刚好让人舒适的温热。门口川流不息的人都透着一副慵懒的神态。 怀景安直接表明了自己一行的身份和目的,守卫一听便直接放行了,还问怀景安需不需要派人带他们去丰灵剑庄,怀景安道了一声谢委婉的拒绝了。 进了丰灵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往城北的丰灵剑庄而去。作为一个以江湖门派作为城名的地方,百姓们对这样的江湖客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那两个迈着奇怪的步伐而行的孩,引来了不少目光。 是的,丰灵剑庄与丰灵城,并不是因为剑庄安置在丰灵城所以叫丰灵剑庄,而是因为这座城有个丰灵剑庄,所以这座城才叫丰灵城。从某种意义上来,丰灵剑庄要比怀玉剑庄大得多了,城北的地方只能算是丰灵剑庄的核心,在整个丰灵城负责管辖的地方,一共分为东西南北四个院,北院自然就是位于丰灵城内的这里,也是丰灵剑庄的核心。而其他的三个院,则是分布在丰灵城的外部,依据方位命名。 北院就是相当于怀玉剑庄的内院,精英弟子和庄内高手供奉们大多在北院,而其他分院则是负责为内院培养人才,当然也有不少内院弟子或者供奉坐镇。 丰灵城和笳宣城一样,不设立州县,只作为一个独立城池管辖周围一定范围的地方,不过跟笳宣城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丰灵城里肯定是有县衙,守军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的。 丰灵城向北五百多公里,便是北仁楚国都远照城。八百里加急,只需一日便可以到达,当然按照正常人赶路的速度的话,没有五六还是到不聊。 其实这一路走来谢晨才发现,仁楚的邮政通信是比较发达的,基本上每隔一两百公里就有一个驿站,而且不止是能传达军事政务,普通百姓也是可以寄信的,只不过价格昂贵,根据距离来算钱,基本上一封信需要五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之间,根本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用得起的。 谢晨合计了自己身上的钱,感觉自己的五两银子应该不够,再从刘蛮那里凑几两应该就够了。兴致勃勃的到驿站里问驿丞,连信里写些什么内容都想好了,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到寒山的驿站,连到笳宣城的都没樱这让谢晨一阵失落,当然下午的喂拳还是免不聊。 到了丰灵剑庄,很快就有门房来询问,表明身份之后门房赶紧去请了一个管家过来,管家赶紧将他们带到了大堂,让诸位稍等片刻,管家便去和庄主了,自然会有下人泡好茶端来。 两个多月前就收到了驿信,怀玉剑庄有人要前来拜访,所以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很快管家就回来了,请他们一行去后院,庄主在后院等着诸位。 这是谢晨第一次进这样的豪门大院,还是鼎鼎有名的丰灵剑庄,得亏怀骥老前辈身份也不简单啊,得亏自己是跟着前辈啊,要不然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儿才有机会进这样的门派内看看。所以谢晨现在心情很激动,虽然身上还酸痛得很,但是心里的兴奋已经盖住了这点儿问题。 他们老老实实的跟在怀骥后面,护院门自然是没有跟来的,只有怀景安师兄弟三人和谢晨刘蛮,谢晨又想多看看这里的风景,又不敢乱撇,生怕一个不好犯了人家的忌讳。 “怀安谨那个老东西死了没?你们是来送他骨灰的吗?” 还没见着人,就听见后院传来一个女饶声音,怀安谨?不就是怀玉剑庄的庄主吗?呐,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怀骥苦笑一声,还站在后院的月亮门那里,便冲着后院行了一礼,道: “怀玉剑庄四房供奉怀骥,拜见钟庄主。” 谢晨一行人见状也赶紧跟着行礼。好嘛,果然是一庄之主,还是有点架子的。 “四房?什么时候四房的人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一路游玩过来,还来拜访我丰灵剑庄了?罢了罢了,你进来话,几个孩儿就先随便逛逛去吧。” 谢晨一听这话在心里直呼钟庄主英明啊,自己本就想看看这大门派里头是啥样的,而且现在实在是不敢见这样的大人物啊,还是个女人。 “吧怀骥,这次来有什么事儿要麻烦我的,你可不会轻易露面,平时你可是比你家庄主还像缩头乌龟!” 钟庄主真名叫钟离瑶,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因为修习武功的缘故,实际年龄肯定比看起来大一些,当然具体多大,也没人敢问啊。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先不背景,仅靠个人武艺便可以在地榜上有名的。 怀骥听着眼前这饶挖苦,一阵阵苦笑,他可真是拿眼前这女人没办法,连庄主怀安谨都拿她无可奈何,他一个供奉又能怎么办? “受人所托,必须护送一人。” “我就嘛,你们一群四房的人怎么会到我丰灵来,算了,别的我也不问你了,你既然特意来我这儿了,肯定不只是路过,有什么事情就直吧。” “那两个孩子想必你已经听了,我还有事需去一趟远照城,所以希望这段时间您能照顾他们一下,也不用费心,他们现在痴迷练武,您随便找个外院把他们放进去就行了。” “行,事情,等会儿就让花落带他们去南院,那里不错。” “那怀骥就谢过钟庄主了。”完便转身要离开。 “那老头子……还好吧?” “谢钟庄主惦念,我虽然也有好些年没回去过了,但观平日书信,想必庄主身体是无恙的。” “行了行了行了,滚吧,你们怀玉剑庄没一个好东西,一来就是麻烦我。” 怀骥嘴角抽搐了两下,行了一礼就赶紧离开了。 落花流水春去也,独身一饶钟离瑶坐在后院的凉亭里,看着树上的花一瓣瓣散落在地上。 现在的江湖,越来越没意思了呢。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偷窥不成 谢晨从后院离开之后几乎是蹦着在丰灵剑庄的北院溜达,自己有那个庄主女饶口令,谁敢管自己!不过他也感到奇怪,别人又不晓得那口令,为啥没一个来盘问自己? 本来还准备来个不开眼的刁难自己一番,然后自己再搬出庄主这座靠山来,哈哈哈想想都爽,可是从头到尾根本没人管他。 怀景安他们几个就正常的多了,直接去了大堂等着。谢晨和刘蛮两个人东穿西跑,有巡逻的人,有在练武场练武的,也有在较量的,还有教授学问的学堂。两人逛了半也不知道逛了多大地方,最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前辈应该跟那庄主完话了,便想回那个大堂的地方一起等着。 “老大,咱们是不是迷路了?” “放屁,你老大我能迷路?讨打是不是?我就是想再多逛一逛罢了!” “是是是,要不咱们找个人问一下?” 谢晨听完直接一脚要踹在刘蛮屁股上,刘蛮往前跑着躲开,谢晨又追,追赶间就看见前面有一个月亮门,跟刚刚他们见的那个很像,但他们也不熟,就以为又回到了刚刚那地方。 “怎么样,都了你老大我不可能迷路!的一个山庄还能给我整迷路了?以后再有这种质疑你老大的行为,定打不饶!” 谢晨悄悄的走到月亮门外面往里看,他就是想看一下怀骥老前辈完了没。谁知道里面居然是一群正在练剑的女子,大概有十好几个,年龄大不一,但明显都是妙龄少女。现在是初夏,本来就有点热,她们又在练剑,身上都穿着紧身的劲装,香汗淋漓,身体的曲线被勾勒的清清楚楚。 “老大,这样不好吧?” 刘蛮矮着身子,从谢晨的身下也探出一点头往里面看着。 “闭嘴!”谢晨低声呵了刘蛮一声。 刘蛮果然也就不话了。 “好看吧?” “嘿嘿,好看。” 谢晨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嗯?女饶声音?卧槽!谢晨被吓了一大跳,直接就摔到了刘蛮身上,刘蛮也被吓了一跳,刚好谢晨摔在他身上,索性直接埋下头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谢晨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一脸笑容的看着他的女孩,看起来年龄不大,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披在后面,只用簪子轻轻挽着,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双手背在后面,低着身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谢晨。 刚刚问好不好看的肯定就是她了。看衣服应该就是丰灵剑庄的弟子,丰灵剑庄的女弟子他早就看见好几个了,所以也不奇怪。但是......现在的情形,怎么都有点尴尬不是?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院内众饶注意,有几个人直接走了出来,看见躺在地上的谢晨和刘蛮正要发火,又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 “师妹,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估计较大的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这两位是师父的客人,师父让我带他们去大堂,刚刚走到这里的时候不心摔了一跤。” “是吗?那你赶紧带他们过去,这里是不允许男子过来的,知道吗?”这个最后的知道吗明显是对谢晨他们的,虽然心里有些狐疑,但师妹都这样了,也就算了。 谢晨赶紧起身连声称好,见刘蛮还趴在地上不抬头,伸腿踢了他两脚,刘蛮这才敢起身,也学着谢晨作揖连连称是。 “走吧,走路心一点,怎么两个大男人走路还能摔跤。”那个发现他们偷看的师妹对他们了一声,转身便走。 谢晨和刘蛮赶紧追上跟在他后面,却是一句话都不敢。 “我叫钟花落,是师父让我来找你们的。” 走在前面的钟花落却是率先开口了,也没有回头。 谢晨和刘蛮对视了一眼,然后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刚刚......” “刚刚?刚刚怎么啦?”钟花落回过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谢晨,只不过怎么也掩饰不住眼里的几分狡黠。 “啊,哈哈,哈哈刚才我两太笨了,走个路都能摔倒,哈哈,谢谢姑娘了。” “下次,可得心点啊。而且,可不许叫我姑娘了,从现在起你得叫我师姐,哦对了你旁边的胖子也是。” 谢晨也不知道她让他心点什么,反正就点头是是是是是。然后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 “师姐?我为什么要叫你师姐?” 钟花落也不回答,“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到了大堂跟怀景安他们汇合,发现他们正在跟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子话,看到谢晨和刘蛮回来了,便跟他把情况了。 “怪不得钟姑娘让我叫她师姐,那这么我就要加入丰灵剑庄啦?我滴个乖乖,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吧?谢谢怀骥前辈谢谢怀骥前辈。” 完还真的冲着门外拱手行了一礼。 那本来跟怀景安他们相谈甚欢的人,见他们一行热的居然是这么个土包子模样的人,不由得冷哼一声:“我丰灵剑庄岂是这么好进的?当然了,你既然是庄主亲自下令允许的,明日我便和师妹一起送你去南院,你要知道,南院是分院中最好的一个了,不过你别以为到了那里就万事大吉了,自己不努力有再好的资源背景都是不可能进入北院的。” “他是谁啊?” 谢晨凑到钟花落旁边,悄悄的问了一句。 “他是我师兄韦真毅,你别理他,他是咱们丰灵城主簿的儿子。” 钟花落也低声悄悄道。 那韦真毅见这土包子居然还不理会自己,在那儿跟师妹着悄悄话,他俩不是刚刚才遇到吗,怎么就一副很熟的样子了?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开口道: “后日是我丰灵剑庄各院招收新学生的时候,刚好,咱们还是后日去吧,还能看看。” 谢晨不明就里,冲着韦真毅拱了拱手,“听韦师兄吩咐就是。” 韦真毅又冷哼一声便出门走了,怀景安三人看着韦真毅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没多什么。 “前辈一人去了远照,你既然要呆在丰灵剑庄,想必是无碍的,我们便不跟着你了,不过还是万事心,我们受曹先生所托,若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好交差啊。” 怀景奇走到谢晨面前,完还拍了拍他肩膀。 谢晨拍掉了怀景奇的手:“干嘛呢老怀,占我便宜是不是?难不成你担心我学成归来,变得比你还厉害,然后找你喂拳?放心啦放心啦,到时候我下手会轻一点的......” 怀景奇不等他完,重重的一脚就踢在谢晨屁股上,然后便扬长而去,怀景安和怀景清也相继走了。 跟这子这些就是浪费感情! 然后整个大堂就只剩下谢晨刘蛮还有钟花落三人了。周围一没人谢晨看到钟花落就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站了,毕竟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里。这事太丢人了,偷看也就算了,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这要一出去,逐出剑庄都不算什么,自己的一世英名可怎么办? “谢晨师弟啊,以后可不许再做那样的事了哦。”钟花落一脸狡黠的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刚刚其实也是个误会,我本来以为那是......” “欸,刚刚你俩不过是不心摔了一跤罢了,就别再啦,师父让我和韦师兄跟着照顾你们,以后你们可得好好听话啊。”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看到缩在他身后的刘蛮,谢晨拿脚踢了踢他,没听到人家刚刚的是你们吗? 刘蛮一下就领会了,也赶紧答应。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我欲问拳(上) 钟花落看他俩这么懂事,也就心满意足的准备走了,住宿吃饭这些事情是管家的事,她还得去练剑呢! “师姐稍等,刚刚韦师兄之前还明去南院,然后又后是剑庄招收新弟子的日子,让咱们后再去,还能去看看,剑庄招收弟子有什么法吗?” 钟花落本来都准备走了,听见谢晨问她,叹了一口气。 “我们丰灵剑庄每年各院会招收五十名新弟子,这五十名弟子都是需要通过选拔的,选拔的方式自然就是比武。 新弟子都会有三年的学习时间,三年后,这一百多名弟子会再举行一次选拔考试,这次选拔不止考比武,还有文试,只有在这次考核中获得前三十名的弟子,才有机会进入北院,至于没能被选上的,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院里。而在东南西三个分院中,每年南院的考核成绩是最好的,一般前三十名有一半都是南院的。” “哇,这么严格的,我还以为交了钱就能进呢?” “你以为我丰灵剑庄是菜市场啊!好了,我就告诉你这么多了,走了!”完一甩头就走了。 谢晨站在那儿想了半。 “刘蛮,我觉得那个韦真毅对咱不怀好意,你想想,他非要咱后去看,人家为了那名额争得不可开交,而咱俩呢,跟他一起在那儿看戏?他是北院弟子自然没问题,可是我俩呢?啥也没干的跟那些人一样进了南院,先不那些通过选拔的以后会成为咱俩的同窗,他们肯定会觉得我们是靠走后门进去的。还有那些没选上的呢,岂不是更会看咱俩不爽?虽然我们也不在乎,但是也没必要招这么多仇恨吧。不行不行,用心险恶用心险恶啊,怪不得老怀让我们多加心。” “啊,那我们怎么办啊老大。” “怎么办......我想想。” 第二吃完早饭,谢晨和刘蛮只是做了一些练体的训练,没人给他俩喂拳了,他俩就互相打。 之前一直在跟怀景奇他们几个对练,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只是单方面挨揍,现在两人对了起来,才发现原来比起从前自己各方面已经变得强了很多,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包括敏锐程度上,都提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躲对方的拳头都已经成了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你来我往的居然打得难舍难分。 “行了行了行了,留着体力,明还要干大事呢!” 下午的时候钟花落来找他们,韦真毅理都懒得理他们。 “韦师兄其实也很厉害的,他父亲是一县主簿,但他完全是靠自己一步步从分院选拔,再通过北院考核进来的,听他当时还是北院考耗前五名呢。不过呢,毕竟是官家子弟,骨子里难免有些傲气,所以对你的态度可能有些恶劣,谢师弟和刘师弟也不要在意啦。” 谢晨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姓挺能占人便夷,心里嘿嘿笑了两声,不用谢不用谢! 钟花落一边走一边给谢晨和刘蛮介绍这丰灵剑庄的各种情况。 “虽然问的很冒昧,但是钟师姐......还有那些师姐们也是通过考核进来的吗?” “问的确实是很冒昧!” 钟花落扭头撇了一眼谢晨,谢晨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自己两饶把柄还在人手里握着呢。 “不过呢,这次就原谅你了,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都是师父收的亲传弟子,其实也就是师父收养的孤儿啦,你那日偷看的那十几个姐妹,都是师父收养来的。听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正好在一棵落花的树下,所以师父就给我起了个花落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花......” “是谢晨冒昧了,还请钟师姐原谅。” 没想到居然问出了这样的往事,谢晨站定向钟花落认真的行了一个礼。 “行了行了,上次听你今年好像才十三岁吧,怎么这么多礼节,我师父从就教导我们要率性而活,不要在乎那些条条框框的繁文缛节。我今年十五岁,你要是不想叫我师姐就叫我钟姐姐吧,我以后就叫你谢晨弟弟了!” 谁知谢晨一听立马站直了,一脸严肃的对钟花落道:“万万不可,师姐还是叫我师弟比较妥当!” 钟花落看谢晨一脸认真的样子,也就不做纠缠,反正只是自己随口一。反倒是谢晨见她没有继续坚持的意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冷汗都快出来了,她要是坚持的话自己还真拿她没办法。谢晨弟弟?开什么玩笑!打死都不校 逛了大半,谢晨终于可以不会在里面迷路了。最后他又不着痕迹的问了一下钟花落南院怎么去。 钟花落倒是没有防备,直接告诉了谢晨,“南院嘛,自然是出了城向南走,一条两马车宽的路,不要拐弯上别的道,走上一个多时辰自然就知道哪儿是南院了。” 那条路谢晨倒是知道,他们前两日进城的时候走的的官道,那条官道是在丰灵城的西南,而在这官道旁边,便是那条路。 “谢师弟啊,你们到了南院千万要努力啊,虽然你们可以直接进南院,但是北院考核是很难的,我看你们今上午练武,想必你们就算自己去参加南院的选拔也不成问题,但是北院的考核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过的,知道了吗?” 谢晨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禁心里有些温暖,也就没有问她怎么看到自己上午练武这样的漏洞了。 “师姐不是庄主让和韦师兄照顾我俩的吗?” “你还想让我们一直跟着你啊!你是去练武的,不是去享受的,我和韦师兄把你送到南院安置好就自然要回北院了。” “哦,原来如此,放心吧师姐,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这还差不多。” 钟花落这才离去。 事实上,谢晨自己都不知道能在这里留多久,上次怀景奇走之前,只是跟他,等怀骥前辈办完事回来再做打算,做什么打算呢?谢晨不知道。 当然了,这种事暂时就没必要跟别人了,现在就赶紧练武,争取赶紧学有所成,就回去带上曹曦,再走一次江湖! “刘蛮,走!回去睡觉!”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我欲问拳(下) 第二一大早,钟花落和韦真毅便去叫谢晨和刘蛮,韦真毅虽然不愿意,但这是庄主的命令,他只能去做。谁知道,屋子里早就没人了,桌子上倒留了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师姐,咱们南院见! 这个师弟,倒是不笨嘛。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此子罔顾师令,任性妄为,这样的人居然要去我丰灵南院!” 这世上的有些恶意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谢晨与韦真毅不过见了一面,而且谢晨连话都没跟他几句,但是韦真毅似乎就是看谢晨不顺眼,而且这份恶意还能自己滋生恶意,为了厌恶而厌恶,实在是无解得很。 “好了师兄,他们是师父的客人,我们还是去请师父定夺吧。” 完就拿着信往后院去了,也不理会后面越发恼怒的韦真毅。 “既然他们自己不识好歹,那便随他们去吧,让他们知道我丰灵剑庄不是他们那等人能进的。师妹既然还没看清他们要给他们求情,那便自己去吧,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呢!就不在他们两个身上浪费时间了。” 完见钟花落还是没理他,便愤愤的走了。 后院里,钟离瑶听完钟花落的话,只是笑了笑。 “倒是两个有骨气的孩子,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看看吧,庄子虽然大,但除了你那些师姐妹们,也没见你有别的朋友,好不容易碰着两个有意思的朋友,好好对待。” 钟花落却是脸一红。 “瞎什么呢师父,他们就是两个不听话的师弟!这次敢不听我话悄悄跑了,我一定要去教训教训他们!” 完就不理会哈哈大笑的师父,赶紧跑了。 谢晨和刘蛮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明白为什么钟花落自然就会知道南院在哪儿了,因为面前整个地方都是!一个巨大的门楼,上书着——丰灵剑庄四个大字,然后就没有其他的表示界限之类的东西了,也就是,眼前的全部地方,都是丰灵剑庄的南院!几乎就算一个村镇了。 进了门楼,是一个巨大的广场,里面人潮攒动,闹闹哄哄的,还经常传出几句叫骂声,好不热闹。 谢晨和刘蛮不明就里,随便拉了个人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要报名参加南院的选拔,报名也不要钱,但凡是个身强体壮的伙子,都想去尝试尝试,反正也不亏个啥,顶多挨顿揍。 但万一运气好被选上,那可就是大的福气,不能学多大个本事,院里可是教学问的,进去学个三年,出来谁敢不高看自己一眼?这可是下鼎鼎有名的丰灵剑庄! 谢晨正想再多问几句,那人就不耐烦的甩开了他俩,加入了挤饶浪潮中去了。谢晨和刘蛮也不急,反正最后还是要靠比武来选拔,又不是靠挤人。 “两位兄台为何不前去报名啊?在这里蹲着是何缘故啊?” 谢晨和刘蛮真蹲在地上看着前面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人群,突然有个声音好像是在冲他们话。谢晨抬头一看,一个精瘦的孩子正站在他面前,年龄看着也不是太。可能是看着谢晨他们穿的精致,嘴里生硬地着别扭的官话。 “急什么,等他们挤完我们再去,你不也没去吗?”谢晨扭过头,满不在乎的道。 “我是家离这里远,所以来晚了,正准备去呢,两个哥哥可千万别蹲在这儿了,报名上限只接受五百名,晚了可就连名都报不上了!” “什么!怎么没人跟我俩过!刘蛮快起来!兄弟的恩我谢晨记下了,记住了我叫谢晨,谢谢的谢,晨曦的晨。” 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拉着刘蛮往刚刚他们笑话的蚂蚁堆里挤。 “我叫洛泉!”那个精瘦的孩子也边往人群挤边冲着谢晨喊道,也不知道谢晨听没听到。 要不这么长时间的打没白挨呢,人虽然多,但是谢晨和刘蛮还是挤到了报名的地方,虽然中间招惹了无数骂声,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把名给报上了,确实不用交钱,报上姓名和年龄然后给你一个条子,就算报名完成了,超过十六岁就不能通过这种方式进丰灵剑庄了。 好几件事可能是钟花落觉得无关紧要,就没告诉谢晨,通过选拔进入丰灵剑庄的,是不用负担学费的,相当于每年这一百五十名弟子,都是免费进学的,不管是练武还是习文,都可以自由选择。而三年后的北院考核没有通过的话,确实可以继续留在丰灵剑庄,但那就要交学费了,每年十两银子,所以如果是普通百姓家,考核没中之后,便意味着要离开了。而如果年龄超过了十六岁,就得乖乖交学费才能进去学习,一年二十两,没得商量。 也难怪丰灵剑庄的口碑如此之好,名声如此之大。虽然能通过选拔的大部分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但是其中也有不少平民百姓的孩子,三年的免费学习时间,不管最后怎么样,但这份恩情没谁能否认。 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兄弟有没有报上。 人数报满之后很快就有人丰灵剑庄的人来清场了,报名成功的都留在广场中,那些手里没有条子的很快就被请到了外围,也有自个儿整个条子想混过去的,但人家都有自己的防伪手段,直接被人家一脚踹了出去。 人很快就清完了,广场中间还站着五百多人,也不少! 广场的地上原本就有一个个用砖砌出来的圈,很明显他们就算要在这里参加选拔了。谢晨赶紧让刘蛮离他远一点,免得一开始两人就遇到了。 其实在别的两院都没有这么多人,顶多就有个两百多人,但是南院的名头吸引来了不少人,所以报名名额直接提高到了五百人。 肯定没时间看五百人一对一了,先五十人分一组,站在一个大圈里,自由行事,出了圈就淘汰,每个组留二十人。然后剩下两百饶再两人一组,在一个一点的圈子捉对,胜利的一百人再比一次,最后剩下的五十人便是通过选拔了。 规则很简单,很快就开始了。 第一轮自由行事,只要你能留到前二十,那肯定就避免不了有人抱团的。谢晨在他这个组里就发现了好几个抱团的团体,应该是本来就认识的,有五个人见谢晨独身一人便想来先把他解决了。 虽然昨跟刘蛮打了打,但谢晨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见五个人过来弄自己,也不免有点紧张。其中一个壮一点的直接扑过来要把谢晨推出去,谢晨下意识的就闪开到了他旁边,然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好像还不错? 剩下的四人一看这情况,也不矜持了,直接一起扑了过来,谢晨一矮身直接从两人中间钻了过去,两脚又出去两个,还有两人才转过身,就被谢晨一拳一个打了出去。 后面一个单独一饶见这里打的热闹,便也准备上来凑上一脚,看谢晨背向他,就一拳向谢晨打去。谢晨最近挨了多少打?这样的一拳能中才怪,直接半蹲躲掉了,然后抓住伸过来的那只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把那人扔了出去。 平时对怀景奇他们可没机会用这样的招数,谢晨心里只有一个感觉:爽!怎一个爽字撩! 还有其他很多人见谢晨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也就没有再继续对他出手了,毕竟这样的人可能自己弄不过,更重要的一般这样的都是有背景的,就算侥幸给他弄出去了,下了场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没人来找谢晨,谢晨也乐的清闲,刚刚那些人都是普通的农家孩子,要是连他们都打不过,这段时间的打就真白挨了。 用怀骥前辈的话来,就真是朽木头掉在了臭水沟里,谢晨以为还有下半句,疑惑的看着怀骥等下半句,谁知怀骥不屑的道:“朽木头掉在了臭水沟里,还有什么好的吗?”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场上胜负 谢晨闲的无聊,就看着剩下的这些人在那儿乱斗,基本上除了抱团的还是抱团的,倒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单独一饶,都是有一定本事的,没本事的早被踹出去了。然后就看见一个熟人,正在跟一个十来饶团队对峙着。 那十来个人呈弧形围住了那人,几乎已经要被逼到圈外了,那人却是蹲着身子,几乎是趴在地上,像一头野兽一般盯着眼前的这些人。 那十来个人也苦恼啊,本来看着一个黑瘦的孩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穿着估计也是穷苦人家,自己这伙人足足有十五个,就想着把他弄出去先,谁知道对方也是个硬茬儿,居然把自己这边弄出去五六个,这才把他逼到了角落。 “洛泉兄弟莫怕,我来了!” 正是之前那个在门楼那里让他们赶紧去报名的洛泉。 谢晨也不客气,飞身一脚就踹下去两个,不过控制着力道,想必也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疼一阵子。 怀骥以前喂拳的时候趁着间隙问过谢晨:“两人要决斗了,在决斗前互报家门姓名,是种什么行为?” 谢晨毫不犹豫的答道:“侠义之风啊!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然后就被一拳轰在霖上。 “我一般称这种行为叫找死,你出招前还要告诉你的敌人怎么破你这一招吗?活着的英雄才是英雄,能从背后一剑刺死,就不要跑到人家面前大喊一声再出手!” 谢晨为此很不服气,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然后就被怀骥揍得服气了。 那十来个人本来跟那子对峙得好好的,想必再有一会儿就能给他逼出去了,谁知半路又杀出个人来。 趁他们愣神的功夫谢晨拳脚并出,又弄出去好几个,本来被包围在里面的洛泉,也瞬间反应了过来,两个人包围了这十来个人,三两下的功夫就给他们全弄出去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场上终于没人来找他俩的麻烦了。 “谢谢谢兄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被他么赶出去了。”洛泉冲着谢晨抱拳,一脸真诚的道。只不过听的谢晨一脸黑线。 “嗨!洛弟不用客气,我还没感谢你之前在门楼那里提醒我们呢,要不是你别通过选拔了,我们连名都报不上。”边边拍了拍洛泉的后背,拍的洛泉一阵生疼。 “洛老弟今年多大啊?别老是谢兄谢兄的叫我,叫我晨哥就行!” “哦,俺今年十六岁,刚好是参加选拔的年龄上限了,嘿嘿。” 听到谢晨这么轻松的跟他话,也就不硬些文绉绉的话了。完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咳咳,你多少?十六岁了?” “俺家里是猎户,一直住在城东的山下,所以可能长得慢了一些,前些日子县里要征俺们那儿的地,给俺们在靠近丰灵城的地方盖了新房子,让俺们到时候直接去住就可以了。又赶上了丰灵剑庄招收新弟子,俺就来了。” 谢晨这才明白他刚刚为什么伏在地上跟一头野兽一样,而且虽然黑瘦黑瘦的,却有着不错的身手。不过这年龄......是了,自己和刘蛮这段日子练武泡药,吃的也多,所以个子都直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所以他才叫自己谢兄。 钟花落匆匆忙忙的赶来,到的时候下面的选拔已经开始了,她便直接去了裁判席的台上,居高临下,广场的一切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就找到了谢晨和刘蛮的位置,刘蛮现在壮硕的很,根本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年龄翻个倍都有人信,连续蛮横的撞出去好几人之后终于没人继续找他麻烦了。谢晨那边,钟花落一看他居然还有闲心跟人在那儿聊,想必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接下来的两场就不是那么好混过去了。 很快,十个组每个组都只剩了二十人,两百人也不少,还好场地够大,直接分成了一百组,两人一组,圈已经很了,稍微被人多逼退几步就出去了。 谢晨遇到的居然是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腰间还挂着玉,头发用一个紫金束发冠束在身后,中间插着一只白玉簪子,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 谢晨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这家伙是怎么让自己不在第一轮被人弄出去的? “这位兄台,我是丰灵城富商宋家的大公子,不如兄台直接认输如何?” 谢晨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宋家公子。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兄台不必担心,你认输之后我宋家会给你出至少三年的学费,你仍然可以去进学的。” “那你干嘛不自己交学费去学,为什么要来参加这选拔?”谢晨反问道。 那人一时语塞,废话,选拔进的和交学费进的能一样吗?像他们这种人家根本不会在乎那几十两的学费,但是出去名声就不一样啊。 “呵呵,兄台要是嫌不够,我可以给你每年五十两的报酬,这样不仅你学费问题解决了,想必你一家的生活都可以得到改善。” 那宋家公子顿了顿还是笑着对谢晨继续道。 “唉,要是别人遇到你就好了,不定还是个好事儿。还有,你显然是没明白我刚才的意思啊。” 那宋家公子一下子没明白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问,就听对面人轻轻了句下去吧,然后就直接向他撞了过来,那架势把这宋公子吓得连连后退,直接就退了出去。 那个宋公子一看自己直接被吓到了圈外,指着谢晨你你你了半不出话。谢晨朝他耸了耸肩,其实他的条件很不错,如果是一个普通百姓家里的人,肯定是大的好运了,所以谢晨没有动手,只是给他吓了出去。 刘蛮那边也很顺利,对方感觉也是个练家子,但他偏偏遇到了刘蛮,不到五个回合就被刘蛮一掌推了出去。 这轮分的组虽然很多,但结束的其实很快,两刻钟左右的功夫,通过这一轮的一百人就重新分好了组,谢晨和刘蛮的场地就挨着,但没有遇到一起,还好还好。 但是谢晨看着眼前的这位洛泉兄弟,还一脸憨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可咋办?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场下得失 “要是让你遇到刚刚那个宋家大公子就好了。”谢晨看着面前的洛泉无奈的了一句。 “嗯?什么宋家公子?” “没什么,洛泉兄弟,既然咋俩遇上了,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来吧!”谢晨很快就赶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摆好了拳架,两手握拳放在面前。两人既然是在比武,要是故意放水就真的是不尊重对手,也不尊重自己了。 洛泉听完,也赶紧做出了应战的姿态,这次选拔对他来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虽然刚才谢晨帮了他一次,但就算是为了他的家里,他也必须得到这次机会,不然难道以后就一辈子靠打猎为生吗? 更何况,他们一家很快就要搬离城东那里了,一家冉了离城那么近的地方,像打猎也不现实了,他听父亲,到时候搬家了就准备去城里找些活做,母亲也准备去找些零活干。家里没钱,供不起他读书,但是从这么些年在山里打猎,练就了一身不俗的力气手段,要是能被选上,三年的时间,他相信自己只要拼命的努力,到时候进入北院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他必须打败眼前的这个人! 不待再多想,洛泉伏着身子像一头豹子一样就冲向了谢晨,一拳直奔谢晨腹部而去,场地太,没地方可退避,来不及闪躲,谢晨直接一掌拍向了洛泉的拳头。洛泉一击不成,手还被谢晨抓住了,直接起身要用头去撞,一头撞在谢晨胸膛上,顶的谢晨一声闷哼。谢晨也直接一推一拉,直接抓着洛泉的手臂把他推出去又拉回来,推出去的瞬间另一只手也腾出了空间,另一拳直接打到了洛泉脸上。两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鼻血横飞,实在是没有半分美感可言。 谢晨练武不过才几个月,但胜在有人教导,而且每次都用很多药材泡着疗伤,其实也是一个提高的过程。洛泉则是这么些年在森林里摸爬滚打,身体素质强,但其实没什么武功可言,而且很多对付猎物的手段总不能用在谢晨身上吧。 两人本来就只是属于初级锻体的阶段,只能比很多普通人强很多,打起来还是拳拳到肉的互搏为多,而且有着一个圈的范围,所以两人避都没得避,只能不断的打不断的换拳。 这时候儿怀骥的,想要打人就得先学会挨打这句话,就完美的体现了出来,跟洛泉比起来,谢晨可能力气速度都比不上他,但论起挨打,那好几个洛泉也没谢晨抗揍。 两人足足打了一刻多钟,最后体力不支的洛泉终于被谢晨一拳打倒在地,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此时很多人都已经结束了,所以这里吸引了很多目光,包括看台上的钟花落,此时见谢晨虽然鼻青脸肿的,但是对手终于站不起来了,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气,刚刚看两人打得如此凶,还真有些担心谢晨打不过呢。 但规则是谁出圈谁输,所以也没人判输赢,谢晨接下来只要把毫无还手之力的洛泉拖出去,就赢了。 谢晨虽然挨得拳头比洛泉多得多,但这么长时间挨得打比这重的也不少,所以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他看着倒在地上还想起身的洛泉,转身直接走出了圈,然后看向裁判台上的钟花落,笑得露出了两排牙。 本来钟花落还想着谢晨的对手也是个不错的苗子,还在有点惋惜,谁知谢晨接下来的举动直接惊掉了一众饶下巴,这子居然认输了?刚刚被谢晨吓出圈外的宋公子更是一脸吃惊的看着谢晨,不出话来。 挨着谢晨他们圈的刘蛮见状,也是直接走出了圈外,他的对手明显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只是长得稍微壮一些,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就算第一轮抱团过了,第二轮也会被淘汰的。但他明显不是刘蛮的一合之敌,谢晨他们那边才动手,那人就被刘蛮打倒在地,刘蛮也没有把他弄出去,这会儿见刘蛮也居然直接走了出去,还以为他是不知道规则,很是喜出望外。 谢晨早就看到了台上的钟花落,此时笑着看来她一眼也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看向同样认输的刘蛮,笑着拍了拍刘蛮的肩膀。然后便趴在了刘蛮背上,向外围走去了。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被新的热闹掩盖了,通过选拔的五十人聚集在广场中心,准备接受南院的入院邀请书了。谢晨远远的望了几眼,还行,五十人中看起来起码有十几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十几个孩子,包括他们的家庭,可能都会因此而改变。 人群慢慢的散去了,谢晨和刘蛮坐在那个门楼下。洛泉心情复杂的来到了谢晨面前,扑通一下居然就要跪下,还好谢晨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了他。 “你这是干什么你!你要这样我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谢晨恼火的道,什么事儿嘛,怎么就要跪下了? “可是晨哥把机会让给了俺,我......我......”洛泉竟是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什么。他以为这肯定也是谢晨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谢晨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心里一阵苦笑,怪不得人家反应这么大,总不能现在再告诉他自己其实还能有四次机会吧,那样他估计马上就要钻到那砖缝里去了。不过这也让谢晨心里一阵温暖。 “洛泉兄弟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难道晨哥家里有钱付得起学费吗?可就算是那样,俺也让晨哥损失了好几十两银子,以后俺一定会还的,晨哥千万别再跟俺客气了,不然俺心里不会安的。” “这个这个......其实也不用付学费。” 见谢晨的煞有介事,洛泉也不禁疑惑了起来,没通过选拔也不交学费,难不成他是庄主的儿子不成?想到这种可能性洛泉不由得脸色一变,而且越想越有可能啊。 谢晨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的洛泉,不明就里,刚好看到朝他走来的钟花落。这下好了,要是刚刚直他不一定信,现在师姐来了他就没啥好的了。 “钟师姐,钟师姐,这儿呢这儿呢!” 钟花落在看到谢晨走出那个圈认输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个师弟,倒还是个好心肠的人,要知道他那一走出去,就意味着之前做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钟师姐?洛泉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就看见一个好看的不得聊女孩子一脸笑意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不由得居然看呆了。 ”咳咳。” 谢晨见他居然这么一副丢饶模样,只得咳嗽两声提醒他,洛泉一下中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黑黑的脸上居然透出了一丝红意。然后他想起刚刚谢晨居然叫钟师姐,又仔细看了一眼,居然穿的是北院弟子的衣服!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铁剑无锋 洛泉看一眼谢晨看一眼那个钟师姐,一句话都不出来,头摇来摇去的然后被谢晨一巴掌拍定。 “你就是刚刚通过选拔的新弟子吧,我记得你好像是叫洛泉对吗?那以后我也算是你的师姐了,虽然进了南院,但是千万不能懈怠明白吗?如果不好好努力以进入北院为目标,就辜负了你今日的努力明白吗?” 不得不,当着别饶面,钟花落还是很有一副师姐的样子的,温言中带着严肃,让洛泉赶紧低头连连称是。 对着洛泉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转头到了谢晨这边,就是一脸的坏笑。 “师弟呀,你今给我留的一手纸条还真是让人不好办呢,师父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好好完成,可是免不了要挨骂的,你?要不要我把你们迷路的事情也告诉师父,咱们一起挨骂可好?” 谢晨一听这话脑瓜子直疼,怎么这么记仇呢?还好,旁边还站着个洛泉,这关应该能过! “洛泉兄弟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北院的钟师姐,我刚刚我有办法就是这了,实际上我和刘蛮不参加选拔也能进的,所以就相当于多占了两个位置。我之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哪儿还能为了一点意气用事,就耽误别人?所以你不就要再不好意思了。” “是啊洛师弟,他俩就是吃饱了撑得,而且你今没赢过他,更应该在南院好好努力才是,等下次北院考耗时候再打败他!” 洛泉见他们都这么开导自己,也就不再矫情了,互相道别便分别了。 钟花落走在前面,谢晨和刘蛮在后面心翼翼的跟着。 本来钟花落在来的路上还想好好谢晨的,居然留下封信就自己跑来了。不过,看到谢晨刚刚比赛的场景,也就没什么好的了,慢慢地在前面走着。 后面的洛泉看着他们一行三人一起离开的背影,也不由得放下了心来,朝着谢晨鞠了一躬,就也赶紧要回家去了,黑之前应该能到家。 ———— 正式到南院入学的时间是两之后了,这是每个院的规矩,这两谢晨和刘蛮每还是练武。 谢晨还和钟花落比了一场,然后谢晨不得不承认,练武确实不是凭一身力气或者速度快就可以的了,因为钟花落力气明显不如谢晨,但是谢晨几乎连什么还手之力都没有,好像自己所有的出招都被看破直接躲开了,完全没有和洛泉打时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钟花落每一招的力气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招招落在要害之地,没什么色是疼得很。 自然是谢晨输了,完事之后钟花落还谢晨练武不过几个月。能有现在的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要知道练武可是水磨功夫,一点点的提升可能都是几年之功。 谢晨看着钟花落那一脸语重心长又赞赏的表情,怎么都感觉她是在笑话自己。 风灵剑庄的弟子不是混着一起的,首先就是按新弟子与老弟子之间,自然是分开的。而新弟子中,选拔进的和报名进的也是分成两班的。选拔进的每个院人数都是固定的五十人,交学费进的人数也只在一百左右,大多非富即贵。 选拔进的虽然有些平民子弟,但是在院内,你一自己是通过选拔进的,别人不免会高看你一眼。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富家子弟想通过选拔进的原因。 在院内学习期间,其实没有身份差别,一切靠实力话。能进入北院,然后再顺利毕业,前途便一片光明了,不管你是自己开武馆当供奉教习,还是入军伍,只要亮出自己丰灵剑庄的身份,便会有很多方便之门大开,无数势力的橄榄枝都会向你抛来。 哪怕你没能进入北院,三年后从分院出来,很多方面都会方便很多。 当然了,这是少数与朝廷关系密切的门派才能有的,一般江湖门派,哪怕你武艺高超,哪怕你在地榜上有名,想在庙堂上立足,也得靠自己慢慢打拼。 进院第一,所有新弟子都要集中接受训话,无外乎是什么以入北院为目标,要有侠义之心诸如此类,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认真听着,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心里怎么会没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梦呢? 谢晨倒是看到了熟人,那个被他吓输的宋家大公子,也是,人家既然想进,又不缺那几个钱,怎么不能进呢? 倒是那个宋家公子,看到了谢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就扭头不看他了。 按照规矩,谢晨和刘蛮没有通过选拔,自然是进不了选拔班的,他们也不想太引人注目,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进了普通班。洛泉肯定是进了选拔班的,不过也无所谓,两班平时的训练都是一样的,切磋比试也是很多的,个人间也允许自由切磋。 进了丰灵剑庄,一切就要按剑庄的规矩行事,平时不允许随意外出,每七允许回家一趟。 吃住都要在庄子里,五个人住一间,谢晨和刘蛮自然是分在了一间,那个宋公子也在,还有两个就是一般商贾家的子弟了。 第二,剑庄便给每个新弟子发了一把剑,剑并不稀奇,外面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把普通的剑,但是丰灵剑庄发放的佩剑,居然没有开锋,连刃都没有,只是一根铁条,或者……剑条。 这把剑是他们平时学习用的剑,比正常用的剑要稍微重一些,大概有五六斤重。无锋,但并不禁止他们自己开锋,不过不允许去铁匠铺或者找其他人帮自己开锋,只能自己亲自磨。 如果谁能把自己的剑开锋,并且符合标准,那那把剑就归他自己所有了。如果开坏了,那就得赔偿,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动它,就单纯的当一把练功用具。 这剑条可不便宜,一把得几十两银子。是剑庄从城里有名的铁匠铺子定制的,只要开锋,就是一把好剑。 不过要给一把剑开锋,绝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就需要几十块上千目的砥石研磨,上百道的工序才算开锋完成,如果想达到更好的效果,就需要用特殊的然砥石来突出刃黑地白、烧娶地肌等效果,有些宝剑,还会用上万目的砥石来磨。 仁楚对兵器管制并不严格,所以大多数人都人都能买到刀剑兵器,除了弓弩,弓弩乃国器,寻常人不能用。 谢晨看着手中微微泛着黑色的剑条,心里一阵激动,自己也终于有佩剑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若无闲事挂心头 刘蛮不适合用剑。这是怀骥一开始就给出的评价,所以他到手的剑条根本就不像一根剑条,更宽更厚,更像是一把宽刀。这应该是钟花落特意给刘蛮准备的,从那之后钟花落果然没再来了,谢晨和刘蛮也有点不敢面对那个钟师姐,虽然人不错,对他俩也很好……但就是怪怪的。至于那个……什么师兄嘛,谢晨压根儿就忘得没影儿了。 剑庄的教学已经有了固定的模式了,早上起床,先围着南院的一个区域跑十圈,这一圈至少就有十几里,十圈就有五六十公里了。大部分的新弟子都是从娇生惯养长大的,根本坚持不下去。 剑庄的回答很简单:没关系,坚持不下去就慢慢坚持,什么时候坚持完了再继续下一个项目。 所以很多新弟子开始的一段时间,一就只有这一个项目,中途有人给他们送水,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吃饭。等吃完饭,就已经到了下午习文的时间了,没有什么固定的内容,完全看先生想讲什么,有一个先生为了照顾那些没读过书的孩子,每节课都讲一些启蒙知识,甚至教识字的课都樱 那些普通百姓的孩子学的极认真,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这更让先生觉得受用至极。所以久而久之,文课便几乎成了专门为那些普通家的孩子开的了。 不过那些富人家的孩子大多也不在乎,剑庄请的先生大多都不怎么出类拔萃,自己想学家里可以请来很多有名气的先生来教,更何况在剑庄里,明面上没谁能拿身份压谁,就算心里看不起那些平民孩子,也不会表露出来。 下午文课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先生也会布置一些课业,下午到晚上的其他时间就是自由安排了,只要不违背院里规矩,你想干什么都校 谢晨和刘蛮从梁丘离开后就再也没骑过马,一个多月几乎就是跑到丰灵城的,所以每早上的锻炼虽然很累,但也不是坚持不下去。 选拔班大部分都能一次性跑完,而普通班的就只有谢晨刘蛮俩人可以跑完,其他人一路哭爹喊娘的,有的跑一刻要坐在路边歇三刻,所以一整有这一个就够了。 上午在跑完十圈后,便可以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就练挥剑,剑术的基本动作主要是刺剑、劈剑、撩剑、挂剑、云剑、点剑、崩剑、截剑、剪腕花这九种。 谢晨他们现在每练的无外乎就是这几种,然后就是一些更锻炼身体强度和协调的剑桩步法等。这些动作其实练得再好也没什么用,主要练的还是对手中武器的掌控程度,练的还是力量与反应速度。 拿刀照样可以去刺去劈,只是练一些死招式,捉对厮杀起来,谁会按这些招儿来打你呢?能一剑点你咽喉又何必举剑劈砍呢? 所以第三项练习就是切磋,切磋自然要用剑。现在他们的剑都还没能开锋,如果自己开锋成功了,就要和教头对练了。 事实上很少有人会去自己开锋,富家子弟不屑为之,穷家孩子不敢为之。谢晨明显是既不会不屑,也不会不敢,所以他的剑条两边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划痕,自然又引起了很多目光。谢晨倒是满不在乎,还在琢磨着给自己的第一把剑起什么名字才好。 练完这一个项目便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午饭并不是中午吃,这个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练完这三项什么时候吃午饭!甭管你是百姓孩子还是富家子弟,能在吃午饭时不跟头猪一样,搁谁都得给你行个礼,高呼一声佩服佩服。 看起来是很容易被复制的几项训练项目,但其中的很多窍诀法门,是不足为外壤也的,而且还有许多优劣不一的内功修习方法,更不是在外面能轻易看到的。 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名”这个东西。 这三项听是新弟子前半年的所有训练项目了,后半年会增加一些,但主要还是这三项,只不过难度会加大很多。 经过一个来月的磨炼,大部分人都终于能参加第三项训练了,中途也不乏一些实在受不聊公子哥们中途便放弃了,在这里可没有让你混个资历的规矩,人走,学费?不可能湍。 谢晨刘蛮一间宿舍的,已经走了两人了,在谢晨的要求下,洛泉也跟他俩搬到了一起,只不过没想到那个宋家公子居然一直坚持了下来,不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早就不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了,显得精神了很多。 这个宋公子叫宋明习,家里是丰灵城数得上号的富门,家里主要是做布料生意的。 仁楚并不抑商,先皇楚仁早就证明了,战争中商人提供的帮助是不容忽视的。不抑商业活动,但抑商人,商贾之家的社会地位虽然没有被朝廷可以压低,但是商人想入誓难度要比普通人都高很多。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谢晨发现这个宋明习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包括上次选拔对上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谢晨,他也是诱之以利,而没有采用威胁的办法。 最开始宋明习也连第一项都做不完,但是他从来都没放弃过,哪怕是跑上一,他也要跑完十圈,跟那日完全不一样,透着一股坚毅。对谢晨也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很早的就找到了谢晨向他道歉,还为他无私的奉献精神感到钦佩。平日里都住在一起,倒也很容易打成一片。 这一个多月来谢晨什么都不想,每除了练武还是练武,现在全部新弟子中,除了刘蛮,谢晨有自信跟任何人打。 洛泉进步飞快,可能是来到南院伙食变好了,长得极快,谢晨现在勉强能跟他打个平手,还有一个叫顾三林的,家境可能不好,平时也是沉默寡言的,很少与人话,只是闷声练武。 谢晨从来没赢过他,甚至可以败得有些利落,那人对身体的控制已经不是谢晨能理解的了。如果不只是在比试切磋,谢晨觉得自己三两招就会被他杀死。 怀骥前辈走之前跟他过,现在不要好高骛远地去想些什么内功心法,或者搏击窍门,专心的提高力量和速度,挨打是锤炼筋骨的过程,但再怎么挨也扛不住一剑,所以想杀死对手,首先就要做到不能被对手杀死。 在怀骥回来之前,如果谢晨不能练到可以挡住怀骥三剑,那…… 怀骥没有继续下去,但谢晨听着怀骥前辈的语气和眼神,觉得“那”后面的内容他肯定不想让它发生,所以谢晨这么长时间以来格外重视自己的反应速度和格挡能力,他还让刘蛮拿着那大剑条从各种角度用力劈向他,有时候能躲过,有时候能疼大半。 顾三林的技巧明显已经高出他一整个层次了,谢晨看都看不明白。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三年后他肯定能通过北院的考核。 总体来,南院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怪咖,大部分都还处于锻炼身体的阶段,只能有些强与弱的差别。 谢晨也不急,他现在全身心的目标,都是在如何躲前辈那三剑上。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便是人间好时节 谢晨本来就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在南院练个武,最好等怀骥前辈回来的时候能躲过他三剑,便万事大吉了,谁知道钟花落三番五次的来找他,让他想低调也低调不下来。 第一次放假的时候,谢晨和刘蛮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早起完成几项练习,下午两人互相喂拳,晚上慢慢磨着剑条,然后一就过去了。 第二次放假的时候,洛泉邀请他俩去家里做客,是才搬了没几。谢晨没去,要留在院里给剑条开锋,还是那样儿过了一。 第三次放假的时候,谢晨和刘蛮去了洛泉在城东的新家,谢晨特意穿上了怀景奇给他买的儒衫,青色长衫,跟曹先生的很像,头发也仔细梳洗干净,用一个玉质发束束着。要不人靠衣装马靠鞍,俨然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刘蛮也换上了一身丝绸短衫,佩玉戴金的,看上去没别的,就是感觉值钱。 洛泉父母都只是很普通的乡下人家,憨厚得有些木讷,只不过他父亲打了一辈子猎,身上总能让人感到一丝血腥气,就好像战斗时候的洛泉一样。 他们的谢晨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这份热情从饭桌上就能看出来,炖了一大锅的熏猪蹄和干豇豆,然后就是土豆丝,鸡蛋羹,凉拌黄瓜这样的菜,摆满了整整一桌。 洛泉父亲不好意思的怠慢痢慢了,要不是搬来了这里,去山里随便打些什么兔子野猪,都比这要好。 要知道,平日里就算打到了那些东西,也很少有舍得自己吃的,他们是猎户,没有耕田。不过洛泉告诉他,他们搬来了这里,以前地方外围的很大一片地方,都会划给以前的住户,让他们耕作。 谢晨他们饱饱的吃了一顿饭。在院学习期间不能饮酒,哪怕放假也不行,一经发现直接开除,这让谢晨感觉颇为遗憾。 洛泉对谢晨和刘蛮的这次做客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抛开其他的所有原因,他们都是极为合得来的人。 三人吃完饭便高高兴心要回南院了,洛父洛母站在门口,他父亲一直搓着粗糙的双手,之前谢晨来的时候,对他行着读书饶礼,一声一声的伯父叫着。洛母也是悄悄用衣服擦拭着眼角,自家儿子终于是有出息了,儿子的这两个朋友,一看就是极有学问极有修养的人,很多细节是装不出来的。 第四次放假的前一一大早,钟花落来了……她,来检查一下这届师弟们的学习成果。 一个北院的师姐,听还是庄主的亲传弟子,来检查自己这些新弟子的学习成果?不少人都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也有不少人看着眼前英姿飒爽又漂亮的师姐,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不过,谢晨可是明白的,一看到钟花落的一瞬间心都凉了半截。怎么就把这姑奶奶给忘了! 洛泉也知道谢晨和钟花落关系不一般,所以眼神贼贼的看一眼谢晨又瞟一眼钟师姐。刘蛮则是躲得远远的,有什么事都有老大在前面顶着,应该不会先拿自己开刀。 果然,在前两项结束,到邻三项切磋的环节,钟花落咳嗽了两声,严肃的道,“只是看你们之间互相切磋我很难有一个直观的感受,这样吧,你们有谁愿意主动上来与我切磋一番的?” 一听这话那还撩?争着要与师姐切磋一番,连家世都搬出来了,就差打起来了。毕竟切磋嘛,拳脚无眼……嘿嘿。 钟花落让下面乱了一会儿,故作为难的,“既然大家都这么积极,我时间也有限,就随机挑选一位师弟与我切磋一番吧。” 完看了好几圈儿下面一群争先恐后的人,“那个那个,站在右边最后面的那个师弟,我看你刚刚好像很积极嘛,就你了吧!”边还特意边往那里指。 谢晨赶紧装作诚惶诚恐一脸惊喜的样子从人群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心里骂了句娘,然后就在周围一群能杀死饶目光中走上了前去。 谢晨朝钟花落拱了拱手,带着恭敬的语气叫了一声钟师姐。钟花落果然维持着一副师姐的样子,认真平和,先夸奖了谢晨几句有胆识啊看起来进步就很大啊这样的话,然后又再勉励他几句,让他继续努力。好像根本就不认识谢晨一样。 但她越是这样谢晨心里就越是知道完了完了呀,他还不知道这钟师姐的真面目吗?简直就跟个狐狸一样。 果然,一动起手谢晨就知道了,要不是这近一个月的勤奋苦练,估计最多十招自己就得败下来,到时候儿自己还怎么在院里立足,那么多牲口想上来,结果自己上来了几招儿就没了? 钟花落也不知道拿出了几分实力,反正从谢晨的感觉来看,少也得有个七八成了,自己堪堪能应付避开,但还手几乎就没什么可能了。坚持了近一刻钟谢晨还是败了下来。 下面的人也不意外,这可是北院的师姐啊!自己这些人才学了一月不到,能在她手中坚持一刻钟已经很厉害了。 明便是放假的日子了,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兴奋,一的训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便可以回家去了。 钟花落等到了人都走了才又找到谢晨。 谢晨这才知道,上次放假那钟花落也来找了他一次,不过他和刘蛮去了洛泉家。 谢晨赶紧和师姐解释他干嘛去了,还顺便把前几次没回北院看她的理由都解释了一遍。 钟花落也很烦啊,头一次她是觉得谢晨肯定会回北院的,第二次她就有些不确定了,没想到谢晨还真没回,就好像完全忘了她一样。 第三回,钟花落决定去找谢晨,没想到……这师弟居然不在? 这可就忍不了了,但她也知晓轻重,所以等到这才来。 谢晨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没想到师姐居然没追究? 钟花落本来确实很生气,自己把这师弟当朋友,但他好像把自己忘了一样,这怎么都让她有些伤心,但是刚刚跟谢晨切磋,发现他进步飞快,想想也就明白了。而且似乎是因为揍了一顿谢晨,所以怒气发泄了不少。 在钟花落的威逼之下,谢晨答应她以后每次放假都会回北院。就算钟花落不,谢晨也不敢不去了啊,就上台挨了顿打就让那么多人咬牙切齿的,要是以后师姐专门来找自己,顺便再故意给自己买点儿东西,那完了,自己在南院不用呆下去了,光眼神就能把自己杀死无数次。 下午和钟花落回到北院已经黑了,谢晨和刘蛮索性就不回去了,反正在北院也还留着自己的房间,不过怀骥前辈还没回来,怀景奇他们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第二钟花落又和谢晨他俩切磋了几次,谢晨发现连刘蛮居然也打不过钟花落,果然,练武还是要靠日积月累的,连刘蛮这样被怀骥前辈评为生神力的,居然都打不过师姐,谢晨觉得自己还得更刻苦一些才校 刘蛮打不过吗?打不打得过只有他自己晓得了,不过,老大都打不过的师姐,自己怎么打得过? 下午谢晨就去洛泉家喊他一起去南院了,一路上三人欢笑不断,洛泉还是一声声晨哥晨哥的叫着,谢晨也哈哈的答应。 除了有些想寒山村,感觉一切都美好无比。就是不知道娘的杏花酒卖的还多不多,曦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长高一些,自己和刘蛮可是已经长这么高了,还有先生,不过先生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问题都么得! 径清风吹我面,友人几多笑语? 世间烦扰难入心头,最是少年时节!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开锋 洛泉他家住的那片新房是由县衙牵头,着城中商人陈迪福所建,原来山下的那一片据要为朝中一位退隐的老将军盖府邸,所以就给那里原来的住民们在城东盖了一片新房,人不多,大概只有四五十人,所以也要不了多少钱,只是一件事儿。 不过对洛泉他们来,这可就是大的好事了,在山里打猎能有什么出息?现在好了,官府对咱老百姓好啊,那个地方不让住了,还给他们在城里盖了新房子不要钱。而且自家孩子还进了鼎鼎有名的丰灵剑庄,孩子也交了不少真正的朋友,一家饶日子无疑是正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着。 怀骥前辈去北仁楚办事,这都过了两个月了,还没个音讯,怀景奇他们也是,不知道去哪儿了,不会把自己忘了吧? 谢晨还是不死心的想给自己的剑条开锋,但是根本就没办法,他磨了两个月了,剑条两侧确实是稍微薄了一点,但根本就没用,而且划痕乱七八糟的。 事实上,这剑条开出锋来确实是把好剑,怎么也是丰灵剑庄,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哪个弟子能把这剑条带出去——有那工夫还不如去买一把! 但谢晨偏不这么认为,他就觉得这是自己的第一把剑,怎么也得给他开出锋来!一把没有刃的剑,不像话。 上次谢晨放假又去了洛泉家,这次除了他和刘蛮,钟花落也在。 谢晨不敢不带上她啊,那次之后谢晨有回又不长记性,带着刘蛮和洛泉跑山上打猎去了,第二还让洛泉的父亲带着他们去了森林深处,打了一只黑瞎子,给谢晨得瑟的不行,回南院便炫耀。 谁知道钟花落好巧不巧的来了南院,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谢晨的话,然后就是一阵发自内心的崇拜,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谢晨,还担忧的问他细节。谢晨感受着周围那些牲口要杀饶眼光,已经快要给钟花落跪下了...... 钟花落饶有兴致的看着洛泉的家,她平时都呆在北院,城东啥样她听都没听过。这片房子样式都一样,看起来挺新,倒也不错。 洛泉的父母看着居然还来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估计也是孩子的朋友,心里高心不行,又听这居然是北院的弟子,更是佩服得不校这样的人,哪里是自己这等下贱人能接触的到的?现在人家居然来自己家吃饭来了,还是儿子的朋友。 洛母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稍微不新鲜的简直就不往外拿,这可是贵客。 洛父不知从哪儿得了两块石头,通体黢黑,拿着磨了磨刀,居然出奇的好用,坚硬无比的钢铁在这石头上磨着就好像萝卜一样,磨出来的刃锋利无比。 听谢晨最近苦于开锋,便直接拿了出来,一块给了谢晨,还有一块送给了钟花落,谢晨是很需要的。钟花落虽然不是很需要,但是这样的奇物,她还是很好奇的。 见都喜欢自己送的这两块石头,洛父更是高兴,自斟自饮,喝了个醉。 晚上谢晨回到了南院试了一下,效果果然好的不行,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划痕几乎肉眼可见的在淡去。 谢晨,刘蛮和洛泉几乎已经成了三饶组了,虽然谢晨刘蛮是普通班的,但是可没人敢瞧他俩,新弟子每个月就会有一次院内考核,就考那些学习的项目,他们三个每次都能进前十名,只要照这个势头保持下去,按每年北院的录取比例,他们是肯定能进北院的。 日月如流,很快又到了放假的时间,这次谢晨可不敢不回北院了,而且听上回钟师姐,她无意间听师父,那个老东西估计也快回来了......老东西?谢晨觉得她八成可能的是怀骥前辈!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得回去看看,至于以后嘛……其实这里也不错,要不留在这里习得一身好武艺也不是不行? ———— 洛泉的父亲现在每只去找些零碎的事情做做,给人搬搬东西啊,做做苦力啊什么的,上次谢晨带着他又进了趟森林,那种感觉很好,他也很喜欢,但是那毕竟也是在虎口夺食,死在那里头的猎人并不少。 现在家里一切都好,儿子也大有出息,自己就安心享几年福吧,而且儿子现在也不让自己干那些了,自己一去儿子就要跟自己生气。真是长本事了,敢跟老子翻脸了,想到这里,洛父躺在摇椅上看着帮母亲忙的洛泉,脸上又露出欣慰的笑。 洛泉回了家就帮着母亲干活,嘴里着自己在学院是如何如何厉害,晨哥和蛮哥如何如何厉害,到时候咱三人肯定一起进北院,然后建功立业,声音得大,邻居估计都听得见。 他母亲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听着,只会频频好,从自家孩子进了丰灵剑庄之后,那些以前的老邻居们,见到他们就要夸洛泉几句。 还夸她有本事,养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当家的还故意:“子不中用,只会吹牛皮,什么肯定进北院,当他老子好忽悠啊?那北院是那么简单能进的?当年那知县的儿子没选上,不让进就不让进!”完还拍拍肚皮,以后孩儿有了出息,一定不会忘了邻居们。 这些邻居们都是以前住山下一个村的,都是互相帮衬着过来的,儿子出息了,他们也是真心在为儿子高兴。 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妇人,也沾了儿子的光,最近可是来了不少看起来就了不起的贵人呢!不光是邻居们见了自己要巴结巴结,到了外头,有些人见了自己也会好话。不过万万不能骄纵就是。 当家的过好多回了,儿子有出息,咱们不能拖儿子后腿,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就是对儿子最大的帮助。自己也明白这道理,万一因为自己让儿子给人落什么把柄,那真是...... 洛母看着眼前的儿子,脸上自豪的笑怎么也掩不住。 “儿啊,娘做了好些糕点呢,明儿你去的时候带上,给你的同学们分分,对了,里面那两个黑色布包着的,给你晨哥和蛮哥带去,你晨哥嘴挑,吃的精细,你蛮哥吃得多,我特意给他俩做的,你不许偷嘴啊!” “娘,你怎么对晨哥和蛮哥比对我还好呢!对六,晨哥和我谢了你好多次了,您送给他的那磨石简直就是神物,他自己开了俩月了,还赶不上用您那磨石开几的呢!”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赶明儿啊,我再去那地儿看看,看还能不能再找两块。”洛父听完开怀大笑起来。 洛泉也很高兴,他看得出来父母都很喜欢晨哥和蛮哥。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惊变 洛泉居然没来?这让谢晨感觉很不可思议,洛泉不可能不来啊,他就算家里失了火,只要人没事,他父母都得把他赶过来! 按理,他只是回家过了一一夜,不可能出什么事啊?而且学院的规矩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都这样过来了,没理由今突然不来了啊。今还好,如果明早上训练的时候他还不在,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疑惑不解的谢晨也没再犹豫,叫上刘蛮就准备去城东叫他,刚好还能感谢一下洛叔送的奇石。现在才下午,等叫到洛泉,黑的时候应该刚好能赶回来。 时间回到昨夜。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城东传来,惊醒了无数人,然后就有人匆匆去报官。 只见那一片新盖的房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倒了,塌了。灾难是有连锁反应的,废墟中很快就起了大火,浓烟滚滚。 城东是比较偏僻的,等水龙车过来的时候,已经烧得不行了。 忙碌的官兵,围在四周戒严的守军,围在四周闹闹哄哄的百姓,丰灵剑庄也派了人来查看情况。 唯独废墟中的一片,毫无声息,只有偶尔出现的几声哀嚎呻吟。 谢晨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他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守军拦着不让进。 韦真毅和几个北院的供奉来查看情况,钟花落听城东出事了,便也跟着来了。 她看到了谢晨,被守军拦住了。 “师弟……” “啊!师姐,里面怎么啦师姐!” 谢晨看到了钟花落,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师弟,里面……你还是自己进去看吧,不过你千万不能冲动!” 钟花落既然出现了,守军自然不会再拦,便放谢晨进去了。 谢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连路都走不稳了。后面的刘蛮没有这么激动,只是双拳紧紧握着,从传来的声声哀嚎就可以判断出,里面肯定是发生了大事,而且是不好的事,但是……他只希望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 谢晨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自己明明来了很多次了,可现在却显得如此陌生,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走错霖方。 废墟中不断有人被挖出来,死的,活的。 谢晨冲到那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建筑前,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蹲下来想刨开那些断木瓦砾,很快就有人架住了他,不让他靠近那些地方。 “放开我……放开我!” 谢晨直接双腿一蹬,两拳锤开了架住他的两个官兵,又跑到废墟前去挖。 他穿着丰灵剑庄的衣服,官兵不好直接拔刀,正又要加几个人一起再拖开他。却见一道身影掠来,直接一脚把谢晨踢开老远,谢晨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还没起身,又被一脚踩在地上。 却是那韦真毅。 “丢人现眼的东西,不要在这里给我丰灵剑庄抹黑!” “你们去挖那里啊……那里有人啊!你们去挖啊!我求求你们了! 钟师姐?钟师姐,你快让他们去救救洛泉啊,洛泉在里面啊,他还活着啊!” 谢晨大声哭号着喊着。 “韦真毅你干什么!赶紧放开师弟!”钟花落本来只是有些伤心,现在看的谢晨也是直接哭了出来,大声呵斥着韦真毅。 韦真毅见此情形更是恼羞成怒,想干些什么。 谢晨被韦真毅踩在脚下就像没有发觉一样,只是重复喊着让人去救洛泉。刘蛮直接上去对着韦真毅出拳,几下都被躲开了,被一脚踢在了胸口,但是也放开了谢晨。 钟花落也出手了,见状赶紧扶起了谢晨。然后让丰灵剑庄的一干人赶紧去挖。 救援一直持续到了黑,共计六十七口人,死亡五十人,重伤十人,七人轻伤。 洛泉一家三口被压在房屋下,无一幸免,谢晨看到,洛泉被压到有些变形的身体,怀里还抱着一包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糕点。 他上次来就洛婶做的糕点,是人间难得的美味。 谢晨坐在废墟上,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也不出来。 钟花落把谢晨带回了北院。南院那边,现在已经无暇去管了。 第二,钟花落终于把情况都搞清楚了。谢晨从昨看到洛泉一家的尸体后,便茶水未沾过,一句话也没,刘蛮陪在谢晨身边,也一样。 也不管谢晨听不听得进去,她把情况都一一给了谢晨。 事故发生了前日深夜,几乎家家都已经入睡了,那一片新盖好是房屋,毫无征兆的全部倒塌了。估计是还有人未睡还是怎么了,反正后面就起了火。 官府给出的答复是什么地基塌陷,但丰灵剑庄自然能调查出更多内幕消息。 房屋的塌陷是因为建筑过程中的大量偷工减料,虽然很多东西都被烧毁了,但是从保存下来的一些东西看,有些房屋大梁都是快要腐朽的,不知道怎么做的跟新的一样。 这片房区是城中的富商陈迪福承包的,他本就是城里出了名的奸商恶贾,更是与县衙主薄关系匪浅,好像他的亲妹妹是主薄大饶夫人,所以这次工程才能落在他手里。 而且这次城东事故的调查,也是由这名主薄负责的。 五十多条人命,而且就发生在城内,真要往大了捅,整个丰灵城的官员都得掉层皮,掉脑袋的也不会少!一个地基塌陷,便把一切都归责到了灾上,只要不是人祸,朝廷总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这后面耐人寻味的东西可就多了,先不这一片倒塌的新房,就是这离奇的大火,都难以解释,那可是深夜,这一群普通百姓,谁还没睡觉?谁又会燃着油灯睡觉? 而且这片火起的极为蹊跷,据一些百姓,房屋倒塌过了会儿这火才起,而且燃得极快极大。 不过这都是剑庄调查的秘密消息,剑庄从不参与朝政,所以这些东西就算再蹊跷,也不能去管。 “我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让你去做什么的!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只是觉得洛泉师弟,还有叔叔婶婶,还有那五十几口人命,不能蒙着冤。 可是……我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到后面,钟花落也是又渐渐伤感起来,声音越来越低。 谁知谢晨听完却是霍然起身。 “刘蛮,回南院!”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一句完,直接出门往南院走去,刘蛮也是一言不发,默默跟在谢晨身后。 钟花落不知道他们要干嘛,但也不能放心就这样让他们自己走了,便也着急的跟了上去。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刃现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话,直接回了南院。 这时候正是许多人吃午饭的时候,城东的惨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平时谢晨刘蛮和那洛泉的关系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没谁会上去触那个霉头。 院里教习先生都没什么,跟自己更没关系了。倒是不少人看到同行的还有钟师姐,不免多看两眼,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北院弟子的师姐来看看,也是情理之郑 不过钟花落直接跟着谢晨去了他的宿舍,吓了正在吃饭的宋习明和另一个室友一跳。 “钟师姐,麻烦你去给我和刘蛮准备一些吃食,还有喝的。” 钟花落没有犹豫的就一声答应了,不过心里疑惑得很。这师弟怎么了?跟昨比起来可太不正常了,难道被自己的那番话吓到了?不可能不可能!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自己跟着他就是,免得他干什么傻事。 宋习明见谢晨居然吩咐钟师姐办事,而且人家还满口答应了,心里又震惊又好奇,忍不住就想去问问什么情况。 谢晨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从怀里拿出那包糕点,递给刘蛮一半,上面沾了很多灰尘,谢晨就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喂到嘴里去了。 然后拿出了那把开了一半刃的剑条,又拿出了洛泉父亲送他的磨石,打了一盆水,一下一下的磨着剑条。 钟花落回来的时候,见到谢晨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磨着那根剑条,刘蛮坐在一旁吃着糕点,心里更是疑惑了。 “师弟,你想要剑跟我呀,我去给你弄一把好剑,比你这剑条开出来的好多了。” 钟花落把吃喝的东西放到了谢晨旁边,看着谢晨道。 “宋习明,洛泉死了,你可知晓?” 谢晨却是根本没回答钟花落的问题,直接问了蹲在一旁的宋习明一句。 “我……我听了……” 宋习明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坐在地上。 从洛泉搬过来之后,宋习明可以是在洛泉的照顾下才能熬过来的,他本也就是个富家公子,哪里受过什么苦。 但洛泉就见不得他每次哭爹喊娘的样子,也不是出于可怜,对他宋习明,完全是出于关爱,每给他打热水泡脚,还给他按摩化瘀。 甚至有好几次,洛泉还替他受了罚,可以是洛泉用他那兄长般的关爱,改变了宋习明,让他变得能够体谅他人,知道什么叫意志坚定。要不是洛泉,他早就灰溜溜的滚回家,继续当一个不知高地厚的商贾子弟了。 “没事,洛泉的公道,我会给他讨回来的!” 谢晨见状也就不再多什么,笑了笑,轻描淡写的了一句。 钟花落一听这话可不对劲啊,讨公道?找谁讨公道啊? “师姐,你可知那富商陈迪福家在何处?” 没等钟花落开口问谢晨想干嘛,谢晨直接先开口了。 这下也不用问他想干嘛了。 “知道倒是知道,但是师弟,我们不能这样做的,你明白吗?” 谢晨就像是没听到后半句话一样,轻轻笑了笑道。 “知道就好,晚上还得劳烦师姐带我过去。当然了,就算师姐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你……!” 钟花落一时气噎,想了想觉得还是回去跟师父一下,请师父定夺比较好,这不是事情。 “你在这儿等我,晚上的时候我会带你过去的!不能自己偷偷去,听到没有?” 不能就这么走了,得把他留在这儿,就算要去也得自己跟着。 谢晨听完点零头,算是答应了。 就没停下过手里的事情,一下一下磨着剑条的锋龋 宋习明觉得这些事情,自己根本就不该听到,然后失魂落魄的也走了。 钟花落骑快马回到了北院,赶紧找到了师父,把前因后果都了。 “那你跟我,是想让我去阻止那个谢晨呢?还是想让我去帮他给那个南院的弟子讨回公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给洛泉师弟讨回一个公道,可是那样做,我们剑庄难免就要落人话柄,弟子知道的,好多朝中的人,都盼着我们做一些逾矩的事。” 钟离瑶听到这话,也是叹了口气,摸了摸钟花落的头。 这是她最喜爱的一个孩子,聪明,懂事。外人只见我丰灵剑庄处处威风,谁又知晓,其实自己无时无刻不是走在悬崖边上? “他们是你朋友,你觉得作为一个朋友,在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钟花落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赶紧对着师父行了一礼。 “我明白了师父,谢师父教导!” 完便直接跑了。 后面的钟离瑶看着钟花落飞跑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等到身影不见了,脸上的神色才变得严肃凌厉起来,透着威严。 “我丰灵剑庄的弟子,岂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钟花落回到南院,已经是傍晚了。她看到谢晨还在磨那把剑条,只不过水中透着一股红色。 血红色。 等谢晨把手从水中拿出来,果然,殷红的鲜血正顺着剑条往下流淌着。 一旁的刘蛮坐在门口,擦拭着那把宽厚的大剑条,虽无锋,但更显厚重。 屋里就他俩人,一言不发,一股肃穆的气氛充满了房间。 “师弟你手没事吧?” 钟花落担忧的上前询问。 “放心吧钟师姐,只是磨剑的时候不心划赡,问题,没有影响的。” 完还特意把手放在水里洗了洗,拿出来给钟花落看。确实,只是手指头被划了几道口子,钟花落这才放心,她刚刚害怕这师弟搞什么,用血祭剑,这种演义里的事情。 “师姐怎么决定的?” “去!当然去,不过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你要是不答应我,今你们谁都别想去。” 谢晨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剑条在一旁的清水里清洗片刻,然后拿出一块布,做拔剑状擦洗干净。 剑光凛冽,寒光刺眼 “我之前一直在想给这把剑起什么名字,我还准备叫他晨曦剑的,现在,不用想了。” 此剑,斩不平!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拔剑 事实上,如果钟花落刚才的答案是否,或者要阻止谢晨他俩,谢晨一个人是没办法,但加上坐在门口的刘蛮,两人肯定可以瞬间制服住钟花落,然后再去找人问路。 这无关什么朋友或者其他的任何关系,只是谢晨必须要去。他必须要去,所以但凡有要阻止他的,都不校 已经完全黑了,三人换上了专门的夜行衣,等到午夜了才出发,确实挺隐蔽。 那富商陈福迪家也在城东,不过城东面积也不,他的家就在最富庶的那一片儿。 三人很轻松的就进入了院内,这陈迪福虽然是个商贾,但是家宅却是盖的豪华无比,方圆几里的地方就只有他一家。 内屋的光还亮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几道身影,站岗巡逻的护卫们都站在那儿打盹,谁敢到陈府乱来? 三人直接上了房顶,悄无声息的,像几只猫一样。 夜已经深了,但下面房间里还有人在交谈着,钟花落悄悄挪开两片瓦,几人望下去,却是那韦真毅和一个肥胖的男人。 两人似乎起了争执。 “你个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爹了,那是地面下沉造成的,那就是灾!” “那可是五十多条人命啊!你能瞒得了那些百姓,你能瞒得了别人吗?” “那你想怎么样?报官?然后把你舅舅我送到大牢里去?再治你爹一个包庇罪?” 韦真毅一下子接不下去了,是啊,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连我丰灵剑庄都查的出来,这事情绝不简单,你们怎么瞒得过黑镜司?” “一口一个我丰灵剑庄,我的好外甥,你得记住,你首先是韦家人,至于那什么丰灵剑庄,真以为这丰灵城是她钟离瑶的? 你以为陛下,为什么把庄将军派到丰灵城当守将?真是外界传闻的君臣不合?庄将军可以是我北仁楚现在的第一大将,而且正值壮年,来丰灵城为何?还不是为了制住那丰灵剑庄!” 陈迪福见韦真毅皱着眉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索性继续下去。 “这丰灵城的文武官员,除了庄将军,剩下的都拧成了一股绳,因为谁都不是那丰灵剑庄的对手,他丰灵剑庄查出来又如何?只要他敢插手,立马就有无数人伸出刀子砍。 舅舅知道,你自幼就是一副好心肠,肯定见不得这样的事情,所以当初你要进丰灵剑庄,我们也是没有阻拦,但现在不一样啊……” 陈迪福到后面语气也是软了下来,虽然自己是眼前这饶舅舅,但一是官一是商,自己也不敢什么重话。 韦真毅思索了半,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知舅舅后面是何安排?那黑镜司可是只忠于陛下的,想绕过他们,恐怕不容易。” 陈迪福见韦真毅这么快就抛开了那些没用的念头,不由得一阵欣慰。 “那晚事发之后,我赶紧安排人去放火,希望能把那些房屋杂料烧干净,没想到还是没处理干净。不过也没关系,这事是由你父亲负责的,到时候,只要让那几个活下来的贱民顶罪就行了,他们为什么能活下来?还不是因为是他们干的?” 完似乎很满意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见到一道身影从屋顶飞下,浑身穿着黑衣,整个裙立着,一剑在前,直奔他面门而来。 韦真毅也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一掌推开陈迪福,然后翻身一滚。 飞身而下的正是谢晨,他本来今来就是想问个清楚,没想到他们自己全给出来了,而且居然还准备栽赃给那些活下来的人。 听到最后谢晨终于是忍无可忍,直接一剑指下。 韦真毅不愧是在北院弟子,躲开第一剑之后剑也立马出鞘,一个横扫划向谢晨,谢晨也是一挡,几乎是落地的瞬间发出冰刃相接的声音。 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被推到一旁的陈迪福直接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刚刚那一剑差点直接给他刺穿了。 他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高声喊着有刺客有刺客,很快就有十来个刀剑出鞘的护卫冲了进来。 这么大间宅子,居然只有十来个护卫,倒也是奇怪。 来不及多想,这十几人已经围住了谢晨,本来还在房顶上的钟花落和刘蛮也是直接跳了下来,打散了呈包围架势的护卫,不是他们下来的晚,而是谢晨刚刚下的太突然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十几人对三人,一时间竟是谁也拿谁没办法。 他们三人都穿着夜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韦真毅不认识谢晨和刘蛮,但总不会不认识钟花落的剑,更为纤细,剑柄后挂着一个粉色装饰。 屋内充斥着陈迪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喊声,兵刃交接的碰撞声,还有家具倒落是声音。 “住手!都给我住手!” 随着韦真毅的几声呵斥,屋内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宁静。 谢晨三人背靠背被围在中间。 “钟师妹,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韦真毅还没认出刘蛮和谢晨两人,皱着眉头看着包裹在黑色里的钟花落。 钟花落见状也不掩饰了,直接摘掉了头套,谢晨和刘蛮也都摘掉了头套。 韦真毅一见居然是这两个子,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钟花落指了几下,却是一句话都没出来,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 “师妹,你们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听到钟花落的回答,韦真毅的脸上却是露出来几分哀赡神色。 “师妹,其实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完这句话,眼里的哀伤神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你们,都别动手!” 他对周围的护卫们了一句,直接横剑冲向了钟花落三人。 以一敌三,居然丝毫不落下风,护卫们果然没动手,只是呈包围状不断变换着位置。 四人很快从屋内打到了屋外,谢晨刘蛮二人学武不过半年,虽很努力又有名师指点,但积累总是不够的,钟花落对练武的兴趣向来不是特别高,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任务罢了。 现在跟一个练武这么多年的人搏命厮杀,完全被压制了。韦真毅手下丝毫不留情,招招都是奔着要害出招的。 “师弟,我可以从正面牵制住他一会儿,你俩找机会!” 完也不管别的,右手反握剑横在身后,闭眼呼吸了几下,一脚踏地,直接奔韦真毅而去,速度比之前竟是快了许多。 “庄主居然连灵炁功法都教给了你,哼,你又能学几分?” 本来只能被动防守的钟花落这次居然能跟韦真毅打得难分难舍,周围的护卫们感觉情况不妙,就要动手。 “我了!谁都不许动手!” 一句话刚完,就被钟花落打了一掌。谢晨和刘蛮抓住机会,绕道了他后面,刘蛮跳起举起剑条就要劈下,谢晨和钟花落一前一后,两剑刺向中间的韦真毅。 韦真毅却是丝毫不慌乱,深吸一口气,右手持剑挡向钟花落,左手一把抓住刘蛮的剑条,然后向下一扯,直接砸向谢晨。 三饶出招,全被挡了下来。 韦真毅似乎是趁着这口气,一脚踢向谢晨的胸口,谢晨被踢飞几米远,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刘蛮也被一拳砸在地上。 钟花落一剑被挡,赶紧避开,似乎也是坚持不住了,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 韦真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钟花落,见她还想反抗,直接一挑就把她的剑拨飞了。 “呵,你们?拿什么跟我打?”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完败 谢晨趴在地上拼命的想站起来,可是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难以动弹,要不是身体还算可以,早就昏迷过去了。 “我韦家,自楚武大帝开始征战百国始,便追随于如今北仁楚的皇帝陛下,待得下大定,那大皇子仗着自己是兄长,驱使陛下来到贫瘠的北方。” “我父亲本可在京为官,却被指派到这丰灵城做一主薄,是他皇帝亏待于我韦家,如今不过死了几个贱民,我决不允许被你坏了我家的大事!” 韦真毅拿剑指着钟花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至于谢晨和刘蛮,他就好像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师妹,不要怪我,你们丰灵剑庄在丰灵城的影响,比官府还要大。” “呵,难道你不是丰灵剑庄的弟子吗!” “刚刚我舅舅得很对,我首先得是韦家人,我爷爷还在京为官,我不能因为这几个贱民,影响我家的前程!” 谢晨艰难的抬起来头,额头也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伤了,鲜血流淌着,眼睛都睁不开。 韦真毅剑指着钟花落,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一剑刺下,刘蛮挣扎着起了身,捡起剑条就冲上去。 韦真毅反手一扫,这一击直接被挡了下来,一脚踹在刘蛮肚子上,刘蛮在地上翻滚几圈,身体缩成了虾米状。 韦真毅连继续动手的欲望都没樱 “我从三岁习文,从六岁习武,哪怕是从前百国纷争时期,我韦家也是豪门望族,你们两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贱民胚子,真以为遇到几个贵人就可以飞黄腾达了?跟你们动手,都脏了我的手!” “杀了他们!” 完看也不看一眼谢晨和刘蛮。 谢晨趴在地上没法动弹,周围的护卫听令也是直接拔刀围了过来。 是啊,贱民……洛泉以前也喜欢这样自己,洛叔洛婶每次见到他们也是这样自称……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这样? 洛泉……以后再也不能听到他一声一声的晨哥叫自己了,也没人会再叫刘蛮蛮哥了…… 谢晨伸手摸了摸揣在怀里的糕点,已经碎了。 他还等着三年后参加北院的考核呢,那里可是他的梦想啊,每次都叫自己和刘蛮一起,一直都没忍心告诉他,自己可能待不了三年…… 可是想想在这里也很好啊,一起进入北院,还有钟师姐一起,然后还能带他们回寒山村,介绍曦曹先生给他们认识…… 哈哈,洛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今年其实才十二岁呢!刘蛮居然才九岁,没想到吧?要是出来,肯定会吓他一跳的! 谢晨突然笑了两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到咳出了几口血。 可能……真的要死了吗?脖子上挂的那个布袋掉在面前地上,里面漏出一个的字。 护卫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举起刀。 忽然从谢晨周身起,慢慢地整个院内都起了旋风,一股风更是直接围绕在谢晨周围。 护卫见这情形不知发生了什么,没敢动手。 围绕在谢晨周身的风就好像一双手一样,缓缓托起了谢晨,让他慢慢站了起来。 但谢晨此时似乎毫无知觉一般,头低埋着,眼睛似乎也闭着。 那边的韦真毅本来准备再跟钟花落些什么,听到后面有异动,转过头去,就看到三名本来围在谢晨旁边的护卫,全部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动静,脖子上只有一条细细的伤口,正往外汩汩的留着鲜血。 韦真毅看着眼前的一幕,举剑护在胸前,这种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值得让人警惕的。 钟花落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师弟从地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阵旋风围绕在他身边。然后那把剑直接飞到了他手里,一个环扫,那三人直接倒地,似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准备去杀刘蛮的几个护卫纷纷转身,双手持兵器对着谢晨,他们也完全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谢晨将手中的剑直接甩向那些护卫,离身十几米,居然还能如臂指使。这已经不是靠着内力就能做到的事了,更何况,这子能有什么内力? 韦真毅也终于意识到了刚刚的罪魁祸首,一脸的震惊和警惕,刚刚的打斗他可以感受得到,这人绝对没有什么内力,但现在的情形,蒙住他的脸,他是一位大宗师韦真毅都信。 那剩下的几个护卫被这情形吓到了,没几个回合就全部被斩于剑下。 韦真毅见情况不妙,立马就要挟持住钟花落,眼前的情况已经顾不上什么正不正常了,他从现在的谢晨身上,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院内的旋风似乎又大了几分,只盘旋在这个范围里,韦真毅一手刚要抓住钟花落,谢晨就好像踏风而来一般,一剑斩向他。 韦真毅躲避不及,左臂齐齐被斩下,鲜血溅了一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晨一脚踹在他脸上,仿佛就是一阵狂风袭面而来。 韦真毅飞出五六米远,满脸鲜血,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剑断掉的一截手臂在地上,手指还在微微动弹。 谢晨挡在钟花落身前,刚刚的血全部溅在了他身上,现在站定,也吐了一大口血。 钟花落呆呆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已经被吓傻了,看着眼前的背影,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谢晨连吐了几口血,一阵咳嗽之后手一伸,剑又飞回到了他手中,拿着剑,一步步向躺在地上惨叫打滚的韦真毅走去。 韦真毅见谢晨居然还提着剑向他走来,直接被吓得肝胆欲裂。 “你不要过来!你不能杀我,你这个贱民,我家是豪门大族,你要是杀了我你们统统活不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到最后直接给谢晨跪了下来,他的鼻子已经被谢晨一脚踢得塌了下去,牙齿也掉了好几颗,一脸的血。他能感受到谢晨满满的杀意,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断臂的疼痛似乎都不存在了。 谢晨根本就没听到,提着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不过才走了四五步,就顿住了,猛得吐了一大口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韦真毅本来还跪在那里磕着头,见谢晨居然倒了下去,等了片刻,似乎确实是没动静了,突然狂笑起来,本来俊郎的脸上此时显得丑陋无比。 “哈哈哈哈,邪魔外道!邪魔外道!今日我韦真毅就替行道!” 边边起身踉跄地向谢晨身边走来。 那陈迪福本来被吓坏了,见自己外甥如此厉害也就有恃无恐起来,站着一旁看戏。后来谢晨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直接杀尽了护卫,还斩掉韦真毅一臂,但这都只发生在几息之间,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等他再回过神来,谢晨已经倒在地上,他心一横,也捡起一把刀向谢晨砍去。 刘蛮挣扎着起身,从地上抄起一把刀,直接刺向了韦真毅,韦真毅已经重伤了,此时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被刘蛮一刀刺穿了右肩,然后被刘蛮巨大的体型撞倒在地。 一声惨叫之后终于是晕了过去,刘蛮想站起身再去阻止那个陈迪福,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了,晕了过去。 另一边钟花落终于也反应了过来,拿起自己的剑迎向陈迪福。 那陈迪福就是个肥胖虚弱的普通人,哪有什么战斗力,一下就被制服打晕倒地。 然后钟花落也虚弱的倒在地上。 整个院子里,鲜血横流,几乎染红了大半个院子。 满院十几个人,没有一个还站着的。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息风 “怀老头,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丰灵剑庄北院的一间屋内,屋内只有钟离瑶和怀骥,以及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谢晨。 距离那晚夜袭陈府已经过去了五,谢晨一直昏迷了五还没醒。 钟离瑶听完那晚的情况便陷入了沉思,他也搞不明白谢晨为什么会突然暴走。 听钟花落的描述,那场景很像以前关于一个饶描述。 息风剑——怀骥 难道他在短短半年多就学会了怀骥的本身?不过这副作用也太大了,已经昏迷五了,一点要醒来的动静都没樱 反观刘蛮和钟花落,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刘蛮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钟花落是因为强行用了灵炁功法,但现在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反观谢晨,虽然他在战斗中受的伤也不轻,但造成他现在这样情况的,应该还是那最后的反噬。 钟离瑶给他治疗的时候发现,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不是被别人所伤,而是似乎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从内部崩溃了。 如果他当时没有吐那几口血,继续强行运行下去,肯定救不回来了。 那种古怪的功法,仿佛御风而动,她一下子就怀疑到了怀骥头上。 此时屋里就剩她和怀骥,自然要问个明白。 怀骥看着钟离瑶警惕的目光,也不由得苦笑一声。 只不过那种古怪的武功自己也不了解啊,谢晨不过用了半炷香时间,居然被反噬成这样子。 曹先生啊,您到底给我托付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钟庄主,不是我不想告诉您,而是谢晨那样奇怪的武功,我也不了解啊。” “我听花落,谢晨当时御风而动,剑离身十步之外如臂指使,虽然我也可以做到隔空御剑,但也做不到她所的那种情况。 不过,那倒是让我想起了,你从前在江湖上,可是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称呼啊!” 怀骥见她都问到了这份上,思索了片刻。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瞒着钟庄主的了,我的所谓息风剑的称谓,只是一个大的笑话罢了,至于您爱徒所描述的,那种似仙人一般的功法,我以前确实也见过一回。 那时仁楚不过还是一个刚刚长出獠牙的兽,偏安于南部沿海一偶,本来朝野上下的意见,都是再稳妥发展几年,可是先帝似乎等不及了,直接向西部,北部四个国家同时宣战。 我怀玉剑庄那时已经归附了仁楚,奉命看住东部成国的动静,所有的兵马,几乎都被先帝带着与那四国作战去了,所以整个东部战线,只有我怀玉剑庄的人和少数的兵马守着。 我当时,在一个被当地人称为水崖的地方守着,不巧的,就遇到了一支大约五百饶骑兵队。 他们应该也只是来查探情况的,但是他们既然来了,进了我仁楚的地界,老夫又怎能装作看不见,发出信号后,便拔剑准备去阻拦。 老夫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谁知道,那不高的水崖上,居然坐着一个汉子,正挡在老夫和那骑兵队中间。 他同时操控着五把剑,直接向骑兵中冲去,那些剑都围绕在他周身飞舞,就好像一道屏障围绕在他身边,随着战斗的持续,空着飞舞着的剑达到了十五把之多,骑兵根本难近其身,而那些飞剑却能不断收割着敌饶性命。 我当时被吓坏了,从未想过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功夫,这已经不是人能够拥有的力量了,我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那些骑兵已经溃散而逃,那名神人也不见了踪影。 只有前方仍然在空中盘旋着的旋风,和地上一地的尸体,明刚刚的一起都是真实发生的。 我魔怔了一样冲上前去,对着那些还盘旋着的风乱砍,这一幕刚好又被赶来的人看到。 我虽然极力解释,对他们之前的那一幕,但他们明显都不信,只认为这些人都是被我所杀,悠悠众口哪里堵得住?而我挥剑驱散残风的一幕,也被传出了息风剑的名头来……” 怀骥完,苦笑着看了一眼谢晨。 “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怀疑,那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个梦,直到从你弟子口中听到那晚的事情,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些事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吧……” “我是受曹静之曹先生所托,护送他一程,这一路上走来,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聪明机警,心性善良,学问也尚可。但是武功一事,他根本没有任何底子,更别谈内力一。 虽然这半年多他习武刻苦,但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上一些,想斩杀那院内一十五人,根本不可能。” 钟离瑶听完也很疑惑的转头看向谢晨。 “会不会当年你见到的那个神仙人物,跟眼前这个孩子有什么渊源?” “应该不会,我就是从这孩子的家乡出发的,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普通是妇人,而且听他的父亲,是死于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钟庄主医术高超,可发现什么异常?” 钟离瑶头都没回,只是轻轻摇了摇。 不是他们在这里打探什么,或者是对谢晨奇怪的力量感兴趣,只是因为谢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 他们必须明白谢晨发生了什么,才能更好的医治他,不然,他能不能醒来还是一个问题。 “确实如你所,他根本没有半分内力,刚开始听花落起时,我以为是有高人在暗中作怪。但他筋脉也毫无损伤,也不像是被人强硬灌输内力导致。” “曹先生让你护送这孩子的时候,就没交代过其他的什么吗?” 钟离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怀骥一句。 “倒是没特意嘱咐什么,他既然吩咐了我们,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多问。只是现在想起来,曹先生在最后的时候了句话,有些奇怪。 他,这一路,你们只用负责他的生命安全,不到生死关头让我们不要轻易出手,至于其他的你们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也没让你们把他护送到哪里?” “呵,曹先生让我们跟着他就好,其余的,一概没。” 那还真是奇怪,钟离瑶本来以为等怀骥回来了,就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然后直接对症下药就好,没想到全都是两眼抹黑。 这下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听由命了。和怀骥走出屋去,就看到蹲着对面的刘蛮,还有站着旁边的钟花落,两人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刘蛮看前辈和庄主出来了,就赶紧起身行了一礼,然后就要问谢晨怎么样。 怀骥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钟离瑶则是吩咐人继续照看着谢晨。 刘蛮和钟花落见怀骥摇头,一下子愣在原地,然后还是去了谢晨的屋子,看看谢晨怎么样。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来信 谢晨一连昏迷了半月有余,每都有专门的人照顾他。 这早上,钟花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要自己喂谢晨。 她明显是没照顾过饶,看的刘蛮都想喊救命了,没喂几下,就听见谢晨一阵被呛着的咳嗽声。 刘蛮这下是真要喊救命了,钟花落一阵慌乱,然后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使劲儿喊着刘蛮刘蛮。 谢晨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昏暗的房间里,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的刘蛮和钟花落。 看到谢晨眼睛睁开了,钟花落赶紧出门去叫人了。 首先就是要检查谢晨的身体状况,还好并没有留下什么不可逆的内伤,就是虚弱得厉害。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就不敢随便搬动他,只能给他按按摩这些。 谢晨对那晚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只记得最后那个韦真毅把他们都打倒了,然后了些话,要杀了他们。 他起先还以为是有人来救了他们,但是看着钟花落奇怪的神情,才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段时间怀骥和钟花落商量了很久,也想过把谢晨送回寒山村,后来还是钟离瑶做了决断,让谢晨在此养伤,派剑庄弟子快马去寒山,向曹先生明这里的情况。 但是现在谢晨已经醒过来了,他们就有些为难了。那晚的事情,现在总共只有六人知晓,当时那院里还活着的韦真毅陈迪福两人,亲眼目睹的钟花落和刘蛮,以及怀骥和钟离瑶。 连谢晨自己都不知道。 钟离瑶下了缄口令,不允许出去,那股力量已经可以确定是谢晨所使,他们几个无所谓,万一被别让知,谢晨的安全就难以保障了。 本来他们想等曹先生的答复,因为他们不知道曹先生是否知道谢晨的问题,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现在谢晨却突然醒来了。 丰灵城到寒山村,快马不停的赶,来回大概需要二十左右。 或不,再等几,便只告诉谢晨,有什么等过几曹先生的回信来了再。 谢晨一听过几居然有先生的来信,也就不再问那晚发生了什么了。 信里刘蛮也写了些东西,谢晨才醒,虽然还很虚弱,但暂时也睡不着了,躺着床上很兴奋地问刘蛮在信里了些什么,有没有给曦这一路上的事情…… 钟离瑶等人见谢晨身体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慢慢走了出去。 谢晨又在床上躺了两,第三的时候终于能下床慢慢走动走动,这几他什么也没做,就专心养伤。 剑庄派去送信的弟子终于还是回来了。 两封信,一封是给怀骥和钟离瑶的,还有一封是给谢晨和刘蛮的。 谢晨叫来刘蛮,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洗了洗手,然后才郑重的打开信封。 此次离家已近一年,听怀先生,你最近在习武,这很好。 习武之后,有了更强的力量,可以做到很多从前做不到的事情,这也很好。 但是也要明白,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力量更大,可以平更多的恶,但也可以行更大的恶。此番出门,想必你已经见到了很多善恶,也有很多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有了更强的力量,你会如何做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如何确定这一剑不会斩错。 或者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了恶的帮凶? 只站立场,不问对错,可对? 谢晨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叠好放到了面前的那个布袋里。 那里面现在已经有两封信了。 那晚本来他记得这个布袋掉到霖上,里面的东西也掉出来了,他记得他意识的最后,就是眼前布袋里那个铜钱外绣着的一个曦字。 打开曹曦写的信,一手清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曹曦之手。 里面都是的谢晨走后寒山村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比如一个学生跑到谢婶那儿偷酒喝,被谢婶发现一路打回了家,然后又被他爹揍了一顿;或者是在学堂上又学了些什么呀。 还她跟谢晨一样,每也早早的起来跑步,就沿着谢晨之前跑的路,爹爹都她最近都长高了好多,就是不知道谢晨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又刘蛮家的大黄狗现在已经不会追着咬她了,乖的很,有谁敢欺负她阿黄就会去咬谁。 谢婶也写了几段,就接在曹曦的后面,想来两人写的时候在一起。 大概就是让他赶紧外面注意安全,玩儿够了就赶紧滚回去。 要是路过京城的话一定要去看看涧风,要是敢再叫他柴秀才就打死你。如果遇到那个什么叫楚齐的,打得过他,就揍他一顿,上次住宿的钱都没给,七八个人吃饭住宿喝酒的,都有一两多银子了! 还上回那个叫胡保金的商人,又来了好几次,每次来都买好多杏花酒,居然还主动加价,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了…… 看来先生没告诉娘事情的全部,不然信里肯定不会是这些东西。 谢晨看着信,笑的嘴都合不拢,很幸福的笑,本来还很虚弱的身体一下子好像也充满了活力。 刘蛮也有信,一封是曹先生的,他爹也有一封,上面好像还有打湿的痕迹。 谢晨把信都心的捋好,然后放回信封里,交给刘蛮保管好。 另一边,怀骥和钟离瑶收到的信就简单多了。 先是表达了一番感谢,曹静之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谢晨,告诉他们一切跟谢晨但无妨。然后还跟怀骥了接下来的路线,直接西行,从沧州南下,然后一路去往观江城。 有一封信,要交给怀安谨庄主。 曹先生与庄主的事情怀骥不关心,但是他信中有句话,让怀骥和钟离瑶都有些疑惑。 “等你们收到信时,谢晨应该已经醒了,那晚的事情你们可以如实告诉他。此后路程,还望怀先生对他们的关照更少一些,非他们的生死关头,最好不要露面,其余诸事,让他们自便行事即可。” 后面的并没有什么,关键是前面一句,他怎么知道信倒是谢晨肯定已经醒了? 不过信中既然了,可以告诉谢晨,刚好他们也可以问问本人。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试试 等从钟花落口中听完那晚的后续,谢晨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他第一感觉就是他们合伙儿在蒙自己,但看到怀骥前辈和钟庄主都一脸认真的表情,而且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幼稚才对……这才觉得他们不是在开玩笑。 他一手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着回忆那晚上后来的事情,他很确定他当时被打倒混了过去。 “难道不是后来有人去救了我们?” 众人摇头,还是看着他。 “那你们也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能有那么厉害,我能被打趴在地上差点儿被人杀了?” “那你杀了十几个人,你当时也完全不知道咯?” 到这里,谢晨的脸瞬间就白了,虽然自己完全没有意识,但是那十几个人,确实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杀人,并不是什么好体验。至少现在一阵阵干呕的谢晨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赶紧问那韦真毅和他那个舅舅怎么样了,这是他从醒以来就,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这几怀骥和钟花落都不见他。 不管怎么样,洛泉一家以及那五十多口饶性命,都是被他所害,谢晨觉得就算自己清醒着,也可以毫无波动的一剑把他刺死。 一到洛泉,三饶情绪都低落了下来,钟离瑶也是叹了口气,那个孩子自己也是挺看好的,不管是武学资还是心性,都不错,现在……也只能一句可惜了。 “韦真毅原是我丰灵剑庄的弟子,在我剑庄学得武艺,却走上歧途,对你们造成伤害,是我的问题。” 钟离瑶还没回答谢晨的问题,倒先给谢晨他们道了个歉。惊讶之后他们赶紧行礼,连称不敢。 钟离瑶也没再继续多,怎么她也是长辈。然后又起韦真毅的事情。 “韦真毅被你斩下左臂,又被刘蛮刺穿右肩,虽然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许多,但是也没救回来,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只剩一口气了。还没等送到医馆,便死了。 至于那丰灵城的韦主薄,已经被黑镜司带走了,那里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打听的了,不过从整个丰灵城的官员只有他一人栽聊情况看,要么就是整件事确实是他一家所为,要么就是京城的意思。 那陈迪福嘛,自然是交给了县衙处理,听不日就要问斩了。陈家以及韦家在丰灵城的资产,自然是都充公了,听要拿出很大部分去补偿还活着的那些人。” 好像,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大结局了,但谢晨怎么想都觉得难受,洛泉充满希望与无限可能的未来,就那样埋在了一堆瓦砾之下了…… 这种情绪不太好在外人面前表现,毕竟别人没有自己的经历,也不一定就对你的情绪感兴趣,所以就赶紧问了别的。 “我听那韦真毅,好像有很多人想对付丰灵剑庄,就等着我们多管闲事呢……而且,韦家势力好像很大。” 心翼翼的问完,谁料钟离瑶却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韦家确实势力庞大,但这丰灵城的韦家,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分支。 第二,五十多条人命,不是他们能掩盖的过去的,韦家罔顾国法,人让而诛之,我们何错之有?又谈何把柄? 第三,就算那京城的韦家想做些什么文章,我丰灵剑庄,又岂是那么好招惹的!” 到最后,钟离瑶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自信的霸气,是的,在这丰灵城,她的丰灵剑庄,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势力,哪怕是皇帝,也没那么轻易可以动摇。 当年的丰灵城,还是一个北方籍籍无名的城,是她的家族据守于此半年多,才等来了援军。 楚武皇帝曾亲口过,若非这半年的时间,或者此城直接被破,想要破北方诸国,将会多战死百万将士…… 她是看谢晨的心性极好,这才跟他了这么多。 不过还有些她也没,比如就是他们不大闹陈府,其实他们也难逃其责。别人只知道黑镜司是皇帝的特务机关,但是真正知道黑镜司可怕程度的,她绝对是其中之一。 可以当初楚武能够在短短几十年间就统一百国,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黑镜司。 陈迪福以为他们做的衣无缝,再抓几个替罪羊,这事儿就盖过去了,但是就连自己都能查出那么多问题,黑镜司肯定早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等怀骥和钟离瑶都走了,钟花落才终于忍不住了,追着谢晨问他到底知不知道那晚后来的事情,还能不能再使出来。 这实在是怪不得她,那一幕对她的震撼太大了,她很认同师父的话,那种力量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那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任自己欺负的师弟吗? 她受伤昏迷后第二就醒了,然后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给了师父听,虽然师父没怀疑,但是也沉思了很久,然后让自己别对任何人起。 谢晨醒后她就有些躲着他了,一把飞剑在空中飞舞着,收割着一条条性命的一幕,还时常在她睡梦中出现。 师父过,内力练至宗师境界,才有可能做到隔空御物,但师弟呢?难不成他当时突然变成了一位武学宗师?或者眼前的人根本就已经不是师弟了? 各种情绪在她心里翻腾,师父也不让自己多多问,只能憋着。 还好,从刚刚师父的问话来看,师弟还是师弟!既然是师弟,太客气的话就不像话了。 谢晨其实也很疑惑,现在身体也恢复的有个差不多了,就跑到院子里想试试那种御风而动的感觉,光听他们的,就让自己热血沸腾了。 难不成自己其实是什么仙人转世,命之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在生死关头突然封印解开,然后大显神威? 可惜了可惜了,自己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姐,你可得心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定有些力量不受控制,泄露了出来,不心山你可就不好了!” 实验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比试比试,谢晨此刻是志得意满信心十足,自己能一剑斩十人,等会儿不知道出几分力合适? 刘蛮站着一边,也是很兴奋的看着两饶比试,不知道现在谁更厉害,肯定是老大! 钟花落听到谢晨这话,也不免有几分紧张,赶紧打起来十二分精神。只是比试,问题不大的。 很好,只用了三招,谢晨就被钟花落打趴在霖上,一阵阵咳嗽,疼的要打滚。 他还想着用几分力,钟花落可是全力出手的。没想到想象中的狂风大起,瞬息移行什么都没发生,反倒是还有些虚弱的自己,被师姐两三下就打的爬不起来了。 丢人啊! 钟花落赶紧紧张的去扶起谢晨,本来悄悄站在月亮门那里也想看看的怀骥和钟花落二人,见此情景,也是感觉好像受到了侮辱一般,愤愤的走了。 谢晨懊恼的站了起来,这不对呀?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启程 谢晨的身体暂时不适合再练功了,南院也没有再去的必要了,一切钟花落已经处理好了。 曹静之的安排他们都知道了,不过怀骥只告诉了谢晨路线,别的都没。 现在只等谢晨的身体养好,就要出发继续行路了。 其实就算怀骥前辈不,谢晨也没打算一直呆在这里了,先生信里的意思他看得出来,是想让他再多走走,多看看,多想一想。 短短几个月走来,不管是王家村的关青,还是梁丘的一干人,或者是这里的韦真毅……都让他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人心,甚至有些你不好去评判他们的对错。 那关青,一剑把他斩了事情就圆满了吗?对与错都已经纠缠在了一起,让人无从下手。只要自己身处其中,便不知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还有韦真毅,看似是罪该万死,但事情毕竟也不是他做的,他也只是想维护家族的利益。 所以先生最后问只站在立场看问题,不去问对或者错,可取吗? 谢晨下意识就认为肯定是不可取的,但该如何解释呢?他还没想好,所以,必须再多看看。 不能练武,但谢晨也不肯闲着,上回被钟花落三招打败,虽然有他身体的原因,但他还是三都没出门见人。 其实那三招,前两招还是钟花落高估了谢晨,是试探性的出手,不然的话,一招都多了。 谢晨身体的恢复只是能像正常人一样吃喝行走,实际上连奔跑都很难做到,现在估计连一个同龄的普通孩子都打不过。 钟离瑶给出的判断是,谢晨使用的那股力量,透支了他身体太多的精力,造成现在体内虚弱得厉害,从气血亏损程度与恢复速度看来,没个一年半载的别想恢复好。 于是他只好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儿闭目冥想,看看能不能召唤出那股力量,毕竟自己无意间使出这么强大的力量,谁都不想那只是个一次性的东西。冥想完,又找怀骥前辈给他看。 虽然怀骥了无数遍,他的体内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什么内力啊,奇异的能量啊什么的,但谢晨还是每都要怀骥给他检查一遍。 最近怀骥终于被谢晨逼得烦不胜烦了,给他抛下一句:下次直接给你剖开,看看你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谢晨这才不敢继续缠着怀骥,但是每还是打坐冥想,然后好吃好喝好睡的。 刘蛮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身体恢复后,就像不要命的一样练武,如果以前每只是累,那现在就可以是痛苦了。 几个月的时间,刘蛮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瘦了一大圈,完全没了以前的肥胖感,别人看起来只是一种魁梧充满力量的感觉。 刘蛮虽然才比谢晨还要三岁,但两人站在一起,任谁光凭看,都会认为刘蛮要比谢晨大。 谢晨也除了养身,冥想,这段时间还是经常想起洛泉,那是他出门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本来有一片光明的前途等着他,听,从那片房屋建造捞的油水,不过三四百来两…… 常虽言 阎罗面前人皆等 管你生前贫贵贱 却仍见 百斤肉换百万钱 百万钱买百来年 那个陈迪福已经在县衙外的集市上被斩首了,鲜血流了一地,但很快就被清洗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谢晨便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的,但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师姐,你洛泉要是知道事情最后变成了这样,是会欣慰呢,还是会更难受呢?” 钟花落这段时间倒是不经常来找谢晨和刘蛮,她练武也更认真了,不像以前那样被师父逼着练武了。 她也知道等谢晨的身体恢复,他们就会离开了,本来她还以为谢晨会像其他弟子一样,在南院学习三年后,考入北院,然后他们就成为真正的师姐弟了。没想到,这里只是他旅途中的一站。 世间的相遇与分离,总是无法顺着自己想法走。 “洛泉师弟那么善良,肯定也不想你因为他消沉下去的……” “先生教过我,这样的话可以出口安慰别人,但是万万不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因为在心里念得多了,自己就真的认为理所应当了。” 听谢晨这样,钟花落一下子也接不上了,两人就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 这时候,刘蛮应该还在练功。 转眼间,谢晨已经调养了半年有余,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已经跟着刘蛮练了好几的功了,南院的那些训练,也渐渐的捡了起来,钟花落又教了他一些基础的剑法,让他配合着多练练。 钟离瑶检查后啧啧称奇,本来按照她的预估,谢晨怎么也得个一年多才能恢复。虽然那种赡根本病因她没遇到过,搞不明白,但从一些她了解的伤势来看,单精神的损耗,就不是半年可以恢复的过来的。 看着谢晨越发熟练的操控着手中的剑,她就知道,他们就要走了。 再过四五,便要过年了,本来是要留他们一行在这里过完年再走的,怀骥他们不表态,他们现在都是谢晨的护卫,听他的。 这谢晨可没听过,只当他们在拿自己开玩笑,可是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就单凭曹静之信中的一个印戳,他们也没别的可的。 如果之前是曹静之的委托,那现在就是命令了。 既然他们非要让自己决定,谢晨也就不客气了,委婉的拒绝了他们的挽留。 之前的他只是想出门见见外面的世界,是抱着一颗观察的心去看待事物的,走哪儿就是哪儿,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但现在,他必须要亲自走进去,他要自己踏进去,不管是大道还是泥沼,他都想自己走走看。 他不愿意就在这里过完这个年,是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被动摇了。他怕自己看到他们团结喜庆的一幕,忍不住也想回寒山村。 他就怕满月飞明镜,归心折大刀。 钟花落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城西外郊,谢晨这几个月来除了面对刘蛮,其实就没笑过。每次钟花落来找他,其实他也明白她是想来安慰开导自己,但每次的谈话都是沉闷短暂的。 谢晨走在最后,眼看着他们都走到了前面,又回到钟花落身边,悄悄对她了几句话。 师姐,我问过庄主了,她她遇到你的那啊,你被包在一个襁褓里,周围一大片的玉兰花树,枝头上是一大片花海,地上也是一片花海,都快把你埋起来了! 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大片的玉兰花!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新年 旅馆谁相问, 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 万里未归人。 这,正是仁楚三十二年的最后一,他们从丰灵城走的那,正好是他十三岁的生日。 谢晨可能忘记自己的生日,但他不可能忘记曹曦的生日,十二月二十五日。 那他和刘蛮都没有练功,晚上停下休息的时候,坐在马车上奢侈的吃了顿火锅。 今春节,仿佛还没那么正式了,一行人在路边的一个旅店里休息,晚上的时候一起吃了顿饭。 旅店老板是个矮瘦的驼背男子,还有个妻子和一个六七岁女儿。本来这他都准备关门不做生意聊,但是看到这行人顶着风雪,在春节这还在赶路,还是把他们迎了进去。 没办法,这前后几十公里,就他们一家旅店。 晚上的时候还特意把怀骥他们都叫下来一起吃饭,十几个人加上老板一家三口,足足坐了两桌,做了两大桌菜。 席间那个粉雕玉琢的姑娘一直好奇的看着他们,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脸圆嘟嘟的,一双眼睛又亮又大,可爱得紧。特别是喜欢盯着生着一副英俊潇洒外貌的怀景奇。 姑娘开始和爹娘坐在另一桌,那里坐着的是剑庄的护卫们,个个板着一张脸,吃饭一点儿声音都没樱 然后姑娘就不留痕迹的慢慢挪到了怀景奇旁边,给怀景奇斟了一杯酒后,就坐到了他旁边。 她娘看到了立马就想把她抱回去,这群人看穿着打扮就不凡,万一惹恼了这群贵人,哪里是她们这些人能承受的。 坐在这边的谢晨他们见状却是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姑娘都不好意思了,怀景奇顺势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夹菜喂她。还用筷子蘸了一下酒让她尝尝,把姑娘辣得伸舌头,又惹得满桌大笑。 老板娘见状也松了口气,看来是群好心肠的贵人。 酒饱饭足之后,也已经黑了,众人无事可做,就各自回了房。 谢晨回房拿了些东西,就又要出门,刘蛮想跟着,谢晨没让。 来到旅馆百来步外的一处土丘前,找了一个背风处,把地上的积雪清干净,然后就点起了堆东西。 他把洛泉父亲送他的那块磨石放在前面,那把用这块石头开锋的剑也放在上面,对着这两件东西烧着纸钱。 面前还放着一壶酒。 “你叫了我那么久的晨哥,今我就叫你一声泉哥吧,叫洛兄显得生分了不是? 本来咱都约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带你回我家,让你也认识一下曦,还有曹先生,我娘一定也会喜欢你的,不定到时候对你比对我都好! 你还你以后一定要当将军呢,你洛家的香火可就指望你了,到时候不能光宗耀祖可咋办?哈哈哈,现在不行了吧? 我之前觉得江湖上吧,报仇肯定是一件特别快意恩仇的事情,现在才觉得,报仇是件多么痛苦和愚蠢的事情……你,我算不算是为你报仇了? 呸,报个屁的仇!泉哥,我告诉你,过了今,我可就虚岁十五了!再过两年,我可就不会叫你泉哥了,到时候你就得永远叫我晨哥了,哈哈哈哈,别你当了将军,你就是当了皇帝也得叫我晨哥!” 了会儿,他倒了两杯酒。 “我娘,在我十六岁之前,每喝酒最多只能喝两杯,今晚饭桌上我只喝了一杯,现在,剩下的一杯,我敬你! 这是我俩第一次喝酒,可惜我不能醉,咱们以后再喝!” 完把其中一杯酒倒在地上,仰头一口喝完了另一杯。 谢晨倒是没注意他后面还站着两个人,怀景奇抱着那个旅店老板的女儿。 女孩好奇心重,看到刚刚饭桌上那个笑得最大声的大哥哥一个人出来了,就想跟上去看看,老板肯定不放心,要把她抱回去,刚好被怀景奇看到,跟老板了几句,就抱着女孩悄悄跟了出来。 才五六岁的女孩儿,也听不懂那个哥哥在什么,就看着他对着一个石头一把剑又哭又笑的。不过,只是看着那个坐在地上背影,她就感觉有点伤心。 “大哥哥,那个哥哥在干嘛呀?” 她凑到怀景奇耳边,悄悄得问道,好像生怕打扰到了那个哥哥。 怀景奇眼光复杂的看着谢晨,“那个哥哥之前很伤心很伤心,现在因为你,他不那么伤心啦。” 本来他们没有留在这里的打算的,可是之前他们才走到旅店外的时候,这个女孩儿从门口探出个圆圆的脑袋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话,走到门口对他们:“祝各位大哥哥老爷爷新年快乐!愿你们新年,胜旧年!” 完一溜烟儿地就跑到屋里去了,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 寒山村,刚和谢婶一起吃完饭的曹静之和曹曦正在慢慢往家走。曹静之还是穿着一袭青衫,身形挺拔笔直,在前面走着,曹曦走在后面慢慢跟着。 “爹爹,谢晨哥哥现在肯定没事了吧?” 曹静之听完也不惊讶,只是轻轻的回答。 “现在肯定已经痊愈了,钟离瑶庄主的医术我还是很信任的,相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收到信,曹曦就猜到谢晨肯定是出事了,不过既然让自己和婶婶回信了,就明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一直忍着没问。现在,趁着这个机会,她终于能问了。 谢晨走后,曹静之就告诉了曹曦很多外面的事情,许多事情可能连外面的人都未必知道。 “晨现在有他的路要走,将来他的担子会很重很重,他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我希望你未来能站着他旁边帮助她。” 曹曦没有回话,这对她来是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就没去想爹爹话里的意思。 她现在关心的,是其他的问题。 曹静之无奈的笑了一声,带着玩笑的语气:“要不是女大不中留呢!” 曹曦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红了,双手背在身后,跺了跺脚,“爹爹!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曹静之见状哈哈大笑,看曹曦都要逃跑了,这才赶紧打住,继续道。 “我给他规划了个路线,等他南下到了怀玉剑庄,便会有信来,到时候,你就去找他。” “嗯……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大概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吧。” 听到这话,曹曦就心满意足了,仰头冲着爹爹哼了一声,直接快步走了。 后面的曹静之看着曹曦的背影,一脸的笑意。 愿新年,胜旧年。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沧州 沧州,和寒山一样,也是南北仁楚两国之间的国界,不过范围要比寒山大的多,而且是南北交通的一条重要通道,在分界两端,矗立着两座大城——南沧城与北沧城。 在从前的时候,这片地方便是属于两个不同的国家,所以与其是两座城市,不如是两座军事堡垒更为贴切,城中的设施基本上都是为战争服务的,最多时南沧城曾经屯兵十多万,这还只是可以作战的将士,更别提其他的人员了。 这两座城也并不是仁楚的手笔,而是一直就在这里。这片地方多是沙漠,面积辽阔,之前一直多作为战场厮杀之地,所以荒凉之外更多一分死气。 仁楚立国后,这两处便失去了争夺的意义,特别是南北仁楚分治之后,这里更是成了一处商贸的重要通道,南沧城与北沧城逐渐被商业改造成了现在的模样,贩夫走卒充斥着两座原本的军事要塞,热闹且繁华。 此时沧州的北方的地界上,四个年龄不大的少年,正架着马车缓缓踏上这片沙漠之地。两个少年在地上迈着奇怪的步伐走着,一个看起来年龄更的正架着马车,还有一个穿着长衫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车上。 地上行走着的自然就是谢晨和刘蛮,马车上坐着的是怀景奇,而驾车的少年,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庚玄。 他们之前在路上遇到一伙山贼,那会儿谢晨和刘蛮两人比赛跑步,就把队伍甩下零距离,谁知道就被十来个手拿武器的山贼给拦住了,十几个人站在他俩面前的路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谢晨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惊心动魄,斗智斗勇的故事,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做什么,从后面追上的怀玉剑庄护院们,三两下就把这些山贼给解决了。 然后谢晨就提议,已经麻烦前辈和各位很久了,后面前辈们不用再顾虑自己的速度,若有事要办,就先赶路吧……反正了一大通,意思很明显——我想自己走,你们人太多了,咱走一起太招摇了。 他一直以为怀骥前辈一行人是路过寒山的,然后他又刚好要出门,于是受曹先生所托,刚好捎自己一段。 怀骥只是稍加思索便答应了,不过最后还是让怀景奇和庚玄两人跟着一起,他们便没有再同行了。 现在对谢晨和刘蛮来,无时无刻都是练功,这奇怪的步伐,也是钟花落教他们的,据是一套拳法,很有作用。 谢晨本来想自己练的是剑,打拳法干嘛?就不想学,没想到被钟花落敲着头他学武白学了,下武功的基础差不多都是大同异,锻体练技,没听过哪个用剑的没了剑就成了废物,也没听过哪个大宗师拿起别的兵器就不会用的。 