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香闺》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彼岸花开魂归日 林蒹葭一脸苍白的望着古风浓郁的家具。吃力的支撑起自己僵硬虚弱的身子,她深感惶恐。看着自己熟悉又陌生,苍白没有血色,透明纤细的手。林蒹葭既惊又喜。 “姑娘。” 林蒹葭看着本该早已嫁人的丫鬟-青衣,稚嫩的面庞,不敢出声。她坐在床上,眸色迷蒙。 “姑娘。”丫鬟急切的上前,“您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先别起,大夫说您醒来后还需要在床上躺几天。” “嗯。”林蒹葭。 丫鬟以为林蒹葭是因为在病中所以没有力气说话。倒是没感觉到林蒹葭和平时有不一样的地方。 林蒹葭双手捂住眼睛,喜极而泣,泪水透过指缝滴落在锦被上。 想到奈何桥边徘徊不甘投胎的百年,想到地藏王菩萨跟前跪求的自己,想到如今熟悉又陌生的坏境和自己,林蒹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在佛前祈求百年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一切的悲剧都没开始的时候。 “悲剧?”林蒹葭抬起头,一张通红和痛苦的脸上满是不安和恐惧,“青衣!” “姑娘,您这是?”青衣有些慌了。。 如果林蒹葭没有记错,她幼年时只有快到十三岁生辰的时候才昏迷过两天两夜。而当她醒过来时,却得知,弟弟已经过世。“我的生辰过了吗?” 青衣微微一笑,以为林蒹葭是怕错过自己的生辰,“姑娘放心,后日才是姑娘的生辰。只要姑娘好好养病,到时老爷和夫人绝对会为姑娘办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后日,后日……”林蒹葭不由得心弦紧绷。若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她的弟弟不就是在她十三岁生辰的前两日溺水去世的?! 随后林蒹葭的母亲赵佳敏因为自责没有照顾好儿子,不到一年的时间便郁郁而终。之后,她便被寄居在了外祖家中。而林若海因为身体缘故,还因没有继承香火的子嗣,对列祖列宗的愧疚,更是在两年后亦撒手人寰。 “公子呢?”林蒹葭急切挣扎的起身。疲软的身子令她颇为费劲的才在青衣的帮助下,下了床。 “公子?”青衣诧异林蒹葭会开口询问林辰玉。“公子此时应该是在夫人那里。” “去母亲那里!”林蒹葭心头一紧,随意命青衣给她披了件长衫,便出了阁楼。 “姑娘,您慢点。公子在夫人那里呢,什么时候见都可以。可是您的身体……” “青衣,你不懂。”林蒹葭心慌得厉害。她有种感觉,再不快点。她此生可能真的会如同上一辈子一般,再重复一遍魂断赵府的人生!那样绝望的日子,她真的过够了!“可有近路去母亲那里?” “有的。”青衣微微思索了一下。 “前面带路!”林蒹葭神色严峻,斩钉截铁道! 青衣一时间被林蒹葭给唬住了,赶紧的朝前一步带路。 正当青衣带着林蒹葭路过荷花池时。 “抓住她——”林蒹葭竭力的怒声到。 正在那时,林蒹葭身后的两个嬷嬷赶紧的蹿了出去,逮住了正要逃跑的嬷嬷! 林蒹葭一想到刚才一见到她就一脸惊骇,眸色闪躲,还想要逃跑的嬷嬷,她心更慌了。突然间看了一眼荷池,上一世,辰儿就是在里边发现的,“全部进池塘里边,吾听到了辰儿的声音了!快些!” 林蒹葭的声音如晴天里的惊雷一般,炸在了众人的耳边。若是林蒹葭说的是真的。那么林辰玉若是发生了什么时候,他们这些人将难逃一死! 一想到这里,众人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游泳,皆跳到了荷池里,索性荷池对于大人来说,不过是到腰部以上而已。 林蒹葭眸色锁定脸色瞬间惨白的老嬷嬷,她就知道自己有可能猜对了。竟对自己三岁不到的弟弟下手?!林蒹葭恨不得一脚将那老嬷嬷踹到荷池里。可是想到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想到还在荷池里生死不明的林辰玉。林蒹葭只能焦急的等到荷池边上。暗恼自己为何不从早日醒过来将林辰玉护在自己身边! “找到公子了!”青衣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一小小的孩子,艰难的上了岸。 当青衣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放进袄子里时,林辰玉青色惨白的小脸,吓住了在场的众人。 “公子?”青衣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林辰玉的鼻息,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姑娘,公子他……” “让开!”林蒹葭此时不愿意听青衣那未说完的话。她将青衣的手拂开,然后上前令林辰玉侧躺着,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精神力一般,动作迅速而精准掏出林辰玉嘴里的东西,又将之放平,使其头部尽量后仰,以保持呼吸道畅通,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林辰玉的口,将气吹入,造成吸气,同时用一手将林辰玉的鼻孔捏住,当嘴巴离开时,再将捏住的鼻孔放开,并用一手压其腹部,以帮助林辰玉呼吸,这样反复,有数分钟左右,林辰玉终于咳出了水,睁开眼睛,并哭泣了起来,“姐姐……” 林辰玉的哭声令林蒹葭不由得整个人松口气:“辰儿不哭,没事了,没事了……”说罢,当听到赵佳敏由远及近的痛呼声时,林蒹葭终于放心了任自己晕了过去…… 林蒹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日。当得知林辰玉身子无事,只是受惊过度时,林蒹葭紧绷的心弦松动了。林蒹葭虽然不知道林辰玉身上发生了什么时候,但想要前世赵府中那如履薄冰的日子,她明白,林辰玉的事情终归躲不开后宅女人的倾轧! 那些女人竟然敢动她林蒹葭的弟弟,林府的嫡系传人?!林蒹葭的上牙咬破了下唇,鲜血,染红了贝齿。 章节目录 第二 染色的白莲 林蒹葭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上一世她是没有办法。这一世她定要将自己的弟弟和父母双亲都保护好了。 翌日—— “姑娘。夫人将公子身边服侍的人全部发卖了。”青衣抿了抿唇到。?想到林辰玉身边那几个和自己相处得颇好的姐妹,她心头不忍。 林蒹葭明白青衣是于心不忍了。 “辰儿那日为何身边没有一个服侍的人?!”林蒹葭头也不抬道。 青衣神色黯然,半晌说不出话。她明白,林辰玉身边的人确实失职了! 而且,那些奴才身后若没有人,林蒹葭是不相信的!而且想必赵佳敏娘亲也明白。可是赵佳敏却只动了林辰玉身边的奴才,杀鸡儆猴。想来是为了顾及林若海父亲的感受! 可是! 林蒹葭手中的玉簪被拦腰折断了! 娘亲会顾及父亲!可我林蒹葭不会! 林蒹葭双目通红。别人或许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她林蒹葭知道。 上一世,赵佳敏身边的侍女赵倩在临死的时候透出了一个大秘密,是赵府的二夫人伙同赵倩给林家的主子下令身子虚弱的虎狼之药。且赵倩更是昨天赵辰玉落湖的凶手。虽然主谋是赵府中的那两位姨娘,但是,若没有身为赵佳敏大婢女的赵倩,调开了赵辰玉身边服侍的人。府中的那侍妾们也不会轻易得了手。 “呵呵……”林蒹葭只觉得满心悲哀。赵倩原以为自己回了京,有如此功劳在,赵二夫人定当会后赏于她。可谁知,即使她成了亲,赵二夫人薛雪那个毒妇,亦不曾放过她。 那个飘雪的夜晚,赵倩催死挣扎的身子,身下的血,不仅染红了她对薛雪的恨意,也连带了染红了林蒹葭心底的仇恨。 “姑娘,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奴婢的孩子没了,奴婢也危在旦夕。二夫人她不放过奴婢,奴婢又岂会再替她遮掩罪行……” 雪夜里,林蒹葭得知真相后,一步一个脚印,踉跄的离开那‘脏污’之地。 晚间! “林七?”林蒹葭三更时分突然间坐起身开口到。林七是林老侯爷从小赐给林蒹葭的暗卫。府中的赵佳敏和林若海心中都有数。 “姑娘!” 林蒹葭闺房的屏风外突然间站了一个人。 当听到那熟悉的嗓音时,林蒹葭心头不由得重重的松了口气。 “林七。”林蒹葭迟疑了片刻,咬牙下定决心,“本姑娘想知道是谁害了辰儿?” 屏风外的身影呆滞住了。 林蒹葭苦笑到:“林七。不是本姑娘想插手父母双亲的后院!而是本姑娘不相信辰儿身边那几个奴仆有胆子敢谋害辰儿这个少主子!他们身后肯定另有他人指使!我必须知道是谁!不然若是辰儿下次再遇险怎么办?我赌不起!” “属下领命!” 当听完林七查出的结果。林蒹葭眸中跳跃着灼人的火焰。果然,谋害林辰玉的人果然是她! “将你查出来的信息给父亲一份。”林蒹葭闭上一双干涩的眼睛。 “诺!” 林蒹葭脚踩着鲜红的绣花鞋,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蜿蜒而下的楼梯台阶上。 一颗颗夜明珠镶嵌在四周的墙壁上。打下的光晕,照射在林蒹葭柔柔的脸上,晕出一阵阵冷意。令跟在林蒹葭身后的林七不由得低下头。 “是你?”女子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娇娇弱弱的林蒹葭,连连摇头,“你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病秧子,怎么可能?” “那本姑娘要不要谢谢赵倩姑姑手下留情,让我能拖着苟延残喘的身子活至今日?”林蒹葭眨着一双晶亮如星的明眸。然后在林七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你胡说甚,你的身子关奴婢何事?”女子的瞳孔有瞬间的收缩。 林蒹葭笑而不语,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辰儿身边的侍人是你调开的吧?” 赵倩的脸色瞬间惨白。 “奴婢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赵倩嘴硬到! “你不知道吗?没关系!我其实也不太感兴趣的!”林蒹葭双手拍掌。 “姑娘!”林七提着两个麻袋出现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指着被锁在水池里的赵倩说到:“林七,将袋子里的宝贝们都放到池子里同赵倩姑姑亲香亲香吧。” “诺!”说时迟那时快,林七双臂一抬一甩间,袋子里边五彩斑斓的毒蛇皆落到了赵倩所在的池子里。 “姑娘,你小小的年纪怎生这么恶毒?若夫人和姑爷知道了定当对你失望透顶!”赵倩嘴唇泛白。 “哦?”林蒹葭看着手中那蓝底白莲的帕子,“可惜不能如你的意了,父亲已经把处置你的权利交给了本姑娘。而且,”。 章节目录 第三章 匕首锋口上的相遇 “你不配提本姑娘的双亲!”林蒹葭眼底充斥的杀意:“呵呵,本姑娘这般对付你,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蒹葭望着那些朝着赵倩爬出的蛇,柔情似水说到,“小姨,对这些宝贝你定当很熟悉吧。呵呵。我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素不就是你下的吗?” “啊,走开——”赵倩狠狠的踢了一条爬到她脚边的毒蛇。 “如今也该你品尝品尝我这十多年的苦楚了。”林蒹葭喃喃自语到。 “姑娘时间到了!”林七听着赵倩恐惧尖叫的声音,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么快?”林蒹葭拧了拧眉。“也罢。”说着,林蒹葭便转身离去。 当最后一步踩出地牢时,林蒹葭紧握着袖子中汗津津的双手,语气幽幽对着林七说到,“林七。怎么难捱怎么折腾。记得留一口气。毕竟她也算是我的亲人不是!” “诺!” …… “谁?”林蒹葭刚一踏进卧室,便厉声喝道!“出来!”林蒹葭在地府里徘徊多年,对人的气息格外的敏感。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房间了除了她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陌生人! 林蒹葭身后的林七抽出一把匕首,快速的对准对方的脖子。 “砰——”屏风在林七和对方的动作下轰然倒塌。 林蒹葭拧眉,抿唇,小心翼翼的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去,绕过屏风,她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脖子上则架着一把森冷的匕首。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用脚踢了踢对方。对方毫无反应。“林七,将他丢进地牢。问清楚,此人出现在我林府有何目的!” “诺!”说罢,林七便提起黑衣人,正要离去。 林蒹葭转头的瞬间,看到对方脸上的黑布落地,就着清冷的月光,林蒹葭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急速的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是他?” “姑娘认识此人?”林蒹葭明明没有出过林府,竟然认识陌生人?林七心里对林蒹葭越发的看不懂了!“且看着此人青紫色的脸和嘴角黑色的血渍,明显是毒发了。” 林蒹葭很想将此人毁尸灭迹。但是又怕林府因此覆灭。 林蒹葭眉头紧蹙,转身走进内室。从行李中掏出一个白玉无瑕的瓷瓶,走到林七跟前,递给林七。“一会儿你将之带回你之住处。并服下此药。” “姑娘,这是老爷花了大代价从百花谷换回的百毒丹,这可是能治愈你身上不足之症的良药!给了他,你之身子可怎办?” 林蒹葭将瓷瓶硬塞到林七手中:“不用多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此人颇为麻烦。若是他真的死在我林府。林府有可能会面临灭门之祸。你一会儿定当要将之小心看护,别让他死了。不然你之家仇可没机会报了!” “诺!”林七薄唇紧抿。 夜半时分—— 刚刚睡下没多久的林蒹葭从梦中惊醒。她快速的掏出枕头下的匕首,狠厉的穿透床幔,笔直的刺了出去。床幔瞬间被割成了两半!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林蒹葭会来这一出,急忙避开。在避开的同时忍不住闷哼一声。 “主子?” “不要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林蒹葭的手被对方握着,手腕无力下垂,匕首噌的一声,落地。 林蒹葭被对方压在席子上,心头不由得划过片刻的绝望。她原想此生好好护着林家亲人一生安康的。可! “呵呵,你这丫头,够狠!”对方气息微喘,显然有内伤。 林蒹葭此时才有心情注意到扼住自己喉咙的人是谁。竟然是她先前命林七救下的人! “诸葛苍!”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丫头,诸葛苍深眸微动,“我的名字。谢谢你今夜救下了孤……咳咳,救下我。”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林蒹葭是死过的人了。对眼前这身份不一样的人,没有别人的畏惧和局促。 “呵呵,抱歉。”诸葛苍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的人家。急忙起身,并顺手将林蒹葭扯了起来。 “唐突了!”诸葛苍挥动袖子,他的人便将林七给拎了出去。“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林七被拎出去的那一瞬间,林蒹葭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林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好名字!”诸葛苍叹到。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仍旧苍白的脸,默不作声。“我困了,若你不想杀我。那我便休息了。出门后别忘记给带上房门。” 说罢,林蒹葭便爬上床,朝里边躺好。闭上眼睛,盖住眼底嗜血的眸光。 诸葛苍看着自顾自休息的林蒹葭,整个人完全呆滞住了。一张向来儒雅温润的脸,几乎崩裂。 诸葛苍很想立即离去。但是最后却神使鬼差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透着内室的门看着床幔里边的影子,呆坐着。 当林蒹葭醒过来时,她看着床幔的顶部,手捏着身上的被子,出神了一下,便起身,走出内室,外室椅子上坐的那个人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一壶一杯冷茶在茶几上。 “姐姐,姐姐……” 林蒹葭迷蒙的神志还未完全清醒就听到了林辰玉咋呼咋呼的声音从院子外传进来。林蒹葭的眼睛不由得完全睁开了。她唤青衣她们入内开门迎接林辰玉并为自己梳妆。 当林辰玉跑到她跟前时,她语气既担忧又有着责怪,“辰儿,你慢点,要是摔跤了可怎么办?你之奶嬷嬷她们呢?” “奶嬷嬷吗,在后面,她们太慢了。跑得都没有辰儿快。”林辰玉享受着林蒹葭亲自牵着他的手坐到桌边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有姐姐的感觉啊。 以前因为林蒹葭常年病着,很少出门,林辰玉极少见到林蒹葭。而且林辰玉和林蒹葭的性子相反,极为爱动,向来不喜欢呆在一处,所以就更不爱和林蒹葭玩到一处了。不过这次因为林蒹葭救了他,所以林辰玉对林蒹葭可谓喜欢感爆棚,满满的。 正在那时,林蒹葭就听到了院子里急匆匆赶来的声音和询问声。当得知林辰玉已经进了林蒹葭屋她们急忙进屋请安。 章节目录 第四章 避之不及的来客 林蒹葭拧眉看着跪了一地请安的众人。又看了看身旁正得意洋洋偷笑的林辰玉,心头既恼又无奈。她瞪了一眼林辰玉。然后抿了抿唇,“齐嬷嬷、楚嬷嬷。你等皆是曾服侍过祖母的人了。在我林家也已多年。如今林家正处多事之秋,辰儿身边的危险还存在的。我希望你等在辰儿身上多用点心。” “诺!” 林蒹葭一双凤眸眯起,里边的光一闪而过的锐利令齐嬷嬷等人微微胆寒,“且本姑娘不希望前些日子的事情再次发生,可明白?” “奴婢明白!”众人异口同声。 “你等一身荣辱皆系在公子身上,公子好了。你等自也千好万好!”给一巴掌赏一颗糖,这是林蒹葭最新跟赵佳敏学的处世之道,“你等子孙之前程自是不用担忧!” “奴婢定当用心伺候公子!”齐嬷嬷和楚嬷嬷脸上难掩喜色和激动。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林蒹葭便让服侍林辰玉的人都退了下去。 “过来!”林蒹葭神色恼怒到。 “家姐?”林辰玉有些被吓到了。他眼圈微红。 看着林辰玉可怜的模样,林蒹葭心下微软,可是林辰玉的毕竟有早丧的命格在,先前虽然被林蒹葭破坏了,可是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生死簿可不是她一小小的凡人可以轻易撼动的。 “辰儿!”林蒹葭双手握住林辰玉单薄的双肩,眼睛牢牢的凝视着林辰玉,“不是阿姐想要凶你。我是不愿你再遇上危险。你要知道,前次是我恰好碰到你,这才恰好将你救下来。若是我不在你身边,服侍的人也不在你身边,你再遇上危险了,可怎么办?” 林辰玉一脸愧色的低下头。心底有些后怕说到,“家姐,对不起,辰儿知错了。”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林蒹葭不容林辰玉对自己含糊。 “辰儿,辰儿,”林辰玉眼眶微红,“辰儿以后定当再也不让服侍的人离开身边了。” “呼~”林蒹葭当着林辰玉的面微微夸张的吐了口气,并将林辰玉揽进怀中,“辰儿,我只求你一生安康,无灾无难!” “家姐!”林辰玉双手紧紧拽住林蒹葭的衣衫,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姐姐对他是如此的在意。 “家姐。无需担忧,先前母亲已为辰儿求了签,是上上签。辰儿以后定当无灾无难,一生安康。” “呵呵,那就好。”世事岂会尽如人意?!林蒹葭闭上眼睛,遮住眼底涩意。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赵佳敏压抑的怒吼声从屋内传出。 林蒹葭停下脚步,站在门外,正考虑着是否要离开。 “主子。赵倩那丫头确实不见人。而且也不曾有出府的记录。她,她是在府中不见的。”赵佳敏身边的秦嬷嬷既愧又无力说到。 “怎会?” “请姑娘安。”韩嬷嬷领着食盒回来。 “韩嬷嬷请起。”林蒹葭心下叹息。对着韩嬷嬷有礼颔首到。 屋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葭儿?” “母亲,是我。”说罢,林蒹葭举步朝屋里走去。 林蒹葭看着神情不安的赵佳敏,重重吐了口气,“母亲,我有些事情想单独对您说。” 秦嬷嬷和韩嬷嬷都望着赵佳敏。 赵佳敏身心俱疲的抬手示意她们二人退出室内。 “葭儿可是都听到了?”被亲身女儿看到自己如此无能的一幕,赵佳敏只好苦笑到。 “是听到了一些。”林蒹葭点头不否认。 “府中什么时候丢了人,身为当家主母却不知道。是母亲无能。”林蒹葭在心底不由得暗暗庆幸。幸好是林蒹葭听到而不是林若海。不然他真的没脸见丈夫了。 “母亲,近来府中事多。您忙不过来也正常。”林蒹葭安慰到,“且府中侍人颇多!不过,丢了一个侍女,对我们家影响不大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佳敏有些垂头丧气说到,“赵倩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再找不到赵倩,母亲将无法同其他人交代!” “不过一侍女罢了。”林蒹葭有些恼怒道,“本姑娘的娘亲何须向他人交代!” 赵佳敏一愣,看着一脸怒气的林蒹葭,不由得为孩子对自己的维护而感动,“你这孩子!” “本来就是啊。”林蒹葭双手抱着赵佳敏,憨声憨气说到,“娘亲,你若嫌府中侍女不够,女儿便予您买十个八个的。也不差那赵倩姑姑一人!” “这怎能一样?”赵佳敏好笑的点了点林蒹葭的额头。 “怎么不一样,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罢了。”林蒹葭一脸傲娇说到。 “唉——”赵佳敏长叹一声。“算了,不见就不见吧。一会儿,娘亲让你之父亲去衙门报备一下。” “看!这不就解决了吗?”林蒹葭微微摇着赵佳敏的手臂,“看着娘亲开心了,女儿便会心生欢喜。所以为了女儿好,娘亲,您可要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才成!” …… “走!”安抚好了赵佳敏之后。林蒹葭面无表情的带着众人离去。 “诺!” 走廊的转角处—— “葭儿,你可是刚从你娘亲处出来?” “是的,父亲。”林蒹葭俯身行礼。 “九公子,这是小女林氏蒹葭。葭儿,这是九公子。近段时日九公子会在我家做客。” 九公子?林蒹葭心头诧异,她微微抬头,这才注意到她父亲身边站着一个人!林蒹葭脸色微变,诸葛苍! “葭儿,跟九公子打声招呼。”林若海看着一动不动的林蒹葭,心头狐疑的看了林蒹葭一眼。 林蒹葭忙低下头,俯身行礼,“蒹葭请九公子,安!” “林姑娘,在下打扰了。”林蒹葭眸底的戒备令诸葛苍心头兴趣大增。 “您是父亲的客人。我欢迎还来不及,岂会打扰呢!”林蒹葭皮笑肉不笑回到。 林若海此时终于感觉到林蒹葭和诸葛苍之间好似有些不对付,且感觉古怪。他又想了想诸葛苍和林蒹葭之间年龄颇大的差距,觉得自己脑中的想法太匪夷所思了,便抛却了脑后。 “九公子,下官的书房就在前边,这边请。”而后林若海又转过头对林蒹葭说到,“葭儿,去跟你娘亲说一声,近日的膳食以素菜为宜。” “好的,父亲。”是因为诸葛苍受伤的缘故吗? “九公子,这边请。” 走了数米远后,林蒹葭伸手压了压自己的袖口,眉头微蹙,“青衣,我的绣帕不知丢到何处了。一会儿,你派人寻一寻。” 章节目录 第五章 “情窦初开” “诺!”青衣。 林蒹葭走了数米远,她停下脚步,“青衣,你亲自去跟娘亲说一声,父亲近段时日有客人,客人的膳食以清淡为主。” 青衣抿唇:“诺!” 夜幕降临—— “林姑娘,这是要赶往何处呢?” “阴魂不散的家伙!”林蒹葭暗自低咒,脸上似笑非笑道,“九公子,暮色已降,已到休息的时间了。您这是在逛花园?” “林姑娘怎知在下在逛后花园,我俩可真心有灵犀。”诸葛苍一板一眼的说到。 林蒹葭被话语噎住了,她满眼狐疑的凝视着诸葛苍,有点儿怀疑诸葛苍被人掉包了,“公子病体未愈,还是先吃了药,再好好休息一番为好。” “噗——”暗处传来一声嗤笑。 诸葛苍左耳微动。 “本公子已享用了汤药,如今正在‘消药’!”诸葛苍脸上带出期许,“林姑娘可要同在下携手同游一番这江南小院?” “九公子,蒹葭还有事情要忙,真的很抱歉。”林蒹葭偷偷的吐出心头的郁气。若是上一世,她早将这登徒子给扫地出门了!“要不这样吧,蒹葭让侍人带领九公子,好好的游玩林家花园的景致,可好?” “不好!” “呵呵!”林蒹葭强笑一声,屈身行礼,“蒹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说罢,林蒹葭正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姑娘可是要为那位名为赵倩的侍人忙活?”诸葛苍。 “你?!”林蒹葭紧咬牙帮。她抬起右手示意众人退下,“你等退出二十米外。” “诺!” 林蒹葭双眸中包含着怒火:“九公子这是在要挟本姑娘吗?” “不、不,不是要挟!”诸葛苍很认真说到,“我这是在同林姑娘搭讪。” 林蒹葭看着表情格外正经的诸葛苍:“诸葛公子这是在说笑吗!” “孤……呵呵,本公子以为这是本公子平生以来最为认真的话。”诸葛苍的脸不复温润,而是一板一眼到木然的程度。 林蒹葭嗤笑一声,觉得眼前的人已经脑子不清晰了。她认为自己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想着抬脚就要离开。 “放开!”林蒹葭在感觉到自己‘举步维艰’的时候,她忙朝身后望去,却原来是诸葛苍伸手扯住了她的袖子。“你这登徒子,小人。”林蒹葭又恼又羞,一张小脸被气得通红。心里头有片刻的后悔。她或许不该救下诸葛苍这么个不知礼数的东西! 在看到林蒹葭真的实在恼怒了。诸葛苍心存危机感的快速将手心里的布料松开。 林蒹葭恼得气冲冲的离开。 诸葛苍一脸莫名的立在原地。 “噗——”一白袍绣蟒纹的男子衣袂飘飘的从走廊的转角处走出来,“公子,你这可是唐突了佳人,小心林姑娘不原谅你。” 诸葛苍起先扯住林蒹葭袖子的手微微摩挲了一番:“孤只是想让林姑娘停下。怎就唐突了?”被林蒹葭误会成登徒子,诸葛苍心里格外的不自在。 “姑娘家的任何部位,即使是衣服、袖子、帕子、钗子什么的。身为男子是一一都不能触碰的!不然就太失礼了!”男子眼珠子一转,“当然,先前那些向你投怀送抱的女子可不一样。她们是有所图的所以希望你唐突她们从而达到目的。而林家的这姑娘则是不希望被你唐突了。” 诸葛苍双唇紧抿,左手在袖子里微动,神情格外的尴尬。 “诸葛青云,你怎不早跟孤说!”诸葛苍心头极为懊恼。他怎会想到林蒹葭同之前那些格外希望跟他亲近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我的九哥喂。你都没跟我提前说过,我怎知你会对那豆芽菜感兴趣啊!”诸葛青云一脸委屈到。 “她叫林蒹葭不叫豆芽菜!”诸葛苍瞪着诸葛青云!说罢也没顾上看那诸葛青云吃瘪的脸色大步离开。 诸葛青云一脸愕然的瞪着诸葛苍离开的背影,“这是万年铁树开花的节奏吗?”不过诸葛青云想到林蒹葭的身份,连连好笑的摇头。心中不以为然。 “小姐,你这么对诸葛公子会不会太失礼了。”绿意有些担心说到。“毕竟将客人就那么丢在那,老爷那里……” 林蒹葭脸色微青,抿唇道,“到时我自会跟父亲做交代。” 绿意看着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想到林蒹葭最近一段时间雷厉风行的举措。她微微低头。 林蒹葭眼角的视线在绿意身上绕了一圈收回:“绿意,你今年芳龄几何?” 绿意心底顿时不安,脸色刷的苍白:“婢子,二八芳龄。” “十六了啊。”林蒹葭声音缥缈,“十六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花开最美的时候。放心,我定当让娘亲为你挑位好夫婿。” 绿意对着林蒹葭行走的背影倏地跪下:“姑娘,姑娘,婢子愿终身侍奉姑娘……” 想到绿意先前那几乎要黏在诸葛苍身上的眼神,林蒹葭苦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侍人,她林蒹葭可用不起。她已经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姑娘,对不起,是青衣对下面的侍人监管不到位。”青衣低头请罪。 林蒹葭看着神情诚恳的青衣,心头宽慰了不少,“我还以为你要为绿意求情呢!” “青衣惭愧!绿意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罪有应得。无规矩不成方圆。青衣不敢为绿意求情!”青衣实在想不到绿意的眼皮子这么浅。丢脸丢到了府外! “绿意千不该万不该将主家的脸丢到了外人那里。别人会如何看待我林家。”林蒹葭眸中锐色一闪而过。她知道世间唯人心最难估摸,也是最难控制的。可为了林府,她必须防微杜渐。 沉默了良久。 林蒹葭低着头凝视着手中的帕子,“绿意那里,我定当会让母亲挑一位忠厚老实的夫婿予她。” “青衣代绿意谢过姑娘大恩。”青衣同绿意毕竟相交一场。如今这样的情况还能有这般的结局,她心头格外的感激。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不知道对绿意来说是蜜糖还是砒霜。”林蒹葭微微苦笑摇头到。 青衣神情失落,眉头微蹙。 章节目录 第六章 不甘的妄想 赵佳敏的速度极快。在林蒹葭请求她的第二日,赵佳敏便为绿意定下了人。是郊外一位家境颇为殷实的庄户。那一户人家不仅性情慈善,而且家中还有一处大宅子,一百来亩上等的水田。 “青衣,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真的不愿嫁人。你帮我求姑娘留下我可好,我愿终身侍奉姑娘,此生不嫁……”绿意哭得凄惨且狼狈。 “绿意,你起身。我受之不起。你该知道的。夫人为你择的这位夫婿已经是千好万好了。万望你珍惜些。别将主家的仁慈丢到地上踩踏。”青衣头疼的看着跪得怎也扯不起来绿意,脑中尽是林蒹葭那‘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话。 “青衣,你若愿意帮我此次,此后我定当认你为姐,事事为先……” “够了!”青衣心头不由得心冷,她们这都是有主家的人。若是绿意事事以她为先,不说绿意会如何,她青衣定当会被主家离心,“绿意。看在咱俩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尽最后一忠言。不要将主家最后予你的善意消耗殆尽。不然到时,你连这桩别人求之不得的归宿都会失去。” 最后青衣附在绿意的耳边说到:“你不中意的亲事,府中自有的是其它侍人中意!” 说罢,青衣站直身子用力扯开绿意拽住她衣衫的双手,“你好自为之。” “砰——”房门被青衣用力的关起。 绿意紧咬双唇,红肿着一双眼睛,望着被青衣紧闭的房门。且随着青衣脚步声的远去。绿意的心越发的冰冷。 “处理好了?”正在左右手落子的林蒹葭头也不抬问到。 “青衣愧对姑娘的看重。”青衣对绿意颇为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你心善。”林蒹葭沉吟了一下,“不过你不用忧心,绿意虽心比天高,但是她却颇有自知之明。在她所想要的都得不到时,她自会选一条对她来说最好的出路。糟了!”林蒹葭顷刻间,眉头紧蹙,“青衣,你即刻找内总管李伯,告知他近段时日将通往外院的门关起来。没有我和夫人的准许,内外院的侍人不许走动!” “姑娘?”青衣一脸吃惊的抬起头。那人怎敢胆大包天至此? 林蒹葭将棋子丢回棋盒中,指腹按揉着鼻梁,“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 青衣神色沉重到:“诺!” …… 正当青衣将林蒹葭的命令传达给林府内总管李伯的下一刻,守院门的侍人进屋禀报到。在内院服侍大姑娘的侍女绿意有要事需出内院一趟。 青衣听完小子的回禀。脸上的神色忽青忽白。心头更是后怕不已。她真的想不到,绿意竟真的胆大至此! 青衣一脸愧色的朝李伯弯腰深深的鞠躬:“近段时日,辛苦李伯了。” “主家之命,理之应当。何言辛苦!”李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到。 青衣苦笑,重重朝李伯再点了下头后,这才转身回了内院。 “总管?”那禀报完的小子还在,正候着李伯李铭的吩咐。 “大姑娘之命,近段时日关闭院门。内外院的侍人没有夫人和姑娘的允许,不许进出。违者逐出府外。” “啊?”小子瞪大一双明眸。 “啊什么啊!”李铭重重拍了那小子的后脑勺,“还不快去。出了事,本总管唯你是问!” “小子这就去,这就去。”那小子如被火烧着了尾巴般跑开。 李铭望着那小子,微微摇头,笑骂着,“一点都不稳重!” 绿意听了守门小子的回复,看着近在咫尺的院门,知道自己的心思是行不通了。她心头恨得滴血。她绿意不过是中意一个人罢了,大姑娘为何竟连连违她的意,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 想到那让自己情窦初开的公子,想到那被许配的庄户人家,绿意心里头对林蒹葭恼怒极了。见识过了明月的皎洁,让她如何甘心将就反射着月光的鹅卵石。 守门的小子脸色微红的看着绿意远去的背影。低声嘟囔到:“绿意姐姐真好看呢!” “你小子浑说什么呢?大姑娘院子里的人是你能觊觎的吗?”李铭一个巴掌拍在了守门的小子后脑勺上。守门小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总管,小子知错了……”守院门的小子一脸惶恐说道。 “知错就好。而且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不适合你……” …… 当绿意一脚踏进院门看到正候在里边的青衣时,她慌得就要朝院门外跑去。 “抓住她!”青衣声线冷硬说到。 属于侍女寝室的院门便被两个老嬷嬷关上了。且她们伸出她们那双带着薄茧的手,飞快的扯住了绿意的手臂。 “疼——”绿意惊呼,手臂上的疼痛更是令她痛呼出声。 抓着绿意的两个嬷嬷对着娇滴滴的绿意瘪瘪嘴。眸中带着嘲讽。 嬷嬷眼里的嘲讽令绿意难堪极了。若是以往,有谁敢这么对她动粗! “青衣,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作践吗?”绿意一双眼睛通红的看着青衣。 青衣定定的看着绿意,眸色如风云变幻莫测。“将她关押入柴房看好。明日你们俩起身后,便去和李总管要人,将她押送到那庄户人家,拜堂成亲!” “青衣——”绿意吓得脸色苍白,“青衣,你是最懂我的人。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我不嫁,我不要嫁给那庄户人家。” “你不嫁,那你要嫁给谁?”青衣脸色暗沉如夜间的冰雕。 嫁给谁?绿意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初见诸葛苍的模样,她脸色浮现出羞涩的红晕。“青衣,你同姑娘说,同姑娘说,绿意,绿意不会跟姑娘抢诸葛公子的欢心的。绿意就只想做诸葛公子身边的一小小侍人,能日日见到他便好。”绿意眸色晶亮,难掩其中狂热的温度。 青衣双唇紧抿:“绿意,你自己作死也不要带累姑娘的声誉!”青衣如看死人一般看着绿意,主辱仆死!“既然你不愿意嫁那庄户人家,那么一会儿我便禀明了姑娘,让她允你家去吧!” 青衣抬起右手,猛的一甩袖子,“杨嬷嬷,葛嬷嬷,将她关进柴房,看好她。青衣这就去禀明姑娘要处置绿意的吩咐。” “诺!” 绿意唇色惨白,神色惶恐! 章节目录 第七章 美人迟暮 那家徒四壁的蜘蛛网,那三餐不继日日劳动的日子,那对自己打骂如同呼吸,喝水般自然的父母。绿意光是想起,她就心生怯意!她不要家去,不要! 杨嬷嬷和葛嬷嬷看着瞬间瘫坐在地上的绿意,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了然。 “绿意姑娘,得罪了。”说罢,杨嬷嬷和葛嬷嬷二人如同架鸡鸭一般,将绿意架进了院后的柴房。 …… “姑娘!”青衣满心愧色的匍匐在地,“是青衣太过妇人之仁。”青衣的声音里满是恼色,“若早知绿意会带累姑娘的名声,青衣绝对不会为她求情!是青衣之过。请姑娘责罚!” 林蒹葭唇瓣轻颤,她心头恼怒至极。女子的名节何等的重要。虽然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对名节不甚在意。但是,她林蒹葭不在意,不代表整个林氏宗族不在意! 在这个女子命运如浮萍漂泊的时代来说。一人的名节,带累的是整个宗族! 只要一想到母亲的名声会被自己带累,林蒹葭心头对绿意涌起了杀意。她右手捂着胸口,喘息不止道,“青衣,林府庙小,容纳不下绿意的鸿鹄之志。你明日就拿着她的卖身契吩咐人送她家去!” “诺!”青衣听到林蒹葭的声音不大对劲,急忙抬起头,当看到林蒹葭捂着胸口,俯身,吃力的喘息时,她慌了,踉跄起身,踢倒了一旁的小圆凳,“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林蒹葭脸色惨白里泛着青色。她张了张嘴巴,喘息着。 “姑娘,青衣这就去找夫人,让夫人给姑娘找大夫来……”青衣急得直掉眼泪。她悔恨之际,早知如此,她就不将绿意的冒犯之言告知林蒹葭,而是直接将绿意送到林佳敏那里让赵佳敏处置好了。 “不——”林蒹葭吃力的拽着青衣的袖子,吃力的将话从肚子里吐出来,“别去……我缓缓……” 良久,等到林蒹葭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时,她汗迹斑斑,宛若只落汤鸡般。 “姑娘——”青衣的声音如同破铜锣般刺耳,嘶哑,“您这是怎么了?” 林蒹葭长睫如受惊的蝴蝶的翅膀,颤兢兢的张开,笑得比哭难看到,“你吩咐人悄悄将我们府上的府医唤来。记住,不要惊动别人!” “姑娘!”青衣啜泣到。 “去!” “诺!” …… 林府府医华戈闭着眼睛仔细的枕着林蒹葭的脉搏。 许久—— “姑娘,您的身子经不起您幅度过大的情绪波动。”华戈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包含着惋惜。 一旁的青衣听到华戈的话,心头对自己先前的举动更是悔恨万分。 林蒹葭苦笑而不答,对着青衣说到,“青衣,你到门外守着。” 青衣看了看林蒹葭又看了看已年过花甲的华戈大夫,屈膝行礼,“诺!” 门扉被青衣小心的合起。 “华叔,我还剩多少时日?” “短则一年,用心调养或许能延长至三年也说不定。”华戈看着眼前才二八芳龄的林蒹葭,即使已经历尽风帆,可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丫头,他眸中不由得带出怜悯。 林蒹葭眸色一怔,眸中尽是伤情。果然,即使重来一世,她的身子仍旧在不断的破败当中。她前世不也是活不过三年!林蒹葭黯然不过片刻便恢复了过来。“华叔,葭儿不想爹娘他们担忧。还望华叔在爹娘面前,将葭儿的病情隐瞒下来。拜托了。” 看着林蒹葭一脸的郑重和祈求,华戈叹息道,“老夫尽力。但是葭儿丫头,你该知道,你的病情瞒不了你爹娘多久。”林若海和赵佳敏 林蒹葭一脸黯然:“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若能在三年之内为林家找到一条康庄大道,她林蒹葭这辈子也值了。 “唉——”华戈神色亦黯然。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即使干净如林府,林家唯一的嫡女仍旧着了道! …… “是你?”幽暗的石壁传来恨意满满的回声。 “是我。”面对着蓬头垢面,浑身血脂斑斑的赵倩,林蒹葭仍旧面无表情。 “你这个魔鬼,你会不得好死的……”数日来日日惊惧,夜不成寐,肝胆俱裂的情况下,赵倩对林蒹葭可谓恨之入骨。 林蒹葭眼皮微抬。‘短则一年,用心调养或许能延长至三年也说不定。’华戈的话在她的耳边不时的回响。 “啪——”一道黑影倏地飘到赵倩跟前,又如缕青烟飘回林蒹葭身后伫立着。 巴掌的声音令林蒹葭空洞的双眸慢慢聚焦。“她怎么了?”声音里带着迟疑,带着暗哑。 “她昏过去了。” “没有下次!” “诺!”林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心火高涨! “消去她的记忆。然后将她送到城北缥缈峰上的尼姑庵去!” “姑娘,赵倩同样中了蛇毒,或许我们该让华大夫将她好生研究一番,也许能找出治愈您身上蛇毒的方法也说不定!”林七颇为忧心道。“华大夫可能正缺这么一个药人!” 沉默而压抑的气息开始弥漫。林蒹葭的脸色变幻不定。眸光忽明忽暗。 许久—— “算了!”林蒹葭闭上眼睛,而后重重吐息到,“你今夜就将她拎到尼姑庵那边去。” “姑娘!” “林七,不要说了!”林蒹葭神色坚定,眸色颇为复杂,“有些底线不能突破。”不然,若将心头的魔鬼放出,她很担心,她将不是她! “诺!” 仲夏之夜—— 一床厚实的棉被下,一双玉色的双紧拽着被子边沿,睡梦中的林蒹葭眉头紧锁,额头的汗珠子不停的冒出,她脸色苍白,淡青色的唇畔轻颤,牙齿打颤的声音不时的传出。 温热的夜风将窗幔吹起,一双漆如点墨的眸子倏地浮现,专注的凝视在那娇小痛苦的面庞上。 一道黑影扛着一团棉被裹住的长条,在城里的屋檐上不停的纵跃着。最后被丢进了一座香火颇为鼎盛的尼姑庵里。 半盏茶的功夫,当那黑影再也不见时。黝黑的墙里一道影子被剥离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八章 护航人 “可否送去了?”天边疏星点点,晨曦之光微现。林蒹葭披衣起身。 “属下昨夜已送至尼姑庵。”林七双手抱臂回到。 “那就好。”至少当有一日事情败露的时候,她能给赵佳敏一个交代。 林七望着林蒹葭的背影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蒹葭转身便看到了本该早就退下的林七仍在,眼中颇为疑惑的询问到。 “若是将实情告诉家主。姑娘的病情或许能多份希望。”至少赵倩绝对不会就这么白白给浪费掉了。“天道有轮回,或许家主认为赵倩该为自己犯下得罪过赎罪。” “我的病情早已注定。”她上辈子已经这般,这辈子?林蒹葭叹息到,“何必徒惹父母亲离心!”林蒹葭看着林七颇为疲倦的面容,有些担忧到,“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今日我不会出府。林府很安全。” 林七微微迟疑了一下,颔首到,“诺!” …… “就是她?”负手而立的人,看也不看地上那一团被棉被包裹着的东西。 “回主子。林大姑娘命护卫送往缥缈峰尼姑庵的便是此人。”面容隐在黑色斗笠里面的男子回禀到。 “好好查查看此人身上有何秘密!” “诺!”黑影抓起地上的棉被即刻消失。 “林蒹葭,林蒹葭……”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迷茫。 山崖间的一座茅草屋—— “不——”惊惧声响起,“我是定国公府的姑娘,你们不能这么……” …… “葭儿,你无事吗?”赵佳敏在林蒹葭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急忙拉住林蒹葭仔细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痕。“有人说昨夜看到有人进出你的院落。” 林蒹葭心头微紧,半阖眼睑。当意识到赵佳敏毫不避讳堂上的李、王两位庶母的时候。她就知道赵佳敏消息的来源应该就是堂上的这两位庶母了。 “娘亲,葭儿无事。”林蒹葭抬起一双淡笑的眸子,语气轻松到,“昨夜葭儿身子不过是有些不舒服,为了不打扰爹爹和娘亲休息,葭儿便吩咐人悄悄到府医处取了些药服用。深更半夜的,不曾打扰到爹娘,倒是打扰到了姨娘们了,葭儿很抱歉。” “姑娘严重了。”林若海的李、王两位屋里人诚惶诚恐说到。 “身子不舒服?”赵佳敏这更慌了,“来人,即刻吩咐府医过来为姑娘诊脉!” “娘亲!”林蒹葭双手抓住赵佳敏微颤的双手,摇摇头道,“娘亲,葭儿无事的。府医处的药也是为葭儿常年配的的。吃了就好。” 赵佳敏这才想起,林蒹葭的脉象打出生起就没怎么改变过!她眼眶不由得通红。随即神色微掩,“你二人先下去吧。这几日无事的话就不用过来请安了!” “诺!”李、王两位彼此对视了一眼,低眉顺眼倒退了出去。 “娘!”林蒹葭眼角的视线尾随着李、王二人离去。想到林七不俗的武艺却仍被李、王二人的人发现了!林蒹葭心头对李、王二人顿时戒备万分。加之先前赵倩动手背后看不清摸不着的幕后推手,林蒹葭怀疑的重心更是朝李、王二人倒去! “葭儿,是娘对不住你。”赵佳敏忍不住抹泪。“若不是娘太过自负,何以让你摊上这样的身子……”一想到这,赵佳敏心头悔恨非常。 当年新婚燕尔,年幼无知,轻信自己的良人定会护自己和儿女周全。谁知,转眼便栽了个大跟头。险些使得林蒹葭胎死腹中。最后即使千辛万苦将林蒹葭生了下来,却让林蒹葭成为了常年离不开汤药的病秧子! 当看到赵佳敏眼底的怨愤时,林蒹葭明白赵佳敏对林若海的心结。这也是她不愿意赵佳敏获知自己是被赵倩下药的实情。不然十多年来,赵佳敏发现自己迁怒错了人,林若海发现自己承受了十数年莫名的负罪感,二人想来心里都不会太舒服。 “娘亲。葭儿知道的,若不是娘亲,葭儿也不会来到这世上。”林蒹葭确实是知道的,当年赵佳敏在发现自己中毒时,是第一时间坚决定要生下腹中孩儿的。 当年林府众人在幼儿的命,赵佳敏的命,定国公府的态度,林府的未来中一致认为还是落了腹中的胎儿为好。 最后还是赵佳敏坚决的态度,使得林蒹葭得以降世。 “娘亲的葭儿,你怎这般苦?”赵佳敏忍不住低泣出声。 “娘亲,您可是想差了。”林蒹葭心疼为赵佳敏拭泪,“葭儿打出生起,便受尽爹爹、娘亲、祖父和祖母们的宠爱。葭儿这十六年来过得如同做梦般幸福。葭儿怎么会苦呢!” 林蒹葭是第一个同时延续着林、赵血脉的人,所以从小就被精心细致的养着,何曾受过苦头!再苦亦不过汤汁罢了! 想到女儿的安慰,想到女儿的身子骨,想到女儿至今十六仍无人问津。也是,谁家愿意娶位身子骨孱弱的媳妇…… 赵佳敏哭得越发的悲伤了。 最后还是下了衙的林若海将赵佳敏给接手了过去。林蒹葭才得以狼狈的离去。 “夫君,若不将葭儿许给韵笙。想来有我娘亲出面,兄长和嫂子那里不会有什么话的……” 林蒹葭离开的同时,赵佳敏没了办法之后的办法之言还是落到了林蒹葭的耳朵里。 林蒹葭紧蹙着秀眉一路彷徨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想到前世守完孝,即将脱掉孝服的自己。 想到林氏一族的家财尽填了赵府宛若无底洞的中公。 想到婚礼前夕的那一杯将自己送往地狱的毒酒,林蒹葭只恨不得赵韵笙此刻就在她眼前,任她抽皮剥筋!一条白绫了断二人前生的孽缘。 “你怎在这里?”林蒹葭刚一踏进书房,便看到了茶几边上的诸葛苍。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想起,她起先曾吩咐林七去休息了。 诸葛苍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狼狈。 林蒹葭轻眨了下眼睛,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咳咳,”诸葛苍被茶汤呛住了,他耳朵通红。“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件事。明日我有一人会进府,到时你同你娘亲说声,将之调到你院中服侍。” “你想都别想!”看着丝毫不见外的诸葛苍,林蒹葭气得薄怒道。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司马昭之心 若被人知道了她将未婚男子的人放在自己院中服侍,名声是别想要了。到时还会带累双亲的名声! “你先别生气。”诸葛苍和林蒹葭相见不过数面,他也知道自己此番举动颇为鲁莽。只是,林蒹葭如今的处境,他心头放心不下,“我这不是看到你手头没人用嘛!想着将用得顺手的人送予你。” “呵呵……”林蒹葭可不不相信诸葛苍此番举动没有别的目的。 诸葛苍知道林蒹葭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迫切的解释道,“你尽可放心,送给你的人,自是你的人,以后她们的生死自是由你说了算!” 当解释完的时候,诸葛苍浑身僵住了。他一脸的窘迫和不可思议。 未等林蒹葭在诸葛苍的话语中反应过来,诸葛苍倏地的不见了踪影。 林蒹葭微张着嘴巴,眸底尽是不可思议。总觉得,诸葛苍此番举动颇让人误会的。心头刚微微有些软化,她就想起了上辈子,太后对林家厌恶的情绪和推波助澜的举动,心又复冷硬了起来。 “听说你急匆匆上林府,赶着将自己用顺手的暗卫给送出去。可人家没领情啊……”赵韵笙柔若无骨的斜依长椅,一双凤眸眉尾高挑,找骂到。 诸葛苍面无表情,心头却极为的尴尬,还有被拒绝的涩意,“你不在京师坐镇,怎来这江南?” “那是你的家当,你自己都不在意。我何必劳心劳肺的为你操劳呢!”赵韵笙眸底闪过不悦,“你在江南呆的时间早已超过了我们先前约定的时间。” 诸葛苍将右拳举到唇边,清了清嗓音,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抱歉,是我失言了。” 赵韵笙感受着诸葛苍诚恳的歉意,他紧锁的眉头微展,“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江南滞留多日的原因了吗?” “韵笙。”诸葛苍脸上的神色颇为迟疑。 赵韵笙脸色冷冽如霜:“怎么,难不成你还真是为了林氏蒹葭才滞留江南不成?” 诸葛苍沉默不语! “还真是?!”赵韵笙眉宇间尽是冷意。“看来我们这小表妹还真是可人儿,惹得你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韵笙,你别动她。不关她的事情!”诸葛苍眸底,慌乱一闪而过。 赵韵笙瞳孔凝霜,脸上神情柔如春风,“苍,你担心什么。说到底,她还是我亲亲的小表妹啊。动了她,林家不得跟我死磕啊。这老寿星上吊的事情,我可不干!” 听了赵韵笙的话后,诸葛苍虽仍旧是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身上顿消的凝重感,瞒不过赵韵笙的感官。 “韵笙,我的伤也差不多好全了。这几天便随你一同回京。”诸葛苍一双常年冷冽的凤眸,眸色微暖。 “嗯,好。”赵韵笙把玩着骨扇,沉吟道,“这几日,你也尽快将江南的事情都收尾好。” “嗯。我明白。这几日,我会尽快处理好。” …… 林蒹葭怎么也没有想到,赵韵笙会有这么一天,如此突兀的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葭儿,来来,”赵佳敏格外的高兴,林蒹葭刚一进门,她就兴高采烈的招呼林蒹葭,“葭儿,这是你赵家韵笙表哥。韵笙,这便是你当年抱着不愿意撒手葭儿丫头。” “噢?”赵韵笙长身玉立,神态悠然的看了一眼林蒹葭,“没想到当年满月时像只小猴子的葭儿表妹,如今也长开了啊。” 赵韵笙咋呼的语气和神情惹得赵佳敏笑不合嘴。 林蒹葭身子僵硬,面容凝滞,心底一股寒流不停的流窜叫嚣着,将赵韵笙给活埋算了! “表妹你好。我是你表哥,赵韵笙。”赵韵笙笑得温文尔雅,“我在你满月的时候还曾见过一面呢。没想时隔多年,终于又见着表妹你了。” 林蒹葭太阳穴不停的跳跃着。这就是赵韵笙,他总有办法第一时间拉近同陌生人的距离。 “十多年了,难为表哥还记得。”林蒹葭似笑非笑到。 赵韵笙眸底浮现一丝诧异。若他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好似他的这个便宜表妹对他极为的不喜啊。这还真是平生第一遭。 “呵呵……”赵佳敏慢慢的止住笑声,“虽然十多年前韵笙还小,但是也到了记忆的年纪。对葭儿有些印象不足为奇。这就是缘分啊。” 赵佳敏的司马昭之心不仅林蒹葭能感觉到,赵韵笙同样感受到了。之间他眸底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动声色的看着林蒹葭微微恼羞的面容。 章节目录 第十章 灭孽缘 “赵公子毕竟是蒹葭的表哥,自是有亲缘的。”林蒹葭面容微微僵硬说到。 赵佳敏听了林蒹葭的话,神情微微一愣,自己的意思这么明显,女儿能听得出,赵佳敏自是不奇怪。可是女儿这是什么意思?对赵韵笙不中意吗?赵佳敏心头微微狐疑的打量自己那玉树临风的侄子。 面容姣好没什么毛病啊?! 在林蒹葭的意外之言和姑母狐疑打量的目光下,赵韵笙心头尴尬之感顿生。虽然他对林蒹葭没兴趣,而且心怀不喜,但是被人这么嫌弃,他还是颇为恼怒和不自在的。 “那倒是!你大舅就你韵笙表哥这么一个儿子,葭儿你也只有这么一位表哥。”赵佳敏神情微微失落到,“自是亲缘深厚。” “娘亲!”赵佳敏失落的神情令林蒹葭颇为内疚。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让赵佳敏操碎了心。可是此生她的志向不在婚姻这一块。而且她的时间也有限! “葭儿,你表哥难得来江南一趟,这几日好好陪陪你表哥。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赵佳敏想起成亲这十数年来就不曾回过京,亲人亦多年不曾见,神色微微黯然。 林蒹葭明白,赵佳敏这是有心放弃之前的想法了。“好。女儿这东道主定做得妥妥的,让表哥宾至如归。” “那韵笙可要好好先谢过表妹了。”赵佳敏这个姑母在她未嫁之前对自己极为疼爱。所以赵韵笙不忍让她伤神。 因着赵佳敏,所以林蒹葭和赵韵笙对彼此多了番容忍。互相迁就之下,表面上看倒是和乐融融。 晚间林若海回来,一家人觥筹交错之下,林若海对自己夫人的这个侄子倒是改观了不少。虽然花名在外,但是亦有不负京城四大公子的才华。 林辰玉对自己这突然出现的美人表哥更是推崇之至! 一顿饭下来,看着赵韵笙隐藏着他那一颗冰冷的心长袖善舞,收拢自己父母和弟弟的心,林蒹葭心塞极了。恨不得下一刻就将赵韵笙的真面目给掀个彻底。 赵韵笙在笼络赵佳敏、林若海和林辰玉的感情时,眼角的视线仍不时的关注着林蒹葭。他对林蒹葭一个劲埋头苦吃的举动和眸底清冷无波的情绪感到诧异极了。此时他终于有点儿承认,原来自家的这个表妹对自己真的不是欲拒还迎啊! 晚膳之后—— 林家一行人在院子里乘凉。 赵韵笙和林蒹葭一边看着前边捕捉萤火虫的林辰玉,一边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表妹好似讨厌韵笙?”赵韵笙虽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喜恶。但是对于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不喜的表妹,赵韵笙心头还是有些好奇的。而且他有种林蒹葭对他极为熟悉的错觉! “蒹葭对表哥确实不喜。”离开了赵佳敏和林若海的视线,林蒹葭面上毫不掩饰自己对赵韵笙的不喜。 “哦?”赵韵笙眉头挑得老高,他没有想到林蒹葭会如此的直言不讳,“咳咳,葭儿表妹倒是率真得很啊。” 林蒹葭笑而不语。 赵韵笙看着将心神完全放在前方林辰玉身上的林蒹葭,心头有丝舒服,他眼波微转,“表妹是否不喜表哥在京城的作风?表哥对那些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表妹无需介意。那些女子同表妹完全没有可比性……” “表哥。” “表妹。”因着林蒹葭的回应,赵韵笙心头终于松了口气。 “表哥可口渴了。需不需要喝杯茶润润喉?”林蒹葭一派天真的对赵韵笙说到。 “姐姐,姐姐,快来,我抓到萤火虫了……”林辰玉在前方兴奋的喊到。 “这就来。”林蒹葭头也不回的朝林辰玉走去。 “我这是被人嫌弃了?”赵韵笙如狡狐的眸光流动间,流窜过一丝冰冷的兴味。 在诸葛苍玩命的收尾江南琐碎之事的时候。赵韵笙手握之前林蒹葭所说‘宾至如归’的承诺,使劲的折腾着林蒹葭,想要探究林蒹葭身上隐藏的秘密。 …… “你怎么又来了?”林蒹葭为自己倒了杯温茶,刚想喝,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青花瓷下,黑着一张脸的诸葛苍。她手头的茶杯,差点儿失手落地。 诸葛苍一张脸黑如焦炭,眸色复杂极了,“葭儿,这几日肯定乐不思蜀了吧。” 林蒹葭端着茶杯,坐离诸葛苍最远的位置,一脸古怪的看着诸葛苍。 “离得这般远!”看着林蒹葭的举动,诸葛苍的脸更黑了。“这是林家的待客之道?” “不请自来也是客?”林蒹葭眉宇含霜。 诸葛苍被噎住了。他抿了抿唇:“你不要喜欢韵笙。”诸葛苍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毕竟赵韵笙不论是论家世还是论个人,都极其出色。 “我院子中那浇花草的丫头跟你打小报告了。”林蒹葭眸底一片了然之色。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逐渐明朗化的心思 “什么打小报告?!”诸葛苍狼狈的转过头去:“那婢女只是有些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在自个的家里被人拐了不成?”林蒹葭脸上浮现了丝嘲讽,“若是再有下次。你便请她回去吧。我这庙小可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林蒹葭!”诸葛苍又恼又羞,他从未在谁身上花过这般多的心思,如今开始懂得在在意的人身上花心思了,可是对方却毫不在乎,他非常挫败道,“你可以不要这样吗?” “不要怎么样?”对着诸葛苍不请自到的行为,和莫名起来的问话,她感到莫名其妙。“而且,诸葛公子,你不觉得如今天色已晚,是到该离开的时候了吗?” 诸葛苍抿唇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沉默良久。 林蒹葭一脸莫名的坐在另一旁,利用杯中茶汤,滋润自己的喉咙。 “你可以不要喜欢赵韵笙吗?” 林蒹葭一脸愕然的看着神态极为别扭的诸葛苍:“你思索了半日,就思索出了这么一句话?” 诸葛苍说完,眼神不好意思的游移了一下,在林蒹葭的问话下,他极其专注的看着林蒹葭,“是的。” 林蒹葭沉吟了一下,看在诸葛苍送给她一个用处挺大的侍女,她愿意对诸葛苍吐露她对赵韵笙的真实感觉,“若你只想知道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此生我都不会喜欢上赵韵笙此人!” 在看到林蒹葭脸上毫不掩饰对赵韵笙的厌恶,此时轮到诸葛苍愕然了,“你很讨厌韵笙,怎么会?”赵韵笙身为京城四大公子,受欢迎的程度,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喜就不喜,没有缘由。”若是前世的自己肯定一头栽下去了。如今生,林蒹葭不剁了赵韵笙,也会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的。 “其实韵笙此人恩怨分明……” “你这是在为赵韵笙说话?”林蒹葭拧眉,此时她才注意到,诸葛苍叫的是韵笙,而不是赵韵笙或赵府公子,“你和赵韵笙很熟?”林蒹葭心头顿时警惕。 诸葛苍神情一愣,干巴巴到,“是有些交情。” “也是。”林蒹葭回想到上一世赵韵笙和诸葛苍根本没有任何来往,便也松了口气,“你们毕竟都在京城,低头不见抬头见。” 诸葛苍眉头紧锁,想到自己和赵韵笙见不得光的关系,到底不敢在情况未明朗化的情况下告诉林蒹葭实情。 “诸葛公子,既然你已经获知了你想知道的。那么是否可以离开了?”林蒹葭端茶送客。“哦,对了。顺便帮我警告一下你那已经送来的婢女。让她搞清楚现在谁是她的主子!” “我知道。”诸葛苍凝神看了一眼林蒹葭后,随即转身离开。 林蒹葭被诸葛苍凝眸的那一眼给惊住了心思。她在诸葛苍离开后,垂眸抿唇,呆坐不动。她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六岁。诸葛苍眸底翻腾的情绪令林蒹葭心头情绪如高山流水冲刷悬崖绝壁。 笨拙的诸葛苍和长袖善舞的赵韵笙完全没有可比性。可是相比于赵韵笙从来不显山漏水的情绪,诸葛苍的心思是完全在她跟前显露无疑。 深处京城那大漩涡,谁能不会掩饰情绪。只不过诸葛苍比赵韵笙多了一份坦诚相待罢了。 “姑娘,白雪有事禀报。”房门外传来青衣的声音。 赵韵笙一愣。原本对白雪思旧主的恼怒在诸葛苍临去前的一抹眼神下,显得有些阑珊了。 “让她进来吧。” 白雪微微俯身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贵妃榻上斜依的林蒹葭,那通身恬淡却不容忍忽视的气派,令白雪收起了自己小心思。她一眼便看明白,眼前的林蒹葭不是她能忽悠的十六岁姑娘家! “奴婢白雪请姑娘大安。”白雪俯身恭敬的行礼到。 林蒹葭自打从赵佳敏处将白雪领了回来,还是第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白雪,虽然白雪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林蒹葭却敏锐的感觉白雪给她一种违和感,“你今年多大了?”问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多大了,林蒹葭问完后颇觉得自己是没话找话。 “奴婢今年二十有八。”白雪的神态越发的恭敬了。 “什么?”林蒹葭倏地睁大明眸,越发仔细的观察着白雪。“你这十三四岁的面容,年龄却翻倍,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回禀姑娘。婢子这是天生童颜。”若是在寻常人家,自己这番常年不变的容貌早就惹了祸端。可是在诸葛苍诸多属下里,很多重要的任务里她白雪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人!白雪为此很感激诸葛苍。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天生童颜。”林蒹葭微微惊叹的声音响起。毕竟在地狱里见识过不少场面。她起先惊讶的心思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姑娘不觉得害怕吗?”林蒹葭是白雪遇到的第二个对她的怪异不显奇怪和惊惧的人。 “为什么害怕?”林蒹葭一脸的莫名。 “毕竟婢子自打十三岁开始,容貌就不再改变过。世人对这种超乎理解之外的情况,都格外,格外的畏惧。”说到这里,白雪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沉寂,没有生机。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能人异士也数不胜数。你这不过是容颜不改罢了。没什么可害怕的。畏惧的人不过是他们心头有不可言明的心思。”林蒹葭见怪不怪。 白雪常年冰冷的心涌入了一股暖流。 “姑娘,昨日没有经过姑娘的同意就将姑娘的事情传信给诸葛公子,是婢子的不对。婢子向姑娘请罪。”白雪诚恳道歉到。“婢子下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打诸葛公子将婢子送给姑娘的第一天起,婢子就知道自己以后的主子只有姑娘一人。请姑娘相信白雪!” 林蒹葭看着头脑格外清楚的白雪,微微奇怪到,“那你为何还要知错犯错?你该知道,这件事情绕不过我。绝对会惹怒我的。” 白雪憋红了一张脸,才支支吾吾到,“姑娘,婢子,婢子是担心姑娘被赵公子给骗了。”