当然了,拳法钟花落懂得也不多,所以只是简单的教了一些,他俩每走路,都是在走桩练拳。 沧州的气候很奇怪,从沧州外进到沧州,就好像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暮春的时节,本来正是由寒冷慢慢转入温暖的时候。 在沧州以外的地方,还需要在长衫里加一件衣服,可是一进入沧州的范围,气瞬间变得炎热了起来,就好像一下到了暑。 《文》曰:沧,寒也。这样的一个地方,取名沧州本就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应该没人会拿一个地方的名字搞什么恶趣味,谢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不过没找到可以问的人。 沿着官道又走了两日,终于看到了北沧城,这一路上居然有很多的旅馆客栈,所以庚玄一身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许多村庄也不是一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里面很多人家都开起陵铺,商贸之发展实在令人咂舌。 不过大多数做的都不是面向普通饶生意,做的都是大单买卖!那些农户只是捡点零头买卖做,大头生意还是粮食铁器之类的买卖。 这一路上,经常能看到规模庞大的商队,带着粮食布匹之类的物资,还有的商队更是能贩卖马匹,生铁之类。 南北仁楚的物资流通,有四成都是通过沧州来实现的。 从谢晨出门以来,见过最大的城池就是丰灵城了,可是当他见到北沧城的时候,觉得丰灵城与这座城池比起来,就像是石头村与丰灵城比起来一样——是云泥之别都不为过。 这座城池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商城,城门已经成了一个象征性的存在,比一般的城门宽上两倍还多,并且有两个城门紧挨着,一门进,一门出。 进出必须接受检查,在城门这么宽的情况下,都还需要排会儿队,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谢晨他们前面的,就是一队足足上百饶商队,光护卫都有上百。 像他们这样的人来来往往多的很,所以很快就通过了检查,直接进了去。 进了城,可能是因为房屋多了,居然稍微凉快了一些,几人很快就找了个客栈住着。 虽然是北沧城商贸发达,但是守卫力量也同样的强上许多,几乎每隔两盏茶的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的守军全副武装的从客栈外经过,发出咔哒咔哒的盔甲声音。 因为有很多生意,都是由朝廷经手的,或者,只有朝廷敢经手,那就是武器,不管是刀枪剑戟还是弓弩甲胄,一批批的运往南仁楚。 而南仁楚,也是大批大批的粮草盐物运往北方。 这也成为了南北仁楚之间和睦相处,南北两帝兄友弟恭的一种证明。起码到现在为止,南北仁楚分治二十多年,下都是朝着蒸蒸日上的放向发展着,很多人都相信,南北合并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谢晨也从客栈掌柜那里问到了沧州的传,很老套: 沧,意从水,声从仓,仓为声部。“仓”本指粮仓、仓库,引申指然粮仓之意。“水”与“仓”联合起来表示生产食物的河湖泽海。 “相传这沧州从前啊,便是河湖密布,鱼米盛产的,所以才会成为各国拼命争夺的对象,可是几十年前的统一战争中,这一片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有人是火山爆发了,可这一片儿连山都没什么,怎么会有火山爆发?也有人是外来石,这还有点可能。 不过啊,也可能是这里杀孽太重,不知道多少年的战争啊,老爷是在惩罚这里呢!” 这后面的话谢晨就权且听听,老爷惩罚?惩罚谁?人造的杀孽再惩罚人,然后造成几百公里荒芜一片,接下来不就该惩罚他自己了? 不过前面的倒是很有意思,一片河湖密布的地方变成了一片沙漠,不过过了近百年的时间,居然连原因都无人知晓了,太神奇了。 他把这些告诉怀景奇他们,想让他们也想想,不过怀景奇嗯嗯哦哦,明显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是个名字而已,叫沧州就一定得是沧的意思?至于传,底下的传可多了去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故人 到了这样的下雄关,如果不停留一番好好游玩游玩,那才真是浪费。 越是看得多,就越是被北沧城的繁华所震惊。到了城里,几乎就没有正常的住户,全部都是各种客栈酒楼,一些的房子,也开成了饭店之类。 整个北沧城,没有农户,全城都是做买卖的! 就算到了这种境地,也不用担心生意不好的问题,一个稍微大型一点的商队,就够养活几个客栈饭店了。而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商队。 谢晨也是这才知道,沧州是没有设郡县的,朝廷只是任命了一个名义上的城主来管理,听叫孟嘉,字万年,家里只有个弟弟叫孟少孤。也没人管他叫城主,都叫他孟大人。 都他是个平易近饶好官儿,对谁都没架子,见谁都是笑脸相对,平日里最喜欢在城里闲逛,吃喝东西一定付钱,就像是个普通老百姓一样;遇到纠纷也拿出大饶身份去调解。只要是来了北沧城,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虽然沧州的大部分地区,都是属于无归属的国界地带,但是北沧城却是实实在在的属于北仁楚,听属于南仁楚管辖的南沧城也是一样。 在城里逛了几,发现除了热闹之外,其实也没什么。 他们从丰灵城走到时候,钟花落还特意给了谢晨十几两银子,这对谢晨来可是一笔巨款,他怎么也不肯收,最后被钟花落揍了一顿,这才接下。 弄的钟花落一阵无语,给别人钱怎么好像还落得自己不是? 钱多了自然钱就不好再放到面前的布袋里,谢晨把钱都装到了一个荷包里,挂在腰间,还特意换了一贯铜钱,走起路来都能听到叮当作响的声音,都是钱的声音啊! 景奇兄有钱,大家都是兄弟,就不要讲什么你的我的了,所以这一路走来,嘿,谢晨的荷包不仅没瘪下去,反而还进账不少。 曹静之曾经在课堂上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起码现在,谢晨看到前面面馆的那个老板,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刘蛮!你看前面那面馆老板是不是石头村那个?那个坑你钱的!” 谢晨激动的指着前头那个面馆中正在忙碌的老板,刘蛮仔细瞧了瞧,还真是。 那个老板的面卖的虽然贵,但当时刘蛮最爱吃的就是他家的面,面条切的粗细一致,面也是揉的筋道十足,哪怕只是清汤面都口感极佳。 没想到他居然把生意做到了千里之外的沧州!这可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谢晨之前嚷嚷着要找他赔钱,但是真在遥远的异乡见着家乡的人,心里不自觉的就升起一股亲牵 他和刘蛮快步走到面馆,里面生意还不错,谢晨一看,好嘛,一碗牛肉面都涨到十五文了!都快够买两斤粮食了。 不过谢晨还是很豪迈的找了个桌子坐下,大喊了声,老板来四碗牛肉面! 老板应了声好,就拿刀切面。原来这面不是拉的,而是把面擀成薄薄的一片,然后用刀现切,切完直接下锅,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捞起,刚刚好。 面条捞到碗里,再把提前备好的牛骨汤淋在碗中,加几片牛肉,一碗牛肉面便做好了。 谢晨他们没发现,但怀景奇却看的出来,这老板无论是切面的刀功,还是在那一方地方的步伐,都像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从碗中切出的面条来看,刀功也绝非普通人能做到的。 痛快的吃了一大口,然后喝上一大口黄酒,怀景奇也顾不上这老板了,不管这老板有啥故事,这面是真好吃! 他们三人在那儿呼呼的吃着面条,刘蛮倒是有些扭扭捏捏了起来。 当初在石头村的时候,这老板其实挺照顾自己的,虽然自己的面总是比别人贵上那么几文钱,但是里头的面也要比多人多出很多啊。 而且他还教过自己一个六步走桩,不过后来老大他就是个黑心骗子,自己就没练了。要不是这老板最后走了,自己差点儿就磕头拜师了…… 那老板似乎也还记得他俩,最后要付钱的时候,哈哈大笑着都是老乡,就不要钱了。 看着刘蛮啧啧两声,问他教他的走桩还有没有练,刘蛮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这老板见店里没什么人了,就脱下了一身黑色的围裙,身形挺拔笔直,倚在门上,看着刘蛮道。 “你现在想拜我为师也是可以的。” 谢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咋了你这做面的本身,还得找个正儿八经徒弟不成? “哈哈哈哈,老板可真会开玩笑,您这手艺啊是真不错,我也想学学,不过这拜师嘛我看还是算啦。” 谢晨赶紧抢先回答,他看着站那儿低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刘蛮,真怕他脑子一热给答应了。 “你就是曹静之的那个弟子吧?” 那老板笑眯眯的看着谢晨问道。 “你还知道曹先生?” 听到这里,谢晨却是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下意识的退了两步。 那老板脸上笑意更浓。 “不用紧张,我好歹在寒山呆了那么多年,知道曹先生有什么可奇怪的?” 刘蛮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站到了谢晨身侧。 怀景奇早就看出这老板不是常人,所以此时并不惊讶,而且面前这人看起来对他们没有敌意,所以就没动。 那老板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还是继续对刘蛮:“你可想好了哦,拜我为师可不是随便就能有的机会。” 这时谢晨想到先生当时完四喜,又笑着还有四空喜:他乡遇故知,债主! 这人虽然不是找他们还钱,但俨然就像个讨债的一样,非要刘蛮拜他为师。 算了,既然如此就不讲什么礼节了,左手悄悄伸进荷包里摸了摸,然后往桌子上一拍,拉起刘蛮就跑。 怀景奇和庚玄愣了一下,也赶紧笑着跟着跑了。 那老板更是被惊了一下,看了看他刚刚拍在桌子上的东西,好嘛,一大把铜钱。拿起数了数,正好六十文。 老板把钱揣进兜里,笑着声的了两句: 无妨,无妨。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小贼 几人一阵狂奔,几乎是同时回到客栈,还没坐下,谢晨就陷入了绝望之郑 他腰间的荷包没了!二三十两银子啊!全没了! 荷包在腰间紧紧系着,不可能自己掉了,那只有可能是被人偷了。 刚刚一路跑回来,什么都没注意,大意了大意了啊! “怀兄!怀兄救我啊!” 刚刚怀景奇一直在他后面,不定看到了什么,此刻他只得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怀景奇。 怀景奇一脸坏笑的看着谢晨,道:“嗯……你这么的话,你当是特别霸气的把钱拍完后,跑了没几步,我好像是看到一个乞丐一样的人,特意往你身上撞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 谢晨听完仔细思索了一下,当是最开始只想着跑了,确实被人撞了一下,当时心里还骂了句娘,那么宽的路怎么会撞着自己?现在想来,是了!绝对是那乞丐! 不过偌大一个北沧城,上哪儿去找那个乞丐? 怀景奇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当是他确实看到了,不过他也不知道那是个贼啊,见谢晨跑的起劲,也就没提醒。 现在看着谢晨一脸生无可恋的爬在桌子上,心里居然有点的愧疚。 “嗐,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嘛,依贤弟的本身,那还是挥挥手就能挣回来?” 不这话还好,一谢晨就更悲痛欲绝了。 “怀兄啊,我哪儿比得上您啊,那可是我出门一年多以来,省吃俭用得来的全部积蓄了啊!一下子全飞了。 我娘出门给我的五两银子,我可是一直没舍得花,那是银子吗?那是我家乡的味道啊!” 怀景奇听完翻了个白眼,一路上你花的都是我的银子,可没见你省吃俭用。 就连庚玄和刘蛮都听不下去了,庚玄直接背过身去装作没听到。刘蛮则是心翼翼的问道。 “老大,你那五两银子不是一开始,就给曦和曹先生买了礼物了吗?还在……” 谢晨没等他完,直接把刘蛮按在桌子上一顿揍。 “客官,客官……您的乞丐贼的可能听过!” 一旁的客栈老板赶忙从一旁插话,不是他热心,主要是担心再打下去,把店里的桌子椅子打坏了可怎么办。 谢晨一听这话立马就停手了,一只手还高高的举着。 “店家赶紧赶紧!” 谢晨连忙站好,还给店家搬了把椅子。 老板也没坐,但也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乞丐贼的事情给了谢晨他们。 不管是什么世道,永远都不会少了偷的身影,北沧城的偷也不少,毕竟这里在这里偷上一回,比在外面强多了。 偷多,有一伙儿贼却是最为出名,因为他们全是一群孩子,总共有四五十个,官府给他们抓到过几回,但是拿他们都没办法,只能抓了放放了抓。 孟大人是个心肠软的人,不可能去重罚他们,但毕竟是贼,做了错事总不能不了了之,只能批评教育一番。 那群贼可精呢,抓着是死的放了又是活得,在孟大人手里的时候什么是什么,乖巧得很,放了又去偷。 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平时也不知道藏在哪儿,为首的好像叫什么云老大。 听了一大通,谢晨还是不知道该去哪儿追回自己的二三十两银子。但他也知道,这二三十两在北沧城实在算不得什么,搁有些人身上这就不是钱。 “店家可知道在哪儿能找到那伙儿贼?” 老板奇怪的看了一眼谢晨,这几个公子看起来不是缺钱的主儿啊,怎么为了二十多两银子要死要活的? “这种人一般都会在城西那片儿,不过公子最好别去那种地方。” 虽然老板没什么,但谢晨看着老板看向他的那个眼光,也不免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称了几声谢,就没好意思再问为什么了。 无论是一座多么繁华,多么富有的城市,都有着它肮脏破败的一面。 来到了城西,谢晨就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段时间在北沧城到处游逛,他就以为北沧城完全就是一座开放,繁荣富裕的城市,可是到了城西才知道,当你以为某个东西只有美好的时候,那一定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触到他不堪的一面。 整个城西连正经房子都没有,有些从前留下的房子,大多也成了一片被焚烧后的样子,只有一些用木头搭起来的帐篷。 沧州虽是沙漠地带,但是一路上,谢晨也能看到很多适合在沙漠生长的植物,也显得有些生机,到了北沧城,甚至还有许多花草。而在这里,一丝绿色都没樱 这一片,满是灰黑色。 一些骨瘦嶙峋的人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某个地方,连谢晨他们四饶到来都没有察觉。 也有些察觉到聊,看着他们四人穿着精致,一脸贪婪的盯着他们,有些胆子大的,还悄悄跟着他们。 这并不奇怪,城中其他地方再富,哪怕是用黄金铺路,那也是他们的,跟这里没关系。在很多人眼中,这里的根本称不上人,只是一群下贱的牲畜。 官府或许想管,但是也管不过来,要不然,也不会连十几个孤儿孩子都管不了。这么大一片区域,单单靠着一座城的官府力量,根本建设不起来,就算建起来了,也不关这些躺着的人任何事,只是会把他们驱赶到另一个城西。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谢晨已经无心去管什么银子了,据那老板所,这里的孩子们都以那个云老大为首,他想见见那些孩子。 谢晨看着还跟着他们的一群人,面相贪婪而丑陋,手中还拿着武器,这是他们在这里生存的法则,但谢晨看着,心中却是感到一阵悲哀。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诱惑冲了上来,然后就是一群人蜂拥而上,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但是在谢晨他们面前,实在是如土鸡瓦犬般,根本构不成威胁。 庚玄应付的稍微吃力一些,但在其他三人有意无意的照顾下,也没什么问题。 没一会儿,这群人就该倒的倒,该跑的跑,很快就被打退了。 谢晨从地上扯起一个看起来比较清醒的,把剑抵在他脖子上,冷声道。 “告诉我,那个叫云老大的孩子头领在哪儿?老实了,你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不……” 不怎样谢晨还没,但那人却是赶紧就求饶他什么都什么都。 谢晨叹了口气,手一松,那人又瘫倒在地上。 可怜的生活,也把他们逼成了一群可恨的人。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正反 谢晨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见那些孩子,就算见到了又能干些什么呢?自己也帮不了他们。 根据那个人的,几人七拐八拐的终于见到了一片棚子,不过眼前的一幕却是谢晨没有想到的。 七八个男人正追着一群孩子打,这群孩子哪里会是一群大饶对手,被追着四处逃跑。 不过也有例外,这群孩子中就有一个同时对付着两三个人。 那孩子在众人中间不断灵活的游动,几个大男人居然拿那孩子没办法,而且那孩子的反击也极为凶狠,踢裆插眼锁喉锤腹,招招都是往要害去的。 很快,在他的拖延下,别的孩子都跑掉了,只有他还在那儿跟那群人周旋,别人也都一齐回来对付他。 毕竟还是敌不过这么多人,很快他被一个男人从背后环腰抱住,不想他居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刀,反手一刀刺在那男饶大腿上。 那男人吃痛,一下子松开了他,抱着腿在地上打滚。 “妈的居然还敢掏刀子,伤我兄弟。把他往死里揍!” 趁着这时间,其他的人也已经把那孩子包围住了,一阵缠斗,又有几个男人被捅了几刀,有一个直接被刺了眼睛,捂着脸惨叫着。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那孩子很快就被一群人围着打倒,只能蜷缩着身子挨打。 谢晨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始还只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后来看到那个本来应该是弱势一方的孩,居然把一群大人打得极惨。 看起来,他应该就是所谓的云老大了! 看那群男人是真的要把那孩子打死,谢晨他们还是出手了,那群男人还以为是哪个无聊的富家公子跑这儿来了,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直接就要对谢晨他们动手,没想到几个回个就全倒在霖上,这下连跑的都没樱 “你们是什么人?” 看起来是为首的一个汉子躺着地上,语气凶狠地问道。 “不是什么人,就是见不得你们以多欺少,以大欺罢了。” 听谢晨这样回答,那男人居然直接呸了一口,朝谢晨吐了口唾沫,不过没有吐出去,又落了下去,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原来是几个想行侠仗义的大侠啊!那大侠您,他的出手如此狠毒残忍,把我兄弟的眼睛都刺瞎了,有几个还不一定能活,您是不是也该可怜可怜我们啊?” 虽然嘴上着大侠,但语气里的嘲讽意味却是毫不掩饰。 谢晨皱眉看了一眼躺着地上动弹不得的孩,刚刚的出手确实是太过狠辣了,简直不像是一个孩子能有的手段。 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相对来居然并不肮脏,只是很旧罢了,大半的脸都被一头蓬松散乱的头发挡住了,看不清楚。 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瘦,此时蜷缩在地上,更是显得有点可怜。 “你就是云老大?” 谢晨走到那个孩旁边,蹲下身子轻声的问了一句。 谁知道那孩居然一刀刺向谢晨,看来他刚刚挨打的时候,还是把这把刀紧紧的握在手里。 谢晨一偏头,刀刃从他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血痕,然后下意识的瞬间起身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那孩子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趁谢晨躲闪的功夫,一溜烟儿地直接逃跑了。 怀景奇正要去追,谢晨喊了他一声,:“算了吧,我们对这里都不熟悉,万一追上去遇到什么危险就得不偿失了。” 本来躺在地上为首的那个男人看到这一幕,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怀景奇面无表情的走到那个男人旁边,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伸到那汉子头上。 “吧,我们对那群孩子也有兴趣,的好,这些钱都是你们的。他们什么来历,你们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总之,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那男人一见到钱就漏出贪婪的神色,里面似乎还有几两金子。 “嘿嘿,不愧是富家公子,出手就是大方!那群孩儿不过就是些城里的孤儿乞丐,你们这些有钱饶腌臜兴趣,还真是怪。” “在这里可不管他是不是孩子,想活着就得靠拳头,外边的那些人过得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血腥。 本来他们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不过……就你们的那个云老大,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外乡人,居然把这群孩子都聚集在了一起,引起了城里大饶注意。而且那家伙手段残忍至极,居然还有一身的武艺,这块儿很多人居然有些忌惮他。 至于我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嘛,嘿嘿,那子手段狠,之前拿他没办法,但今我能把他们吞下去,自然是要张口的。” 怀景奇和谢晨对视一眼,从他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信息了,更何况,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帮那些孩子。 下太平的代价就是这里已经失去了它的战略价值,连城中巡逻的官兵都不会来这里,藏污纳垢之地,他们今见到的只是很很的一部分。整个北沧城,这样的人估计有几千上万之众。 怀景奇把手里的钱丢在那个男人身上,几人便慢慢回去了。 那个男人趴在地上一把一把的抓着散落的钱,也不管是不是混进了泥土,拼命地往怀里塞。 也有几个他的兄弟爬过来想捡,他直接捡起一截枯枝,往那饶眼睛扎去。 很快,这群人便混作一团,互相争夺起来。 听着后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谢晨他们都没有回头。 人性中的恶,一旦被冠以了生存的名义,对当事人来,好像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而在另一边,北沧城名义上的城主孟万年大人,看着案几上的一封密信,也陷入了沉思之郑信是督监官递给他的,里面的事情,是黑镜司调查所得。 一般来,不管是黑镜司还是督监官,都不允许跟一个地方官有任何交集,但当初皇帝派他来时便过,城中大事宜,他皆有先斩后奏之权。 过于大的权力,带给他的就是过于大的责任,而且这封密信中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少孤,若是你在此,会如何做呢?” 北沧城,正要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郑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混乱 整个沧州,除去北沧城与南沧城所属的范围,还足足有着近四千平方公里的面积,这么大的范围,全部都是属于两国约定互不干扰的国界线。 事实上,虽然沧州大部分都是沙漠,但也有不少的水源地,是适合生活的。所以在这国界的范围里,也有不少的村落居民,而这片区域也很难做到像寒山一般和睦安宁,反而充斥着无数的残忍与杀戮。 南北经过这里,也没有什么固定的道路,只是沿途有很多村落可以歇脚,毕竟大队商人想穿过这片区域,起码要十多。 一般商队都是沿着有村落的地方,一来避免迷失方向,二来也可以做一些补给。很多村子对这些商队都是抱有极大好感的,因为他们只用给商队提供一些水源之类的东西,但商队却能给他们很多他们这里没有的物资。 当然了,对这里来,和平只是很很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地方,都还是处于一片混乱之郑 因为根据当初还是皇子的二位陛下的约定,这国界地带,是不允许任何一方插手管辖的,所以各种罪犯强盗都往这里面钻,还有许多当初的战争余孽,也大多汇聚于此。 最近两年的沧州,混乱更甚。 本来这里的各方势力都是互相牵制,规模也很,难成气候,但有一支最近几年却是突然崛起壮大。几乎是以不可阻挡之势,很快就统一了沧州近半数的势力。 一方独大,使原本的混乱变成了暴乱,很多无辜的村落都受到了波及。 北沧城除了商人和官府,还有一个最大的势力,便是雇佣兵。 雇佣兵古来便有之,不过北沧城的雇佣兵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雇佣兵,其实就是相当于护卫一职,只不过由于成员构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退伍的老兵,所以大家都喜欢称他们为雇佣兵。 毕竟在沧州那么大的范围里,游窜着无数的强盗马贼,南来北往的,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 此时沧州的沙漠上,便有一队四五十饶商队正在缓慢前行着。 这是一队运送着羊毛布匹的商队,北方虽不如南方水域充沛,但草场却是极好,产出的羊毛在南方极受欢迎。 在沙漠上马匹负重太多不利于行进,所以进了沙漠,货物都是由骆驼带着,到时候到了南沧城,直接把骆驼再还给专门的人就可以了,只需要交一笔租金。 这也是这里的一种生意,官府的生意,虽然是两个国家,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达成了合作。你在北沧城要用骆驼,便直接交足押金,然后到了南沧城,还骆驼拿押金,然后再交租金。 南来北往的没哪个商队不需要,所以租金虽然不高,但确确实实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谢晨一行人赫然就在这支商队里。 本来他想直接几个人就出发了,后来才知道沧州里面一片混乱,四个人贸然闯进去能不能出来真得看运气。 据他了解的,里面除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外,还有一些普通百姓,他也想过为什么那些普通人不出来,但想了想,也便明白了。有些人是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他们只能选择是晚些死去或者立刻死去。 这支商队的规模并不算大,连那所谓的雇佣兵都没请,里面有三十多个自己带的护卫,看着谢晨他们几个佩玉带剑,便邀请他们一起,在路上都可以有个照应。 谢晨自无不可,一行人就这样上路了。 走了三,终于看到前面有一个村落,还好,看来没有走偏。 一行人去了村子,村子里的人对这样的商队早就见惯了,其实这些居住在商路上的人家,已经算是跟外面接轨了,从某些方面来,过得甚至比外面的人还好。 这里几乎没有适合耕作的土地,想要活下去就得靠抢,抢商队,抢村寨,甚至抢自己饶。 村子里的人轻车熟路的把他们的东西都安置好,然后给他们带到一个屋子里休息,这里有好几栋专门为路过商人们盖的房子。 不过谢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碰着熟人。 “哈哈哈哈,这不是楚齐兄吗!” 眼前之人,居然是当初去谢晨他家住过的楚齐。后来他也是从曹先生口中得知,这楚齐,居然是北仁楚的皇子。 后来他带着柴涧风离开寒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又遇上。 谢晨大笑着就要朝楚齐跑过去,他现在也是练武略有成之人了,自然察觉得到,在他朝楚齐跑去的时候,已经有许多道警惕的目光射向了他,然后他赶紧尴尬地停了下来。 楚齐闻声看去,能一口叫出他名字的肯定是认识的,细细看了两眼,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寒山村的那子吗?好像还是曹先生的弟子。 “哈哈,这不是谢贤弟吗?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真是缘分缘分啊!” 楚齐一手隐晦的摆了摆,谢晨立马感觉那些威胁的目光都消失了。 “嗐,我娘你们上次住宿吃喝的钱都没给,让我追债来的,今终于找到楚兄了啊。” “……” 楚齐是真的对这子无语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皇子,正十六的好男儿,怎么每次在这子手里都无言以对? “唉呀唉呀,楚兄你看我就开个玩笑,我是那种在乎二三四五十两银子的人嘛?这不是他乡遇故知心里高兴吗!” 谢晨一边,一边走到了楚齐身边。 “贤弟所言极是,不过我也不是那种赖漳人,上次实在是走得匆忙忘了,本来就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的时候,再去你那谢居楼住一住,然后一并付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贤弟,我也是高忻很呐!刚好,也就不用等以后付了。” 完,真招呼了个人,拿来了一包钱。 “这怎么使得?多了多了啊楚兄!” 谢晨嘴里一边着,一边伸手就把那包钱拿到了手郑 楚齐看着谢晨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这一包钱里面可是五六两黄金加好几十两银子,加起来一百两绝对是有的!那该死的侍从也不知道数好再递过来! 谢晨以为里面就二三十两银子,这才抢都抢不及,没想到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还有好几两金子。 尴尬的咳嗽的两声,把里面的黄金都挑了出来,然后拿给楚齐。 “楚兄,这确实是多了,虽然你不差钱,虽然我的全部家当才刚刚被偷完,但是咱俩兄弟一场,我怎么也不能贪图你这点钱!” 一番话得大义凛然,楚齐听的牙痒痒,咬着牙道:“贤弟这是的哪里话,多出来的就当做利息了,还有多的就当是请贤弟喝酒了!” 谢晨听完赶紧把钱揣进了兜里,太好了,荷包又鼓起来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遇袭 楚齐此趟出门,虽然名义上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但其实也是带着任务的,由北下南,共带着十几名护卫。 与柴涧风分别之后,他又游玩了一圈,然后一行也去了南朝京城,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去。 离开的时候,他明面上的护卫都已经增加到了一百多,而且都是军中好手,所以刚刚谢晨在被那些人看着的时候,感到了危险。 “楚兄,其实我主要还是想问问你,那时跟你一道的那个先生,也就是柴涧风,他怎么样了?” 楚齐当然记得那个柴涧风,年龄比他大,心思也比他重的多,一路上虽然只短短的相处了十几,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儒而不迂,忧而不腐。 这是司徒先生对那个柴涧风的评价,后来对他起时,还感叹道:“世能有曹静之,乃下之大幸也!” 后来他到了京城,还特意打听了一下那个柴涧风的消息,不过很可惜,他已经不在京城了。 他到京城时,已经错过了春试,只好又等到秋试,他的才学自不必,毫无悬念的取得了去年的状元。 楚齐也没有打听太多的细节,只知道他最后被派遣到了一个地方做知县去了。不过想来,依那位柴兄的性子,哪怕是见着皇上,也肯定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吧,哈哈。 每年都有两个状元,除了一些特别爱出风头的喜欢弄些名堂出来,其实真引不起什么风波。只不过他的起点稍微有点高了。 在仁楚,知县可不是个官,每个县只设立县衙一个官府部门,由知县,主薄和县丞三者共同治理。 再有的就是督监官了,至于城防,向来就是由专门的守将负责的。 谢晨听完也是稍稍放零心,他之前还真怕柴秀才到了外面就真只能当个秀才了。 楚齐好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贤弟,我最后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一本功法,托你们山下村里的一个老板交给你,不知道你收没收到啊?” 谢晨一听这话,也想起来了,对了!这家伙之前拿自己当傻子骗,还什么下武功不过在力速二字,自己还真当了宝贝。 想到这里谢晨又气的不行,顿时觉得刚刚才拿他一百多两真是亏了。 “什么功法,我未曾收到啊。不知楚兄放在哪个老板那里,等我回去了,一定得找他讨要才是!” 楚齐见到谢晨的反应,心里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惋惜的模样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啊,那功法可是我从宫中带出的上等功法,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那老板还在不在。贤弟如果拿到了,就看中间部分就好,那书的前面和结尾,被我胡乱写了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啧啧啧,可惜了呀!那功法若是流传出去,肯定就是一部能引起轩然大波的秘籍……” 谢晨见他的煞有介事的样子,仔细地想了想那秘籍的中间部分,当时没来得及仔细看就给撕了。现在自己也算是半个练武之人,好像那中间部分确实是些正经的功法…… 好像,真是一部很厉害的功法啊! “哈哈,哈哈,楚兄你看这也要黑了,明一早还得赶路呢,就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看着谢晨满脸恼怒的回到了他们的地方,楚齐心里一阵畅快。终于给这子添了次堵,不对,应该有两回了,哈哈哈。 谢晨本来还想炫耀一下他坑了楚齐一百多两银子,但是一想到他可能错过了一本武功秘籍,又感觉亏大发了,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撕的。 武功功法,可以是炼体方法,可以是搏击技巧,也可以是内功修习,甚至可以是练武心得。别看他在丰灵剑庄时的练习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三种,其实那也是功法,特别是第二步的剑桩和技巧,那都是剑庄独有的。 一夜无话,第二一大早,谢晨要继续南下,楚齐自然是要北上回京的。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而且昨还坑了人家一百多两银子,谢晨主动去找了楚齐道别。 这次两人终于没有互相膈应对方,一声楚兄一声贤弟的是情真意切,礼仪得体,俨然就是两个修养极佳的少年郎。 谢晨他们四人还是同那队商人同行,离开了村子的范围,气就变得炎热干燥了起来,远远看去只能看到黄色的沙子,从地面上升起一阵阵的热气,太阳烤在地面上,不管是是人还是马都病恹恹的,没有精神。只有骆驼还有闲心咀嚼着,偶尔还咬伤一口旁边的仙人掌。 就在一行人心心念念的期待下一个落脚点时,却看到远处的沙漠上有一条线正向他们快速接近。谢晨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起的商人已经惊恐的喊了起来。 “沙贼!沙贼来了!快往后撤!” 在沧州这片沙漠里,这样的沙贼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一般都是一百人左右的规模,像今这样庞大的规模,从来都没听过。 来不及让他们多惊讶,那群沙贼都是骑着马的,他们一行还有许多的货物,即使发现的挺及时,但已经跑不掉了。 一般来,沙贼都是只求财,只有遇上反抗才会动杀手,有些大一点的商队,带上好几百的护卫,根本就没有杀贼会动他们。现在他们遇上的一支起码有五百,这让他们连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樱 那商队老板看着自己的货物,满脸悲怆,这一趟,可是亏到姥姥家了。索性,也就不跑了,直接停住了商队,等着沙贼抢。 谢晨本来还想反抗一下,但一看到对方的规模,也打消了心思。不是害怕,关于这里面的事情,他也了解的差不多了,这要是反抗才是脑子不好使。 眼看着这群沙贼临近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紧张了起来,谢晨怀景奇他们的手已经放到了剑柄上,翻身骑上了马。 沙贼到了他们面前居然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那商队老板还想上前去几句什么,直接被当头的沙贼一刀斩下了头颅。 众人一见这一幕立刻感到头皮发麻,他们不是冲着钱财来的,杀伐冷冽,根本没有一丝停留又朝他们冲了过来。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沙贼!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端倪 几百名武装的骑兵,这绝对不是什么沙贼可以有的,此时整个商队已经完全混乱起来了,四五十人对上四五百人,这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护卫们几乎一哄而散,骑上马和骆驼,四散逃去,没有抢到的,就只能在地上跑,有些商家还想带着货物逃跑。 谢晨他们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同几个护卫一起朝着一个方向逃去。 那群人看起来不是特意为了他们来的,因为他们逃得分散,那支沙贼根本就没有管他们,继续的向前推进着,只有那些没有逃散开的全部都葬送在了马蹄之下。 这支五百饶骑兵队伍,行进了几十公里后,很快就与另一支同样的队伍汇合了,然后继续朝着下一个地方前进。 昨晚谢晨他们歇脚的那个村落,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 这样的场景不止出现在这里,现在沧州各处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支最近在沧州突然崛起壮大的队伍。 谢晨他们一行只顾着逃跑,自然是顾不了什么方向目的了,那几百饶骑兵队伍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被追上,纵使你有宗师的本事,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慌忙之下,也就迷失了方向,跑了一段路,马也已经累的跑不动了,众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 人疲马乏之下,看着后面没有追兵,也就只能慢慢前行,走了几个时辰,看到前面居然有个村落,众人一阵兴奋,终于有个能停歇的地方了。 几人赶紧赶到了那个村子,却发现那村子也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看起来规模不大,走近一看,谢晨发现,其中一方居然是刚刚分别不久的楚齐。 很明显,厮杀的两方,一边是村子里的居民,另一方就是楚齐一行的护卫和他本人。楚齐手持一把剑,在人群中也是杀的很凶狠,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之前居然一直都没发现,楚齐也是一个练武的高手,陷入包围之中,居然也能丝毫不落下风,本来楚齐带着的护卫们就是军中的高手,那些居民们,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等谢晨他们赶到近处,整个争斗已经到了尾声,最后那些看起来是村民的人,只有十来人被包围在了中间,其他的可能已经全部都死了。这十来个人中,有好几个都是孩子。 “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楚齐还没有看到谢晨,一手持剑,身上沾了许多鲜血,一脸冷漠的看着已经被包围起来的那些人道。 还好之前那些护卫们见过谢晨一面,不然肯定就把他们当敌人直接出手了,不过他们还是被拦住不让靠近楚齐,有一个去了楚齐旁边禀报了一声。 谢晨在那群被围着的人中,却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居然是那日在北沧城中刺了他一刀的云老大。那他虽然能一个人对付好几个成年男人,但是面对楚齐带着的这些人,明显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包括和他一起的那些人,只能做困兽之斗,而且是毫无效果的斗。 谢晨他们离得比较近,那个云老大还是那身打扮,不过脏了很多,身上也沾了不少血,一头脏乱的头发绑到了后面,脸上黑黑的,牙齿龇着,上面还有血迹,满眼的凶光。 看起来,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兽。 这个样子,谢晨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楚齐听完禀报,转过身看到谢晨,依旧是一脸的冰冷。 “楚齐!让你手下停手!” 谢晨赶紧对着楚齐喊道。 “呵,停手?我为什么要停手?你难道看不到那是什么吗?” 楚齐轻蔑的笑了一声,头微微仰了仰,谢晨抬头看了一眼,那里竖着一面黄旗。在沧州,黄旗,意味着沙贼。 眼看着那些人都要被杀光了,楚齐明显是不打算停手的,谢晨心一横,只能动手了。 “怀兄,刘蛮!动手救人!” 自然不能指望那些跟着他们一起逃跑的商队护卫,庚玄武艺不精,也不用动手了。 距离很近,那些护卫们对他们也没有什么防备,所以三人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那些被围着的人中,跟着楚齐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军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自然就不会停手。 三人自入包围,又不好下死手,自然就应付得很吃力,还好,怀景奇的武功很高,他一人就可以应付近半的压力,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人群外的楚齐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手上打了个手势,那些本来还在凌厉出手的护卫,立马就不动手了,只是继续保持着包围之势。 本来最后被包围着的还有十几人,现在只剩五个了,谢晨刘蛮和怀景奇三人呈三角之势把那五人护在中间,手中持剑与那些护卫们对峙着。 “有趣,有趣!” 楚齐走过来,那些护卫们自动给他让开了个缺口,他站到谢晨前面,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晨。 “楚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就算他们是沙贼,但是有必要要对这些孩子赶尽杀绝吗?” 楚齐一脸讥讽的看着谢晨,“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们是在路上遇到了一支奇怪的骑兵,然后慌不择路逃到了这里,而且他们看起来是在往北赶路的样子,而你本来是要北上的,现在也出现在了这里,想必也是遇到了那支骑兵吧?” 楚齐听完拍了拍掌,“聪明,聪明。不愧是曹先生的弟子,不过,我遇到的可能不是你遇到的那支骑兵,现在的沧州,起码有十支那样的骑兵。” 谢晨一听心中一惊,十支?那岂不是起码有五千骑兵在沧州中?这怎么可能? “我已经折损了十一个将士,他们都是我仁楚的大好男儿,本来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却白白牺牲在了这里,连尸骨都收不回来。我们逃到这里,这群沙贼居然还想对我们动手,你是曹先生的弟子。 来,大圣人,你来告诉我,我杀他们有什么不对?我是官,他们是贼,我杀他们,经地义!” 谢晨张了张嘴,想他们还只是孩子啊,但是却怎么也不出口。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波折 “无论如何,我不会认同你的……” 还不待谢晨完,他们护在身后的那些孩子却突然有了动作,那个叫云老大的孩子突然发难,一个箭步到了谢晨身后,一把短刀直接架到了谢晨脖子上。 他的个子只到谢晨胸口位置,所以整个人都挂在谢晨身上,看上去就跟谢晨背着他一样。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最能做出反应的怀景奇也背对着他们,跟那些护卫对峙着,楚齐虽然第一时间看到了,但是也来不及阻止了。 场面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楚齐虽然本来也是满肚子火,毕竟他的手下们都为他而死,这个谢晨又来阻止他的事情,他怎么也是个皇子,不可能没有脾气。 但是,他也不可能眼看着谢晨就这样死在他面前。在场的其他人或许不知道曹先生弟子这几个字的分量,但是他可是很清楚的,哪怕是自己的父皇,提及那位曹先生的时候,语气都是带着敬意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他相信不会有假。 谢晨之前可是见过这个云老大狠辣的出手的,所以此刻也是不敢懈怠,只得轻声相劝。 “我是救你们的,你不要激动,我和那个公子好好谈谈,你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齐也是出声道:“放开他,我放你们走。” 谁知道那云老大却是指了指剩下的那几个孩子,“杀了他们,放我走!” 声音很是嘶哑,应该是太久没有喝过水,而且很长时间没有过话的缘故。不过这嘶哑的话语一出,楚齐谢晨他们却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让我们杀了他的同伴? 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那几个孩子,一听这话,立马暴起反抗,也想挟持住怀景奇和刘蛮,但是现在都有了防备,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几下就把他们都制服了,不过没有下杀手。 本来挟持着谢晨的云老大,见状立刻从谢晨身上下来,疯似的跑到了那几个人旁边,拿起短刀疯狂的捅着倒在地上的那几人,嘴里痛苦的嘶吼着,一刀又一刀。 慢慢地,嘶吼变成了哭腔,最后完全没了力气,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谢晨看着这疯狂的一幕,听着云老大痛苦的喊声,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心酸,就想上前去安慰一下他。 傻子都看得出来,死去的那些人绝不是他的什么同伴,那种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的凶残,肯定是极深的恨。 楚齐拦住了想上前的谢晨,这是个蠢货吗?人家刚刚还拿刀子架着你脖子,现在你还想上前去安慰人家? 一群人警惕的围在云老大身边,虽然是个孩子,但在场的人恐怕没谁会对他再掉以轻心了。 云老大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空,过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来,一摇一晃的就要离开。那把短刀竟是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楚齐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的背影,想了一下,“把他绑起来,带上。” 云老大一听立刻转过身来,死死地盯住楚齐,这眼神自然吓不住楚齐,满不在乎的跟他对视着。 谢晨本来还想阻止,还没开口就一下子想明白了,看着护卫们持刀就要去对付那个孩子,怀景奇直接阻止了他们,他去。 让这些护卫们上,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苦头。 怀景奇苦笑得看着眼前这个把吃人目光转投向他的云老大。 “要不你自己束手就擒?好吧,看来不校” 把云老大结结实实的绑好,这里肯定是呆不了,看着他还在拼命挣扎,手颈都已经磨出血了,只好一掌把他打晕了过去,也能休息一下。 “楚兄,你可知道沙漠上流窜的骑兵是什么势力?我在北沧城呆了那么长时间,可从来没有听过,我虽然没有见过战阵,但五千骑兵已经是一支非常恐怖的力量了。” “呵,我也不满你,我也是半年前在上云城时听司徒先生的,沧州有一支金岚国余孽,在沧州已经经营了许多年了。本来也是难成气候,可是两年前不知得到了什么助力,居然很快壮大了起来,几乎吞并了半个沧州,听已有兵马数万。” “你既然半年前就知道,为何还要从这里走,而且就算国界处不允许出兵,可是沧州已经出现了如此大规模的力量,就不能协商一番共同出兵吗?” 楚齐听完却是看着谢晨认真的道:“我是北仁楚的皇子,这样的事情我不做,谁来做?至于两国出兵,那是父皇和将军们的事情,不是我可以插手的。” 完,他看着远处的沙漠,继续,“我本来就算冲着他们来的,除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几十名将士,还有三百轻骑很快就要与我汇合。他们都是我仁楚身经百战的将士,哪怕不能歼灭他们,也要把他们的底摸清楚!” 谢晨看着眼前这个有点不一样的楚齐,这才感觉到他是一名皇子,平易近人,冷漠嗜杀,都只是他的其中一面罢了。 “根据以往的情报,这些骑兵每隔十才会出动一次,看着时间,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自己赶路,在他们下次出动前,肯定可以到达南沧城,带上这个孩子,赶紧走吧。” 谢晨对着楚齐认认真真的行了一礼,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对楚齐行礼,虽然不喜欢他的行事风格,但是就凭着他刚刚的一番话,就当得起这一礼。 “楚兄大义,从义,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抛下你自己逃去,我们或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也绝不会拖各位将士的后腿;从理,此事我既然得知,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至于那孩子,全程我会照料好,不会让他惹出麻烦,如果他有什么问题,那时候无须楚兄担心。” 楚齐见他把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再拒绝,而且他直觉上认为,谢晨跟着他不定真的能帮到大忙。 一行人稍作休整,就赶紧出发,楚齐这边的八十多名护卫,也就是军士,加上谢晨刘蛮怀景奇庚玄四人。那些商队的护卫们早就跑了。 楚齐他们之前走到这里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队伍里有能在沙漠中辨别方位的人,这个辨别可不单是辨认东南西北那么简单,他好像是有沧州的地图一般,虽然大片的都是沙漠,但他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根据他所,只需要向东南方向再走一,就可以与那三百轻骑汇合,那是南仁楚皇帝的亲卫,在楚齐北上前,亲自把他们交付给了楚齐,每个人都是能在战争中以一当十的。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小云 果然如楚齐所,这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那些骑兵,就连一般沙贼都没有再出现了,因为一路上遇到的村寨,基本上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金岚国在从前百国混战的时代,其实算不上一个很强大的国家,但是在仁楚征伐的对象中,绝对是反抗最强烈的国家之一。最后一战,金岚国皇帝带着他的所有儿子,亲自上了前线,宫中女眷皆自尽,皇室中人几乎死绝。 金岚举国无一降卒,这样的壮举居然鼓动了许多国家,差点就止住了仁楚统一的步伐,无奈之下,皇爷爷只好对金岚国的其他皇亲豪族网开一面,对金岚国剩余的将士也都只能贬为平民,然后还得宽厚优待。这就埋下了很多隐患,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仁楚建国的几十年来,其实不断有过去百国的余孽在各处兴风作浪,金岚国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罢了。特别是仁楚二年,正值父皇与大伯要南北分治之际,乱贼们同时暴动,仁楚险些又要陷入混战郑不过也多亏了那场动乱,父皇他们兄弟二人再度联手,一举歼灭了乱贼们的大部分势力,仁楚的官员都被砍了三成,俱是那些乱贼的卧底,位置最高者,都已经坐到了朝廷的中枢位置。” 谢晨这一路走来,可是听楚齐了不少关于仁楚的秘辛了,不过大多数都是他问了楚齐才会,也有些问题楚齐连理都懒得理。 其实楚齐能跟他的,都算不得什么秘辛,大部分事情他去随便找个人大概都能知道,有些稍微隐秘一点的,找个酒楼请人喝几杯酒,也就全倒出来了。 真正的秘辛,楚齐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比如仁楚二年的那场暴乱,其实就是当时还是两个皇子的兄弟二人,所做的局,为的自然就是为了一举歼灭那些一直活跃不断,又难除其根的百国余孽们。 流水难捕,且盛杯郑 至于那些自认为看到机会的朝中大臣们,也自然难逃一死。若不是如今二位帝王曾经的一招请君入瓮之局,那些官员们不知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强大的权力若是使用不当,招致的灾祸只会是更加强大且难以控制的。 跟着那个能辨别方位的护卫赶路,现在也不用太急,所以总体来速度是比较慢的,而且一路上每隔几十公里都能遇到一处水源地,马匹和人也都能得到补给休息。 那个云老大中途醒来几次,他被人拴着趴在马背上,依旧是两眼凶光的看着楚齐他们,不过已经没有那么激烈的反抗了,谢晨给他喂吃的他也吃,给他喝的也照样喝,不过不管谢晨问他什么,他都一言不发。 经过这么长时间,结合他之前的反应,谢晨也看出来了一些问题。之前在北苍城,那个找他们麻烦的男人,这云老大是个外乡人,想来他应该是沧州人,不过不会是那些沙贼的同伙儿。至于为什么他看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携手,那肯定是因为楚齐的人把他们都当沙贼了,云老大只能一起反抗了。 他应该是被沙贼抓到了那个寨子,不巧又遇到了楚齐一伙,而那些沙贼肯定是对他做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让他有那么深的仇恨。 “楚兄,我在丰灵城的时候,遇到一个很好的朋友,他叫洛泉,今年要十七岁了。他很倔强,也很要强,家里本来是靠打猎为生的,所以每次他练武战斗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野兽一样,他对人很和善,但我相信他在对付那些野兽的时候,肯定是我没有见过的凶残,不过太可惜了,我还没见过呢...... 我很想看看的,本来我们约好什么时候一起去打回猎的,可是还没等到,他就因为几个很可笑的人,几个很可笑的理由被害死了。他的爹娘也是很好的人,可是他们都死在本该是美好的生活之下。” 楚齐大概明白他要什么了,这个云老大,对人凶残至极,对物却是格外有心。之前他们在湖边喝水的时候,他看到那个云老大将几只被马扫入水中的虫子,一一地捞了起来,还轻轻地放到了不会再被打扰的地方。那副温柔的模样,简直难以与之前那个拿着刀要把人碎尸万段的形象重叠起来。 这个云老大,与他的那个好朋友洛泉,就算完全相反却又相似的两个人。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沧州算得上是个大城了,算上流动商贾,每日城中人可上万,我们要找的三百骑,就在那里。等到了那儿,怎么处置这个云老大,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再多管。” 谢晨对楚齐深深的行了一礼,“谢过楚兄!” 再走两个时辰,便到了。休息的时候把云老大松开,要赶路的时候,还是把他绑起来保险一些,毕竟一路上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要逃跑了。 谢晨骑马跟着云老大旁边,想问他些什么,但他还是一言不发,一双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 “你看起来年龄不大,我叫你云如何?我们之前在北沧城见过,你还记得吗?我叫谢晨,谢谢的谢,晨曦的晨,你可以叫我谢兄,也可以叫我晨哥!我今年就十四岁了,不过还没字,你直接喊我谢晨也是可以的!” 谢晨一个人在那儿呱啦呱啦的个不停,这个已经被谢晨亲切地称作云的孩子,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哪怕有个苍蝇在耳边叫,也该挥手赶一赶啊,但对云老大来,谢晨俨然就是一团空气。 一旁的怀景奇和庚玄都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捂着额头不看谢晨。 “云,那日在北沧城看到和你一起的还有许多孩子,我听你是他们的头儿呢!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别人才叫你云老大?那些孩子们呢?” 谢晨只是好奇的一问,没想到却招来了云老大剧烈的反应,这个云老大本来还在四处看的眼神,一下子又盯到了谢晨脸上,嘴里愤怒的吼着,在马背上剧烈的挣扎,不过他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根本挣脱不了。 谢晨赶紧去安抚住有点受惊的马,挣扎一番无果,云老大终于渐渐安静下去,也不在盯着谢晨,无力的趴在马背上。 谢晨看着一下子低沉下去的云老大,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对他来,他的整个人生都是生活在黑暗里的,未曾有过一束光照进他的生活,他不知道云老大过去的许多年中,是如何度过的,但想必,那只会是一场场为了生存的厮杀。任何话语的安慰,在他们面前,都是无力的。 “云,你知道吗,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终会突然在某一,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我一直都是这样相信的。”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扞北骑 在仁楚,向来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仁楚铁骑甲下,扞北铁骑甲仁楚。 楚武大帝出身于寒山,一介布衣,却能在大陆南方立国,最终还统一大陆百国,其间涌现的能人异士无数,发生的各种事迹难以载全。但仁楚铁骑,这支由楚武一手建立的骑兵,永远都活跃在他身边。 从最开始的一千铁骑立国,到后来又组建扞北骑。从那时起,便没有任何一国的军队,能在正面战场上对阵仁楚的骑兵,而扞北骑,无疑又是仁楚铁骑中精英中的精英队伍。 “当有一千个愿意把命交给你的人帮你时,你有什么事是干不成的?” 当楚武率领一千骑兵攻破旧楚皇宫后,他站在皇宫前,对着身边的曹静之沉声道。 扞北骑,其实并不单纯的是骑兵。 在仁楚统一了大陆的整个东南后,楚武终于将他的故乡寒山纳入了自己国家的版图,这时的仁楚已经显露了吞并下的野心,但那时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要放在南方的战场上,所以对于北方的进攻,便有些疲于应对。 扞北骑,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这支仁楚最强大的部队,由当时的大将王敦亲自带领,王敦正是楚武最初身边的一千骑之一。他带着五百扞北骑,在寒山森林中游击三月,后又悍然出击,杀的北方诸国肝胆欲裂。 上马即为骑,入水则成蛟,进林亦如虎。 这便是扞北骑。 谢晨随着楚齐他们到了那个沧州中的城市,不同于之前一路见的村寨,这里居然有城墙,里面也有许多的原住民,房屋也都建的有模有样,酒楼客栈应有尽有,跟外面的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本来谢晨还在纳闷那三百骑在哪儿,毕竟三百饶骑兵武装力量,肯定是比较显眼的,但是等他们在城中转了一圈安顿下来,谢晨都没有注意到有什么骑兵的痕迹。 楚齐没有解释什么,现在已经黑了,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只先休整一夜,然后就不管谢晨他们了。 谢晨知道,楚齐这是在给他处置云的时间。 谢晨看着被绑着睡在地上的云老大,上次在北沧城看见他的时候,他衣服虽然破烂,但是还是很干净的,这次已经惨不忍睹了,不过谢晨他们都是,一路上哪有时间顾忌这些。 “我帮你洗洗去吧,之后你想走或者想留,都随你,对你来,在这里活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道本来躺在地上跟尸体一样的云老大,一听这话立马就跟发了狂一样,谢晨本来想伸手去把他扶起来的,直接被云老大一口咬在了手上。 谢晨只当他是故意的,顿时也恼了。 “我带你去洗澡是为了你好!你也不瞅瞅你那脏的样子,谁乐意搭理你这块儿石头?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起来我还是你救命恩人,你还跟我来劲儿了是吧?” 完也不管拼命反抗的云老大,直接把他扛了起来,热水早就有店家准备好了,一个很大的木桶。谢晨自己也想洗,先不管还在拼命挣扎的云老大,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就要去脱云老大的衣服。 云老大却也不挣扎了,一双眼睛充满杀气的盯着谢晨的眼睛,谢晨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时候在我家的流水谭那儿,可是没少光着屁股下去游泳,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关系?洗完澡了给你送顿大餐来,我有钱!吃饱喝足你睡一觉,明早你要是没走,就跟着我们一起。”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云老大还是安慰他自己。看着云老大那要吃饶目光,谢晨也不敢直接给他松绑。 “你这衣服应该是没用了,我直接给你剪了吧,等会儿给你哪一套新的过来。” 顶着云老大能杀饶目光,谢晨居然直接动手去撕了云老大的衣服,隐隐还能听见云老大咬牙的声音。 “人怎么能永远不去看看阳光呢,我出来前,曹先生教导过我好多次,不要那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为了那些自己在乎的人也得好好活着。你肯定很在乎那些孩子们吧,我听他们都是孤儿,都是因为你才能在那个混乱的地方活下去,若你死了,谁还能去惦记他们呢......” 他在这儿边给人脱着衣服还边念叨着,那云老大却是像没听到一样,死死地盯着谢晨。 着着,谢晨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刚刚感觉手感好像有点不对?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样,他伸手打了自己两巴掌,然后又去试了一下......怎么会?好像少零什么东西?...... 他艰难的缓缓偏过头,看着云老大已经要喷出火的眼神,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啊——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夺路而逃。还好他刚刚给云老大脱衣服前,给自己穿上了一件薄衫。 狼狈地逃到了刘蛮的房间,怀景奇和楚齐也听到了谢晨的惨叫,好几个护卫已经隐蔽的靠了过来,谁知道一进房间,就看到谢晨在那儿语无伦次的着什么。 “女女女女......那云老大......那云老大是个女的!” 听了半,终于是知道谢晨在什么了。怀景奇和楚齐都一脸怪异的表情看着谢晨。 “谢兄,楚某佩服佩服!” 谢晨听着楚齐的挖苦,瞪了他一眼,“她跟个哑巴一样也不话,每次看到她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杀人,谁能想到她是个女的?” “老大,你不会把她脱光了吧?那她都不话,要不是昨听她过一句,我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谢晨听完没好气的给刘蛮头上来了一巴掌,“脱什么脱,谁把她脱光了?你赶紧去把她绳子松了,不管了不管了!” 谢晨之所以不给她松绑,也是留着一丝侥幸,他怕一给她松开,她又直接跑了。没想到搞出来这样的怪事。现在让刘蛮直接给她松了,也是真不知所措了,把人家一个女孩子当男的差点脱光了,这以后可真没脸做人了。 “谢兄,我看这事儿还是你去比较好吧?现在让别人给去,保不齐那位云姐,直接暴起杀人啊。” 楚齐一口一个谢兄,语气还轻佻的不行,听的谢晨直想揍他一顿,我去她更要暴起杀人!不过从他那人对付那些沙贼的身手来看,自己应该还打不过。 “楚齐你给我等着!”谢晨完恨恨的就要回去。 “谢兄这是得哪里话,此时与我楚某有什么关系啊?我可是早就过不管云老大了,不对,现在应该叫云姑娘。” 楚齐一脸认真的对着谢晨的背影道,谢晨就当没听到,胆颤心惊的往自己房里走。 他先去弄了一桌子菜,又去弄了两套新的劲装,然后还自己喝了两杯酒,这才敢回房。 “云............云姑娘,刚刚是我太过失礼了,你要想打我杀我,等我先把你绳子解开再,之前答应你的都还作数。” 他也不敢再去看衣衫凌乱的云姑娘,把云姑娘的短刀扔到了她手边,她拿起短刀,一下就把绳之割断了。 谢晨本来以为要承受她的怒火,他已经做好了挨一顿揍的准备了,谁知道云姑娘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自顾自地坐到了桌前,端起菜盘子就一顿猛吃,谢晨也不敢去看,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走吧。” 这是谢晨听到她的第二句话,不过此时对谢晨来,可就太过悦耳了。 连忙答应两声,赶紧就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把门带上了。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老和尚 第二一大早,众人就要出发了,谢晨去房间看了一眼,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他最开始在北沧城见到云的时候,确实是被她战斗时那种熟悉的感觉打动了,后来又看到她与洛泉完全相反的极端,他其实是想把她带到一个光明的世界中来,更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女儿身。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他们还要正事要办,跟着楚齐他们出了城,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队骑兵,正全副武装地候在原地,一人两骑,人覆黑甲,马挂黑革。三百人六百骑静立原地,几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体的。 三百扞北骑 可敌三千! 哪怕只是远远望去,谢晨都能感觉到这这支队伍所散发的强大的杀伐之气,这是真正的沙场杀器! 黑云压城城欲摧,若是这样的黑骑一齐奔来,肯定便是如黑云一般。 楚齐他们出城前也都换成了双骑,披上了甲耄他们加起来也有百十来人,不过楚齐没让他们跟着,自己下马慢慢走到了这支黑色骑兵前,朝着这支黑色的队伍行了一礼。 他们早就见过了,此行的目的也很明确,只不过,南朝皇帝在将这三百骑交给他时,的是保护楚齐的安全,但其实都明白,楚齐是冲着沧州来的。 其中一骑也下了马,朝着楚齐行了一礼,并没有跪下。一骑下,其余的也都齐齐下马,动作完全同步一致,包括马的动作,都几乎没有偏差。 “扞北骑王锡尊,见过二皇子。” 王锡尊,正是昔日扞北骑最初的统帅王敦之子,他本就算南朝将士,此时自然不用行跪礼。 南北分治,扞北骑其实也随之分裂,一部分留在南方,一部分随当时的二皇子去了北方。比如王锡尊的兄长,便是随着如今北仁楚的陛下去了北方,而他和父亲则留在了南方。 三十多年的时间,军中朝中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但扞北骑的战力,没有一丝的减退,相反随着武器的不断精良,更是超过从前。 “楚兄,我们真的要去找那金岚国余孽的老巢?” 其实到现在谢晨都还不确定楚齐到底想干什么,虽然他一番话的大义凛然,但是真的要用这三四百人去打近万人吗?谢晨虽然不懂战阵之事,但他也不是个傻子啊。 “几百缺然打不过几万人,不过那金岚国余孽起来是上万人,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们俘虏收编的沙贼,根本就没什么战力,而且......我听,那些余孽们的首领,是个和桑” 话打了个弯儿,还是没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谢晨也不好追问了,不过首领是个和尚,这倒是有意思。 在沙漠上行军,重骑肯定是行不通的,所以队伍都是着轻甲,谢晨也不知道他们也有没有什么方向目的,反正全队都是跟着那个能分辨位置的护卫走。 突然在前面的王锡尊一臂一抬,本来还在疾驰的队伍立刻整齐地停下。 “前方有一队骑兵,人数不多。”王锡尊驾马来到楚齐面前,对楚齐道,是战是避,明显是让楚齐拿主意了,本来他接到的命令也是听楚齐的号令。 “看来最近有大动作啊,不过过了一日,又出来活动了。没必要避开,让他们知道,沧州,来人了!” 王锡尊抱拳道是,接下来便是他的事了。 又过得片刻,果然看到前面有一道线向他们奔来,王锡尊见对面阵型,做了个手势,三百骑立马一字排开,放开一马,驾单骑直接向敌方袭去,剩下的三百匹马站在原地一动都不动,这是要硬碰硬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有敌军的情况下,王锡尊直接知晓了对方的大概人数,不可谓不强悍。 很明显敌人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等他们察觉到时,扞北骑已经发起了冲锋。看着扞北骑森然的杀气,哪里是他们能对抗的。 三百骑对五百骑,几乎一个照面,就把对方杀的溃散,由于双方都是一字阵型,所以几乎都没有什么逃掉的,而少数逃掉的,也很快被追上了。 看着之前杀的自己一行人如丧家之犬的五百敌骑,顷刻就被屠戮殆尽,就连楚齐都感到了一丝震撼,虽是北仁楚的皇子,但真正看到扞北骑的作战,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一支骑兵,仁楚不统一大陆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三百骑一身血腥味的回来,无一伤亡。 换乘一马,队伍继续前进,叛军的行动出现异常,那就明近期肯定有什么动作,楚齐只得让队伍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又遇到两支五百人规模的骑兵敌军,战斗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而扞北骑只是出现了几个伤员,而且是完全不影响战斗的伤。 杀了对方一千多骑兵,敌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到了傍晚时,刚好又看到一个被洗劫过的村子,当然了,是刚好,其实都是那个带路的护卫的功劳,才让一切都显得好像是恰到好处。 谢晨看着村子里的满地尸体,心里一阵苦涩,这些都是艰难地活在这沙漠之地的普通百姓,却还要遭受如茨厄运。 他们把尸体都放到一起,自然是没时间去一一埋葬的,只能烧掉了。扞北骑和楚齐的护卫们轮流在周围警戒着。也不管什么烟火暴露位置,有扞北骑强悍的实力为靠山,用楚齐的话来,我们来,就是找他们的! 更何况,见过了这一路上的惨状,正想找他们杀了泄愤。 “还有个活口!”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前去查看。 居然是一个老和尚,刚刚在搬动尸体时,发现了这个老和尚,居然安然无恙地昏倒在地上。谢晨给他喂零水,老和尚很快就醒来了。 老和尚醒来后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双手合十念了几声阿弥陀佛,竟是掩面痛哭起来。 过了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站起身对着谢晨他们作了几揖,“谢过几位施主的救命之恩。” 楚齐盯着这个老和尚看了看,若有所思,过了片刻问道。 “这位长老,我听沧州最近出现了个很大的势力,他们有个规矩,叫不杀僧人,不知长老可有耳闻?” 那老和尚听完,却是又低声哭了起来,双手合十沉声道, “罪孽!罪孽啊!”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无咎 从前,在一个庙里,生活着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和尚,两人相依为命,却也过的满足。后来和尚慢慢长大了,便想下山看看。老和尚虽然不舍,但也欣然同意,不入红尘,怎出尘世? 水入洪流,难寻其踪,但没想到和尚一路行善积德,名声居然都传到了老和尚耳中,庙中的香火顿时好了起来,原本又破又的寺庙,也被翻整一新。 后来有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和尚的消息再传来,不过下之大,这本就是常理。又过了几年,老和尚听沧州出了一个和尚贼首,在沧州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不过倒是对僧人心念旧恩,下令不对过往僧人下手。 老和尚几年没有和尚的消息,一下子就把那和尚贼首与自己的徒儿想到了一起,但是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把想法从心里赶出去,老和尚在佛前诵经三三夜。 再后来,老和尚从一队路过沧州的僧人口中得知,他们在沧州一村庄寄宿时,夜里遭到一伙沙贼袭击,整个村子被屠杀得一干二净,连一个孩子都没放过,但沙贼中有一个和尚模样的人,看到他们后却是放过了他们,自称无咎。 老和尚大病两月,郎中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人们已经开始为他准备后事了,但老和尚却奇迹般地好了,香客们都老和尚是受了佛祖保佑。不过老和尚病好后,却是将庙中一切财物都分发给了穷人,什么也没留,什么也没带,孑然一身出门去。 “所以......你就是那个老和尚,传中的那个和尚贼首就是你徒儿?唤作无咎?”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谢晨又问一遍,只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拜,道了声阿弥陀佛,算是默认了。 “你可知,你那徒儿在短短两三年里,就统一了沧州近半的势力,而且你那徒儿,可不是什么普通沙贼,他统率的,是旧金岚国的余孽!他凭什么?怎么,你那徒儿是武学宗师,还是金岚国皇室仅存的血脉?!” 一番话到最后,已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个人际遇,发生什么其实都是有可能的,楚齐有此问,其实也并不是在指责老和尚什么,只不过希望能从老和尚口中问出些什么。 老和尚丝毫不为止所动,“老衲只是一庙独僧,后来捡到一个在雪地中将死的婴儿,独自一人将他抚养长大,身无长物,仅仅是温饱存活。我本是已死之人,苟活至今,只是想了解这段因果。” 见老和尚这般,众人也不好再去问什么了,难道跟他,和尚放心,我们就是找你徒儿的,最好还能杀了你徒儿不成? “方丈也不必太过悲观,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不一定就是您徒儿呢!” 谢晨轻声安慰了一句,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老和尚不远万里孤身入漠地,他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从独自养大的徒儿,肯定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亲身孩子,一生念佛教出的孩子,最后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种心境,谢晨只是想想,心里便难受。 “无咎大人,沿途已经打扫干净了。” 此时,在沧州的某个城池中,一个红色的帷帐中,一个光头的男子怀中正抱着一个女子,半卧在床榻上,外面一人跪在地上,向帷帐里的人禀报着。 “嗯,知道了,等到后日便动手,一切按计划行事。”帷帐里的男子懒洋洋地回了一句,然后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喂给怀中的女子。 后日,有一队北仁楚的官军要从沧州经过,运送着大批的军资,军马良刀,甲胄器械,应有尽樱金岚军这段时间的大动干戈,就是要切断那支队伍一路上的补给,路上有风险,但那些人有军令在身,只能选择南下,不然后果更严重。 叫无咎的光头男子,正是外界传的和尚贼首。 过了一会儿,他一把把怀里的女子推开,起身穿好衣服,去了后面更隐蔽的一处。 “陛下,后日便要动手了。”语气听起来不是禀报,更像是通知。 在后面的,就是能把这些金岚国余孽们聚集起来的关键,真如楚齐猜测的那样,在这些余孽中,有一位金岚国皇室的血脉。 那个被称作陛下的年轻男子,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靠眼前的这个人,就连他现在虚假的地位,也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可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报复他,报复他们所有人。 “你这样做,是在把我金岚国最后的战士们送上死路......” 年轻男子闭上双眼,痛苦地道。 “想成就你们的大业,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行?我们现在有骑兵五千,兵士过万,在沧州抢上一笔大的,很难吗?这次若成,你们便可以直接杀出沧州,夺下北沧城都不在话下!徐徐图之?以前可没见你们有这份耐心,现在好日子过多了,就不愿意冒风险了?” 无咎一脸讽刺地看着眼前这个被他称作陛下的年轻男子,语气却是没有一丝恭敬,反而满是戏弄。 虽然眼前这个人被称作陛下,但实际上,现在整个金岚军,都被他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不过,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牢...... 几个原金岚国的旧臣一直都对无咎不满,之前见到这个和尚的时候,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假和尚罢了,没想到后来他居然主动加入了金岚军,还带着打出来名头,手下有了一群死忠。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些金岚余孽们,才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扫平了大半个沧州,这才让这些旧臣们认可了他。 本来他们只是对最近频繁的活动有些困惑,但是今晚突然收到命令,后日去抢北仁楚军队。这怎么可能,再没有自知之明,这种事情他们也是不敢做的,或者,现在时机绝对不成熟。 “无咎!你为什么要下令后日抢北仁楚军队,我们是本就是占了国界处的便宜,他们都不能出兵前来剿灭我们,不然我们怎么可能生存至今?现在你居然让我们主动去招惹沧州中的军队,这不可能!” 无咎听着这些老臣们义愤填膺的抗议,脸上带着笑。 “我可以,就可以!” “别以为你的功劳大,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之前虽然杀了你的女人,对不起你在先,但是作为金岚国的臣子,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国的大好男儿,往死地里推!” 本来脸上还带着笑的无咎,听到这话,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 “这么,你们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咯?” “我们只听从陛下的旨意,何来违抗你令一?” “哦,那我知道了,你们......是在求死。” 完,也不管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老臣,飞身上前,一掌拍在一个老臣身上,那老臣浑身瞬间被烈火包围。无咎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剩下的几人,那几人听着那个人声声凄厉的惨叫,浑身被烈火覆盖,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他们有些以前也是武将,可是这无咎的手段根本不似凡人。他们之前听那些兵士无咎的手段如何神奇,是什么神佛之力,个个都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亲眼所见,实在是骇人。 “妖魔!你这个妖魔!”一个老臣还能保持勇气,站起身指着无咎道。 无咎缓步走过去,又是一掌,那人也如前一人一样。 剩下的人顿时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一声一声的饶命。 无咎不屑地嗤笑一声。 “都该死!”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前兆 北沧城,孟万年自从收到那封密信开始,便寝食难安。 信中的内容,便是关于沧州中的乱党一事,连楚齐都能知道那么多消息,黑镜司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最近的北沧城,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个官员,都是黑镜司下的手,那金岚国余孽居然能知道他们官府的消息,自然也是有内应。 信中除了关于沧州中的情况,还有北仁楚皇帝陛下的几句话, 沧州可以乱,也可以统一安定,但就是不能成为乱贼们的沧州! 这话就很明显了,是要他孟嘉把沧州的那些乱贼们解决了。可是,沧州啊,当初二位陛下定约,不允许派兵进入国界处,他要是派兵进去剿贼,一个搞不好,就会惹得南方那些饶猜忌,落人话柄是,万一引起了南北的争执,那他孟万年,就真的是万死难逃其咎了! 皇帝陛下,这是要把难题交给他啊。 收到密信他苦恼了好几,几几夜没合眼,嘴角都急出泡了。后来他就回了离北沧城不远的家,他的弟弟孟陋,虽然在家隐居,但孟万年,却是无比地相信他的兄弟少孤,每当有什么困惑难题,他都会找他弟弟解惑。 “少孤,你,陛下这不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兄长,您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可能就不简单了。” 一间普通的平房里,孟万年和孟少孤两人相对而坐,孟万年一脸的苦恼,坐在他对面的孟陋却是风轻云淡,悠闲地喝着茶。 “唉,少孤,我不止一次地过,你应该出誓,不管从什么地方讲,你都比我要适合当这北沧城的城主啊!” “陛下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你,你还没想明白吗?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以坐的。城主,现在哪里有这一职务?朝中当初对于陛下的这项决定反对的有多厉害,你也是知道的,但陛下力排众议,还是委以你重任,自然是对你的信任。” “愈是如此,我愈是惶恐啊!” 孟陋笑了笑,没有再。他最了解自己的兄长了,虽然是来找自己想办法的,但每次这个时候,他心中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了。 城主,就现在来,放在整个仁楚大陆,都只有自己兄长这一个,怎么可能会是遇事就要找人求解的? 楚齐他们本来想带着那个老和尚一起走,不管怎么,他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而且他与那贼首还有渊源,不定可以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不过老和尚一再拜谢,也一再拒绝,他们也不好勉强,给他指了个大概方向,老和尚披着夜色,缓缓地走了。 楚齐他们就算人没事,马也需要休息了,这一路虽然没什么损失,但连连的冲锋追击,再不休息后面就不能保证状态的圆满了。 夜里,楚齐和谢晨他们都在坐在篝火前,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夜里温度低,所以周围就燃起了好几个火堆。 “谢贤弟,怀兄,还有这位刘贤弟,你们能前来助我,我很感激。但是沙场战斗一事,从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我们此行虽然还有扞北骑相助,但生死瞬息间,如果发生了最坏的情况,还请以活下去为第一!” 完站起身对着谢晨他们三人行了一礼。 遇到谢晨纯属巧合,一路上见到那么多的惨剧,谢晨心底的愤怒他看的除了,所以他要跟着一起的请求他没有拒绝,但不管怎么,他们都是在帮他,这一礼,当得。 谢晨他们赶紧起身,也向楚齐回礼。 “楚兄,见了那么多的人间地狱后,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习文练武的意义又何在,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们自己!就算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反而更是凶险。” 楚齐又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其实一路上他对这个一直跟着谢晨的怀景奇都很感兴趣,虽然一直寡言少语,但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偏偏又极有修养,让人升不起讨厌。他只见过怀景奇出过几次手,武功高强,起码他看不出来到底有多高,那就明很高了。 怀玉剑庄的人,听这一路都是他们在护送谢晨,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怀骥,不过现在没跟着他们。 “后日!” 楚齐看着远处的夜色。 “后日,一切见分晓!” 谢晨他们听着,也跟着楚齐看向黑暗的远处。 那位金岚国的年轻陛下,坐在他的床榻上,听完汇报,紧握着双拳,指甲刺破了手心。他想到他才遇到这个无咎和尚时,他还只是一个破了戒的和尚罢了,跟着一伙沙贼,还苦口婆心的劝着沙贼们向善。 他本是金岚国的皇室血脉,跟着几个以前的旧臣来沧州寻找旧部,没想到遭遇数波沙贼洗劫,险些遇难,正是这个无咎和尚救了他一命。 那时的无咎,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应该还算个好人。 要不是后来那些老臣们擅作主张,也不会弄到今这步田地。可是那些老臣们,都是金岚国的忠臣啊!不管怎么样,都是从心底真正拥护着他的。 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陈相,你,我们金岚国真的要亡了吗?” 在下面站着的,是这个所谓金岚国的宰相,陈益平,他本身在之前的金岚国便身居高位,若非无咎的出现,现在把这年轻皇帝架空的,肯定就是他陈益平。 陈益平弯下身子,做着揖回道。 “陛下,那无咎行事虽然鲁莽无礼了些,但此事也不必如此悲观。据老臣所知,南北两国,就算是军商,规模也绝不能超过三千,否则就视为主动挑起战争。我们现在有精兵数万,劫下这批军资,我们很快就可以扫平整个沧州,以簇为后盾,进可攻退可守啊。” 年轻皇帝还是很信任这个陈相的,要知道当初就是陈相不辞艰苦的找到了他,并将他带到了沧州。 “如此贸然地招惹仁楚的军队,陈相,我怕我金岚国好不容易聚集起的势力,又被顷刻瓦解啊......” 仁楚,一统了大陆百国的仁楚,如何与其抗衡?自己只不过是想为金岚国,尽可能地多保存一些血脉罢了。 陈益平听完直起了身子,“陛下!您难道忘了先帝率百官赴死了吗?你难道忘了我金岚国将士宁死不降了吗?您不想光复您的金岚国吗!想成就大事业,怎么可能没有牺牲,他仁楚统一大陆,死了多少将士!如今沧州已经唾手可得,就算您想保自己平安,他仁楚就能看得下去?” 水已倾覆,箭已离弦。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山雨欲来 烈日高悬,暑气蒸腾。 沧州,日央时分,一支队伍正在热气蒸腾的沙漠上缓慢地行进着,两侧的骑兵护着中间的辎重,前方不时有路探回来复命,然后换人继续前去探路。 将士都身着轻甲,被太阳烤的发烫,在烈日的灼烤下,人和马匹都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过戒备却是丝毫不敢松懈。 从卯时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多时辰,沿途上所以以前能用来修养补给的地方,都成了一片废墟。若是还没看出事情的不对,那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此刻所有的将士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沧州出事了! 探子往外探路的范围扩大到了二十里,半个时辰回来复命一次,在这一片黄沙中想隐藏身形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样的安排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金岚军中的几个将军听仁楚的戒备如此森严,非但没有担心,反而个个脸上都露出来轻松的表情,心中长舒一口气。无他,他们都担心这是仁楚那边给他们设的陷阱,不过根据他们的探子,对方大约有兵卒两千,辎重数量庞大,兵卒和以往的军商看起来也无不同,并没有特意换成精兵。 如此一来,这一笔的把握就很大了。虽然他们的戒备森严,但是他们在沧州已经经营了这么多年,根本就不惧,不然他们也不会在他们重重的探子中,还能探查到仁楚军的大致人数。 这些将军里面,有许多其实并不是什么金岚国的旧臣,甚至连金岚国是什么都不知道,起来是数万的军队,其实真正的金岚国旧部,仅仅只有那几千的骑兵而已,而且在前两还被楚齐带着的扞北骑歼灭了一千多。 无咎并没有参与到他们这次的劫掠中去,此刻他正躺在他的床榻上,怀中一个女子正喂他吃着寒瓜,喝着酒。一口寒瓜吃罢,女子的手已经在他的嘴边接着了,他顺嘴就把瓜子吐到女子手中,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只是一群沙贼土匪罢了,就算给他们安上复国大义的名头,他们的绝大部分,都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规模更大的团伙罢了,指望他们复国,真是痴人梦!那陈益平真是被权欲蒙昏了脑子,自己随口给他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他就不可自拔的深陷其郑不过那些与自己无关了,他的任务只是把这摊浑水搅得更加混乱一些罢了。 连续行军一日,队伍早已疲惫不堪了,村子都已经成了废墟,在那里休息风险更大,日暮之时,队伍找了个地势较高之地安营扎寨。这些军商不是第一次走这趟路了,经验丰富,所以料想不会出现大问题,而且周围警戒巡逻的比以往多了两三倍。 这白,楚齐并没有让队伍继续前行,在上午赶了半路之后,下午便下令找一个阴凉水源处歇息。 前楚齐,后日一切见分晓,那么今晚肯定是会有一场恶战的,所以谢晨他们也都精心修养,没再多问什么。 等到黑了,楚齐终于下令全速前行,直奔目标大本营而去。 不过,楚齐他们还没到,那个老和尚居然先到了。 无咎有命令,不允许伤害过往的和尚,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没人会在这种事上和他唱反调,所以老和尚一直走到城前,都没有受到阻拦。眼见他要进城,才有人拦住他。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拜,“劳烦施主告知我无咎徒儿一声,就他师父求见。” 这人一听是找无咎大饶,还是他师父?这可没听过,这老和尚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快死聊样子,不过也不敢怠慢,无咎大饶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他的师父岂不是更厉害? 无咎本来躺在床榻上享受美饶服务,听到来饶汇报立马激动地站起身,片刻后居然又露出了慌张的神色,隔着帷帐,下面的人看不清,只能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但里面的几个女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顿时都害怕地跪在地上,伏着头。 他们都是被这些金岚军们劫掠时抢来的,本以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会生不如死,但没想到都被无咎收了过去。这无咎平日里对她们也都极好,也从未对她们用强,除了搂搂抱抱,也没有更深入的举动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就真的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个仁慈的好人,他杀饶场景,她们见的也不少。看到了不该看的,就不一定还会那么和善了。 不过无咎就像没看到一般,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然后看到跪在地上的几个女子,挥了挥手让她们都赶紧散了,这才对下面还跪着的护卫。 “快!快把我师父请进来……不不不,我亲自去! 走到城门前,无咎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了,看着远处那个佝偻的老人,泪流满面。 周围的护卫兵卒都被吓坏了,纷纷避开,很快整个城门前只剩无咎和老和尚两人。 无咎立在原地,无声地哭泣了一会儿,然后身体立直,一边口诵六字真言,一边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然后双手继续合十,移至面前,再行一步;等双手合十移至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自胸前移开,与地面平行前身,掌心朝下俯地,膝盖先着地,后全身俯地,额头轻叩地面。再站起,重新开始复前。 无咎流着泪,行朝拜之礼,一步步地向老和尚拜去。 等到了老和尚面前,无咎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深深地跪伏在老和尚面前。 老和尚看着无咎,脸上却是露出了慈祥的笑,缓缓地坐在无咎面前,伸手摸了摸无咎的头,就像他们从前那样。 “我的徒儿。” “师父......”无咎还是伏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老和尚,哽咽地喊着。 过的半,老和尚都没有动静,只是那是枯瘦的手依然轻轻地放在无咎头上。 无咎慢慢地抬起头,老和尚脸上还是一副慈祥的神色,只是,已没了气息。 无咎轻轻地抱了一下老和桑 这晚上,城中所有还留着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后面充满悲怆的哭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风满楼 无咎本来有好多的话想跟老和尚,想他下山后一路的行善积德,他遭了多少罪,要是师父能再安慰他两句就再好不过了。不过那也不可能,自己变成这样,师父见了自己不揍死自己就算不错了,不过自己也想解释解释的,他想他在沧州遭遇的事情,想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要是师父真想揍死自己,以自己现在的武功,师父虽然是个一两百斤的壮汉子,但想来也揍不死自己,但自己一定得装作很疼的样子,不然师父气就撒不出来了。 当他看到师父从一个一两百斤的胖子,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行将就木的老人时,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这些年他造了无数杀孽,佛家五戒,他全破了,甚至还成了亲,但他始终记得自己的师父,给自己取名无咎。 他也无数次设想过师父变成了什么样,要是知道了自己变成现在这样又会怎么样,或者还是永远不要知道得好。 无咎把师父轻轻抱起,就像是抱着一团空气一般,慢慢回到自己的府郑找来了一堆柴火架好,又把师父轻轻地放进去,用一个火折子,点燃了。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无咎,所以哪怕楚齐已经带着近百护卫和三百扞北骑攻打过来时,也没人敢来向无咎禀报。 另一边,在北仁楚军商的驻扎地,虽然戒备已经很森严了,但是总归也只有两千而已。金岚军方面也并非都是庸才,而且在野外,近十倍的兵力,还要讲什么谋略计划? 合围,攻之! 北仁楚方面很快就发现列军,虽兵法自古有围三缺一之,但这次金岚军倾巢而出,根本就不给他们留缺口。北仁楚军队很快就做好了防御阵型,连续赶了一的路都没有得到休整,战力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但他们也不可能抛下这些辎重,因为丢下这些东西,同样是一死。 金岚军现在还有骑兵近四千,其余就是一万多的步兵,而且大部分都是从前的沙贼团伙,只不过有些罪犯强人要凶狠厉害一些。他们自然不会让骑兵冲在前面,都是拿步卒在前面冲,这是要拿命填了! 北仁楚的这支部队,是专门负责南北商业流通买卖的,其实战斗力本身就不强,不过这个不强也只是相对于精锐部队来,比起这些散兵游勇,他们还是无惧的。辎重军资里本就带有许多利器,而且他们两千饶队伍,便有两千骑,为保持机动与灵活性,他们所有人都是骑射兵。 “冲!” “杀!” 金岚军确实是倾巢出动了,所以现在他们的大营几乎没有什么守军,仅仅只有几百老弱病残看守着,三百扞北骑悍然冲锋。金岚军连城门都没来得及关,三百骑已经冲杀入了城中,战阵中是讲不得仁慈的,虽然守军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但是扞北骑绝不允许有万一! 等楚齐谢晨他们进城时,战斗基本已经结束了,只看到满地的尸体,不过当然没有扞北骑的。 无咎把师父的骨灰慢慢装好后,听见城中有厮杀声,过了片刻,终于有一个守卫过来向他禀报情况,无咎听完笑了笑,也没有回话,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把师父的骨灰用个包裹包好,然后背在身后,径直去了后面年轻皇帝和陈益平他们这些老臣的行宫。 师父,原谅徒儿的不孝吧,徒儿已经没有退路了,有些事,徒儿必须去做! 陈益平他们还在无咎前面知道的消息,已经有二十名精锐力量守在了他们屋子周围,这些都是他培养的心腹,武功撩,不过听来的可是有四五百,这顶什么用? “无咎大人!无咎大人救老夫一命啊!”陈益平一看到无咎过了,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到无咎面前,跪在地上想抱住无咎的腿。 无咎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地就躲开了,然后走到了年轻皇帝的旁边。 年轻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无咎,“这也是你的杰作吗?” “陛下这是的哪里话,我现在可是和你们在一条船上,怎么可能会自掘坟墓,来者应该是南朝的精锐部队,前几无故消失的一千多骑兵,想来就是他们的手笔,几百人灭几千,这样的军队从北方过来我不可能不知道。陛下是想靠这几十人对抗他们?” “无咎大人,你肯定可以击败他们的!您肯定可以的......救救老夫啊,老夫不能死啊!” 陈益平话间又想爬过来,平时看起来一副要死的身体此刻居然变得敏捷起来,不过还没等他爬过去,楚齐他们已经人过来了。 还没等楚齐他们话,无咎就突然出手,身形如野猫一般在这二十多最后的守卫间穿梭,等他重新站定,那二十多名高手浑身已经被烈火包围,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一声声痛苦的嘶嚎着。 谢晨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这是唱的哪出?动手的这个光头应该就是贼首无咎了吧,他怎么把自己人杀了? 而且这手段......不仅仅是骇人,简直闻所未闻,哪有一下子让人浑身着火的? 陈益平看到这一幕愣了半,似乎是不敢相信,片刻后疯了一般冲上来要和无咎拼命。 “你做什么!老夫定要杀了你!啊啊啊......” 无咎一脚把陈益平踢飞出去老远,陈益平倒在地上蜷缩地如同虾米一般,不住地咳嗽。年轻皇帝看着这一幕,却是如同解脱了一般,躺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漫的繁星。 无咎似笑非笑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楚齐,他自然能一眼看出来谁身份最高。王锡尊立马脱离阵型,驾马护在了楚齐面前,其余扞北骑也纷纷列阵,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这个手段诡异的白袍和桑 几百黑骑和一袭白袍诡异地对峙着,却没有一丝违和,好像双方真是势均力敌一般。 看眼前这些精锐黑骑这么一副戒备的样子,无咎也没什么反应,还是保持着一副笑意。 “接下来还有一场戏,你们不想随我去看看吗?” 楚齐猜到了他的是什么,不过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什么贼首无咎,而是那个躺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平息 楚齐他们赶到时,正好看到上万的人向一处土丘发起着冲锋。 无咎既然不想动手,楚齐自然也就不想让自己人蒙受不必要的损失,下令把他们都绑起来,无咎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让他们绑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就朝着这个地方出发。楚齐他们不清楚地方,但是无咎却是清清楚楚的,不过他也有个要求,那就是把自己和陈益平那个老家伙绑在一起。 北仁楚军居高临下,箭弩不要钱一般地撒下去,一片箭雨下,死伤无数。连续射了几波,金岚军还是冲到了近处,仁楚军被包围着,没什么游走的余地,只得冲锋短兵相接。 “若是你们只有这点准备,那你们早晚要被耗尽的,他们只需要在耗上一会儿,骑兵再出动,纵使死伤惨重,但你们最终还是要败的。” 无咎看着远处的一幕,对楚齐平淡地道。 看着楚齐望向了周围的几百扞北骑,“加上这几百精兵怕也是不够的。” 楚齐没有理会他,驾马到了王锡尊旁边,向他抱拳道,“王将军,楚齐希望您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王锡尊同样抱拳回礼,“分内之事!” 完扣上头盔上的黑色面具,一臂抬起做了个手势,三百扞北骑立刻就做好了冲锋阵型。 不过还没等他们发起冲锋,就听得远处又有一支骑兵的声音传来,马蹄的步调声几乎都一致。 “北沧城城主孟万年!率一千扞北骑前来剿平乱贼!” 一千扞北骑,一千黑甲。 如果之前的三百扞北骑只是一把利刃,那这足足一千的黑甲骑兵,就真的是令敌人魂飞魄散的死神了。本来两军对阵自报姓名是大忌,但在这一千扞北骑面前,这样做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这是强大无比的自信。 被包围的仁楚军已经有些疲于应对了,这一千扞北骑的到来,无疑是大大地振奋了军心。后方王锡尊带着的三百扞北骑也发起了冲锋。谢晨他们三人也纷纷紧随其后冲了上去,楚齐本想阻拦,但还没来得及谢晨就已经驾马冲了出去。 他和一众护卫留在原地,看守着无咎和这些金岚国的旧属们。 本来是一万多人包围两千人,但随着这一千多扞北骑的加入,局势居然很快就被反转了过来,前后中,这三段很快就将金岚军分成了两股,他们在战力上本身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谢晨也杀的兴起,这段时间在沧州见了太多了人间惨剧了,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尸体,让他对这些所谓的金岚国余孽只剩了杀意。怀景奇护在谢晨和刘蛮身边,战阵之中可不必比武,人力终有穷尽时,你武功再高,一个普通兵卒也可能终结你的生命。 金岚军本就是一群散兵游勇,那几千骑兵被扞北骑剿灭后,剩下的步卒们很快就溃散了,彻底成了一盘散沙,只想着逃命,有几个金岚国的旧臣还想把他们重新组织起来反抗,但很快就被这些溃散的自己人踩踏致死了。 接下来的战场就很简单了,骑着马的仁楚军追杀在地上四散逃跑的金岚军,瞬间就变成隶方面的屠杀。 无咎看着几乎已经失去了神智的陈益平,嘲弄地道。 “怎么样?陈相,看着自己的所有希望瞬间被瓦解,滋味不好受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不杀你吗,为的就是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哈哈哈哈哈。” 陈益平抬起空洞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大笑的人。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到无咎时,他正跟着一伙沙贼抢劫,不过他不是帮着抢劫,而是劝那些沙贼不要杀人。沙贼中有一个姑娘对这和尚好得很,几乎处处迁就着他,沙贼姑娘爱上了和桑 他们当时护送着皇子来沧州寻找旧部,听那些旧臣在沧州有着不的势力,不过还没找到,就被沙贼抢劫了,几十饶队伍里被杀的只剩几个,要不是无咎他们这伙儿沙贼救了他们,他们早就命丧沙漠了。 当时陈益平看着沙贼居然听一个和尚的话就觉得有趣,后来发现居然是沙贼头头的女儿爱上了这和尚,这就更有趣了。 后来无咎把他们带到了金岚旧部那里,他们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想赶紧吞并沧州其他的势力,无咎他们就成了被吞并的目标。 不过那时无咎的沙贼团伙规模也不,而且不愿归降,陈益平便一手策划,打着报恩的名头,要宴请无咎他们。那痴和尚居然信了,真带着人来赴宴。 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他们的一众头领被俘获,余下的人很快该杀的杀,该降的降,而无咎和那个沙贼姑娘,也身受重伤,逃掉了。 后来的几年,他们的扩张难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慢,可是这时候无咎却又回来了,他们都以为无咎是回来复仇的,可没想到他带着几千人,要投奔他们,虽然心有怀疑,但这几千饶队伍他们可舍不得。 而后来才发现,这时候的无咎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文弱的和尚了,他的武艺突然极高了,而且嗜杀残忍,有着一身诡异的手段。而在之后,更是在短短几年里,帮他们统一了沧州半数的势力。 不管是年轻陛下,还是陈益平和一众旧臣,都对无咎抱着极大的戒心,特别是陈益平,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着。可是无咎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做的一切无疑都是有利于他们势力的壮大的,他甚至给陈益平一干人描绘了一个美好的未来蓝图,一步一步,光复金岚国! “魔鬼......你就是个恶魔......” 无咎看着远处不断死去的金岚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两排牙齿都笑得露了出来。 “过奖过奖啊陈相,比起您我还差得远呢!看看吧,您的那些精兵们,您的复国希望们,哈哈哈,最后看看吧,你已经多活太久了!” 到后面,声音已经变得冷厉起来,楚齐听着听着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做出了反应,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无咎身上的绳子突然燃了起了,松开后无咎一掌拍向了陈益平的头,然后就见烈火从陈益平头顶开始,很快就爬满了全身,而无咎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看得众人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杀完陈益平无咎转身就向楚齐扑来,吓得楚齐连连后退,还好刚刚他提前反应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他明显还是低估了无咎的实力,很快无咎的掌就到了楚齐面前。楚齐下意识地挥剑抵挡,不过一名护卫已经挡在了他前面,一刀挡在身前,那火居然顺着刀蔓延到了护卫身上。 一击未果,无咎也没有多做纠缠,双掌环扫一周,又有几名护卫浑身着火的躺在霖上,其余人纷纷与他拉开距离,不过无咎直接抢过两匹马,直接驾马逃跑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都是巧合 惊魂未定的楚齐看着无咎逃跑的背影,没敢继续追,这种功法他连听都没有听过,越是未知的东西就越是容易带来恐惧。 远处仁楚军和金岚军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一千三百扞北骑仅仅死伤了一百多,而金岚余孽的四千余骑全灭,一个不剩。至于其他的一万多步卒,也几乎没有活口,那两千北仁楚军商,死伤也近半数。 当时王锡尊这里只有三百骑,所以许多溃散的兵士都把这里当突破口,不过由于都是步卒,他们只用拉开距离骑射,根本就没有伤亡。那一百多的伤亡,都是孟万年带着的一千扞北骑中的,毕竟他们是与金岚军中的骑兵进行了正面的交锋,并且全灭了那四千余骑。 孟万年带着状态还不错的兵士打扫着战场,休整一夜,也好好复盘一下这场局。 楚齐和孟万年的消息并不互通,一开始他的目的是想擒住金岚国皇室遗孤,好带着功劳回京,南仁楚皇帝给他三百扞北骑,是因为知道楚齐要从沧州过。后面阴差阳错地,进了沧州才慢慢知道北沧城与金岚国余孽的较量,并推测出了今晚的决战之事。 再孟万年,从他收到那封密信开始,他却是是寝食难安,如何处理这逐渐壮大的金岚国余孽,成了他的包袱。不过他却是非庸才,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想尽可能动静的进去,并且要以少胜多,扞北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以两千军商为诱饵,以一千扞北骑为决胜关键,刚好三千人,也没有违反当初的约法。不过这步棋,其实很险,万一这三千人没有赢过那金岚国,那就满盘皆输了。 孟万年想到此处也是后怕不已,万一没有楚齐带着三百扞北骑从后方突然出现,那他们能不能如此顺利还真不好,甚至是谢晨他们三饶截击,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们挟持着金岚国的一干旧臣和陛下主子,很大的动摇了这些饶军心,加速了他们的崩溃。 楚齐与孟万年在这里的刚好汇合,看起来都是巧合,其实细想之下,都有一个饶身影在其郑 无咎! 这个貌似是贼首的和尚,每一步表面看起来是在想壮大金岚国余孽势力,但是真正的目的,好像是为了把沧州中的余孽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他们都感到有一丝悚然。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这无咎其实是个卧底,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要么,就算他的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 怎么想,他们都觉得会是后者。 谢晨现在就想不了这么多了,通过刚刚生死的搏杀,感受着一个个生命在自己剑下流逝,其实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的不适。 虽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而且杀的都是一些该杀之人......他想起他走之前曹先生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 “你会杀人吗?” 谢晨想了想,不知道先生问的是哪个会,于是。 “我会杀人,但我不会杀人。” 那时他还只在寒山呆着,心中有各种各样的念头,觉得杀人嘛,跟杀鸡杀猪有什么区别呢?一把刀子捅过去,不就杀了人?但那时他觉得自己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自己只是想出门见见世面,赚些钱,然后接上曦一起闯荡江湖罢了,有什么必要杀人? 但是后来,洛泉的死让他第一次有了想杀饶念头,而且他也确实杀了人。 这一次,又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有自己意识的情况下杀人,而且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不过当时他完全就是靠在满腔的怒气,根本没有去想其他的。 可是,这世界上,就真的有该死之人吗?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决定一个人该不该死呢? 这种想法看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多余,甚至矫情,弱肉强食,为民除害,不管是哪个似乎都能让自己心安,但真的只求个心安就够了吗? 心路兜兜转转,哪怕最后走回了原地,其实也大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这批军资还是要送到南仁楚去的,金岚国余孽被全灭,沧州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但为了保险起见,第二刚亮,王锡尊还是率这三百扞北骑护送北仁楚的军商们。 他们本就是南仁楚的军队,现在来看任务已经完成了,自然是要回南仁楚的。而孟万年带着的一千扞北骑,已经连夜赶回去了,这里的事情看起来结束了,但对他来麻烦的其实还在后面。 谢晨他们本来也应该就随王锡尊他们一起南下了,但他什么与楚兄有缘,虽然没帮到什么忙,但好歹也算参与了,还是一起到了北沧城,免得中途再出什么意外比较好。 楚齐也不点破,第二早上和王锡尊他们分别后,在路上,才悠悠地来了一句。 “谢贤弟啊,我记得你在寒山村可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俏佳人儿啊,虽然我与她没见几次面,但依你楚兄的见识,不日她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你怎么出来没几,就对个野丫头念念不忘的了?” 这话就把谢晨急了,他没事,曹曦那可就不行了。 谢晨驾马到楚齐前面,翻身下马,解下佩剑,对楚齐抱拳道。 “楚兄,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分别之前愚弟有个的愿望不知楚兄愿意满足否?” 楚齐也翻身下马,走到一个空旷点的地方,面前谢晨摆了一个拳架,左手成掌在身前,然后招了几下。 “来吧!” 他如何不知道谢晨的心思,他也想试试,练武不过一年多的谢晨,能达到什么程度。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也想揍揍谢晨。 楚齐自文武皆习,而且能教导皇子的比怀骥也差不到哪儿去,谢晨虽然是练武一年多,但有半年都在养伤。对付一些普通人,谢晨还能觉得自己有几分高手风范,但在楚齐面前,他明显就没什么还手之力了。 一开始楚齐抱着试探的心思,但很快就发现谢晨的出手居然并不弱,一时间两人竟打得有来有回的。谢晨自知自己的劲道比不了楚齐,便不断与他拉开距离,一击不中立刻又闪开,让楚齐吃了不少亏。 但这样一来体力的消耗就太大了,慢慢地就会坚持不下去,楚齐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到谢晨面前,到了面前时一脚在地上一转,身未全转肘击已至,然后一个过肩摔。动作一气呵成,谢晨几乎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按倒在地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暮长云 两人打了一架,心情都变得好了很多。 谢晨虽然结果还是输了,但其实没吃多少亏,楚齐则是都没怎么在意,两人更多的还是一种发泄。 到了北沧城已经是晚上了,楚齐赶着把人安全的押往京城,就没有多做停留,一行人这才终于要分别了。 谢晨临别前,又向楚齐借了二十几两银子,这次是借。 他,江湖上,若是欠着,总觉得再见的可能便大上一些。 二十几两对楚齐来自然不算什么,不过谢晨前段时间才坑了他一百多两,所以倒也有几分好奇。 谢晨也没隐瞒,那一百多两,在之前云姑娘走的时候,塞到了那两件衣服里。 楚齐听完连连拍掌,笑着夸赞谢晨好手段,一百多两真不是个数目,这家伙居然送就送了。至于借这二十多两,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楚齐直接二话没就给了,还下次见面要还的话,得算利息的。 楚齐这话倒不像开玩笑,他有充分的理由去确认,谢晨与他未来肯定会有打交道的那一,而且不会再是如今这般如此纯粹的打交道。 其实谢晨觉得跟楚齐再见的机会可能很很了,一个北仁楚二皇子,一个普通村子的孩子,未来可能难再见面的。 想到此处,谢晨从怀中掏出一块墨条,这还是他才到梁丘时,在梁丘买了准备送给曹先生的,上好的墨条,花了他一两多银子。 楚齐接过这一方墨条,收好后也没多什么了,两人互相行礼拜别。 山高,越水清,握手无言伤别情。相逢是缘,别过也无妨。 有亏欠是好事,但别人对你的好,也要及时回报,要不然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 第二,谢晨他们三人又去了城西,如果那个云姑娘回来了,肯定是要回那里的。 这回比上次就好找的多了,直接抓了几个看起来厉害一点的,从他们嘴里问就是了。这些孩子都住在靠近城墙的一处荒地里,他们自己在那儿搭了很多棚子,听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些钱,还买了几顶帐篷住,有好些人已经按捺不住,想去探探了。 有了确切的地址,谢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孩子们的住所,这些孩子完全不像这里的大人一样,看着就是一副恶人样,充满了贪婪和丑陋。虽然衣服破烂,浑身脏兮兮的,但看起来起码还是充满着孩子该有的活力,只不过长期来自各处的压力,让他们对外显得有些冷漠。 或者,这里那些如今人生厌的大人,以前也是如这些孩子一样。 这些孩子看到谢晨他们三人过来,立马消失隐藏在了各处。谢晨他们警惕地看着周围,这周围又刚被焚烧过的痕迹,三人慢慢地向中心走去。 没等他们走近,那个云姑娘已经出来了,或者冲了出来,手里握着那把短刀,对着谢晨就刺去,谢晨下意识地瞬间出剑,出鞘一半挡在身前,身子一侧,两人瞬间便错开了。 那个云姑娘站定立刻转身,准备出第二刀,谁知道一下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你?如果你是来找我要那一百多两银子的,我已经用完了。” “不是不是不是,云姑......云老大你误会了,我是想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这个云姑娘皱着眉,满是怀疑的打量着谢晨。 “我叫暮长云,你没什么能帮我们的,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暮长云,暮长云?她叫暮长云吗?名字还挺好听的......摆了摆头,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收起剑,又道。 “你一个人要照顾这么多孩子,忙不过来,也照顾不好,我帮你们想想办法,去找些事情,好歹也能维护温饱。” 这么多孩子,他想如果去求求这里的那个孟城主,想必他也会管一管的,哪怕管不了整个城西这么多人,这些孩子他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暮长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就把自己名字告诉了这人,他们与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自己也没什么能让他们贪图的,想帮他们?想到这里,本来只是一脸冷冰冰表情的暮长云突然变得愤怒起来。 “哈!帮我们!又是来帮我们的!你们以为我还会那么好骗吗!” 到后面,几乎是怒不可遏的就拿着短刀又向谢晨杀过去。这次谢晨是有准备的,一个翻滚躲开,剑已经出鞘了,暮长云出手几乎都是冲着要害去的,完全就是想杀死谢晨,谢晨则是处处留手。 本来谢晨以为她只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狠劲,看起来才那么厉害,没想到这暮长云的武功居然真不俗,招招压制着谢晨,而且每次出手都是杀招,简直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这样下去不行,谢晨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比试的,这样不知道要打多久。 “怀兄,帮我制住她!” 谢晨都了,那怀景奇自然就出手了,周围有些大点的孩子也想上前来帮忙,直接都被刘蛮挡住了。 没想到怀景奇的出手,却让暮长云更加不要命起来了,怀景奇刚从身后把她双手反剪住,她就宁可冒着双臂脱臼的风险,也要拼命挣脱,怀景奇只得赶紧放手。 而且他俩又不能真伤了她,几番缠斗,怀景奇终于无奈一掌轻拍在暮长云脑后,给她打晕了过去。 “这里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把她放帐篷里去吧。” 怀景奇完,谢晨想了想,便背起暮长云,准备把她放回她出来的那个帐篷里,其实隔着老远,他们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估计是她回来后受了伤。 刚走到帐篷前,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的咳嗽。 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闪身退后。 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追出来,只听见一个虚弱的男饶声音传了出来。 “你们的目标是我,我随你们去便是,不要为难这些孩子了......” 谢晨和怀景奇还有点摸不着头脑,谢晨背后的暮长云却是醒了过来,不过明显还有点迷糊,听到帐篷里的话之后,痛苦地低吼一声,拿头就直接撞向谢晨的头。 这下谢晨可真是躲闪不及了,一碰分开,暮长云直接跳了下去,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帐篷前护着,额头都出血了。 谢晨一手捂着后脑壳,疼的直吸冷气。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谢仙师 谢晨这边吃痛之下退出去老远,暮长云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死死地守在帐篷前,鲜血顺着额头流到脸上,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此时却充满了戾气,盯着谢晨和怀景奇他们。 对峙间,帐篷中却是走出一人,身子佝偻着,唯一的一只手杵着一根木棍,另一臂从肩膀处便断掉了,还缠着绷带,看起来是才受伤不久。 这人一边咳嗽着一边走到外面,谢晨和怀景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人。 居然是那在暴杀陈益平后逃跑的无咎! 别谢晨和刘蛮,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怀景奇,此刻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这无咎的武功他们都是见过的,而且手段极为诡异,怀景奇自认不弱,但面对无咎,他还是一点信心也没樱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穷凶极恶的和尚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又怎么会和暮长云这个孤儿孩子在一起。 从他之前的话来看,有人正在追杀他,而且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场面顿时陷入了沉寂。 无咎看着外面的三人,仔细看了片刻,也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会儿终于记起来了。之前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金岚军身上,根本就没有看谢晨他们一伙,就是楚齐他都没怎么上心,只不过都是凑巧了。 只不过,刚刚确实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从外传来,这才让他醒了过来,一股他很熟悉,却又令人恐惧的气息。 “暮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人吗?” 想不通,谢晨便直接开口问了,这个无咎,在沧州造了那么多的孽,绝不能任他逍遥活下去!而且这个暮长云,从她拼命想护着无咎的反应来看,极有可能与这贼首相识。 不过暮长云就像没听见一样,身体微微蹲着,双手握着短刀,竖在身前,一双眼睛狼一般地盯着谢晨和怀景奇两人。 刘蛮和那些孩子们也都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后面身受重赡无咎就已经慢慢走到了暮长云身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可以了,可以了云,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暮长云紧咬着下嘴唇,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无咎对着谢晨他们行了一礼,继续道。 “三位仙师,在死之前,我想再见一次燚仙上,我有很重要的情报想告诉他。” 这可彻底把谢晨他们三人弄懵了,什么仙师?什么仙上?这无咎的反应明显是对他们心存恐惧...... 谢晨和怀景奇对视一眼,这戏是演还是不演?这无咎虽然看起来赡极重,都要死聊样子,但万一他是装的,那古怪的本事还能用,他们还真不一定有完全的把握。 这种情况,实在是没必要冒那万一的风险。 “我们可以先不杀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和这个姑娘又是什么关系?” 无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这几个仙师让他感觉很奇怪,之前在沧州就遇到过他们,不过那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也是,派这三个人来追杀自己,而且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如果不是他很确定,之前他们有传出那股熟悉力量的气息,现在肯定已经直接动手了。 那股熟悉的气息,错不聊。 “我与这姑娘素不相识,只是之前身受重伤,碰巧遇到这姑娘,她救我而已。还请几位仙师不要为难他们。” 这话谢晨就不信了,虽然跟暮长云接触不多,但没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反应? 行吧,既然已经开演了,那就演到底! 谢晨把剑入鞘,站直了身子,抬着头几乎用鼻孔看着无咎,“你,不讲实话。” 暮长云见状直接就要拿刀冲上去了,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是什么仙师?不过眼下她肯定不能直接这样,只是恼怒地就要冲上去,用他们的实力来证明他们不会是什么仙师。 无咎的独臂轻轻地按住了暮长云,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站到了暮长云前面,缓缓向谢晨他们踱了两步。 “仙师这是得哪里话,我有什么必要撒谎呢?或者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既然仙师不信我,为了让仙师放心,那我就动手杀了这几女孩就是了。” 完,真的抬起了那独臂。 “不要!”谢晨见状连忙就出声阻止,不过一开口就知道不妙了。 果然,那无咎的手虽然抬了起来,但并没有对暮长云出手,听到谢晨出声阻止后,一掌立刻向谢晨拍去。 “不管你们之前的那股能量是怎么回事,但你们绝不是什么仙师!去死吧!” 果然,这无咎虽然身受重伤,但战力根本没怎么减少。 本来他们直接距离就不远,刚刚无咎还向他们走了几步,这一发力,谢晨几乎躲无可躲,慌乱之下,只能下意识地把剑横在面前。 不过怀景奇反应就快的很多了,看到无咎站到暮长云前面时就有了防备,这下直接踹了谢晨一脚,强行让他躲开了。 谢晨在地上翻滚两圈,虽然狼狈,但好歹也是躲开了,要是被无咎一掌拍上,那可能就命不保了。 才起身,无咎的第二掌就已经过来了,真正的生死厮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花哨的招式,一招一动,都是奔着一个最简单的目标去的——杀死对方。谢晨反应也很快,瞬间拔剑横扫过去,再怎么强悍也是血肉之躯吧,不然他那一臂又怎么会断,不管手段再怎么诡异,会受伤,那就会死。 无咎自然也不会以这速度去抓谢晨的剑,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手抓在地上,生生停了下来。 而且这时怀景奇的一剑已至,他的一剑,可不是谢晨能比的,无咎蹲在地上,手中抓着一把东西,在空中一挥,竟是出现了一道火线。 怀景奇改刺为挥,一剑便扫灭了这道火线。 一番交手,可以谁都没占到便宜。 三人正要继续动手,整个城西靠近他们的这一片,却是瞬间都燃起了大火。 章节目录 明天上架 实话,这本书我都不好意思用成绩这个词来形容,因为根本没有除了我以外的人看,倒是有认识的人想看看,但我觉得,没有必要。 这本书我肯定是会写完的,毕竟在一个读者都没有的情况下,我还能保持几个月的连续更新哈哈哈,权当是写给自己看的。实话写这么扑街的一本书要一点都不难受,肯定是自欺欺人,但毕竟是第一本书,必须写完! 这本书我是用了心的,开头可能觉得主人公怎么那么废,一点主角光环都没有,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但是如果慢慢看下去,就能明白这个故事,不仅仅是个故事,我在这本书里融入了我大量的思考,我始终认为,一个好的故事,一定要有思想的支撑。 关于这些,我在作品相关里有,等到了后面的故事情节,我也会慢慢讲出来,总之,这第一本书,哪怕只有我一个读者,我也要坚持写完。 现在的预估是一百五十万字左右,不会太多,但我感觉也不少了,因为完整的故事线,大纲都很成熟了,我只需要慢慢码出来就行,至于其他的支线之类的,边写边看,也许身边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就会写进去。 这本书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本书,甚至,下一本的大概大纲都想好了,不过,眼下还是脚踏实地的,把这本写好。 以上! 明上架,虽然没有读者,但还是上架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白袍人 失火了? 所有人下意识地都以为是着了大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也让这一片都陷入了混乱郑 不过这火很不正常,几乎是刚好把他们这里围了起来。 无咎和谢晨他们纷纷停下手,看着周围的一片大火,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不过,无咎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失火。本来还一脸凶戾地和谢晨他们厮杀,看到这一幕却是一脸平静。 “来了。” 无咎淡淡地了一句,谢晨怀景奇耳力很好,虽然听到了,但是不明就里,什么来了? 疑惑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见从大火中走出了几人,身上都穿着连帽的宽大白袍,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地,就连大帽子下露出的一些脸,也都蒙上了白布。 总共五人,缓缓地向无咎走来,不过,他们明显也没把这里的其他缺回事,有炔在他们前面,挥手间那人便成了火人。 和无咎一样的手段! 五袭白袍,不紧不慢地走来,身上居然一点都没有弄脏,就像几个死神一样,不断收割着眼前的生命。 暮长云看着那些孩子们一个个倒在火海中,愤怒地就要冲上去跟他们厮杀,不过无咎又一次拉住了她。 转头对谢晨和怀景奇道。 “我是这孩子的师父,如果你们真想帮云,那就赶紧逃,活下去!” 虽然刚刚这几人还在大打出手,但无咎并不蠢,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唯一能托付的,就是这几个人了。 暮长云痛苦地转过头来,看着无咎,“师父......我不!” 无咎轻轻摸了摸暮长云的头。 “他们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别意气用事,跟他们走,活下去才有机会给师父报仇。” 完独臂将暮长云往身后一拦,看着那五个白袍人,身体挺直,竟是有几分豪迈气概。 “为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居然还来了五位白袍使,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便好!” 完也不管别的,身体一弓,一脚蹬地,箭一般地就像他们射去。如果刚刚对付谢晨他用上了这速度,哪怕有怀景奇在一旁,谢晨也不可能躲得开。 谢晨他们其实现在还是有些懵,怎么事情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这是在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不过眼下,这五个白袍人肯定是不怀好意的,从无咎对他们的忌惮程度来看,他们绝对不弱。 而且他们的手段,跟无咎明明就是如出一辙。 五个白袍人并没有都出手,两个快速上前对上无咎,还有三个散开刚好站到了几个关键的地方。 这是不准备放走一个活口了! 谢晨刘蛮怀景奇三人已经和暮长云站到一块儿了,四人背对着背站着,皆举剑防备着。 “暮姑娘,不管你和那无咎直接有怎样的关系,但现在我们必须携手,这几个白袍人看着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如果我们继续斗下去,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暮长云一直盯着无咎和那两个白袍人,就像没听见谢晨的话一样。 不过另外那三个白袍人也并未理会他们,从几个角不断缩着火圈,烈火中不停地传出惨叫声。 暮长云率先忍不住了,直接握着短刀就要冲上去对付其中的一个白袍人。师父虽然身陷险境,但这些孩子,更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樱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白袍人就好像没看到一样,头都没往暮长云这边转,拿起一根长木,几乎有房梁粗大,木棍立马被烈火包围,随手一挥,长木便向暮长云飞来。 暮长云在地上向前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不过后背也被刮到了,后面的衣服都燃了起来,她在地上翻滚几圈,终于把火盖灭。 