白雪抬起头一双眼睛真诚的看着林蒹葭,“姑娘,请你相信,赵公子真的不是好人。他惹了很多的姑娘伤心欲绝。” 林蒹葭心头怪异的看着白雪,她完全没有想到白雪背叛她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姑娘,诸葛公子是个好人!”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惊天之惧 林蒹葭无语的看着白雪那张真挚中带着慌张的神情,半晌不说话。 “姑娘,白雪说的都是真的。”白雪有些不知所措,她眉头微锁,“白雪之前是为旧主收集消息的,望姑娘能相信白雪的消息来源。” 听到白雪是为诸葛苍收集消息的,林蒹葭的眼睛亮了,她微微舔了下唇瓣,“这你不用担心。赵公子那个人心肠冷硬,不是我等普通之人能动心思的。” 林蒹葭避而不谈诸葛苍。 白雪听林蒹葭的话,心中颇为放心,可想到诸葛苍的身份,望着林蒹葭的神色欲言又止。 “你说你之前是为诸葛苍收集信息的。”林蒹葭半垂眼睑,食指颇为用力的叩击着桌面,“林家的信息想必你也收集有吧。” 白雪即刻额头紧紧贴着手背叩首,不动不言。 “我想知道你手头上关于林家的信息,不知可否?”室内叩击桌面的声音霎时间停止,“若是不能说,我亦不会强求!” “能!”白雪声音铿锵有力,“之前诸葛公子曾言,若是有朝一日,姑娘愿意吩咐婢子做事情,不管何事,婢子一个人的能力处理不来的,皆可动用诸葛公子留在江南的信息网和势力!如今姑娘只是想知道些婢子本身就知道的事情,婢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蒹葭长睫剧烈的眨动着,贝齿轻咬下唇,“我想知道林府内院李、王两位庶母在辰儿溺水中所扮演的角色。” 白雪微舔下唇:“姑娘,这件事颇为复杂,这要涉及李玲玉和王淑清身后的人,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林蒹葭脸色瞬时间难看至极,声音从牙齿缝间钻出,“好,可真好!在我林府世代为婢的人,背后竟还有二主!好啊,好啊!” 林蒹葭苍白的脸色衬得她那一双红眸越发的渗人。 白雪的身子瞬时间紧绷。 “说吧,本姑娘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我林府后院兴风作浪!” “李玲玉的身后是林府庶出一脉。江东林氏一族的掌权人林若良。”白雪的声音有些紧绷,“至于王淑清,她的背后则是当朝太后娘娘。” “你说什么?”林蒹葭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明眸直瞪着,嘴巴微张,贝齿紧咬,“太后。怎么可能!太后,那可是我朝身份最贵重的女子。她怎么会将我小小的林府放在眼里?!” “太后入宫前曾心怡姑娘的祖父林老侯爷。曾让其父母探林老侯爷的口风,不过被林老侯爷拒绝了。后来太后一气之下入了宫,因宫中日子艰难,帝王心中另有所爱。加之林老侯爷后来娶了一位样貌家世极其普通的老夫人。太后将此事视为毕生耻辱,手段颇为狠劣。所以不仅导致了林府子嗣艰难,还导致了林老夫人早逝……” “此事我父亲知道吗?” “林老侯爷去世前曾暗中嘱咐了林侯。从后来林侯甚少进王淑清的院子推测出,林侯应该是知道的。” “这么说来,赵倩,李玲玉,王淑清身后都是他们在装神弄鬼了!”林蒹葭身子犯冷,“看来不仅是辰玉,就连我都碍了他们的眼啊……” 那可是当朝身份最贵重的人,林蒹葭突然间感觉非常的无力。难不成林府还是要在他们的推手下,同上一世一样,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吗? 林蒹葭颓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宛若失去了生机一般。她不过一小小侯府之女,如何能跟深宫里那高高在上,俯视众人的太后比敌! “姑娘,你没事吧?”白雪这下可慌了,她上前快速的为林蒹葭把脉,“姑娘,你的情绪不宜大起大落。太后而已。姑娘别怕。有诸葛公子在呢,谁也别想动林府!” 白雪的话让林蒹葭心底升起一缕希望,太后是皇家之人,可诸葛苍也是啊。而且诸葛苍还是名正言顺的诸葛嫡系之人。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当选秀女 所以,她是否可以期待着诸葛苍能庇护她林家呢? “可太后是他的祖母啊。”林蒹葭不确定了。 白雪一咬牙开口到:“当今陛下并不是太后的亲子,所以在身份上太后亦不过是诸葛公子的嫡祖母而已。” 林蒹葭瞪大明眸,低声呢喃到,“这倒是天大的消息了。这世上应该没什么人知道吧。” 白雪微微尴尬:“人数应该不多,十来人吧。”她也是因为太后涉及到诸葛苍母后死因里,才会查到的。 “这样子,倒是可以有周旋的余地了……”林蒹葭眸光聚焦在一旁的茶几上。半晌不言不语。 …… “听说你夜闯别人家的香闺?”赵韵笙斜坐凉亭,一脚架在长椅上,一手执着青色酒壶。 诸葛苍负手匆匆的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袖中的手,用力的摩挲了数下,跨步上凉亭,“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对夜酌饮。”赵韵笙对着诸葛苍举起酒壶,“你要不要?” 数日里的奔波让诸葛苍对赵韵笙的提议颇为心动,可,诸葛苍抿唇,忆起,好似林蒹葭饮不得酒,甚至连酒气都闻不得。只见他朝着赵韵笙坚定的摇头,“夜深了,你还是少饮些。” 赵韵笙微微诧异的看着诸葛苍:“这可不太像嗜酒如命的你该说的话?” 诸葛苍谈笑不语,眉宇间快速的滑过一丝柔情。 赵韵笙暗沉之色在眸底快速的话滑过:“今夜你去见了葭儿不成?” 葭儿?诸葛苍耳朵微动,身子微僵,“哥,我喜欢她。” 夜风吹过,几片树叶在诸葛苍和赵韵笙之间飘飘荡荡。 赵韵笙一双眼睛暗沉如夜色,静谧如冷潭,“诸葛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哥,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诸葛苍。以你手底下暗卫的能力应该不难查到,林蒹葭的身子骨很不好吧。想必,几年的时间对她来说都极为艰难!”赵韵笙眸底浮现嘲讽之意。 “我知道的。”诸葛苍眸底痛苦和疼惜掺杂。 赵韵笙紧锁锋眉,诸葛苍这样的表情,他是第一次见到的,紧握着酒壶的指尖泛着白,“苍,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决定了你身边不能出现弱点和负累。即使如此,你还要如此一意孤行吗?” “是的。即使她时日不多,我也希望能在她余下的日子里陪在她身边。更何况,”诸葛苍突然间豪迈之气顿涨,语气坚定到,“孤相信,孤总能想到办法治好蒹葭的顽疾的。” 赵韵笙看着向来沉寂如千年木头的诸葛苍如今竟也有如此生机锐发的一天,他不由得将酒壶中的酒水猛的灌进自己嘴里,些许酒水一出,洒落衣襟,尽显不羁,“好吧。既是你想要的,我帮你一把。” 诸葛苍眸底的情绪如火光般跳跃而起,声音微微哽咽到,“哥,谢谢你。” “没什么谢不谢的。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赵韵笙甩了甩长袖,“醒了,这几日你也忙坏了,快些去休息吧。” “好。”诸葛苍颔首,疲惫顿时袭上心头,“哥,你也早些休息。” “嗯。” 蔚蓝的天幕,疏星点点,圆月将银沙挥洒人间,整座院落昆虫声,此起彼伏的奏起了乐曲。 “白雪,你寻诸葛公子说一声,可否借他的名义,将我林府后院那两个女人身家背景呈到我父林若海案上。我林蒹葭感激不尽。”林蒹葭思索了一夜,到底是决定交好诸葛苍。 “诺!” “林氏蒹葭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氏嫡女,秀外慧中……秀女……” 林蒹葭和林氏众人一头雾水的接下当朝陛下的圣旨。 “秀女?”林蒹葭脸色苍白。 林若海刚将远道而来宣旨的官人送离,回到室内便看到伏案轻泣赵佳敏和脸色苍白的林蒹葭。林如海不由得心头刺痛。 “夫人,你别急。” “夫君。”赵佳敏抬起一张泪渍斑斑的面庞,“那官人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们葭儿可是侯府之女,怎么会用选秀呢,我们这样的人家按规矩是免选的啊。” 或许在别人家里,这样的事情是喜事,但是在林家,她们又不需要牺牲女儿的幸福谋取富贵,自是心伤不已。 林如海看着行事有是平日稳妥的赵佳敏,心头不由得怜悯。他先避开赵佳敏的话题,柔声对林蒹葭说到,“葭儿,不用难过。一切自有父母双亲呢。你先回去休息。今晚父亲让娘亲陪你,可好?” 林蒹葭木木的点头。身子僵硬的给赵佳敏和林若海屈膝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林蒹葭贝齿紧咬着下唇,唇色和贝齿的颜色交错,分不清你我。她手中紧捏着绣帕,脚步声一深一浅。 “出去!”林蒹葭一回到室内,便出言命青衣和白雪退下去。 “诺!” 青衣掩好门扉,语气担忧道,“白雪,姑娘会没事的吧?” 白雪迟疑不语,因为刚才林蒹葭的脸色确实不算太好。 “怎么回事,这不该发生的啊……”林蒹葭百思不得其解。她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前一世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一世怎的突然就发生了。 林家处境本来就艰难。若是当选了秀女,被卷入夺嫡风暴中,林家该何去何从? “你不高兴?”诸葛苍在听到皇帝的圣旨下到林家时,他心情激动得坐立不安。只想着快些能见到林蒹葭,同他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是你?”林蒹葭头不由得更痛了,一件事情迷雾重重,又冒出一个一团迷雾的麻烦人物,她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我。”诸葛苍立在窗外,看着神色倦怠不已的林蒹葭,语气心疼到,“听说你晚餐没吃什么,这怎么可以呢,对身体极为不好,你身子不太好,更应该多多注意……” “你刚才说什么?”林蒹葭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你晚餐没吃?” “不是这一句。” “对身子极为不好。”诸葛苍一头雾水。 “不是,是下一句。” “你身子不太好……” “对,是这一句。”林蒹葭的眼睛倏地迸发出星星光芒,“诸葛苍,我记得秀女的身子不好,选秀时是会被落选的,是也不是?”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京起风云 诸葛苍的心被堵住了,满心的欢喜瞬间被冻结,锋眉耷拉,“你不欢喜吗,毕竟是圣旨亲封的秀女,对家族来说是一件极其光宗耀祖的事情?” 林蒹葭抚着窗棂上的雕花:“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无需锦上添花之喜。而且,”苦笑,“京中不太平,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而牵连到了林家。” 诸葛苍眸底的亮光瞬间沉寂,一如往昔,“其实,即使你想嫁入普通的世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的。我知你林家不想站队,不想扯入夺嫡的风波。但是,这并不单单是林家自己便能决定的。” 就他诸葛苍知道,若是林家不尽快站队,很快就会如炮灰般泯灭。若不是他无意间看到了林蒹葭,此时林家会如何,他都不太能肯定! 一个窗里,沉默不语。 一人窗外,暗沉眼里欣赏着旁人所不懂的动人之景。 “更何况。”诸葛苍突然间觉得自己好生残忍,我已生生在围城里,你进来陪我可好,“被陛下圣旨挑中的秀女都是有各方的考量的,不管身体还是其它的原因,秀女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子的事。” 林蒹葭悠悠叹息,眉宇间尽是失落,“算了。刚才的想法不过是我最后的不甘心罢了。” 诸葛苍冷冷的抿唇,良久到,“你既然知道,那就好生安心的上京选秀。你父亲后院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蒹葭瞪圆了一双眼睛,望着那颇为狼狈又恼怒离去的背影,满心的莫名,“我好似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 窗外绿柳枝条拂过,林蒹葭脑中一丝想法极快的飞窜而过,事情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来。” “姑娘,刚才诸葛公子吩咐我将后院女子的信息呈上侯爷的案头。说侯爷看了自会知道如何处理。” “爹爹会知道如何处理?”一道闪电在林蒹葭的脑海中乍现。难道林若海如今已经站在诸葛苍这一边了吗? 林蒹葭不知道,在她接下圣旨的那一刻起,林家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如今对林家颇有善意的诸葛苍便是林家最好的选择! 数日后的清晨,林家当家人和当家主母挥手泪别远去的船只。当天夜里,林家后院的两位仅有的侍妾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颐养天年! 林蒹葭袖手而立,站在船头,望着水天相交之际,心头因林辰玉带起的担忧,被缓解了不少。 “姑娘,船头颇凉,你要不回房吧?”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披上披风,一边说到。 林蒹葭骨子里的凉意,瞬间被披风暖化了不少。“好。”林蒹葭听话的点头。她真的还想活久久的。 青衣听了,欣喜不已。 一旁的白雪木讷的脸上亦不由得带上丝笑意。 林家嫡女刚上京,京中各大有心人都在蠢蠢欲动。都在暗暗排查着自己族内的子弟,看能否有个身份相当,又不影响大局的人,接下林蒹葭这个香饽饽。 “四哥,你可收到了林家嫡女要来京的消息。”当朝六皇子诸葛轩端起茶几为对方斟茶道。 当朝四皇子诸葛琰温润如玉如玉的面庞微微笑了下,颔首,“收到。” 诸葛轩颇为称奇:“四哥,你说,林家向来是保皇派,父皇怎的舍得将林家抛出来,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诸葛琰:“五弟,慎言。”诸葛琰语气颇为不赞同说到,“父皇既然这般做,自然有父皇的道理。我们看着就好。” 诸葛轩看着诸葛琰温润的眸色,明白自己四哥没有生气,神情颇为复杂到,“四哥,若是我们就这么干看着,林家这一块肥肉可要被别人叼进嘴里了。” “你觉得,父皇既然敢将林家拉出来,心中会没有打算吗?到时,谁敢伸爪子?”诸葛琰语气意味深长。 诸葛轩想到他们父皇这些年来越发高深莫测的行事,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呵呵,他们那可是要冒着被父皇剁爪子的风险哦……” 楼下喧哗声热闹非凡,楼上,二人彼此意味深长品茗闲聊。 “姑娘。”青衣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双手捧着白粥,“这碗粥没有肉味,您吃些吧。再不吃,姑娘您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林蒹葭脸色惨白的卧在贵妃榻上,嘴唇微微蠕动,“青衣,我难受得紧。真的吃不下。你端下去吧。” “姑娘。”青衣一脸无措的看着林蒹葭,无奈之下,青衣一脸求助的表情看着白雪。白雪轻轻摇头,因她不善医术。所以亦不知该怎么办。 二人无奈之下只好退了下去,想同船上的厨师再想想法子。 一扇窗倏地打开,一只白鸽从里边飞出,快速的没入高空的云层里。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海上遇险 “青衣,还要几日到京?”林蒹葭奄奄一息说到。她有心坚强,可是她的身子却不由她。 “姑娘,有五日呢。”青衣压抑着心头的沉重和悲伤说到。 “五日。”林蒹葭眸中满是疲倦又带着点点喜意,“真好。”她闭上眼睛,“那我再睡睡吧。”林蒹葭指望着自己能一睡就睡到京都。 “好的。”青衣欲言又止。害怕林蒹葭一睡就这么睡过去了,但是林蒹葭又只有睡到了才不会着那么多罪。心头左右为难。 “姑娘怎么样了?”抱臂依靠着墙壁的白雪在青衣将门关好时,快速的站直了身子。 青衣忧心忡忡到:“还是跟之前一样。除了一点儿米汤,什么都吃不进。” 白雪薄唇抿得更紧了。“船上的大夫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青衣摇头。 “真是群酒囊饭袋。”白雪气急败坏道。 青衣闭着眼睛低声道:“他们二人已经是江南非常好的名医了。” “非常好,但不是最好的。早知道,我就将那府医绑的也给他绑上船了!”白雪眉宇间如树皮皱了起来,懊恼极了。 “府医?”想到这青衣心头长叹,“府医是看在老侯爷的面上才留在侯府的。即使是老爷和夫人都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和想法。” “那又怎么样……”白雪的话截然而至。 青衣顺着白雪戒备的眼神望去。一艘商船正在慢慢靠近他们的官船。 之间白雪食指和拇指相扣,放到唇边,吹起一段旋律,林蒹葭他们所在的官船瞬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占领了整艘船只的重要位置。 “白雪?”青衣看着气息凝重的场面,她心头不由得心慌。 “青衣,回去守在姑娘身边。没听到我的声音,就不要出来。”白雪一手紧握着腰间的软件,一手用力将青衣推进林蒹葭的卧室。 “白雪,那你怎么办?” “我来应敌。放心,我绝对会没事的。”白雪的声音铿锵有力。 “青衣进来吧。”林蒹葭的声音。 “姑娘醒了。”白雪和青衣彼此对视了一眼。 “诺!”青衣回应后,担忧看了白雪一眼,便即刻进到了卧室。 “白雪,注意安全。”林蒹葭淡定从容的声音卧室里飘出来。 “诺!”白雪眸光微闪。转身,挺直腰背,如把锐利的宝剑,直迎着来势汹汹敌军。 “白姑娘,是海盗。”官船的负责人脸色煞白的站在白雪身旁。“要不等一下我们跟他们协商协商,看是否能不动枪就不动枪。” “海盗?”白雪眸底一丝嘲讽一闪而过,“官船的行驶路线都是固定的吧。海盗能不知道?” “白姑娘的意思是,”官船负责人,瞪大双眸,“他们不是海盗?” “是不是海盗不重要。”白雪抽出缠在腰带上的软剑,“重要的是那些人绝对不会容许我们活着到京都!” 官船负责人何曾遇上过这样的场面,双腿战战兢兢,眸底尽是恐惧。 白雪甚至闻着空气中的异味,转过头看了看官船负责人狼狈的下半身,嫌恶的后退了几个大步。 官船负责人眸底闪过狼狈和难堪。不等他说一些场面话来掩饰自己的狼狈。对面挂起了骷髅旗帜的海盗船,射出一波波燃火的弓箭。只见他瞪大明眸,看着一只燃着火的箭矢朝他的眼睛射进来。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箭矢被白雪拦腰折断。官船负责人劫后余生的瘫坐在船板上。 白雪面无表情的看着脚边的人,“能起来就快些进屋里去。不然我可不确定每次都能恰好为你拦住箭矢。”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那接二连三的黑衣人 官船负责人极其惊惧和难堪。 “还不进去?”白雪挑眉道。 那人连滚带爬的滚进了船舱里边。 “姑娘。”青衣小腿微颤的为站在窗边的林蒹葭披上外袍。“您身子很虚弱,要不还是躺着好不好?” “不必。我还是站在这里看着好些。”林蒹葭的身子在宽大的外袍下显得越发的单薄。 青衣看着面不改色,冷眼旁观下方厮杀场面的林蒹葭,心头不由得也缓慢镇定了下来。 “咦?”青衣紧锁眉头,忧心忡忡到,“姑娘,那官船的负责人怎么是这样的人啊。如此不中用,我们可怎么办?” 林蒹葭眸底毫无情绪的看着滚爬间狼狈尽出的负责人,心头冷然,“无事,本来也指望不上船上的人。”只是这到底是谁的人呢? “啊——”青衣整个人几乎扑到窗前,“姑娘,白雪受伤了,怎么办,白雪不会死吧……” 青衣的视线从那‘海盗船’上收回,逡巡了一遍,找到了胳膊被划伤的白雪,眉头开始紧锁。食指狠狠的叩击了一下窗棂,“林七,下去帮忙。” “诺!” “啊?他?”青衣被突然从房间里冒出来的人给吓住了。“姑娘,那,那竟然是为公子,这个怎么办,被人知道了,会坏了姑娘的清誉的……”起先还未她们的生死担忧不已的青衣,现在整副心神,全部在林蒹葭的清誉上头了。 林蒹葭心头虽然有丝感动,但更多的是哂笑。唉,到底还是孩子啊…… 原本林蒹葭这方的人在林七的加入下,已经开始慢慢占据上风,可是,远处竟然有十数个黑衣人,脚踏竹排快速的朝林蒹葭他们个官船靠近。 那来者不善的模样,就连青衣这样刚从包子铺里出来的懵懂无知的包子,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姑娘?” “咳咳……”林蒹葭本来就孱弱的身子,如今被入夜的海风一吹,整个人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看着己方已经疲惫缓慢的动作,而新的一方却来势汹汹,青衣不由得开始绝望了。 林蒹葭十指紧扣在窗棂上,嘴角忍不住浮现了丝丝苦笑。 白雪在见到新出现的黑衣人时,脸色不由得大变,她快速的一边和靠近自己的黑衣人厮杀,一边退回到林蒹葭所在的房间。 “姑娘,”门被白雪一掌劈开,只见她如风一般冲进室内,“姑娘,快跟白雪离开!” 林蒹葭看着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苦笑道,“白雪,青衣,你们逃命去吧。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好了。” “姑娘!不行。”白雪一把抓住林蒹葭的手臂,“不管怎么样,奴婢都必须把姑娘带出去。” 林蒹葭挣扎了一下,叹息道,“白雪,你带着青衣离开吧。我这身子本来也就没几年了。也就不要再拖累你们了。” “姑娘,青衣不要离开姑娘!”她青衣虽然惧怕死亡,但是她更怕离开林蒹葭后的日子。 “都别说了。一起吧。”白雪无奈之下,咬牙道。 “迟了。”只见正望着船板下方的林蒹葭无奈叹息到,“白雪,有机会,带青衣离开。这是命令。” 白雪和青衣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二人的脸色倏地惨白。却原来是那些乘竹筏而来的人,一开始手段干净利落的干掉护船的人,登上官船。 白雪的眼睛狠厉又通红:“诺!”说时迟那时快,白雪一脚将正要踏入室内的黑衣人给踹了个正着。软剑森冷的光划过,黑衣人的脖子便出现了一道红线,整个人仰躺倒地。 此时诸多的黑衣人们也开始注意到林蒹葭所在的房间,每个人都极力的朝林蒹葭所在的卧室靠近。 白雪眸底一片猩红浮现,只见她剑花翻飞,那些想要进屋的人,身上都开始挂彩。可是,白雪身上的血痕也越来越多。 一人正如同只猴子般,几个跳跃,手头的砍刀正朝着窗里的林蒹葭劈来。正当林蒹葭被劈个正着时,林七长剑一挥,那黑衣人被连头砍断,滚烫的鲜血将林蒹葭淋了个正着。 林蒹葭的胃开始翻滚,脸色青紫一片。 正当官船上的人越来越少,林蒹葭身边只剩下几个人顽强抵抗时,一束大红色的烟花在天空炸开。 众黑衣人皆一致抬头仰望了一眼,三秒之后,众人风一般的快速撤退。乘坐来时的竹筏离开。 当林蒹葭等人劫后余生的吐气,彼此对视,心头皆有之无数的疑惑。怎的那些人会在快成功的时候离开? 很快,林蒹葭等人便得知了答案。 只见那些离官船一百多米左右的黑衣人,被夜间冒出来的几缕似青烟般的身影,快速掠夺了生命。血染红了整片海面。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柳暗花明竟是你 宛若大卸八块的酷刑,致使血腥味弥漫了大片的海域。林七和白雪二人护在林蒹葭跟前,戒备的看着那几缕宛若鬼魅的身影,瞬间夺取敌人的性命。 正当最后一个黑衣人被‘鬼魅’收割掉。林七等人以为自己也逃不过这夜间的厄运时。那几缕青烟般鬼魅的身姿就这么的消失在了夜里。 “那些人不会是海妖吧?”青衣抿了抿唇开口到。此时她仍旧不敢置信,他们竟然劫后余生了。 “胡闹。世间哪来的妖。他们是人。” “可是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青衣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竟然不借任何物体,在水上飘来飘去?” “姑娘,您可还好?”白雪担忧的扶住林蒹葭。此时林七和青衣也注意到了衣衫狼狈,脸色白得透明的林蒹葭。 “姑娘。” “主子。” “我无事。”林蒹葭勉力笑了一下,“林七,你去看看可否还有活人,看能否将船只按照原来的航线起航。” “诺!” “青衣,去打桶水来帮我清理一下。” “诺!” 幸好官船茅房里躲着几个船手,刚好能帮林蒹葭等人继续将船开往京都,以防误了选秀的日子。 白雪和青衣刚服侍好林蒹葭清洁好。天外突然间响起一阵袅袅的笛音。白雪听了狂喜,她微微俯身朝林蒹葭屈膝行礼,而后点住了青衣的睡穴,食指和拇指相扣放置唇边吹起了一段不知名的旋律。 天外的笛音在青衣的旋律声停止之后,它也停止了。 “姑娘,是诸葛公子派来的大夫。”白雪神情有些激动到。“姑娘的身子有救了。” 林蒹葭眸色颇为复杂的看着白雪:“是你告诉他的。” 白雪看着林蒹葭迟疑了一下,而后重重点头,“白雪,白雪就是担心姑娘。”白雪双膝着地,“白雪又擅自行动了,姑娘尽管处罚,只求姑娘别不要白雪。” 林蒹葭长叹:“算了。是的我身子令你们担忧了。下不为例,可知?” “嗯。”白雪重重颔首。 “起来吧。” “姑娘?”白雪微丝不动的跪着。 “先起来吧。这顿罚先欠着,若再犯,那么这次同下次的惩罚叠加。” “诺!”白雪高兴的起身,突然间的左耳微动,“姑娘,大夫到了。白雪出去接他进来吧。” “好。” …… “姑娘,这是流云大夫,是我们暗部的守护神。只要我们能撑着一口气回到流云大夫身边,那么我们就不用死了。”白雪对流云极其推崇。 “流云见过林格格。”流云微微俯身道。 “流云大夫。”林蒹葭伸出自己的手腕放在案上,“我的身子劳烦流云大夫了。” “不敢不敢。主子有名自当遵从。”流云说罢掀起一角的长袍坐到林蒹葭另一侧的椅子上,伸手为林蒹葭把脉。 良久—— “姑娘可是极困?” 林蒹葭颔首:“因晕船的缘故,所以这数日我皆在睡日中度过。习惯了,此时却是开始犯困得厉害。” 流云眉头紧锁。 “流云,姑娘没事吧?”白雪忧心忡忡。 流云凝神看了白雪一眼,然后转头凝视着林蒹葭,“姑娘中了七日睡梦。” “七日睡梦?”白雪脸色极其难看。 林蒹葭眉头微拧:“什么是七日睡梦?” “七日睡梦,即是昏昏欲睡七日,然后再睡梦中死去。半点伤痕都不留。而且格格这七日睡梦已经是第五日了。” 林蒹葭贝齿咬破了下唇:“此药可有解?” 白雪一脸祈求的看着流云。 被两个女子这般虎视眈眈的凝视着,流云颇为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本公子刚好能解了这药。” 林蒹葭松了口气:“麻烦流云公子为林氏解了这药。” “诺!” 林蒹葭看着流云公子微微一愣。 流云不顾林蒹葭的疑惑,径直开口到,“那流云这就下去为格格配副解药。” “嗯。” 白雪将流云安置在林蒹葭对面的房间。当她回来时,便看到一身冷寂,神色淡然的林蒹葭正如幅入画的仕女,一动不动的看着茶几上的纹路。 “姑娘。流云大夫安置好了。” “白雪,之前海面上的那几位青衣人可也是诸葛苍的人?” “姑娘怎么会这么想?”白雪尴尬到。 “流水着青衣,且这么巧的就在这个时候出现。”林蒹葭抬头,“我素来对人的形态和气息极其敏感,流云和海面上的一个人正好能吻合。” 白雪小嘴微张的看着林蒹葭。 “怎么,对着我不能说吗?”林蒹葭神色淡淡到。 “不是。”白雪用力摇头,“不是不能说,只是诸葛公子说,他怕你不喜欢身边有不属于自己的人护着。所以若你不问的话,我也就不要主动提起。诸葛公子还说了,若是姑娘问了,那么就实话实说。”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愿来生相逢恰时 林蒹葭的表情极其复杂似喜似悲。 “姑娘,诸葛公子也是因为担心你。可否不要责怪公子,姑娘若要责怪的话就责怪白雪好了,是白雪有私心瞒下的。”作为诸葛苍曾经的下属,白雪真的觉得诸葛苍不错。是一个极为有担当的人。 “责怪?”林蒹葭苦笑,“我如何能责怪,若不是有诸葛苍之前的安排,你的拼命相护,如今我已魂归九泉。” “姑娘?”白雪只觉得此时林蒹葭并没有开心的情绪,整个人给她极其悲伤的感觉。“是白雪的错,你别不开心……” 林蒹葭抬起手,摇头道,“不是你的错。白雪,我想静一静,你也下去好生休息吧。”林蒹葭半垂眼睑,“若是流云公子将解药配置好了,拿过来即可。” “诺!”白雪虽有心同林蒹葭请罪。可是林蒹葭一脸的苍白和倦意让她知道,此时林蒹葭最需要的是好生休息一番。 正当白雪最后一步跨到门槛时,林蒹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让诸葛的人到船上来就近保护吧。在海上风吹雨打了半个月,也难为他们了。” “诺!”白雪的声音里满是感激。虽然他们作为暗卫,什么样艰苦的环境都待过,但是能得到林蒹葭的这番话,白雪替她那些曾经的兄弟感激林蒹葭。 空荡的室内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只见那林蒹葭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镜中弱柳扶风的自己。这副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庞令林蒹葭嘴角无奈勾起苦涩一笑。 她拿起绿檀梳,缓慢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良久,“诸葛苍……”悠悠的叹息声响起。 “什么?”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和官文,皆被诸葛苍一怒之下扫落在地。“林家姑娘可有受伤?” “回禀主子。林姑娘并未受伤。” “查,给孤查。”诸葛苍一张脸森寒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雹,“孤倒要看看是谁活得这么不耐烦,最先跳出来!” “林姑娘的病情呢,流云到后可好些了?” “回禀主子,林姑娘是中了七日睡梦。这几日流云正在为林姑娘解毒。” “又是杀手,又是毒。到底是谁的手笔这么大?”此时诸葛苍神色平静,不见半丝怒火。却令案下暗卫,如临大敌。 “好好的查,查出来后,将所有牵扯在内的人的名单都孤准备一份。” “笃笃笃。” 诸葛苍眸色深邃若夜空:“进来。” “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赵韵笙一踏入书房,见到狼藉的地板,眉尾高高挑起。 “下去吧。”诸葛苍。 “诺!”暗卫同赵韵笙俯身行礼后快速的退下。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不成真的让你将书房砸了不成?”赵韵笙气定神闲的坐在诸葛苍对面的椅子上。 诸葛苍满是郁色的坐下。 “是林蒹葭出事了吧?” “你知道了?” “母妃去世后,如今除了林蒹葭还有谁能令你喜怒形于色的。”赵韵笙虽是淡笑的口吻,可是眸底却是森冷的杀意。 “韵笙,你敢动她。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诸葛苍眯起眼睛,戒备的看着赵韵笙,烙下狠话。 赵韵笙抿了抿唇,眸光闪动,“那你最好时刻保持你清醒的头脑。若是她会令你神志大失,你看我敢不敢对她下手!” 许久。“好。”诸葛苍身子紧绷。 “姑娘,就要到京都了。”青衣微微俯身禀报到。 林蒹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中的棋谱,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面庞已经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回姑娘,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姑娘,赵府的人已经在码头候着了。我们一会儿可是要直接被接到赵府?”白雪。 “不。”林蒹葭摇头,“一会儿直接回侯府。东西收拾好了,再去赵府拜见赵老妇人。” “诺!” …… 赵府的大总管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家的姑娘会如此干脆利落不念情分的拒绝赵府赵老妇人的邀请。 “姑娘,就这么拒绝姑娘的外祖家,真的好吗?” “没什么好不好。反正他们念的也不是我,念的不过是我们林府罢了。”说话间,林蒹葭半眯半闭的眼里满是怨愤。 “姑娘?”在这个孝道横行的朝代,林蒹葭的话令青衣,满是不安。 “赵府太脏,满府上下皆是专营之人。姑娘这般做很好。”白雪到是认同林蒹葭的决定。 “姑娘,白雪。”青衣有些局促不安,“当今陛下最重孝道,若是我们林府不上门,是否会坏掉姑娘的声誉呢?”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花落谁家前奏 白雪微微拧眉,若是那位主真的有心思。那么林蒹葭的声誉倒是不容有丁点的污点。 一踏入京都的地界,林蒹葭脑海中便不由得想起前世狼狈、孤立无援的自己。对于赵家这个外祖家,林蒹葭心情复杂。 “无事。本姑娘上京第一时间回自己的家休整。等过几日再上门拜访也没什么不可!”林蒹葭眼睛眯起,“若是他们真的该拿我做筏子,毁我清誉。那么倒是可以省了本姑娘以后需要去赵府的麻烦了。”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林蒹葭对她的外祖家如此的不喜?! “姑娘?”白雪虽然同样厌恶赵府的做派,但是若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使得林蒹葭的声誉受损,不提林家老爷夫人,就是那位,她也没办法交代啊。“要不我们送点东西过去?” “无事。”林蒹葭情绪不佳,“我们即刻回府。” “诺!”众人异口同声。 “姑娘。”侯府的管家率人迎接了出来,“奴才见过姑娘。” “林管家请起。”林蒹葭看着数十年如一日守着京中老宅的林管家,林蒹葭是感激的。更别提当年自己的尸体还是这个年迈的老者给收殓的。“这么多年留林管家在京都,辛苦林管家了。” 林铭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这是奴才该做的。” …… 赵府—— “她真的这么说?”赵老妇人眸底满是不悦。 “是的,林家姑娘说家里事情颇多,等她安排好侯府要事后,自当上门,彩衣娱亲。” 赵老妇人眸色难辨:“这到底是我这外孙女是意思,还是整个林氏的意思?” 赵老妇人左手位下大夫人开口到:“想来是小姑娘自作主张吧。” “那可不一定。”赵老妇人右手位下的赵二夫人开口,“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整个大堂人的人皆沉默良久。 “郝嬷嬷,你明天亲自上林府下帖子。”赵老妇人向来慈祥的眸子精光闪闪,“就说我这老不死的婆子想她这外孙女了,想她后天过来一聚。” “老夫人!”赵大夫人和赵二夫人眉头紧蹙。 “怎么?”赵老妇人端起茶盏,“我这上了年纪了,想见多年不见孙女,还不成了?” “媳妇不敢!”二人异口同声。 “哼!” …… “大嫂。”赵二夫人薛雪喊住了前头的赵大夫人谢倾颜。 谢倾颜就着身边丫鬟的搀扶,回首,“弟妹,可有事?” “听闻夫君说,我们赵家打算同林家联姻,将林家蒹葭配我们府上的大少爷。可真?” “弟妹慎言!”谢倾颜心口一闷,咬牙到,“林侄女儿如今可是待选秀女,亲事那可是由宫里的贵人做主的,岂能由我们妄言!” “呵呵……”薛雪掩嘴儿笑,“大嫂。林侄女的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落选了,不就只能我们府接收了!而府中也就大少爷到了娶亲的年纪。” 谢倾颜看着眼前幸灾乐祸的薛雪,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韵笙不适合早婚弟妹又不是不知情。大师批语,韵笙还是要晚上几年才成。可惜了林侄女同韵笙无缘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行走宫墙 薛雪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倾颜,大师的批语怎么来的,外府的人不知道,难不成她身为赵府的女主人之一还能不知道。“无缘不无缘,到时自知了。”说罢便微微俯身,“大嫂,想来韵延这个时候该醒了,我就先回去照顾了。” 谢倾颜脸色僵硬的颔首。 “夫人?”谢倾颜身旁的贴身丫头忧心到,“少爷还在书院,可需要传个话过去。” “不用!”谢倾颜揉了下太阳穴,“不过区区小姑娘。想要塞给韵笙,还要看我这当娘答不答应呢!” “可是老夫人那边?”迟疑了一下,“少爷向来最孝顺老夫人了。” 谢倾颜脸色僵硬。“那这般我可要回谢府探望一下娘亲和爹爹了。” 侍女低垂的眼底滑过一丝笑意。 …… “姑娘,您说太后召见可有什么事呢?”同轿子一起走的青衣望着越来越接近的宫墙忧心忡忡到。 林蒹葭抿唇眸底带着些许忐忑到:“无事,既来之则安之。” 慈宁宫外—— “林姑娘,这边请。”打头的姑姑为林蒹葭带路。 “劳烦姑姑了。”林蒹葭颔首。 姑姑笑而不语。率先走在前头。 大殿前,姑姑止步。“林姑娘,太后就在殿里召见你。请——” “有劳姑姑了。” 在林蒹葭越过此女的时候,此女轻声开口到,“林姑娘不必担忧。” 声音轻轻的,擦着林蒹葭的耳边而过。林蒹葭的心瞬间安定了。她饱含感激的眼神,看了此女一眼。 “正蓝旗,奴婢西林觉罗氏蒹葭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林蒹葭行稽首礼。 凤座上的太后俯视着下手娇娇小小的林蒹葭良久不语。 林蒹葭额头紧贴着手背,她听着自己胸膛急剧跳动的心跳声,身上的不由得开始冒出细汗。 高座上的女人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的手段,林蒹葭从林家上一世的结局中可见一斑。 “免礼起身吧。”慈祥温和的声音冲散了一殿的凝滞。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林蒹葭忍着膝盖传来的痛楚起身。低眉顺耳候着。 “唉。转眼间你都这么大的。若是你祖父还在,看到你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定是欢喜的。”林蒹葭的面容令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神情恍惚。 林蒹葭心头一紧。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父亲也曾说过,奴婢同祖父颇为相似,若是祖父还在,定会很开心的。” 博尔济吉特氏脸上似笑非笑,似怨非怨。 “你父亲,母亲如今身子可好?” “拖太后陛下洪福,父亲和母亲身体康健。” “那就好。”声音漏着冷意。 林蒹葭指尖微颤。 “今日进宫是陛下想见了一面,哀家一会儿会命人带你过去。”说罢,博尔济吉特氏对着下方候着的婢女吩咐到,“青橙,你带着林姑娘去皇帝处。” “诺!” “太后洪福齐天。”林蒹葭稽首,“奴婢先行退下了。” “嗯。” 林蒹葭一跨出殿门,身子在冷风下不由得轻颤。 “林姑娘,请跟紧奴婢。” “劳烦青橙姐姐了。” 青橙淡笑颔首,眸中波澜不兴。 林蒹葭紧盯着脚尖,尾随着视线前方的一抹裙摆。 “你就是那西林觉罗氏家的姑娘?”骄傲稚嫩又不屑,“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见天颜 “奴婢给十阿哥请安,十阿哥吉祥。”青橙。 林蒹葭楞了一下,抬起头望了一眼那虎头虎脑的少年,屈膝行礼到,“奴婢西林觉罗氏给十阿哥请安。十阿哥吉祥。” “你跟只小羊羔般小,”十阿哥诸葛烈挠着后脑勺,“怎的就到选秀的年纪了,可别是唬人的?” 林蒹葭一脸黑线,她曾闻乾帝的第十子性子直,一根肠子通到底,本来颇有好感的。可摊上事的是自己,好感顿时全消,“西林觉罗氏绝不敢欺君!” 诸葛烈看着一脸严肃的林蒹葭,顿时觉得无趣,“小孩子家家的,干嘛板着老夫子的脸!” 林蒹葭胸口的气息直涌是太阳穴,这小屁孩! “十阿哥,时辰不早了,奴婢奉太后之命带林姑娘到乾清宫面见陛下。可否先失陪?”青橙忏愧到。 “可惜了,还想和你好生说说话呢。”诸葛烈鼓着脸,拧眉看着林蒹葭,“你们去吧。” “诺!”青橙和林蒹葭。 路上—— “十阿哥的性子直了些,望林姑娘不要介意。”青橙对林蒹葭未来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不由自主的多说了句话。 “十阿哥性子直率,蒹葭羡慕极了。”林蒹葭深呼吸后,淡笑到。 乾清宫—— “李总管,这位便是西林觉罗家的姑娘。”青橙将林蒹葭交给李昌阳。 李昌阳看着如糯米团般娇娇小小又不失颜色的林蒹葭,神情微微一愣。 “奴才李昌阳,见过林姑娘。”李昌阳的神情极快的平静下来。 林蒹葭有些吓到了,她赶紧的避开身子,回礼到,“西林觉罗氏见过李总管。” 青橙打李昌阳给林蒹葭请了安之后,她看着林蒹葭的神色颇为复杂。 “林姑娘,这边请。万岁爷可是等有好一会儿了。”李昌阳笑容可掬的给林蒹葭带路到。 林蒹葭看着热情的李昌阳,本来忐忑的心,逐渐平静。 “西林觉罗氏蒹葭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林蒹葭恭敬行稽首之礼。 “免礼起身!” “谢陛下。”林蒹葭起身,低头看着前方的书案,不敢直视天颜。 乾清宫大殿,沉默了片刻。 “咳咳……”诸葛乾干咳了几声,带着笑意到,“你倒是遗传了你西林觉罗家的样貌,不过就是显得太娇小了些,跟只糯米团似的。” 林蒹葭听着乾帝和诸葛烈几乎如出一辙的话,脸上的神色由不得带着些许的崩溃,嘴角抽搐道,“等到奴婢的身子骨完全张开了就好了。” “哈哈……”林蒹葭怪异的表情令诸葛乾不由得心情大好,“你长相同你父亲极为相似,若不是身材娇小,寡人都要以为是你父亲站在寡人跟前了!只要想到你的身材若是长在你父亲身上,呵呵……” 一旁的李昌阳亦不由得垂手而笑。 林蒹葭感受着诸葛乾亲昵熟络的语气,脑子有些懵了。 “你父亲是孤的伴读,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是若海的女儿,孤也自会把你当侄女疼。有什么事情可直接告诉李总管,他自会帮你办好,知道吗?在京的这段时间,葭儿自是可多多进宫陪陪太后说说话……” 陪那老巫婆,还是算了吧。林蒹葭神游天外,嘀咕到。 “选秀的事情,葭儿不必担心。孤会吩咐李昌阳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对你只要走个过场就可以了。无需太紧张……”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烛花叙话 林蒹葭的脑子在离宫了之后仍旧有些迷糊,她望着只余余晖的夕阳,长睫毛上的小水珠格外的沉重。“既然父亲和乾帝是打小的情分,为何林家会弄得家破人亡……” “姑娘,我们可以上马车了。”青衣从守南门的御林军那处,快步的朝林蒹葭走去。 “嗯。”林蒹葭眯着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青衣和她身后的马车。 “姑娘,小心点。”青衣努力撑着打离开宫门后就浑身无力的林蒹葭。 将林蒹葭服侍到车内坐好,青衣便坐到车门处,同林家的车夫闲话家常。 林蒹葭知道青衣这一天也吓坏了,倒是没有阻止。 车帘子倒影下的阴影遮住了林蒹葭如玉色的面庞。 诸葛乾看着和林若海的情分非同一般,那到底有什么样的时候,竟会令诸葛乾这个帝君对他喜爱臣子的下场,袖手旁观呢? “林大哥,为什么要把马车停下来……” “那是八阿哥、九阿哥他们,我们不能……” 声音从车门外传入,林蒹葭倏地睁开眼睛,眸中划过了然,能让乾帝对御下臣子见死不救,除了涉及到那几个阿哥的事,想来不可能是其它事了。 贝齿紧咬下唇,渗出了颗摇摇欲坠的雪珠子。 …… “这段日子,你可还好?” 林蒹葭剪烛花的手顿了下。她头也不回,“什么时候回京的?” 诸葛苍看着披散着一头墨发,一身慵懒气息的林蒹葭,眸色柔和,“刚刚回到,府上都没回。” 些许红晕爬上林蒹葭的脖子。 诸葛苍见着嗤笑一声,在林蒹葭的对面坐下。环视着清冷的房间,诸葛苍有些心疼到,“寝室里怎么不让嬷嬷婢女守着,你夜间若起夜可怎么办?” “夜间,我不太喜欢有人守着。”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眼睛认真到。 “好,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守着。” 林蒹葭淡笑颔首。原本想着以于理不合将诸葛苍赶走,但是又想到自己还欠着诸葛苍的救命之恩,倒是不好意思开口。而且,她好似也慢慢地不再反感这个人。 何况,还有林府?林蒹葭垂眸不语。 诸葛苍专注着林蒹葭那双跳跃着烛光的双眸,“今天可有见着皇阿玛和太后?” 林蒹葭点头:“陛下和太后娘娘,很不一样。”林蒹葭沉默了一下,“陛下他和蔼可亲极了。” “咳咳……”诸葛苍被茶水呛住了。 林蒹葭的视线快速的从烛火上收回,便看到正自个倒茶独饮的诸葛苍,狼狈的模样!“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我没事……”诸葛苍睁大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凝视着林蒹葭,“葭儿,刚才在说皇阿玛,‘和蔼可亲’?” “对啊。”林蒹葭回想着白日里见到乾帝的模样,没错的。至少在她林蒹葭看来乾帝的和蔼可亲可比太后的要名副其实!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诸葛苍急忙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拿起林蒹葭放在一旁的帕子,搽拭着胸膛上的茶水。 “我并不曾开玩笑。”林蒹葭蹙眉极为认真回到,倒是没有注意到诸葛苍将擦拭了茶水之后的帕子,塞进了他自己的怀中。 诸葛苍揉了揉太阳穴苦笑:“我们这么多的兄弟,打小到大,从未见过皇阿玛同和蔼可亲沾过边。” 林蒹葭抿唇,心头亦狐疑,一代帝王能和蔼可亲的同她说笑,林蒹葭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陛下说,我父亲是陛下的伴读,打小一起长大。你说,可否是这个原因呢?” “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或许真的是这个原因,皇阿玛才对你另眼相待吧。”苦笑之后的诸葛苍随之开心了,“要是林侯同皇阿玛真的有如此情分在,那么我们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想必皇阿玛会允诺的……”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摊牌续缘终成空 “允诺?”林蒹葭顺手为诸葛苍换了盏茶,头也不抬,“允诺什么?” 诸葛苍嘴角含笑:“我们的亲事啊?” “我们的亲事?”林蒹葭手中的茶壶掉落在地毯上,茶水从壶嘴不断的冒出,“我被陛下下旨召回京选秀是因为你的缘故?” 林蒹葭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不甘和了然。 “可有烫到?”诸葛苍吓得一脸苍白,快速的捧起林蒹葭的双手,检查着。 “你回答我!”林蒹葭一脸通红,声音低哑、竭力。 诸葛苍偏过头去,略微不自在的说,“是。你林府拥有免选的资格。若我不这么做的话,皇阿玛定当不会将你赐给我做嫡福晋。” “可我并不想做你的嫡福晋!” “你不想做我的嫡福晋,那你想做谁的嫡福晋?”诸葛苍如同只炸毛的狮子,一双欲吞噬人的眸子,直瞪着林蒹葭。 “我谁的嫡福晋也不想做!我这辈子就没想着嫁人!”林蒹葭咬唇低着头说到。 诸葛苍此时想起林蒹葭的身子骨不太好,以为她担忧子嗣的问题,心头的愤怒有了发泄的途径。脸色好转,“别担心。葭儿,我诸葛苍为的是娶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好的身子骨,也不是为了子嗣。你可放心……” 诸葛苍脑子一胀,语无伦次解释着。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林蒹葭听着,心里不是不感动。毕竟在这个子嗣传承家族香火的朝代里,诸葛苍这话可谓不孝至极。说是背祖忘宗也不为过。 “而且,林夫人先前不是还在为你物色夫婿人选吗?若是他们听到你这么说肯定会非常伤心的。”诸葛苍以为身子不好是林蒹葭的心结,所以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林蒹葭一脸失落的坐下。她不愿双亲伤心,可是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若成亲,这不是平白耽误人家吗?而且诸葛苍还对她有救命之恩,对林府有照拂之谊。 “诸葛苍,不瞒你说。”林蒹葭颇为疲惫的用手背撑着额头,“我的身子骨能撑几年?一年,两年?谁也不知道!而你嫡福晋的位置更是牵扯到前朝。此时或许不觉,但到时,我离去后的摊子,你该怎么收拾?” “何况!”林蒹葭苦笑,“若娶了我,我侯府只忠当今陛下,对你不会有任何帮助!你可明白?” 诸葛苍沉默着。 林蒹葭心头微涩,了然到、道,“身为皇子,对那个位置的渴求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况且,别的皇子不争或许有一线生机,但你元后之子的身份,注定了你不争的下场,只有一个!” 诸葛苍痛苦的闭上眼睛。林蒹葭一针见血的挑破了他的处境。 “诸葛苍,回去吧!”林蒹葭起身避回内室,“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支持你的人,你都没有退路。” 诸葛苍有些欣喜,有些难堪,有些无可奈何,更多的是痛苦的不堪。 “孤要你以你家族的荣誉起誓,你会用你的生命守护林蒹葭。” “我白雪以白氏一族的荣誉起誓,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林蒹葭主子。”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拜访赵府风云(1) 翌日—— 白雪做事晃神得厉害。不是忘记给烧开的水灭火,就是泡错了茶;不是走路撞到了柱子,就是剪错花…… 林蒹葭担忧的看着白雪:“白雪,可是身体不适?那你今日暂时留在府中吧!且去府医那里看看。可不能忌医。” “姑娘,今日是你到赵府拜访的日子。我怎能让你独自一人前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白雪摇摇头,使劲的想将昨晚诸葛苍怪异的举动摇到脑后,“这可不成!” “对啊!”正在为林蒹葭挽发的青衣连连认同的点头。 林蒹葭看着白雪和青衣那如临大敌的表情有些无奈,有些好笑,“看你们担忧的!赵府或许藏着龙潭虎穴,但你们的主子也不是窝囊之辈。” 没入宫之前,林蒹葭或许还会为去不去赵府而忐忑。但入了宫,林蒹葭知道,如今赵府对她,已不敢轻举妄动。 要知道能在御前说上话的人,向来极少有人敢得罪的。 “姑娘确实不是窝囊之辈。但是就怕他们不明着来,来暗的。到时即使事后找回场子,亏,姑娘也吃定了。” 林蒹葭心头一跳,把玩着白玉簪子的手顿了下,想起那斩草不留根手段的赵府大夫人谢倾颜,想起慈眉善目下心肠很绝的薛雪,神色极为凝重。白雪所言极是!若是他们中有人为权势、荣华富贵,挺身走险。到时即使她林蒹葭能全身而退,林府的颜面也会大失。 …… 林蒹葭望着‘忠义侯府’的牌匾,无声的念了一下。 “林姑娘,这边请。”赵府的史嬷嬷笑得一脸褶皱,“老夫人可盼着林姑娘好几日了……” “姑娘。”白雪和青衣朝着下了马车的林蒹葭靠近。“史嬷嬷。” “唉。”史嬷嬷看着娇俏的白雪和青衣含笑应了。 “跟上。”林蒹葭。 “诺!”青衣,白雪。 白雪和青衣身后紧跟着两位老嬷嬷。 史嬷嬷史玉冷眼看着林蒹葭那做派不大一般的老嬷嬷,眸光闪动,想着等会儿需提醒自己的主子一下。一路上多留心了几眼,神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恭敬了。 林蒹葭身后的白雪和青衣彼此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由得庆幸的松了口气。 林蒹葭一路穿过朱壁红墙,越过清台楼阁。远远的便听到热闹的说话声。 “林姑娘,荣延堂就要到了。”史玉绷紧的背部微微弯了弯。 林蒹葭脚下一顿,面色自然的继续跟上。前世呆在赵府那几年仰人鼻息的日子,在她脑海里不停的闪现,令她窒息不已。 一入荣延堂,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息扑面而来。林蒹葭深吸了口气,朝着在座的长辈褔身,“外孙女林蒹葭给外祖母请安,愿祖母福泰安康。给大舅母,二舅母请安,愿两位舅母健康如意。” “外祖母的乖孙女哟!”赵老妇人情绪激动,“过来,过来给外祖母看看。” 林蒹葭满眼孺慕上前。虽然赵老夫人私心重,但是林蒹葭无法否认,赵老夫人是赵府里唯一,真心待她好的人。只是,赵老妇人待她的好,却往往是在考虑了赵府,考虑了赵府的儿辈,孙辈之后才轮到她。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拜访赵府风云(2) 赵老夫人握住了林蒹葭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庞,神情恍惚道,“葭儿丫头同敏儿如出一辙呢?” 林蒹葭知道自己柔和的轮廓确实同母亲有五六分相似,但是更多的似父亲林若海。她不忍眼前老者感伤,“外祖母这话今晚回去定当写信告知母亲,母亲啊,她老是嫌弃外孙女儿长得像父亲多些。” 看着顾盼间流露狡黠的林蒹葭,赵老夫人忍不住笑,“你个促狭鬼哦!” 谢倾颜和薛雪看着难得敞怀大笑的赵老夫人,在一旁的她们连忙陪笑着。 “外祖母可不许笑话葭儿,葭儿不依呢……” 赵老妇人笑着擦拭眼角的泪珠:“葭儿,你娘亲他们上京前就暂住外祖母家吧。等今晚你两个舅舅下衙,表哥表弟姐妹们家学回来,便可好生同他们认识认识了。” 林蒹葭神色迟疑。 赵老夫人视而不见,掩面悲伤,“可怜的葭儿,十六年了,也不知道你舅舅和哥哥姐姐们可还记得你?” 林蒹葭心头冷笑,这辈子她只想离赵府那些表哥表弟姐姐妹妹们远些,再远些。 “外祖母。”林蒹葭神色为难到,“上京前,父亲母亲曾让我好好打理京都的侯府,多多过来孝顺外祖母,不过他们让外孙女可不得随意打扰了外祖母的清修。不然,父亲和娘亲是不会原谅葭儿的。” 赵老夫人嘴角一僵,眸底闪过一丝不悦,“葭儿丫头,外祖母自打满月时见过你一面,十多年来并不曾同你相处过。外祖母啊,只想在余下不多的岁月里,好好的陪陪你。” 林蒹葭一脸的感动。抬起的右手拿起粉底彩蝶的帕子,捂着鼻子,声音闷闷到,“外祖母!” “奴婢逾越了!”林蒹葭身后不远处的老嬷嬷向前走了一步,“老奴姓庄,给国公夫人请安。” “你可是宫中的庄嬷嬷?”赵老夫人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庄嬷嬷。当看清下方的人时,她吓得从位置上起身。 “正是老奴。未曾想国公夫人还记得奴婢?” 赵老夫人讪笑:“记得记得。当初我那韵笙孙儿满月,还是庄嬷嬷奉陛下之命送来满月礼的。”她心有涌起一股寒流,“不知庄嬷嬷这是?” “老奴有幸被陛下派到姑娘身边。陛下本意是希望老奴和花嬷嬷在选秀之前教导一下姑娘宫里的规矩。所以这段时日,姑娘怕是不能来打扰夫人了。” ‘花嬷嬷’!花嬷嬷和庄嬷嬷都是陛下宫里的老人了!赵老夫人听后满心惊疑,林家不过一小小侯府,怎能得享如此恩宠,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花嬷嬷和庄嬷嬷的事情要紧。葭儿能得陛下如此看重,老妇欢喜至极,欢喜至极。” “谢夫人体谅。”庄嬷嬷视线轻轻一瞥,看着在座赵府这几位女主子那扭曲的面庞,心头冷哼! 薛雪听完了庄嬷嬷的话后,噬人的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蒹葭的面庞,她如何也想不到,赵佳敏的女儿竟能得到此般恩宠。满腹全是酸水。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赵府风云(3) 谢倾颜垂下眼帘遮住眸底复杂的神色,林蒹葭本是她百般挑剔的儿媳人选,谁知竟受乾帝这般恩宠! “葭儿谢外祖母体恤。”林蒹葭福身。 “你这孩子,怎生这般多礼,快些起身。”赵老夫人神色越发的热情,一缕惋惜和深沉从眸底一闪而逝,“那今晚留在外祖母这用晚膳,同你舅舅他们见见才回去吧。” “好。”林蒹葭爽快应到,她知道晚膳是赵老夫人的底线,她躲不掉的。 夜晚疏星点点,满园子尽是各色的灯笼,将忠义侯府的整个后花园映衬得如同白日。 花园里,丫鬟们穿行不息。 林蒹葭和赵元娘扶着赵老夫人,身后带着一串主子和侍人朝花园缓步行去。 赵老夫人眉开眼笑:“多亏了葭儿啊。我们赵府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哪里。是葭儿的荣幸。舅舅舅母们有心了。葭儿感激不尽。”林蒹葭看着数桌大红色的桌子上布满着的雕盘绮食,心头为赵府的奢华叹息。天天如此的铺张浪费,又不懂得开源节流,也难怪赵府会打她林府的家业了! “理应如此。”赵老夫人轻轻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整个京都,葭儿也就舅舅舅母们几个亲人,以后多多往来,相互扶持,外祖母即使走了,也能安心了。” “外祖母说什么呢!葭儿和表兄弟表姐妹们可是要好好孝顺外祖母到过百岁生辰呢!”林蒹葭微微低着头,声音难过到。 “胡说。”赵老夫人心情大好,“人哪能活那么久,不成老妖怪了。” “才不是妖怪!”赵元娘轻轻朝林蒹葭瞥了一眼:“祖母可是我们们家的祥瑞,人间的不老仙媪。” “你们两姐妹哟。”赵老夫人眉眼弯弯,“感情心有灵犀,都来打趣你们这老祖母!” 赵老夫人想赵元娘和林蒹葭多多亲近的意图那么明显。令其身后的谢倾颜和薛雪脸色等人微变。有的不忿自己打小精心培养培养出来的宝贝女儿去讨好林蒹葭,有的则埋怨自己只有庶女而没有嫡女。 赵元娘和林蒹葭彼此相视一笑。 赵元娘如今已芳龄十八却还未许人家,林蒹葭何尝猜不到赵府的打算呢!若是赵元娘是个好的,林蒹葭何尝不愿意拉扯一把呢?可是前世林家的结局,虽然赵元娘不是主谋,却也是幕后推手之一。 “大家都入座吧。”赵老夫人高坐席位。“葭儿,今晚是家宴,坐外祖母手边。” “诺!”林蒹葭在赵老夫人右手边坐下。 “这位是你的大舅舅。”赵老夫人。 林蒹葭起身,视线朝着赵老夫人左手边第一个席位看去,映入眼瞭的是年过四十蓄着八字须,一身儒雅的中年男人,“大舅舅。” “那是你二舅舅。” 国字脸,面庞微带苍白之色,满身书卷气,“二舅舅。” “那是你韵笙大表哥。”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双桃花眼充满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沦陷,“大表哥。”林蒹葭褔身垂眸间染了满园子烛光。 “那是你筠祯表弟。” 光洁白皙的脸庞,细致如美瓷的肌肤,眉宇间尽是被宠的稚气,“筠祯表弟。” “你左手边的是你元娘大表姐。” 如月凤眸,美艳的脸庞,“大表姐。” “元颖二表姐。”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柳眉,“二表姐。” “元芯表妹。” 圆圆的小脸,弯弯的眉毛下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元芯表妹。”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赵恒看着面容颇似自己小妹的林蒹葭柔声到。 “对,都是一家人。葭儿首次来京,以后你们可要多多照顾葭儿。” “母亲/祖母说的是。” “用膳吧。” …… “姑娘。”林蒹葭身后的花嬷嬷将她手边的汤碗拿开。林蒹葭心头一跳。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阴谋再起 赵元娘安静的看着林蒹葭。 “姑娘,少喝点汤。不然等下您就吃不下饭了。”花嬷嬷神色如常的为林蒹葭布菜。 “好!”林蒹葭握着筷子的手指泛白。她知道花嬷嬷闪医药,对药物的精通更不输给一般的御医。 “葭儿,怎么了,可是不中意今晚的参枣乌鸡汤?要不让厨房做份汤品?”自打国公爷去了之后,赵府一直在走下坡路,赵老夫人赵史氏对林蒹葭这位得贵人青眼的外孙女颇为上心。 “不用了,外祖母。今晚的汤很好。只是花嬷嬷担忧葭儿用膳少,特地劝葭儿多用些膳食。”林蒹葭含笑道。 赵史氏看着身材颇为娇小的林蒹葭,“葭儿确实该多用些膳食,平时可不能挑食。” “葭儿知道的,外祖母。” “葭儿,这十数年来你母亲来信中说你身子骨颇弱,不知近些日子来可好?”赵恒。 赵恒的话让整张桌子的人都看着林蒹葭。眸光中有同情、有怜悯、有幸灾乐祸…… “回大舅舅的话。”林蒹葭袖中之手拽紧帕子,“这十数年来,父亲和母亲广招名医为葭儿调理,如今葭儿的身体已经大有起色。” “噹——”汤匙碰到瓷碗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呵呵,抱歉,失礼了。”薛雪的脸色尴尬又难看。 林蒹葭望着眸色有片刻慌乱的薛雪,眸底的暗色浮起又沉落。 “明日十五,这个月儿媳妇你到灵隐寺帮我们赵府还愿吧。府中事不多,多呆两日再回来。”赵史氏。 “诺!”薛雪强颜欢笑。 “外祖母。”赵筠祯看了看脸色不愉的赵史氏,又看了看强颜欢笑的薛雪。“要不孙儿明天陪着母亲一道儿去灵隐寺吧?” 赵史氏看着神色不安的赵筠祯,心顿时软了,语气带着宠溺到,“祯儿明日不是还要上族学嘛。下次族学放假了,让你母亲再带你去,可成?” 赵筠祯看着薛雪,在薛雪的点头下,他轻松应到,“好的,祖母。” “继续用膳吧。”赵史氏环视了一下众人。 “诺!” 林蒹葭手边的那碗汤,一直到她用完膳,不曾动过。 林府—— “花嬷嬷。”林蒹葭闭着眼睛,“今晚的那碗汤可是有问题?” “回姑娘。”花嬷嬷动作轻柔的为林蒹葭搽拭头发,“那汤里有一味龙蜒草。别人喝倒是无妨。可是姑娘的体质是从胎里带来的蛇毒,姑娘若是不小心喝了,很容易导致病情复发且加重。” 林蒹葭咬着下唇,脸上似笑非笑。 “姑娘,别咬。”花嬷嬷惊呼,“别为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 “嬷嬷。看来我林蒹葭的这一身弱症倒是找着了幕后黑手了!”林蒹葭放过了自己的唇瓣。 花嬷嬷松了口气:“姑娘放心。姑娘的身子有嬷嬷呢!而且知道了背后谁捣鬼,以后也能做到心里有数了。” “嬷嬷,幸好你来了。” 花嬷嬷眸色慈爱:“姑娘是陛下和小主子看重的人。自也会是嬷嬷护着的人。姑娘安心即可。” “嗯。”林蒹葭眼角湿润。 荣延堂—— “史嬷嬷,可查到了什么?”赵史氏冷眼看着下方紧绷着脸色的谢倾颜和左立不安的薛雪。 “回主子。”史嬷嬷微微拧眉,“今晚的汤不过是很平常的参枣乌鸡汤。没什么异常!” “今晚葭儿一口汤都没喝。太奇怪了。”赵史氏眉头紧蹙,她有些不信的摇头,“而且,花嬷嬷的身份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有幸知道当年元后娘娘怀孕时,花嬷嬷便是陛下赐给元后娘娘安胎之人。此人绝对颇为精通药理。” “主子,对了。”史嬷嬷有些困惑开口,“今晚的汤中比我们平日多了一味龙蜒草。”