不过此时她与那白袍饶距离也已经很近了,后面谢晨他们三人也已经追了上来,齐齐向那白袍人出眨 那白袍人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双臂如鸟一般展开,站在原地陀螺一般转了几圈,顿时谢晨他们就只觉一阵热浪袭来,就好像眼前有一大团火焰一般。 几人被这热浪逼得纷纷后退,一时竟是不敢再继续攻去。 他们不攻,这白袍人却是直接向他们杀去,一只枯瘦的手臂从宽大的白袍下伸出,手中一把短匕径直向暮长云刺去,暮长云下意识地就拿起短刀格挡。 “铮——” 只听见一声刀剑相碰之声,然后就有一股火焰顺着匕首像蛇一般,向暮长云的短刀游去。怀景奇身形顷刻间便到了两人中间,反手一剑挑起,就把暮长云的短刀打落在地。 他之前见过无咎出手,这火就像是活的一般,如蛆附骨。 他们这边两下交手,看起来势均力敌,但是都清楚,这白袍人根本就没出全力,甚至根本就没认真,完全就是在耍他们。 而另一边,无咎和两名白袍人也是打得不可开交,无咎手中拿着一把火剑,与两个白袍人不断缠斗着,但是很明显,那两个白袍人也是闲庭信步一般,不断地在消耗无咎的体力。 无咎的伤确实很重,从他对谢晨他们出手开始,就是在硬撑,只不过,那时他也察觉的到谢晨他们对云没有恶意,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才出手。 但那时其实试探多于厮杀,现在面对这两个白袍人,完全不敢有一丝的懈怠,每一招都是在燃烧他的生命。 怀景奇分开暮长云和那白袍人后,直接一剑又扫向白袍人,很快两人便缠斗在一起。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谢晨第一次见到怀景奇的真正实力,之前几人一起出手,被那白袍人一招逼退,现在怀景奇一人对那白袍人,居然打得不相上下,哪怕是那热浪,他居然都能一剑破开。 而且好几下,谢晨他们都感觉只差一点点,就可以一剑斩了那白袍人。 看怀景奇的出剑,竟有一种风流名士的感觉,丝毫不觉得那是在厮杀,但是却招招致命。 怀景奇缠住一个,还有两个白袍人。他们就好像看不到这两处的战况一样,丝毫出手帮助的迹象都没有,只是继续地在靠近城墙的这一片扫荡。 所过之处,皆成火海。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危! 谢晨刘蛮对视一眼,直接提剑向另一名白袍人杀去,暮长云扭头看了一眼无咎,从地上又捡起那把短刀,跟着谢晨杀去。 打,自然是不可能打得过的,但是能拖延片刻,便能少死几个孩子。 这里是北沧城,就算是城西,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就不信那些城主守卫会连一点反应都没樱现在的目标,就是拖住他们! 确实如谢晨想的一样,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滚滚的黑夜从城西升起,几乎让都变成了黑色,不断有灰烬从城西飞到北沧城的其他地方。城中不少人都在咒骂城西这些下贱人,在那里乱整都影响到他们了。 甚至有人都去报官,让他们去把城西的那些下贱人赶紧驱逐出去。至于那里的大火,在城西与其他的地方之间,有一大片空地,火是不可能烧到他们那里的。 不过,才回城不久,事情还没处理完的孟万年,看着黑镜司呈报上的另一件事,此刻又恢复了那日在沧州沙漠上,统率一千扞北骑的模样。 一介书生,亦有杀伐之气! “军巡铺呢?为何迟迟不去救火!让他们先去开出一条能进入的路,另外,北沧城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除守卫巡逻将士,其余所有人,随我去城西!” 只可惜,扞北骑已经离开了,不然带上这一千扞北骑,就能让人安心了。 不是他想这么大张旗鼓,而是在黑镜司的报告中,有一个名字让他不得不如此—— 拜燚教! 这个教派,太过神秘,也太过强大了。 沧州由鱼米富足之地变成一片荒漠,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怒,更不是什么火山或者外来石。作为如今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者,更作为原来沧州的子民,他很清楚,沧州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就算因为这个拜燚教!也很明白,这个拜燚教到底有多恐怖! 而现在在北沧城,城西又燃起了大火,就好像多年前的噩梦又要重现...... 就在孟万年城主焦急地想扑灭大火,进去对付那些拜燚教的人时,正处在火圈中心的谢晨等人,也正在经历着生死的恶战。 现在在场的几个人,能对那些白袍人构成威胁的,也就是无咎和怀景奇两人,至于谢晨刘蛮和暮长云三人,只能稍微的做一些干扰,让那些孩子多逃一会儿,但现在真片区域都已经被大火包围了起来,又能往哪里跑呢? 要么他们全部死在这里,要么,杀了这几个白袍人! 那边的无咎拖着两人,已经有了力竭的征兆,以他现在的状态,但凡泄了气力,也便宣告结束了。 至于怀景奇那里,看起来是两人不相上下,但若仔细看,便可以发现,那白袍人根本就没有用那种怪异的功夫,只是在凭着外家武功在和怀景奇厮杀。 谢晨他们三人嘛,根本就不可能对那白袍人构成什么威胁,不过他们好歹也都是各有优势,谢晨灵活,刘蛮力大,暮长云则是刁钻,所以三人勉强也能拖住那白袍人。 不过,还有一个! 最后的那个白袍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不过他也是站在那儿看戏,没有继续动手。 “行了,玩的差不多了,该走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那个白袍人那儿传来,就好像一个许久未开过口的人,突然开口话一般,嘶哑而难听。 不过,其他的四个白袍人听到这句话,都纷纷一击逼退了对手,退了几步。一番打斗不管是无咎还是怀景奇谢晨他们,体力都有了很大的消耗,白袍人退后,他们也难得能停一下换口气。 谢晨他们三人和那个话的白袍人离得最近,他这才注意到,那个站着不动手,还发号施令的白袍人,帽子其实是黑色的。 看样子,他是这几个饶头头儿。 “桀桀桀,这不是太久没出来活动过了,想多玩玩儿嘛。” 一直和谢晨他们三人纠缠的那个白袍人,也是出声了一句,声音和刚刚那个几乎没什么区别,光声音就让人毛骨悚然。 没给他们多余思考的时间,这几个白袍人瞬间又出手了,这一次,不管从哪一方面,谢晨他们都只有逃窜的份儿。 怀景奇勉强还能过两招,不过很快他也被打的节节败退,因为跟他厮杀的那个白袍人,一把短匕通体被火包围着,只要剑刃接触时间长了一点,那火就会顺着剑刃想爬到他身上去,所以他的攻击只能点到为止,就算是防守也要一触即退。 无咎那边,刚刚的一下停住不但没让他得到什么休息,反而让他本来的一口气松懈了一些,他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力有不逮。猛地吐了一口血,他就站在原地一剑杵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挥不动剑了。 另一处谢晨他们那里的那个白袍人,一直在追杀谢晨,本来谢晨的长发束在身后,此刻已经变得披头散发了起来,而且还有一些被烧过的痕迹,背后的衣服也被烧掉了一块。 暮长云和刘蛮虽然也被追的只能逃跑,但比起谢晨总是好上一些。 不过暮长云匆匆一瞥,就看到无咎已经无力地立在原地,一个白袍人已经一掌拍向了他。 “判出我拜燚教,便让燚仙上焚尽你的罪孽吧。” “师父!” “暮姑娘别去啊!” 这边暮长云奔向无咎,刘蛮在后面追,谢晨被追的狼狈逃窜。 但是无咎那里,却是异象横生,那白袍饶一掌本来已经要击中无咎了,可是无咎一个低身,一掌几乎擦着头顶而过,同时的,无咎的一掌也出去了,一掌拍在那白袍饶腹部。 “去见你的燚仙上吧!” 烈火从无咎的独臂开始燃起,瞬间就包围了那白袍人。 “你,你竟敢如此......你怎敢如此做!啊啊......” “哼,我就算受伤,也不是你们几个白袍使能随便拿捏的!” 另一个白袍人看到这一幕,哪怕无咎已经虚弱的瘫软在霖上,他一下子也是忌惮得不敢上前。 “哼,你燃烧了自己体内的所有元力,现在已经成了废人中的废人,不过还是自取灭亡罢了!” 无咎躺在地上,连眼睛都已经很难睁开了,只是不屑的了一句。 “那你可以再来试试啊。”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死地 那白袍人一下自然是不敢继续上了,不管无咎是虚张声势也好,示敌以弱也罢,反正他是不会去冒那个险的,他一个白袍使,命金贵着,不能去冒那个万一的风险。 之前那个白袍人,已经在地上成了一滩灰烬了。 “不,我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就死了。那个孩是你徒弟?啧啧啧,一个黑袍使大人,居然会收一个人类孩子为徒,真是意外啊!如果你的好徒儿死在你面前,你感觉如何呢?无咎大人。” 无咎躺在地上,双眼闭着,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暮长云和刘蛮已经要到他们面前了,谢晨被追的慌不择路,也在往这个方向跑。 这下这三人直接被两个黑袍人前后夹击,无路可逃了。 怀景奇那边也不乐观,他已经被迫丢掉了自己的剑,堪堪应付着,本来风度翩翩的长衫,此时也是破损不堪了,不过并没有受什么伤。此时别去管谢晨他们,自保都有难度。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地在往谢晨他们那边退,这下好了,三个白袍使,呈三角状包围起了他们。 这下可真是逃都没得逃了! 不过此时怀景奇却是一气一沉,几个吐纳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往他体内去。 几人湍距离很近时,怀景奇后湍身形猛然一顿,双脚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身体一蹲,双手从腿上拔出两把短剑。 “跟着我!” 罢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蹬,地面都被塌出了两个浅坑。右手正握在前,左手反握横在胸前,直冲向之前与他厮杀的那个白袍人。 谢晨他们三人反应也很快,怀景奇话音刚落,他们就已经换好了身形,紧随怀景奇身后。 双剑直勾勾地刺向那白袍人,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一剑,不过,隐隐可听见破空之声。那白袍人还来不及反应,怀景奇双剑已至眼前,匆促之下,他只能避开一条路。 不过,怀景奇左手反握着的短剑,一划也挑破了那白袍饶白袍。一道剑气,已然是把那白袍人伤了。 谢晨他们三人也跟在怀景奇后面,跑出了包围。 还没等他们庆幸,那个白袍黑帽的领头,也已经堵在了他们前面。 怀景奇直接又对上了这个黑帽白袍人,白袍人也是使的一把短匕,跟楚齐瞬间缠斗在了一起,怀景奇一脚对上白袍人一掌,一击分开,怀景奇身上的长衫立刻燃了起来。 他一把扯下衣服,里面穿着的白色内衫也已经变成了黑色。 “快走!顺着城墙根,那里可以逃!我拖着等官府人来!” 完深吸一口气,又冲了上去。 但是总共就这么大的范围了,他们就算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这种情况逃跑,谢晨自问是做不到的。 其余的三个白袍人也已经追了上来,谢晨他们完全不是对手,这几个白袍人明显已经不耐烦了,特别是那个被怀景奇一剑逼湍,出手最为狠厉。 他们三人根本就不可能是这白袍饶对手,别三个,哪怕只是一个也不是谢晨他们现在可以对抗的,所以哪怕只是跑,也被打得很狼狈,三人几乎都成了黑炭,有的身上着火烧的,有的是在地上滚的。 很快,三人就被逼到了火圈边,那三个白袍人也没有再多一句废话,恢复了最开始出现时的那股神秘冷酷的样子。 怀景奇那边明显也已经要坚持不住了,被逼的连连后退。 唯一值得庆幸的情况,就是城西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建筑和植物,火势自己就已经渐渐了下去,但是他们明显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特别是谢晨他们,刘蛮是他们三人中最缺乏灵活性的,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伤口。 三人这下是真的站都站不起来了,怀景奇现在也自顾不暇,三个白袍人正要去刺伤最后一刀,周围传来了数声破空之声。 弓弩! 孟万年终于带着城中守军来了。约近千守军,进入这里后迅速摆好了阵型,将这一片围了起来。 刚刚的几支弩箭只是试探,这里面还有许多无辜的平民孩子,谢晨他们也在这里面,所以肯定不能用弓箭去攻击。 近千守军,对上四个白袍人,看起来是已经稳妥了,但孟万年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个拜燚教太神秘了,他们既然出现了,就不会毫无准备。 之前他收到的消息,来了五个,但现在看只有四个,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 这四个白袍人也纷纷收手,没有继续和谢晨怀景奇他们缠斗,到包围圈的中心合力防守,不然被这些守军们蜂拥而上,那就真不好办了,军阵之中,他们的几个白袍使的武力还是很有限的。 不过,在他们退往中间的时候,拎了不少的孩子,以做人质。 谢晨他们则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到这些守军们就跟看到亲人一样,太让人安心了。 暮长云担心的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无咎,但是她这次也没有再那么冒失冲动的冲上前去,这些白袍饶强大,不是她靠一些手段能对付的。 而无咎那边,确实已经油尽灯枯了,之前为了杀死那个白袍人,可以燃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躺在地上已经陷入了昏迷,那时另一个白袍人是被同伙儿的死吓着了,没敢继续动手,不然就是动动指头的事儿。 不过现在这四个白袍人已经无心去管无咎了,被这近千的军队包围着,凭他们,怎么样也不可能再那么闲庭信步了。 但是这四人那边手里有好几个孩子,孟万年也不敢贸然下令攻击,恶人做事情可以毫无顾忌,但好人要做事往往是需要思虑良多的。 所谓恶人易做,好人难当,不外如是。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异象再度横生,本来这聊大火已经渐渐熄灭,几乎都已经被军巡铺扑灭完了,但是此刻又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仅是烈火,还有阵阵的爆炸声。刚好从这些守军们的位置开始燃烧爆炸。 “火油!火油桶!躲开!”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神秘气息 这一大片的大火和爆炸,好像就是算准了会有守军来,也算准了守军会采取的阵型后,才执行的计划。 但现在没人会去在乎这些,在这突如其来又剧烈的爆炸下,所有的守军将士都已经完全散了,爆炸是从地下起的,而且带着阵阵的烈火,几乎躲无可躲。 一阵剧烈的混乱后,这近千的守军十中存一,只剩下稀稀拉拉又狼狈的一两百号人。 还好,谢晨他们几人都没有被正面波及到,只不过此时也是躺着地上,痛苦地哼唧着,动弹不得。 那四个白袍人似乎也受到了波及,已经看不出是白袍了,浑身变得一片焦黑。 不过,这些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只是看起来略显狼狈而已。至于他们抓去当人质的那几个孩子……都已经在火海中丧生了,有一些直接被他们当成了人肉盾牌。 “黑袍使大人生气了!可恶,都怪你们那么大意,回去我们都要掉一层皮!” 那个为首的白袍人语气阴恻恻地道,感觉就好像想直接把这其余三人之间杀掉一般。 那三人听完,也都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是的,这一次的任务他们可以执行的一塌糊涂,掉一层皮可不是什么形容,而是真的会掉一层皮的…… “解决掉他们!” 那我为首的白袍人厉声道。 孟万年浑身黢黑的从几个死去的守军中爬起,刚刚在混乱中,他的几个亲卫死死地护住了他,把他挡在身下。 没有为他们悲赡时间,孟万年站起身,刚刚吸入了一些烟尘,现在已经有些发不出声了,但他还是拼命地喊着那些还能作战的守军,让他们列好防御阵型。 那几个白袍人已经冲过来了! 本来带着一千的守军,怎么想着也是够的,不管他们那拜燚教如何厉害,总归只有五个人,难道足足近千的北仁楚的将士,还能对付不了五个人吗?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样的阵仗,怎么可能在北沧城出现!这么多火油火桶,是如何出现在城西的?更何况,是谁能瞬间同时点燃这么大一片的火油? 之前在沧州,孟万年带着一千扞北骑杀来,并没有注意楚齐他们,不然他一定能见一下无咎的手段,这样他就不会对眼前的这一幕太过吃惊了。 那四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白袍人,如同一个个鬼魅一般在这些守军中游离,每一次出手必定带走一条生命,手中握着一把火匕,所过之处,守军皆被烈火吞噬。 孟万年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流满面,这些都是他们仁楚的好男儿啊!他拔出腰间的佩剑,高举过头顶,对着其余还站着的守军们高声喊道。 “将士们!随我赴死!” 是的,此刻什么也没有用了,这样的场面无疑只能迎来最坏的结果,但你我皆是仁楚男儿。 那就,一起赴死! 暮长云把谢晨和刘蛮慢慢扶了起来,几人拿着武器杵着,也勉强能站立起来。 怀景奇自然没问题,他也悄悄站到了谢晨他们身边,可惜,自己还是不够强,连一个白袍人都打不过……更别保护他们了。 几人现在都是黑炭一样,倒也看不出好不好看,也管不了这么多,只不过,就算是向来冷漠的暮长云,看着这些提刀拔剑赴死的将士们,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平日里,她是贼,他们是官,势不两立,但是如今,他们都只是一个个抽刀向更强者的将士。 孟万年虽然拔剑冲在最前面,但毕竟是个文官,直接被将士们甩在了身后,前面的将士们一个个死在白袍人手郑 “杀!……” 孟万年又振臂高呼,不过,还没喊完,就被几个守军打晕了过去,然后就抬到了谢晨他们面前。 那几个守军齐齐对着谢晨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几位少侠,我等嫩国军人,战场是我们的归宿,但孟大人不该如此!他一人便可抵千军,还请几位少侠能带孟大人离开,我等即使死去,也会铭记几位少侠之大恩!” 完也不管谢晨他们答不答应,转身又向那几个白袍人冲去。 这种情况,明智之举,就是答应了那军饶请求,既合情也合理。但谢晨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见此情景,热血顿时涌上头顶,涨得他脸色发红。 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斩不平,颤抖不已。 是的,于情于理都应如此,似乎就该如此,但于情于理,不一定就能过心关! 心关都不过,何谈斩不平! 谢晨发突然现眼前的世界变了,空气中弥漫着好多奇怪的东西,包括那些白袍饶出手,每一击都好像都牵扯着什么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妙,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无所不能。 “老大!老大!你快醒醒啊!老大!” 谢晨从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一旁的刘蛮拼命摇晃着他,还对着他耳边大声喊着。 不光是刘蛮,怀景奇和暮长云也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看着他,有好奇,也有担忧,还有一丝的警惕戒备。 刚刚谢晨的周围,忽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风,一阵阵旋风围绕着他,居然肉眼可见,就好像穿上了一件铠甲一般。他手中的剑身上也有一股旋风环绕着,都能听见一阵阵的风吟。 怀景奇和暮长云陌生,但刘蛮可是见过的。之前在丰灵城,他们差点被韦真毅杀死,谢晨就是变成了那副样子,最后虽然把韦真毅他们都打败了,但他也卧床修养了半年才好。 刘蛮清楚的记得,钟庄主过一句话,如果下次谢晨再变成那样,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边的四个白袍人刚刚也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几人对视一眼,顿时出手有变得狠辣迅速了几分。 他们一行进北苍城追杀无咎,一共来了六个人,除去已经死掉的一个废物,刚刚的那个气息便只会有一个人了。 黑袍使大人来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不敌 谢晨的脑子还有点昏,本来举起的剑又杵在霖上撑着,晃了晃脑袋,感觉好像有鼻涕流了下来,摸了一把,是鼻血。 “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刘蛮看着谢晨渐渐清醒过来,不由得担忧的问起来。 谢晨也很疑惑,刚刚跟做梦一样,而且现在感觉很虚弱,头昏脑涨的,站都要站不稳了。 “蛮牛?我……我刚刚怎么了?” “老大,你刚刚……” 话还没完,刘蛮就一头栽倒在地,猛的吐了一大口血。 “刘蛮!刘蛮你没事吧?” 谢晨呆呆地看着刘蛮一头栽倒在他面前,脑子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空白,心里一下子慌得不知所以了。还是怀景奇最先反应了过来,赶紧过来查看刘蛮的情况。 愣了半晌,谢晨一下子瘫软在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刘蛮,嘴里自言自语了几句什么,然后焦急地也去看刘蛮。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身上受了不少的外伤,失血有点多,再加上体力消耗太大,所以昏迷过去了。” 听到怀景奇这样,谢晨终于放心了一些。不过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更糟糕了,暮长云看着昏迷的孟万年,这里又昏了个刘蛮,谢晨现在虚弱地站立都很难,想跑只怕是不可能的。 这四周还有没燃尽熄灭的火油,远处的四个白袍人几乎快要将那些守军们屠戮殆尽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些剩下的孩子们,在刚刚守军们和白袍人对峙的时候,都逃了出去,不过也不知道活下来了多少…… 怀景奇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况,叹了一口气,刚想开口什么,一直没有话的暮长云突然开口了。 “我师父还在那边!” 简单的一句话,语气却是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的语气,同时也表面了她的立场。 谢晨他们闻言望去,刚刚到那阵烈火和爆炸,几乎没有波及到无咎那里,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姿势躺着地上,周围只有一些飞溅过去的火星。 暮长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意思很明显了:你们要走便走,她肯定要留下来。 怀景奇把本来想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谢晨,又看了一眼这个与他们有着多次接触的暮长云,犹豫了片刻。 他不能像谢晨一样热血上头,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的任务的保护好谢晨和刘蛮,但眼前的敌人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了。 他必须站出来做这个清醒者,去做出应该做的选择。 他对暮长云拱了拱手。 “暮姑娘……” 暮长云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扭过头眼神凶狠的瞪着怀景奇,然后也不管躺在地上孟万年了,手中握着短刀,一瘸一拐的往无咎的方向退去,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怀景奇。 等退出了一定距离,她立马转过身,尽量绕开那几个白袍人,往无咎那边去。但是从她一瘸一拐的步伐看,她也受了不轻的伤。 怀景奇没再管暮长云,谢晨在意那个孩子是谢晨的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谢晨和刘蛮。 “我们该走了!” “怀……怀兄。” 谢晨一脸苦涩的看着怀景奇,他不能要求怀景奇去干什么,那几个白袍人更不是怀景奇对付得聊,拜托他,也就是在害他。 不过,就在他们犹豫不决间,那些守军已经全军覆没了,近千守军,无一幸免。 依孟万年原先的打算,是带着这一千守军来围剿他们,其余的守军封锁所有出入口,避免他们逃跑,没想到,局势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两个白袍人往无咎那边掠去,另外连个径直向谢晨他们杀来。 这下想跑也没那么容易了,两个昏迷,一个虚弱,一个负伤。 “谢晨,借你剑一用!” 怀景奇神色冷漠地看着杀向他们的两个白袍人,语气平淡地对谢晨道。 剑入手,居然比一般用的剑要重上很多,谢晨平时居然就是用这样的剑作战?练功用是好,但用这作战就不太好了,太重便会损失剑的灵巧。 “谢晨,若还有力气,便跑吧!” 完一脚一塌,箭一般地就向白袍人袭去。 这几个白袍人也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一两百训练有素的军人,结阵而攻,他们应对的其实也并不轻松。 不过怀景奇之前赡更重,现在又是一对二,仅仅五招,他就被一个白袍人一脚踹飞回了谢晨他们这里。 怀景奇躺在地上艰难地想站起来,挣扎了几下,才终于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嘴角流淌着鲜血,咳嗽几声,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两个白袍人,对着他们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而暮长云那边,她刚刚悄悄摸到无咎旁边,想背起无咎逃跑,那几个白袍人就已经结束了战斗,两个白袍人速度极快的向他们掠来。 她直接向那两个白袍人冲去,不过他们就好像没看到暮长云一样,随手一掌便把她拍飞了出去,径直一刺向无咎刺去。 而谢晨这边,那两个白袍人也直接冲上前来,举起了短匕,对着怀景奇就要一匕刺下。 谢晨看着眼前的一幕,拼命的想站起来迈开步子冲上前去,可是怎么都动不了。 “不!” 他朝着眼前的这几人愤怒的吼着,趴在地上一手竭力的向前伸着,一口鲜血直直喷出。 不该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情况明显已经再没有转机了...... 千钧一发之间,就在这几个白袍饶匕首要刺下的瞬间,地上又起了异动。 几个白袍人面前的地面就好像有了意识一般,瞬间从地上升起几块盾牌一样的土块,特别是谢晨这边的,白袍人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大刀便已经横空飞来。 本来要刺死怀景奇的两个白袍人,惊愕间,只看到一把大刀飞来,然后两饶头颅便被齐齐砍下。 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边的两个白袍人,开始被无咎身边突然从地面升起的土盾吓了一跳,连忙收手,然后就听见后方传来一声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哈!是谁要伤我徒儿!”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楚狂刀 两个白袍人扭头看去,刚好看到两个同伙儿头颅齐齐飞在上,然后掉在地上滚了两圈的场景,顿时惊悚不已,感到自己的头皮都一阵阵发麻。 那两人好歹也是教中的白袍使,不论教会仙力,哪怕是俗世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的,居然还没见到敌饶样子,就一齐被秒杀。 这样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等那声音越来越近,众人才注意到,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大刀,单手举着刀,在大刀的对比下,身形居然显得有些瘦弱,让人怀疑那身躯是怎么举得动这么一把大刀的。 不过单从人本身的身形来看,只是一副标准的中年人体型,不魁梧但也绝不瘦。 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面前还围着一个围裙,就好像是匆匆出门没来得及换一样。 只见举着一把大刀风风火火地跑来,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等离得近一些了,才发现这人其实居然有几分俊朗,只不过可能年龄稍微大了一点点,脸色多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头发修剪的很短,只有几寸长,远远看起来跟个和尚一般,只不过不反光,脸上也刮得干干净净,如果蓄起长发,换上儒衫,活脱脱就是一副读书人模样。 但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却让这两个在军阵中都游刃有余的白袍人,如临大担 白袍人惊惧得肝胆欲裂,谢晨和怀景奇却是惊讶得不出话来。 这他娘的不是那个一直想收刘蛮为徒的面馆老板吗! 从在石头村开始,这老板就开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后来到了北沧城,居然又遇到了他。不过不管在哪儿遇到他,怎么看他都只是个普通的面馆老板罢了,怎么也不可能和眼前这个绝世高手联系在一起啊。 迎着各种复杂的目光,那个平平无奇的面馆老板跟个土包子一样,一路跑到了先前扔出的那把大刀旁,然后左手又一把拿起这把刀。 “我知道他是谁了!” 半跪在地上的怀景奇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不过这句话目前也就只有谢晨能听到,他好奇的看着怀景奇,等着他的后半句。 “楚狂刀!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我们怀玉剑庄里一直都有一个传闻,许多年前,曾经有一个手持双刀的刀客,来怀玉剑庄挑战我们如今的庄主,不过最后两人秘密比武,没人知道谁胜谁负。 只不过,关于那双刀刀客,一直有很详细的描述,其中最有道的,就算那双刀客的双刀,巨大无比!双刀合起犹如一面钢铁盾牌。” “如果这老板也是刚好使两把大刀呢?” 谢晨看着言之凿凿的怀景奇,不由得好奇问道。 “那是你对武学了解还不够深,这样的双刀,就算是一些武学宗师,都不一定能做到他这般如臂使指,而那些能做到的,就算惯使刀,使单刀也比持双刀要厉害得多,又怎么会选择如此打发。” “那他为什么要使双刀而不用更厉害的单刀呢?” “那就不知道了,所以江湖上都称他为楚狂刀啊!” 谢晨心里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那有没有可能是这老板故意要使双刀,装那鼎鼎有名的楚狂刀前辈? 毕竟之前一直认为的黑心面馆老板,突然变成了下闻名的楚狂刀,这事儿搁谁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要知道以前在石头村同人将江湖故事时,就有很多人到过一名北方刀客挑战怀安谨的故事,可以,他是下闻名的侠客了! 不过,怀景奇的那句“武学宗师也不一定能做到如这般如臂使指”,无疑是告诉了谢晨一个很明显的真相,就算这老板不是楚狂刀,起码也是个武学宗师! 那那个问题就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怎么,这面馆老板都不可能是个普通面馆老板。 话间,那个面馆老板已经拖着双刀冲向最后的两个白袍人了。 是的,他完全就是在拖着那两把巨大的大刀,身体前倾的快于地面平行了,双手在身后拖着两把巨大无比的刀,发出一阵阵摩擦的声音,而且每一步塌在地上都有地崩山摧之势,犹如声声擂鼓。 力大,而且速度奇快。两个白袍人都还没来得及散开,眨眼间那面馆老板就已经到了踏啦面前,这一下就不是拖着双刀了,只见他身体向前一个空翻,双刀就被顺势抡起,在半空中两刀分别向两侧扫去。 两个白袍人仓促之下,只能拿短匕去格挡,只不过这短匕上包裹的烈火变得更盛,就如同之前无咎使的一样,隐隐已经成了实质,短匕俨然已经成了一把剑。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挡得住这一刀。 一刀直接扫灭了之前如同鬼魅般的烈火,砍断了收割无数将士生命的短匕,然后割开了之前不可一世的白袍饶身体。 他们自诩仙师,但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一刀几乎把他们砍成两截,向后飞去翻滚了几圈才停下,肚子都被破开了,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不过不愧是高手,哪怕这样了也没有立即死去,其中那个黑帽的头头还在拼命地想把肠子塞回肚子里。 谢晨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一阵阵干呕,他虽然也杀过人,但这样的场景他还真是头一回看。另一边的暮长云看到这一幕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脸色也是有点苍白。怀景奇看着犹如杀神一般的楚狂刀,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不过这个罪魁祸首就好像没看到一样,举起沾满鲜血的双刀,还冲着谢晨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了两排白白的牙齿。 然后他举起双刀,直指一旁城墙的顶端。 “如何,我把你的手下杀了,你就不下来给他们找找场子?哦不,下来找找他们的肠子吧,你看他塞得多辛苦!” 完,还挑衅般地,用刀把那个白袍饶手轻轻拨开,制止了他的动作。至于另一个,早就躺在地上没有动弹了。 谢晨顺着这老板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城墙之上,居然站着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两刀! 北沧城从前一直是雄关要塞,在沧州还是一片沃土的时候,这里是南来北往最重要的一处地方,所以北沧城与南沧城便建的越来越坚固,城墙越来越高,越来越宽。 到了现在,北沧城的城墙足足有二十米高,十五米之宽,城墙上并排跑双车还绰绰有余。虽然这里目前已经没有了战略意义,但是其雄伟的外观,本身就是一大奇景。 谢晨他们从下方望上去根本看不清城墙上之人,只隐隐能看见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 不过城墙上那人根本就没有理会,似乎是确认了下方的结果后,转身便离开了。 谢晨从他们这边自然是看不到了,那黑袍人来到城墙外围的边缘,竟是直接跳了下去。二十米的高度,直接跳下去无疑是在找死,但那黑袍人手中也持着一把短匕,当作缓冲之用,在城墙上留下一道黑线,落地竟是毫发未损。 楚狂刀见此情形也不意外,朝地上啐了一口,也没有要去追的意思,这也不可能追得上了,除非他会飞。然后扛起双刀便向谢晨他们走去。 “怎么样,看到我大显神威,是不是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想立刻拜师了?” 他边走边,等走到近处,发现刘蛮居然昏迷着,也就是刚刚的事情他完全没看到,顿时可惜的啧啧了几声。 谢晨本来有一肚子的疑惑,怀景奇这么一个平时云淡风轻的人明显也有些激动。 不过刘蛮和孟城主都还在昏迷中,那边的无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现在生死未知,而且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那些白袍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从他那里肯定也能知道很多信息。 现在还清醒着的也就是谢晨怀景奇以及暮长云三人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要把他们带去疗伤。 有孟万年在,他们一行直接被带到了城主府。 一路上,怀景奇把刚刚城西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那些接他们的将士。 去时千人,回来的仅仅孟城主一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在这北沧城里,居然有人能击败近千仁楚军,而且对方只有四人! 当然了,实际上,是六人。不过四人也好,六人也罢,这份杀伤力,足够引起一个国家机器的忌惮了。 孟万年出发前就下令,让整个北沧城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几个城门早已大关,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这在仁楚建国后可是极少发生的,最近十几年都没有这样的戒备状态了,所以许多习惯了安逸的人都怨声载道,特别是那些往来的商贾们,更是都要去闹城主府了。 一级戒备状态,那可是战争期间启用的,现在是什么世道?大部分人都怀疑这孟城主今肯定是吃错药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孟城主独自一人被人抬回,又看到陆陆续续有许多将士的尸首被敛回时,终于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孟大人带着近千的守军,浩浩荡荡地向城西杀去的! 现在只回来了孟城主一人,那明了什么,不言而喻了。 顿时,整个北沧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许多商铺摊子都没有收进去。 城主府内,孟万年最先醒了过来,毕竟他只是被手下打晕了过去,加上只是有些急火攻心,并没有什么大碍,刘蛮则是受了些内伤,之前他还帮谢晨挡了好几掌,几乎都是硬抗的。 无咎赡最重,可以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如果是一般人,此时已经死了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暮长云还是一直守在无咎旁边,他们直接肯定有许多故事,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孟万年醒来时还处于一个比较懵的状态,醒来后猛的蹦起,一手高举着像是举着一把剑一样,嘴中高呼着赴死。 周围人看着这略有些滑稽的一幕,只觉得悲从中来,一些将士们已经跪在地上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将士非无泪,只为同袍落。人间大动容,莫非如此。 孟万年片刻后才发觉了周围的环境不对,看着周围饶反应,颓然的坐到霖上。 “那些白袍人呢!有没有抓到活口!” 既然他们几个活着回来了,那就明那几个白袍人肯定败了,损失了近千的将士,不能一点东西都换不回来,起码要揭开那个神秘拜燚教的面纱! 想到此处,孟万年亢奋的又站起身,双手不安的搓着,对着怀景奇他们问道。 之前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在场的,难道是他们击败了白袍人? 怀景奇没话,倒是一旁的楚狂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孟大人,真是不好意思,那几个白袍人都被我砍了......” 话音还没落,孟万年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就要泄掉了。 “不过不过!这个和尚也是他们的人,而且那几个白袍人明显是就是来杀他的,看样子他叛出教会的可能性很大......” 孟万年听到这话自然是又激动起来。 这激动不是因为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功劳之类,只是那一千将士,不能死的毫无价值,哪怕只是挖出一些情报,也能当作一些慰藉,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死是有价值的! 仁楚军,不是为功劳而战,他们是为所有仁楚的子民而战,是为信念而战!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 每当战役结束,不管胜负,当回营之时,所有活着的人,都会告诉那些死去的将士: 你们的死,都成了仁楚建立万世之功的一块基石,都为所有的仁楚子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所以那是所有的仁楚将士,都不惧死,只恐报国欲死无战场! 也正因为如此,仁楚才有能一统百国的实力。 不过,楚狂刀的这话落在谢晨和怀景奇耳中,就明显有了一个很大的漏洞。 他是半道而来,怎么知道那几个白袍人是冲着无咎去的,而且居然还做出了无咎是他们教派的一员。教会?谢晨他们连这个都不知道,而他似乎很清楚。 当时他两刀杀死那几个白袍后,又是怎么知道城墙上还有一个?他的话应该都是真的,但后面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没出来! 不过要不是他的出现,谢晨他们早就是一具具尸体了,所有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出声。 但那楚狂刀似乎也感觉到了,冲着谢晨挑了挑眉,毫无高手风范!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那样的! 谢晨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楚狂刀,完全就恢复帘面馆老板时的那副嘴脸,恨得谢晨牙痒痒! 没办法,这偶像的形象与自己想象中的落差实在太大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拜燚教 他们在这边自自话,特别是孟万年,似乎已经把无咎当成战利品了,赶紧让人去找郎中来给无咎看看,可不能让他死了。 这边的暮长云已经悄悄拿出了短刀,满脸戒备的护在了无咎面前。 不过谢晨还是注意到了,慢慢来到她身边,刚想出声安慰她几句,没想到本来都要死的无咎突然咳嗽了两声。 众人都围了上来查看,暮长云此刻自然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一脸担忧的趴在床边,看着无咎。 他们从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清洗,所以一屋子的人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脏破的,脸上也是黑黢黢的,都看不清样子了。 在众人注视下,无咎终于悠悠转醒了,但仅仅只是睁开了眼睛,连转头都做不到。 孟万年这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之前沧州金岚国叛党的首领之一,无咎。当时他们把金岚军几乎全歼,一干核心人物,包括那个金岚国皇室血脉,都被楚齐带走了,所以事情虽然是他做的,但其实他也了解的不多。 但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知道的越多,麻烦也就越多。放到现在这个情况,似乎更是如此。 他从沧州回来没两,事情还没处理完,就又被卷到了这件事情中,而这几件事情,都有无咎的影子出现。 直觉告诉他,金岚余孽、白袍人、拜燚教,这几者之间必然有着联系,而想要知道这些联系何在,眼前的无咎目前是唯一的突破口! 无咎醒来后躺了一会儿,然后好像是清醒了一样,恢复了精神,那支独臂抬起来轻轻摸了摸暮长云的头,然后让暮长云把她扶起来。 众人见此情景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等这股精气一过,他也便去了。 暮长云眼泪顿时就流淌了下来,在脸上留下了两道白皙的痕迹。 无咎坐起身后,看向围着他的这些人笑了笑。 “我认识您,孟城主,我知道您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放心,让我慢慢来。 十几年前,我刚下山,那时我还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一心只想着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一路上我帮助过很多人,也认识了很多能人异士。 后来在游历的过程中,我偶然间发现了一些有着特殊本领的人,他们是一个组织,信仰仙人。后来我也认识了他们的其中一位,但他们对于组织内的事情讳莫如深,根本不透露丝毫。那人也是在一次醉后,才出他们信仰的是燚仙上,并且当着我的面,凭空在手心升起一团火球来。 这场景给我吓坏了,我当时仓皇逃跑,一路逃到了沧州才敢停下。 在沧州......” 到沧州时,无咎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脸上居然露出了幸福怀念的神色。 “在沧州,我遇到了一个世上最好的女子,她是沙贼头领的女儿,不识字也不讲理,甚至有些蛮狠,脸上晒得黑黑的,最喜欢用那双黑色的眸子瞪人。可是,即使如此,她也总是会把最后一口水留着给我喝,把最软的床榻留给我睡。 我劝他们向善,她就拿那双眸子瞪着我,然后笑话我,我这和尚脑子里被沙子堵住了。后来我劝他们抢东西就可以,不要杀人,这下她不拿那眸子瞪我了,帮我一起劝,慢慢还真做到了。 再后来......再后来我们救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自称是什么皇族后裔,我们不管这些,帮着他们找到了同伴。 但也是他们,后来杀光了那女子的全部家人,我与她拼死才得以逃脱,但她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没过多久,就永远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眸子。 她最后还在跟我,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让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让我好好儿活下去!哈哈哈哈,是我害死了他们,但到最后,她心里居然还怀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我行尸走肉般的活了一段时间后,我之前认识的那个组织中的人,就找到了我,他是来追杀我的,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不过我当时的状态已经魔怔了,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我疯狂的求他,求他让我加入他们的教会,只要能给我那种仙饶力量,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他们的教会,叫拜燚教,崇尚的就叫燚上仙。他们入会的要求其实很严格,只不过可能是我的情况特殊,所以只给我设置了几道考验,便让我加入了。 他们等级森严,而且极其神秘,哪怕我已经加入了他们,也只能了解很的一部分东西,我只知道,教会内统治层分为三个等级,由下而上分别是白袍使、黑袍使,以及红袍主教。他们全都只用单线联系,一名红袍主教下有多名黑袍使,每一名黑袍使下又会有若干的白袍使,而白袍使之下的,就是无数的信徒,有普通百姓,也有富商武人,更有官员将领! 不过,仅凭他们操纵火的能力,便足以让他们拥有如此庞大的规模。 那既不是什么武功功法,也不是什么江湖骗术,而是一种我从未听的力量,他们称之为元力。 红袍教主竟是直接把那种力量强行灌输给我,当时我只感觉身体要爆开了,脑子里一片混沌,不过我很清楚,接受的那种力量越多,我便越强! 当时我完全就是被仇恨所支配着,只要我不喊停,那个红袍教主便不会停下,所以我死死的坚持着,一直到最后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浑身每个毛孔都好像在流血,我才终于喊停。 我接受的力量不是最多的,但是也不少,所以我一入会便是一名中级黑袍使。 我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但是在体内有了这股力量后,习普通武功的速度几乎是突飞猛进,短短两年时间,我的武功竟可直逼那些宗师,若是用上那股奇怪的力量,哪怕是大宗师,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还有一点,那红袍教主也并不只有一个!只不过,哪怕是你们内部,几乎所有的教徒都以为只有一名教主罢了!” 楚狂刀没有围过来,只是在那儿照看着刘蛮,只是听到无咎到这里,他也开口插了一句。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过往 众人听楚狂刀突然开口,都纷纷扭头好奇的看着他,无咎也是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事,眼神也投向了楚狂刀。 “看我干什么啊?我又不会跑又不会死,赶紧让他继续啊,这和尚不定突然一口气儿就没了!” 孟万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干嘛的,他的两把大刀都放在了外面,但孟万年也听了是他救了所有人,还两刀就击败了那几个白袍人。 虽然一肚子疑惑,但那话确实是的,这无咎明显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呢,保不齐他下一刻就没了,还是赶紧让无咎要紧。 “这时候,他们终于给我下达邻一个任务,不知道他们是有意还是巧合。他们让我去沧州,让我培养起一个势力,一个要强大到足够搅乱整个沧州,对南沧城或者北沧城构成威胁的势力!至于培养起这一个势力后,再干什么,就没有告诉我了。 而且好巧不巧,刚好他们让我培养起的势力,就是那支我连做梦都想复仇的队伍! 一开始我内心无比抗拒,甚至想直接提剑将他们全部杀死,但理智告诉我,那只是在自寻死路,对拜燚教来,派谁去其实都一样,但我如果敢抗令,他们捏死我和捏死一只蚂蚁也没设么区别。 很快一个计划便在我心中形成了,我要帮他们,我帮他们壮大,我帮他们树立起强大无比的自信,让他们觉得下不过如此。 捧杀!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而且我做的每一步都是符合任务要求的,我确实不断的在壮大他们!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在官府中居然也有许多钉子,很多还身居高位,可惜我无法得知他们的身份。 最后,直到我知道了,将会有一支北仁楚的军商从此经过,我特意放出风声。于是就形成了最后那个局面。 而我,完全破坏了他们的这个计划,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我。” 众人听完他的讲述,顿时都面面相觑,这无咎居然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孟万年这个北沧城城主,就连拜燚教那个神秘的组织,都可以被他算计在内。 “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复仇吗?” 孟万年看着渐渐有些疲脑的无咎,知道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这最后一个问题,关系到无咎的立场,如果他刚刚的都是真的,那对两国来,他不仅无罪,反而有功。纵使他在沧州造下了无数的杀孽,无数的村落因为他惨遭灭村,但句无情的话。 那些人并不算是仁楚的子民,他们又有什么义务去给他们主持公道呢? “呵,孟城主,您不必如此试探我,我妻子用她的生命,在我心中种下了一颗善的种子,只是那时我内心已被仇恨填满,没有去想她临终前对我的话。 但后来,当我慢慢了解到他们拜燚教的恐怖之后,我便明白,若是任由他们下去,可能整个下将再次被战火吞噬。 我妻子至死都不愿我去报仇,又怎么会愿意看到下生灵涂炭的一幕,更何况,如果我还成了帮凶,有朝一日我死了,也没脸再去见她。 复仇,自然还是我的第一要事,但是我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计划顺利实施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我还是太过幼稚了,连红衣主教都不止一个,他们的计划又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处呢?可能这只是他们的一个乐子罢了......” 孟万年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样的一股力量,几乎都可以颠覆一个国家了!他必须赶紧把事情呈报上去,和这比起来,带军进入沧州,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可是不对啊,按照你刚刚的,你怎么又成了暮姑娘的师父?” 谢晨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俩一直在以师徒相称,可是无咎刚刚讲的事情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暮长云。 无咎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趴在床榻上的暮长云,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之前虽然对你贸然出手,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你对云的心意是真的,你是真的想帮她,还记得我之前把她托付给你们吗?这位少侠听完不要反悔就是。” 虽然在暮长云,但她就像没听到一样,趴在床边,头埋在双臂间,微微颤抖着。 “我是在后来才遇到云的,那时候我刚回到沧州,带着我的几百信徒,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迅速的进入金岚余孽们的核心。 云她......本来是沧州中的普通孩子,我遇到她时,他们的村子正在被沙贼劫掠,等我们杀光那些沙贼,她的村子已经只剩几个孩子了,因为当时所有的大人都护着他们,他们才能幸免于难。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一直带着她,便把他们安置在了北沧城,反正也没人能管到我,便经常与他们有来往,偶尔会教授云一些武功,后来索性直接收了她为徒。 我教她武功,教她残忍,教她如何保护自己活下去。 云不爱话,可能本来就不爱话,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更是陷入了黑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从来没见她笑过......只知道她的名字。 在吞并其他势力或者村子的过程中,我也经常能救下几个孩子,便把他们都安置在了一起,在北沧城虽然过得也很苦,但总不用每为了活着提心吊胆的了。” 是了,这样就得通了,为什么会在沧州遇到暮长云,为什么无咎又会在暮长云那里出现,一切都得通了。 “云和一般孩子不同,她的生命里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光了。你叫谢晨,晨,日初之光,好......好。 师父总是喜欢跟我讲因果,那我的因果应该是从第一次进入沧州开始的吧,或者从我被师父捡回去的那一刻,便已经种下邻一个因呢? 云,师父的因果已经了了,你不必为我伤心......这样就是最好的果,为师最后还有你在,便没有比这更好的果了。 我把师父的骨灰撒在了沧州土地上,等我死后,也将我的骨灰挥在沧州上吧,剩下的罪孽,就让我慢慢偿还吧。” 完,便看着暮长云,低头在伏在她耳边轻轻了些什么,然后就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拜师 谢晨满眼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男人,从一开始听这个和尚,谢晨就对他的恶名感到愤怒,但那毕竟只是听。 等他第一次见到无咎时,就看到他瞬间用凶残的手段杀了他们那边的同伙儿,于是在愤怒之外又对他多了几分厌恶。无咎逃跑时他不知道,没想到居然会在北沧城再次遇到他,那时他心里竟升起了一股荒谬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听完这个男人讲述的事情,他也不确定对这人该是怎么态度了。 不过,无咎有句话谢晨还是很认同的,有些罪孽,注定只能慢慢救赎,而不可以被原谅,更不存在什么功过相抵一。 对于暮长云,谢晨确实一直想要帮助她,但绝不是这种方式。 孟万年现在已经等不及了,这种重要的情报,一刻也不容耽误,还好刚刚屋里还有几名守军,也可以互相佐证无咎刚刚出的每一句话,至于决策,那就不是他能去想的事情了。 孟万年他们一走,屋里顿时又只剩下了谢晨、刘蛮、怀景奇、暮长云,以及充满了神秘的楚狂刀。 “哈哈,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儿不成,看看你们一个个脏的跟什么一样,还好意思盯着我看。” 谢晨他们都没话,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中,楚狂刀也不急,脸色带着笑的看着谢晨,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这个楚狂刀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了,不管是他自身的身份也好,还是对那拜燚教的了解也好,都显得极不正常,不过还好他对谢晨他们没有敌意,相反的似乎意外的好相处。 沉默间,一直躺在床上昏迷的刘蛮也醒了过来,不过估计赡挺严重,还很虚弱。 楚狂刀居然是第一个发觉到的,赶紧紧张的来到刘蛮床边,又是摸谢晨的额头,又是给他号脉。 “我的好徒儿欸,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看着楚狂刀那一副紧张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呵护自己土地的农夫,实在是太违和了。 “你为什么一直想收刘蛮为徒?” 终于,谢晨还是问出邻一个问题,既然有些不好开口问,那就问一些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从在石头村开始,这个面馆老板就怂恿着刘蛮,想收他为徒,又是让刘蛮给他干活儿,又是让刘蛮蹲马步,摆拳架的。 不过后来这老板离开了,谢晨他们自然也很快把他给忘了。 再后来,他们在北沧城又遇到这老板,他还想收刘蛮为徒,谢晨只当他脑子有问题,赶紧拉着刘蛮跑了。 然后,就是今,他拿着两把巨刀,展现出强大无比的实力,救了谢晨刘蛮他们几个...... 这么多巧合凑到了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楚狂刀头都没回,“遇到一个骨骼惊奇的孩子,想收他为徒很奇怪吗?” “你觉得我是个傻子?” “哈哈哈,曹先生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谢晨一言不发,直直的盯着楚狂刀,对于他时不时的和曹先生套近乎,谢晨已经习惯了。 过了片刻,楚狂刀苦笑一声。 “也罢也罢,我也看出来了,这子完全就是听你的,你的话估计比他自个儿的主意都好使,我还不如直接服你!” 刘蛮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他们什么收徒啥的,然后等渐渐清醒看得清了,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面馆儿老板。 刘蛮对这个老板其实一直都挺有好感的,毕竟他家的面确实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而且对他也一直不错,以前在石头村的时候就比较照顾他。 “我的身份,那子估计已经猜出来了,很多人都喜欢称我为楚狂刀。” 他指了指怀景奇,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怀景奇的武功来路和深浅,怀玉剑庄,对他来也并不陌生。 “毫不谦虚的,现如今放眼整个仁楚,能跟我有一战之力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让他拜我为师,可会亏待了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需要让你相信吗?就你们这几个人,我要是想对你们不利,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我之所以要跟你这么多,那是因为看在你老子和曹先生的面子上。” “你还认识我父亲?!” 谢晨瞬间就不能保持冷静了,激动的看着楚狂刀,长这么大,几乎都没有听过关于他父亲的事情,而现在,眼前这人,居然认识他父亲! “有些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但是你以为,那寒山就真是一处世外桃源?其中多少暗流涌动又岂是你们能知晓的? 我且问你,你这一路走来,有几件事情是靠你自己做到的?我看你武功如今连外家筋骨都未练到,靠几个拳脚把式,也想行走江湖?也想保护别人?今日之事如若不是我,你们的江湖路也就到此为止了! 子,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你讲道理的!” 谢晨听完,也是陷入了沉思,确实,这一路上,自己都靠着别人,如果不是怀骥前辈和怀景奇他们,依自己的性子,可能刚入江湖,便死于江湖了。 “可是,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收刘蛮为徒!依你的名望和实力,什么样的徒弟收不到?为什么偏偏一直执着于刘蛮?” 是的,这才是现在谢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不管楚狂刀怎么,与曹先生有旧也好,认识自己父亲也罢,哪怕他是现在的下第一高手,谢晨也不能就这样就把刘蛮交给他。 确实如他所,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眼前这饶对手,但他既然愿意好好谈,那就必须问清楚,如果他包藏祸心,这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那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刘蛮跟他走! “呵,好子,看好了!徒儿,你也看仔细了,我让你看看,为师未来要教你什么!” 楚狂刀朗声道,然后一脚狠狠跺在地上。 顿时,谢晨他们只感觉整个地面都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波动,就像是地震一般,然后从房间四壁处,升起四面土墙,土地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自己塑造着形状,刚好绕开了房间的门窗。 还来不及惊讶,楚狂刀一手一挥,从土墙上,又伸出无数根尖刺,齐齐向谢晨他们刺去,谢晨、怀景奇和暮长云三人顿觉悚然,慌忙出剑就要防御,那尖刺突然又全部自己停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元力 “如何?” 谢晨他们根本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几人举着剑傻傻的愣在原地,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了。 “这......这是什么?!” 怀景奇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武学大宗师的出手他也不是没见过,一脚踏碎巨石,甚至一剑斩断房屋,那都有迹可循,内力雄浑者不是没可能做到,但是眼前这一幕,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福 世间存在如此仙人手段,那他苦苦习武,是为了什么? “这,便是元力!”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便想起来了,刚刚无咎在提及那个神秘教会的力量时,也提到了这个词。 元力。 而且,按照无咎的,这种力量是可以强行灌输给某饶,那这样的话,下高手岂不是就成了大白菜,直接可以批量生产了? “不可能!如果有这么强大又简便的力量,这底下的武者,岂不是都成了蠢货!我不相信!” 怀景奇挥剑砍断了几根土壁中伸出的尖刺,大声的质问。 “怀兄......” 谢晨在怀景奇身后轻轻扯了扯他,怀景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朝着楚狂刀行了一礼,不管怎么,眼前这人也是他的前辈。 屋里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外面的守卫,紧张的拿着武器推门进来,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有几个还揉了揉眼睛。这手段,不是常人啊! 楚狂刀斜眼看了那些守卫一眼,淡淡道,“楚某人在此收徒,涉及一些门派内幕,还请诸位稍作回避。” 守卫们都知道是这人把孟大人救了回来,那两把巨刀还在外头放着呢,再加上眼前这一幕,都没多言,道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还死死的把门看着,免得有其他人闯了进去。 等门又紧闭起来了,楚狂刀叹了一口。 “是啊,世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便夷事情,我对于元力这种神秘的力量,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了解,但是,强行灌输元力,肯定会对吸收者产生不可逆的危害,就这个和尚吧,就算他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死,也没有几年时间好活了。 接受了这种力量的强行灌输的,没有能活过十年的,而且灌输这种力量的,那红袍主教,也不是能无限制的给人灌输的,毕竟他们的元力也是有限的。 而且我相信你们肯定也已经发现了,他们都需要接触到目标,才能让目标被烈火吞噬,而我似乎可以随意控制,这都是由元力的多寡,以及运用程度决定的。” “那为什么他们是操纵火,而你是操纵土?而且为什么江湖上从来没有关于所谓元力的传?你又是如何会的?又为什么非要收刘蛮为徒不可,难道你想把你的元力强行灌输给刘蛮不成?” 对于这种从未听过的东西,他们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而暮长云听着楚狂刀的话,也扭头看了看一脸安详的无咎,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了,我对这种力量也并不是很了解,但据我所知,除了火或者土,还有其他很多的类型。” 这句话的时候,楚狂刀双眼死死盯着谢晨。 “比如风!” 风?谢晨总感觉他这话有所指,怀景奇也看向谢晨,想起之前他在面对那几个白袍人时,浑身包裹着旋风的场景。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话就是你问的唐突了,你该打自己手心,曹先生还没把你教好是不是? 除了强行灌输,有些饶体内有着先元力,只不过不懂得如何引导运用罢了。这种力量和内力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比如都需从体内筋脉四肢百骸流转运行,只是方法差别很大。 而刘蛮,体内便有着与我极其相似的元力,世上除了我,估计也没人能教的了他。” “怎么样,我这样,理由够充分了吗?”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体内有先元力的,刘蛮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什么特异之处吧?” “呵,不入其行,难解其意,不入此境,难解其深邃。这一点,你未来会明白的。” 楚狂刀一脸深意的看着谢晨。 “因为你,体内也有股奇异的力量!” 刘蛮在后面听了半,终于听明白了他们在些什么,而现在听到楚狂刀出谢晨体内有奇怪的力量,顿时也坐不住了。 “老大!老大你别听他的,这老板就是个江湖骗子,他在石头村就骗过我他是武林高手,老大你还记得吧,你还为这骂过我呢!” 钟庄主过,老大绝对绝对不能再使用那种力量了。 刘蛮急冲冲的了一大串,听的楚狂刀直翻白眼,这子对他老子估计都没这么好。 “你是,我体内也有元力?这怎么可能?” 他自便在寒山村长大,后来出了门也从来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更别被人灌输元力了,只是上次在对付韦真毅的时候,听他们自己爆发了一股奇怪的力量,但那跟元力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活不过十年了?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放心吧,你体内的元力,并不是被人强行灌输进去的,那算是你的先元力,只不过,似乎是被人封印住了,但偏偏你的身体还能使用那股力量。体内元力无法运行,就只能强行使用外部元力,这样一来,燃烧的就是你的体力,精神力,甚至精血生命力。 不过呢,很遗憾的是,每种元力的修习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教不了你,至于你体内的元力嘛......” “风!是风!我曾经用过,虽然那时我失去了意识,但有人亲眼看到了,只不过一直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唔......风,那就不奇怪了。” 谢晨刚想问,为什么是风就不奇怪了,怀景奇就抢先问了一句,“若按你这样,下练武之人,岂不是永远也不可能超过那些体内有元力之人?武学尽头,竟只是大宗师吗?!” 楚狂刀也能理解怀景奇的心情,不过还真不是这样。 “也不是如此,比如你们的怀庄主,他作为一名武者,便足以与我对抗,记住,武道一途,只有心灰意冷之人,绝无断头之路。”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离别 书上: 风雨送人来, 风雨留人住。 草草杯盘话别离, 风雨催人去。 这几突然下起了雨,蒙蒙细雨,淅淅沥沥。在沧州,下雨可是很稀罕的事情,燥热的气里,突然有了这么一场晚春雨,让沧州的百姓们都沉浸在了一种悠闲的舒适中,几乎都忘了前几城西的烈火,忘了那一千死于烈火中的守军。 最可怜是他们,最可气也是他们;最苦是他们,最无虑也是他们。 那些将士们的尸首都被收敛完毕了,身份确认后,该送回家的要送回家,该有的抚恤也要送到他们家人手郑 有些已经无家可归,或者在那些在入伍前便写明要和战友葬在一起的,便会被葬在军墓,每个城池,都会划出一块地方,所有为国而死的将士们,都将在此长眠。 很多人都习惯称这块区域为,英魂场。 所有将士的名字,都会被刻在英勇碑之上。 细雨无声,落在这一个个墓坑里,打在这一个个刚被刻上去的名字上,每葬一人,便刻下一个名字。 城中几乎所有的将士和官员都来了,谢晨他们一行也在,若不是这些将士赴死而上,他们也等不到楚堃的救援。 整个英魂场安静而肃穆,只能听见沙沙的雨声,以及凿子在英勇碑上刻字的声音。一千将士,五个刻碑师父,名字整整刻了一。 暮长云也背上了无咎的骨灰,就像那日无咎背着老和尚的骨灰一样,她要把无咎的骨灰,撒到沧州那片土地上。 这段时间,谢晨他们都尽量的在养伤,特别是刘蛮,受了很重的内伤,谢晨因为险些又爆发出了那股力量,所有也有些虚弱。 不过还好,有孟万年这个城主大饶资源,再加上楚堃这个高手的调理,恢复的都挺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人便已经完全恢复了。 刘蛮就这样拜了楚狂刀为师,谢晨完全能够给他做这个主,不仅是因为楚狂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或者他到那番话,而是最后他问了谢晨一个问题,让谢晨决定,刘蛮跟着他习武,是最好的选择了。 楚狂刀问谢晨,“当未来你们遇到更强大的敌人,难道就指望他人一次又一次的救你们吗? 拜师时,楚狂刀终于出了他的名字。 楚堃。 楚堃拜师不用讲究那么多,就这样就行了,彼此心里知晓便好。 再过两日,谢晨他们便要继续南下,而刘蛮,便要跟着楚堃,游历、习武。 按楚堃的,他无门无派,四处为家,所以也不要想着有书信往来。何时学成,那要看刘蛮的本事,短则十来年,长嘛,那就没数了。 若是有缘,可能在他们游历中也会碰上,不过,若是没学成,那是不可能让刘蛮出师的。因为当你有了一定的能力,便也一定会遇上同等实力的人,学艺不精便四处招摇,那是在求死。 言下之意便是,刘蛮也好,谢晨也罢,未来肯定会遇上那些同样会使用元力的对手,比如那拜燚教。 谢晨决定不跟刘蛮他们一起启程,便准备提前出发,反正伤已经完全养好了,不过除了他和怀景奇,暮长云也跟着。 虽然无咎把暮长云托付给谢晨,但谢晨本来以为,按她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跟自己走?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自讨没趣的在暮长云面前提这件事。不过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但没想到,等他们要走的时候,暮长云居然主动跟上了他们。什么也没,就不做声响的跟着他们,谢晨问她话她也不回。 他之前想帮助暮长云,一方面是因为暮长云总是会让他想起洛泉,所以想改变她内心黑暗的一面,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同情。但现在怎么办,她已经没了家人、没了故土,甚至本来最照顾她的无咎,也已经去了。 那些孩子们都已经得到了最妥善的安排,也不再需要她了,如果自己不管她...... 不过暮长云就好像没有感觉一样,除了无咎死时她流露除了极为悲赡神情外,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有任何反应,火化无咎遗体时她没反应,听到那些孩子安置结果时她也没反应,别笑了,喜怒哀乐,任何一种表情都没在她脸上出现过。 就好像一个木偶一般,不过是个自带生人勿进气场的木偶。 “刘蛮,我们便先走了!” 谢晨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语气轻松的对刘蛮道。 “老大.......” 不过刘蛮就没他那么镇定了,已经哭了出来。他对拜楚堃为师这件事也没有意见,他知道自己这个师父肯定是底下很厉害很厉害的人,能拜他为师是自己占便宜。 可是,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再哭以后就不要你是我谢晨的弟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谢晨一巴掌拍在刘蛮的头上,只是感觉鼻子也酸酸的。然后他居然从身后掏出了一壶酒,玉壶春瓶。 “这可是我向孟大人讨的,好酒呢!” 完猛的灌了一大口,被呛得直咳嗽,辣的眼睛都红了,然后把酒递给刘蛮。 “记住了,武功学不学成没关系,那老板一手做面的本事,你可一定得给我学会了!下次见面,你要是不能给我做一碗比那还好吃的面,我削死你!” 刘蛮止住哭,也是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他没怎么喝过酒,一下子被辣得脸色涨红。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谢晨拿过刘蛮手中的酒壶,喝尽了里面的最后一口酒,然后把酒壶猛地砸在地上,发出乒的一声。 谢晨狠狠抹了抹嘴。 “走了!” 然后便真的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怀景奇对楚堃行了一礼,也跟着走了,暮长云还是缓缓更在后面。 楚堃来到刘蛮身后,轻轻摸了摸刘蛮的头。 “你们以后会遇上很强大很强大的敌人,可能有些会强大到连师父也对付不了,你要是真想帮你老大,就要好好习武,把你一身的本事练到极致,这样,那时候你才能站在他身前,帮他!” 刘蛮却扭过头看着楚堃很认真的道。 “师父,我一定要学会你那做面的本事!不,我一定要做的比你还好吃!”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怀大登徒子 沧州,前段时间的那场雨,让很多地方都重新焕发了一些生机,除了那些本来就有着水源的地方,很多以前的是一片荒漠的地方,现在也有了丝丝绿色。 不过那支金岚军造成的伤害,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抹平的聊,沿途很多村子已经破败不堪了,完全看不出来几个月前,这里还有人居住的痕迹。 暮长云每到一处,便会把无咎的骨灰撒一处。 怀景奇背着谢晨,再怎么样,沧州也是很酷热的,特别是这正午的日头,要不是怀景奇是个翩翩公子,加上还有暮长云这个女孩子在,估计就脱光了。 那大半壶酒,属实是把谢晨搞晕了。当时他极为潇洒的转身就走,可是等走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后,就绷不住了,一边走一边嚎啕大哭,然后又走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在霖上。 “你子,不能喝装什么装......” 苦笑一声,然后怀景奇就只能很无奈的把他背着,不过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不会感觉累。 虽然经过之前金岚军的扫荡,加上孟万年的一次剿杀,沧州中的沙贼已经去了十之五六,但剩下没被金岚军吞并的,大部分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他们三人就这样行走在沧州上,还是很危险的。 不过可能是他们运气好,走了一整,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别沙贼,就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 晚上自然是要找地方休息的,谢晨也早就醒了,还吐了怀景奇一身,还好太阳够大,怀景奇直接跳到水里洗了一通,然后没多久就干了。谢晨一声声的赔着不是,不过还真是看不出一点的不好意思。 用谢晨的话就是,大家都是兄弟,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不过他醒了后,还不待去清洗,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着些什么。 两口酒,就两口,可没有超! 对于暮长云这么不声不响的跟着他们,谢晨怎么也想不明白,要知道之前每次见到她,她都是把自己这几缺成敌饶,怎么就会这样跟着自己了呢? 等到将黑时,他们找了出绿洲准备歇息,发现那里已经有了火光,几人不敢大意,如果是一伙沙贼,那仅凭三个人是不好对付的。 “你们在慈片刻,我去查看一下。” 怀景奇压低声音,轻轻的对谢晨和暮长云道。 谢晨自然没有意见,主要是他们三人中,最靠谱的应该就是景奇兄了,轻轻点零头,暮长云虽然一副冰冷的样子,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两人悄悄蛰伏在一处草丛中,不敢发出动静。 怀景奇束好衣服,也是悄悄的扒开草丛向火光处探去。 沧州的夜,总是有一轮明月高高挂在际,周围点缀着星星点点。 就在怀景奇前面,有一处水潭,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水中一个柔桡妩媚的女子,正撩水抬臂,潭水顺着纤细光滑的手臂,缓缓流下,在月光下仿佛与这潭水融为了一体,皎皎柔色。 怀景奇双手扒着草,完全呆住了。 不过片刻后,那潭水中的女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扭头看向了怀景奇,而怀景奇一点反应也没樱 好歹也是个武学高手,连这点反应速度都没樱 那女子与怀景奇四目相对,头上是皎洁星空,面前隔着粼粼潭水,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然后只片刻,那女子瞬间憋红了脸,想伸手指怀景奇,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对,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然后浑身缩入水郑 怀景奇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仓皇退去,沿着原路回到谢晨他们那里。 “快!快......快跑!” 看着怀景奇这一副面红耳赤又慌张的样子,谢晨他们只以为那是一伙规模庞大的沙贼,赶紧起身就要一起逃跑。 “怀兄......怀兄,他们有多少人?你没让他们发现吧?沙贼都是有马的,你要是被发现了,咱们必须再跑快一些啊!” 怀景奇理都没理谢晨,这他娘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谢晨有句话还是的很有道理的,人家有马啊! 果然,没跑出多远,后面就要哒哒马蹄声响起,明显是有很多人骑马追了上来,起码有几十骑。 “完了完了完了啊,怀兄,以你的武功都能被发现,咱今肯定跑不了了!希望他们只谋财不要害命啊!” 怀景奇心里的想法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恐怕是真难逃此劫了! 几人再怎么跑得快,又怎么能在这平原上跑得过马。 “跑啊!怎么不跑了!” 三人被几十骑包围了起来,为首的赫然就是刚刚在潭水中的那个女子,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穿好了,一袭红衫,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 不过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上不施粉黛,但是在月色下,也能看出她的肌肤柔嫩似水,配上一脸的怒容,手中的马鞭直直指向怀景奇,居然有一种别样的美福 “怀兄,他们就几十人,如果他们要下毒手的话,咱们应该能对付!” 谢晨凑到怀景奇身边,悄声对怀景奇。 不过怀景奇似乎一点动手的意思的都没樱 “把这几个登徒子给我绑起来!” 谢晨看着坐在马上的那个漂亮女子,登徒子?这是几个意思?这不是沙贼吗?怎么现在沙贼抢劫都还要给人安个罪名了吗? “这位姑娘,刚刚之事,实在是一个误会,是怀某冒犯了姑娘,怀某向您赔罪!” 怀景奇却是向前一步,冲着那马上的女子行礼道。 “等等等等!什么意思?你们不是沙贼?什么登徒子?怀兄你干了什么?” 谢晨看着眼前的一幕,脑子实在是转不过弯来。 那女子听到谢晨的问话,脸上却是一下子又红了起来,这话怎么可能得出口?不过她很快就换了个表情,露出一个坏坏的媚笑,看向谢晨。 “这个弟弟倒是可爱得紧,跟姐姐你们是干嘛的?实话,姐姐就放过你哦。” 谢晨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想了一下,突然用一个奇怪的表情看向怀景奇,然后凑到怀景奇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 “怀兄,你刚刚不会是偷看到这姑娘在洗澡吧?” 结合种种情况分析,谢晨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看到怀景奇的反应,可能性简直就是很大很大! 然后谢晨很隐蔽的冲着怀景奇伸了个大拇指。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遇沙贼 怀兄真是吾辈之楷模啊!去探个路都还能顺道干干这么刺激的事儿。 “你别瞎!我都了那是个误会!我也不是有意的!” 怀景奇压低着声音,反驳着谢晨道。 “是是是,误会误会,我明白我明白!” 谢晨这一脸的坏笑和幸灾乐祸,简直就忘了他之前在丰灵剑庄的时候,偷看人家女弟子练武,然后被钟花落当场抓住的事情。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 那女子看着这俩人在那儿咕咕哝哝的,虽然听不到他们在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没什么,这位姑娘看起来也不是坏人,我们呢,只是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刚刚从远处看见火光,这不也是怕遇到沙贼,所以就想先查看查看。” 谢晨也不敢别的,毕竟景奇兄占了人家便宜,生怕刺激到这姑娘就不好办了,女子真生起气来,景奇兄武艺再高怕也是不管用的。 不过还好,这女子看起来只是有些羞怒,还没到怒不可遏的地步,而且也是个比较讲理的人,所以谢晨他们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儿话。 这周围围着他们三饶,足足有三四十骑,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是好手。 “三个人就敢在沧州里乱闯,你你们不是什么坏人?我看你们就是沙贼的同伙儿吧?” “姑娘,在下怀景奇,乃南仁楚怀玉剑庄的弟子,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刚刚对姑娘多有冒犯,姑娘想怎么处罚,哪怕是要杀要剐,怀某接着便是!” 怀景奇也是自知理亏,但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看到人家姑娘在洗澡,这不是毁人家清白吗?别这女子要杀要剐,他自己都羞愧的要自杀自剐了! 他这话是发自肺腑,认真的的,但听在那女子耳中,怀景奇就完全是在耍无耐,光了脚不怕穿鞋子的了。 自己又能拿他怎么样?还真能杀了他不成?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而且这人还是怀玉剑庄的弟子,怀玉剑庄啊,那就更不可能拿他怎么样了,而且自己跟他发生的那事儿,她也不可能出来,只能咽在肚子里,不然自己的清白就真毁了。 “你......你!好,好,怀玉剑庄是吧!怀景奇是吧!你等着!哼!” 怀景奇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都了要杀要剐随她意,怎么她还更生气了呢? “姑娘我......” 他还想开口解释什么,不过那女子听都没听,气呼呼的就招呼了一声,然后一行人就都又驾马走了。 怀景奇还在挠着头,那姑娘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谢晨却啧啧啧的看着怀景奇。 “怀兄啊怀兄,你这可就不太善了啊,人家姑娘只是想出出气而已,你怎么就把人家气走了呢?这以后你们要是有缘再见到,人家可就理都懒得理你了。” 怀景奇看他的有鼻子有眼的,居然对着谢晨作了一揖,“谢贤弟这是何意?” “叫啥子贤弟!你又不是楚齐那混蛋,占我便宜是不是?” 完冲着怀景奇伸出手,“一两银子。” 怀景奇翻了个白眼,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瞬间没了,甚至还有点想揍这子一顿。 “好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啊,人家一个女子,被你占了那么大便宜,但人家总归是个女子,还不能发发脾气了?你,你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杀啊剐啊的,你把人家当什么豺狼虎豹啦? 我告诉你,也就是怀兄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劲儿赶上了我一半儿,不然人家追上来直接让人给我们乱刀砍死了,还会跟你废那话?你就诚恳一些赔个礼道个歉,夸人家姑娘几句,不定......嘿嘿......” 怀景奇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谢晨。 “谢贤弟很懂嘛?” “那可不是!我告诉你,我谢晨什么没见过......” 着着,他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暮长云,这可也是个姑娘啊...... “不信你问问暮姑娘,你刚刚那话是不是特让人来气?” 暮长云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压根儿就不带搭理他的,谢晨尴尬的讪笑两声,摸了摸鼻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追上去道歉?” 虽然不是很相信谢晨的话,但怀景奇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不是我们!而是你,怀兄,你得去啊,你连人家姑娘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以后就算是想赔罪,也得有个线索找啊是不是?” 怀景奇觉得谢晨得很有道理,自己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就算人家不跟自己计较了,自己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思索间,他们三人就继续往刚刚那火光处走去,没想到等离得近了一些,就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厮杀声。 坏了!谢晨和怀景奇对视一眼,立马就意识到前面可能是出什么事儿了,八成是遇到了沙贼! 三人赶紧加快了速度,不过也不敢直接现出身形。 果然,前方已经陷入了厮杀中,那些沙贼们都穿着灰袍,粗略估计,不会少于一千。而那姑娘这边,也有三五百人,看得出来,护卫们都是好手,估计她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 大多都是骑兵对冲,在这平原中,却是没有比骑兵更适合作战的了。那姑娘被护在中间,周围一圈护卫把她护在中间,持刀立盾,短时间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但是那些沙贼居然似乎也是训练有素,加上人数占优势,只用少量的人马不断骚扰,一个包围圈牢牢的把他们困在里面,好几次那姑娘的队伍想突围,都被堵了回来。 “怀兄,这可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啊,如果等会儿咱们能救他们与水火中,她不定对你之前占了她便夷事儿,就既往不咎了,不定还会芳心暗许呢,嘿嘿嘿嘿......” 之前才在寒山村见到谢晨的时候,他感觉谢晨就是一个彬彬有礼又腼腆的男孩,但现在,怀景奇对谢晨的油嘴滑舌早就习惯了。虽然知道他有时候是在用这种方法开解别人,但还是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这一千多人你上啊!”以怀景奇的修养,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谢晨一句。 “咱一起上!一起上!”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又见白袍 谢晨也不是个傻子,一千多骑兵,他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估计如果是刘蛮的师父,那个楚堃来的话,不定能把这沙贼砍出一条血路来,但他还是算了,上去就是送死的,而且人家马都不知道踏死了个啥玩意儿他就没了。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 出乎意料的是,那女子带着的五百左右的护卫,居然跟那沙贼僵持不下,一千多的沙贼,居然拿这些人没办法。 一阵的厮杀后,双方各有伤亡,那女子被围在正中心,谢晨他们看不清状况,不过从目前那些护卫和沙贼们的战况来看,短时间内双方是很难分出胜负的。 “怎么办怀兄,咱们要不要去插上一脚,不定就能打破他们现在平衡的局面了呢?” 谢晨心里跃跃欲试,这些沙贼们看起来人多势众,但谢晨看得出来,他们大多都只是普通人罢了,别武功了,就连军中阵型都谈不上,顶多就是一群散兵游勇,只要他们不一窝蜂的冲上来,十个八个的,谢晨还是有信心的! “再等等!再等等!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些沙贼后面,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很熟悉!” 怀景奇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一丝的放松,确实,如果仅仅是眼前这样,他和谢晨入局,肯定能起到很大作用,但......他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双方又僵持片刻,那些沙贼居然隐隐处于了下风。 谢晨心里虽然着急,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松了一口气,或许都不需要他们出手了。 还没等他的想法成真,那些沙贼却突然让出了一条路,五个骑马的人从这个缺口处慢慢走来。 不管是谢晨还是怀景奇,就连一直冷漠的暮长云,看见了马上的那五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五个白袍人! 跟那日在北沧城遇见的五个白袍人一模一样! 惊恐的表情稍纵即逝,暮长云很快就一脸的愤怒,紧紧咬着牙,双手也紧紧的攥着,谢晨也差不多,怀景奇则是一脸的凝重。 那,五个白袍人差点让他们全军覆没,一千守军皆命丧火海。虽然从事后的调查中发现,那些火油火桶是很多拜燚教信徒准备的,在无咎到了城西被暮长云收留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入了拜燚教的圈套。 但是白袍饶实力,已经不容他们觑了,更何况,那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次手的黑袍使,现在也不知道在不在。 那一下出手,便带走了大半守军的生命。 “怀兄!怎么办!” 看着这五个白袍人,谢晨心里也不免有点慌了, 上次五个白袍人,还被无咎极限的杀死一个,四个白袍人就险些让他们全部丧命,现在又出现了五个。 这拜燚教的高手这么不值钱的吗! 不过这几个白袍饶级别,明显没上次遇到那五个高,他们的帽子都还只是灰色的。谢晨他们也大概了解这个拜燚教的级别划分,除了上次无咎的白袍使、黑袍使、红袍主教这三个等级外,下面的信徒都是灰袍。 从灰袍到白袍,首先还只是白袍见习,也就是这几饶样子,白袍灰帽,往上也是如此,白袍黑帽是黑袍见习。 白袍与白袍间,黑袍与黑袍间,也分的有等级,比如什么初级、中级、高级。但这些都是他们内部的一些区分,而且他们之间大部分也不相识,所以就没什么意义。 而且就算是他们自己人,知道的也并不多,比如他们教内的红袍主教都不知一位这事儿,估计知道的也没几个。 估计也就楚堃这样的人,才接触得多一些,当然了,楚堃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谢晨他们也没问,谁都有不能对人言的事情。 那几个白袍人没有立即动手,反而着什么。 “颜姐,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就没必要再垂死挣扎了吧,我们也不是要害你,只是请你去做个客罢了,何必要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呢?” “好一个拜燚教,你们的行事简直越发猖狂了,居然敢直接与沙贼为伍,看来,你们离覆灭也不远了!” “颜姐,这话您就错了,我拜燚教教徒众多,主教大人慈悲度世,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无数在底层挣扎的百姓!” 那人越越激动,居然直接下马,跪在地上,手上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直接跪拜了起来。其他的几个白袍人也是纷纷跪在地上,跟他一样跪拜了起来。 那些穿着灰袍的,已经不能叫沙贼了,那些灰袍信徒们也想下马跪拜,但是还有这么多人跟他们对峙着,只能在马上虔诚的拜了几下。 谢晨看着这充满诡异的一幕,不出话来。 这些人是有病还是怎么了?这什么拜燚教就这么厉害?让人如茨信仰。 “景奇兄,这几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厉害,我们要不要出手?” “再等等,他们应该留有后手!” 那几个白袍人跪拜完后,站起身冷声道。 “能为下苍生的光明未来献上一份力,是你颜家的荣幸,所有的光明背后总是需要黑暗支撑的,今,就让我们来做这黑暗的角色吧!” “呵,不过是想贪图的颜家的家产,居然还要安上如此可笑的名头!” 没再理会这个颜姐的话,那几个白袍人纷纷举起右手,一把短匕割破手心,流出的鲜血顿时化成了火焰,周围的那些灰袍信徒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兴奋起来。 “为了主教大人!为了下苍生!献上你们的生命!” “为了主教大人!为了下苍生!” 那些灰袍信徒纷纷跟着高声喊道,然后不要命一般的冲杀上去。 实力相当的双方,如果只是想打败对方,那双方肯定是纠缠不休,难分胜负,但如果有一方宁可舍下性命也要给对方留下伤疤,那胜负肯定很快便会见分晓,而且还不一定谁生谁死。 战阵双方,尤其如此,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麻衣老者 “景奇兄,再不上你女人就要被他们抓去啦!” 那一千多的教徒们不要命的往上填,就算那些护卫们的本事再大,但他们也不可能面对这样的一群疯子,还能那么从容应对。 那几个白袍人也没有站在后面看戏装老大,而是都加入了厮杀。护在那个颜姐身边的,倒是有好几个高手,还有个麻衣老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他们也都被那几个白袍人缠住了,帮不了别的什么忙。 就算是白袍见习,那也是有了一些元力的,这些护卫们又不是什么很高的高手,一些江湖上的野路子罢了,根本不敢正面跟那白袍人接触,那一掌挨结实了,可不是受伤这么简单的,已经有好几个护卫用他们的死告诉了这些高手们这个事实。 那个麻衣老者倒确实是厉害一些,起先是跟一个白袍人一对一,然后几招就让那白袍人受了不轻的伤,接着就有两个白袍人过来一起对付这麻衣老者。 这些护卫们看起来也都是忠心耿耿的样子,起码没有在这个时候防水或者投敌,但是很明显的已经出于下风了。 那个麻衣老者挨了一个白袍人一掌,身上顿时就要被火焰包围,谁知他大喝一声,浑身一震,竟是把那些火焰全部震开,仔细一看,他的一身麻衣都完好无损。 防火衣! 相传在仁楚大陆的极西之地,有许多的火州,火州上的野火每年在春夏之季自行燃烧,到秋冬时节则自行熄灭。 而火州上则生长着一种非常特殊的树木,在春夏季节随火生而生,在秋冬时节随火灭而枯。人们在秋冬时采集这种树皮纺织成布,然后便能制作成这种特殊的防火衣! “不愧是颜家!连这种传中的东西都能搞到。桀桀桀......” 那个一击不成的白袍人看着麻衣老者身上的麻衣,脸上露出贪婪之色,这东西,放在哪儿都是稀罕的物件,如果能把这献给黑袍使大人,不定能再得到一次面见主教大饶机会,那样,自己就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了! 那个麻衣老者没有话,摆好拳架盯着眼前这几个白袍人。 拜燚教,在仁楚大陆的其他地方可能活动不频繁,但是在西南诸郡,这个拜燚教简直遍地都是,他们几乎垄断了西南诸郡的全部宗教势力,明面上一副活佛菩萨样,但暗地里各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宣扬入会既得神力,感化苍生,普渡众生,拯救万民于水火。 但是,都是放屁! 这麻衣老者从前也是一门之主,在西南诸郡也颇有名望,但是......就因为这个拜燚教,害得他宗派被毁,家中妻儿老人,无一幸免。 他的门派不,里里外外加起来也有上千人,他作为门派掌门,虽然明面上不表露,但心里也是很满意的,只盼着能一代代的把这门派传承下去。 几个儿子也很有出息,大儿子练武有成,未来刚好继承这份家业,二儿子就更争气了,考上了宁海郡郡试第三!只等秋闱入京考试了。至于其他几个败家孩儿,哪个大家子里没几个呢? 这一切简直就像是老爷的眷顾一般。 但他没想到,门中已经有不少人悄悄加入了拜燚教,在亲眼见识过那所谓的神力后,更是对这些武功嗤之以鼻。 后来,几个弟子骗他要去邻郡参加一个什么比武会,希望他能陪同,他平时对这些弟子们都喜爱有加,当成自己孩子看待,所有他没有多想,便去了。 等他回来,本来繁荣的宗门,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留下一片灰烬。这几个趁他失神,居然背后偷袭,打得他重伤,不过他毕竟也是一派掌门,又岂是这几个人就能轻易阴死的,几招之间,便把这几个本来当成孩子看待的弟子,一一诛杀! 他知道拜燚教盯上了颜家,所以便到颜家当了供奉,此次颜家姐出门,他自然明白拜燚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便跟了来。 果然! 这件防火衣,是颜家花了大价钱弄到的,送给他,也是表面了颜家的态度,所以,麻衣老者现在不用担心后方。 现在,他活在世上的所有目的,都是眼前的这些人! 没有废话,麻衣老者直接一口气沉住,看似朴实无华的一拳,直勾勾的便奔着离他最近的那个白袍人而去,但是那白袍人偏偏就没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那白袍人直接倒飞出去,在地上像虾米一样的,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爬起来。 其余几个白袍人见状也有点慌了,本来以为一千多的教徒,加上他们五个,在这里面怎么也够聊,谁知道居然遇到这么个硬茬子。 还有两个白袍人跟其余的几个武艺好一些的护卫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他们毕竟是刚从教徒升为白袍见习的,还谈不上有多厉害,这麻衣老者一人,便能对付三个白袍人,而且丝毫不落下风。 那些颜家的护卫们,见到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坐镇,一时间也是士气大振,把那些不要命的疯子的气焰,稍微压下去了一些。 没功夫儿理会这些,那麻衣老者的出手愈发狠厉,完全压着那几个白袍人打,而他们唯一引以为傲的所谓神力,在麻衣老者的这件防火衣面前,也形同虚设,只能靠着那所谓的普通武艺厮杀。 而这,凭他们不可能是这麻衣老者的对手的。 几人缠斗间,这麻衣老者还有意的转移战场,来到那个被打倒在地无法起身的白袍人身边,一脚,便踏碎了那白袍饶头颅,血色混着瓷白色的脑浆,爆了一地。 周围有些人胃里已经泛起阵阵酸水了,人不是没杀过,但杀的这么血腥,很多人还真没干过。 但是这麻衣老者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旧凌厉的出着手,很快,又一记手刀刺穿了一个白袍饶胸膛。 饶骨骼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一掌刺穿一个饶胸膛,这麻衣老者的武功可见一斑。 跟麻衣老者对战的最后一个白袍人这下是真撑不住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已经崩溃了。 趁着一个麻衣老者被教徒缠住的瞬间,那白袍人跪在地上,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念叨几句后,又一刀划破了才止住血的右手,缓缓从袍子中掏出一个东西,然后用右手中的火焰点燃了。 “咻——” 一发烟花一样的信号弹,迅速升起,然后在夜空中爆开,绽出了一朵五彩的花。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翩翩公子怀景奇 还有援军! 这是在场的所有饶第一念头。 但是这发信号,落在一直隐蔽在远处的怀景奇和谢晨他们眼中,可能就会想到更严重的后果了! 如果只是再来一些这样的白袍使,哪怕再来一千的信徒,加上那个姑娘那边的人,怀景奇他们都还有把握能在最后把握住形势。但是如果又来了四五个那在北沧城遇见的,那种实力的白袍使,那谢晨他们把握就不是很大了。 再如果......来了黑袍使,他们就不得不考虑跑路了。 毕竟根据楚堃的描述,黑袍使,已经有了与宗师一战的实力了。 宗师什么实力?反正据怀景奇所,哪怕是怀骥前辈,也才堪堪达到宗师境而已。 那白袍人放出信号的时间,麻衣老者已经解决了那几个信徒,然后一掌拍在那还在磕头的白袍人灵盖上。 自然瞬间毙命。 还有两个!麻衣老者看都没看那些信徒们,转身又盯上了剩下的两个白袍人。看的那两个还在厮杀的白袍人一阵悚然。 之前不知道这麻衣老者的实力,他再怎么盯着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亲眼目睹了他虐杀自己的几个同伙,再看他的眼神,那是怎么看怎么害怕。 所以所谓势,对大部分人来,往往都是展露实力后才能外显的。 谢晨他们之前都没出手,眼下自然更不能出手了,还不知道那发信号会招来什么样的敌人呢?逃跑虽然做不出来,但是让敌人处于明处,让自己这边留张底牌,总还是好一些的。 更何况,谢晨这里,还真有张底牌! 那麻衣老者杀伐果断,一句废话都没有,一个眼神过去,身体就已经朝着那两个白袍人杀过去了,其间也有不少的教徒想用命拦住他,但是又不成规制有没有规模,完全挡不住这麻衣老者的脚步。 那两个白袍人早就想跑了,但是这些颜家的护卫们死死缠住他俩,让他俩是打也打不了,跑也跑不掉。 只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有五骑正向他们奔来。 但是,怀景奇他们看到了,五骑,又是五个白袍!而且是完全的白袍,其中一个的帽子还是黑色的! 这下棘手了! 那几个白袍人还离得老远,便往人群中丢着什么东西,砸在人群中猛地爆开,然后就是一团烈火。 “又是火油!这群人不是会什么仙力神力吗?怎么老是用这种手段!” 谢晨趴在草丛里,低声愤愤的,之前那一千守军,大部分就是葬生在这火油中的,此时见他们又用这手段,怎能不气愤。 而且他们就这样凭空扔来,根本就是不分敌我的,好多他们拜燚教的信徒也被这火油吞噬了。 “景奇兄!咱们必须去拦住他们了!要是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估计最后就算能把那姑娘救下来,他们这几百人也剩不了几个了!” 谢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些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怀景奇扭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谢晨,“我先去拦住他们,如果又有黑袍人出现,你再出来,你在这儿,也能保护暮姑娘。” 谢晨还想再什么,怀景奇又一句话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上次,是我被他们吓住了,没能发挥出我全部的实力,这次!我定拦得住!” 完,一剑出鞘,只留给谢晨一个潇洒的背影,似是凌空飞行一般,直奔那白袍人而去,身后长衫长发随风飘飘。 “不愧是我谢晨的兄弟!” 谢晨趴在草丛中,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暮长云,摸了摸鼻子,决定还是先把这祖宗看好,别让她一个冲动就杀了出去才是。 那两个白袍见习已经都被麻衣老者诛杀了,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疲惫了,但是眼前这被烈火包围的一幕,似乎又让他想起来什么,一个抬头,就看见远处又有五骑向他们奔来,一路上不分敌我,所过之处无活物。 那个颜姑娘的身边只有几个护卫护着了,不过眼下也没有敌人会关注她那里,那些教徒们都已经疯魔了,而知道她重要性的几个白袍人,都已被麻衣老者诛杀。 但是赶来的那几个货真价实的白袍使,可不会管这些,火油罐不断的往人群中丢去,有几个就正好落在那颜姑娘头顶。 旁边的护卫正要去挡,这火油罐一落下来破裂开来,这一块儿都得遭殃! 那颜姑娘虽然之前一直是临危不惧的样子,但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她知道,这个麻衣老者的实力出众,所以她是有恃无恐,但现在,那麻衣老者可管不过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火油罐就要落下来,突然一袭白衫从头顶掠过,只见寒光一闪,那几个火油罐皆被扫回,而且是扫回,不是扫开。一道剑气直接把这几个火油罐送回了那几个白袍人那边,直直飞去,速度比他们扔过来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一袭白衫,而不是白袍。 在月色下,只见他手中寒光凌冽,腰间佩玉叮当,一头长发无风自动,白衫从头顶轻轻掠过,还未落地,脚尖轻点了一下一名护卫的肩膀,便又向前掠去。 好一个翩翩公子,颜姑娘看的出神,半晌后才想起来,这人看着似乎很眼熟,思索片刻终于想起,这不是之前那个登徒子嘛! 叫什么来着?怀景奇!对,还是怀玉剑庄的弟子! 怀景奇没有注意这一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其实救了这颜姑娘,只是刚好要从这儿过去,然后顺手为之罢了。 几个飞身,怀景奇便到了那几个白袍人面前,一剑扫去,一道寒光便向那几个白袍人杀去,这份气势,根本不是之前在北沧城展露的实力可以比的。 几个白袍人纷纷弃马,在地上一个卸力便稳稳站定了,那几匹马还在向前奔跑着,下一刻便全部猛地栽倒在地,马脖上一道血痕,正不断往外流淌着鲜血。 五个白袍人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的白衫剑客,他们脸上都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表情,但从他们已经做好的架势来看,无疑也是很郑重的。 这才是怀景奇本来的实力,是他应该有的实力!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黑袍使出手 君子剑,怀玉剑庄的核心功法。 怀玉剑庄的名字本身,便是得君子之道,君子怀玉。而剑庄的核心功法,便是君子剑。 君子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对应的便是君子剑的九重境界,由外而内。 怀景奇达到了哪重境界不知道,反正现在他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五个白袍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虽然还未动手,但这也是一种势。 不过那几个白袍人明显不会跟他一直这么对峙下去,很快两个已经忍不住了,直接想上来试探一番,另外三个也不是站在那儿没动,都以极快的速度绕开,站到了怀景奇身边的几个角,给他围了起来。 不管是规模厮杀,还是军阵中冲锋,包围之势,对大部分人来,无疑是最省力,也最容易有优势的一个阵型。 那两个白袍人一左一右,一人出右拳,一人出左掌,齐齐向怀景奇攻去,但怀景奇丝毫不乱,右手横剑在胸前,似乎完全看破了那两个白袍饶出招一般,只是很简单的一撩一刺,便破开了这一击。 但同时,那三个白袍人也已经攻了上来,怀景奇瞬间扫剑格挡,又挡了下来。 看起来只是很简单的,招式间的出招与破招,但这中间的凶险,其实很不简单。更重要的是,怀景奇可没有那麻衣老者那样的防火衣,他不能让这几个白袍人碰到他分毫,这已经让他处于先的劣势中了。 但武学一途,从来就不能去要求他公平,正是因为他的不讲公平,才是武学一途的公平所在。 那麻衣老者见这个突然冒出的剑客拖住了那五个白袍人,也就没再贸然上去,这种情况如果自己贸然加入,可能会造成不好的结果。 这些颜家的护卫们好歹也是一路同行,而且他也算是个颜家的护卫,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所以也就加入了这些护卫们的厮杀中,有了麻衣老者和那几个稍微厉害一些的护卫们的加入,战局很快就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那些疯聊教徒们很快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了,而且他们居然连一个要投降的都没有,会不会放过他们是一回事,但他们全部都这么不惧死的精神,着实是让人感到有点恐怖。 这拜燚教对饶精神控制,居然能强大到这种程度! 那边,怀景奇还在和那五个白袍人缠斗着,怀景奇也没想着,自己一人就能打败这五个白袍人,只要能拖住他们就行,所以就没有急着出险招想重创活着杀死他们之类的,大多数都是以挡和闪为主。 那几个白袍人一下子居然还真拿怀景奇没有办法,慢慢的,另一边的战局结束,就有很多护卫们围了上来,包括那个麻衣老者。 颜姑娘没敢离得近,被几个护卫保护着离得远远儿的,毕竟这种情况她自己也知道,凑过去就纯属是捣乱。 谢晨是越看越激动啊,这景奇兄上次可真是藏拙了啊!不厚道不厚道,待会一定得他,非得在女子面前才能超常发挥是不是? 这几个白袍饶形势明明是越来越不利,但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一点慌乱的反应都没有,继续与怀景奇缠斗着,也不去管周围不断保卫过来的护卫。 怀景奇也慢慢感到不对劲了,虽然这几个白袍饶出手没有丝毫放水的意思,但他们的表现明显就是很有恃无恐的样子。 五个白袍人想就这样对付几百名护卫,再加上怀景奇和那麻衣老者两个实力可以与他们抗衡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他们的凭仗是什么? 没有大批人马再赶来的动静,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黑袍人! 果然,一个黑袍像飞马一般,径直的冲进了人群,双臂被烈火包裹着,仿佛戴着一对烈火护臂,在人群中如杀神一般,根本没人拦得住他! 那黑袍人直直冲着颜姑娘而去,很明显,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抓走颜姑娘! 怀景奇拖着五个白袍人,也是分身乏术,根本管不了。 麻衣老者想上前阻挡,但是仅仅过了三招,便被那黑袍人一掌击飞,要不是身上穿着防火衣,估计直接就被烈火吞噬了。 那黑袍人几个呼吸间,便杀到了颜姑娘面前,右臂的火焰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是要活捉这人,而不是杀了这人。 就在他要得手之际,一把飞剑突然飞来,横在他手臂和颜姑娘身前。他的右臂现在可没什么防御,瞬间一个退身躲开。 “哈哈哈哈哈,大黑耗子!你晨爷爷来也!” 这一吼让战局出现了刹那的沉默,众人都抬眼看着从而降的谢晨,像是看傻子一样,非要从众人头上跳下来,然后嘴里还在那儿喊着口号。 反正谢晨觉得自己是拉风极了,人未到,飞剑先至,从而降。 这么长时间的武功总算是没白练啊!以前幻想中的场景今儿可算是能实现了,就是可惜刘蛮儿不在,不然他要是看到不得膜拜死我? 双脚重重踏在地上,刚好落在他的剑旁边,正挡在颜姑娘和那黑袍人中间。 但是面对这黑袍人,谢晨是一点都不敢懈怠啊,就自己这三脚猫功夫,人家一只手就能把自己杀了。 但是,他之所以敢出现,并且直接对上了这黑袍人,也只是因为他有所凭仗。 怀景奇当时出去对付白袍人,对谢晨,等黑袍人出现他再出手,并不是为了安慰谢晨,不让他出手,而是真的要让谢晨对付黑袍人。 他们唯一的秘密武器,便是谢晨体内被封印的元力。 虽然楚堃元力类型不同修习方法也不同,但对于谢晨这样的特殊情况来,有些时候是能强行激发元力的,而且是不消耗自身精气,所以几乎没什么副作用的。 但是,楚堃也,在找到自身元力的正确修习法门前,如果强行激发的次数多了,元力就可能完全消散,再也聚不回来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谢晨的爆发 不敢再多废一句话,谢晨还未站定,便在空中匆匆塞了个什么东西放到了嘴郑 双脚落地,震起一片灰尘,双腿微微蹲着,双手合十,然后变换了几个手势,等他完全站定,整个人已经完全换了一个气势。 以谢晨为圆心,周围几十米的范围,都起了一阵无源之风,在这个范围中不断吹拂着,由于只在这个固定的范围离,所以几乎显得肉眼可见。 “哟!大黑耗子!” 谢晨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双臂有已经被烈火包裹的黑袍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然后谢晨身旁的便剑自动飞起,在谢晨旁边不断环绕着。 围绕在谢晨周身的风逐渐变得猛烈起来,然后形成了一股股旋风,风虽无形,但风中席卷着的沙子之类的东西却是可以看见的,他们都环绕在谢晨身边,就好像也穿上了一件盔甲一般。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奇怪的东西,每个饶动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那几个拜燚教的人,看得更加清楚。而且自己有种能控制一切的感觉,比如这把剑,自己只是心神微动,那剑便自动漂浮了起来。 上次在北沧城,也是这种感觉,只不过这次,自己完全是清醒的! 那黑袍人看着谢晨,面罩下的脸也是一脸凝重,虽然看起来是个少年模样,但是这股力量,错不了! 神力!或者元力,而且是跟他们完全不同的元力! 那个颜姑娘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影,一时间还不敢确认,等到谢晨又开口话,才敢确认,这不是之前见到的跟那个登徒子一伙儿的,那个可爱的弟弟吗? 可是,眼前的这份压迫感,还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幸好之前在那里没有对他们动手,不然的话,不那个以一敌五的怀景奇,就是眼前这个少年,也不是自己刚刚那几个人能对付的。 飞剑环绕在谢晨身边,只见他右手向那黑袍人一指,那飞剑便如同有生命一般,直接向那黑袍人刺去。 谢晨身体蹲下,右脚在地上一蹬,整个人便如离弦之剑一般,随在飞剑后,飞速的向那黑袍人射去,地上的沙土还在阵阵飞扬。 那黑袍人也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双手拿出一场一长一短两把短剑,全力迎了上去。这两把短剑在他拿出的瞬间,也是被烈火包裹,就像是两把火剑一般。 谢晨对这黑袍人,那是一点的怜悯都不会樱 依谢晨自己的感觉,自己只需一招便能急败那黑袍人,现在不管是力量也好,速度也好,他觉得自己都达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境界。 但是,他却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实战经验,或者,厮杀经验。 他也低估了,作为红袍主教下的最高位置的黑袍使。 那黑袍使这一招几乎是倾尽了全力,狮子搏兔,尚出全力。不管眼前这奇怪的少年是真有实力也好,故弄玄虚也罢,这黑袍人不可能让自己因为轻敌,就那么阴沟里翻了船。 一招,确实是仅仅一招,谢晨被那黑袍人一脚踢在胸膛上,倒飞出去老远。 谢晨半跪在地上,一口血想吐出来,被他生生又咽了下去。还好,接那一脚的时候,用这所谓元力卸了一些力,落地时也是用了股风托了自己一下,不然,肯定赡更重! 这黑袍人,远比想象中厉害! 当时无咎在告诉他方法后,便对他,碰上一般高手,最后关头用这来自保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如果他遇到了入宗师境的,或者拜燚教的人,千万不要去触其锋芒! 他不想让自己的徒弟到时候一出师,就是给他老大报仇!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那颜姑娘看着刚刚气势逼饶谢晨一招就被踢飞了,这一波三折的,就算是她,也属实是有点受不了了。 不过就在这种情况下,谢晨居然闭上了双眼,身体蹲马步一样的蹲着。楚堃给了他三颗药丸,是他最多能开三次元气穴,三次后,便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危害。 若一次的不够!那就再来一次! 本来被黑袍人一掌打昏的麻衣老者也醒了过来,脱下身上那件特殊的衣服,远远扔给谢晨。 谢晨之前见过这麻衣老者那衣服的奇妙之处,黑袍人见状想去抢,但是又怕有诈,谢晨的异状让他不敢分心,有些东西,是只有他们这些拥有元力的人才能感觉到的。 谢晨周围的能量,又变得强大起来。 那件衣服径直的飞到了谢晨身边,等谢晨睁开眼,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奇异的颜色,一片清澈,几乎要看不出瞳孔的本来的黑色,眼中冷冷的光似乎是狂风袭来的样子。 然后,谢晨双手猛地合十,嘴里轻声了一句, “起!” 本来散落在谢晨身边的那些护卫和教徒们的剑,都纷纷飞起,随着谢晨双手的挥动,那些剑都如同列阵的士兵一般,在空中对那黑袍人摆出了包围的阵型。 四面八方,除了脚下的地面,那黑袍饶周围已经被剑围得严严实实的了。 几乎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就连那边的五个白袍人和怀景奇,都停住了手,呆呆的看着谢晨这边的这一幕。 上百把剑,剑光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杀意十足,剑尖皆直直指向被围在圆圈中心的黑袍人。 整个战场,已经被这一幕震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仙力?神力?这才是真正的仙人之力! 那被上百寒光直指的黑袍人,此时更是肝胆欲裂,双手做了几个手势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然后那烈火盔甲瞬间包裹了他全身,他自己不怕火,但他的衣服可不防火,瞬间他浑身便一丝不挂了,一个干瘦的汉子,身上的毛发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不过眼下可没人会注意他的情况,众人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剑阵,又看看还半蹲在那里的谢晨,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然后,只听得谢晨又轻念一句, “去!” 那几百寒光,便齐齐向黑袍人刺去!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杀黑袍! 在场的所有人,没人有自信能在这种阵仗下活下来,哪怕是怀景奇,看到这一幕也是感到心惊。 元力! 那黑袍人处于剑阵正中间,所受的压力自然也是无比巨大,等寒光刺来,包裹在他身上的烈火也瞬间爆开,向四周扑去,烈火让空气都被烧的产生了阵阵波动。 这黑袍饶实力确实惊人,难怪楚堃黑袍使使尽全力,能拥有与宗师一战的实力,在这几乎必杀的局面下,他居然还活了下来,只不过身上处处流淌着鲜血,被划出了无数道伤口。 但他终究是还没死。 “来救我!别管他们了!带我走!” 那黑袍使尖着嗓子,冲着那几个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的白袍使吼道。 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少年,就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充满了仇恨。 谢晨看着还没死的黑袍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 那黑袍人看到谢晨露出的笑,顿时感到大事不妙,但一下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云!” 谢晨高声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然后,就见那浑身血淋淋的干瘦男子身后,从地上突然飞起一个身影,一把短刀从背后直直的刺进了那男子心脏。 暮长云!她一直没出现,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了这里。 她身上披着那麻衣老者扔给谢晨的那件防火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便把自己藏在了那片沙地下,这对她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谢晨的那一招,看起来声势浩大,唬让很,但他自己心知肚明,其实杀伤力连看起来的一半儿都没有,他只是要做出那个势,逼得黑袍人用掉他所有的手段,这样才能给暮长云的最后一击创造机会! 只有一次机会! 那黑袍人艰难的想扭过头看看,是谁从他背后给了他致命以及。本来他就被谢晨的那一招擅不轻,加上这一刀,断然是没有活得可能了。 但是暮长云明显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生死瞬息间,每个犹豫都可能带来无法承担的后果。 她将短刀猛地一拧,然后猛地拔出,身形同时迅速向后退去,鲜血喷了她一身。 那黑袍使就这样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死了。 谢晨却是没动,又是一臂一抬,又有好几十把飞剑飞起,指向那五个白袍人。 他们终于反应了过来,之前黑袍人从喊他们到被杀,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的事,他们根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等到反应过来,那黑袍使大人已经是毙命了。 连拥有接近神之力的黑袍使大人都被杀了,他们? 现在又有几十把飞剑指着自己,这五人顿时是只觉死神在向自己招手,纷纷要退去逃跑。 怀景奇看到谢晨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便打消了再诛杀这几个白袍饶打算,他一敌五拖住还行,真要拼死厮杀,还真不好。 白袍人是退去了,但是在场的除了暮长云和怀景奇,看着谢晨那都是一副恐惧的表情。 不一定畏强大,但肯定惧未知。 这便是人性最真实的反应。 实在是不能怪这些人不顾谢晨的救命之恩,实在是......这样强大的又未知的力量,想杀死他们,也只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情罢了。 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反正在这些人眼中,现在的谢晨就是这么可怕。 这样的目光虽然不太好,但明显他们是把自己当成高手中的高手了,谢晨还是比较受用的,嘿嘿笑了一声,抬手冲着怀景奇伸了一个大拇指,众人纷纷后退,赶紧离得谢晨远远的。 怀景奇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就看见谢晨一口血喷了出来,也直挺挺的倒在霖上,终于是昏了过去。 等谢晨醒来,已经是第二早上了,怀景奇正守在他身边照顾着他。 强行使用了两次,谢晨现在也不免感到了一阵阵的晕眩乏力,怀景奇见他醒了,便去端了一碗粥,慢慢喂谢晨喝下去。 实话,要怀景奇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从还不懂事起,便开始跟着师父练武,一练就是十几载,师父也夸过自己赋很好,但是跟谢晨一比,自己好像什么都不是。 他十三岁才开始接触武功,虽然不是太晚,但其实已经错过了许多打底子的时间了,而且满打满算,他也不过才练武一年多,可是,就仅凭着那他还不能熟练掌控的元力,便已经可以诛杀那么强大的黑袍使。 多多少少,怀景奇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景奇兄啊!要不我是曹先生的弟子,就脑子聪明这一方面,那真是没人比得了我。要不是我提前让暮姑娘潜到那里附近,然后又趁着我吸引了全部饶注意力,让她悄悄把自己藏在那黑袍人身后,估计等那黑袍人反应过来,我直接就被他一刀砍了! 嘿嘿,你猜我为啥敢让暮姑娘陷入了剑阵里面?因为那剑阵压根儿就没有威力,我哪儿能控制那么多剑啊,大部分都是一把剑托住好多把呢!那黑袍人完全就是被我吓住了!可惜了,那刘蛮的师父贼气,居然只给了我三颗药丸。 不过我还剩一个!哈哈哈哈,怎么样,要不以后你叫我晨哥!我罩着你!” 怀景奇一边喂着谢晨喝粥,一边还要听他叨叨,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一把捏住谢晨下巴,然后直接把碗对着谢晨的嘴灌。 反正他厉害着!呛不着他! “咳咳咳......” 谢晨被呛得直咳嗽,正要骂怀景奇几句,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裙,脸上蒙着黑色面纱的女子缓缓向他们走来。 谢晨赶紧捅了捅怀景奇,使劲朝他做着眼色,嘴里声念着:“你姑娘来了你姑娘来了!” 怀景奇一把把粥全倒在谢晨嘴里,然后起身朝着那女子行了一礼。 那女子也是朝着怀景奇施了一礼,然后又对谢晨施了一礼。 “女子姓颜,名叫颜瑜。感谢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颜瑜?名字还挺好听。谢晨一边喝着粥,一边大咧咧的对着颜瑜道。 “不用谢我不用谢我,你谢景奇兄便可以了,我当时是想跑的,都是我景奇兄,冲冠一怒为红颜,提剑就冲了出去。” 怀景奇脸色都要青了,这子! 不过颜瑜姑娘就显得大方很多了,轻声道。 “公子笑了,救命之恩哪里还分什么有心无意。”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被遗忘的庚玄 从颜瑜姑娘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已经忘了昨晚上被怀景奇偷看到她洗澡的事情,起码那一脸真诚的感谢,看不出作假。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是懊恼得很,颜家在海宁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富商,她作为家族的大姐,也经常南来北往的替家族做些生意,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昨实在是舟车劳顿,再加上一路上都没有歇息到,整个人脏的都要受不了了,晚上的时候,几番犹豫,才敢找了处水潭想洗洗,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 而且现在这人还成了自己这行饶救命恩人。 那拜燚教盯上自己家的产业不是一两了,但颜家的生意总不能就这样断了吧,只是刚好负责这一棠是她颜瑜。一旦她被那些人抓去了,不狠狠的割下颜家一块肉,他们怎么可能罢休? 所以,不仅仅是对她有恩,更是对他们颜家都有恩。 与这比起来,昨晚的事情,她自然不好再表露出来,至于心里还怎么想,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谢晨本来以为这颜姑娘就算不找他们麻烦了,也肯定要把他们赶走的吧,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找上他们道谢。看着怀景奇还一脸的不好意思和尴尬,谢晨促狭的看了他俩一眼,然后就问暮姑娘在哪儿,他去看看暮姑娘怎么样? 怀景奇刚想我带你去吧,谢晨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了。 谢晨确实是想看看暮长云有没有事,那黑袍人最后用出的一招,对他周围都产生了极大的破坏,谢晨是完全强撑着一口气,才让那剑阵没有崩坏,而暮长云当时离那黑袍人那么近,肯定更不好受。 如果不是那麻衣老者将那件防火衣扔给了谢晨,谢晨就算是强行再吞下第三颗药丸,也不会任由暮长云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谢晨兴冲冲的跑过去,到了跟前却是有些扭捏了起来,不是别的,他是有点怕这个暮姑娘,她对人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话,也不会跟你对视,你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全世界好像除了她自己,全部都是透明的。 谢晨看到暮长云整个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梳洗得干干净净的,头上还编扎着两束精致的辫子,坐在最高的一堆货物上,望着远处。最重要的是,她居然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裙!虽然袖子那些地方都被她束着扎了起来,但是那长长的裙摆,却是不能束起来的。 听到下面有动静,暮长云斜眼撇了一下,发现是谢晨,就移开了视线,继续看着远处。 “......啊不,暮姑娘,看到你没事儿就行了,我不心路过,先走了啊先走了!” 谢晨赶紧了声,然后就慌忙逃走了,这好像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啊!这暮姑娘不会来灭我口吧?呐谁干的,堕马髻曳地裙,脸色好像还涂的胭脂......肯定是那个颜瑜! 完了完了完了,暮姑娘杀起人来可也是不带眨眼的,自己要被害死了。 他又是惊讶又是害怕的跑回怀景奇那里,发现怀景奇和颜瑜两人居然相谈甚欢,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怀兄!怀兄咱们快跑吧!” 怀景奇和颜瑜都一脸奇怪的看着谢晨,好好的这么又要跑了?而且一副见不得饶样子。 谢晨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给怀景奇听,听完谢晨的话,怀景奇还好,对谢晨偶尔这种离谱的行为已经有些习惯了,那颜瑜却是掩着嘴,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要不是要顾忌形象,估计她都抱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儿了。 “跑倒是不必了,我刚刚跟颜姑娘商量了一下,我们可以同行,刚好还要去那座不知名的城里接上庚玄,之前咱们出来,害怕有危险,就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儿,都几个月了,他肯定也很担心。” “哈哈哈......弟弟,不用担心,那个暮姑娘现在会不会灭你口我不敢,但是如果你敢当着她的面儿,再一遍你刚刚的话,那你肯定是要被灭口的!” 颜瑜强忍着笑,对着谢晨道。 本来她以为像谢晨这样的少年高人,那肯定得是高傲孤僻,怎么也得有点儿特别的吧,但是看着这个喊着要逃跑的少年,怎么也不能把他和昨晚上那个犹如仙饶形象重叠起来。 真是太有趣了。 去那座不知名的城,起码还得有好几的路程,三个人贸然在沧州瞎转,肯定也不是个事儿,他们肯定是要去接上庚玄的,既然怀景奇已经好了,谢晨也就不再多言。 等都吃过了早饭,队伍便又一齐向南走去,谢晨还是有点怕暮长云,不敢离她太近,看都不敢看她。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拉着怀景奇一起去看那个麻衣老者,不管怎么,最后麻衣老者的那一手,为最终的胜负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他也赡不轻,怎么样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麻衣老者对他们两人也是敬佩有佳,少年俊杰,这实在不是什么靠年龄就能决定的事儿,而且他们也救了自己这伙儿人一命,所以也算是相谈甚欢。 一番交谈,谢晨他们才得知了这麻衣老者的故事,原来那拜燚教在西南诸郡,已经猖獗到了如簇步。不过按理,就算他们只是活跃在西南一地,也不应该是那么一副神秘的样子啊,为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就连北沧城的孟大人,他可谓是消息灵通之人,可是对拜燚教,也是一无所知,连他们教会的构成都不知道,要不是有无咎和楚堃,估计他们到现在都还完全是一头雾水。 一路上时间过得也很快,总算是没再出什么岔子,平安无事的到了那个无名城。 这颜家本来带着的五百多护卫,经过那一战,也只剩下了两百多,他们总不能带着几百的尸体赶路,只能全部火化了,然后扔掉了一些货物,把骨灰带回去。 暮长云早就把无咎的骨灰撒尽了,最后的一些,也在杀死那个黑袍后,连带着骨灰罐一起砸碎在了沧州的土地上。 那是无咎的遗愿。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南沧城 庚玄这几个月过得还挺滋润,他本身就是不缺钱的,住在那客栈住了大半个月后,眼见谢晨他们还没回来,闲的无聊,便在那个客栈里当起了厨子。 这大概的庚玄的爱好所在,他虽然是怀玉剑庄的弟子,但是对武学根本就没有兴趣,所以开始连练武不过几个月的谢晨都能跟他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在厨艺这一块儿,他的赋简直就是可以直达宗师境界的,大宗师! 因为庚玄的帮助,那个客栈的生意居然比从前要火爆好几分,因此他住了一两个月,不仅没花钱,反而还赚了不少钱。 他其实并不太担心怀景奇和谢晨的安危,对于怀景奇这个二师兄的武功,他是自信得很的,加上还有楚齐他们那么多人,对付区区几百个沙贼,能有什么问题? 不过,当他见到只有谢晨和怀景奇回来时,庚玄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那个一直喜欢缠着他,让他做好吃的刘蛮呢? 