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龙蜒草风波 “龙蜒草?”赵史氏的眸光如刀割向薛雪。“薛氏,我记得今晚的厨房是你负责的吧!你可否跟我这老家伙解释解释,为何今夜的汤独独比往日多了味龙蜒草?” “媳妇冤枉啊!”薛雪倏地跪地,膝盖和地板用力相撞的声音,在这个森冷的夜晚格外的清脆,“老夫人,媳妇只是为了提味这才吩咐大厨加了味龙蜒草。媳妇并无隐私之心啊!龙蜒草无毒无害,望老夫人明察。” 薛雪手中镂空雕雀的镯子磕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史嬷嬷盯着薛雪腕中的镯子,太阳穴跳了两下,“主子,老奴刚才问了府医,龙蜒草确实没有任何毒性。” 赵史氏冷哼:“龙蜒草本身是没有毒性。可龙蜒草能入汤提味,数十年来我闻所未闻。你们呢,可曾有听说过?” 史嬷嬷和谢倾颜沉默以对。 “薛氏!你最好祈祷你今晚的多此一举不会危害到葭儿。不然,若因你之过牵连到了荣儿和祯儿,即使豁出了我这张老脸,我也绝对让荣儿一纸休书送你返娘家!” 赵史氏声音冷若寒流,冻结了整个荣延堂。 …… “夫人。”薛雪的大丫头看到狼狈而出的薛雪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脸色惨白,瘫软无力的主子。 “回韶华院。”薛雪冷汗淋漓,在察觉到周围丫鬟好奇又怪异的眼神时,薛雪怨恨又难堪。 “诺!” 赵佳敏!林蒹葭!你们绝对是我薛雪此生的克星!等着瞧!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薛雪依靠着自己的大丫鬟。拖着疲软无力的双腿回耳房。 刚入韶华院。“夫人,后院那位这个月没有换洗!” 薛雪面目狰狞:“那贱人!” 众人战战兢兢。 “端碗红花给她灌下去!” “诺!” “夫人?”谢倾颜的侍人。 谢倾颜看着薛雪狼狈离去的背影,阻止身边的嬷嬷,“回去再说。” “诺!” 翌日起,朝中重臣家里的姑娘在长辈的默许下,请帖如雪花片一般,纷纷飞往林府。 林铭:“姑娘,这回的帖子是户部尚书家和左御史家姑娘的。” 青衣上前接过,呈到案前,“姑娘。” 李铭俯身倒退离开。 林蒹葭打开精致的请帖,里面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令她眼前一亮,“这尚书家和左御史家姑娘的字倒是很不错呢!” “他们书香传世,家学渊源。”庄嬷嬷。 林蒹葭将请帖合上,指腹轻扣着桌面,为难到,“庄嬷嬷,花嬷嬷,你们说,我是否该应下这些帖子呢?”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且,这些帖子也太多了?” 庄嬷嬷和花嬷嬷彼此对视了一眼。 庄嬷嬷向前一步,褔身到,“姑娘。如今林夫人和林侯皆不在京。且这些帖子多半是对姑娘心怀好奇和试探的人家下的。为了防止有些人家为了自家的姑娘扫清前路障碍,姑娘还是不应的好。” “一家两家的帖子推了我自不怕。可现在的情况是京都大半的朝臣贵女都下了帖子。若不应,岂不是得罪了他们!若是因此为林家惹来祸端,我林蒹葭如何能安心!” “姑娘!夫人和老爷在上京之前就再三叮嘱姑娘要以自身身体健康和安全为重。在夫人和老爷心中可没什么能比得上姑娘的。姑娘还是听庄嬷嬷的话,将这些帖子都推了了吧!”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赐婚 林蒹葭就是因为知道赵佳敏和林若海对她真心实意的疼爱,这才左右为难。 庄嬷嬷和花嬷嬷也明白若将帖子都推了,林蒹葭不管以后入不入皇家都讨不了好!要知道,这些朝臣贵女多数不是嫁入皇家、宗亲,就是朝臣间的强强联姻。 都推了,一下子得罪那么多未来宗妇,对林蒹葭不好,对林家也不好! 林铭大步走进大厅、拱手道,“姑娘,快些做准备,李德公公携陛下的旨意已经到我们府外了。” 林蒹葭脸上微带着些许惊疑之色:“嬷嬷,服侍我更衣。” “诺!” 当林蒹葭等人手忙脚乱跪在院子中接旨时。李德眸中带着一抹同情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林列候林若海之女林氏蒹葭秀外慧中,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闻之甚悦。今皇九子年已二十,适婚娶之时,当择贤与配。值林氏蒹葭待字闺中,与皇九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九子为嫡福晋。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林蒹葭头昏脑涨,整个人懵了。 “林姑娘接旨呀?”李德合上圣旨递到林蒹葭跟前,“林姑娘?” “姑娘?”庄嬷嬷焦急的从后方扯了一下林蒹葭,“姑娘,接旨!” 林蒹葭回过神:“臣女林氏蒹葭接旨,谢主隆恩!” “林姑娘起身吧。”终于颁布完了旨意,李德也松了口气。 “诺。” “既然姑娘已接圣旨,那奴才也该回宫复旨了。” “林氏蒹葭谢过公公,公公辛苦了。”林蒹葭给了庄嬷嬷打了个眼神。 庄嬷嬷上前,递了个荷包给李公公,“李公公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奴才的褔分。”李德摸了摸袖中的荷包,指腹给他的感觉是张银票,他心头满意了。 庄嬷嬷一边送李公公出府,一边开口到,“今日喜从天降,姑娘也是欢喜太过。望李公公能在陛下跟前美言几句。” “应该的。应该的。”李德,“庄嬷嬷还是依旧叫我小德子吧。嬷嬷先前这么一叫,小德子都不习惯了。” “嬷嬷如今出宫成了林姑娘的人。宫中的种种自是不作数了的。该遵守的宫规,嬷嬷还是需要遵守的。” “嬷嬷?”李德神色微带感伤。 “别的话嬷嬷也不多说。嬷嬷只想问一句,林家姑娘为何未经选秀便能直接赐婚了?这不合规矩呀?”林蒹葭的圣旨接得意外,庄嬷嬷心生不安。 李德看着庄嬷嬷,想到庄嬷嬷在乾帝跟前的体面,他咬牙开口到,“今日边关八百里加急,外蒙古动乱,内蒙古各个部落也蠢蠢欲动。陛下有意让九阿哥奉旨出关平乱。所以这才下旨为九阿哥和林姑娘赐婚!” “什么?”庄嬷嬷慌了神,“可是九阿哥从未上过战场打过仗。这太危险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德叹息,“诸位阿哥现今斗得厉害,陛下不放心离京。考虑来考虑去,也就只有九阿哥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相见争如不见 “庄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姑娘。”庄嬷嬷一脸忧心忡忡。,“刚才小德子说九阿哥要奉旨出关平乱,陛下这才提前下旨为你们赐婚的。” 林蒹葭脸色刷的白了。此时她终于想起,前世好似也是这个时候,边关的确大乱。不仅如此,后来外蒙古更是联合大金的铁骑差点儿攻破内蒙古众部落的大军防线,攻入京都! “小德子说,九阿哥婚后第三日便要率军出发,姑娘受委屈了。” 乾帝赐婚圣旨一下,满京都的闺女都泡在了酸水里。众人蠢蠢欲动,想知道为何独独林蒹葭得陛下青烟。祖宗规矩都不要了,直接赐婚。 等到诸葛苍要奉旨率军出关抗敌的消息传出,众人想着那林府里待嫁的新娘,只觉得天高云淡,满心‘舒畅’。 诸葛乾来的这么一下,把江南的赵佳敏和林如海都唬住了。再想到诸葛苍一成亲就要离京。他们更担心林蒹葭了!无法抗旨之下,只能急急忙忙返京为林蒹葭备嫁! “夫君,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婚后就出关抗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们家的葭儿不是要守寡了……” “别自己吓自己了,有陛下在呢,情况不会那么糟的。再说了,不管怎么样,九阿哥都是陛下的亲生子。” “如果情况没那么糟。陛下又何必如此急匆匆的为九阿哥赐婚呢?等九阿哥得胜归来再赐婚不是更妥当吗?”赵佳敏显然对林若海的说辞没有什么信心。 林若海沉默!同为父亲,他又如何不明白乾帝的心思呢?!那位也是心中担忧得紧,想率先为诸葛苍留个后吧!可是想到林蒹葭的身子骨,想到林蒹葭…… “林姑娘呢?” 正在搭配线色的庄嬷嬷被身后的声音给吓住了。她猛的起身,“九阿哥?”庄嬷嬷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诸葛苍,“您怎么在这里?” “庄嬷嬷。葭儿呢?”诸葛苍避而不答。 庄嬷嬷想到了诸葛苍和林蒹葭如今的身份,定了定神,“姑娘让我们谁也不许打扰,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诸葛苍神色一冷。 庄嬷嬷心头一紧,语气颇为担忧到,“姑娘今日的午膳和晚膳都没有用,也不知道她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唉,若是林家夫人和老爷在就好了,也能有个人劝着。” “把膳食给孤。孤给她拿进去。” “九阿哥?”庄嬷嬷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劳烦九阿哥了。” 青衣将准备好的食盒递给诸葛苍,她心头想想还是觉得于理不合。不等她开口,白雪便一把将什么的表现在脸上的青衣,扯了出去。 诸葛苍推了推房门,门被从里边拴住了。他心头又火又疼。大掌化刃,一把劈开了房门。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出去——”林蒹葭背对着房门,整个身子缩在贵妃榻的一角,声音低沉、无力、沙哑。 诸葛苍被林蒹葭那缩成一团的小身子给气着了。心头钝痛,苦涩不已,“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真的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林蒹葭从臂弯里抬起头,巴掌大的脸苍白憔悴,“诸葛苍?” “呵呵,是我。”诸葛苍满心苍凉,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不知会如此的痛,“你不用再伤心。我一会儿就进宫,向皇阿玛推迟婚期。若是此战我真的没命活着回来,我也会为你跟皇阿玛求得一份婚嫁自由的旨意的。”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有情还是无情 诸葛苍闭上眼睛,咬牙道,“孤如你所愿!”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去。 “诸葛苍,诸葛苍……”林蒹葭挣扎的从榻上坐起。一手朝诸葛苍的背影伸去,一手紧紧捂着胃部。因为从小喝的药汁比饭多,所以林蒹葭打小就有胃痛的毛病,再加上近日几乎未进食,林蒹葭的胃开始造反了。 “姑娘?”在诸葛苍离开后,青衣不放心林蒹葭,闯入书房,“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青衣?” 林蒹葭捂着钻心般痛的胃部,额头冷汗直淌,“青衣,扶我起身。” “诺!” 白雪担忧:“姑娘,九阿哥怎生一身火气。”话没说完,白雪便看到一脸痛苦难耐的林蒹葭,“姑娘,奴婢这就给你请太夫。” “白雪,回来!”林蒹葭看着书案,“药,药。” “药?”白雪顺着林蒹葭的视线看到案几上那暗红色的锦盒,急忙打开,将里头的瓷瓶拿出,抽出塞子,“姑娘。几颗?” “三颗!”林蒹葭就着白雪手心里药仰头吞咽了下去。 “姑娘,水。”青衣小心翼翼的给林蒹葭喂水。 “呼呼……”林蒹葭沉重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片刻的功夫之后,当呼吸声逐渐平稳,林蒹葭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眼前担忧不已的青衣和白雪,笑着宽慰到,“别担心,这是胃病。吃了药就好多了。” 青衣想到林蒹葭胃病这顽疾,泪水潸然泪下。她背过身去,狼狈的擦拭着眼睛,“姑娘,”青衣走到桌边,打开食盒,“还好,粥还温着。姑娘,你先用着。” 林蒹葭看着端到自己跟前的白瓷碗,愣神到,“这是他刚才拿进来的?” 刚才也就只有诸葛苍进来。青衣和白雪对视了一眼,一同朝林蒹葭点头。 “我自己来吧。”林蒹葭在白雪的服侍下,依靠着软枕坐好。伸手,无力的双手,颤巍巍的,接不住那分量不重的瓷碗,还险些打翻了。 “姑娘,还是奴婢来吧。”青衣心酸不已。 林蒹葭闭上眼睛,沮丧极了,“你来吧。” 一碗粥,花掉了林蒹葭近半个时辰。 “姑娘。你和九阿哥,”白雪踌躇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到,“可是发生了什么误解?” “白雪,你——”青衣怒瞪着白雪。 林蒹葭朝青衣摆手,如同失了生气的木偶娃娃般看着白雪,苦涩道,“白雪。就你主子这破败的身子。还是不要拖累别人的好!” “姑娘?”白雪和青衣没想到林蒹葭将自己锁在书房的理由竟然会是这个。 “姑娘,九阿哥不会介意的。”白雪对诸葛苍这个前主子还是有些了解的。那个人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别想勉强他! “可是我会介意啊!”虽不知何时他已成为自己在意的人,但,何以忍心打扰他呢?! 庄嬷嬷收到消息后刚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了这么一席话。满腹的不悦顿时消散了不少。 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是她现在服侍的主子。她自然希望他们二人都好好的。 庄嬷嬷想了下,没进书房,转身离开。 “花嬷嬷。你实话跟我说。姑娘的身子骨到底如何?”庄嬷嬷一把推开花嬷嬷的药舍。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马革裹尸的退路 花嬷嬷正俯身摆弄着药草,“庄嬷嬷?”转身挑眉到,“你该知道。既然姑娘的身子骨由我负责,那么没有姑娘的允许,是不允许外传的。” “看在你我几十年的交情上也不可以吗?而且,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做对姑娘不利的事!” 花嬷嬷摇头。 庄嬷嬷急了。赶紧将刚才林蒹葭和诸葛苍的事告诉花嬷嬷。 言罢!庄嬷嬷无奈苦笑到:“老花。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答应了娘娘,要好好护着小主子长大,成亲生子的。如今看着他们这样,我们如何能好受呢?” 花嬷嬷神情微微动容,抿着唇默不作声。 “老花?” 花嬷嬷重新俯身,为刚种下的药苗培土,“姑娘的身子骨有我呢!你别担心。只是九阿哥那里,劳你多费心了。也不知这次出征……” 庄嬷嬷明白花嬷嬷未尽的话。愁绪爬上了眉心。“古来征战几人回?陛下他!” “求皇阿玛延迟儿臣同林氏的婚期。” “你不喜她,可要寡人再赐你几位侧福晋?” “不。儿臣中意她。儿臣不需要侧福晋。” “既然如此,婚礼如期举行。九阿哥,你该明白,君无戏言!” “皇阿玛,儿臣欲得胜归来后再成亲!” “不允!退下吧!” “皇阿玛?!” 乾清宫前—— “你该明白的。你此次出征,归期不定。陛下怎能放心,如何肯让你延迟婚期!” “韵笙!”诸葛苍雕刻般的面庞带着丝苍凉,“韵笙,帮我。若是我不幸马革裹尸。求你为她请一份婚嫁自由的旨意。” 赵韵笙怒视着诸葛苍,眸中带着戾色,“可是她伤着了你?” 诸葛苍撇过头去。 “不识抬举!”赵韵笙攥在手中的玉佩瞬间化作粉末,“苍儿。你信不信,你马革裹尸的下一刻,我便送她陪你上路!” “韵笙?!”诸葛苍眸色慌乱,“不可!” “有何不可!你陪你一道上路是她的荣幸!”赵韵笙对林蒹葭可谓恼怒至极。他小心捧在手心长大的人,可不容忍作践! “赵韵笙,你敢?”诸葛苍拽住赵韵笙的衣袖,“你决不能动她!” “你倒看我敢不敢?!”赵韵笙冷笑,“你要知道,这大乾朝,你是我唯一在意的人!若你不在了,我不介意用整个大乾为你陪葬!” 诸葛苍眸中水光闪动,他知道,赵韵笙绝对会说到做到! 深夜—— 林蒹葭依靠着贵妃榻,望着烛火,出神。 烛火摇曳! “出来吧!” “你倒是极敏锐!”赵韵笙从从屏风外转了进来。 “赵韵笙,怎么是你?”林蒹葭拧眉,眸底一片失落的黯然。 林蒹葭的眸色令赵韵笙身上的肃杀之气减弱了不少:“来人是我令你很失望?” 林蒹葭默不作声,银针拨动烛火。 赵韵笙眉毛挑得老高,不客气的在林蒹葭的对面落座,“今天有一傻子上乾清宫推迟婚期!” 林蒹葭拨动烛火的银针微微一顿。 赵韵笙的眸心集聚冷意:“不仅如此,他担忧自己会马革裹尸还。还想为那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求一份婚嫁自由的旨意,你说他是不是傻了!” “叮——”林蒹葭手中的银针倏地落地。垂下的长睫如同受惊而不停的闪动着翅膀的蝴蝶。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酒意微醺爬屋顶 “怎么,不敢相信这年头还有这么蠢的人?”赵韵笙冷嘲到。 “不许你这么说他!”林蒹葭狠狠的瞪着赵韵笙。对赵韵笙有恨有怨。不过更多的是愿彼此再无瓜葛! 林蒹葭眸底的晶莹令赵韵笙心底一怔,他面庞上仍旧讽意十足,“怎么,你还会心疼吗?哼!能使劲的作践在意自己的人,还有心不成?!” 林蒹葭对着赵韵笙背过身子:“既然你同他有交情,你就该知道。以我残喘的身子骨,不过是拖累他罢了。他何必呢?” 林蒹葭的身子骨赵韵笙不是不知道,这也是起先他反对的首要理由!不过即使再多的理由,也在那人的坚持下功亏一篑! “哦,是吗?难道你不是因为他要出征了,担心自己当寡妇这才一心想要他推迟婚期并许你婚嫁自由吗?”赵韵笙心底其实也大概明白自己误解了林蒹葭,但是他心底不好过,也不愿眼前的人好过。 “他不会出事的!” 赵韵笙原以为林蒹葭对诸葛苍是信任,这才这么说!但当看到林蒹葭微微颤栗的身子,赵韵笙明白林蒹葭也在惧怕着。 “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保证不了。陛下保证不了,我保证不了,你也保证不了。”赵韵笙起身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若你有心,那么就不要再伤害他了。” 风吹过,林蒹葭微微缩了缩肩膀,双臂圈住膝盖,整个人埋进了臂弯中。 …… “出来!” “公子!”林蒹葭的院外,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赵韵笙声音淡淡,但是黑衣人却浑身紧绷,眸中微带惧色。 “算了!”赵韵笙无奈叹息,“当是我欠他的吧。你等下原封不动的将我和林姑娘的话回复给你家主子。” 黑衣人一动不动! “怎么,你主子把你压在这里的目的不是监视这院落里的人吗?” “不是,主子只要要属下保护好林姑娘,一切的都不用管的。”至于因为内力深厚听到的话,那也不该是自己的罪过啊!黑衣人还真怕赵韵笙杀人灭口! “行了!”赵韵笙望着天外的疏星眸色深远。“去吧。迟了,你家主子可就要淹死在酒缸里了。” 黑衣人拱手退下。 “你说的是真的?”诸葛苍整张脸被酒熏红,不可置信,惊喜,窘迫……一一涌上心头。“孤知道了,你退下吧!” 诸葛苍挣扎了番,推了推桌上的酒坛子,脚步微醺的离开。 翌日—— 正在梳妆的林蒹葭从镜子中看到表情欲言又止的白雪。 “白雪,出了什么事了?” “姑娘。”白雪带着些许讨好和不好意思“公子他昨夜在姑娘的屋顶上呆了一夜。” 林蒹葭的表情跟吞了什么东西似的给噎住了般。恼羞到,“他就这么躺在瓦砾上一夜?” 白雪颔首:“对啊。听小六说,昨夜公子他好似喝醉了。”说罢,白雪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林蒹葭的表情。 林蒹葭袖中的手紧拢,低垂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你让人给他传个话,若他有时间,在外边的茶馆,我想同他谈一下。” “你这混账东西,大半夜的爬人家姑娘的屋顶做什么,把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不成体统……”满桌子的折子飞舞。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帝王之怒 诸葛苍低头跪地,任诸葛乾丢落的折子砸在他身上。良久,默不作声。 诸葛乾微微气喘的瞪着诸葛苍:“朕的九阿哥,你说你堂堂一阿哥,普天之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以别这么丢人吗?” 诸葛乾只要一想到香炉里的那份暗折,加之堂弟今早的旁敲侧击,诸葛乾脸色就发烫。 “儿臣只是中意一个姑娘而已,儿臣并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诸葛苍暗道自己大意了,忘了乾帝那神出鬼没的暗卫。 “你还有理了!”诸葛乾刚想拿起东西砸人,才发现书案上已经什么东西都丢完了。他气极的坐在龙椅上。看着顽固不化的诸葛苍。脑壳疼! “剩下的半个多月好好呆在你府中琢磨一下战术。婚礼自有礼部和钦天监正准备,成亲之前不许再见林家丫头。”诸葛乾只要一想到昨夜的事情有可能会被林若海知道,他就觉得丢人!“诸葛苍,听到了没有?” “儿臣听到了。”诸葛苍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回道。 “至于林家丫头的身子骨。”诸葛乾沉默了一下,“皇宫什么不多,药材和名医最多。再不济你们成亲后,寡人再给你们赐几个服侍的人,不愁没孩子!” 诸葛苍心一提,想了下到底没再说什么。 …… 诸葛苍一身郁气的离开乾清宫。 “主子。” 诸葛苍接过下属递给他的马鞭子:“怎么了?” 众人只见诸葛苍的那侍卫侧耳在诸葛苍耳边轻语。片刻的功夫,诸葛苍便快速的上马,疾驰离去。 诸葛苍在和韵茶楼翻身下马。甩着马鞭子,驻足许久。 诸葛苍的侍卫终于跟了上来,将马匹交给茶楼的小二。“主子,进去吗?” “玉衡,你真的确定林姑娘想见孤,不是骗孤的?”诸葛苍握着马鞭子,望着茶楼,身子一动不动。 “是白雪传来的消息。”玉衡。 “那你去林府回一声,孤在和韵茶楼等她。”此时的诸葛苍已经完全将诸葛乾的话给丢到了脑后。 “诺!”玉衡。 “笃笃笃。”白雪,“姑娘!” “门没拴,进来。” “诺!” 白雪推门而入。 “何事?”林蒹葭长身玉立,大开大合间,宣纸上,悬崖边,开出朵朵墨梅。 “玉衡传话,公子正在和韵茶楼等候姑娘。”白雪微微俯身恭候着。 林蒹葭笔下一重,上好的墨梅图,瞬间失了意境。 “姑娘?” 林蒹葭一手将笔搁好,一手将案上的宣纸一扯,丢入一旁的香炉中。 “唤青衣进来为我换身衣衫。”林蒹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叫上庄嬷嬷和花嬷嬷,我们出去一趟。” “诺!” 林家的马车在和韵茶楼前停下。 庄嬷嬷为林蒹葭戴上帷帽,一脸难色的劝说道,“姑娘。你同九阿哥的婚期将近,婚前见面,于礼不合。可否再考虑一下?” 马车里沉默了片刻,外方喧嚣声四起,庄嬷嬷看不清帷帽低下林蒹葭作何表情。 林蒹葭黯然之声响起:“嬷嬷,我同他需要当面说清楚些事情。”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茶楼会晤 “姑娘,来日方长。”庄嬷嬷仍意图劝说。 “嬷嬷,如果我们不将彼此间的问题解决了。想不通的人不仅有我,还有他!”林蒹葭拽紧手中的帕子,“你也不会愿意他带着满心的不解和猜疑上战场的,可对?” 庄嬷嬷心头一紧,对着林蒹葭颔首。 林蒹葭就着庄嬷嬷的搀扶下了马车。 京都的景致在林蒹葭想看时,没时间和机会。在有时间和机会时,她已没有了当初的心情。 林蒹葭一行人下了马车,众人看着心里估摸,他们非富即贵,皆纷纷避让。 “赵公子。你看。”满是邪气的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本公子猜,那绝对是位风华绝代的姑娘。也不知是谁家的?” 赵韵笙看着林蒹葭一行人的背影,拧眉。她怎会在这里? “好久没上和韵茶楼了。去品茗一番,如何?” “谢琳琅!”赵韵笙鄙视到,“若本公子没有记错的话,你昨日刚在和韵茶楼赢了王家大公子的一块血玉。” “呵呵!”谢琳琅摸了摸鼻子,“你也说了是‘昨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种俗人又怎会懂本公子这世外之人的心情呢?” 赵韵笙无语翻了翻白眼。 “不进来吗?”诸葛苍微微失望的隔着门扉凝视着那门外踌躇半晌愣是不推门进来的林蒹葭出声到。 林蒹葭深吸了口气呼出,将帷帽摘下,递给一旁的青衣,推门而入。 “林姑娘。” 林蒹葭脚下微顿,继续朝正在窗边把玩茶杯的诸葛苍走去。 “九阿哥。”林蒹葭行了个全幅礼。 诸葛苍面庞紧绷,垂眸,“白雪传话过来说你想同孤见一面?” 林蒹葭神色微微恍惚,眸底黯然,“不介意我坐下吧。” “请坐!”诸葛苍心头一紧,快速的为林蒹葭拉开椅子,并放好靠枕,“你身子不好,快些坐下。” “怎么了?”诸葛苍声音虽带着紧绷的冷硬,却有些手足无措,“可是靠枕太硬?” 林蒹葭摇头不语。 “你?”诸葛苍发现了林蒹葭低落在她手背上的泪珠,忙蹲下身子,“别哭呀。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开心了?你说,我都改!” 林蒹葭仍旧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哽咽到,“我身子骨自小就不好。” “我知道。我会广招名医为你诊治。” “我身子弱,可能这辈子都没法为你孕育子嗣。” “我知道。但你比孩子重要。” “我善妒。我生前你身边只允许有我一人,死后,你或是另择贤妻或是后宫三千。我不干涉!” “不管生前身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我可能没法子做个贤惠、大度、面面俱到的福晋。” “我知道。你只要好好的做我的妻子就好。” “这辈子我原只想竭尽全力的保护好我的父母和弟弟。” “我知道,我会同你一道保护好他们。”诸葛苍很怀疑林若海这只老狐狸会需要他们的保护吗? “这些你都不介意吗?”林蒹葭抬起头,抽噎的吸着通红的鼻子道。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生死同穴的约定 看着林蒹葭通红的鼻子和眼睛,诸葛苍心里只余心疼。哪还有其它!只见他轻柔的揉了揉林蒹葭的发顶。一脸柔和说到,“我此生只会介意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林蒹葭心中担忧,仍有些患得患失,“诸葛苍。你真的不要再想想吗?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若是我嫁给了你,当有一天,你发现真是的我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想要退货时,我绝对会同你不死不休的!”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害怕,你不怕吗? 林蒹葭极其认真的凝视着诸葛苍,用满心的真挚告知对方,她说的是真的。不会有任何讲和的退路! 诸葛苍重重松了口气,笑容如午时的太阳般灼人,“葭儿,你所说的,也正是我所想说的。” 林蒹葭紧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堵在自己的胸口。 “你放心!”诸葛苍握紧林蒹葭的双手,专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眼眸,“我们生同时,死同穴。” 林蒹葭心里积郁的气团松散了。整个人宛若重新活了过来。“苍,你这话我会记一辈子的。” 诸葛苍伸手揽住林蒹葭的双肩:“好,我诸葛苍允你林蒹葭记一辈子。” 林蒹葭紧绷的身子在诸葛苍包容的气息下慢慢放松。 半盏茶的功夫逝去。 林蒹葭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苍,我渴了。”她打早膳后就未进水。 诸葛苍不舍的松开林蒹葭,并动手将原先摆在林蒹葭对面的椅子,搬到林蒹葭身旁。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在她身旁坐下后,兴致勃勃冲水泡茶的举动。原怀疑的眼神,在诸葛苍如行云流水的动作下,出神了。 诸葛苍时不时的还不忘顾及林蒹葭。 “葭儿,你尝尝这桂花糕。我可以说,全天下找不出同它一个味的。” “葭儿,你尝尝这莲蓉糕,可有感觉到雨后清心的惬意?” …… 诸葛苍将冲好的明前龙井端到林蒹葭跟前,心怀忐忑,满眼期待,“葭儿,你尝尝?” 林蒹葭凝神,只见那泡在水中的明前龙井,一叶一芽,整齐漂亮。轻轻一抿,水的味道非常清淡,有种很柔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细细品着:“甘香而不冽,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 睁眼,眼眸晶亮如辰星,兴奋道,“苍,若是我父亲在此,定当欢喜至极。能喝到你的茶,是种清福!” “你欢喜就好!”诸葛苍此时满心满眼只有林蒹葭愉悦的表情,哪里还顾得上正在回京路上的林如海! “我极为欢喜。”林蒹葭眉眼弯弯,“我还要喝一杯。” “好。” “苍。我泡的茶没有你的好喝,你不许嫌弃……” “好。” 谢琳琅透着珠帘,望着雕竹的门扉,踢了踢赵韵笙,“韵笙,你说,那竹室里的人会是谁?那姑娘怎生进去了这般久都不出来的。男的,女的?” 相对于兴致勃勃的谢琳琅,赵韵笙就显得无所谓些。只见他淡淡瞥了一眼守在竹室外的玉衡。室内的人是谁,他已心中有数!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情不自禁明知故犯 他没有想到诸葛乾刚在宫里发了火,严令要求他们二人不许再婚前见面。而诸葛苍却明知故犯!赵韵笙已经能感觉到,此时,或许宫中的诸葛乾已经气得跳脚。 “我以我谢家大公子的名义推测。那姑娘会晤的人绝对是位公子。不然她何以在里边呆这么久?”谢琳琅一双骨碌转动着的眸子里满是邪气,“赵韵笙,你的推测呢?” “我没你那么八卦!”赵韵笙放下手中的杯盏,“我还有事,你走不走?” “我还没喝好呢?” “我已经喝好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说罢,赵韵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长衫。起步,离开。 “走,就走。不走又没戏看。留在这里做什么!”谢琳琅不爽道。说时迟那时快,谢琳琅将茶几上的冷茶仰头吞咽,大步跟上赵韵笙。 “你有什么事吗?起先怎么没听你说。” “你也没问啊。” “你今天沐休,陛下那里也没什么事,你不陪我,是打算去陪哪位姑娘吗?” “你胡扯什么?” …… “姑娘,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靠街道的菊阁窗户大开,临窗而立的丫鬟焦急的开口到,“再不回去老爷和夫人会发现的。” 头戴紫色帷帽的女子幽怨的开口到:“玉珠,你说,那姑娘会是谁家的?她有什么资格站在九阿哥身边!” “姑娘!”玉珠环视了一下四周,“姑娘不用管今天的那姑娘是谁!九阿哥只有半个多月就成亲了。这些事情同姑娘无关。”玉珠苦口婆心,“再者,九阿哥是要出征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不知道呢!姑娘,忘掉他吧。” 玉珠看着只要是对上诸葛苍的事情就格外执拗的王玲珑,心中担忧着不已。 “我也想忘,可是忘不掉什么办?”王玲珑语气里满是苦涩和不甘,“而且你不是看到了吗,他亲手扶那女子上马车,亲手!那女人凭什么?!” “姑娘,忘掉九阿哥!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家主是不会允许你做别人家的侧室的。即使对方是一位阿哥!”玉珠头疼不已。 “呵呵……”王玲珑笑而不语。 林蒹葭微微掀开窗帘,朝和韵茶楼望去。拧眉,暗自奇怪着,没有? “姑娘,怎么了?”庄嬷嬷。 “没什么。”林蒹葭摇头,“是我的感觉出错了。” …… “可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赵韵笙从假山亭上跃下。 “需不需要我陪你喝酒?”诸葛苍一脸的笑意盈盈。整个人宛若泡在了蜂蜜里,给人甜滋滋的感觉。 赵韵笙一脸的黑线将手中的酒葫芦塞住,然后挂在腰间,鄙视的看着诸葛苍,“你可以别这么笑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诸葛苍立即紧绷着脸,但是眉宇间的笑意却是收敛不住的。模样更气人! 赵韵笙无奈低咒:“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每逢沐休你总要我同你畅饮一番,你这次真的不用我陪你喝酒吗?”诸葛苍眸中微带迟疑色。 “不用!”赵韵笙烦躁的捋了捋自己的凌乱的发丝。“既然陛下已经同你说了,你最好听话些。近段时间不要再同林家那丫头碰面了。你不惧流言蜚语,那你也该顾着林家些。” 赵韵笙脸色暗沉了下来:“京都的林府里边,现在也只有葭儿一个主子而已。一个姑娘家家的,皇阿玛干嘛派人盯着?” 赵韵笙从袖子抽出了把纸扇,敲了下诸葛苍的额头,“看你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少人盯着。你以为你的行踪瞒得了别人吗?陛下他也是被别人上眼药上烦了。” “那些人简直吃饱撑着没事做。”诸葛苍捂了捂额头,心头恼怒极了。 “既然你也知道他们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那么你就谨言慎行些。别一遇上那丫头的事情,脑子就跟进水了一般。” “我知道了。” 赵韵笙无奈叹息:“希望你真的能做到才好。”他摆了摆手,“行了,不说这么多,最新回来的军报,大金的铁骑灭了蒙古十数个小部落,蒙古那边需要我们快速出兵。” “各路大军至少还需半个月才能汇集。不然我们无法出兵。” “我知道。不然陛下不会将你的婚期定在半个月之后。现在着重的问题是,我们该如何断了大金的后盾。若我们派兵,外蒙古仍在不断的给大金提供粮草兵马。到时我们将打得艰难,也会损失惨重……” 府邸中一路过去,侍人早已被隔开。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染了瑕疵的玲珑玉 “混账东西!”王玲珑将手头上的竹简砸到了侍女玛瑙的额头上,“一旬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搞定。你们干什么吃的?是否是你们不尽心!不然何以一个从乡野来的村姑,你们到现在都没有对她下手?!” 玛瑙心头委屈极了:“主子。不是我们推卸责任。而是真的没有办法下手。那林家的姑娘身边的两个嬷嬷将她守得滴水不漏的,我们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越过那两个嬷嬷对林家姑娘下手!” “嬷嬷?”王玲珑低头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发丝,她猛然间想起那日在茶楼时,“可是那从乾清宫出来的庄嬷嬷和花嬷嬷?” “对,就是她们!”玛瑙无奈极了。 “怎么可能?”王玲珑摇头不敢置信到,“她们对有诰命在身的宗妇和大臣之妻都爱理不理的,如今被迫派到林蒹葭身边教规矩,她们怎么可能会没有怨言?” 王玲珑起先瞒着玉珠对林蒹葭下手时也考虑到了从乾清宫出来的那两位嬷嬷。只不过她以己度人,所以并没有将那两个人看成威胁。 玛瑙一脸的懊恼:“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得很!奴婢原以为事情会很容易解决所以就派了两个人去。可是最后,奴婢整整派了八个人过去都没有办法突破庄嬷嬷和花嬷嬷二人的防线。也不知道那两个嬷嬷图啥?” 王玲珑不停的在地摊上踱步,良久,地摊上印下了一道痕迹,“玛瑙。”王玲珑驻足,脸色苍白,“若是本姑娘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元后过世,陛下将九阿哥接到乾清宫抚养,负责九阿哥生活起居的四个嬷嬷中,就有庄嬷嬷和花嬷嬷,可对?” 玛瑙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姑娘说的没有错。当年奴婢有幸陪姑娘进宫,当年姑娘被九阿哥从树上抱下来时,九阿哥身边守的嬷嬷,就是姓庄。另一个嬷嬷到底是不是姓花,奴婢一时间到时想不起。” 王玲珑颓然落座,沮丧到,“这就对了。若是他的吩咐,庄嬷嬷和花嬷嬷这么费心的护着林家那厮也就通了。”王玲珑眼角含泪,“他不该这么对我,他可以对谁都没有心思,但是却不能对了我以外的其它姑娘有心思!” 玛瑙心头一紧,身子几乎匍匐在地。 “玛瑙。让我们的人取得林蒹葭的信任。本姑娘不管花多长时间,本姑娘都要让他们有福结缘,没命相守!他不该属于任何一个人的!” “诺!” 玛瑙悄声起身,倒退而出。当退到门边时,王玲珑空洞的声音响起,“这件事情需要瞒住玉珠进行。” “诺!”玛瑙微微一愣。玉珠是王家大公子调教好送给王玲珑这个妹妹的。所以很多时候起到更多的是劝诫的作用。 …… “姑娘今天不适宜吃糯米汤圆。”花嬷嬷端起餐桌上唯一的碗甜品淡然说到,“老奴先端下去。” 林蒹葭看着餐桌上那十数道菜肴,点头到,“嬷嬷端下去吧。今天的菜肴我都吃不完。”少一两道,林蒹葭并不介意。 “诺!” “花嬷嬷。”庄嬷嬷吩咐了青衣和白雪服侍林蒹葭用膳后,便追着花嬷嬷的后尾出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花嬷嬷转过身子,看着正朝着自己走近的庄嬷嬷开口到。 庄嬷嬷眸色微带狐疑的看着花嬷嬷手中那正端着的汤圆,白白胖胖的汤圆在浅绿色的碗中显得格外的可爱,“这汤圆里有什么?” 花嬷嬷挑眉:“我有说汤圆里有东西吗?” “行了。”庄嬷嬷深吸了口气,“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我对你能不了解吗!若是这碗东西的问题不大,你或许会劝说,但绝不会当场端起就走。”庄嬷嬷双眸紧紧盯着那一颗颗肥胖的汤圆,“可见,这碗中的东西绝对有大问题。” “是美人枯骨—三日蝴蝶兰。”花嬷嬷眸色暗沉,“若普通人中此毒,三日内必定容颜衰老而死。而姑娘在胎儿时期就中了蛇毒,至今未解。若中此毒,则会当场毙命!” 庄嬷嬷惊呼了口冷气,浑身冷汗直冒,后怕不已,整个人开始变得诡异阴森了起来,“不管下手的人是谁,能越过我们二人联手的保护线,可见能耐不小啊!” 花嬷嬷食指指腹摩挲着瓷碗的边沿:“这毒是前朝秘药。早在我朝开国之初便被严令焚毁。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在这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传说中后宫女子的噩梦—美人枯骨。”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1) 庄嬷嬷此时神情颇为凝重,她知道只要涉及前朝,整个皇族都讳莫如深。 要知道,改朝换代下的皑皑白骨,总能令人谈及色变!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孙子辈这么蠢。竟敢动用前朝秘药!她是有恃无恐,还是认为没人能看出来。”庄嬷嬷扯了扯手中的帕子冷笑到。 “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在陛下那里留个案底。”花嬷嬷面无表情,眸光专注之处,只有那碗中白白胖胖的圆子,“毕竟事关前朝。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为了陛下和大乾着想,庄嬷嬷,或许你今日该进宫对陛下进言。让陛下早做准备。” 庄嬷嬷不得不佩服花嬷嬷杀敌不见血的手段。“好。我今日便进宫去。”庄嬷嬷把花嬷嬷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花嬷嬷,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出手。你不动声色阴人的手腕丝毫不减生疏啊!” 花嬷嬷翻了翻白眼:“这几日我需要研究一下手头上的这东西。姑娘那里你多多上心些。不然小主子绝对跟你急。” “这还用你说!”庄嬷嬷双手折叠这手中的帕子,“姑娘那里我绝不会再出差错。若是有人胆子肥厚,也刚好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活动活动。” 庄嬷嬷和花嬷嬷彼此对视,了然一笑,二人都嗅到了对方身上兴奋难耐的气息。 …… “姑娘。”青衣正服侍着林蒹葭用早膳,“等会儿可需要唤花嬷嬷她们来询问一番?” 林蒹葭沉默了一下,嘴里咬着的牛肉丝半晌不见嚼动,“不需要。嬷嬷她们若觉得我需要知道,自会告知我。若觉得我不需要知道,瞒着也是为我好。” 青衣动了动嘴唇。想到平日里庄嬷嬷和花嬷嬷的神迷、为人,难得不再劝说,而是打算再观察一阵。 白雪心头对林蒹葭不怀疑庄嬷嬷和花嬷嬷的举动颇为奇怪。要知道她白雪之所以不担心庄嬷嬷和花嬷嬷会对林蒹葭不利,是因为诸葛苍的缘故。可林蒹葭并不知道庄嬷嬷和花嬷嬷的底细,怎么就对刚到自己身边一个月不到的陌生人,信任有加了? 林蒹葭半遮眼睑,任白雪糊涂的视线打量着。没办法,她林蒹葭总不能信誓旦旦的对别人说,花嬷嬷和庄嬷嬷给她的感觉极好,认为对方不可能伤害她吧! …… “庄嬷嬷,你说的可真?” “回陛下。老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庄嬷嬷垂手而立,恭敬候着。 “美人枯骨?!”诸葛乾冷笑,“没想到当年的事竟还有漏网之鱼。如今终于打算浮出水面了?”诸葛乾拎着茶盖子拨动着茶沫,“或许是婉儿在天有灵想要助寡人揪出谋害她的罪魁祸首。” 诸葛乾的元妻,乾帝的第一位皇后—上官婉瑜,就是死于前朝秘药。 庄嬷嬷沉默以对。当年的事,谁也没想到会有人竟趁着上官婉瑜诞下麟儿之际下毒手。事后,皇帝和太后大怒,彻查后宫,两位后宫之主双重查探之下,竟然只查到了事情跟后宫的女人皆有关,但是幕后黑手却怎么也查不出。 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到的些许线索也只是跟上官家族的内斗有关。这也是最后诸葛乾在丧失爱妻的悲痛之下,不惜对上官家族痛下杀手之由!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2) “庄嬷嬷,你说,这次那个人会冒出来吗?”诸葛乾对于这件事情,他隐忍了二十年,如今已身心俱疲。 “陛下。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庄嬷嬷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可陛下,您是天下黎民的君主,您需要为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保重身体。而且,皇后娘娘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您以自己为重,保重自己的。” “可能吗,她不会怪我这么多年的不作为吗?”诸葛乾落寂苦笑,朝着庄嬷嬷挥了挥手,“庄嬷嬷,这件事情不需要告诉林丫头了。交由寡人的人来查就好。你一会儿领一些暗卫回去。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林丫头。” 诸葛乾悠悠叹息:“毕竟她也快要成为苍儿的福晋,寡人的儿媳了。这十二个暗卫,就当是寡人提前送给她的新婚贺礼。” “诺!”庄嬷嬷心头紧了紧又松开。有乾帝的人在,若有人想再朝林蒹葭出手,总会斟酌一番,值不值得因林蒹葭之故得罪陛下? …… 林蒹葭是有猜到庄嬷嬷是诸葛乾的人。可是庄嬷嬷就这么进宫一趟,便给她带回来了十二个皇家暗卫,这太令她吃惊了。要知道皇家暗卫那可不是普通朝臣的暗卫,更不是菜市场里卖的白菜,那是有价无市的。除了皇家受宠的阿哥和公主,谁敢受用! 林蒹葭咋舌连连摆手:“庄嬷嬷,你还是帮我将暗卫给退回去给陛下吧。蒹葭受之有愧。” 林蒹葭可是知道培养一个暗卫的不易。要知道有些家族即使倾尽整个家族之力,也培养不来两三个像样的暗卫。如他们林家,林若海作为家主,身边守护的暗卫绝对不超过三个,而她身边的林七更是林老侯爷转赠给她的。如今一下子来了十二个,林蒹葭心中极为惶恐。 庄嬷嬷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住,然后去到林蒹葭跟前轻声说道,“姑娘,陛下之意是趁着你这次遇险,派些人手到你身边保护,而且,九阿哥婚后便会上战场。这些暗卫除了能保护你,让九阿哥无后顾之忧外。他们也可以为九阿哥做些事。” 庄嬷嬷沉默了一下:“陛下他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林蒹葭想到那即将持续数年的战争,黯然垂首,“嬷嬷。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些暗卫当成你们一样,用心相待的。” 看着林蒹葭如此明理,庄嬷嬷心头不禁暗自点头。陛下的人是保护,也是监督。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同林蒹葭这般,轻松且无芥蒂的接受。 “很好。姑娘你有时间也认认他们。”庄嬷嬷看着林蒹葭信任的同她颔首,心一软提点到,“姑娘。陛下既然已经将他们赐给了你,只要你不吩咐他们做危及江山社稷和谋害皇家血脉的事情,他们便会是你这辈子最忠实的护卫!” 林蒹葭怔怔的看着庄嬷嬷。 庄嬷嬷有些恨铁不成钢,急切到,“你可明白?” 林蒹葭赶紧点头,神情颇为感动的对庄嬷嬷说到,“庄嬷嬷,谢谢你。” 庄嬷嬷苦笑的叹息:“嬷嬷也是有私心的。九阿哥毕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自然希望姑娘你能和九阿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希望姑娘你不要介意。” 林蒹葭摇头:“庄嬷嬷也是为了九阿哥和蒹葭好,蒹葭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是蒹葭心中担忧。”林蒹葭踌躇了一下,“蒹葭知道十二个皇家暗卫对于皇家来说亦是一笔不菲的财富。陛下这么一送,是否会太树大招风?葭儿不是担心自己,可蒹葭毕竟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父母弟弟和家族。” 庄嬷嬷理解林蒹葭的不安,她轻轻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姑娘放心。这次跟老奴回来的暗卫不是历代帝皇的暗卫,而是陛下私底下训练出来的。只要我们不说,没人知道姑娘身边的这些人从哪里来。” 林蒹葭听了,脸上的神情虽然起伏不大,但是心头不可谓不震撼。她或许低估了庄嬷嬷在乾清宫的地位,能知道历代皇家的暗卫和乾帝私底下的暗卫的不同,庄嬷嬷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乾清宫里的一个老嬷嬷而已。 …… 诸葛苍刚才兵营回来就知道了庄嬷嬷今日进宫的消息。他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回,便命人传唤了庄嬷嬷。 隐于林府丛丛桃林之下的阁楼里。 “嬷嬷,今天林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庄嬷嬷一进阁楼,诸葛苍便即刻开口到。 庄嬷嬷看着风尘仆仆又染满刚毅的诸葛苍,心头颇为骄傲,“有老奴和花嬷嬷在呢,林府里不会有什么事的。小主子你是刚回来吧,老奴这就去吩咐人备水给小主子你洗漱。” “嬷嬷,不急。”诸葛苍摇头,“嬷嬷,你就不要骗孤了。若不是发生了大事,你是绝对不会进宫的。” 庄嬷嬷为难的沉默着。 诸葛苍心头难过:“嬷嬷,若是你不告诉孤。那么孤就去问葭儿。” “小主子。你们大婚在即,真的不宜再见面了。”庄嬷嬷拧眉不赞同。 诸葛苍执拗的看着庄嬷嬷。 庄嬷嬷无奈之下只好将今早林蒹葭的早膳被人下了美人枯骨的事说起。到进宫,乾帝震怒之下派人随她回来,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主子,事情就是这样。”庄嬷嬷小心的开口劝解着,“陛下他也是为了小主子,这才派了这些暗卫出来护着姑娘。想着为小主子解决后顾之忧的问题。” “护人是次要的,监督才是最主要的吧。”诸葛苍无奈又恼怒,“葭儿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脉,皇阿玛有必要监督个连争夺帝位资格都没有的姑娘吗?” “小主子。慎言。陛下毕竟是你君父。” 诸葛苍僵硬的仰着脖子。他对诸葛乾的这种做法极为的不屑。 “而且小主子你误会陛下了。陛下他只不过是因为爱屋及乌,担忧皇后娘娘当年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所以这才想将姑娘护好。” 诸葛苍避开话题:“嬷嬷,今早的事可查出是什么人做的?”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3) 庄嬷嬷心头叹息,这么多年来诸葛苍始终避开这个话题。认为上官家族的没落是诸葛乾有意为之。而上官婉瑜则是被上官家连累。所以多年来,心头的疙瘩一直存在着! “今早的事情躲不过京都中的那几个世家。”庄嬷嬷皱眉,沉吟了一下,“王、谢这两家可能性颇大。毕竟就他们两家适龄的姑娘最多,当然也不排除其他较次的世家。” 诸葛苍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搐着,语气僵硬,“嬷嬷是说此次葭儿受的罪原因是因为孤?” 庄嬷嬷颔首:“能给姑娘下美人枯骨这么歹毒的药,基本上可以推测出这背后的主谋绝对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嫉妒疯狂的姑娘。” 诸葛苍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冷冽,脑海里的信息飞速的运转起来,“葭儿回京并没有多长时间。而且除了和赵家的人有来往,其它的人并没有交集。如今葭儿被皇阿玛赐婚给孤,赵家人没胆子敢算计葭儿。” “所以,我们只能从小主子你身上找会对姑娘下手的人。”庄嬷嬷目光灼灼的看着诸葛苍,“小主子先前可有中意的人?” 诸葛苍摇头:“嬷嬷,你还不知道孤吗!孤向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心思和时间。若是孤在意的人,孤绝对会将她护在羽翼之下。多年来,孤的身边,不过葭儿一人而已!” 庄嬷嬷抿唇,仔细想了想,“小主子这么多年来不管对任何姑娘确实都不假辞色!”转瞬又担忧叹息到,“小主子的性子就跟皇后娘娘如出一辙。只希望姑娘能不负你所期才好啊!” “葭儿绝对不会负孤的。”诸葛苍对林蒹葭极为自信。 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诸葛苍,庄嬷嬷压下心底的担忧,“这么说来只要找出对小主子你有意的姑娘就能很快的找出幕后黑手了。” 诸葛苍的脸瞬间黑了:“嬷嬷,这件事情是谁负责的?能否直接跟孤交接。”诸葛苍很怕林蒹葭被所谓的‘真相’伤了心。如今也正值婚礼前夕,诸葛苍很担忧出现突发状况。这绝对是他所不愿意看到。 庄嬷嬷噗呲一笑:“小主子可放心。对于此事陛下已经有了交代,陛下那边会全盘接手,探查。姑娘也已对此事心中有数。” 诸葛苍的紧绷的肌肉微微松弛,有些不自在到,“事关前朝,葭儿微微避嫌对她自己对林家都好。” …… “噗、嘭、咔……”诸葛苍拧眉看着那七倒八歪斜的众人,“起来,你们就这点本事吗?连孤都打不过,真的能保护好孤的福晋。”诸葛苍一脸的怀疑。 躺地打滚的众人不得不强忍着痛楚起身跪着。 “九阿哥,我们是玄字辈的暗卫。”玄字辈的领队玄宜修忍痛不卑不亢到,“我们众兄弟更擅长的是查探消息。当然我们的武力也不弱。小六儿善毒,小九儿善器,小十一善追踪……” 玄宜修难得的喋喋不休是为了不被回炉重造。而且他们也都感觉林蒹葭这个主子不错。多年来少有的安宁,令他们不舍的离开。 诸葛苍低头拧眉沉默了一下:“玉衡、天权!” “属下在。”玉衡和天权倏地从暗夜里走来。 玄宜修等人浑身紧绷,警惕的看着不知道何时便已在场的玉衡和天权。 “你们二人暂停手上的工作,好生的调教这几人。调教好后再放到葭儿身边。”诸葛苍声音冷硬,“葭儿的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诺!” 玉衡和天权将玄字辈的带了下去后。 “天璇、瑶光。” “属下在。” “你们二人近段时间全力追查谋害葭儿的歹人。孤不希望任何涉及此案的人逃脱升天!查出后,不用回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诺!” “你和林丫头的婚期将近,见血不好!”书柜自动向两边移开,赵韵笙从里边走了出来。 诸葛苍走了两步,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我没时间了。成婚后我便要立即率军赶赴边关。若是这次不能将朝葭儿伸手的爪子都剁干净了。我担忧自己不在京的日子,葭儿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鞭长莫及。如今有机会,最好能杀一儆百!令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即使在我不在京都的日子里,也胆怯对葭儿下手!” “到时林家丫头已经是九皇子妃。即使你离开,也没有多少人敢对皇家的媳妇下手!再者,陛下和我也不会干看着!”赵韵笙有些不悦到。 诸葛苍摇头:“我知道皇阿玛和韵笙你都会为了我护着葭儿些。可葭儿毕竟生存在后院,而我们男儿则更多的关注前朝。很多时候,即使我们有心也难以事事周全。” “而今只要我能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外人,葭儿是我九阿哥的福晋,是我在意的人。他们下手之前最好能考虑一下,能不能承受的住我知道真相后报复的后果!这样一来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赵韵笙眸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诸葛苍:“你长大了。知道要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 诸葛苍神色一怔,良久才说到,“人总要长大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 “玲珑,玲珑。”王玲珑的母亲急匆匆的闯进王玲珑的闺阁,“你、你们,快些去帮姑娘收拾东西,多收些衣服和贵重的首饰。” 王玲珑一脸莫名的看着王氏指挥着丫头没给她收拾东西:“母亲,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要带我出行,要去哪里?” 王氏看着自己娇滴滴的女儿,不仅泪水扑簌簌的滚落,“我可怜的女儿啊。”王氏抱住王玲珑嚎啕大哭,“九阿哥对你下了封杀令。你可怎么办哦……” “母亲,你在说什么?”王玲珑脸色刷的惨白,唇瓣恐惧的微微颤抖,强颜欢笑到,“女儿好像没听清楚。” 王氏昏天黑地的哭着:“也不知道老爷子和你父亲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要用你平息九阿哥的怒火!九阿哥那病秧子似的未婚妻关本夫人的女儿什么事,他们竟然拿你作筏子!可恨至极!”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4) 王琳琅身子颤抖,双拳紧握,“母亲,这件事是祖父和父亲的主意?”谢琳琅殷切的看着王氏,她此时也不知道她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 王氏松开王琳琅,低头拭泪,“女儿,你也别怪你祖父和父亲。虽然母亲恨他们软弱无能,可他们身后有整个王氏家族,这才不敢违背九阿哥的命令。” 王琳琅不可置信的摇头,无措的倒退,“本姑娘不信。九阿哥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对琳琅的。他不可能因为林家那个小贱人就这么对我……” 王氏看着宛如陷入疯魔的王琳琅,吓坏了,“女儿,你别吓母亲。你放心,母亲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一会儿就同母亲回外祖家去。你外祖父是同先皇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勋。九阿哥不看生面看佛面,总能保你个周全……” 王琳琅听了王氏的话,眼睛一亮,大步上前,抓住王氏的双肩,“母亲,我想见九阿哥,母亲你帮帮我好不好?” 王氏一脸为难,极度不赞同,“琳琅。不好。你要知道如今九阿哥正气头上,若是他一言不发就朝你下手,你这不是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王琳琅还欲劝说。 “母亲!”王家大公子王玉书突然出现在王琳琅的闺阁之中。 “大郎,你不是在宫中当值吗,怎么回来了?”王氏这下可完全慌了。 “母亲,别担心。儿子有跟上峰请假才回来的。”王玉书连忙安抚神色惶恐的王氏。 “大郎。”王氏松了口气,她怕儿子是受女儿的牵连这才返家的,幸好不是。“你回来做什么,还是快些回宫去。” “母亲。”王玉书轻轻拍了拍王氏的手背安抚道,“儿子是因为妹妹的事才回来的。” 王琳琅向来怕自己这亲生哥哥。 当王玉书朝她看去时。她不由得畏惧的朝后退了一大步,“大哥。” “所有的人都退下!”王玉书。 “诺!” “来人!” “属下在。”王玉书身后走出两个目漏精光的侍卫。 “守好阁楼。除了祖父和父亲,一只蚊子也别放进来。” “诺!” “大郎。这是怎么了?”不提王琳琅,此时连王氏都已心生不安。 当寝室里只剩下王玉书,王氏和王琳琅时。王玉书伸手朝王琳琅狠狠甩了一巴掌。 “啊!”王琳琅受重力之下扑倒在地,一边的脸迅速的红肿了起来。 “啊——”王氏捂着嘴巴,心疼到,“大郎,那是你亲生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该动手,好好说说就好了啊!” “母亲!我也想同小妹好好说话!”王玉书拦住了想朝王琳琅走去的王氏,“可您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她这是要毁了我们王氏一族啊!” 王氏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向来不说大话。一脸狐疑的望着已经站好的王琳琅。 “王琳琅,你自己说说。你给林家那位姑娘下的是什么药?”王玉书整张脸都黑了,他无法相信王家倾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姑娘,脑子竟然这般蠢!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5) 王琳琅听了王玉书的话,整副肩膀缩了缩。她的眼睛朝一侧看去,“大哥,恕小妹听不懂你说什么?” “编,再编!你那叫玛瑙的侍女可是什么都说了!” 王琳琅的双眸倏地睁大,里边充满了恐惧,“她怎敢?!” “她是王家的侍女,她敢隐瞒吗?!” 王氏不忍:“大郎,你也别逼你妹妹。她年幼不懂事这才因为一时的嫉妒朝林姑娘下手。可最后不是没事成嘛,林姑娘什么事也没有不是。” 王玉书薄唇紧抿:“母亲,我不是怪小妹朝林姑娘下手。我是恼她,我们王家倾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嫡女,脑子里全是稻草!” 王玉书烦躁了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若是林姑娘真的没了,我说不得还得佩服她手腕高呢!以后嫁了人,我们也不用担心她在婆家没有自保能力。可你看看她——”王玉书气得直指王琳琅,“林家姑娘无事不说,她那是下的什么药!前朝秘药——美人枯骨!” “什么?”王氏瞳孔紧缩,脸面盛满了畏惧! “林家也够绝!将此事捅到了陛下那里。如今整件事情已经在陛下那里备了案。如今有事的成为我们王家了!”王玉书眸色如沉沉暮霭。他才二十出头,可就要因这个愚蠢的妹妹,从此仕途多舛。 “琳琅!”王氏神情紧绷,挺直脊背,双眸褪去了慈爱后闪烁着睿智,“你同娘亲说,你给林家姑娘下的那毒,真的是美人枯骨吗?” 王氏心底隐隐带着希冀。 王玉书看到自己的母亲终于想起了自己是王家宗妇,心底重重松了口气。 王琳琅目光哀求的望着王氏:“母亲——” 王氏的心彻底凉了,自己的女儿动用的药真的是美人枯骨! 王氏唇瓣颤动得厉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扭曲着,“那是你能动的药吗,那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是从母亲的药庐里拿的。”王琳琅哇大声哭出声,“母亲,琳琅不是故意的。琳琅先前只是想让林家那小贱人以最丑陋的模样死去,琳琅根本不知道美人枯骨是前朝秘药啊!母亲,请你相信琳琅,琳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可以事先问问我,可以问问你哥啊……”王氏踉跄倒退,险些站不住。 “我,我不敢。因为我知道你们是不会同意的……”王琳琅狼狈又委屈的搽拭着一连串的泪水。 “守药庐的那些人都是死的吗,竟阻也不阻!”王氏面如死灰,她也知道是自己太宠这个女儿了,使得下边的人看菜下碟根本不敢忤逆王琳琅,“我不是再三叮嘱你没我的允许不能进药庐,没我的允许更不能将药庐里的药带出药庐的吗?” “可那是祖母临终前送给琳琅的嫁妆啊,母亲说研究一下就还给女儿的……” 王氏听了王琳琅的话,整个人左摇右晃,几欲昏倒。她身后的王玉书赶紧的扶住王氏,气得朝王琳琅吼道,“王琳琅,你闭嘴!”然后满心焦灼忧心询问,“母亲您没事吧?”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扇动风起流萤飞 “大郎,扶母亲回房。”王氏几乎整个人都靠在王玉书身上,“走,我们走。” “好。”王玉书。 王琳琅此时终于彻底慌了:“母亲,母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不能不管我……” 王琳琅的嘶声竭力被门口的两个侍卫给挡了回去。 王氏浑身无力,痛苦到,“是我的错。是我宠坏了琳琅……” 王玉书不可置否。 …… 林蒹葭同庄嬷嬷学了一天的礼仪,一天下来,她的身子险些吃不消。这不,这日夜间,林蒹葭用好晚膳,便拿了把扇子坐到院子里乘凉。 扇动,风起,流萤飞。 “人是谁?” “王家姑娘王琳琅。”站在葡萄架下的阴影里的林七回答到。 “本姑娘可不记得见过她,亦不记得得罪过她!”林蒹葭的记忆对此人毫无印象。 “那次在和韵茶楼,王家那位姑娘曾见了姑娘一面。”林七。 林蒹葭整个人既恍然大悟又无语至极:“也就是说当时我离开和韵茶楼的感觉并没有错,的确有人在偷看我。可那又如何?我同她素不相识,她何以如此恨我?” 