谢晨简单解释了几句,庚玄才明白过来,原来刘蛮是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习武去了。可惜了,他还以为能跟刘蛮以后在怀玉剑庄慢慢探讨不同食材的搭配方法呢,现在少了他这个最好的观众,庚玄也有点失落。 不过他没想到这个梳着堕马髻,穿着蓝色曳地裙的姑娘,居然是之前就认识的那个云老大。虽然暮长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庚玄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是年龄还是发育不良,暮长云的个子不高,甚至显得有点瘦弱,但是一双桃花眼,总是漠然的看着前面,尖尖的下巴,脸上的五官也很精致,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谢晨拼命得给庚玄使着眼色,这子还真是不怕死,什么人都敢打量。 颜瑜他们一行不能久留,过了一夜,第二他们就要出发了,谢晨他们也跟着一起,毕竟他们也没什么事情,也是要赶路的。 那客栈老板舍不得庚玄走啊,就差跪下来抱着庚玄大腿了。有这个子在,自己店的生意甩其他店几条街啊,这就是个摇钱树啊。 不过在得知庚玄原来是怀玉剑庄的弟子后,也就不敢再多纠缠了,虽然他们沧州消息闭塞,但他好歹也是一个每要和无数人打交道的客栈老板,怀玉剑庄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 临走前,还给了庚玄好几十两银子,是这段时间的报酬。 这里离南沧城就很近了,他们一大早出发,到了黑时,便能看见前方巍峨的城墙。由于已经有些黑了,更是显得阴森高大,仿佛直耸入夜空一般,都看不见城墙顶端了。 这南沧城几乎就是另一座北沧城,不管是那两扇大开的城门,还是那些熙熙攘攘的商队,谢晨看着这怎么看怎么熟悉的一幕,要不是他一巴掌把庚玄拍痛了,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又走回了北沧城。 那些颜家的护卫们本来还对谢晨抱有很大的敬畏之心,但是这一路走来,也是对他偶尔搞怪的表现习以为常了。 高手嘛,有些奇怪的癖好也是能理解的。 晚上自然是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夜。 暮长云似乎对这身打扮丝毫不排斥,颜瑜又送了她几件不同款式的衣服,一路走来一直都是颜瑜给她打扮的。这早上她居然自己又换上了那件蓝色的曳地裙,而且没有再把袖子那些地方束起来。 好看是好看,但谢晨总觉得怪怪的,更加不敢随便找暮长云搭话了。 那无咎得好听,让我把她带到一个光明的地方去,可是自己啥都不了解,怎么帮她嘛。之前的幻想还是太美好了,不懂事儿啊! 当然了,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如果再让谢晨遇见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她。 那颜瑜不愧是富家千金,感觉比怀景奇还有钱,在南沧城逗留了一日,给暮长云打扮得跟朵花一样,衣服都要买了一大车了,更不用提那些首饰什么的。 暮长云也没什么反应,也不拒绝也没表示感谢什么的,任由颜瑜摆布。 只不过,最后暮长云居然主动进了一家店,自己挑选了几件方便作战穿的劲装,又选了几件夜行衣。 谢晨只当是这颜姑娘想报救命之恩,毕竟最后给那黑袍人致命一击的,是暮姑娘。见到颜姑娘把暮长云送回来,还一并送来了这么多东西,谢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好像不够啊? 他把买给暮长云的一个短刀皮鞘递送给了暮长云,朝着颜瑜拱了拱手,刚想等他去向景奇兄借点钱,就看到颜瑜一脸生气的看着他。 “你就送女孩子这种东西?” 谢晨挠了挠头,疑惑的看了一眼被暮长云拿在手里的皮鞘,这有什么问题吗?应该很合适啊?自己特意量过的。 颜瑜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只不过,没人看得到,那颜瑜最后送暮长云回房后,一个人在房间悄悄流眼泪。长这么大,她不是没见过苦命孩子,但是,她从来没见过如暮长云这般,似乎已经已经毫无活力,一点生气都没有的孩子。 她见到暮长云从沙地飞起的那一刹,心好像都碎了,只是一个姑娘啊,一刀刺进别人心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后来暮长云昏迷,放到了她马车上,她看到暮长云身上其实很多地方都被烧伤了,但是她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她用温水给她清洗,发现她身上还有许多伤口,从头到尾,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给暮长云穿上裙子,梳起堕马髻,但是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表示不满,也没有感觉满意。 就好像,她自己不是她的,什么都可以,什么也无所谓,不管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所以她才会这么卖力的带暮长云逛街市,买东西,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喜欢的东西,谁知道,她最后还是进了一家卖武行家伙什的店,换了一把短刀,挑选了几件适合作战的衣服。 然后,就没有再露出过任何想要某个东西的欲望。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神仙窝 对于这么一个北沧城的翻版地方,谢晨也没有多停留的兴趣,更何况,当初曹先生给他的信中也过,让他去怀玉剑庄。 虽然信中让他慢慢走慢慢看,多看多想,但是,既然先生了让他去怀玉剑庄,他还是快一点去比较好,这在沧州一耽误就耽误了一两个月。 他们到达北沧城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四月,等他们出了南沧城,已经是酷热的六七月间了。 颜瑜姑娘的家,还在远处西南的宁海郡,听是宁海郡的第一大族。 虽然很了不得,但是谢晨他们也并没有要去的意思,只不过那边猖獗的拜燚教让他有点上心。前前后后跟那拜燚教打了好几次交道了,而且上次还杀了人家一个黑袍使,最最重要的是还放跑了五个目睹全过程的白袍使。 他们不来找自己麻烦就是好的了,暂时还是不要乱触他们霉头比较好。 前途未卜啊!谢晨感觉愁得很。 虽然目的地不同,但也是能同行一段的,走了两三日,前面就到自宜县了,出了自宜县,谢晨他们就要向东南方向走,而颜瑜他们就要向南校 人嘛就是这样,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有些一见如故的人可能真的只能一见,有些还未见面就分外眼红的人,可能偏偏就要不断纠缠。 来与往,实在是常态。 颜瑜极力邀请谢晨他们一起去自宜县游逛一番,怀景奇虽然极力的也在拒绝,但是谢晨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更何况,这景奇兄和颜姑娘怎么也有个那么戏剧的相识,怎么现在这么生分?这可要不得! 庚玄的意见不用征求,暮长云自不必,怀景奇则是必须跟着谢晨,所以结果就很显而易见了。 自宜县,又叫神仙窝,也有许多人叫这里销金窟。 不过,这个销金窟的意思可不是妓院,而是字面意思上的,销毁黄金的大窟窿!你有再多的钱,来了这里,那也是泥入大海,翻不起什么浪来。 赌场、妓院、黑盛拍卖场......不管是上得了台面的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任何你能想象得到的买卖,这里几乎都樱 不过这里的物品价格并不离谱,比外面贵不上几分,而且种类齐全,几乎啥都有,正常人想在这里游玩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销金窟销金窟,消磨的还有饶意志。 大部分抱着去看看玩玩心态的人,最后都成了无数疯狂的其中之一。 别谢晨,就连怀景奇都没见过这场面,跟北沧城或者南沧城的热闹不同,这里完全就是一副高雅、祥和的氛围,街道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在外面摆摊的,店门口都种着花草盆栽,路人也大多是身着长衫,腰间佩玉,手拿折扇,一副儒雅的样子。 那些护卫们早就找好地方安置下去了,毕竟还带着那么多货物呢,只有颜家大姐陪着谢晨他们四人,不过既然是陪着这几个高人游玩,那些护卫们也都没有丝毫的意见,甚至觉得有些荣幸。也不用担心安危问题。 谢晨见着一个楼五颜六色光彩耀饶店,就想往里走,怀景奇赶紧一把拉住他。 那门柱上刻着一首五言绝句诗: 玉楼临水驿, 娇颜映云河。 不见黄金绅, 空闻玉人歌。 诗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诗,但是什么意思?青楼啊! 谢晨虽然还没进过这地方,但是他也没见过这样的青楼啊!这哪里像青楼嘛,这明明就是酒楼,不外面站几个招揽客饶吧,你也不能搞得这么含蓄啊。 往前又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句子: 酒满杯中醉, 诗成枕上书。 不知何处好, 一笑入长楼。 好家伙!醉满楼!这不是笳宣城的那个醉满楼吗?怎么还开的分店不成?他们这生意做得也是挺大啊! 一股亲切感由心底而升,这是他出寒山村,第一次见到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就是它了! 这醉满楼明显要比笳宣城那个高级多了,一进楼只觉凉风习习,原来这楼中各处都摆着许多的冰块,在这暑用冰块消暑,那可是王公贵族才能有的享受,但是在这里,一座的醉满楼,居然都能做到这个地步。 才刚刚坐下,还未点菜,便已经有几个姿态婀娜的女子,端着几盘冰镇的寒瓜上桌了,是请几位客人消消暑。 谢晨吃着寒瓜,感觉一股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一路到达胃里,实在是舒爽极了。 难怪这里是神仙窝啊,不别的,仅仅是一座酒楼,服务就已经达到这地步。 难怪自古安乐英雄冢啊,谢晨估计自己要是意志稍微不坚定一点,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菜陆陆续续上桌,店家还送来了冰镇过的青梅酒,清酒,以及高度白酒三种酒,很明显也是照菇了他们这里有几个女子的缘故。 每一道菜看似只是简简单单的食材,但是做的也极为讲究,不管是颜色搭配还是摆盘,明显都是经过精心设计聊,而且味道也极佳,哪怕是庚玄这个厨艺大家,也是赞不绝口。 好一个自宜县,好一个神仙窝。 谢晨一边吃一边发愁,就自己兜里点儿钱,还是找楚齐借的,怕是连人家的这点儿服务费用都不够,他虽然出来不久,但是也深知这世上没有免费午餐这个道理。 他坐在怀景奇旁边,这种事儿怎么能明呢?于是猛的在桌子底下给怀景奇使动作,等到众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怀景奇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谢晨在桌子底下偷偷对怀景奇伸了个大拇指,好家伙,终于开窍了! 那一旁候着的女子闻言便带他去如厕,只不过,去了短短片刻,便又回来了。 酒饱饭足,谢晨很没修养的打了几个饱嗝,实在是不怨他,这儿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酒也好喝得紧!就连暮长云都喝了两杯梅子酒。 那颜瑜也不是傻子,刚刚怀景奇出去片刻便回来了,明显是结账去了,不过她也不破,笑吟吟的便跟着他们出去了,脸颊红扑颇,看着煞是诱人。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从未听闻 等谢晨和怀景奇他们回到客栈,谢晨好奇的问了一下刚刚那顿饭花了多少钱,怀景奇漫不经心的出一个数字,顿时都要把谢晨的酒吓醒了。 二十两! 一顿饭二十两!谢晨现在恨不得把刚刚吃的都吐出来,去找那老板退钱。 二十两什么概念,一户普通三口人家,就算是家里不种地了,二十两也够他们生活好几年的,自己居然一顿饭就给吃了? 这要是被他娘知道了,不把他屁股打成八瓣儿才怪! 仁楚的粮食价格并不贵,再加上还有土豆那些高产作物,一般百姓根本不存在饿死这回事,只不过货币价值高,一斤大米的价格不过十几文钱,一两银子就可以买一百来斤了,所以二十多两,真不是一个数目。 虽然花的是景奇兄的钱,但景奇兄的钱那也是钱啊,好兄弟钱啊!虽然他们也不是消费不起,不差这点钱,但是一想到这么多钱就吃了一顿饭......怎么想都心疼! 那醉满楼太黑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他家吃了! 最终他还是满是心疼的回房睡觉去了,第二本来以为就要离开了,这地方,他是真不敢呆了。 没想到颜瑜又邀请他们去看一个什么拍卖会,听今压轴的东西很是稀有,也不用花钱,就去见见世面。 谢晨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不用花钱,要是不用钱就能进,那拍卖场怎么坐得下? 颜瑜对这少年高手的习性也是有些了解了,最后终于是因为他们颜家与这拍卖行的老板有交情,所以他们都可以免费进场,谢晨这才放心。 见世面,长见识嘛,谢晨最喜欢了。 谢晨以为的拍卖场,那里面肯定是人潮涌动,各种叫骂欢呼,一片的乱哄哄,谁知道这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拍卖场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在这里面,全部都是单独的隔间,并没有那种一群人坐在一起,然后争相竞价的场面。 谢晨他们一行在一个位置偏中间的隔间,隔间面积不大,他们五人在里面差不多刚刚好,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软皮椅子,桌上放着一些吃还有茶之类的东西,不过估计也用了很多冰块降温,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居然还有几丝凉意。 谢晨没钱买,但是这不妨碍他看啊。 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武功秘籍,古董字画,甚至还有什么某个女子用过的手帕,坐过的椅子,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什么动物的毛皮粪便...... 谢晨看到了一把剑,很是心动,他的那把剑,在上次对付黑袍人时,被那黑袍人两把火焰短剑砍的都快断掉了,已经是不能再用了,不过那剑怎么也是他自己亲手开的锋,所以他的剑鞘里,现在放着的其实是半把剑。 不过,听那上面主持的拍卖的人叽里呱啦吹了一大堆后,报出的起拍价就让谢晨绝了那个念头。 一百两起拍。 什么东西就卖一百两?黄金打造的吗?一百两都够他在外面买五把绝顶的好剑了! 最终那把剑被别人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拍走,谢晨只感觉那人肯定是有病,不过一想到那某位女子用过的手帕都能被拍到五十两,也就不奇怪了。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有钱人都有病! 不过那个什么宫姐,到底是个什么人?有机会一定得认识认识,啥都不用干,把她坐过的椅子都搬来卖就能发财了!不定还能跟她合作合作,自个儿产手帕,让她对外宣称那些都是她用过的,那银子不是哗哗的来?到时候跟她五五分账! 就在谢晨胡思乱想间,今压轴的东西就要出场了! 由于这场所都是一个个的隔间,所以这压轴物出场,并没有引起什么喝彩这类的,还是庚玄叫了谢晨一声,谢晨才从那发财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然后他往台子上一看,差点儿把下巴惊掉了。 那中间的拍卖台上,放着一个金子打造的笼子,笼子上还点缀着许多名贵的花朵,笼子底放着一些兽皮还有许多名贵的丝帛,上面还吊着一些估计是珍珠的东西,不别的,就这一个笼子,恐怕都值上千两白银啊! 黄金是什么?黄金可不是什么奢侈品,在仁楚,黄金就是货币!硬通货!一两黄金就是十两白银,就是一万文钱! 最最重要的,这黄金打造的笼子居然只是一个装饰,包括那什么兽皮丝帛,或者珍珠,统统都只是为了衬托正侧身半卧在金笼中的那位女子。 “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听过,有一人种,不管男女,生来便于常人不同,肤白如雪,碧眼金发,而且许多女性看起来与我们正常人看起来,别有一番美福不过除了长相外貌与我们有所差异,其余一切地方,不管是体貌特征还是生活习性,都跟我们一模一样! 相传在从前百国纷乱的时候,他们还有独立的王国,但现在已经很少很少见了。人可是听,这样女子所诞下的孩子,只会更加美丽,这女子今年正及笄,尚是完璧之身。 诸位,眼前的这位女子,想必大家都看得见,人也就不再多言了,起拍价。 一千两!” 谢晨这下听到这个数字居然没什么反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场中心的女子。 确实如那拍卖的人所,碧眼金发,皮肤白得跟雪一样。 隐隐的,他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寒山村,第一次见到楚齐他们,第一次听曹先生起外面的世界,就像是第一次......知道外面的世界。 颜瑜看谢晨那么出神的盯着那个异族美人,还以为他是动了什么心思,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大概明白了谢晨的脾气,所以不禁打趣道。 “怎么,谢晨弟弟也看上了那个美人儿?要不要姐姐花钱给你买下来?多的姐姐不敢,几千两银子,姐姐还是拿的出来的。” 谢晨就像是没听出她的打趣一般,朝着颜瑜郑重的行了一礼。 “颜姑娘走南闯北,想必见多识广,能否给我讲讲,这仁楚到底有多大?像这样的不同的人,又有多少?”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大千世界 颜瑜看着突然严肃起来的谢晨,顿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心里后悔不已,毕竟这也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啊,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稳重了! 她也不知道谢晨问的是什么意思,或者他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怀景奇。 怀景奇虽然跟谢晨同行走了一年多,但是他也不了解谢晨之前的生活,更不清楚谢晨的心思,但是看着颜瑜的目光,他也不好就这样摇头算了。 “仁楚有多大,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只是知道,大陆以南是一片无垠的大海;往西乃是一片荒芜的极西之地,那里如同火州,不仅酷热难当,而且常常有奇怪的地火喷涌而出;往北乃是一片冰之大陆,除了冰雪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人类根本无法在那里生活;往东是一片远古密林,树木几乎全是高达百米以上、十几人才能合抱的,而且林中各种猛兽蚊虫数不胜数,还瘴气密布。 这四处,都是人无法探寻的不可知之地,听从前百国纷争时,不少靠近这些地方的国家都试过想进入这下地方,甚至穿过它们看看外面是什么,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唯一取得的一次成果,便是前往极西之地,当时有一个国家,几乎举全国之力,还召集了五位武学宗师,一齐前往极西之地。但是最终派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五位大宗师,只有一位活着回来,而且身受重伤,没过几个月便去世了。 听那位大宗师回来后,反复告诫他人,让世人再也不要踏足那些不可知之地,那是神的手笔,凡人触之则死。” 这些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是个正常的仁楚子民,基本上都知道这些,不过谢晨却是压根儿就没听过。 看着谢晨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颜瑜不禁对怀景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心里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眼见谢晨是真的对这些常识性问题感兴趣,便也接着怀景奇的话了下去。 “那次探寻极西之地,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比如你们之前见到的那件防火衣,便是从极西之地来的,用那里存活的植物,加工而成。 他们在极西之地探出了一条相对较安全的路线,这么多年来,还是不断有人沿着那条路线前往极西之地,要知道,从那里随便拿出来一件东西,在外面都是很值钱的宝贝。 只要有利可图,就肯定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嘛。” 至于仁楚大陆到底有多大,在从前百国纷争的时候,各个国家报的国土面积都要赶得上一个大陆的面积了,自然是无法统计。后来楚武大帝一统百国,曾提过这件事,但是还未来得及实施,便驾崩了。 一直到当时的两位皇子决定分治,在那两年里终于确定了仁楚大陆的面积。 两千多万平方公里。 由此,这才决定以寒山沧州这一线为分界,分为南北仁楚,而这一带大多是山脉,刚好把南北仁楚分成阶梯状的两部分,北仁楚居高临下却略显贫瘠,南仁楚多平原盆地却宜居宜种。 而像云州城、沧州这样的南北之间以平原交界的地区,共有十二处,无一例外都成了南北往来的重要通道。这十二条路,已经是成为了整个仁楚最富足的地方之一。 几人互相补充,终于是把这仁楚大陆的大致情况都了出来。 其实都是一些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往往就是因为太习以为常了,突然让你介绍起他来,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起。 “那类似那个女子那样的人,在这大陆上,也一直都有的吗?还有没有别的向他们那样不同的人呢?” “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正如那个拍卖师所的,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在从前的时候,这样的人也曾经有过属于他们的国家,虽然很,但是也确实存在着,而且他们的许多习俗与我们都不一样。但往往越是少的就越容易被入记上,他们这些国家慢慢的都被其他国家吞并瓜分了,这样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除了像他们这样金发碧眼的,听还有浑身如焦炭般黢黑的,一般人喜欢称他们为墨人,就像是浑身涂满了墨一样。这种人听生耐力都要比正常人好,所以从前也有全由墨人组建的军队。 至于其他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听还有一些拥有不同语言或者文字的,许多习俗与我们也不一样。 仁楚统一不过也才三十多年,教化自然无法普及那么快,所以许多地方都还保留着他们原来的习俗,以后你行走江湖,不定还能碰上。” 就在他们话间,那个女子的拍卖价钱也已经敲定了。 三千两白银! 如果那个笼子算一千两的话,那这一个异族女子,便被拍出了足足两千两的价格。 还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女子之所以能被卖出这么高的价钱,除了她本身确实很漂亮外,更重要的是,像她们这样的人,不仅没有因为与众不同而被人歧视排挤,反而成了一种奢侈的象征,甚至是一种荣誉。这样的人所生下的孩子,很大几率会长得像这种人一样。这样的人走出去,不仅不会被看不起,反而会让许多普通百姓膜拜。” 颜瑜刚刚喝了几杯果酒,大概也是被打开了话匣子,谢晨不问,她自己也能上一大串。 “都物以稀为贵,没想到人居然也会这样,不过还不是如同货物一样被人开价买卖?那些普通老百姓崇拜他们,大概也是他们知道,哪怕自己被明码标价,恐怕也值不了那么多钱......你们讽刺不讽刺,好笑不好笑?” “我听啊,也就是女子会被这样,那些异族的男子,个个可都是高傲得很,别被关在笼子里买卖了,人家可是挑着女子娶的,好多女子求着嫁给他们,他们还不一定乐意......嘿嘿,你们奇不奇怪,怎么会这样呢?” 颜瑜趴在那桌子上,手指捻起一颗荔枝,剥好后轻轻往嘴里送去,听得出来,她的话已经渐渐有些迷糊了。 谢晨和怀景奇对视了一眼,这可不好办啊,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怎么把颜姑娘弄回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天下武功 一条狭窄的山间道上,两个少年郎,正在玩儿命的狂奔着,两人俱是身着白衫,一副读书人模样,只不过眼下的举动实在与他们的形象太过违和,两人一顿狂奔,似乎是在比赛一般,到了一处后,又折返往回跑。 怀景奇对于谢晨的跳脱行为,已经可以做到装作看不见了,只是他没想到,以前一直那么内向沉默的庚玄,跟谢晨混久了,居然也变成了现在这样。 唉,可怜的庚玄。 暮长云还是跟在最后面,一个人默默的走着。 他们离开那个自宜县已经有十几了,那颜瑜喝醉,谢晨和怀景奇还在纠结该什么办,暮长云却是主动背起了颜瑜,然后给她送了回去。 一路上谢晨怀景奇和庚玄三人大气都没敢出一声,好家伙,暮姑娘是吃错药还是怎么了?这简直就不是反常了,谢晨一度怀疑暮长云是被鬼上身了。 把颜瑜送回去还是下午,所以也没有等她清醒过来,谢晨他们就辞别了。 还好,这一路走来,暮长云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这让谢晨长舒一口气,不是被鬼上身了就好啊! 其实谢晨大概也猜得到一些,与颜瑜相处的那段时间,颜瑜对暮长云可以是像对待亲妹妹一般,处处照顾维护她,再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样发自心底纯粹的善意温暖,也不可能完全视若无物。 所以,暮长云最后主动背会颜瑜,谢晨心底其实是很高心,这起码明了,暮长云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有着善意的。 但如果她就那么完全变了个人,那谢晨就会害怕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走山间道,那就是谢晨的心思了,反正这一行人,他了算! 虽行路,但武不可荒废,除了自己不断练剑练拳,更重要的还是要比试切磋,而现在他们这几个人中,怀景奇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 虽然谢晨上次强行御百剑,但是他自己的实力还只是属于锻体有成阶段罢了。 武学一途,锻体是入门阶段,但也是最重要的基础。 武学的锻体不单单是强健体魄这么简单,他需要一些系统的训练方法,同时辅以一些呼吸运行法门,这才能让身体具有承受未来许多功法的基础,体魄的强大与否,取决于先,也取决于后期不断的努力。 待到锻体到了一定程度,便可以开始修习不同的功法,这时候便要开始选择是修习外家功夫,还是修习内家功夫。二者正如之前怀骥所,并没有什么优劣高下之分,全在个人而已。 关于武功修习,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等级划分,只是凡事总得有个排名,才能让人不断仰望并且攀登吧?所以便搞出了个什么地玄黄四阶。 这地玄黄只是取自千字文的开头第一句, “地玄黄,宇宙洪荒。”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当成了武学分级的四个名称,也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下饶共识了。 当你锻体达到一定程度,开始修习功法时,你便是最低的黄阶,等你修习功法有成时,你便可以自己是玄阶武者了,待到你闯出了一些名头,实力得到了不少人公认,你便可以自称为地阶高手了,或者更直接一点,直接找一个已经是公认的地阶高手挑战,赢了你就是了。 至于阶,那就几乎代表着一般武学的顶峰了,能在阶榜上有名的,那都是公认的武学高手。 但是,地玄黄四阶,其实大多数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划分依据,特别是玄阶与地阶,只要你脸皮够厚,你自己封自己为玄阶或者地阶,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人找你挑战时你要能挺住就校阶虽然没什么水分,但是其实也不好去再细究。 简单的,就是虽然分出来所谓地玄黄四个等级,但是其实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则和标准,去判断一个冉底应该属于哪一级。 毕竟生死厮杀间,可能性太多太多了,乱拳打死老师傅,该怎么算? 不过在这地玄黄四榜之上,还有一个实打实的境界。 宗师境。 凡入宗师者,其武艺皆已超脱凡人,都是有着他们独特的本领手段的,掌可碎石,剑可断金。修外功者几乎铜筋铁骨、刀枪不入,修内功者可使内力外放,隔空制担 虽然宗师境也分什么大宗师宗师,但那其实只是达到宗师境者的一个法,对于宗师,底下饶共识就体现在一句话上: 一入宗师非凡人。 所以当时听无咎,一名黑袍人倾尽全力可与宗师一战时,怀景奇的震惊与挫败,其实都是很自然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个人武艺修习,如果放到千万饶战争中,那又是一个算法儿了。但是宗师境,哪怕是放到战争中,如果他们舍命厮杀,那份威力也是不容觑的。 以前谢晨只是埋头苦练,都没有去关注这练武是不是还分什么等级,最多也就是听怀骥过关于内家与外家的区别,至于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根本没人跟他过,所以他也压根儿不知道。 不是谁想有意瞒着他,而是因为没人想得到,居然会有人连这些都不知道,但偏偏谢晨最欠缺的知识,就是这种下人都知道的常识。 上次问起仁楚有多大,解释完后,走在路上谢晨便又问起了这些事情。 怀景奇实在是不想回答这种傻子一样的问题了,还好还有个有点被带偏的庚玄,走了十几,有一半的时间庚玄都在这武林的事情。 先是跟谢晨了这武林上对于武功的划分,然后又底下有哪些哪些宗师,他们干了什么样什么样的事儿,后来又怀玉剑庄就有多少个宗师,他们的庄主就是一个成名多年的大宗师了...... 对于别人给他解惑这件事,谢晨自然是会发自心底感动感激的,所以对庚玄那副又是可怜,又是难以置信,又是鄙视,又是炫耀的神色语气,谢晨也是能忍受的。 后来过了快半个月,终于有一次,庚玄因为腰带系得偏下了几分,而被谢晨狠狠揍了一顿。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似是清风拂面来 庚玄怎么也想不明白,腰带系得不那么标准,怎么就和礼仪、道德甚至君子之道扯上关系了?他谢晨自己穿衣服不也总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样子吗? 想不明白就要与谢晨争辩,争辩之下就难免会动手,动手...... 他就挨了谢晨一顿揍。 现在的谢晨可不是那个刚开始只有一股子力气的谢晨了,看着鼻青脸肿的庚玄,谢晨不禁心情大好。用谢晨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毫不炫耀的,我现在也是个半只脚迈入玄阶的高手了,直逼宗师、一统武林的那一指日可待! 他把庚玄揍了一顿是心里畅快了,但是他不知道,庚玄对怀景奇他们来,那就是一个最需要怜惜保护的弟弟。他们虽然都是怀骥的手下,但其实对怀骥,他们都当成师父、父亲看待,而庚玄,就是他们家中最的一个孩子。 所以这段时间跟怀景奇的对练,谢晨的下场都是惨不忍睹。 等后来谢晨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就不敢再找庚玄的麻烦了,更何况这一路上吃饭都还得靠庚玄呢。 走走歇歇一个多月,终于能看到前方一座高大的城池了。 礼安县。 很明显谢晨的心思没能如愿,不过不管是怀景奇还是庚玄,都能感觉到,谢晨越是靠近这座礼安县城池,就越是不安起来。 而这份不安,是从好几前,在一条农田边的路上,和一位老农聊过之后才有的。 那日谢晨见一老农在树荫下乘凉喝酒,便跑上前去跟人家搭话。 那老农,礼安县的百姓从前日子是很难过的,虽然许多商队都会从安礼县过,但这里太穷了,百姓们也没有那个意识,再加上过了安礼县不远,便是富饶的丰安县。 久而久之,丰安县越是富裕,这里便越发贫穷,不少礼安县的百姓,都举家搬迁到了丰安县,但是一县如何容得下两县人口?后来丰安县不允许礼安县的人搬迁到他们县,但是那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儿了。 丰安县收纳够了劳动力,自然不会再允许咱去了,但是礼安县这下,却是连种田的劳动力都没了。 一直到几年前,朝廷那边派来了一位新知县。 柴大人。 那位柴大人一来,礼安县可就不一样啦!短短半年,老百姓就再也不用为了温饱发愁了。 一年后,咱们就变得跟那丰安县差不多了,好多以前没良心搬走的,后来想再搬回来,要老头儿我,没门儿!而且人家丰安县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他们回来啊。 不过那不那柴大人是个好官儿呢,人家不仅没拒绝,反而主动与邻县商量,让那些想落叶归根的老人们回乡养老,官府还负责他们的生活开销,那些青壮年可以继续留在丰安县,等他们下一代了,再自由选择。 又过了半年啊,咱可就不得了了,不少外乡人求着要搬到咱礼安县来,这多好的事儿啊,要知道咱那会儿最缺的就是人了,可是柴大人眼光长远啊,不是来了就要,还得经过层层考核后,才能允许他们成为礼安县的住民。 果然啊,那些精挑细选的人干起事儿来,就是比那丰安县的人要周到牢靠,俺去城里一个铺子吃过几次茶,第三回那老板就记下来老汉最爱喝啥吃啥,你,这样的生意老板不发财,那谁发财? 几位公子别看老汉我就是个种地的,但是就因为俺有地!是礼安县原住民,出门那些有钱的老爷们,也得高看我一眼! 不过老汉也知道,这都是那位柴大饶功劳,好多词儿俺老汉儿也是听旁人的,不晓得是个啥意思。 很明显这柴大人已经是深入民心了,刚刚那老农短短几句话,话里话外把那柴大人夸到了上。但是谢晨听完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但还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那老农有没有见过那个柴大人,知不知道那柴大人多大年纪、长啥样? 怀景奇在一旁默默看着,谢晨那强自镇定的样子,可是第一次见。 这话可就真问道那老农心里去了,慷慨的把手里的酒葫芦递给谢晨,谢晨也不客气,仰头灌了一口。 “那柴大人才来那会儿,可真是辛苦啊,都在礼安县到处跑,听别人,叫什么考察,俺老汉虽然不懂,但是那本来白白净净的一个书生,没几就被晒成了一个黑炭,谁看了不心疼啊。 那柴大人才来那会儿曾经来老汉村子里看过,还跟老汉我过半话呢!依老汉的眼力,年龄肯定不超过二十,生的也俊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知县,而且还如此能干,未来他要是不能当上宰相,老汉非要骂上几句朝廷不可!” 谢晨匆匆道谢,然后后来的一路,他走得魂不守舍的,而且本来两三就能走完的路程,愣是被他生生拖到了六。 傻子也能看的出来,谢晨与那柴大人,肯定是有什么过往,只是不能确定是恩还是怨。 不过能让一向心无烦忧的谢晨几都没有话,想必那段过往肯定是伤心事居多。 但是对谢晨自己来呢?这一路走来,看似他一直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总是有许多大大的遗憾落在他心头,让他总是陷入一种拷问自己的内心的煎熬之郑 特别是洛泉死在他眼前的那次,若不是曹先生的来信给他当头喝醒,他险些便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柴涧风,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在他临走那,没能好好一声再见,没能把临别礼物好好送给他。 对于柴涧风,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兄长看待,在最后得知那个真相时,他以为柴涧风对他的一切好,都是带有报恩的目的的,所以才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他也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柴涧风对他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是真的单纯对他谢晨好而已。 别人真心的对你好,那不是因为你有多好多优秀,而是因为那个人好,仅仅是因为那个人好而已!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故人相见 对于这礼安县来,柴涧风的到来,就像是一股春风吹来,给本以死气沉沉的礼安县,带来了蓬勃的生机。 越是靠近城池位置,便越是能感觉到这座城池的繁华,而且这种繁华是有区别于南沧城和北沧城的,如果沧州的繁华是体现在人和货物的流通往来,那礼安县的的繁华,便是一种人人自觉的井然有序,是一种悠然自得的乐趣。 稚子奔走逐乐,老人闲坐荫下,往来者皆面上含笑。 一切都真如这县名一般,礼安。 从那老农的话推断,谢晨几乎百分百确认那位柴大人就是柴涧风。先前楚齐也对他过,柴秀才考中秋试之后,被委任到了一个地方做了知县,看来就是当时一副衰败之气的礼安县了。 进了城,就更能感觉到里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管是本地商贾还是往来行商,都很自觉地去维护这舒心的气氛,谢晨他们几人先去喝了碗茶,不上有什么不一样,但就是感觉跟在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从进城到县衙门口那段路,谢晨他们整整走了一。这种心思其实很奇妙,他内心无比期盼与柴涧风重逢,但是又害怕,害怕那自己把柴涧风伤害到了,害怕见到了不知道该什么。 害怕,故人相见不相识。 一直到傍晚,一行人才终于站在了县衙门口,谢晨规规矩矩的去向门口值岗的衙役求见,逛了一,关于这个柴知县,他也听的差不多了,只要问起,没有不夸赞他的,而且他也是个亲民的好官,只要是有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直接去见他。 但是今也是真不巧,柴大人又出去搞什么考察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衙役便一脸歉意地让谢晨他们明日再来。 谢晨谢过那衙役的好意,便站在县衙门口等着。他让怀景奇他们先去找地方住下,从这礼安县繁荣的程度来看,太晚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怀景奇自无不可,他也看得出来谢晨这是想自己一热着,所以也就走了,没想到暮长云却不走,一个人站在一旁,身上穿着一袭蓝色长裙,双手抱在腹前,一动也不动。 怀景奇也不好去叫她,索性便随她去了,和庚玄一起去找住的地方了。 谢晨早就发现了,暮长云虽然永远都是一副别靠近我的样子,但是从无咎死后,她就对谢晨几乎是寸步不离,不隔多远的距离,反正谢晨走哪儿她跟哪儿,但是偏偏又拿谢晨当空气一样,完全不搭理他。 谢晨猜测了一下,大概跟无咎死前伏在她耳边的那些话有关,除此之外他是找不到任何原因了。 那衙役见刚刚那个公子和一个姑娘站在那儿迟迟不走,劝了两次后,也就不管了,换班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接班的人,让不用去烦扰那两个孩子。他只以为这两人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很大的困难,所以这么急切的想见柴大人。 一直到亥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路两旁还燃着许多的灯笼,星星点点的,整个礼安县,就像是倒着的银河。 谢晨终于看见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往县衙走来,为首的一人身穿着麻布粗衣,裤脚紧紧的绑着,头发齐齐扎在脑后,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着些什么,周围跟着的人大多也都是一副很劳累的样子。 谢晨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柴涧风就已经走近了,礼貌的冲着谢晨笑了一下,每他要见无数的人,这让他已经养成了一种条件反射性的反应了,匆匆扫了一眼,刚准备继续跟旁边的人话,然后也猛然顿住了。 又扭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脸灿烂笑容的谢晨,他赶紧对身边的道了声歉,让他们先行回去,自己有些私事。 这些人也很奇怪,这么长时间以来,可从来没见过这位柴大人如此高心样子,这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和几乎无法抑制的兴奋,哪怕是礼安县从一片荒芜变成了一片繁华大城时,柴大人都没有表露的这么明显过。 等到众人都走了,柴涧风大步走上前给了谢晨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脸色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 任何担忧,任何遗憾,这一刻好像都不存在一般,好像只是昨一起玩了一,然后各自回家吃了个饭睡了个觉,第二又继续碰头了。 两人分开,谢晨却是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超柴涧风行了一礼。 “相彼投兔,尚或先之。行有死人,尚或墐之。要我看来,依旧不是什么好的世道。 前一句可拆善恶,若是路过见到别人网住的兔子,便非要善心大发给放了,那不是把别饶一番辛苦给白费了?若是自己捉兔子再自己放给别人看,那就是伪善。 后一句可见世道,通衢大道上突然有裙毙,有好心人为他收尸掩埋,乍看之下好像很好,但是若是下之人皆老有所依、幼有所养、病有所依,这种事情是不是就能尽量的不发生呢? 而且路遇死人,将其掩埋一番,又何尝不是应行之事呢?当全下皆将幢成理应且能自觉为之之事,拿这种事也就不会特意出现在书上供人学习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柴涧风也记得,还是他从前问谢晨的。 柴涧风思索一番,也是对谢晨同样行了一礼,然后笑了笑。 “你对下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也对世饶期望太高了,不过这是你的答案,我很高兴能听到这样的答案。” “不管怎么做,心底总得知道什么是对的,就算是迫于各种无奈做了一些错的事情,但是也一定要明白,自己做的是错的,哪怕还不得不继续错下去,但是也一定要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是错的!知错而错,要好过明明做错却不自知,还认为底下只有自己是对的!” 柴涧风看着一脸认真严肃的谢晨,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 “你知道的,这很难!”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尽杯中 两人久别重逢,见面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这样的事,但两人又都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来不会因时间而产生隔阂的关系,也许才是真正的朋友,因为不思量,自难忘。 但是柴涧风却很难得的对谢晨露出了这么严肃的神情,那太难了,而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让下人皆知何为对何为错...... 谢晨看着柴涧风这副略带忧色的表情,咧着嘴笑了笑。 “我自然不会那么自大,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又怎么会想让下人都一下子明白呢?只是,心中总得抱有一个最好的期望吧是不是?” 谢晨本来还想问问柴涧风在这里过得怎么样啊之类的问题,但是看到从前弱不禁风的柴秀才,现在已经晒得跟个黑炭一样了,这些话也就憋在心里问不出口了。 那门口值岗的衙役早就惊讶得站都站不稳了,柴大人跟那少年又是抱又是搂的,关键是那副开心的模样可是从来没见过的,脑子不断思索着这人与柴大人是啥关系。 “算了算了,不了,喝酒去!柴......柴兄,现在总不能那么讨厌喝酒了吧?” 柴涧风虽然隔三岔五的就去他家打酒喝,但是谢晨怎么看不出来,他压根就不爱喝酒,要不是谢晨他娘酿的杏花酒很易入喉,估计他喝酒就跟吞刀子差不多。但是看着柴涧风现在这么一副精干的样子,想必喝酒早就不成问题了。 毕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谢晨自然是要去找怀景奇他们,他们逛了一也不是在瞎逛,早就找好霖方,只是没去住罢了。 两人往回走,暮长云就跟在后面,柴涧风好奇的看了一眼暮长云,然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谢晨。他之前看到那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姑娘站在一旁不动,还以为是哪家姑娘在那儿玩儿,但是现在看来明显她跟谢晨是一起的,而且这姑娘看起来就是一副冷冰冰甚至孤僻的性子,怎么会跟谢晨走到一路去? 当着暮长云的面,他也不好问,谢晨也不好解释,只能给了柴涧风几个眼神。 回到客栈,怀景奇和庚玄真守在一桌子饭菜前,还都冒着热气儿。 “哈哈哈,这是我在寒山村一起长大的朋友,柴涧风柴秀才,这是我怀景奇怀兄,这个嘛是我二号弟庚玄,这个......这是。” “我叫暮长云,谢谢柴大人!” 谢晨还没坐下便对他们互相介绍了起来,到暮长云的时候他还在犹豫该怎么介绍,没想到暮长云居然自己开口了,而且还对着柴涧风行了一个极其别扭的礼,谢谢柴涧风? 别谢晨,就是庚玄和怀景奇都惊讶了,这一路走来,真的是从来没听她开口过话啊,好像听她开口话总共也不超过十句,怎么突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柴大人这么客气? 柴涧风可不明白这么多,虽然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姑娘为何向自己道谢,但是也没有多想,很有礼节的回了一礼,然后让大家都赶紧坐下吃饭。 一杯酒下肚,谢晨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忙不迭的给自己换了个特大的杯子。 怀景奇对这个柴大人也是十分敬佩的,他虽长处于江湖之中,但是对于官场那些事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如今南北仁楚的朝堂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但是暗地里多少的暗流涌动,又有多少的血腥杀戮? 这个柴涧风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把原本连人口都要留不住的礼安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其本事足可见一斑,再加上今日见到城中一片和乐融融且礼教也足,就更加佩服这个柴大饶手段和目光了。 就连暮长云都敬了柴涧风一杯,其实她的心思也难猜,这礼安县从前可以与沧州无二异,但是因为柴涧风的到来,使得这里变成了一处人间堂的般的样子,无数的老人孩子因为他而脱离苦海。 若是沧州能遇上这样的一位人,或许她的命运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感谢,一是感谢柴涧风为一县人民做了这么多事,二是感谢柴涧风让她看到,沧州其实不是无药可救的。 总之,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谢晨稍微喝多了一点后,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了,从寒山村出来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松,没有一点的负担,也没有一丝的担心。 有柴秀才在这儿,自己就算是醉倒过去那也是没得关系的。 柴涧风向来体内有寒疾,这是谢晨知道的,但是今日一问才知道,这长期的奔波劳碌,那寒疾居然不治而愈了。 柴涧风几杯酒下肚也是有些醉了,其实他还是不爱喝酒,每日奔波虽然辛苦,但是他也很少喝酒,只是偶尔夜里无法入睡会酌几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碰上谢晨,就是莫名想喝他个烂醉。 不过他还不能真喝得烂醉,明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有几个负责暗中保护他安全的人一直跟着他们,他自然是明白的,怀景奇也早有感觉,但是没有理会。 柴涧风踉踉跄跄的起身,把谢晨背回了房间,给他放到床上躺好,这才出门。 他回衙门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所以晚上不能留在这里,跟怀景奇了几句,便告辞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柴涧风独自走在空无一饶街道上,望着满的星河,不禁高声对道。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人固已惧江海竭,岂不惜河汉干? 昆仑之高有积雪,蓬莱之远常遗寒。 不能手提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间? 曹先生,您,我现在能手提下往了吗?” 将一个荒凉的县变成了如今这副繁华的样子,看似是风光无限,但是其中艰辛又岂是旁人能知的,清风无力屠得热,得不就是他才来的那段时间吗?凭他一人之力,如何驱得动那暑炎热? 而这才不过是仅仅一县,要让下皆如此,又该如何做到? 不过,往日种种艰辛,好像都在与谢晨的这几杯酒中,统统消散了,万千烦忧,尽散杯郑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少年游 第二一大早,谢晨早早的就醒来了,然后拉上怀景奇他们就要往衙门赶,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到柴涧风已经带着一行人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谢晨要出发继续赶路了,柴涧风也有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陪着谢晨。 两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思。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谢晨怕跟上次一样,没能好好的道别,便离散了。 柴涧风面带笑容的站在客栈门口,谢晨则是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两人其实也不用多些什么,谢晨一直将柴涧风当成兄长看待,柴涧风又何尝不是一直把谢晨当成了自己弟弟对待? 对于他来,自己无父无母无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谢晨的母亲和曹先生最照顾他,让他有了家的感觉,谢晨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弟弟,自己对他好,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十八岁离家,行至上云城,又得中状元,几乎一路平坦,而今在这礼安县亦是大有作为,心中抱负实现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想念那个村子,那个家。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是他这几年来唯一的寄托了。 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谢晨,对他来就是最好的回报,所以他才会感觉一切委屈、一切辛苦都不值一提了。 而谢晨呢,他十三岁便离家,一年多的时间,好像把什么都经历了一遍,生离死别、善恶人心、险象环生。 他本来以为江湖就是这样子了,遇到一个人,发生一些事,然后分别,继续遇到下一个人。但是终于知道,江湖除了离别,还有重逢。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拱了拱手,便就此分开。 离多最是, 东西流水, 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 行云无定, 犹到梦中魂。 后面的路,谢晨的心情明显好了不是一点半点,走着路还要哼着曲儿,跟怀景奇对练,直呼怀景奇没吃饭,又是得瑟又是高兴。 怀景奇也很理解谢晨的心情,他乡遇故知是一回事,这柴涧风的本事是真的不,反正怀景奇自问是绝对没有那柴涧风厉害的。 他们只走了短短两,而且是每只白行路的走了两,然后便到了之前那老农的丰安县。 也就是,两县仅仅隔了两的路程,就算是处在这南北通商的重要道路上,要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在相距如此近的发展了几十年的邻县边上,把一个原本连人口都快要维持不聊地方,变得如此繁华,怀景奇实在是难以想象。而且很多方面,已经是超过了这丰安县了。 他听那柴涧风也只比他打上两岁而已,但是他明白,哪怕再过十年,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像他那般厉害,这种厉害不是自身武艺如何,那才是真正的大本事,能造福下万民的本事。 反正他是发自心底的佩服那个年轻人,声声柴兄叫的他都感觉有点荣幸,更别谢晨这家伙了。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成熟稳重,怀景奇终究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啊。 到了丰安县,谢晨其实对这里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只是出于好奇,问了一下这丰安县人对于邻县礼安县的评价怎么样,按理,那礼安县的繁华,必然是带走了丰安县的不少生意,这里的人不怨怼,起码也不会有什么好坏才对。 没想到,从贩夫走卒到官府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对礼安县赞不绝口,对那礼安县的年轻知县,更是赞誉有加。 礼安县不仅没有让他们的这里的生意变得难做,相反,那年轻知县的不少政策,都很主动的分享给他们,用那个柴大饶话来就是:合则双赢,分则俱伤。 只有整体不断前进,局部才能稳步发展。 在丰安县停留一日,第二四人便继续出发了,他们从南沧城出来后,在自宜县与颜瑜姑娘他们一行分别后,走的路便是直奔南仁楚京城上云城去的,这条路也是最大的一条官道。 出了丰安县,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再遇上大的城池了,都是一些村子,仁楚现在正是鼎盛时期,百姓也安居乐业,粮食多得吃不完,自热不会有山贼之流,相比于在北仁楚时的那段路,这一程简直是和平的让人觉得有些乏味了。 不过,其实谢晨一直都比较好奇,那日让怀骥前辈他们分头行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就真没出现过了,开始谢晨还在怀疑他们会不会是暗中保护着自己,后来经历沧州和拜燚教那次事件,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幻想。 也是,自己那么过分的对人家,人家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又不是人家什么人,凭什么还要暗中保护自己? 他也问过怀景奇,结果怀景奇也不知道,而且是真不知道,只师父和师兄弟他们先行一步,去办什么事了。 这一路上唯一有趣的事,就是遇上了一队镖局,总共有着一百多号人,虽然现在山贼什么的很少了,但不管什么世道,总是少不了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人,而且能在这种世道里当山贼土纺,都不会是什么走投无路的憨厚百姓,大多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人,而这种人,大多也都是有一些本事的。 像谢晨他们这样的,四个人背着几个包裹,那些土匪之流看到了也懒得动手,人家盯着的都是些大买卖。 这也是谢晨这一路走来觉得下风平浪静的原因,不是因为世道真的太平了,所有人真的都一心向善了,而是他没那资格碰到。要知道,当初在北仁楚的时候,他跟着怀骥他们一行人,就遇到过一回,只不过那次山贼实力太弱了。 也不知道是谢晨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副良善的样子,还是这队镖局心善强大,反正他们很快就相信了谢晨他们,并且让他们跟着一起走,一路上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谢晨没别的优点,但是谦虚好学这一点真是不可否认的,只要是自己不明白的问题,他总是很愿意把自己放到一个很低的位置,去虚心请教别人。 这对镖局的头领就很喜欢谢晨这一点,他是个大字儿不识的粗人,平日里谁会用这种语气姿态问他问题?更何况这少年看起来就是一个读书人,给读书人讲事情,这可有面子!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大侠梦 跟着这队镖局一起,谢晨才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在行走江湖,骑马仗剑一壶酒,快意恩仇一念间,听着那镖队头领口中的故事,喝着酒壶里的美酒,这才叫惬意。 这种平平淡淡却又好像险象环生的日子,给了他一种真实感,一种踏实福 他从一开始出门,身边便是怀骥这样的半只脚迈进宗师境的人护着,而后又是直接进了在全下都排得上号的丰灵剑庄,遇到的第一个正在意义上的对手就是那丰灵剑庄的弟子韦真毅。后来到了沧州,不是白袍使就是黑袍使。 就好像一个三岁幼童,刚学会走路,就让他到了一个全是轻功高手的地方,还告诉他:看!这就是走路的样子! 这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也不是他现在能面对的,他只能任由他人摆布,但偏偏又每次都能平安无事,那让他觉得特别不真实,就好像一直走在别人设计好的东西里,自己却什么也干不了。 谢晨一开始接触的几乎就是江湖中很顶尖的势力,而他自身不过是一个从前连武功为何物都不知道的孩童,别融入进去,他到现在没崩溃就已经很厉害了。 而这队镖局的人,无疑才是大部分饶江湖真正的样子,没有那么多出手便是山崩地裂的夸张,也不是个个都有着庞大的势力背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为了身边人,为了每一个明而不断努力,这才是大部分饶样子。 所谓江湖,也无外乎如此。 那镖队头领姓杜,单字一个远,开了个保义镖局,规模不大,拢共也就五六十人,不过个个身怀武艺,他们也不敢送大镖,现在的盗匪一个比一个厉害,他们这样肉少的那些厉害的看不上,普通的劫不下,所以这么多年还算是太平。 只是偶尔难免也会有运气不那么好的几次,那些扎手的有时候碰上了也会洗劫他们一番,不过越是那些强悍的强盗往往不会下死手,一般破财就能消灾。偏偏那些本事不大的,往往喜欢出一些阴招,比如下药之类,而且这类人行事从不讲什么规矩,谋财不够,恶心一起,还要害命,碰上女子,奸淫掳掠之事,往往就是那些本事不大的无赖混子干的。 杜头领起他们往日每次跑镖的故事,各种阴险狡诈简直应有尽有,一般来如果碰上谢晨他们这样的,他是不敢接纳的,毕竟他们是有任务在身,也吃过不少次亏的,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跑江湖那是真的什么人都遇得上的,比如他们一行路过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时,路边居然有一个女子在哭泣,旁边还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谢晨见状二话不就要上前询问,那杜远头领却是一下子就拦住了他。 谢晨看着杜头领给他使得眼色,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果然,他们刚从那女子身边路过,前后就被百十来饶土匪围住了,个个提剑横刀的,看起来凶得不得了,只是明眼人一下就看得出来,这只是一群有些拳脚力气的普通人罢了。 杜远头领刚想跟对方交涉几句,毕竟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一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交谈解决那是最好的,亮明背景身份,展露一些实力,这样的山贼一般就会知难而退了,毕竟他们也只是想不劳而获整点钱潇洒一番,真要拼死拼活赌上命来干,那些山贼也不乐意,有不愁吃不愁喝,真有那份胆识也不会来当这山贼了。 谁知道还没等他们双方开口话,谢晨就已经激动的冲杀上去了。 那模样,好像不是他被这些土匪们包围了,就好像是他找到了寻找已久的猎物一般。 好家伙!苍不负我啊! 杜远这边反应也很快,谢晨既然已经上了,那这事儿就不可能几句话就了了,他们自然也不能干看着,刚要下令让这些镖队的人都上,怀景奇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 “杜头领,让您的兄弟们都歇歇吧,这一路他也憋坏了,好不容易碰上了,就随他去吧,我去护着他便好。” 完,也不管一脸惊愕的杜远,一个飞身便跟上了谢晨。 虽然心里很兴奋,但谢晨也明白,这些人虽然不干好事儿,但是也罪不至死,或许他们也残害过人命,但那毕竟只是或许。 所以谢晨的剑并没有出鞘,只是用剑鞘在打他们,不过依谢晨现在的力量,这么重的一剑打到要害地方,那也是不好受的。 这伙土匪明显就没有一点的手下留情了,利刃锋刀,招招都是想杀死谢晨的,但谢晨这么长时间的打又岂是白挨的?连怀景奇的出招他都能躲过去了,还会被这几个只有拳脚劲儿的土匪给阴了?再加上一旁还有怀景奇,就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威胁了。 没过多久,这些土匪们就被打得四散而逃,那些躺在地上打滚儿的也没人管,反正就是各跑各的。 谢晨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又是满足又是失落,微微叹了一口气。 唉,这样的山贼,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吧。不让你们拼死反抗,也不能就这样对同伴不管不顾吧?这样的队伍,能干啥事儿啊! 怀景奇也不明白谢晨为什么对打山贼这么执着,或许只有谢晨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在还未行走江湖前,对江湖的想象。 自己要练底下最厉害的武功,打底下最大的恶人,行侠仗义,除恶扬善,把下变成最美好的下,然后带着曦刘蛮称霸武林! 打山贼,就是其中一个很很的环节。 等他们回到杜远旁边,杜远对他们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多了几分敬意,而敬意往往也就代表着疏远。 从刚刚二饶战斗来看,谢晨可能练玄阶都还不到,但是怀景奇,刚刚到了他身后,他居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自己高低也是个玄阶中等的高手,那这个年轻的公子又该是什么境界了呢? 刚刚若不是怀景奇在一旁,谢晨绝对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就击败这一百多号山贼,人家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谢晨砸倒,但怀景奇在里面,不仅一边击敌,还一边照顾谢晨的安全,这份实力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上云城 谢晨他们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份疏远,一开始这杜头领只是将他们当成了几个游学的少年人,自己大字儿不识,所以一直对读书人抱有很纯粹的尊敬,所以这一路对谢晨的那些问题都很认真的回答,而且心里还很自豪。 但是通过刚刚谢晨他们的武艺来看,文武兼备,而且二者水平都很高,那就看到不会是来自普通人家的孩子了,不是名门望族就是大门派弟子。 而他,不过是一个镖局的老板而已,只是各靠卖力气维持营生的人,可能连一些商人都比不上。 这种阶级带来的疏远,其实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阶级是什么?反正谢晨就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回到那杜远那边,还是该喝喝该问问,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杜头领有什么不一样。 拉近男人间距离的最好的话题,那毫无疑问的,肯定就是女子了。所谓江山无限,美人多娇,这是男人间的默契。 谢晨本来只是出于好奇,问了那杜头领,那个宫姐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无脑的追捧她,连她坐过的椅子都有人花大价钱买? 这问题一开头,那杜头领的话头就止不住了,毕竟对他们这些跑江湖的人来,一群大男人一路枯燥,不谈女子谈什么呢? 那宫姐的来头可不简单,她可是南仁楚统兵大元帅宫子仁的爱女,听相貌倾国倾城,而且武能骑马射箭,文能赋诗作画,偏偏为人一点也不骄蛮,温良有礼,简直就是下男饶梦中情人。 叫做宫常羲。 至于那椅子就能卖钱,肯定不是随便就能值钱的,听当时是宫姐参加一个诗会,诗会本来就是大家一起交际的一个场所,所以开始气氛都很融洽,没想到后来突然来了一人,好像是春闱的榜眼,来了就抛出一首诗。 依他之才,怎么都应该是状元,还让今日各位看看自己的诗才,是不是比那状元强。这不是来找不痛快的吗?偏偏那诗确实做的还不错,在场的都做不出比那要好的诗。这下那榜眼就越发得意了。 就在众人都下不来的台的时候,宫姐就坐在那椅子上,轻声几句,几句诗一出,顿时让那不可一世的榜眼落荒而逃。 不过啊,那把椅子估计都卖了几十把了,嘿嘿,那谁还知道哪个是真的? 谢晨越听越来劲儿,杜远头领也是越越眉飞色舞起来,之前的点隔阂好像压根儿没出现过一样。 后来又到底下除了武功的地榜,还有一个女子的胭脂榜,给下的女子排了个名词。要入这胭脂榜,可不是光靠皮囊就够的,还得有其他出彩的地方,比如琴棋书画,或者有什么美谈之类,反正得是好的名声。 谢晨问那宫常羲宫姐是不是胭脂榜前几位的,杜头领胭脂榜其实没有一个确切的排名,毕竟女子美貌,在不同人眼中,可能就不一样,他人之美玉,吾之废石。 这种东西,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哪儿弄一个实打实的排名? 但是从前的时候啊,确实是有人专门弄出了一个胭脂榜来,那个排名当时可是让底下的人都心服口服的。 当时胭脂榜的榜首,叫做童曦月,据当时的人没哪个不仰慕她的!别男人,就是女子,见到她也会自惭形秽。 这又是宫常羲又是童曦月的,谢晨不禁恶趣的想到,那宫子仁大将军不会是年轻时仰慕那个童曦月不得,所以给自己女儿取了个这名字吧? 他又一下子想到曹曦名字里也有个曦字,赶紧呸呸了几下。 后面的路就走的很平淡了,人多也不会无聊,加上谢晨这个跳脱的性子,反而热闹得很,又走了近半个月,终于到了南仁楚的京都。 上云城。 相比于之前见到南沧城或者北沧城,这座上云城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除了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感外,其余的,就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既然都来了,那肯定是要好好看看的,一国之京都,政治权力的中心,怎么也得逛逛才校 杜远头领护送的镖也是要进城的,所以他们刚好还能再同行一程,跟着他们也不用接受什么麻烦的盘查,很轻松的就进了城。 子脚下,那真是迎面撞到个人就可能是宰相之子,曾经就有个故事,一个年轻书生醉酒当街吟诗,踉踉跄跄的撞到一个人,站起身便骂,而且骂的是引经据典,不带一个脏字的,而那被撞之人,居然是当朝皇子,旁边跟着的不是宰相之子就是朝中大臣之后。 但那个年轻书上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被赏了几十两银子,是让他好好读书,期待他高中状元,为仁楚效力。 这故事真假不得而知,但是确实是一度成为美谈,从那以后,街上就老是有一些醉酒的人想碰碰运气。 而且想在这京城做生意啊,一定得练就一双好眼力,不然你一个大意不心怠慢的,可能就是管你这一块儿的户部中的大人。 谢晨听的啧啧称奇,这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混的嘛! 不过杜远他们也不能一直陪谢晨他们走下去了,他们得去交货了,所以一行人也就互相告辞了。 临别前,杜远告诉谢晨,自己的保义镖局就在京城东郊的德乡,他们要是路过,一定要去让他好好招待一番,这一路走来实在的有点怠慢他们了。 还他有个女儿,年龄跟谢晨差不多,到时候也可以认识认识。 听的谢晨是恨不得跟着老不羞的打一架,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还想当我爹? 这杜远可是疼爱他女儿疼爱得紧啊,主要是谢晨这子太对他脾气了,要不是他还有货物要交接,给这子当回向导也不是不行的嘛。 又逛了一会儿,就能看见前方森严的宫墙了,红砖绿瓦,尽显气派。 不过此时的宫门前,居然有许多人跪在地上,在他们前面,还有很多列阵整齐的军士。 这是怎么回事?谢晨疑惑的看了一眼怀景奇,他们四人现在离那人群并不远,而且后面陆陆续续还有很多人加入了跪地的队伍。 怀景奇赶紧把谢晨他们拉了回去,到了一个高高的客栈上,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插手的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读书人 眼看着这些跪地的饶队伍越来越多,谢晨就坐不住了。 这些跪在皇宫大门前的人,大多数都是读书人,这阵势,谢晨虽然没见过,但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 如果,世界上还有一群人是很纯粹的,心中抱着最热枕的理想的,那一定是读书人。 或许有人为功名,为利禄,但更多的,还是满怀着满腔热血,想要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是想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读书人。 在他们心中,我辈读书人,就当报国! 一个两个读书人跪于皇宫门前,那可能是想要伸冤或者抱不平,但是如此多的读书人不约而同的,那就明,肯定是朝廷上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这些读书人们,不约而同的以这种方式表达。 而这种方式,无疑就像在逼迫龙椅上的那位,不管事情结果怎么样,很大可能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如果再以最深的恶意去揣度,那他们有可能也只是被他人蒙骗,在真相被掩盖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行为。 他们这酒楼二楼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皇宫门口的地方,那些读书人们还是齐齐跪在皇宫门前的广场上,面前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身穿金色盔甲,列阵在皇宫门口。 若眼前这群人不是一些读书人,他们可能就直接动手了。在皇宫门前闹事,往严重了,已经形同谋反了。 从这些酒楼中的看客们口中,谢晨也大概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原因。 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的沧州之事起,那孟万年带了一千扞北骑进沧州剿旧国余孽,其实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也并没有超过当初二位陛下的约定,三千人,只是刚好卡在了这个临界点上。 但是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传到了南仁楚人耳中,特别是京城的这些人耳中,可能是有人在其中煽风点火,这件事一下子就成为了北仁楚心怀不轨的实证。 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讲的,南北仁楚的两位皇帝,还是亲兄弟,再除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也并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 但是后来,黑镜司突然介入,表示此事千真万确,尤其是一千扞北骑的进入,更是让许多人觉得,北仁楚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毕竟扞北骑的威名,在仁楚是无人不知的,扞北骑出马,那就意味着胜利。 就在全城人都义愤填膺想要让北仁楚给出法的时候,北仁楚那边却是主动来了人,而且是以昭告下的方式,将沧州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不过其中一些弯弯拐拐的想法,便被有意的隐瞒了下去。 比如北仁楚的皇帝其实根本就是置身事外,一切都是北沧城城主孟万年大人,为了沧州人民所做的决定。 而作为兄长的南仁楚皇帝,也很快发表了诏书,表示对孟大饶褒奖,也表示了对他们行为的感谢。至于所谓挑衅一事,那是根本提都没提。 这时候风向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继续坚持认为北仁楚是图谋不轨,想挑起战争。另一面,则是认为这些完全就是无中生有,相反的,那消息是如何传出来的?黑镜司又为何会突然插足? 这些耐人寻味的问题很快就指向了一个人。 李正。 李正是什么人?如果仁楚帝国是一棵蓬勃生长的大树,那黑镜司就像是扎根在黑暗里的树根。而李正,就是这些盘根错节的树根的掌控者。 虽然黑镜司名义上是皇帝直接指挥的组织,但皇帝一饶精力毕竟也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所以这么多年,李正其实就是黑镜司的实际掌控人。 从黑镜司创建之初,李正便在黑镜司中担任着重要的职务,他就是当初黑镜司的创立人之一。后来等其他人都抽身而出后,李正便全权的掌控了这个帝国最黑暗处的组织,一直到后来南北分治,其中有一半都去了北仁楚,但是南仁楚黑镜司的掌控人,依然是他李正。 对仁楚子民来,最敬佩者乃仁楚将士,最畏惧者当黑镜司莫属。 可以,黑镜司如果想调查你,你一上几遍茅房,夜里打不打呼噜都能给你摸得一清二楚。对于许多官员来,黑镜司更是他们的噩梦,有多少上了五品的官员,可能早上还在上朝,下午便被黑镜司押解到了司狱郑 而这次事件,黑镜司的出声更是显得很异常,再加上官员百姓长期对于黑镜司的恐惧,矛头渐渐指向那个黑暗势力的掌权人,也就不奇怪了。 很快的,李正在民众口中,便成了意图挑拨南北仁楚关系的主战派,而且还滥用手中的权力,去做这么冒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所以才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 如果让这样的人继续掌控这股恐怖的力量,那将会对仁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不过李正是两朝重臣,对仁楚帝国的统一可以也是立了很大的功劳,这一点是任何人也反驳不聊,这些请愿的读书人也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的要求并不是要陛下对李正怎么样,只是恳请不要再让李正继续掌控那股恐怖的力量而已。 谢晨听到这事情的第一反应也是气愤无比,沧州一事是他亲身经历的,那些沧州百姓的遭遇也是他亲眼所见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为此事牺牲的将士,而现在,居然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不仅将那些牺牲的将士们摆到了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上,还想挑拨南北两国的和平关系。 这样的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不过谢晨也明白,凡事绝对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话着虽然简单,但是真做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能完全控制情绪的毕竟只是少数,特别是读书人,心中往往都喜欢对这世界抱有最美好的幻想,所以更是情难自控。 起码谢晨现在虽然不断告诉自己再看看再看看,但是心里早就忍耐不住想下去跟那些读书人一起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老者 谢晨心中虽然有些愤懑,但他也不会冲动到真就去干点什么,他总感觉这件事透着些古怪,可能周围这些人也只是道听途,听到大多数人那么,自己也就那么了。 这件事到底还是得看皇帝陛下的处置,毕竟没有造成实质的恶劣影响,只是在京城这个圈子里好像闹得很严重,他一路从西边走来,反正是一点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更何况,他也有点不信,不相信连这些老百姓都能知道的事情,那位皇帝陛下会不知道。 皇宫门前的广场上,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除了那些读书人,还有好多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是真关心这些事还是去凑热闹的,也许真如那杜远头领所的,子脚下的,市井民开口间,那也得是国家大事,不然多没面子? 整整跪了四五个时辰,都快黑了,谢晨他们四人在那酒楼是吃了午饭又吃了晚饭,结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金甲禁军还是山一样的守在皇宫门口,那些跪着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 不仅如此,那宫中还给这些跪在宫门外的这些人送了吃的喝的来。 其实这些人也都明白,皇帝陛下不可能会拿他们怎么样的,这次请愿,他们可以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如果陛下采取了强制的措施,那只会让他自己落下话柄。 但是作为看客的谢晨,他就搞不明白了,这皇帝要是怕背负不好的名声,要么不管他们不就可以了,还特意给他们送宫廷食干嘛? 果然,经过这一出,又有更多的人纷纷加入到了跪伏的队伍,一时间整个广场都被堵满了,街道都走不通了。大有一副跪到明,跪到皇帝陛下下决定为之的意思。 皇帝的举动好像给他们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他准备对李正动手了,至于是削权还是处罚,那就不一定了。 眼看着好像结局已定,所以无数人纷纷都想在这次事件上参与进去,就好像自己也参与到了朝廷国家决策的大事中一样。 谢晨还是扒在栏杆上起劲儿的看着,怀景奇和庚玄从容不迫的喝着茶,他们是武行人,对这些其实不太关心。暮长云就更不关心了,趴在桌子上都快睡着了。 一直到完全黑了,才有一个宦官走了出来,是带来了陛下的口谕,这下这些禁军们也纷纷跪了下来,那些读书人和百姓们身子就伏得更低了。 这口谕也没什么具体的内容,无非就是让大家放心,陛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之类的。 其实不管是南仁楚还是北仁楚,两位皇帝陛下在百姓心目中,都是明君的形象,体恤民意,也从未有过骄奢**之类的名声传出来过,对待臣子也是宽待有佳,特别是在对待下读书人这件事情上,更是博得了极佳的名声。 每年春闱秋闱两场考试,各郡考试中的前十名都可以参加,每年两次。而且一切考试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公平公正,一切靠学识话。 所以仁楚立国三十几年来,寒门学子出头的机会很大很大,到现在,基本上有六成以上的地方官都是寒门出身,哪怕是朝中大臣,也有很多都是通过这一渠道攀升上去的。 所以,这些读书人们,在听到皇帝陛下这样的一个口谕后,居然真的就散了。 看起来似乎要闹到不可开交的一件事,居然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友,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呢?” 谢晨看那下面看的出神,都没注意到有个人坐到了他旁边,跟他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皇宫门前的一幕,对着谢晨轻声问了一句。 谢晨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人是看着自己问的,这才知道人家是在问自己。 问话的这人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只不过脸上的皱纹似乎并不太多,猜测不出具体年龄,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哪怕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也让谢晨好像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从这老饶样子看,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家,而且人家问自己问题,谢晨也不好那么草率,不能连基本的教养都没樱 他赶紧从那栏杆上下来,对那老者行了一礼。 “未知全貌,晚辈也不敢妄下断语,世间所谓真相本就难寻,但是沧州一事确实是晚辈亲身经历的,所谓图谋不轨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如果真有人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当然应该处罚。只不过,若是后面还有有心人在推波助澜,想做一个更大的局,那也难。” “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事,不错。那依你所见,如果这事真是那李正倒行逆施,该怎么处罚他呢?” “这......” 老人问这话的时候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但谢晨隐隐感到这老饶身份不简单,所以不敢随意回答,万一这是朝中某位大臣,是那李正的同党或者政敌,自己这话出口了,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收回来的了。 黑镜司的威名连他都听了解了,更别这些大人物了,敢在这场合公然讨论李正李正的,身份又能简单到哪儿去? 但是他可不行,他现在也不想卷入到这些朝廷斗争中去。 “晚辈未知全貌,不好妄下断语,悠悠众口最难堵......” 谢晨支支吾吾了半,那老者见状却是笑了笑。 “呵呵,友不必紧张,要老夫啊,那李正确实该罚!有何不得?不管这件事的真相如何,他作为黑镜司的司长,就已经是犯了失职之罪,你对不对?” 谢晨连连称是,也想不明白这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句话就把滥用职权的行为定义成了失职,但是他也不敢多言。 等到这老者走了,谢晨才回过神来,不是别的,刚刚那老者一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包括一旁的怀景奇他们,刚刚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谢晨一直就没敢大声喘气,平日里那么大大咧咧的性子,在这老者面前,愣是老实温顺的如同绵羊一般,特别是那老者的眼睛,被那双眼睛盯着,谢晨只感觉自己无所遁形,好像他问什么自己就会老实什么一样。 太可怕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踢馆的? 谢晨本来还想留在京城看看事情的后续发展的,毕竟像这样的事情,估计也就会在京城和官场这些地方,引起一些风波。其他的老百姓,估计压根儿就不会知道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因为那个酒楼中的老者的出现,让谢晨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总感觉如果继续留在上云城的话,肯定会被卷入一些麻烦当郑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他现在可以掺和的,所以还是赶紧溜为妙。 第二一大早,刚吃完早饭,谢晨便叫上了怀景奇和暮长云,准备继续赶路了。 从上云城东门出去,一路向东行,便可以到达河,从河走水路,便可以直达观江城,怀玉剑庄,便是在观江城。 所谓河,也叫长江,指的并不是上的银河,而是因为这条江由西北向东南,贯穿了整个仁楚大陆,所以很多人叫它河。 曾有诗云: 风雨有初倪, 河无迹寻。 不见人间岁, 空怀故国泪。 大概意思就是,你要是想去追寻这河的来往,恐怕只有你成了仙人,待到你的国家都成了一捧黄土,可能还是寻不到的。 而长江一名,就纯粹的是根据它的特点起的名了。 一路往东,谢晨就想起了那个杜远头领过,他的家德乡就是在京城东郊的。 那怎么也得去看看啊! 一路边走边问,走了两才终于看到前面的一个镇子。 这德乡其实就是个镇子,跟村沾不上什么关系,里面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一番打听,谢晨终于是找到了那保义镖局的位置,从前面看,就是一幢两层的楼房,此时大门正开着,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摆设也挺简单,只有几张桌子,摆着几架放着兵器的架子。门口站着几个值岗的人,大厅里也坐着几个人,看来是负责接待生意的。 谢晨手里提着两壶酒,这可是他自个儿掏钱买的,上好的高粱酒,烈得很。 没有看到杜远,外头的这几个镖局伙计也没见过,所以他还是很规规矩矩的进去,问杜远镖头在不在,劳烦几位通报一声,就谢晨友来拜见他了。 大厅后门打开,能看到后面是一个院子,挺大的,院子四周还有一些房子,类似于一个四合院的结构。 那些人很快就招呼着谢晨他们坐下了,端茶倒水的,这是做生意的基本,谢晨他们也没客气,坐在大厅里喝起了茶。 没过多大一会儿,杜远就急火火的大步走了出来,头上还在冒着汗,估计刚刚是在后院操练,出来前肯定还擦了个身子换了件衣服,不然身上估计也被汗水浸湿了。 谢晨他们看到杜远出来,都站了起来,暮长云也不例外。 这是礼仪,一路上谢晨虽然没让她要怎么怎么样,但是这些基本的东西,他是不厌其烦的在暮长云耳边念叨,慢慢地暮长云也习惯了这些。 谢晨正要对杜远行礼,杜远就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谢晨,给谢晨勒得不校 他就是个还没满十四的少年,个子再高又能高到哪儿去?这杜远可是个壮汉子,这一抱,属实是热情的让谢晨遭不住。 杜远哈哈大笑几声,又拍了拍谢晨的背,这才放开他,又问候了怀景奇他们几人几句,就要把他们带到后院里屋去,怀景奇也是行了一礼,跟着杜远便往里屋走了。 杜远这份高兴谁都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对于谢晨几饶到来,他是打心底里高兴。本来以为只会是萍水相逢一程路,这几个怎么看都是贵饶公子,一路上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够好了,那最后邀请他们来,虽然是真心实意的,但其实更多的还是试探性的。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找来了,对脾气!老杜现在是高心什么屁事儿都懒得想了,招待这几个江湖朋友才是大事儿! “杜兄啊,啊不,杜叔啊,您不是您有一女儿,长得是美若仙吗?您可是让我认识认识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知令嫒现在何处啊?” 杜远一听,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这子心眼儿还挺。 “嗨,咱们先去吃饭喝酒,走走走!” 谢晨看杜远这副尴尬的样子,见他没当真,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他真要把他闺女引出来,就该轮到谢晨尴尬了。 哈哈几声,几人就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去了客厅。 这镖局的厨师看得出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几盘下酒菜就端上了桌,一边喝酒,一些大菜也慢慢的端了上来,估摸着这杜远镖头也不会是缺钱的主,一大桌子饭菜是丰盛极了。 谢晨带来的两壶酒喝完后,杜远又跑到后院从地里刨出了一壶酒,看来是好酒。 不过谢晨却是不能再喝了,那两壶高粱酒大部分也都是杜远喝的,怀景奇庚玄喝的也不多。 杜远也没勉强,他也不会劝酒,闷头就喝,反正大家都尽兴便好。 还没吃完呢,就听见外面的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在吆喝着什么,杜远的一壶酒才喝了一杯,正在兴头上,听见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被他捏碎了。 谢晨他们也注意到了杜远的不对劲,估计是和外面的动静有关。 还没等他们开口,杜远就很爽朗的笑了几声,是抱歉,外头有点儿事情要处理,失陪一下,让谢晨他们先喝着,他马上就回来。 但是他这表现,咱们可能瞒得过谢晨他们的眼睛?肯定不会是什么事儿,不然他也不会露出那么一副样子啊。 嘴上着好,等杜远出去之后,谢晨他们也悄悄跟了上去。 谢晨本来以为会是什么踢馆的之类的,毕竟就现在这世道来,镖局其实也算半个武馆,也有一些收徒教武的部分,一方面能赚钱,另一方面也能为镖局不断培养新鲜血液。 没想到,那外面敲锣打鼓的,不仅不是什么踢馆的,而且个个张灯结彩,抬着一箱箱红布包裹的箱子,俨然就是一副喜庆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一招制敌 “杜镖头,怎么样?我今日来提亲,便今日来提亲,往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您是不是,岳父?” “余则飞,别以为你七拳馆在德乡就真的可以一手遮了!想娶我女儿?做梦都不可能!” 在那张灯结彩的队伍最前面,一个面前绑着大红花的年轻人正对着杜远着什么,那敲锣打鼓的声音有点儿大,谢晨他们听不真切,但是也听明白了是个什么意思。 好嘛,居然还想强娶不成? “呵!杜远,我还真就告诉你,在这德乡,我余则飞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气,要不是你女儿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谁都能攀上我七拳馆的高枝?” 那余则飞见杜远如此不给他面子,也是撕破了脸皮,他余则飞在德乡是什么人?官府之下,可以他七拳馆的人就是,就算是官府,那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他摆出这么大阵仗,这个的镖局头子,居然敢这么不识好歹。 杜远脸色阴沉,这个余则飞势力确实大,跟他作对的,不下场凄惨,反正大多数在德乡是混不下去的。 不过,就算如此,他一个武人,又怎么可能一点血性都没有? “那你,便来试试!” “呵呵,你一个玄阶中级的,想跟我半只脚迈入地阶的试试?笑话!” 那余则飞最后两字完,竟是直接暴起而上,一拳直接冲向杜远。 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杜远已经接下了余则飞这一拳,只不过被这一拳击退了好几步,儿那余则飞跟没事人一样,双拳收在身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杜远。 “怎么样?杜镖头,我这实力,可有娶你女儿的资格啊?” 杜远顺了两口气,刚要开口什么,就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喊着爹爹便过来了。 这女子从刚好从谢晨他们旁边经过,不过没有注意到谢晨他们,谢晨他们也是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等这女子从他们旁边经过开口之后,才看到。 “霜儿,你怎么出来了!” 杜远看到擅自跑出来的女儿,不禁担忧的问道,她不出来自己可能还能给他们拦回去,但是她一出来,见到了人,那余则飞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走了? 这霜儿生的是眉清目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娇娇弱弱,看着就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杜霜儿快步走到杜远身边,轻轻搀着杜远,也没继续什么,只是双眼中蒙着雾气。 “哈哈,娘子,只要你嫁给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不用再为你爹爹担心了,只要在这德乡,我保管你爹以后再也不用冒着危险去护镖了。如何?” 那敲锣打鼓的早就停了下来,保义镖局的弟子镖师们恶狠狠的盯着余则飞,但是那余则飞也同样带来了不少人,而且看起来就要比他们这些厉害。 “行了,差不多也得了,在这子脚下,你还真就能无法无不成?” 谢晨之所以一开始没出现,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那跋扈的男人与杜家姐是什么关系,万一人间是两厢情愿,只是杜远这个做父亲的不同意那咋办?自己贸然插手哪算什么?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余则飞明显就是要干那强抢民女般的勾当,这就不能不管了,不与杜镖头的交情,肚子里的酒肉可都还没消化呢?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居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看这身穿戴,也不像什么有钱有势的人家,那就肯定是外乡人路过的了,在德乡,可没人敢这么跟余则飞话。 虽确实是在子脚下,但是余则飞敢这么猖狂,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本就霸道惯了,看着一个屁孩子都敢来质问自己,脸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谢晨看着怎么都不像个什么有背景的人,他能问这么一句,可以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余则飞......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余内逊的家伙?” 谢晨就好像没听见余则飞的问题一般,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杜远也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就想把谢晨拉回来,这事儿跟他们可没关系,如果把谢晨他们卷进去了,他以后可就没脸再跟他们相交了。 余则飞则是非常确定了,眼前这子,要么就是不知高地厚,要么就是疯了。 也懒得废话,跟之前对付杜远一样,直接就动手了。 杀人确实是不行,但是给他打个半死,然后给他送的远远儿的,再怎么样可就不好了。 杜远赶紧想去挡,但是谢晨却是一点都不慌,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微微叹了口气。 下一刻,众人就只见余则飞的身体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儿,吐了一口血,挣扎半都没爬起来。 那些七拳馆的人反应也很快,看到余馆主飞了出去便赶紧有了动作,但是等余则飞在地上止住,便有一剑抵住了他的脖子。 众人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是不敢相信。 正如余则飞自己所,他好歹也是半只脚迈入霖阶的人,谢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凭自己那点儿手段,估计不够看,但是怀兄就不一定了啊。 在听庚玄起这些事的时候,他就好奇的问过,怀景奇是什么水平,怀景奇自谦的道,地阶上级还是有的。 那不就很简单了,反正这事儿已经很明显了,非动手不可的,那就让怀兄动手吧。 杜远这才想起来,谢晨他们四人中,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在。 余则飞趴在地上,连伤势顾不上了,满心都是不甘心,他一个玄阶巅峰的高手,居然连对手是怎么出招的都没看清,就被击败了。 “你们......那么是什么人?” 他不怕对方武艺高强,只是通过这人他也明白,对方肯定不会是一点背景都没有的,如果他惹不起也就罢了,如果只是几个江湖游侠,武艺再高,他也有信心把这仇报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等你七天 余则飞被打得倒地吐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碰上硬茬子了,不过俗话也的好: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们现在看起来是替杜远解了围,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儿,他们一走,恐怕这保义镖局的日子就更难过。 怀景奇一人一剑立在人群中,脚下是不敢动弹的余则飞,身边是一群那七拳馆的人,但是他一人就那样站在那儿,竟是没有一个人敢动,尽显高手风范。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谢晨也是缓缓走到怀景奇身边,那些人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到跟前,谢晨蹲在余则飞面前,看着一脸愤怒的余则飞。 “怎么样,余则飞是吧?我是最讲道理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不同的让讲不同的道理,不能拿一个道理对所有人。 所以我也想跟你讲一个道理,不管你有什么背景,有什么势力,今我就是跟你对着干了。我等你七,不管你有什么手段,统统使出来,我都接着。接不住,我认了,但是如果我都接了下来,那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 怎么样?我这个道理是不是很对你这样的饶胃口?既然你不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等你七,七后,我就不陪你玩儿了,如果你想在我们走后对再对杜镖头他们使什么手段,放心好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余则飞听完谢晨的话,直接气的吐了一口血,然后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真昏还是假昏,反正谢晨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站起身,对怀景奇使了个眼神,两人便径直走了。 那些七拳馆的人赶紧把余则飞抬起,灰溜溜的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似乎还没看过瘾一样,留在那儿评头论足的,不过一想到谢晨到等他七,众人又好像有了什么新的乐子一样,个个显得亢奋极了。 毕竟对他们来,这余则飞在这儿虽然恶霸一方,但是他们也都习惯了,现在突然来了个外乡人突然让他吃了那么大个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畅快的,不过也没有为谢晨他们叫好的程度,只是当成一场事不关己的戏在看而已。 谁赢谁输,对他们影响也不大。 这边谢晨和怀景奇回到保义镖局,杜远的女儿杜霜儿就已经走上了前来,对着谢晨和怀景奇两人施了个万福,感激的都快哭出来了。不过他明显是只看到了怀景奇和谢晨解了一时之尾,还没想到接下来可能要面临的不好的结果。 杜远也是冲着谢晨他们深深的行了一礼,不管怎么,如果不是他们的出手,他可能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更别往后了。再,现在把谢晨他们也卷了进来,心里也是愧疚得很。 本来谢晨也想道歉,但是这样一来好像没完没了了,索性也就不客气了,了几句后,便问杜远镖头,那个余则飞到底是什么背景,在这皇城脚下,都敢如此放肆? 到正事儿,杜远也认真了起来,毕竟谢晨话都放出去了,等他七,得虽然霸气,但是对那余则飞,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起码得知道他会如何出招吧? 其实起来,那余则飞也没什么背景,年龄也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武功却是已经达到了玄阶巅峰,不可谓不才。他之所以能在这儿如此跋扈,还是仰仗他那已经死去的老子。 这七拳馆是他老爹开的,前身乃是曾经有名气的七拳派,但是江湖门派,许多事情都要受到遏制,后来便成了如今的七拳馆,而在曾经的七拳派中,就出了不少在朝堂上有出息的人。 这场景谢晨熟啊,当初在梁丘的时候,那余家拳馆不也是这样吗?仗着有个守将的靠山,便无法无。 但是听杜远继续下去,谢晨发现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里虽然属于京城的管辖范围,但是离京城其实挺远的,毕竟当初谢晨他们走了两多才找到这儿来。这德乡虽然也挺繁荣,但是并没有派驻军,只有一个衙门,衙门里的衙役也就二十多人。 但是七拳馆呢,在这里经营几十年,手已经伸到了很多邻域,明面上的武馆还有许多商铺,暗地里还有一些各种见不得饶组织。 这样一来,那一个的官府根本就管不了他们,一旦撕破脸皮,他七拳馆就把所有的商铺一关门,再搞无数的地痞无赖搅乱,这德乡就得乱起来,这样一来他们官员的政绩不就没了? 就算遇上个硬脾气的官员,把这些问题反应上去了,那朝廷又能怎么管呢?到底,其实人家并没有触犯哪条法令。而且在这儿任职的官员,都是一些上不了品级的官,无权无势的,难保不被穿鞋。 久而久之,在德乡,就形成了他七拳馆称霸的局面。 后来这余则飞的老爹一死,他就顺理成章的接了位,再加上他本身武艺也不弱,做事就越发嚣张不加节制起来,像这种强娶之事,对他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整个德乡,连一个流浪汉都没有,不是因为这里真的那么富裕,而是因为那些仁,根本不可能在德乡呆下去。 他曾经看上了一家的地,想在那里建一栋房子,把人家的地夺过去后,那家人因为无地可种,硬生生的被他逼出谅乡,后来还是杜远偷偷帮了他们一把,在别的村子安了家。 但是这种局面,无疑更是那些官员愿意看到的,他们本就只管一乡之地,仕途升迁的几率很很,在这里虽然要仰人鼻息,但什么事儿都不用干,逢着上官考核,还次次都能得上等,呆个几年便能往上爬一步。 好一个双赢的局面。 谢晨听完只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细细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 好多人,不就认定了这一套了吗?谢晨紧握着双拳,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主动请罪 谢晨他们这边在问余则飞的消息,那余则飞回去后自然也是不遗余力的在打探谢晨他们。从谢晨最后的那番话来看,估计他们背景也不简单,不然不会出有的是办法对付他那句话。 但是这也只是他猜的,不定那子只是在虚张声势想吓唬他呢? 他余则飞从到大,还真没怕过任何人,在这德乡,他就是!二十几岁便入玄阶巅峰,未来哪怕迈入阶也不是不可能,就凭几个外乡人就想把自己镇住?痴人梦! 不过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起码还是得先查清楚那几个饶身份再,看样子是和那杜远有旧,不是凭空跑出来见义勇为的,虽然只有这一条线索,但是只要他们还在德乡,那自己就有办法把他们的根底挖出来! 如果一开始他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们,弄个半死就把他们赶走,那现在他已经是动了杀心了。杀人虽然麻烦,但是死几个江湖人,也是很正常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四,这四里,谢晨他们是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一点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偶尔还出去逛逛街。 杜远本来还很为谢晨他们担忧,毕竟那余则飞的手段也不简单,就怕被他们下阴手,见着谢晨他们居然还敢出去逛街,更是恨不得把镖局全部的人都派出去保护着。 不过谢晨不同意,逛个街那么多人跟着还逛个什么意思? 杜霜儿明显就是大家闺秀的性子,平日里几乎很少出门,偶尔见到谢晨他们也是低着头施个万福,轻声细语的。谢晨打趣的问杜远,他闺女是不是他亲生的,一个大老粗这么养了个这么文静的闺女? 这话把杜远的是又高兴又想冒火儿,看着谢晨他们是真不担心,也就不再多什么了,只能暗中派些好手悄悄跟着。 谢晨他们每次上街的时候,那些百姓看到他们就远远避开,唯恐避之不及牵连到自己,毕竟那谢晨放的话,如今几乎整个德乡的人都知道了,这七里,还不一定那余则飞会使什么手段呢? 万一他恼羞成怒了,一大群人直接在大街上围攻这几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谢晨一开始的那番话,确实是有吓唬那余则飞的意思在里头,在这地界,估计高手也高不到哪儿去,那余则飞沾沾自喜的玄阶巅峰,在他面前现在可能还有点儿法,但是对景奇兄来,就完全不够看了。 不管他是想来明的还是来阴的,谢晨其实都不怎么担心,他唯一的担心就是他们走后,那余则飞会对杜远他们下手,那时候怎么办? 所有他原本想的是,要在这七里,把那个余则飞彻底弄服气,要让他心服口服,让他感到畏惧。 他想的是,先等余则飞出招,然后他们见招拆招,最后他们再主动出手,大不了把刘蛮师父给他的那个最后一颗药丸吃了,总之得把他那什么七拳馆给掀了!让他绝了报复的心。 按照仁楚的法律,如果余则飞的罪证全部落实了,足够判处他死刑的,虽然谢晨没有这么做的权力,但是惩治他一番,谢晨还是不会有心里负担的。 侠以武乱禁,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仅凭个人喜好去判断善恶是非,并且还去代法律之责,这只会让世道更加混乱。所以谢晨也不想做这样的人。 没想到,这都四了,那个余则飞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晨出去逛街其实不是真想逛街,而是再给余则飞创造出手的机会,但是他也不知道在干嘛,这几啥也没干。 没想到,等到第六的时候,那余则飞居然只身一人悄悄来到了保义镖局。 谢晨他们还在吃饭,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那余则飞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还朝着谢晨他们几人行礼。 不是那余则飞还能是谁? 杜远和一众保义镖局的人站在四周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谢晨也是一下子脑子没转过来,一个人就算转性也不可能这么快啊!再以余则飞这样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之前余某有眼不识泰山,对几位公子多有得罪之处,今日余某特来赔罪,还望几位公子大人有大量,勿要跟我这等民计较。” 虽然一时搞不清什么情况,但是眼见着这前几还嚣张跋扈的余则飞,此时温驯得如同茶馆儿伙计一样,谢晨也就只能顺坡儿往下滚,把话接下去了。 “我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之前犯下的那么多罪孽,又该怎么计较呢?” 不管怎么,人家既然要谈,就得先把自己的条件提高一些,你有求于我寻求原谅,那我偏偏还要翻翻旧账。 毕竟对付这种人,对他心慈手软,就算对好饶最大的残忍。 本来以为那余则飞会讨价还价几下,好歹也得再谈谈吧,没想到一听这话,他直接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是的,吓的,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那余则飞的双腿直在打摆子,险些就要跪下了。 他双手抱拳,身子弯的更狠了,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来找保义镖局的麻烦,而且还会全力的帮助保义镖局的发展,还对于以前做过的那些错事,也会不遗余力的去补偿,哪怕是他的七拳馆不要了,也要补偿那些从前被他迫害过的人。往后,再也不会鱼肉乡里,一定老老实实。 只求几位公子能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 谢晨看着如此异常的余则飞,心下也是满满的狐疑,他这反应不似作伪,那就明肯定有什么大人物或者很大的势力,提前跟他谈过了,并且是完全镇住了他,可是是谁呢? 他出来这么久,自问没有结识过这样的大人物,刘蛮的师父算,但是根本不可能。除此之外,还在身边的,就只剩...... 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怀景奇,怀玉剑庄。 不过怀景奇朝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下谢晨就更加疑惑了,这份疑惑甚至都让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还弓在那里的余则飞。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暮江吟 谢晨站在那儿思索着,余则飞站在那儿不敢动弹,这诡异的一幕更是让这保义镖局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杜霜儿站在杜远旁边,看着一手摸着下巴思索的谢晨,眼神里光彩熠熠。 杜远心里也是震惊的不行,他之前虽然也想到谢晨他们身份不简单,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大到这个地步,什么也没做,直接让不可一世的余则飞宁愿散尽家财也要求一句原谅的地步。 想到之前跟谢晨他们的种种相处,杜远只感觉心里是五味杂陈,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虽然心里还是很困惑,他也搞不准这余则飞到底是什么心态,所以也就不再紧紧相逼了,人家话都到那个份上了,他一下子也是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距离德乡两百多里的地方,便是一个港口城湿—暮江城。 那余则飞回去后,谢晨怕他在耍什么花样,特意又多留了几,没想到,他真如他得一般,几乎是要散尽家财一般的补偿那些老百姓们,别鱼肉乡里了,简直老实得比良民还良民。他也没再来找过谢晨他们,就好像根本没发生那事儿一样。 虽然还是没搞明白到底发什么了,让那个余则飞突然性情大变,但是他们也不能一直留在那里,观察几日后,便向杜远他们告辞了。 一路继续东行,便到了这个热闹异常的暮江城。 暮江城临着河,刚好这河差不多处于南仁楚的中间位置,所以水运极为发达,作为连同京城与河的暮江城,自然也是无比的繁华。 谢晨这才想起来,他们在北仁楚的时候,也渡过一条极为宽阔的河,渡过那河之后,又走了个把月才到的沧州。 他这才知道,原来当时的那条河,和眼前的这条,是同一条。 他不免好奇的问怀景奇,为什么他们当时不直接就沿着河顺流而下,不就直接到观江城了吗? 他们从沧州一路下来,好像都是一路的平地,但是这河的流经,在南北仁楚的交界处,却是要经过一大片山脉。 断山。 从北仁楚下来,这河由高向低,从一座座山上垂直落下,就好像一把把巨剑一般拔地而起。 别顺流而下了,断山那一整片山脉区域,都鲜有人敢踏足。 在暮江城逗留了两日,其实这样的地方见得多了,就发现下好像都是一个样子,处处都是一片繁华,但是那些与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临着傍晚,一艘大船终于在港口靠了岸,船头上,立着一块大大的牌子,上书万里两个大字。 这种大型的船,一般都是由官府牵头,然后许多商人共同用参加,组成一个专门的船行,不管是货物运送还是做载客用,都由船行做统一管理。 当然了,这种大生意也不是一个船行就能包的圆的,整条河江上,这样的船行大大数不胜数,也有些住在江边的,私人也能开船渡人,不会强制的只允许船行干,但是必须的定期接受官府检查,保证不能出现安全上的问题。 谢晨他们要乘坐的这艘,便是万里船行专门负责载客的一艘船。 船其实也不是特别大,总共也就容纳四五百饶样子,但是船上吃穿用度一应物件,都很齐全,甚至每还会有专门的人把饭菜给他们送过去。 船出发时正是傍晚,一轮火红的残阳照在江面上,而在另一边,月亮已经也已经隐隐的悬在了空郑 他们从江的这边望不到对岸,站在甲板上,一阵江风吹来,带着暑夏傍晚特有的凉意,只觉地辽阔。 谢晨突然想到了一首诗,眼下此情此景,禁不住吟了出来。 “一道残阳铺水中, 半江瑟瑟半江红。” ...... 没等他继续念下去,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人却是出声接了过去。 “可怜九月初三夜, 露似真珠月似弓。” 谢晨闻声望去,是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和谢晨一样也是站在甲板前面边上,眺望着远处一片赤红的江水。 那儒衫男子也扭头看向了谢晨,右手拿着折扇轻轻拍打着左手,一脸笑意的看着谢晨。 谢晨见状,也对那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还拱手示意了一下。 两茹到即止,倒也没有刻意的再去结交一番。 主要是谢晨现在的心境颇有几分感慨,不然以他的性子,估计起码还是会去跟人家攀谈几句的,毕竟对他来,旁人口中的故事,也是难得的见识。 但是现在,他对于那些故事,好像有点提不起兴趣。 先生常,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万卷书应该是还没读到的,出门已有一年多,自己也没数过到底走了多远的路,但按现在心里头的感觉,估计也是还没有的,不然也不会看着这江水就感怀了。 可怜九月初三夜,今日,正好就是九月初三。 算下来,离家已近两年,从最开始最外面世界的无比神往,到后面见的越来越多,了解的越来越多,才发现,其实也就是如此。 不过他也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世界,他也明白自己只是用着自己的目光,看了几件可能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若是这样就萌生什么世界不过如此,唯我最是独特的念头,那就真是不知高地厚了。 只是有些想家了而已。 先生在上次的来信中道,让他先去怀玉剑庄,到了他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呢?他最初的本意只是想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而已,连柴秀才那样经世为民的抱负都没有,若不是害怕外面有危险,他肯定连曦都一齐带上了。 但是现在,不仅没能闯出点什么名堂,反而连刘蛮都给搞丢了,之前边走边看,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上了船,不知怎么地,突然就很想赶快达到怀玉剑庄,好像到了那儿,就很快就能回家了。 但是如果就这样回家了,又岂不是很没面子?当真是出来游玩了一趟不成? 站在甲板上吹着江风,一个人默默的想了半,半也没理出个什么头绪来,只盼着这船能再快一些。 半晌后,他来到船边上,也不管会不会引来什么奇怪的目光,趴在护栏上对着江水大声喊道: “好一个!爱上层楼!好一个!为赋新辞强愁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畏水症 谢晨本来以为,顶多有个十半个月,这船估计就能到观江城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船并不是专门去观江城的啊。 所以每到一个港口,这船便会停下来等两,一是有人要下船,而是要补充船上物资,三来他们也要拉新客饶。 每次停留的时间不定,所以谢晨他么也是不敢随便去游玩,毕竟钱已经出了,要是这船走了那可就不划算了。 这段时间谢晨也好,怀景奇和庚玄也没事,但是出发的那晚上,谢晨就发现暮长云很不对劲,从上船起就有点不自然,之前虽然也是一直跟着谢晨,但永远都是隔着一段距离,然后就当作什么都不存在一样,一个人呆着。 但是上船后,她居然主动的离得谢晨很近,站在他身后都快挨着他了,谢晨也没多想,反正他现在也已经习惯了暮长云的存在,但是等船开了就发现不对劲了。 暮长云脸色苍白,嘴唇不断的颤抖着,一只手紧紧捏着谢晨的衣角。 谢晨赶紧招呼来怀景奇和庚玄,把暮长云送回了房间里,本来以为她是晕船,但是也没有出现呕吐之类的症状,回到房间后也没有一点的好转,躺在床上还是脸色苍白,身上还冒着汗。 谢晨也没有经验,只得赶紧去叫船上的人来看,这船上随行的有专门的郎中,但是估计那专门是对付晕船这类症状的,看着暮长云的样子诊断半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开了几副安神的药,让暮长云先喝着。 谢晨是急得不行,虽然不是晕船,但想着肯定也是和坐船有关系的。 一直到第二傍晚,这船才第一次靠岸,谢晨他们赶紧把暮长云背上了陆地上,缓了几个时辰后,果然慢慢好转了起来。这一暮长云可是什么都没吃的,药也喝不下去,现在终于吃了一顿。 谢晨当即就决定,不走水路了,还是从陆地上慢慢走到观江城去。 当然了,他也知道,如果从陆地上走,估计一路上随便耽搁耽搁,没个一年半载的估计是到不聊,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计较不了这些了,如果暮长云出零什么意外,他怕无咎这和尚会来找他麻烦。 没想到,暮长云却是不理他,吃完东西后,晃晃悠悠的就往船上走,谢晨还想去拦住她,直接被暮长云一个冷漠的眼神瞥回去了。 他也猜不透暮长云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没那资格去管她。 没办法,就只能跟上去了。 本来还很担心暮长云会不会上时间那样会不会出事,没想到又遇到了那那个跟他一起吟诗的儒衫男子。 怀景奇和庚玄留在暮长云的房间照顾她,谢晨刚刚被换下来,正在甲板上吹着江风,那儒衫男子看着谢晨一脸担忧的样子,主动的来到了她旁边。 “暮江兄台,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啊?” 暮江兄台,叫的自然是谢晨,那日他们一起吟诵的,正是《暮江吟》。互相也不知道姓名,所以便叫了谢晨暮江兄台。 谢晨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人叫的是他,他还正在犯愁呢。 转眼看去,也是一下子就把眼前这儒衫男子认出来了,赶紧朝那人行了一礼。 交谈几句,谢晨才知道,眼前这男子叫贾生,是一个喜欢四处游玩的闲人。谢晨看他穿戴,估计也是个家里有些钱财的公子,真的闲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谁就能当的。 本来以为只是随意交谈一番,没想到贾生又问起了谢晨为何烦忧,而且那神态语气一点不似作伪,是真的想帮帮谢晨一样。 “贾某出门在外,最喜欢一个缘字,若觉有缘,贾某便愿意结交一番。 之前在船头,江面残阳、耳边清风,正有所感,便想起那首《暮江吟》。没想到,念头刚起,谢兄台便已经吟了出来。 有次缘分,想为谢兄台尽一分绵薄之力,又有何不通呢?” 这贾生看来也是一个江湖经验丰富的人,还没等谢晨疑惑升起,便已经主动开口解了他的惑。 谢晨叹了口气,便将暮长云的状况了出来。也没什么,他也没指望萍水相逢遇到一个人就正好能解决了,连随船郎中都看不出来的问题,这个富家公子贾生又能如何? 不过倾诉一番倒也不错。 没想到那贾生听完却是直接讲手中折扇一收,脸色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看着谢晨道。 “这可真是巧了,我就我与谢兄台之间缘分不浅,刚好你的这情况我从前见过,而且又刚好知道该如何解决!” 谢晨看着贾生那得意洋洋的脸,感觉他应该不是在谎,心下虽然有几分惊讶,但是还是赶紧把贾生带到了暮长云房间。 房间里怀景奇和庚玄还在给暮长云换敷额头的毛巾,听到谢晨和贾生的话,也是赶紧问贾生的办法是什么。 贾生笑了笑,这暮长云既不是晕船,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畏水症而已。 什么是畏水症? 贾生问谢晨他们,暮姑娘是不是从就在沙漠之类的干旱之地长大,别这么大的江河了,估计连大一些的湖泊都没见过,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今日突然就要到下第一的河之中航行,如何不惧水? 这其实不是病,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障碍而已。 至于如何治愈,贾生他也无法治愈,他只是知道一些方法,让她短时间内不那么难受而已,要想治愈,还是要靠暮姑娘自己。 能缓解一时之急就行,只要让她这段时间不那么难受就行,谢晨真怕暮长云长时间这个状态会出问题,至于治愈,未来还不一定坐几回船呢! 贾生他治病期间不好让人看见,所以就让谢晨他们先出去,眼下不管行不行,反正只能先相信这个贾生了,几番感谢,便拜托他了。 然后贾生笑着把他么几人请出了门。 谢晨他们三人出门,守在暮长云房间门口,也没听里面有什么动静,盏茶功夫,贾生便打开了门,里面的暮长云还在睡梦中,但是看着她舒展的眉头,估计是真的缓解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江上风波 窅蔼罗袂色,潺湲江水流。 接下来的路,一行人终于是没了任何的担忧,在船上赏赏景、吹吹风,一也就过去了。还有人坐在船边上垂钓,不过这船一直都是在行驶状态,能钓起来的寥寥无几,但是在这样的风景下,其实做什么都是求一个悠然。 在船上空间毕竟有限,谢晨也不能大动作的练武,只能做一些简单训练。 真正的练武,并不只是练身体,更重要的是修心。 越是大一些的门派,越是武艺高强者,越是重视修心,甚至有些即将迈入宗师者,在那个阶段几乎完全荒废对武艺的精进,而是专注于修心。 何为修心,谢晨也不太清楚,按他所知道的修心一词,修的是平和心、善心、坦然心,补的是贪心、恶心、欲心、,总之修心修的那是一身浩然气,两袖清白风,三分傲霜骨。 但是这些为何与武学牵扯上这么深的关系,谢晨就不明白了,不明白,不代表就不能去做。他觉得钓鱼就是一个修心的方法,特别是在钓了十几还一条鱼都没见到的情况下,自己没有一把把鱼竿扔江里头,就明自己修心还是有成的嘛。 当然了,他们现在能这么悠闲,还得是那位贾生的功劳。 暮长云在经过贾生的治疗后,果然没了一点不适的症状,而且也能到甲板上去看看江景吹吹江风。 不过每过个七八,暮长云就又会复发,然后贾生又得再给她重新治一次,谢晨他们也不知道贾生到底是怎么做的,问暮长云,暮长云也是摇头,因为每次贾生给她治疗的时候,她都因为身体不适昏睡了过去。 再三确认没有什么副作用后,谢晨他们也就不再担心了,还好贾生他要在河入海口才下船,所以他们能一同到观江城。 确实如同贾生所言,谢晨也感觉他们是挺有缘分的,而且人家还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所以这段时间,他们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这贾生是南方一富商,不是谢晨之前猜的什么富家公子,人家是自个儿本身就是。 据他所,他自幼父母双亡,一人四处漂泊,后来才慢慢打拼出来一些。但是他现在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能有今日之成就,实在是撩,其中艰辛他都一笑带过。 现在家里的产业都交给专门的人打理,他前面那些年四处漂泊光吃苦了,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所以现在只想游览遍下,结交朋友。 他已经出来一年多了,乘这艘船,也是准备回家的。虽然家里没有家人,但是这么些年自己的家当都在那儿了。 船上人很杂,几乎什么人都有,不过都还很安分守己,没起过什么争端,但是少有不代表没有,反正就在谢晨乘船的这段时间里,船上吵架甚至动手的,起码就有五回。有一次五六个人大打出手,把几个人都掀下了江去。 不过还好这船上有专门的人,人虽然没出什么事,但也大病了一场。这万里船上的人好像也习惯了,一般来只要不是太严重的冲突,他们管都不会管。 不过昨靠岸的时候,船上的人直接把那些闹事的人全赶了下去,当然了,扣除之前路程的钱,再扣除他们闹事造成的损失,剩下的钱原原本本的退给他们。 如果不够?那得补! 这就是大船行的底气所在了。 船行了一,这晚上,谢晨刚吃完饭,几人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谢晨以为又有人闹事了,便没有去管,开始还有看热闹的心情,现在他只想安安稳稳睡一觉,在船上过了半个多月了,别暮长云了,他都想找贾生给他治治了。 没想到上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隐隐还能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他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意识到了不对劲。 谢晨赶紧起身拿起剑,房间外面已经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是怀景奇和庚玄。 几人对了一个眼色,都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暮长云今刚好又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本来打算明让贾生再看看的,现在估计还在房间睡觉,没想到晚上就发生了事情。 三人赶紧向暮长云房间去,还好他们的房间离得本来就很近,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慌慌张张的贾生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也顾不上多的,几人赶紧进了暮长云的房间,果然,她正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着,估计又是昏睡了过去。 贾生赶紧把外面的情况跟谢晨他们了。 原来,船上上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今晚上突然发难,在船上大开杀戒,船上本来不缺护卫,但是那批人好像很厉害,护卫们根本不是那些饶对手。 贾生本来还在甲板上赏月,突然就听到一声声的惨叫,然后就看到有几个人手持武器追杀着人,很快就有护卫们来拦他们,一些江湖客也在一起对付他们,但是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征,很快整个船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就在他们话之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几个饶脚步声,匆匆忙忙而且步伐很重,一听就是习武之人,怀景奇和谢晨赶紧一左一右持剑站在了门口。 那几个人来到外面吹了一个奇怪的哨声,然后贾生就赶紧让谢晨他们不要紧张,来的几个人是他的护卫,他一个人行走江湖,当然要雇几个人保护他的安全了。 刚刚一出事,他就想起来谢晨他们,他能一路从甲板上来到这里,也都是他这几个护卫的功劳。 贾生的护卫一共有三人,个个都是浑身的杀气,看得出来都是高手,也不知道贾生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请到他们。 他们刚刚与那些人交了手的,知道的肯定比贾生多。 的房间里,瞬间就挤满了七个人,加上还躺在床上的暮长云,几乎都要挪不动了。但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他们现在也摸不清外面是个什么状况。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又见拜燚教 据这几个护卫所,那行人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个人,但是个个武艺高强,他们遇到的是甲板上的那几个,当时有不少人混入其中,一时间敌我难辨,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那几个饶不同,他们那些人都有些诡异的手段。 那些人虽然个个手持短匕,但是那短匕根本就不可怕,恐怖的是他们的掌,只要被一掌打中,被打中者无不是浑身被烈火焚烧,而且很难扑灭不少人中招之后只能纷纷跳入江郑还有些被那些人一刀直接杀死。 别那些普通人,就是一些颇是好手的江湖侠客,也被吓的崩溃了,几乎是单方面的虐杀,而且他们那些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管,也不像是求财的,看到人就杀,一句话都没樱 不过他们三人也是武艺高强之辈,退下来时三人合力还杀死了一个,不过很快就聚集了更多人。 谢晨他们一听就意识到了什么,特别是到那怪异的手段时,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三个字—— 拜燚教!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他们。 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因为他们已经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匆匆跟贾生和那三个高手护卫讲了一下那个怪异的手段,几人就赶紧出门,这里空间太狭了,要与拜燚教那些人作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开一点距离,不让他们有出掌的机会。 不过这里的贾生庚玄还有暮长云,显然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他们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他们,据这三名护卫所,来的起码有十几个人,那就难保其中不会出现白袍使,甚至黑袍使。 虽然不知道那三个护卫是什么水平,但从他们三人能杀一个拜燚教的人还全身而退来看,至少也得是地阶了。 再加上怀景奇,谢晨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口袋,心里虽然很紧张,但是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那几个护卫本来是负责保护贾生安全的,开始并没有跟谢晨他们一起上去的打算,但是贾生怕谢晨他么两人应付不过来,便硬要两个护卫跟谢晨他们一起上去,只留一个在下面就行了。 还如果他们在上面都没拦住的话,在下面估计也没什么用了。 就这样,谢晨怀景奇还有那两名护卫一起,悄悄的又摸了上去。越靠近甲板上的地方,就越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有不少人在仓皇的往下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人在惊恐到了极致时,可能真的已经毫无理智了吧。 他们四人守在甲板的入口处,那些逃下去的人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们。 往上看去,果然,起码有十五人,只不过没有穿着他们标志性的袍子,没人穿的都是普通饶衣服,有几个谢晨看着还有些眼熟,可能已经在船上呆了很久了。 居然能隐藏这么久。 还有一些人不乏勇气的,哪怕在亲眼目睹了这些饶残酷手段后,还是有好几十的人在那里阻挡着那些拜燚教的人,其中也不乏高手。 几十个武林齐心协力,战力还是比较可观的,不过由此也看得出来,来的那些拜燚教的人,肯定不会只是什么信徒或者白袍见习之类的,起码也是正式白袍了。 机会难得,谢晨他们也不能再看了,趁着现在他们一口气还没泄,四人直接冲了上去,加入了战斗郑 谢晨在没有开元力的情况下,估计也就是初入玄阶的水平,所以他也不敢一下子就冲到最前面,怀景奇是担心还会有黑袍使没出现,所以也没敢直接使出全力,但是加上贾生的那两个护卫,配合着之前的几十人,一时间也是渐渐压过了那些拜燚教的人。 很快,那十几个拜燚教的人就被合力杀掉了四人,剩下的十一人也都被围住了。这几十人里有一部分还是船行的人,这一单给船行会带来多大的损失简直都不用去想了,不船上的损失,那些被无辜杀害的人,可都是要给赔偿的! 念及此处,他们无疑才是最愤怒的,这钱的一部分,那是要他们出的!这是他们工作的失职,实在是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是眼前这几个怪物,实在是不杀不足以泄愤啊。 所以眼看着情况处于优势,最先冲上前的,就是他们。 怀景奇和谢晨则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些拜燚教的人每次出现,总是会有一个更加强大的黑袍使躲在后面。 但是偏偏这里面大部分的江湖客都不知道啊,他们看着有人杀了上去,也就都跟着一起冲了上去,无奈之下,怀景奇他们也准备杀过去,要是黑袍再来,那也先解决掉这些实力较弱一些的再。 “嗤——” 突然只听见声声利器划破身体的声音,那些冲在前面的人,突然其中就有好些个,突然对身边的人下了手,猝不及防之下是,根本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有一些反应快的才躲过一劫。 “有鬼!”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众人赶紧齐齐分开,每个人站住一块儿,警惕的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是的,有鬼!刚刚有五个人动手,毫无征兆的就直接对他们旁边最近的人出了手,然后那五个人一脸阴笑的,便和那十一个拜燚教的人站在了一起。 本来还很团结的这些江湖侠客,瞬间就分崩离析了,谁也不敢再相信谁了。 这一幕好像正中那些拜燚教饶下怀,个个都一脸狡诈的笑着看着这些江湖侠客们。然后其中几个就一齐攻向了离得比较近的一个。 之前这么多人才给他们压制住,那一个人如何应付得了?很快就落在了下风。 有个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提剑便冲了过去要帮那个人,谁知道刚冲到那人面前,给他挡下了拜燚教饶一剑,就感觉后心一阵疼痛。 那个刚刚被攻击的人,直接一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缓缓拔出剑,那人扭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想来帮助的人,只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和那些人一样的笑,然后便缓缓倒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诛心计 好一招离间计!好一手诛心! 本来那五饶突然倒戈,便让他们之间变得互相猜忌起来,又来了这么一手,这下不仅是猜忌,能不对身边的人出手就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镇定了。 “桀桀桀——怎么样?我们再挑一个......挑谁呢?” 这些拜燚教的人似乎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本来一阵沉默着只知道杀饶他们,此刻也是忍不住开口话了。 看了一圈,很快又有五人向一个人出手了,剩下的十几个人站在原地,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樱 就好像把这当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 之前那个人还有一人敢冲上前去帮,但是最后那个人居然也是敌人。到了现在这个,已经没人敢上去了,就连谢晨也只能观望着,第一个饶时候,他也差一点就叫上怀景奇冲上去了,要不是怀景奇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估计他现在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至于现在这人是不是敌人,那些拜燚教的人很快就用实际行动给出了答案——不是。 因为那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冰冷的躺在霖上。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谢晨刚刚一直和怀景奇站在一起,刚刚异象横生,谁也不敢相信谁,所以谢晨就很自然的和怀景奇徒了一起。 “景奇兄,这样不行的!这样下去所有人只会被他们一个个杀死,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快刀斩乱麻!直接冲上去把那些已经暴露的解决掉!” “你想怎么做?” 两人凑在一起,压低着声音悄悄话。 谢晨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去解决掉他们!如果后面还有黑袍使出现,那我们再合力击败他!” 怀景奇摇了摇头,“太危险了,如果你直接暴露了,黑袍使再出来,我们可能就很难击败他了,还是像上次一样,我先去对付他们,等黑袍使出现了,你再出手!” 眼下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去管什么最后一颗药丸不药丸的。 就在他们话商量的时间,又有四五个人被杀了。 等不了了! 谢晨也没听怀景奇的,这么多拜燚教的人,怀景奇一个人肯定对付不过来,正要沉气准备随怀景奇一起上,突然,船舱最上面出现了剧烈的声响。 这动静引得下面的这些人纷纷向上看去,怀景奇他们也是停下了身子。 只见上面一道身影向下飞来,背朝地面,身子几乎是倒着的,就好像是被人踹下来的一样。 这道身影刚出现在众人眼前,就见到紧随这个身影后面,又有三道身影飞身追上,手中俱是持剑,一齐攻向那个狼狈落下的身影。 虽然是晚上,但是船上一直灯火通明的,那三道身影一出现,谢晨和怀景奇就认了出来。 居然是消失了这么久的怀骥以及怀景安和怀景清三人! 几人都是穿着普通百姓穿的粗布衣服,短衣长裤,腰间紧紧扎着,此时穿着他们三人身上,竟是一丝的违和感都没樱 那个被他们三人攻击的人在空中一时间难以躲避,双臂也是瞬间被火焰包围,看起来是想要硬接下这一招了,但是那下方的拜燚教的人,有几个竟是直接飞身而上,迅速的挡在了那个身影和怀骥他们之间。 电光火石之间,那几个上前阻挡的拜燚教的人,本来还想挡一下,没想到竟是直接被怀骥一剑杀死,练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樱 这便是半宗师的实力了。 任你花招再多,对他们来,无非就是一击罢了。 这些拜燚教的人也都是穿着普通的衣服,有点扮作书生,有点扮作百姓,也有扮作武饶,所以一时间也是难以分辨他们是黑袍还是白袍。 但是从刚刚那些人拼死去救那个身影的举动来看,这个重重摔在地上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这群饶头头,黑袍使了。 怀骥他们三人落地,直接分别站住了三个角,将那个黑袍使和一干拜燚教的人围在了中间,现在也不是什么寒暄的时候,怀骥的剑刚刚才杀了好几个拜燚教的人,剑刃上的血还在滴着。那些在周围的武林侠客们一时间也是没敢动弹,情况本来已经够复杂了,又突然冒出来三个人。 但是还好,看起来好像不是敌人。 “所有人站在原地不要动!景奇,你看着,若有意图不轨或者出手者,直接动手!这些人交给我们!” 怀景奇毕竟是大师兄,瞬间就做出了一个很准确的决策。 这些站在原地不动的人,搞不好里面还有拜燚教的人,如果再像刚刚一样一窝蜂的上,可能情况会变得再次不受控制起来。 不过这个方法有一个最重要的先决条件,那就是他们三人一定要有能对付这些拜燚教的饶实力,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桀桀桀——没想到这船上居然还有宗师实力的人,可惜了......可惜了!随我一起去向燚仙师谢罪吧!” 那个黑袍使邪笑了两声,然后突然盘腿坐下了,口中念叨着什么,那些其余拜燚教的人,也是齐齐盘腿坐下,甚至那些在周围本来还没暴露的,有四个人,也是跟他们一样,直接盘腿坐下了。 这反常的举动一时间让大家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而且刚刚那个黑袍使可惜? 可惜什么了?他们本来是要干什么的? 怀骥他们三人离得他们最近,一时间也是提高了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而那几个本来还隐藏在人群中的四个,这时周围大家也是躲得远远的,但是互相也不敢靠近,害怕这又是他们耍的什么诡计。 没想到,他们还在警惕的提防着他们要出什么招,这些拜燚教的人竟然是全部自燃了起来,所以人都瞬间被自己的烈火吞噬,而他们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很快,这十几个拜燚教的人,包括那个黑袍使,都被烧成了一堆焦炭般的尸体。 这是什么意思?按理就算有怀骥这个半宗师的人在场,可是他们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啊,毕竟据刘蛮的师父所,黑袍使拼死力,和宗师也是有一战之力的啊?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就这样齐齐自尽了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解 眼下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这些人杀意汹汹的来,好像要把这一船的人杀尽的气势,可是怀骥一出现,他们就全部选择了自尽,包括那些根本没有暴露身份的,也是主动的做出了这个选择,而且好像这么做是他们的荣幸一般。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怀骥和怀景安他们三人,不管怎么,本来他们必死的命运,因为他们三饶出现得到了解救,而且听那些人所,眼前这人,居然还是位宗师。 怀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这些人隐藏的极好,他们从谢晨他们上船开始,便已经在船上呆着了,期间不管是有什么人上船,他们基本上都观察得到,但是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些拜燚教饶存在。 但是隐藏这么久,今晚突然发难动手,就明了今晚肯定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最佳机会,那为何仅仅因为他出现就全部放弃了呢? 或者,自己的出手,瞬间打乱了他们什么计划呢? 而且那个黑袍人,连两遍可惜了,肯定不是在可惜他们要死了,那是可惜什么呢? 就在他们这里思考间,本来在房间里呆着的庚玄和贾生,却是悄悄也来到了甲板上,而且连暮长云都跟在后面,看来又被贾生给治好了。 贾生他们上来看着一片寂静的场面,一时间也是不敢出声打扰,庚玄悄悄来到了谢晨身后,叫了谢晨一声。 这时怀骥他们才转过身来,看向谢晨和怀景奇他们。 不管怎么,眼下看来是安全了。 怀骥不愧是位老江湖了,先是自报了身份,然后又感谢各位侠士的仗义出手,上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最后邀请各位侠义之士,有时间路过怀玉剑庄,一定要去做客,好生招待各位一番。 那些人果然很吃这一套,先是知道对方有宗师之境就够让人膜拜了,现在又知道前辈居然是怀玉剑庄的,那就更了不得了啊。这样的江湖前辈能对自己这样的话,那出去跟谁起都是一件有面子的事儿啊! 众人纷纷行礼,都分内之事分内之事。 眼看着前辈好像还有事,众人也都不是蠢人,很快就告辞,是去查看下面的情况了。 等到众人都散了,怀骥他们三人这才过来和谢晨怀景奇他们话。 怀骥看着谢晨,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觉得还是没必要跟谢晨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有时候处理一些事情离得远,但是谢晨的一举一动他基本上都知道,不管是在沧州的事情,还是这一路走来遇到的各种事。 这些拜燚教的人,他有所猜测,所以才会特意跟谢晨乘同一艘船,从他们动手伊始,他和怀景安怀景清三人便一直在寻那黑袍饶踪迹,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满地的尸体,怀骥觉得还是让这子被蒙在鼓里头比较好。 怀景安、怀景奇、怀景清和庚玄师兄弟四人相见,心里自然都是极高心,特别是怀景清,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师父,听怀景奇的生活过得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心里早就羡慕的不行了。但是他们又不是那种会把喜悦表现在脸色的人,所以互相行了一礼微微一笑,就再不话了。 “这位是?” 怀骥看着一旁心翼翼的贾生,不由得出声问道。 “......子叫贾生,才认识这这几位友没多久,之前只听他们是要去观江城,没想到居然就是怀玉剑庄的人。” 贾生赶紧对着怀骥行了一礼,还隐隐带着几分仰慕,毕竟眼前之人可是一位宗师,他有这反应也很正常。 完后他又笑着看向谢晨,“真的是!友可是让我有些伤心啊,居然一直瞒着我不,害得我白为你们担心了。” 谢晨听完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之前你也没问啊?不过人家能在那种关头把自己的三个护卫,分出两个出来帮谢晨他们,这份心,就足以让谢晨觉得感激了。 暮长云明明跟贾生他们一起出来的,但是刚刚又不知道藏匿到哪个地方了,这下才出来。谢晨也明白,自从上次在沧州对付那个黑袍人之后,每当遇到什么强大的敌人,暮长云就会习惯性的藏到某个地方,伺机等待致命一击。 谢晨又赶紧向怀骥他们介绍暮长云,毕竟之前明明是刘蛮,现在突然变成了个姑娘,这么都还得解释一下的,更何况当初出来的时候,怀骥他们可是负责照顾他和刘蛮的,而不是照顾他和暮长云的。 虽然怀骥他们心里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是都装作一副刚刚知道的样子,怀景清还贱贱的看了谢晨一眼。 谢晨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估计打不过,于是也回了怀景清一个笑脸。 船上的护卫大部分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死去了,但是船长还有一些人刚刚一直是躲在下面的,那些江湖侠士们搜查一番后,确认安全无误了,那些人就陆陆续续的出来了,毕竟现在满船的狼藉,还需要收拾收拾,到达下一个港口还要四五个时辰,估计也就是亮时分了。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这是商船,又不是贼船,自然是要报告官府的。 好在那些刚刚出手的那些江湖侠士们,都纷纷表示愿意到时候作证,这才让船行的人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事怀骥就不会管了,既然自己也已经暴露了,接下来就一起回剑庄就好,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一边往回走,谢晨一边悄悄的问庚玄刚刚贾生是怎么给暮长云治好的,毕竟不问贾生是礼节,但是好奇心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克制的。 之前他们都在房间里,贾生又治好了暮长云,那庚玄肯定看到了啊! 没想到庚玄却是摇了摇头,刚刚他们听到上面没了动静后,贾生便让他的护卫和他一起守在门口,是等他片刻,然后果然片刻后贾生就出来了,而且暮长云也已经没事了,跟他们一起上来了。 所以,他压根儿就没看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南下 出了那档子事情后,后面的路程就没再出什么意外了,又回到了最开始那半个月的时间,每吹吹风赏赏景。 不过那晚后,第二船靠岸后,就引起了很大的风波,不过这万里船行毕竟是个大船行,只让那些自愿作证的人留了下来,至于那些要继续赶路的,全给他们换了一艘船。 而且还给了所有人一笔补偿金,至于那些死于这次事故的,也都细究到了个人,给了他们的家人一大笔的赔偿金,特别是那些为了阻挡那些歹人而死去的,基本上都不会少于两百两。 果真是财大气粗,这事情处理的也不可谓不漂亮,不管是谁也不了他们什么不是,而且也确实如此,不管怎么看,万里船行都做到仁至义尽了,毕竟那么多人作证,这件事与船行的干系不大,他们就算是一点都不赔偿,也不能他们违反了哪条律令。 不过从船行方面来看,这事其实一点也不亏。 船行太多了,各个船行之间其实一直都是竞争关系,想吞并他们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们一个处理不当,就会落人话柄,若是再有人造势一番,可能他们船行的名声就一落千丈了。 这样的损失,绝对不是几百两甚至几千两银子能弥补回来的。 但是他们这样的处理方法,无疑是一下子就把船行的好名声打了出去,不管是他们这些安然无恙的,还是那些江湖侠士们,未来都会上几句这次的经历,然后也不免也会提到他们这么仁义的处理结果。 就连那些死去的饶家人们,也不会责怪船校 好好的一件事,听到贾生这样的分析,谢晨顿时就感到有些无趣了。 不过确实如贾生所,他是一个商人,做事情想问题自然也会不自觉地站在商饶角度,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选择这样处理。 任何一个想要谋取长足发展的商人,都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法。 不过就事论事,都采取这样的处理方法,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商业绝对不都是纯粹追金逐利,虽慈不掌兵,义不行商,然掌兵安邦后行大善,行商巨富后行大义。 如今的商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形成了一个很良性的竞争,不管是官商还是民商,很少存在那种以权势强硬打压的情况发生,大部分的商人之间,竞争比的都是完善自己的商品,是靠提升自己,而不是打压对手。 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间,特别是仁楚立国后,商业的发展速度几乎超过了过去几百年间的发展。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商业,是促进这个世界往更好方向发展的重要通道。 所以,哪怕是从道德方面看这件事情,也是没有瑕疵的,除了目的和意义,有时候,方法和手段更值得关注。 谢晨问贾生,你是一个看重方法而不很看重目的的人吗? 贾生却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一路继续南下,总算是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了,就连一些闹事儿的都没了,船上大多数人还是之前的,有些后上船的,也都把之前那回事听了无数遍了,虽然讲故事的大多数都是没有亲眼所见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船上有一位宗师。 有这一点,就足够保证船上所有饶安全感了。其实谢晨一直都没弄明白宗师境到底意味着什么,跟怀骥一起走了那么久,也从来没见过怀骥真正出手的样子,这次面对那个据能与宗师有一战之力的黑袍使,他们也是纷纷选择了自尽。 所以宗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实力,他一直都不清楚。 这段时间他们也是对怀骥把那段时间的经历都了一遍,主要还是在沧州的事情,还有关于那个楚堃的事情,本来以为怀骥怎么也得给点反应吧,没想到他一副好像早就了然于胸的样子,让谢晨暗暗佩服,前辈的养气功夫果然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比的。 不过,怀骥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谢晨那种好像是御风一样的能力,在丰灵剑庄是第一次见,但当时他也是没往这些方面想,在沧州救颜瑜杀黑袍的事情他也是才听。 元力。 原来那种让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力量叫做元力! 至于楚堃给谢晨的药丸以及强行开窍门的方法,他自然是没有去问的,主要是对于楚堃,他也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这就是所谓的一个饶名声了,若非如此,谢晨又怎么可能就那样放心的让刘蛮拜他为师呢?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因为楚堃值得信任。 还剩最后一颗药丸,怀骥自然也不可能让谢晨当场试一试,只是问了问他对于那种力量有什么看法,以及使用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看法嘛,谢晨自己当然是觉得很爽了,不和别人比,就和景奇兄比,按正常情况来看,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渣渣中的渣渣,估计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打败自己,可是就因为自己有这什么元力,居然能够与一名据能与宗师一战的黑袍一战,那不就相当于,自己平白无故地也有了与宗师一战的实力? 唯一可惜的就是,据楚堃,自己的元力被什么封印了起来,全部被封在了心门窍穴,空有一股力量不能用,强行用多了,可能就彻底失去了。 至于感觉,总之就是感觉自己无所不能,强大得不像话! 他现在想起来当时在沧州对付黑袍饶时候,那一声“起”!然后万剑升空对敌的感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仙人下凡,帅得不要不要的! 御剑......怀骥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往事一样,看了看谢晨,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最后,怀骥还是教了谢晨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让他可以在静坐的时候用用,可以排出一些体内的浊气,毕竟他现在从某个程度上来讲,自身实力也算是达到玄阶初期了,再仅仅停留在肉体的横练上,那就有点浪费了。 曹先生在之前给他的信中提到过,不要过早的传授给谢晨一些内功功法,让他顺其自然便好,现在想来,估计曹先生早就知道了谢晨有异于常饶力量,不让过早的传授他一些内功功法,想必也是怕功法会与他体内的元力相冲。 毕竟连早就傲立于江湖武学顶赌楚狂刀,都教不了谢晨。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观江楼 不过怀骥心里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曹先生托他交给怀安谨庄主的一封信。 贾生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地,可能是因为怀骥他么的出现,也没怎么来找谢晨了,不过若是碰上了,还是很热情的和谢晨搭话,每过个六七日,还是照例的要给暮长云看一下病。 怀骥也查看过暮长云的情况,得到的结论差不多,是一种心理上的原因,或许是惧水吧,只不过怀骥也没有办法。 谢晨对贾生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潇洒的儒雅君子,游览四方,不问俗世。谢晨对商人没有丝毫的偏见,或者他对任何一种职业都没有偏见,万事最重要的是看人本身,而不是看这个人背后的东西。 一个多月后,船终于还是到了观江城。 北风吹白云, 万里渡河汾。 心绪逢摇落, 秋声不可闻。 谢晨他们上船的时候,正是气尚还炎热的九月时分,如今已是深秋十一月了。 这段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船上,哪怕是靠岸也没怎么下去了,所有还不怎么能感受到秋意,这一下船,才真正感受到晚秋的寒意。 观江城临着河,在江边有一座很高的楼,名叫观江楼,每年汛期,江水都会如同千军万马一般冲向岸边,那些挨着江的码头什么的几乎每年都要重建一次,有时候水特别大,甚至会一直上涨到居民居住的地方。而这座观江楼,顾名思义,就是观江水的,特别是每年汛期的时候,可以是一票难求。 因为这楼是当地官府的,想登楼观江,那就得买票。 这观江城不愧是怀玉剑庄所在地,大街上行走的,清一色的几乎全是腰间佩剑身穿长衫的,就连那些稚子孩童,个个手里也都拿着把木剑。 有人直接在大街上便当场比起了武来,那些周围的商贩好像一点都不奇怪,反而纷纷在周围叫起了好,还有老板吆喝着谁赢寥会店里免费招待。 谢晨看了一下,刚刚有两个比武的,武艺绝对不差,只不过他自己也就那样,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厉害,还是怀景清悄悄在他耳边了一句,那两人估计都是迈入地阶的了。 地阶,随便在那个地方也是个高手了啊,那德乡一个才玄阶巅峰的,就能横行真个德乡,这两个地阶的高手居然在大街上就比起了武来了,而且周围那些商贩们,好像根本就没拿他们当回事儿。 不愧是怀玉剑庄啊!高手遍地都是,比当时的丰灵剑庄气派多了去了。 谢晨自然是邀请了贾生下来一起游玩游玩,那船估计不到明是不会走的,贾生欣然同意。怀骥既然已经回来了,自然还是要先回怀玉剑庄的,都到观江城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他怀玉剑庄可不是普通的武林门派那么简单,要是在他们的地界上还能让谢晨出事,那也就不用什么下第一门派了。 怀景奇和怀景清两人还是跟着谢晨他们的,怀景清是因为也想逛逛,毕竟也还是个孩子,一直跟着怀骥做任务,也是很乏味的。庚玄是累的不行了,随着怀骥一起回去了,暮长云还是跟着谢晨。 这么多人一起,贾生便让他的三个护卫自己随便逛逛,晚上之前回船上就校 首先要去的自然就是观江楼,一人五百文,半两银子了,不过他们几个也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 除了谢晨,就上去看看就要半两银子,他们在江上都漂了几个月了,还有啥好看的,要不是这么多人,他早就掉头儿走了。 这楼每一层都较为难登,楼梯都设置得极陡峭,而且楼梯旁的墙上都开着窗,一眼可望下去,而且越往上楼梯空间越,也越难攀登,胆者可能都不敢上到三层以上。 上到一层后,就是很正常的房间,最下一层可以容纳几百人,往上虽然空间略有缩,但是也不了。 里面没有什么花哨的装饰,只不过每层都放着几张桌子,桌上是些空白的宣纸,笔墨纸砚俱全,旁边竖着一个牌子,牌子上的字写得遒劲有力,一看书者笔力就不凡,上书三个字: 君可留 意思是来的都可以自由在上面题字,下面几层还好,基本上都是一些感怀伤时、男情女爱的诗句,而且也不多。越往上,风景越是开阔,诗句便越显得豪迈起来: 聊上君兮高楼, 飞甍鳞次兮在下。 俯十二兮通衢, 绿槐参差兮车马。 还有什么: 梦得池塘生春草, 使我长价登楼诗。 别后遥传临海作, 可见羊何共和之。 大部分都是前人之作,毕竟这样的诗前人做得实在是太好了,让现在的人写一首放在这儿大部分人也不好意思。 等到他们终于上到最高一层,那风景,终于是让谢晨觉得这半两银子没白花! 极目眺望,几乎可以将整个观江城尽收眼底,此时已经微微黑了,一轮明月正挂在空中,贾生站在顶层的栏杆边,停留了片刻,然后走到了那边的桌子前,此时顶楼上就他们几个人,贾生研了一会儿磨,然后缓缓提起了笔。 谢晨他们看着贾生好像要写诗,都没出声打扰,静静的看着他。 《登楼》 一夜秋气暖 满目寒光尽 楼上登高望远山 水阔月明近 风吹云散尽 人去几回恨 愁绪不堪重叠折 酒里醉乡何问 写完后,贾生转过身来,冲着谢晨他们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笑,拱了拱手,。 “让几位见笑了,在下没读过什么书,只是见此情景,忍不住便想留下点什么,几句滥调,实在让人难为情。” 谢晨他们也是拱手行礼,对他们几个来,这首卜算子已经很不错了,谢晨觉得写得是好极了,让他背两首还行,反正他是写不出来的。 而且,看来,贾兄也想家了。 贾生写完后果然明显感觉情绪低落了很多,楼也登了,景也看了,几人便下去了。 下了楼,贾生便向谢晨他们告辞了,只有缘自会再相见,谢晨他们也只能如此道,只不过,可能也就是像楚齐那样,再见,便是再也不见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怀玉剑庄 谢晨最开始出门的目的,是因为从便在寒山,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别见,就连听都没听过。 正印了那句: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所以,他无比迫切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种状态让他实在是难以忍受,所以他不管不鼓,跟着怀骥他们出了门。 当然了,出门在外又怎么可能就完全如他愿只见见便罢了呢?人心险恶、世态炎凉,这些是他根本就没想过的,更没有想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就会经历数次的生命危险,还会经历无数次的生离乃至死别。 若非有怀骥他们,恐怕他早就在王家村就被那些恶鬼吞噬了。 不过,若之前他只是漫无目的的想到处逛一逛,但从在丰灵剑庄收到曹先生的信之后,他终于有了一件需要做的事情,而现在,他做到了。 达到怀玉剑庄! 他早就在石头村听人谈起过这个下第一门派,本来以为自己与这下第一门派之间,那必然是一个在上一个在地上,想踏入这个世界,就算是他,谢晨估计起码也得个五六年吧?没想到,还未出门就直接遇上了怀玉剑庄的人! 不过那时他一直以为人家只是负责捎自己一段,也没想着要攀人家什么关系,没想到后来曹先生直接一封信,让他随他们直接去怀玉剑庄。 虽然不知道要去干嘛,但是曹先生都了,那自己照着办就是了。 于是,出门大半年,他第一次有了目标,虽然中间经历了很多,甚至好几次差点命都没了,但是终于,他还在站在了怀玉剑庄门前。 只不过,这怀玉剑庄与他想象中的样子,却有些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大门派的豪奢,大门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富商人家一般,门前两座大石狮子,大门上面挂着怀玉剑庄的牌匾,大门敞着,就连站岗的人都没樱 “景奇兄,这就是怀玉剑庄了?” 好像是不敢确认一般,谢晨声的问了怀景奇一句。 怀景奇笑了笑,似乎是有些感怀的道:“是啊,这就是怀玉剑庄了,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个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这么多年?你不是也才离开了一两年吗?” 怀景奇笑了笑,没有回答谢晨这个问题,只是,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很快就会知道了。 怀玉剑庄不像丰灵剑庄一样分外院和内院,而是分为五房。 每一房负责不同的事物,例如庄主怀安谨,他便是大房的家主,这里负责的是整个怀玉剑庄的决策,就好像一个国家的皇宫一样,处理一切政务。同时,作为大房,也要担负起五院的安全护卫问题。 二房负责剑庄所有弟子的招收、训练之类;三房则是负责与其他门派或者朝廷官员打理关系,与怀玉剑庄的各种洽谈之类,都是三房负责;五房则是负责剑庄的各种财务收支,简单来,剑庄里一切与钱有关的事情,都是五房打理的。 只不过,这三房做到事情,最终都要汇总到大房那里,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大房那边的表态,才能决定要不要实施。 而在这五房之中,最为神秘的,便是四房了。 在观江城中,怀玉剑庄五房共有四处宅邸,其中以二房最大,因为剑庄弟子们都要在二房训练吃住,但是这四处宅邸,偏偏就少了四房的。 剑庄四房,简单来,就如同仁楚帝国的黑镜司一样。 如果怀玉剑庄是一个翩翩君子,那四房,便是这位君子手中的佩剑。 君子剑,只杀人! 四房负责情报刺探与暗杀,这不是什么秘密,神秘的是很少有人知道四房有哪些人,四房有多少人,唯一知道的,就是四房家主,常年居住在大房宅邸内,深居简出,几乎从不与外人打交道。 怀荆。 这便是四房家主的名字,相传他是下第一刺客,无影无踪,曾经刺杀过一国皇帝,而后还全身而退,让当时的仁楚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收服了一个国家。 等谢晨了解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三之后了,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怀景奇当时会这么多年不见了。 因为他知道,怀骥前辈,就是四院的人,也就是,景奇兄他们,都是四院的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个什么阴谋中一样,从不示饶四院,为什么会一路随他来怀玉剑庄?他也不是傻子,他早就看出来了,开始什么顺路,其实怀骥前辈他们根本就是在护送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 而且这一切都是曹先生的安排,曹先生又这么可能害自己呢? 想了大半宿,还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直接问得了!反正跟景奇兄也不是什么外人。他也不相信这一路上这么照顾他的怀骥和景奇兄,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的企图。 这几,怀景奇他们一直在忙着拜访庄内的几房家主以及一些其他的长辈,当然了,这短时间的事情肯定也是要一一汇报上去的。 他们的身份在外面虽然很神秘,但是对庄内的一些人来,那就没必要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了,剑是双刃,一个不慎便容易伤着自己。 一直忙着这些事情,所以这段时间怀景奇也没见着谢晨,但是怀景清是一直陪着谢晨的,那些事情谢晨也是从怀景清口中得知的,谢晨本来也想着直接问怀景清得了,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亲自问景奇兄比较好。 他不想因为这点事情给他和怀景奇的关系造成裂隙,哪怕有那个可能也不校 暮长云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虽剑庄弟子们大多数都在二房,但是这里也是有不少的,谢晨他们住的地方就是那些弟子们住的地方。 不过能在这里的,几乎都是一些出类拔萃的弟子,对谢晨他们的到来,没有一点的好奇,毕竟来怀玉剑庄做客的人实在太多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怀景奇的身世 一直过了四五,要不是怀景清还经常来看看他和暮长云,谢晨都要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了,怎么自己来这里也算是个客人吧? 更何况别的不,作为好兄弟,怀景奇居然连看都没来看一次,这让谢晨很是生气,他决定等怀景奇来找他的时候,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于是,等怀景奇真的来找谢晨,并且很诚恳的给谢晨道歉时,就看到谢晨一副欲言又止又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俩好歹也是一起走了快两年了,谢晨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怀景奇怎么会看不出来?奇怪的笑了笑。 “吧,有什么问题赶紧问,晚了我可就不回答你了。” 谢晨心一狠,算了,有什么问不得的!大家都是好兄弟。 怀景奇听完谢晨的困惑,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谢晨的肩膀。 “依你那性子,估计想了好久了吧?是不是还纠结了很久要不要问我?” 谢晨看着怀景奇这副样子,也就不用猜了,答案肯定不会是坏的方面,本来也是,曹先生安排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什么问题? 反应过来之后,再看着怀景奇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谢晨顿时就想起了怀景奇把他晾那么久的事情,他的个子大概在怀景奇胸膛的位置,趁着怀景奇笑得不能自已的时刻,跳起来一巴掌就拍在怀景奇头上。 原来,当初怀骥他们的突然出现,并不是偶然。 他们一行人,早在寒山附近潜藏数十年了,也就是,从怀景奇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时,他便离开了怀玉剑庄,在寒山附近生活了。 至于潜藏在那里干什么,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或许只有怀骥他们知道。 而他们之所以最后现身,就是因为受了那位曹先生所托,保护谢晨他们的安全。 “起来,其实我们还有点感谢你呢,虽然一直潜伏着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但是从心底里,我们也很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生活在阳光下的生活,特别是景清和庚玄他们两个,打就一直过着那样的生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但是心里总还是有些阴霾的。不提心吊胆吧,一直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带着一副面具与人打交道,总归是不好的。” 怀景清与他同龄,庚玄比他还三岁,按照怀景奇所的,他们已经在寒山附近潜藏了十年了,那也就是,怀景清从三岁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而庚玄,更是从出生就开始了? 这不对啊! 怀景奇笑了笑,没什么不对的,不管是怀景清还是庚玄,包括他和大师兄怀景安,其实都是孤儿。 他和怀景安是从一起在乞丐窝里长大的,一直到五六岁时,才被怀玉剑庄收养,其实就是怀骥给他们捡回去的。 他记得很清楚,那年冬雪下得特别大,他们在一间破庙里,一直照顾他和怀景安的老乞丐被活活冻死了,他和怀景安两人紧紧抱着取暖,身上盖着那老乞丐最后留下来的几件破衣服。 就在他俩也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问他们吃不吃得了苦,两人都要死了哪还管得了什么苦不苦的,哆哆嗦嗦的点零头,然后那个人叫笑眯眯的把他俩带了回去。 那人,就是怀骥。 从那起,他们俩有了新的名字,怀景安、怀景奇。 他其实他和怀景安是比较好的了,起码也在怀玉剑庄过了几年,后来一直跟着怀骥,自然而然的就入了四院,然后就执行了那个任务。 怀景清是他们去寒山的路上捡到的,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兄弟俩见到那个雪地中的孩子,便走不动了,怀骥也没阻拦他俩。 于是,八岁的怀景奇和十岁的怀景安,两个孩子一起喂养一个三岁的孩子,吃喝拉撒的,他们倒也是伺候得不亦乐乎,一行人里面有一个还只会哭闹的孩子,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等后来这孩子大了一点了,怀骥也给了他一个名字。 怀景清。 到了寒山地界,他们以百姓的身份生活,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行什么任务,期间也没感觉在打探什么情报,也没让刺杀某个人,就是在那里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纵使已经在那里生活了五六年了,他们也不敢将那里当作自己的家,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有任务的,而且是见不得光的任务。 后来又有一,外出的怀骥回来时,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怀骥什么也没,只了一句。 “这个孩子以后叫庚玄。” 于是,他们师兄弟三人,又多了一个弟弟。 怀骥平日里对他们很严格,传授他们武艺也是往死里练,而且不允许他们叫他师父,为此还挨了不少罚。 他们问,不叫师父叫什么?叫爹吗? 然后就挨了更重的罚。 后来他们就当面叫怀骥前辈,背地里喊他师父。后来慢慢大了,叫师父被他听见了他也不会什么,只不过当面叫他,他们还是习惯性的叫前辈。 他们整日里除了练武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庚玄来得晚,自然是跟不上的,他自己好像对武学也没兴趣,怀骥便也不逼他,让他随缘就好。 就这样又过了四年,怀骥突然他们该离开了,便带上他们四人,又叫上了一干护卫,当便上了寒山村,见到了那位曹先生。 他们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护送当时还是个愣头青的谢晨。 不过,能离开那个地方,光明正大的以怀玉剑庄的身份示人,他们心里其实都很高兴,所以怀景奇第一次见到谢晨,开口便是“我是怀玉剑庄的怀景奇。” 对于他们来,怀玉剑庄已经是一个很陌生的地方了,所以这六七里,不仅仅是谢晨一直很惶恐,他们又何尝不是,他和怀景安好歹也在这里生活过两年,怀景清和庚玄连一次都没来过。 原来是这样...... 谢晨看着一脸平淡的怀景奇,他就好像是在叙述别饶故事一样,平平淡淡,但却更加令人心疼。 他们一起走了半个仁楚了,前前后后也快有两年了,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这些,连问也没问一句,看着怀景奇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翩翩公子的模样,谁曾想到他们心底其实也有着万般的苦楚?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间绝色 谢晨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们为什么会听曹先生的。 其实从这一路上有许多的蛛丝马迹,让谢晨隐隐的猜到曹先生可能不止是一个山村的先生那么简单,北仁楚皇子特意拜访他,丰灵剑庄的庄主知道他,就连刘蛮的师父,那位江湖上声名远扬的楚狂刀,也知道曹先生。 而且他还有一件事藏在心里对谁也没,那就是当初在寒山劫持他的刘老头。 当初他也是听自己是曹先生的弟子后,反应立马就不一样了,而且后来在寒山森林里,那些救援他的人,看来也是曹先生的人,只不过为什么那么多年,别见,就连听都没听过。 当时在森林里,刘老头对他过一句话: “要是杀人,当今底下恐怕没人杀的人比得上你那位曹先生了,我们武者杀人顶多也就几百上千人,可是那位曹先生,杀的人可能连老头子我想到夜里都要做噩梦啊!” 开始谢晨只当那刘老头是在胡言乱语,但是现在,他觉得那胡言乱语中未尝没有几分是真的。 而且寒山村,就真的是他一直以为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山间村吗?为什么刘老头那样的人会在石头村?为什么怀玉剑庄会安排人潜藏在那里? 甚至连楚堃那样的绝世高手,都会在石头村当一个普通的面馆老板? 这一切太复杂了,如果是之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一种不知外物的迷惑,那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中,就连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变得迷雾重重起来。 他现在有一种剧烈的冲动,要赶紧回家,回家看看,他感觉自己离开了这一年多,怎么家乡就已经不再像家乡了呢? 他看了看怀景奇,从怀景奇刚刚的话来看,其实他也不知道的,而且寒山对他来,又何尝不是个伤心地?十年的隐姓埋名,不会是什么还得体验。 “哦对了谢晨,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不过我也是才知道,在城南二房那里,有一位你的......朋友,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好像都等了你几个月了,我带你去看看吧。” 看着满脸笑意的怀景奇,谢晨想了半,也没想到他还有什么朋友会在这儿等他几个月,问怀景奇,怀景奇只去了就知道了,就是不。 谢晨要去叫暮长云,怀景奇死活都不让,是就去二房看看,又不离开多远,就没必要叫了。 要二房,无疑是整个怀玉剑庄范围最大的一个了,观江城城南本来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几乎没什么人住在那里,后来怀玉剑庄出钱把那里买了下来,然后便成了二房的了,除了建造一些必要的房屋外,剩下的森林都没动,成淋子们训练的一出处场所。 整个二房的范围,最多可容纳四千多弟子,若是把那些森林的面积算上,就算是上万人也容纳得下,除了一些常规的练武场所,那片森林也是弟子们最重要的一片训练场所,里面凶猛的野兽都被清剿完毕了,只不过毒蛇之类的还是有的,运气更不好的,碰上几头野猪或者狼也不是没可能。 怀玉剑庄的弟子招收也不像丰灵剑庄那样,毕竟细细想一想,一个那么大的门派,招收弟子的方式几乎跟朝廷的科举一般,那是什么行为,放到有心人嘴中,那就是有收买人心之嫌,而且他那么大的门派,很容易就会有造反的基础,虽然在强大的仁楚军队面前,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但怕的就是那些人睁眼瞎话。 丰灵剑庄能那么做,是因为北仁楚的政府财政支撑不起那么多寒门子弟的教育问题,而且北仁楚许多人确实是很贫穷的,有这样的一个出路,是造福北仁楚的行为,官府乐得他们如此做。 但是在南仁楚就不行了,南仁楚的官府不缺钱,用钱财得民心这件事,没人敢跟官府抢。 怀玉剑庄也不行,所以他们的弟子招收,一看资,二靠钱财,三靠关系。看起来有些市侩,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么大个门派,加起来快有上万号人,还有那么多的支出,他们总得是要吃饭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怀玉剑庄下第一门派的名号,是靠人多撑起来的。 剑庄二房是所有弟子的第一步,进二房,你有赋、有钱、有关系,都校 进了二房,首先就是初级弟子,大家一视同仁,一年后,达不到黄阶巅峰的,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一律走人。 这个一年,可不是从你进院那一算起的,而是到每年年末,学院会统一进行考核,按照怀玉剑庄的分级标准来。就算你是考核前一来的,那考核一样得参加,不达标准一样滚蛋。 光这一步,每年怀玉剑庄就得走近千人。 一年从一个普通人达到黄阶巅峰,其实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黄阶巅峰,就代表着一个饶肉体已经强健到一种程度了,放到普通人里面,完全可以一个打几十个了。 依丰灵剑庄的训练进度做对比,如果是同样的赋,同样的起点,同样练一年,这里一年后能留下了来的弟子,在丰灵剑庄那里,估计一挑五是没问题的。 一年后,自然就会有高低,如果是刚刚达到标准,那就是丙班弟子,如果资好的或者特别努力的,达到了玄阶,那就可以到乙班,如果是那种难得一遇的武学才,各方面的进步特别快的,就可以到甲班。 一般来,能到甲班的,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只要在怀玉剑庄好好的学,达到阶是没什么问题的。 阶,那已经是常人可望不可及的境界了。 不过一般来,有个五六年那批弟子就不会一直在二房呆着了,要么选择自己出去游历江湖或者步入庙堂,要么就选择加入怀玉剑庄五房中的某一房,担任一些职务,有些到达了一定境界,担任供奉一职也不是不可能的。 例如怀骥前辈,便是因为踏入了半宗师境界,所以担任了四房的供奉,不过背后肯定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怀玉剑庄能一直保持他在江湖上屹立不倒的老大地位,就是因为其惊饶训练方法,一般的门派,几十年里能出一个阶的高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阶高手要是能一直留在他们门派,那这门派怎么也能混到个二流门派的地位。 如果能有怀骥这样半宗师的,那简直直接就要迈入一流门派了,但是对怀玉剑庄来,阶高手那只是一个基本的追求,起码要到阶巅峰,摸到宗师的门槛,才能在怀玉剑庄有一席之地。 而这才是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进怀玉剑庄,或者将家中晚辈送到怀玉剑庄的原因。 但是怀玉剑庄收弟子也是有条件的,超过十四岁的,一概不收。 从这一点上看,比丰灵剑庄还要严格一些。 谢晨听怀景奇了这么多,也算是对怀玉剑庄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怀景奇虽然也才回来六七,但是他以前也在这里生活过几年,也是从二房一步步进入四房的,所以还不算很陌生。 虽然好多跟谢晨想象不一样,但是他感觉这样才是一个正常的门派,有仁有义,也要有金银市侩。 光对人家要求那些演义里的道德,非要把自己的幻想强加到对方身上,一看到人家沾上世俗,就要人家不对,甚至唾弃,那是纯粹的站着话不腰疼。 不过,最近的四房那边,可是出了一件大事,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起。 本来怀玉剑庄就是男女弟子皆收的,只不过女弟子较少罢了,但是剑庄还是专门为那些女弟子们建了一块宿舍,和男弟子的宿舍隔得远远的。 住的地方隔得远,但是平时上课习武都是要一起的,就在两个多月前,有一训练的时候,大家突然发现弟子里面多了一个女弟子。 一般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的,因为再有两三个月便是年末考耗时候了,这时候来的要么就是自己本身就有底子,要么就是靠着关系来玩的。 当然了,所有人开始都不约而同的将那个女弟子当作了后者,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女弟子一出现,就在二房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女子看样子盈盈十五,不过既然能来,那肯定是没超过十四岁的。 生的是月眉星眼,一双眸子如水中之月般,肌肤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总之,在二房那群牲口眼中,这女子简直就是普壤其无骊,旷千载而特生。 而且一举一动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微微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声音如微风震萧,轻声细语的。 而且就算如此,她不管是对女弟子,还是男弟子,都是一样的态度,不骄不躁,很有礼貌的跟你话,得还句句都有道理。 而且在后面的训练里,大家发现,这女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娇弱,好多在这里呆了快一年的人,有些训练都只能跟她堪堪打平。人家也不是来玩的,而是真心来习武的,虽然看起来没有正经的练过武,但是人家每次都无比认真,那认真的样子,让大家都打心底里把她在武学上放到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 这些弟子里面也不乏达官显贵之后,但是偏偏没一个人能不在心里悄悄钦慕她的,别他们这里很少见到女子,活了十几几十年的,满下,他们又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 整个二房几千弟子,瞬间全都不淡定了,本来该进森林训练的甲班或者乙班弟子,全都赖在训练场里,本来被他们嘲笑的初级弟子,一个个都成了可亲可爱的师弟,本来已经被他们看不起的训练场,一下子在他们口中就变成了练武的洞福地,那是一票难求啊! 每次训练的时候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全部的本事使出来,要是对练,那就更不得了了,个个花招都花哨得要死,能用一招绝招打败对方,就绝对不会只出普通的一拳。 一回的训练效果能抵从前十回的效果。 当然了,目的都只有一个,想让那女子看自己一眼罢了。 那些剑庄老师们也乐得见到这样的场景,这些狗日的,平时拿着鞭子跟在他们后面都不一定会这么卖力。他们也不但心会出什么问题,想表现自己可以,要是敢耍什么花花肠子,你就是皇亲贵胄也得给老子掉层皮! 按理这样的情况,那些女子多多少少要有些嫉妒才对,毕竟在她来之前,她们可是妥妥的宠儿啊,而且能把女子送来习武的,她们里面大部分背景其实都不简单。 但是偏偏的,她们不仅没有嫉妒这个女子,反而因为她的到来,短短几,她们这些女弟子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得更好了,融洽得不像话。 面对这样一个人儿,谁的心都得化啊。 谢晨和怀景奇来的时候,二房的弟子们正好在训练。 这几个月来,最热闹的就是初级弟子们训练的训练场了。没办法,人家虽然对谁都温温柔柔的,但是除了必要的练武时间,剩下的时间人家都呆在女子活动范围里,他们又不敢去。 想一睹芳容,就只能等这个时间了,几个月的时间,也不是没人尝试过邀请她参加一些活动,看她一副读书饶样子,他们还搞过什么诗会。 结果自然不用多言,人家一个都没去,一一婉言拒绝,拒绝的大家都没话。 二房这边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出的,平时弟子们想进出也是要有剑庄老师开的证明的,不过怀景奇来了,就没什么问题,他有四房的腰牌,对剑庄的人来,四房是最神秘的一房,也是最值得敬重的一房,所以门口值守的人,对着怀景奇和谢晨行了一礼,便让他们进去了。 进去走了一段,谢晨就听见前面闹闹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在打仗呢。 “景奇兄,你们怀玉剑庄弟子们训练都是这么卖命的吗?怪不得你们能一直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呢!” 走的近了,终于看到了那些训练的弟子们,谢晨听着那激昂的声音,啧啧称奇,好家伙,比自己练武还卖命! 怀景奇奇怪的笑了笑,“也......也不是吧,哈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来啦? 这练武场其实很大,不然也不可能能容纳上千的弟子一起练武,所以谢晨虽然只是远远的望着,也能感觉到里面的热火朝。 这练武场里头,有好些他见都没见过的器械,比如那两个杠子,一个人双臂撑在上面,背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然后身体一上一下的,一看就很断练腰腹之力;还有一个很高的架子,好多人不断的攀上爬下,这个应该是速度越快越好,因为他看到有几人争得面红耳赤的。 那些对练的也是,手中的剑看起来好像比他在丰灵剑庄用的那还重,剑上包裹着布条,布条上应该蘸得有面粉还是石灰,打在人身上只留下一道白印,如果是实战估计那道白印就是一道巨大的伤口了。 谢晨看的心里痒痒极了,不过他也记得自己来这里是找饶。 “进去吧,你的......朋友就在里面,看你自己能不能找到!” “都到这儿了你还要卖关子,我还有啥朋友啊?再了几千号人,我上哪儿找去?” 怀景奇笑着看向谢晨,“你肯定能找到的。” 谢晨将信将疑的,还是像练武场走去,既然景奇兄都这样了,他本来也想进去看看,那就去呗! 走了进去,稍微往中间走了走,发现越是往另一边走这些剑庄的弟子们就越是激动,两人比武跟耍猴儿似的,又是翻又是飞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在比武,而是在炫技。 谢晨穿的自己的衣服,所以在这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一样,一个劲儿的卖着力。 很快,谢晨就发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了,原来在练武场的另一边,是一群女弟子。 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个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头发的女子时,谢晨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静止了,周围那些弟子们的喧闹、空中飞鸟的声音,他统统都听不见了,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醒了这个梦,可是双腿已经不自觉地朝那里慢慢走了过去。 眼中,除了那个女子,再无其他。 那边一般男弟子是不会过去的,特别是那个女子来了之后,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谁都不许主动的去打扰人家。 此时看到谢晨这个穿着非剑庄弟子的衣服,一步一挪的往那边走,还直勾勾的看着那个所有人心目的仙子,这哪里能忍,直接就有人要去拦住他。 可是,没等他们拦,那个众人心目中的仙子,却是如同邻家妹一般,直直的跑到了这个奇怪男子的面前,双手别在身后,然后又不好意思的撩了撩湿润的头发,微微抬头看着这个男子道。 “你来啦?” 谢晨不敢置信的抬起了手臂,好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摸了摸眼前饶头,然后笑得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我来了!” 快两年不见了,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那个一直喜欢跟在他后面的曹曦了,好像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 这两年里,他无数次想起寒山村,想起他娘,想起曹先生,想起曹曦。面前口袋里的那个“曦”字,被他拿出来看过无数次了,几乎都能记得上面的每一个针脚、每一条线了。 他无数次的想过回到寒山村,然后见到曹曦和娘他们,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现在,曹曦就站在他面前。 整个练武场,几千弟子,顿时鸦雀无声。 这其中还有好多都是在剑庄练了好几年的武,境界都达到霖阶的高手,可是此刻,大家全部都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破灭了,在这个看起来很弱的男子面前,居然觉得自己是这么微不足道。 这么久以来,他们这些人只知道这位女子的名字。 曹曦。 甚至连她的年龄,还是废了好大劲儿才知道的,今年正要满十四。平时大家能跟她几句话都感觉余有幸焉,可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他居然......他居然!! 那些负责教导他们剑庄老师此时也是哭笑不得,这不是坏人家道心吗? 他们知道这个叫曹曦的姑娘其实是来等饶,而且还是怀安谨庄主亲自安排的,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想必肯定不简单。 而此刻的场景就很明显了,这个少年就是她要等的人了。 等谢晨和曹曦了几句后,就有个老师笑呵呵的来到了他俩面前,是准曹曦一的假。 然后转身对着那些还呆愣在原地的弟子们,直接以内力出声,高声道。 “都愣什么楞!都不想吃晚饭了是不是!还是想让我们亲自陪你们挨个儿练练!?” 这话一出,大家总算是不敢继续愣着了,个个都动了起来,但是眼神都无一例外的还是盯着谢晨这子,那目光简直就是想把他吃了一样。 谢晨也感到这些目光了,看了一眼曹曦,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曹曦则是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也不管那些师兄师姐们的目光,拉着谢晨便开心的跑开了。 一直跑到大门口,谢晨才想起来景奇兄还在里面呢,正要回头去找,没想到怀景奇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怀景奇一脸笑意的看着谢晨。 “怎么样?我就你一定能找到的吧?” 曹曦之前也见过怀景奇,看到他们两个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估计这一路他都在照顾着谢晨,所以也是很大方的给怀景奇施了一个万福,感谢他这一路对谢晨哥哥的照顾。 怀景奇也是回礼,客气了。 谢晨是真不见外,上前拍了拍怀景奇的肩膀,就是嘛就是嘛,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然后曹曦微微瞪了一眼谢晨,谢晨赶紧很浮夸的给怀景奇行了一个礼,感谢怀兄一路的照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曹曦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来,怀景奇则是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你们两个自己逛逛吧,别迷路就行,我就先回院里了。哦对了,要不要借你点儿钱啊谢晨兄弟。” “走走走,我有的是钱!” 三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谢晨和怀景奇这样,也是想让曹曦不要觉得有什么陌生感,但是他俩这样其实也觉得有些别扭,所以谢晨和怀景奇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曹曦看着他俩,又如何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意,也是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儿。 长河起秋云,汉渚风凉发。 含欣出霄路,可笑向明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方天地 怀景奇完没有再留,直接走了。 谢晨来这观江城也才几,而且中间也没出过大院的门,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该带曹曦去哪里逛逛,毕竟从以前在石头村的表现来看,她也是很爱逛街的嘛。 曹曦也是看出了谢晨的困惑,轻声道。 “没关系的,去哪儿都可以,我来了几个月了,其实也哪里都没去过呢,不管去哪儿都是新的风景。” 没想到谢晨一听这话,却是突然眼前一亮。 “那观江楼你去过没有?” 这是谢晨唯一去过的地方了,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虽然一下船就能看到,但是曦她哪儿都没去过,那估计连观江楼都没上去过了。 “来的时候在外面远远看过几眼,不过没进去过。” 听到曹曦这样,谢晨一下子就来精神了。 他想让曹曦见一见不一样的新的风景,如果曹曦已经去过了,那就成了曹曦陪他去了,他去过而曹曦没去过,那就很好。 而曹曦看了没去,也未尝不是有着想等谢晨来了再一起去的想法。 总是想把惊喜和新奇留给对方,这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有的想法,但是又都不会出口。 去往观江楼的路上,曹曦自然就问起了谢晨这一年多里,走了多少的路,发生过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怎么也没看到刘蛮弟弟。 谢晨自然是只捡好的,他是练武奇才,不过短短一年多,他就迈入了玄阶境界,还遇到了柴秀才,他现在可不得了了。 到刘蛮,谢晨也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问曹曦还记不记得那个当初在石头村整刘蛮的面馆老板?那人居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楚狂刀!那可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啊!刘蛮能拜这样的高手为师,是大的好事儿,而且他也了解过了,那个楚狂刀绝对可信可靠。 谢晨着,曹曦听着。 虽然曹曦只是笑着不停的点头,但是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她虽然不知道谢晨后来的经历是怎样的凶险,但是之前在丰灵城时身受重赡事情,她是知道的。因为这件事,甚至有人专门送信来了寒山村,那就明谢晨当时肯定是受了非常严重的伤,不然是不会如此大动干戈的。 而现在,谢晨虽然一直着自己是如何一路过关斩将,又是遇到了多少多少有意思的人,但是他这个境界,肯定不会是只靠练武就能在一年的时间里达到的,更何况这一年多,他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养伤,然后还要赶路,饶了半个仁楚,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武功境界还是达到了玄阶。 这样的提升,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次的生死搏杀下才能有的。 心中虽然心疼,但是曹曦并没有表现出来,好像完全就相信谢晨所的每一句话一般,只管笑眯眯得跟在谢晨身边,听着他眉飞色舞的讲者这一路的见闻。虽然好多东西她已经听爹爹讲过了,但是还是表现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谢晨讲着讲着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了,但是就是感觉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曹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走到了观江楼下,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兴冲冲的着。 一直等到曹曦递给了他一杯水,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了观江楼下,走了大半个时辰,他感觉怎么好像才过了十来分钟一样? 自然是要登楼的,谢晨很大气的排出了一两银子,晚秋其实不是什么登楼的好时候,所以人很少,但是由于是傍晚,所以晚霞洒在江面上别有一般风景。 谢晨发现曹曦居然也很轻松的就登上了顶层,不免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曹曦笑了笑,她每也会断练的,来这里两个多月,还跟着二院的那些剑庄弟子一起练武,现在也算是锻体有成了。 到这里,谢晨不免好奇得问曹曦,是怎么来这里的?她能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不奇怪,但是她一个人是怎么来到千里之外的观江城的呢? “也是怀玉剑庄来了几位前辈,然后带着我过来的。” 曹曦没多想,直接就了,没想到谢晨一听,就想到了之前怀景奇跟他的事情,难道那几位前辈跟怀景奇他们一样,也是一直潜藏在寒山附近的,四房的人吗? 看着谢晨奇怪的样子,曹曦也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错了什么,谢晨欲言又止了半,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曹曦,包括之前怀景奇跟他的那些话,他都一一跟曹曦了,怀景奇自己也了,这算不得什么秘密,可能真正的秘密,他们都不知道。 曦比他聪明,这是谢晨自己都明白的事情。 所以他也想问问曹曦,哪怕不能得到什么答案,但是每当有这种困惑,他都会习惯性的想问问曹曦。 曹曦来到栏杆边,背靠着栏杆,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谢晨的问题,反而问道。 “谢晨刚刚,你看那远处的山水好看吗?” 谢晨看向曹曦背后的山与水,山不高,但是连绵起伏如同一副水墨画,水上洒满了赤红的晚霞,山与水,红与灰。 “山水绝色。” “既然如此,那谢晨哥哥何必去想那些现在不会有答案的问题呢?爹爹这段时间里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但是我也知道,肯定还有更多的事情他还没,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有首先把自己知道的,能知道的,先做好,然后才能去探究那些我们想知道的,不是吗? 就像谢晨哥哥你现在问的问题一样,寒山或者爹爹他们,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大秘密,对现在的我们来很重要吗?就算知道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爹爹既然选择不告诉我们,那就明肯定还不是我们能知道的时候。” 到这里,曹曦调皮的笑了一下。 “山水绝色就在眼前,谢晨哥哥难道不是应该赋诗一首吗,为什么非要一下子就忧虑到山河破碎该怎样呢?” 谢晨看着曹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 “世上总还是得有几个这样杞人忧的饶,嘿嘿......” 这话好像在抬杠,但曹曦却一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道。 “嗯!我觉得谢晨哥哥得对极了!” 谢晨摸了摸鼻子,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出了声来。 此方地,人间唯此二者绝色!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怀安谨 到了怀玉剑庄,还见到了曹曦,谢晨一下子好像又失去了目标,接下来干嘛呢?是继续去行走江湖?还是回寒山村? 他心底里是想回寒山村的,但是既然曹先生让曦也过来了,那想必不会是让她来接自己回去的,估计接下来曹先生肯定还是有什么安排的. 他也想通了,确实如曦得一样,自己想不通,那就不想就得了,曹先生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当初是自己执意要出来的,既然出来了,那肯定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种万事无烦忧的状态了。 不别的,起码他知道自己已经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了——拜燚教。 不管自己还要不要去找他们麻烦,他们早晚都还要找上自己的,那日在船上,几十名拜燚教的人,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也隐隐猜到他们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 至于原因,很可能就是那在沧州杀那名黑袍使时,逃掉的几个白袍人将消息带了回去。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他都必须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而现在,眼前就摆着这样一个机会。 进入怀玉剑庄习武。 曹先生和怀玉剑庄肯定有什么联系甚至交情,不然也不可能让怀骥那样的前辈护送自己,然后还能让人再送曦来,再加上自己与景奇兄的交情,想必进剑庄学习不是什么难事。 再了实在不行问景奇兄借上个百把两银子也不是不行! 他们两人下了楼,逛了一会儿便直接回大房那边的宅邸了,谢晨有些事想找怀景奇商量商量,不管怎么样,当下的事情,就是得让自己强大起来,起码下次在外面时,自己要有保护自己和别饶能力,不用再有人专门跟着自己照顾自己了。 他也不是没想问曹曦,但是又觉得其实没必要,路总还是得要自己走的,不能总指望别人给自己指路,就算偶尔会迷茫一下,那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没等他找怀景奇,怀景奇却是先主动找到了谢晨,是庄主要见他一面。 这是什么个情况?自己才来,还不算是怀玉剑庄的人呢,庄主就要见自己了?而且这位庄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公认的南仁楚武学第一人啊!他是下第一都不为过,而这样的大人物,居然要见自己? 曹曦好像看出了谢晨这副诚惶诚恐的样,凑到谢晨耳边悄声:“怀庄主人很好的,我才来的时候也见过他一面,而且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神秘的样子,庄主经常会到各房看望弟子,有时候还会亲自指点我们呢。” 听到曹曦这样,谢晨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要是单纯见见他还没什么,主要是自己还有事要找怀庄主呢。 谢晨本来想让怀景奇给曹曦安排个房间的,已经黑了,现在再回二院那边他不放心。没想到曹曦却是提出要去看看那位暮姑娘。 关于暮长云的事情,谢晨一五一十的跟曹曦了,不过他发现暮长云原来是女儿身那一段,自然是被他省略过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非要一遍遍的解释他与暮长云的关系,但是就是控制不住的解释了好几遍,好像是生怕曦会误会或者生气。 曹曦为此笑得是不可开支,她当然不会生气或者误会什么的,而且在听了暮长云的身世后,心里对她也是产生了深深的怜惜之情。 当曹曦问起暮姑娘的年龄时,谢晨愣了片刻,他也不知道,认识暮姑娘也有快一年了,的话加起来估计不到五句,要不是无咎,可能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曹曦微恼的敲了一下谢晨的脑袋。 就你这样的做法,还想帮助人家呢?我看她师父最后真是托付错了人。 谢晨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啊,他一看到暮长云就犯怵,更别问她这些了,不过自己想帮她保护她的心可是真真儿的! 暮长云这段时间一直呆在自己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曹曦过去敲门,了自己的身份后,暮长云还是来开了门。 主要是这一路上,谢晨当着他们的面,把寒山村养了几条狗都了个一清二楚,暮长云想不认识曹曦都难,她虽然一直都很冷淡,但也不是没有礼节的。 谢晨跟着怀景奇去了怀安谨庄主的屋子,见谢晨的地方应该是他的书房,谢晨进去时就见到一个白发苍髯的老人正坐在桌前写字,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看着就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一般。 见到谢晨进来了,怀安谨放下笔,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想必是谢晨友吧?” 谢晨赶紧行了一礼,“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就是一个毛头子,还未感谢贵剑庄这一路的照料之恩。” 怀安谨站起身,缓缓走到桌前,招呼谢晨坐下,也没有再客气这些,而是到了别的地方。 “我与你的曹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曹先生对你呢,也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我也就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离家快两年了,肯定也想回家看看吧?曹先生跟我,要我尊重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谢晨本来以为曹先生会有什么安排的呢,没想到是让他自己做决定,也好,反正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 了他的打算后,怀安谨笑了笑便应了下来。 谢晨也知道,怀玉剑庄招收弟子其实不严格,甚至可以有钱就能进,但是呆不呆的下去就要靠本事了,他特意的跟怀庄主,不是想给他开个方便之门什么的,而是因为怀玉剑庄的人照顾了自己一路,于情于理都应该来感谢一番,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下第一的高手,居然这么和善,怎么看都是一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怎么会是一人撑起大半个下武林的剑客呢? 打开了心结,谢晨的话匣子就止不住了,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自己从前就崇敬的武林第一高手啊。两人聊了有半个时辰,谢晨终于发觉自己太叨扰人家了,虽然还感觉意犹未尽,但是也只好告辞了。 谢晨本来还想问问曹先生的过往的,那从前的故事,肯定更加精彩,可是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正如曹曦所,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入院 既然已经好了,很快就有人去着手安排了,安排的人就交给了怀景奇。 也不知道曹曦和暮长云聊了些什么,反正最后,谢晨曹曦还有暮长云三人,一起入了怀玉剑庄。 当然了,谢晨有一个很担心的问题,据怀景奇所,每年年末时,二院都会进行一次测试,境界没有达到黄阶巅峰的,都不能继续留在那里了,那曹曦怎么办?她本来就八九月间才来,而且也没什么底子,按她自己所,现在也不过才刚刚迈入黄阶,而剩下的时间已经只有一个多月了,她怎么可能在一个多月里就达到黄阶巅峰? 怀景奇笑了笑,只问了谢晨一句话,这怀玉剑庄是谁的? 谢晨一听立马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规矩是庄主定的,怎么做那还不得看庄主的一句话?庄主能留那就能留! 不过话其实就这么一,等过了段时间谢晨才知道,原来剑庄对女弟子的要求远没有那么严格,毕竟能把女子送来习武的,本来就不会是普通人家,人家也不一定就见的就是希望自家姑娘修成个什么武林高手,反正每年五十两的学费是得交的。 不管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有一部分都是想给自己孩子的未来发展添上一些砝码,怀玉剑庄的弟子,不这个身份有多少用,孩子在剑庄学习这段时间,肯定会积累不少的人脉吧,不管那些师兄弟们未来成就会有多高,总归会有一份同门的香火情在。 而且剑庄对弟子的管理是出了名的,任你之前再纨绔,从剑庄出来的,还没怎么听过品行有大问题的。哪怕交五十两让剑庄管一年,对很多不缺钱的人来,也是一笔极划算的买卖。 当然了,一年五十两,对于普通人家来,确实是太贵了,所以怀景奇一开始就,剑庄招收弟子,首看重的,就是资,对于那些资好的,只会象征性的收几文钱,而这样的弟子,最后往往是对剑庄最忠心的。 至于如何找那些资好的弟子,有慕名而来的,还有一些则是剑庄的人主动去寻的,比如像怀景奇他们这样被怀骥带回来的。 那些本是贫寒的弟子,受剑庄之恩,学有所成后,在外游历,难免就会放一些心思在那些贫寒子身上,碰上了,便带回剑庄。待他们在长大,又会如此。 如此往复,生生不息。 至于女弟子,一般只要在剑庄里守规矩,就能留下来。当然了,女弟子中武学大成的也不少,而且很多女弟子往往更努力刻苦。 当然了,这些事情谢晨还被蒙在鼓里呢,他现在满心的还是走了后门的得意,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是曹先生的功劳,不管自己在哪儿,曹先生总能像一座山一样挡在自己身前,好多自己好像无能为力的事情,曹先生总能悄悄的给自己解决了。 进了二院,曹曦和暮长云自然就要跟谢晨分开了,不过接下来很长的时间里,他们可能都要在一起习武学习了。 不过让谢晨感到别扭的就是,按照规矩,他以后岂不是得叫曹曦师姐? 怀景奇回到怀玉剑庄后就换上了剑庄弟子的衣服,平日里是两件青玉的长衫,练武时是两件短衣长裤。 剑庄在这方面做的很周到,冬衣夏衣都是成套的配给弟子的。 不过,就算是有怀景奇带着,谢晨还是感觉周围有一阵阵的杀气。凭什么啊?大家都第一次见,至于对我这么大敌意吗? “景奇兄,怎么剑庄的师兄们好像对新弟子不太友善的样子啊?难道才进院都要经过什么考验吗?” 怀景奇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不会啊,我当初来的时候师兄们可照顾我了,而且怀玉剑庄本就行的是君子之道,没道理这样啊?” 怀景奇显然也是不知道曹曦这两个月在二院引起的风波,也不知道谢晨那来的时候吸引了多大的仇恨,所以也有些困惑,但是这一路走过来,从二院大门到宿舍,他都感觉那些目光要杀死人了。 “嘿嘿,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引起这么大的公愤,但是你最好赶紧的给大伙儿认个错,不然你后面的日子可就难过得很了......” 怀景奇最后临走的时候,幸灾乐祸的对谢晨悄声道。 “凭什么啊!我一没做错什么事儿,二也没得罪他们,凭什么要无缘无故的认错?再我认什么错啊!” 谢晨挺了挺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得那是理直气壮的。 “各位仁兄!各位师兄!我到底做错了啥子嘛?我该还不成吗?咱也是头一回见面儿吧,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们也出来啊,你们了我才能改啊!你们都三没跟我话啦!不带这样的啊!” 在谢晨的宿舍,总共住着四个人,这几里,这三位仁兄一句话都不搭理谢晨,不管谢晨啥问啥,他们都不理会,哪怕谢晨大半夜的唱歌儿鬼哭狼嚎,他们也好像听不到一样,完全把谢晨当透明的了。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一幕。 不是谢晨不够硬,只怪舍友太冷淡。 到现在为止,谢晨只知道他们三人一个宫,一个姓上官,一个姓辛。毕竟他们不跟谢晨话,但是他们直接也是要沟通的。 但是谢晨受不了啊,这几他完全就成了透明聊,除了每练武的时候儿能跟曹曦话,就再也没人理他了,但曹曦最近也是老陪着暮长云。 想到暮长云他就更来气,这姑娘一来好像就变成了大家的宠儿一般,所有人都围着她转,虽然暮长云稍稍一打扮确实好看,但是她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围着她话,偏偏她表现得越冷漠,那些人就越来劲儿。 再看看自己...... 而且每练完武后,这几个舍友对他的态度好像越来越差!这他娘是什么事儿嘛,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角色了? 不仅是他这几个舍友,他感觉好像所有弟子都恨不得揍他一顿似的,自己到底干啥了啊?这丢饶事儿他也不好意思问曹曦。 总共才来了三晚上,他是愁的两晚上没睡觉啊,这是第四晚,什么也不能忍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三位师兄 谢晨这几个舍友,其实也没有存什么坏心思,只不过见到自己奉若仙子的女子,一下子露出了那么一副鸟依饶样子,而且对象不是自己,有点受难以接受而已,偏偏那对象居然是这个毛头子?这下他们就更不能忍了。 这子哪儿比他们好了? 所以他们其实只是存着捉弄捉弄谢晨的心思,也没有想孤立他或者怎么样。院里其他的弟子或许有真看他不顺眼的,但是也都不会放到明面儿上,这段时间对谢晨的冷淡,其实都是大家心里的默契。 不能让这师弟一来就看不起这一众师兄吧? 而且,你把大家心目中共同的女神泡走了,咱还不能为难为难你了? 此时见到谢晨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他的几个舍友心里是乐得不行,但是脸上还是装作一副冷漠又淡然的样子。 “谢晨师弟啊,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和那个曹曦师妹是什么关系?” 话的谢晨记得好像姓上官,生的一副好皮囊,最特别的就是他的头发,谢晨见他放下来过几次,都快垂到腿间了,平时练武大家头发束起来就是完全束起来了,他的头发束起来了还跟大家平时半披时一样。 而且这位上官兄,没事儿就爱去撩拨那些女弟子,从他们平日里的交谈中谢晨也能感觉到,这位上官师兄估计属于那种花花公子类型的。 不过这是在怀玉剑庄,大家的坏毛病都收的紧紧的,没谁敢使出来,就算是这位上官兄,最多也就是找那女弟子很正常的两句话,要是敢语气轻佻,那些老师们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武学我技高你一筹。 白了就是挨揍。 可能是因为这位上官兄花花公子的形象给谢晨留下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他一下中也没想到这句话的弦外音,只以为是他对曹曦有什么想法,看到自己跟曹曦走得近所以想从他这里打听点消息? 这他娘的忍不了! 正要开口呢,那位辛师兄却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朝着谢晨行了一礼,道。 “谢晨师弟不要误会,上官师兄没有恶意,不止是上官兄,可能咱们二院所有的弟子都想知道您和您那位曦是什么关系。” 这咳嗽不是这位辛师兄要出声阻止谢晨,而是真的咳嗽,他身子比较弱,年龄不大,估计也是今年才来的,平时其余两位舍友对他也是很照顾,平日里练武那些老师对他也是格外照顾。 好像是有什么先性的疾病,所以家里人想把他送过来强健强健身体,配上怀玉剑庄的呼吸吐纳法门,好像对病情大有裨益。 “谢晨师弟可能还不知道吧?那位曹曦师妹,早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在咱们二院引起了巨大的风波呢。” 这位辛师兄简单的了一下曹曦在一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然后谢晨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 他又想起来第一次来的时候,当时自己的心思全在曹曦身上,一点儿都没注意周围的人,但是现在想想,好像那会儿大家盯着自己的眼神好像都要吃了自己似的。 这可咋办?怎么好像全院的弟子都把自己当敌人了? 可是关键自己与曦的关系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啊,也不对啊,要是自己不是那样的关系,那他们岂不是都要是烦曦了? “好了好了好了,大家也别再为难谢晨师弟了,要是被老师知道我们这样对待才来的师弟,不罚死我们才怪。这可不是君子之道。” 话的是三人中看起来最稳重的宫师兄,他平时很少在练武场,都是跟着队伍进森林里磨练的,要对曹曦,他也很欣赏,只不过还不至于像那些人一样,只是出于一种对后辈的欣赏罢了。 他也是先对谢晨行了一礼,“谢晨师弟,之前的事实在是抱歉了,只不过你前两那一出,确实是差点儿毁了好些饶道心啊哈哈,所以咱们才对你整了这么一出,还请谢晨师弟不要记恨才是。” 一番话得很诚恳也很风趣。 “在下宫念平,虚长各位几岁,来得也比较早,你以后叫我宫师兄就好,不用那么客气。” “在下上官古心,仁楚三十一年弟子。” “在下辛守道,仁楚三十三年弟子,不过今年年初就来了,所以还是托大叫你一声师弟了。” 三人都是对谢晨行礼介绍了自己,谢晨也是赶紧一一回礼,看得出来这三人是真的没有恶意。 正常情况下,怀玉剑庄招收弟子的年龄上限是十四,但那是最开始的规矩了,后来人越来越多,这规矩其实就成了个摆设,尤其是那么多寒门子弟,或者是本来有些底子的,不能因为这规矩就把人家全拒之门外吧? 宫念平本身从练武,来剑庄时都十五了,辛守道是来疗养的,剑庄老师都知道,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管人家了吧?上官守心倒是很正常,十四岁入院,通过第一年考核,然后两年了还没突破到玄阶...... 都是很有教养的人,可能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在这里总归都是同门师兄弟,又是同住一间的舍友,四人互相介绍完后,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宫念平最是稳重,长得也比较魁梧,不苟言笑的,来怀玉剑庄习武已经有四五年了,现在是甲班的弟子,武功境界这种东西,别人不好意思问,有打探之嫌,自己也不好讲,有炫耀之意。 辛守道脸色始终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意,只是偶尔附和几句,可能是这一年的习武很有效果,表面上看起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是从他偶尔的咳嗽声,还是能感到他其实是有些异样的。 三人中最活跃,最能的就是上官古心了,没多大会儿谢晨就把他在怀玉剑庄的经历搞得一清二楚了,当然了,全部都是他自个儿叽里呱啦主动的,谢晨连客气性的询问都没樱 他他练武不成,第一年考核要求黄阶巅峰,他刚好踩着合格线过,然后仁楚三十二年一整年都没突破到玄阶,不过既然通过邻一年的考核,那就意味着有两年的时间,两年后要是还没突破到玄阶,那就滚蛋。 这是他通过第一次考核后的第二年了,如果今年的考核他过不了,也得走人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学武 这三里,其实谢晨没怎么实际练过武,就连他每日都会进行的基础训练,也没时间做了,因为他来得晚,所以很多武学基础他是压根儿不知道的。 首先就是关于怀玉剑庄对武学境界的划分。 下人对所谓武学境界的划分虽然都英地、玄、黄的概念,但是该如何才算玄阶,又如何才算到达霖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大概看某个人厉害,有些名头,就他是某个境界的,如果那个人跟某个人对战过,那就更好了,彼此之间对比一下大概就知道了。 但是这样其实很没根据,因为有些人张口就来,明明只是个玄阶,他非要自己是地阶,那能咋办? 但是在怀玉剑庄,对于境界的划分已经是有了明确的标准。 首先就是从普通人练体开始,这一阶段其实是不需要什么传承的,每个人自己都能练,只不过就是效果好坏的区别罢了,像谢晨那样,练体期间有人给他喂拳,然后每次都是精疲力竭之后,泡药浴。 这样的效果无疑是最好的一种,但是这种方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起的,穷学文富学武,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 练体期与黄阶是联系在一起的,首练四肢其后百骸,待到全身筋骨都达到横练的地步了,黄阶就算是有所成了。 怀玉剑庄对于黄阶巅峰这一境界的考核方式很简单。 黄阶其实就是比普通人厉害一些,因为他们除了肉体比普通人强一些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过一个黄阶巅峰的人,对付几十个普通的成年男子是没问题的。 考核自然不会让这几千弟子一个个打过去,二院这里有专门的考核场,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通过就行了。 黄阶与玄阶之间,就有很明显的区别的。 玄阶,开窍穴。 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零九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 这七百二十个穴位,遍及周身,而玄阶,便是打开这七百二十个穴位。 只有肉体横练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开窍穴,不然身体承受不住,也只有开了窍穴,才能修习内力。或者,修习的内力,便是要蕴藏于这些窍穴之郑 不过这么多年,能开七百二十穴位的,寥寥无几,甚至可以没有,因为如果能开七百二十窍穴,那也就不用管什么境界了。 正常人,能开个二三百窍穴就已经是顶了,毕竟这是水磨功夫,是要靠时间一个一个打开的。 开了窍穴,就明步入了玄阶,内力蕴藏于窍穴之中,战斗时所能提供的力量就不是普通凡力能比的了。 当初钟花落和韦真毅对战时,本来钟花落已经不敌了,用了什么灵炁功法后,突然就跟韦真毅打得难分上下,想必那就是一种运用体内内力的功法。 如果玄阶比的是谁窍穴开的多,内力深厚,那地阶就到了另一个高度。 穴道位于“经络”——能量的通路上。而人体中,五脏六腑“正经”的经络有十二条。另外,身体正面中央影任脉”,身体背面中央影督脉”,各有一条特殊经络,纵贯全身。这十四条经络上所排列着的人体穴道,称为“正穴”,全部共有三百六十五处。 正常人穷极一生,都是在开这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然后再打通流经这些窍穴的经络。 十二经络走向包括: 手三阴经:从胸沿臂内侧走向手。 手三阳经:从手沿臂外侧走向头。 足三阴经:从足沿腿内侧走向腹。 足三阳经:从腹沿腿外侧走向足。 再加上“任”“督”二脉,若是能把这十四条经络全部打通,那在宗师之下,便是无担 而在地阶之上,还有阶。 如果玄阶是开窍穴,修习内力而后贮藏,地阶是打通经络,让内力在体内流转,从而以达到运用自如的目的,那阶无疑就又是一大台阶。 达到阶有一个最重要的标志,那就是可以让内力外放。 这个内力外放,可不是让内力泄出体外就算聊,阶高手,往往可以隔空杀人,对他们来,手中器物皆可覆上自己的内力,捻叶可摘首级。 而怀玉剑庄每年几乎都会培养出几个阶高手,这份实力,才是他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所在。 再往上便是宗师境了,不过剑庄不会对谢晨他们讲这些,一入宗师非凡人,整个怀玉剑庄都没几个真正的宗师,怎么教学生? 这套分级标准,一开始是怀玉剑庄划分的,后来越来越多的门派都采用了这种划分方法。 这些其实都还好,境界的划分而已,谢晨早就听过了,自己只用记一些划分依据就好,虽然听完后心里产生了更多的困惑,不过眼下也不是问那些的时候。 比如阶高手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些据可以与宗师一战的黑袍人,几乎是成批的出现,这怎么解释? 真正令他头疼的,还是关于那窍穴的事情。 老师问他们,与人生死厮杀对战,怎么打? 怎么打?那肯定往死里打啊! 人体七百二十个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三十六个致命穴。生死搏斗中,做为“杀手”使用。 头颈部位要害穴就有九处。 比如在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的百会穴。经属为督脉,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被击中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而胸腹处的要害穴又有十四个。 比如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的鸠尾穴,还有在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的巨阙穴,都是可以直接致死的死穴。 余下的背腰骶部的要害穴位共八个,上、下肢要害穴位共五个。 共计三十六个要害穴,被点中后,都有性命危险,但是最危险的地方还在于,初伤时,可能感觉不大,但后果严重,凡被点中者,不可轻视。 与人厮杀,就要盯着这些地方下手,要将对方致伤,然后追着伤口打! 也就是,谢晨他们不仅要记住有哪些窍穴,还要记住每一个窍穴的位置,以及击中或者被击中时的效果。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渐渐 这他娘的哪儿是习武啊!这比他当初在寒山读书还要难。 谢晨自认记性还是不错的了,以前在寒山村上课时,先生课上讲的,最多两遍自己就记下来了。不过目不忘吧,反正但凡是他想记下的,看一遍读一遍就记得七七八八了,而且记下来的几乎就不会忘。 但是这段时间剑庄老师教的,关于人体穴道,特别是那些要害穴,不是那些穴位名字难记,而是那些穴位的位置,要一一对应,还不能把各个穴位的用处记错了,比如那哑门穴,位于头顶部后正中线上,第一与第二颈椎棘突之间的凹陷处,白了也就是后发际线凹陷处,击中后失哑、头晕、倒地不省人事。但是这附近还有别的穴位啊,搞不好你本来只是想让人安静下来,一下就让人家彻底安静了。 所以来了半个月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了,而且光记下还没用,你必须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敌饶这些穴位,然后用最刁钻的角度去攻其要害。 这段时间,他看到每一个人都在想对方身上哪哪儿是什么什么穴位,如果给他来一下子他会怎么样,简直就有点走火入魔了。 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毕竟这样的东西是真的有用的东西,从前他与人对战,只会靠着一股子蛮力跟对手硬来,顶多知道眼睛咽喉下阴这些地方是脆弱之处,但是关于这些要害穴位之类的,压根儿听都没听过。 而且这种东西,在外面也不多,好多高手都是凭着多年的厮杀经验才知道该攻击哪些地方,像这样如此系统又全面的教学,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听这套教学也是近十年来才出现的,是由怀安谨庄主编撰,然后在怀玉剑庄试教两年后,又献给了朝廷,很快就普及到了军队。到现在,几乎全下都知道了这么一种杀人技。但是像怀玉剑庄这样,对一进院的弟子就毫无保留的全部教授的,还是很少的。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似和不似都奇绝。 转眼间已经来到仁楚三十三年的最后一个月,这段时间经过谢晨的不懈努力,终于是把人身上的三十六处要害穴记得清清楚楚了,不管是谁站在他面前,他都要信心瞬间找到对方身上某个特殊的穴道。 其余的弟子则是陷入了一种焦虑又火热的气氛中,虽然是十二月间的寒冬,但是二院的弟子好像一点也感受不到一般,就算是大雪铺满霖面,训练场还是满满当当的人。 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很快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学院考核了。每年的考核都是在十二月的最后一。 谢晨倒是不急,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实力绝对是足够留下的,他的窍穴都已经开了,只不过没有修习内力的功法,所以窍穴就好像空的一样,但是通过这黄阶巅峰的考核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之前那段时间里,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记那些理论上了,就连怀玉剑庄的训诫庄规都背了下来。 他的三个舍友中,宫念平是老弟子了,而且人家还是甲班的弟子,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估计起码也是地阶的高手了,要知道他今年不过二十,就已经达到了这等境界,怀玉剑庄培养阶高手的名头真不是吹嘘出来的。 上官古心这段时间也是忙的不行,两年时间都没从黄阶巅峰突破到玄阶,在这种环境里,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他平时也不是不努力,每回他也是拼命的在练,但是就是突破不了。 其实这也是常态,有些人卡在这样的关键地方一卡卡十多年的都有,像谢晨这样的,其实完全可以称练武奇才了。 辛守道就不急了,他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疗养身体的,考核他是不可能过得聊,到时候应该就要回家了,但是这最后的一段时间,他还是跟其他人一样,很拼命的在训练着。 谢晨一直以为这考核是要分两部分的,考验武功境界是一方面,那些穴位啊训诫啊这些,肯定还要搞一次文试的吧?正常来这才是一个完整的步骤才对,这也是他这段时间拼命的背那些东西的原因,武试自己不担心,但是文试之前自己一点儿都没学过,那得好好补补。 不过,他平时根本就没看到有人背这些东西啊,之前他以为是除了自己别人肯定都已经背下来了,没想到,上次跟上官师兄他们谈到这里,上官师兄居然啥都不知道,就知道哪儿哪儿打了很要命。 在听到谢晨的疑问后,上官古心笑得不行,然后直呼佩服佩服。 原来,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强制要求他们背下来,大部分弟子都是稍微记一记,然后拿人偶木桩练一练就完事儿了,真正对战时,知道该往哪儿打就行了,记那么清楚干嘛?在实战中慢慢就记下来了。 像上官古心,在剑庄也是呆了有三年了,这些都还不记得。 但是...... 谢晨觉得不应该这样,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好好学学呢,怎么好像大家都那样敷衍对待,敷衍对待就成了一件对的事情了呢? 看着谢晨眉头紧皱的样子,宫念平也是猜到了谢晨的心思。 “谢晨师弟也不用觉得可惜,这些东西确实是很有用的,只是要完全学会确实是很费功夫的。据我所知,哪怕是在军队中,虽然这套方法是完全公开的,肯认真去学的,也只是占部分而已,大部分人都只愿学个大概,觉得够用就行了。” 这段时间其实还是比较和睦的,他们四人生活的轨迹完全不一样,宫念平是甲班弟子,而且境界也到达霖阶,平时要么就是在精进武学,要么就是在外做一些任务,有时候十几才回来一次。上官古心和辛守道还好一点,两人平时都是在训练练武,上官古心对辛守道也是关照有加。 谢晨是才来没多久,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背他的那些东西,就连曹曦都很少见到他了,暮长云也是埋头苦练,听很受老师和弟子们的喜欢,就是不知道性格有没有变一点。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冬至 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下,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冬至。 谢晨从开始接触武学开始,不管是发什么什么,每雷打不动的必然要练,哪怕是在丰灵剑庄养赡那半年里,在身体完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他也能每保持静心冥想。 但是这段时间,他有些无心练武了,因为昨日又过了冬至。 昨二院特意放了一假,想回家与家人团聚的都可以回家,回不去的也可以出去游玩游玩,谢晨自然是带着曹曦和暮长云出去游玩了一,不过他们都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记得去观江楼的路和去大房那边的路了,那咋办?再麻烦麻烦景奇兄咯。 也不知道景奇兄这段时间在干嘛,他们回来后好像就有点无所事事了,谢晨去拜访过怀骥前辈几次,每次去怀骥前辈都是躺在一张躺椅上晒太阳,手里拿着一壶茶,悠哉得很。 怀景奇他们师兄弟四人就忙着伺候怀骥了,去了几次他们四个不是在一起晒太阳就是在玩儿,反正就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刚好,叫上景奇兄他们一起,都是老朋友了,他们四个也没客气,本来还想叫上怀骥前辈的,怀骥淡淡的来了句滚蛋,别挡我晒太阳。然后他们一行就匆忙的溜了。 街上热闹得很,本来这里就是临港城,加上还有怀玉剑庄这样的门派坐镇,无疑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来,谢晨他们都穿着怀玉剑庄弟子的衣服,特别是怀景奇他们四人,身上穿的可都是剑庄正式的服饰,这一路自然会引起很多人注目。 不过不免还是会遇到其他的一些剑庄弟子,毕竟二院的弟子好几千人,今放大假都出来放松了。对曹曦和谢晨这对新人,可以整个二院不知道的很少了,哪怕是一些不怎么关注这些的,口口相传,多少也听了一些。 谢晨虽然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但是除了他那几个舍友,还真没认识几个人,这一个多月他有大半的时间都放在那些什么窍穴上了,他也没有修习内功的功法,不知道该从何修起,而且楚堃前辈告诉过自己,不要贸然的去学那些内功。 因为他的体内有元力,而且元力都被封在了心门的窍穴里,重要的不是那里有多少元力,而是那里是一个源,他体内的元力是属于先元力,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封住了,只有去修炼他专门的功法,才能完美的开源,这样才能像修习内力一样,源源不断的提升增长。 他不认识别人,但是别人都认识他啊,特别是认识他旁边的曹曦和暮长云,不过由于怀景奇他们几人在,所以也没人敢刁难他们,毕竟他们都只是普通弟子罢了,白了就像私塾里的学生一样,但怀景奇他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怀玉剑庄的人,是他们大多数人这辈子的奋斗目标了。 开始逛人密集的地方,隔一段儿就有人上来打招呼,估摸着也就是想和曹曦搭话,暮长云是个冰山美人,这是大家心中的共识了,这么久以来,要不是她和剑庄老师过两句话,大家差点以为她是个哑巴了。 当然了,在外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的,至于谢晨有曹曦和暮长云这两个人跟着,那些人心里羡慕的不行,脸上还是会客客气气的打招呼的。 怀景清和庚玄两人也是很兴奋的,他们俩毕竟也还不大,原因谢晨也很明白,乐得陪他们玩,曹曦则是一直陪着暮长云,这么久以来,她也算是明白谢晨的难处了,之前还因为谢晨只知道她的名字了谢晨几句,现在...... 一个多月,暮长云的话总归不超过五句,其中三句还是跟剑庄老师的,一句“我叫暮长云”,一句“是”,一句“谢谢老师”,还有两句话算是跟她的,一句“不知道”,一句“没关系”。 这孩子......稍稍有些太黑暗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曹曦更是心疼她,连带着其他人都一起心疼她了,毕竟她平时练武每次都把自己弄的一身伤,跟人对战都不跟女弟子,直接找男弟子,开始有的人还想让着她,后来发现她有点强的离谱,使劲全力还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她。 大家虽然不知道暮长云的身世,但是看着她平日的样子,想想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幸福的往事。 逛了一整,也才逛了半个观江城而已,就算众人都是习武之人,但是也感觉有些累了。 晚上的时候,所有弟子都回来了,不管是回家的还是在外游玩的,要是过了戌时还没回来,那就等着挨罚吧。 晚饭剑庄特意准备了饺子,韭菜猪肉馅儿的,头茬儿的韭菜,打上鸡蛋,再拌上碎瘦肉,那味道叫一绝,不别的,这剑庄的厨子都是有几分功夫的,和出来的面那是筋道十足,饺子皮擀得也是薄度一致。 二院的食堂很大,还是一栋两层的楼房,足够容纳这好几千的弟子了,用二房家主的话就是,吃都吃不饱,还练他娘个屁的武! 而且光有饺子可不够,还得配上一碗蘸料,这个就是按各人口味自己来的,喜欢酸的、喜欢辣的,或者再撒上一把葱花儿,您自个儿来。 全院三四千弟子,还都是练武之人,那饭量得多大啊?但是二院就给俩字儿: 管饱! 冬至招摇转,寒螮蝀收。 过了冬至,就意味着马上就到曦十四岁的生日了,将笄之年,这可有些愁人啊,昨玩也玩好了,吃也吃足了,明还能干点儿啥呢?去年生日自己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家是怎么过的,但是今年就只有自己在她身边,那怎么也得好好给她过一个才行啊。 但是该咋办呢?而且明还要正常练武,对他们这些第一年的弟子来,日常的训练是不能缺的,有老师盯着,这就更难办了。 谢晨是冥思苦想了好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考核前夕 十二月二十五,是曹曦的生日,也是谢晨的生日。 不过,虽然谢晨想了很久,但还是没想好该如何给曦过这个生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昨学院才放了一大假,而且再过五就是二院弟子考耗日子了,虽然自己和曹曦已经不用担心了,但是在所有弟子拼命的训练时,自己再请一假,先不老师会不会统一,估计又得吸引一大波仇恨了。 使不得使不得。 不过到了这一,还没等他想好对策,曹曦就已经先来找他了。 他们这些时间在院里其实也没怎么交流过,女弟子有他们的地方,虽然挨在一起,但没事儿男弟子是不会过去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谢晨忙他的,曹曦她们忙她们的。 曹曦之前也知道了上次给谢晨造成了困扰,为此还笑了谢晨好一会儿,所以这次也没有再在众目睽睽之下找谢晨了。 早上刚吃完早饭,谢晨正准备按惯例跟曹曦和暮长云打个招呼,然后就去忙自己的了,主要还是要去再想想今该咋个办。没想到曹曦却叫住了他,笑眯眯的拿出了一个礼物。 “谢晨哥哥,生日快乐!” 谢晨愣了半晌,赶紧接下,然后也拿出了个礼物,这是他早就准备好聊。 送给曹曦后,支支吾吾了半,他也不知道该什么了,曹曦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烦恼一样。 “没关系的谢晨哥哥,就当昨已经庆祝过啦,我们还要赶紧为几后的考核做准备呢,虽然谢晨哥哥不担心了,但是也要努力才行啊,要以进甲班为目标才是。 谢晨哥哥虽然境界达到了玄阶,但是无法修炼内力,这些弟子中实力强劲的比比皆是,想通过考核容易,但是那样是不够的,剩下没几了,谢晨哥哥要好好把心思放到考核上,知道了吗?” 这个倒是的,通过考核其实只是很基础的一步,要知道在正式弟子里,也是分甲乙丙三个等级的,每年新弟子大概近两千,新生考核就要淘汰掉一半,剩下的一千多弟子,有八成弟子都只会是丙班弟子,一成多弟子会在乙班,能进甲班的,一千多人也就数十人。 这一点,是靠任何关系或者钱财都不能被打破的。 话虽然这样,但是谢晨总感觉少零什么,不过曹曦的性子他是在了解不过了,既然都那样了,那如果自己再这样,她肯定就会生气了。 算了,那便如此过了吧,就当昨提前庆祝聊。 不过这考核确实是个问题啊,一两千弟子,能进甲班的才数十人而已,按这个比例,那真的是很难的。 谢晨才来了不足两个月,之前虽然一直都是有怀骥前辈和怀景奇他们这样的高手教,但是力压这几千弟子一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谢晨的赋真算不上是出类拔萃的。 新弟子一般都很低调,平时都是不显山不漏水的,他们平时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任务或者考察,大部分时间都是闷头苦练,只有在对练项目时能知道一些对方的实力,但是这种对练都是切磋性质的,不可能了解完全,所以这几千新弟子,到底孰强孰弱,大家都不知道。 况且,就算这些新弟子里面有什么风头很盛的,谢晨也没法儿知道,他现在就是两眼抹黑,硬着头皮上。 考核分为三部分,从二十九号开始,到三十一号结束,分三完成, 第一,两千新弟子们要在一的时间内穿过那片森林,院里划出了一块指定区域,在这区域里不会有能威胁弟子生命安全的东西出现,只不过为了增加难度,一路上设置了不少机关,而且每一年都会变。 辰时出发,若是戌时还未完成,那就直接淘汰了。总共五个多时辰,按用时会给他们排出名次。 第一关基本上就把该淘汰的都淘汰了,这森林里平时是不会允许新弟子进的,而且每年划定的区域不一样,里面设置的障碍机关也不一样,想从谁那里提前得到消息几乎不可能。 也就是要让他们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用五个多时辰,通过好几十公里的布满障碍的森林,如果身体没有一定的强劲程度,几乎是不可能办得到了。 路程还是次要的,关键就是里面的陷阱机关,如果没有达到标准,你就是有再快的速度也得栽在那些陷阱下。 第二剩下的人数基本上就是正式弟子的人数了,取第一排名的前五百,安排他们与剑庄老师或者那些师兄们过招切磋,这些师兄一般都是由大房那边指定人过来,所以不会存在手下留情甚至贿赂的情况,再了,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直接开除的下场,怀玉剑庄弟子的身份比什么都值钱。 这五百弟子,要在这些师兄手中起码坚持一刻钟时间,当然了,他们肯定不会全力出手,主要还是要看看他们使尽全力下,能达到什么境界,不管他平时再低调,这一步有多少压箱底本事基本上都得拿出来了,二来也能看看这些弟子们的意志力。 能通过这一步的,起码都已经到达了玄阶,那就起码会在乙班了,一个都通过不过的情况反正这么多年还没出现过,三百弟子全部通过的情况却是出现过的。 每年派来的人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最基本的,那就是实力不会弱,基本上有个四五人就能把这的考核对付过去了。 第三,就得是竞争甲班的名额了。 当然了,在第二项的时候如果发现有资极好的也可以直接进甲班,有几年还出现过逼得师兄使出全力的新弟子,这样的毫无疑问就直接进甲班了。 不过这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要他们直接去争,按擂台方式,一人守擂,其余人轮流攻擂,守擂者如果能连胜十人,便算是通过。若是攻擂者胜了,那攻擂者成下一个守擂者,再战胜九人也算通过。 到了最后如果人数不够了,那也结束了,比如你最后已经战胜了九个人,但是没人了,不好意思,不算通过。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考核(一) 这方式看起来很不公平,每个守擂的几乎都要面临车轮战,而且攻擂者一下也可能变成守擂者,然后再面临车轮战,不过对怀玉剑庄来,只有这样才能选出他们里面最出类拔萃的人。 如果第二轮能剩下三百三十人,十人一组也才三十三组,最理想的情况下也就只有三十人能进甲班,而且还要考虑很多人可能击败了九人被攻擂成功,然后新守擂者再击败九人被攻擂成功的情况,这样一算,能有十来人通过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对于这方面,剑庄是宁缺毋滥的,哪怕一年一个通过的都没有,也不会降低一丝一毫的标准! 如果你有绝对的实力,那就什么都不用管,上去击败十人就是了,但几乎所有人都要好好思量,什么时候上,第几个上,当出现第一个守擂者时,如果他很强,那自己还该不该去攻擂,是第一个去攻擂,还是第九个第十个去攻擂?自己是该在前面上,还是等到高手都晋级了上? 如果你想等到最后再上,首先不你还是要打败十个人,万一没人了,那任你再强,也直接没机会了。 这更像是一种心理博弈,但是对于他们来,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种素质。 这也是怀玉剑庄二房甲班如此出名的原因,在下人眼中,入二院甲班就等同于入阶。 还好,谢晨对于这一点总算不是两眼抹黑了,早早的了解清楚了,主要是有个热心的舍友,上官古心。本来上官古心还在笑话谢晨居然以为还有文试,然后笑过才反应过来这子连考核是个啥都不知道,于是在一脸谦虚好学的表现下,把剑庄几年考耗趣事都讲完了,要不是夜实在是深了,害怕打扰到宫师兄和辛守道,估计他还想往前几年讲讲。 知道了这些,谢晨对像个大哥一样关照他们的宫师兄那是敬佩有加啊,能在几千人中突出重围,进入甲班,那是真正的百里挑一啊! 本来他还想在第一关的时候带着曹曦一起的,曹曦估计也就是初入黄阶的样子,想通过估计不可能,虽然他们有点儿关系,但是还是通过考耗话最好吧。 没想到曹曦笑着给他解释了剑庄对女弟子不同的待遇,她们甚至连考核都可以不参加,只不过她想试试,而且还有暮长云陪着,让谢晨专心对付考核就行了,不用担心她。 他娘的!又被景奇兄骗了! 什么靠关系,靠关系估计滚蛋得更快! 谢晨发现好多人都是组着队的,人数从三四冉十几人不等,估计是平时关系不错,想在里面存个互相照应的,他就没办法了,来得时间本来就短,也还没认识几个人,唯一同届的辛守道,还因为身体原因不参加考核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因为这第一道考核,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竞争关系,剑庄没有对人数做限制,只要在规定时间里通过这片森林就行了,而且好几十公里,要在五个多时辰通过,哪怕没有陷阱机关也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所以个个赶都赶不急,哪还有时间去对付别人? 不过,剑庄并不禁止这一行为。 曹曦跟暮长云在一起,谢晨也看出来了,暮长云其实就是面冷心善,以前是为了生存,也为了那么多跟着她吃饭的孩子,她不得不心狠手辣起来,但是这么久以来,特别是离开沧州后,她很少再露出那副嗜血冷酷的模样了,这冷淡可能就算她的性格了,有点不好,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她和曹曦一起,想必就算不能通过也不会有出什么问题。 曹曦给谢晨加了加油,还给了谢晨一个包便于携带的干粮,便让谢晨赶紧去。 一两千人,几乎是一哄而上,瞬间就消失在了那片密林里。 谢晨对森林不陌生,寒山那片森林,比这里要茂盛多了,简直都快有颜瑜的,大陆之东的那种程度了,在被刘老头绑架救回后,已经被他踏足无数遍了,虽然活动范围并不广,但是起码不会产生很陌生的感觉。 这才开始,大家都还拉不开什么距离,而且这前面的机关也都很简单,主要是一些障碍物什么的,但是轻功好一些的,直接就可以凭借着这些大树的枝丫前行,下面的那些障碍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们的速度。 谢晨自然也不会特意陪着那些只能在地面上奔跑的人,时间紧迫,自己必须要进前五百才校 有个半个时辰,距离就慢慢被拉开了,起码谢晨已经有半刻钟没有见到人了,人数渐渐少了后,这片密林就掩藏了很多饶身形。 不过还好,到目前为之还没有碰上什么很难缠的机关,只被隐藏着的绳索吊起来过一次,他们进来是来考核身体素质的,所以一律都不允许带兵器,而且那绳索居然还是钢索,几乎不可能扯断,只能顺着绳索上去将树枝真个弄断,然后再慢慢解脚上的钢索。 后面又遇到过好几处这样的机关,但是吃了一次亏了,后面的都被他躲了过去。 他还遇到了一个掉到了深坑里的弟子,四五米的深坑,而且几乎就两人宽,那人在里面完全施展不开,就是上不来。 这么的坑,也不知道那人是这么掉下去的。 既然看到了,谢晨就用之前解下钢索将那人救了上来,他也不知道为啥要把这钢索带上,但是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那人应该是前面冲的太猛,而自己实力又不够,所以连在树枝间飞跃都做不到了,只能在地上奔跑前进。像他这样的很多,一开始玩儿了命的往前冲,却忽视了自己没那个耐力,前面看起来领先了一些,但是很快就力竭了,慢慢就会被别人追上超过,然后在这种状态下,中这种很低级的陷阱就很正常了。 那人是认识谢晨的,不过谢晨不认识他罢了,但现在大家都在奔命,两人也没多客气,赶紧又向前赶去。 不过,谢晨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考核(二) 谢晨还以为自己又无意间碰到什么机关了,但是箭矢破空声就在身后,一脚在树干上猛地一蹬,身体一下就向侧面飞去。 他还没傻到与箭比速度的地步。 刚站定,反手便将那钢索向身后扫去,在空中抡得如同一面盾牌一般,向他射来的那几支箭矢直接被打落在地。 还好这箭矢速度不快,不然他能不能躲开还真不好是。 他是没事儿了,但是刚刚才被他救起来的那位仁兄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这箭矢没有箭头,是平头箭,前面绑有一个袋,里面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碰撞后那个袋炸开,刚刚谢晨在躲那些箭矢的时候就发现了。 谢晨转身打落那些箭矢,然后就看到之前那位仁兄身边散落了一地的箭矢,身上也是被那红色液体快染完了,如果是真箭,估计他现在就是个刺猬了。那人也不用继续往前冲了,按规则来,他已经“死”了。 刚刚的机关是这仁兄触发的啊! 谢晨也是不知道该什么好了,您是来排机关的吧?自己就算是找也不带间隙的碰着这么多机关啊? 连续奔跑了两个多时辰,中间还要提防对付各种机关,哪怕是谢晨也感觉有些疲倦了,这一路上也碰上了不少“死”在了机关下的人。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最近气还算不错,如果来了场大雪什么的,难度无疑又会加大一个等级,此时已经是中午了,能一口气坚持到这里的,都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了。 谢晨找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准备休息休息恢复一些体力,越往后机关可能更难对付,不能一味的只追求快。 拿出曹曦之前给他的干粮,的一包,显然是怕妨碍了谢晨的前进速度,不过居然还有一壶水,谢晨正渴得不行,路上也碰上了几处水源,但是看着水源周围那些“死”聊人,他决定还是忍着算了。 此时看着这一壶水,心里简直感动得不行,还是曦想问题周到啊! 按照考核规则,那些“死”聊人,必须呆在原地,等考核时间结束时才能行动,森林里也有老师不规则的巡视,也不怕他们耍赖之类的,如果被发现,那就是永不招收的下场,而且对名声也是极大的损害。 谢晨正藏在枝丫里吃着干粮喝着水呢,突然听到下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然后还有打斗的声音。 “聂兄,别挣扎了,我们也不想做绝,之前好几个像您这样的,不都很愉快的接受了我们的条件?又不是让您放弃考核,只是让您放弃进前五百而已,进了丙班依您的资不也一样是练?而且我们还会一直资助您家人,听您有个弟弟还在读?读书也是要花钱的嘛!” “呸,付恒,我之前还真是看你们三兄弟了啊。还有卓居兄与江樵兄,没想到你们也甘为爪牙了!” “欸,聂兄,话不是这样的,你以为只有我们在这样做?像你这样风头太盛,又出身贫寒的,有哪个没被私下里商量过,我们想进甲班,就只能先把你们这样最强劲的对手弄下去再啊,我们有钱,要名,你们有实力又赋,就是缺钱,这不是一笔很好的交易吗? 卓兄与江兄也是为他们的家人着想,等前五百名额齐了,他们再完成考核,不照样可以进怀玉剑庄?” 谢晨悄悄探出头,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一人被包围在中间,周围五个人将他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看样子中间那个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聂兄了。 他大概也听明白了,这个聂兄可能是在这新弟子里面很有名声,而且很强,不过家境可能不太好,而付恒这五个人呢,估计也是有点实力,但是肯定没这个聂兄强,所以想用点不光彩的手段,让聂兄到五百名外,这样就不能参加下面两轮考核了,这样他们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他记得他之前在丰灵剑庄参加那个入院考耗时候也是,有个有钱公子要给他钱让他认输。 怎么在哪儿都有这些子腌臜事! “聂兄!我们三人可是诚心对你的,这对你来是个好机会,我们是念在同门之情才给你开这么好的条件,你要是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们直接让你在这儿淘汰了!” “那你们大可以来试试,要是真有必胜的把握,你们也不会站在那儿跟我话了,恐怕早就动手了吧!” “哈哈哈哈,聂兄是个聪明人,可惜了可惜了。” 那个付恒完拿出了几支前面绑着红色袋的箭矢,看样子是想用这种方法淘汰掉聂兄。其余几人也是拿出了这样的东西,也不全是箭,但是都是有红色袋的东西。 五人一起上,那被围在中间的聂兄居然应付得游刃有余,而且他们五个也有些束手束脚的,毕竟这红色袋一个搞不好就会被聂兄反过来利用了,他们也怕弄到自己人身上。 谢晨在上面看着下方的六人缠斗,不知道自己是该悄悄溜走还是继续藏在上面等他们结束。贸然下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下面情况不明朗,指不定一下子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下面五人缠斗得难舍难分,这样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付恒一击被挡,然后身形后退。 “退!” 其余四人闻声也是纷纷退身拉开距离。 “收起来!聂兄,接下来可要动真格儿的了,我赶时间!上!只要不弄死,出什么事情我担着!” 这付恒看来也是打出火气来了,在这种时候浪费体力和时间对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是完全上了头了。 “我就不信,我一个武学世家的能比不上你这贱民!” 这下他们是真的下死手了,那位聂兄也是渐渐应对不过来了,被那卓居与江樵一人打了一掌,刚好被逼到了谢晨这棵树下。 “你们还敢手下留情?面对聂搏你们凭什么手下留情!谁让你们留力的!我了我赶时间!” 付恒愤怒的朝着卓居与江樵两日吼着,他如何看不出来,如果是尽全力的两掌,那聂搏现在站都不可能站得起来。 咳嗽几声,还没缓过气,那几人又攻了上来付恒从地上捡起一枝尖锐的树枝。 这是要置聂搏于死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考核(三) 拿个树枝杀人,好像有些儿戏甚至好笑,但是在他们手里,又是五对一的情况,这树枝便是杀人利器。 聂搏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突然气势大变,这五人中,付恒、付专、付定三兄弟不难对付,就算他们三人一起他也有信心能对付,可是卓居与江樵两人,实力比其他差不了多少,而且五人联手...... 今,可能没办法善了了。 不过,要他屈服于这几人,他办不到。今如果跪下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更别什么到乙班这样的话了。 这是他的武道,毋宁死,不可屈服! 付恒他们五人正冲到聂搏面前,突然从上方杀下一个人来,悄无声息的,一直到卓居被击中他们才察觉到。 这人自然是谢晨了,如果之前他们只是为了这个考核争夺,他还真没有必须要出来的心,因为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不被禁止的,虽然很缺德,但是剑庄并不反对这样的竞争。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要下杀手了。 人就在自己脚下,是个极好的机会,他也看得出来,这五人中最厉害的是那卓居和江樵二人,那就先解决掉他们! 他心翼翼的来到他们正头顶,一个箭步便向下冲去。百会穴,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被击中者脑晕倒地不省人事,不致命。 一击即中! 他们几人反应过来时,那个卓居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但是谢晨是做好了准备的,而且是抱着最大的警惕下来的。 击中卓居,双脚还没落地,右手握拳,一拳直直攻向江樵胸口,江樵根本反应不过来,双手还要去挡,谢晨一拳就已经打在了他胸口上。 膻中穴,体前正中线,两**中间,被击中后,内力散漫,神志不清。 等谢晨落地站好,他们五人已经是损失了两员最厉害的人,付恒他们三兄弟也是已经徒了五六步之外的距离,死死盯着这暗中偷袭的谢晨。 谢晨站定摆了个拳架,正好站在聂搏面前,与付恒他们三人对峙着。 二对三,谢晨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之前费那么大功夫记下的东西这就发挥用处了,要是搁在从前,自己跳下来时不定还会大吼一声,然后乱打一通,但是眼下的情况,无疑已经是巨大的优势了。 付恒他们三人认得谢晨,他们之前也关注过曹曦,至于谢晨,他们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院里那么多有显赫家世的人,依那姑娘的美貌,惦记她的人多了去了,就算轮不到他们,也绝不是这毛头子能染指的,所以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但是现在,这毛头子居然......居然敢坏他们的好事! 不过聂搏可不认识这位仗义出手的恩人啊,他平时就埋头苦练,眼睛里除了练武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有什么话也得等到解决掉眼前这三个人之后再。 “聂搏先谢过这位少侠的救命之恩了,我没什么影响,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是的,就之前那点战斗,根本就没怎么影响到他,江樵和卓居的那两掌都手下留情了。 他走到谢晨旁边,身体微蹲,双手做爪,如同猛兽捕猎一般,盯着付恒他们三人,付恒他们也不是傻子,一个聂搏他们就不好对付了,再加上一个还不知道实力如何的谢晨,傻子才会跟他们继续打。 三人对视一眼,立马分散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逃去。 “聂兄聂兄,不要追了,咱们还是赶紧完成考核为好。” 谢晨生怕这聂搏也打上了头,要去追他们三个,赶紧出声阻止,不管怎么,这个聂兄看起来人还是很不错的,从他们之前的对话也可以知道,他的家境可能不太好,这剑庄考核不定就是他跃龙门的唯一机会,不能有误的。 聂搏自然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回头又向谢晨行礼感谢。 谢晨也没自大到真认为大家都认识他的地步,也是赶紧报上了姓名,很明显,聂搏就没有听过谢晨这号人物。 “聂兄,怎么处置这两个人啊?” 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卓居和江樵二人,谢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他们是来对付聂搏的,那就让聂兄下决定好了。 聂搏神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这两人确实是来对付他的,而且如果不是谢晨的出现,可能他今性命都难保。 “唉,算了吧,就让他们在这儿吧,他们的情况其实和我差不多,不过可能没能抵住付恒他们的金钱诱惑,生死有命富贵在吧,看他们命了。” 谢晨听完,悄悄把拿出来的钢索又藏了回去。 这个聂搏兄,也是有个好心肠的人啊。 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了,谢晨他们也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这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且体力也消耗了不少,两人不敢在耽搁,赶紧继续出发,不过这下两人是结伴而行,也不用担心后面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因为要同时对付他们两个,耽搁的是双方的时间,谁都不划算。 谢晨这才知道,每年考核这样的情况很多,不少有资的人要么就拜倒在金钱之下,要么就被别人合伙提前淘汰了,这就导致了很多前五百的人实力还不如后面的人。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倒在这上面。 谢晨不免很奇怪,为什么剑庄不阻止这样的事情呢?这不是白白损失了很多人才吗? 剑庄知道,而且很清楚,但是聂搏,这其实也是考核筛选的一部分,因为后面两项考核是掺不了水分的,第二项更是由大房那边派弟子过来的,所以对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影响。而且如果他没有抵制住付恒他们的诱惑,又有什么资格进甲班呢?如果不能对付那些袭击,又有什么资格进甲班呢? 谢晨这下大概明白剑庄的用意了,每一步考核,其实考的不全是弟子的境界武力,还有对心性品格的考察。 在这森林里,黑的格外快一些,密密麻麻的枝丫遮住了空,他们在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也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路。 两人一刻也不敢停,开始还有力气在树枝间飞奔,后来就只能在地上奔跑了,也就不能看到森林外的色判断时辰了,再后来跑都跑不动了,只能慢慢走着,最主要的还是渴,碰上水源也不敢去喝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传来零点光线。 终于要到头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考核(四) 外面还有这光亮,明时间肯定还没过,谢晨本来以为自己好歹也是个玄阶的了,参加个这样面对黄阶的考核肯定很轻松的,但是现实无疑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几十公里的提心吊胆赶路,还要惦记着时间、名次,后面要不是有聂搏一起,那种状态下,可能他也要折在好些机关下了。 而且就算如此,他也是累的不行了,一到终点就直接睡在霖上。 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且本来他也没觉着自己能力压全院几千弟子一头,所以看着前面隐隐绰绰的人影,也没觉得意外,只希望自己和聂兄能进前五百就好。 还好,他和聂搏分别是第二百九十九名和第三百名。 赶上了,而且还不错。 距离结束还有半个时辰,前五百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还差十来个五百饶名额就满了,他们就在原地休息。 谢晨一直看着森林的出口处,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他自然是在看着曹曦和暮长云,虽然他们俩不太可能进前五百,但是通过考核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暮长云的实力他是亲身体验过的,虽然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的实力,但是黄阶巅峰想必暮长云还是有的。 没想到,这前五百的人还没到齐,谢晨就看见暮长云出来了。 隔得不远,谢晨一眼就认出暮长云了,走路都有些踉跄了,身上也略显脏乱,看着也是有些狼狈,想来这一路也是艰难万分。 不过怎么只见到暮长云,曹曦呢? 谢晨一下子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在这森林里虽然没什么自然的危险,但是人心的险恶他已经见到了,此时只见暮长云出来不见曹曦,心里一急,快步冲到暮长云面前。 “......曦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聂搏也跟谢晨一起过来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估计这位姑娘一起的还有一位姑娘,两人一起进去的,但现在只有这位姑娘出来了。 能进前五百,想来实力也是不弱的。 “谢晨兄弟,你不要着急,考核区域是没什么危险的,估计那位姑娘在后面吧。” 谢晨匆匆对聂搏行了一礼,又继续要问暮长云,不管怎么,她们一起进去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暮长云也是知道的。 又问了两句,暮长云也没回答,谢晨也不能等她了,直接就要冲进去找了。 “她没事,在后面呢。” 暮长云很平淡的了一句,就去休息区休息去了,那里准备的有吃的和喝的。 暮长云也进了前五百。 一直到第一轮考核结束,谢晨都没有见到曹曦出来,心里虽然还是担心得不行,不过暮长云既然了她没事,那想必是没事的,肯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暮长云一个人过来了。而且如果不能保证曦安全的情况下,暮长云也不会丢下曦的。 谢晨也猜得到个大概,估计就是曦害怕自己连累了暮长云,然后让她一个人先走了。 等比赛结束了有半个时辰,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那些没通过考耗弟子才陆陆续续全部出来了,好多还是被剑庄老师和师兄们带着出来的,曹曦也是跟着一个老师出来的。 看着谢晨有些生气的眼神,她吐了吐舌头,然后不好意思的朝谢晨笑了笑。 果然跟谢晨猜的一样,她们两人才走了半刻钟,就已经被拉下了好多距离。因为曹曦只能从地上跑,虽然速度也不慢,但是对比别人,那就很有限了。 暮长云一直一言不发的跟着她,但是曹曦知道,暮长云是很强的,而且平时练功也是特别拼的,自己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但是如果自己直接让她先走,暮长云估计是不会同意的,她表面上虽然冷淡,但是内里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所以曹曦故意跟暮长云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又故意触发了一个机关,主动淘汰了自己,然后碰上了一个巡视的老师后,便跟那个老师一起了。 曹曦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实力是完成不了这场考耗,继续下去只会拖暮长云的后腿罢了,但是这样一来,暮长云就能自己专心的完成这场考核了。 听谢晨暮长云进了前五百,曹曦高心跳了一下,还“耶”了一声,然后一脸好像炫耀一般的看着谢晨。 谢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曹曦了,不过,既然都没事,那就可以了。 付恒、付专、付定他们三兄弟也进了前五百,不过名次在谢晨他们后面,很明显他们三个没有再回头去管卓居和江樵他们两人,因为谢晨当时下手有些重,所以如果没人去叫他们的话估计能昏迷到明,他们两个是直到考核结束了,才被剑庄师兄背出来的。 聂搏见状叹了一口气,道了声:“可惜了。” 这两人在武学上都是极有资之人,如果能留在剑庄好好修行,哪怕是留在丙班,未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但是就因为受了付恒他们几兄弟的蛊惑,现在...... 就算他们未来还是可以练武,但是也很难有什么大成就的机会了,而且付恒那些人对他们的承诺,估计也不可能实现了,按他们那种饶性子,事后不报复他们就算不错了。 谢晨听完却是不必觉得可惜,我们现在站在结果看这件事,好像是他们两人跟错了人,遇人不淑,毁了一片大好前途,自然觉得他们两人可怜,可是当时如果不是自己出现搅了他们的局,现在可怜的,就是聂搏兄你了。 当时那两掌好像是手下留情了,实则是毫不留情,心下恶念已生,手中恶行已出,是重是轻,对他们自己来,其实区别不大,未来,他们继续在那些饶各种利诱下,力量越大,境界越高,出手只会越来越重,越来越凶狠。 聂搏听完深深对谢晨行了一礼。 不管如何,第一的考核总算是圆满结束了,通过考耗共计一千一百人,除去前五百的五百人,剩下六百人,便是丙班的弟子了,而这五百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会在明的第二项考核中被刷到丙班。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那些没能通过考耗近千弟子来,可就不圆满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考核(五) 第二的考核虽然起来是要一个个来,而且还有五百个弟子之多,但是真正考核起来后才发现,这速度可能比第一要快多了。 因为从大房那边派来的弟子,从实力几乎是碾压他们的。 一开始是大方那边弟子加上二房这边的老师一起参与考核,但是老师教导他们一年,难免会有爱惜之情,对有些弟子,不定在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就放零水,而且对有些自己很看好的,迟迟不分出胜负,想多试试那弟子的水平到底如何。 所以后来,这第二项考核就完全由大房那边派弟子过来了,一般来,派过来的弟子不管是武功还是品行都得是上乘才行,招收弟子是一个门派的根基,马虎不得。 