林七语气里带着些许尴尬:“听说王家这位姑娘对九阿哥是青梅竹马、情有独钟。” 林蒹葭嘴角微抽,心如同被塞进了一团棉花,恼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情有独钟’能这么用吗?” “是属下失言。”林七仗着自己躲在阴影里,说完了话,不忘耸了下肩膀。 林蒹葭也的确没注意到,即使注意到了,她也没有心情管,因为此时的她已心烦意乱,恼怒嘟囔道,“可恨那招蜂引蝶的家伙!” “姑娘,王家姑娘那,我们需不需要跟老爷禀报一下,还是直接处置了?” “美人枯骨的确是前朝秘药吗?” “此事千真万确!” 林蒹葭想了一下摆摆手:“既然九阿哥和陛下早有论断,那我们静等结果即可。”林蒹葭眸色微暗,“再者,我林家虽不惧王家,但交锋的结果绝对是两败俱伤!弟弟还小,林家暂时伤不起。” 林七:“诺!” 林七是被老侯爷教养长大的,突然间颇为林家欣慰。觉得自己主子的身子骨虽然弱了些,但脑子比王家的那位清醒多了,至少没装进了一堆杂草。 此事后续如何,林家众人不知道。当知道时,外界已传闻王家姑娘王琳琅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竟然惨死家中,明明是一芳龄少女,死时却是一副老妪的模样。有的人家甚至认为王家这是不知得罪了哪一路神仙,受了诅咒! “哼!”诸葛苍冷笑:“原以为他们往家还有什么招式没使出来!倒没有想到孤还未动手,他们自己倒先将自己家的嫡女送上了黄泉路。” “王大公子的确是位人物。从这件事情中可看出他手腕够快,心也够狠。谋略、胆魄都不差!”赵韵笙对王玉书倒是蛮欣赏的。 “的确是个人物。”诸葛苍同样有些可惜,眸中冷光乍现,“可谁让他们王家对谁下手不好,偏偏对葭儿下手。再者,涉及前朝和母后。即使孤能按耐住自己不对他们下手。皇阿玛对他们也不会轻易罢休!” 皇权之下,身为皇权统治者,岂会容忍自己御下的臣子同前朝有瓜葛呢!更别提这臣子还对皇家媳妇下手,这不是老寿星上吊自杀——找死吗!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温柔乡是英雄冢 “你得了吧!”赵韵笙一脸无语的瞪着诸葛苍,“若不是因为王家同林家结下了死结,你舍得埋没王玉书此人的才华?要知道王玉书这个人才留着,对大乾来说才是个更好的选择。” 诸葛苍沉默以对。通过了这件事情即使心中不悦的诸葛苍都不得不佩服王玉书的果断。可也因为王玉书的出色,诸葛苍却不得不提防他。 要知道一个嫡女对家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别提还是同自己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诸葛苍不信王玉书心头对林蒹葭没有怨愤。 赵韵笙看着诸葛苍的态度幽幽叹息:“果真温柔乡是英雄冢。红颜祸水啊!” “葭儿不是红颜,也无法祸水!”诸葛苍眉头紧蹙,瞪着赵韵笙不悦到。“而且我是那样的人吗!” 赵韵笙挑眉,不可置否,拽下腰间的酒壶,优哉游哉的品着。 诸葛苍没好气的瞥了赵韵笙一眼,然后朝外出声到,“天枢、瑶光,进来。” “诺!”门外早已静候多时的天枢和瑶光。 “天枢/瑶光,参见主子,参见韵笙公子。”天枢/瑶光。 “免礼。”诸葛苍神色柔和的看着天枢/瑶光,“让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辛苦你们了。” “主子有令,万死不辞。何言辛苦!” 诸葛苍微微动容:“你们都是同孤一同受训,一同长大的。孤也不拿你们当外人。”诸葛苍紧抿薄唇,“孤此次招你们回来是为了你们的主母。” “你们还没成亲呢!”赵韵笙被酒呛了一下。 诸葛苍直接起身负手而立,当赵韵笙是空气,“想来林家和王家今日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天枢和瑶光彼此对视了一眼朝诸葛苍颔首。 “王家那边孤倒不担心。但是孤担心的是王家的主母,王氏。”诸葛苍神色凝重,“王氏最是疼爱王琳琅。如今王琳琅虽死有余辜,但是难保王氏不会迁怒到你们主母身上。所以,以后你们及你们的部下就归你们主母调遣了。” “胡闹——”赵韵笙一脸的愕然,他显然事先并不知道诸葛苍竟然会动这个心思。“你座下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七大部下。如今你上唇贴下唇轻飘飘的就将两大部下送出去,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赵韵笙此时也顾及不了一脸愕然的天枢和瑶光。他喋喋不休,一心只想着诸葛苍改变主意,“你本身就处在虎狼之中,七大部下护着你都还勉强。如今你将天枢和瑶光送出去,这不是把自己的后背直接坦露到你那些兄弟们面前吗,你是嫌他们的心不够冷硬,还是嫌自己命长了,啊……” 赵韵笙气得跳脚,大失风度。 天枢和瑶光垂手而立,头越埋越低。 “韵笙,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干看着我遇险的。”诸葛苍慢条斯理道,“而且瑶光和天枢归葭儿调遣之后,又不是不能再为我的事情忙活。毕竟成了亲,我和葭儿就是一体的了。她的事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她的事啊!” “诸葛苍,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潜藏着这么无耻的一面呢?!”赵韵笙气得够呛,目瞪口呆,一丁点也没顾及诸葛苍如黑炭的脸庞。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1) 而一旁的天枢和瑶光更是恨不得自己是聋子,什么也听不到。 “你不是早就说有什么难处就跟你说,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直接动用你的人吗?”诸葛苍理了理长袖,“如今我不过是看在你多年殷切的份上,同意了而已。” 赵韵笙一愣,尴尬到,“我那是场面话,难道你听不出?” “请恕我智商没那么高。对你话,我从不怀疑!”诸葛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赵韵笙气得吐血:“你别左顾而言他,他想跟你谈的是天枢和瑶光的问题!” 诸葛苍朝天枢和瑶光摆手:“赶了几日路,你们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诺!”天枢/瑶光迫不及待的离开。 “韵笙。” “你别想着说服我,我是不可能答应你做下这么蠢的决定的。”赵韵笙粗暴的打断诸葛苍的话。 “韵笙,江南那次,没有葭儿,我就已经不在了。若我人都不在了。在我那些兄弟们的虎视眈眈之下,你认为天枢他们能活下几人?”诸葛苍继续措辞到,“如今我也仅是派了天枢和瑶光过去保护葭儿而已。按理说,天权、玉衡等人也算是葭儿救下的,却仍留在我身边,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赵韵笙沉默以对,对于江南的那一次暗杀,赵韵笙心中有愧,认为是因为自己安排的疏忽大意,这才导致看诸葛苍被人暗杀成功。 “况且,若葭儿不好,我的余生又怎么会好呢!”诸葛苍一脸苦笑,眸底却带着醉人的情意。 赵韵笙用牙咬开塞子,拿起酒葫芦猛的给自己灌酒。 良久,赵韵笙才停下喝酒的举动,哑着声音说到,“此次出征,除了天枢,瑶光和玉衡,其他的人必须安排他们同你一起出征。”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可京都这里?”他担忧自己对京都的掌控力减弱,若林蒹葭遇到难处或危险时,赶不及。 “行了。瑶光、天枢和玉衡不是都还在吗?再者,”赵韵笙,“你不就仗着我不会不管你才这么任性的吗?” …… 林蒹葭一脸愕然的看着俯身行礼的瑶光和天枢,“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你身边人太少了,我不放心。”诸葛苍微微羞涩到,“天枢和瑶光是我专门挑选出来供你差使的人,他们的本事极大,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是!”林蒹葭抬手打断诸葛苍的话,一脸莫名,“九阿哥,我并没有答应你留下他们。我身边有侍女、有嬷嬷、喏,还有前几日陛下派来的暗卫,安全绝对没有问题。天枢和瑶光,你还是带回去吧。” 诸葛苍一脸失落和黯然:“葭儿,你可是还在怪我。怪我给你惹来了祸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嗅着满园子的橘子散发出来的酸涩,“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可不曾怪过你。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你的错。而且,蜜蜂采蜜是天性使然,难不成我还去怪你这朵花长得太好,以至于引来蜜蜂不成?!” 诸葛苍含笑看着林蒹葭酸溜溜的模样:“葭儿,你家橘子园的橘子嗅着真甜,今年定是个丰收年!” “是吗?”林蒹葭环视了一下满园子的橘子,“我到不这么认为,味道这么的酸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2) “呵呵……”诸葛苍一个劲的傻乐着。 林蒹葭一脸古怪的看着诸葛苍。因有外人在所以不好意思询问,而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九阿哥。” “苍!”诸葛苍认真执拗的看着林蒹葭。“喊我苍!” 林蒹葭在诸葛苍紧迫的眸光下,脸蛋发烫的侧过头,使劲的摇了摇手中的团扇。 “葭儿?” “苍。人,你还是带回去吧!我真的用不着。”乾帝派了人,现在诸葛苍又派人来,他是真的不怕受到自己父亲的猜忌吗?林蒹葭实在是想不透诸葛苍的想法。 “不!”诸葛苍招手:“瑶光,天枢,上前拜见你们主母,以后你们就在你们主母身边待命!” “属下天枢/瑶光。拜见主母。” 林蒹葭一脸愕然,心头羞涩。脸色微红,回过神来,狠狠瞪了瞪诸葛苍,“免礼。白雪,你带着瑶光和天枢下去安置好!” “诺!”白雪。 诸葛苍看着属下们离去的背影,心头满意的倒在躺椅上,惬意的品起了手边的清茶。 林蒹葭恼了,扯了下诸葛苍的衣袖。 诸葛苍:“怎么了?” 直接将刚才听到的‘主母’二字过滤掉:“陛下派了十二个暗卫供我派遣。你又派来瑶光和天枢,真的不要紧吗?”此时的林蒹葭还误以为瑶光和天枢是两个人! 诸葛苍一动不动的端着杯子,眸色深远,“葭儿,你要知道,皇阿玛毕竟是一代帝王,他所思所想所做的基本上都站在国家大局上。为了大乾,皇阿玛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同样也包括只是他众多儿媳之一的你。” 林蒹葭认同的颔首:“这些我都明白。” “或许你明白,或许你不怕牺牲。”诸葛苍那手带着热茶余下的温度,搭在林蒹葭的手背上,“但是我怕!我怕在我不注意的地方,你会被牺牲掉!” 林蒹葭望着诸葛苍的瞳孔倏地睁大。 “葭儿,你要知道,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相连了。我绝不容许有人拆开我们。或者斩断我们命运的交集线。让我们的命运从此没有交集,各安天涯……所以请求你,留下他们,就当为了安我的心……” …… “姑娘,您这几日神色恍惚。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需要传一下府医?”青衣。 林蒹葭摇头:“不用了。”她丢下手中的棋子,“我到院中走走,你不必跟着。” “诺!” “奇怪?”青衣看着棋子错落的棋盘,奇怪道,“姑娘今日的棋局怎的这么令人纠结?” 自诸葛苍来的那日后,天枢和瑶光便留在了林府。 林蒹葭一踏出房门,房檐上的瑶光飞身而下,立在林蒹葭身后。林蒹葭朝身后看了瑶光一眼,幽幽叹了口,“瑶光,我就在院子走走。不用跟着。” 瑶光摇摇头。 林蒹葭对瑶光的紧迫盯人实在无奈,更多的无奈,对的还是瑶光身后的主人。林蒹葭转身,抿唇叹息。 “姑娘,夫人和老爷路上遇袭了。”白雪一脸惶恐不安。 “你说什么?”林蒹葭脑中惊雷咋起、轰鸣后脑海一片茫然无感,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3) “白雪,你知道,无论谁,敢拿我父母的生命来开玩笑,我会非常非常的生气。”被瑶光扶住的林蒹葭,唇色苍白得透明,全身上下却一片肃杀之意。 白雪被林蒹葭的肃杀之意逼迫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瑶光更是心惊林蒹葭身上的肃杀之意。心头奇怪林蒹葭不过一侯府的闺阁姑娘,怎么竟会拥有不输于他们的杀意。这太奇怪了! “白雪并未开玩笑。”白雪咬牙坚持住,“夫人和老爷如今已经到城门了。” 林蒹葭咬破唇瓣,提起裙子就朝林府大门跑去,风有时从她身边跑过,有时则灌进她的嗓子眼里,引起一连串的咳嗽声。 白雪和瑶光她们紧跟在林蒹葭身后。 “姑娘这是怎么了?”林府管家看着跑得飞快的林蒹葭吓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了,“姑娘,你的身子弱,别跑太快……” 白雪一把扯住跟上来的管家:“管家,夫人和老爷出事了。管家你先去备马车,一会儿姑娘要出去——”说罢,白雪头也不回的朝着林蒹葭朝着林蒹葭离去的方向追去。 “出事了?”林府管家脸上一片骇然,明白了林蒹葭如此失态的原因。他急忙一边吼一边抄近路朝马厩跑去。 “姑娘,上车!”天枢跃下马车,扶住林蒹葭。 林蒹葭一进马车就立即瘫软在车里,整个人大汗淋漓,娇喘吁吁,脸上的血色全失!瑶光和白雪彼此相视,心中骇然。 瑶光深呼吸了口气,快速的点了点林蒹葭身上的几处大穴位。 白雪忙拿汗巾搽拭着林蒹葭脸上、身上的汗水。 “水?”林蒹葭的嗓子火辣辣生疼。 “水?”白雪一愣,立即在车里找了找。 “接着。”天枢从马车外丢进了一个银葫芦。 白雪接过,打开一看,是水,紧绷的心弦松动,赶紧将葫芦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接过银葫芦,喝得有些急了。咳嗽声伴着泪水,汗水从林蒹葭那娇小的身子窜出。 “姑娘?”白雪拍了拍林蒹葭的背部,眸中尽是忧色。 林蒹葭边咳边摇头:“城门,快些……” 天枢将手中的马鞭子挥动了起来,马加快了它疾驰的速度。 …… “那不是林府的马车吗?”诸葛烈奇怪的望着那飞一般速度的马车。“发生什么事了?” 窗帘子被风掀起。 “哦,天啊。”诸葛烈幸灾乐祸道,“九哥那小妻子可是在车子里边,看那苍白的样子,很惨哦……” 当看到属于林府标志的马车时,王玉书的眉头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眸中尽是狐疑之色,“那方向是城门的方向。” “能让九哥那小未婚妻如此匆匆,看来是大事件啊!”诸葛烈倏地站起,兴奋道,“走,我们看戏去!” 诸葛青云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十阿哥,这是不是太不君子了?” 王玉书也想劝,可是心底的不安令他欲言又止,便默不作声。 “什么君子不君子的,有戏可看,而且还是九哥的戏,谁还管那劳什子的君子啊……”说罢,诸葛烈已经情绪激昂的起身大步离开,“若是三哥他们也在,那可就好玩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4) 诸葛青云和王玉书彼此相视无奈的笑了笑,举步跟上前面的那位小祖宗。 房门外,诸葛青云有意识的慢了两步,对着守在门边的侍卫,悄声说到,“去九阿哥府上,跟他说一声,他的小未婚妻跑城门了。快去!” “诺!” 当城门近在眼前时,天枢猛的拉住了缰绳,马长嘶一声,两条前腿高高扬起差点儿踩在了城墙上。 “到了?”林蒹葭忐忑不安的询问到。 “姑娘,到了。”天枢伸手抱了抱马脖子,安抚了一番。 林蒹葭掀开帘子,眸色急切的望着城门,一道青石板大路沿着城门向远方延伸。 “白雪,你确定我父母快到城门了吗?”林蒹葭拽着帘子的手青筋根根冒起,清晰可见。 “姑娘,属下收到飞鸽传信,夫人和老爷一会儿就到。” 林府的马,四只蹄子不安的踩着地面,鼻子重重的喘息着,气流凝成一团团雾气。 “咦,你们说九哥那小媳妇在搞什么啊,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候在城门?”诸葛烈抱臂依栏杆,莫名失望到,“咦?” “天枢,是不是他们?”林蒹葭望着那越来越大的黑点,将整个门帘掀开,整个身子探出马车。 天枢凝神一看:“是林府的标志。” “爹爹,娘亲。”林蒹葭整个身子走出了马车,就着白雪的搀扶下了马车,并快步朝城门外走去。 “姑娘,你慢点。”白雪担忧的紧跟着林蒹葭。 天枢和瑶光神经紧绷,警戒着外围的众人。 林蒹葭拽紧拳头凝神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马车,快步迎上前,“父亲——” 林若海听到林蒹葭的声音,急忙掀开车帘子,急切的下了马车,担忧的仔细的看着多日不见的女儿,看到林蒹葭汗湿的鬓角,心疼到,“葭儿,你怎么出来了,城门风大,我们快些儿回去!” “父亲!”林蒹葭看着满脸风霜和尽显疲惫的林若海,双眸潸然泪下,“父亲,您的身体怎样,父亲,娘亲、娘亲呢?” “你娘亲在马车里,她刚睡着,我们一会儿到了府中再唤她起来。”林若海牵着林蒹葭走到马车旁,小心的掀开车帘的一角,让林蒹葭看一眼,安安心。 林蒹葭看着赵佳敏染了白霜的鬓角,眉宇间紧锁的不安,忙用手捂住嘴巴,泪水如珠滚下。屏息后退了数步,等到离得车子远些,才敢出声,“娘亲,娘亲她?” 林若海双眸倏地通红:“不小心伤到了,失血过多,加之路上不太平,你娘亲她太疲惫了。” 林蒹葭紧咬唇瓣,压抑着自己哭泣的声音。 林若海长叹一声,理了理林蒹葭被风吹乱的发丝,“我们回府。” “嗯。” “哒哒哒……”马蹄声快速的逼近。诸葛苍从马上飞身而下。眸光在林蒹葭通红的双眸上顿了下,“林大人,辛苦了。”诸葛苍走到林若海跟前,恭敬到。 林若海眸色复杂的看着诸葛苍,又看了看手边的女儿,“下官见过九阿哥。”刚要俯身,就被诸葛苍扶住了。 “林大人不必多礼。一路奔波想必累了,先回府休息一番,皇阿玛今晚在宫中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祸不单行 “臣,谢主隆恩!”林若海一脸肃穆朝皇宫的方向,俯身行礼。 “父亲,我们回家!”林蒹葭紧挽着林若海的手臂,一副担忧林若海消失的模样。 “林大人。那我们上车快些回去。”诸葛苍下意识的将林若海和林蒹葭分开,然后站在林蒹葭身旁看着林若海重新返回马车。 “葭儿,我们也上车吧。”诸葛苍。 林蒹葭在见到了活生生的双亲之后,情绪安定了不少。“嗯。” 诸葛苍扶着林蒹葭上了马车后,便骑上一旁的汗血宝马,“走吧。” “诺!”侍人。 诸葛苍的马同林蒹葭的马车并驾齐驱。 “哼哼,本阿哥还是第一次见到九哥给除了皇阿玛以外的人当护卫呢……”诸葛烈话还没有说完,就受惊的往人群后缩了缩,“哎呀,我们被发现了。” 诸葛青云实在无语之极:“九阿哥一出现,十阿哥你便一直盯着,被发现也很正常……” “青云,你到底是跟谁好的……” “苍,怎么了?”林蒹葭靠近窗帘问到。 诸葛苍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对林蒹葭柔声到,“没事,只是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人!” “谁?” “老十!” “十阿哥。”林蒹葭凝神沉吟,脑中快速的浮现出诸葛苍的资料,贵妃之子,九龙夺嫡之后唯一一位全身而退的阿哥。 “老十就是哪有热闹就往哪里凑的性子,为人颇为莽撞。你进门后,可能需要多多管束他,让他少惹些祸事!”诸葛苍对诸葛烈那莽撞、直来直去的性子颇为无奈! “嗯!”林蒹葭无意识的点头,脑中尽是对十阿哥此人的好奇。身份贵重,能在夺嫡风波中全身而退而又不招新帝不待见!林蒹葭可不信十阿哥会跟传言中一般莽撞无脑! 王玉书没有心情理会诸葛烈和诸葛青云之间不痛不痒的打闹。在林蒹葭一行人离开了城门后,便匆匆离开。 诸葛烈和诸葛青云看着王玉书的背影。 “你猜。”诸葛烈/诸葛青云。 诸葛烈一副‘怜惜’的表情:“可怜的玉书!” 诸葛青云忍不住颇为恶寒的打了个冷颤。 林府—— 林蒹葭刚下马车,便看到了正抱着赵佳敏下车的林若海。她脚一软,脸色苍白,瞳孔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般恐惧,“父亲,娘亲她?” “葭儿,别担心。你娘亲她没事。”林若海一边抱着赵佳敏往正院走去,一边急切的对林管家吩咐道,“林叔,那我的帖子去请太医。” “诺!” “葭儿?”诸葛苍连忙揽住差点儿瘫软在地的林蒹葭担忧到。 “苍。娘亲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嗯,会没事的。” 诸葛苍和林蒹葭看到太医退到了房外,急忙起身。 林蒹葭看着太医,踌躇不敢开口。 诸葛苍看了林蒹葭一眼,开口到,“许太医,林夫人的身体可有大碍?” 许太医俯身行礼:“回九阿哥,林夫人因受伤失血过多,再加之一路奔波,身子骨比以往弱了不少。伤好后,要小心的调养个三五年,若调养不好,恐于寿命有碍。而且,林夫人以后需忌劳累和大喜大悲……”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母亲的哀歌 诸葛苍吩咐许太医下去写药方,抓药。 “葭儿,你别担心。有太医院的众位御医在呢,林夫人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林蒹葭心中充满了恐惧,赵佳敏今生逃过了丧子之痛。所以苍天用另一种方式将命运拐回既定的轨道吗?可不管如何,她都不能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不然如待宰的羔羊无异! “苍,我要让伤了我父母的人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好。这件事交给我,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好好陪着林夫人和林大人他们。” 林蒹葭眼珠子动了动,僵硬的点了点头。 王玉书匆匆赶回王府,一进到正院就将一旁的侍女扯住,在侍女羞红的脸庞下,厉声问到,“娘亲呢?” “夫人?”侍女一下子慌了,赶紧的挣脱王玉书,王夫人最恨勾引王家男主子的侍女,“夫人在内院。” 王玉书得到了有用的信息后便朝内院疾步走去。一路行去,步履匆匆,神态不安,顾不上一旁请安的众人。 “嬷嬷,娘亲可在室内?” “在呢!” 王玉书理了理身上的长衫,抬起脚就走进室内。 “玉书,今日怎生这么早就回来?”王氏慈眉善目的看着王玉书。 王玉书一进到室内,一眼就看到了王氏手头上的玉簪子,他心头一紧,“娘亲,这是?” 王氏顺着王玉书的视线:“哦,你说这个玉簪子啊,这是娘亲早先给你妹妹打的,珍宝阁的管事刚刚送来。好看不,这是最好的羊脂玉,你外祖母给娘亲的嫁妆,你妹妹可眼馋了好久呢,这不,前段日子娘亲才同意拿玉给她打个好看的样式……” “娘亲!”王玉书越听越是心惊胆跳。“妹妹已经走了!” 王氏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心口,她低着头,轻轻的摩挲着手中的玉簪子,竹帘子打下的阴影,打在王氏的脸上,王玉书看不清她的脸。 沉默压制得王玉书喘不过气来,他脸上浮现出痛苦,“娘亲,对于妹妹,儿子非常的抱歉。为了王家,儿子不得不狠下心肠!妹妹,”王玉书闭上眼睛,“儿子不是不疼妹妹。可是你知道的,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可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啊……”王氏的声音沙哑如同那破碎的铜锣。 “母亲,儿子从小被就以家族为己任培养,解决所有对家族不利的因素,即使牺牲掉自己的一切也值得。母亲,儿子不敢奢望能得到妹妹的原谅,但是母亲,你可否体谅一下儿子呢!” 王氏仍旧低着头,那脖子宛若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的小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折了。 王玉书望着王氏那一串串悄无声息滴落的泪珠,眼眶通红,身子微微往后扬了扬,倒退了数步。他艰涩的声音响起,“母亲,儿子今日来,想问一句,令林若海和赵佳敏夫妇路上遇险的人可是您派的?” 风,狂烈的击打着窗户,天外乌云急聚。 “是我!”良久,王氏才开口到。“伤了我宝贝的人怎能不付出代价呢?” 王玉书踉跄的倒退到了墙壁,他低着头,沉默了半晌,“母亲,这么多年来,你除了妹妹,可曾对儿子挂有一份心?你为妹妹伤心,难过,为了她一错再错。你有想过你的行为,会给王家,会给你的丈夫,你的儿子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吗?” 王玉书心灰意冷的转身将门打开:“是否我们整个王家都为妹妹陪葬了,您就会开心了?”说罢,王玉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祸根隐埋 王玉书愤然离去的话令王氏呆呆的坐在原位良久。“叮叮。”一道清脆的声音令王氏回过神来。 当她发现是手中的玉簪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碎了后,她便神态疯狂的扑到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一块块碎玉拾起…… “呜呜……”那哭泣的声音宛若失了幼崽的母狼。悲到了极处,亦伤到了极处。 “怎么会是王府的人?”诸葛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暗报。“玉衡,这份暗报是你亲自整理出来的?” “回禀主子。是的。”玉衡点头。 “可那王玉书看着不像那么蠢的人啊?”诸葛苍对王玉书颇为惋惜。 “回主子。追杀林氏夫妇的黑衣人虽然是王家的。但却不是王大公子指派,而是王家主母指派的!”玉衡。 “王氏能指派王家暗卫?”诸葛苍诧异道,“你确定是王家暗卫,而不是她自己的嫁妆?” “确定是王家暗卫。据我们的人调查出,那几个暗卫是王家前任当家人越过王玉书的父亲赐给王氏的。” 诸葛苍明白这又将是另一桩风韵秘事了。 “笃笃笃……”诸葛苍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既然如此,王氏一族就不必留了。王氏能指派王家暗卫,危险性太大。” “可需要跟陛下只会一声?”玉衡有些担忧。要知道,王氏一族在京都也算是叶茂根深。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会引起朝堂动荡。 诸葛苍沉默半晌:“没有必要。出征前的这段时间,父皇不会介意的。”他眸底黯然,对于一个生死、前途未卜的儿子,即使诸葛乾身为帝皇也会有一定的容忍度! “诺!”玉衡知道,若不是为了林蒹葭,诸葛苍氏不会选择刺乾帝的眼的。 乾朝这段时日,朝中属于王氏一族或一脉的官员街纷纷落马。各种令人瞠目结舌的罪证成为了整个京都众人茶前饭后,争论不休的话题。 “娘亲,你可满意了?”王玉书戴着镣铐,一脸苦笑看着牢中的王氏,然后在身后衙役的推搡下,拖着脚链踉跄往前走。 “大郎,大郎,玉书,你去哪里,你们把玉书还给我,你们……”素来端庄大气的王氏再也端不住了,她飞扑到牢门前,紧拽着木桩,朝王玉书的方向嘶声竭力喊到! “你这妇人好生奇怪,处置王氏一族的旨意已下,王氏一族女子皆入教坊,男子皆流放边关……”衙役一脸古怪的表情看着王氏。 王玉书的脚下微顿。 “不可能,不可能……”王氏不可置信的摇头,“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绝对不会的,琳琅也是他的女儿啊……” 王玉书迈着绝望的脚步,离去。 “姑娘,我们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快些回去为好!”青衣担忧的望着酒楼对面的街道上,那被推搡往边关方向驱赶的王氏一族。 林蒹葭面目冷然的看着那些原本该高高在上,如今却低入尘埃,丑态毕露的王氏一族。 “咦?”林蒹葭望着那神情淡然,脸上不喜不悲的白衣男子,“那是谁?” 青衣定晴一看,摇头。 瑶光微微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回姑娘,那是王大公子王玉书。” 林蒹葭想了想昨夜瑶光递给她的暗报:“王琳琅一母同胞哥哥?” “是的。” “若有一日,被他抓住机遇,他定会一遇风云便化龙!”林蒹葭灼灼的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安。 “姑娘,要不一会儿属下在去边关的路上候着,找个机会解决他?”瑶光蹙眉沉思了一下。 “王大公子虽然如今成为阶下之囚,但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属下也跟着瑶光一起去吧。”白雪。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洞房花烛赴关夜 “你们都不用去!”林蒹葭望着那突然朝她的方向回望的王玉书,“若是他真的不平,我林蒹葭等着。” 瑶光眉头紧蹙,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在她看来,放着不确定的危险游荡在外,太愚蠢了! 白雪看着林蒹葭也迟疑着。 林蒹葭淡定的将视线从王玉书的身上收回来。“这件事不必告诉九阿哥。王玉书此行是去边关,我有种预感,或许他有一天能帮上九阿哥的忙也说不定。” 瑶光和白雪沉默了。王玉书身为王氏一族未来的继承人,想来后手不少,若王玉书真的想再回京都,那么除了立功外没有任何法子。而即将身处边关的诸葛苍将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们走吧。”林蒹葭戴上帷帽,率先走了出去。 “父亲,您这是?”林蒹葭刚进林府便看到正打算离府的林若海。 林若海抬头:“葭儿,回来了就好。在你出嫁之前就不要离府了。” “父亲,这是为何?”林蒹葭因林若海郑重其事的语气引起了心头的不安。 林若海沉默了一下:“是朝堂上的事情。最近京都会有些不太平,你还是呆在家里稳妥些。” “好的。”林蒹葭明白,事关朝事,林若海是向来不跟家人吐露的。 林蒹葭回到自己的阁楼时,心头的不安仍然悬着。 “瑶光,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若海和赵佳敏多年不曾回京,林蒹葭不放心。 “诺。属下即刻就去!”瑶光知道,这是林蒹葭给她的机会。若是她表现得好,那么她就能就近守在林蒹葭身边了。 “七妹!”天枢唤住了正朝府外走去的瑶光! “大哥!”瑶光停下脚步,欣喜到,“你来了?” “七妹。你想要做的事情,大哥知道。但是这件事,主子并不想让姑娘知道。”天枢。 瑶光脸上浮现了为难之色。 “你回去后跟姑娘实话实说,姑娘她会体谅的。” “不。”瑶光转瞬间神色坚定到,“从我被主子赐给姑娘的那刻起,我瑶光的主子就是姑娘了。姑娘想知道、想做的事情,我必须竭尽全力的做到。” “天权收到了主子的命令,他是不会将消息给你的。” “若天权不给,那么我自己去查!” “你?”天枢有些气急败坏,“现今京都人心惶惶,谁家不是闭门谢客,唯恐沾上事端,你还想去查!不要命了?” 瑶光抿唇,咬牙倔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走吧,我陪你一道去。”天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书房—— 诸葛苍正在书房里同谋士们对边关近段时日传回的信息做整理和谋划。 玉衡走了进去,附在诸葛苍的耳边轻轻耳语。 诸葛苍严峻的脸上瞬间浮现了笑意,眸底一缕柔情引起了众位谋士的猜测。 “今日议事的时间就到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想法写入折子里呈上来,孤今晚再斟酌看看。” “诺!” 众人鱼贯而出。 瑶光和天枢跟在天权身后进了书房。 “属下瑶光/天枢/天权给主子请安。” “起身吧。”诸葛苍眸色沉沉的看着瑶光和天枢。 “主子。”瑶光不敢起身,而是踌躇开口到,“瑶光有事需要请示主子。” “你的来意,玉衡刚才已经跟孤说了。”诸葛苍拧眉,“孤还以为你眼中再也没有孤这个主子了呢?” “瑶光不敢。”瑶光一脸惶恐到,“主子永远是瑶光的主子。” “既然如此,那么就退下吧!” “主子。瑶光需要近段时日京都众人的资料。” “瑶光!”天枢和天权。 “你主母身子不好,你觉得孤该让她知道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费她心神吗?”诸葛苍的语气里夹杂着令人胆寒的冰霜烈焰。 瑶光吞咽了一下继续开口到:“回禀主子,瑶光私自认为,主母更愿意做费神的清醒者,而不是被蒙在鼓里的金丝雀。” 瑶光的话音刚落,天权、天枢和玉衡皆稽首行礼,“主子,息怒!” 诸葛苍一身狂怒的气焰喷涌而出。 瑶光额头紧贴着地面,身上的冷汗不受控的冒出。 诸葛苍自打从花嬷嬷那里知道了林蒹葭的身体状况之后,他就一直不安、担忧着,怕一个劳神费心都能消耗林蒹葭的寿命! 如今竟然有人敢在他跟前提到林蒹葭宁愿做费神的清醒者,这不是往他痛处直戳吗?! “这件事情是主母让你们查的吗?” “回禀主子,是的。” “天权,你以后可以直接跟瑶光接洽,既然葭儿想知道,那么你们便想法子满足她吧。” “诺!” “玉衡,传话给开阳。让他加快收集药材。江湖上的人手任他调遣。” “诺!” “你们主母的身子骨不是很好,以后若是孤不在,你们必须配合花嬷嬷照顾好主母的身子。” “诺!”众人异口同声。 “你们回去吧,林府如今在某些势力眼中可谓眼中钉。你们呆在林府保护好林府的主子们,也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玉衡从小就跟在诸葛苍身边,说话的分量颇重。 瑶光低着头。满心的沮丧和内疚:“今天的事,是我鲁莽了!五哥,你在主子身边,多多的宽慰他。” 玉衡轻轻叹息,伸手揉了揉瑶光的发顶,“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七妹,主子,他只是太害怕了。” 瑶光听得懵懂。不过她到是听明白了诸葛苍很在意林蒹葭就是了,她心头叹息,这就挺好。 “七妹,五哥想拜托你一件事?” “五哥,是什么事情?” “一定要保护好林主子,记住了。” “嗯。” …… “这么说,那些人是在畏惧九阿哥近段时日来展示出的手段吗?”林蒹葭心头有些后悔,若不是她坚持要为父母讨公道,诸葛苍也就不会将自己的势力展示在人前,从而引起别人的恐慌和戒备了。 “回姑娘,是的。”瑶光,“姑娘,主子说了,姑娘不必担心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主子他都会处理好的。姑娘只需要安心待嫁即可。” 林蒹葭斜倚栏干,望着只余下点点霞光的天空,沉默着。 瑶光等人见状,只好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林蒹葭低落的垂头,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这些皇子阿哥,手头上的牌谁没有几副,谁不愿自己的底牌藏得越多越好!如今诸葛苍因为她的事情,将底牌暴露到众人眼中,林蒹葭担忧,因此事而忌惮的人当中不仅仅只有各世家,阿哥们,还有当今乾帝陛下。 林蒹葭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林府中喜气洋洋,各府的来客络绎不绝。 …… “娘亲!”林蒹葭紧紧的握住赵佳敏的手,一脸的忐忑不安,“孩儿怕!” 对于自己的婚礼,林蒹葭期待了许久。前生,她期待着自己和赵韵笙的婚礼,期待着二人婚后如父母双亲的相濡以沫。可是现实却告诉她那是一个虚幻的梦,一搓就破! 而今,同诸葛苍的婚礼,她既期待着,又惶恐着,那人真的会是自己一辈子的良人吗? 赵佳敏看着被装扮得光彩夺目的林蒹葭,既为林蒹葭大喜的日子高兴,又因女儿从今日开始就要成为人家妇了,心头酸涩,难过不已。 “葭儿,别害怕。每一个女孩子都有今天。你已经比别人家的姑娘幸运了好多,你嫁的男子,他是真心实意中意你的。”赵佳敏忍着心头的不舍安抚着林蒹葭,“葭儿,嫁入了皇家,你要孝顺陛下、太后和尊重后宫的诸位母妃。不可再如家中一般任性,要知道这世间除了父母,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包容你的任性,迁就你的心情。” 赵佳敏拂泪:“但凡事也要多个心眼,别再那么傻乎乎的。遇到处理不来的麻烦事,你也要让九阿哥知道,若是可以,请他出手处理也成。毕竟他是你这辈子的枕边人,他有权力也有责任同你分享,承受生活中的一切喜怒哀乐,幸福和苦难……” …… 林蒹葭牵着红绸,听着司仪的话,行天地、夫妻之礼。脑中不时的回响着赵佳敏的话,她拽住红绸的手,不由得微微紧了些,汗津津的。 “夫妻对拜——” 林蒹葭和诸葛苍面对面深深俯身。 “礼成!送入洞房——” “报—— 陛下圣旨。边关五百里加急,边关主将阵亡,命九皇子诸葛苍为大将军王即刻率军赶赴边关,不得有误,钦此——” 满堂宾客,顷刻间鸦雀无声! “公公稍后。本皇子将福晋送回新房后,即刻率军出发。”诸葛苍脸上不见丝毫惊诧之色,宛若此事他早已知晓。 李德公公明白,九皇子定是有事同九福晋交代,“可,还望九阿哥速度些。大军已在城门集合完毕!” 诸葛苍颔首,然后轻柔的牵着手中的红绸,带着林蒹葭回正院。 “庄嬷嬷。”诸葛苍。 “诺!”庄嬷嬷出了房门,将喜娘领了进来。在诸葛苍锐利的眸光下,完成了一系列的礼仪。 当诸葛苍拿着秤杆掀开林蒹葭的红盖头时,庄嬷嬷已带着众人离开。 红盖头落下,林蒹葭一双通红的眸子就这么暴露在诸葛苍眼前。 诸葛苍慌了,即刻上前拥住林蒹葭,“葭儿,别哭。等将大金和外蒙赶出大清,平了边关的乱事,我便会回来了。” 林蒹葭紧紧拽着诸葛苍胸前的衣衫:“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我承诺你,我诸葛苍定会平安归来!” 红色书案上,红烛燃着的眼泪,滴滴蔓延。床边,一凤冠霞帔的女子,正捧着手中的玉珏出神着。 京都城门外,一条火龙正往边关的方向,蔓延。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乾笙对峙 “主子,我们该离开了。”玉衡顶着身后众将领灼灼逼人的视线驭马上前,提醒着那久久遥望着京都城门方向的男人! 诸葛苍擎着缰绳是手,捂着胸口微微凸起的地方,咬牙将视线收回,如梭子一般刺了玉衡一眼,而后在众人如释重负的眸光中,驭马跟上前方赶赴边关的火龙。 面如冠玉的天玑拍了拍玉衡的肩膀,安慰了一番。便很快的驭马朝诸葛苍处飞奔而去。 玉衡苦丧着脸,他知道经此一事,至少未来的一个月,他别想太平了。 众人那安慰的眸光,令他既尴尬又心塞。 “福晋,主子他已经赶赴边关了。”天枢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蒹葭将手中的玉珏小心的放进香囊中,而那香囊并不是空,而是隐约漏出一缕墨发。 “吩咐众人安置吧。”林蒹葭横躺到床上,微微侧着身子,手捂着放置在胸口的香囊,闭上了眼睛。 “诺!” “韵笙,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呆在孤的御书房干嘛?”诸葛乾眉宇间尽是倦意。 “有要事禀告。”赵韵笙不咸不淡说到。 “那你快说啊。”诸葛乾一脸的无奈。 “等一下再说。” “等一下,再等一下。”诸葛乾又困又气,“韵笙,寡人说你三更半夜的留寡人在这里陪你守夜不成,如今都什么时辰了,明日寡人还要上朝呢!” “今夜可是九阿哥的洞房花烛夜。可他如今人却在赶赴边关的路上,陛下能睡得安稳?” “赵韵笙,你放肆!”诸葛乾睁大如狼的明眸! 赵韵笙瞥过头去,半点也没有打算理会诸葛苍的意思。 诸葛苍实在没有办法唱独角戏!他无奈又狼狈道,“韵笙,孤知道你是怨孤这个时候派小九出去。” 赵韵笙不可置否,而且他的表情也言明了他的意思,他确实在怨着。 诸葛乾长叹一声:“韵笙,你也知道,最近因为王家的事情宫中的女人们,满朝文武百官的目光都盯在了小九身上。小九需要尽快离开京都,不然到时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小九即使能力不弱,也难以招架那些有心人一窝蜂而上!” “可你也不该在新婚夜就命人赶赴边关啊。”赵韵笙实在难以相信诸葛苍没有私心。 “你不觉得这样达到的效果更好吗?”诸葛乾不以为然,“而且路上也会太平些,对战事的影响也会小些。” 看着不以为然的诸葛乾,赵韵笙恼怒非常,“说来说去,也掩盖不了你是为大乾,在牺牲着小九的幸福。” “小九身为大乾朝的阿哥,从小锦衣玉食,名师良将教导着长大,保护大乾是他的责任!”诸葛乾如同本能一般反应到。 赵韵笙苦笑:“若是可以,小九想必来生定是不愿入皇家的。” 此时的诸葛乾沉默了。 来生,谁还愿入帝王家?! “笃笃笃……” “进来。” 青衣、瑶光、白雪鱼贯而入。 “福晋,李公公受陛下之命,已经在府中候着了。等会儿李公公会带着您进宫,拜见太后娘娘等人。” “那么我可需要快些,不能让李公公和宫中的主子们久等!” “庄嬷嬷,你跟花嬷嬷会随我一起入宫吗?”林蒹葭看着镜子里自己和庄嬷嬷的影像说到。 庄嬷嬷细致的打理着林蒹葭的宫装和发式:“福晋,老奴和花嬷嬷都是乾清宫出来的,跟你一起进宫太过惹眼,对你不好。” 林蒹葭抿唇。 “福晋,小主子如今赶赴边关,众人对福晋更多是幸灾乐祸的心思。只要福晋忍耐着些,很快就能出宫来了。” “且宫中有陛下在,她们不敢太过分的!所以福晋,今日可以放心的入宫!”庄嬷嬷为林蒹葭插上最后一根凤簪。 “除了陛下和太后,福晋需敬着孝顺着外,宫中的其它小主,根本没有资格受福晋您的礼。”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新婚入宫 林蒹葭明白庄嬷嬷的意思! 诸葛苍身为大乾陛下和先皇后之子,且这么一位皇后不仅是当今陛下的元后,更是至今为止唯一的嫡妻。诸葛苍的身份无疑是贵重的。身为他的妻子,她林蒹葭除了需要孝顺长辈,她不惧任何人!当然,他们名表面上是绝对不敢为难她的,但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毕竟,从古至今,就没有见过哪一个朝代会同时出现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帝王!就这么一把椅子,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能和睦相处就怪了! “福晋,好了。”庄嬷嬷满意的看着在她的装扮下显得格外雍容华贵的林蒹葭。 林蒹葭神情一愣,她果然暂时没法子熟悉这个称呼,“白雪和瑶光跟我一起进宫吧。” “姑娘,我也要跟你一起进宫。”青衣担忧到。 “青衣,宫里如今情况如何,我们都不晓得。白雪和瑶光她们二人有武艺傍身,遇到危险时,敌不过至少能逃。所以此次你先留在府中,下次进宫,我再带上你。”青衣为人太过单纯,而且历事少。林蒹葭说真的不太敢带她进宫,就怕一个不留神,青衣便留在了宫里,再也出不来了。 “好吧!”青衣也知道自己手无寸铁之力,即使再担忧林蒹葭她也不能拖林蒹葭的后腿。 王府大门—— 林蒹葭深吸了口气,在李德公公的搀扶下,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 “福晋,您放心。如今主子他领着百万大军的虎符。为了以防万一,那些想要心怀鬼胎的人是不敢轻易对您出手的。”瑶光看到实在不安的林蒹葭不由得出声安抚到。 林蒹葭听到了瑶光的话,勉强一笑,“这话是天枢告诉你的吧。” “福晋怎么知道的?” “因为若你早先知道了,早就安慰我了。”其实是林蒹葭一路行来的时候,有看到天枢和瑶光在一处说话。 瑶光不好意思笑了笑:“福晋放心。虽然我瑶光有时候智商比不上几个哥哥们,但是我会努力开窍的。” 林蒹葭听了不由得噗呲一笑。一旁的白雪向来高冷的脸也浮上了笑容。 …… “儿媳拜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林蒹葭恭敬的行了万福礼。 诸葛苍看到本该照例一起来拜见自己的新婚夫妻。如今因为他的缘故,林蒹葭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前来。他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林丫头起身吧!”诸葛乾微微有些难过到,“怪寡人吗?” 林蒹葭起身,摇摇头,“九阿哥身为大乾朝的九皇子,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守护大乾的子民。儿媳相信,这也是九阿哥所认为的!” 诸葛乾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林蒹葭,似在怀疑,又似在考虑着什么? 林蒹葭神色淡然的任诸葛乾审视。 就在林蒹葭紧咬牙关,提着心时。诸葛乾大手一挥,给林蒹葭赏赐了对血玉镯子和一处皇庄的地契,就让林蒹葭下去了。 林蒹葭虽一脸镇定的走出了御书房,但却在白雪和瑶光担忧的目光下,险些软了双腿。 “福晋!”白雪和瑶光赶紧上前搀扶住林蒹葭。 “九福晋请上轿。”李德公公一挥手,一顶软轿被人抬到林蒹葭跟前,“他们会带着九福晋入后宫,拜见太后娘娘。” 林蒹葭对着李德颔首:“谢过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李德连连摇手。林蒹葭是那位的妻子,他是皮痒了才会惹林蒹葭不痛快! 后宫—— “福晋,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正陪着林蒹葭立在太阳底下等候太后召见的瑶光心头不忿到,“太后娘娘想必是身体不适,无法召见我们!”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大风起兮 “瑶光,慎言!”林蒹葭蹙眉低声呵斥到,“你不要命了?!”对于会遇到麻烦,林蒹葭早在入宫前就有预感。只是她没有想到,太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 “福晋,对不起。”瑶光敛尽眸底的不甘,低头乖乖的陪林蒹葭跪着。 林蒹葭微微叹息:“再忍耐一会儿。” 果然不出林蒹葭所料,在跪了两个时辰后,李德出现了。 李德给林蒹葭请了安后,进了殿内。不久,太后跟前的宫女便出现在殿前,神情冷漠到,“九福晋,太后娘娘有请。进来吧。” 林蒹葭心头冷笑,太后这一招下马威用得好。这下整个后宫的人都知道了她这个九福晋不受太后待见,若出什么事情,太后也不会为她这九福晋主持公道。 “诺!”可是她太后乌雅氏别忘了,她乌雅氏可不是当今陛下的亲额娘!敢作践自己嫡亲的儿媳!她林蒹葭不相信乾帝心头会没有想法。 瑶光和白雪将脸色惨白的林蒹葭搀扶起。 “孙媳诸葛林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林蒹葭推开瑶光和白雪的搀扶,给乌雅太后行了个万福礼。 乌雅氏面无表情的盯着林蒹葭。 “主子。”乌雅太后身边的嬷嬷轻声提醒到。 乌雅太后将自己锐利的视线从林蒹葭身上收回:“敬茶吧!” 乌雅太后身边的嬷嬷给林蒹葭端了杯茶:“九福晋!” 林蒹葭面带感激的笑意,接过嬷嬷手中的茶盏。 “太后娘娘请喝茶!”林蒹葭。 乌雅太后抬起眼示意一旁的嬷嬷,嬷嬷心领神会的接过林蒹葭手中的茶盏,不顾林蒹葭突然微变的脸色。递给一旁的乌雅太后。 乌雅太后端起茶盏,双唇一触茶水就移开。她随意退下腕中的玉镯子递给一旁的嬷嬷。“这是先帝赐给哀家的,今日便赐给你吧!以后要好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孙媳遵旨。”孩子的问题掀开了林蒹葭的伤口。只见她低敛秀眉,恭敬的双手捧着玉镯子道谢到。 …… 林蒹葭一入马车,浑身如被抽光了生机般,“我们回家!” 是的,是家!林蒹葭此时只想着立即回到有诸葛苍气息的地方。 “回来了!怎么样了?”诸葛乾。 李德稽首行礼,将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同乾帝回禀。 “混账东西!”诸葛乾满脸怒气的推开书案上的折子,“皇阿玛,就这样的女人,你竟然到死了都留着她给寡人添堵!李德,命慈宁宫的棋子手脚麻利些。若是再找不到先帝留给乌雅氏的遗诏,那么他们就都进慎刑司吧!” “诺!”李德听到‘慎刑司’三个字浑身颤了颤。 “姑娘!”白雪。 “福晋!”瑶光。 “大哥!马车的速度再快些!”瑶光推开车门对驾驭马车的天枢开口到。 “好!”天枢马鞭子一甩!“驾——” 宫门上,赵韵笙手中的骨扇倏地合起。眸中闪过森冷,“给孤去查查今日九福晋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记住是一五一十的查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 “诺!”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翡翠镯子无子散 “姑娘?”正在府门前徘徊的青衣一见到驾驭马车的是天枢,她的眼睛顿时间亮了。 白雪和瑶光搀扶着有些虚软无力的林蒹葭下了马车。 青衣被林蒹葭脸上的苍白之色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焦急道,“姑娘,不,是福晋,福晋这是怎么了?” “青衣,我无事。就是有些累到了。先回去给我准备些洗澡水可好?” “诺!婢子这就回去给福晋准备!”说罢,青衣急忙小跑着回正院。 正当林蒹葭倚着瑶光打算走回正院时。庄嬷嬷和花嬷嬷带着软轿出现了。 庄嬷嬷:“瑶光,白雪,你们小心扶着福晋上软轿。” “诺!” “庄嬷嬷、花嬷嬷,无事的。” “福晋还是不要说话了,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说。”花嬷嬷放下帘子。 林蒹葭脸色浮现出丝无奈的笑意。 …… “福晋怎么样了?”庄嬷嬷看着正给林蒹葭把脉的花嬷嬷急切出声到,“都快一炷香了,怎么还没好啊?” “别出声!误了我的诊断,你负责?”花嬷嬷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庄嬷嬷。 庄嬷嬷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但是整个人却在原地打转了起来。 “福晋,这是今日你戴进宫的镯子吗?”花嬷嬷一边把脉一边还不忘记动了动她的鼻子嗅着林蒹葭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庄嬷嬷顺着花嬷嬷的视线看去,眉头紧蹙,“不对。今早我并没有给福晋带血玉镯子和翡翠镯子!” “你确定?” “我确定!” “福晋,您先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下来,老奴瞧瞧。”花嬷嬷神色凝重。 林蒹葭一进正院就被庄嬷嬷和花嬷嬷的阵仗给吓着了。 “福晋?” “呃?”林蒹葭回过神,“嗯,好的。”林蒹葭赶紧将手腕中的镯子退下,递给一旁的花嬷嬷。“血玉镯子是皇阿玛赐给的。翡翠镯子是太后娘娘赐的。” 庄嬷嬷和花嬷嬷彼此对视了一眼。接过林蒹葭手中的镯子。 花嬷嬷最先将血玉镯子给拿起,递到了自己的鼻子下闻了半天,又泡到热水里好一会儿,还在烛光下观察了许久。 “血玉镯子没问题。”花嬷嬷的话音落下,包括林蒹葭在内的众人都重重松了口气。毕竟,若是连乾帝赐的东西都出了问题,那么大乾朝绝对问题大了! “那看这个翡翠镯子!”庄嬷嬷快速将绣帕上的翡翠镯子递给花嬷嬷。 花嬷嬷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镯子。 林蒹葭看到庄嬷嬷和花嬷嬷对乌雅氏赐给的镯子如此的严阵以待,她的心顿时高悬! 庄嬷嬷的鼻翼动了动,对着林蒹葭等人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烛光检查了一番也无问题。最后花嬷嬷将镯子放入热水中浸泡,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正当花嬷嬷松了口气要将镯子给打捞出来。但是刚凑近银盆的她脸色大变。 “老花,可是这镯子真的出了问题?”庄嬷嬷神色凝重,眸光甚至划过狠厉! “无子散!”花嬷嬷脸上的肌肉被气得有些扭曲,“这是被无子散浸泡了最起码有五年的镯子。长期佩戴的女子不仅难以孕育子嗣,而且身子会比平常的女子虚弱上几分!” 花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庄嬷嬷等人义愤填膺,青衣更是咬牙切齿想进宫跟乌雅太后拼命! 林蒹葭眸光僵直下唇被贝齿咬破,血珠子刺目的冒出。突然间,林蒹葭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古怪了起来,“嬷嬷,听太后娘娘说这个镯子是先帝爷赐给她的,这次是转赐给我!” 先帝爷?!众人想到乌雅氏数十年来荣宠不衰,但是一辈子无子嗣傍身!顿时,整个寝殿,鸦雀无声!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事事休 花嬷嬷和庄嬷嬷此时心头皆被一团迷雾笼罩,按理说先帝爷极宠乌雅氏,不该的啊?可乌雅氏数十年来没个孩子的事情又该怎么说? 青衣完全是被这个真相给震惊住了。合着她的主子不是受害人而是被牵连的!受害者其实另有其人! 白雪和瑶光颇为不厚道的笑了笑。今天因为乌雅氏受的闷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林蒹葭也被自己不小心点出来的真相给吓住了。她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帝爷在的时候,乌雅氏极其受宠,可为何拒绝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孕育子嗣呢?这太不可思议了?林蒹葭之前以为乌雅氏是因为自己的祖父,这才没生育的,可现在看来事情的真相根本是两回事! 先帝爷、祖父和乌雅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林蒹葭心头忍不住嘀咕着! “福晋,今晚的这席话可不能外传!”庄嬷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这是那位的性子,极其疯狂和不讲理!” “今天的这一席话,一个字也不许对外透露,大家可都知道了?”对于那位的性子,林蒹葭他们林家上辈子用整个林氏的鲜血见识了! “诺!”众人异口同声。 林蒹葭不由得松了口气。至于守在她身边的暗卫会不会将信息传给乾帝和诸葛苍,这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花嬷嬷,那镯子福晋今天都差不多戴了一天了,福晋的身子没事吧?”青衣的重点永远都在林蒹葭身上。 “花嬷嬷?”庄嬷嬷。 “没什么事。不过为了以往万一。”花嬷嬷眼睛晶亮的看着手中的镯子:“等一会儿老奴开个方子,福晋吃上三五日就好。” “嗯。”林蒹葭心安了。毕竟身子不容许自己轻易有孩子和别人谋害自己的孩子那是两码事!林蒹葭气得心肝都疼了! “福晋,这个镯子可否借给老奴参详参详一番。”花嬷嬷满眼渴望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拧眉看着花嬷嬷手中的镯子:“嬷嬷想要参详就拿去吧。我对这个镯子也挺好奇的。改天嬷嬷将它研究透彻了,可要记得跟我说说。” “这个没问题!”花嬷嬷笑颜如花。 “那行,青衣你陪着花嬷嬷下去为我抓药。” “诺!” “白雪、瑶光,你们守在门外,一个人也别放进来。” “诺!” 寝殿里静悄悄的。 “福晋可是有话问老奴?”庄嬷嬷。 “是的。”林蒹葭披衣起身,坐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葭儿想了解当年祖父和先帝的事情,不知嬷嬷可知道?” 庄嬷嬷脸上的表情顿时全部消失,眸底闪过一丝的失落,“姑娘真的想知道?” “嗯。”林蒹葭点头。如今她已嫁入皇家,对先帝和祖父多了解一些,到时防备起乌雅氏也能更加得心应手! “先侯是先帝爷的伴读,就跟当今和福晋的父亲一般。他们打小就一起读书一起习武,感情就跟民间的兄弟一般。”庄嬷嬷的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当年乌雅太后是长公主的伴读。”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谁是背后的黄雀 “长公主的伴读?”林蒹葭微微拧眉,“可是嫁到科尔沁草原的长华长公主?” 庄嬷嬷颔首:“对,长华长公主。” 长华长公主是林蒹葭最喜欢的一位公主。长华长公主不单单以自己柔弱的女子之身担起了大乾和草原各大蒙古部落联系的桥梁。而且自打长华长公主远嫁到草原后,各大部落和大乾朝虽然偶有摩擦,但不曾兵戎相见!几十年来,边关一直是太平的。 “长公主是一位才华横溢,手腕魄力都不亚于男子的女子。”林蒹葭忍不住赞叹到。 林蒹葭对长华长公主的喜爱和尊敬,令庄嬷嬷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真实了些。 “是啊。先帝爷曾说过长华长公主是他众兄弟姐妹里边最出色的一位,可惜了却是女儿身!” “女儿身又如何?!长华长公主对大乾立下的功劳,朝中有几个重臣能比得上的!”林蒹葭露出了不赞同之色。 庄嬷嬷沉默了。这是整个大乾朝都知道的事实,可谁敢真正将长华长公主比世间绝大部分的男子都优秀的话说出口呢?! “嬷嬷,后来呢?” “后来啊!”庄嬷嬷整个人陷入了回忆里边,“因长华长公主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所以先帝、长公主、林老侯爷和太后娘娘打小一起长大,他们的感情向来不错…… 只是后来长公主出嫁,林老侯爷出乎意料的娶了妻,并且没多久就携妻归乡丁忧。再到太后娘娘被先帝爷纳入后宫。这么多年来物是人非……”庄嬷嬷眼底尽是沉默的叹息。 看着庄嬷嬷眼底的痴缠、悲凉和叹息。林蒹葭不由得苦笑,看来长辈间的故事也不简单。就是不知道乌雅氏太后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了?! “福晋!”庄嬷嬷眼底满是郑重,“您一定要谨记。整个大乾,有两个女人福晋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林蒹葭心神紧绷,担忧着庄嬷嬷是否猜到了她的意图。 “一位是长华长公主,另一位则是乌雅氏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比长华长公主更麻烦。因为长华长公主心中尚有大义,手足之情。可太后娘娘,除了她自己她谁也不在意。行事基本上只图自己痛快。”庄嬷嬷眸底一丝红光闪过。“福晋,嬷嬷知道您心里憋屈,可是那位,我们必须慎重对待!” “那个镯子林氏还戴着吗?”乌雅氏淡漠的眼神专注的凝视着自己的金色的指甲。 “我们的人回禀,那镯子九福晋还戴着呢!” “戴着就好。”乌雅氏眸中尽是寒光,“先帝加诸给哀家的,哀家定要诸葛家的血脉千百倍偿还!” 乌雅氏身边的嬷嬷和大宫女皆负手而立,身子微微轻颤。 “你确定?”诸葛乾脸上的表情凝重如腊月里的寒冬,“这件事情是花嬷嬷亲口说的?” “属下极其肯定!”书案下的黑衣人单膝着地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发顶。 诸葛乾倏地站起,整个人忍不住在御书房的地毯上负手打转着。“给寡人传旨给长华长公主……”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众生为棋 暗卫退下,御书房中只剩下诸葛乾。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而是整个人处在焦灼不安的状态中。 乌雅氏能荣宠先帝后宫数十年,诸葛乾不信她靠的仅是帝宠!如今更是知道了乌雅氏多年无子的原因。诸葛乾对乌雅氏的戒备更深了。要知道,帝王对整个王朝的掌控力本就不同反响,可乌雅氏一介妇人竟能令先帝避讳其怀上自己的子嗣,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如今,诸葛乾只能等着长华长公主那边的消息了。若是真应了心中的担忧,诸葛乾的额头冷汗直淌,大乾将会迎来一场大风暴! “你说什么?”乌雅氏红艳的指甲扣着书案,顷刻间,断裂,“立即派出所有的人手,截获所有的信笺。哀家不希望大乾的消息传到长华长公主的耳中,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诺!” “快,速度必须快!”乌雅氏整个人开始左立不安,“该死的,哀家早先就不该对诸葛乾这家伙心软。如今留下他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主子,冷静!”乌雅氏的嬷嬷出声安抚道。如今多事之秋,她也怕自己的主子失言给别人留下了把柄。 “冷静,冷静,嬷嬷你就会劝哀家冷静,长公主嫁人的时候你让哀家冷静,林大哥成亲的时候你让哀家冷静,先帝纳哀家入宫时你让哀家冷静,哀家被迫此生无子你还是让哀家冷静,如今哀家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哀家不想,也不愿再冷静了,哀家就是太顾及他们了,这才会让他们将哀家的心意踩在脚底下践踏……”乌雅氏整个人的表情如蜷缩的蚯蚓般扭曲,纱帘下,脸上的光影忽明忽暗。尽是悲痛的声音里藏着戾色。 “嬷嬷,哀家再不想忍了。”乌雅氏耷拉着肩膀,整个人如被遗弃的猫崽子,“哀家忍了大半辈子,忍着诸葛长华同林大哥心意相通,忍着林大哥宁愿守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愿意娶哀家。先帝更离谱,为了不想哀家给林家添麻烦,竟然将哀家的一生尽埋葬在这冰冷的后宫里……” “主子。”乌雅氏的嬷嬷双眸通红的看着乌雅氏。自己主子这么多年来的艰难,她是一一看在眼里的。 乌雅氏哭得比笑还难看微微摇头,转身,拖着长长的裙摆朝内殿行去,华丽宫装上栩栩如生的凤凰在乌雅氏的走动间,尽显冷意! “嬷嬷。这次你别再劝哀家了。谁都别想再劝住哀家!” 随着年味越来越浓整个大乾后宫的气息,越发的凝重! “滚——”诸葛乾暴怒,“黄河泛滥成灾你们竟还诸多推辞。事情在一个月内解决不了的话,你们身上的那身官袍也不配再穿上了——” 百官唯唯诺诺的退出御书房! “诸位阿哥如今在何处?”诸葛乾眸中尽是血丝。“命他们一炷香之内集中御书房,不然闭门思过一个月!” “属下这就去传旨!” “陛下,朝中还有众多重臣。阿哥们最好不要离京!”赵韵笙突然出现在了御书房。 “韵笙!”诸葛乾紧绷的躯体微微软下,他拧了拧鼻梁,“你说的寡人不是不知道。可这局是太后下的,寡人既然不能亲临黄河流域,那么只能派数位阿哥去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内忧外患始封王 “不然引起民愤,到时又将会是一场暴动,内忧外患,大乾朝将会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诸葛乾不是不知道乌雅氏是在拿他的儿子们做文章,可是知道又怎么样,他必须去做! “嬷嬷,陛下为什么要派大阿哥、三阿哥和八阿哥他们去赈灾的啊。