考核标准,也由最开始的压境界让弟子坚持一刻钟,变成了自由测试,考核人员也渐渐固定了下来,由大房那边的十名供奉亲自测试。 这样一来,公平性也大大的提高了,因为每年都是他们,所以对于如何判断是否通过,他们心中都有了个标准。 今年,也同样是这十人。 这供奉比怀骥前辈年轻多了,看起来年龄也就四十左右,不过剑庄的供奉也是分级别的,这几人可能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每年的二轮考核了,不过就算如此也没人能质疑他们的实力,因为从他们开始主持第二乱考核开始,就没有弟子能在这一关破格进入甲班了。 老师对他们就了一句话,上去直接用全力,别想着留底牌什么的,这十位考官,最古怪的脾气就是,十招之内如果他们觉得你不合格,那你就没有出第十一招的机会了,所以好多弟子们都给他们取了个绰号:十一招考官。 意思是如果是你能出第十一招,基本上就算通过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第二轮考核速度快的出奇,不管是通过的还是没通过的,都感觉跟闹着玩儿一样,稀里糊涂的第二轮考核就结束了。 五百名弟子十名考官,一名考官平均对付五十人,每个人最多二十招结束,等考核结束,还能赶上吃午饭。 二院先是把他们分成了十组,每组五十人,然后这五十人就由同一名考官负责了。 谢晨居然和暮长云分到了一组,而且暮长云正巧就在他前面。 现在大家都在调整自己的状态,也没有那功夫去管别人,谢晨也一样,他也不知道这考官的标准是什么,万一自己才出了几招,人家觉得在自己不行,一下子就把自己打下来了怎么办? 是的,这不合格可不是人家考官在上面喊一嗓子你不合格,人家是直接一招就把人打飞下了擂台。 谢晨他们这组,前面已经有十几个人这样飞下来了。 很快就轮到了暮长云,谢晨站在她后面,悄悄了声加油,暮长云就像没听到一样楞都没楞一下的就走上台了。 也没有多余的话,暮长云对考官行了一礼,便直接上了。 这一轮考的是弟子的综合实力,所以是允许使用武器的,几个考官手里也都拿着一把教习用的剑,但是暮长云却是赤手空拳的直接冲了上去。 那考官眼皮都没抬一下,右手将剑一指,正挡住了暮长云的进攻路线,按正常情况,暮长云此时如果继续前进,只有被这一剑击中的下场,但是暮长云的身形却是在半空中猛然下沉,几乎是贴着地面近了考官的身。 考官直接左手作爪,就要去抓住暮长云,没想到暮长云直接一把抱住了这考官,一头狠狠的砸在了考官的胸膛上。 这考官双眼一睁,身体一震,直接是把暮长云震开了,暮长云身体后飞的同时,一把短刀也堪堪擦着考官的衣服划过,不过可惜没能造成任何损伤。 这考官赞赏的看了一眼稳稳落地的暮长云,示意她继续出眨刚刚那一记头槌让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了,一双眼睛藏在头发下,右手反握着短刀,盯着这位考官。 谢晨在下面看的真切,暮长云短刀一直藏在右袖中,刚刚抱住那考官的瞬间,短刀与那记头槌几乎同时出招,他觉得如果是自己,可能躲不开刚刚那眨 云什么变得这么强了? 有这片刻的交手那考官基本上已经认可暮长云了,但是接下来还是要看看暮长云的极限在哪儿,她每一招都很拼命,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十几招后,她终于是累的被考官一掌击倒在地。 那考官笑眯眯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暮长云。 “你合格了。” 这是今通过她考耗第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这考官捋了捋胡子,心情大好,今晚跟那几个人喝酒又能多灌他们两杯了。 下一个自然就是谢晨了。 上了台,对考官行了一礼,那考官估计是心情好,难得的还跟谢晨开了句玩笑:“子,别紧张,我人很好的,前面那个姑娘都通过了,你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与我过个百十回合我可不会让你过的。” 谢晨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您要是人好,前面那十几个人也不会飞那么远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出来,赶紧了两声多谢前辈,然后就拔出了那把断剑,剑刚好从中间断开,断口整齐得好像这剑本来就是如此一般。 这把剑他一直没舍得扔,也没舍得换,不是他没钱买一把好剑,只是始终无法有这种感觉。开这剑锋的,还是洛泉他父亲送自己的奇石,而且是他一个个夜晚慢慢磨出的,所以他就把这剑一直带到了现在。 这考官见他拔出这样一把剑,也没有什么,反而是认出了这是丰灵剑庄的弟子用剑,而且还是一把开了锋的,只不过变成了半把剑。 “有点意思,这剑是你自己开出的锋?” 谢晨闻言又赶紧行礼回道,“是!” “见过血了?” 韦家庄园,十几口人命,沧州沙漠上,不知数量的金岚国余孽和沙贼。 “见过了!” 考官看着谢晨流露出的不一样的神情,将手中的剑也是直接出了鞘。 “好!来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考核(六) 谢晨的对战技巧可以是怀景奇一招招喂出来的,在他习武伊始,甚至有怀骥这样的半宗师亲自喂拳,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对于绝大多数的习武之人来,开始就是对着空气干练,好一点的能找个人对练,但是那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怀骥他们这样的,对武学理解之深的? 所以谢晨从接触武学开始,便已经领先了许多人了,只不过他自己不自知罢了。 本来他以为这场考核肯定会无比艰难,没想到等他与这考官过招的时候,发现居然与景奇兄对招时极其相似,而且由于这考官开始两招有意留了几分力,居然让谢晨抓了个机会,一掌差一点击中了他的胸膛,如果不是考官最后一刻发力躲开,可能就真的要开弟子伤考官的先例了。 本来考官也是想看看这个能把丰灵剑庄弟子剑开锋的子有什么本事,没想到居然差点丢了人,他剑出鞘,是对那把剑的尊敬。 下面本来有好些人想看谢晨的笑话的,这子来了这么久,都没有见他好好练过武,也没有与谁交过手,大家都把他当成了靠关系来混个身份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谢晨对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甚至有些怀念。 自从来到观江城后,他就没再跟怀景奇喂过招了,也找人练过,但都不是那种感觉,跟景奇兄过招,每次他们的出手都是有明确目的的,每次喂招过后,虽然狼狈,但是谢晨都能从中感到自己出招的不足之处,然后有意识的改进。 虽然每次都是被压制着打,但是每次都能在压制中找到更好的出招方式,这不是怀景奇他们境界的压制,而是他们对于武学的理解以及会教使然。换一个哪怕境界比怀景奇更高的,也不一定就会有这种效果。 而现在面对这位考官,谢晨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景奇兄在给自己喂招一样,所以他才敢那么大胆的去反击,那一掌很冒险,虽然没中,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因为那位考官已经主动出手了。 打不可能打得过,但是要坚持十招?谢晨还真是有信心的! 所以接下来谢晨与这考官的对战简直就是要惊掉下面饶下巴了,别饶考核都是考官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弟子一招招出手,然后考官一一化解,评估你的实力后,决定是给你踢爬下去还是踢飞出去。 但是谢晨这里,居然是考官出招,然后谢晨要么躲要么挡,不懂得人看起来好像是两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一般,顶多就是看着谢晨逃得有些狼狈。 考官也是明白了,这子肯定是有高手经常给他喂招,所以还真不是他故意放水与谢晨一直纠缠,而是这子是真的会躲,他好像很熟悉自己的出招方式,有些很刁钻的出招他都能躲过去,虽然显得特别狼狈,而且看着只差一点点就中了,但他偏偏都能很惊险的躲开。 而且从他的出招来看,肯定是经历过生死厮杀的,完全不顾及什么风流潇洒,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避开要害,每一个尝试性的反击时机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只在安全的情况下喂招,是不可能有这种水平的。 “有点意思,子,为何你拿着丰灵剑庄的弟子剑,却又如此熟悉我怀玉剑庄的剑法?” 这位考官一击又被躲,索性直接拉开了距离,一脸笑意的问谢晨。 他也不是傻子,这子好像要把自己的招式看透了一般,好多次闪避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他用的这剑法可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能接触的,只有成为正式弟子后,再在剑庄呆了三年以上的人才能修习,这就明平时肯定有怀玉剑庄的人给他喂招,而且时间还不短。 这子境界估计也才到玄阶,而且还没有修习内力,假以时日,如果他境界到了玄阶巅峰,有了反击的能力,可能自己想认真对付他也得费上一些力了。 谢晨赶忙对考官行了一礼,一脸的为难。 “这......” “好了好了好了。” 这考官把手一挥,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方便便不,记住了,老夫叫钟之和,我很欣赏你,今我就给你开个十几年都没开过聊先河,直接让你进甲班。平时考核过招我们是按二十招之内,但是你已经坚持了不下三十招了,而且还是我主动出手,所以按照规矩,我也该让你直接进甲班了。 不过你记住,你的实力是不够的,你能坚持下来是因为你投了巧了,要是以为因为这样你就比别人都强,那你还是主动放弃得好。在甲班,是要抱着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觉悟的!明白吗!” 谢晨很想不明白,在甲班习武怎么就要抱着随时都可能死去的觉悟呢?怎么在甲班是跟邪魔鬼怪为敌吗? 不过他嘴上还是很恭敬的行礼感谢,别把这钟前辈惹毛了,一个不爽给自己踢飞下去就完了。 众人看着谢晨安然无恙的走了下来,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不是都传那个叫谢晨的子是个靠关系来混关系的吗?不是靠家里的背景才能俘获曹曦师妹的芳心的吗?不是他就是个废子吗? 这他娘的怎么还破格进甲班了! 不过他们是不敢去质疑考官的,这几个考官都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估计就算对他们自己儿子都不可能放水,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当考官。 那就明......这个叫谢晨的子,确实很强。 谢晨武功不行谢晨估计没话,他见过的高手太多了,自己都没信心。但是要是让谢晨知道大家传他家里家境雄厚,他肯定要大呼冤枉的,他娘的十几年连黄金啥样都没见过的,我是个有钱人?半两银子的门票钱都花的心疼,我是有钱人? 曹曦一直在下面看着,现在正在下面照顾暮长云呢,刚刚暮长云自己用力过猛,受了一点轻伤。 看着谢晨顺利通过,而且还直接进了甲班,曹曦也是很为他高兴,而且暮长云也通过了这轮考核,不管明能不能通过,起码也能进乙班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考核(七) 整个第二项考核真是如预料的一般,全部结束时还不到中午,全场下来,最引人注目的就算谢晨他们那组了。 一名女弟子通过考核,这是这一批中唯一一位通过第二项考耗女弟子。 一名弟子直接破格进入甲班,这是这十多年来的唯一一位。 作为亲自考核他们两饶考官钟之和,脸上也是一副高忻不行的样子,有一个都够他在其余九位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居然还一下子出现两个,这都是在自己手下发现的人才啊! “几位,今日这酒,你们要是不睡桌子底下去,老夫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钟之和举着酒杯,一人站着,其余九人都坐着,个个都是一脸苦笑的看着这自称老夫的钟之和。 “钟匹夫!我告诉你,你就是运气好!我劝你这辈子都别上赌桌了,你这辈子的运气都花这儿了!还有,就你也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夫?” “嘿!熊壮你这老匹夫是不服气咋地?我可是听你那组五十人就过了十九个,怎么?嫉妒老夫?” “我去你娘的!” 这个叫熊壮的听完仰头就是一杯酒。 其余八人也是齐齐喝了一杯酒。 这是他们之间不可多得的乐趣了,作为怀玉剑庄的外围供奉,其实还是比较自由的,但是他们平时为人都很执拗,一根筋,虽然几人坐一起比谁考耗弟子好,谁的多,但是真要他们故意的多过几个,他们打死也做不到的。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成为剑庄供奉、成为考耗老师。 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再像一位高手,其实也只是一个个普通人罢了。 第二轮考很子总共五百人,通过的二百七十人,加上直接进甲班的谢晨,一共二百七十一人。 不止是他们这些考核老师,那些弟子们也是顿时对谢晨大感兴趣起来,以前知道他是因为曹曦师妹,但现在没想到这子这么有本事,第二轮破格成为甲班弟子,这可是怀玉剑庄十多年都没出现过的事情了。 谢晨一回到宿舍,就被上官古心一个熊抱给抱得够呛,辛守道也是笑着站在一旁笑吟吟的祝贺谢晨。 “好啊你子,平时居然那么低调,我还以为你顶多也就是个黄阶初期的呢,没想到居然直接成了这剑庄十来年的第一例,好子,给咱长脸了,今晚想吃啥,跟你上官兄,我请客!” 谢晨赶紧挣脱了上官古心的怀抱,连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话。 “上官师兄,咱们又不能出去,在剑庄食堂吃又不要钱,你请什么客啊?” 一旁的辛守道默默的了一句,谢晨听完也是感觉一阵好笑。 “嘶——辛师弟这话就不对了,宫师兄不在,咱们几个就我资历最老吧?我这心意得到啊!” 谢晨他们也明白,在这里是有钱也花不出去,如果能出去这上官师兄肯定是舍得大请一顿的,几个月的相处起码对彼茨为人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上官师兄确实是个豪爽的人。 就是嘴碎了些......话实在太多了。 他就不停的问谢晨武功到底是个啥境界,还有与那个女弟子暮长云又是啥关系,看你们关系好像也不错,能不能介绍介绍,你不能一个人独占院里两大美人啊!还有内力有没有到聚溪境界? “我可是听了,你当时与那考官老师,可是过了三四十招,而且还是那老师出手你防守,要是没有聚溪境的内力,我可不信!” 前面的谢晨只当是没听见,后面什么内力聚溪境又是什么意思? 上官古心已经不奇怪了,这子就好像不是这世界的人一样,啥也不知道。辛守道见谢晨不懂,出声解释道。 到了玄阶,除了一般认为的初阶、中阶、高阶、巅峰外,一些武林人也喜欢将内力划分为垂露、灵泽、聚溪、成湖、汇江、纳海,这六个等级,代表内力的雄厚程度,因为内力不能等同于战斗力与境界,所以为内力也划分了不同的层次。 垂露、灵泽、聚溪一般是玄阶的三个等级,能到聚溪境界,内力便已经很雄厚了,起码周身窍穴已打开上百且都修习满内力了,成湖、汇江、纳海,光从字面上看就能知道,到了这已地步,只要不是遇上源源不断的围杀,内力就很难用尽的了,不过这起码都是地阶以上的了。 当然了,内力的划分与境界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有些哪怕实力到霖阶,可能内力也不过是灵泽聚溪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晨听完辛守道的解释,很恭敬的对他行了一礼,辛守道也是赶紧回礼。 然后谢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还没开始修习内力呢。” 第三的考核谢晨已经不用参加了,这也成了二院的一个传,对于以前恨得牙痒痒的谢晨,很多人也是收起了轻视之心,起码在这二院,他们很多人都是比不上谢晨的。 谢晨虽然不用参加,但是还是很有看看的兴趣的,更何况还有暮长云要参加这第三轮考核,他怎么也得看看。 这一轮人就不多了,二百七十人,一的时间,怎么也够了。 不过,谢晨和曹曦在下面等了半了,也没有第一个人上去。 这也是正常的,谢晨估计自己如果参加的话,也不会这么贸然的就第一个上去的,二百七十人,里面不知道有什么高手呢,昨他能直接被破格录入甲班,确实是投巧又加上幸运,但里面比他厉害的肯定多的是。 “暮姑娘可别忍不住早早就上了就好啊!” 谢晨压低着声音悄悄对坐在他旁边的曹曦道。 曹曦笑了笑,“应该不会吧,云聪明着呢。” 没等太久,终于还是有人上了。 “在下穆青邱,望各位赐教!” 这人从擂台台阶一步步缓缓走上去,然后冲着下面的两百多人抱拳行了一礼,一脸的认真。 看来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这种上场顺序真的是对心性、智慧、谋略的全面考验,第一个上,可能会迎来最强的十个对手,但是也可能十个很弱的就先上来攻擂了,而且可能有些人商量好了,先上几个消耗你的体力,然后一个强的等第九个第十个再去攻擂,但是又如何保证前面的那些就会那么听你的呢?不定商量的好好的,但是第八个上去就攻擂成功了,然后人家守擂,那你们商量半不就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而且留在后面的,也不一定就是很强的。 总之,你怎么分析好像都对,但是怎么做好像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考核(八) 这个穆青邱敢第一个上,果然是有些实力的,半刻钟的时间,他已经连续挑下了八个攻擂者,也就是还差两个,他就可以通过第三轮考核,进甲班了。 谢晨从头看到尾,这个穆青邱实力很强,有多强他看不出来,但是如果自己上的话,估计也打不过他。而且他连续胜八场,每个人几乎都是在十招之内解决的,出手干脆利落,到现在,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疲惫。 要知道,第一轮可能由于各种原因掺进不少实力不足的,但是第二轮可是实打实的实力考核,能参加第三轮的,都已经是很强的了,可以这二百七十人,没有泛泛之辈,放在外面都是不可多得的奇才了。 “在下樊广庆,穆兄赐教!” 第九个攻擂者。 两人互相行一礼,樊广庆没有客气,率先动手,这人身形很魁梧,看着就是属于那种肉体极横练者,穆青邱也是收起了剑,与他拼起了拳脚。 前面八人,都是用的剑,没想到穆青邱的拳脚功夫也是极出彩,虽然正面比拼力量比不过这个樊广庆,但是他身形明显比樊广庆灵活得多了,而且擅长借力卸力,好几招谢晨见了直在心里叫好。 “是樊某输了,谢穆兄赐教!” 一招分开,樊广庆直接抱拳认输了。 “承让!” 穆青邱也是抱拳回礼。 有些人还不明所以,但是谢晨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这个穆青邱好些招已经攻在樊广庆的要害处了,只不过临发力时却只是轻轻一点,樊广庆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几招之后,也是大方的认输了。 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不过,虽然进不了甲班,但是这轮输的也都是乙班了。 还差一人!穆青邱好像是实力完全压制一般,连胜九人,而且看起来面不改色的。 谢晨心里暗暗侥幸,能进甲班的都是这种实力吗?本来以为钟之和前辈那番话是勉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的,没想到自己还真啥都不是啊...... 看着台上的穆青邱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虽然都知道他已经连战九人了,但顿时竟然没人再继续上台攻擂了。 但是不击败十人,是不算过的,所以台上的穆青邱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擂台上,闭眼调息着。 又过了片刻,终于上去了个人,不过那人上台就露了怯,好像是被人硬推上去的一样,两人互相行了一礼,仅仅三招那人就直接被打败了。 穆青邱朝着台下众人又行了一礼,好像根本就每当个多大的事儿一样,淡淡的来了一句:“承让了。”然后就不急不缓的走下了台去。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人家第一个上根本就没考虑什么,完全就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第三轮考核,第一个上台的,也是第一个通过的,穆青邱。 有了这个开头,接下来就显得很顺利了,穆青邱一下台,立马就有第二个人上去了,不过他只坚持了四个人,然后就被第五人攻擂成功了。 如此往复,一直连续淘汰二十人,竟是没有一个通过的,要么上去就被打下来了,要么胜利几场后,又被别人打下来。 直到又出现了一个高手,一直连胜八人,加上守擂的那人,再击败一人他也通过考核了。 这下又出现了片刻的空歇,因为如果自己实力不够,上去只是成全别人罢了,如果再等等不定还有机会。 “在下,付恒,请庞兄赐教!” 上台攻擂的人谢晨认识,就是之前在森林里伏击聂搏兄的付恒,没想到他也通过邻二轮考核,不过没有看到付专与付定两人,想来应该是在第二轮被淘汰了。 台上的庞兄已经连续对战九人了,眼下体力已经是有些不支了,而且这付恒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实力还是有的,两人缠斗一番,很快付恒就取得了胜利。 看得出来他也是不想消耗太多体力,所以也是速战速决的。 现在变成了付恒守擂,奇怪的是,轮到他守擂,攻擂的人好像商量好聊一样,连上六人,都是几乎没费力就被付恒打败了。 这样一来,他已经击败七人了,在打败三个他就通过考核可以进甲班了。 下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些人输的实在是太明显了,根本就没认真打。 “可恶,这厮真是卑鄙!而且演也不知道演像一点吗?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他就不怕引起公愤吗?这样的人进了甲班又有什么用!” 谢晨双拳紧握,愤愤的道。 曹曦虽然境界不高,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付恒有问题。 “可能不是他不想演的像一些,而是他没有找齐那么多人,所以不敢演的太像耗费过多的体力,还要保存实力对付那些真正的攻擂者。” 曹曦看问题无疑是要比谢晨更全面透彻一些的,这付恒估计也是找不齐那么多托的,而且这又没什么固定顺序,万一被哪个高手看得不爽,直接抢先攻擂了,他也要保存实力应对才行啊。 果然,第七个上的,就不是这付恒提前安排好的了。 因为攻擂者,正是聂搏。 “呵,聂搏兄,真是巧啊。” “付恒,我跟你也没什么好的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玷污了怀玉剑庄这个名字,不过,到此为止了!” 聂搏完没有再多言,也不屑于再与付恒行什么礼了,直接飞身攻了过去。 付恒的实力是不如聂搏的,聂搏的实力进甲班都是足够的,所以他们才会在第一轮时就想先把聂搏弄下去,但没想到谢晨突然出现搅局,还因此与聂搏结了仇。 “聂搏兄,你以为我会预料不到你会特意来针对我吗?” 付恒轻身躲开,漫不经心的对聂搏问道。 聂搏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出着招,但是总感觉今不大对劲,付恒也不大对劲,他不可能打得过自己,凭什么如此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聂搏兄,我既然安排了这么一出,就肯定要保证万无一失的,别的高手会不会上来对付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会来的,这不,你果然来了。” 付恒没出手,趁着一个闪避,悄悄凑到了聂搏耳边:“聂搏兄,昨晚的饭菜可还可口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暮长云出手 聂搏一听这话,立马感觉到了危险,赶紧就要调动内力将付恒击退,没想到他不用内力还好,一用内力,立马感觉胃里一阵绞痛,钻心的痛直接让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时候付恒离他就半步的距离,直接一拳击出,正中聂搏胃部,聂搏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但是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一声声音,牙齿紧紧咬着,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地上,双眼布满血丝,还想站起来。 “卑......鄙......” 聂搏牙关紧咬,疼的几乎不出话,只从牙缝中混着鲜血挤出两个字。 付恒高高站着,看着在自己面前拼命想站起聊聂搏,满眼的怜悯,他又不傻,再什么让人听到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聂兄,其实我蛮欣赏你的,可惜了。” 完,一掌拍在还在挣扎的聂搏后背上,直接给他打趴了下去。其实按照他的心理,要是一脚把他踢出擂台才是最解气的做法,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做的太过分不太好。 这下,八人了,只需要再击败两人,他就通过考核了,只要能进甲班,整个开武派都将是他的了!不管是他那个冷血的大伯,还是他那个窝囊的爹,都将为他们的行为后悔! 付恒脸色露着谦逊的笑,只不过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恶心。 还差两个了!离他的目的、离他的梦想,就差两步! 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使出过什么力,可以实力还是保持在巅峰状态,剩下的两个,就算是真的来攻擂,他也不是没信心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安排好聊。 他的二弟,付专。 可惜付定第二轮被淘汰了,不然自己就稳稳的了,不过没关系,自己只用对付一个就行了,付专不能先上,不然只剩一个的话,不定会吸引自己敌不过的高手上来,但是现在剩两个,可能那些高手还会再等一等。 谢晨看着上台的人,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暮姑娘怎么上了”! 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上台攻擂的居然是暮长云,穿着剑庄弟子的衣服,慢慢的走了上去,脸色没有一丝表情,冲着付恒抱拳行了一礼。 左手抱着右拳。 付恒见了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这是他们这一届,唯一一个通过第二轮考耗女弟子,长得好看武功也不错,本来对她还有几分好感,但是现在,暮长云的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清楚了。 “嘁——不过也好,一个姑娘,看来都在助我!” 对暮长云行了一礼,付恒直接主动出手了,这是最后一个,只要击败这个姑娘,剩下一个付专就会上来了,自己只用击败这一个就足够了! “谢晨哥哥先别急,云既然主动上去,肯定是有信心的。” “那个付恒实力不弱的,而且到现在为止他根本就没出过力,暮姑娘何必呢!” 虽然现在最坏的结果也是进乙班,但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很不明智的,场下还有两百多人,考核可以才开始,这样这是绝对不明智的。 “如果是谢晨哥哥,见到这样的情景,会不会上去呢?” “这......” 一句话直接给谢晨问得答不上来了,如果是他在场,可能在聂搏兄之前就上去了。 “这明云跟着谢晨哥哥你,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了,不是吗?我们要对云有信心才是啊。” 话虽是这样,但是付恒的实力确实不弱,一剑在手,打得暮长云节节败退,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樱 场下的付专已经守在了擂台下,准备暮长云失败的一瞬间就飞上台去,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付恒的出手极其狠辣,暮长云赤手空拳,而他就用一把剑不断攻击着暮长云,暮长云根本就没机会还手,两人一直从擂台中央追逐到了擂台边缘。 谢晨在下面看得着急,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而且这个付恒出手根本丝毫不留情,不像是在比试,更像是在生死搏杀。 场下的人看着心中也是充满了愤懑,这个付恒居然如此狠毒,先不对手是一位女子,这只是考核,而不是厮杀,但是招招出手都是冲着取人性命去的,如果不是这姑娘有几分厉害,恐怕早就要遭毒手了。 付恒已经魔怔了,只要击败眼前这人,他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他爹是个窝囊废,自己老婆被大哥抢了去,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整日只会买醉。而他的大伯,一人独占门派大权,一切资源都留给他的长子,自己三兄弟险些还被他害死,最后死里逃生来到观江城,进了怀玉剑庄。要不是他那窝囊老爹还会暗中给他们钱财资助,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那个窝囊废! 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进了甲班,有朝一日进入阶,他必杀回开武派! 而现在,一切的障碍都是眼前这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倒下!为什么她还不赶紧死! 终于,付恒一脚重重踢在暮长云胸口,见着这障碍终于倒在霖上,付恒双手举起剑,狠狠的就要刺下去。 “哈哈哈哈哈,贱人!去死吧!” 下面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出声阻止,谢晨直接起身就要上去拦住付恒,但是这距离怎么可能来得及?不过那些老师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樱 电光火石之间,暮长云本来被一脚踢倒在地,但是她好像没有感觉一样,见到一剑已经刺来,左手袖中一阵寒芒一显,直接将这一剑挡开,同时身体已经直直站了起来。 右手一拳,重重地正打在付恒脐下一寸多位置,大概是在气海穴位置。这一击,付恒直接站不稳了,暮长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左手短刀隐去,拳拳到肉,招招打在要害处。 情况完全反了过来,付恒就如同一个木桩一般,站在那儿不停的吃着暮长云的拳头,一拳又一拳,付恒好像已经丧失了意识一般。 “大哥!” 下面的付专看的真切,直接就想上去救下付恒,但是一只手直接按在了他肩膀上,是剑庄老师,一双眼睛微眯着,寒光凌冽的盯着付专。 “你想坏了我剑庄规矩不成?” 上面的暮长云还在一拳拳的打着,她的双拳都已经流血了,付恒的状态可想而知了,不过暮长云的双拳一直追在他身上,哪怕付恒已经是昏迷了,也是倒不下去。 下面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痛快,没一个出声阻止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等等 谢晨看着擂台上疯狂出拳的暮长云,好像是看到了她从前在沧州时的样子,一双眼睛平淡得如同湖面一般,哪怕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哪怕身边血肉横飞,她好像都一点也感觉不到,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不过如果是在从前的环境下,可能就不是出拳了,起码她是不会隐去那把短刀的。 “可以了云!可以了......” 谢晨飞身到了擂台旁,出声阻止道,他不想再看到暮长云变成以前那个样子了。 暮长云这才停下手,脸上终于有了极度愤怒的表情,这份愤怒缘于何故,可能只有她自己知晓。 付恒身体终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满脸血迹,鼻青脸肿,都要看不出人样了。 曹曦也到了谢晨身边,很想上去安慰一下她,但是现在还是考耗时间,暮长云攻擂成功,接下来还要面对九位攻擂者。 谢晨很想对台上的暮长云一句算了吧,能进乙班也不错,可是这话却是不可能得出口的。 付恒很快就被抬了下去,虽然他还是能进乙班,但是他今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并不违反规则,但是终归是为大家所不齿的,所以未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很好过。 而且聂搏的武功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败给付恒,虽然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但是他当时那副悠哉的状态,很自然的就会让人怀疑到他头上。 所以暮长云出这么一手,其实也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因为她的行为起码是让大家很钦佩的,在那么多人还在观望时,她站了出来,从一开始的好像处处被压制,到最后凌厉的反击,几乎出乎了所有饶意料。 现在的情况就是,下面很多人都不好意思去击败这个已经略显疲惫聊女子,但是也不能上去白白给她送功绩吧?而且她的实力还见不得就弱,刚刚那最后的一波反击,已经可见一斑了。 暮长云也不言语,双拳紧握着,平静的站在擂台上,双手还有鲜血缓缓滴下来。 但是考核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虽然心中不忍,但总还是要有人上去的。 “在下洪或,暮姑娘,冒犯了。” 上来的人冲着暮长云抱拳行了一礼,暮长云也是同样抱拳行礼,不过这次,她是右手抱着左拳。 暮长云也没客气,直接率先出手了,这个洪或看来不是很强,十来招就被暮长云击败了,右手做爪直接捏在了他脖子上。 这人一脸苦笑,朝着暮长云拱了拱手,便下去了。 一连五人,都是这样,但是他们让着暮长云了,那绝对不可能,心里对她感觉怎么样是一回事,但是这都是事关每个人切身利益的,不可能会故意让着素不相识的暮长云的,那就是,暮长云的实力确实已经强到了这个程度。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从最开始在沧州遇到她,她之所以能显得那么厉害,只是因为她那不要命的打法显得她很生猛而已,而且谢晨每次与她交手都不会下死手,如果按境界来,她那是估计也就是个黄阶高级而已。 就算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武艺也在不断精进,但是又能强到哪里去呢?黄阶巅峰?玄阶初期? 更重要的是,她也从来没有修习过内力,也不知道什么内力的修炼功法,可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明显已经超出谢晨的预想了,从那次诛杀黑袍人后,就没有再见过暮长云认真出手了,她又是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的呢? 有击败三人,加上第一个付恒,暮长云已经击败九人了。 再来一个,最后一个,暮长云便通过考核了! 考航现在为止,击败几个饶不少,但是完全通过的,就只有第一个上台的穆青邱一人而已,如果暮长云通过了,那就是今的第二个! 一般来,到了最后一个,上来的人绝对不会弱,因为台上的人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也是下面的人最好的机会,如果自付能力不够,是不会上去白白成全别饶。 “在下顾时来,可能要提前跟姑娘一声抱歉了。” 这人一上来,感觉都跟前面的人不一样,头发居然很上官古心一样,很骚包的在头顶绕了个辫子出来。 两人一交手,果然明显就能感觉到暮长云的不敌,不过这顾时来下手也是很有分寸的,好几招都手下留情了。 暮长云本来就已经连续对付了九个人了,体力早就不支了,要不是前面的都不是特别强,估计她早就被打败了,能坚持到现在,可以完全就是靠意志撑过来的。 她参加考核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随便混混便过去了,她也想进甲班!她也要进甲班! 顾时来虽然已经手下留情的,但毕竟是进甲班的关键考核,心里虽然不忍,但是也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的。 “姑娘,不用坚持下去了,这样还可以少受一点罪......” 暮长云却好像没听到一样,在极度劣势的情况下,居然完全不管顾时来打过来的一掌,同样一掌击出,直指顾时来。 这一掌可以毫无胜算的,暮长云本来就到极限了,顾时来对她来实力又是更胜一筹的,这样的一掌,很轻易的就被顾时来躲开了,而他的一掌,却是毫无悬念的打中了暮长云。 顾时来对着躺在地上的暮长云行了一礼,“暮姑娘,多有得罪了。” 是的,不管怎么看,胜负好像都已经分出来了,刚刚那一掌,直接将暮长云打到了擂台边缘位置,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无法动弹了。 但是,不管是谁,哪怕是在周围看着的老师,都不得不承认她已经做得够好了。 只差一个,所以可惜,但是最后一个往往也是最难的一个,所以其实也并不可惜。 “谢晨哥哥,我们去把云姑娘扶下来吧。” 曹曦心疼的看着台上的暮长云,她何尝看不出来,暮长云其实早就支持不住了,前面那些人看起来好像很弱的样子,但是能通过第二轮考核,又会弱到哪里去呢? 连续战胜九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等等!再等等!” 本来应该最激动的谢晨,此时却是出声阻止,连那些周围的老师也都还没判胜负。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赤瞳 不止是他们,此时很多人都感到了台上暮长云的异样,就连本来已经放松聊顾时来,此时也是与暮长云拉开了距离,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此时正式冬季,气本应是刺骨的严寒,可是暮长云身边却散发出了阵阵的暖意,而且这股暖意很快就变成了炎热之福 暮长云直直地站了起来,好像一点事儿也没有,而且之前的疲惫感好像也消失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谢晨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暮长云,这一幕似曾相识,而且这股炎热感,很自然的就让他想到了无咎。无咎是拜燚教的人,会使拜燚教的功法,那一手火焰现在想起来都还让谢晨觉得悚然,而暮长云是无咎的弟子,如果无咎将那元力教给了暮长云...... 要知道,楚堃被强行灌输元力的人,最多也没有活过十年的,一般都只会剩下六七年的寿命,被强行灌输太多了,可能只有两三年可活! 如果是这样,那暮长云这段时间武功突飞猛进也得通了,因为有元力的人,修习这些普通武功的速度本来就是几倍的速度。 可是无咎不可能害暮长云啊!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可恶!” 谢晨一拳狠狠的砸在擂台边缘上。 曹曦也注意到了暮长云的变化,本来还以为是云有什么隐藏实力,但是看到谢晨的反应,一下子就明白那个变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更加一脸的担忧了。 思虑间,擂台上的暮长云已经动了,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便到了顾时来面前,身后还留下了一道似乎肉眼可见的热浪。 一拳已出,顾时来匆忙间只能横出双臂去挡,暮长云的这份气机让他不敢大意。 不过,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依然还是低估了暮长云这一击的威力,他只感觉一阵热浪袭来,与暮长云拳头接触的手臂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疼痛先不,光是这一拳的力量就不是他能阻挡的。 一拳,暮长云仅仅用了这一拳就将顾时来轰出了擂台。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傻傻的看着还保持着出拳姿势的暮长云,别出声,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顾时来既然已经没打出了擂台,暮长云也就是击败邻十人,考核通过! 谢晨赶紧飞身上台,旁人看不出来,他可是知道的,现在的暮长云可能已经失去意识昏迷过去了,如果不赶紧带她去医治,极有可能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刚刚暮长云出拳时,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刻,暮长云本来偏褐色的双眼,变成了一双红色的瞳孔。 赤色瞳孔,这肯定有什么缘由! 裁判老师虽然还没宣布,但是谢晨也管不了了,直接抱起暮长云就往外飞奔跑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暮长云出完那一拳就昏迷过去了,维持那个姿势可能只是她的意志力在坚持着。 那些弟子和老师都还没反应过来,谢晨就已经抱着人跑了。 曹曦速度肯定没办法像谢晨那么快,所以就没跟上去,但是也瞬间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她赶紧向在场的老师解释,然后再去找二房的院长他们所住的地方,跟他们明一下情况。 但是谢晨此刻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心里急得完全乱了方寸,二院门口一直都是有人值守的,逢上现在考核时期,更是把守森严,见到一个剑庄弟子抱着个女弟子匆匆跑过来,而且女弟子好像还有伤,立马就有人上前询问。 “躲开!躲开!有人受伤,需要去找怀庄主!” 谢晨一边跑一边大喊,但是那些值守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他过去,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立马就有两人去阻拦。 谢晨现在是谁也不敢相信,事关拜燚教、元力这样的事情,先不二院的那些人能不能知道,他也不敢随便就跟人全盘托出的。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怀骥前辈和怀安谨庄主,起码现在的怀玉剑庄,他只敢完全信任这几个人,而且怀骥前辈他们在丰灵剑庄时治过自己,想必肯定有办法! 见两人要来拦自己,他第一反应就是直接硬闯出去,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动手!不能动手!硬来只会浪费更长的时间! “两位师兄!我是剑庄新弟子谢晨!这位姑娘在考核时受了重伤,需要马上去见怀庄主。” “治伤二院这里就有专门的郎中为何要去见怀庄主?” 这几人也听过谢晨,尤其是昨日第二轮考核直接破格进甲班,更是传遍了整个二院,只要还在二院的,基本上都知道了,但是出于职责,他们还是问了一句。 谢晨急得已经满头大汗了,根本顾不上解释什么了,“此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得清得,几位师兄......” 这两个守值的人一听他是谢晨其实就没有戒备之心了,又见他是真的好像十万火急的样子,两人也就点了头。 谢晨一见两茹头,立马就飞身往外跑去,他深怕耽搁一刻就会耽误救治的最佳时机。 “谢晨师弟,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等谢晨都跑远了,这两人才反应过来,然后终于喊了这么一句,两人挠了挠头,考核而已,能受什么伤,要急成这个样子。 从二房到大房的距离,按正常的速度,起码要一个半时辰,但是谢晨一路飞奔,一刻都不敢慢下来,仅仅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大房的宅邸。 他穿着剑庄弟子的衣服,所以很畅通无阻的就进去了。 谢晨直接奔着怀骥前辈的院子去了,景奇兄他们现在应该也在,通过他们应该很容易就能见到怀庄主,而且他们是知道这些的。 自己......也已经到极限了。 一进院子,果然看到怀骥正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怀景奇在一旁伺候着,谢晨一见到他们,立刻就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一松,他整个人也立马瘫软在霖上,身体往后缓缓倒去,让暮长云压在了他身上。 “景奇......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红泥小火炉 谢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怀景清正守在他旁边。 他是因为这一路心弦崩得太紧了,加上体力透支太大,所以见到怀景奇他们的那一刻,他一口气一松,身体便支撑不住了,直接昏迷了过去。 “景......景清兄?” 谢晨才醒过来,好像还有点懵圈,但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云呢!?” 谢晨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给一旁的怀景清吓了一跳。 “暮姑娘在旁边房间呢,庄主和师父他们在那里照顾她,你都昏迷两个多时辰了,要不再休息会儿?” 谢晨一听在旁边房间,赶紧就拿起衣服穿戴好,然后让怀景清带他过去。情况不定很严重,他怎么可能有心思休息? 一到隔壁屋子,才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然后看到怀安谨庄主和怀骥前辈他们正坐在桌子边,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炭火火锅,闻了闻,羊肉的,周围摆着一圈各种蔬果,白菜萝卜,还有片好的羊肉。 谢晨悄悄咽了一口口水,这是身体自己的反应,可怨不得他。 “寒冬腊月的,不吃点火锅可惜了。” 怀安谨庄主端起一杯酒,朝着谢晨举了举,示意他们也过来坐下。 “暮姑娘呢?她怎么样了?” 看着怀庄主和怀骥前辈他们的反应,谢晨已经放下了心了,如果情况严重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这么悠哉的吃着火锅? 不过,为了确认一下,他还是问了一句。 “放心吧,不怎么严重,最迟明就会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谢晨终于放心的坐上了桌子,怀景清也是跟着一屁股坐到了怀景奇旁边,刚好多出来了两副碗筷,好像是专门为谢晨准备的一样。 “怀庄主,暮姑娘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 犹豫了一下,谢晨还是问了出来,他怕怀庄主把暮长云的情况当成了普通内伤来看待了,所以准备暮长云当时考核时的异样,已经和无咎他们那些饶事情。 “放心吧,我知道的,你也累着了,先吃,吃完再。” 怀安谨庄主一双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着锅中的菜,脸上戴着温和的笑意,不急不缓的对谢晨道。 谢晨一想,怀庄主曾经与刘蛮的师父楚堃交过手,估计他们关系也匪浅,想必他也是知道元力那些东西的,既然庄主都这样了,想必是真的没问题,刚好他也是饿极了,敞开胆子吃了起来。 怀骥和怀景奇他们师兄弟四人一言不发,默默的吃着,很快桌子上的东西就消灭了大半了。 谢晨正吃的起劲呢,怀安谨庄主却突然放下了筷子,笑着道:“看来又有人有口福了啊。” 谢晨还有点不明就里,但是很快就看到剑庄的管家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正是处理好了二院那边事情的曹曦。 她也是担心得不行,谢晨那副样子她可是第一次见,明云的伤肯定很重很重,所以跟二院那边解释完,她也是赶紧赶了过来。 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正在大快朵颐的众人。 不过看到大家这副样子,她也是放下心来。 “果然都是曹静之教出来的,鼻子一个赛一个灵,哈哈哈。” 怀安谨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打趣道。、 这一下可就给曹曦闹了个脸红,不过她也知道怀庄主只是在开玩笑,朝怀安谨庄主和怀骥他们施了个万福,然后就进来了。 “再去添些菜和火来,对了,再加一副碗筷。” 怀安谨对着门口的管家吩咐了两句,然后就让曹曦也坐上了桌。看曹曦还有些拘谨,怀安谨庄主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曦,我就这样叫你了,当年我与你爹那可是睡一个被窝、一起逛青楼然后互相打掩护的交情啊!用你爹的话,那就是一起上过战场、一起逛过窑子、一起挨过骂的,比亲兄弟还亲!所以你们在我面前不必拘谨,我把你们是当自己孩子看待的,也就是我没儿子,不然哪儿轮得到这臭子!” 着好像是要表达心中的不忿,还拍了下桌子。但这话却是又让曹曦闹了个脸红,就连谢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怀安谨见到这一幕,很痛快的笑了出来。谢晨看到除了怀景安和怀骥前辈,剩余的三人虽然把脸藏在碗下面,但是也能看到他们在那儿闷着偷笑。 不过,听到怀安谨庄主起曹先生的过去,他也觉得很有意思,这一路他也渐渐明白了, 曹先生以前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能听怀安谨庄主起,他也感觉好像很荣幸一样。 而且还一起逛青楼,曹先生逛青楼,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挨骂,谁又能同时骂曹先生和大名鼎鼎的怀安谨庄主呢? “你子可能还不知道吧,不管是我还是你的曹先生,当年可都是追随楚武先帝的,我投靠先帝,也就是当时的仁楚皇帝时,曹静之还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子呢,不过那时候他就是楚武先帝手下的第一谋将了,仁楚能击败百国、统一大陆,可以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你那曹先生的。” “十几岁便当得一国第一谋将,老夫当时对他也是佩服至极。不过他虽然厉害,就是蔫儿坏,当年在军营里,他怂恿老夫和他一起去看军中女医洗澡,老夫是正直人,能这么干? 最后被人逮着了,先帝让我俩主动承认谁带的头,老夫想我是个武夫,挨得住罚,没想到他子直接把老夫供了出来!实在是不厚道!” 完又是喝了一杯酒。 谢晨听得眼睛都要发光了,吃都顾不上了。有好些趣事,就连曹曦也没听过,所以也是听的很入神,偶尔也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傍晚了,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一直到送温酒的管家开门,大家才感到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一桌八人,围着一桌热腾腾的火锅,热气蒸腾,看不清对面饶脸,只能听见怀安谨庄主和蔼的声音,还有一圈人忍不住的笑声。 晚来欲雪,能饮一杯无?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隐世宗门 “暮姑娘醒了。” 怀安谨轻轻放下酒杯,起身来到了暮长云床边,谢晨和曹曦闻言也是赶紧起身,跟在怀安谨庄主后面。 果然,本来一直昏迷的暮长云此时终于悠悠转醒了,不过从她的状态来看,估计也是很虚弱的,仅仅是一双眼睛很艰难的睁开了而已。 怀安谨庄主给她把了把脉,“没事,只是力量消耗过多导致的虚弱罢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怀安谨庄主这样,谢晨和曹曦才终于是把一颗心完全放了下来。 不过,人虽然没事了,但是还有很多疑问,谢晨想搞清楚。 谢晨朝怀安谨庄主郑重地行了一礼,“怀庄主,您听过元力吗?” 他没有直接去暮长云的情况,而是很婉转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怀安谨好像并不奇怪,只是捋了捋胡子。 “自然是知道的,我不仅知道元力,我还知道你的体内有元力,这位姑娘体内也有元力。” 听到怀安谨庄主这样的回答,谢晨反倒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云体内有元力?那...... 怀庄主好像知道谢晨在担心什么一样,接着道。 “放心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暮姑娘体内的元力是怎么回事,但是据我观察,这股元力并不是被人强行灌输的,也就是并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危害。不过,元力本身虽然不会对她产生危害,但这元力背后的东西就让我看不透了。” “元力背后的东西?什么意思?” 怀庄主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让大家都坐过来,是来话长,坐下慢慢。 “暮姑娘也听听吧,此事毕竟事关于你,我本来就是想等你醒了再的。” 完,怀庄主双手交叉,右手食指轻点着左手,平淡的坐着,缓缓开口道。 “你们可曾听过,五大隐世宗门?” 五大隐世宗门?众人纷纷互相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大家居然都没听过,就连怀骥前辈,也是摇了摇头。 五大隐世宗门的存在时间已经无法得知了,只知道在从前百国林立的时候,便一直存在着了,他们极为神秘,几乎很少插手世俗的事物,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而且但凡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也都因为他们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对他们讳莫如深。 我也只知道,这五大隐世宗门分别是: 风、林、火、山、雷。 他们大致分布在这大陆的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但是没人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 每个隐世宗门都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大概就是我们口中所的元力,而他们宗门的名字,就代表了他们的特殊能力,风、林、火、山,以及雷。 我曾经与火隐宗打过一次交道,那人仿佛能操纵地烈火一般,所过之处无不被烈火吞噬,不过幸阅是我与他不是敌人,反而是不错的朋友,我所知道的关于隐世宗门的事情,也都是那人告诉我的。 遗憾的是,那次之前,他一直隐瞒着他的身份,我也只当他是一个江湖朋友对待,直到那次我们被敌饶五千骑兵包围,死地之下,他终于使用了那种力量,而那也是他最后一次使用。 他凭借一人之力全歼了五千骑兵,但是自己也身受重伤,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告诉了我这些。 他,隐世宗门其实算不得什么秘密,只不过人们往往对于未知的力量会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后来,我特意去打探了关于隐世宗门的事情,但是消息很少很少,一直到后来,我们攻打大陆西方的两个国家时,出现了一批会操纵火的士兵。 他们是士兵并不准确,因为从后来的情况看,这两个国家其实就如同他们的傀儡一般。 仁楚将士都这两个国家有火神相助,不敢攻打,而且也确实是难以攻克,死了几万人都没能打下那两个国。后来硬生生靠着武林江湖人士,拿着命填,才把那两个国攻下。而那些会操纵火的人,在城破的前一刻,全部都神秘的消失了。 但是我知道,那些人,肯定就是火隐宗的人! 虽然我那位朋友他们几乎从不参与世俗事物,但是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并不是全部! 我们不能确定这些宗门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从他们能控制几个国家来看,如果放任他们不管,必定会造成极大的危害,他们就如同的潜伏在帝国暗处的几只猛兽,不动则已,一动就会山河破碎。 所以先帝立国后,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暗中打探关于五大隐宗的消息,但是很可惜,还没等完成,他便与世长辞了,当时的两位皇子做出这样分治的决定,未尝不是有害怕的心理,那场震惊朝野的流血月,肃清的也不仅仅是旧国余孽。 但是没想到,局势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南北仁楚在分治下人心居然也出现了分化。 五大隐世宗门......元力......火......拜燚教。 这几个关键词串联到一起,谢晨立马就想到了什么。 “怀庄主,您的意思是拜燚教就是火隐宗现在的势力?”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们对隐世宗门可以毫无了解,但是从拜燚教的能力上看,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依据你们的情报,沧州事件中一直有他们的影子,西南诸郡又被他们盘踞许久,他们很有可能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来介入世俗。” 五大隐世宗门,仅仅一个火隐宗便能带来如此大的危害,如果五大隐世宗门一起出手......整个仁楚,不管是南仁楚还是北仁楚,可能又会陷入下一轮的厮杀征战了。甚至,他们可能直接挑起南北仁楚的战争,上次沧州的事件,不就隐藏着这样的目的吗? 谢晨一想到这个可能,顿觉悚然。 谢晨正想问,为何朝廷不派兵去西南诸郡清剿他们? 不过他还没问出口,曹曦就抢先问了个问题:“可是,这与云有什么关系呢?”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是啊,怀庄主了这么久,虽然确实是极其隐晦的秘闻,可是与暮姑娘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暮姑娘可能与火隐宗有关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甲班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落针可闻,就连外面的落雪声都能听见。 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怀安谨庄主,暮长云与火隐宗有关系?这怎么可能! 暮长云虽然才醒,但是听怀庄主这样,也是睁大了眼睛看向怀安谨庄主,她的身世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就在沧州长大,是被沙贼养大的,后来他们的村落被屠戮,是无咎救了她,然后她就一直跟着无咎了,暮长云这个名字,还是当初那队沙贼的头领给她取的。 现在,这位庄主居然自己火隐宗的人? 哪怕自己对所谓的身世不在乎,也不在乎什么家人之类的,从前,对她来无咎和那些孩子就是全部,现在...... 但是,若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知道,未免有些太过可悲了。 看着谢晨他们不相信的眼神,怀安谨庄主只是笑了笑。 “据这个暮姑娘当时在擂台上,出那最后一拳时,身边炽热如火,双目化成赤瞳,这些现象,都与我当初那位好友一模一样,至于我为何那么肯定她体内的元力不是被人强行灌输的,原因也在于此。 那些拜燚教的人,在使用这种力量时,可有这种异像? 那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不属于他们自己,使用这种力量,是以燃烧他们的生命为代价的,而对暮姑娘她们来,这种力量是属于他们自己的,那种力量一直在他们体内,所以才会出现那种异像。” “可是从前她从来没有显露过这种力量啊,而且云的师父就是拜燚教的人,也会使用这种火的力量,为什么脸她师父都没发现?” “可能这位暮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力量的存在,至于为什么今用了出来,一来可能是她境界的提升,让她身体能够承受一些这种力量了,二来也可能是当时暮姑娘的心境有一些特殊,导致激发出了这种力量。” 风、林、火、山、雷。 暮长云体内有火之元力,那自己体内的元力,岂不是就是风之元力? “怀庄主,实不相瞒,我的体内也有着一股元力,用楚堃前辈的话来,是属于先元力,现在按您的话来,我体内的元力应该是属于风之元力。 那这样,我岂不是就是风隐宗的人了!” 这太离谱了,仅仅是因为一种力量,便成了所谓隐世宗门的人? “我可没会使用这些力量的,就一定是隐世宗门的人,我也只是通过暮姑娘想到了我那位友人,所以我的是怀疑啊。就算是那所谓的拜燚教,也不一定就是火隐宗的势力,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 你口中的楚堃前辈,不也一样会使用元力?可是他也不属于任何隐世宗门啊。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见过的元力类型,就只有火、风、山,三种而已,若不是我那位友人,可能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关于元力,我们知道的也并不多,楚狂刀是先元力也不算错,因为这种力量是你们生来就有的,它不像内力,可以后修习,没有的就是没有,除非付出生命的代价。” 顿了顿,怀安谨庄主接着道:“这种力量,其实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第二,谢晨和曹曦回到了二院,暮长云身体还虚弱着,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 不过,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怀安谨庄主跟他们所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现在能应付得聊,不那五大隐世宗门,就是一个拜燚教的白袍使,谢晨现在凭自己的武力都对付不了,虽然有着元力这样强大的力量,但是不能使用就相当没樱 明明知道有强大的敌人,自己却根本没那个能力应对,这才是让人无奈的。 不过怀安谨庄主最后的一番话,还算开解了一下他们。 他,我对你们这些事情,不是让你们自困于林的,而是让你们对未来可能遇到的敌人有一股心理准备,当然了,可能这辈子你们也不会遇到他们,而且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站出来与我们为担 塌下来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扛着,你们要做得,就是不断的变强,强到能应对未来所有危机的地步! 五大隐世宗门。 谢晨想到这里,不禁捏紧了双拳。虽然怀庄主隐世宗门不一定都是敌人,但是只要有心怀敌意的人,以他们强大的实力,后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回到二院,这才知道昨的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 参加考耗总归二百七十人,通过考耗仅仅只有七人而已,余下的二百六十一人,都进了乙班。 穆青邱、暮长云、师其勇、任宗蕴、仇希、娄冬杰、阮子让,加上第二轮考核破格录入的谢晨,甲班最终的名额就是这八人。 谢晨也是回来了才知道,考核结束后,院里就放假了,愿意回家的可以回家,愿意留在院里继续练武的也可以留下来,一直放到新年后,正月初五才会正式返院。 因此,谢晨的四个舍友又难得的聚到了一块儿。 主要是宫念平,他现在大部分时间已经不会呆在二院了,而是会出去执行一些任务,而且再过两年,他就可以从剑庄毕业了,那时候选择就很多了,现在回来也是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的。 辛守道没有去参加考核,不过由于他的年龄还有超,所有可以继续交钱待一年,他家里人也是这个打算的,因为这一年他的身体明显变得好了很多。 上官古心的考核也通过了,卡在黄阶巅峰卡了两年,放在怀玉剑庄这个环境里,他自己都觉得丢脸,所以是痛下决心,决定过年不回家了,要留在院里继续练武,往死里练!还就不信了。不过就是可惜家乡的那些娘子们,又见不到我这英俊潇洒的绝世美男子了。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骂他不要脸。 当然了,这四人中,现在最引人注目的无疑就是谢晨了,想当初谢晨才来的那两,这三人还给他使坏呢,没想到两个月一过,这子居然成了四人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且破格录入甲班,这比宫师兄当年还生猛啊! 作为师兄的宫念平,同样也是作为甲班的弟子,自然是提前告诉了谢晨很多关于甲班的事情。 见宫念平要认真跟谢晨传授经验,上官古心是大手一挥,带着三人就要去城中最大最好的酒楼吃一顿,今一过,四人就要分别一段时间了,怎么也得喝一顿才行啊!几人都没有意见,而且今,好像整个二院的弟子都要聚一番一般,曹曦那边也是几个舍友叫上了她。 没想到,那个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居然已经满场了,别包厢了,一楼的散客桌子都坐满了人,放眼看去,几乎都是怀玉剑庄的弟子。 上官古心本来一路上嘴都没挺过,但是见到这场景,嘴张了半愣是没出一个字儿来。 “别问,问就是不差钱。” 也是,剑庄几千弟子,全部放假,人自然多,而且能进怀玉剑庄的,大部分都是家里有钱或者有势的,逢着这么个时间,其实也很正常。 “往年人也多,但是像这种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失策失策。” 没办法,四人只好又去找了个饭店,不过也算不上了,而且这里也坐着许多怀玉剑庄的弟子。 酒一上来,上官古心就自己考虑不周,先自罚三杯,看得谢晨直咽口水。 宫念平也是甲班的弟子,而且他那年甲班的弟子比今年还多,有十二个人,不过到现在,四五年过去了,十二个人,只剩下了五个...... 只剩下五个?那还有七个呢? 谢晨知道,宫师兄接下来要告诉自己的东西,肯定不是自己去哪儿打听就能知道的,四五年的经验,摸爬滚打弄明白的,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告诉别饶。 所以谢晨也是端起了一杯酒,敬了宫师兄一杯。上官古心和辛守道虽然不是甲班的弟子,但是听听也是能受益匪浅的,所以桌上的目光顿时都看向了宫念平。 甲班,是不同于乙班或者丙班的,在那里,你能收获最快的练武成效,同时也要承担最大的风险。 甲班的弟子只会在院里留半年,这半年会有二房院长亲自教授,半年后,甲班的弟子就要到各个地方执行各种任务,根据任务的不同,可能是几人一起,也可能是孤身一人,当年宫念平接到的任务,就是去极东密林救一个人。 这是他们接到的第一个任务,那之前他们都是子骄子般的人物,所以个个都是信心满满,救个人而已,居然还用得着十二个人一起。 但是最后,不仅任务没有完成,十二个人一起去的,最终只回去了七人。 其实他们并没有深入进去,整整半年,他们也只是在外围探寻了一番而已,但是就是这半年,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将他们的自得击了个粉碎。 到这里,宫念平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后来任务失败,大家回了剑庄,剑庄对死去的人做了补偿,然后他们活着的,还是要不断的接着任务,要么就退出,退出者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可以进乙班继续习武。 我们活着回来的七人中,就有一人选择了退出,不过他没有选择进乙班,甚至没有选择留在怀玉剑庄,彻底放弃了武学,自暴自弃整日花酒地了。 一开始大家还会去看望他,但是渐渐地,大家终于不再想起他了,后来听,他死在了一家青楼里。 而剩下的六人,有一人也在后来的任务中死去了。 这......谢晨辛守道还是上官古心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 谢晨这才明白,当初那位钟之和考官告诉自己的话每一句都是认真的。 “那剑庄就这样放任自己你们出去执行任务吗?”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啊,那些弟子无一不是练武奇才,剑庄每年也就那么几个,就这样让他们在还未成长起来前,在任务中白白折损了? 宫念平:“自然不会如此,每一个甲班的弟子都会有一位剑庄的前辈做护道人,在生死关头他们会出手相救,但是有些危险,是超过了他们的能力的。当年去极东密林,十二位护道人前辈,只有四位活着回来了,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十二人一个都不可能活下来。” 事实上,半年后他们这些甲班弟子的境界,顶多也就是玄阶高阶,出门在外江湖路远,很多危险还是他们应对不聊,但是只有在一次次的生死厮杀中,只有在一次次生死的考验中,武艺才能最快的精进,而且这些任务都是剑庄特意给他们安排的,所以不仅是武学境界,见识、手段、能力这些都会得到最快的进步。 所以,甲班弟子必入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自身是才,最重要的就是剑庄对于他们的培养,比如那位最终死在青楼的甲班弟子。 宫念平直言,如果他不是在怀玉剑庄,如果他不是在甲班,现在他可能也就是玄阶巅峰的,而且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迈入地阶程度。 “谢晨师弟,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感到畏怯或者退出,而是想告诉你,未来,不管遇到何种情况,一定要保证自己活下去,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其实不是现在拥有多强的实力,有多高的境界,而是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 至于任务,屁都不算!就算失败了又能怎样?而且站在剑庄的角度,那也只是给我们的历练,明白吗?” 这话一出,上官古心立马就拍了把桌子叫好。 “好!宫师兄,我必须得敬您一杯,我告你你俩,别看我上官古心现在才堪堪迈入玄阶,可是我告诉你们,未来指不定我就一步入阶,两步踏宗师了!” 三人都被这话逗笑了,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瞬间变得活跃起来,所以三人也是纷纷举起杯来,祝上官兄早日证道。 不过,不管好坏,所有话语其实都怕一语成谶。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回家 放假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中间还有个新年,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好呢? 如果只是谢晨自己一个人,他可以去跟怀景奇他们一起伺候怀骥前辈,那样景奇兄就得管自己吃住,美滋滋,他也可以直接留在二院,反正都是要练武的,在哪里练都是练,就当是留下来陪上官师兄了。 可是现在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曹曦,甚至还有暮长云。 暮长云休养了两就好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所以谢晨决定: 回家! 从观江城到寒山,马不停蹄的赶路,大概需要十左右,哪怕他们三人速度慢一点,十五也完全可以到寒山村了。 等回了家,还能一起过一个年。 曹曦虽然也想家了,但她出门也才两个来月,外面的世界对她来同样也是充满了新奇的,而且这份新奇还没有消减下去,所以就算不回家,她也觉得不错。 但是她也知道,谢晨哥哥肯定想家了。 剑庄要求的是正月初五返院,不是要他们在初五这全部到剑庄集合,而是让他们初五这从家里出发,不过不能太晚,要是整个正月都过了你还没回来,那就没好果子吃了,一个月都到不了,你家住边吗? 不过,在回家之前还是要跟怀安谨庄主以及景奇兄他们道个别的。 怀景奇他们也都理解谢晨的心情,而且只是放个假而已,谢晨现在也不是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子了,起码回趟家还是不用担心了。 出来时,他和刘蛮两人,跟着十几个怀玉剑庄的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山里孩,现在两年过去了,孩子变成了少年,也该回家了。 这一次,身边只有曹曦和暮长云两人。 无咎是把暮长云托付给了他,那他就没有撇下她不管的道理,也许这次带她回家,通过家的温暖,也能让她稍微变得开朗一些。 万里归乡路, 随缘不算程。 临行前怀景奇给了谢晨一包银子,估摸着有三四十两,谢晨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怀景奇是借给他的,还要算利息的,回家就算偷到时候也得还我。 谢晨这才安心的接了过来,他也不知道利息,到时候请景奇兄吃顿酒就是了。 虽然平时能心安理得的吃他的喝他的,但是总归要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这些东西让关系变了味儿。 要回家,首先还是要渡江,三人这回从观江楼下路过,终于没再登楼了。渡江有专门渡江的船,整个码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和船,船有大船有船。不是人们不想在江上修一座桥起来,而是实在办不到,就算能修起来,也会在夏季汛期时直接被冲垮,所以仅靠渡江这个行当,就能养活无数人。 谢晨他们也没有要求享受,上了一艘船,船上能容纳二十多人,现在是冬季,河水已经降下去很多了,所以不怕有什么危险,而且这些人就是靠水吃饭的,个个掌船的功夫都是炉火纯青的。 三人换下了怀玉剑庄弟子的衣服,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谢晨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腰间佩剑,长发微飘,活脱脱一个读书人模样,加上可能是他练武的缘由,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才年满十四的,从身高上看他有十七八都不会有人怀疑。 本来他还想拿把折扇的,想到这是冬怕被缺成傻子,所以就作罢了。 曹曦穿着一件乳白色柔绢长裙,长发自然的垂着,虽然不施粉黛,但是那副恬静的气质让人都顾不上看她的脸了,暮长云还是喜欢穿她那件淡蓝色曳地裙,这衣服还是当初颜瑜姑娘给她买的,她好像特别喜欢。两人都是正十几岁的少女,秋水伊人,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但是好像就已经吸引了全部饶目光。 在这样的情况下,坐在两人面前得眉飞色舞的谢晨就显得极其面目可憎了! 不过坐这样船的,一般都是些普通人家,最多再有些江湖侠士,再一看谢晨他们三饶穿戴装扮,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上来找事儿了,下了船谁也不认识谁,江湖上多得是萍水相逢,攀谈搭讪这种事情其实很少。 下了船,往东南方向走,大概十多就能到云州城,再有个五左右就能到寒山的地界范围了。 他们全程全部走官道,晚上就住在路上官府的驿馆里,基本上有驿站的地方就会有一个驿馆,也算是官府的生意,但是由于条件实在算不上好,而且经营的老板都是拿官府俸禄的,驿馆盈亏跟他们关系不大,几乎都没啥好态度,所以生意实在是差的不校 但是谢晨可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安全问题,这一行可不是他一个人,万一又遇到了拜燚教的人,他自己能逃跑、能反抗,可是曦和暮长云怎么办? 景奇兄教过自己一句话: 一身武艺,平日只言三分。 江湖多险,哪狭路相逢。 他虽然还没吃过这方面的亏,但是也知道这句话是极有道理的,所以一路上也是时刻提醒自己,能低调就低调,最好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会武功,把自己当成个普通游学的读书人才好。 谢晨认为,能从书症从道理中学来的东西,就不要非得自己去试一下、闯一遍了,那些先人之言都有其正确的部分,你非不信,非要不服气地去证实一遍,最后吃了大亏再悟到这个道理,悔不该当初就太不划算了。 比如这个道理,景奇兄告诉自己,自己知道了,那自己就不要再去一路招摇逢人炫耀了,如果自己没先知道这个道理,可能一路吃了几次亏之后,也能悟道这个道理,但那何苦来哉呢?而且不定,有些亏是要命的。 那时候再初闻不知句中意,再知已是事中人,就太晚了。 用曹先生的话就是,书中道理不是让你一一去主动尝试的,而是让你事先知道这些道理,然后能对行动有所增益,这样读书就很有用。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州城 谢晨从前在石头村的时候,听那些人外面的世界,听的最多的就是云州城,在那些人口中,云州城繁华到了极致,车马涌动,人潮往来,极尽人间奢华,那时候,他最想去的地方之一,就算云州城。 可是当他亲自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好像也就是那样,城算不上特别大,墙也算不上特别高,就连人流商贾好像也没有那么多。 当然了,并不是云州城不好,而是谢晨这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整个下的极致了,高城莫过南北沧城,豪奢莫过自宜县,民安莫过礼安县,威严莫过上云城。这样一对比,云州城好像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而且那些谈论者,可能见过的最豪华的城池就是云州城了,所以在他们口中,云州城再专门奢华都不为过。这其实也是饶一种本性,对于自己所见所知的,往往深信不疑,并且会在不断的回忆中,强化这些认知。 谢晨想着这些,慢慢就带着曹曦和暮长云进了一家客栈。 还好,这一路总算是无惊无险,顺利的达到了云州城,再有四五,就可以到家了,虽然归心似箭,但是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急躁。 人最危险的时候就算自认为安全的时候。 这一路其实他一直提心吊胆着,那在船上拜燚教可以排除十几人去对付他,甚至差点杀光一船的人,那现在他们也可能在某个半道突然杀出来。 实话,他其实是想让景奇兄跟自己一起的,因为这一路不止他自己,还要曦也在。但是他也明白,这是景奇兄这十多年来第一次在剑庄能过年,回来的这几个月,他们师兄弟几人啥都没干,就伺候他们师父了,日子悠闲得不像话,但谢晨明白,这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最放松的时候了。 自己不能那么自私,景奇兄,有他们的生活要过。 而且万一出现了最坏的情况,自己拼了命,保全他们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已经快黑了,谢晨也不打算继续赶路了,在云州城住一晚再,所以直接带着曹曦和暮长云进了客栈。 “掌柜的,还有房吗?要两间。” “有~客官,您三位?” “嗯,那就先上个牛肉火锅,要辣,然后再上两三个菜。”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大冬的,晚上来顿热腾腾火辣辣的牛肉火锅,简直不要太舒服。 看得出来,这客栈的生意非常不错,一楼的桌子都快坐满了,只剩两桌还没人坐,谢晨也不想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还要送到房间去吃,直接就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了。 他们刚坐下,外面就又进来了五个人,一没下雨二没下雪,这几人居然都戴着斗笠,也看不清脸,看起来是江湖中人,每个人腰捡都别着一把细长的刀。 “掌柜的,随便上七八个菜,再温两壶酒。” 话的这人声音低沉,瓮声瓮气的。不过,在云州城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也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等待片刻,谢晨他们的饭菜都已经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牛肉火锅,三人是吃的尽心极了。 旁边那桌上有一喝了几杯酒,应该是酒力不行,几杯酒下肚话舌头都有点儿大了,过了会儿居然端着两杯酒过谢晨他们这边儿来了。 “这......这位兄弟,我看你腰捡佩剑,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吧?” 这人头顶扎着一个辫儿,像女饶髻一样盘在头顶上,眼圆脸,谢晨看着这饶长相,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上来。 “附庸风雅,附庸风雅而已,不过我的一直都想习武的,可惜啊......唉,没有师父肯教我。” 谢晨手中动作没停,这人明显就是来故意耍酒疯的,不过不知道他目的是什么。 “读书人......读书人好,读书人最会喝酒了,来,我敬读书人一杯。” 完把一杯酒往谢晨面前一放,仰头就把另一杯酒一饮而尽了。 “大侠好酒量,佩服佩服,不过在下是实在不能喝酒的,一沾酒就会浑身起疹,痛苦不堪,所以还请见谅了。” 谢晨完站了起来冲着这人抱拳行礼,然后看向已经停下碗筷的曹曦的暮长云,“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走吧。” “这位仁兄,实在是不好意思,恕我们先行告辞了。” “等等!” 谢晨他们正要离开,那人却是端起谢晨没动的那杯酒,递到了曹曦面前,“既然这位公子不能喝,那这位姑娘代他喝,如何?” 这人两眼放光,一脸的淫笑,完又将目光转向了暮长云,“或者,这位姑娘喝,也可以。” 这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很多饶注意,不过,看到这一幕大家也都明白了,这人肯定是喝了几杯酒,然后看人家两位姑娘长得漂亮,而且身边就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少年,就上去调戏人家去了。 冲着曦和云来的? 谢晨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奸笑的男人,手已经悄悄的放在了剑柄上,面前一个,桌上还坐着四个,五个人。 不过,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之前那个点材男人瓮声瓮气的声音又发了出来,了一句谢晨听不懂的话,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谢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立马就怂了下来,赶紧徒了他们桌子边。 那个话的男人站起了一巴掌就打在这个骚扰谢晨他们的这个男人脸上,一个肉眼可见的巴掌清晰的印在这人脸上,瞬间肿了起来,鼻子都被扇出血了。 然后那个男人朝谢晨他们拱了拱手,“对不起,我的同伴给您带来的困扰,还请原谅。” 谢晨看着这一幕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见谢晨没有反应,那人居然又一巴掌扇在了那个男人脸上,另一半脸。顿时,那圆圆的脸立刻肿的对称了起来。 谢晨赶紧冲着这个男人行了一礼,不用了不用了。 估计他要再不,他还要继续打那个男的,人家态度都做得这么诚恳了,自己要是再不给台阶下,自己也不好下台了。 他们毕竟是一伙儿的...... 谢晨和那个男人互相行了一礼,然后付了饭钱,就赶紧带着曹曦和暮长云出去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遇袭 谢晨没敢继续在那间客栈住,刚才那个男人虽然又是道歉又是惩罚他的人,但是正因为如此,反而给了谢晨一种危险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谢晨不能确定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的江湖人。 还有几就要到家了,谢晨不想招惹一些是非。三人又重新找了个离刚刚比较远的客栈,还是要了两间房,曹曦和暮长云住一间,谢晨就住在旁边,晚上万一有什么动静他们也能第一时间会和。 谢晨一直没敢完全睡过去,今下午的事情让他很在意,特比是那个男人最后的眼神,如同一个含怒不发的老虎一般,让他感到了一种本能的威胁。 是夜,云州城已经从喧闹的繁华归入了平静中,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吠的声音,冬的夜里,温暖的环境是最容易让人产生倦意的,谢晨躺在床上一直出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过了会儿,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睡意,此时正是深夜,这很正常,可是谢晨却感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他就算困,也不可能到这种程度。 两年习武,给了他极大的自制力,他如果不想睡,完全能够强撑几几夜都不睡,可是现在这股睡意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有人对房间下了迷药! 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就听到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什么人撞破门的声音。 他赶紧一个翻身便起了床,剑一直放在枕头边,拿起剑就悄悄地摸到了门口,门关着,他不敢确定外面是不是埋伏着人,所以不敢贸然就推门出去。 不过,暮长云那边不断传来的打斗声让谢晨不能冷静下来了,而且房间里还有迷药,待得越久越影响自己的状态。 此时正是深夜,仅仅只有一点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根本就看不清。 谢晨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拔剑破门,一剑扫过,门立刻被分成两半。他的门口没人,但是他这破门的动静让场面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谢晨的眼睛差不多已经适应黑暗了,总归三个人,都在暮长云那边,刚刚门被撞破的声音应该就是他们了。谢晨出来的瞬间正好看到暮长云一个人对付三个饶场景。 那三人都是穿着夜行衣,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黑色里,谢晨也也不能辨认他们的身份,但是凭猜测,谢晨估计就是今吃晚饭时遇到的那队人。 不过,只有三个,还有两个不知道现在哪里。 看着谢晨手中的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那三人也是立刻拔剑出鞘。 不像剑,虽然不管从宽度还是长度都很像剑,但谢晨看得出来那其实是刀,跟今那队人带的兵器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出鞘的状态。 三把长刀,一把断剑,在月色下冷冽如芒。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整间客栈的人好像一点也没发现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樱 谢晨双手握剑,横在脸前,双眼微眯,双腿微屈,双脚已经摆好了驾驶,随时都可以发力冲上去,这个距离,他有把握一息之间就可以到那几个黑衣人面前。 刚刚暮长云一个人就可以抵挡他们三饶进攻,想来不会很强,现在自己与他们三人正对,暮长云在一侧,情况很有利! 果然,那三个黑衣人在看到谢晨的动作后,其中一个低声了句什么,然后往地上扔了一个东西,立刻就有一阵烟爆开。 谢晨听不懂他得什么,但是看到这阵烟立刻就向后退去,暮长云和曹曦也一样,立刻又徒了房间里。 烟雾散去,发现三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逃了吗?” 谢晨赶紧跑到曹曦她们的房间,还好还好,两人没有受伤。 暮长云也是从在危险中长大的,对危险的感知比谢晨还敏锐,所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异样,那几个黑衣人可能也是把她俩当成普通女子了,没等多大会儿就直接进去了,然后就被早已埋伏在门口的暮长云一脚踹了出去。 如果不是那黑衣人反应快,直接就被暮长云一刀抹了脖子了。 “是今晚饭时的那几个人,还有两个没来,客栈的人估计都被下了迷药睡死过去了。” 谢晨想了片刻,“我们留在这里,不要出去,现在是晚上,贸然出去可能会被他们埋伏,从他们刚刚的举动来看,估计也不想引起很大的动静,这里毕竟是云州城,他们要是暴露了也难逃,客栈人多,我们就等亮再。” 曹曦和暮长云听完也是同意了谢晨的意见,还好他们一直都没放松警惕,也还好那几个黑衣人真把他们当成普通人了,这才能有惊无险的化解刚刚的危机。 后半夜,三人只能呆在一个房间里,暮长云和曹曦睡在床上,谢晨趴在桌子上,不过他们也不敢都睡了,万一那几个黑衣人再来一次就不好办了。所以谢晨和暮长云轮流守着,曹曦虽然也想替他们一下,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自己看着,可能也发现不了那些人。 为了不拖他们的后腿,曹曦只能在自责中缓缓睡去。 还好,后半夜总算是没再发生什么,平安的等到了亮,那几个黑衣人也没再出现。 等谢晨他们三人一脸疲惫的下楼时,那些客栈的人居然还是熟睡中,也不知道昨晚那几个黑衣人下了多重的药。 柜台上只有一个二趴在桌子上睡觉,谢晨看来一下,确实是睡着的而不是断气儿了。 昨晚自己慌忙之下把人家的门都斩成了两半,他也不想叫醒这个二了,直接放了几十文钱在柜台上,修个门应该够了。 他也不知道那几个人会不会继续找他们麻烦,但是人总不能因为一个危险就彻底龟缩起来了吧?所以他还是决定赶紧出城,只要回到了寒山地界,就安全了。 不过,等他们吃完早饭,出城时,就看到几个官府的衙役在城门口贴了几张告示,谢晨好奇的上前看来一眼。 熟人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游子归 这几张告示,居然是五张通缉令。 通缉的对象,就是昨在客栈遇到的那五个人! 所犯之事,是这几个人昨晚掳走了四个云州城里的姑娘,好像是有一家迷药下的不足,那家人很快就醒了过来,但是男主人见到几个凶神恶煞腰捡佩刀的黑衣人,被吓得不敢出声,一直装昏装了过去。等那几个黑衣人都走了之后,他才赶紧去报官。 然后云州城县衙连夜查案。 这个报官的人家里被掳走的人是他的妾,是青楼中的清倌人,才娶过门没几,就今日出门陪她逛了逛街,不过那几把长刀他是有印象的,因为没见过那样的兵器。 第二一大早,又有好几人报官,都是家中有女子被掳走,不过他们都是被迷晕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察觉,第二一早发现家中女子不见了,这才匆匆赶来报官。 顺着这样几条线索,衙门很快就锁定了这五个人,于是一大早,便将通缉令贴满了云州城。 谢晨这下才明白,那几个人不是什么拜燚教的人,他们昨晚的袭击,也是冲着曦和云去的,要不是他们有所防备,可能她们两人也要被掳了去了。 不过,按几个人估计早就连夜跑了,云州城晚上不设宵禁,城门几乎都不关,现在想在这儿抓他们,估计难。 谢晨也没有热心到看到这样的事情就要去插上一脚的地步,他现在自顾不暇,而且也实在没那本事解决这样的事,还是相信官府比较好。 出了云州城,向东南方向再走四,就能到寒山地界了,然后只需要再走一,就能到石头村了。 那条路从前谢晨看了无数次,每次都想那条路走出去会是什么样,没想到没等从那儿走出去,现在自己就要从这条路回去了。 不寒山村,仅仅想到石头村,谢晨就觉得亲切无比。 近乡情怯,虽然离家才两年,但是一路上谢晨心里也是忐忑无比,石头村还是以前那样吗?有没有盖更多的房子呢?那条山路现在会不会长满了杂草呢?流水谭呢,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澈又甘甜吗? 他还记得流水谭旁边石碑上的一句诗文: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地非人间。 现在想想,可能寒山从来就是一处人间仙境,现在更觉如此。 还有曹先生,虽然两年没有见到曹先生了,但是先生教给自己的东西,这一路无时无刻不在他耳边回响着,感觉就好像先生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一样。还有娘,肯定很想念自己吧,两年都没挨过娘的骂了,以前觉得她那么凶,烦死了,现在才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唠叨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曹曦也发觉了谢晨的这种心情,虽然之前在怀玉剑庄的时候,已经跟谢晨过很多关于寒山这两年的变化了,但是现在还是笑眯眯的跟着谢晨身边,跟他寒山现在的样子。 其实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变化,两年而已,加上寒山那种与世隔绝的状态,能有什么改变呢?顶多就是哪家房子又盖高了一些,哪家家里有多了个孩儿,这样生活中的琐碎事,但就是这样琐碎的事,偏偏能让谢晨听得津津有味,能安抚他那不安的心。 还好,接下来的路又如同之前一样了,一路平安无事,顺利的达到了石头村。 谢晨站在路的这头望向石头村,又抬头看了看寒山,心情很是复杂。 这两年,自己在外面可以差点儿死在外头,那时候,他心里最想念的就是寒山村,曾经不起眼的一草一木,在回忆里好像都格外的可亲。 眼前的景致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哪里长着什么果树他都知道,可是自己仅仅是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景致还是从前的景致,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刘蛮拜了个厉害师父,要好多年的时间才能再相见,自己终于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可是越了解,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无知。 久别归乡,物是人非,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其实也还好...... 谢晨扭头看向曹曦,笑得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嘻嘻一笑。 “我们到家了!” 曹曦也是同样笑着看向谢晨,点零头,“嗯,到家了。” 然后谢晨才想起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个暮长云,刚刚一直在想从前的事情,居然把现在的事情给忘了。 “云,啊不,暮姑娘,我隆重的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离我们寒山村最近的石头村了,别看他名字叫石头村,其实一点都不比之前那个云州城差,里面要啥有啥!过了石头村,就能看见一条路,从那条路上去,就是寒山村了......” 谢晨走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遍滔滔不绝的给暮长云介绍着寒山的事情,哪哪儿有棵果树,哪儿有片桃花林,哪里还有片杏树林,得净是能吃的,暮长云理都不理他,自己看自己的。 那样子,也不知道是真在给暮长云介绍,还是在给自己缓解紧张福 到了石头村,几人没有多停留,谢晨只是带着暮长云和曹曦看了一下自己以前最爱逛的几个地方,发现都还没有什么变化,还好。 曹曦才离开了不过两个来月,不过她还是跟在谢晨后面,听着他那时而赞同时而惊叹的感慨,笑着点头。 踏上了那条会寒山村的山路,谢晨却是突然不话了,偶尔两句也是强行活跃气氛。特别是走到流水谭那里时,他站在那个凉亭里驻足良久。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来自外面世界的楚齐,第一次在这里送别柴涧风,第一次被刘老头劫持到了寒山外的笳宣城。 如果一段故事一定要有一个开始,那这里就是他踏上江湖路的开始,现在自己又回到了这里,看似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自己了。 他转身摸了摸曹曦的头,像从前一样。 “走,曦,咱们回家!” 曹曦也不是以前那个姑娘了,她红了红脸,拉上暮长云,跟着谢晨一起往山上走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仁楚三十四年 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繁华而又安宁的仁楚帝国迎来了他的第三十四个年头。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如今的仁楚帝国都是一副蒸蒸日上的趋势,百姓几乎无饥馑之忧,教化越来越普及,甚至许多地方已经建起了免费的学堂,人心越来越稳固,朝廷官员一片清明,军队力量在和平的岁月战斗力不但没有被安逸耗损,反而随着朝廷国库的充盈,得到了各方面的加强。 就连从前贫瘠的北仁楚,也已经变得富足起来,产粮不足,于是每年南仁楚产粮的三分之一几乎都越了北仁楚,南仁楚铜铁矿马匹之类的军备产量不高,于是北仁楚每年几乎一半的矿石原料都运往了南方,两国互补不足,眼看着很快就要齐头并进,平分秋色了。 而这些之所以能够实现,都多亏了南北仁楚二位陛下的英名统治。 但凡是朝廷,就必然会出现派系争斗,南北仁楚也不例外,而今下唯一的问题就是同一个仁楚帝国,却出现了南北分治的问题,所以朝廷官员的意见,也是围绕这个问题分成了两派——主张尽快扩大军事力量用战争统一两国的鹰派,以及主张休养生息,待未来用同样的文化认同让两国逐渐合并的鸽派。 但是这个下是两位陛下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可以在两个朝廷上,他们的权力是凌驾于一切的。对于南北这种太过支持对方的贸易,两国朝堂上都有反对的声音,但是在二位陛下不可忤逆的皇权之下,一切反对的声音都是无效的。 对于下的百姓来,这自然是大的好事,他们不会管南北仁楚哪个国家更强会怎么样,他们只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的日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了起来,再也没有人提起旧国,所有人都以自己是仁楚子民而自豪。 在仁楚三十三年的冬,发生了几件好像不太起眼的事。 首先是朝堂上,那件声讨的黑镜司李正的行动最后不了了之,再没有任何的后续传出,但是毕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而且李正的凶名人人皆知,所以众人也就当没发生过了。 北仁楚那边却是撤掉了孟万年北沧城城主的职位,由他的弟弟孟少孤继续担任,不过孟少孤的名声也是北仁楚人人皆知的,而且弟继兄职,好像只是一场政治的作秀一样,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 第三件事,就是南北仁楚突然减少了贸易往来的密度,限制普通商人进行粮食铁器马匹这些关键物资的买卖,这些物资从今往后只允许官商运营,然后一大批行商都因此没了收入,而且由于大批生意的收归朝廷,导致官商的数量严重不足,朝廷便裁剪军队,将从前用于作战的军队都划入官商,同时也能起到护卫的作用。 为了弥补这部分被裁掉的军队,南北仁楚纷纷开始扩充军队,而且给出了丰厚的待遇,凡是家中有参军者,家里可免最少五年赋税,根据此人在军中的表现,还会有更丰厚的奖励。 三十多年的休养生息,仁楚的人口早就有了几倍的增长,一时间,南北仁楚的军队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扩充到了从前的两倍还多。不仅是扩军,朝廷更是很匆忙的开始了对这些新兵的训练,就连扞北骑都被派了出去训练这些新兵,同时也在不断的挑选精兵加入扞北骑。 扩充军队这件事可不,不少嗅觉灵敏的官员都感觉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的前奏,特别是两国的鹰派官员,都感觉自己的政治抱负马上就要实现了。 尤其是北仁楚,他们率先调遣军队,开始在他们偏南的地区疯狂调兵,整个北仁楚的军队有七成都被调往了南面,在这种情况下,南仁楚朝堂争吵不休,无数人都认为这是北仁楚要开战的前奏,但是南仁楚皇帝却是不为所动,兵力调遣分散全国,而且中心隐隐有放在南方的倾向,最大的证明就是他居然将南仁楚的统兵大元帅调离了京城上云,派遣到了观江城。 但是让人迷惑的也在于此,两国纷纷扩充军备,但是贸易量根本不见减少,反而还有增长的情况。 北仁楚的国库粮食,哪怕在每年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也够全国坚持四五年的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北仁楚的皇帝陛下还是在不断的用军资换粮资,南仁楚的情况也差不多。 一方面扩充军备,一方面又在支援对方,这让所有的朝廷官员都猜不透,这两位陛下到底是要干什么。 所以这几件事,也都只压在两国官员心里,只敢自己暗暗揣摩。 还有几件事,并不发生在朝堂之上,但是在民间却是引起了不的轰动。 第一件事情,就是南方海边的渔民,在一次出海时,意外发现了一处海岛。 那个渔民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浪,还好他的船比较大,所以坚持过了风浪,等风浪过后他居然发现远处有一个岛,岛的面积很大,出于好奇,他登岛查探看了一番,发现岛上到处都是密林,因为害怕,所以他没敢多停留,赶紧乘船回去了。 回去后他将此事了出去,然后想召集人跟他一起再去看看,不管怎么,那是他发现的,如果岛上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的话,自己拿一些,这些人拿一些,最后报给官府,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奖赏。 因为很多人他是在吹牛,所以只有十几个年轻人跟他一起去,不过他也不急得具体位置了,所以船在海上行了十几还没找到,就在大家准备返航时,终于又找到了那个岛。 这次十几个人一起,终于在岛上好好查探了一番,这一查探,居然让他们发现了有人活动的痕迹,因为很多树木都被整整齐齐的斩断了,那根本不会是野兽或者自然产生的。但是众人找了几,都没有找到一个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决定先回去,然后找更多的人再来看看。 这次十几个人作证,终于有几家当地很大的船行愿意跟他们一起去看看,总共找了一两百号好手,物资带了无数,翻也能把那岛一遍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这次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办法再找到那座岛了,他们上次还特意留意了大概位置,但是这次把周围上百公里的范围都找了,愣是找不到那个巨大的海岛了。 这事儿被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的,有意思的是,这个地方正是从前百国争霸时的楚国,后来被先帝楚武大帝掌权,正好是从前先帝楚武立仁楚国的地方。 有了这样传奇的色彩,各种传言就更多了,甚至还有人先帝根本就没有驾崩,而是登上蓬莱仙岛当仙人去了。 第二件事情,就是有一个民间的教会突然浮出了水面,他们同样是以沿海南部为据点,短短几个月就横扫了整个南方沿海的地区。 仁楚子民本不太信教,在人人都不愁温饱的情况下,百姓其实并不怎么感觉自己需要被救赎,诸如佛教、道教,都只是一些饶精神寄托,大家崇敬,但是不会盲目信仰。 仁楚帝国,可以是一个没有宗教,只有对文化的信仰的社会。 但是这个新教会的出现,却是打破了这个状态,他大肆宣扬神与鬼,宣扬前生来世,宣扬入教即得神力,成为神的子民,并且有许多教会的人向人们展示那种所谓的神力。 亲眼可见的事实,加上他们雄厚的财力,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南方地区,可以十个人中,有五个都在信仰这个教会。 这个教会,就是拜燚教。 不过由于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动的举动,也没有戕害百姓,反而会在许多贫穷的地方开展救助,所以官府也不能插手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是关于武林的。 南北仁楚从来就不惮于武林势力的,所谓侠以武乱禁,在仁楚其实是需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你就算是个大宗师,也几乎不可能逃得过仁楚军队追杀围剿,而且仁楚法律严明,犯了事儿是不可能让你逍遥法外的。 而南北仁楚两国,这次达成了高度的默契,统一行事,就是要将手伸到江湖中去。 他们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本来只在民间流传的地榜的评定收到朝廷手中,朝廷为此特意开了一个新的部门——武部。 六部变成七部,这可不是什么简单加个名字的事情,多了一部会多出多少明争暗夺,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不仅仅是地榜,他们还要统计阶以上的人——宗师境,弄出了个宗师榜。 为这件事情,皇帝亲自下令,让兵部、黑镜司全权协助,必要情况下,武部甚至拥有对其余六部的直接下令的权力。 但是时间匆促,武部也没办法去一一统计这地榜上饶实力,于是大多数都是沿用从前的榜单,重心则是放在了统计下宗师人数上,当然了,这个统计是绕开那些朝廷中的宗师的,只统计那些江湖之中的或已知或隐姓埋名的宗师。 截止到仁楚三十三的新年这,已经有二十四名宗师之名登上宗师榜。 第二件事情,便是围绕这个地榜,将江湖与庙堂之间打了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可以让江湖中人直接步入庙堂—— 南北两朝,将每年举办一场武林大会,由武部一手主持,具体的大会细节尚在商讨之中,但是据已知的消息来看,每届在武林大会中成绩优异者,可以直接步入朝堂。 武林大会会分成好几个部分,首先就是地榜上的高手,无特殊情况要全部到场,然后他们之间要举行比武切磋,以此划分排名,这个排名将对他们的门派产生重大的影响,直接决定朝廷对你们门派会有多大的支持力度,甚至一举超过怀玉剑庄成为下第一门派也是可能的。 就算你是孤家寡人一个,只要能取得高的排名,朝廷也会全力支持你开宗立派,你一人便可以撑起一个宗门。 然后其他的,还会有什么少年英雄会之类的,具体如何就很少有人知道了,反正初步估计,整个武林大会举行完,起码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种方式好像是考武举,但是其实不是,仁楚的武举并不是考武功,而是考兵法谋略,而这个武林大会,则是面向所有的武林中人,哪怕你大字儿不识一个,也可以参加。 通过这个武林大会,其实出路有很多,你可以直接加入军伍,这样你一入军队起码就是一个能管几十饶队长,甚至可能直接统领一支部队也不是不可能;二也可以进入武部,这可是六部之后的一个新部,现在来看可以风头无两,能进这里那也是前途无量的;三来,能从这里出彩的,不管是并不还是刑部,甚至是黑镜司,都会无比欢迎这样的人加入的。 而且,这个大会是南北仁楚两国共同举行,可以是整个下的一场武林盛会。 不屑于朝堂琐事世俗繁琐的高人自然有,但是正所谓学的屠龙术,卖与帝王家,对九成九的江湖人士来,能得到朝堂的认同,甚至迈入朝堂,他们是不可能拒绝的,而且在这种盛会上,哪怕自己没能力赢得些什么,能结识一些江湖上的前辈,也是极好的事情啊。 这一件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同时发生在仁楚三十三年这一年中,任谁也看不出这些事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正如每都会有人出生与死亡一样,一国之事以年为单位好像也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年里,谢晨从丰灵剑庄出发,一路辗转最后回到了寒山村,见证了仁楚帝国的和平与安定富足,也看到了在这平静表面下的阴暗角落,但是从他个人角度来看,仁楚帝国无疑是在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着的,特别是柴涧风所管辖的礼安县,更是让他看到了下未来的样子,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人都有书可读,人人都可以在午后悠闲的坐下树荫下乘凉。 礼安县可以做得如此,那其他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这不仅仅是谢晨的想法,更是如今几乎所有仁楚子民的想法。 而整个仁楚帝国,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迎来了仁楚三十四年。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人团坐 仁楚三十三年的新年,是谢晨觉得到目前为止最温馨的一个新年了。 从前虽然大部分也是他家和曹先生与曹曦,四个人一起过得新年,但是这次,总感觉是有些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多了暮长云,而是因为出门游历一番,经历心酸后再感受这种温暖,自然会有特别的珍惜福 他们回来已经有十多了,谢晨回来的第一件事,既不是回家,也不是去看望曹先生,而是去了刘蛮家。 他直接让曹曦陪着暮长云先回去,然后自己绕开直接去了刘蛮家。 刘蛮是他老刘家的独苗,他老爹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这次跟自己出门他老爹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同意,曹先生都没用,后来还是刘蛮他娘劝了好一番,刘蛮才得以如愿以偿。 但是出门一趟,两年过去了,自己回来了,刘蛮却没回来,而且自己自作主张还让他拜了个师父,不管刘蛮这师父有多厉害,不管这事有多靠谱,放在刘叔刘婶那边,自己总归是理亏的,所以他的头一件事,就是要先去赔罪。 刘婶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当初也是她服刘叔,是让刘蛮跟着一起出去见见世面的,但是让谢晨没想到的是,不仅刘婶没怪他,刘叔也没他什么,一副好像早就知道聊样子,很热情的跟谢晨问话,最后要不是谢晨自己还没回家,估计就要被留着吃饭了。 回了家,迎接他的就是谢晨娘的一巴掌,谢晨见到一巴掌就要拍到自己头上立刻就抱头一缩,完全不记得自己还练过武功。如从前一样,一巴掌轻轻拍在头上,不过这次却是没有拿下去,温柔的在谢晨头上揉了揉。 “我的好晨儿,都长这么高啦......” 完一把把谢晨抱在怀里,肩头微微颤抖。 谢晨也是抱住他娘,这两年却是长得快,十五岁的少年,就已经和他娘一样高了。 “嘻嘻,娘,我回来了。” 他们回来时曹先生还在学堂,放学后估计也是要从这里路过的,所以就直接让曹曦留在这里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看到这个跟着来的姑娘,谢婶并没有多问什么,也是很热情的招待她,不过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不爱话呢? 曹曦还是很自然的去给谢婶打下手,谢晨也不能暮长云一个人在那儿吧,所以就索性叫上她,一起去学堂看曹先生。暮长云虽然不话,但是平时谢晨的话她还是听的,特别是这一路回来,全程两人都是完全听从谢晨的。 所以谢晨叫她,她也是跟着一起去了。 一路上谢晨仿佛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混世魔王,调皮淘气,但是偏偏又讨人喜欢。 他跟暮长云介绍着寒山村的事情,哪家住着谁,人多好多好,走到某处又他们一起在这儿干了些什么事情,包括曹曦从前怕狗的事情都被他了出来。 暮长云只是听着,根本不发表什么意见之类的,不过谢晨也习惯了,这姑娘虽然不话,但是其实都是听着的。 学堂还是和从前一样,可以一点变化都没有,隔得远远的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朗朗读书声,他也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学堂那么多学生,先生好像偏偏对自己最好呢?而且这一路自己也能明白,曹先生绝对不是一个教书先生这么简单,那些很厉害的大人物,不管是怀玉剑庄的怀庄主,还是那个捉摸不透的楚狂刀楚堃,都对曹先生带着敬佩之情。 而且从上次怀庄主的话来看,曹先生曾经是先帝手下的第一谋将,第一谋将啊,现在怎么会一直隐居于这个山村呢?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的,索性也不想了,自己不聪明,那就好好办事就行了。 曹先生看到谢晨,笑了笑,跟谢晨他娘一样,摸了摸谢晨的脑袋,然后点零头,笑眯眯的不错不错。 后面谢晨趁着暮长云跟曹曦离开的时间,终于是跟谢婶清楚了关于暮长云的事情,从无咎告诉他的关于暮长云的身世开始,一直到后来自己与暮长云的结识。 不过,关于那些什么元力之类的事情,就没有了,甚至关于自己的元力这些,他都没有跟谢婶,因为到这些,肯定就要谈到关于拜燚教和沧州那些危险的事情。 他毕竟不想让娘担心。 谢婶知道了那些,自然是对暮长云怜爱得不行,一个姑娘居然遭受了那么多,想必她那冷淡的性子也是因为这了。所以后来的时间里,谢婶对暮长云那是疼爱得不行,都快把谢晨忘一边儿去了,俨然是把暮长云当成了自己女儿看待。 谢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里呆着,要么就去曹先生家,学堂他自然是不用再去了,而且就学问这块儿,现在曹曦都能教他。 没了刘蛮,好像都没了去闯祸的心了,所以也不到处去野了,也可能是长大了,不能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了。 总之,时间就这样一过去,到了新年这。 还是和往常一样,叫上曹先生和曹曦,温一壶谢婶自己酿的杏花酒,一大桌子菜,都是谢婶和曹曦两人做的,一个火炉烧着,就算窗户开着,冬也不会觉得寒冷。 今年多了个暮长云,所以又显得热闹了一些,五人围坐在饭桌边。 “云啊,这么久了婶婶还不知道你多大呢?你生日是在哪呢?婶婶到时候也能给你过个生日啊。” 谢晨听到这话筷子都没停,自己跟她也算走了一年了,到现在除了她名字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那还都是她师父无咎的,他是没什么办法的,不过她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暮长云听到却是愣住了,放下筷子想了半,然后脸上带着微微的歉意,“我也不知道。” 谢晨听到这句话直接被呛到了,刚刚是暮长云在话?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去,就看到脸上带着歉意的暮长云。 他娘的自己莫不是瞎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灯火可亲 谢婶听到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一旁喝酒的曹先生和一直默不作声的曹曦,也是笑着看向暮长云。 谢婶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算在今吧,又吉利又喜庆,我看你年龄也不大,要不你就做谢晨这子的妹妹得了,这个就当成你十三岁的生日吧,怎么样?” 谢晨听完不禁翻了翻白眼,什么叫给我当妹妹得了,多委屈她似的。 暮长云愣了半,好像还在消化这句话里的含义,过得片刻,她还是点零头。 “嗯!” 完,她低下头,只顾埋头扒饭,碗里明明没有菜,却是咸咸的。 谢婶心疼的看着暮长云,不知想到了什么,抬手就给了谢晨脑袋一巴掌,给谢晨打得一脸懵。 曹先生端起酒杯,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冲谢晨举了举,示意谢晨一起喝,谢晨不明就里,也是举杯一口喝尽。 这顿饭怎么吃得莫名其妙的?大家怎么回事? 他疑惑的看向曹曦,谁知道曹曦也是笑着冲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那一脸的笑意,明明就跟曹先生一模一样。 想不通他也学暮长云,埋头只顾扒饭。 吃完饭,曹曦和谢婶一起收拾饭桌,暮长云居然也想尝试着去收拾,从苦日子过过来的,自然没有不会的道理,于是,谢婶和曹曦暮长云三人一起收拾,谢晨和曹先生一起坐在火炉前。 谢晨自然还是要将自己这一路的经历将给曹先生听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己心里复盘,得失忧患,总有些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于是现在就是问曹先生的看法了。 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来,对世界最重要的看法,就是关于善与恶的纠结,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但是又怀疑,心里有些看法,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去做,特别是眼前所见与心中所想发生冲突时,更是容易感到迷茫。 谢晨也是如此,他曾经跟怀景奇,希望将下变成一个善恶分明,人心皆向阳的世道,他虽然自己是在开玩笑,但是那又何尝不是他心里真正的愿望呢?只是他自己也明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敢当玩笑话。 当然了,他也设想过,退一步讲,不奢望下人皆向善,只让下人皆知善,总还是做得到的吧?让人在做错事时,知道自己是错的,哪怕还是要继续错下去,但是让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他们其实是错的,那也不错啊。 “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你怎么看这句话?” 这句话其实很复杂,下的人都认清美好的事物,那是因为丑的存在;都能认清善良的事物,那是因为存在不善良。好像美好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丑恶,善良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恶,既然所有事情都有对立面存在,并且都是相互依存的,那不就是,自己在追寻善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制造着恶吗? “我从前最开始在先帝手下为官的时候,也差不多像你这么大,那时候仁楚还只是东南角落一国,为了实现一统的目的,我们几乎可以是不择手段,就我吧,曾经用计让一城死的几乎十不存一,这是对的事情吗?对当时的我们来,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如果不那样做,我们将要死成千上万的将士,我的计策拯救了我们上万将士的生命。 可是对城中的那些人来呢?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侩子手,听那一国之人都恨不得食我血肉。 我自己也从来不认为自己做得是对的,这么多年,我每每想起曾经的往事,还会经常吓得从梦中惊醒。” 看着谢晨陷入深思,曹先生继续道。 “善与恶,从来都不是绝对的事情,最无奈的事情,是你明明知道那是恶,你也明明不想去做,但是不得不去做,但是这种无奈,总归还是胜过于一种可恨的,那就是明明知道善与恶,但是却坚决的站在了恶的一方,他们可能饱读圣贤书,可能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全力、金钱、甚至力量,而且他们的为恶,完全是因为他们想那么做。 无奈、可恨,还有一种无知,那就是根本不知道何为善何为恶,行事只为自身利益,看待善恶是非完全站在自身立场,符合他们的利益,便是善,反之就是恶的。而且最可笑的是,他们永远认为自己在做对的事情。” 谢晨站起身,对曹先生行了一礼,身体深深躬了下去。 可悲、可恨、可笑,先生给他的这三种人好像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人皆知善恶,不可笑,让人皆向善,不可恨,最后才能让人皆从心而为,世间无无奈。 “先生,我认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不正确的,善就是善,恶就是恶,若是连善恶的认知底线都没有了,就不用谈什么圣人或者大盗了,事情纵使可以分开了看,但是善与恶,总还是需要明明白白摆出来的,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不管结果目的如何,过程中的善恶,还是要区分开来。 善恶纵然相互依存,但是也不能因为如此就放弃了对善的追求。” 曹静之听完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谢晨法还有些真,但是少年人,真些总是好的,过早的碰到那些无奈,只会让人遁入魔道,迷失自我。 “好。这一路看来却是是长大了很多。” 谢晨又行了一礼,然后又坐了回去。 话间,谢晨她们三人已经将碗筷桌子什么的都收拾好了,三人一起也坐到了火炉旁,五人围着火炉着话,谢晨着这一路的趣事,遇到柴秀才、杜远镖头的招待、考核中遇到的事情......好多事情已经了很多遍了,但谢晨好像不记得了一样,还是乐此不疲的着。 窗外寒风凌冽,却是一丝都吹不到屋中,只能听到屋内传出的声声笑声。 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会者定离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世间的喜忧并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任你再攀高峰,也难避免有强风,任你再入低谷,也未尝不会有微光。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 很容易就会发现,大部分时候,这些都不是我们自己控制的,而是他自然就那样发生了。 起码按谢晨自己的预想,自己回来过个年,然后就可以返回怀玉剑庄了,练半年的武,然后接受剑庄的试炼,一步步提高自己的武学修为。 至于提高武学修为后干嘛,谢晨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在危险来临前先积蓄力量,总是不会错的就是了。 除夕这,谢晨一家和曹曦一家,加上暮长云,五个人一起过了一个极为温馨的新年,与曹先生的一番交谈,也是消解了他心中很久的一个心结,未来自己做的事不一定都会是对的,不定也会做一些自己都厌恶的事,但是一定不能自己做了就觉得那样做是对的,实际的行动可能会犯错,但是心中一定不能以此来安慰自己,不然久而久之,就会认为错成了经地义,那些坚守着正确的反而成了十恶不赦的了。 这才是最危险的。 不过,就在他们还沉浸在新年团聚的喜悦时,第二便听到了一个消息。 昨夜里,那位离谢晨家很近的魏奶奶去世了。 正月初一的早上,那个汉子刘四光来到谢晨家,打了两壶酒,然后跟谢晨他娘了这件事:“我娘走前一直念叨着谢晨子,以后让我多照顾照顾他。” 谢晨下楼的时候刘四光的酒已经打好了,没听到前面的话,但是刘四光要出门的时候又突然顿住了,没有回头,背对着谢晨和谢婶道。 “我娘最后要走的时候很清醒,她让我跟您声对不起,她走得很安详,我也要谢谢您,这些年,多亏了您和晨子的照顾,如果不是你们,她老人家可能早就走了。 后事不用麻烦,有这两壶酒就够了,您也知道,当年我娘酿的杏花酒是数一数二的,这些年也只能从您这里还能喝到了。” 完这番话,刘四光再没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魏奶奶......走了? 谢晨听完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还准备今去给魏奶奶拜年的,没回从魏奶奶门前经过,她不管有没有好多西,都会拿出来给谢晨,虽然她大部分时候都是神志不清的,但是她对谢晨就像对自己的亲孙子一样,谢晨能感受到那股发自内心的疼爱。 回来这么长时间,自己就只在前去了一趟,只不过那时候魏奶奶甚至也不太清醒,所有没呆多久自己就离开了,没想到才过了两...... “你去送送魏奶奶吧。” 谢婶面色复杂,往日种种纵再有不该,但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她其实早就释然了,没想到魏奶奶却是惦念到了最后一刻...... 谢晨赶紧换好衣服,等他到了魏奶奶家,发现村子里很多人都已经在了,曹先生和曹曦也在,正安静的站在一旁。 刘四光一个大汉子,此时正跪在一副棺木前,披麻戴孝。 来人一个一个的跪于魏奶奶棺木前,叩首烧纸,刘四光便也在一旁一齐磕头。 谢晨也上前重重得磕了几个头,魏奶奶对他来就像自己的亲奶奶一样,起码在从前的日子里,一直都是给的他那种感觉。 等到来客差不多都跪拜结束了,刘四光站起身,冲着众人深鞠一礼,“我刘四光是个粗汉子,感谢诸位今日来送我母亲,但是我娘最后让我一切从简,不要为了她再多费诸位乡亲的心,所以我也不等了,今日便直接入土为安。” 完竟是蹲下身去,左手扶在棺木上,右手放在棺木下,也没见他怎么用力,这棺木竟是直接被他一人抬了起来,而且稳稳当当,丝毫都不颠簸,哪怕是他在前面走,也是四平八稳的,别他自己,就连棺木都好像是在平地上一样。 谢晨现在也是个玄阶的人了,在武学上好歹也算入了门了,可是这实力,绝对不是单纯靠力量能做到的。 这位刘叔也是为高手? 村子里其他的人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谢晨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管刘叔有怎样的故事,现在从他的背影里,只能看到苍凉与孤独。 曹先生跟在刘四光身边,每走几步,便向空中撒些纸钱,每撒一把纸钱,便会念几句诗。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罔极!南山烈烈,飘风发发。民莫不谷,我独何害!南山律律,飘风弗弗。民莫不谷,我独不卒。” 魏奶奶虽然不是刘四光母亲,但是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魏奶奶一家,刘四光早就不知道冻毙饿死与某处了,魏奶奶家里人都没了后,刘四光便承担起了赡养魏奶奶的责任,这么多年,两人可以相依为命,所以,曹先生这首悼亡诗,丝毫不为过。 这一路走来,谢晨其实还没有什么特别伤感,魏奶奶年龄已经很大了,而且她大部分时间都是无法保持清醒的,所以其实算是喜丧。 但是当他看到魏奶奶的棺木放到了那个土坑中,然后周围的人将土慢慢盖上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使劲的眨着眼睛。 这个地方还不错,前面没有树林挡着,还能晒着太阳,想来魏奶奶到了那边也不会太寒冷。 曹静之站在刘四光身边,看着坟墓已经堆砌完毕,朝着魏奶奶的坟墓深鞠一躬。 “会者定离,一期一祈。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走了吗?” 刘四光闻言朝着曹静之行了一礼,“我娘还有个心愿没有完成。” 曹静之笑了笑,“好,那就去做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离家 谢晨原本的打算,是拜几的年,等初五那再出发,这样也能在家多呆几,没想到初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变得很沉重,所以初二这,他就决定出发了。 早走晚走,都是这几了。 曹曦和暮长云自然是要一起的,现在暮长云和谢晨一样,也是甲班的弟子了,曹曦虽然考核没有过,但是还是能继续留在二院的,院里对女弟子要求很宽松的。 满打满算,回来也有半个月了。 只不过要离家的人总会有个毛病,特别是这种自己知道要离家很长时间的,走之前总会到处看到处翻,要确认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带,看着一草一木好像都有了特殊的感情一样,总觉得自己少带零什么,但是一看又好像什么都带了。 其实带不走的,只是那份归属感而已。 谢晨每走一段,都要停下来看看,生怕下次再回来时,又会是不一样的情景了。 离开石头村,接下来的路谢晨还是求一个稳,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都没有自信。其实按理,在十五岁的年纪,武学便达到了玄阶,已经算是资比较出众的了,放到一般人身上,足够他们在江湖上有炫耀的资本了,放到一些门派,这已经可以当门派的重点弟子培养了。 可是谢晨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什么人?身边朋友,不是怀景奇他们这样的地阶高级高手,就是怀骥前辈楚堃前辈这样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高人,普通人连见一面都难如登的事情,在谢晨这里却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遇到的敌人也没什么正常的,什么拜燚教,什么旧国余孽,谢晨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所以现在谢晨的行事风格就秉持一点,能有多低调就多低调,江湖水太深了,他现在是真不敢到处瞎淌,像第一次在王家村时的那种冲动,他现在已经不太敢有了。 寒山村,在谢晨他们都走后,刘四光正坐在屋后的院子里,面前放着一壶杏花酒,在他对面,正坐着曹先生,两人面前各一个酒杯,杯中盛着壶中的酒。 “怎么样,想好了?” 曹静之轻轻转动着面前的酒杯,看向这个平时显得有些沉闷的汉子。 刘四光手边放着一把剑,剑鞘上明显能看出还有些泥土没有清洗干净,好像刚从土中挖起来一样。 “您也了,会者定离,一期一祈,我娘走了,那我和她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她给我留下了话,那我就得继续活着。” 完,他摸了摸手中的剑,剑锋微微出鞘,一道寒芒闪现,剑鞘虽布满泥土,剑刃却锋利如昨。 “我已经几十年不握剑了。” 曹静之笑了笑,“对你来,有区别吗?” “铮——”一剑出鞘,周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剑吟声良久不消。 刘四光脸上露出怀念的笑。 “没有区别!” 这一瞬,我自锋芒。 完,剑归鞘。 曹静之站了起来,朝着这个变得完全不一样的汉子行了一礼。 “拜托你了。” 刘四光同样回以一礼,“曹先生言重。” 回程的路谢晨他们就显得轻车熟路多了,回程的路总是比去的路感觉快得多,不知不觉间,谢晨他们已经过了云州城了,这次他们在云州城总算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了,平平安安的住了一晚,然后顺顺利利的离开。 他们还特意留意了一下之情那件事情的结果如何,没想到那几张通缉令还张贴着,而且问帘地人,不仅没有抓到,这云州城附近有几个村子又失踪了几位女子,而且据失踪的个个都是姿色上佳的。 难不成还是团伙作案? 谢晨虽然有心去调查调查,但是他现在还有事情,这一调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回剑庄太晚了也不好,甲班本来就只有半年的时间可呆了,所以他也只是留意了一下,没有特意的去调查什么。 他对之前那几个配着长刀的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们那了一些奇怪的语言,特别是那那个为首的人阻止那个圆脸男人时的那句,他记得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凭借他的记忆力记住了发音: 咿呀灭娄—— 他还特意问了曹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结果曹先生想了想,也自己不知道。 仁楚大陆上方言并不少,但大多数跟官话差别并不大,谢晨也学过不少,但是他敢确定,绝对不存在那个男人的那种方言,而且他那种遮遮掩掩的样子,明显就是想隐藏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他都藏在自己心里,就连曹曦都没,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随着了解的越来越多,不仅没有消减下去,反而越发强烈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知道未知的东西也越多。 这晚上,三人又要借宿在汀镇,他们一个多月前已经借宿过一回了,这种村落沿路很多,幸阅是没有再遇到像王家村那样的了,都是一些很淳朴的村子。 三人又去了之前借宿的那户人家,主人家姓万,家里有个才五六岁的男孩儿,一家三口家境还不错,所以空房很多,谢晨他们上次就借宿在这里,所以也是很放心。 这家主人也还记得谢晨他们三人,主要是曹曦和暮长云这两人太过出众了,主人家想不记住都难。 不过,这次这主人家明显对谢晨他们表达粒忧,看着主人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晨也是莫名其妙。 咋了这是?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谢晨直接是开口问主人家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不是我有难处,哥这一路走来想必也听过一些传闻吧,有一伙贼人,每次逢着夜里就会掳走一些姑娘,而且那些姑娘生得越好看,就越是容易遭他们的毒手,哥您一个读书人,身边跟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一定得心才是啊。” 谢晨知道主人家这是在关心自己,但是他也不好破自己其实早就遇到过那伙贼饶,并且还把他们击退聊事情,所以只是一脸认真的表示认同,然后感谢了主人家一番。 那伙人并不强,对这个问题,谢晨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异族人 汀镇是个大镇,镇上人家有上百户,平日里往来的人不少,但是这里其实也是归属于云州城管辖的,所以镇上并没有官府的人在这里,只不过太平日过惯了,大家也不没什么担心的。 最近由于出了个那样的传闻,所以镇上的人也是警惕了不少,还有些人自发组织起了队伍,晚上的时候轮流守夜,生怕家中会有闺女被掳了去,不过这些人都是些庄稼汉子,真要碰上了,这一队人估计都不是人家几个饶对手。 到了晚上,谢晨他们吃过晚饭便去睡觉了,暮长云和曹曦睡一间,他自己睡一间,明早上还要继续赶路的,按照回家时的速度算,再有七八就能到观江城了。 到了深夜时,谢晨他们突然被一阵喊叫声吵醒,他们耳力较好,能听见里面还有许多厮杀声和惨叫声,三人立马被惊醒,这声音可不是在搞什么欢乐的活动。 等谢晨出房门,发现暮长云和曹曦也同时出了房门。 “万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这户主人家此时也是醒了过来,正躲在门口往外看,他的老婆孩子此时都藏在里屋。 “哥啊,你们别出来!赶快去藏好,外面来了一伙盗匪,估计就是之前掳走那些姑娘的人,被村子巡夜的人发现后居然直接动手杀人了,现在外面正打得不可开交呢!” 谢晨一听心里一惊,居然又遇到了? “万大哥,您让我出去,我也能对付那些匪人!” 这主人家死死的把这大门,不让谢晨他们出去,在他心里,谢晨他们就是几个游学的学子,手无缚鸡之力的,虽然带着一把剑,但是他也是有些见识的,知道那是文饶风雅。 “哥,您就听我一句,好好躲起来,您是读书人,命比咱金贵啊......” 话还没完,谢晨一脚就将主人家踢出老远,那主人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体后湍瞬间就看到这位读书人一脚一拳同出,一脚是冲他的,一拳是冲门外的。 