要知道若是正常的赈灾他们去到无妨,可如今我们谁都知道乌雅太后跟陛下不对付,如今朝堂上下更是人人战战兢兢,这不是将他们往死地上逼吗?”林蒹葭对乾帝的绝对非常奇怪,身为父亲,明知前方是死路,可还把自己的儿子望死路上逼,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庄嬷嬷正一边打理着府上的账目,一边苦笑到,“福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如今多事之秋,边关不太平。若不是赶紧将水患治理好,将流民安置好。到时若引起了农民起义,对大乾来说,内忧外患。这是陛下所不愿意看到的。如今此事,也是无奈之举!” “那九阿哥那边可会受到影响?”林蒹葭不由得心弦紧绷。 “若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庄嬷嬷沉默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到,“且最怕的是粮草若供应不足,士兵们也不可能挨饿给大乾卖命啊!”庄嬷嬷忍不住满心担忧。 林蒹葭倏地起身忍不住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的徘徊:“嬷嬷。你说苍他现在到边关了吗?” 庄嬷嬷沉吟了一下:“按照行程,九阿哥应该前日就已到边关。”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知道边关那边的温度怎么样,粮草充不充足,御寒的衣物可有准备好?”想到即将持续多年的战争,林蒹葭止不住的心忧泛心头。 “福晋,放心吧。朝中有陛下,有百官,这事情他们都会考虑到的。”如今大乾各派系林立,庄嬷嬷也知道自己这话说服的力度不强! 乾帝伴随着几位阿哥前往治理黄河,一道旨意在朝堂里炸起了水花。 乾帝的儿子们只要成了亲的都被封王,没有成亲的也都封了贝勒。 诸葛苍的封号——擎王。 “最近一段时间别出擎王府!” 林蒹葭拧眉看着突然出现在擎王府中的赵韵笙。 “赵家表哥,这是本福晋是事情与你无关吧!”林蒹葭言外之意嫌弃赵韵笙多管闲事! 赵韵笙被林蒹葭的话给噎住了:“我说表妹,你这性子怎么这么不讨喜。都嫁人了还是一点都不稳重,见人都堵!” 林蒹葭皮笑肉不笑,她虽然不知道赵韵笙前一世在自己的死亡中扮演怎么角色,但是让她林蒹葭对赵韵笙好声好气,恕她难以做到! “整个大乾也就赵家表哥你觉得本福晋的性子不讨喜吧。” 林蒹葭一旁的庄嬷嬷眸底难掩担忧的看着林蒹葭。 “算了,懒得和你这妇人计较。”赵韵笙对林蒹葭心中颇有无奈之感,想揍不敢揍,对上林蒹葭也不知道为何心底隐隐有种愧疚感,见鬼的愧疚感!“长华长公主要回来省亲,为了以防有人狗急跳墙,你近段时间别出擎王府,暗卫们能用的都用起来,最好能将整个擎王府围成铁桶……”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赵韵笙登门林若海遇险 “长华长公主要回来了?”若是在赵韵笙的上一番话之前,林蒹葭或许会非常的开心。如今林蒹葭听到了,心头却开始笼罩着不安,这显然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乾帝和乌雅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动用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华长公主。要知道,如今长华长公主也不年轻了,舟车劳顿是最忌讳的。 “是。”赵韵笙此时的面庞笼罩着严峻和沉重。“乌雅一族如今蠢蠢欲动,已然危害到了大乾江山!” 林蒹葭眸底尽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乌鸦氏族不过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啊,怎可能动摇得了大乾的江山?” 不提林蒹葭不信,一旁的庄嬷嬷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乌雅氏不过是进关后由一个小小的氏族发展起来了,近几十年也就是因为乌雅太后的原因这才挤入大乾朝一流的氏族之中。没有乌雅太后,乌雅氏一族连三流都不算! “乌雅氏一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依附着乌雅氏一族的众多小贵族。”赵韵笙眉心紧蹙,腰间的酒葫芦禁不住晃悠着,“俗话说,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林蒹葭忧心忡忡:“那边关那边可怎么办?”长华长公主返京,没有人坐镇草原各大部落,变故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想到诸葛苍,赵韵笙这个人都要暴躁起来的。“真是祸不单行!”他狠狠拍了下桌面,“你人别出门,派个人将你父亲接到擎王府,然后将我今日同你说的这番话再跟你父亲复述一遍!希望他那边能有办法。” “赵韵笙!”林蒹葭一脸的不赞同,“我父亲不过是一小小的侯爷,他能帮上什么忙,你可别病急乱投医,将我的父亲扯入这一摊子的烂泥中!” “就说你父亲他姓林。”赵韵笙眼眸紧紧凝视着林蒹葭,“那么他这辈子就别想躲开上一辈留下的纠葛!” “那也不关我父亲的事,有本事他们都到地府里各自清算啊——”林蒹葭整个人如只暴躁的兔子。“冤有头在有主,凭什么殃及无辜!而且,是不是我祖父的错还另说呢!” “这不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吗?”赵韵笙同样的暴躁,“你们这些妇人从来都不讲原则,祸及无辜,殃及池鱼都是你们常干出来的事情!” “赵韵笙!”林蒹葭怒视着对方,“你别话里有话!本福晋什么时候祸及无辜,殃及池鱼了?” 赵韵笙听了却不语,双眸鄙视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咬牙。她就知道只要对上赵韵笙,他们之间总不会有好话。只见她深吸了几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行了,赵公子可还有其它吩咐,若没有,那么你可以径直离开擎王府了!” 林蒹葭连茶都不端,直接开口送客! “这就是你待客的礼仪?” “对于不请自到的人,算哪门子的客人!”林蒹葭似笑非笑到。 赵韵笙无语的看着林蒹葭摇头:“算了,懒得你计较。别忘了将你父亲接过府就好!这也是同擎王性命攸关的大事,望你慎重对待!” “知道了。”林蒹葭秀眉间尽是焦躁和不安。虽说不愿意将父亲扯入这一滩祸事中,可赵韵笙到底没有危言耸听。不然当年一身清白的林家何以最后,尽数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赵韵笙离开后,庄嬷嬷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 林蒹葭扯着帕子:“嬷嬷有话就说吧。” “福晋。”庄嬷嬷咬牙开口道,“以后对待赵公子,福晋还是友善些为好。” “这为何?”林蒹葭看着庄嬷嬷提到赵韵笙时的敬意心头感到颇为古怪! “赵公子在陛下心中有着分量颇重的地位。福晋若是能以善意相待,那么就以最大的善意相待。”庄嬷嬷苦口婆心劝说着这关系‘非同一般’的表兄妹。 “难不成赵韵笙的的分量比诸位阿哥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还重不成?”林蒹葭原本是想说笑的,可是开玩笑的意图却在庄嬷嬷郑重其事的点头中戛然而止。 “嬷嬷,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林蒹葭此时眸底的情绪翻腾得厉害!赵韵笙是谁,不过是一个公侯府的继承人罢了。阿哥们可都是乾帝的亲生骨肉。 庄嬷嬷摇头:“老奴伺候陛下多年,虽说不能看出陛下所思所想,但是从陛下多年的行事中还是能推测一二的。” 林蒹葭呆坐着不动,眉头紧蹙。心头对庄嬷嬷所说的话持怀疑态度,可庄嬷嬷若说的是真的呢?那诸葛苍对乾帝来说是什么? “福晋,那方才赵公子所说的您怎么看?” “嬷嬷,你吩咐白雪往林府跑一趟吧。”林蒹葭闭着眼睛缓缓开口道。 “诺。老奴这就去。” …… “福晋,林侯在来擎王府的路人被人行刺了。” “嬷嬷,你说什么?”林蒹葭整个人浑身冰冷,吐字不清到。 “林侯在来的路上被人行刺了。”庄嬷嬷真心觉得林府走了霉运,不是林府的主母出事就是林侯爷出事,简直祸不单行。 “人呢?”林蒹葭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在花嬷嬷的药庐中。花嬷嬷正在给林侯包扎伤口。” “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林蒹葭忍不住低泣出声。“嬷嬷快带我过去。” “诺!” 药庐外—— “属下给福晋请安!”天枢/瑶光/白雪。 “起身吧。我父侯可还好?”林蒹葭长睫如受惊的蝴蝶不停的扇动着。 “林侯的胳膊受了剑伤,花嬷嬷正在给林侯清理伤口!”天枢直接点出林若海受伤的部位。 “胳膊?!”林蒹葭焦躁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谁能告诉本福晋,父侯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白雪深吸了口气:“方才属下接到庄嬷嬷的命令后,便前往林府请林侯过府。可却在来王府的路上被人行刺,他们人多,若不是天枢他们来得及,我们今天就要都交代在那里了。”说到最后,白雪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京都、大庭广众之下!”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真够明目张胆的!那些刺客呢?” “一一服毒自尽!”天枢眸中尽是难堪,“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训练有素的暗卫?!”林蒹葭神色凝重,“他们既然敢如此行事,就表明他们是没有将大乾皇室考虑在内了!而且根本就不担心大乾皇室在事后得知真相的反应。” “嬷嬷。在大乾朝,可有哪一个氏族有底气和皇室对抗的?”林蒹葭双眸微动,她实在想不起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庄嬷嬷摇头:“除非是想鱼死网破,不然没有人敢同皇室对抗。” “福晋,林侯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半个月内不碰水,想来一两个月恢复是没有问题的。”花嬷嬷打开药庐的门走出。 “花嬷嬷,谢谢你了。”林蒹葭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 “这是老奴该做的事情!”花嬷嬷微微摇头。 “葭儿,你怎么就过来了,外边风大怎么不披件披风……”林若海一出房门便目露不赞同之色看着林蒹葭。 “父亲,女儿不冷。”林蒹葭几个步子上前,看着林若海那垂得笔直的左手,眼眶通红到,“父亲,疼吗?” “不过一道剑伤,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林若海表现得极其不在意。 怎么会没事呢?林蒹葭忍着眸底的晶莹。她明明看到了林若海苍白得几乎没有血丝的脸色和唇瓣。心了极其难过,“父亲,都怪女儿。若是女儿不曾唤你过府就好了。” “傻瓜!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逃不掉的。”林若海倒是很看得开,“好了,你快些回屋去。小心着凉了。” “嗯。”林蒹葭强颜欢笑,“父亲,请同女儿来。”林蒹葭上前扶着林若海的右臂。 “好。正好让为父看看擎王府的景致如何?”林若海。 “父亲这边是女儿划给花嬷嬷的药庐,再往前走就到了擎王府的药园子,左边是通往正院的方向,右边是花园……” 看到林蒹葭逐渐焕发神采的脸庞,林若海眸底不由得柔和了下来,戾色尽数埋进底部。 …… “父亲,请喝茶。”林蒹葭将热茶端到林若海手边,“父亲您尝尝,这是陛下先前赐下的。女儿没舍得喝,都留给您呢!” 林若海端起,轻轻抿了口,“好茶。那一会儿给为父带回去。” “好。”林蒹葭眉眼弯弯,“嬷嬷,你去将茶叶都打包好,一会儿让父亲带回去。” “诺!” “父亲,母亲今日来可还好?” “嗯,还好。你母亲的身体在逐渐的康复中。”林若海一谈起赵佳敏,眸中尽是柔情似水。“她方才还说想过来见见你呢。幸好当时为父没有允许!” 林若海眼角瞥了瞥受伤的胳膊微微叹息到。“对了,葭儿,你今日派人唤为父过来所谓何事?” “父亲,是这样的。今早赵家表哥赵韵笙登门……”林蒹葭将赵韵笙跟她说的一番话,和她自己本身的疑惑疑惑一一同林若海说了。 “你说什么?”林若海神色大变!“怎么会是她?”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前尘往事成云烟遗旧恨 “父亲,为何是她您会如此诧异?”林蒹葭眉头紧蹙。 林若海神情严峻,捧着茶盏的手微微无力。 “父亲?”林蒹葭从位置上起身,刚想出去,“庄嬷嬷,你唤一下花嬷嬷进来……” “葭儿,坐好。为父无事。你让人守着外边。”林若海声音颇为无力。 “父亲,您真的没事?”林蒹葭神色迟疑。 “只是想起了不该想到的事情,为父真的无事。”林若海长叹了一口气,“你让她们都退下。” “好。庄嬷嬷无事了,您守着外边。” “诺!” 林蒹葭还是有些的担忧:“父亲,若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您记得跟女儿说?” “唉,你这丫头,长大了。”林若海看着自打出嫁后,言谈举止间比先前未嫁前成熟了不少,心有不由得有些心疼。 林蒹葭哭笑不得:“其实女儿老早就长大了。只是您们总以为葭儿还小罢了。” “得,说你你也不会承认。”林若海抿了口香茗,“葭儿,做吧。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林蒹葭落座。 林若海娓娓道来。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即使如此,我们林家也不欠乌雅德馨的。”林蒹葭听到了长辈们之间的纠葛后,很理智的说到。 “为父知道,我们家是不欠乌雅太后,更不欠乌雅家的。”林若海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可到底当初先帝为了牵制住广陵王,这才将太后纳入后宫的。而你祖父在接到了乌雅太后的求救信时,站在了先帝那边,选择了袖手旁观!说到底,多年来,即使你祖父临终前对乌雅太后始终抱有些许愧疚之心。” “天家无兄弟。广陵王和先帝争夺帝位,输了便输了。有何可怨天尤人的!”林蒹葭捻着盘里的桂花糕,“再者。乌雅德馨也不见得会愿意嫁给广陵王。” “可至少广陵王是用生命在爱着乌雅德馨。而不是利用。”林若海对广陵王有股惺惺相惜之感。“那是一位很干脆,雄韬伟略的王爷。若不是因为乌雅太后,他投鼠忌器,先帝能不能顺利继承帝位,还两说。” “那又如何?江山美人,他选择了美人。就只能失江山了。从此事中也可以看出广陵王的心性不够狠,作为帝王,这样的心性可要不得。” 林若海沉默了一下,他如何能告诉林蒹葭,那男人的心若磐石,只会对一个人心软,那人便是乌雅德馨! “父亲,您受伤的事情可是乌雅德馨派的人?”林蒹葭眉宇间全是冷意。自己如何,她或许能忍,可将脑筋动到她家人身上的,忍是不可能了! 林若海摇头,往后躺靠在椅背上。 “不是她还有谁。我们家族从来只忠于陛下。别人动我们林家谁不得掂量掂量会不会惹到陛下不高兴!”林蒹葭一想到这里,心头火气上升,乌雅德馨伤害她还不够,竟然敢伤害她的父亲!是可忍孰不可忍! “葭儿,如今你已成为擎王的福晋,一府的女主子。你这性子还需要在磨一磨。”林若海微微叹息到,“按照为父对乌雅太后的了解,她几十年来都没有动林家,今日也绝不会动林家的。” “您怎么就能肯定。或许人家忍了数十年,不想再忍了呢!”林蒹葭为了让林若海提防乌雅德馨,抿了唇开口到,“父亲,先前女儿进宫时,乌雅太后赐给了女儿一个镯子,那是被无子散泡了数年之久的镯子。” 林若海倏地站起,脸上满是震怒,“她怎么敢?” “父亲,女儿不知道她敢不敢。虽说这镯子曾是先帝赐给乌雅太后的,但是女儿不相信这么多年来,她就不曾发现过,不然她何以在女儿成亲的第二日就赐给了女儿?” 从庄嬷嬷和林若海的口中,林蒹葭对乌雅德馨更为了解了些。能作为长华长公主的伴读一起长大,林蒹葭不信长华长公主满身的才华,乌雅德馨耳濡目染之下,没有半身!一只有问题的镯子,几十年了,她会看不出问题! “到底是先帝,”林若海的话戛然而止,长辈的事情他到底不能加以评论,“不过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先帝对乌雅太后极为的提防。赐以后位却不敢让其孕育子嗣,赐以后位却不敢让其……” 林若海喃喃自语了许久之后开口到:“难不成?”他转过头满是震惊的看着林蒹葭,“或许广陵王离世后的势力被乌雅太后给接手了。” “那么先帝这么提防乌雅太后也就说得通了。”林蒹葭此时也有些恍然大悟,“若是乌雅氏有了孩子,在广陵王的势力的保驾护航之下,下一任帝君是谁,显然易见。而且,此后,先帝的子嗣能剩下多少,也不好说。” 要知道,对于广陵王的部下来说,先帝对他们是有着弑主之恨的。 “这都什么事啊!”林若海微微烦躁的闭上眼睛,“葭儿,近段时日你不要出府,也不要进宫。若是实在推不了,进宫之前记得派人同韵笙说一声。” 林蒹葭眉头紧蹙,一脸不甘愿到,“父亲,女儿若要进宫,为何要同赵家表哥说?” 林若海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长衫,“为父不知道你和韵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们到底是表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的事情,能麻烦他的就不用担心麻烦。” 林蒹葭沉默以对。 “葭儿?”林若海静静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僵持了一会儿只能无奈的妥协:“好吧,女儿知道了。” “知道什么?” “若是推辞不了,必须进宫的话。女儿定当派人同赵家表哥说一声。” “嗯。”林如海颔首,“时间也差不多了,为父也该离开了。” “父亲,留下来同女儿用膳吧。”才同林若海相聚没两个时辰,林若海就要离开。林蒹葭心头很不舍。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林若海摇头,眸底难掩忧心,“为父还需要进宫一趟。” “父亲。”林蒹葭娇俏的脸庞浮现出苍白之色,“这件事情适合对陛下说吗,毕竟是皇家之事,我们不过是臣子,对这些事情了解过多,即使陛下同您感情不一般,他想必也不会高兴的吧?” “葭儿,这事是瞒不住的。”林若海微微叹息,“既然陛下能让韵笙登门,就说明陛下希望为父参与此事。躲不开,而且乌雅太后那边的人也不会让林家避开的。” 林蒹葭忧心忡忡送林若海出府。 “天枢。” “福晋。” “你亲自跟上护我父亲入宫。”乌雅氏那边的人越来越疯狂,林蒹葭担着心到。 “诺!” “福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青衣看着在林若海离开后,坐立不安的林蒹葭开口到。 “瑶光——” “福晋!”瑶光推门而入。 “你亲自去跟天权说一声,要他时刻关注边关的事情。”林蒹葭踩着不安的脚步,从书房的一头走到书房的另一头,然后徘徊着。 “福晋,您的身边需要有人守着。要不等天枢回来,属下再去。”瑶光不放心到。 “没事的。不是还有陛下的暗卫们在吗?有他们在我出不了什么事的。” “诺!”瑶光想了想,到底陛下派来的那批暗卫是被赵韵笙亲自过眼的,心头的担忧放下了不少。“那福晋您在天枢或属下回府之前不要离开正院,可好!” “嗯,好。” “你们作何去动林若海那小子?”乌雅德馨眸底微含森冷,盯着下方跪坐的黑衣人。 “属下怀疑当年林老侯爷将能制住我们的‘利器’交给了林侯。” “哼,怎么可能!当年你们能全身而退的活下来,就表明除了诸葛苍那小子,有谁能让你们伤筋动骨!”乌雅德馨一点儿也不信。“你们也太过小心翼翼了。而且,哀家不是早跟你们说不许动林家吗?” “娘娘,当年主子临终前曾交代属下,对于有对于您不利的人或物可以强行为您除去!”黑衣人铿锵有力到,“如今您和陛下对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林侯就是那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属下们不敢疏忽大意!” 只要谈及那个男人,乌雅德馨总会沉默许久。 “行了,你下去吧。今日的事情哀家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而且此次我们损失了不少人,你下去后好生的安抚他们的家人。” “诺!” “你这傻瓜……”乌雅德馨孤坐凤椅上,单手支撑着额头,手中的帕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和面庞,“别想这样我就原谅你……” 吴嬷嬷看着又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乌雅德馨,眸底尽是悲悯,她深深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并将殿门轻声的掩上。双眸直视前方,眸底却沉浸着浓厚的悲伤。 慈宁宫里,众人屏息战战兢兢,连呼吸都那么轻。 “嬷嬷,您回来了?”室内的小宫女立即为吴嬷嬷端茶倒水,“天凉了,喝口水暖和暖和。” 吴嬷嬷接过茶盏:“碧游,你近日收拾收拾,过几日嬷嬷送你出宫。” “嬷嬷,这是为何?”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一步错步步错 吴嬷嬷端着茶,低头不语,眉宇间尽是沉重。 “嬷嬷,碧游要守着您。碧游不离开。”碧游虽然知道近段时日慈宁宫和乾清宫的宫人都怪怪的。两宫间的气氛很紧张。可她碧游打小在慈宁宫长大,离开皇宫,她能去哪里? “傻孩子,嬷嬷都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又能守到几时?”吴嬷嬷长叹一声,拉着碧游在她身旁坐下,“还不如趁着你还年轻,好好打算你的以后。” 吴嬷嬷透着碧游看着那已去多年的人:“待在后宫终不是长久之计。” “可嬷嬷您在啊,除了您,碧游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碧游红着眼眶哽咽到。“碧游不要离开您!” 吴嬷嬷看着执拗的碧游,只能无奈的叹息,眉宇间的沉重更深了。 “还没有找到先帝遗留给乌雅氏的圣旨吗?”诸葛乾神情有些焦躁。 “还没。” 诸葛乾拧眉:“出动了这么多人,够将慈宁宫掀个底朝天了,竟然还没有找到?你们干什么吃的!”诸葛乾将满书案奏折挥落地下。 几位暗卫战战兢兢的俯首请罪。 “长华长公主到何处了?” “刚出草原。” “怎么这么久!”诸葛乾在书案前走来走去,走动间,长袖猎猎作响。“派去接应的人呢?” “长华长公主说不需要,让他们提前回京。不过他们未得到陛下的旨意,不敢离开,只能远远的跟在长华长公主他们身后。” “姑姑她还在怪父皇啊!”诸葛乾伸手拧了拧鼻梁,“让他们远远在外围护着长华长公主,寡人要长华长公主平平安安的达到京都!” “诺!” “笃笃笃。陛下,林侯求见。” “宣!”诸葛乾有些烦躁的朝着那几人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上心点,乌雅氏一族那边也不要忘了盯梢紧些!” “诺!” “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林若海稽首行礼。 “免礼起身!”诸葛乾转身,“若海,这边坐。你再不进宫,孤都要派人找你了。” 林若海起身,理了理袖子,和诸葛乾面对面的坐下。 “微臣进宫了。” “是的。你进宫了。”诸葛乾苦笑到,“这么多年了,你从未让孤失望过。” “陛下盛誉了。” 诸葛乾摇头:“孤不过是实话实说。百年来,你们父子对皇室忠心耿耿,倒是我们诸葛家对不住你们林家。” “陛下您说的哪里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都是臣等该做的。”林若海。 诸葛乾苦笑的摇摇头:“哪有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切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先前的大乾亦不过是草原上一个极其普通的部落!” 林若海淡笑不语。 诸葛乾亦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孤也不瞒你了。若海,孤需要你的帮助。” “陛下请说!” 诸葛乾按耐不住,起身,在殿内转了几圈,他握紧拳头,咬牙开口到,“若海,孤对慈宁宫动手了。不过你放心,孤没做什么,孤只是想将父皇留给慈宁宫的圣旨给找出来。” 林若海拧眉:“陛下,先帝临终前曾叮嘱过您,不许动慈宁宫。而且慈宁宫的圣旨只是给太后保命而已。” “孤知道。可,若海你知道的。那道旨意悬在孤的头顶上十数年了,孤再也忍不住了。孤不信那道旨意只是保命而已。若是只是保命,为何他们乌雅一族敢如此的目中无人胆大妄为?这么多年来,他们乌雅一族在京都飞扬跋扈,每每孤要惩戒总是不了了之。若只是保命的圣旨,那么那些暗地里同孤作对的势力从何而来……” 诸葛乾越说越悲愤:“若海你不知道,外人看来孤这个帝王是一言堂了。可谁知道,很多孤要推行的政策,往往都见不到成效。要不,是不得支持;要不,是刚宣之于口便被制止;要不,就是被人阳奉阴违!这种日子,孤过够了!” “看来是真的了!”林若海长叹到。 “什么是真的?” “微臣的父亲临终前曾告诉微臣一个秘密。当年,先帝先人一步将乌雅氏纳入自己的府中,才导致广陵王投鼠忌器,最后拥护先帝登上帝位的。” “你说什么?”诸葛乾神色大变。他对广陵王是由衷的敬重,那个男子几乎集天下所有的美德,被祖父养得风光霁月。更是宗室和朝堂上下公认的下一任帝君。可那样的人最后却选择了将帝位拱手让人,逍遥海外。 诸葛乾多年来虽然隐隐有个心结,但是,“若海,你在开什么玩笑,广陵王叔不是已经出发海外,寻那海外的蓬莱仙山了吗?” “陛下。”林若海苦笑,“这个话,您信吗?” 诸葛乾颓然落座,是的,他不信。这么多年来,他对父皇的登基隐隐有种怀疑。可是他却不愿意深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帝位给自己带来的高高在上和大权在握! “先帝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为乌雅太后留下了份旨意吧。”林若海也左右为难。先辈们的事情,知道得越多,越无措! 诸葛乾深吸了口气:“孤派人去请了长华长公主。如今长华长公主已经出了草原地界。一个月内应该到京都了。” “陛下,您?”林若海一脸震惊。 “若海,孤也是无奈。”诸葛乾无奈的捂额,“乾清宫和慈宁宫间的那层纸被孤给捅破了,所以两宫之间硝烟弥漫,下边的人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了。可没有哪一次乾清宫是占上风的。所以孤才恐慌了,这才传旨召长华长公主回来。” 林若海呆坐着,神色凝重。“这不奇怪。因为广陵王的部下很可能是拥太后娘娘为主。” “你说什么?”诸葛乾再次起身,他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出! “广陵王叔,广陵王叔的部下是被,被乌雅氏接收了?” 林若海颔首:“父亲临终前曾叮嘱过微臣。当年广陵王母后早逝,他后院又没有女人和子嗣,他去了之后,手中的部下八九不离十是在太后娘娘的手中。” “数十年来,父皇一直不肯让乌雅氏孕育子嗣的原因是在这里吗?”诸葛乾喃喃自语。 林若海恍若未闻。他望着茶盏里起伏不定的茶叶子:“陛下,您也说了,成王败寇。长辈们孰是孰非,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我们不是他们,没有资格评断他们。” 诸葛乾宛若失去了生气般:“孤做错了,可也来不及了。”诸葛苍侧头,凝视着林若海,“孤把太后给惹毛了。从慈宁宫近日来的一系列举动看,太后很可能想要同孤,不应该说是整个诸葛氏,同归于尽!” 林若海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陛下,我们现在只能寄望长华长公主能快些入京,看是否能调停太后娘娘和您之间的矛盾。不然朝堂动荡,受伤害的终归是黎民百姓和边关众将士。” 诸葛乾闭上了眼睛里尽是悲哀:“若海,或许来不及了。孤前一刻将三位阿哥派去治理黄河泛滥了。若不出所料,他们极有可能回不来。” “是太后娘娘那边?” 诸葛乾沉重的点点头。 林若海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夺子之恨和弑子之仇,如何能解?更别提乌雅太后和先帝之间还存在着广陵王之死的结! 大乾,整个的笼罩在了阴郁的云层之中。 “瑶光,派人将庄户里的存粮全部运往边关。再派人悄悄到周边的乡镇去跟农人买些米粮,亦送往边关。”林蒹葭看着窗外随风飘零的黄叶,担忧爬上了眉梢。“派人买些结实的布料和棉花,让府中的绣娘和庄子上的农妇们赶工,做些御寒的衣物出来。在寒冬来临之际,送到边关。” “诺!” “还有,跟天权说一声,多备些药材跟着送粮的车子一道送往边关。” “诺!”瑶光满头雾水。可到底是林蒹葭正经吩咐的,她没资格质疑。 林蒹葭记得今年的寒冬格外的冷,因为御寒的衣物不够,粮草不充足,导致边关冻死病死了一大批将士,城门更是差点儿被敌军攻破。 “白雪,你一会儿到林府,让我娘亲一同为我准备粮草和御寒的衣物。我需要用到。” “诺!”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诺!”白雪和瑶光相视,眉宇间藏着一缕担忧。 林蒹葭依着窗棱,任深秋的风吹打着她的墨发和华裳。“诸葛苍,好好活着,不然,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我林蒹葭都不会放过你……” “福晋这段日子怎么了,身体可还好?”又被林蒹葭拒之门外的庄嬷嬷实在担忧不已,她赶紧的连走带跑的进了花嬷嬷的药庐。 “心中郁结过甚。而且失眠、一日三餐用膳量极少。我这里正在想办法。你那边也想想办法,劝劝福晋。” 庄嬷嬷重重呼了口气:“我是什么法子都想了。可是福晋最近几日还是不曾展颜。今日,福晋更是吩咐瑶光她们尽可能多筹集粮草和御寒的衣物药材往边关送。我原想劝说这些事情自有朝廷负责的。可是想想福晋能有些事情做,不至于太过担忧擎王也好。便也就没开口。” “福晋派人为边关众将士筹集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花嬷嬷忙放下手中没研磨好的药,抬头急切的问到。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步步为谋只为你 “是的。”庄嬷嬷疑惑到,“可有什么不对的吗?” 花嬷嬷低头沉吟了片刻,良久才说到,“近几日,我院子里的这些宝贝好些都受寒了。” 庄嬷嬷一头雾水,院子里的药草跟她说的福晋的事情有关系!“花嬷嬷,我同你说的是福晋的事情,这几日,我实在担心福晋的身体。若你这边有什么好的建议或不成熟的想法都可以跟我说,我参考一下,看是否能用上……” 庄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花嬷嬷给打断了,“庄嬷嬷,粮草和御寒衣物的事情或许福晋真的做对了。” “我没有说做错的。”为自己的夫君尽心,怎么可能是错的。即使她有胆子想也没胆子说啊,被诸葛苍知道,她如何交代?! “今年有可能是个寒冬。”花嬷嬷伸手轻轻触碰着药草的叶片,若有所思到,“庄嬷嬷,对于这件事情你多上心些。若今年真的是个十数年难遇的隆冬,那么边关那边将会很难捱。” “花嬷嬷,你是说?”愁容爬上了庄嬷嬷的脸庞。 花嬷嬷朝庄嬷嬷点头:“我的宝贝们这么没精神的状态,我已经接近十年没有见到了。” 庄嬷嬷俯视着被花嬷嬷如孩子们精心培养的药草,咬牙,“行,为了以防万一,我会亲自监督这件事情的进行。若有可能,我跟他们也打声招呼!” “嗯。” “夫君,葭儿是否多虑了。边关将士们的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自有朝廷负责。我们这般插手会不会引起陛下的猜忌?”赵佳敏脑中的弦一直紧绷着,绷了一天终于等到了林若海回府。 林若海同诸葛乾处了一个下午,心弦一直紧绷着,如今回到府中,眉宇间尽是疲态,“葭儿真的这么说?” “嗯是的。来人是这么告诉我的。”赵佳敏坐立难安。 “无事。”林若海闭着眼睛,享受着赵佳敏给他按摩太阳穴,“既然是葭儿吩咐的,那么你就派下面的人同葭儿那边的人接触。粮草什么的,只要我们有的,葭儿想要多少就给她送去多少。先不管陛下那边会如何想,就单单这些粮草和衣物能安抚一下我们女儿,也是好事一桩。” 林若海沉默了一下:“再者,陛下近段时间应该是没有心情理会她们小夫妻的事情。” “朝廷是不是又有要事发生了?”赵佳敏才微微红润的面庞瞬时间苍白,“陛下可是又要将你派往何处?” 林若海伸手拍了拍赵佳敏的手背安抚到:“并无。看陛下的意思,今年是必须呆在京都了。若想外放的话,过个一两年或许才有可能。” 林若海说着说着不由得长叹一声:“阿哥们一个个都成年了,陛下也难。” “可夺嫡这趟浑水,我们林家掺和不得?”赵佳敏并不愿意将林家放到刀锋之下。 “为夫知道。”林若海苦笑。 “怎么会有血腥味?”赵佳敏的鼻翼动了动。 林若海整个人僵住了,他忘记了自己还受伤的事情了。 “天枢,事情办得如何?”林蒹葭翌日清晨一醒来便召见了天枢。 “果真如福晋所言,陛下昨天下旨为太后娘娘举办寿宴。”天枢。 “看来陛下是妥协了。”林蒹葭抿了抿唇,“妥协了就好。乌雅太后和陛下的事情什么时候算账都可以。但是不能在擎王还在边关御敌的时候折腾。到时牵连到了擎王他们,谁来赔?他们谁也不会赔!” 林蒹葭是不知道当年边关那数十万大军的枉死,诸葛乾和乌雅德馨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有她在,他们就别想让悲剧才重演! “接下来宫中的事情你不必太多关注,只要不是牵连到边关事宜。你冷眼旁观即刻。”林蒹葭眸中尽是淡漠,“黄河泛滥众多流民居无定所。你在给边关将士们提供了足够的粮草之后,也花些心思在流民的安置上,若粮草足够的话,你也可以派人暗地里,接济一下他们。” “诺!”天枢的头颅更低了些。 “我父母双亲那里想必他们会竭尽全力的满足我的需求。所以那边你时不时的关注一下即可。”林蒹葭抿唇,“你今日的主要任务是去见一见赵家大公子,赵韵笙。边关的将士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守护着大乾朝的边防,为边防的将士们尽一份心意是我们大乾朝每一位百姓都该做的。” 林蒹葭面不改色:“你让赵公子准备好二十万石的粮草,等我们这边的人一准备好,就一同运往边关。” 天枢整个人呆住了。 林蒹葭轻咳了一下,她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理所应当了。有些不自在的解释了一句:“能为你们主子做点事情,赵大公子想必是非常乐意的。而且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赵公子肯定是不舍得拒绝的。” 说到最后林蒹葭微微大囧。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了!可凭擎王府和林府筹集到的粮草对于边关的众将士们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属下明白。一会儿属下便去见见赵公子。”对于赵韵笙天枢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只要是为了诸葛苍好的,不管诸葛苍接不接受,赵韵笙都会去做。 “嗯,辛苦了。”林蒹葭不自在的侧了侧身子,“你先退下吧。” “诺!” “庄嬷嬷,近段时日你让府中众人略微紧衣缩食些。尽可能加班加点的将御寒衣物多缝制些出来。等擎王府度过了这个难关,你们这些陪着的人,擎王和本福晋都不会忘记,到时我们都会论功行赏。” “诺!”经过了花嬷嬷那么一说,庄嬷嬷此时也不能将此事仅仅当做是林蒹葭的小儿女情长了。 “报——” “进来!” “禀告擎王殿下,城门下有一运粮车队,说是奉擎王福晋之命为边关的众将士们送来粮草和御寒衣物。” 正在沙盘上推演的诸葛苍风一般的速度离开府邸。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侍卫。 “运粮车队在哪里?”诸葛苍跑得额头微微冒出细汗。 “回禀殿下,在城门下。” 诸葛乾立即几个跳跃间,跃上了城头,俯视望去,只见那队伍里有一人拿着金牌,在阳关的照射下,散发着灼人的亮光。 诸葛苍心头一喜,赶紧的命守城的众将士打开城门,“是京都的运粮队,放行!” “诺!”众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了,他们喜笑颜开的打开城门。 在诸葛苍身后的玉衡看着情绪完全表露在外的诸葛苍,微微摇头,他是不太了解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明明军中的粮草有朝廷负责,可福晋却不远万里的命人送来粮草,这是多担心擎王殿下吃不饱啊! 等到玉衡下了城头看到运粮的车队运来的不仅仅有粮草还有御寒衣物和药材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莫名的看着诸葛苍。 “主子,福晋是否想得太周到了。如今将士们可是承了殿下的福气了,饿不着,等到再过一个月,天冷了,还有御寒衣物御寒,伤着了有伤药……”玉衡都不知道该说林蒹葭这是未雨绸缪还是诅咒诸葛苍可能会饿着、冻着或是伤着了。 天璇扯了扯玉衡的衣袖:“收敛收敛你的表情。若是被主子看到了虽然这几日不会收拾你,但等心情不好时绝对跟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玉衡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肌肉微微僵硬,“我只是太诧异福晋对殿下的感情了。不是故意的。” “哼!”天璇冷哼,“你就作吧。主子听到你这个话想必心情会更不高兴。” “哦,是吗……”还没有等玉衡强词夺理完。他便被诸葛苍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给吓得冷汗直冒!“你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玉衡嘀咕到。 天璇在诸葛苍注意到他们的时候,便离玉衡远远的。就怕被诸葛苍盯上。 “主子,这些粮草可不少呢,可要登记在案?”天璇摸了摸鼻子上前。 诸葛苍深吸了口气,脸上尽是迷人的笑容,“不用登记在案,先空一个粮仓出来贮存。等到有需要时我们再搬出来。衣物什么的倒是可以先发放下去。这件事情由你负责。至于药材,”诸葛苍眸底尽是柔和的笑意,“让军医他们过来接手。告诉他们,孤希望这些药材一丁点儿也不能浪费,必须全部用在伤员身上,不然到时他们就都提头来见吧!”葭儿的心意怎么能浪费呢?!他可不希望这些药材被某些人收到了口袋了,白白辜负了林蒹葭的一片心意。 “诺!”天璇眸中尽是狡黠。近段时日他实在是受够了那些自大妄为的军医。或许他可以利用此次的事情小小的惩戒他们一番。 “报——”一个士兵满身伤痕的冲进了兵营。“敌军来犯——”话刚说完,那士兵便昏倒在地,被一旁赶来的军医给拉了下去处理了。 “所有的人城门前集合——”诸葛苍瞬时间变成了铁血军人。浑身尽是肃杀之气和冷意!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战场殇歌 “诺——”众将士们满是愤慨到。 “走——”诸葛苍率先大步朝城头走去。 玉衡和天璇紧跟着诸葛苍,护着诸葛苍左右后方,一脸的警惕和冰寒。 诸葛乾站城头,负手而立。望着下方那些大块头和野性仍存的马匹们。双眸陷入一片血色之中,“左将军何在?” “左将军正在圪垯部落,和圪垯部落一同抵御大金的铁骑。”玉衡双手持大刀,“没有想到大金能说动外蒙古的铁骑直接绕开内蒙的防线,兵临大乾城下!” 诸葛苍看着下方那些浑身杀气腾腾的敌军:“天璇,去了解一下,探探他们的来意。” “诺!”天璇颔首的瞬间,整个人竟然直接消失了在旁人的肉眼里。 “擎王殿下,这……”一旁的几位将领被吓得睁目结舌。 “天璇比较擅长隐身。”诸葛苍淡淡说到。 他们想说的不是这个啊?!身边一直有个高人,而且还是隐身的高人,他们其实佩服的同时,心中也很不自在的好吗!众位将领们不由得细想自己平时的行事作风,可有逾越的地方…… “我军此时在城内的有多少人?”诸葛苍薄唇紧抿。 “八万。”玉衡脸上的神色不容乐观,“左将军和右将军各自率领了十万将士去了内蒙古,帮草原的各大部落一同抵御大金和外蒙。今早,天玑带了两万的士兵往远些的地方巡逻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所以说,他们是有备而来了!”诸葛苍眉峰隆起,“看着下方的人数应该不下十万人!大金和外蒙什么时候能拥有不下二十万的铁骑了?”诸葛苍心头满是疑惑。 若是大金和外蒙发展得这么快,大乾不可能没有丝毫消息的。而且,诸葛乾很担心大金和外蒙的打算是长驱直入,直接灭了大乾。 “主子。”天璇倏地出现在诸葛苍身后。 诸葛苍见怪不怪直接开口到:“说吧,下边是怎么回事?” “外蒙和大金已经下了大半个月的冰雹。他们的牛羊马匹被砸死了不少,部落的人弱的,上了年纪的,蛮多人没有挨过这比往年寒冷的天气。所以他们也是狗急跳墙,急中生智,想着进大乾掳掠一番!” “看来我们这是被人给盯上了啊!”诸葛苍紧咬银牙,“他们来势汹汹,看来是没有何谈的打算。直接擂鼓出战吧!” 身前是视死如归的敌军,身后是千万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诸葛苍只觉得浑身的担子比以往的都重。 “诺——” 当擂鼓声响起—— 诸葛苍拿出胸口里的锦囊,单手摩挲了一会儿。 “主子!” 诸葛苍小心翼翼的将锦囊塞进自己胸前的盔甲里。眸光坚定、一往无前,“走!” 两军对阵—— “你便是那大乾朝派来的小白脸,哈哈哈……”大金的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狼一般双眸的大汉开口到,“怎生了一副娘们般单薄的身子,能挡得住爷爷我一枪不……” 大金和外蒙的铁骑们哄然大笑! 大乾的众将士面面相觑,熟悉诸葛苍和诸葛苍直隶部下的则怒气升腾。 诸葛苍莞尔一笑,满身的煞气顿时间汹涌而出。双臂拉弓引弦,一箭将对方的帽子洞穿! 大汉狼狈的从马上滚落。大金和外蒙的笑声截然而至! “呼——”也不知道谁先开口,“擎王殿下威武——”大乾朝众将士们的声音‘振聋发聩’! “混蛋——”大金的大汉翻身而起,一把将自己头顶上的帽子扯下狠狠的扔到地上,翻身上马,朝一旁的人叽里咕噜了一番,“战——” 战争开始了,双方交战,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 三天三夜,战争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当风带来冬日的寒气,当血腥味弥漫,浸湿了整片战场,天空的云朵全被火燃烧了起来,沉沉的红色里缠绕着条条正在成形的黑龙…… 当双方损失掺重,大金率先鸣鼓收兵! 看着大金和外蒙‘疏星点点’狼狈逃离的背影,玉衡他们满身疲惫的聚集到诸葛苍身边,“殿下,可要追?” 诸葛苍睁着他那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那逃窜的背影,“穷寇莫追,鸣鼓收兵!” “诺!”天璇跃上城头,用力的敲响战鼓。 …… 诸葛苍一个独站城头,望着下方痛哭流泪为自己往日熟悉的战友收尸的士兵们,看着那充满罪恶的战场,诸葛苍久久伫立,一动不动。 天璇和玉衡远远的守着,彼此相顾无言,脸上尽是担忧。 死了整整两万人,剩下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受伤的,还有战斗力的现在拉不出一万! 大乾的边防,每家每户拉起了白条。整座城池,气息沉重且低迷。他们是胜了,可是却是惨胜! “主子,左将军和右将军他们带兵回防了。如今人已到三里之外。”天璇。 “主子,我们先回去吧。诸位将军还在等您呢!”玉衡。 诸葛苍看着城外狂舞的风沙,仰头长呼了一口气,“回去。” “诺!”玉衡和天璇险些喜极而泣。 “殿下,臣等救驾来迟,万死难辞其罪!”左将军和右将军风尘仆仆一进军营便稽首匍匐在地。 诸葛苍俯视着下方的那两位将军!整个议事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左将军和右将军战战兢兢的屏息候着。在部落里得知大金和外蒙竟然还有铁骑直接绕过他们,兵临大乾城门下时,他们就知道事情大发了!诸葛苍若出了事情,他们一整个氏族都难逃干系!即使不出事情,他们这辈子也走到头了! “起身吧。敌军突袭,来得不声不响的,我们都没有收到消息,更何况当时还在同敌军对峙的你们!”诸葛苍。 “殿下?”左将军和右将军不敢置信,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诸葛苍也不惩罚什么的?这也太容易了吧!“请殿下降罪!” “若说有错,错也在孤。是孤没有严防大金和外蒙他们,疏忽大意才让他们有机可趁。这件事情孤会亲自向皇阿玛请罪。”诸葛苍嗓音里尽是艰涩。“接下来还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我们一起抵御外敌,护好我们身后的乡亲父老。他们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他们殷殷切切的期待着我们能驱除鞑虏,恢复往日的和平和安宁!你们告诉孤,你们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议事厅里的众位将军被诸葛苍的一席话激荡了胸怀。 “此次我们失去了很多的兄弟,所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的备战。为了防止悲剧的再次上演,我们接下来,每一个人都必须激励自己的部下,与他们同在,安抚他们的悲痛,一起努力将那些外来的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地界,赶出内蒙,敢回他们老家去。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铁血的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侵犯我们大乾……” “嗯!”此次大乾朝损失的那两万多人,那些尸体还一排排的躺在他们的军营外边。“将士们的鲜血不能白流,我们定当要他们一一偿还!” 诸葛苍走到安置死去士兵的尸体那里,看着那被一张张破旧的草席裹住的他们,诸葛苍眸中不由得泪光闪动。“玉衡,如今老天已开始下雪,你们让将士们将雪都收集起来。覆盖在他们身上,这样他们的身体能保存好些时候,到时,我们这些的人手可以调动时,就将他们一一送回家。” “诺!”玉衡的声音哽咽。玉衡身为暗部的一员,尸体他见了不少,可是为国尽忠,死得如此果敢、坦荡、义无反顾的人,他见得太少了,更何况此次他们失去了兄弟是那么多!这些人里,很多都是跟他喝过酒,摔过跤的兄弟啊! “殿下。” “怎么了?” “是一名小军医。” “让他过来。” “殿下,师父让我过来告诉你,仓库里的药材坚持不了两天了。” “福晋不是才让人送来十车吗?”玉衡拧眉。 “这次的受伤的士兵太多了。师父他老人家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千里而来的暖意 此事不单单诸葛苍难受。玉衡亦非常的难受。边关这里是几十万的将士们用自己的生命在守着啊!他们守的是什么,守的是大乾朝千千万万的百姓,守的是诸葛家的江山。如今需要药没药,需要粮和御寒衣物,可却久久不至!一想到这里,从来心肠冷硬的玉衡都忍不住满心悲愤。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军营的气息更低落了。 “殿下,不能再这样子下去。没有药,伤员们伤口难愈,他们日夜都在忍受着疼痛的折磨。”一老军医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到诸葛苍跟前,俯身行礼。 诸葛苍连忙扶住:“这里是军营,不必多礼。” “殿下,您再想想办法。受伤的士兵们不能没有药。”老军医满头花白的头发下,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泪水。“老朽受不住了,那些受伤的士兵中很多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啊,殿下您若听到他们日夜痛苦的闷哼,您也会受不住的。” “老人家。”诸葛苍多年来第一次想回京亲自宰了那些完全陷入权力欲望中的兄弟们,也怨父皇那一颗永远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决定的心,“朝廷会派药过来的,您放心。只是现在还需要我们坚持几日,千万不能因为没有药让我们的任何一位士兵被阎王夺命。”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我们一会儿就派人同城里的药铺买药,您再看一下是否能派些军医和我们的士兵们一同上山采药?孤知道,这里离山颇远,但是只要还能尽力的地方,我们必须竭尽全力的去尽力。” “好,好。一会儿老朽就派几位药童给殿下。”老军医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五日过去了。 大金和外蒙的铁骑没有进犯。但是这五日,大乾朝的军营却日日处在悲痛之中。他们这里,每一日都有成百上千的伤员死去。每一条逝去的生命,每一声悲痛的禀报声,都如同一把锋锐的匕首,在诸葛苍的心口划上一刀。 玉衡和天璇日夜担心着诸葛苍身上越来越重的戾气。他们很怕,怕哪一日,诸葛苍会真的坚持不住。 “玉衡,我们该怎么办?城里药铺的药都被我们掏干净了,山上能用的药材也被我们的士兵采光。看着那些受重伤的士兵一个个因为没有伤而死去,不提殿下了。我们看着也难受啊!”天璇眼睛通红,“这里的人活得太真、太诚了。不提殿下不舍,我们这些从京都来的人,和他们相处了之后,哪一个又真的舍得他们就这么走了!” 玉衡背过身子偷偷拭泪,来军营这短短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轻松自在的时候,不用时刻警惕,不用担忧尔虞我诈,不用睡梦中仍旧紧绷着神经。 “报——”一小士兵气喘吁吁的跑到玉衡和天璇跟前,满脸涨得通红,眸底尽是喜意,“将军,将军,福晋,福晋又派人送药来了……” “什么?”天璇惊呼。 玉衡转身同天璇彼此眸底既惊又喜。他们连忙撒腿就跑。 当看到军营外那排成长龙的马车时,玉衡和天璇惊呆了。 一阵风经过—— “殿下!”玉衡笑着朝诸葛苍大声吼道,“殿下,满满的八十车药材,是满满的八十车药材啊,至少,至少可以坚持半个月……” 一旁的军医们喜极而泣,如疯癫了一般‘左拥右抱’。 “赶紧,赶紧的,赶紧的熬药去——”诸葛苍大吼了一声。 众人也不怕,欢欢喜喜的应了声,便赶紧帮忙卸车的卸车,熬药的熬药…… 诸葛苍脸上悲喜交织,双拳紧握,微颤。 “殿下,天枢求见。” “天枢怎么会来的?”诸葛苍脸色大变,“快请他进来。” “诺!” “属下天枢给殿下请安。” “起来。天枢,孤不是让你亲自留守京都,护好福晋的吗,你来边关做什么!”诸葛苍整个人焦躁了起来。 “回禀殿下。此时福晋派人送来的不仅有八十车的药材,还有稍后就到的六十万石粮草,福晋不放心,让属下亲自运送到殿下这里。” “六十万石的粮草?”玉衡忍不住惊呼。(1石=109kg) “福晋哪里收集来的这么多的粮草?”诸葛苍此时非常担心林蒹葭的安危。 “有二十石是福晋同赵韵笙公子借的。”说到这件事,天枢有点儿脸红,“其中的十石是福晋嫁妆里有的,还有三十石是跟林侯借的。” 诸葛苍不由得重重呼了口气。 “玉衡,你带一万人去接应,这批粮草不容有失!”诸葛苍一脸严峻说到。 “诺!”军营都快没米下锅了,玉衡亦满心担忧。 玉衡出去后,诸葛苍神色略微不自在的开口到“福晋,近段日子可好?” “福晋近段日子挺好的。只是颇为担心殿下。所以命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时刻关注边关的事情。且想尽办法为边关的士兵们准备粮草、衣物和药材……” 诸葛苍听着天枢讲述着林蒹葭的事情,身上的戾气慢慢的收敛,眸底时不时浮现出一缕柔光。 天枢见状,心头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战争很容易夺走一个人的心智。天枢在再次见到诸葛苍的时候,心弦一直紧绷着。所幸,林蒹葭对诸葛苍的影响还是在的。 谈完了林蒹葭的事情后,天枢在见到诸葛苍眸底清明,且身上的气息颇为平和时,同诸葛苍微微谈了下朝中的局势。 “……所以前两天属下收到福晋的飞鸽传书,说若是殿下同意的话,战死士兵们的遗体可以由我们车队带回去,车队里也有好些福晋聘请的镖局的人,到时付给他们些银两,他们想必会非常乐意送士兵们的遗体回归故土。” “好,一会儿孤派人帮你们。”诸葛苍眸中盈满思念,“你帮孤带话回去给福晋。对于皇阿玛和太后的事情,她不用参与也不用劝说。由他们去。让她听花嬷嬷的话按时作息吃药,只需要好好保重自己就好。”对于林蒹葭的身子,诸葛苍实在担忧。而且如今林蒹葭还在担忧着千里之外的自己。一想到那一车车的粮草、药材和御寒衣物。诸葛苍就觉得愧疚难当。新婚当夜就离开,古来这么奇葩的人也就他一个吧。 “你们在京中,替孤好好护着你们福晋,别让她冷着、饿着被人伤着了。” “诺!” “皇阿玛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林蒹葭满脸的不可置信,更是被气得身子都不由得发颤。 “那些都是他的子民啊。边关那边怎么办,那些常年守卫边关的众位将士怎么办,苍怎么办?”林蒹葭气得险些撕裂了绣帕,“若是发生在看不到的地方还好,可如今事情就发生在苍的眼鼻子底下,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为大乾出生入死的士兵们死在他跟前,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苍怎么受得了!” 天权和瑶光垂手而立!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林蒹葭一脸的怒容,即使没有亲眼见到边关的惨剧,但光是听着底下传来的消息,林蒹葭就坐立难安,“他们会有报应的,绝对会有报应的!” 林蒹葭气得在殿中踱步,地毯被她走出了一连串深深的脚印。 “不行,我要进宫。”林蒹葭突然间停下脚步,坚定说到。 “福晋,林侯爷和赵公子可是说了,福晋近段日子不要进宫为好。”瑶光急得抬起头反对到。 “可不进宫,就这么看着边关几十万将士们就这么白白牺牲掉了。于心何忍!况且,你们王爷身在边关,这件事情若得不到合情合理的处理,这辈子,他就会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这绝对是你们和我所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瑶光知道林蒹葭说的是真的。可即使如此,林蒹葭还是不要进宫的为好!谁知道宫中的那两位主子会不会突然发疯,拿林蒹葭出气。“天权,你说?” “瑶光,你们陪主子进宫。” “天权!”瑶光气得瞪着天权。 林蒹葭松了口气。天枢不在,天权同意了,那么她所想做的就没有人能阻止了。 “福晋,属下需要去赵府一趟。将福晋今日进宫的事情同赵公子说一声,等属下一回来,福晋便可进宫了。”天权。 林蒹葭神色一僵,脸上挂着几乎要消失的笑意,“行,你去吧。”对于赵韵笙,林蒹葭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同对方相处。 听了天权的话,瑶光松了口气。有赵韵笙在,她总算能不那么担忧林蒹葭的安慰。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赵韵笙这不是姓诸葛的人,对皇宫到底熟悉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擎王府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林蒹葭带着庄嬷嬷和花嬷嬷一行人朝皇宫出发。 “儿媳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林蒹葭顶着重重的宫装给诸葛乾屈膝行礼。 “起身吧。”。 “谢皇阿玛。”林蒹葭眼角轻轻望了一眼诸葛苍,诸葛苍鬓角间的白发令林蒹葭心头吃惊不已。 诸葛苍揉了揉鼻梁,微微散了散眉宇间的疲惫,“最近一段时间宫中不太平,葭儿你还是不要进宫为好。擎王不在,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别让他担忧。”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地道惊魂命悬一线 “好的,皇阿玛。”林蒹葭答应到,想到诸葛乾瞬间苍老的容颜,林蒹葭心有不忍,“皇阿玛也要为大乾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诸葛乾苦笑,想着最近朝堂下掩盖的波涛汹涌,他就夜不成寐。 “皇阿玛,事情不可一蹴而就。您需要保证有饱满的精神和健康的身体,再去处理国事。” “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太多。”诸葛乾松开拧眉的手指,“行,等忙过了这一阵。皇阿玛定会好好休息一番。” 林蒹葭心下微微叹息,她知道这已是诸葛乾最好的回答。 “今日进宫是有要事吧。告诉皇阿玛,是什么事情连你那跟老狐狸似的父亲没法解决,只能麻烦到皇阿玛这里的?”林蒹葭近段时间对边关做的一些事情令诸葛乾心中大慰,他没有指婚错儿媳妇! “皇阿玛,边关那边缺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林蒹葭抿了下唇继续开口到,“朝廷这边可有什么法子?” 诸葛乾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盯着林蒹葭看,良久不语。 林蒹葭在诸葛乾威压的视线下努力让自己不胆怯。反正她这辈子已然这般,最重要的人也就父母、弟弟加之一个诸葛苍。其它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林氏,你身为臣女打小就该知道女子不可干政!”诸葛乾的声音如金石相撞。 “儿媳知道。”林蒹葭手心汗津津的拽紧帕子。“可领军的是儿媳的夫君!” 顿时沉默开始弥漫开来。 半晌,诸葛乾才开口道,“所以你这是为私而来?” “既为私也为公。”林蒹葭深呼吸了口气,“皇阿玛你是知道的,今年的寒流来得格外的凶猛。我们京都都这般冷了,更别提边关那边。而且前段时日,死亡了数万人,药材可够,粮草可充足。儿媳日夜担忧着,既担心擎王,亦担心擎王御下的将士们。他们都是守卫我们大乾边关的守护者。他们是在为我们诸葛皇族守护着我们大乾朝千万万万的黎民百姓。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心寒了。”说到此处,林蒹葭的眼眶不由得通红了。竭尽一切的守护却换不来一份认可,只要是人,心都是会冷的。 诸葛乾看着林蒹葭的真情流露,他一身的锋芒毕露的锐利慢慢收敛下来,宛若一位真正的老人。但是林蒹葭岂敢真的将诸葛乾当成老人?!诸葛苍即使将浑身的气息都收敛干净,那也是一匹沉睡中的狮子。 “唉。”诸葛乾长叹到,“葭儿,不是皇阿玛不想下旨支援边关。只是现在朝廷就如一锅正在沸腾中的油,一丁点的水花都会引起炸锅的可能。皇阿玛不敢轻举妄动啊!不然,毁的不仅是诸葛皇室,也是整个天下的黎民百姓。” 林蒹葭知道,其实若是朝堂乱了,黎民百姓肯定是会受几年的苦。直至圣君登基。她于心不忍!可真的要拿边关那十数万将士们的性命来交换大乾皇室内部的安稳吗? 林蒹葭低着头闭着眼睛。回想起彼岸花前,奈何桥边,那一声声悲痛欲绝的悲鸣和不甘,那死气沉沉的绝望和有志难舒! “皇阿玛,可否原谅儿媳的逾越。”林蒹葭的声音微微哽咽到。 “你说吧。”诸葛乾心情沉闷。这段日子他也是实在憋屈。“只要是皇阿玛能帮得上忙的。皇阿玛都应承你。” “接下来儿媳需要为边关的将士们筹集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那一系列的举动可能会给皇阿玛您带来困扰。但是请相信,儿媳所做的一切绝对不会危害到大乾朝的江山,不会危害到天下的黎民百姓。”林蒹葭抬起头,看着诸葛乾,“到时可请父皇作为看客。” “这就是你所想要的吗?”诸葛乾奇怪到。“真的不需要皇阿玛的暗地里的帮助?” 林蒹葭摇头:“皇阿玛能信任儿媳,放手儿媳为边关的将士们做事,不干涉,就是对儿媳和夫君最大的帮助了。” “既然这是你所想要的,那么皇阿玛允诺你。”诸葛乾很爽快的应承到。 “儿媳谢过皇阿玛。”林蒹葭真挚的道谢到。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那么你就快些出宫去吧。记住,近些日子不要进宫,最好苍儿回京之前都不要入宫。如今的皇宫已不全在皇阿玛的掌控之下。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皇阿玛将愧对你父亲还有苍儿。”在林蒹葭就要退下去的瞬间。诸葛乾突然间语重心长对着林蒹葭说到。 林蒹葭一脸的不可置信:“皇阿玛,宫中的情形已经严重至此了吗?” 诸葛乾颔首。 林蒹葭神色凝重的出了御书房。 李德:“九福晋,陛下让属下在这里候着。请这边走。这边会有人护着您出宫。” 林蒹葭对着李德颔首到:“有劳了。” “福晋客气了。”李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林蒹葭跟着李德的脚步:“李卿,皇阿玛的身子就有劳您多加劝说和照顾了。你是皇阿玛的身边人,说的话他总会多听一些。” 李德心头一暖:“福晋放心。属下会时刻注意着陛下的身子的。且宫中有着整个大乾最好的御医,陛下一定会健健康康的。福晋一个人在外边,也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自身的安全。”李德说到‘安全’二字时,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好低。“福晋在外边有什么处理不来的事情,可以多多麻烦花嬷嬷和庄嬷嬷,还有赵韵笙公子他们。”再多的李德就没说了。 “嗯,好。”林蒹葭轻轻颔首。 “福晋!”瑶光和白雪在见道林蒹葭的那一刻惊喜低呼到。 “嗯。担心了吧。”林蒹葭看到瑶光和白雪脸上仍旧残留的恐惧,心下微暖。 “没事。福晋平安无事就好。” “好了,好了。”