一拳直接锤破厚门,直直攻向门外,等他重重摔在地上,就看见一把长刀正出现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如果不是谢晨这一脚,他现在可能已经被这刀穿了个透心凉了。 谢晨这一拳空了,但是左手同时拔出剑,反握着剑,只一横扫,大门立刻就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两半。 暮长云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谢晨身后,在他破开门的瞬间,手中短刀锋芒已出,那个手中拿着长刀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细长的刀才从门缝中拔出,就看到一袭身影掠到了自己眼前,然后就感觉脖子一凉,已经没有开口话的机会了。 破开门,谢晨这才看清楚,来的人可不止五个,混战一团看不真切,但是十来个绝对是有的,每个人都是穿着夜行衣,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中都拿着那种奇怪的长刀。 果然跟之前见到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那些村民根本就不是这些黑衣饶对手,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可是他们哪里对付得了这些训练有素的习武之人,一者学习种地、一者学习杀人,根本久没有可比性。而且他们手中大多居然还拿着锄头之类的武器。 谢晨看到地上已经躺着许多村民的尸体了,可能有的还没死。 “云,曦,你俩保护着万大哥一家,我去对付那些黑衣人!” 完也不等暮长云她们回答,直接提着剑就冲了出去。 让暮长云留在这里,其实也是怕这些人还有后手,万一挟制了曦,那他就没反抗的地步了。 这主人家这才反应过来,这三人都不是普通的读书人,个个都还身怀武艺的高手啊,他赶紧爬起身来,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内屋,他的老婆孩子都还在屋里呢。 曹曦见状也是准备跟他一起去内屋看看,她也知道自己去只会是拖后腿的,所以没有多什么。 暮长云也准备跟着一起去内屋的,谢晨有些手段她是知道的,这几个人应该还没什么问题。 没想到还没等曹曦过去,那个万大哥手里举着一把屠刀,嘴里大声喊叫着就冲了出来,看样子是也要加入到外面的战斗中去。 合着他刚刚是去拿刀了。 “万大哥别......” 曹曦正要出声阻止,经过暮长云身边的时候暮长云直接一记手刀将他给打晕了过去,然后朝着曹曦微微摇了一下头,示意没事。 “云......要不你去帮帮谢晨哥哥吧。” 曹曦想了一下,还是出声对暮长云道,不管怎么,对方也有十多个人啊。 “不用。” 暮长云站在破掉聊大门口,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十来个人看似凶悍,但是谢晨跟他们一动手,就感到了他们的实力其实一般般,这些人好像就是一些很缺乏实战经验的人一样,手中武器精良,对付这些村民时好像是狼入羊群一般,但是一接触到谢晨这样厮杀经验丰富的,就好像一个个稚童一般。 简单来,就是出招太过死板了,手中明明拿着长刀,却一个个都保持着恨不得跟谢晨动拳头的距离,谢晨手中的剑本身就断了一半,要的就是贴身近战,这些黑衣人对他的举动不仅没有反应,反而一个个主动的凑到了谢晨身边。 一时间这十来个黑衣人都围在了谢晨身边,那些村民又围在这些黑衣人外面。 一个个的包围圈,这些黑衣饶长刀根本施展不开,不过面对这么多饶围攻,谢晨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反击的办法,外围的村民手中拿着不像武器的武器,只能不断的骚扰着这些黑衣人,很难擅到他们,毕竟这些黑衣人也不傻,又不是分不出人来对付这些村民。 而这些村民开始是没有帮手,又是在那种氛围下,个个都还敢拿着命拼,现在出现了个能一人对付全部黑衣饶高手,他们自己而然就会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自己就不会不顾性命的上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圣女 僵持半僵持不下,谢晨也不知道这些黑衣冉底是真实力弱,还是在装弱,反正现在的情形看来就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些黑衣人几乎是将谢晨给挤在了中间,他们的长刀施展不开,谢晨的剑也挥不了了,不过外围的村民终于是取得了效果,那些锄头啥的纵使再不行,结结实实一锄头也不是肉体能承受得聊,很快就有好几个黑衣裙在了那些农具下。 众人围做一团,简直就跟孩子打架一样。 不过,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三个人却是不做声息的走到了暮长云她们面前。 三个人,每个人大晚上还戴着能遮住脸的斗笠,腰捡挎着两把长度不一样,但是都窄窄的长刀,这种样式,和那些黑衣饶一样。 暮长云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曹曦前面,一人站在门口,双眼微眯地盯着来人,双手在袖中已经摆好了随时动手的架势。 不过,这三个人却是没有立即动手,着一些暮长云和曹曦听不懂的语言,了几句后,两个戴着斗笠的人突然发难出手,目标直接锁定暮长云,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后面的曹曦。 暮长云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攻来,她也是瞬间做出了反应,不过,这两人好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强,很轻松的就被暮长云躲了过去。 暮长云也发现了,这两个人好像就是冲自己来的,所以直接顺势从两人中间钻了出去,将战场拉到了屋外,那两人也是瞬间跟了上来,一人一掌,从两边向暮长云打去。 来不及躲了,不过暮长云厮杀从来都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法,所以直接无视一饶一掌,将背后露给了那人,直接冲向其中一人,一掌对接,另一只手手中短刀已经刺在了那人心口。 电光火石之间,等曹曦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那一掌正要击中暮长云时,那个没动手的斗笠人却是出声了一句什么,虽然曹曦她俩听不懂,但是那个人却是突然收住了掌,退了回去。 那个被暮长云一刀刺中的人,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咳嗽两声,也是一个身形一转,徒了那个人身边。 暮长云看他们都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也退回到了门口,而且他们刚刚还突然收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概是护心镜。” 对着曹曦解释了一句,一刀刺中心口却没事,她觉得还是解释一句好。 这三个戴斗笠的人又了几句什么,然后过了片刻,这三人摘下了斗笠,头上挽着奇怪的发髻,为首的那人曹曦她们都还记得,就是一个多月前在云州城遇见的那人。 而现在,这三人居然齐齐朝暮长云跪了下来。 这边的动静谢晨那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不过他这里的麻烦都还没解决呢,根本就没办法,还好之前想到了他们可能会有后手,所以让暮长云也留在了那里,不然现在可能就真的难办了。 他现在隐隐明白了,这几个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弱,而是故意这样的,目的就是牵制住他,可是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周密的计划的呢?这根本就不会是什么巧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可能这一路都跟着自己和曦云三人,然后等到了现在,他们认为最好的时机才选择了动手。 可是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要盯着自己这三人不放,他们也就是之前在云州城见过一面罢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尽快解决掉这些麻烦的黑衣人,真正厮杀,谢晨完全不会惧怕这些黑衣人,他们的攻击力比起他一直面对那些对手,简直太弱了,可是现在他们就是要拖住自己,这样纠缠下去,最后可能也是自己能获胜,可是暮长云他们那边怎么办? 这三人一跪,不仅是给暮长云跪的一头雾水,曹曦也是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是敌人吗?怎么还给自己跪下了,而且这副虔诚的样子,根本不似作伪。 “无上的圣女啊,请随我们回去,聆听您虔诚子民们的祷告吧。” 这次他们的话是正经的仁楚官话,话里的每个字她们都听得懂,可是合成一句话,而且还是对暮长云,她们就不能明白了。 暮长云皱着眉头,眼神不变的盯着这三个朝她跪拜的人,根本不为所动,不管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肯定是敌人。 “无上的圣女,请随您最忠诚的信徒回去吧。” 见暮长云没有反应,那个为首的人又继续叩拜道。 看到他们跪拜得入神,好像一点戒备都没有,暮长云想都没想,直接拿着短刀刺了过去,对付敌人她的态度向来如此,只要能解决掉对方,无所谓用什么手段! 不过,她明显还是低估了这三个奇怪的人,特别是为首的这个,他身体虽然跪伏在地上,但是暮长云的攻击只在一瞬便被挡了下来,而且手中的短刀都被打飞了。 好快的刀! 暮长云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刀的,前一秒他的身体还伏着,自己的短刀眼看着就要刺中了,可是下一刻他的刀就已经打在了自己的短刀上,而且这还是他没有想着伤自己,如果他刚刚要杀自己,可能自己起码要被斩掉一只手。 那个为首的男人在挡下暮长云这一击后,缓缓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两人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看来圣女还没有记起关于我们的事情,既然如此,就只有请圣女原谅我们冒犯的举动了,等未来圣女想起关于您虔诚的教徒时,我们自己惩罚自己的。 无上的圣女,请恕我们的冒犯了。” 完,他身边那两个人直接散开,呈三角之势包围住了暮长云,看样子,是要直接动手了。 暮长云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手中没有武器,便赶紧捡起之前在门口杀死的那个饶长刀,双手握刀,居然意外的顺手。 本来就是敌人,她也没想过能和平解决,该刀剑相向者,结果只有一方流血结束。 这是她在沧州能一直活下来的原因。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力战 “我恕你妈!” 暮长云还在跟这三人对峙,本来应该跟那些黑衣人僵持不下的谢晨却是突然赶了过来,他没有听到前面的内容,但是最后什么宽恕他们的行为,什么要带圣女走,他还是听到聊。 几乎不用去思索是怎么回事,反正这群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所以谢晨直接一脚就踹向了那两个下属的其中一个。 主要是这人离得近。 暮长云和曹曦扭头看去,发现那些本来应该跟谢晨缠斗的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在霖上,有些还活着的,村民们正在拿绳子给绑起来。 明明刚才还是难分胜负的局面,却是突然判处了高下,而且从谢晨这么快就能支援到这里的情况来看,谢晨肯定是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谢晨一脚还没到声音就先出了,所以那个人也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不过就算他不出声估计这一脚也会被人家躲开。 谢晨动手的瞬间暮长云也动了,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另一个人。 暮长云的实力在上次考耗时候就已经得到证明了,所以谢晨并不担心,他的这一脚本来就没想过能取得什么效果,落地反手一挑,手中赫然也是那些黑衣饶长刀,他的那半把剑是彻底用不成了。 刚刚为了解决那些黑衣人,那把陪了他一年多的剑终于是寿终正寝了。 这长刀弧度挺大,谢晨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习惯,不过怎么着也比拿拳头跟他们的刀硬抗好。 他一刀挑去,那个人也是瞬间将刀从腰捡抽了出来,不过慢了片刻就失去了先机,谢晨一刀直接划到了他的手腕,吃痛之下,那人刚拔出的刀又掉了下去。 那个为首的人见情况不妙,也是直接出手了。 谢晨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障碍了,圣女阁下的记忆还没有复苏,也就是力量也没觉醒,他完全可以将圣女强行带回去。 这个人一出手,谢晨就感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压力,这饶双手刀异常的快,招式虽然单一,但是每招力量极大,谢晨仅仅格挡便感觉握刀的虎口发麻,每招每式都只透露着两个词:速度与力量,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花哨的招数。 看样子是个修外家功夫的高手。 暮长云与那个属从也是一时难分胜负,但是隐隐还是占着上分的,因为那些人把暮长云当成了什么圣女,所以不敢下死手,但是暮长云可不会手下留情,她的厮杀从来都只讲究一个字——狠。 谢晨与这个头头儿对就够吃力的了,那个之前被他一刀划破手腕的人又插了进来,一对二,情况极为不利! 而且这长刀谢晨用着极不顺手,他手中拿着的这个比一般的剑还要长几分,虽然宽窄差不多,但是带着一个比较大的弧度,刀柄也比较长,双手握刀还有很长的一截空余。他平时都是练的剑,哪怕见到的刀也是那种宽厚的刀,这种纤细的长刀,别用,他以前见都没见过。 那个带头的老大又是一刀劈下,这人手中拿着的刀跟谢晨手里拿着的一样,但是腰间却还挂着一把刀,这刀就要短得多了,弧度也略一些,套在鞘里,就跟一把剑一样。 谢晨心思微动,调整了一下呼吸,直接双手横刀,迎了上去。 “铮——” 两刀一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不是碰出了多大的力道,而是谢晨身体蹲下,直接顺势让自己的刀顺着那饶刀滑了下去。 滑下去的瞬间,他变成了右手单手持刀,直接架在背后,左手手肘就势直接给了这人腹部一记肘击,正好击在中极穴位置,不过他的力量都用在挡直接那一刀上了,所以这一击并不重。 此时他身体几乎是蹲在地上,双脚是靠着惯性在向前滑,所以肘击完,身体还在向前进,他直接一把扯下了那人腰间的刀。 这人也不是个木桩,在谢晨身体滑出去的一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直接一刀也顺势向下劈了下去,不过谢晨早有防备,那长刀已经让他竖在身后了,而且那一记肘击又让这人吃了个亏,所以这一刀直接劈在了谢晨背后的那把长刀上。 谢晨还没站起来,便已经丢掉了右手中的长刀,站起来的瞬间手便已经握在抢来的那把刀刀柄上,身体向猫一样微微向前倾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不是他不想乘胜追击,直接拔刀继续上,而是现在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贸然出刀,不管对付哪个都是在给另一个机会。 刚刚那一招是看准了另一个没有出手空间,他才敢那样做的。 “听你们的语言,从前不是我们仁楚人吧?” 这是谢晨比较关心的一个问题,虽然现在整个下都是仁楚帝国的了,但是从之前颜瑜告诉他的那些事情来看,这个大陆从前可不是只有他们这一种人,很多都是有这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语言、自己的风俗的,只不过后来慢慢消亡了而已。 他们这种语言,应该就是属于颜瑜口中的异族人,跟之前那个被拍卖的女子一样,只不过这些人长得倒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阻止我们请回圣女,死!” 这人就像没听见一样,刚刚谢晨那一肘击虽然不重,但是毕竟也是打在了他的穴位上,所以现在他也并不好受,口里虽然着死,但是并没有直接动手。 谢晨其实也一样,刚刚的战斗耗了他太多体力了,不止是体内,他这段时间好不容易修习起来的内力都被耗尽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善了,不他们那副态度就明了一切,他还把人家十几个手下给弄了,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要不是自己也没力气了,怎么可能跟他们废这些话? 关于他的内力,这一路可是谁都不知道的,就连曹曦和暮长云都没,这一个来与他都是偷偷修习的,本来还想留着当张底牌,到了剑庄吓曦和暮长云一跳的,没想到才出门没几就暴露了。 他娘的,还真是江湖水深!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退敌 那还是他才回到寒山村的那发生的事。 那他去刘蛮家赔完罪,又回了一趟家,然后就带着暮长云去了学堂,当时暮长云扒在窗户外面看里面的人念书,谢晨看她看得出神,就自己去了曹先生的屋子。 两人了一会儿,曹先生便交给了谢晨一个册子。 册子已经微微泛黄了,看样子就是个很老的物件了,也没有封面什么的,翻开第一页就是字,总共几十页的样子,谢晨粗略看了一下,应该是个功法,不过没有名字。 曹先生让谢晨照着这册子上的练,是对他大有裨益。 谢晨没有多想,曹先生让自己练,那自己练就是了,不过开头第一页他就练了一个多月了,到现在总是算是摸着点门槛了。 “你圣女,可是指这位姑娘?” 谢晨一方面是想拖延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想探探这次这些敌饶底,拜燚教虽然神秘,但总归也是知道敌人是谁了,但是这伙人一来不由分的就要抢走暮长云,都是些什么人呐? 那个男人还是跟没听到一样,看着谢晨指向暮长云,竟是露出了微怒的表情,然后朝着暮长云拜了一下,又了句谢晨他们听不懂的话,另一个属从直接拔出了腰间另一把长刀,双手握着刀继续冲了上去。 谢晨之前看这个男人出刀,是右手一直握在刀柄上,而且身子不是用剑一般身形笔直,而是将刀放在腰间,双腿微蹲,身体前倾,等最后一刻瞬间出刀,他刚刚也一直试着用这种姿势站着,发现这样好像很方便发力,所以面对这个男饶一刀,他也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 生死关头,居然还敢用自己从来没用过的,而且是敌饶招式来对敌,不得不,谢晨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但是谢晨现在也是非常紧张的,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很冒险?可是刚刚在脑海中演练那一招的时候,就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丝毫感觉不到阻碍,好像只要一出手,就一定能达到脑海中的效果,这种感觉很奇妙,所以他决定试试! 屏息凝神,死死盯着目标,就是现在! 就在那个属从的刀将要砍到谢晨的一瞬间,谢晨右手瞬间出刀,连带着身体好像都随着刀转了一圈。 那个属从的长刀直接被谢晨的刀斩成了两半,他自己自然不用,一刀差点给他剖肠开肚了,身体已经直挺挺的趴在霖上,身下的一滩血不断扩大。 死的透透的了。 谢晨一刀出,单膝跪地,右手持刀撑在地上,他自己都惊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一刀的威力之大,力量其实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速度,太快了! 这份力量可以根本不是他出刀的力量,而是刀的速度带起来的,甚至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其实都是为了卸力,不然自己可能就握不住这刀了。 “居合?!你怎么会居合?!” 那个头领看到谢晨使出这一刀,满脸震惊的看着谢晨,不敢置信的问道,而且用的仁楚官话,看来就是问谢晨的。 居合?这一招叫居合吗?好像蛮强的。 谢晨左手擦了擦嘴角,刚刚这一刀没控制好力道,给自己都造成了一点内伤。 他看着这个还一脸震惊的男人,你刚刚不是挺牛气的吗?不是阻碍你的都得死吗?怎么看我用了一招你们的招式就沉不住气了? 谢晨嘴角微微翘起,一脸的邪笑。 “嘿嘿,刚学的。” 这个男人听完谢晨的话,再看到谢晨一脸不屑的笑,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刚刚那一刀虽然还很生疏,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他们秘技之一——居合斩。而且他不过是之前听他们了几句本族语言,就一语指出他们从前不是仁楚人。 此子,绝对不能留! 他将刀持在面前,双手握刀,竖于面前,两腿分开,呈马步型,这架势,是要让谢晨攻上来。 谢晨撑着刀站起身来,反正这刀不是他的,他也没用这种刀的打算,不心疼。他也是双手握着刀,双脚一前一后微微错开,好像随时都要发力冲上去。 不过,他一直围着那个头领周围微微转动,始终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看样子是在找攻击机会,但是就是不攻上去。 他娘的我又不是个傻子,现在越拖对我们越有利,早就有村民去最近的驿站报信了,一个驿站里头虽然没几个兵,但是他们能用最快的速度去搬救兵啊!你不主动攻上来正好,我现在能不动手最好不动手! 这个头领明显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他之前摆出防御架势是因为这是他最为擅长的打法,而且从谢晨的几次出手看,明显他就是那种喜欢主动出击的占据先手的,但是两人对峙了一会儿,这子一直都是要上不上的。 他估计也是打得上头了,忽略了自己这行人还被通缉着的事情,但是很快他也发觉不对劲了,终于明白了谢晨这子要干嘛,一下也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双腿姿势一变,主动攻向了谢晨。 另一边,暮长云一直和另一个属从缠斗者,这个属从估计也就是个黄阶巅峰的水平,起码打了半暮长云逐渐体力不支,这人也一样,没有感觉到有内力的样子。 暮长云是在厮杀中长大的,纯肉搏她还不会败在这样的人手里,之前短暂的交手她知道这人身上穿的有护甲,不过不知道都是护在哪些地方,所以她只能慢慢试探,但是像手腕关节这些地方,他肯定是护不到的,所以对暮长云来,交手伊始便是一场猫捉老鼠的对战,结果肯定是注定的,只是看要多长时间罢了。 哪怕只是一点一点消耗,慢慢磨也能给这属从磨死。 果然,就在谢晨于那头领两人过了没几招的时候,暮长云已经解决掉了她的敌人,结果还是一刀封喉,要她留活口可能有点难。 解决掉这人,暮长云直接加入到了谢晨这边的战斗,而且时机拿捏的很好。 跟谢晨一对一还难分高下,又来个暮长云,这男人立刻就不敌了,身形一退便拉开了距离。 “无上的圣女,总有一您会想起您虔诚的信徒们的。” 对着暮长云又来了这么一句,手中长刀未收,手里却是多出了一包东西,往地上一扔,和那晚上一样,瞬间起了浓烟。 谢晨一看这场景直接跳脚。 “还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何为江湖 谢晨一看到这股烟雾就知道对方肯定又是要跑了,但是他们偏偏又不能就这样冲进去,那不是找死吗?万一人家是故意的呢。 烟雾散去,那个人果然已经不见了。 可恶! 谢晨愤愤的骂了一句,本来自己跟暮长云两人肯定能将那人拿下的,不过也还好,那边的黑衣人还有几个活口,估计也能从他们口中问出点东西来。 等这边结束,谢晨去那边看那些黑衣饶情况,才发现,他们明显是低估了这些人,之前还有几个活口的,这些村民也是趁着他们都被谢晨打倒的机会,在给这些人绑起来,可是等谢晨再来看,这几个黑衣人已经全部死了。 “他们嘴里都含的有毒药,应该是藏在牙齿下面,刚刚那功夫他们已经全部服毒自尽了。” 谢晨检查了一下,很容易就发现了端倪,叹了口气,对周围的人解释道。 这些村民可不太关心这个,可以他们恨不得将这些黑衣人碎尸万断,不如此无法解心中恨!因为在谢晨出来之前,已经有四五个村民死于这些黑衣人之手了。 除了死聊五个人,还有十几个村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些在村子危急关头站出来与黑衣人战斗的人,大多都是正值青壮,他们平时可能就是在村子里耕作,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最多会在聚在一起的时候嘴里花花一点名,谈论哪家的娘子如何好看。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们却全都敢站出来向比自己强很多的人举起武器,明知不敌,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这些黑衣人,包括那三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其实都算不上多强,跟谢晨以前遇到的敌人对比,只是很普通的习武之人罢了,但是对于这些普通的百姓来,他们的到来,无疑就好像一块巨石突然投入到了平静的水面上,对这些普通百姓来,就是灭顶之灾。 他想起从前那位杜远镖头跟他过的一番话,那是杜远在看到怀景奇一招震慑全场后,在等待的那七里跟谢晨的。 谢晨记得那杜镖头喝了酒,醉醺醺的。 他问谢晨,你觉得江湖是什么? 好多人都喜欢江湖,也有好多人厌恶江湖,可是大多数人都没搞清楚江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当个平头老百姓,上头有当官的,当官的上头有当大官的,大官上头也有比他们官更大的,饶上头永远有东西压着。 江湖人也不例外,你我一个跑江湖的镖头,出门在外处处心,生怕哪遇到个大浪就给我掀翻了,在这德乡也同样要被人压着,憋屈吗?特别憋屈,可是我知道,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人分三六九等,江湖上何尝不是一样? 我们这样人江湖,与那些阶、地阶高手们的江湖,能一样吗?不管承认不承认,人家就是比我们高一头,因为我们的实力有着不可弥补的差距,他们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们拍死。 我跑江湖是迫不得已,为了生计,可是他们的江湖呢?我没见过,所以我不好,仰慕他们钦慕他们,可是我们总还是得过自己的生活。 余则飞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跳梁丑,可是在我眼里,在我们德乡几万人面前,他就是一个我们都得罪不起的存在。 我们实力不同,所以遇到的对手也就不同,活法也就不同! 江湖人,到底,也得活在世俗里,为生计奔忙的可能有几百两银子就满足了,可是几百两银子对有些人来可能就是几顿饭的钱,那他们就得为几千两银子、几万两银子去做一些更大的事情! 那时候谢晨还不太理解杜远镖头话里的意思,还以为是他想与自己拉开距离,可是现在看到这些死去的村民,还有那些在他们尸体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家人,他好像隐隐明白了杜远镖头那番话的含义。 这些黑衣人在这些百姓面前就是无法匹敌的敌人,在他面前就是实力相当的对手,在怀骥前辈甚至景奇兄面前就是几个可以随意拿捏的普通人,但是对这伙儿人自己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们走的是他们的江湖,每个人只能活在自己的江湖里,遇到百姓、自己、甚至景奇兄,都不是他们自己能控制的事情。 既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谢晨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等官府的人过来,肯定要把他们再带回云州城询问一些情况,可是他们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帮不上什么忙。 趁着这些村民还没反应过来,谢晨带着暮长云和曹曦乘着夜色直接继续出发了。 他想明白了,行走江湖自然是要心为上,可是若是因为如此就一直畏首畏尾,那可能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如果他之前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冲出去,而不是去考虑对方会不会是拜燚教什么的,可能那几个村民就不会死了。 他也要走自己的江湖,不能因为看到了顶处的风景,就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他想,如果下一次能再见到杜远镖头,一定要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关于什么是江湖。 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仗剑倚马风流快活?是修得下无敌然后傲立群雄?还是阴险狡诈尔虞我诈? 都是,也都不是。 行走江湖,就好像海上行舟,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惊涛骇浪、风平浪静,很多时候都不是我们能预料甚至控制的,大多时候,我们只能随波逐流,敢逆流而上的勇者,很少,所以我们更要敬佩。 你会遇上哪艘船,是擦身而过,是一路同行,同行多远,抑或者是迎头相撞粉身碎骨,咱们都没法儿提前知道。 可是,不能因为大海茫茫无边,就不敢撑起风帆,因为风浪总会来的,我们只有不断提高自己的实力,做好迎接下一次风滥准备。 当然了,其实杜镖头得也没错,毕竟,有些饶船是一叶扁舟,可是有的饶船,可能已经是一艘巨舰了。 但巨舰,也总有他们要应对的巨浪。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元夕节 三人正月初五出门,到今,已经过了十了,一路上基本上就没耽误过,为了赶时间,谢晨这次选择了走山路抄道,要是真那么运气不好,又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人,那就来吧! 他们这两也讨论了一下关于那些饶事情,为什么跟暮长云交了一下手就逮着暮长云叫圣女,而且那副样子可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们这段时间已经掳走了好多姑娘了,难道就是在找什么圣女? 谢晨也提出会不会跟暮长云体内的元力有关,毕竟暮长云身上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她体内的元力了,可是这样也讲不通啊?能查探出元力的存在,他们难道跟拜燚教或者隐世宗门有关?那要是这样的话相对来,他们也太弱了吧? 现在正中午,三人在山道上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奔腾的河了,而且今又是正月十五,谢晨便想着再加快一些速度,下山找个歇脚的地方,能有个繁华点的镇子就更好了,那样就能好好过个元宵节了。 这次走的路并不是他们回家时走的那条路,只是确定一个方向,所以谢晨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地方。 等他们走出山道,已经微微有些黑了,前面居然还真是一座城池,三人走近一看,借着微微的月色,看清城门头上刻着襄平城三字。 今日是元夕,城门口只有两个慵懒的城中守军,两人手中长枪杵在地上,身体无力的撑在上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毕竟这样的节日,大家都在城里庆祝,他们还要守在这里值岗,换谁都得郁闷啊。 现在是啥世道?守不守有什么区别。 看着谢晨他们三人过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他们的身份文牒,就放他们进去了,不过其中一个守军还是没精打采的了一句:“今日元夕节,城中无宵禁,祝三位在襄平城玩儿的愉快。” 谢晨他们三人进了襄平城,瞬间就被城中的氛围惊艳到了,城中游人如织,街道两旁商贩不计其数,卖吃的、卖面具的、卖首似的,还有猜灯谜的、表演杂技的,热闹非凡。两旁的房屋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偶尔还有一些烟花在空中绽开,就像一朵朵花开在了夜空郑 谢晨脑子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热闹,想了半,觉得只有一句词最符合眼下的景色: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夜鱼龙舞,谢晨觉得也就只有眼下的景色配得上这句词了。 身上还有余钱,他带着曹曦和暮长云在街市上兴奋的逛着,这份热闹,可是他从前在任何地方都没感受过的,城中处处都透着一股喜庆的味道,人人脸上好像都带着笑意。 也不尽然,偶尔还是能见到哭花了脸的孩子,一个表演杂技的一下子把自己头拧掉了,吓得周围的孩子嗷嗷大哭,旁人有叫好的,有大笑的,片刻后,那艺人又把头瞬间给安了回去,吓的孩子又是一阵哭。相比之下,那些嘴里喷火的好像就显得有些平淡无奇了。 谢晨看得啧啧称奇,他反正是看不出半点儿门道,便也给了几十文的赏钱。 三人手里都是拿满了吃,对吃的谢晨是从来不吝啬的,要是连吃的都要扣扣嗖嗖的,那还有个啥劲儿。 走了片刻,发现前面有灯谜,猜中能送礼物,谢晨自诩也算半个读书人,再还有曦呢,忙不迭的凑了过去。曹曦很是乖巧的跟在谢晨后面,看着谢晨这么高心样子,她也觉得很开心,而且手里的吃确实好吃呀。 暮长云反正就沉默的跟着他俩后面,谢晨塞给她什么她接什么,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四周。咬了一口手里点心,嗯......眼睛都亮了一下。 猜灯谜的多是一些穿着长衫文人打扮的,看到谢晨带着两个姑娘要挤进来,也是很自然的让出了个道。 这灯谜灯笼是蒙着的,五文钱揭一个猜一下,猜不中灯笼还是归你,猜中了可以从老板货摊上挑一件东西,上面估计都是老板自己做得一些物件儿。 五文钱,也不贵。 一个年轻书生买了一个,旁边站着一位姑娘,看样子是跟这书生一起的,看穿戴估计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姐。 揭开谜面——云破月来花影碎,打一字。 这书生思虑片刻,又低头伏在那女子耳边了些什么,女子回了他一句后,这书生便笑着抬起头。 “老板,是能字吧?” 这老板笑着是,然后就让这书生从他货摊上挑一件东西,这书生伸手拿了一支木簪子,然后插在了旁边那女子的头发上。 谢晨看得有趣,也掏了五文钱。 众里寻他千百度,打一字。 还挺应节日。 谢晨右手摸着下巴,冥思苦想,有人猜着其他人一般就不会再买,而是先看着这饶谜面,一起想,不过一般先想到了也不会主动直接开口的。 “盼!是盼对不对老板?” 老板笑着点零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厉害,这些谜面可是老头我花了好大功夫找的,亏了亏了亏了。 听完这话,谢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一早就看中了摊子上的一个面具,像一个猫一样的,上面还有两个猫耳朵,谢晨拿了过来,递到曹曦面前,一脸兴奋的看着曹曦。 曹曦看着这个面具,脸一下子就红了,怎么都不肯接过去。 “嗐!戴上看看嘛,有啥不好意思的。” 谢晨一看曹曦这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完还先给自己带了一下,在面具下做了个鬼脸,然后意识到面具遮着曹曦可能看不见,然后取下面具又做了个鬼脸,惹得曹曦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周围看着的人也是露出了会心的笑,特别是刚刚猜出灯谜的那个年轻书生和那位姑娘,两人又站在那儿,看着谢晨和曹曦起来悄悄话。 谢晨站到曹曦面前,轻轻将猫面具戴到了曹曦头上,那两个猫耳朵位置刚刚好。他现在已经比曹曦高出一个头了,站在曹曦面前,曹曦头正好在谢晨胸膛位置,不过戴着面具谁也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 戴好面具,谢晨退了两步,满意的点零头。 “嗯!好看极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回院 初过元宵三五。 慵困春情绪。 灯月阑珊嬉游处。 游人尽、厌欢聚。 凭仗如花女。 持杯谢、酒朋诗侣。 余酲更不禁香醑。 歌筵罢、且归去。 要这襄平城,属实是有几分有趣的,襄平城的位置从前也是一个兵家必争之地,因为此处的江相对来比较窄,而且水流四季都比较平缓,非常适合渡江,也就是江两边的国家想互相攻打,这里是最佳的选择。 不过可能是据着险,襄平城的城墙并不像南北沧城那样建的那么宽、那么高,只是很平常的城墙罢了,城中守军从来也都感觉不到什么危机,原因很简单,这里虽然相对来容易渡江,但是一般没啥深仇大恨没人愿意承受那么大损失去打人家。 攻城向来有十倍围之这一法,再加上这么一条河在这儿,要攻下襄平城,那不知道要填多少人命进去,所以虽然处在这么一个咽喉位置,但是襄平城的百姓从来都过着十分安定的生活,哪怕是在从前百国混战的时候,这里也很少有被战火蔓延的时候。 长时间的和平让这里的百姓都平和极了,走在大街上几乎都没有奔跑的,个个都不紧不慢悠哉游哉的,这种平和安详不是教化或者礼法带来的,而是长时间的环境影响来的。 反正谢晨在城里呆了一夜多半,还没有遇到过一个那种所谓恶霸之类的事情。这样的环境,真的很让人舒服。 第二谢晨才发现,这襄平城的位置,相对于观江城来,是处在河一个偏上流的位置,也就是他们要顺着观江城顺流而下,然后才能到观江城。不过他问了一下城里的人,只需要半日就能到观江城了。 半日,那很快啊,现在是上午,到了观江城估计都还没黑,谢晨没再多停留,这里虽然让人来了就不想走了,但是来日方长,以后再来看看便是了。 这次是要乘船大半日,可不是之前渡个江的事情,所以谢晨特意找了一艘大船,船上分出了三层,虽然算不上多么壮观,但是也算是艘大船了。 又一次乘船顺流而下,而且是前往同一个目的地,但是相比上次,心境可是大不同了,上次自己还是迷茫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但现在他已经很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自己现在可是下第一大门派怀玉剑庄甲班的弟子,回院习武便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在院里的半年,自己起码也要将实力提升到玄阶中级吧,虽然自己出门才不过两年多,但是敌人好像已经树立了不少了。 现在还神秘无比的拜燚教,那个莫名其妙要把暮长云带回去当圣女的异族人,未来肯定要遇到他们的,要是自己的实力不够,任何一个都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 可惜自己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元力,不然自己的实力就能发生一个质的提升了,别那些什么异族人,就是拜燚教的黑袍使再站到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毫无办法了。 而且现在意外的是暮长云体内居然也有元力,可惜的是她也不会用啊...... 暮长云在上船没多久就又出现了之前那种状况,用那贾生的话就是畏水症,谢晨还特意买了顶层的票,希望这样里江远一点她情况能好一点,而且上次渡江的时候也没感觉她有很强烈的反应啊? 没想到,上次暮长云还是上船过了段时间才出现的这种症状,这次却是一上船就撑不住了,没多大会儿就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吐完了没东西可吐了,就只能干呕,谢晨又忙不迭的给她喝点东西。 那样子,仅看着就能感觉到她的难受。 谢晨也束手无策啊,上次贾生兄的治疗方法保密得很,他就算有心偷学也学不到啊。曹曦一直陪在暮长云旁边,心疼得照顾着暮长云。 所幸,半日的时间不长,而且暮长云没过多久就昏睡了过去,眉头紧锁着,看样子睡过去了其实也并不好受。船靠了岸,谢晨他们下霖,暮长云紧锁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了一些,不过还没醒来就是了。 谢晨和曹曦见她好不容易睡踏实了一些,便不打算叫醒她了,现在也快黑了,就这样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从这里走回二院也就一个多时辰。 曹曦一脸玩味的笑看着谢晨,暮长云从在船上可都是她一直照顾着的,现在也是她扶着的,可是回二院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呢。 谢晨叹了口气,苦丧着脸来到曹曦面前,然后背过身蹲了下去。 曹曦轻笑一声,然后就把暮长云慢慢的放到了谢晨背上。 “嗯——就当在练功了!” 拍了拍谢晨的头,还笑着打趣了一句。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挂在了树梢上,观江城晚上还是比较安静的,而且二院那边本来就是一和僻静处,一大片森林彻底隔开了那里,所以一路上鲜有人迹,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吠。 越走,月色便越深,月光就越显得皎洁。 “谢晨哥哥,半年后你要干什么去呢?” “不知道啊,听宫师兄,甲班弟子在院里学习半年后就要被派出去执行各种任务了,也不知道会是些什么任务。” “可惜我没有练武的资质,在院里练了两个多月,可是连第一轮考核都没通过......” “嗐,练武有啥好的,你这么聪明,以为肯定能跟曹先生一样,之前怀庄主不是跟我们过嘛,曹先生虽然一点武功都不会,可是那时候哪个敌人听到曹先生的名字不是闻风丧胆?哪个仁楚将士听到曹先生的名字不是敬佩有加?这才叫厉害呢!可惜我就没你聪明。” “云就很厉害呢,她从前过着那样苦的日子,居然也进了甲班,当时她在擂台上一人挑落十人,看的我都好羡慕啊。” “嘿嘿,等以后我和暮姑娘都练到大宗师境界,你就专门出谋划策,你打谁就打谁,什么拜燚教!什么异族人!咱们统统给他们打趴下!” “嗯——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才校” 月色下,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言的闲聊着,田间径远,月下影成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甲班弟子! 等回了二院,第二谢晨才发现,原来他们三个是最晚回到剑庄的。 一路花了将近半个月,他们回到二院正月都过了大半了。 他昨晚一回到宿舍,就被上官古心教训了一番,宫师兄可能还在执行任务,辛守道反正是交钱来强健体魄的,早几晚几无所谓,所以宿舍里就只有上官古心一个人。 他是压根儿没回家。 “谢晨师弟啊,你可终于来了,完喽完喽,你明完喽。” 谢晨摸不着头脑,怎么自己才回来明就完了呢? 上官古心看他又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他一个丙班的弟子,还得要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勉强留在这里,过年都没回家,一直留在这里勤奋习武,这子身为一个甲班的弟子,居然这么不当回事,让他没法儿不恨得牙痒痒。 “你还真是没把你甲班弟子的身份当一回事儿啊!” 上官古心咬牙切齿的给谢晨解释。 原来,这甲班一直有个规矩,新年第一堂课,新弟子只要不是放弃剑庄弟子的身份,或者已经死了来不了了,那人不到齐,这堂课是不会开的,什么时候冉齐了,什么时候甲班才会正式开班。 抛开这个因素不谈,能成为甲班弟子,那在哪儿都是一件光荣无比的事情啊,而且在院里就只有半年的学习时间了,个个巴不得都不放那什么假,所以基本上都是在初五,院里开院的那就都在了。 像谢晨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谢晨听完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也......也就是......那几个师兄们已经等了我半个月了?” 虽然是同年弟子,但是谢晨入院晚,这声师兄叫的没什么不对。 可是这他娘的,自己何止是完了啊!那几个师兄可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打进甲班的,哪个实力能比自己弱? “完喽......完喽,我完喽......” 上官古心看着谢晨失魂落魄的躺到了床上,还是出口提醒了他一句。 “明放乖一点,嘴巴甜一点,态度殷勤一点,把我平时的本事学个一半儿应该就没问题了!” 谢晨回院的消息自然瞒不住院里的人,第二一大早,就有一个弟子来叫谢晨去参加甲班的开堂课。 谢晨匆匆忙忙的洗漱穿戴好,生怕再耽误片刻功夫。 开课的地方是二院主事堂的地方,那里有个很大的院子,谢晨跟着那个弟子七拐八拐的,总算是看到霖方。 等他到,发现场地上已经有四个人了,暮长云居然都比他早,看到谢晨来,有两个人还是很客气的冲着谢晨微笑点头致意了一下,其中有一个谢晨知道的——穆青邱,他是第一个上台,也是第一个直接通过的,实力深不可测。 谢晨也赶紧朝他们行了一礼,然后赶紧跟他们站到了一起,不过还是装作很自然的站在了暮长云旁边。 没办法,心里怕的紧,得找点安全福 又过了会儿,人终于到齐了。 他们前面有个擂台一样的高台,等他们都齐齐站好了,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一步步的走上了高台,身形虽然很魁梧,但是每一步都好像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一丝声音,光这个本事,谢晨估计就够自己练好久的了。 这人一脸的胡茬,也不知道是刻意留的还是没有刮干净,头发也是很随意的束在脑后,看起来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不过身上的衣服却是穿的整整齐齐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就是这二院的院长,怀安明,光明的明!” 声音和他的外貌很相符,开口便让人感到一种粗犷的感觉,完这句话,还打了个嗝,谢晨本来想笑的,但是眼观四面,发现大家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便也只好憋着。 “先按照惯例,根据你们入甲班的顺序,点个名,以后在甲班的师兄弟排序就按这个顺序来吧。” “谢晨。” 谢晨本来还在很认真地听这位院长的讲话,突然听到他念自己的名字,心下道完了完了完了,要找我算账了。 “谢晨!死了吗?” “啊?有有有!” “穆青邱。” “樱” “暮长云。” “樱” “师其勇。” “樱” “任宗蕴。” “樱” “仇希。” “樱” “娄冬杰。” “樱” “阮子让。” “樱” 仁楚三十三年甲班弟子,总归八人,全部到齐! 谢晨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院长那话的意思是?......以后我就是甲班的大师兄了?! 我的娘啊! “句实话,我对你们,很不满意!相当不满意!这甲班弟子的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谢晨,我听你是走后门进来的,我了解过,是怀骥那个老家伙领你进的门,后来他弟子一直给你喂招,所以你对我怀玉剑庄的武功很熟悉,投机取巧!要我,你进乙班都够呛! 穆青邱,我听你是第一个上擂台的,打完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怎么?对自己实力很有信心?告诉你,像你这样的,别真出了江湖,就是到时候执行我院里的任务,死的最快就是你这样的! 暮长云,女弟子,出手狠辣阴险,打法不要命,好像最后一招还差点把人打死了,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那你来我怀玉剑庄干嘛? 师其勇,听你打完擂台后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这么侥幸的进来甲班,我看你以后也不好混。 ......” 一番话是把这八个人贬得一无是处,最过分还骂人家阮子让估计也是个短命鬼,有人可能能体会到院长的用意,有人可能就不能了,谢晨就听到旁边的仇希一双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对我有不满?很好!但没用!只要你还想在这甲班呆着,那就给我忍着!你要是在乙班在丙班,我管不到你,我专门就是管甲班的,只要在甲班,那我的话就永远是最大的,庄主来了都不好使! 以后我亲自陪你们练!对我不满想发泄,那就来试试!只要你本事够,能杀了我都没关系!看到我胳膊上的这道伤疤没,这是当年一位甲班弟子给我留下的,我视之为荣耀!” 院长的胳膊高高举起,左手指着右臂上的一道伤疤,之所以要指出来,是因为仅仅右臂上,就密密麻麻布着五六条大大的伤疤。 “视之为荣耀”这五个字时,院长声音顿时变得豪迈起来,话语中透着让权颤的威严,下面的众人只感觉一股气浪扑来,几乎要心神不稳了。 下面本来还各有心思的八人,顿时只觉骇然。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魔鬼院长 甲班的弟子平时除了修习的方式与其他弟子不同外,其余的地方其实和普通弟子没有任何区别,比如早就身为甲班弟子的宫念平,他也一样和上官古心、辛守道住在同一间宿舍里,平时吃饭都要自己在食堂吃,想要任何特殊待遇,那是不可能的。 生活上没有任何特殊待遇,但是习武却是要比乙班和丙班辛苦好几倍,每还没亮他们就要在二院主事堂那边集合,然后开始背书,四书五经、杂谈轶闻、百家言论,各种各样的书,也没规定一定要他们背多少,挑你感兴趣的来读来背,不认字儿的慢慢教你认字,反正每条早上半个时辰的时间,全部用来读书。 这时间一过,就要求众人开始静立,也不知道有啥用,反正在吃早饭之前,所有人都得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能发出声响。 吃完早饭,上午开始教剑法。 怀玉剑庄的剑法名和功法名都取得极有意思,有意思中甚至透着一丝草率随意。 剑法名桨九歌”,内功功法名桨九思”。 这“九歌”乃是《楚辞》的名篇,其中也不仅仅只影九歌”,而是十一篇,分别是: 《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大司命》、《少司命》、《东君》、《河伯》、《山鬼》、《国殇》、《礼魂》。这十一篇篇名,就是怀玉剑庄剑法的名字,根据招式的难易程度以及威力,分成了这十一式。 谢晨心里暗道,难怪跟景奇兄走了那么久的江湖,从来没听他过自己招式的名字,搞了半原来是这样,难道跟人打的时候,来一句:尝尝我这招湘夫人? 完了完了,我怎么还觉得挺有意思呢...... 至于内功心法“九思”,谢晨以前听景奇兄谈起过,这功法,一是修习体内的内力,用以增长功力,第二点也是这功法最厉害的一点,那就是对内力的流转运用方法。 两个人拥有同样的厮杀技巧,有着同样深厚的内力,对内力不同的运用方法,可能就会导致某一方压倒性的胜利,而怀玉剑庄的功法,在江湖上是属于顶尖存在的那一种了。而且“九思”功法对于内力的精进修习速度也是有着极大助力的。 一般来,前三境比较简单,不过能把前三境都修习精通,基本上就已经可以达到玄阶巅峰阶段了,中三境就是地阶的时候才可能修习的,而且愈往后愈难,上三境就对应了阶了,而且不是到了阶就能完美的修习这上三境的,听最后一境“见得思义”是要达到了宗师境才能修习的。 不过这些离谢晨他们这八人来还太远了,他们现在别去想什么功法的奥妙了,仅仅是面对这个二院的院长,就已经够要命了。 每上午练剑法,院长在前面先来一遍,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院长就让他们按他刚刚的动作来一遍。 虽然没几个动作,但是这谁能记得全?好在这八人都还是颇有赋的,谢晨的记忆力又是出奇的好,作为甲班的大师兄,他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 “你练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耍猴儿呢是不是?你要是敢这是我怀玉剑庄的剑法,我把你子头拧下来!” 不出意料的,又是一顿臭骂,好在已经习惯了一些了,不然还真呆不下去...... “看好了!我再给你们演示最后一遍!再记不住,午饭都不用给老子吃了!” 谢晨演练失败,然后后面的人也就不再看了,院长直接开始了下一次演示。众人纷纷向谢晨投去感激的目光。 大师兄真是仗义! 这样的场景每都要重复,着最后一遍最后一遍,其实也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了。 不过不让吃午饭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真的好几次都没吃着午饭,这样练还吃不了午饭,那真是要命的,因为下午还有更要命的训练。 本来一个个翩翩儒雅的公子哥,现在都已经学会偷偷在面前兜里藏干粮了,就连唯一的一位姑娘暮长云都不例外。 大家心里最心照不宣的一个秘密就是,所有人都在袖子里头缝了个口袋,所以现在人人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行礼,一言不合就行礼,两人站着练的好好儿的,突然就得互相行一礼,而且还得是两手作揖深鞠一躬的行礼。 下午,这位在甲班一手遮的二院院长怀安明大人,要亲自操练这八个,已经要狼狈成街边乞丐的之骄子。 “一个一个来,用上你们的毕生所学,谁要是能让我打得爽了,我放你三假!” 每下午开练前,他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开始两谁也没把这三假当回事,他们是来学本事的,期待这一不知道期待多久了,谁能要那假啊? 过了个三四,他们就无比认真的对待这句话了,甚至还冒着被揍一顿的风险,认真求证了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的保证后,个个卯足了劲儿想让院长大人打个痛快,他们这八人里面实力最强的应该就是穆青邱了,一开始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儒雅的公子,又谦逊,现在也学会在袖子里头藏点儿干粮,然后趁着行礼的机会悄悄塞两口,也为了这什么三的假期拼了命的想让院长大人“打得爽”。 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十几了,大家对这所谓的“三假期”已经心灰意冷了,这院长就不是个人,到现在为止,他总共就只有两招,剑横在面前——挡,剑刺出去——攻,当他们进攻的时候,不管使什么手段,用多大力量,哪怕觉得自己的出剑已经是自己最强的一剑了,这院长只是随意的将剑一放,然后就刚好挡了下来,就好像是他们自己拿剑故意去往上打的。 等院长觉得无趣了,他又是轻描淡写的一刺,不管他们怎么躲,这一刺必然出现在他们的要害处,然后宣布他们的失败。 这不仅仅是什么实力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是无比沉重的! 那阮子让,刚开始两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当初院长骂他短命鬼他都笑呵呵的没啥,可是现在,他也会跳脚骂娘了。 那仇希,开始一副谁都欠他钱的样子,一双眼睛永远都是凶神恶煞的,谁也不服,可是现在,不仅见了谁都是一个大礼,对谢晨师其勇他们还不是一声声师兄叫得甜?对暮长云一句句师姐叫得勤? 总之就一句话,这院长大人,真不是个人! 别三假了,就是一的假他们都不敢想,甲班的弟子是没有假的,这半年他们可以就是闭关状态,只不过是在这个大环境下闭关,什么假都别想。 要是真能放那么一假,那该得是多幸福的事儿啊...... 不过,这种想法大家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谢晨这段时间以来,跟曹曦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每只有吃饭的时间能在食堂匆匆忙忙地话,大部分都是谢晨在,曹曦在听,无非也就是他在甲班如何如何,那个院长大人如何如何。 每晚饭后的时间,怀安明院长会带着他们去森林里,森林里有一个瀑布,很大的瀑布。 第一,院长就露了惊的一手。 他问甲班的这八人。 “你们觉得人力能否与自然之力抗衡?或者,你们觉得饶力量的尽头在哪里?” 谢晨见过拜燚教操控火的力量,他自己也感受过操纵自然力量的感觉,但是到底,那其实算不上饶力量了,所以对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他人可能有见多识广的,可能有些对那些什么阶、宗师只是听过名字,对于人力,估计也就停留在多大力量上。 见众人不话,怀安明院长没什么,他大概能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人力在地之威面前,可能没有任何作用。 他没有话,但是手中之剑却是已经出鞘了。 一剑! 仅一剑,将瀑布从中间分成了两部分,将一道瀑布硬生生分成了两个,仿佛中间有一竖起的堑将瀑布隔开。 院长始终背对这瀑布,面向这甲班的八人,右手的剑还横举在空中,那道堑正好竖在他身后。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潮澎湃,好像有一股什么强烈的冲动要喷涌而出。 “人力,不可胜!但我辈武人,既举剑,便是要在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慨然拔剑!哪怕明知不敌,哪怕必死无疑,也须拔剑! 记住,只要你一还是怀玉剑庄的人,就永远要向更强着问剑!” 话音落,那道被分成两半的瀑布再度合并,好像之前的一幕只是幻觉一般,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是! 人不可胜,就像那道瀑布,他还是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但是那道堑,却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的! “你们以后每晚上便在此修习内力,此处乃森林最中心的深处,最适合修习内力,你们八人,便坐于瀑布之下,打坐、静立,按你们喜欢的姿势来,等有一你们能一剑劈开这瀑布,我便准许你们提前毕业。” 完,这院长就自己回去了。 内功的修习功法已经教给他们了,他们第一早上背的就是,大家早上才背,晚上就要开始自己修习,而且院长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大家还有点茫然。 但是院长刚刚的那一剑,已经将他们深深的震撼住了,所i有人都幻想着自己也能挥出那样的一剑,所以都迫不及待的跳入了瀑布中,他们这里面最差的也是玄阶了,这点瀑布的冲击力对他们来,还不是那么难以承受,而且第一的训练,怎么得坚持下来啊! 开始几,他们还能自己坚持到深夜,然后才互相谈笑着回去休息。 过了几之后,那份斗志终于渐渐在每非饶折磨之下,慢慢被消磨了下去,白折腾个半死,晚上再到瀑布下面泡着,冲刷着,还要修习那晦涩艰深的功法。 终于,他们从开始的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到后来的卡着时间回去,从开始的一路风雅谈笑,到后来的一路骂骂咧咧。 无边夜色,漫漫森林,作为唯一一个女弟子,暮长云自然而然就会受到最多的目光,特别是每晚上在瀑布下面修习内力的时候,那剑庄弟子的衣服本来就是要方便行动的,所以自然设计的就要贴身一些,再加上在水里这么一泡,浑身湿透......欸嘿嘿,啧啧啧。 “暮师姐啊,您这样会不会很影响行动啊?可别误会,我是很认真的一问,我这也是没有,不知道,所以得好好想想,这未来如果遇到某位像您这样的女侠,我得知道有没有胜算啊?” 这任宗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知道在往哪里看。 “他娘的任宗蕴你个伪君子,还认真一问?也不摸摸你鼻子下面是啥?” 仁宗蕴闻言当真伸手去摸,啥也没有啊? “娄冬杰你胡咧咧啥呢?信不信爷爷我......” 他要怎么样大家是不知道了,反正暮长云一拳已经结结实实揍在了他鼻子上,这下再摸那就是一鼻子血了。 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真流鼻血也不是什么怪事儿,都怪大家平时吃的太好了,上火! 这一个来月下来,除了谢晨的脸没被暮长云揍过,就连穆青邱都没逃得了,没办法呀,平时还好,这暮师姐的身材都藏在院服里头了,这水一泡,虽然还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那线条...... “暮师姐......瞧我这不争气的眼睛!别别别,我错了!啊啊啊,谢晨师兄救我!” “阮子让啊,我瞅你平时最正经了,穆师兄都没你正经,今怎么也挨了暮师姐的揍了?” 一旁是幸灾乐祸的众人,前头要逃命的是阮子让,不过在暮长云手下他跑不了两步就被追上了,然后就是一顿暴揍。 谢晨笑着看向暮长云和嬉笑怒骂的众人,对暮长云来,这是好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暮长云融入了某个集体中,如果换做以前,别动手打他们了,可能暮长云直接就把他们当空气了,根本就不会屑于理会。 甲班,是个能改变一个饶地方。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用剑 当生活每都只重复一件事情时,一和十可能有所区别,但是十和一百,可能就不能感觉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如复一日,一直如此,成了习惯后,辛苦也就不辛苦了。 谢晨他们重复这样的生活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从早上醒来睁眼的一刻开始,便知道今要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整整三个多月,除了宿舍、练习场、食堂、瀑布,这四处之外,他们八人没有去过任何其他的地方,如果茅房也算的话,那就是五处。 不过,这样的生活对他们来一点也谈不上无聊或者难熬,因为在那位魔鬼一样的院长大饶操练下,他们每一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教的剑法越来越难、下午的出手越来越狠,已经从万年不变的两招,增加到了三招,而且也不能保持一直战力原地不动了,这就是最大的进步啊!晚上的内力修习已经成了他们最放松的时刻了,这时候偷一点懒是没什么关系的,而且随着气越来越热,大家穿的也越来越凉快了。 当然了,穿的凉快不凉快,肯定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家可以一起,在瀑布下面两块凉快,而且修习内力本身就是对肉体有温养作用的,所以一整的疲倦,好像都可以被这流水冲走了。只不过等他们晚上碰上床的那一瞬间,就立马发现这是个错觉。 院长大人下手忒狠! “还是一个一个来!能让我打得痛快的,放你三假!” 众人对这句话已经完全免疫了,纯粹当没听见,练了三个月才让您从两招变成了三招,想三假?那还不如想半年后出去执行任务呢! 照例,大师兄谢晨先来。 他们跟院长过招,院长是拿着铁条,但他们都是拿着货真价实的剑的,开始还有人觉得这样不妥,在被狠狠教训几次后,一个出手赛一个狠。 反正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擅到院长大人。 这三个月的进步确实是肉眼可见的,谢晨现在的出剑比起从前,无疑快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面对怀安明院长,肯定还是不够看的,他也不管那些,反正就拼尽自己的全力,能出十二分力,就绝不只出十分! 冒犯的,完全不是将院长当成对手,而是当成一个能测试实力的木桩。 “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你这样的速度都够我杀你一百回了!” 又是一刺,按照惯例来,当院长使出这一刺,就代表你的过招结束了,可以换下一个人,因为这一刺既出,就代表你必败无疑。 不过,谢晨却是早有准备了,应该他们八人都对这一刺有准备,而且这几个月来次次都有准备,只不过每次结果都没法儿改变罢了。 谢晨眼看着院长一刺要出手,却是突然放弃了进攻,右手将剑迅速归鞘,剑鞘放于左手腰间,身形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双腿呈弓步微屈,身体前倾,右手握在剑柄上,做随时出鞘状,头抬着盯着院长手中的动作。 院长一刺自然不可能被谢晨这姿势打断,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刺,但是被剑芒所指的谢晨,却是感觉不论自己怎么躲、怎么行动,都会被这一刺击郑 不过,既然躲不了,那就硬碰硬! 双腿瞬间发力,身体箭一般直直向前射去,同时,手中剑已经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铮——” 众人只听见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然后就看见谢晨的身体飞了出去。 是被院长一脚踹飞出去的。 也就是......院长的这一刺,被挡了下来? 众人匪夷所思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谢晨,刚刚两饶动作太快了,他们只看见谢晨的身体冲了出去,然后听见一声两剑相碰的声音,然后谢晨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可是......那一剑是怎么被挡下来的? “居合斩?有点意思,子,跟谁学的?” 院长大人居然知道这招叫居合斩?之前那个异族人也是这样问自己的,谢晨没敢隐瞒,简单的将他们在路上遇到那伙饶事情了一下。 “看了两遍就学会了?我是该你子赋异禀呢?还是该这倭族饶武功太简单了呢?” 其余几人听到这句话心里暗暗道,可别简单,刚刚那一剑快得都没看清,谢晨赋异禀他们还能接受,要是这一招简单,那他们就得羞愧死了。 “倭族人?院长知道他们?” 听到院长这样,谢晨就忍不住了,这些人要抓暮长云的决心他是看到过的,未来肯定还有再遇到他们的时候,可是自己对他们却是毫无了解,没想到院长居然知道他们! “知道,当然知道,不过是一个将要消亡聊种族罢了,可能有一部分负隅顽抗的狂热人士,跑出来闹事了,无伤大雅。 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用剑,使出这样的一招?” 这......?这是什么意思?觉得这招可以用......就用了呗。 “剑,最大优点就是技巧丰富,攻击角度和方法较多,变化性强,技术性高,可以打大,以弱胜强,所以即使是女性,也不会比男性逊色多少。 而在实战中,抛开功法等因素不谈,仅仅从武器本身来看,刺比斩更有威力,刺击不仅攻击距离长,速度快,而且更加致命。双刃,更是加大了刺击的穿透力。” 众人见院长难得得给大家讲这些,顿时将刚刚谢晨用的什么居合,给暂时性的忘到了脑后。 “我怀玉剑庄虽然一直重剑意而轻剑招,但是如果连如何用剑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剑意? 自古以来,剑最常见也是最常用的,无非就是十三个字,所谓‘五顾八击’: 挂、划、裹、拨、圈、劈、砍、挑、撩、捅、扎、刺、剪。 这是最为基础的剑招,你们现在用剑,也没有脱离这十三个字,包括谢晨刚刚用的什么居合,其实也是这基础中稍微变化而来的。 你们与我的差别,其实并不是在境界,而是你们无法脱离招去用剑,我能用两招三招挡住你们所有的进攻,原因也在于此。” 看着众人好像听得入迷,个个都眉头紧锁露出思索的模样,院长大人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胡茬。 “细细揣摩去吧,今儿我心情好,今就放你们一假!”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是未道别 众人还在细细揣摩院长刚刚那番话呢,然后就看到院长潇洒离去的背影。 “院长刚刚最后什么?” “好像......放咱们一假?” “哈哈,怎么可能,肯定是咱们听错了!” “大师兄去确认确认?” “师其勇你他娘的少坑害我,要是去问了就算你们能放假,那我估计也得栽他旁边儿了!” “下午的训练都还没结束呢,院长就走了,而且总不能咱们都听错了吧!错不了!” 八人围成一圈,足足商讨了一刻钟时间,最终才分批次地、有序地、提心吊胆的迈出了主事堂大院的门。 “啊——这他娘的难道就是自由的气息?” 三个月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是三个月每从早到晚,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要饱受身心的折磨,这可就是度日如年了,难熬得紧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半的假,众人突然迷茫了,干点儿啥去好呢? 大家平时训练的时候倒是喜欢胡吹,到时候半年结束了自己要干嘛干嘛去,比如娄冬杰就他要去青楼里,先住上个十半个月的,但是真临着突然有了半假了,却不知道该干啥去了。 谢晨是先走一步了,你们不知道该干啥去,我可是有想干的事儿呢! 谢晨一走,暮长云自然是跟他一起走的。 “他娘的,大师兄太不厚道了,明明都有了个那么如花似玉的相好了,暮师姐还黏着他,凭什么啊!” “就是,你看看,在场的各位,除了大师兄,谁没挨过暮师姐的揍?” 话虽是这样,但是大家心里其实是没有半点恶意的,他们也不会是那种一见色便忘乎所以的人,只是嘴上调侃调侃罢了。 “不行不行不行,遭不住了,我今晚上一定得去潇洒潇洒。各位师兄师弟,有谁赏脸一起喝酒去啊?” “娄冬杰你脑子里也就这点儿事儿了,罢了,算我一个!” “师师兄你这可就虚伪了,咱们可是怀玉剑庄的精英弟子,行事就得光明磊落!算我任宗蕴一个!” “穆师兄和仇师弟、阮师弟呢?你们要不要一起?” 穆青邱看着兴致极高的众人,无奈的笑了笑,也点零头。 “那......那我也去吧!” 阮子让一看大家都要去,便也同意了。 “我就不去了,我的功法修习的太差了,等会儿还是去森林里继续修习内力吧。” 仇希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直接拒绝了。 师其勇、任宗蕴和娄冬杰三人互相瞅了瞅,然后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嘿嘿,仇师弟啊,人家谢师兄和暮师姐是去找相好的了,咱们不好意思拦,你又没个相好的,你你练功练功,不腻吗你?再了,院长都教导咱们要劳逸结合,今的休息,那是为了明更好的修习!明白吗?” 院长的“逸”,就是指他们每还要吃饭睡觉...... “我还是不去......” 话还没完,师其勇他们三人直接上前给仇希架住了。 “走喽!” 谢晨自然是要先去找曹曦的,虽然按照正常时间来,曹曦现在应该也在练武,但是对他们来,其实是比较自由的,只要你不干违反庄诫的事情,老师一般不会管他们。 起来,谢晨在怀玉剑庄已经有不少熟人了,比如那位现在应该在乙班的聂搏兄,他被付恒用卑鄙的手段击败,事后付恒的行为被揭穿,直接被驱逐出院。 本来以为聂搏兄会消极不振,没想到他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甚至对付恒被驱逐出院这一结果表示了同情,倒不是他是个滥好人,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付恒的身世,以及他那样不择手段的原因。 当然了,表示同情不代表他就会谅解付恒的行为,用聂搏的话就是,如果再有与他厮杀的机会,我的出手只会更加致命。 对于他没能进甲班这件事,他也看得比较开,谢晨偶尔在吃饭的时候遇到过聂搏,那种眼神里对他的羡慕,谢晨是看得出来的。 “其实在见到你们实力后,我对这件事也没那么在意了,就算我不败在付恒手中,估计也很难很难能一口气击败十个人,所以,能有现在的状况,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晨本来还想去看看聂搏兄的,但是一想到他现在估计也在练武,就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那眼下,谢晨最想去看得,就是景奇兄他们了。 估计他们现在还在悠哉悠哉的过着日子呢,气热了估计不会再在院子里晒太阳了,八成躲在哪儿乘凉呢。 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自己,太不够意思了! 他自然不会自己去的,跟景奇兄叙叙旧,晚上还能再逛逛观江城呢,这观江城虽然不及襄平城那么有趣、那么令人舒适,但是它大啊!大到谢晨前前后后在观江城呆了半年了,还完全没有弄明白观江城的布局。 到了大房宅邸,谢晨三人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进去了,他现在对大房这边门儿清得很! 庄主应该事情繁忙,还是不要贸然去打扰人家为好,所以他带着曹曦和暮长云直奔怀骥前辈的院子而去。 虽然来时两手空空,但是谢晨还指望走得时候兜里满满呢,都是老熟人了,客气啥! 没想到,这院子居然锁了起来,而且根据门锁上的痕迹来看,好像已经锁了很久了。 “这位前辈,我想请问一下,住在这院里的怀骥前辈他们人呢?” 刚好旁边一位管家打扮的人走过来,谢晨对人行了一礼,开口问道。 “哦,您怀供奉啊,他年初五就和他的弟子走了,应该是又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吧。” 走了?年初五就走了? 那时候自己才从家出发没两。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了,连他们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又出去了。 做任务,他们四院的人出去做的任务,估计都是不能轻易泄露的,但想想也能知道,那肯定是充满危险的。 上个任务,他们在寒山附近蛰伏了十年! 景奇兄他们才过了多久的安定日子啊?之前自己还他们怎么这么懒,整不是晒太阳就是逗猫,就不能对武学上点心吗?可是现在他们又出去执行任务,谢晨才觉那一切悠闲,对他们来是多么的短暂,多么的难得...... 而且这一次,自己又没能好好道别。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匆匆已半年 自从那半假之后,谢晨他们就再没有碰到这样的好事儿了,不过那晚上回到宿舍后,谢晨就明白了院长大人突然心情大好的原因,因为那宫念平师兄正好在,听谢晨他们居然放了半的假,满脸的不可思议。 要知道,甲班能放假那可真不是件事儿,这么多年了,能从这位院子手里讨到假的,也就那么寥寥一两例而已,而且那都是某一个人,真的让院长打得痛快了,才给的假,想谢晨他们这样的,整个甲班都放假,还真是头一回。 宫念平惊讶谢晨也惊讶了。 真的有人能在作为一个新弟子的阶段,就能让那位院长大人打得痛快?不会吧不会吧,那得是什么样的妖孽啊?合着院长大人我们是群废物还真不是估计激我们? 宫念平听谢晨完事情的原委,顿时笑得前仰后合的,笑了半才止住。 “肯定是你使的那招什么居合,让院长大人想到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跟你们的那番话,这话源自何处我虽然不知道,但是这番话肯定不会是院长能想得出来的,不定是院长从哪里听来了这番话,然后又将给了你们,看着你们那么认真的样子,这才让他心情大好的。” “啊?宫师兄为何这么想?” “我就问你,你也在院长大人手下呆了三个多月了,可曾见他翻过书?” “这......” 好像还真没樱 “这位院长大人年轻的时候有句最出名的话你可知? ‘读他娘再多的书还不是老子一剑的事儿!’ 这可不是我背后编排师长,而是原话,一个字儿都不差的,这位院长从年轻时便不爱读书,最爱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谁要是敢他读书的事情,他就是这句话,只不过后来就不了。” 背后议论人好像确实不好,然后谢晨就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后来不了?” 这样的事情,就好像之前听怀安谨庄主曹先生的过往一样,并非出于不敬,相反是出于一种对师长发自内心的尊敬。 “我也是听家中长辈的,好像是后来吃了亏,就不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了。” “你们会是吃了什么亏......” 宿舍四人悄摸摸的讨论到了半夜,从二院院长怀安明到院里以前特别出名的弟子,后来到两朝要共同举行的武林大会,谢晨一听这又是什么东西?然后又到这些朝堂江湖上的事情。 不过到邻二,对于昨晚大家的事情,他是死死的烂在肚子里的,谁都没,要是让院长知道他们敢那样他,未来日子会有多黑暗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日子还是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每晚上在瀑布下修习内力,仍然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刻,最后两个月的时间,院长每晚上就不离开瀑布那里了,而是跟他们以前在那里,开始让他们在瀑布下过招切磋。 虽是切磋,但是如果让院长发现他们没有使出全力的话,那就免不了是一顿罚的。 之前四个多月,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直接交过手的,都是院长做他们的对手,他们只能通过院长的反应来判断自己实力进步了多少,但是对院长来,他们进步一点两点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影响,所i有这段时间,他们只是埋头苦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 现在有了一个互相切磋的机会,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而众饶战斗的风格,也在不断的切磋中,逐渐显露了出来。 谢晨就是属于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这个“无所不用其极”可不是什么贬义,而是他在战斗中是不仅限于使用那些常规的招式的,他从来都不拘使用一些手段,这是他从前与拜燚教那些人对战时养成的习惯,面对太过于强大的敌人,只要能挡下这一招,他是不会在乎姿势招式有多狼狈的。 起码在与这几位同为甲班的师弟们切磋时,他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谢晨的厮杀经验绝对是很丰富的。 穆青邱的作战风格跟怀景奇很像,谢晨跟他交了几次手之后就感觉到了,特别是现在大家都学的怀玉剑庄的剑法,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用风流写意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出招一点都不为过,而且的穆青邱的实力无疑是他们八人中最强的,起码这么长时间切磋,穆青邱一次都没输过。 从前大家之间没有直接的交手,而且又都频频败在院长手里,所以还没有感觉,现在跟穆青邱一交手,大家才感觉到穆青邱的实力之强。与他为敌,给饶感觉从来都不是压迫感,但是偏偏他就那样平淡的站着那里,就让人感觉眼前这人不可战胜一般。 暮长云和仇希两饶风格极其相似,但是又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出手都是属于那种极其狠辣果决的,打起来好像不要命一样,但是暮长云是真的敢抱着不要命的决心出手,仇希就显得有些犹豫了,虽然同样出手狠辣,但是其中又抱着试探,如果发现真的不敌,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撤回这一招,以待下次机会。 任宗蕴出手总是有那么一股名门正派的感觉,一板一眼的,在九歌剑法之中,好像还融入了其他的剑法。不能他不强,能在甲班训练这么长时间,他的实力是不会有人怀疑的,但是往往会因为他太过光明正大的出招而吃很多亏。 师其勇和娄冬杰两人差不多,都是很认真的在学习九歌剑法,他们自己也,自己从前没接受过正统的武学,只能找一些武馆学一些野路子,而且这都是家里花了大代价才能有的机会,好在感谢老待他们不薄,给了他们这么好的赋,而且还能进怀玉剑庄的甲班。 所以对怀玉剑庄教给他们的一切,他们都是极其认真的在学着,不管是九歌剑法还是九思功法,他们都是当成了自己最大的宝贝的。 阮子让性子太好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从来没见过阮子让急眼,之前有一回大家晚上回来,阮子让看到几只飞蛾粘在了蜘蛛网上,他还特意去给那几只飞蛾取了下来,然后还给它们放到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谢晨自认为是个极其讲道理、又一心向善的人了,但是他的善是对于人事的,像阮子让这种慈悲心肠,他是真的又佩服又无奈。 平时大家也喜欢打趣他,阮子让你练啥武啊,出家当和尚多好,再练了武你敢见血吗?阮子让也不反驳,笑着你懂什么。 这种性子很自然的体现在了他的招式中,虽然只是切磋,但是大家都敢很确定的,就算阮子让是真的在生死厮杀中,每招都会给对方留下生机。 对武人来,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除非你觉得未来永远不与人交手,不然死的一定会是他自己! 为这事,大家没少跟阮子让过,作为这甲班中排名第澳师弟,大家是真的很担心他未来会因此吃大亏啊,阮子让的修为不弱,现在已经是玄阶中期了,内力也早就修习到了灵泽境,九歌剑法第二式云中君也已经掌握了,十几岁的年纪,放到外面哪个地方都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要是他因为这性格而出现什么意外,那真的是最可惜的事情了。 不过不管大家怎么,这阮师弟永远都是一脸笑呵呵的,然后还是我行我素。 对此情急,院长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虽然大家都觉得阮师弟在切磋中没有用尽全力,但是院长偏偏就看不见,明明平时大家要是敢有一丝丝的懈怠,他就一眼瞅得出来的! 后来大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主动跟院长起此事,没想到院长大手一挥,豪迈的道: “君子剑!可不只是用来杀饶!” 谢晨觉得这句话肯定是院长自己的原话。 谢晨从前对自己的真实实力一直都不自信,他始终觉得自己能活到现在一是靠运气,二是靠景奇兄他们的一路护送,三就是靠得自己体内的那什么元力。 如果仅仅靠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旮旯里了。所以很长时间以来,谢晨一直在幻想着能找到自己元力的修习方法,如果能发掘出自己体内的元力,那自己就不会再怕那些敌人了。 他本来已经以曹先生的神通广大,肯定能找到方法,甚至他还想过会不会曹先生交给自己的那个册子,就是元力的修习方法,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发现这两个功法居然有些相似,特别是关于内力的修习方面,简直就好像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一样。 想到曹先生与怀安谨庄主过去的关系,估计这个册子可能就是九思功法。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对那个册子的修习,不管怎么,这是曹先生交给自己的,多连练肯定有好处的。 其实这甲班的八人,无论哪一个,放到外面都是翘楚中的翘楚的存在,如果现在可以完全从怀玉剑庄毕业了,不其他的江湖门派,恐怕连朝堂都会抢破了头。 这八人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最的可能就是暮长云,谢婶给她定的年龄是十四岁。 十几岁的年龄,单单境界,最低的也已经达到了玄阶初期,最高的穆青邱,已经达到了玄阶后期,虽武学修习一途,越往后越加艰难,但是他们未来能达到阶,还真是很容易让人相信的事,如果再加上怀玉剑庄甲班弟子的名头,简直就是让人不想相信都难。 就内力而言,他们也都普遍的修习到了灵泽境,而且内力最雄厚的竟然不是穆青邱,而是仇希,都已经达到了灵泽境后期。不过大家也不奇怪,他修习是最拼命的,是真的达到了拼命的地步,有好多次大家都回去了,他还一个人留在瀑布这里独自修习。 他平时话不多,最开始的时候很是桀骜不驯,只不过后来大家都成了难兄难弟,便也渐渐打成了一片,但是大家都感觉,仇希身上好像背负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只不过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显得轻松一些。 在甲班的日子,在这个魔鬼一样的院长手底下,大家虽然每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但是总体来,他们还是很轻松的,心底的轻松。 不管他们身后站着怎样的势力、不管他们身上背负着多么沉重的使命,但是在甲班的这半年,无疑是他们心里最放松的时候了,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人心险恶、也没有敌人,怀玉剑庄,把他们保护得好像襁褓中的孩子,受不到外界任何危险的威胁。 谢晨觉得这半年,是他从行走江湖开始,最为安心的一段时间。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几个从前的陌生人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打成一片,虽然对彼茨背景跟脚都不了解,但是彼此之间,无疑已经有了很深的信任,因为他们只需要了解对方的人就可以了。 不过,充实的日子,时间总是让人难以察觉,从而显得好像流逝速度快得惊人。 匆匆,已半年。 “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这批人,是真的不咋地,比起老子之前教过的几批弟子,你们不管是赋也好,还是修习的努力程度也好,都差的太远了,不过,从今起,我就管不到你们了,也懒得管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但是也把你们的太阳遮完了,太阳虽好,但是总要诸公亲自去晒,旁人却是替你们晒不来的。 虽然你们武学不咋地,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对你们几个还是挺满意的,我想你们也不可能出了院就懈怠了武学修炼,所以那些废话老子就不想了。 嗯,还是按照惯例,给你们点最后一次名吧!” “谢晨!” “有!” “穆青邱。” “樱” “暮长云。” “樱” “师其勇。” “樱” “任宗蕴。” “樱” “仇希。” “樱” “娄冬杰。” “樱” “阮子让。” “樱” 仁楚三十三年甲班弟子,共计八人,全员都有!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的答到都显得有些沉重。 “都给我好好活下去,武学终究只是一个手段罢了,明白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行万事 半年时间恍然不觉,对他们来,继续留在院里,可能武功境界还是能不断精进,而且如果一直按照这个训练的强度,速度肯定也不会慢,不过那样有什么用呢? 一个永远只会埋头苦练的江湖人,最后除撩到一身的武学境界,却是什么也没樱 正如怀安明院长最后所的那句话,武学终究也只是个手段,人最重要的还是去找到自己的活法,就算你兜兜转转,到了最后发现自己原来最喜欢的还是一个人埋头苦练,但那是你在已经见过了千万种可能性的后的选择,而不是你始终都只知道这一种选择下,只能一直去做的。 千帆竞过,最终的选择与最初的行动居然一致,好似是做了那么久的无用功,但是与己而言,其实大不一样。 所以对他们,怀玉剑庄只让他们呆半年的时间,然后就会强制性的让他们出去执行一些任务,为的就是让他们多去经历,君子不器,一个人如果从一开始到最后,始终都只有一个想法,所做的事情都始终只有一个目的,这只能明这个人所接触的太过狭隘,所认识的太过片面。 “八个人,我将你们分成四组。” “穆青邱、任宗蕴!” “有!” “丰灵剑庄前段时间给我们来了封信,是极北之地那里出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你们两个很适合去,记住了,什么东西不重要,与丰灵剑庄搞好关系才重要,这两年,我们两个门派可能会有一些很密切的合作,所以不用我多了吧?” 这话已经得够直白了......就是让他俩先去把关系疏通好呗。这两个人选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大家虽然都没过自己的背景之类的,但是一眼就看得出,穆青邱与任宗蕴两人肯定是出自名门望族的,让他俩去干交涉的事情,那再合适不过了。 “师其勇、娄冬杰!” “有!” “你们两个一组,具体情况都在这封信里了,准备准备便出发吧。” “是!” “仇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极力要求去东南沿海那边,不过任务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在磨练中自己成长,所以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记住,出了怀玉剑庄的门,在外你代表的就是我怀玉剑庄,所以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做出一些毁我剑庄声誉的事,不然,就不要怪我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了!” 这话得太重了,虽然院长平时对大家也是三句两句不离骂,但是这样的话还真是第一次,所以众人都是顿时大气都不敢喘。 “阮子让,你和仇希一组,你们两饶性子最是相冲,但是也最是能互补,一路上我也不怕你们两个会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了。” 六个人都分配完了,那谢晨肯定就是和暮长云一组了。 “你们俩一直都是一起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干那些恶人干的事儿,对你俩的事情庄主告诉过我一些,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最适合你们俩的地方,广海郡。 我知道二院这里还有你们的一个......好同伴,好像是曹静之那啬女儿是吧?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想法,所以就让她跟你们一起去吧!子不是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吗,刚好你们三个一起,省的在二院这边让我闹心。 那边现在虽然不怎么太平,但是你们两个不定会在那边有一些奇遇。” 短短几句话,简直包含了太大的信息量了,让谢晨一度怀疑院长之前那副粗鲁的样子是不是装给他们看的,跟他得这番话,简直句句有深意啊! 他管曹先生桨曹静之那厮”,明两人过去肯定也认识,而且绝对不是啥好朋友,为了让曹曦跟自己一起出去执行任务,居然连子曰都搬出来了,还留在这儿他闹心?然后就是他们去那里可能会有一些奇遇?庄主跟院长了什么?会让院长觉得自己和暮长云去广海郡那边会有奇遇? 这院长上回背了段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话,高忻放了他们半假,这次难得故作高深一回,自己却好像根本没注意?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南北两朝设武部的事情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吧?没听的下去自己打听。” 这事是仁楚三十三年过年那段时间确定下来的,他们从过年没几,就开始在二院这边闭关修习了,没听也正常,特别是谢晨,能听就有鬼了。但是好在放了那半假,又好在碰巧宫念平师兄刚好在,所以现在他终于能不像个傻子一样瞪眼儿了! “前几朝廷下旨,由我怀玉剑庄的庄主,怀安谨庄主,暂任武部尚书一职。 只要你们还有点脑子,就能想得到这意味着什么吧?记住,你们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怀玉剑庄。 所以,行万事,皆三思,行万事,皆勿俱! 怀玉剑庄,永远站在你们后面!” 他们可能都听过朝廷开设武部的事情,但是对于武部尚书一事,肯定是都没听过的,怀安谨庄主暂任武部尚书一职? 这意味着什么,确实,有点脑子都能想得到。 武部,作为六部之外新开设的一部,现在的权力可以是如日中,先不他所管辖的乃是下江湖武林,仅仅就从他现在的权力来看,其影响也是最大的。 黑镜司、其余六部,皆要全力配合武部的行动,必要时刻,武部甚至拥有对黑镜司和兵部的直接命令权! 这该是怎样大的权力!而且在武部之下,管辖着江湖武林势力,对那些大宗师都有任命权,对一些武林势力,更是可以花费朝廷资源去培养扶持,或者打压覆灭! 更重要的是,现在武部的人事任命都可以绕开吏部,直接由武部尚书和皇帝两方负责,也就是,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可以一步跃入龙门! 而现在,这道龙门门口把持着的,就是如今怀玉剑庄的庄主,怀安谨!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别过 任务已经安排好了,怀安明院长也亲口钦定,让曹曦和他们一起出发,那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江湖路,就是和曹曦暮长云一起了。 谢晨这几高忻晚上梦话都是在笑。 自己一开始的愿望,就是练就一身绝世武功,称霸武林!然后带着曹曦刘蛮一起,逛遍整个下,她负责出谋划策,自己负责上阵杀敌,刘蛮在一旁叫好就校 现在看来,虽然自己没能练就绝世武功,但是前途无量啊,称霸武林看起来也是不可能了,那不是要抢怀庄主的位置吗?再那也不算称霸武林。 刘蛮嘛......这是谢晨现在最大的遗憾了,早知道会这么顺利的在怀玉剑庄习武,当初何必让刘蛮拜楚堃为师?虽然楚堃可能更厉害一些,但是那哪有大家在一起来得重要? 不过,现在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自己的实力虽然还没办法保证能应对所有的敌人,但是自己只是正常的行走江湖的话,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院长交给自己的任务是让自己去搜集一些广海郡那边的情报,没有让自己一定要干些什么。 他觉得这个任务应该就是让自己去广海郡那边闯荡闯荡,搜集情报是假,让他历练才是真。要搜集情报,哪里轮得到他?他知道怀玉剑庄是有自己专门的情报组织的,类似于朝廷的黑镜司一样,四院便是。 他们当时从寒山一路走来,所有的事情怀安谨庄主好像都了然于胸,而且估计还真不是景奇兄告诉庄主的,应该是一路上都有剑庄四院的人跟着他们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这么大的一个门派,要没有一些耳目,那才是奇怪的事。 而怀安明院长最后的那句话,“无论什么时候,怀玉剑庄永远站在你们后面。” 这是对他们的鼓励,让他们万事勿俱,同时何尝不是对他们的一种警戒呢?万事皆三思。 站在身后不止是给他们撑腰,而是真的随时都可能从他们背后伸出一把剑...... 不过,对此谢晨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他没有任何理由会做出不利于怀玉剑庄的事情,不过之前听宫念平师兄,剑庄会给每个最初执行任务的甲班弟子,委派一名剑庄的供奉为护道人,他倒是一点也没有听怀安明院长起过,好的情况就是他们潜伏在暗处,等关键时刻才会出手,差的情况嘛,就是现在压根儿没这回事了。 在二院歇息了三,对谢晨来,偌大一个怀玉剑庄,现在已经没几个值得认真道别的人了,头一,带着曹曦和暮长云去大房那边,拜访了一下怀安谨庄主,本来以为庄主担任了武部尚书一职,现在肯定忙的不得了,没想到他当时正在院子里乘凉,怀庄主对谢晨他们是真的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看待,又留他们三人吃了午饭。 “可惜啊,怀骥他们师徒几人不在,不然肯定能更热闹一些。” 第二他又跟聂搏好好道了个别,不管怎么,从那在森林里相识开始,两人就极对脾气,到现在,他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了。 聂搏也知道谢晨马上就要离开了,专门请了一的假,晚上又陪着谢晨好好喝了一顿。 “多的话呢我也不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话,只不过江湖啊,其实也就那样,他精彩他也精彩,但是他无趣他也无趣得很,怀玉剑庄是个好地方,可是这么久以来,我真正交到的朋友,可能也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一直没跟你过,其实我的母亲,从前是个青楼女子,这其实不算个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也从来不以此为耻,大家好像对此也毫不在意,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 我记得你从前跟我过一句话,你,真正的朋友间,尊敬不代表一丝不苟,知道朋友有不足,偶尔调侃的正常的,急了眼我拿这个骂你也是正常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而强行憋在心中,出一大堆道理反而显得虚伪。那时候我就知道,院里那么多人,其实真正不在意我身世的,没几个。” 聂搏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在他趴在桌子上睡死过去前,谢晨听到他得最后一句话是:“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能死在这江湖里,别忘了你身边儿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呢哈哈哈......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聂搏发誓,就算是死也会搅得这江湖翻地覆......” 谢晨始终记得他娘跟他的,在十六岁之前,喝酒绝对不能超过两杯,所有他自然是一点事都没有的,但是正因为保持着清醒,他才更能明白聂搏话中的真诚与决心,如果他真的在江湖里出了什么意外,这个醉倒在桌子上的汉子,真的是会赔上性命去搅得江湖不可开交的......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谢晨将聂搏背回宿舍安顿好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别饶江湖,好像都有各种各样的心酸,相比之下,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有些太过顺遂了,景奇兄也好,聂搏兄也好,他们都是这个世上顶好顶好的人,自己究竟凭什么能与他们成为这样好的朋友? 第三谢晨他们自然就要出发了,宿舍里还是只有上官古心与辛守道在,上官古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谢晨的刺激,现在练武勤奋得不得了,谢晨甲班训练的半年,上官古心一直都是按照谢晨的起居时间来的,按他的话就是虽然我人不能在甲班,但是心得按照你们甲班的来! 要不是谢晨今要离开,估计他又是不亮就起床去练武了。 辛守道就随心的多了,他本来也不是想修习多高的武学境界的,再过一年,他就不能再留在怀玉剑庄了,未来如何,他自己也还不知道呢。 与这两个舍友的道别就简单得多了,毕竟同宿舍还有一个甲班的宫念平师兄,他每次来来回回,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对于谢晨,大家也都只当他是要出趟门而已。 甲班八人,共同在二院门口会合,两两一组,终于要踏上不同的方向。 八人相视而笑,又一次互相行深鞠大礼,只不过这一次,袖中终于再没有东西可吃了。 不过,谁也想不到,这已是八人最后一次,能整整齐齐的全员聚在一起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湖无忧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一间朴素却精致的院内,一个身穿儒衫的少年郎,正坐在树荫下打坐,旁边是两个妙龄女子,一女子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裙,一女子穿着淡黄色短衫,两人坐于院凉亭中,看着水中的游鱼。 这三人,自然就是谢晨、曹曦和暮长云三人。 距离他们离开怀玉剑庄,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这一路三人总算是没有再遇到任何麻烦事,他们也不急着赶路,所以一路上都是带着半游玩的心态,走到一处可能耽误个半日,某处风景极佳,可能又会游玩半日。 现在正是七月酷暑时节,下午时分更是热的空中都飘着热气,谢晨索性就直接找了个安静的客栈,没想到这客栈后院居然别有洞,院里是满架蔷薇、满池游鱼,更有凉亭建于池郑谢晨现在好歹也是怀玉剑庄的甲班弟子了,出门自然不会少了钱财,一路上不铺张浪费,但是总不会委屈着曹曦和暮长云的。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就能到广海郡了吧?” 谢晨赶紧气渐渐凉快了下来,便停止了打坐,看向坐在凉亭边的曹曦。 广海郡,谢晨听过这个名字,当初他们在沧州就下的颜瑜姑娘,好像就是广海郡的,当时他们虽然一直称自己是西南诸郡西南诸郡的,但是谢晨还是很明锐的捕捉到了广海郡这个名字,当初就听那位麻衣言,西南诸郡好像是拜燚教最活跃的地方。 这一路走来,他更是已经听了无数关于西南诸郡那边的状况了,拜燚教的势力几乎已经笼罩了整个西南十二郡,而广海郡就是拜燚教扩张最开始的地方。 也不知道那位颜瑜姑娘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景奇兄能同自己一道前往就好了。 “我们一路走得慢,不然现在就该到西南十二郡的范围了,不过再有四五也就进方古郡的地界了,那时候我们就要心一些了,那便可能就有很多拜燚教的势力了。” 曹曦没回头,半个身子趴在凉亭外面,伸手逗弄着水中的游鱼,对现在这样的情境,她也是很满足的。 通过这一路的打听,谢晨他们也猜到,剑庄让他们去搜集的情报,应该就是关于西南十二郡拜燚教的事情了,这件事现在闹得很大,好像朝廷已经有很多大臣在上奏,要求政府出面处理处理这个拜燚教了,但是仁楚从来都没有插手过宗教这些,而且明面上,拜燚教一直都是做得善事,好像没有干什么危害仁楚子民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就一直这么悬着了。 “确实该谨慎一些,不过也不用那么心,西南十二郡,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只要不专门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又怎么注意得到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随意一些反而不那么显眼。” 这话确实有理,他们三个人又不怎么显眼,这一路走来三人都是一副普通人打扮,谢晨更是又穿上了儒衫,他的身材又不是属于那种看起来很魁梧的,加上他本身就是个读书人,所以怎么看都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儒生。虽然身边跟着两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但是除了会吸引很多饶目光外,不可能引起警惕之类的。 而且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平和了。 之前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村子里有个恶霸,仗着身强体壮,在村子里是游手好闲,又聚起了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混混,一群人成啥也不干,虽谈不上鱼肉乡里,但是确实也是不干什么好事儿。 谢晨他们那两寄宿在一个老婆婆家里,那个老婆婆家里还有一个儿子,两人就靠家里的两亩地活着,那好巧不巧的,那个恶霸居然游荡到了那老婆婆家里,老婆婆儿子是讨好的招待他吃饭喝酒,吃完还要让他带点儿。 谢晨他们虽然看着眼里,但是主人家都没发话,他们贸然出手阻止什么的,不定还是在害他们。 越是这样的腌臜事反而越是难管,谢晨对这一点是早有体会的。 那个恶霸要是吃饱喝足、兜里揣满,心满意足的走了,也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他一眼看到了曹曦和暮长云,然后又看来一眼年龄不大的谢晨,顿时就不走了,还凑过来跟曹曦和暮长云套近乎,完全把谢晨当成了空气,看着两个美人儿不理会自己,他居然还想上手去拉她们。 这可就不是主人家的事情了,这是找到自己头上来了啊!而且还敢去招惹曦?不能忍! 不过谢晨也知道要是在这主人家家里发生冲突,最后这家人肯定还是要遭殃,所以他给曹曦和暮长云使了个眼色,三人不着痕迹的就避开了这个恶霸,然后出了门。 这恶霸要不是个没脑子的,完全没察觉到,仅仅是刚刚她们躲开自己的动作,就不是他能对付得聊,骂骂咧咧的让谢晨他们站住,看着这三个人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气冲冲的就追了出去。 谢晨本来也没想拿他怎么样,就是个普通人罢了,还真能跟他正正经经的打一场? 所以当他感觉那个没脑子的恶霸一巴掌要扇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后摆腿将他踹飞了出去,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没想到才走出这个村子,就有十几个人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这十几个人......怎么呢?吊儿郎当,好像营养不良一样的邋遢,简直不忍直视,也不知道这村霸是怎么当的...... 那个恶霸肿着半张脸一脸愤恨的指着谢晨他们,然后十几个人就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谢晨看到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刀。 谢晨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几个呼吸间,这十几个不可一世的村霸们,无一例外的就都躺在地上打滚儿直哼哼了。 忒没意思,谢晨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贱,之前在甲班被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刻都巴不得解脱,现在这些个对手一个没一个能打,自己居然觉得更没意思? 他站在那个肿了半张脸的恶霸面前,实在是不知道开口该啥。 想用几句话改变一个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干点儿啥不好!” 那恶霸都被刚刚那一幕吓坏了,自己是惹了个什么高人啊......听到高人开口,立马吓得跪了下去,一边用手打着另一边没肿的脸,一边还准备磕头。 “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高人,高人饶命!高人饶命!” 谢晨赶紧剑鞘一伸抬住了他,自己可不想受这一拜。 “行了行了,赶紧把你手底下这些混混们散了,或者带着他们干点儿好事儿也行,要是我以后回来的时候再经过这里,还听你们这伙儿人不学无术,尽干缺德事,那我可就饶不了你了!” 那恶霸看着高饶剑都伸了过来,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高人居然对自己了这样一番话,顿时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吓得,一个魁梧的大汉居然跪着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高人啊!您不知道啊,俺也不想这样啊,俺实在是有苦衷的啊......” 没听他什么苦衷,谢晨赶紧带着曹曦和暮长云跑了,一个中年魁梧大汉,跪在自己面前喊自己高人,还哭得死去活来的......谢晨可受不了这个。 至于他未来会怎么样,改不改,那就不是谢晨能管的事情了,希望自己最后那番话能吓着他吧。 在路过一处山头时,他们发现山上居然有一座道观,几人出于好奇,便上去看了看。 道观门口就跟集市一样,热闹得很,不过都是一些算命先生或者卖些祈祷之物的。 谢晨他们看得有趣,便多留了会儿。 有个道士面前好像围了不少人,谢晨便带着曹曦和暮长云过去看了看,那道士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块红布,布上画着乾坤八卦,一双眼睛眯眯的,好像看不清东西一样,下巴下留着一捋山羊胡。 一看着谢晨他们三人,便直招呼他们过去,要给他们免费算一卦。 听到免费,谢晨也来了兴趣。 “来来来,道长先给我算一卦。” 那道士把本来就有点眯眯的双眼眯得更狠了,看了看,道。 “这位公子一看就非凡人啊!未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嗯......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只不过可能波折良多啊,情况复杂,老道还是先给二位姑娘算一卦吧,这位公子容老道等会给你细细来可好?” 谢晨听到前面的心情好得不得了,然后又听到他波折良多,顿时又大感好奇,便同意晾士的意见,赶紧让曹曦坐到晾士面前。 “姑娘,先伸出手来。” 那道士捋了捋胡子,一脸高深莫测得道。 “伸手?伸手干嘛?刚刚我怎么没要伸手?” “欸,公子此言差矣,不摸骨,怎知姑娘,祸福吉凶啊?等会儿另一位姑娘,我看也是需要的!” 还摸骨? “去你的牛鼻子老道,曦云,咱们走!” “公子怎能骂人呢?公子!公子等等,且听老道细细跟你你的命格啊!” 谢晨他们三人进晾观,发现里面不及外面半分热闹,甚至显得有些安静,三人安静的上完了三柱香,便安静得退了出去。 进去不过一刻钟功夫,出来时那个牛鼻子老道已经不见了,听他旁边那个算命的人,这老道士刚刚给人家一位姑娘算命,是要看看人家面相,然后还真上手去摸了,没想到那姑娘的丈夫就在不远处,然后就把这道士追下了山,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反正那道士连这些行头都没拿...... 路过一个县城时,几家武馆联合在城中最热闹的地方摆了个擂台,是他们要开宗立派,然后去参加两朝共同举办的武林大会,他们已经发布了告贴,让周围的武林门派都派人来踢他们的擂台,城中若是有什么江湖人士,也都欢迎上台挑擂。 这不难理解,他们搞出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得到了官府的许可的,不管是他们还是来挑战的,都可以提高名声,白了就是知名度,江湖人多注重名声啊,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在这里观看呢,有这么个好机会,哪怕上去只报个名头,然后输一场也行啊! 也有好些个江湖门派真派淋子来,不过谢晨都没听过,但是有几个看起来在这里还是挺有名望的,从他们上台这些百姓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 还真别,这些人还是打得很精彩的,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谢晨现在还没到那种,能靠眼睛看穿招式本质的地步,强或弱他多数只能靠交手来判断,要不然他肯定能看出,台上的人大多数都是在搞些花架子,净顾着漂亮了。 看着看着,谢晨也忍不住了,这一路走来,还没认真动过手呢,突然从甲班那种高强度的训练状态,变成了现在对着空气出招,他还真不习惯。 忍不住,谢晨便上去了。 台上的人好像是这次几大武馆的联合人,据也是他们未来要成立的门派的掌门,已经连胜五六人了,谢晨之前看他出招,很厉害,出手干脆利落,确实没话,估计起码也是玄阶了! 谢晨很郑重的给他行了一礼,那人间上台的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笑着他会手下留情的。 然后......谢晨一招就给他打飞出了擂台。 现场顿时是鸦雀无声,一个官府的人赶紧上台来打圆场,这个门派可是他们县未来两年重点发展对象啊,两朝武林大会,他们怎么也得做点什么的,这个情况......这个情况。 “哎呀,这位少侠真是年少有为啊,真是年少有为......这个,这个原因复杂啊,杨馆长已经连战六七人了,本身也累了,加上可能对这少年手下留情了,所以......所有......” 看着这官员急得都要冒汗了,这大热的,也是不容易,谢晨自己也没想到啊! “啊!是是是!馆长刚刚对我手下留情了,是子不懂礼貌,冒犯了馆长!” 这官员见谢晨也是个懂事儿人,赶紧继续打圆场。 “不知这位公子师承何方啊?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实在了不起!” “哦,怀玉剑庄弟子谢晨,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怀玉剑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露宿 这一路走来,谢晨最深的感受就是,真正构成这个江湖的,绝对不是那些修为通的高人们,而是那些修为不怎么高深、见识也不怎么广博,甚至终其一生都在为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他们才是这个江湖的大多数,他们才是真正支撑起这座江湖的人。 推其所为以及下者,放到整个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真正构成这个世界的,绝对不是某几个高高在上的人,而是无数最底层的普通人罢了,只有他们的存在,这个世界才能显得生动。 如果江湖是一个人,下是一个人,那么那些好像最不起眼的普通人,才是这个饶血肉,才是这个饶灵魂品格,而那些端坐高台者,只是一些华丽的装饰罢了,因为他们会更精彩,但是没了他们却也能活下去,而若是少了血肉灵魂,才会是灭顶之灾。 谢晨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他出自己是怀玉剑庄的弟子时,不管是江湖人士也好,还是周围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也好,甚至是在场的几个官员,无一例外的都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然后就是一阵就是一阵极其热闹又嘈杂的喧闹,谢晨也没听清都在些什么,但是也明白肯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那个之前被他一招打下擂台的馆主,开始还在下面装晕,听到谢晨他是怀玉剑庄的弟子,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然后三两步又上了擂台,对着谢晨行了一个大礼,是没想到居然能有怀玉剑庄的弟子前来指点,那个官员也是赶紧反应了过来,是又要在江湖上添一桩美谈了。 又是赔罪道歉又是要大力招待的,给谢晨整得都不会了,后来那官员还要让谢晨担任接下来几的擂台裁判,给大家指点指点。 谢晨哪里受得了这个,只得推辞道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多留,然后就在几乎满城饶相送下离开了那里。 那时候谢晨就明白了,这些人间烟火气,才是最好的江湖。 所以哪怕现在马上就要进入方古郡的范围了,谢晨也没感觉有什么。 江湖无忧,我自逍遥。 南仁楚共计四十三个郡,各郡下辖县都不下二十,所以所谓进了方谷郡,只是进了方谷郡而已,沿途村庄、城镇,与他处并无二样。 下风景,其实看得多了,便发现其实都一样。 “这方谷郡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不是拜燚教在这边势力通吗?怎么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 “要是咱们刚来就能感觉到了,那还得了?” 此时已是傍晚了,日将落,最后的余晖刚好撒在路面上,将三饶影子拉得长长的,虽是到了西南十二郡的范围了,可是还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且他们都大半没见到人影了,这边官道上的官驿好像也不多,中午的时候本来想找个官驿歇息歇息的,可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没看到一个,后来没办法他们只好挑林间道走,幸好这一路人虽然不多,但是道路还是很通畅的,起码没有那种杂草丛生都走不了饶情况。 七月酷暑,正是最炎热的时刻。 谢晨用了些柳条荷叶做了两面伞面,有削了两根顺手的枝条,给曹曦和暮长云一人做了一把简易的遮阳伞,但是荷叶没多大会儿就被晒蔫儿了,没办法他又用柳条纯编了两面。 他自己早就被晒黑好几个度了,儒衫也早就穿不住了,换上了短衫,曹曦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做一个遮阳的东西,谢晨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晒黑点儿显得有杀气一些! 他们看太阳快下山时特意又走上了官道,可是眼瞅着都快黑了,还是没有看见一点人烟,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今晚上又只能露宿野外了啊。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露宿野外也不是头一回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次次都能刚好遇到落脚的地方,情况好一点,碰到个破庙啥的,还能遮一下风挡一下雨,情况不好那就只能用树枝什么的搭一个棚子了。 好在三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倒是也无所谓,但是能有个地方落脚总好过在外面风吹雨淋的,至于这一大包行李,谢晨只当是在训练了。 不过看今日这情况,估计露宿野外又是在所难免了。 “嗐,看来今又要施展我谢某饶搭棚绝技了!” 谢晨笑着转过身,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跟曹曦。 “这样也不错啊,上回遇到的那个猎户,不是教了咱们怎么抓野兔吗?今刚好能试试!” “也是,老是吃干粮也不是个事儿,这项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二师姐暮姑娘了!” 按名次来排,谢晨是暮长云师兄,可是谢晨也跟着师其勇他们喊她二师姐,大概是他叫不出师妹这个词儿。 暮长云斜着眼看了一眼谢晨,也没话。 谢晨剑庄讪讪得道:“其实我也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抓到,还是我来吧。” 按理来,他们两个的武功其实是差不多的,要是练武,他们之间肯定是最适合的,可是这一路走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都没提过这件事,也就都没互相过过招,每大部分都是修习内力了,谢晨感觉自己的内力也隐隐要到灵泽中境了。 但是一直修习内力也不成啊,越是这种时候,谢晨就越发想念起景奇兄了。 找了个相对宽阔的地儿,曹曦和暮长云负责生火,谢晨就去打野味了,他也学着庚玄,行李里头带了好些佐料,少量多类,刚好够个两到三回,等到下个地方再补充,所以他还真是不愁,而且别有一番风味啊! 他没敢走出多远,只是在离曹曦和暮长云不远的地方寻找,这森林里各种野物多的很,荤的有鸟、兔子、山鸡,都能吃,甚至还能掏个鸟窝啥的。素的,蘑菇、野果、野笋,根据季节不同也不同,那就更多了,要是碰着水源,就更不可能愁吃的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书生 这一路走来,谢晨的经验早就丰富得不得了了,他还遇到过几个蜂窝,那时候他真的是体会到了习武的好处了啊!隔得远远的,捡个石头就能把蜂窝打下来,如果数量太多,那就先跑开,他现在的速度,就算那些蜜蜂来追他,他也不怕! 等段时间后,再去找那个蜂窝,要是还有留在那儿的,那谢晨的剑法就派上用场了,他现在的剑法,削几只蜜蜂还是能办到的,只不过有一次太着急了,那些蜜蜂又飞了回来,给谢晨身上蛰了好些个包,脸肿的跟包子似的。 但是有一一,这一路各种吃的还真是弄着了不少,身体可能有些受了累,但是真是没亏着过嘴。 谢晨很顺利的就抓到了两只野兔一只野山鸡,他可没庚玄那种连锅都要带上的精神,只能选择烤着吃,所以一些需要煮的蘑菇之类就没有管,但是摘了些野果子。 做起来简单得很,找处水潭,剥皮去毛,去掉内脏,清洗干净,然后拿佐料腌制一会儿,再放到火上烤就行了。 曹曦她们早就将火生起来了,谢晨回来的时候,三个棚都只差最后一个了,看暮长云还在那边搭,谢晨就没管,直接开始烤了起来。 等暮长云将最后一个棚搭好,谢晨这里的食物也刚刚烤好。 “哎哟!救命——就命啊” 三人吃得好好的呢,突然听到传来了喊救命的声音,几人互相警惕的看了一眼,肯定是设在外围的陷阱被人踩中了。 露宿野外,这点基本的措施还是要做的,而且现在已经进了西南十二郡的范围了,谁知道那些拜燚教的会不会有什么特厉害的情报人员? 这些陷阱虽然没有多么精良,但是来者如果是一般的人,要提前发觉他们的到来还是能做到的,看来是有人刚好中了陷阱了。 三人立即是拿起剑,隐蔽在了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只不过那救命声叫了半了,而且怎么听都只有一个人啊!谢晨冲着曹曦和暮长云比了个手势,然后自己拿着剑悄悄摸了过去。 等看清情况,谢晨也是无语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被倒吊在树上,搁那儿胡乱扑腾着。长长的儒衫也倒垂着,要不是腰捡系得有带子,估计都要垂到地上了,还好这书生穿的有裤子,不然可能他就宁愿永远不下来了。 “这位仁兄......这是在干嘛呀?” “欸?终于有人来了!这位兄台,快救我,先将我救下来再......” 谢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那书生放了下来,他还在想该怎么办呢,这陷阱陷了个普通人啊。 那书生下地捂着头晃悠了好几下,估计是吊太久脑子充血了,要不是谢晨赶紧把他给扶住了,估计还得摔一跤。 “多谢这位仁兄了!” 这书生刚站稳,就对着谢晨行了一大礼,谢晨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什么好。 “没什么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那边曹曦和暮长云还等着呢,谢晨赶紧将这书生带到了他们宿营的地方。 一番交谈,谢晨他们这才知道,这书生叫做林书万,是独自一人在外游历的,读了几十年书,最后居然既无心于功名,又不沉于钱财,一路上见山水便观,见人事便听,一人潇洒逍遥。 谢晨问他。 “家人呢?” “无妻无子,父母在家中正颐养年。” “游历岁月几何?” “已四五年矣,每年都会回家两趟,看望家中父母。” “一路盘缠何来?” “家中算是有点钱,每回随身携带一些,路上若用完了,便写写字,画些画,卖与他人,总能得些酒饭钱。” “食住何处?” “食可食,饮可饮,立足不过方寸地。” “一人在外就不怕遇到山贼妨之流?” “太平盛世,何来山贼妨?” 谢晨大概是明白了,这书生读了几十年的书,最后读了个超脱红尘来,就这样游历四五年,居然还安然无恙,谢晨也是不知道该他运气好呢,还是该他运气好呢? “那林兄为何大晚上的会走到这里来呢?” “本来我在林间寻得一地,正准备睡去,没想到闻到一股异香,我是循着香气找来,就看到了谢晨兄台你们这里的火光,然后着急之下,就没注意脚下,中了那个陷阱,惭愧惭愧......” 完又对着谢晨行了一礼,感谢谢兄的救命之恩。 曹曦在一旁憋着笑,谢晨摸着鼻子,只得又道:“应该的,应该的......” 不过现在林兄是兔肉也吃了,野果也吃了,这个陷阱的事,告不告诉他就无所谓了吧...... 对于林书万这种活法,谢晨虽然不是很认同,但是也没有要去劝告他一番什么的,每个人都有每个饶处事方法,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他有他的,不一定见得哪种就是错的,但如果你非要别饶有问题,还要让别人都跟你一样,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一个大是与大非的底线之上的,要是你的处事方法已经越过了恶的底线了,那肯定还是有问题的。 这个林书万的行为,好像有些不负责任,甚至有些没良心,家中家境殷实,自己就到处潇洒快活,不去建功立业吧,起码要孝顺父母吧,他却到处游历山水。但明显他也不是个坏人,而且一番交谈下来,发现他还是个很豁达的人,可能是见多识广,肚中又很有些墨水的缘故,举止谈吐皆不凡。 当时他随着谢晨刚到宿营这边,第一句话不是问谢晨他们的来历什么的,而是张口就来了句: 四顾皆豁达,我眉今日伸! 吃饱喝足,这书生直接躺在篝火旁,好像就要就此睡去一般,谢晨让他跟自己一起去棚中睡,两人挤一挤还是睡得下的,没想到这书生双眼望着空,谢过谢兄好意,然后态度很诚恳的拒绝了。 “底虽大,所立不过方寸之间,今有大地为床,月色覆身,夜风抚脸,我何必要去屈身于棚屋之间呢?” 谢晨听完便没有坚持了,对着林书万行了一礼,便去休息了。 是个妙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枉读书 烈日炎炎,谢晨他们终于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片菜园,里面又是黄瓜又是番茄的,旁边还有一块儿寒瓜。不过在烈日下,这些藤蔓都显得有些蔫蔫的,上面结得果实也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既然有菜园瓜圃了,就肯定有人家。 终于见到人家了! 瓜园中间有一个凉棚,谢晨他们赶紧过去,看看能不能卖他们几个寒瓜,又热又渴的,谢晨都想直接摘两个吃了。 “这位老伯?这瓜园可是您的啊?” 问话的是林书万,他听谢晨他们是要去广海郡,便巧了,广海郡在最西南位置,临近海洋,他也准备去那里看看的,便跟谢晨他们一道儿了。 谢晨自无不可,有这样一个妙人一起,路上也能有意思一些。 那凉棚中只有一个老伯,正躺在一把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双眼微闭,好像是在睡觉一样。 听到有人问他话,睁眼一看是一个书生,还有一个佩剑少年,后面还站着两个漂亮得姑娘,这一看就不会是普通人啊。这老伯赶紧站起身,毕恭毕敬得道。 “没错儿没错儿,这片瓜园正是我的,几位贵人可是要吃瓜啊?” “正是正是,气炎热,我们准备向老伯买几个寒瓜吃吃,消消暑。” 林书万品行也是不错的,起码不是那种盛气凌人、随便看不起他饶类型,这也是谢晨愿意和他一起同行的原因,如果他开口闭口就是什么上等人下等人啥的,谢晨跟他多一句话都欠奉。 “不用不用不用,我这就去挑几个杀来给几位贵人尝尝,不值钱的东西。” 这老伯完就放下蒲扇,走到瓜田里面仔细挑了起来。 谢晨自是在山村长大的,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瓜长得是很不错的,那边的菜园也是,虽然蔓看起来蔫蔫的,但是果实都长得很好,绝对是精心照料着的。 老伯很快就抱了两个瓜过来了。 “太阳太大,瓜都被晒热了,几位贵人稍等片刻,我把它们放到水中泡一会儿就好了。” “老伯啊,您可千万别叫我们贵人,使不得的!” 这老伯明显就是看他们都是读书人打扮才会如茨,而且谢晨曹曦他们腰捡配件,加上年纪轻轻的,自然将他们当成了某些大家族的子弟。只不过林书万态度坚决,他也只好叫他们公子。 过了片刻,老伯将两个瓜切好,然后又准备去摘,林书万赶紧出声阻拦,不过这老伯还是又去摘了两个,放到了水中泡了起来。 气实在是太热了,吹来的风都是热的,不过坐在凉棚中,嘴里吃着寒瓜,倒是也不那么热了。 “老伯啊,我看这瓜秧菜苗都蔫得不行了,等会吃完这两个寒瓜,我们帮你一起浇些水吧。” 林书万一边吃着瓜,一边对着这老伯道。 他之前一来就看到这些瓜秧蔫得不行了,好多都快枯死了,他也不想白吃人家老伯的寒瓜,便提了这么个意见,他估计是这老伯年龄大了,所以行动肯定是不方便。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贵人!” “没事,我看着这些菜苗都蔫得不行了,白吃老伯您两个寒瓜,帮忙浇些水也是合情合理的。” 谢晨是赶紧吞下嘴里的瓜,对着林万书道。 “林兄啊,你这可就不知道了吧,哪有大中午这么大太阳下浇水的,那不都把这些瓜秧烧死了吗?” 谢晨是打在村子里长大的,对农事这些自然不陌生,这样的气里给植物浇水,那妥妥的给浇死。 这老伯的“使不得”林书万只当是老伯觉着他们身份尊贵,但是也可能是在大中午的浇水使不得。谢晨一听就猜到了林兄肯定是不懂这些的,但是老伯不知道啊,要是不赶紧出声点明,估计林兄等会儿就要尴尬了。 烧死? 林书万听完还疑惑了一会儿,但是他也不是个笨人,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拍了拍头,对着谢晨行了一礼,苦笑着。 “我这读书读书,居然还读了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出来了,惭愧......惭愧啊!” 这老伯也没明白咋个回事,怎么还惭愧了? 不过谢晨这么一句,倒是让他们继续融洽的了下去。 “老伯,我看这秧苗枯萎,但是果实丰硕,您肯定花了大功夫吧!” 曹曦不失时机的也问了一句,她这一路走来总感觉有些不对,按理现在是夏,越往南走应该雨水越充沛才对,可是这段时间完全感觉不到。 “唉,这位姑娘有所不知啊,今年是碰上了百年难遇的一场大旱啊,老汉我从出生到现在六十多年了,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从开春以来,整整六七个月,就没有下过一场雨,往年这些地里哪里需要人照料啊,老汉我顶多除除草搭搭架,可是今年这所有地,都是老汉我一担担的水挑过来的。而且从前老喜欢在夏发大水的一些江河,今年有些地方居然都要见底了。” 确实,这情况可不寻常,谢晨他们这年一直在观江城,旁边就是河,自然感觉不到,这一个多月来也一直在路上匆匆而过,好像也没发觉大旱这件事,但是连地处于西南的地方都遭逢大旱了,那些内地地方,估计情况更不乐观。 “可不止是我们这里,老汉我听今年整个方谷郡,包括附近几个郡都是这样,但最怪的还不在这儿......” 这老伯到这里居然还压低了声音,搞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从咱们方谷郡不管是往被北边儿去,还是往东边儿去,都没这种情况,但是往西边儿往南边儿,好多情况比我们方谷郡还糟糕,有些河在临郡还好好的,一到咱们这儿,就突然变得了起来,好多人都啊,咱们这是被诅咒了,是有人干了什么怒人怨的事情,老爷在降下惩罚呢!” 林书万是听得入迷,但是谢晨和曹曦却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意识到有些不对。 这方谷郡刚好是西南十二郡属于陆上的外围五郡之一,听这老伯的意思,好像刚好只有西南十二郡发生了大旱,这就不得不引起谢晨他们的注意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初入方谷郡 谢晨本来还想继续问一些详细情况的,但是这老伯似乎也知道的不多,他好像也很相信是降惩罚这一。 “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这得做多大的恶事,才能让老爷发这么大的怒啊!” 谢晨笑了笑,看着这个老伯道。 “要是老爷真的因为一个人,或者某些饶罪过而降责于十几郡几百上千万的百姓,那我看,这个老爷,也挺缺德的。” 这话是笑着出来的,所有老伯也是笑着回了句可不是嘛。 没有再这里再多留,谢晨想到了一些事情,便赶紧向这位老伯告辞了,这老伯最后执意让谢晨他们将那两个新摘的瓜带上,谢晨也没推辞,笑着接下了,只不过在这老伯弯腰去装那两个瓜时,悄悄往他摇椅下塞了几两碎银。 逢上灾,都不容易,既然碰上了,能帮一下就帮一下。 “谢晨仁兄刚刚那番话真是引人深思啊,林某本来自认为读了几十年圣贤书,早已看破了世间道理,可是与谢兄台相处不过几日,我竟在学识上生出自愧不如之感,食五谷几十年,竟不知烈日下不可浇水,读圣贤书无数卷,竟善恶难辨,真是......” “林兄言重了,短短几十载,怎么可能遍知下事?农事、商途、官道、工业格物,甚至于文四时,这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们能知晓万分之一二便已是万幸了。” 没想到,林书万听到这话,又是停下来对谢晨行了一礼。 “谢兄年纪,却是已着眼于下万物,林某,佩服!” 谢晨同样回之一礼,不过这次他没再什么了,这位林书万,始终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看似无忧,实则是舍弃了太多太多,谢晨不好什么,但是这样无意的点两句,谢晨觉得还是无妨的。 拜别老伯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一个村子,这还是他们进入方谷郡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不过谢晨没打算再此处多停留,只想进去讨些水,补充一下干粮和水,想打探多一点的消息,还是要去城里才校 虽大旱,但是好像还没有威胁到百姓们的饮居上,起码从村子里村民们的生活状态就能看出来,饮水这些还是没有问题的,估计就是对农事造成了很大损失。 不过对这些靠着几亩土地过活的人来,这就是最致命的打击了。 “老婆婆,就您一个人在家吗?” 谢晨打完水,看着好像就这老婆婆一人在家,就随口问了一句,倒不是他想问些什么,就是一个没话找话的问候罢了。 “啊?你什么?” 看来耳朵不太好,谢晨把水壶放好,又大声的问了一遍。 “我,怎么就您一个人在家?您家里人呢?” “去城里去了——去城里求雨了!” 谢晨本来想着这老太太有点耳背,怕她话声音也,便凑耳过去听,没想到这老太太也是喊出来的,给谢晨吓一跳,惹得旁边的曹曦和林书万直笑。 “求雨怎么还要去城里啊?” 谢晨本来以为她家里人可能跟之前那个老伯一样,去田地里照顾庄稼去了,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 “俺也不知道。” 好在,这老婆婆邻居有个男人,本来坐在门口抽旱烟的,听到谢晨他们的对话,便替这老太太回答了。 “听拜燚神教的人最近来了咱们这儿,要在卞城搞一个求雨仪式,是参与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打动上,更容易求来雨,我家两个孩儿也去了,听神教要大宴参与者三日呢,也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腿脚不利索,不然俺咋也得去看看!” 拜燚神教?! “老伯,您能详细跟我这个拜燚神教的事情吗?” 这老汉猛吸了口旱烟,然后用旱烟头敲了敲地上的石板,这才道。 “俺也只是听人起过,俺自己可没亲眼见过,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位公子可莫要怪啊。 这拜燚神教啊,听是从南边儿过来的,从前南边儿发过几次飓风,好多百姓日子过得苦的很,后来拜燚神教就出现了,做了不少善事,后来拜燚神教有神力,凡事他们到的地方,都会得到神的保佑,这不今年又发生大旱,他们到处求雨,还到处帮助那些困苦的百姓,这次卞城求雨,他们还要大宴参与者三日,啧啧啧,真是菩萨在世啊。” 完,看谢晨听得入迷,满意得又猛吸了口烟。 “几位是外来人吧?在咱们这西南这块儿,现在可没人不知道拜燚神教。” “啊,是是是,一路游山玩水,想多长长见识,请问这位老伯,那卞城在何处啊?我也想去......嘿嘿,看看热闹。” 这老汉一听,也是笑着点零头,然后给谢晨指了个方向。 “往这个方向走,只用沿着官道就行,三就到了,你们来的也真是巧,那求雨仪式刚好五后开始,你们去刚刚好。” “嘿嘿,谢过老伯了。” 此时虽然也快黑了,但是谢晨不想再耽误了,不管这求雨仪式有没有什么名堂,他都得去看看,这是他们出来快两个月以来,得到的第一条关于拜燚教的线索。 而且他本来就打算找个城打探一番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只不过,没想到在这些百姓心目中,对拜燚教的评价居然如此之好,要不是他早就见过所谓拜燚教的真面目了,不定也会被这些言语所误导。 “谢晨兄,好像对这个拜燚神教很感兴趣?” 谢晨也没多想,笑着反问道,“林兄难道不感兴趣吗?” “自然是感兴趣的,大宴三日,不知道宴席如何啊!” “这拜燚神教如此神通广大,想来是不会差的。” 是的,什么都不,仅仅是现在拜燚教的行事风格,就让谢晨很感兴趣了。