李德微微急促开口到,“沿着这条地道,你们可以直接通到京都里的一处院落。话不宜多说,福晋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保重。”林蒹葭朝着李德颔首,便走进了地道里边。 瑶光和白雪亦匆匆朝李德俯身行礼,尾随着林蒹葭离开。 当两边的墙壁合拢起来时,李德沉默了半柱香左右的功夫,便抬手指挥着从暗处出来的一位暗卫,一掌毁了地道开启的机关。 “福晋。”天枢和天权。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林蒹葭诧异到。 此时地道里边突然间有些微微的晃动,隆隆声传来。 “福晋,小心。”瑶光和白雪赶紧扶着摇摇欲坠的林蒹葭。 等林蒹葭等人站稳了之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蒹葭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有人将开启地道的机关毁了。”天枢。 众人沉默了半晌。 “应该是李德。”林蒹葭苦笑到,“宫中的形式真的已经严峻到此了吗?” “我们谁也不知道宫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广陵王殿下的人。毕竟当初整个皇宫所有的人都是为广陵王准备的。所以如今已经不单纯的是乌雅太后和先帝里留下来的矛盾。更多的是当初的广陵王一脉和先帝爷的这一脉的斗争。”天权面无表情到,“起先广陵王一脉还有广陵王的遗命压着。可如今乌雅太后自己都不想忍了。广陵王一脉就更加的不愿意忍了。” 相比于林蒹葭和白雪被听到的真相给震惊。天枢和瑶光则是震惊天权对林蒹葭所说的一席话。 毕竟天权的性子冷硬如顽石,即使尊贵如诸葛苍有时候都指挥不动天权。如今天权却能主动的同林蒹葭分享信息。是否代表着,天权已经认同了林蒹葭? “天权你?”天枢眼底有惊讶又欣喜。 天权冷眼瞥了一眼天枢:“福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条地道为好。毕竟这条地道到底修建了多少年我们都不知道。在毁了机关后会不会有一连串的后事,我们也不知道。” 林蒹葭听了脸色微微发白:“天权说得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为好。”她一个人的命不重要,可是她此时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她此时不能出事! “嗯。” 就在林蒹葭一行人刚离开没多久,地道就开始坍塌了。 “福晋得罪了!”天权拧眉耳朵动了动,揽住林蒹葭的腰就疾步的望地道外边蹿去。“快些,地道正在坍塌。” “是!”此时受惊了的瑶光和白雪也反应了过来,赶紧的跟了上去。 地道从宫里那处蔓延开的坍塌。石块不停的砸落。 林蒹葭提心吊胆的任着天权带着她躲避着那一块块砸落的大石。 前方,是天光的颜色。 天枢一行人不由得面露喜意。可是那道正在敞开的石门却正在合上。 天权等人脸色大变。不由得命不要般的催动内力往前方飞去。 正当白雪最后一个踏出地道时,石壁在她身后紧密合上了。众人不由得瘫软在地重重喘息着。 林蒹葭单手拽紧胸口的位置,眸光紧紧凝视着那已然闭合起来的假山。再也找不出地道的痕迹。 “谁?”数十道人影突然间蹿了出来,将林蒹葭一行人团团围住。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御贤山庄和受伤替身 “你们闯入御贤山庄所为何事?”为首眉目刚毅的男子手持长枪开口到。 白雪扶着林蒹葭起身,并旁若无人的为林蒹葭整理了一下裙角。 为首的男子眸中精光内敛:“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别怪本公子拿下你们,扭送官府了。” 天枢和天权立于林蒹葭身后。瑶光护在林蒹葭身前。 “瑶光,没事,让开吧。” “福晋?” 林蒹葭拍了拍瑶光的肩膀,眸光轻柔,微微摇头。 瑶光双唇抿成一线,让开了去。 “你是柳北柳将军吧。”林蒹葭。 柳北眸光锐利,左手一抬,十数个看似平常,却眸光精光闪闪‘看家护院’立即拿起各自的武器。 林蒹葭叹了口气,拿出方才宫中李德偷偷塞给她的龙纹玉佩。林蒹葭摊开掌心中的玉佩。 “属下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柳北率领众人行礼。 林蒹葭眸中浮现一抹无奈:“都起身吧。本福晋乃是擎王殿下的福晋。今有要事才借用了皇阿玛的地道。此事不可外传!违者诛九族!” “属下遵旨。” “柳将军,不知本福晋可否借辆马车离开此地?” 柳北起身后,脸色为难到,“福晋,可否请入内一叙?” 林蒹葭看了看天权和天枢,在得到他们二人的点头后,才对着柳北说到,“可。” “福晋,这边请。”柳北挥手示意自己的属下们都退下去。 宽阔却空荡的待客厅,完全是武将的作风。 “福晋,请上座。” 林蒹葭颔首在上座坐下。 柳北在林蒹葭身前垂手而立。“九福晋。下官可否问一件事情?” 林蒹葭拧眉。 “九福晋若觉得下官问的事情可以说边说,不能说的话柳北亦不敢强求。”柳北急忙解释道。 “你说罢。”林蒹葭的身子有些吃不消,颇为疲惫到。 “属下想问九福晋一句。地道可是被毁了?” 林蒹葭倏地抬头,凝眸,锐利的视线紧锁着柳北。 柳北无奈苦笑:“不瞒福晋。御贤山庄里有数千将士。我们这些人都是被精心挑选到御贤山庄看护密道的。除了每一任御贤山庄的庄主,没有人知道密道的出口和入口在哪里。而我柳北就是这一任御贤山庄的庄主。所以,密道被毁瞒不过我。” 林蒹葭无奈苦笑:“密道确实被毁了。” 柳北听了林蒹葭的话,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色。“福晋,不知陛下对我们御贤山庄的人可有什么安排?” 林蒹葭不由得想起早先李德将玉佩塞给她时悄声说的话:“福晋,这是陛下的一点心意。望您以后多保重。” 林蒹葭不由得脸色颇为为难,几千人,诸葛乾也真够大方的。他就不担心她一个女子会胡闹吗? “陛下,御贤山庄那里可是有数千人,送给九福晋,真的合适吗?”李德有些为难和困惑。 “若她真的能为大乾救下边关的那数十万将士,送她几千人又何妨!”诸葛乾眸底里尽是历尽世事的睿智。“而且有些人手在手,九福晋也能走得顺畅些。要知道,边关将士们的性命不等人!” 李德神色黯然:“陛下说的是。” “以后你们就归擎王府了。若是有谁不乐意的,同天枢那里报个名,就可以离开了。本福晋不强求。”毕竟帝王的属下和一府福晋的属下那可是天差地别。林蒹葭不敢奢求所有的人都将自己这里当成是个香饽饽。 柳北眉头微微舒展。“福晋宽厚。” 林蒹葭含笑摇头:“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和天枢负责了。”林蒹葭开口,“天枢。” 天枢从外边进来。 “福晋。” “御贤山庄的事情就交由你和柳北将军负责。柳北将军仍旧是聚贤山庄的庄主,你从旁协助即可。” “属下领命。”天枢。 “柳北将军。”林蒹葭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道。 “福晋叫属下柳北即可。” 林蒹葭点头:“柳北。御贤山庄的先前可贮存有粮草、布匹和药材?” 柳北想了一下:“回福晋。粮草和药材倒是有些。只是数量不多。” “无事,边关那里急需粮草、药材,我们能帮上一点是一点。”林蒹葭秀眉紧蹙,“天枢一会儿你同柳北清点一下,再同京都里的药铺、粮店、布庄都订购一番,然后运往边关。” “属下领命。”天枢和柳北。 “庄主,凭什么我们要尊这位妇人为主子?”柳北正率领御贤山庄的几位主事人送林蒹葭一行人离开。一个风姿飒飒的女子突然间冲了出来,大声朝柳北吼道。 林蒹葭察觉到那那女子对她满满的敌意,眉心隆起,“天枢,你留下善后。”说罢便就着瑶光的手上了马车。她很忙,没有时间同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打太极。此时的瑶光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才十几岁。 “诺!” 等到目送林蒹葭的马车离开得远远的,见不着影子后。柳北快速的从一队人中走出,走到那女子跟前,伸手拽住女子的手臂,狠狠的拽着离开。 “柳北,你混蛋,疼,你放开我……” 天枢领着几个暗卫留了下来。 “属下陶亮。”一个头戴玉冠,脚踩祥云靴的男子朝天枢开口到,“这位是前任庄主的闺女,老来得女,所以被宠坏了。” “前任庄主?”天枢微微半阖眼睑,“前任庄主不是已经卸任了吗?他的家眷怎么还会在这里?” “哦,是这样的。前任庄主的这位闺女叫谢桃夭。因为谢桃夭从小就在庄子里长大,所以在看到谢桃夭实在不舍得离开御贤山庄,所以前任庄主就将谢桃夭给留了下来。” 天枢想起谢桃夭看着柳北痴缠的眼眸,和对自己主子那赤裸裸的不满,他冷言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确实不舍!” 陶亮尴尬一笑。 “若柳北对此女无意。那么就快些将之送离开吧。”林蒹葭对御贤山庄的打算,天枢隐隐有种猜测。所以事先打发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也是好的。 陶亮一愣:“是。”一想到前任庄主对谢桃夭的溺爱,他不由得对柳北抱以十分同情。 “陶亮,带我认识认识这御贤山庄吧。” “属下的荣幸。” “福晋,我们需要从王府后门进去。”瑶光掀开车帘子对着林蒹葭说到。 “这是为何?”林蒹葭。 “今日从宫中出来的替身已经负伤,如今正在府中抢救。福晋不宜直接露面。”瑶光一脸的沉重和庆幸。 “今日有我的替身直接离宫?”林蒹葭倏地有些不安,“那人是谁?青衣人呢?” “福晋,别担心。今天遇险的是我们暗部的一位暗卫。青衣好好的呆在府中,无事。” 林蒹葭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行,那我们走后门。” 林蒹葭一下马车,便被青衣团团转的围着检查,“福晋,还好您无事,不然可担心坏婢子了。夫人和老爷也派人过来询问了很多次。您再不回来,夫人就要直接过来了。” “让娘亲和父亲担心了。”林蒹葭眸底尽是愧意,“白雪,你带几个人到林府跟娘亲和父亲说我已安全回府的消息。娘亲身子不好,可别让他们担心了。” “诺!” “受伤的人在哪里,伤得可严重?”林蒹葭一边走一边询问着青衣。 “在花嬷嬷的药庐,花嬷嬷正在为那姑娘诊治。” “我们去看看吧。”人家到底为了自己受伤,林蒹葭心底有些愧疚不安。 “是。” 林蒹葭看着病床上那同自己的身形有几分相像的姑娘小声开口到,“花嬷嬷,这位姑娘怎么样了,伤得可严重?” “左肩被刺了一剑,需要调养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不过对外说受伤的是福晋,所以福晋您最好躺在床上修养半年。” “三个月?”林蒹葭松了口气,还好能痊愈,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补偿这位姑娘。“花嬷嬷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医治这位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管家说,不够的就跟我说。” “好。”花嬷嬷伸手示意林蒹葭坐下,“福晋,容老奴为您把一下脉吧。” “嗯。”林蒹葭坐到一旁的藤椅上,“又要有劳嬷嬷了。” “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花嬷嬷恭敬的伸出指腹搭在林蒹葭的脉象上,半晌,“福晋今日受惊过度,一会儿老奴给福晋开服安神汤。福晋服用之后就好好休息一番。” “好。”林蒹葭理了理袖子,“嬷嬷,这位姑娘醒后,你同我禀报一声。到底人家受了伤是因为我。” “好。”花嬷嬷应承到,“福晋,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皇宫一行和地道下面的惊心动魄,令林蒹葭整个人颇感疲倦。 “福晋,一会儿那女子醒了之后。属下需要将她带着离开。”天权。 “为何?你该知道她最好还是在药庐修养好了再说其他。” 天权还是坚持:“福晋,您要知道暗部自有其运行的一套。此例不能开!”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她还是不忍。 “福晋,你要知道暖棚里的花,她承受不住外界的冰霜。同样的已在外界经受了风霜雨打过的花,放到温室里的话,它亦会枯萎的。”而且人心不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权也算是真心为林蒹葭着想了。若是在诸葛苍跟前,天权也会等到诸葛苍受了伤后,才会将危险源给剔除。自己不长脑子,怪谁呢!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性命名声孰轻孰重 “那若我只是想跟她道个谢,给她些赏赐呢?”林蒹葭想着自己还是必须做些什么。 天权沉思了一下:“这个可以。等她伤好了之后,属下会带着她过来给福晋请安。” “嗯。”说罢,林蒹葭神色倦怠的离开药庐。 “福晋若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等那姑娘伤好了之后,福晋跟天权大人说一声,把那姑娘调到身边服侍吧。”林蒹葭脸上的倦怠令青衣不忍。 林蒹葭摇头:“算了,不合适。”是的,是不合适。若是那位姑娘是在为她受伤之前调到身边,或许还好些,如今却是不太适合了。而且,天权心里若是没有想法,也将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青衣还想开口,却被身旁的瑶光,扯了扯袖子。青衣看了一眼瑶光,在看到瑶光对她摇头之后,她不是嗓子里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瑶光,一会儿你带领一队女侍卫,一一到百官的府上送帖子,就说本福晋说的,为了边关的百姓和将士们,擎王府同他们借粮。战乱平息后,擎王定会归还。”林蒹葭闭上眼睛任着青衣为她换裳。 瑶光神色迟疑到:“福晋,满朝文武百官的府门都送上请帖吗?” “嗯。一个也别漏下。就当为皇阿玛筛选官员了。”林蒹葭睁开眼睛,看着满头的乌发散落,“让天枢挑两个人,到制造局去寻队工匠,叫他们在京都的城门前立一块石碑,此次凡是借粮的人不论是皇室宗亲、官员还是普通的商户或百姓,都一一将他们的名字记录上去。而且捐粮的数目也别忘记了一同记录在上边。” “诺!”瑶光眸底飞快的窜过一道亮光。 青衣看着瑶光那兴致勃勃离开的背影,心下不安到,“福晋,您这是将自己往风口浪尖上逼。知道的人会体谅您是为边关的将士们着想,不知道或是不愿意体谅的人,他们会诋毁您的名誉。到时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青衣越想越不妥:“不行,福晋,这件事您必须同老爷说一声。” “青衣,是边关数十万将士们的性命重要,还是你福晋一个人的名声重要。孰轻孰重想必你亦分得清楚。”林蒹葭何曾没有想到此事一出,自己将会被卫道夫口伐笔诛。可是,让诸葛苍一个人孤零零的扛着数十万将士们的生死?她做不到!她想为他做些什么! 青衣沉默的为林蒹葭放下纱幔。 “陛下,九福晋今日命一队女子侍卫一一到百官府上派送借粮请帖。”李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并命制造局的工匠们在城门立了块功德碑。言明要将借粮官员的官职,姓名,粮款等一一署名清楚,留以子孙后代瞻仰。” 诸葛乾和林若海闻言皆一愣。诸葛乾在看到林若海那呆滞的模样更是放声大笑,“林卿,寡人这总算承认葭儿这丫头果真是你亲生的了,这令人憋屈的劲儿果然同你一般一脉相承。” “世间人对女子总多苛刻。”林若海听了脸上的神情既骄傲又担忧,“幸好是葭儿是皇家妇,不然单单有这样的想法便已会被人休弃。” “我们皇家女可没有那么多的框框条条。而且姑姑就快要到了,她若是听说了葭儿,想必会很开心的。葭儿同姑姑的相似处颇多。” “长华长公主?”林若海眸中一亮,若有长华长公主一言相护,即使是皇室众人,也不会太过苛待葭儿的行为,“长华长公主如今行到了何处?” “李德。”诸葛乾这几日忙得昏头昏脑的,倒是忘记了询问长华长公主的行程了。 “回禀陛下,林大人。长华长公主长公主如今已到黄河流域。”李德。 “黄河流域?”诸葛乾和林若海面面相觑。 “长华长公主跑黄河流域做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不知道黄河流域那边正流民暴动吗?”诸葛乾倏地站直身子,“谁负责长华长公主安全的,不会劝阻吗?” 李德脸色微微泛白:“回禀陛下,并不是下边的人没有劝住,而是长华长公主她有先帝爷的御赐金牌。所以,所以下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劝阻长华长公主。” “陛下,息怒。”林若海眉宇间尽是纠结,“如今最重要的是要确定长华长公主到了黄河流域的哪一处。然后再派些御医和御林军过去。” 如今长华长公主担的不仅仅是调和诸葛皇族内部矛盾的重任,还担着林蒹葭的名声。所以林若海更是要特别的关注长华长公主。 “你所言不虚。是寡人慌了。李德,传诸葛烈。” “诺!” “你要将十阿哥派去灾区?”林若海眸孔微缩。 “贵妃生前最是钦佩长华长公主,而且她们的关系向来不错。有长华长公主在,十阿哥不会出事的。” “可是现在灾区那边疑是有瘟疫的病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若海对诸葛烈这个孩子颇有好感。 “寡人知道。”诸葛乾转动着拇指上的指环,眸色沉沉的,“可会让长华长公主喜欢的性子,整个皇室,也就只能拎出烈儿一个。” 林若海不否认。即使多年不见,长华长公主在他幼年的印象中,就是个风姿飒爽,心思纯净,又光明磊落的人,她向来不喜阴谋,对付敌人从来用阳谋,而且最擅长的是以力破敌。 而诸葛烈早在出生的那一刻便被贵妃定下前程,此生只愿自己的孩儿为王不为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这么多年,十阿哥的母族做得挺好。 “我只愿你不要后悔。”林若海叹息到。他是知道一个不觊觎帝位的皇子对诸葛乾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诸葛乾侧头,望着那从香炉里溢出来的袅袅烟雾,沉默不语。 “主子,九福晋还是太年轻了。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给百官下套子。也不怕福薄受不住。主子,朝中过半的官员可是同主子你请命了,只要您开口,九福晋想要为边关筹集粮草的想法肯定要付之东流……” “主子,文武百官们可都还在等主子的话呢?” 乌雅德馨凝视着金色镂空的指甲套:“按行程,长华长公主也该回来到了吧?” 吴嬷嬷一愣:“回禀主子。长华长公主不知为何突然半道去了灾区。所以本该计划好的行程,如今都搁浅了。” “是吗?”乌雅德馨倏地起身,步步生莲行走在内殿的暖玉长廊上。 “主子,那九福晋筹粮草的事?” “边关若因此出了事。你们不怕长华长公主回来算账的话,到是尽可按照你们的意做事!”乌雅德馨的声音穿过层层纱幔飘进吴嬷嬷的耳朵里。 吴嬷嬷听了浑身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颤!诸葛长华!那可是连对着先帝爷都敢甩鞭子的人,她可不敢招惹!可要让她就这么放过林蒹葭,她又心有不甘!突然间,吴嬷嬷眸光掠影,闪过一丝暗喜。 “瑶光,筹粮草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林蒹葭一觉醒来就急忙询问到。 “回主子。”瑶光脸上尽是愤愤不平,“百官们还在左右观望着。倒是城里的有些百姓和富商都跟我们捐了粮草。说是想为边关的将士们尽一份力。而郊区外,也有好些百姓正陆陆续续的赶来。” 林蒹葭咬唇凝视着窗外的残荷:“瑶光,你命人按照捐粮的时间顺序将来人的信息记录在功德碑上。不论钱粮多与少。” “诺!” “你顺道派人到我娘家、赵韵笙处,还有皇阿玛那里传个话,让他们也为边关的将士们贡献一下粮草。”林蒹葭眸中划过一抹坚定之色。她就不信了,乾帝动了,那些人还能再左右观望着! “诺!” 林若海一回府,擎王府上的人也刚好到了林若海府上。 林若海好气又好笑的翻看着手中的请帖:“这丫头。” 赵佳敏从身后的屏风出转出来:“夫君,可是葭儿这丫头又给你出了难题?” 林若海扶着赵佳敏坐下:“倒也不是什么难题。不过就是为边关筹集粮草的事情罢了。” “上一次我们府中几乎将粮草都掏空了,可是还不够?”赵佳敏担忧到。 “边关数十万的将士,我们林府的这点粮草不过杯水车薪。”林若海叹息,“而且我刚从宫中得到消息,今年大寒,边关的粮草、药材和御寒衣物都不够。且这个月的上旬,边关的将士们才同大金和外蒙的铁骑厮杀一场,我们的将士死了两万多,还有接近十来万是负伤的。若是这些必需品都不齐,边关的那些负伤的将士们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冬!” “什么?”赵佳敏双眸盈满了泪珠,“夫君。这件事情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干看着。十数万的将士啊,若是他们真的因为粮草、衣物和药材的不齐全而丧命。我们此生将愧疚难安。越是活得安稳,越是对不住这些为我们守家卫国的功臣们啊。” 林若海起身,背着手在原地转了数圈。“夫人,将我们府上的粮草和药材留一小部分能够不饿死病死的过到年底就好,其它的都捐出去吧。”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蝴蝶玉珏身后的人 “好,我这就吩咐人去。”说罢,赵佳敏急忙将自己的嬷嬷和林府的管家唤了进来亲自吩咐了才放心。 “希望我们这最后的一批粮能帮上边关的将士们些。”赵佳敏神色难过道。 “能帮上的。众人拾材火焰高,我们大乾朝定能度过这个难关的。”林若海安慰着赵佳敏。 “福晋,老爷和夫人派人送来了粮草。”青衣脚步轻快欢喜道。 “父亲,娘亲。”林蒹葭眼眶微红。“再捐出这一批粮草,家中肯定极为艰难。是我让父亲和娘亲为难了。” 青衣有些局促不安不安到:“福晋,您别伤心。老爷和夫人定是想让你欢喜才捐的。若是因此惹您伤心了,老爷和夫人心底定是不乐意的。” 林蒹葭偷偷擦拭了下眼角:“我如何能不明白。只是离家了颇长的日子,可竟然还让父母亲担忧,是我这个女儿不孝。” “可您也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们啊。老爷和夫人都是会体谅的。”青衣努力开解到。 “呵呵。”林蒹葭嘲笑道,“朝中重臣有谁会认为我林蒹葭是为了边关的将士们着想。他们谁不以为本福晋是沽名钓誉,为擎王铺路!” “姑娘?”想到最近林蒹葭的流言闹得沸沸扬扬,青衣心情就极其的难受。“您别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他们如何想又同我林蒹葭有何干系!”林蒹葭苦笑,“我担心的是父母亲他们。年老了还因为这个不孝的女儿承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和非议!” “夫人和老爷是肯定不会在意的。”青衣从小在林府长大,对赵佳敏和林若海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们夫妇定是不会介意的。 林蒹葭失落的任满头的墨发在风中挣扎。 “青衣,别忘了让他们在功德碑上将我父母双亲的名讳也署上去。”若边关将士们能顺利的度过此难。那么能上功德碑的人至少在天道功德的加持下少病痛少灾难。 “诺!”青衣此时神色有些急。“婢子这就去。不然,老爷肯定吩咐人不许署名的。这太亏了。” “嗯。” “福晋,庄嬷嬷求见。”瑶光倏地出现在林蒹葭身后。 “庄嬷嬷?”林蒹葭疑惑道,“庄嬷嬷不是有要事请假了吗?” “庄嬷嬷已回来。” “好,请她进来吧。” 庄嬷嬷一进门,便看到林蒹葭手中拿着竹简负手而立,亭子四周的帘子都被挽了起来。 “属下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嬷嬷免礼起身。” 庄嬷嬷拧眉:“福晋,再外边不易待太久。您还是一会儿就回室内吧。并让青衣和白雪她们给您好好泡个脚。” “嬷嬷。嬷嬷一回来葭儿都不自由了。”林蒹葭转身,眉宇间尽是见到庄嬷嬷的喜意。 “福晋还年轻,还不懂身体的重要。等福晋到了嬷嬷这个年纪就知道,什么都什么身体健康来得重要了。”庄嬷嬷长叹一声到。 林蒹葭笑而不语。卧床多年,她如何不知道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呢!只是有时候心里的郁结比身体上的病痛还来得让人疼! “福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身体好了,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了。”庄嬷嬷知道林蒹葭在担忧诸葛苍的事情,“王爷会因您的身子喜而喜,忧而忧的。” “会吗?”林蒹葭微微尴尬。她突然间好想念那个人了。“也不知道王爷在边关怎么样了,吃不吃得饱,睡不睡得好?可有伤着,早先备下的药可还有……” 庄嬷嬷笑而不语的看着林蒹葭。 渐渐的林蒹葭在庄嬷嬷的眸光下有些不自在的收住了话,撇过头,脸颊微红到,“嬷嬷你别这么看着我。” “福晋,这没有什么可害羞的。”庄嬷嬷善解人意的开解到,“这样的感情很正常。想念一个人的感觉该是快乐的,欢愉的。福晋不必觉得羞怯!” “嬷嬷。这几日可还好,可有累着了,要不要好好休息几天再上工呢?”林蒹葭转移话题到。 庄嬷嬷知道林蒹葭是不自在了,只见她配合着转移话题,“福晋,嬷嬷来是为了件事情。嬷嬷有个朋友,能为边关的将士们捐一千两百石的粮草,不过他有一个要求。” “一千两百石?”林蒹葭的呼吸忽然间局促了起来,“嬷嬷说的可真?” “嗯。”庄嬷嬷重重的颔首,“嬷嬷的这个朋友向来说到做到。” 林蒹葭努力的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嬷嬷,您的这位朋友的要求是?”林蒹葭没有忘记对方是有要求的。 “为他保密。” “什么?”林蒹葭傻眼了。这算什么要求? “嬷嬷的朋友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将他捐粮的这件事情告知任何人。” “那这一千两百石的粮草不是凭空冒出来了的吗?”林蒹葭的双眸微微瞪圆,“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隐瞒的。苍,擎王殿下肯定是会查的,皇阿玛那里也有人会留意。” 庄嬷嬷沉默了一下:“陛下和擎王殿下那里,福晋可以不用管,他们能查多少就查多少。福晋只需要将此事交代下去,天权和天枢两位大人想必定能做到令福晋满意的。” 林蒹葭疑惑庄嬷嬷对天权和天枢二人的熟悉度。可他们一边是乾清宫的嬷嬷,一边是皇子的暗卫,理应没什么交集的才对啊! “行。既然这是嬷嬷您朋友的要求,那么这个要求我应下了。”林蒹葭颔首,“只是要愧对嬷嬷的这位朋友了。就这么的隐姓埋名的捐粮,真的不要紧吗?要知道,一千两百石,那可是能救多少位将士啊,他将能获得很多位将士们的感激。” “这个就不必了。”庄嬷嬷摇头,“他那个人只要是对大乾好的事情,总会竭力去做。” “这样啊。”林蒹葭心头的困惑越发的深了。庄嬷嬷是乾清宫的人,可是听着庄嬷嬷的话,这背后捐粮的人并不是诸葛乾啊。可是谁有这个能力捐一千两百石的粮草,即使是诸葛乾也一时拿不出的吧。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庄嬷嬷不是没有看到林蒹葭眼底的困惑,只是不该是林蒹葭现在知道的事情,她便忍着没有说。 “天权,这件事情我不放心让其他人负责。”林蒹葭攥着手中的蝴蝶玉珏神色凝重到。“你必须去亲自办这件事情。” “福晋请说。”天权眸底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事情是天枢不能解决的? “庄嬷嬷的一位朋友在皇城郊区的几个庄子上有一千两百石的粮草。” “福晋您说的是一千两百石的粮草?”天权有些失声到。 “是的。你没有听错。是一千两百石。” 此时天权的神情比林蒹葭的还要凝重。要知道一千两百石的粮草是什么概念,那是可以造反的节奏了。而且粮草离皇城还那么近,就在郊区,那是一天都能骑马一个来回的路程。 “一千两百石?”天权眸色锐利,“福晋,庄嬷嬷可说了她的这个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在朝中任职,任何官职?” 林蒹葭摇头:“并无。庄嬷嬷说了,她的这个朋友为边关的将士们捐这粮草的唯一要求就是将他隐瞒下来,并不要对他的身份进行寻根究底,也不许告诉别人这一千两百石粮草的来历。” 天权脸上的神色颇为为难:“福晋,其他的人还能隐瞒。但是陛下和太后,还有擎王主子,我们是瞒不了的。” “庄嬷嬷说他们就不需要管了。只要我们能对外隐瞒住就好了。”林蒹葭也知道,若想对宫中的那两尊佛隐瞒什么,是不可能的了。而诸葛苍是天权等人的主子,身为他属下,天权他们什么事情也是不会隐瞒诸葛苍的。 “那这个可行。”天权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张合到,“福晋,那我们的人该如何同对方接头呢。又在何处接粮?” 林蒹葭摊开掌心:“这是庄嬷嬷给我的信物。说是只要拿着这块蝴蝶玉珏到皇城郊区的葫芦山庄就可以领走一千两百石的粮草。” 天权看着林蒹葭摊开的掌心中,那栩栩如生的蝴蝶玉珏。白皙和翠色交相辉映,令天权眸底的郑重一闪而逝。“这蝴蝶玉珏?” “这蝴蝶玉珏怎么了?”林蒹葭将手中的玉珏抬到眼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只是一块上等玉石,没什么特别啊?” 天权眸底郑重隐去:“是属下看错了。” “哦。”林蒹葭倒是没有深究,毫不犹豫的将玉珏递给天权,“天权,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若能得到这一千两百石的粮草,那么边关的将士们在这个寒冬里将有可能可以轻松的度过。如若不然。” “属下明白。”天权郑重的双手捧过蝴蝶玉珏。“属下定会稳稳妥妥的将此事办妥了。” “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有了这一千两百石的粮草,林蒹葭积压了多时的乌云瞬时间消散了不少。整个人亦显得轻松了好多。 “诺!”天权知道,这一千两百石的粮草,担起的将是整个边关数十万将士们的性命和未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林蒹葭惹事动嫁妆的主意 “夫君若是知道了定然欢喜。”林蒹葭不由得眉眼弯弯心情愉悦的开心了起来。 天权亦不由得眉眼舒展:“属下会尽快的将这一批粮草运往边关。” “你一个人可搞的定?”林蒹葭担忧到。“要知道朝中众多大臣可是很不希望我们能将粮草运往边关的。” 朝中皇子们的派系间争斗得越发的厉害了。让一旁冷眼看着的林蒹葭都不由得为诸葛乾感到心冷。 天权拧眉沉思半晌:“为了以防万一,属下希望能同赵韵笙公子接一下力。有赵韵笙公子帮忙在一旁掌舵,属下相信这一批粮草定当会万无一失。” “定要赵韵笙帮忙吗?”林蒹葭眉头紧蹙,拽紧手中的帕子。 天权感受着林蒹葭突然改变的的态度,心头疑惑顿生,“若是福晋不愿意。属下也可以一个人搞定此事的。” 林蒹葭起身,左右行走徘徊了一下,“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还是联系赵韵笙,请他帮忙吧。” 天权迟疑了一下:“福晋可是对赵公子有什么误解?” 林蒹葭捻了捻鼻梁:“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天权颔首。 林蒹葭无奈苦笑:“是我自己的原因,无关大局。你等一下就联系一下赵韵笙,同他一起处理此事吧。”或许她自己真的对赵韵笙有了误解。或许上辈子导致她魂归九泉的人并不是赵韵笙。而这么多年来她极有可能一直怨恨错了人! 天权原本因为林蒹葭的态度迟疑,可是想到还身在边关的诸葛苍和边关数十万的将士们,天权只能在心里对林蒹葭默念一声歉意。 “诺!” “你下去吧。” 天权离开后林蒹葭颇为疲惫的拿出针线盒里边的锦囊,理了理绣线,继续一针一线的绣着。“希望能赶得及……” 没有听众的言语令林蒹葭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寂寥。 “你确定这块蝴蝶玉珏是九福晋亲自交到你手中的。”赵韵笙握紧手中的玉珏沉沉出声到。 天权眉心隆起:“属下确定这一块玉珏确实是福晋交给属下的那一块,不曾被调换过。” 赵韵笙从椅子上坐起,他握着手中的蝴蝶玉珏,朝窗口走去,风夹杂着雨珠,打在赵韵笙的墨发上、额头上、脸颊上…… “此事不可再出自你之口。”赵韵笙仰头环视,重重吐气到,“庄嬷嬷那里,你们平时亦多留心些。她不简单。” “可她曾是主子的教养嬷嬷。”诸葛苍身边的人对于庄嬷嬷和花嬷嬷都是衷心的表示敬意的。 赵韵笙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或许所谓的教养嬷嬷也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岂有可能?”天权完全是不可置信的。要知道庄嬷嬷和花嬷嬷可是一路护着诸葛苍长大的。 “若是庄嬷嬷背后的主子是他的话,就极有可能!”赵韵笙拿起蝴蝶玉珏,放置在眼前,专注的凝视着玉珏上的流光溢彩。 天权看着那块玉珏只觉得心底一颤,恍惚感觉有股熟悉,但是他又万分的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块玉珏。而且在他所掌握的资料里亦没有此玉珏的资料。 “那人是谁?”天权声音微颤到。能拥有庄嬷嬷这样的属下,能一下子就拿出一千两百石的粮草,天权心头是轻颤的。 赵韵笙脸上的恍惚尽去:“现在还不是你能知道的时候。不过本公子想,那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诺!”天权知道,赵韵笙定不会无的放矢。 “明日一早我就和你往那皇城郊区的葫芦山庄走一趟。我也想知道,这块玉珏背后到底隐藏着些什么东西。” “诺!”天权重重颔首,“那么属下即刻回去将人员都准备好。” “嗯。全都用暗部的人。” “诺!” “主子,这块蝴蝶玉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书架后方转了出来。 “它的主子可能要出现了。”赵韵笙语气里尽是不可思议和复杂。 老者眸中也浮现出激动。 “已经同赵韵笙赵公子谈妥了?”林蒹葭眸色微微复杂到。 “是的。属下已经同赵韵笙公子谈妥了。明日我们便一同前往皇城郊区的葫芦山庄看看。” “我也想去看看。”林蒹葭突然间开口到。 天权摇头:“福晋,这并不妥。毕竟我们还不确定对方对我们是好意还是歹意。若是好意就罢。若是歹意,那么属下们这是将你直接置身在危险之中。不提主子知道了会怪罪,我们这些人也将会很难原谅自己。” “可对方更是庄嬷嬷的朋友。” “我们是不怀疑庄嬷嬷。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对方是否欺骗了庄嬷嬷呢?”天权。 林蒹葭也知道自己这是理所当然了。“我只是想亲自同对方道一声谢意。毕竟他的这一举措为边关的将士们带去了希望和新生。” “属下定当会为福晋转达此话的。” “嗯。”林蒹葭。 瑶光推门而入:“福晋,刚才属下有看到天权离开。可是我们又有了什么要事了吗?”一般是她和庄嬷嬷他们处理不来的事情才会找天权。 “是的。我将粮草的运输交给天权来处理了。”林蒹葭眉宇间带着丝轻愁,“你和天枢都被王爷严令呆在我身边。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瑶光忍不住偷笑到:“王爷这不是担心福晋您嘛。” 林蒹葭神情微微恍惚,而后低头浅笑,“这几日边关的粮草筹集得如何了?” “在陛下和侯爷各自捐了二十石后,朝中的百官或多或许的都捐了不少的粮草。如今应有一百八十石粮草左右了。” “那就好。”知道了有可能获得一千两百石的粮草后,林蒹葭对粮草的筹集也就没了先前的迫切和紧张感了。 “天枢说,这一两日将粮草登记好了之后,就可以出发边关了。”瑶光极为兴奋到。 “那药材和御寒衣物呢?”林蒹葭心倏地一紧。粮草是有了,可是御寒衣物和药材还没有来源呢。 “皇城里和郊区外的百姓们为我们送来了不少的御寒衣物。少说应该有二十万件左右。” “什么?”林蒹葭脸上尽是大喜之色,“可真?” “真的。”瑶光一脸的笑意,“属下也没有想到起先不过是对边关将士们粮草的筹集做了宣传。可是百姓们竟是自发自觉的为边关的将士们考虑到了御寒的问题。所以他们都自发的将家中多余的御寒衣物都捐了出来。” 林蒹葭眸底尽是感动:“可是今年的寒冬比往年的都要寒冷。百姓们将自己的御寒衣物捐了出来,那这个寒冬他们该怎么度过?” 瑶光一时间也沉默了。 “我们庄子上奉旨的御寒衣物准备得如何了?” “回福晋。我们庄子上的妇人,日夜赶工,做出的御寒衣物是不足以供给整个边关的将士们的。百姓们的衣物,我们无法拒绝。”瑶光也知道林蒹葭的言外之意。可是,人数不够,时间不够。他们真的没法子。 “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即使我们将百姓们的御寒衣物都收了,还是不够的。”林蒹葭五指叩击着书案,“瑶光,你去准备一下。我需要回林府一趟。” “福晋不可。”瑶光急忙拒绝,“福晋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王府。” “怎么回事?”林蒹葭拧眉,“林府离王府并不是很远。” 瑶光瑶光:“属下知道。可是今日一大早,天枢和天权一同叮嘱了我们,不许福晋离开王府。即使福晋坚决想要离开,也要等他们回来,到时他们自会给福晋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蒹葭心慌慌的:“刚才天权并没有说到这个问题。” “想来先前福晋答应过不再出府。所以天权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事轻重缓急。起先我不是没有想到这回事吗?”林蒹葭懊恼到。 “福晋可否先对瑶光说所谓何事?” 林蒹葭看着瑶光,也不知道她能否听得懂。 “我想在京都搞一个聚会。用意是为了让京都的贵妇们将手头上囤积的御寒衣物暂时先捐出来。”林蒹葭越想越觉得可行,“我知道每一位成亲的妇人手里定是有一批嫁妆而这嫁妆里御寒衣物肯定是占了不少的份额,且她们还会和娘亲一般时不时的为以后囤些御寒的衣物或是毛皮什么的。若有了她们的倾囊相助,我相信,今年的寒冬对边关的将士们来说将不会过得太难过。” 瑶光听着林蒹葭说的话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林蒹葭说完后,征询瑶光的建议到,“瑶光,你觉得此事可行吗?” 瑶光脸上为难到:“福晋,你也知道的。那些贵妇手中的御寒衣物或是毛皮什么的,都是他们的前人或是长辈为她们多年囤积的嫁妆。而嫁妆是每一位妇人在后宅立足的依仗,想要让她们捐出来,无异于上青天。而且那些上等的衣、布料和毛皮,她们很有可能也在为着自己的女儿囤嫁妆。让她们将孩子的嫁妆分出来,这对于一位母亲来说,极为困难!”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不公 “我知道我这想法太异想天开了。”赵佳敏对她的嫁妆的重视程度林蒹葭是有目共睹的。嫁妆不仅是娘家对出嫁女的珍视,更是女子在后院的依仗,甚至是话语权。还饱含着他们对儿女们未来的期望。“而且非常的不厚道。若是一个不好,众人的唾沫都能把我林蒹葭给淹死。” “可若不这般做,我该从何处筹集到将士们需要的御寒衣物呢?”林蒹葭一脸的忧心忡忡,两条眉毛几乎要扭曲成毛毛虫,“时间不等人。第一波寒气已经来临,冬季的寒流将在不久就要到来。我们若是再不抓紧时间些,将士们可就指望不上我们了。” 瑶光本就不是个心如顽石的人:“福晋,要不属下还是去林府将夫人请过来吧?” “我母亲身体还没完全修养好,还是我过去好些。”林蒹葭摇头。 瑶光左右为难。 “要不还是传信笺吧。”瑶光摇头到。其它的事情再重要也没有她眼前的主子重要。 “瑶光,你?” “福晋,对不住。一切都没有你的安危来得重要。”瑶光坚持到。“属下相信这也是天枢天权他们所希望的。” 林蒹葭捂额:“算了,磨墨吧。” 林蒹葭知道说得太多,若得不到这几位‘管家’的同意,她还是踏不出府门的。 “好。属下这就给您磨墨去。”瑶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看着瑶光轻松微微雀跃的脚步林蒹葭心头既软和又无奈。 林蒹葭吹干帕子上的墨迹,并将之折好。“瑶光,麻烦你亲自将这信笺交到我母亲手中。” “诺!”瑶光接过林蒹葭的锦帕,郑重应承到。 “你不该惊动那位主子的!”花嬷嬷扯着庄嬷嬷的袖子,一脸的不悦到。“经此一事,你以为他还能再好好的生活在世人的视线之外吗?” “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可实际情况你也知道。边关数十万的将士啊,我们于心何忍。”庄嬷嬷眸底泄露出一丝痛苦。 花嬷嬷无力的松开庄嬷嬷的袖子,满脸的仓皇和难过,“可是他该怎么办?他这是完全将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黄河水患,灾民遍布。边关处敌军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他也是于心不忍啊。”庄嬷嬷心里尽是沉重的忧虑和痛楚。 花嬷嬷步履不稳的朝药庐里走去:“我们会害死他的,会害死他的,我们都是罪人,罪人……” “花嬷嬷?”庄嬷嬷看着花嬷嬷没入药庐的背影,心底满是不安和愧疚。 …… “她们真的这么说?”赵韵笙紧握着右手,指尖的关节咯吱作响。 “是的。一字不差。” 赵韵笙在案前踱步了许久:“让我们的人将那两位嬷嬷也加入保护的范围圈。” “诺。” “暗地里保护,不动声色的。”赵韵笙神色颇为为难,“千万不要惊动她们,也不要惊动擎王府的人。” 黑衣劲装男子颇为为难到:“主子,你也知道天枢和天权他们手底下有很多人跟我们牵扯不清的。若是要瞒住他们,极为不易。” 赵韵笙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到,“那你尽力隐瞒吧。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诺!” “娘亲,你怎么过来了?”林蒹葭急匆匆的脚步,赶得飞快。 “葭儿,你慢点,慢点,别摔了……”赵佳敏一进王府,便看到朝她飞奔而来的林蒹葭,吓得她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娘亲。”林蒹葭握住赵佳敏的手,气喘吁吁到,“娘亲,您身体还没有痊愈,怎么就过来了?” 赵佳敏仔细打量着林蒹葭的面庞和精神状态:“我这不是接到你的信笺,不放心就过来了嘛。” “都是女儿不好。打扰到娘亲你了。” “哪里的话。”赵佳敏怒嗔到,“若是你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娘亲说,娘亲肯定会生气你对娘亲的生分的。” “娘亲。”林蒹葭眸底尽是歉意,“外边天气凉,我们进室内去。”林蒹葭过头对一旁的青衣和白雪道,“青衣、白雪,快,去准备些娘亲爱用的膳食,最好是热腾腾的。刚好去去寒气。” “诺!”看着如此鲜活的林蒹葭,青衣和白雪心情大好。 “娘亲。”林蒹葭挽住赵佳敏的手朝正院走去,“娘亲最近的身子可大好,御医怎么说……” 赵佳敏含笑的看着对她絮絮叨叨的女儿,脸上尽是慈爱的笑意,眸底更是锁住了细碎的阳光。 林蒹葭亲手端茶给赵佳敏漱口:“娘亲,您觉得女儿的想法如何?” 赵佳敏端过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 林蒹葭紧张焦急的凝视着赵佳敏。 赵佳敏好笑的看着快要绷不住的林蒹葭:“葭儿,你这性子还得磨磨。” “我这不是对着您嘛。对着其他人,女儿的性子好着呢。”林蒹葭坐到赵佳敏旁边窝在赵佳敏身旁,闭上眼睛长叹到,“还是呆在娘亲您的身边舒服。” 瑶光等人看到此景便退了出去。 赵佳敏摸了摸林蒹葭的墨发:“看到葭儿你如今过得这么好,娘亲也放心了。”赵佳敏叹息了一声,“只是不知道擎王几时能回来,你们就这么分开着也不是一回事。” 林蒹葭长长的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般眨动得厉害:“等边关的事情平息了,外敌不再入侵我们大乾朝,王爷自然也就回来了。”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一年、两年、五年、数年还是数十年?”赵佳敏眼睛微红,“葭儿,娘亲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你不嫁入皇家更好。” “娘亲。”林蒹葭急忙抬起头看着赵佳敏快速出声到,“娘亲,您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娘亲,我是真心喜欢诸葛苍这个人的,女儿觉得他挺好的。所以,娘亲,您没有做错什么。” 赵佳敏紧紧的揽住林蒹葭:“只要你真心觉得好,那么娘亲就开心了。” “嗯。”林蒹葭眸底的泪珠不由得渗了出来,“娘亲,女儿觉得真的挺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佳敏含泪笑道。 “呵呵。娘亲,您太煽情了。惹得女儿都忍不住要哭了。”林蒹葭将眼角的眼泪擦在赵佳敏的华裳上,笑道。 “你这坏丫头。”赵佳敏无奈的点了点林蒹葭的鼻梁。 “娘亲,你还没有告诉女儿,您觉得刚才女儿提的想法怎么样?” “你的想法看似天方夜谭,但也不是不可行。”赵佳敏坐直身子。 “娘亲,怎么说?” “若真的动妇人的嫁妆的话,无疑是在动她们的命根子。”赵佳敏眉宇间尽是刚毅,“其实每个家族的中公每年都会购买不少的御寒衣物,也会囤下不少的衣物。若是可以,还是动中公的衣物为好。” “可这可以吗?”林蒹葭不解到,“若说动了妇人,那么动的只会是个人的私产。若是动了中公的,那么动的就是整个家族的。这会不会更加艰难。” “不会。”赵佳敏摇摇头,“有远见的家族都知道先有国后有家。若是边关被攻破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国破家亡。” 林蒹葭恍然有股豁然开朗。 “每一个家族几乎都会有那么一位或数位的老古董坐镇。他们经历了大半辈子,他们的远见和智慧不是一般的后宅女子能参悟透的。有了他们参与和劝说。边关所需要的衣物很快就能筹集出来。” “可若是他们真的有如此远见。为何在朝堂之上没有人提出来呢?” “傻孩子。朝堂之上都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他们每个人心底谁不知道这显而易见的道理呢。可是他们分属不同派系,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赵佳敏长叹到,“这几次你父亲和我之所以会为了边关的事情如此奔走,筹集粮草等事宜,不过是我们有一个正当的出手的理由。那就是边关的主将是我们的女婿。我们自家人帮自家人。别人无话可说。若不是因此,林氏亦会为了保存自身,而选择袖手旁观。” “这太过无情了。” 赵佳敏摇了摇头:“这不是无不无情的问题。而是家族的生存首先要明白明哲保身。冲动行事,有时候家族率先亡了,可它担忧的问题,却仍旧没有解决。” 林蒹葭只觉得心里极为难受:“娘亲,若是每个家族都选择明哲保身,那么边关谁来守。大乾的百姓谁来护着。” 赵佳敏沉默了。 “娘亲,我们不能够改变这样的状态吗?”林蒹葭眼眶里尽是通红的泪水,“边关的将士们多的是风餐露宿,三餐不继。而京都里,多是的出门酒肉臭的状态。怎么可以这样呢?” 赵佳敏抱住林蒹葭:“葭儿,娘亲明白你心里实在难受。可是你得明白,这世间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必须遵循这个世间的规则来行事。他们才有可能活得下去,而且好好的活下去。不然!” 赵佳敏未尽的话,林蒹葭何尝不明白呢。只是她心头不太甘心罢了。边关众人浴血奋战,还要担忧的一日三餐,这太不公平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百花宴 京都里有多少的人在纸醉金迷,可那都是边关的将士们拿鲜血和生命唤来的啊!不然他们何以能安稳的享受着。 “娘亲,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蒹葭急了,有些迷茫到,“将士们在边关,擎王也在边关。寒流又快来了。如何能保他们温饱?” “你这孩子。”赵佳敏叹息了一声。女儿忧国忧民不是不好,可那该是男人该做的事情,若是女人掺和了,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局。 “娘亲,帮帮女儿。是女儿太没用了,想不出能帮助他们的办法。” “你已经很好了。后宅女子能有谁会考虑这些。”赵佳敏叹息到,“只是这也会苦着你了。你还有长长的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林蒹葭沉默不语。她的前生从来不关注朝事,边关之事就更不可能了。前世边关的惨剧也是因为轰动了朝野她才知道的。如今她竟主动关注边关将士们的安危,忧虑他们的存活。林蒹葭不知道这‘因’是因为诸葛苍呢,还是因为自己。 “别皱眉。娘亲给你想办法。”赵佳敏指腹触上林蒹葭的眉心,“既然是国家大事,那我们就倾国之力来解决。” “倾国之力?” “对,倾国之力。”赵佳敏颔首,“你说的宴会不是不可以举办,只不过邀请的人不仅需要邀请各家的夫人,还需要邀请各家能说得上话的主事人。” “可擎王并不在府中。”林蒹葭为难到。 “不是还有你父亲吗?”赵佳敏含笑道,“他想必很乐意为你招待客人的。” “父亲?”林蒹葭踌躇到,“父亲是陛下的重臣,合适吗?”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而且若真的能为前朝处理好这摊麻烦事,陛下想来是乐见其成的。” “而且民间不是有句话,一个女婿半个儿嘛。你父亲为女儿和儿子做事是应该的。”林蒹葭的担忧赵佳敏不是不知道,可如今这样的情况林氏一族总不能真将林蒹葭撇在一边,而自己独善其身吧。 这林若海能同意,她都不能同意! “那母亲我们该如何去做呢?” “你们成亲的时候陛下不是赏了你一个百花山庄吗。我们就用擎王府的名义开个赏花宴好了。刚好京都的人对那个久闻其名,未见其身的百花山庄很感兴趣。想来这样的一张请帖,很少会有人拒绝的。” “百花山庄,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林蒹葭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到。 “你啊你。都成亲有好些日子了。怎么对这些庶务还不甚了解呢!”赵佳敏一副无力的语气,“葭儿你已成了亲。就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娘亲知道你对这些庶务不感兴趣。娘亲也不需要你精通这些庶务,但是你必须掌控大局,这才不会出现欺上媚下的事情。身为女子,必须懂得御人之术,懂得开源节流。” 赵佳敏越说越担忧。女儿这啥都不懂的模样,可该怎么办?赵佳敏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女儿再重新塞回自己的肚子里去,到时她定当从小就对林蒹葭言传身教。 “娘亲,皇家的侍人都自有一套规章制度,女儿只要懂得它是如何运作即可。而且,王爷说了,王府的事情我说了算,没人敢对我不敬,事情自有侍人和属下他们,我只需要好好的养着身子就好了。” “嫁入皇家,娘亲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还是不幸了?”赵佳敏很快的将自己的伤感丢到一旁,“算了。这事你心中有数就好。娘亲这就跟你好好理理京里的派系,看我们等一下可以给谁写帖子。” “好的。”被赵佳敏宛若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般视线,林蒹葭压力颇大。 一个时辰的简单讲述之后,赵佳敏端了杯水润润咽喉,“可听明白了?” 林蒹葭:“豫亲王府、左相和右御史不能安排在同一桌……” “好。”赵佳敏听了不由得颔首到,“既然如今你对这些人心中都颇有数了,那么宗亲和一品大臣的帖子就由你亲自书写。其余的你可以交给下边的人来写。不过你外祖母的帖子还是需要你来写的。” 林蒹葭神情一愣。 赵佳敏语重心长到:“葭儿,娘亲知道你对赵府的印象极其不好。但是再不好也不能落人口舌。娘亲也怨也恨过,可赵府毕竟是生养娘亲的娘家。” “娘亲,葭儿知道了。”林蒹葭知道自己让赵佳敏难做了。可若让她同曾经的仇人欢聚一堂,又太为难了自己。“赵府的帖子,女儿会亲自书写的。” “好,好。”赵佳敏眼底盈光一闪。 “娘亲,你若想说什么尽可对女儿说,女儿只求您开开心心就好。”林蒹葭抱住赵佳敏到。 “你长大了……” 书房里,林蒹葭、瑶光、白雪和青衣正奋笔疾书。 良久,林蒹葭从一堆晃得人眼睛发晕的请帖里边抬起头,重重舒了口气。“帖子可写好了?” “福晋,青衣写好了。” “福晋,我的还差几张。”白雪。 “福晋,我的还差二十几张。”瑶光欲哭无泪。“福晋若是狂草我还成,但是簪花小楷什么的,太折腾我了。” 瑶光的话引得书房中的几个女子捧腹闷笑。 “那些帖子我不适合写。”林蒹葭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青衣,白雪,为了不让瑶光太惨,你们帮瑶光分摊一下吧。” “哈哈……好……” 瑶光宛若一只可怜的小狗狗耷拉着肩膀。“其实这真的不怪我的好吗。都是前人的错,既然发明了草书字体,干嘛还发明簪花小楷呢,这不是折腾人吗?” 林蒹葭哭笑不得。第一次发现,原来瑶光还有这么一面。 翌日,整个京都的人都沸腾了。特别是那些收到擎王府请帖的人。虽然他们知道宴无好宴,绝对是鸿门宴。但是这也不能熄灭他们对这新出炉的九福晋的好奇和对百花山庄的兴趣。 “好,真好。”赵老夫人拿着手中的请帖喜笑颜开。“老大、老二家的,你们这几日请好的裁缝进府,为府中的姑娘都缝制一身华裳。我们这次可是要带她们出去见见世面,可不能坠了赵府还有你们外甥女的名头。” “诺!”谢倾颜和薛雪眉宇间尽是开怀。 “快,快些将我最近为大公子缝制的衣物拿出来,我赶赶工,还能在百花宴前缝制好。到时,韵笙定是宴会上最出色的儿郎。”谢倾颜一脸的笑意,“届时,我定要好好擦亮眼睛为韵笙寻一位才貌双全又贤惠持家的妻子……” “快,快,快将金缕阁的大绣娘请回府中为大姑娘量身定制一身出彩的华裳,到时定让京都众人看看,我薛雪的女儿可比那个病秧子强多了。到时看谁还羡慕那厮的婚事,我女儿定当嫁得比她好……” 不理赵府的鸡飞狗跳。赵韵笙倒是在刚进府的第一时间知道了府中今日的大事后,转身就出了府门,“告诉大夫人,我还有公事要忙。” “可少爷。夫人说了让你一回府就去她那里……” 赵韵笙宛若背后有人追着一般,逃开了。 “那丫头又在玩什么花样了?”赵韵笙没好气的嘟囔到。“给我查,可别整出了什么不能收拾的烂摊子。” “诺!” “人没几斤几两,惹事的本事倒是一流。” “你还是闭嘴吧。被九王知道了,他绝对会恼你一阵的。”诸葛青云好笑到。 赵韵笙狠狠甩了甩手中的骨扇:“你懂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手足不可断,衣物可常换。” “你就贫吧。听说你和林家的那位小姑娘颇不对付的。你怎么得罪人家了,惹来人家那么大的怨气。惹得九王都为你们担忧?” “我这哪知道。那丫头就是个小心眼的家伙,也不知道我哪得罪了她,竟是处处看我不顺眼。”赵韵笙也为那第一次见面就敌视他的林蒹葭颇感奇怪。 “这可真奇了怪了。你真没骗人家小姑娘?”诸葛青云。 “青云世子爷。你说话可得掂量着点。再口无遮拦,也不知道你挡不挡得住九王的发飙?” 诸葛青云缩了缩肩膀,哀求道,“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你可别告诉他。” “我跟他也是多年的交情,这是站在哪一方好呢?”赵韵笙半阖着眼睛,畅饮着葫芦中的烈酒。 “行行,我嘴贱行了吧。但是我今天这话你真的不能对诸葛苍那个家伙说,你也知道只要遇上林蒹葭的事情,那家伙的智商就为零。你也不想看到我们手足相残吧?” “你爹就你一个儿子。” “可他还是我堂哥呢!同一个祖宗的也是手足了。” 赵韵笙冷眼嘲笑的看着诸葛青云:“你们确定你们是同一个老祖宗。”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我怎么会姓诸葛。”诸葛青云气得跳脚,“赵韵笙,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还是在对我们的老祖宗不敬……真是大大的不孝……”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百花争妍肃杀弥漫 赵韵笙气定神闲,任着诸葛青云跳脚。 “对了,你别岔开话题,我今天找你来是有要事的。”诸葛青云脑子一转到底不敢再耽搁时间,“诸葛烈那里你管不管?” 赵韵笙喝酒的动作一顿,冷笑到,“诸葛烈?我管得着吗!” …… “所有的请帖可都送出去了?”林蒹葭神情焦虑,整个人有些左立不安。 “福晋,放心吧。请帖都已经送出去了。”青衣开口到。 “百花山庄那里可都布置好了?” “福晋,你尽可放一百个心。百花山庄那里有庄嬷嬷和花嬷嬷她们呢,绝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出不了事。”瑶光跳脱到。 “那就好。”林蒹葭也知道自己太不稳重了,可是事关边关众将士们的生死,她想劝说自己冷静,可心到底难静。“对了,天权回来了吗?” 不说起这个,林蒹葭都差点儿忘了,天权不是和赵韵笙去处理粮草的事情了吗?怎么几日过去了,今天还没有消息,可别出了什么意外?一想到这林蒹葭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瑶光,你轻功好,去帮我把庄嬷嬷唤过来。” “诺!”说时迟那时快的瑶光直接跳出窗口,掠了出去。 白雪和青衣彼此相视,她们知道肯定是极为要紧的事情,不然林蒹葭不会忘记了如今庄嬷嬷并不在府中,而是在百花山庄。 “福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青衣急忙给林蒹葭倒了杯热茶。 已经开始入冬了,可是林蒹葭却急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福晋,要不要让属下去找天枢,看他那边有没有天权的消息?” 林蒹葭泛白的指甲紧扣着茶杯:“好,你去看看天枢在不在,若在的话,唤他过来一下。” “诺!”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白雪呼吸微微急促的走了进来:“回福晋。天枢并不在。” “不在?”林蒹葭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掌紧握,十指相互揉搓着,“怎么会,他们从来不会同时离府的!下边的人可有谁知道天枢去了何处?” 白雪摇头:“属下询问了一番,但是并没有人知晓。只知道昨夜天枢匆匆布置了一下府中的人手,便离开了。” “这么急?”林蒹葭知道天枢向来稳重,若是没有发生大事绝对不会连同她说一声都没有就离开。林蒹葭捂着眼皮,慌乱到,“青衣、白雪,我眼皮跳得厉害。” “福晋,没事的。你应该是累了,先躺下好好休息一下。”白雪和青衣也知道事情严重了。 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搀扶走到一旁的贵妃榻上躺了下来,白雪为林蒹葭遮上了一张薄被,“福晋,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瑶光和庄嬷嬷回来了我们就唤你起身。” “嗯。”林蒹葭只觉得头胀得厉害,她竭力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她也怕自己吓自己给吓出了个什么好歹。到时又给众人添麻烦。 “瑶光丫头。到底什么事情啊,这么急?”庄嬷嬷满腹的疑惑。 瑶光一边同庄嬷嬷说话,一边不忘记的掀开车帘子对着马夫催促一番。“嬷嬷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瑶光也不清楚。今日福晋只是问了我们句天权回来了吗,然后她就急急忙忙的叫我过来唤你回府了。” 庄嬷嬷拧眉仔细沉思了一番。右手扯着左手的袖子,双眸的瞳孔微微失去焦距。 瑶光回头一看,察觉到庄嬷嬷的异样。“嬷嬷可是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庄嬷嬷摇了摇头:“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嬷嬷所想的哪一样?”瑶光抿唇到。 庄嬷嬷摇摇头闭上眼睛。 瑶光无奈之下只能掀开车帘子,看着前方的路况,时不时的催促一下车夫。 “嬷嬷,您可回来了?”青衣急得一把抓住了庄嬷嬷的手臂,“今日福晋也不知怎么了,身体好似不舒服,躺倒现在还没用晚膳呢?” “还没用晚膳?”庄嬷嬷这下真的急了,“这怎么成!青衣,你快些为福晋煮碗清淡些的牛肉面,煮好了就端过来,我服侍福晋用膳。” “诺!”青衣重重松了口气。 “笃笃笃”庄嬷嬷敲着门出声到,“福晋,是庄嬷嬷。嬷嬷回来了。” “进来吧。”林蒹葭声音有些沙哑。 “诺!”庄嬷嬷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榻上的林蒹葭。“福晋,嬷嬷给你点盏灯吧。” “嗯。” 跳跃的烛光给冷寂的寝殿染上了一层淡黄的暖意。 “嬷嬷,你说,天枢天权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林蒹葭冷不丁的开口到。 庄嬷嬷动作微微一顿,继续给蜡烛套上灯罩。 “他们是什么时候没消息的?” “天权的话应该是前两天。天枢则是昨夜匆匆离开后就没有回来。” “福晋派天权去做了何事?”庄嬷嬷的视线紧紧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抿唇:“我派他到葫芦山庄接手嬷嬷的朋友捐献的粮草。” 林蒹葭停了一下:“可现在还没有消息。” 庄嬷嬷整个人完全僵住了:“他们应该是出事了,我们再等两天。若是两天再没有消息,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上报陛下吧。” “嬷嬷?”看着脸色灰白的庄嬷嬷,林蒹葭吃惊的担忧到。“您怎么了?” “嬷嬷的朋友可能出事了。”庄嬷嬷眸底成殇。 林蒹葭眸底尽是困惑,现在出事的不是天枢和天权他们吗?怎么扯到了庄嬷嬷的朋友身上了? “嬷嬷。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蒹葭郑重其事道,“如今我只希望天权和天枢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只要嬷嬷的朋友没有事,他定会保天权和天枢他们平平安安。”庄嬷嬷沉重的叹息到,“怕只怕他自身难保。” “嬷嬷。天权和天枢他们只想要粮,他们肯定是不会伤人的。”林蒹葭安慰着庄嬷嬷。 