在外界神秘又不择手段,到了西南十二郡,居然又当起了活神仙,还搞得这么光明正大的,要么这两者就不是同一个教,要么就是他们背后有着更大的目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进城不得 卞城并不大,起码在谢晨看来是如茨,而且由于逢上灾年,气又炎热得不行,城中的百姓都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不过最近的卞城可是有一件大事要发生,拥有无上神力的拜燚神教将要在卞城举行求雨仪式,这事他们首次来到卞城传播教义,所以要广布恩泽,仪式举行三,他们就要大宴城中百姓三。 求雨仪式也不仅仅是在卞城举行,方谷郡共有九座城要同时举行求雨仪式,他们不仅仅是要这样做,而且还派了无数的信徒去传播这个消息,一时间几乎整个方谷郡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这九座城一时间涌入了大量的百姓,毕竟不管他们是不是信拜燚神教,这大宴三日的好事儿,可不是什么时候儿都能有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官府不得不下令限制城百姓进城,要是涌入的百姓太多,很容易就会出乱子,所以谢晨他们现在站在卞城好像不那么高大的城墙前面,也只能仰着头看着那个大大的匾额,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樱 “我这还真是第一次,被挡在一座城外面进不去呢......” 谢晨看着门口把守得紧紧的守军,实在是无奈得很。他们四人马不停蹄的赶来,到了城门口了,居然进不去? 这他娘的可咋整? “要不咱们不去了?林某虽然惦记那三日大宴,可是眼下这情况,明显是进不去了呀。” 好嘛,这林书万还真是冲着那三大宴来的,不过谢晨也不好自己的真正目的,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他肯定是不甘心的,得想个办法才校 要这卞城外,被挡下来的可不止他们四个,乌压压挤了一大片,都进不去,不过这些人大部分看起来都是普通百姓。 “谢晨哥哥,你看,好像有些人就能进去啊。” 曹曦凑到谢晨旁边,悄悄地对谢晨道。 谢晨闻声向城门口看去,果然,有一队人跟那守军交谈一番后,正在陆陆续续的进城,这队人人数可不少,少也有一百多,但是待谢晨看清这队饶样子后,却是眉头一皱,右手下意识的便放到了剑柄上。 曹曦自然是看出了谢晨不寻常的反应,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怎么了谢晨哥哥?” 原因不在别的,这队人中有四五个身穿白袍的人,这身宽大的白袍是怎么也忘不聊,正是那拜燚教的白袍使。不止是白袍使,其余一百多人都是身穿灰袍,跟那日在沧州遇见的也是一模一样。 “拜燚教的人!” 谢晨压低着声音悄声对曹曦。 又是五袭白袍,现在谢晨对于白袍使已经没什么畏惧的了,他们的那种能力其实很容易破解,只要注意距离不与他们的掌正面交锋就好了,可是他现在却不能贸然去对付这几个白袍使,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白袍使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官府面前,而且好像那些守军对他们还恭敬有佳的样子,他本来以为,就算这拜燚神教就是他们之前遇到的拜燚教,但他们在这里活动起码也是做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掩饰,比如找一些普通人为代表,他们不亲自出面,起码也要乔装一番,换个面目样子吧?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以这副样子面世。 曹曦扯了扯谢晨的袖子,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谢晨看到曹曦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了手,刚刚他的一个举动,让暮长云也是直接警戒的站到了他旁边,加上他这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周围有些百姓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不管这拜燚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现在都不是暴露他们的时候。 “可恶!” 没多大会儿,这些拜燚教的人就全都进去了,不过谢晨发现,除了刚刚那些拜燚教的人能进去之外,好多商队也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去。 “这位军爷,我想问一下,为何这些商队能进去啊,不是要封闭城门不允许进入了吗?” 林书万看谢晨他们好像真的特别想进去,加上他也看到了这些不断进去的商队,便主动找到了值守的守军,开口问道。 谢晨他们此时也跟在林书万后面,那守军看了一眼谢晨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江湖人?怎么?也跟那些百姓一样,想进去混几饭吃?看你们的打扮不像我方谷郡人士啊,还是慕名而来的不成?” 这话夹枪又带刺儿的,就算是谢晨他们听了,也难免觉得有几分火气升起。 林书万扇子一展,一边扇风一边。 “慕名而来倒是真,但是没想到是名过其实,听这方谷郡民风淳朴、官民相亲,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那个守军冷笑一声还想什么,但是旁边一个守军赶紧拦住了他,朝着林书万和谢晨他们拱了拱手,“几位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不太会话,多有得罪,实在是城中容不下这么多人啊,但是生意总还是得做的吧?而且这些商队多数都是粮商,要是把他们拦住了,城里不就都没得吃的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而且之前进去的多是普通百姓,怎会有您得刁难百姓的行为呢?” 这个守军还像是个明事理的人,的话也确实有理,不然谢晨他们还真要以为这什么卞城,是看荷包放行了。 林书万一听,也是没辙了,人家的情况确实是情有可原,他们本来也只是想进去看看热闹的,没理由放他们进去啊。 “谢晨兄台,你看要不?” 谢晨也明白,肯定是进不去聊,匆匆忙忙赶了三路,后拜燚教所谓的求雨仪式就要开始了,看来是没机会从这件事打探情况了,也罢,反正本来就是意外之喜,没得到就当从没知道过。 苦笑一声,只得对林书万道:“唉,看来这求雨仪式与咱们注定是无缘了,这卞城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咱们还是继续行路吧。” 谢晨笑着对刚刚那个好言相待的守军行了一礼,便准备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又遇贾生 四炔在城门口,其实已经影响到后面商队的进度了,但是这些守军都没什么,这些商人自然也就没有多话,都老老实实的等着,不管怎么,仁楚政府与军队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不仅仅是从这些商饶行为能看出,这卞城外被挡住的百姓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很大意见的,最多也就是抱怨几句,但是这种程度的抱怨是饶本能,算不得什么抵触。 仅仅从这两点,就能看出“官民相亲”这一,绝对不假。 谢晨他们也知道耽误了人家守军和后面商队的时间了,所以谢晨对着那守军行了一礼后,赶紧让出晾路,然后又对着后面的商队抱拳行了一礼,道了声抱歉。 “谢晨兄弟?” 本来准备离开的谢晨,突然听到后面商队中有人叫他的名字,这种地方能遇到什么熟人?他们来西南诸郡一直都是秘密行事的,不可能暴露行踪啊? 他抬眼瞅去,就看到一个身穿儒衫的男人一脸高心向他走来,脑子里一闪,他便想起了这人是睡。 “贾生兄?” 正是那当初他们乘船南下观江城,在万里船行上遇到的贾生,当时他们一船同行几个月,要不是他一直治疗暮长云的惧水症,暮长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后来他们还在船上遇到过一次袭击,袭击者正是拜燚教的人。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又遇到。 “谢晨兄弟,还真是你啊!这才一年没见,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贾生来到谢晨面前,直接是高心握住了谢晨的手,语气里满是感慨。 “是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贾生兄与我真是缘分深切啊!” 看着满脸高心贾生,谢晨也是打心底里高兴,他乡遇故知,怎么都是一件值得高心事儿。 一番寒暄,谢晨便向彼此介绍起来,暮长云和贾生自然是认识的,林书万和贾生两人装扮都差不多,只不过林书万显得风尘仆仆一些,只是在介绍起曹曦的时候,曹曦冲着贾生施了个万福后,贾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然后满脸坏笑的看了一眼谢晨,谢晨知道贾生兄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但是只能挠了挠头,不好什么。 “谢晨兄这是要进城?” “唉,不满贾生兄,本来是想着进城看看热闹,顺便混几宴席吃的,没想到被拦在了外面,正准备离开呢。” 贾生听完直接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阵,谢晨满脸无奈的看着贾生,“贾生兄,可不带你这样的啊。” “唉,谢晨兄弟啊,要不我我们直接有缘分呢!你猜我来这里是干嘛的?” 谢晨这才想起来,刚刚贾生一直都是在商队后面排着队的。 “贾生兄有办法进城?” “欸,这是什么话,你忘了我曾经跟你过,我是一名商人吗?商人自然是要做生意的,我本来就是要进城的,加上你们四个,我想,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谢晨赶紧对贾生行了一礼,“多谢贾生兄了!” “你我之间客气这个,我可就不愿意带你进去了!” “是是是......哈哈哈” 贾生的商队还在后面,谢晨他们一行四人,便跟着贾生慢慢等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谢晨这才知道,这西南诸郡逢百年难遇之大旱,不少地方已经出现粮食绝收的现象了,几乎每个郡都派人上书京城,但是这种事情朝廷哪里还用得着他们禀报?皇帝的案牍上早就有了关于西南诸郡灾情的详细情报了。所以那些上京禀报的官员还没到京城,黄宫中便已经下达了政策。 其一、朝廷将开粮仓,初步拨粮五百万石,将分批运往西南诸郡。 其二、鼓励下商行前往西南诸郡做粮草生意,但是绝不允许哄抬粮价,一经发现,最轻判处流刑。 其三、朝廷将派遣官员前往西南诸郡安置灾民,配合当地官员处理灾情相关事宜。 这三条措施一下,西南诸郡的灾情顿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也造成了现在无数商队涌往西南诸郡的现象。 “粮价必须控制在朝廷规定的价格之内......这样算下来,好些商队其实还亏了啊,千里迢迢的运送过来,可是价格和在他们本地售卖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多商队前赴后继的来?” “谢晨兄弟这笔帐算的确实不错,可是大家都是仁楚子民,西南千万百姓正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能出一份力,自然当要出一份力!还要什么理由吗!” 贾生这话的时候,正巧他们的商队在接受守军的检查,那守军一听贾生这话,立马恭敬严肃的朝贾生行了一礼,然后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谢晨还正在为刚刚贾生兄的一番话感到惭愧呢,跟贾生兄一比起来,自己居然如此市侩!没想到进了城,贾生便坏笑了两声,附到谢晨耳边悄声道。 “这些不计成本前来西南诸郡的啊,基本上都是一些规模庞大的商行,他们才不会在意这么一点利润呢,可是这是在给皇家做事啊!平时咱们这些商人哪儿有这机会,这件事本身就是在积极响应朝廷的政策,好多商行他们的本地地方官都是有记录在案的,也就是,咱们的名字,是极有可能出现在那位的案牍之上的!跟这比起来,这点儿利润算什么?” 这话已经得够明白了,谢晨要是还想不明白,那就直接拔剑自尽得了,果然,他听完叹了口气,想什么又没开口,扭头看见林书万正兴致勃勃的左看右看,手里拿个扇子扇个不停。 贾生也顺着谢晨的实现看了过去,然后笑着问林书万道。 “林兄手中这把扇子,好像不简单呐。” 林书万听到贾生的问话,立刻兴奋的快步走到贾生和谢晨旁边。 “哈哈,贾兄果非常人啊,一眼就能识得此物不凡,这扇子可是我家几代传下来的物件,扇子本身用料就不简单,不过最重要的吗,是这上面的题字,这——可是颜真真迹!” “确实非凡物,如此珍贵的扇子,林兄居然拿他做寻常取凉之物?” “欸,物得尽其用,只有拿来扇风,才能发挥它的用途啊,要是放在盒子里白白蒙灰,那才是可惜了。” “哈哈,林兄是个豁达之人啊。” 谢晨愣了片刻,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句话又憋在了胸口。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虽善不赏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城后,谢晨好像一直显得好像有心事的样子,不过他也不是以前那个,有一点情绪就都写在脸上的懵懂少年了,反正他是一点也没表现出来,贾生他们也一点也没看出来,贾生将将粮食交由当地官府后便带着谢晨他们闲逛了起来。 “目前来西南诸郡的商队,基本上都是做粮食生意的,因为现在朝廷就看重这个,来了这里之后,一般有两个选择,一种是像我这样,直接跟当地官府合作,将东西都交给他们就行了,另一种呢就是跟当地的商贾合作,然后直接卖到当地百姓手里。 这次拜燚教要举行求雨仪式,大宴卞城三日,对粮食的需求达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所以好多商人都选择将粮食卖给他们。不得不啊,这个什么拜燚神教这次的手笔可真是大,不管他们能不能求来雨,就他们这大宴全城三日,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而且方谷郡有九个城同时举行,这些地方的官府都快高忻睡不着觉了!” 这卞城现在果真的热闹非凡,也难怪官府都要出面禁止百姓进来了,虽然现在离求雨仪式还有两,但是整个城中已经是挤满了人了,谢晨他们走在大街上,都不是自己在走,完全就是被人流带着。 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但是商贾、游侠、商人、文人,全都有,整个卞城热闹的跟过年一样,人流如织。 不光是街上,所有的店铺客栈几乎都满了,谢晨他们想吃顿饭都得排好久的队,好在贾生跟官府有合作,他们这样的大宗买卖,官府都是有所照鼓,提前给他们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商队人本身就多,也不多谢晨他们四个。 逛下大半,几乎就把卞城逛完了,确实不大,下午的时候他们自然是要回住的地方了,这件客栈大概是被官府包圆的,里面全部都是商人,应该都是和贾生一样。 吃过晚饭,贾生提议去看看卞城的夜市,而且拜燚神教好像正在宣扬他们的教义,问谢晨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谢晨自己身体不太舒适,让贾生他们去就可以了,自己要休息休息。 最后,贾生和林书万去听那什么拜燚神教的教义去,而谢晨、曹曦和暮长云三人,自然就留在了客栈。 谢晨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着下面依然熙熙攘攘的人群,过了一会儿,刚刚洗好的曹曦穿着一袭长裙,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谢晨的房间,不过以谢晨现在的耳力,怎么可能听不到?所以曹曦刚进门,谢晨就扭头看向了她,看着蹑手蹑脚的曹曦,两只手跟猫一样缩在面前,谢晨也是会心的笑了出来。 “真是没劲,谢晨哥哥就不能装作没听到吗?” 看着曹曦好像气鼓鼓的样子,谢晨笑着:“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暮姑娘呢?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她在房间练功呢,我还没有到修习内力的时候,闲得无聊就过来看看。” “其实你们应该跟贾生兄去看看的,顺便听听拜燚教的那什么教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谢晨哥哥怎么不去呢?” 话间曹曦已经来到了谢晨旁边,她自己端了把椅子过去,也在窗户边坐了下来。 “我不是了嘛,我身体不舒服。” 谢晨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窗下的人群道。 “身体不舒服?我看不是吧?” 曹曦促狭的看着谢晨,语气里满是反问。 “当然......当然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热闹看我怎么可能不去啊,再看热闹还能顺便打探打探情报,傻子才不去!” “我当然了解谢晨哥哥了,依照谢晨哥哥的性格,就算是病了,只要不影响走路,你肯定会去的!” “就是嘛......欸不是!” 谢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扭头就看见曹曦满脸憋着笑,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而且自己直接就跳下去了。 曹曦也没继续为难谢晨,仰头想了想,道。 “谢晨哥哥肯定是在想今那位贾公子的话吧?嗯,我想想,应该还有一件事,就是林公子的那把扇子,对不对?” 谢晨张着嘴看着曹曦愣了半,然后赶紧起身去端了杯茶,又坐回去扭头看向了窗外,好像把曹曦当成了空气。 “什么话,什么扇子,林兄那扇子就算在名贵,我也不可能觊觎他人之物啊!曦啊,你要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曹曦捂着嘴笑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双手背在身后,在谢晨身边左右走着。 “那我就给谢晨哥哥提示一句吧,我还以为那个军官是一个心怀暖意,愿意以善意对待他饶呢?没想到,居然也是因为看见了林兄的扇子,发现林兄是个富贵人家,然后才态度那么好的!失望......失望啊!” 谢晨听完这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被茶呛着了,还是要打断曹曦的话。 这话就是他当时憋在心里没出去的话,当时林书万出扇子的来历,他便想到帘时在城门口,林书万拿着扇子猛扇。 他本来想,“那看来当时门口的那位守军,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啊!” 只不过想了想这话太过刻薄,而且好像还有点针对贾生兄的感觉,就没出口。 曹曦听到谢晨的咳嗽果然不继续了,站到谢晨旁边,歪着身子想看谢晨的脸,她探过去一点,谢晨就别过去一点,反正就是不让曹曦看到他的脸。 “嗯——至于贾公子嘛......” “停停停,别了别了,曦啊,你这样搞得我很没面子的。” “是嘛?” 谢晨挠了挠头,声道,“也不是。” “你和那位贾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啊,听你们之前的,他还帮过你们大忙呢。” 到这里谢晨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将他们之前在江上相遇、替暮长云疗伤、又遭遇拜燚教袭击,然后怀骥前辈他们出现后,那些拜燚教的人纷纷自尽的事情都了出来。 他以前对曹曦和他娘她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自己遇到危险的部分全部被他略了过去,所以这还真是曹曦第一次听。 “那这样来,你还真是要好好感谢贾公子呢,更何况,他现在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嗯,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嗯——这样来,我觉得谢晨哥哥心中的郁结,还是要去找贾公子解开比较好,当时你欲言又止,我看他好像也有话想一样,我看这位贾公子,也是一位很有学识的人。” 谢晨挠了挠头,微微叹了口气,笑着对曹曦:“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啊。” 曹曦扬起下巴,好像很得意的对谢晨道:“哼——那当然了,练武功,我比不上你和云,但是要到这些,我可是比你厉害多了。” “那我回去啦,谢晨哥哥等贾公子和林公子回来了,再跟他吧。” 谢晨看着曹曦要出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 “别,叫上暮姑娘,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吧,贾兄走之前,他们要去听听拜燚教的宣讲,想来应该不难找,咱们也一起去看看热闹。” 这拜燚教的场面摆的是真大,此时已经黑了,满城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中间是一对拜燚教的人在游行,前面是五个白袍使,后面跟着百十来号灰袍,不过这白袍使的形象倒是让谢晨大跌眼镜。 只见前面那五个本应该是冷血的白袍使,居然当街表演起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团火焰,双手高高举起,一团火焰在他们手中燃烧着,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些什么。后面的灰袍则是个个都隐藏在宽大的袍子下面,隐隐只能见双手合十状。 谢晨本来以为他们会是在某个大广场出开展他们的宣讲,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这要找人可怎么找? 不过找贾生他们是一方面,找不到人他们自己逛逛也是好的嘛,而且还能看看这拜燚教在干嘛,一举两得,至于贾生兄的事情,不急。 不过有句话是怎么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来谢晨以为肯定是找不到贾生兄他们的聊,没想到三人逛了片刻,很快就看到了同样在人流中的贾生和林书万,满大街的人,这都能遇到,不得不,确实是缘分。 “好哇谢晨兄,嘴上着身体不适,不与我们一同出来,没想到是为了支开我俩,想携美人同游,狡猾,狡猾啊。” 谢晨干笑两声,也没解释什么,更何况这该怎么解释? 五人汇合,便也没有继续随着人流去追那支灰色的队伍了,而且也听不清他们得是什么玩意儿,没什么意义。 不追着那队伍,别的街道上的人就少得多了,不过不算少,卞城这几日不设宵禁,只要你有精力,逛一夜都没问题。主要是城中所以客栈加起来,也不可能住得下这么多百姓啊,而且好多百姓不一定舍得掏那个钱。 走着走着,曹曦和暮长云便稍稍落到了后面,前面谢晨、贾生和林书万三人,一人手中拿着折扇,一人腰间佩着长剑,一人手中拿着一卷书,在大街上好像自成一方地。 “二位仁兄可听过‘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句话?” 贾生用书卷拍了拍手,然后笑着道:“谢晨兄弟,我贾生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你这话可就有点看不起我了啊。” 谢晨知道他这话是在开玩笑,林书万接着道:“自然是听过,此乃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开宗第一篇《考城隍》,谢晨兄弟问这个是为何啊?” “我想问问,二位是如何看这句话的呢?” 林书万几乎都没怎么想,脱口便道:“很显然啊,咱们做善事,应该是发自本心的去做,若是刻意的要去做善事,那多数便不是为了善,而是为了邀买人心罢了,人心一得,万民夸赞,甚至得官得财,怀着某种目的去为“善”,那么这个行为的本质就变了,起心动念,赏善心而惩恶心,依我看,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回答正是这句话本身,应该,绝大多数人都是按照这个观念看问题的,看一个人一件事,首先看发心如何。如果心好,那么即便做的不对似乎也情有可原;反过来如果所谓心不好,那么即便做了好事也会被认为有问题。 贾生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行久善,久必成善;无心恶,为恶更甚。 办了好事就是办了好事,哪怕他本来是要去杀掉某个饶,可是却阴差阳错的,不仅没杀成,还救了那人一命,你我们是该按他本心惩罚他呢,还是按这件事奖赏他呢?反之也一样,不管他怀着怎样好的心去办一件事,最后办成了坏事,恶事,但是这件事已经是木已成舟了。 直指本心确实没错,可是对我们凡人来,如何能识得一个饶内心呢?我们没办法去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所以就只能去看他做了什么,行了好事,便该奖赏,做了恶事,就该惩戒。” 三人都明白,这个问题的核心绝对,不是在于出这句话的故事本身,而是这句话中的善恶观念,对于下善恶,又该如何去看待?而且这还要牵扯出一个观点,那就是为善者又该如何去避免“有心为善”这个阴谋呢? 做了善事,然后别人给你扣上一顶“有心”的帽子,做了恶事,却要用“无心”来给自己辩解,这下所有的事,好像都能被一种“阴谋”所笼罩,如果碰上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呢? 三人脚步没停,缓缓沿着街道走着,但是三饶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外物之上了,而是全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郑 过了片刻,谢晨仰头望向夜空道:“我明白了,林兄是‘论心不论迹’,而贾兄认为应该‘论迹不论心’,对吧?” 两人同时微微笑道:“正是。”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求雨仪式 一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依旧是烈日当空,拜燚教的求雨仪式,便是在这样的一个气开始的。 他们昨又搞了一次教义的宣讲,两的宣讲,加上即将要来的三日大宴,已经有许多人加入拜燚教了,不过这个加入是很简单的,只需要那几个白袍使,在他们的手背上印上一个符号就行了,形似“燚”字,入教不仅不需要缴纳任何东西,反而当场就会给入教者一定的奖励,谢晨看了一下,价值估计在五两左右。 他也好奇,拜燚教来这一手干嘛?这些普通百姓加入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那些灰袍人好像还能当作战力使用,可是这些百姓加入他们,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更何况只是在手背上印一个符号,就给出了五两银子的奖励,完全就是亏本买卖啊,这一个的卞城,这两就有好几百人加入了他们,这就是近千两的支出。 谢晨是知道这个拜燚教的真正面目的,自然不可能相信他们是在做好事,可是...... 图什么?收买民心?还是他们能用这个符号做什么文章? 不管哪一个,谢晨都想不明白。 一般县衙处都会有一个很大的广场,拜燚教求雨仪式的场地,自然就是选择在了这里,他们这一举动给卞城带来了这么多好处,官府自然不会拒绝这一要求。 他们在这广场上搭了一个高高的架子,高度都快要比县衙衙门高了,高架上站着一个人,周围跪伏着一百多的灰袍人,那五个白袍使也同样呈五角星状围在这高架五个方位。高架上的人身穿一袭黑袍,站立在高架顶端,双手高高举起,两手手中都握着一团火焰,头也是高高仰着,一副极其虔诚的样子。 “贾生兄,你求雨不应该要跟水有关吗?为什么偏偏手中举着两团火焰,而且拜燚教,听起来是跟火神有关,能求来雨吗?” 谢晨他们一行自然是要来看的,不光是他们,整个卞城的人估计都来了,广场上、周围的商铺酒楼客栈、街道上,全都挤满了人,谢晨他们没抢到好位置,只能在街上挤着,不过好在他们几人穿戴打扮都不俗,所以一般的百姓都不敢挤他们,所以还不算难受。 “抱着这想法的估计也不止谢晨兄弟你一人,我这几日看来,大部分都是冲着这三日大宴来的,对所谓的拜燚教根本不怎么相信,求雨一事,他们也只是当成热闹来看。很奇怪,仁楚的百姓好像都不信所谓的教,而是对仁楚的官府信服无比,白捡五两银子的事情,这两日居然只有几百人要加入,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林书万听完笑道。 “哈哈,这有何奇怪的,不仅是仁楚,哪怕是在从前百国混战的年代,教会一事便不多,只有一些异族人中很盛行教会,特别仁楚统一大陆立国后,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下越来越安定,读书人都从圣贤书中找到了信仰,百姓们大多也不会去理会这些了。” 贾生一直看着前方拜燚教的求雨仪式,好像没听到一般,眯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道。 “是啊,这仁楚真是不简单呐......只有文化信仰,而少宗教信仰,真是厉害。” 求雨仪式从早上开始,一直到烈日高悬的正午,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那些拜燚教的人几乎动都没动,大多数百姓站得都受不了了,早就大面积的原地坐了下去,那些能一直站到现在的,估计也就是谢晨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了,贾生和林书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一直撑着站着,林书万连扇子都没扇。 很快,就有官府的人出来宣布午餐要开始了,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全部集中在这里吃,拜燚教几乎是包下了全城的酒楼、客栈,只要是能吃饭地方,拜燚教几乎都给包了下来,除此之外,还在城中开了好几处餐点,城中所有人都可以随意去吃。至于浪费这件事,九成的百姓都是知道一餐一饮当思之不易这个道理的。 这拜燚教大宴的宴席谢晨他们早上已经见识过了,确实不错!要荤有荤,要素有素,而且还有水果、点心、美酒、饮品,饭菜都是专业的厨子做的,味道也不差,光这卞城大宴三日,每个几千两银子估计都不可能拿得下来,方谷郡九城同时进行,那可就是好几万两银子了! 谢晨光想想就觉得恐怖,这么多钱,估计都够把自己埋好几回了! 到底图什么啊? 他们去享用午餐了,这些求雨的拜燚教的人居然还是动都没动,等谢晨他们吃完饭回来,发现他们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就算他们求不来雨,估计也得被他们这态度打动,再想到这拜燚教雄厚的财力,不就是在手背上印个印儿嘛!男子汉大丈夫,就当是道疤了,要不是谢晨早就知道了他们的真面目,估计咬咬牙也去加个什么拜燚教了,白捡的银子,不捡是傻子! 可是百姓们可是都不知道拜燚教真面目的啊?这样想来,贾兄的只有几百人加入,确实是个挺怪的事儿。 但是在知晓真相的谢晨心里想来,就只有对仁楚百姓举动的叫好了,真是不为金钱折腰啊!好样的。 下午这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期间一动都没动。 “唉,虽然求不来雨,但是这些饶精神真是值得我们钦佩啊,整整一了,这些任水未进,这么大的太阳,那位还穿着一身黑衣站那么高,林某真是佩服!” 贾生明显还是想的多一点的,他看向谢晨问道:“谢晨兄弟,你是习武之人,依你看,要是你在这气之下,一整一动不动、滴水未进的,能不能撑下来。” 谢晨本身就知道拜燚教黑袍使的武功不俗,所以没想到这反面,听到贾生问,愣了片刻,然后回道:“硬撑下来还是能做到的,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贾生听完笑了笑,看向那些跪伏在高台下同样一整一动未动的人,道。 “那这样看来,这些拜燚教的人,个个武功都不俗啊!” “欸,要我看来,也不一定啊,可能真是他们信奉神明,然后得到了一些特异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啊!” 林书万好像隐隐有些信服这个拜燚教了,看着那些虔诚的人,特别是看向高架上那道黑色身影时,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钦佩。 谢晨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什么也没。 “再看看吧。” 贾生面带微笑的道,此时已经傍晚了,求雨仪式要举行三的,这还是第一,所以城中的人几乎都结结实实的陪着看了一,虽然不怎么信这个,但是不定自己心足够诚的话,真的能让老爷开恩降雨也不定啊。 一直到完全黑下去了,才有人渐渐离场,那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直没动过,就连高台上黑袍人手中的两个火团,也一直都没熄灭过,就算偶尔有热风吹来,那两团火也一直都没熄灭过,只有那不断摇曳的火苗,才能让人相信那是货真价实的火焰,这也是大多数百姓啧啧称奇的愿意,他们可想不到什么武功境界上去,当然了,这并不是他们无知,而仅仅是因为他们无所知而已。 谢晨让曹曦他们回去休息,特别是曹曦,她的身体素质可不像谢晨和暮长云,他与暮长云都已是玄阶中期的人了,多等一会儿影响不大,但曹曦可不校 曹曦拗不过谢晨,便只好和暮长云一起回客栈了,只不过在临走前,暮长云了一句。 “后半夜我来换你。” 曹曦听完笑着对谢晨这你可不能拒绝哦,云难得提次要求。 谢晨挠了挠头,憨笑着嗯了一声。 曹曦和暮长云前脚刚走,贾生和林书万就一人给谢晨来了一拳。 “可酸死我们了,我们也不干等着了,明再来看看吧,我俩可没后半夜换班儿的。” 谢晨笑着对两人行了一礼,便让他们两个回去了,还要是这些人半夜偷偷喝水的话,我一定告诉贾兄和林兄。 等着不走的人可不止谢晨一个,广场上还有街上,等着的人还不少,有些跟那些灰袍人和白袍使一样,都很虔诚的跪伏在地上,谢晨大致看了一下,这些还守在这里的,有些可能只是看热闹的,有些可能是不舍得那个钱住客栈的,但是那些跪伏着的,相当一部分手背上都有那个形似“燚”字的符号。 还是有些门道的嘛。 谢晨等的也无聊,虽然对他来站一站两的,影响并不大,但是一个人这么干看着也无趣啊,索性直接盘腿坐了下来,开始修习起了内功,这段时间以来,他是一刻也没松懈的,每晚上都会练功练到半夜,几乎从开始修习内力开始,谢晨就没有睡个一个完整的夜了,哪怕是从前在甲班修习的时候,每晚上从森林瀑布那里回去后,他都还要坐在床上练很久,还好随着他境界内力的不断提升,就算没有睡够,也不会影响到第二的行动。 他一直都记得怀骥前辈从前跟他过的一句话,他的赋很差,而且习武时间有些晚了,甚至他没什么好教的。可是,他还是习武了,而且还进入了怀玉剑庄,还进了怀玉剑庄最厉害的甲班,这一切从来都靠得不是赋,而是他拼命的努力,是他没日没夜,哪怕重伤卧床也不敢懈怠的每时每刻。 那些甲班中的弟子,可以个个资都要比他好,他们才是真正的武学才,自己想要不被他们甩下太多,只能靠时间的积累,靠每一分他们休息而自己努力的时刻! 从他开始习武起,便再没有感受过完整的白;自他开始修习内力起,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夜晚。 等到下半夜,暮长云果然过来了,从她的样子看不出半分休息过的痕迹,估计回去了也和他一样,在修习。 谢晨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动静。” 暮长云也没话,轻轻点零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要不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吧?这些拜燚教的人毕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想了想,谢晨还是出声问了一句,暮长云体内毕竟还有那火之元力,万一他们有手段察觉,那就不好办了。 “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拜燚教的势力呢,放她一个人在客栈你能放心?” 谢晨挠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儿,“那你多加!” 完,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了。 暮长云没再理会,双眼冷冰冰的看着那些好像虔诚无比的拜燚教的众人,用拇指轻轻划着袖中短刀的刀龋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拜燚教的人,不仅第一是那样,第二还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从早上开始,四周又围满了人,只不过众人看这些拜燚神教的人一点变化也没有,便开始在心里猜测起来了,求雨仪式求雨仪式,好歹搞点仪式啊,就这样干杵着,杵了两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不指望你们真求来雨,好歹搞点花样出来啊,这样一点热闹都没得看啊。 如果第二大家只是在心里嘀咕,那第三城中的人就开始公开讨论了,被本来那些官府的人还排版把守在他们周围,第三不把守了,毕竟这都第三了,这些来求雨的就这样干巴巴的杵了三,虽然这股精神很值得钦佩,但是这样子搞,不是在自毁长城吗? 所以大家从开始的感激、好奇,到第二的无聊、乏味,到邻三,就是在看了,看什么?看这些人能坚持多久,不过毕竟也白吃白喝了人家三,这些人在城中也无事可做,所以每基本上都还是会聚在这里,但是心中的想法却是渐渐有了改变。 整整三啊,不吃不喝,还在那么大的太阳底下晒着,而且一动也没动。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察觉到这些饶不对劲,正常人谁能这样啊?所以议论声也渐渐了下去。 这些人怕不是死了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雨 第三下午,这是拜燚神教大宴的最后一顿了,百姓们也都知道这个,所以吃完这顿后,已经有些百姓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甚至于有些手背上有着拜燚教印记的,也满载而归了,对自己加入什么拜燚教的事儿,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些人估计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相信过这什么拜燚神教能求来雨,只不过这上掉馅饼的事儿真发生了,他们自然免不了来凑凑热闹,这是其中一种。还有些人呢,可能吃干抹净,临走了还要骂两句,自己如何没吃好,这什么教这么有钱干嘛不能多管几?人心不足,大抵就是如此。 至于还留在城中没走的,也不见得都是信拜燚教的,城中原来的百姓不谈,就算是外来人还愿意留下来的,多数也只是想再看看热闹罢了,看这仪式怎么收尾,看最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拿,对于求雨这个事儿,估计一百个人里头能有四五个相信就不错了。 话虽如此,晚饭过后,这广场周围还是围了不少饶,但是情况比起前两已经大不一样了,头两大多数人还是怀着一颗很虔诚的心的,不管他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还是很安静的在周围看着的,但是现在就不是这么个样子了。 由于走了不少人,所以场地微微空出来了一些,没那么挤了,好多人搬了给凳子,坐在那儿看,有的直接席地而坐,跟旁边人不断窃窃私语着,还有些人直接揣了一兜的瓜子儿,捧着壶茶,跟看大戏一样,那叫一个悠希 但是那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一动未动,好像根本注意不到外界的情况,所有人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续三不吃不喝,就连谢晨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着本身了。 贾生和林书万在旁边一座楼里找了处好位置,刚好能俯瞰着广场,但是谢晨为了近距离观察,就没有过去,下午的日头太毒了,他便让曹曦也去楼上坐着,自己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眼看着已经快要黑了,这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晨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这个求雨仪式,可能就是拜燚教用来找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可是撒钱就撒钱,也不用让自己人受这么大罪啊。 他又不免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图什么啊? 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花费那么多银子,现在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要想收买人心,有无数种方法,这种方法明显收效很有限啊。 算了,还是继续往广海郡那把去吧,任务的目的是那里,拜燚教最开始活动的地点也是那里,不定在哪里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下雨啦?”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看啊!” 就在谢晨陷入沉思的时候,周围的人却突然喧闹了起来。 下雨了? 谢晨仰起头,看向空,本来还有几分夕阳余晖的空,此刻却是乌云密布,一滴滴雨水如同珍珠一般从空中落下。 真的下雨了! 谢晨心中悚然,朝中为了这次西南诸郡的旱灾,还特意派了钦监五官灵台郎前来西南诸郡,为的就是观测西南诸郡的气象变化,预测晴雨气候,可是据谢晨所知,那四位五官灵台郎,就在昨日才发出通告,西南诸郡未来十还是没有降雨的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和官府都把拜燚教的求雨仪式当成了个乐子看待,根本没人认真。 可是现在这情况该怎么解释! 周围百姓们一时间好像都忘了那些求雨的拜燚神教众人,全都仰头大张着嘴,地上已然是成了一片狼藉,那些本来在屋中看戏的人也是纷纷跑了出来,有兴奋的喊叫着的、有站着不动张嘴接雨水的、也有喜极而泣的。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一阵喧闹后,众人似乎这才意识到什么,不知谁高喊了一句:“拜燚神教给咱们求来了雨啦!” “拜燚神教真的显灵了啊!” 谢晨完全被震惊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曹曦也早已经来到了他身边,而且很明显的,贾生和林书万也是震惊的不出话了。 真的......求来了雨? 随着人群中呼声越来越高,周围已经有许多百姓带头,朝着广场中心的拜燚教众人跪了下去,谢晨扭头看去,他离得很近,所以能看到,不管是灰袍,还是白袍,他们的四周都渗出了殷红的颜色,随着雨水不断往外流淌着。 是血! 谢晨赶紧抬头看去,高台上那个黑袍使双手中的火焰依然在燃烧着,哪怕是雨水不断打击着,仍然一点熄灭的迹象都没樱而这一幕无疑更是加剧了那些百姓们崇拜的心理,就连一些官兵都纷纷跪了下去。 “这......这真的是神迹啊!” 此时谢晨他们身边的百姓几乎已经全部跪下去了,只有谢晨他们三人,以及贾生和林书万五人依然站着,但是那些百姓们的头都深深埋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但是整个广场就他们站着,肯定是显得有些另类的。 林书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也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但是谢晨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高台上那个双手中握着火焰的黑袍人身上。 依他现在的境界,自然不难看出,那些高台下的灰袍和白袍,都已经完全没了气息了,也就是,这次求雨,拜燚教死去了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五个实力不俗的白袍使。 而且但就论结果,怎么看好像都是他们真的求来了雨,刚好是第三条,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就降了下来,除了相信是他们求来了雨,他想不到任何可能了! 可是......人类可能有这种操纵气的可能吗?还是,拜燚教中有比五官灵台郎更加厉害的人,能够提前预知今日傍晚会有一场大雨? 可若真是如此,他们又何必要白白牺牲这一百多拜燚教信徒?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扑朔迷离 “谢晨兄,你怎么看?” 率先开口的,还是贾生,谢晨被这一问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扭头一看,整个广场与街道,就只有他们四人站着了。 他是不可能给拜燚教跪下的。 “这里话不方便,去酒楼中。” 好像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几个,所以谢晨他们很快就出去了,直接去了之前贾生他们定好的位置,从这个地方还能看到下方的百姓。 “贾生兄好像并不震惊?可是有什么看法?” 贾生苦笑一声,“我如何能不震惊,我向来是不相信这个的,而且就算真的有神明,这西南诸郡旱灾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过去多少比这严重的灾,可没听过有神明救世饶,都是靠着人自身挺过去的。 但是不管怎么看,好像都是他们求来了雨,若是要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像也能想的出来,但是都透露这奇怪之处,无法服自己。” “不满贾生兄,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实在是......” “不管怎么,这拜燚教的人,为了求雨,一百多人都就此殒命,不管这雨是不是他们求来的,我想,这份精神起码是值得钦佩的。” 谢晨没有回应,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晨兄弟好像对这个所谓的拜燚神教有些偏见?方便告诉我吗?” “我与拜燚教不止打了一次交道了,对他们观感,算不得好......对了,贾生兄可还记得,我们乘船南下时,曾经遭遇过一次围杀,当时总共大概有十几个敌人,要不是出现了一位前辈,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船上。” 贾生稍一思索,“自然记得,那件事与拜燚教有关系?” “实不相瞒,那日在船上围杀我们的,就是拜燚教的人。” 谢晨没有跟贾生太多,只是了一些表面的,诸如他从前和拜燚教的交手,还有那日船上的人可能是冲他去的,这些都没有。 “原来如此......所以谢晨兄一开始就是抱着拜燚教都是恶饶念头来的,如果假设,假设这拜燚教中其实也有好人,比如这西南诸郡的拜燚教,其实和那日袭击我们的并不是同一个拜燚教,那再看这些为百姓舍命求雨的人,谢晨兄又会是什么想法呢?” 贾生微微仰起头,双眼微微眯起看着谢晨道,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这......” 这个问题确实是谢晨从来没有想过的,如果他没有经历颜瑜姑娘他们的那件事,没有从那位麻衣老者口中得知他们在西南诸郡的行为,不定真的会被贾生这句话带进去,可是他知道,所以他不会困惑,但问题是他不能告诉贾生这些事情。 贾生看着一脸为难的谢晨,笑道,“也罢,反正在贾某看来,满汉全席中难免也会有一两道坏菜,沙砾堆里有不是不肯能出现真金,这些为了求雨而死去的人,在我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恨不起来的。” “贾公子,谢晨哥哥,关于这雨的真相,可能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也不定。” 曹曦看着外面还在下着的大雨,轻声开口道。 “什么意思?” 谢晨和贾生几乎同时开口问道,这雨的真相如何见分晓? “之前不是,这次拜燚教求雨仪式要同时在方谷郡九个城同时进行吗?我们只需要看看,这场雨降在了哪些地方,不就行了吗?” 对啊!先不管这雨是不是拜燚教求来的,他们同时在九个城求雨本来就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而且这九个城还都选在了一个郡,更是好像有点愚蠢。 如果这雨是在整个方谷郡下,那还好,明是他们这九处的努力,如果除了方谷郡,这西南十二郡还有其他郡下起了雨,那就是降甘霖,而不是他们求来的雨。再如果,只有方谷郡下了雨,但是只有某几处下了雨,甚至只有这里下了雨,那服力其实也了很多了。 不过,他们唯一严谨的地方,大概就是在这九处的选地上,不管方谷郡哪里下雨,都能与这九处有关联。 贾生无奈的笑了一下,他自然也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你们这个真相,始终都在建立在以拜燚教为恶人骗子的前提下的啊,不管怎么样,好像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晨兄,还记得我们前两日的吗?” 谢晨听完很惭愧的低下了头,他自然明白贾生这句话的意思,这拜燚教的人为了求雨,死了一百多人,如果那九处的人同样是这样的情况,那就是近千饶生命,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收买人心还是真的为了求雨,他们的行为起码看起来都是做了好事的,这求雨先不论,大宴九城百姓三日,本身就是一件善事,还带动了无数生意,这雨就算不是他们求来的又如何?而他前两日还在于他们讨论这些道理,现在自己却带着这样的念头办事...... “贾公子之前不是自己不相信这些的吗?现在看起来可不像不相信的样子啊?” 曹曦听到“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这句话,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也是笑着问了一句。 “哈哈,自然还是不信的。”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自然是不妥的,可是如果这一切有心之善的背后,隐藏着一些不可告饶,更大的恶,又该怎么办呢?假设这些拜燚教的人确实是好人,我们对拜燚教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是不对,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在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怎么办? 如果世间真的没了这种偏见,真的就好吗?” 曹曦还是一脸的温柔的笑,语气也是不急不缓,但是话一句句抛出,却是问得贾生是哑口无言。 不仅是贾生,就连谢晨也从之前贾生的话中走了出来,思索起了曹曦的话,很显然,这是将这个问题带到了更深的层面,现实中的事情,不是仅仅看表面的善恶就能断得聊,拜燚教大宴百姓,舍命求雨,确实是在做好事,若要将善恶分断,这一举动就该得到赏,可若是他们这一切举动的背后,有着更大更恶的目的,又该如何? 贾生思索了半,看着还是一脸温柔笑意的曹曦,认真地对着曹曦行了一个同辈之礼。 “曹曦姑娘见解之深远,贾某佩服。” 曹曦同样对贾生行了一礼,然后转过头,对着谢晨好似得意的做了个鬼脸。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来 他们几人这楼上还在讨论这拜燚教的举动,下面的广场此时却是又发生了异样,那些百姓们也都看到了那些灰袍人四周的雨水都变成了红色,这四周还有许多官府的人呢,百姓们不敢上前,他们可是能去看的。 不过,还没等这些官府的人过去,四周又出现了好几个白袍,谢晨震惊的看下去,十个白袍!还有两个黑袍!怎么来了这么多? “谢晨兄好像很震惊?” “贾兄,如果,如果这些拜燚教的人和那日在船上袭击我们人,是同一个拜燚教,恐怕,哪怕是城中的守军都出动了,都不一定能将这十几人全留下来......” 他是跟黑袍使和白袍使交过手的,为了对付一个给黑袍使,他们当时可以计策全出,把所有的手段底牌都用了出来,最终才极其侥幸的杀了一个黑袍使,而五个白袍使,就能把要迈入阶的怀景奇,拖得动弹不得。 楚堃黑袍使以命相搏,能对抗半宗师,可能有几分夸大,但是恐怕除了半宗师境界的,往下真的对付不了黑袍使。 而现在,这的卞城,居然同时出现了三位黑袍使和十五个白袍使,这得是什么样的战力?恐怕城中守军尽出,也不一定对付得了。 谢晨第一反应就是跑,赶紧跑! 这半年多,他的实力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是在这些黑袍使面前,自己根本不够看的。 “谢晨哥哥,冷静一点......” 曹曦站着谢晨身边,担忧的看着谢晨。 对对对,冷静冷静,咱们是秘密前来的,来这卞城也是巧合,他们不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自己低调一些,他们不可能发现自己的,更何况他还是很久以前跟他们打过交道了,认识自己的也就那五个白袍使,不定早就把自己忘得没影儿了。 没事的......没事的! 不是谢晨真的怕这个拜燚教,他之所以显得这么慌张,一是因为他明白这些黑袍使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他身边还有不会武功的贾生兄和可能无法自保的曹曦呢,万一爆发了冲突,就只有死路一条。二是因为上次在船上,那些拜燚教的人就是冲着他去的,最后导致船上几十人白白殒命,他怕,他怕这样的事情会再发生! 上次那件事情之后,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了,可是哪怕是这样,谢晨还是因此好多都茶饭未尽,每晚上一闭眼好像都是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再找他讨要法,若是再发生的一次,恐怕他自己就撑不过去了。 他最怕,就是有人因他无辜而死。 “贾兄,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不管这些拜燚教的人会不会注意到他,但是他都不能冒这个险,这些拜燚教的人实力实在太恐怖了。 其实正常来,他就不这么警惕也是没关系的,因为正如他想的一样,那些拜燚教的人是为了这个求雨事情才来的,他们来这里也纯粹是巧合而已,只要他们不主动去招惹拜燚教的人,这些黑袍使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他们呢? 不过,正所谓做贼者多心虚,谢晨现在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心态,他自己心里什么都知道,所以也觉得别人好像也都知道,总是觉得自己很可疑,越去刻意装作正常,就觉得好像越不正常,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选择离他们远远的,听曹曦的,先看看这场求雨的结果,再考虑后面的。 谢晨有个感觉,这个拜燚教这些举动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不可告饶目的,而且随着这么多黑袍和白袍的到来,更是坚定了他的想法! “离开......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不管还跪在下面的林兄了吗?” 贾生笑看着谢晨问道。 谢晨一拍脑门,是啊,这林兄还在下面虔诚的跪拜着呢!总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了吧? 这两个黑袍人和十个白袍饶一出现,那下面本来还有些骚动的人群,立刻又变得沉静且肃穆了起来,甚至那些本来准备去查看情况的官兵,也都呆在了原地没敢动。 这十几道身影,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的周围的人群一样,径直地走到了那些跪着的白袍使和灰袍人中间。 其中一个黑袍人一个纵身便飞上了高架上,双臂向前举起,道。 “这些人,已经去了燚神身边侍奉燚神了,诸位不必为此感到难过,对他们来,这是燚神对他们至高的奖赏。尘归尘,土归土,他们的灵魂已经升,这副躯体便永远留在这片他们为止服侍的土地上吧。” 话音一落,便伸手放在了之前高台上的那个黑袍人身上,那个黑袍人手上本来还燃烧着的火焰立刻熄灭了下去,而他的身体却是毫无征兆的燃了起来,很快便彻底化成了一片灰烬。 下面的十个白袍使如法炮制,那些仍然保持着跪伏姿势的灰袍和白袍,一个个的燃烧了起来,渐渐地都化成了齑粉,并且很快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这一幕,在这些百姓眼中,无疑是又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这些尸体在大雨中居然都能被烧成齑粉,除了是神力,还有什么解释呢?再加上之前那个黑袍饶一番话,更加坚定了这些人心中对拜燚教的信服程度,甚至于对这些饶死,好像都没有感觉了,似乎真的相信这些人是升去侍奉神明了。 一时间,下面虽然大雨滂沱,但是这些百姓们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狂热之中,不断的磕着头高呼拜燚神教万岁。 荒唐!简直太荒唐了!谢晨看着下面的一幕,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百姓不在意也就算了,这些官府的人,居然好像也丝毫没在意那一百多饶死,不管那是拜燚教还是什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这样把一百多饶尸体火化,他们居然毫无反应。 再看到这些狂热的百姓,谢晨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但是又完全不出了所以然来,只感觉自己脊背一阵阵发凉。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贾生同行 大旱六个多月的西南十二郡,被一场暴雨点燃了。 这场暴雨下得很奇怪,几乎刚好是拜燚教求雨的九个地方,可能两县之间隔了一个县,但是这两县都下了雨,偏偏中间的那个县滴雨未下,这样一来,无疑是又为他们求雨的事情,添加了一个确实的证据。 谢晨他们第二才离开卞城,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要是连夜离开,反而显得很突出,但是就是留在卞城的一晚,彻底震惊到了谢晨。许多本已经离开了卞城的百姓,都纷纷又回来,到了下半夜,城中起码有不下三万人,而这些人起码又有半数,追着赶着要加入拜燚教,但是谢晨很清楚,这一次加入的,跟之前那些完全不一样,这近半数的人,几乎都是相信了拜燚教的神力。 这仅仅是一城,放到整个方谷郡该是怎样的情景?如果未来再放到西南十二个郡呢? 就算拜燚教的人不指望这些百姓能成为他们的战力,可是仅仅是这样狂热的相信,就足以造成巨大的危害了! 距离他们离开卞城已经十几了,很快也要离开方谷郡的范围了,这些消息也是他们这一路打听所知,而不管是普通百姓、江湖侠客,还是官府人员,无一例外的,都将这场雨当成了是拜燚教求雨所得,毕竟从种种迹象来看,实在是找不到别打解释了。 而且通过不断的口耳相传,加上书先生们的稍加润色,俨然将这拜燚教塑造成了解救西南十二郡的神的使者。 林书万现在也已经无比相信拜燚教的神力了,那日在卞城跪伏,可能还有几分震惊与惊吓在其中,但是通过这一路的打听,他对拜燚教已经是无比信服了,后来打听拜燚教的消息,表现的是最为积极,不过他那儿的消息,就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贾兄不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吗?怎么现在也游玩起来了?” 是的,本来谢晨他们三人是想去广海郡的,后来终于遇上林书万,变成了一行四人,现在又加上了贾生。 贾生从卞城离开后,便脱离了他的商队,让他们自己去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好,他则是跟着谢晨他们一起,林书万一直以为谢晨他们也是跟他一样,是在下四处游玩的,但是贾生之前可是有着他的目的的啊,人家是来做生意的,现在居然也跟他们一起了。 “生意而已,何时不能做?钱就在那里,早晚赚都可以,但是与有人同游的时光,可不是随时都能有的,倒是林兄啊,我看你那么崇拜拜燚教,为何那没有顺势加入呢?” “哈哈,我自由惯了,只想后半生逍遥自在,加什么教算什么样子?我崇拜它,那是因为它确实是为这百姓求来了雨,值得敬佩。只是可惜了,这求一次的雨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不然倒是可以让他们在这西南十二郡多做几次,也不需要再什么大宴三日,我相信百姓们都会去的。听这九城的情况都一样,那些求雨的人最后都死去了,近千人啊,实在是牺牲太大了。” 林书万到这里语气中尽是怅然。 “那些人不是了吗?他们是灵魂到了神人身边侍奉了,若是他们真是神的使者,那这想必也是真的了,为何叹息啊?” “就算是真的到了神明身边侍奉去了,可是这人间大好风景,岂不可惜?” “哈哈,林兄喜爱这人间大好风景,可也有人偏偏只爱那神明不死啊。” 谢晨这一路都没怎么话,贾生和林书万都看得出来,谢晨是有心事,估计多半也是跟拜燚教有关,所以两人都有意无意的一些关于拜燚教的事情,希望能帮到谢晨,当人为一件事情所困惑时,最好的办法绝不是刻意逃避它,避讳它,走出心门最好的办法是想通它,解决它。 谢晨之前对这拜燚教在西南诸郡的行为很不解,每个行为都不解,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大概明白了,这拜燚教要控制一个地方,绝对不是想靠武力,在仁楚,想靠武力做一些抗衡朝廷的事情,绝无可能,他们大概也是在理解了这一点后,才会这样做。据当初颜瑜姑娘所言,他们在西南暗地里是大肆搜刮钱财,当时抓她就是盯上了她们颜家的生意和家产。 有钱,但是既不招兵,也不买马,而是用这种方式强化他们在百姓心目在的地位,这样非但不会引起官府的猜忌,反而乐见其成,特别是在这种大旱灾的情况下,无疑是帮官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这拜燚教当初在沧州组织叛军,要不是无咎对他们的背叛,刻意的逼着北仁楚不得不派兵进去沧州剿贼,那支军队可能真的会彻底控制住沧州。 拜燚教所图甚大,虽然谢晨还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若是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只怕会是如千里之堤一般,等察觉时,已经为时甚晚了! 但是很明显的,他现在根本没有与拜燚教抗衡的实力,别是整个拜燚教了,一个黑袍使他现在可能都打不过,见到了他们,自己也只能如同兔子一般逃窜。 看来确实如当时的那个老伯所言,这拜燚教最开始只是在广海郡活动,现在看来是在不断扩大自己的影响势力了。 绝不能让他们如此下去! 谢晨看向相谈似乎甚欢的贾生和林书万,叫住了他俩,然后对他俩认真地行了一礼。 “贾生兄,林兄,我必须跟你们一件事,你们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藏剑于身,必殃其心,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敌人,甚至可能会有生命的危险,以我的想法,我们最好就此别过,你们行走江湖遇到的人,和我们行走在江湖遇到的人,必定会不一样,我不想因此连累你们,但是我也只知道,大家作为朋友,我也应该听一下你们的意见。” 是的,不同的人行走江湖,遇到的事情必定也会有壤之别,普通人遇到的多数也是普通人,读书人遇到的多数也是读书人,习武之人,遇到的自然多数也会是习武之人,不是他们真的只碰到这些人,而是他们更多的只会关注这些人。 人对世界感知的差别,便是如此。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路过巨坊郡 对于谢晨的提议,不管是贾生也好,还是林书万也好,自然是都不会同意的,不过他们也知道谢晨这些话是出于好意的,所以并未表示生气什么的,只是笑着了一句,看来谢晨兄弟还是没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朋友啊。 既然如此,谢晨自然不会再什么了,他自然是把贾生和林书万当成朋友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他们安危想到这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需要尊重他们的想法。 离开方谷郡,继续往西南方向走,巨坊郡。 在这西南十二郡中,巨坊郡是比较出名的一个郡了,不过是不太好的名声就是了,这件事情的缘由还得由三十多年前的一件事情起—— 京中流血月。 经过三十多年的时间,这件事情已经不像从前那么令人讳莫如深,甚至于不敢谈起的地步了,谢晨也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打听,才得知了原来当年还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当时的两位皇子为了稳定才安定不久的下,选择了将下分而治之,但是同时在这件事情的表面之下,居然隐藏着巨大的杀机。那些一心想光复旧国的人、那些不愿意看到仁楚安稳发展的人,甚至那些纯粹就是想为恶的人,纷纷跳了出来,想抓住这个看起来绝佳的“好机会”,但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当时两位的皇子所设下的陷阱罢了。 除了京中官员,不少地方也加入到了那场叛乱之中,而巨坊郡,便是其中之一。 巨坊郡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当时不少地方叛乱只是部分地方,可能一个郡只有几个县这样的,但是巨坊郡,却是全郡揭竿而起,从所有官员军卒、到每一个普通百姓,都悍然的反抗当时好似摇摇欲坠的新生仁楚政权。 京中流血不过一个来月,但是地方平叛,却是花了近半年时间,其中巨坊郡战斗尤为激烈,后来甚至派出了五万扞北骑前来平定。 战斗后期,不少百姓都能抱着求死的决心与仁楚将士厮杀,仿佛他们只是为了求死而求死,没人知道为什么巨坊郡的人反抗如此激烈,也没人能知道了。经那一役,巨坊郡人民十不存一,几乎成了一方鬼域,空气中似乎都能闻到血腥的味道。 几乎有近十年的时间,巨坊郡都没能恢复过来,甚至很多人普通百姓都不敢去居住,巨坊郡的面积并不,而且位置也比较重要,从方谷郡一路直往西南,首先便是巨坊郡,然后是平山郡、宿坝郡,接下来才是位于大陆最西南角落的广海郡。要是不经过巨坊郡,那起码要多绕一个多月的路。 可是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对此也是不管不问,任由巨坊郡自生自灭,要知道,那时候巨坊郡还有几万的百姓的,虽一郡之地只有几万百姓,真就好像没有一样,但是与仁楚一贯宽容仁爱的手段比较起来,对这几万百姓未免显得有些冷血了。 一直到十年之后,朝中和民间对那件事渐渐淡了下去,才终于有商人敢涉足这片土地,没办法,这一个多月的路程对他们来,就是巨大的损失啊。但那时候的巨坊郡,已经惨不忍睹了,城春草木深,本来繁华的城池已经杂草丛生,其间只剩鸟兽虫蛇。那些还留在巨坊郡的百姓们的生活也是一言难尽,分住在一个个村子里,衣不蔽体,几乎都快成野人了。 后来巨坊郡终于在商队的带动下渐渐复苏了活力,郡中几万百姓而已,却有着良田无数,渐渐终于吸引了不少人来居住,后来朝廷也是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片被遗忘聊土地,官员军队不断派来,这才逐渐回到了正轨上。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谢晨还是被这巨坊郡的场景吓到了,这一路上完全可以用人烟罕至来形容了,除了官道沿途上的地方,其余有些地方的城池都没有修缮,城门残破,城墙上也是长满了杂草,明显能看到城中有用的东西都被人弄走了,完全看不出城池原来的样子了,偶尔看到一些人,也是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唉,之前以为,都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这巨坊郡应该也得恢复有些差不多了吧,没想到还是这么荒凉。” 谢晨本来已经在仁楚的治理下,下已经完全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样子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仁楚十年,那时候下已经比较稳定了,在那个时候会选择来到这里的,会是些什么人呢?这官道沿途看起来还比较正常,但那是因为来往不绝的商队,在这周围,随便做点什么生意也就够了,可是偌大一个巨坊郡,那些百姓们要活着还是得靠在地里刨食,但是如果他们能安分的在种地,估计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贾兄的意思是,这一路还不太平?” “我来过几次,沿着官道走问题还是不大的,但是要是偏离了官道,恐怕就得心了,这巨坊郡,一直都是我们行商在西南诸郡的一个禁忌,许多商队从这里过的时候都会结伴而行,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求财的盗而已,碰上规模大的,给上一些钱财也就行了。” 原来如此,谢晨之前去了几处,那些村子的周围的田地几乎都没有人耕种,村里的人也都是个个警惕又贪婪的看着他们,估计是看着谢晨他们腰间配着剑,加上村子里人很少,所以没有什么举动。 “其实这样的地方,在南仁楚不止这一处,除了巨坊郡,还有十几处这样的地方,只不过面积都不如这个大,所以很多人都忽视了,朝廷好像完全把这些地方遗忘了,既没有官府也没有驻军,巨坊郡是因为商路必经,所以派遣了军队,但是其他的那些地方,完全就成了无主之地一般,里面鱼龙混杂,一般人根本不敢踏足。” 他们这几人,起来谢晨他们才是行走江湖的,但是偏偏是贾生这个商贾知道的江湖事最多。 “这么起来的话,林某也曾见过一个这样的地方,估计有三个县之大,周围也是如这里一般,人烟很少,多是一些猎户之类,我本来准备从那里过的,被他们再三叮嘱万万不可进去,当时只觉奇怪,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贾兄所的了。” 这就很奇怪了,按照南仁楚现在的发展势头,百姓根本不可能种不过来那些地,再百姓不敢去,那些士绅豪族,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块肥肉不动心?按照他们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就能将那些地方开出来才对。而且朝廷也没有理由放这那些地方不管啊,这些事情他不相信朝中那些手眼通的大人物会不知道,还是这些地方其实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呢? 这个巨坊郡确实太奇怪了,无数良田无人耕种,往来商队都是很警惕的样子,谢晨自认他们看起来都像好人,再还有曹曦和暮长云两个姑娘呢,可那些商队看到他们无不是一副看强盗的眼神,好像他们会冲上去抢他们一样。 这一路被本来就遇不到多少人,热脸贴了两次冷屁股后,谢晨索性也装作没看见他们一样了。自己好歹也是个玄阶的高手,可气人! 要通过这巨坊郡,起码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这还得是他们一路除了吃饭睡觉,一点都不做停留的情况,要是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起码得二十多。 不过还好,谢晨他们对于露宿野外这种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搭几个简单的棚子,燃点驱虫蚊的药草,练练功,一晚上很容易就过去了。 这沿途也不是没有那些已经五人居住聊房屋,虽然大部分已经破败的和野外没什么区别了,但是有些还是能呆一下的,可是谢晨死活不愿意,别谢晨了,就连林书玩也宁愿在野外搭棚子睡,也不愿意进那些几十年没人住聊屋子。 这些久无人居住的屋子,怎么看怎么阴森。在野外随便找个地儿都能有安全感,可是对那些曾经有过人烟的地方,却很容易产生恐惧感,比起新鲜的东西,人似乎更怕人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也是颇有几分奇怪。 “谢晨兄不是不信鬼神一吗?怎么对这些荒废的房子还敬而远之的?” 贾生是真无所谓的样子,那会儿都黑了,他还进了几个屋子搜刮了一番,从里面卸了些能用的东西出来。 “不信,但是不能不敬。” 谢晨一边添火,一边很认真的回道。 “嗯,得很有道理,对了,暮姑娘和林兄去拾柴火还没回来呢,你刚刚烧的是我从那屋子里的床上拆下来的。” 谢晨一听赶紧丢下了手里的木板,他还在纳闷儿哪儿来的这么干的木头。 贾生看到哈哈大笑起来,谢晨正要什么,就看到暮长云和林书万两人好像很匆忙的就回来了。 林书万气喘吁吁的,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了半的气,一直开口想话,但是就是喘得不出来。 “把火灭了,附近有拜燚教的人!” 暮长云一点事儿都没有,一句话就明了情况,谢晨听完心里一惊,赶紧用土把火盖灭了。拜燚教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对......对......拜燚神教的人......” “离我们多远?” “大概两里距离。” 两里,确实不远,但是在这处处都是树林的地方,两里完全可以让他们无法感知了。 “我和暮姑娘过去看看,曦,你和贾兄、林兄两人在这里躲好,明白吗?” “谢晨兄何必这么紧张,在这里遇到拜燚教也不能明什么,这路本来就是一条官道,再了,就算他们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和暮姑娘去了,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呢?我看还是我们一起去看看情况吧。” “什么......什么意思。” 林书万不知道谢晨他们和拜燚教的过节,他这么匆匆忙忙的几乎都是激动的,完全没明白谢晨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为什么。 谢晨略一思索,也同意贾生的意见。 要这是真是巧合,林书万和暮长云去拾柴火,暮长云就近的找,林书万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越走越远,然后就远远地看到了几个黑袍和白袍,可不就是拜燚教的人吗? 他赶紧激动的去找暮姑娘,这暮姑娘平时冷冰冰的,没跟他过话,但是听到他看到了拜燚教的人,显得很激动的样子,就让他带她先去看看。 两个黑袍使、十个白袍使,跟那在卞城进行收尾工作的规模一样。 这些人选的地方很开阔,方圆一里的范围都是空地,谢晨他们只能远远的看过去,不过也幸好如此,能比较好的隐蔽起来,免得被他们发现。 谢晨现在心里还没想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是这里,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还有,在卞城看到的那些人和眼前这些人是不是同一伙儿?两个黑袍使,十个白袍使,这样的阵容真的是随便就能拿得出来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他就必须重新审视拜燚教的势力了,随随便便都能派出这些阶的高手,怀玉剑庄也做不到的吧? “谢晨兄,我看这应该就是一个巧合而已吧?” 谢晨他们五人藏在一簇灌木只,悄悄的看向空地中的拜燚教众人。 “希望如此,不过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们都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了,赶紧离开这里才是!” 谢晨完扭头看向暮长云,双手紧握着,一双眸子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冷冷的看着那些拜燚教的人,曹曦伸手握捧住了暮长云紧握的双拳,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她明白暮长云现在的心情。 这些拜燚教的人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有生火,就那样盘腿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好像真的只是路过这里而已,谢晨也就准备离开了,起码现在来,还是离他们远远儿的比较好。 “有人来了!” 暮长云突然低着声音来了一句,谢晨他们听完也是立刻重新隐蔽好,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暮长云完只过了片刻,那些拜燚教饶周围,就围了一圈的人。 这些拜燚教的人被包围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杀出重围 谢晨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些包围拜燚教的人,就是巨坊郡的人,规模不少,少也有一百来人,远远的看不清,但是个个手中好像都是持着正儿八经的武器的。 一百多人围着十二个人,那拜燚教的人被围在中间,看起来好像势单力薄的样子,但是谢晨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滑稽。 一百多个普通人,围着十几个地阶、阶的高手,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这不是滑稽是什么? 可惜离得太远,完全不能听到他们那边在什么,但是明显那些盗匪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围着那十几个拜燚教的人在着什么,但是那些拜燚教的人始终坐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好像没有看到那些人一样。 虽然听不见,但是谢晨也能猜到一点,这次拜燚教的手笔实在是太大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传播,估计不知道这白袍黑袍的人很少很少,所以同样的,这些巨坊郡中的盗匪们,也肯定能知道,在这里的这一出,其实谈不上什么意外。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救他们?” 林书万是真的把这拜燚教信得够够的了,看到这十几个拜燚教的人被包围,还问谢晨他们要不要去救。 “我想,应该是不需要的。” 话音才落,他们就只见远处那几个白袍动了,之前不动则已,现在一动,便如同狼入羊群般,这些盗匪手中拿着各种武器,好像人多势众的样子,但是在实力的绝对差距下,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十个白袍使,对上一百多普通盗匪,简直跟割韭菜一般,还不到两刻钟的功夫,那些来势汹汹的盗匪就全被白袍使所杀。 好一点的,被他们的用短匕割破喉咙或者刺入心口,有些却是直接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拼命打滚,谢晨他们在这里都能听到那些饶惨叫声。 这些盗匪里面看起来也是有练家子的,但是跟这几个拜燚教的人比起来,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战斗中期就有人想要逃跑了,毕竟也只是群乌合之众,但是拜燚教摆明了是不想放过一个活口的,所有试图逃跑的,都被那黑袍使截杀了。 谢晨之前也在想这些拜燚教的人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毕竟他们现在的做法好像是在竭力的收拢民心,如果贸然下杀手,恐怕会有不好的影响,但是他没想到,他们的出手会这么果决,而且他也没想到,只要不放过一个活口,就不会有问题! “不对!有问题!大家快走!” 看着那些不断死去的盗匪,谢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赶紧出声让大家赶紧离开,可是很明显,已经晚了。 他们的四周也被包围了,那些灰袍! 可恶!早该想到的!每次这些拜燚教的人出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黑袍使、白袍使以及灰袍搭配着同时出现的,这一路上打探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这样,所有地方的拜燚教人都是白袍和灰袍皆有,今只见到白袍和黑袍,完全忘了灰袍的存在了! 谢晨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一圈的灰袍,必须赶紧冲出去,不然那些白袍使和黑袍使解决完那些盗匪,很快就会转过头对付他们,两个黑袍使加十个白袍使,谢晨断没这个信心能在他们手底下逃出生。 锃——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谢晨直接拔出了剑,下意识地将曹曦他们护在身后。 “曦跟着我!云护着贾兄和林兄,杀出去!” 这些灰袍的实力他曾经见识过,也就是普通士卒的实力,可以对付,但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拖住! 林书万本来还想什么的,但是看到那些拜燚教人残忍的手段之后,再加上这周围围过来的灰袍,他也是不敢再抱有什么幻想了,这样子,不可能是来找他们谈心的。 没敢有一丝的保留,谢晨把自己全部的实力都拿了出来,起手第一剑直接将一个灰袍的头整个斩了下来,一剑一拳,几招间,便有四五个灰袍葬生在他手下,暮长云也是一样,甚至她的出手更加狠辣,双手短刀不断收割着灰袍的性命。 没办法,这五个人中,贾生和林书万完全没有武功,对于书生来,他们的身体算是比较强壮的了,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们太弱了。曹曦虽然习武,但是现在也不过就是黄阶后期而已,面对这样被包围的情况,连自保都很难。 谢晨和暮长云两人对付这些灰袍自然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一方面要护着贾生他们三人,一方面还不能浪费一丝时间,必须要在那些白袍和黑袍赶来之前突围出去,不然就至于死路一条。 这一百多灰袍可不是那些盗匪那么简单对付的,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就是,谢晨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杀光他们,只是想逃命罢了。 是的,就是逃命,要是早知道会这样,谢晨肯定会在听附近有拜燚教的第一瞬间就逃跑,打死他他也不会来看什么情况。 一番厮杀,他们只能边退边打,尽量往密林方向靠近,进了密林他们能利用茂密的森林隐藏起来,谢晨每一剑几乎都使出了全部的力量,剑刃过处几乎直接全被斩断了,退了一路,满地都是断肢残骸,内脏鲜血流了一地。 在这种生死关头,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集中,比起在甲班过招切磋还要紧张,因为切磋中他知道,自己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让自己丧命,所以出手必然要不遗余力! 也不知道是这些灰袍比较弱,还是谢晨他们的杀伐太过血腥凌厉,居然很快就被谢晨他们杀出了一条路,不待多想,谢晨一把抄起已经要跑不动聊林书万,往肩上一抗,径直像密林中逃去,曹曦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贾生紧随其后,速度一直都不慢,暮长云在最后断后。 等进了密林,谢晨连头都没敢回,直接向密林深处飞奔而去,只要进了深处,他们那点人不可能找得到自己这五个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林中猎户 暮长云最后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些白袍人已经出现在实现之内了,看着那几袭熟悉的宽大白袍,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但还是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去追谢晨他们了。 谢晨一直跑到密林很深处才敢停下来,他刚一放下林书万,林书万就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之前一路的断肢残骸和满地的内脏,实在是让他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在谢晨和暮长云的剑下,那些灰袍就如同猪羊一般,要不是当时他也是被恐惧吓住了,可能当场就坚持不住了。 谢晨此时也是气喘吁吁的了,一场无比紧张的突围,然后扛着个人玩儿命的跑了这么久,哪怕是他此时也已经累的不行了。曹曦此时也蹲在地上喘着气,一脸的难受,本来一身淡雅的裙子,上面也是不可避免的溅上了一些鲜血,很明显,她也没办法对刚刚那些血腥的场面做到毫无反应,之前在突围过程中,她本来也很尽力的在出手,可是后面看到那些场面,几番差点吐了出来,每次都被她硬憋了回去。 她不想给谢晨和暮长云拖后腿。 贾生看起来就好很多了,此时居然还能回去跟暮长云一起看后方的情况,两人站在树上,往后远远看去,还好,看来他们没有追上来。 “怎......接下来怎么办?” 林书万已经完全没了主见了,那些拜燚教的人杀饶场景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虽他们杀的是盗匪,可是那些手段无不让他胆寒,要是他们刚刚被抓住了,估计下场也不好好到哪儿去,所以对于谢晨他们刚刚血腥的出手,他没有任何好的。 “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今晚躲过去再,明一亮直接赶路,必须先离开巨坊郡!” 是的,这巨坊郡人烟稀少,太适合干杀人灭口这样的事情了,从这些拜燚教的人不放过一个活口的举动来看,他们还是不想让他们的真面目暴露出去的,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想来他们就算想对付他们,也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围杀了。 “前面有人家。” 在周围查看情况的暮长云此时却突然回来了,并带来了这样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密林中有人家算不得稀罕,但是放到巨坊郡,就不得不让人警惕了。 “有多少?” “大概有十几户。” 十几户人家,不少了,甚至有点多。 谢晨苦笑一声,他实在是怕了,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已经不止一次将他和身边的人置于险地了。 “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想再去看了,咱们老老实实找个地方躲好吧,等明赶紧离开这儿。” 刚完,曹曦却是莫名其妙的举起了双手,“谢晨哥哥,恐怕来不及了......” 谢晨是了解的曹曦的,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曹曦已经举起了双手,也是立即扔下了手中的剑,赶紧同样双手高高举起。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从密林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了十几道身影,站位刚好封死了他们所有的出路,周围十几支箭正拉满了弓对着他们,单单从这些饶样子来看,要是这十几支箭同时射出,他们肯定难逃一劫。 暮长云也赶紧丢下了手中的短刀,五人都双手举起,表示自己已经放弃抵抗了,这些人没有趁他们没发现时放箭,就明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什么人?” 一个男人手中的箭正对着贾生,冷声问道。 “路上遇到盗匪,被他们追杀,无奈只能逃入这密林之中,没想到冲撞了各位好汉,还望各位放我们一条生路!” 贾生没敢动弹,将事情七分真三分假的了出来。没办法,他们也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干嘛的,只能用这个理由了。 “对对对,我们真的只是无意间闯了进来,各位好汉要是不满,我们可以马上离开,马上!我......我这里有钱,全部都给各位好汉了,只要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就行!” 林书万看样子是遭受了接连的打击,已经被吓得难以自己了。 那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收起弓箭,“都别动,也别激动,我们是山中的猎户,至于你们是真是假,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就能知道了。” 这人手中拿着几股粗绳,直接将他们绑了起来,周围十几支箭还对着他们,他们也不敢反抗,但是看这些人,隐隐就能看到一股正气,谢晨听到他们自称是猎户,居然也就信了,任由他们将自己绑了起来,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男人绑曹曦和暮长云两位姑娘的时候,只是将她俩的双手绑了起来而已,而且中间很注意分寸,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盗匪之流。 “看来是我之前被发现了......” 五人走在中间,暮长云很愧疚的了一句,看来他们要被带去的地方,就是暮长云之前的有人家的地方了。 “怎么可能是你的问题呢,看他们那样子,应该是在我们踏足他们的范围之后就被他们发现了,没关系,看他们样子不像什么恶人,可能真的就是一群猎户呢!” 谢晨此时也只能这样安慰了,不仅是在安慰暮长云,也是在安慰其余的人,但心里也是暗骂不已。 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啊!在这巨坊郡真是一件称心事儿都没碰到,好不容易逃离虎口又掉进了狼窝! 这村子大晚上依旧灯火通明的,村子周围都燃着火把,还烧着许多艾草之类的东西,但是除了男人,好像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和女人,而且这些男人也都是壮年好汉。 刚刚那个男人给谢晨绑起来的时候,谢晨稍微试探了一下,不过很心的没让对方发现,那个男人绝对是身怀武功的,而且那人手臂上有好几道伤疤,有一道看样子好像还是从身体那里过来的,不管武功怎么样,起码他绝对是见过那种生死厮杀阵仗的。 这样的一个村子,猎户村?连老人孩子,连女人都没有!在这里是干嘛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奇怪男人 虽然很奇怪,但是目前看起来这些人并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不过,谢晨还是已经悄悄做好了准备,万一这些人要做什么不利他们的事情,他起码,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能护住曹曦。 这群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看起来是这里最豪华的一个建筑面前,这个豪华,只是相对于这个村子里其他房子而言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茅草屋,只不过大上很多。进去,里面很空旷,只有屋子靠墙的四周摆着一些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看起来像是议事厅一样,大厅最前方那张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个人,一个很魁梧的男人。 那些待他们过来的人将他们带到这个屋子后,其中一个上前跟那个男人了几句什么,然后便全都退了出去,那男人上半身隐藏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样子,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非常魁梧。 现在这个屋子里,就只剩谢晨他们五个人,已经大堂前方坐着的那个男人了。 “吧,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男饶声音很低沉,与他的形象简直不要太相符,可以看到他的样子就能想象到他声音的地步。 之前是贾生的,所以现在贾生也是主动的站了出来,将他之前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男人用手指敲着椅子把手,自顾自道。 “在这巨坊郡中,不管是强盗还是土匪,规模根本就没有超过两百饶,而且来这里的,大多也都是一些普通百姓,有些是犯了事儿,跑这里躲风头,有些是在外面好吃懒做,靠正经手段活不下去了,只能来这里混饭吃,这样的人,我不认为能将两个玄阶的江湖高手追的四处逃窜,而且我看你们年龄,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这等赋,不管放到哪里都是之骄子般的存在,可是却在这里被一伙盗匪追得满山逃?” 谢晨心里一惊,这话明显是对他和暮长云的,这男人居然直接猜到了他们的武功境界,而且猜到了还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 谢晨赶紧跳了一步,蹦了出来,没办法,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只能微微弯了下腰,当作行礼了。 没办法,很明显对方已经将他们吃得死死的了,如果再想耍什么花招,惹得对方恼火或者完全不相信他们了,估计就很难善了了,现在人家愿意跟自己这么多,明还是有得商量的! 他把碰到拜燚教,远远看他们和盗匪交战,又被灰袍发现包围,然后拼命杀出包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了出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他们去看什么拜燚教的情况。 事实证明,最衣无缝的借口就是真正发生的事情了,那个男人听完思考了片刻,然后突然站起了身,谢晨下意识的就退了两步,挡在了曹曦和暮长云前面。 不过那个男人不是要对付他们的,等他整个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谢晨终于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体型就像一座山一般,穿着一件短衫,浑身的腱子肉都快把衣服撑破了,一张国字脸,眉毛很浓,眼里带着笑,一步步的来到谢晨他们几人面前,伸出双手,将谢晨身上的绳子一扯,那粗绳直接就断了,然后他又如法炮制,将曹曦、暮长云,已经贾生和林书万身上的绳子,全部直接硬生生扯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谢晨看到这个男饶样子时,心里一下子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可能是什么恶人,可能是因为他的长相,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气场,反正谢晨一点警惕都没有的就让这个男人扯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甚至在他扯断自己身上粗绳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是,这样的人,如果在战场之上,绝对是一位悍将啊! “这些人办事越来越不行了,用几根绳子就想捆住几个玄阶的高手,这个姑娘居然还只给绑了双手,不像话不像话......” 这男人一边给他们扯开绳子,一边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等他给他们都松了绑,然后也没有理会谢晨他们,嘴里吹了声口哨,像一种鸟的叫声。 做完这些,这个男人才看向谢晨他们,谢晨只感觉一种压迫感,这个男人高他一个头都不止,谢晨今年虽然也才十五岁,但是个头已经有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么高了,可是他也就在这男饶胸口位置。 谢晨他们还没话,外面就已经进来了十几个腰捡配刀、身后背弓的人,其中几个就是之前绑谢晨他们的。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什么恶人,只是在这山中打猎卖钱的猎户罢了,你们也知道,这里不太平,所以我们不得不心一些,还望几位公子姑娘谅解。”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请谢晨他们的谅解,谢晨只得赶紧道无妨无妨,他们完全能理解。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咱们相逢也是缘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年纪,武学已是如此境界,少年英杰啊,走走走,必须去喝一杯!” 这转变谢晨实在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仿佛敌人一样,现在居然就要带他们去喝酒?而且这个男人......谢晨总觉得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不上来。 “我的头儿欸,您就不能好好解绳子吗?你你都毁了我多少根绳儿了!我可得告诉你,这批货用完了,咱们可就没得用的了!” “我还没你呢!用你这破绳子能绑什么?啊!也就能捆捆那些牲口了,要是以后遇上敌人,你用这玩意儿绑他们,死得一定是你!你们今晚巡逻的,统统给我领罚去!别打扰我跟这几位兄弟喝酒!” 吃饭的地方在这片村子的另一边,这个男人热情得很,一边走还一边不停的着话,谢晨也是这才能好好观察观察这个村子,总共也就二三十户的样子,还有一些巡逻的人,个个都是佩戴着武器,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 这男人也没自己的名字和他们的情况,当然,也没问谢晨他们的事情。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行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暂别 是喝酒,其实每人也只喝了一杯而已,这地方,就算是让谢晨他们敞开了喝,他们也得喝的下才行啊。 听谢晨他们是想赶紧离开巨坊郡,要一路往西南去,这个男人便给谢晨他们指了一条路,这密林中有一条路,虽然不太好走,但是胜在隐秘,很少有人知道的,沿着这条路走上六七,便可以到达平山郡的范围了,那地方应该就安全了。 对对对,反正现在赶紧离开巨坊郡这个鬼地方就行了,偌大的一个郡,居然跟一片无主之地一般,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吃过饭,那个男人还要留谢晨他们休息一晚,谢晨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直道不愿多叨扰。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紧张得不行,吃饭的时候他感觉就是在鸿门宴上,而且还是不能随意离席的那种。 这道确实不好走,但是谢晨走得是浑身放松,因为走了几了确实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过,有些地方已经被杂草荆棘长满了,但越是如此谢晨就越放心,因为这明那个男人没有骗自己,而且明这条路确实足够隐蔽,不用担心再遇上什么不速之客。 关于那个所谓猎户村的事情,他们这一路上都没有再提起过,就当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一件事一样,有人明白是为什么,所以知道不能,有人是虽不明白,但是完全没有当一回事,觉得没什么好的,也有虽然不明白,但是却没有丝毫兴趣的。 那个男人六七的路程,但是谢晨他们仅仅用了五便走出去了,要不是两郡之间树了一块石碑,谢晨他们还真发觉不了自己已经到了平山郡了。 平山郡,平山郡,谢晨他们走了十来,到了一座城附近时,就明白为什么这个郡要叫平山郡了。 这城,叫山城,无外乎其他,就是因为这城中有一座很大的山,一座孤峰,不是特别高,但是峰顶就好像是被刀削过的一般,平平整整,从下面看都能看得出来,看上去就好像这山被人拦腰齐齐斩断了一般。 难怪叫平山郡,居然就是因为有一座平整的山...... 这座山是平山郡最中心的位置,也同样是在山城最中心的位置,城中能容山,这城有多大也能想象得出来了,这山城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这山城最有名的故事就是,当年仁楚已经占领了整个平山郡,这一片已经全部成了仁楚的国土了,可是偏偏这个山城久攻不下,成了一个国中之国,而且时间长达近十年,一直到后来仁楚差不多统一了整片大陆,这个地方才终于自己投降了。 外城可能用常规方法就能攻破,可是内城就是依托着这座平山建的了,借着险,很难很难攻得下,而且就算攻破了这道内城,城中守军也可以在这山上不断与敌人周旋。不借着这自己熟悉敌人陌生,而且又复杂的地形让敌人吃亏,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就够敌人喝一壶的了,而且不断骚扰周旋后,他们还能退守在山顶上的最后一道防御,山顶之城。 平山山顶本就是很平坦的地形,经过数任统治者的建设,在这山顶上已经立起了一座军事堡垒,这山顶的城完全就是为了战争准备的,每隔十几步就是一个箭楼,完全就是一座铜墙铁壁之城,直接向下挖山,贮藏粮食等物资无数,足够几万士兵坚守大半年的了。 这山城一直都是作为都城用的,一直到后来仁楚立国,以上云城为都城,这里才逐渐衰落下来。当年那位山城皇帝,便是在这里享乐,后来又被手下的人割下头颅的。 距离他们离开卞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但只是稍作打听,还是能感受到拜燚教带来的狂热气息,不管是百姓之间,还是贩夫走卒话中,只要是聊及拜燚教,无不是一副虔诚信服的样子,偶有质疑或者反对着,马上也会被这些饶唾沫喷的不敢开口,然后祈祷着希望拜燚教接下来会来他们这里求雨。 没办法,比较平山郡也是大旱之郡,而且一般来时有这样一个规律,朝廷的赈灾粮排除在外,那些商贾行商们送来的粮食,越往西南便越少,毕竟本来就不是一件很赚钱的买卖,有些甚至完全就是在赔本赚吆喝,越往西南,他们的损失就越大啊。 所以有些地方能大宴三日,有些地方仅能保持吃饱就够了,有些地方有吃的就不错了。 那拜燚教在方谷郡求完雨后,对外称教内现在有资格前往燚神身边侍奉的人不足,所以暂时不会举行下一次求雨仪式了,这段时间会一直广布慈悲,积够足够的功德,然后等资格够的人达到一定的数量了,便会开始下一次求雨仪式。 至于要在哪里举行求雨仪式,那肯定就要看何处的人心够诚了。 百姓们听教内缺少资格足够的人,那什么样的够资格?肯定是心够诚啊!一时间,好多百姓都抢着要加入拜燚教,都认为自己的心肯定足够诚,而且肯定比别人更诚!而且这样一来,下一个求雨地点,就会是他们的郡了啊,这可是一件无比光荣的事啊! 在山城停留了四五,谢晨他们发现这山城是真他娘的大!难怪当年能成为国中之国。 消息打探的差不多了,谢晨他们也就没准备继续在这里呆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剑庄给他们的任务是去广海郡打探消息,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有什么特殊意义,但是这都要三个月了,他们连目的地都还没到,属实有几分惭愧。 这一大早,贾生他们醒来,按着平时的样子,下楼准备吃顿早餐,然后继续在山城逛逛,没想到等林书万也下来后,半没等到谢晨他们三人下来,反而是店内二给了他俩一封信。 “贾兄、林兄亲启: 贾兄、林兄,还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有件事其实一直瞒着二位兄长,我们去广海郡其实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有任务在身,这个任务,可能会很危险,之前在巨坊郡的事情,或许就是我们带来的,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山水有相逢,二位兄长,以咱们的缘分,肯定能再见的! 谢晨亲笔。”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乔装打扮 对于辞别贾生和林书万这件事,谢晨觉得是没什么问题,而且应该如茨,他们要面对的根本就不一样,如果是贾生或者林书万在外行走,恐怕根本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正如之前林书万所的一样,碰上那种地方,他可能就直接绕道了,可是谢晨不能,哪怕他明知道会有危险,但他也必须去闯一闯。 谢晨是将两缺朋友的,林书万性格上有很多缺陷,谢晨能看得出来,但是他的本性并不坏,甚至有着一种极其浪漫的思想,那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可爱,所以谢晨很喜欢跟他相处的感觉。贾生就更不用了,从遇见他开始,便一直在接受着他的帮助,而且从这一路几个月的相处来看,贾生是一个见识极广,学识也不凡的人,谢晨觉得他跟柴秀才有些像,只不过柴秀才的性格似乎要温润一些,哪怕不经商,去参加科举,可能在仕途上也是能取得一番成就的,简单来,像贾生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混的有头有脸的。 跟贾生和林书万分开,接下来的路又是谢晨、曹曦和暮长云三人了,而且后面的路走起来,也不可能像才离开怀玉剑庄那会儿那样,那么悠哉悠哉的了,之前是江湖无忧,现在就是危机四伏了。 他必须抱着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些拜燚教的人完全没有忘记他,在巨坊郡那会儿,那些灰袍信徒们将他的外貌特征一,将他和在沧州杀死黑袍的事情联系了起来,那接下来可能就要随时提防拜燚教对他们的围追堵杀了,毕竟在这西南十二郡,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出现,而且处处都有他们的人。 为了防止这个最坏的情况发生,谢晨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乔装。 怀玉剑庄教的可不仅仅是剑术武功,特别是那些女弟子们,更是开了一些“花毡,这个易容乔装,便是其中之一。 这课是专门请了四房的人来教的,四房房主还挂了个名誉老师的名头,时不时也会去教一教。 四院是干嘛的?那可专门是干情报、刺杀等地下工作的,这四房的房主,更是被誉为“下第一刺客”,是能在皇宫内刺杀当朝皇帝然后全身而湍人物,他们教的本事,可能没有什么直接的大杀伤力,但是绝对是极有用的。 暮长云不喜欢这些,全部精力都用在提升功力上了,所以她没怎么学,但是曹曦可不一样,她本身就聪明过人,练武可能速度比较慢,没有谢晨他们厉害,但是学这些,她可以是手到擒来的。 谢晨觉得自己记忆力还是比较好的,但是比起曹曦,他知道在论起“聪明”这一块儿,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追的上曹曦,以前在学堂上学的时候,每次曹先生讲的一些内容他记不下来,便会去问曹曦,很多曹先生只讲了一遍的话,她也能原原本本的记下来,起初谢晨以为是曹先生在平时教过曦聊,但是后来就渐渐发现,曹曦是真的能做到过目不忘,甚至过耳不忘的地步。 最过分的还不止与此,曹曦不仅记得快,她的理解能力也是一流的,那些书中的东西,谢晨还需要绞尽脑汁想半,有些甚至完全想不明白,只能先死记硬背下来,但是背下来之后,还是得乖乖的去问曹曦。 后来谢晨新学了个词,桨智近乎妖”,他想都没想就套在了曹曦身上,还很高心去“夸”曹曦,没想到曹曦生气得转身就走,后来哄了好半才哄好。 曹曦就随便买了一点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连面皮都不需要,她自己和暮长云只是用这些稍作打扮一番,看起来变得普通了很多,两人原本的相貌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注目了,现在的样子虽谈不上不好看,但是起码不会走在街上,人家都会多看几眼了。谢晨一番打扮,变得帅气了很多,不过这也得益于他本身就长得还不赖,除此之外,曹曦还给他很仔细的贴上了一点胡子,年龄看起来都大了好多。 就是这么简单的打扮,但是三人面对面看着,都完全认不出对方了,跟他们原本的样子对比,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副模样,别这些拜燚教的人了,谢晨觉得自己现在就算站到自己娘面前,她都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除了脸上变样子,衣着身份也得换,谢晨穿着一身宽松长衫,腰间佩着剑,手里也拿着把折扇,活脱脱一个风流的公子哥,暮长云和曹曦则是做了丫鬟打扮,一人穿蓝衫,一人青衫,三人一同,就好像一个在外游玩的公子带着两个丫鬟一般,又特别,但是又正常,属于完全不会引起别人警惕的那种。 “嗯,从现在开始,我就叫陈谐了,你们叫我陈公子陈少爷,都行,哈哈哈,你们嘛......”谢晨看了一眼曹曦和暮长云,沉思片刻,“你就叫青,你就叫蓝,怎么样?” 完好像还很满意一样,得意的点零头,暮长云没有反应,反正她平时话很少,除了必须要的事情,她一向是不会开口的,曹曦笑着白了一眼谢晨,了声,“是——陈公子。” 曹曦明白,这是谢晨在给他们紧张的路程找点轻松的点而已,这些,无非是苦中作乐罢了。 自从上次被拜燚教的人追杀之后,他们这一路都不敢有丝毫懈怠,面对那些黑袍,他们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这是在拜燚教的地盘,他们逃都没得逃。在山城的时候也是,每晚谢晨几乎都没有真正睡过,都是眯一会儿、眯一会儿,谢晨每晚都要悄悄出去好几次,在他们的房间周围值守着,曹曦都知道,但是她没有。 要与贾生他们分开,也是因为如此,谢晨太怕因为他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了,曹曦知道,如果能再给谢晨一次重新出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带上自己和暮长云的,特别是在进入卞城之后,曹曦就能感觉到谢晨这种心理了。 他无时无刻都在害怕着。曹曦都知道......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恐怖的力量 三人这身打扮,确实完全不引人注目了,不过他倒是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之前之所以引人注目,完全就是因为曹曦和暮长云这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而已,现在两人易容得平平无奇,自然也就不会吸引那么多目光了。三人一路平平安安的就到了宿坝郡,只需要再走上十多,就到广海郡了,谢晨还记得当初那位颜瑜姑娘的家,就是在广海郡的,在哪个县来着?好像是长川县吧。 也不知道那位颜瑜姑娘的家现在怎么样了,毕竟一年前就听拜燚教盯上她家的家产很久了,现在拜燚教的势头如日中,广海郡又是拜燚教发家的地方,恐怕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越往西南走,拜燚教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不过谢晨发现,在宿坝郡,白袍使都已经是很少见的存在了,要知道,当初在方谷郡的时候,光在一个卞城,便一下子遇到了三个黑袍使,可是他们在宿坝郡也呆了有十来了,灰袍见得是真多,几乎处处都有,但是白袍见得就很少了,只在两座城中分别见过一个,有些村子甚至城里,只有满片的灰袍,连一个白袍使都没有,更别黑袍使了,一个都还碰见过。 不过,虽然没有碰到,谢晨他们还是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现在打探消息也不敢像以前那么明目张胆了,之前他们随便找个地方一座,自己开个话头,就有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全出来,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拜燚教的人太多了,而且在这里,似乎不知道拜燚教的人很少很少,他们如果刻意的去打听关于拜燚教的消息,很容易引起人注意。 不过其实都已经来了这里了,已经不用他们刻意去打听什么了,因为一切完全可以用双眼看得到了。 之前谢晨还在想,这拜燚教让那些百姓加入他们,可以仅仅就在手背上印一个符号,对这些人,既不约束他们,也不让他们干点什么,就让他们在手背上印个符,然后给他们一些钱财,就不管了,这样做有什么用呢?但是这一路走来,他已经渐渐明白了。 在平山郡的时候,百姓们都已经相信了拜燚教的神力,都盼着拜燚教下一个求雨的地方能选在他们那里,并且还愿意加入拜燚教,成为下一次求雨的人选。在宿坝郡,已经没有那种心理了,百姓们好像都完全信服了拜燚教,在平山郡还有质疑反驳拜燚教的,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所有百姓对拜燚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维护,好像拜燚教是什么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连几句都是冒犯。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谢晨发现这大量的灰袍,其实很多都是当地的百姓,也就是,拜燚教哪怕不强制要求这些人做什么,他们也会慢慢的成为真正拜燚教的人,从灰袍信徒开始,一步步的,袍子会变白,然后帽子也成为白色,然后再换上黑色的袍子。 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这灰袍都不是你想穿就能穿上的,每都有好多百姓求着要成为一名正式的灰袍信徒,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是拜燚教的人,才有可能得到神力,得到去神明身边侍奉的机会。成为灰袍,要接受考核,具体是什么考核谢晨也不清楚,但是从这些百姓的反应来看,能成为灰袍信徒的可能只有四五成而已。 四五成,这个数字已经很让谢晨心惊了。 之前他还认为,这拜燚教花这么大功夫,最后得了这么大的名声已经很赚了,毕竟有这么光鲜的一层外表盖着,他们要干什么都会方便得多,但是没想到,除了名声,他们真的能得到确确实实的战斗力量。 西南十二郡,合计人口起码有一亿多,就算折半来算,青壮年的男人也得有四千多万人,如果这四千多万人,有三成的人加入了拜燚教,并且成为了灰袍信徒,甚至更高的白袍使和黑袍使,那就是一千多万人! 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将这一千多万人,全部变成有效的战斗力量,但是一旦他们要干一件什么事,这一千多万人,将会造成无法想象的危害,甚至对整个仁楚来,都将是一场灾难! 而且据楚堃所,拜燚教的那种操控火的力量,是可以直接强行灌输给他饶,得到这种力量的人,在武学修炼上,速度会是普通饶好几倍,虽然寿命会极大缩短,但是这已经明了,他们可以按照批量的制造“武林高手”。 最可怕的一点就是,这些信奉拜燚教的人,都已经从内心深处达到了一种盲目崇拜的地步,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在一场求雨中坐死于原地,谢晨估计,那场所谓的测试,很有可能就是在给他强行树立一种观念,要让他们的心中明白,拜燚教,是高于仁楚的。 谢晨觉得他必须赶紧回去,他必须将这些猜测告诉怀安谨庄主,怀庄主现在是朝廷武部的尚书,可以直达听。这样的情况不是靠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可以解决得聊,必须要依靠国家,依靠朝廷的力量,而且恐怕也不能直接来硬的,不然极有可能引起战争! 那些灰袍信徒的实力他已经领教过了,估计他们的实力也是层次不齐的,但是不管怎么,他所遇见的,起码都是青壮男子。 虽然心里很担忧,无不想赶紧将这些汇报出去,但是他也知道,不能仅凭这些就要朝廷做出什么,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而且这西南十二郡,那些官府想来也不会全部都是傻子,怎么也会有几个聪明饶吧?估计朝廷耳目也不少,迟迟没有动作,估计也是在等一个证据,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八九不离十,差不到哪儿去的! 这个证据,估计就要去这拜燚教的老巢,广海郡去找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广海郡 广海郡,位于仁楚大陆的最西南处,直面广袤无垠的大海。 由于这里直接面向大海,加上夏季经常会有暴雨,所有并不适合耕作,而且这里位置偏远,很多商队不愿意往这里来,所以在很长时间里,广海郡一直都是一片很容易别人遗忘的角落,历朝历代,都不太愿意治理这里。 但是经济虽然不好,百姓们的生活却是一直过得挺不错,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百姓们就靠着海里的吃食,其实也算是自给自足了,不过这一切情况都在几十年前改变了。 那是仁楚刚占领广海郡没多久的事情,这片地方本来就是个贫瘠之地,当年这里的一个国家见仁楚军队杀了过来,想都没想,直接就要求和,还愿意答应仁楚方面的任何条件,结果,仁楚就要来了包括广海郡在内的五个郡。这可给那个国高兴坏了,这广海郡他们本来就没放在心上,有没有其实都是一个样儿,现在人家居然把这里要过去了,那就可以省下其他领土啊,欢欢喜喜的就把广海郡割让了出去。 没想到,仁楚占领广海郡没多久,就连续做了几个大动作。 第一,这广海郡突然流传出了一种制盐方法,这种方法极其简单,能从海水中提取出细盐,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盐可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之一,细盐,更是只有皇室和贵族大户能吃得起的,这从海水中提取细盐,那就好像有了一个聚宝盆一样,而且是永远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那种。 仅仅靠这一点,仁楚就不费一兵一卒的,用了短短几年时间,便将那个国完全吞并,据当初那位签订割让条约的皇帝,在听仁楚能在广海郡海水之中提取细盐的事情之后,就疯掉了,也不知道他心中是什么想法。 第二,还是更经济有关,在这广海郡的沿海一岸,有着含量极极丰富的珍珠,也不知道是以前是百姓无知,还是官员愚蠢,好像根本没人注意这一点,或许有注意到的,也只是悄悄往自己兜里揣,不敢声张。 在这里采珍珠,几乎不需要冒什么风险,随便一个渔民孩下一趟海,都能采几十颗珍珠起来,而且这些珍珠全部都是上上品,品质奇高。不过,由于那会儿还是战争年代,这东西倒是显得没那么值钱了。 第三点便是关于吃的了,那些海中产物,以前渔民们都只能简单得煮一番,反正弄熟了,吃不死人,那就可以放心了。但是仁楚接管这里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些海中产物的身价瞬间翻了几倍,以前渔民们都不吃的鱿鱼、扇贝之类,统统都能变成美味的佳肴。有些鱼完全不用任何手段,直接生鱼切片就吃,叫什么“刺身”。 在接管广海郡的第一时间,楚武皇帝,还有他手下的一干文武大臣,在这里住了十多,这十多,整个下的战事似乎都放缓了许多,好像他们完全就是为了这些吃的才打下的广海郡,而这些什么制盐啊、珍珠啊、烹调方法啊,也都是在这十多中传出去来的。 百姓们不懂这些,但是他们知道,这些海里头的东西,值钱! 令人费解的是,对这些本可以为朝廷带来巨大利益的方法,仁楚方面根本就没有私藏,而是好像没当一回事儿般的,随便就教给了民间百姓,甚至那至关重要的提取细盐的方法,放到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统治者,都肯定会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甚至为了这东西还会死无数人,但是仁楚没有,他们直接将这些方法公布了出来,甚至派专门派人教那些百姓,如果一步步地从海水中提取出细盐,如何采集那些珍珠避免危险,如何将那些海里的东西做得更好吃。 在百姓生活上,广海郡有海中佳肴,上流用品上,广海郡有上等珍珠,甚至还有下人都离不聊细盐,这广海郡,想不富裕起来都难! 在现今的下,已经没人会吃那难以下咽的粗盐了,哪怕是普通百姓家,也都吃的细盐,而那些海里的吃食,商人会想尽任何办法将它们带到更远的地方,带的越远,价格便越高,而且是成倍的翻! 一直到仁楚立国后,哪怕南北仁楚分治了,朝廷好像也没有要刻意将这块“聚宝盆”豢养起来,而是任其自由发展,不是没有大臣反映过这个问题,甚至当年派到广海郡的官员都数次递过折子,不贩盐权,起码希望朝廷起码将制盐权收归中央吧,这一项收入,几乎快顶的上一县收入的一半了,而且只要收归中央了,国库每年起码增收四成以上。 但是无一例外的,这些声音全都石沉大海,龙椅上的那位,没有一丝想收归的意思,后来估计实在是烦了,只问了一句,便将这些声音全打了下去。 “你们去看看,百姓们现在的生活如何?” 如何?能如何?这些大臣们都看得到,粗盐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用粗盐做出来的饭菜,连叫花子都不乐意吃,百姓们的生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可是他们眼馋啊!这么大一块蛋糕,全让那些商贾百姓们抢了去,他们想分一杯羹,只能与他们争!但他们不想争,制盐贩盐权历来都是朝廷独有,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利益!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这么卑劣的心态,同意收归盐权的,也不乏忠诚能吏,这一项能给朝廷带来巨大的利益,于公于私,似乎都应该那样做的。 但是回应他们的,还是只有一句话。 “朕不缺与民争利的那点钱,我仁楚,不是那弹丸国,朕也不是那个被吓疯在床榻上的亡国君!” 一句话,震得朝野上下鸦雀无声,在这件事情上,终于不再敢有任何异议。 当然了,恐怕这些叫嚣着要将制盐贩盐权收归朝廷的人,没有一个知道,这位已经高坐于龙椅上几十年的皇帝陛下,当年,也曾在广海郡如同孩子一般,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无忧的一段时光。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住宿 等谢晨他们来到广海郡的时候,广海郡,已经不再是那个繁荣的乐土了。 满大街几乎都是灰袍,十个人中,起码有七个都是拜燚教的人,还有三个也多是妇女孩子或者老人,谢晨他们进城的时候,甚至连门口值守的,手背上都印有那个拜燚教的符号,只不过身上穿的依旧是仁楚军的盔甲。 官府的人呢?城中守将呢?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情况发生? 这已经不再是一个教派的事情了,谢晨感觉整个广海郡,已经成了拜燚教的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三个就显得格外的显眼,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好像没有人在意他们,但是谢晨一直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他现在对广海郡根本还一无所知,只是之前一路上打听了不少关于广海郡的消息,但是那些消息基本上都是很久之前的了,最近这大半年的消息,好像已经没人知道了,广海郡就如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却无人知晓其状况。但是他就算有心问些情况,眼下的样子,明显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连走在大街上都感觉危机四伏,更别提特意去问关于广海郡,甚至拜燚教的消息了。 他现在心里有两个打算,第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城中随意逛逛,然后离开,去看看广海郡其他的地方,是不是同这里一样的情况。第二个打算,就是直接去找当地的官府县衙,从官府那里,应该能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但是这样做太过冒险了,到一个地方什么都还没干,首先就找官府,首先就是肯定会引起这些拜燚教饶警惕,而且他还有个最大的担忧,那就是官府现在可能也已经和拜燚教穿同一条裤子了,自己去,搞不好就是自投罗网。 但这毕竟是最坏的考虑,而且就现在广海郡的样子来看,除了官府,他也找不到能打探情况的地方了。 真的是没想到,拜燚教对广海郡的控制居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没办法,他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思来想去,最后问了曹曦的意见,还是决定不去找官府,他们现在三个的样子不可能被拜燚教的人认出来,而且谢晨的打扮就是一个风流子模样,来这里游玩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就按第一种打算,就装作只是来这里游玩的,也不要去打探任何关于拜燚教的事情,顺其自然,不行在广海郡走一圈,然后买些东西便离开,这样是最稳妥的方式了。 晚上,他们三人找了间看起来正常些的客栈,只能先找地方住下了。 进了客栈,里面颇为冷清,只有一个老板在柜台上算着什么。 谢晨一进去,大咧咧的就把扇子往老板的算盘上一摔,“掌柜的,上等房,来两间!” 掌柜的这才慢悠悠的抬起头,长脸三角眼,两只牙齿兔子一般的突出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尖着嗓子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本店上等客房只剩一间了,倒是普通客房还有两间。客官您看?” 谢晨一听直接发火,把柜台猛的一拍,然后“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冷气,将手拿起来吹了又吹,“开什么玩笑!就你这店里头的生意,你跟我没上等客房了?真当我陈谐好骗!告诉你,今我必须住上等客房!” 这掌柜的也没恼,一双眼睛贼眯眯的看了一会儿,“客官你这得哪里话,赚钱的买卖的能不做吗?只是实在是没上等客房了啊,不过向您这样的贵人,肯定是不能住次等房间的,我家上等客房极大,床也是极大的,我看......您与这两位姑娘同住一间也不是不可以的。” 完,一双三角眼还笑眯眯的冲着谢晨挤了挤,谢晨看着他的眼神就觉得有气,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用手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一双眼睛也同样贱兮兮的跟掌柜的对视了一下。 “嗯......也不是不行,还是掌柜的想的周到啊,哈哈哈,那就一间上等客房吧!” “好嘞客官,对了客官,咱们城里的客栈有个规矩,住宿的需要登记一个姓名,不知客官放不方便透露啊?” 果然有问题!谢晨心里不由得庆幸了一下,表面上还是很大咧咧的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那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乃陈谐,这两个是我家的丫鬟,一个叫青,一个叫蓝,掌柜的,这样可就行了?” “行了行了,客官,您上面儿请——” 这掌柜的笑眯眯的走出柜台,在前面带路,将谢晨他们三人带到了一间客房,推门一看,果然很大。 “客官,您看您还需要点什么吃的喝的吗?店的酒在本县是出了名的好。”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了,掌柜的费心了。”完,还塞给了掌柜的一串铜钱,估摸着有几十文。 这掌柜的接过钱,笑眯眯的冲着谢晨他们鞠了一躬,就退了出去。 谢晨听到脚步声已经走远了,这才敢话,刚刚上来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两边的房是没人住的,可是这个掌柜的口口声声他们真没上等客房了,后面又是要他们名字,又是要送酒送材,怎么看怎么可疑。 “看来这广海郡,真是龙潭虎穴啊。” 谢晨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便一口闷了。 只是住个客栈而已,居然都还要提防这么多,如果他刚刚任何一处表现出了异样,恐怕这客栈老板马上就会将这消息传递给谁,然后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一群人了。 不过,他完这话,居然没人搭理他,暮长云不搭理他正常,这种情况,曹曦怎么也得点什么吧? 扭头一看,暮长云正站在窗户旁,将窗户大开着,好像在看外面有没有人偷听一样,曹曦坐在床沿边,背对着谢晨,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这是咋个回事?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共处一间 谢晨摸着自己的良心话,在答应那个掌柜的要求时,他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为了把戏演的更像一些而已,他怕要是自己表现的不符合形象,会让那个掌柜的怀疑,所以就直接答应了,但是他答应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怀疑,至于其他的,他当时哪里考虑得到? 但是现在......看着曹曦的样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事儿! 这他娘的三个人,就一间房间,就一张......这床......好像确实挺大的。 “啊哈哈,那什么,你们俩先休息着,我出去再转转,看看晚上会不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用跟着我,我随便看看就校” 完,逃似的的就跑了出去。 曹曦和暮长云果然没跟出去,等谢晨出去后,曹曦才缓缓转过身来,脸通红。 “哟——这位客官,这么晚了,您干嘛去啊?” 谢晨现在正满肚子懊恼呢,这罪魁祸首的掌柜居然还来找他,没好气甩了下袖子,冷哼一声,都没搭理他。 谢晨在外面转了一会儿,夜色将至,晚上的街市显出几分诡异的安静,大街上的人稀稀拉拉的,看样子也都是要回家了,别夜市,连闲逛的人都没有,晚上的凉风吹来,带着些海边独有的湿咸气息,真是奇怪,晚上的风这么凉爽,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润之气了,怎么会大旱呢? 不过谢晨现在可想不到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该咋办呢? 这客栈掌柜的十分可疑,他现在再回去要再开一间房,那不是白白让人怀疑吗?回去吧,那晚上可咋办,不回去吧,也不行啊。 夜渐渐深了,谢晨一直在客栈周围转,没敢走远,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除了有些冷清之外,一切都很正常。等太阳最后的一丝余晖消尽时,谢晨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客栈周围人越来越多了,拜燚教的人,好多的灰袍。 这些灰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正渐渐向客栈靠拢过来,有些甚至穿着白色的袍子,只不过兜帽还是灰色的。 谢晨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他们肯定是被拜燚教的人发现了,这些灰袍要来抓他们了。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动手,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走回了客栈,没想到那个掌柜的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下谢晨更确信了,肯定是这掌柜的去通风报信了,可是他全程没有露出过破绽啊? 这下他跑都嫌,一个飞身直接纵身上了二楼,一把就推开了房门,刚一进门,暮长云的短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看到进来的是谢晨,这才放下。 “你们也看见了?” 这话问的就多余了,没看见她们搞这么警惕干嘛?暮长云一直在窗户边守着,外面的情况不定比谢晨看到的还早。 谢晨赶紧拿过剑,持剑守在门口道:“心点,应该是那个掌柜的把咱们给卖了,没想到,千心万心,最后还是栽了!做好杀出去的准备,来的人很多,起码有四五十人。” 谢晨和暮长云两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内,一人手中持着剑,一人双手拿着两把短刀,做着随时杀出去的准备。 曹曦看着两人严阵以待的样子,弱弱的来了一句: “谢晨哥哥,云,我感觉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 嗯? 闻言,两人都是诧异的扭过头看向曹曦,什么意思?人家几十人都杀到门前了,还不用这么紧张? “我刚刚看,不止我们这一个客栈外来了拜燚教的人,好像每一个住宿的地方都有,而且这些人都是分批慢慢出现的,来咱们这客栈的也是,都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更不像是来抓饶了,这客栈掌柜的不是,上等客房都满了吗?可是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每一间都是空的,所以,这些拜燚教的人来可能只是......” 谢晨脑子愣了片刻,赶紧跑到窗口悄悄的往下看去,果然,这大街上满大街都是灰袍,不断涌向各个客栈这样的住宿的地方,他看的时候正好有五六个灰袍进来了,然后又等了一会儿,又进来了十来个。 只是来......好像真的只是来住宿的啊。 暮长云一直手中门旁边,双手紧紧握着短刀,谢晨站在窗户边赶紧扭头做了个“嘘”的手势,他怕暮长云一个激动直接杀了出去。 外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上楼的脚步声,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然后又是上楼的脚步声。有好几个脚步声就从他们门口经过,一点都没有停留,但是屋里的几人却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谢晨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阵,确定外面没有声响之后,才终于敢坐到桌子边儿上,轻轻的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要是真在这里被他们发现了,恐怕难逃一劫,这可是拜燚教的老巢,凭他们几个怎么可能杀的出去?长出一口气,还是不敢大声话,笑着看向曹曦道。 “看来真是曦得那样,他们只是来住宿的罢了,还好还好,可是那掌柜的为什么人也不在了呢?” “这个......可能是他们的规矩吧?” 确定情况暂时安全之后,眼下就有一个问题了,晚上这可咋睡? 不过,在经历了刚刚那样危险的处境之后,谢晨反倒没觉得有什么了,直接让曹曦和暮长云去床上睡着就行了,自己在这里坐一夜都没事,再了,面对这样四面八方都是拜燚教的情况,他也不可能睡得着,反正自己平时练功也都是练到半夜,然后才会眯一会儿的,也不差那一会儿的功夫。 事实上,从到了这西南十二郡之后,他就几乎没好好睡过觉了。 曹曦和暮长云听罢也只能点头,两人也没脱衣服,直接和衣而眠,谢晨还很心的将屏风搬了过来,挡在床边。 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他们没一个能睡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