庄嬷嬷摇头:“嬷嬷知道,天权他们不会。” 林蒹葭想再问下去时,青衣带着晚膳进来了。 庄嬷嬷将自己脸上的情绪收敛干净:“福晋,以后不管遇上什么事情,可不能饿着了自己。伤着了自己的身子,王爷、林大人和林夫人他们定是会担心的。” “嬷嬷,我起先不是不想吃,只是没有吃的欲望。”林蒹葭有些不好意思到。赵佳敏离去之前刚叮嘱了她必须按时进食的。 庄嬷嬷将一碗葱花羊肉面端到林蒹葭跟前:“来,先用晚膳。” 林蒹葭满腹的疑惑顿时吐不出了:“好。” 等林蒹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庄嬷嬷开口到,“福晋,这件事就交给嬷嬷来负责吧。嬷嬷总会还您健健康康的天枢和天权。” “嬷嬷?” “可放心交由嬷嬷来处理?” “放心。只是我担忧嬷嬷会累着了。”庄嬷嬷的年纪不小了,林蒹葭也实在担心此事带累了她。 庄嬷嬷摆了摆手:“嬷嬷想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动,再为福晋你们做点事。” “嬷嬷,谢谢您。”林蒹葭吸了吸鼻子。“为何我不早遇见你们呢?”是否早先遇见了你们,前一世我林家、我林蒹葭就不会孤立无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着死亡之路前行呢? “傻孩子。现在也不晚啊。”庄嬷嬷眉宇间尽是对林蒹葭的疼爱。 林蒹葭神情微微恍惚,她有时候隐隐有种感觉,庄嬷嬷看着她的眼神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而不是属下看主子的眼神。 “这两日就辛苦福晋和花嬷嬷将心力全部放在百花宴上了。嬷嬷就不能再帮上什么忙了。” “嬷嬷,没事的。你是在忙更重要的事情。”粮草和天权他们的命啊,岂能不重要! 在百花山庄的百花宴如期举行了。客人络绎不绝。 林蒹葭透过高高的阁楼,看着庄子下方热闹非凡,喜笑颜开的众位客人。她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娘亲说得对。他们其实都有心,只是需要一个正当出手的理由。而且我就给他们这个理由。” “福晋,你在说什么,可是有什么吩咐?”林蒹葭的身边此时只留一个武艺最出色的瑶光。其他的人都去帮忙了。 “无事。”林蒹葭看着下方百花争春的众人,眸中尽是羡慕,“下边好热闹,从来没有过的热闹。” 瑶光眼底浮上淡淡的怜悯,她手中的资料早已告诉她,林蒹葭一直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长大,除了家人,她没有任何的朋友,没有参加过任何的聚会。“福晋,可要现在下去看看?” 林蒹葭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就在这里等父亲和娘亲他们吧。也不知道他们快到了没有?” 瑶光看了看天光:“想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庄子里的花可都搬了出来?”林蒹葭侧脸开口到。 “所有的花都已经搬了出来。” “百花争妍!在这个寒意笼罩的冬日里,下边的花开得可够肆意的。”林蒹葭的眼眸突然间浮现出了沉沉的哀色。 “王爷。敌军来袭。”玉衡一脸焦灼的推开门扉。 正靠着椅背稍做休憩的诸葛苍,立即睁开满是通红血丝的眼睛,拿起一旁的头盔,起身大步朝外头走去,“走——”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一决雌雄 “王爷,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玉衡满脸的焦灼。“草原各大部落不管是大金、外蒙还是我们的友军内蒙,他们都遭受了寒流的影响。如今他们缺衣少粮,是打算跟我们死磕到底了。而我们没有那么多人跟他们死磕。众将士们殇的殇、伤的伤,能上战场的越来越少了。” “调军的文书还没有送到临城首将的手上吗?”诸葛苍眉峰紧拢。 “已经到了,不过刚才临城的人来说,没有陛下的亲笔诏书,他们不敢派军给我们。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该死的!此处离京万里之遥,等到圣旨到了,城已屠空,来之何用?!”诸葛苍怒到。“飞鹰传音给皇阿玛,告诉他原因。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玉衡,拿孤的王印去跟临城首将调兵,所有一切后果由孤承担!” 玉衡看着额头上青筋直冒的诸葛苍沉声到:“诺!” “主子。”天璇匆匆而来。 “你来了。刚好,点兵出战!”诸葛苍浑身煞气道。 “又是那些杂碎!”天璇满肺腑怒火升腾,“刚同他们兜了一圈,现在又来,他奶奶的,有完没完了!” 诸葛苍眉心微拢,想到近段时间天璇都是跟着底层的士兵在一块,也就了然了。 “行了,废话这么多,还不如留些力气多砍些敌军的首级。”诸葛苍朝天璇瞪了一眼。 “诺!” 诸葛苍和天璇一起跃上台。 诸葛苍环视着下方一张张既愤怒又渴望杀敌的士兵们,他心头不由得感激万分。这里的人,心底都有着所想守护的东西,所以都不曾想逃。 “将士们,如今敌军又来犯,你们怕不怕?”诸葛苍铿锵有力声音响彻整个练兵场。 “不怕——驱除鞑虏——护我大乾——驱除鞑虏——护我大乾……”整个练兵场的将士们皆抬高自己的武器喊到。 “好!驱除鞑虏,护我大乾。护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将士们,今天我们就跟他们一决雌雄,看经此次之后他们还敢不敢再来——”诸葛苍知道今日是唯一的机会了。这次不行,再次他们将再难有机会。 “驱除鞑虏。护我大乾——”将士们的声音响彻云霄。 “出发——”诸葛乾举起手中的长枪。 “出发——”大乾的将士们。 “将军,带上我们吧,我们也要上战场!”受伤的将士们,只要还能走的,都出来了。他们相互簇拥的站在诸葛苍的前方。 诸葛苍看着他们憔悴的面容,刚毅的眼神,有些士兵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他眼眶一热,“好!我们一起上战场!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众人们知道,今天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了。要么敌军攻破城池攻入大乾腹地,要么他们以鲜血之肉堵住敌人的枪口! 众人既悲愤又毫不退缩的跟在诸葛苍身后,队容整齐的朝城门口走去。 城门口,诸葛苍跃上大马,“开城门——” “开城门——”守城的将士们长吼到。 城门吱呀一声,被十六位将士合力推开了。 诸葛苍一马当先,骑兵紧随其后,接着是步兵。 “主子,包括伤员在内,我们这边是二十万人。”玉衡停顿了一下,“他们那一边也是二十万人。” “势均力敌。”诸葛苍面容肃然,“玉衡,若此次我不幸马革裹尸,请帮我跟福晋说一声对不住。是我耽搁了她。” “主子?!”玉衡哽咽到。 诸葛苍面容不见悲色,他的双眸装满了对面那黑压压的敌军。 “诸葛苍,大乾皇室的九王爷。无愧擎之一字。当得起我大金和外蒙倾族一战!”敌军为首身披金色盔甲的男人打马上前,大笑到。 诸葛苍凝视着那轮廓粗狂却不失豪情的男人,嘴角微微勾勒,扯出了一抹淡笑,“却之不恭!” “好!”身披金色盔甲的男子朝诸葛苍的方向大声道,“我叫忽耶吉汗。诸葛苍,请记住我的名字。今日同你对战的人是我忽耶吉汗!” “好!忽耶吉汗,我叫诸葛苍。今日我们不死不休!”诸葛苍对这满眼坚毅的男子从心底钦佩着。能以一己之身,统领大金和外蒙两军,岂是鼠辈?! “好,不死不休!” “战——战——战——” 两军即刻如蛟龙绞杀在一起,血肉纷飞…… 倒下了一位,另一位又堵上,另一位倒下了,下一位再补上…… 手持长枪的诸葛苍和手持弯刀的忽耶吉汗战在了一起,二人从马上斗到天上、从天上斗到地上。 玉衡和天璇等人手持长枪为他们腾出空地。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关注着诸葛苍和忽耶吉汗的战况。 …… “唔——”林蒹葭不由得弯腰捂住胸口。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瑶光脸色大变,上前,赶紧的搀扶住林蒹葭。“可是身子不舒服,婢子这就为去唤御医。” “别,别去!”林蒹葭左手扯住了瑶光的袖子,“瑶光,别去,我没事的。今日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请御医,更不能离席。王爷他们还在等着我呢。” “可是您?”瑶光看着林蒹葭那突然间冒出的那一脸细碎的汗珠,语气急得都快要哭了。“您看起来不像没事啊。” 林蒹葭扯着瑶光的袖子:“你别走。扶着我坐下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诺!”瑶光赶紧的将林蒹葭扶着坐下,并倒了杯热水。 林蒹葭一边拧眉一边双手捧着透着热度的茶杯,努力的汲取着那一点温度。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并无心悸的毛病。可刚才为何会突如其来的就犯了心悸呢! 林蒹葭紧咬下唇:“瑶光,你去问一下,看我父母他们到了哪里,身子什么样?” “诺!”瑶光。 半盏茶不到的功夫瑶光就上来了:“福晋,林大人和林夫人如今已经到庄子外了。因先前下朝的时候,林大人被陛下挽留了一些时候,所以才晚到了。” “不是父亲,不是母亲,是谁?”林蒹葭低语。猛的她倏地起身,整个人摇摇欲坠。“诸葛苍,是擎王。”林蒹葭的脸色几近透明,“瑶光,去,去告诉赵韵笙一声,擎王出事了,让他想想办法。” 瑶光一头雾水:“福晋,王爷没事啊。前两日我们不是刚收到传书,说王爷一切安好吗?” “不。他肯定是出事了。”林蒹葭右手掌心紧紧捂着胸口,“他定是出事了,瑶光,快,快些去,同赵韵笙说一声,让他快些想办法——去啊——” “诺!”瑶光也慌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林蒹葭六神无主的模样,“属下这就去!” “林蒹葭,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赵韵笙怒气匆匆踏着重重的脚步上了阁楼。“蒹葭,你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了!” “表哥——”林蒹葭抬起一张泪渍斑斑的脸庞,“求你帮帮我,我真的感觉到苍出事了,他出事了,你帮帮我去救救他……” 赵韵笙狐疑的看着几乎要被绝望淹没的林蒹葭,对方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你哪里来的消息?”赵韵笙脸色沉郁到。 “它告诉我的。”林蒹葭指腹指了指自己的心房。 “胡闹!”赵韵笙一张玉颜被气得通红,“你火急火燎的派人唤我去救擎王的原因就是这个?林蒹葭,你不小了,你能不这么幼稚,再这么多愁善感好吗?如今事情这么多,我没时间跟你扯些有的没的!” 赵韵笙烦躁的朝着林蒹葭低吼到。 “表哥,赵韵笙,请你相信我。我的身体没有心悸的毛病。如果不是因为擎王出事了,我不会如此难过!”林蒹葭身心开始绝望了。赵韵笙不信她,她该怎么办?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赵韵笙扯着林蒹葭的手臂将她拉到窗前,“你目前做重要的事情是要跟下面的人筹到御寒衣物和药材!”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宴会完美落幕 林蒹葭看着下方红飞翠舞、鼓乐齐鸣的场面。贝齿紧咬,闭上眼睛道,“我知道了。”让这场宴会完美落幕是她如今最重要的任务。不然即使诸葛苍有幸渡过难关,基本的温饱和药材都没有的话,他如何跟几十万的将士们交代。 林蒹葭掰开赵韵笙抓着她的五指:“我这就下去。” 赵韵笙半合眼睑松开紧拽着林蒹葭手臂的手:“下去吧。” 林蒹葭站直身子理了理袖子和发丝:“瑶光。” 瑶光上前扶住林蒹葭的手臂,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就在林蒹葭的脚踏在楼梯上,没入下方的时候,赵韵笙的声音响起,“擎王那里我会派人过去看看。” “谢谢。”不管赵韵笙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林蒹葭由衷的感激到。 赵韵笙看着林蒹葭最后的一抹衣袂消失在楼梯深处,他眸中的阳光碎成了片块。 当林蒹葭打理好自己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林若海和赵佳敏夫妇刚好携手而来。 林蒹葭漏出笑意,朝林若海和赵佳敏走去。“父亲,娘亲。你们到了。” “嗯。”林若海含笑的看着打扮得格外雍容华贵的女儿,“你娘亲就交给你了,父亲去男客那边。” “好。父亲放心。女儿定会好好照顾娘亲的。”林蒹葭眉宇间尽是女儿家的娇俏。恍惚了方才才被林蒹葭的气场给镇住的众人。 赵佳敏脸颊浮上了红晕:“你们父女俩合起来欺负我呢。” “岂敢啊!”林蒹葭和林若海异口同声到。 “好了,夫君你过去吧。少喝点酒,若实在推脱不过,喝酒之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赵佳敏柔声道。 “好。” 林蒹葭满眼羡慕的看着几十年如一日的父母。 “怎么了?”目送林若海远去的赵佳敏刚一转头就看到林蒹葭眸光一动不动的凝视她。 “娘亲真令女儿羡慕。” “你这傻孩子。”赵佳敏满眼宠溺的看着林蒹葭。 “林夫人,我是左御史家的……” 林若海走开后,林蒹葭和赵佳敏瞬间被人群淹没了。林蒹葭打交道的手腕亦由刚开始的吃力,在赵佳敏的带动下变得游刃有余。 …… 晚间,觥筹交错,曲终人散后—— “娘亲!”林蒹葭双眸灿若星辰,她的语气里满是惊喜。 赵佳敏接过林蒹葭手中的竹简,当看到末尾时,眸底尽是喜悦,“果然不出所料。” “娘亲!”林蒹葭揽住赵佳敏的手臂,“谢谢你,若不是您,女儿就做不到这么好了。女儿也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的鼎力相助。” 想到竹简上一件件棉袄和名贵的药材,林蒹葭心头难受得几乎想要哭泣,“是女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爱国之心、护民之情谁没有呢!谁都有的!”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所以葭儿,以后看事情要全面些。”赵佳敏重重的松了口气,“边关将士们御寒的衣物和药材都备齐了,这下娘亲也可以跟你父亲好好交代了。” “呃?”林蒹葭满心的喜悦爬上一丝困惑,“这是为何?” “你娘亲第一次就给你出了个这么大的主意,怎么可能没让你父亲把关呢!”赵佳敏手心摩挲着那一份崭新的竹简,“娘亲之前虽然觉得可能,但是心情还是极为忐忑的。所幸结果是好的。”赵佳敏郑重其事的将竹简交到林蒹葭手中。 林蒹葭小心翼翼的接回竹简:“娘亲的主意自是好的。” 赵佳敏看着对她坚信不疑的女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父亲这件事情可否拜托您和韵笙表哥?”林蒹葭将手中的竹简递给林若海。她知道她一个女人家是没有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将这一批御寒衣物和药材运送到千里之外的边关的。 林若海和赵韵笙洗漱了一番,将自己浑身的酒气散去之后才步入百花山庄的书房。 林若海接过林蒹葭手中的竹简打开,片刻的功夫过后,他神色凝重,“这真不是一件好差事!”林若海将竹简随手递给赵韵笙,“韵笙,你怎么看?” 赵韵笙同样打开了竹简一目十行,当看完后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确实不是一件好差事。” 林蒹葭听得一头雾水:“父亲,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啊?” “一个家族所捐的或许不值得看,但是当成百上千个家族的捐出来的财物堆到一起,总会有人眼红的。”林若海微微摇头。 “这些不过是布料棉袄和药材罢了。”林蒹葭眉心紧蹙。 “钱帛动人心。光是药材,就能令人蠢蠢欲动了。”赵韵笙眉心紧拢。“加之朝中不知是否有大金和外蒙的奸细,到时消息外漏,这批东西能不能到边关还不一定。” “那我们就禀陛下,让陛下派军队护送到边关。” 林若海和赵韵笙彼此对视,皆摇头,“不妥。” “怎么不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总不会贪了这点东西。” “葭儿,坐好。你别急,听韵笙怎么说?” 林蒹葭心情极为烦躁,坐立不安。 “朝中不单单文官有派系,武官亦是并没有抱成团的。若是有人心一个不小心的延误,就有可能误了战机,更有可能误了边关将士们的性命。” 林蒹葭此时才众人醒悟,原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物资是筹集了,那么我们此时该怎么办?”想到白日的时候,心头的那一阵悸动,林蒹葭对诸葛苍的安危不仅提起了心。 “姑父,看来这次我们是必须合作的了。”赵韵笙眉宇间尽是凝重。 “嗯。”林若海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摩挲着。“陛下那里我们也可以请求帮助。明面上的军队是不可以,但是暗处的人倒是可以借一借。” 赵韵笙思索了片刻:“好,这件事就由我去跟陛下说。” “行,一会儿你就进宫吧。这件事越早办妥越好。” “行。我现在即刻进宫。这里就劳烦姑父了。希望我们明天就能出发。” “嗯。你进宫万事小心些。” 林蒹葭看着如临大敌的林若海和赵韵笙,心头不由得充满了不安。“父亲,这件事情是不是特别难办妥?” 林若海朝赵韵笙点了下头。赵韵笙便颔首退了下去。 “葭儿,过来。”林若海朝林蒹葭招手。 林蒹葭赶紧的坐到林若海旁边:“别太过担心。陛下还在呢,他们不敢太过丧心病狂。不然,敌军一旦攻破了边关的城池,中原大地将没有能阻止敌军的势力和地形。到时,他们所想要的都会成为水中月。”林若海将手腕上的佛珠戴到林蒹葭腕上,“只要想要那个位置的,没人敢那么伤心病狂。” “那这不是很好嘛?” “父亲担心的是有人会利欲熏心,脑子全被东西堵住,被人怂恿,或是早已身在局中,身不由己的人。到时,只要给我们的人添点小麻烦,我们运送到边关的物资就会延迟很多时日,或者还有可能遥遥无期。” “这不行!现在寒冬已经越来越逼近。边关的将士们若没有这一批物资,他们是没办法过冬的。” “谁说不是这个理呢!”林若海叹息到。他的眸中尽是悲凉和沧桑。 书房里的气息越来越压抑,赵佳敏看着那两位同样眉头紧蹙的人,无奈之下只好出声打破那凝重的僵局,“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用晚膳,然后慢慢想。大乾还有陛下、宗室、文武百官、各大家族在呢!而且,长华长公主不是回来了吗?有他们在,出不了事的。” “长华长公主?”林蒹葭和林若海低声嘟囔到。 “对了,是长华长公主!”林若海突然间大笑了起来,“长华长公主已经到黄河流域,宫中且有她事先派来请安的大臣。同陛下打声招呼,借用一番,想来陛下和长华长公主都不会拒绝的。” 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突然间如释重负的林若海:“只是借用长华长公主的大臣,事情就能解决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林若海眉眼弯弯,心情大好,“那是女儿你不了解长华长公主。”林若海眼底满是敬意,“若运粮的队伍里有长华长公主的人。敢动边关将士们的物资,长华长公主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若知道,敢动心思,敢伸手的人绝对会惹上一身骚。” 一旁的赵佳敏一边听着一边还不忘记赞同的点头。 林蒹葭还是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的威信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长华长公主不是陛下,她身为先帝最受宠的公主,行事从来不顾忌。而且她也有这个实力。”林若海眸底亦充满了忌惮,“谁也不知道先帝到底留了多少人,多少的底牌给长华长公主。而且长华长公主一句话就能决定大乾的帝君,这是公认的事实。” “长华长公主回来了,京都想必会更热闹。”林若海突然间眸底尽是幸灾乐祸,狡狐般的眉眼微微拉长,“也好,闹吧闹吧,刚好让长华长公主整顿一番,想必朝政能清明个十来年。”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推崇备至鬼魅伎俩 林若海眉眼弯弯,心情大好,“那是女儿你不了解长华长公主。”林若海眼底满是敬意,“若运粮的队伍里有长华长公主的人。敢动边关将士们的物资,长华长公主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若知道,敢动心思,敢伸手的人绝对会惹上一身骚。” 一旁的赵佳敏一边听着一边还不忘记赞同的点头。 林蒹葭还是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的威信竟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林蒹葭整个人几乎完全被震惊了。“父亲,你是不是把长华长公主当成神了,可她是人啊?”将朝政清明个十来年,那是当今的陛下都无法办到的啊。远离故土数十年的长华长公主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林蒹葭表示怀疑,不然,她前一世为何直到她死去,她都不曾听到过长华长公主此人! “对啊,你父亲可不就把长华长公主当神了。”赵佳敏满是醋意到。 林若海好笑的看着赵佳敏,他伸手,将赵佳敏牵到他身边坐下,“把长华长公主当成神的不仅是我一人而已。整个大乾,对长公主有些了解的,谁不将她推崇备至!这也是当初长华长公主执意外嫁的原因。不然,如今的大乾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呢。” “长华长公主是自愿嫁去草原?”林蒹葭颇为不可理解。“草原可不是一个好休养生息的地方。” “谁说不是呢?”林若海叹息。“只是当时长华长公主执意如此,先帝爷劝不住。” 看到林蒹葭还想要问,林若海抬手示意,“葭儿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到时长华长公主回京了,你若有幸,可以在同长华长公主接触时,亲自了解一番。葭儿若能得长华长公主青眼,提点一两句,也够葭儿你受用无穷了。” 林若海谈及这一点,赵佳敏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葭儿,若过阵子长华长公主回京了,你要待之以诚,好好的孝敬她老人家。她是位奇女子。你待长公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诺!”此时林蒹葭对诸葛长华的好奇达到了极点。 “好,我现在就进宫找陛下讨人。”林若海说着就起身。 “唉,不是。夫君,你还没用晚膳呢?”赵佳敏急了。 “不用了时间紧迫。”林若海片刻功夫都不愿意再停留了,火急火赶的就朝外大步走去。 林蒹葭和赵佳敏无奈的彼此对视了一眼。 “娘亲,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赵佳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父亲他啊满脑子都是国家大事。我们用膳吧。饿着了谁,都不能饿着了我的女儿。” “嗯。娘亲也是,不能饿着了。”林蒹葭眉眼弯弯,宛若稚童般笑得格外的单纯。 青衣一边挑选着菜色一边道:“夫人来了,福晋格外的开心。若是夫人能一直在福晋身边就好了。” 正在仔细检查膳食的花嬷嬷听了轻笑的摇了摇头:“这只是你小女儿家的想法,嫁了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哪能还天天腻在母亲身边的。” “可是福晋她开心啊。”在青衣的眼中,什么事都没有林蒹葭的喜怒哀乐来得重要。 “傻孩子。你所想的是皇家所不允许的,不过福晋和夫人倒是可以经常到庄子来住上些日子,外人也是能理解的。” “嗯,也只能这样了。”青衣颇为无奈道。 “你等等。”花嬷嬷拧眉。 “怎么了?”花嬷嬷严肃的表情吓到了青衣。只见她双手微颤的捧着汤盅。 花嬷嬷没有说话而是自顾的走到青衣身边,抽出袖子里的一条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汤盅的盖沿,然后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花嬷嬷鼻翼动了动,眸中戾色闪过。“青衣,你将先前嬷嬷已经检查过膳食拿回正院给福晋和林夫人垫垫肚子。剩下的这些,嬷嬷还需再看看。” “诺!”青衣也知道,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俯身提起食盒就离开。 “凡是今日进过厨房的人全部给我滚进来——”花嬷嬷将手上帕子丢到火堆里引燃。 “诺!”众人慌慌张张的都扑进了厨房。 “说,今天福晋的膳食都是谁准备的,都经过了谁的手?”花嬷嬷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在场的众人。 当看到桌面上简单的一个菜色时,林蒹葭拧眉道,“青衣,怎么就这几个菜。我不是吩咐你为娘亲准备一个醉三仙吗?” 青衣微微有些局促不安到:“回福晋。厨房里的膳食好像出了点问题。花嬷嬷让奴婢将这几碟膳食提回来,其它的她会准备好的。” 赵佳敏走进来刚好听到青衣的话,神情紧张到,“葭儿,怎么你身边的人还没有清理干净吗,怎还有人能在你的膳食里做事情?” “娘亲,您不用担心。不是还有花嬷嬷她们吗?”林蒹葭赶紧的安抚赵佳敏,“至于我身边的人,花嬷嬷、庄嬷嬷和王爷都亲自过手了,没问题。” “那今天?”赵佳敏还是不放心。 “女儿也是今天第一天来葫芦山庄。想必是哪里出了纰漏?娘亲大可放心,有花嬷嬷在呢,那些鬼魅的伎俩瞒不过花嬷嬷的眼睛。”林蒹葭挽住赵佳敏的手臂开解到。 “嗯。”对于花嬷嬷赵佳敏还是颇为放心的,突然间赵佳敏转头问到,“庄嬷嬷呢,怎么娘亲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庄嬷嬷在你身边?” 林蒹葭吓了一跳,还以为赵佳敏要问些什么,“庄嬷嬷在王府中,处理王府里的事情。”林蒹葭不敢告知实情。 “也是。”赵佳敏听了也认同的点点头,“王府家大业大,事情很多,有庄嬷嬷坐镇是好的。” 林蒹葭偷偷吐了口气。 “不过葭儿,你不能什么事情都依仗庄嬷嬷和花嬷嬷,有些事情你必须学着。不然以后庄嬷嬷和花嬷嬷上了年纪后,你该怎么办?让王爷出来管事吗?” 林蒹葭汗颜:“娘亲,女儿没这么没用的。” “你觉得这话娘亲能信吗?”赵佳敏牵着林蒹葭,并将之安置到椅子上,“青衣,不用服侍了。今日就让我们娘俩好好用个晚膳。” “诺!”青衣看了林蒹葭一眼,在林蒹葭的颔首中退了下去。 “哟,看不出来我的葭儿威信都比娘亲高了。”赵佳敏一遍为林蒹葭盛汤一遍说笑到, “娘亲,看你说的。青衣难道不是娘亲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啊!”林蒹葭为赵佳敏布上她最喜欢的菜肴。 “娘亲,今日用膳过后,就在庄子里住下吧。我们都在庄子里住上些日子,葭儿好久都不能跟娘亲父亲呆在一块了。” “娘亲这边好说,府中的事情如今都理了差不多了。不过你父亲那里,他需要天天上朝,从这里到皇宫的距离太远了,不适合。”赵佳敏不由得惋惜到,“而且我也不放心你父亲啊。若他喝醉了,或是回来晚了,身边都没有一个人照顾着如何是好?” 林蒹葭不由得举起双手:“我投降。看来在娘亲眼中,谁都没有父亲重要。” 看着一脸委屈的林蒹葭,赵佳敏好气又好笑,“说得好似娘亲不关心你一般,你这个话也说的出口啊,也不怕你父亲说你醋了。” “我才不怕呢。父亲从来不恼我的。”林蒹葭笑得得意。 林蒹葭此时怎的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早知道,她今日一定会对赵佳敏多说话,把心底想说的话统统都说个一干二净。 “你就仗着你父亲宠你的吧!”赵佳敏将一块水晶胶塞进林蒹葭的嘴里,“多吃些。身子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怎的用心养你这么多年,肉都没长多少?” “娘亲您是嫉妒女儿这怎都长不胖的体质吧……” 午夜时分—— “怎么回事,你们怎的一位两位的这几天都不见影子,联系也联系不上人?”林蒹葭披好外袍,就着瑶光的搀扶转身进了内书房。 天枢和天权在林蒹葭坐下之后,赶紧的单膝跪地请罪到,“是属下们失职,请福晋降罪。” “什么罪不罪的。现在我不考虑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们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可有伤着碰着?” 天枢和天权身子微微一僵,皆沉默了一瞬。 “怎么?”林蒹葭眉头紧锁,“不能说?不能说的话也不打紧,你们可以通过内渠道,将信息发送给王爷,让他给你们看看。” “福晋,我们不知道这个话该不该说,毕竟事关重大,若是属下们不经王爷的同意就将福晋扯入这么大的旋涡中,属下们怕等被王爷知道了,我们被刮一层皮都是轻的。”天枢苦恼的开口到。 “事情真的这么严重?”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 “涉及混淆皇室血脉!”天权语气里尽是凝重。 林蒹葭瞳孔猛的收缩,她双拳紧握,然后重重的吸了口气又吐出,“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就先不用告诉我了。毕竟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夜有所梦 “谢福晋。”天枢和天权重重舒了口气。还好林蒹葭体谅,不然一个命令下来,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混淆皇室血脉?一听到这个话林蒹葭就知道事情极为严重了。既然天枢和天权都觉得此事不适合她知道,到了一定的时候,或者此后她都不必知道了。活了这么多年,林蒹葭知道,秘密知道得越多烦恼和麻烦就越多。 “这几日的事情我就不问你们了。你们想来也担惊受怕了几日,这两天我们难得在庄子里,你们就好好的休息放松一番吧。”林蒹葭知道天权和天枢可能也就这一两日有时间休息了。等到林若海和赵韵笙从宫中回来,他们又要忙开了。 天权看了天枢一眼,天枢朝天权微微颔首,而后二人同林蒹葭谢恩后便退了下去。 林蒹葭走到床边,看着天外的那一轮冷月,“希望你一切安好。”她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趁着诸葛苍和忽耶思汗都筋疲力竭的呆立着没有动,玉衡斩杀了身旁的敌军小心的上前。 “主子,若是援军再不到,我们的人可就要坚持不下去了。”玉衡身上,发丝上尽是斑斑血迹,长睫毛上甚至有血珠子滑落。“我军英勇,可是敌军也是豁出性命去的搏杀。主子,我们的优势并没有多少。” “诸葛长平那厮真的没带军前来?”诸葛苍眸中火焰跳跃,“该死的。他那脑子是进水了不成。边关都要守不住了,他还想为谁拒不出兵,嗬?” “按临城到这里的距离若是到早该到了。”玉衡眸底同样是纷纷不平。都国将不国了,竟还只顾着争权夺利! “诸葛长平——”诸葛苍语气了尽是血腥之气,他环视着周围所剩无几的大乾将士和敌军。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忽耶思汗的方向,“传话下去,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将敌人尽数斩杀在此,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敌人进入我们的城池。因为我们的身后是所有大乾朝百姓们的身家性命!” “诺!”玉衡看着诸葛苍吃力却坚持缓缓提起的长枪,他眸中一热,转身同下边的人传达诸葛苍的话。 果真应了离京时的那句马革裹尸还吗? “哈哈……”忽耶思汗看着缓缓朝着他走进的诸葛苍,“诸葛苍,今生我忽耶思汗能遇上你这么一位对手是我之幸。”说罢,忽耶思汗便拔出腰间的弯刀,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诸葛苍靠近。 两人像极了疲惫到极点的孤狼,最后的奋力一击! 天边黑压压的云层聚拢了起来,开始电闪雷鸣。 一道闪电闪过,枪与刀相对…… “不——”林蒹葭从梦中惊醒。 在外间守夜的瑶光赶紧的跑进了林蒹葭的卧室。“福晋,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瑶光快速的点燃烛火,并跑到林蒹葭的床边,卷起帘子和层层的床幔。“福晋别怕,天这是要下雨了才打雷闪电的。” 当床幔全被瑶光卷起时,林蒹葭整个人暴露在了瑶光的眼中。她受惊般的看着宛若从谁里被打捞起来的林蒹葭,“福晋,可是那里不舒服,奴婢这就找御医去。” “福晋?”瑶光转过头看着自己那被林蒹葭扯住的袖子,“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别去。你先倒杯水给我。”林蒹葭整个人大汗淋漓,惊惶未定。双唇却干裂得紧。 “诺!”瑶光赶紧的将火炉上还温着的热水倒了杯给林蒹葭,走动间还因为急切差点儿摔了一跤,“福晋,请用。” 林蒹葭接过赶紧的润了润唇,放下水杯后,她闭上眼睛,脑海中仍旧是那弥漫着血色的天地。“赵韵笙赵公子回来了吗?” “回福晋,还不曾。”瑶光微微困惑,“福晋你看着不是很舒服,要不属下还是先为你请为御医过来吧。” “不用了。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瑶光看着林蒹葭眼底残留的惊惶,她担忧不已,“福晋,要不属下去唤花嬷嬷前来,让她为你备几分助睡眠的香料?” 林蒹葭看着手背上湿哒哒的汗层:“行,你去吧。” “诺!”瑶光急忙跑了出去。 林蒹葭扯过一旁屏风上的外袍为自己披上,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她心头恐惧不已。只觉得冥冥中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可是她又不敢确定,甚至,她恐惧却确定。 “福晋,可是被雷声闪电吓到了?”花嬷嬷一进屋同林蒹葭行完礼后,她即刻走到林蒹葭身边,为林蒹葭半掩窗户,“福晋,您请坐,请让属下把把脉。” “嗯。”林蒹葭需要花嬷嬷为她做点事情,所以她格外听话的随着花嬷嬷的指示乖乖的坐好。 花嬷嬷为林蒹葭把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花嬷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福晋,今晚可是有被人惊吓到?” 林蒹葭眉宇间尽是担忧:“我做了个噩梦。关于王爷的。” 花嬷嬷神色一僵,瞳孔微微转了下,“您是说您做了个噩梦。而这个噩梦关于王爷的?” “嗯。”林蒹葭点点头。 花嬷嬷心头剧烈的跳动,她声音平静如斯,“梦都是相反的。福晋,属下即刻为你准备洗漱的热水,你洗个热水澡,然后默默给你燃上能让人放松的香料。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事,我们明早再来说,你看如何?” 林蒹葭脸上的深情极其的为难,她看了看自己那宛若只有正常人一半大小的小手,苦涩一笑,“好。明日再谈。” 花嬷嬷和瑶光都松了口气。她们赶紧忙上忙下的为林蒹葭沐浴。 袅袅烟雾中,林蒹葭终于睡沉了过去。 “嬷嬷?”瑶光看着花嬷嬷。 花嬷嬷抬起手指驾到唇边,示意瑶光安静,然后她们这才退出了内室,在外间坐下。 “嬷嬷。”瑶光将倒好的温水给花嬷嬷递了过去。 花嬷嬷急切了喝了几大口之后,整个人终于缓和了下来。“福晋今夜会睡得格外的沉,这里有嬷嬷,瑶光你先回房休息吧。” 瑶光摇了摇头:“嬷嬷,我还是守着福晋吧。不然,即使回房了睡也睡不安稳的。还是在这里好了。” 花嬷嬷看着执意留下的瑶光,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温开水。 瑶光看着行为失常的花嬷嬷,她心中忐忑到,“嬷嬷。怎么了,可是福晋哪里不妥了?” 花嬷嬷摇了摇头,她放下手中被瑶光盯了好一段时间的瓷杯,“福晋受惊过多,心神俱疲。等天亮了,嬷嬷为福晋备上些静心凝神的汤药,喝上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福晋不喜欢喝药。”看着平时喝药状态下的林蒹葭,瑶光明白林蒹葭心底有多不喜欢药物。 “若是你也喝上个十几年苦涩的汤药,你也会如福晋般不喜欢的。” 瑶光摇头:“我喝上半个月都支撑不住,还别提要长年累月的喝了。”瑶光叹息到。 花嬷嬷无奈一笑:“不喝是对的,有谁想天天生病。你们平时也多细心些,对福晋的有些举动能开解就开解。开解不了就找庄嬷嬷和我。” “诺!” “福晋想必会有午时的时候才起,你先休息吧。等会我叫你。”花嬷嬷看着眼睛通红的瑶光不舍道。 “那嬷嬷您呢?” “上了年纪后睡眠时间越发的少了。”庄嬷嬷无奈的叹息。 “福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林蒹葭的话吓住了在座的所有人。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九王负伤,蒹葭赴关 “我要去边城。” “不行。”赵佳敏第一个提出反对。自己家的女儿自己知道。以这样的身子骨赶赴边关,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我反对。边城远在千里之遥,一路奔波劳碌对你的身子来说太吃力了。”她可不想出什么意外,失去自己的女儿。 林蒹葭咬牙,她何曾不知道此去边关路途遥远,而自己的身子骨羸弱,对别人来说就是个包袱。 “娘亲,此行女儿是跟着运粮的车队前去。速度上不会太赶。加之带上御医,女儿相信,女儿定能平安到达边城。”林蒹葭努力劝说着。 “即使如此也不行。”赵佳敏的脸色极其的难看,“昨晚的事情还没解决。你今天又说要远行,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这么的猖獗,若是你远离的京都,你的性命不就任他们宰割了吗?”赵佳敏怎么想都不放心! “娘亲,运粮的车队不仅有林府的人、擎王府的人、赵韵笙的人、还有陛下和长公主的人。谁敢这么不长眼,犯到他们身上。”林蒹葭笑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佳敏摇头,“每个人对自己的处境都想得极为的周全,万无一失。但这凡尘俗世从来没有所谓的万无一失。”赵佳敏专注的凝视着林蒹葭,“不管如何,葭儿,我是不允许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瑶光和青衣等人也认同点点头。 瑶光:“是啊,福晋。现在边城那边到底如何了谁也不知道?路上太不太平我们也不能够预知。而且现在寒冬已来临,运粮的军队很有可能才走到半路就遇到寒流或暴风雪。” 看着林蒹葭脸上没有丝毫的退却,瑶光求助般的望着天枢他们。 天枢和天权彼此对视了一眼,眉心微微隆起。 天枢:“福晋该知道前往边城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可为何还想要去边城呢?” 对于她有感觉诸葛苍出事的事情,林蒹葭不想再说了。毕竟,赵韵笙根本不相信,林蒹葭她也不敢希求赵佳敏他们相信了。 “王爷他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我想去陪陪他。” 林蒹葭的话音落下之后,众人都缄默了。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林蒹葭跟他们说的是这样的一个理由,简单又人之常情。想到刚一成亲就率军赶赴边关抗敌的诸葛苍,想到身处京城仍旧事情不断的林蒹葭,他们好似想不到理由来反对。 “葭儿,娘亲相信擎王也会担忧你的一路奔波,他更希望你能呆在府中健健康康的等他回来。”赵佳敏连自己都嫌弃这一番话苍白无力。 “娘亲。您知道的就如同昨晚的事情,若是没有花嬷嬷在,女儿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在府中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或是我能等多久,人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女儿突然间不敢笃定了。女儿想去边城。娘亲,请您允我可好?” 看着林蒹葭那一双殷殷切切祈求的双眸,赵佳敏语塞,她不想林蒹葭去,可是林蒹葭说的又是实情。这辈子,能令林蒹葭真心在意关注的人太少,赵佳敏是不愿意女儿在世上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走一朝的。 可是就这么放手吗?赵佳敏不舍。 “夫人,就让葭儿走这么一遭吧?”林若海的话从门外传进来。 “父亲?”林蒹葭起身,语气里尽是欣喜。“您回来了。” “林大人万福金安。”瑶光等人对林若海微微俯身行礼到。 “不必多礼。”林若海看着瑶光天枢天权等人,突然间心头很为诸葛苍自豪。能为自己网罗到如此人才,诸葛苍也没有外边表现出来的平平无奇。 “韵笙给姑姑请安。姑姑万福金安。”赵韵笙在林若海的身后进屋。 “韵笙,你来了。坐吧。”赵佳敏没有搭理林若海。 林若海苦笑的摸了摸鼻子,朝赵佳敏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在赵佳敏的身旁坐下。 “擎王受伤了,此次太医院会有一半的御医会随同前去。跟陛下说一声,捎上葭儿同去想来问题不大。” “当啷——”林蒹葭手边的茶盏被打翻了。 “福晋?”瑶光和青衣慌张的低声惊呼。 赵韵笙倏地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林蒹葭跟前,一把将林蒹葭从座位上扯起,大怒到,“林蒹葭,你傻了吗?你没看到桌面上的滚烫的茶汤快要淌到你身上了吗……” 林蒹葭整个人如一块木头般一动不动,也没反应。 “林蒹葭?”赵韵笙眸色慌乱,伸手在林蒹葭的眼前晃了晃,可是林蒹葭整个人的眼珠子已静止,他忙摇了摇林蒹葭的身子,“林蒹葭,醒醒,醒醒……” 瑶光和青衣赶紧将桌面上的茶汤擦拭干净。 赵佳敏和林若海此时也慌了,二人赶紧跑到林蒹葭跟前。赵佳敏伸手越过赵韵笙抱住林蒹葭,“葭儿,葭儿,你别吓娘亲。娘亲不阻止你了。不阻止你了,你想去边城,娘亲送你去,送你到擎王身边好不好……” 林蒹葭睁着明眸,泪水大颗大颗的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下来。“娘亲……”林蒹葭承受不住的扑在赵佳敏的怀中低泣着。 林若海和赵韵笙不由得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们都先下去吧。”林若海对着神情同样紧张的瑶光等人说到。 “诺!” “韵笙,你?”众人退下去后,林若海看着宛若僵住的赵韵笙开口到。 阳光从朝外斜侧而入,打在赵韵笙身上,只见赵韵笙默不作声,低着头,看着地板。 “韵笙?”林若海的语气有些着急了,手掌轻拍在赵韵笙的肩膀上,“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赵韵笙抬起一双狼狈的眼睛:“姑父,我还有事情就先退下了。” “呃?”林若海愣了一下,“嗯,好的。你有事先去忙吧。等葭儿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我再去找你计划一下此次粮草运输的路线。” “嗯。”赵韵笙朝林若海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林蒹葭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那慌乱急促的背影,令林若海不由得眉峰紧拢。 “娘亲,我就知道,我的感觉果然没有骗我。他出事了,诸葛苍他真的出事了,娘亲,我现在就去,让我现在就去边关好不好?”林蒹葭双手拽着赵佳敏的衣裳,哀求到。 赵佳敏闭上眼睛,清晰的感觉自己被泪水浸湿的衣物,她重重吸了口气又吐出,颇为艰难说到,“好。” 林若海同样闭了闭眼睛,摇摇头,然后端起茶盏,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韵笙公子?”瑶光等人一看到赵韵笙出来,急忙上前,想询问一下林蒹葭的情况。可是赵韵笙却宛若没有看到他们一般急匆匆的离开。 “韵笙公子这是怎么了?”瑶光看着赵韵笙那几乎要飞起的步子,诧异到。 “韵笙公子和主子向来要好。如今主子出事了,韵笙公子想必也是急了。”天枢拍了拍瑶光的肩膀安抚到。 一说到负伤的诸葛苍,众人皆缄默了。 良久,青衣坚持不住开口,“王爷出事了,我们能做些什么?” 天枢和天权等人情绪低落。 “瑶光、天枢大人、天权大人?”青衣只要一想到刚才伤心欲绝的林蒹葭,只觉得整个人都处在了不安的状态当中。 天权握紧手中的剑,语气沉重到,“你们现在可以为福晋收拾一下必带的衣物和药材。想来不是今日就是明日,福晋便会赶赴边关了。” “可福晋的身子?”青衣极为为难到。 “你觉得这样的情况,能劝得住吗?” 青衣沉默了。不知道诸葛苍负伤之前,林蒹葭都下定决心要去边关。如今知道了诸葛苍负伤了,林蒹葭又如何能在京都再呆的住。 …… “庸医,你们这群庸医,怎么会没救呢,九王好着呢,快点诊治,快点开药……” “将军,真的很抱歉。大将军是胸口中箭,而且箭头还藏毒,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庸医!”玉衡气得提着大夫的衣领,并将之整个人丢到了门外。 “大夫呢,都死哪去了,快点传大夫……”玉衡气得直吼到。 天璇白着一张脸走进房门:“所有的大夫都被你丢出门外了。没大夫了!” “怎么可能?城里的大夫呢?军营中的庸医不行,那城里的大夫总会可以的。”玉衡不信邪了。 “整个边城的大夫全在院子里了。”天璇整个人沮丧极了。 玉衡忍不住倒退了几步,他不可置信嘶低喃到,“不可能的,整个边城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能医治主子的人呢……” 天璇也闭上眼睛,他也不愿意相信。可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事实。 “玉衡将军。属下有事禀报。”门外传来的声音。 “说!”玉衡的声音嘶哑且悲痛。 “城门外来了一位大金的东青公主。她说她是奉忽耶思汗大王子的命令带神医前来为擎王殿下医治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玉衡气得风度尽失,“我们主子明明就是被他们的暗箭所伤,怎么如今人伤着了,这是惺惺作态的来看人死了没吗?不见,赶走——” “等一等。”天璇朝门外说到,“你带人前去将我们的贵客迎进来。” “天璇!”玉衡不解到。 “主子的伤要紧。”天璇的笑容里尽是肃杀之气,“治不好,就拿大金的公主为我们主子陪葬!”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你这汉子到挺好看的就是太白了 “好!”玉衡恨恨到。 当大金的东青公主被人迎进程时,一路上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几乎都要将她给吃了。可是东青公主却神态自若的欣赏着边城里边的人和物。 “大耳,他们不怎么友好。”东青公主对着自己的侍人说。 方头大耳的侍人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百姓和将士,“公主,大乾昨日还和大金打着仗。” “可今日不是已经不打了吗?”东青公主颇为烦恼到。 “大乾不是我们草原上的部落,今日打完仗明日就能一块饮酒。他们是一个很特别的民族,有的仇恨甚至能记住一辈子。”大耳铜铃般的眼睛里布满了疑惑。 “确实是一个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民族。”东青公主下结论到。 “东青公主,到了。”方耳。 军营外一个个血气方刚的士兵一看到独属大金的标志,他们眼珠子都红了。若不是顾忌还躺在床上的诸葛苍,他们绝对拼死将东青公主就这么埋葬在军营的门口。 “大金的东青公主?”玉衡出现在了军营大门前。 “你这汉子到挺好看的,就是太白了,一点儿都不像我们草原的儿郎。”东青公主在看到玉衡的时候眼睛一亮。 “听闻公主带了一位神医来,不知神医在何处?”玉衡面无表情到。 “大耳。”看到玉衡对她的长相没有反应,东青公主颇为无趣嘟着嘴。 “属下在。”大耳上前,然后对着玉衡抱拳到,“我隶属东青公主麾下,是公主的首席医师。” “你?”玉衡眉峰紧拢,看着眼前方头大耳、铜铃眼、樱桃唇的大汉,刚想发火,但是想到诸葛苍院子里那一堆捂手无策的庸医们,他压了压心底的火气,“进来吧。” 东青公主微微诧异的看着玉衡,这才开始认真的打量了玉衡两眼。 玉衡宛若未觉的在前头带路。 “这一边。”玉衡抬手示意大耳进入院子,“大耳医师,请,我主子就在里边,有劳了。” 在东青公主对院子里的神情各异的大夫感兴趣的时候,大耳目不斜视的紧随着玉衡。 玉衡见此,心头悬着的心微微落下了不少,至少这粗狂的汉子看着比东青公主靠谱一些。 大耳对着玉衡点了一下就进了屋。 东青公主察觉了,急忙也跟在身后想进屋里,但被玉衡拦下了,“还请公主在外边等候。”转头对着一旁的侍卫开口到,“为东青公主端上一份茶点。” “诺!”侍卫俯身抱拳即刻就去了。 “本公主不要呆在外边,本公主也要进屋。”东青公主不乐意了。 玉衡皱眉:“在我们大乾,男子的卧室,女子不得擅入。” 东青公主满脸的不悦:“什么破规矩,本公主又不是你们大乾的人,不受此规矩的吧。” “公主既然来了大乾就要遵守大乾的规矩。”玉衡的声音很冷硬。 “你们就不怕本公主不治了吗?”东青公主突然间发起了火来。 玉衡冷眼看着东青公主,眸色一动不动。 东青公主咬牙恼怒的妥协:“算了本公主才不上你的当呢。本公主是要来见一见令我大王兄钦佩不已的大乾的擎王诸葛苍的。” “绿松,玛瑙,你们去给本公主找桌子椅子来,没见着本公主累了吗?”东青公主甩了甩手头上的马鞭子道。 “诺!” “大人。”绿松和玛瑙二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玉衡。 玉衡脸上的肌肉紧绷:“带着两位姑娘下去。” “诺!” 冷眼瞧着东青公主不会擅入之后,玉衡也进了室内,并将房门紧闭。 玉衡一进屋里,便看到大耳正在烛火上烧着一把小弯刀。 “他这是在干嘛?”玉衡心头一紧,急忙上前。 天璇赶紧伸手拦住了玉衡:“别急。他在为主子拔箭。” “他能拔?”玉衡双拳紧握,停下了步伐。“能拔就好,能拔就好……”他不知道是在安慰天璇还是在安慰自己。 只见当弯刀被烧得微红的时候,大耳一手握紧弯刀,一手抓住断箭,三两下间,断箭和弯刀都被大耳丢进了一旁的银盆里。他快速的将自己先前调好的宛若蓝色烂泥一样的东西,敷在诸葛苍的伤口上,血,慢慢的被止住了。 玉衡和天璇浑身僵硬,一脸苍白的看着大耳的一举一动。 “过来帮忙绑一下绷带。”大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到。 “好。”玉衡和天璇好似被人解了穴般赶紧的上前为诸葛苍缠上绷带。 当缠好绷带看到诸葛苍的呼吸颇为平稳的时候,天璇和玉衡朝大耳深深俯身,鞠了个躬,感激到,“阁下大恩,我等铭记于心。” “无事。在下也是奉大王子之命前来的。”大耳摆了摆手,并没有自傲。且从怀中掏了一个瓷盅出来“对了,这是我们部落的金蝉蛊。擎王敷了绿幽之后还需要三天才能将体内的毒素解除干净。但绿幽的气味极容易招惹不好的东西,所以需要你们将这金蝉蛊摆在擎王的床边,三日。” 玉衡和天璇彼此对视了一眼。 玉衡上前接过瓷盅:“下官代主子谢忽耶思汗大王子大恩。” 大耳笑了笑,没再说其它。“我大金的东青公主想在你们边城游玩几日,不知可否?” 玉衡握紧手头上的瓷盅:“我会安排属下护公主周全。公主这几日可以在边城尽情的游玩。” 大耳朝玉衡和天璇点头,便退了出去。 房间里,天璇看了看玉衡手中的瓷盅,迟疑了一下开口到,“玉衡,这金蝉蛊?” 玉衡心里有些举棋不定:“没事。既然他们都将主子救了下来,想必不会多此一举利用金蝉蛊来害人。”玉衡咬牙下定了决心,“这金蝉蛊就留在房内吧。不过我们二人这几天需要轮流的盯着这蛊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行,听你的。”天璇也知道他们太谈蛊色变了。可是蛊虫这东西非常的令人防不胜防,他们如此谨慎,也是认为小心无大错。 “大耳,那擎王可救了下来?”大耳一出房门,东青公主便立即起身。 大耳朝东青公主点头:“回公主的话。属下已经将擎王救了下来。” “那就好。”东青公主拍了两下手高兴到,“你见到了擎王,他是否如同大王兄说的那般俊俏,长得如扶桑树般迷人?” 东青公主大胆至极的话令得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大耳见怪不怪的接话到:“五官挺好,就是太秀气了些。” 周围的侍卫不由得惊呼的吸了口气,如同看鬼一般看着东青公主和大耳二人。 “来人,为东青公主和大耳大夫备下房间和酒席。”玉衡也不知道站在房门前多久了,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吩咐着众人。“东青公主和大耳大夫奔波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你们先好好休息一番。醒来后尝一下我们大乾的酒席,还可以出去观看我们大乾边城的夜景。” “这个主意好。”东青公主颇为疲倦的打了个呵欠。 大耳见东青公主同意了,便也不反对。 “玉衡将军,他们是大金的人,他们真的会这么好心为我们大将军治伤吗?” 正看着东青公主等人离去背影的玉衡将视线收了回来,然后对着身旁的一员副将道,“他们安得什么心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们能还我个健康、完好的擎王,我就待他们若座上宾。” 京都—— 林蒹葭含泪辞别了双亲,跟着运输粮草的车队正朝着边关行来。 路上除了会偶遇些山贼什么的,倒还算太平。 “太医院的御医们的膳食可都给他们送去了?” 正在为林蒹葭布菜的青衣:“福晋,你就放心吧。有您一天七八次的叮嘱着,我们谁也不敢忙忘了。御医们的膳食,瑶光她们已经送去了。想来这会儿就要回来了。” “那就好。” “药材和粮草可都做好了防雨措施,可别可漏了哪里?” “福晋,放心。刚才天枢大人来报,说是药材和粮草都已做好防御措施。” “嗯。” “福晋,一路行来,您对粮草和药材上心,面面俱到,婢子能理解。可是您为何要对那些高傲目下无尘的御医们嘘寒问暖,忧他们的一日三餐和身体状况呢?而且他们好似还不领情。”青衣有点儿为林蒹葭打抱不平。 林蒹葭拿筷子的手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那打旋儿飞的黄叶,“因王爷受伤的缘故,陛下的一道旨意,他们就必须背着行囊赶赴千里之遥的边城,心中有些怨气是可以理解的。”林蒹葭微微苦笑,“他们领不领情,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他们是否能完好无损的到边关,为我夫君治伤,养身子。而且边关众多受伤的将士们也需要到他们。对他们好一点,就当是为之后到边关的辛苦做补偿了。” 青衣微微抿唇:“那婢子以后也对他们好点。” 林蒹葭笑而不语。 自打诸葛苍醒了过来,东青公主见了诸葛苍一面之后,东青公主就想尽办法的缠着诸葛苍。若不是诸葛苍伤势未痊愈,她都敢直闯诸葛苍的寝室了。 “玉衡,不好了。”天璇怒气冲冲的闯进了玉衡的书房。 “怎么了?”玉衡正绷着一张脸对着那快要消耗完的粮草账簿忧心忡忡。 “我还真没见过那么胆大至极,肆意妄为的女子。她简直,简直毫无矜持。” “你到底想说什么?”玉衡烦躁的放下手中的账簿。 天璇气得额头的青筋直冒:“还不是那什么的东青公主,她竟然跟别人说她是我们主子的王妃。大金派她过来诊治主子,就是为了和大金联姻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岂有此理 “她真的这么说?”玉衡拽着账簿的手几乎将整本账簿都捏成一团。 “是啊。”天璇气得咬牙切齿,“这话在边城都传遍了。可恶的是那些不辨是非的人,竟真的将她当成我们未来的女主子看待。” “这件事不能让主子知道,主子的伤还未痊愈,若知道了这件事情,绝对会大动干戈的。”玉衡的脸色极为难看。诸葛苍对林蒹葭的感情,他是一路看过来的。 “可现在军营的人都知道了,想瞒住主子,难!”天璇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难也要瞒住。”玉衡将账簿狠狠的砸在书案上,“这件事等主子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再来分说。”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涉及到大乾和大金两国,而且战争还刚平息,天璇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引发大乾和大金交战的罪人。 天璇和玉衡联手之下,诸葛苍对此事并不知情。 东青公主见诸葛苍不出来辟谣,以为此事诸葛苍已经默认。她就更将自己当做诸葛苍未来的妻子了。 众将士们在暗暗嘀咕了之后也也默许了东青公主以未来的擎王妃自居。 这一日清晨,一只白鸽划破天际,为这个才平静没多久的军营投下了狮子,泛起了涟漪。 “笃笃笃。”玉衡敲门。“主子,是我,玉衡。” “进来吧。” 玉衡立即进了诸葛苍的卧室。只见诸葛苍正披着衣服,看着军报。 “主子,京城来信。”玉衡将一个小竹筒递给诸葛苍。 诸葛苍接过,缓缓展开那一小卷薄薄的金箔,当看完后,诸葛苍手掌狠狠的拍了下书案,脸上既喜又忧,“胡闹,京都到边关千里之遥,她怎么就不听劝呢。若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玉衡听了一头雾水:“主子说的是谁?” 诸葛苍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还不是你们福晋。知道了我负伤之后便执意要跟着运粮的车队来边关。” “福晋要来?”玉衡咽了咽口水,他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来边关?” “对啊。按照鸽子的速度,他们应该已经出发有五天了。”诸葛苍沉吟了一下说到。 “粮草?”玉衡抓住了自己这几日一直在头疼的问题,“朝廷的粮草不是都已经供应给黄河水患之地了吗?” 诸葛苍眸底又是心疼又是骄傲的将金箔递给玉衡:“你看看。” 玉衡接过,急促的看着金箔纸上那如蚂蚁般小的字体,看完后她不禁大喜到,“太好了。福晋不仅为我们边关的将士们筹集到了过冬的粮草,还筹集到了御寒的衣物和药材。今年,边关的将士们可以度过一个好年了。” “是啊!”诸葛苍一直悬着的心也降了下来。眸中尽是心疼,“京都那么多的老狐狸,也为难你们福晋了。为了这批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想必没少受委屈。” 玉衡沉默了。对于京都里的那些人,他没少打交道,且从来没有占到过便宜。 “主子,福晋如今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接应?”玉衡开口到。 诸葛苍拳头敲了敲桌面:“暂时不用了。京都有林若海这么一个老狐狸在,他既然放心福晋前来,想必安排得极妥当。” 玉衡点头,对于林若海的作风,他还是关注了多年的。 “福晋准备到了。玉衡,你派人收拾一处府邸出来,倾尽全力将府邸布置的如同王府的正院一样。对了,边城的花卉,你也着人收购,虽然可能很难,但是能点缀一点就点缀一点,你们福晋爱看花。边城的冬天太冻,她从小就怕冷,你让工匠们想办法给院子通暖气……” “主子,主子。”玉衡看着越说越细致的诸葛苍,笑容微微打颤到,“主子,有件事情,属下想还是现在告诉您为好。而且,听了这件事情之后,您再决定改如何布置福晋的院子,如何?” 诸葛苍拧眉,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行,你说吧。” 玉衡咬牙,欲言又止。 “呃?” 玉衡视死如归开口将前段时间东青公主的小动作一一尽数告诉了诸葛苍。 诸葛苍听完后脸色忽青忽白,气极恼怒到,“这样的事情你们也敢瞒着我?” 玉衡知道是自己失职,俯身请罪。 诸葛苍心头怒火高涨,想要责罚玉衡等人,但心底明白,玉衡他们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无奈之下只能将火气压在心底。 “府邸的事情,你必须亲自去办,而且必须要尽善尽美。葭儿千里迢迢而来,我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诸葛苍拳头上的青筋直冒,“至于东青公主,想来这几日对边城也了解了个透彻,今日就派人送信给忽耶思汗,让他即刻派人来接东青公主回大金。边城里的流言也尽快要处理干净,孤不希望再有人讨论这件事情?明白?” “属下明白。” …… “主子,门外的李将军、何将军、葛将军等几位将军有事情要拜见您。”天璇。 “请他们进来吧。”诸葛苍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一旁。 “属下参见擎王殿下。擎王殿下万福金安。” “起身吧。”诸葛苍看着下方神情有异的众位将军,“将军们可是有要事寻孤?所为何事?” 众位将军们彼此看了看,起先没有人敢上前。 李将军上前一步出声到:“殿下,是这样的。我们几位在殿下病体未愈的情况下前来打扰,为的是东青公主这件事情。” “是东青公主找你们来做说客的?”诸葛苍脸色极为难看,“你们是否忘记了自己身为大乾子民的身份?” “臣等不敢。”众位将士即刻惶恐请罪到。 “孤知道你们不会。起来吧。”诸葛苍眉头紧拢,是他小瞧了东青公主这个女人了。“说罢,她让你们过来说什么?” “殿下。东青公主说她愿意同福晋一同伺候殿下。以后也会善待福晋这个妹妹的。”何将军。 “她愿意孤还不乐意呢!”诸葛苍自己都不愿意因己之故让林蒹葭受委屈,又岂会由着东青公主给林蒹葭委屈受! “殿下如今两位侧福晋的位置不是都空着吗?殿下可以以侧福晋之位允之。”葛将军的副将全部被大金的铁骑给杀掉了,所以他对大金可谓恨之入骨。 “胡扯。东青公主堂堂一大金公主,岂能屈身侧福晋之位。”何将军。 “殿下。如今大金和大乾的战火刚平息。两国若能联姻,边关至少能太平个几年。”李将军。 …… “这些你都别想了。拿孤联姻是不可能的。若你们谁乐意,孤不介意给你们同东青公主赐婚!”诸葛苍怒极反笑到。 众位蒋军的争论戛然而止。 “殿下,这是为何?东青公主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娶了她往后院一塞不就完事了吗?”李将军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看着眼前诸位一脸不解的表情,诸葛苍不由得想起了林蒹葭如玉的面庞,摇了摇头,“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孤说不娶就不娶。若是东青公主的人再去找你们,你们把这话给她传达就好了。” 众位将军面面相觑。 “孤的福晋不日将到边城,到时孤希望你们已经将手底下的士兵们都约束好了。孤不希望这些流言蜚语,有那么一丁点传到孤的福晋的耳朵里,可听明白了?” “九福晋要来了?”李将军对林家的姑娘还是有些印象的,不是一个纤纤弱弱还整日离不开药罐子的姑娘吗,怎么敢长途跋涉往边关来? “随同福晋前来的还有众位将士们过冬的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你们这几日赶紧将仓库都倒腾好,到时粮草等一到就可以直接登记入库了。” 众位将军傻眼了,而后立即欢欣雀跃起来。 李将军难掩眼角激动的泪花:“殿下,这些是否又是福晋筹集的?”李将军在边关几十年,多少有些人脉,对朝堂的动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诸葛苍含笑点头。 这下子众位将军对先前的提议都缄默了。东青公主什么的,也抛到了脑后。 当日,众位将士们知道了他们的九福晋将为他们带来过冬的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甚至他们纷纷踊跃跟玉衡报名为林蒹葭修缮府邸。 林蒹葭不日即将来到边城的消息如一股春风,传遍了整个边城的大街小巷。 众人对即将到来的九福晋心怀感激和好奇。 “公主,您不要生气。擎王的福晋那不过是一区区大臣之女,怎比得上您大金公主的身份高贵呢?她不来也就罢了,来了刚好让众人好好对比一下,瞧瞧,到底谁才是名门贵女!”玛瑙。 “对啊公主。听闻那叫林蒹葭是个从小到大都离不开药罐子的女人,一阵风都能把她单薄的身子吹到。连跑跳骑马射箭都做不到的女人,怎么可能要求她可以为擎王诞下健康的子嗣!”珍珠愤愤不平到,“擎王现在只是一时间被她蒙蔽了。等过段时间,他就知道公主的好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诸葛苍离营 “诸葛苍真的会知道本公主的好吗?”东青公主一脸迟疑和难过。 “会的。”玛瑙和珍珠斩钉截铁到。“公主是我们大金的第一公主,岂是一区区民间女子比得上的。” “可是听他们说,诸葛苍正派人给林氏修缮府邸,满城的找植被找花木,还要给整个院子通暖气……”东青公主揉搓着镶满宝石的匕首。 “公主,你也知道林氏的身子骨不好。不努力将府邸修缮好些,万一冻着了她,可不就不好了吗?而且匆匆也可以看出擎王是以为体贴的丈夫啊不是?”玛瑙知道东青公主一直想找以为体贴的驸马,而不是如大金那些永远也不懂得体贴为何物的汉子。 “嗯。”东青公主重新焕发了她的战斗力。“本公主就不信孤身为大金尊贵的东青公主,还拿不下诸葛苍这一区区王爷了。” “青衣。”这日清晨林蒹葭醒来。 “主子,怎么了?”青衣。 “帮我唤花嬷嬷过来一下。”林蒹葭双唇微抿。 “诺!” “福晋,怎么了?”花嬷嬷急匆匆赶来。 “花嬷嬷。”林蒹葭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我心下不安,静不下来。” “给嬷嬷把把脉。”花嬷嬷看着林蒹葭轻颤的唇瓣,拧眉到。 “嗯。”林蒹葭伸出手腕。 花嬷嬷深吸了口气将指腹搭上林蒹葭的脉搏,闭上眼睛。 “嬷嬷,福晋怎么了?”花嬷嬷一睁开眼睛,青衣即刻问到。 花嬷嬷拧眉:“福晋的脉搏跳动得厉害,但是却看不出什么。” 一听这话,青衣一脸的困惑。而林蒹葭则若有所思,只见她食指卷了卷帕子,眸中带着抹坚决,“青衣,吩咐众人,日夜兼程赶往边关。” “福晋,您的身子经不起太激烈的奔波。”花嬷嬷不赞同到。 “嬷嬷,我一定会非常的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一有什么不舒服就即刻告诉你。你就允了我好不好?” 花嬷嬷被林蒹葭坚定的眸色折服了:“好,但是一路上你必须听嬷嬷的安排。吃什么喝什么,什么时候必须休息都要听嬷嬷的。” “好。我答应嬷嬷你。”林蒹葭掷地有声到。 在林蒹葭的坚持下,运粮的队伍便日夜兼程的赶起路来。 “主子,瑶光传书,福晋还有三日就能到边城。”玉衡。 “怎么可能?”诸葛苍拧眉在心里数了一下日子,“按脚程没那么快的啊?” 玉衡垂手而立:“瑶光说前几日福晋心神不宁,便令人日夜兼程赶路。所以。” “胡闹!”诸葛苍脸色微白。林蒹葭的身子骨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们怎敢让主子这么胡闹!” 玉衡脸色同样微白。恨不得整个人就这么消失。 “备马——”诸葛苍狠狠一甩手,就朝外边大步走去。 “备马?”玉衡抬起头一脸困惑到,“主子,你要去哪里?” “接你们福晋!”诸葛苍的声音从门外传进。 “接福晋?”玉衡脸色一僵,赶紧的跟上,“主子,要不让属下去接福晋吧。边城这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呢!”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若是你们这么多位将军都无法主持边城的事务,那么都卸甲归家,退位让贤吧。”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跃上棕红色的大马,驭马疾驰。 “主子,等等我——”玉衡赶紧的接过马夫给他牵来的马匹,刚要上马,前头诸葛苍的声音顺着风吹到玉衡的耳边。 “玉衡,你留守军营,同天璇、李将军一起主持大局!” “诺!”刚翻身上马的玉衡,楞了一下,应了一声,又跃下了大马。 “玉衡将军,这马还要吗?”马夫。 玉衡看着手中的缰绳,深深吸了口气,“不要了。”并将缰绳丢给了马夫。 …… 天璇急匆匆朝玉衡跑去,当看到一脸沮丧的玉衡时,天璇急切到,“主子呢,真的离开军营了?” “嗯。”玉衡烦躁的挠了挠脑袋。 “你怎么能让主子一个人离开军营呢?”天璇急了,“现在边关看似平静,但是低下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会掀起巨浪。” “事关福晋的事情,你说我能阻拦吗?”玉衡也知道此时是非常时机。 “福晋?福晋怎么了?福晋不是,”天璇思索一下,“福晋不是七日后就到了吗?” “我刚才收到瑶光的飞鸽传书,福晋三日后就到。” “怎么会,时间不对啊?” “福晋前几日突然日夜兼程赶路。所以。”玉衡也颇为无奈。他既为能早到几日的军需高兴,又为林蒹葭不顾身体的行为担心。 天璇沉默了。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提高警惕,撑着吧。”玉衡拍了拍天璇的肩膀。 …… “你们说什么?”李邦李将军一脸怀疑人生的看着天璇和玉衡。 “福晋三日后到,擎王殿下去接福晋了。”天璇再次重复到。 “李将军,你也知道,能让福晋突然间日夜兼程的赶起路来,绝对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重大事情。殿下也是太过着急军需了,所以这才赶不及去盯着才放心。”玉衡仿佛没有看到李邦眼底的怀疑般继续道,“李将军也知道,军营的粮草最多能坚持一两天。而且最近几日伤寒的人数剧增。你说殿下怎能不着急呢?” “是啊,最近几日我的部下,已有百来人感了风寒。”李邦忧心忡忡到,“这天气越来越诡异了。寒流还未降,可是生病的人却一日比一日多。” 天璇和玉衡见到李邦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们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天璇:“幸好这次的来人中有数十个御医,到时军营生病的将士们就交给他们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御医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医者最高的身份。每一个御医在众人的心中都是一根定海神针。“有御医了到来,低下的小兵仔们就不需要担心了。” “嗯。”玉衡,“李将军,殿下吩咐让我等三人在他未归之时主持大局,你怎么看?” 李邦沉吟了一下:“军营中还有大金的人在。所以殿下离营的事情最好能隐瞒下来。玉衡将军和天璇将军认为如何?” 天璇和玉衡彼此相视一笑朝李邦点头:“将军正好说中了我们心中所想。这件事就交由我们来办吧。今晚‘擎王殿下’定会回营的。” “那就好。”李邦将军含笑抚了抚长须。“军营中其它的几位将军就交给我好了。我会让他们没有时间想起殿下的。” 三人彼此相视一笑。 “公主,刚才有人来报,说见到擎王殿下骑马离开了军营不知去向。”玛瑙。 “诸葛苍身上的伤痊愈了?”东青公主一脸的惊喜。 珍珠掰了掰手指:“公主,按时间来算,擎王殿下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还不算痊愈!” “他定是呆在军营里烦了,出去透透气了。”东青公主站起身,“玛瑙,珍珠,为本公主换身骑装。本公主也要骑马出去散散心。” “诺!”珍珠和玛瑙彼此偷笑了一下。 东青公主见到了也不过是挑眉,眸中对等一会儿的相遇期待万分。 …… “玛瑙,你确定那人说诸葛苍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吗?”天空的晚霞逐渐的没入天际,夜幕开始将临。昆虫声起此彼伏,漫天都是飞蚁和蚊子。 “公主,婢子确定那人说的是这个方向不错。他是我们大金安排如大乾的探子,他不敢欺骗我们的。”玛瑙焦急的看着四面八方。 东青公主用马鞭子挥散了头顶上的蚊群。但是蚊群被驱散开后,又很快的聚拢起来,在东青公主的脸上、手上、脖子上叮起了一个个红肿的大包。 “可是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人?本公主都快被蚊子给叮死了!”东青公主公主身上被蚊子叮起的包又肿又痒,整个人烦躁极了,“玛瑙、珍珠,我们回去。不等了。” 玛瑙和珍珠无奈的抚着东青公主公主上马。 当玛瑙和珍珠一回到房间,门外就有人来报,说是擎王回营了。 东青公主懊恼极了:“早知道本公主就再等一下好了。你们也不会劝孤再等一下吗?” “公主恕罪!”玛瑙和珍珠稽首行礼。 “行了行了,起身吧。快点给我找块镜子和药膏。好痒啊!”东青公主难受得龇牙咧嘴。 “怎么这么晚?”玉衡忙给天璇倒了杯茶。 天璇撕掉脸上的易容面具,将茶一口饮进,无奈到,“还不是那大金的东青公主。守在军营外边,我这不是怕被她发现有什么不妥,所以这才等到她离开,才敢回来。” “东青公主?”玉衡眉心皱成川字。“她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了?” “她或许是听说了主子今日离营,想来个守株待兔的相遇罢了。”天璇拎起茶壶为自己又倒了杯茶,“这不,折腾得我够呛。不过,想来她也不好受就是了。” 玉衡起身,背手在房间的空地山踱步,“这也说明她在我们军营中有人。不让她哪里来的信息!” 天璇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既然大金能在我们军营中插入探子,想必这探子不容易找出来啊!” “福晋,前面的人说,有一个自称九爷的人想拜见福晋。”青衣在帷幔外边轻声说到。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下棋煮茶闹闺乐 “福晋,前面的人说,有一个自称九爷的人想拜见福晋。”青衣在帷幔外边轻声说到。 帷幔中的林蒹葭手撑着被褥起身,‘九爷’二字令她心头一跳。还未等她理清楚心头的杂绪,外边便传来了声。“葭儿。” 林蒹葭完全愣住了。 青衣看清楚了来人之后,赶紧的退了下去。 “葭儿?”诸葛苍语气有些焦急。上前,掀开帷幔,恰好看到正捧着一份竹简,却呆若木鸡的林蒹葭,“葭儿,你怎么了?”诸葛苍上前,手心贴在林蒹葭的额头上。 林蒹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诸葛苍焦急的歉意到:“葭儿,对不住,我给忘了手已经被外头的冷空气给冰住了。可是被冻着了?” “我,我没事。”林蒹葭回过神来,突然间又愣愣问到,“你怎么在这里?你此时不是应该在军营的吗?” “还不是收到了你突然间日夜兼程赶路赶路的消息嘛。”诸葛苍在林蒹葭的身旁坐下,“这可把我吓坏了。担忧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这才赶着过来。” 林蒹葭急切又愧疚说到,“苍,对不住。都是因为我。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边关离不了你。”林蒹葭突然间又懊恼到,“不行,如今夜已深,你还是先休息一夜再回去吧……” 诸葛苍伸手握住林蒹葭微凉的双手:“葭儿,葭儿,别担心。也就两天的时间。有玉衡他们在呢,两天的时间他们能搞定的。” “可,可是?”林蒹葭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边关数十万的百姓啊,我怕。” “别怕。有什么事情快马加鞭也是几个时辰的事。”诸葛苍语气停顿了一下,“而且事情我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好吧。”看着眸色格外坚定的诸葛苍,林蒹葭知道,剩下的这两天,诸葛苍是打定主意陪她一起到边关了。 “你受伤了,伤哪里了,现在可痊愈了,皇阿玛让我从京中带了近一半的御医前来,苍,让他们帮你看看如何……”林蒹葭突然间想起了诸葛苍受伤的事情,她的视线在诸葛苍身上逡巡着。 诸葛苍含笑道:“已经没事了。” “可他们说的,你的伤势很严重,真的没事吗?”林蒹葭再三确认到。 “真的没事,我保证。” 林蒹葭还是觉得不放心:“我们让花嬷嬷来看一下好不好,就看一下。”林蒹葭不将诸葛苍已经好的事情确认一下,她悬着的心就放不下。 “好。”诸葛苍皱了皱眉又松开。 “青衣。”林蒹葭起身,朝外头走去。 “主子。” “你悄悄去唤花嬷嬷前来。” “诺。” “老奴给主子请安。主子金安。”花嬷嬷一见着诸葛苍,眸底不由得泛起了泪花。 “花嬷嬷,这段时间辛苦你,福晋的身子劳你多番照顾了。” “主子严重了。这是老奴该做的。”花嬷嬷神情激动到。 “嬷嬷,殿下的身子前段时间受伤了,您可否给看看,可痊愈了,什么注意事项?”林蒹葭上前道。 “可,可。”花嬷嬷,“主子,福晋,是老奴失态了。主子,您坐下,老奴这就给你把把脉。” “好。”诸葛苍无奈的看了看林蒹葭,在她坚持的目光下,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良久,花嬷嬷睁开眼睛,惊疑到,“为主子诊治的不是大乾的医师吧?”花嬷嬷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极为肯定。 诸葛苍看着一脸疑惑的林蒹葭,缓声开口到,“嬷嬷医术高明,孤此次受伤,边城的医者无人能治。索性大金的忽耶思汗大王子派名医前来相助,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诸葛苍眸中微带疑惑,“嬷嬷,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并无不妥。”花嬷嬷摇头,“我们大乾的医者注重的是全身调理,治疗患者更是讲究循序渐进、固本培元,力求将病症连根拔起。而为主子治伤的这一位医者则是以最快速的措施令主子外在的伤口愈合,内里的伤势却仍在,元气有失。” “嬷嬷,可要紧?”一旁的林蒹葭听得满头大汗。 花嬷嬷摇头:“无碍,我们大乾的医者最善调理,主子的身子能否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花嬷嬷语气一转,“为主子医治的这位医师,嬷嬷倒是有心见一见,讨教一番。从主子的伤势来看,此人对外伤极为在行。若我们大乾的医者能学知一二,对病者来说将会是一个大福音。” 林蒹葭和诸葛苍都仔细的思索了一下。 “此事等到了边城,孤代嬷嬷询问一下方耳医师吧。” “好,那嬷嬷先行谢过主子了。” 花嬷嬷退下去之后,林蒹葭有些忧心到,“苍,你也知道每一个医者都有自己绝密的治病手段和秘方。而且他们很不愿为外人所知,通常只有子孙后代和徒弟才能学到。那位方耳名医,愿意交流吗?” “这就要看花嬷嬷如何做了。”诸葛苍理了理林蒹葭凌乱的额发,“好了,不用担心这些。既然花嬷嬷敢提出来,就表明花嬷嬷心底已经有了想法。到时看花嬷嬷如何做吧。” “好吧。” 翌日,林蒹葭吩咐众人,从今日起白日赶路,夜晚休息。 “天权,发生什么事了吗?”瑶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几日福晋还火急火燎的急着赶路,怎么这快要到边城了,就慢了下来了?” “今日你没在福晋身边服侍?” “今日我轮休。”瑶光睁大着明眸,“怎么了?” “无事。”天权抬起脚翻身上马,继续巡逻去。 “天权,你还没回答我呢!”瑶光朝着天枢喊到。 “你自己找答案去。”天权头也不回。 气得瑶光眉毛都竖了起来。 “瑶光,今天不是你轮休吗?怎么过来了?”青衣一看诧异到,“你还是回车上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吧。今晚咳是到你轮值了。” “睡不着,一会儿再说罢。”瑶光驭马看着正坐在车上,研磨药材的青衣,“青衣,你生病了吗?” “没啊。”青衣头也不抬。 “难不成是福晋生病了,我就说嘛,福晋今日怎么就下令只白日赶路了。我这就去看福晋去。” “等一下,别去。”青衣赶紧喊到。 “怎么了?”瑶光拉住缰绳。 “福晋正在说话,先别打扰他们。” “是花嬷嬷吗,没关系,我不打扰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福晋好不好?” “不是,是王爷。” “王爷,什么王爷?”瑶光瞪大明眸,“擎王殿下?主子?” “不然呢!”青衣在确定瑶光不会去打扰林蒹葭和诸葛苍之后,便低头继续捣药。 “不是?!主子此时不是应该在边城的吗?” “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有机会你可以问一下王爷。” 瑶光打了个哆嗦低声到:“那我还不如直接问福晋呢!” “你再不认真一点,可就要输了?”林蒹葭无奈的瞪着那紧盯着她不放的诸葛苍。 “没关系,输给你我乐意。”诸葛苍撑着下巴,眼睛看着林蒹葭,手下却看也不看棋盘,捻子即落。 林蒹葭满头黑线:“擎王殿下,再输下去你脸上可就没地落笔了。”她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诸葛苍脸上被毛笔画上的黑眼圈和胡须等。 “没关系,不是还有手吗。” 林蒹葭白子一落:“你输了,手伸出来吧。”说时迟那时快。林蒹葭提起笔,沾了沾墨汁,便在诸葛苍伸出的手背上画了一只正在刨土的小狗。 诸葛苍看着偷笑不已的林蒹葭,眸中尽是耀眼的星光,他伸长手一把将林蒹葭扯到他怀中,好气又好笑到,“捉弄我,你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 “葭儿,这药怎么这么苦,你没给我里边加黄连吧?” “你怎么知道,我只加了一点啊?” “葭儿,嘴巴淡淡的,他们在吃的羊肉串可不可以也给我来一些?” 林蒹葭透窗帘,看着外边正围着篝火烤羊肉牛肉的将士们,摇摇头,“不行,你正在吃药,嬷嬷说你所有的饮食都必须以清淡为主。肉类最好少食。” 边城已近在咫尺。 “葭儿,我先回军营。一会儿你进了城,我来接你回府。” “回府?” “是啊。得知你来的那一刻,我便命玉衡和天璇他们为我们收拾了一处府邸出来。你应该会喜欢的。” ……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玉衡在见到诸葛苍的那一刻差点儿没痛哭流涕,“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那几个将军多烦人,军务什么的都一窝蜂的涌上来,而且有几个还坚决要请教你,我好说歹说的让他们不要打扰你休养,他们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还有那东青公主,也忒烦人的,老是要窥探你的行踪……” “东青公主?”诸葛苍一边换裳,一边冷声道,“以后别让她靠近军营!” “诺!”玉衡喋喋不休,“不过,主子,你这才刚回来,是又要出去吗?” “当然。不然就这么将你们福晋丢在城门外?”诸葛苍将佩刀挂在腰间,“走吧,叫上天璇李将军他们,我们去接一下福晋。” “公主,听军营里的人说,擎王殿下要出城迎接九福晋。” “林氏这么快就到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诺!” 林蒹葭一行人入城时,满城的百姓都涌过来观看。当看到林蒹葭精致的轿辇,轿辇身后那望不到尽头的车队和车子上满满粮草时,人群沸腾了起来。他们欢呼雀跃,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当诸葛苍扶着林蒹葭下马时,林蒹葭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恶意的目光,她顺着目光望去,一个娇俏的女郎,排场十足,神情高傲的站在她前方。 林蒹葭挑眉,看着身侧的诸葛苍。 诸葛苍朝东青公主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没有起伏,“回去后,我跟你说。” “好。” 青衣厌恶的看着那紧跟在诸葛苍身后的东青公主,低声在林蒹葭耳边到,“主子怎么办,要不让天枢和瑶光晚间去收拾收拾那一个毫不矜持的女人。” 林蒹葭嘴角挂着笑意,顺着青衣的视线,眸光淡淡看着那正视线灼灼盯着她的夫君不放的东青公主,“没有必要。若是你们王爷把持不住,动了心。本福晋不介意将他打包好,直接给东青公主送去!”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大乾大金欲联姻蒹葭何去何从 “福晋?”青衣一脸的不解,“您怎么可以将王爷送人呢?” “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即使你再三挽留也留不住。”林蒹葭抬起脚,头也不回的进了府邸。她身后,诸葛苍正忙着粮草、药材、御寒衣物和御医们的安排事宜。而东青公主则目光灼灼的站在诸葛苍的不远处。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此情景时,心头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福晋,我不明白,王爷不是都已经是属于福晋的了吗,你们已经成亲了啊?”青衣亦步亦趋的跟着林蒹葭。 “青衣等到了以后,你就明白,没有谁必须属于谁的。在属于别人之前,她/他必定是先属于她/他自己。只有在忠于自己的前提下,她/他才会愿意属于别人。但是这个‘别人’不一定就是固定的。也就是说,忠于自己的时候,她/他很有可能选择更换他/她愿意属于别人的角色。” “福晋,青衣听不懂。福晋是说,王爷有可能会选择大金来的东青公主吗?” “听不懂没关系。”林蒹葭的脚步微顿,“或许吧。” 青衣突然间低落了起来:“福晋太可怜了。” 林蒹葭整个身躯都僵住了,她笔直的朝着前方走去,声音干涩,没有起伏,“本福晋不可怜。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如何能强求,他喜我,我自然欢喜;他,不喜我,我自另有归处。” “皇室没有和离一说,福晋是要出家吗?”青衣慌了,她对那突然间冒出来的劳什子公主的,讨厌到了极点。 林蒹葭沉默不语。 …… 晚间—— “怎么还没用膳?”诸葛苍一身风尘,“我刚才让青衣她们再准备了一份膳食,一会儿用些可好?” 贵妃榻上的林蒹葭收起不曾看得进去的书册,起身,上前为诸葛苍搭把手,将外袍换下。“我想等你一起用膳。” “以后不用如今夜般再等我用膳。你也知道的,军营的事情多,有时候忙起来,会忘记了时间。” 林蒹葭低着头,沉默的为诸葛苍系上腰带。 诸葛苍幽幽叹了口气,握住林蒹葭的手,将她牵到榻上坐下,“怎么了,不愿意吗?” “我在京都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用膳的。” 诸葛苍心头钝痛:“那以后只要是用膳的时间,我都尽量赶回来陪你用膳可好?” “好。”林蒹葭眉宇间透着喜意。 “但是我们也要说好了,若是我实在赶不回来,那么你就必须先用膳,不能饿着了自己。” “好。” “今天那东青公主……”诸葛苍的话刚起头就被人打断了。 “王爷,福晋,晚膳准备好了。” “我饿了。”林蒹葭目不转睛凝视着诸葛苍。 诸葛苍有些狼狈有些懊恼:“嗯,我们先用膳。” 用膳期间,诸葛苍几次三番欲言又止,但是看到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林蒹葭,他便不忍坏了林蒹葭的食欲。 等到林蒹葭用晚膳,漱口后,诸葛苍终于憋不住了。 “葭儿,我要跟你说件事。” “一定要在今日说吗?”林蒹葭坐到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发饰,一件件的取下。 “一定要在今日说。”诸葛苍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一层一层的冒出,整个人如同临刑前的囚徒。 “好,你说吧。”林蒹葭取下最后一根珠簪,一头墨发倾泻而下,她转过身子,眉目清冷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葭儿,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心里很恐慌。” 林蒹葭将看着诸葛苍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上,苦涩一笑,“好。” 诸葛苍脸上布上了恐惧,他大步走上前单膝跪在地毯上,握着林蒹葭的手,“我诸葛苍发誓,我跟大金的东青公主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葭儿,真的,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此时的你跟东青公主的公主没有关系。” “我以后跟东青公主也不会有关系!”诸葛苍掷地有声到。 林蒹葭挣脱了诸葛苍的手,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小花园,她知道能在如此贫瘠的边城集聚这些花,定然费了诸葛苍诸多的心力和物力。“大金可是有意同大乾联姻?” 诸葛苍想到方才收到的忽耶思汗的信笺,头大极了,“是的。” “大金联姻的对方可是指名道姓的是你?” “是。”诸葛苍艰难到。 “那么由此就可以知道,擎王府的未来绝对会多一位福晋或是侧福晋。”林蒹葭转身,望着诸葛苍,窗外疏星点点的光芒撒在林蒹葭身上,令诸葛苍看不清楚林蒹葭脸上的表情,“苍,还记得婚前我跟你讲过的话吗?” “不,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葭儿,东青公主我绝对不会娶的。你也别想着要离我而去。我绝对不接受。” “苍,你要知道。大乾的将士们再也经不起战火。这一场场战争打下来,大乾失去的不仅仅是那一条条的人命,更是一个个破碎的家庭。而且,”林蒹葭向前走了两步,望进诸葛苍的眼底,道,“你不也明知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任着那公主呆在边城的吗?” “不——”诸葛苍转身狼狈的离开。 “呵呵……”林蒹葭垂首低声笑着,泪珠却一颗颗扑簌的落下。 “福晋,王爷说他今晚还有公务,所以会在书房安置。让您早点休息。”玉衡的声音从门外传入。 “嗯。” 玉衡耳朵微动,他好似听到林蒹葭的鼻音,眉峰隆起,朝书房的方向望去之。“福晋可有什么话需要属下带给王爷的?” “没有了。” “好,属下先行退下。” “玉衡,等等。夜间降温,你多注意一下书房的温度。” “诺!” “大王兄真的愿意帮本公主?”东青公主眼底尽是不可置信和惊喜。 “是的。”方耳拿出一张羊皮,“这是大王子刚派人送来的。” 东青公主迫不及待的接过,摊开,一字不落细细读了起来,“太好了。大王兄说他已经书信给擎王殿下商议联姻事宜,擎王殿下不日将娶本公主。”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玛瑙和珍珠急忙上前同东青公主道喜到。 “公主。大王子有一句话让属下跟你传达。”方耳一张笑眯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大王子说,由于林福晋这一次带了大量的物资和御医来边关,受到边城百姓和将士们的拥护和爱戴,他无法为你争取到福晋的位置,但是擎王身边第一侧福晋的位置他还是能为你办到的。” “侧福晋?”东青脸色大变。 “你是有封号的侧福晋。”方耳纠正说到。 “你让本公主屈尊在林氏之下,区区一大臣之女,她有资格让本公主唤她一声姐姐吗?”东青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公主,她的年纪比你还小。 “方耳,你到底是站在本公主这边还是站在林氏那边?”东青整个人如同冒火的火狮子。 玛瑙和珍珠悄悄的朝身后退了数步远。 “大乾有句话,忠言逆耳,臣深以为然。”方耳神情诚恳到,“九福晋直接越过大乾的朝廷,将那么一大批货物带来边城。变数最大的是大金和大乾的战争。大王子说了,大金和大乾议和迫在眉睫。深冬即将来临,没有办法攻克下大乾,那么就只能另想它法。族人的性命再也消耗不起了。” 东青公主到底是大金的公主,矜持什么的她不懂,但是她肩头的民族责任感却极强。“我知道了。一切听从大王兄的安排。”东青公主整个人如斗败的公鸡说到。 看着沮丧如斯的东青公主,方耳不忍,“公主若真的对九福晋的位置这么执着,那么等上几年亦无妨。” “什么?”东青公主两眼疑惑。 “就我们安插在大乾的探子回禀,擎王的这位福晋身子骨不太好,御医断言,活不过三年。到时等林福晋去了,公主再同大王子提一提,请大王子帮忙,成为九福晋不是没有可能。” “这消息可确切?”东青公主的脸上重新焕发出神采。 “公主,方大巫肯定是确切了才会跟公主说的。”玛瑙。 “这么说来擎王之所以命全城的工匠想尽办法给林氏的正院通暖气也就说得通了。”珍珠若有所思到,“林氏的身子骨根本受不住寒气。” “好吧,看在她身子弱的份上,本公主就忍她几年好了。”东青公主骄傲又霸气说到。 方耳却在心中偷偷叹了口气。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位眉目清冷的九福晋。那女人能得诸葛苍如此看重,不是没有原因的。 方耳摩挲着镶满宝石的匕首,眉峰紧蹙,想到那一车车的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他心头蠢蠢欲动,若是都是他们大金的该多好啊,今年族人肯定能过个好年了。 “玉衡,将大金欲与大乾联姻的事传回京都。特别是要尽快传到孤的那几位兄弟的耳朵里。”诸葛苍在书房里转了几圈,“一会儿孤会将大金要与我们大乾议和的折子写好,你吩咐人八百里加急的送往京都。” “主子,让阿哥们都知道大金和大乾联姻的事情,这是为何啊?” “你觉得孤的几个兄弟会允许孤有大金这么大的岳家。” “那肯定不会。”玉衡摇头。 “那不就得了。”诸葛苍眉宇间的凝重总算消散了不少。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东青蒹葭堂中博弈 玉衡还是不解:“主子,若是被其它阿哥们知道,大乾和大金的联姻不就可能会出现变数吗,两国的和谈怎么办?” “大金没有后续之力跟我们大乾再开战,两国的和谈是一定的了。”诸葛苍打开抽屉拿出一块就要成型的玉石细细的打磨雕刻着,“至于联姻或许会出现变数,但是只要不落到孤头上就好。而且十二和十三皇妹不是已经到许人的年龄了吗?” 玉衡眼角抽搐得厉害:“十二公主和十三公主极受陛下宠爱,陛下可舍得?” “相比于一个终究要嫁出去的女儿,皇阿玛更在意的是,他的儿子们身后的势力会不会威胁到他的皇权。”诸葛苍对着玉石轻轻吹了口气。 “这件事可要跟福晋说一下。”玉衡想到那一声鼻音。 诸葛苍的动作顿了顿:“这件事暂时不要同福晋说。” 玉衡不解。 “这样的事情在皇家只会多不会少,让她有点心理准备也好。”诸葛苍叹息到。 “主子的意思是,擎王府以后还会进女主子吗?” 诸葛苍眉头紧蹙,他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玉衡。 “属下逾越了。”玉衡赶紧的请罪到。 诸葛苍沉默了良久:“看来福晋颇得你们欢心的。” 玉衡的手心直冒汗:“福晋这一次不仅一意孤行的来边关,而且还为众位将士们带来了活着的希望。所以属下们皆服了,认为她才会是站在主子身边最好的妻子。” “行了,起来吧。”诸葛苍眸色柔和了下来,“既然你们都认可了福晋,那么以后就把她当做自己真正的主子对待,除了国家大事,福晋的事情排在孤的前头。你一会儿也将这个话传达给下边的人。” “诺!”玉衡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诸葛苍看着还未退下去的玉衡。 玉衡抿了抿唇:“主子今晚真的住书房吗?夜晚的气温凉,又没有通暖气,主子是否回正院呢?” 诸葛苍好气得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竹简朝玉衡笑骂道:“都知道孤跟福晋吵架了,怎么,想看你主子的笑话吗?” 玉衡笑嘻嘻的伸手接住诸葛苍丢向他的竹简:“属下岂敢,这不是边城的昼夜温差太大,主子的身体还未痊愈,不能受冻。” “你去给孤请一下御医?” “啊?” “去啊。” “诺!” “福晋,御医说边城的昼夜温差大,殿下的病体还未痊愈,晚上不宜受冻。玉衡来问,可否允许殿下回正房休息?”门外的青衣小心翼翼询问到。 “整个府邸哪一处不是擎王殿下的,他自是想去哪里休息就去哪里休息。”林蒹葭眸光微微闪动。 “玉衡先行谢过福晋了。属下这就去请殿下回来。”玉衡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葭儿,可睡着了?”诸葛苍在外室徘徊了半晌,最后停在门帘前,朝内室开口到。 林蒹葭侧着身子,背对着诸葛苍,朝里边,静静的看着,默不作声。 诸葛苍悠悠叹息了一声。便轻手轻脚的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床锦被,铺到外室的贵妃榻上,将就的和衣而眠。 林蒹葭听着那一声声平缓的呼吸声,眼睑慢慢的合上。 当林蒹葭睡着时,诸葛苍睁开了他那一双点墨的眸子,在这深夜里,熠熠生辉。 …… “福晋,可要起来了?”青衣一边卷帘,一边开口到。 林蒹葭嘟囔了一声,伸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线。“青衣,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了。” “午时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林蒹葭睁开迷蒙的眼睛。 “王爷让我们不要打扰您,让您睡久一点。这段日子赶路也累了。”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洗漱,一边开心到,“福晋,您从来没有睡得这么好过,也不知道是赶路累坏了,还是边城的风水好。若是边城的风水真的不错的啊,福晋可以在这里长留段日子……” 林蒹葭安安静静的听着青衣如晨起的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 “福晋,今早王爷吩咐厨房为您煮了锅小米淮山药粥,你先用点如何?” “嗯。” “王爷离府了?” “嗯,今早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晌午会赶回来同福晋您一块用午膳。” “嗯。”林蒹葭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那一双过于纤细苍白的手。“我们从京中带来的粮草、御寒衣物和药材,王爷可都安排人登记入库了?” “嗯,昨日都已安排人登记入库了。”青衣想了想开口到。 “那就好。” “福晋,大金的东青公主前来拜访。”门外的瑶光开口到。 林蒹葭一愣。 青衣气得差点儿没将帕子给拧成团:“那女人竟然敢上门来,她是谁啊,还有没有廉耻之心啊!” 林蒹葭仰头看了看衡量,眉眼淡淡,“瑶光,你让大金的东青公主稍候一下,我熟悉完了就去接待她。” “诺!” “主子,直接将她拒之门外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见她呢?”青衣一想到今早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她即刻间火冒三丈。 “青衣,为我梳妆吧。” “主子?”青衣看着神色坚持的林蒹葭无奈的上前为她梳妆。 等到一切打理妥当了,林蒹葭起身,“青衣,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如那位东青公主。” 青衣欲言又止的扶着林蒹葭一步步的朝待客厅走去。 路上遇到的侍人,一个接一个的俯身行礼,等到林蒹葭走过了,他们才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来。 “你就是九福晋?” 林蒹葭的脚刚一踏进大堂,便听到东青公主那居高临下的语气。“正是。” “你年纪比本公主小,可介意本公主叫你一声林妹妹?”东青公主的语气不容忍拒绝。 “你……”青衣怒气上冲,刚要出声,便被林蒹葭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制止了她。 “自是可以的。”林蒹葭朝青衣摇头。 “你这小侍女脾气倒是挺大的。”东青公主冷眼瞧了瞧青衣开口到。 “侍女无状,望东青公主不要介意。”林蒹葭对着东青公主淡笑到。 “放心,不过一小小侍女,本公主不会放在心上的。”东青公主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大堂中,清淡如一缕微风的林蒹葭,困惑到,“你的身子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睡到日上三竿都无法起身?” 林蒹葭脸色微红,她对着快要炸毛的青衣吩咐到,“青衣,去泡杯茶来。” “诺!”青衣看了看东青公主又看了看林蒹葭,无奈的退下。 “你倒挺护着你的这个小侍女的。”东青公主看着青衣的背影开口到。 “公主前来不知道是为了何事?”林蒹葭避而不谈。 “我大金欲与你们大乾联姻,你可知道?”东青公主紧紧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点头,“昨日擎王有跟我提起。” “诸葛苍有跟你提到本公主?”东青公主整个人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娇艳欲滴,“诸葛苍可有说什么吗?” 林蒹葭指尖轻颤:“擎王有跟我说过大金和大乾有联姻的打算。” “是的。大金这边的人选是本公主,而本公主也不怕告诉你,本公主看上了你的丈夫-擎王诸葛苍,你怎么看?”东青公主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的睫毛如蝶翼眨动得厉害:“东青公主,不知道你可否听过大乾的一句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这件事情不是我怎么看,因为我的看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为妻子,会听我丈夫的。”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东青公主听完了这句话之后,满眼尽是对林蒹葭的同情。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醋味弥漫解心结 “你们大乾的女人真可怜!”东青公主一脸怜悯到。 林蒹葭脸色一僵:“在家不受宠,出嫁了还要一切都听丈夫的,你们大乾的女人也太没地位了。不过本公主嫁了人,可不会如同你们大乾的女人这么悲哀。本公主定要和本宫的夫君举案齐眉,大事小事上我们都必须商量的来做,没有谁必须听谁的。” 林蒹葭此时终于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东青,她眸中带着诚挚的笑意,“公主的这个想法很好。” “那当然,本宫的母妃和父王就是这么相处过来的。他们是大金少有的恩爱夫妻!”东青公主一脸的骄傲。 “公主的父母教给了公主很大的一笔人生财富。”林蒹葭心头不由得对大金的当权者颇有好奇之意。 林蒹葭对她父母由衷的赞美令东青公主对林蒹葭的感觉没有先前的那么敌视,而且知道林蒹葭将不久于人世,她就更把心头的介意丢到了一边。 “那是当然。”东青公主仔细的看了看长得较为娇小的林蒹葭,“原来你也没有那么讨厌嘛。” 林蒹葭一愣之后不由得哂笑:“公主是一位颇为有趣的人。” “你也这么觉得?”东青公主一脸的兴奋,“那么等本公主嫁进来了,跟你绝对能聊得来,也不怕闷了……” “你绝对不可能嫁入擎王府!”诸葛苍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当林蒹葭和东青一起朝门外望去时,只见诸葛苍正一脸怒气冲冲、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见到诸葛苍的激动过后,东青反应过来,她立即整个人站起来,“诸葛苍,你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公主绝对不可能嫁入擎王府,本公主本来就是要嫁入擎王府的啊?” 诸葛苍看到林蒹葭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大乾和大金联姻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岂是你区区一个公主就能决定的?而且联姻的人选那也是由各自的朝廷决定的。难不成公主还是替你父王决定军国大事不成?” “你?”东青气得满脸涨红,她怒气冲冲到,“本公主既然说了要嫁给你,自然说到做到,而且父王母妃他们绝对会同意的!”说完,东青气得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到东青风风火火的脚步声远去,整个待客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葭儿?”诸葛苍困窘得厉害,“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这东青公主在大金颇受大金国王和王后的宠爱,他们不会舍得将她嫁入大乾的。你大可放心。” “你如何得知东青公主颇受大金国王和王后的宠爱?”林蒹葭微微靠着椅背,单手撑着下巴,“看来你对这位东青公主了解得颇深吗?” “不是。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诸葛苍看到林蒹葭心情不错,心头偷偷松了口气,大步走到林蒹葭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也知道大乾和大金联姻势在必行。” 林蒹葭的脸色瞬间冷了。 “而且,你也知道我有几个皇弟的年龄也到娶正妃的年纪了,我这不是想尽一下兄长的职责嘛,为他们挑个好点的福晋嘛。” “不行。” “呃?”诸葛苍愣了一下,“不行什么?” “你的那几个兄弟虽然有没有成亲的,但是后院的女人一大堆,将东青公主嫁入他们府中,这不是害了人家吗?”林蒹葭眉头紧蹙,“这不妥。” 诸葛苍太阳穴直跳:“葭儿,不是,你这不是才第一次见到她吗,怎么就为她考虑了?而且这是联姻,哪里容得她选择!”昨夜还因为东青的事情,跟他闹别扭,今日倒是为东青说起了话来,诸葛苍心头颇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想,也许我可以和东青公主成为不错的朋友。”林蒹葭心底其实是挺羡慕东青公主的。 “成为朋友?”诸葛苍对女人的友谊实在感到莫名其妙,不就是见过一面而已吗,“这你就别想了。皇阿玛是不会让我们这些成年的阿哥娶东青公主的,而东青公主的去向,皇阿玛自有论断,也不是我们这些作为小辈的能干预得了的。” 林蒹葭抬起眼皮审视的视线从头到脚将诸葛苍打量了一番:“这件事情其实你心底是有谱的吧。既然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娶东青公主,那为何昨夜还那般误导我?” “我这不是见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所以不忍拂了你的意嘛。”诸葛苍满眼笑意盎然。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这么吓我,再想得到我的原谅可没那么容易了,可记住了?”林蒹葭心底明白,事情怎可能会如此容易,若事情从一开始便如诸葛苍所讲的这般简单,那么诸葛苍昨夜就不会那么沉重了。 诸葛苍若愿意为了皇位娶东青公主,林蒹葭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乾帝也阻止不了。 “记住了。”诸葛苍眉眼舒展。 “不过东青公主的事情,你若帮不上忙,但是也不能推波助澜。你几个皇弟每个人的性情,后院的情景,你让玉衡整理一份资料给我吧。” “你要这做什么?”诸葛苍一脸愕然,“葭儿,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想哪去呢!”林蒹葭一脸黑线,“我希望东青公主在选夫婿的时候,能帮上她一些忙。当然,这份资料能不用最好。” “你对她可够好的?”诸葛苍心里酸溜溜的,“当初你我初见的时候,可是对我百般提防的。” “你怎么能和东青公主相提并论?”林蒹葭起身扬了扬脖子,“青衣,白雪。” “福晋。” “走,趁着今日有些儿阳光,我们到院子中晒晒太阳。”林蒹葭一边朝外走去,一边道,“今日你匆匆回来,想必军营还有事,我就不送你出门了。” “不是,我怎么不能和东青公主相提并论了?”诸葛苍整个傻眼了。他堂堂一男儿,而且还是心仪林蒹葭的人,怎么就不能和一蛮族的公主相提并论了? “傻子。”林蒹葭低声嘟囔到。 “福晋,你说什么呢?”青衣仔细的看着林蒹葭的脚下。 白雪则低着头,觉得耳朵过于灵敏也不是什么好事。 “青衣,一会儿将殿下的午膳备好,给天枢送到军营给殿下。” “福晋,殿下今早有说他今日会来回陪福晋用午膳的啊。” 林蒹葭轻笑的摇头:“他今日没时间。”看到眉头紧蹙的青衣,“没事,我不介意。” “好吧。” …… “方耳,大王兄真的有说帮本公主成为擎王的福晋吗?”东青公主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朝着正在摆弄药材的方耳喊到。 方耳手上的药材惊得掉落在地,吓得他赶紧的扑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心疼到,“公主,到底什么事情啊,让你如此失态?” “大王兄真的有说帮本公主嫁入擎王府吗?” 方耳拿起鹅毛小心的扫着药材上的灰尘:“大王子的信不是还在公主手上吗,大王子确实有这个打算。” “所以说是打算,还是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是吗?”东青公主急得火急火燎的。 “大王子打算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做不成的?”方耳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东青公主,“公主,你这是急什么?” “对,对。”东青连连点头,“大王兄要做的事情确实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东青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娇喘到,“还不是那大乾的诸葛苍,本公主跟你说啊,今日……” 方耳神色凝重:“公主你是说擎王说你是绝对不可能嫁入擎王府的?” “对啊。” “当着林福晋的面儿说的?” “对啊。”东青将桌面上的一盅羊奶一饮而尽,“没想到今日一见那林蒹葭,她娇娇小小的,倒是蛮讨人喜欢的。” “公主。这件事情容臣去信问一问大王子,顺道将你方才对臣下说的话,臣也要一五一十的给大王子说一说才成。” 看着一脸凝重的方耳,东青公主的心提了起来,“怎么了,事情很严重吗?” “现在还不知道。”方耳连桌上的药材也顾不上了,他急急忙忙的朝自己的书房跑去。 东青公主原想再问问方耳的。不过想到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忽耶思汗,她的心定了定。“大王兄这么看得起诸葛苍,整个大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本公主,不担心,不担心。” “主子,从东青公主的府中飞出来的。”玉衡将一卷羊皮递给诸葛苍。 诸葛苍顾不上用膳,赶紧的接过打开,当看完后他微微一笑,“找个擅长笔迹的,再添上一句话,‘擎王在京并不得乾帝宠’。” “主子,若是方耳回到大金见到了忽耶思汗,事情肯定败露的。” “没事。等方耳回到大金,事情早已成定局。而且,”诸葛苍眸中尽是笃定之色,“方耳愿不愿意回去,还两说呢。” “主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属下不知道的事情?” “你没见着方耳这几日老往花嬷嬷的药庐跑?”诸葛苍将羊皮卷递给玉衡。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 “花嬷嬷?”玉衡惊悚到,“花嬷嬷不是早已梳起未嫁的装束了吗?” “这里是边城,又不是宫中。而且边城这边寡妇再嫁都正常,更不提花嬷嬷就未曾许过人家。”诸葛苍对此事并不是很在意。 “可花嬷嬷也有三十多岁了吧。”玉衡有些尴尬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草原的人向来不介意这个。”诸葛苍一边翻阅近几日的军报,一边开口到。“玉衡,你此时不是该将这卷羊皮信笺送出去吗?” “哦?属下这就去。”玉衡微微有点儿失态了。 “你至于吗?”天枢有些无语到。 “我这不是一直以来将花嬷嬷当成自己的长辈嘛,突然间有一天要把长辈送出门,我怎感觉都有些不对劲的。”一说到着,玉衡就忍不住磨牙,“不行,等忙完了这几天,我可得好好找方耳这位大医师切磋切磋去。” “切磋可以,但是你可别把人吓跑了。花嬷嬷照顾主子这么多年也着实不易,若她能有好的归宿,两位主子想来都会极为开心的。” “我知道了。”玉衡烦躁的耙了耙头发。 …… “福晋,那东青公主又来了。”青衣眸底满是恼意。 “东青公主来了?”林蒹葭不由得有些诧异,“青衣,赶快有请。” “小姐?”青衣眉头紧蹙。 “好了,人家不过是来看看我,没什么事的。你就别恼了。”看着青衣闹情绪的样子,林蒹葭不由得好笑到。 “小姐你以为人家好心。可是人家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们不欢迎她们好不好?” 林蒹葭无奈的只能放杀手锏:“青衣,难道你想让你福晋善妒的话语传遍整个边城吗?” “谁敢?”青衣气得火冒三丈。 “人言可畏。” 青衣如吐了气的青蛙整个人恹恹的:“婢子这就去请东青公主进来。” “好,去吧。” …… “林妹妹,你家的小婢女脾性真的挺大的,要不要本公主带回去帮你调教几日再送回来呢?”东青公主甩着镶满宝石的马鞭笑着开口到。 林蒹葭瞪了瞪青衣,歉意笑道,“婢女无状,还望东青公主不要介意。等会儿我定当好好让人调教她一番。” “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可别说本公主没帮你。” “不说。” 青衣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给主子惹麻烦了,忙稽首行礼,“奴婢失礼,罪该万死。望东青公主息怒。” “行了行了。”东青公主烦躁的甩了甩鞭子,“既然你主子都开口了,你自行下去吧。以后本公主再上门,你就不要出现在本公主跟前了。” 青衣薄唇紧抿,望着林蒹葭,当看到林蒹葭无奈的点头时,她回答到,“诺!” “东青公主此次上门所为何事?”林蒹葭挥手让青衣退下。 “没事就不能上门了吗?”东青公主烦躁的鞭打着地面。 “当然能的。只是公主身份贵重,要事定然也多。所以蒹葭才会出此言。” “你们都退下吧。”东青公主对着周围服侍的人瞪视到。 东青公主的人率先退下了。 瑶光等人在得到林蒹葭的示意之后也退了出去。 “公主,陪蒹葭喝杯茶如何?”林蒹葭为东青公主倒上了杯热茶。 “不如何。”东青公主拿起茶杯,索然无味说到,“还是我们草原马奶酒的滋味更带劲。” 林蒹葭笑而不语。 “林妹妹,你们中原的男子是不是心眼都这么多啊?”东青公主烦躁的开口到。 林蒹葭听了这话直接傻眼了:“东青公主此话何解?” “跟你们中原的汉子说话好累,一句话里有百八十个意思,一不留神就踩了陷阱,真是忒麻烦的。” 林蒹葭有些哭笑不得:“公主,我们中原的男子可能是有些会心眼比较多,但是心眼少的也有很多。” “是吗,本公主觉得,你们中原的男子其实心眼都多,而且也婆妈。”东青公主恼怒到。 林蒹葭忍不住嗤笑出声:“公主,你这个话里可有对号入座的人?” “就那叫玉衡的!”东青公主气得眼珠子都竖起来了,“这段时间他不仅阻本公主见擎王,还使劲把本公主带到烂七八糟的地方,尽是一些弱鸡一样的小白脸在本公主面前乱晃,恼人之极。有时候甚至还把本公主拎到廊檐、城墙、山顶上放着……” 林蒹葭愕然,她半晌才回过神,“公主所言之人确定是玉衡而不是其他人?” “就是他。化成灰了本公主都认识他。” “是吗?”林蒹葭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她到是对东青公主担起了心来。 …… “福晋,那东青公主竟然真的什么都不做,胡乱说了一通让人听不懂的话就走了?”白雪有些不可思议到。 “嗯,对啊。”林蒹葭怎想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瑶光,你帮我叫一下天枢。” “诺!” …… “天枢,这几日谁在跟东青公主接触?”天枢一进门,都还未行礼,林蒹葭便立即开口到。 天枢立即囧了。 “天枢?”林蒹葭立马急了,“东青公主不是坏人,你们可别过分了,可是找了谁扮演了玉衡的角色?” “福晋,您别急。”天枢擦了擦额角的汗渍,“我们没找谁扮演玉衡的角色。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东青公主引起的乌龙。” “怎么说?”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日玉衡不是带着偷偷跑来边关的十王爷面见主子嘛。可谁知十王爷竟然被东青公主误以为是玉衡。东青公主脾气不好,而十王爷的脾气更是不好,所以他们二人最近闹出了不少的事情,当然我们也看了不少的笑话就是了。”天枢在林蒹葭面前道出自己不怀好意的心意,也着实不是很自在。 “所以你们近段时间,谁都没提醒东青公主和十王爷,就任着他们那般胡闹?”林蒹葭不禁想捂额了,“你们擎王殿下也就这般干看着?” “殿下说,十王爷也到适婚年龄了。” 林蒹葭无奈捂着额头的手被她搁置到了茶几上,脸上若有所思,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十王爷诸葛烈前一世娶的福晋确实是出自草原。可十福晋到底是哪一位,她倒是没有留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东青公主。若是诸葛烈,对东青公主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诸葛烈这个人会是个好丈夫。 “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可以听你们殿下的。”林蒹葭沉吟了半晌,“东青公主和十王爷那里,你们就暂时不要管了,任他们自由发展便好。天枢,叮嘱殿下身边的人,谁都不许捣乱。” “不是?”天枢这时候愕然了,“福晋,您真的看好十王爷和东青公主,他们的脾气可是一对上,一点就着。”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清呢,苍的这么多兄弟中,也就诸葛烈的后院较为干净了……”林蒹葭喃喃自语。 天枢恨不得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 林蒹葭眉心轻蹙:“这个话你自也可以一字不漏的跟擎王说。” “属下不敢。” 林蒹葭笑而不语。 天枢额头冷汗直淌。 林蒹葭挑了挑眉:“行了,这件事情就讨论到这里,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诺!”天枢逃也似的离开。 “不是,福晋,您真的觉得东青公主和十王爷能成?”瑶光是打小就跟在诸葛苍身边,所以对于诸葛苍的几个兄弟都颇有些了解。 “对于东青公主来说,她对十王爷并不反感不是?” “福晋,听天权他们说,这几日的边城可是被东青公主和十王爷弄得鸡飞狗跳的,您确定东青公主对十王爷不反感?” “傻瓜。若是真的反感,东青公主今日就不会这么烦躁和不知所措了。” 瑶光等人听了林蒹葭的话后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旁的青衣忍不住同情的开口到:“福晋,若您想的事情真的成了。那么十王府绝对会是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 不提白雪和瑶光面面相觑。就是林蒹葭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希冀的开口到,“应该不至于吧。” “这几日,东青公主和十王爷的谈资颇受边城老百姓们的关注的。” 林蒹葭有些傻眼了,她有点儿小心措辞到,“这几日东青公主来我们府中的次数可多?” “有时候一日两三次,有时候三五日一次。” 林蒹葭此时真的有种需要捂额的冲动了。她突然间有种预感,以后她的生活绝对不会很太平。来源就是从草原来的那位东青公主。 …… “诸葛烈,你竟然敢骗本公主,骗本公主以为你不过是一区区将军,害得本公主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 “海兰东青明明就是你自己蠢,认错了人,竟然还怪罪到本王头上,你这无理搅三分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诸葛烈,你找死,竟敢说……” …… “哗啦哗啦……” 站在廊檐下望着对面屋顶上翻飞的二人的林蒹葭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崩溃了,只见她狠狠的掐着站在她身旁的诸葛苍的小手臂,“你不阻止?我们这府邸都被他们毁了几次了,今晚你还想露营不成?”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瘟疫始满眼 诸葛苍对林蒹葭的力道根本就毫无感觉:“不要掐那么用力,等一下掐疼自己怎么办?” 林蒹葭一脸黑线的瞪着诸葛苍:“现在是该说这个话的时候吗,我们不是应该谈谈诸葛烈和东青公主的事情?” “可你也知道,海兰东青就喜欢往你这儿跑,而十弟孤身来边城,不住兄嫂家也说不过去不是?”诸葛苍将林蒹葭的双手放到自己的掌心中护着,“只要那二人同在一处地方,不被折腾就怪了。别担心,反正贵母妃给十弟留了不少嫁妆,够他挥霍的了。多修几次府邸,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负担。” “可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啊,我们家的屋顶都被他们掀翻了几次了,现在院子里更是一朵花的影子都不见了……”说到这林蒹葭不由得为那满院子被摧残得香消玉殒的花草痛惜。 “这的确是个严重的问题。”诸葛苍眉峰紧拢,看着对面的屋顶,“或许我该弄个奏折将十弟来边城的事情告知一下父皇。” “对于十弟的事情,父皇不是一向心知肚明吗?” “十弟的事情,父皇是知道。可满朝文武百官不知道不是?” “你可别使坏。”林蒹葭一副警惕的看着诸葛苍。 “不使坏。我这不是为他们的事情着急吗,而且老是这么闹着影响也不好不是?”诸葛苍被林蒹葭一副警惕的模样弄得无语至极,心头给诸葛烈和海兰东青记上了一笔。“贵母妃地位尊贵,满朝文武百官对十弟后院女主人的位子向来热衷得紧,有了海兰东青,想必他们会更乐意至极些。” 听着诸葛苍的话,林蒹葭却是安静了下来。 “葭儿,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苍。这桩事情,你可有亲自同十王爷谈及,对于东青公主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同海兰东青接触多了,林蒹葭对海兰东青不由得上了心。 “没有谈及此事。”诸葛苍无奈低叹一声,“你别太担心。虽然我没有同十弟谈及此事,但是你知道的,十弟那人虽然性子大咧粗狂得紧,但是心思向来极为细腻。若是他对海兰东青真的无感,是绝对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 林蒹葭满眼困惑的凝视着诸葛苍。 诸葛苍为林蒹葭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若是十弟真的有心躲,哪里容得海兰东青几次三番的找着人。早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这件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关乎东青公主的一生,要不,你还是询问上那么一句,落实一下看十王爷是否真的有那个想法?” “好了。即使为了安你的心,我也会问上那么一句的。” “砰——哗啦——” “天啊,那是边城的父老乡亲们才送给福晋的瓷器……” 林蒹葭此时脸全黑了:“擎王殿下,你的奏折什么时候能面呈陛下?” “可能得花上那么几日。”林蒹葭对边城的老百姓送给她的东西极为的重视。如今,诸葛苍很想为诸葛烈和海兰东青送上那么一份同情。 …… “哎呀,葭儿妹妹,我们今日怎么全吃素菜啊,厨房有没有烤全羊,没有来只烤鸡烤鸭烤鹅都成。”海兰东青对着那满桌子的素菜,两眼直犯晕。 “九哥,你也知道弟弟我的,无肉不欢。你要不让厨房给弟弟我做几个下酒菜?” 诸葛苍面无表情的嚼着那一根根几乎要堆满自己碟子的青菜:“府中太医说,我们这几日都有些肝火过旺,需要茹素几日。” “不是,本王都吃了十多年的肉了,还不好好的过来了。九哥不用担心,只管让厨房上荤菜,弟弟我身子好得很,没事的。” “本公主的身子也好得紧,打小起就一日四五顿烤肉,身体倍儿棒的。” “大厨们做好了晚膳,都回去了。”林蒹葭身后的瑶光在林蒹葭的示意下开口到。 “不是,都回去了,一个不留?”诸葛烈满脸不可置信。 “对,今日轮到厨房沐休,他们都回去了。” “本王突然间想起今日有约,晚膳就暂时不用了。” “本公主突然间想起先前方耳说是有要事相商,让本公主早些回去的。” “都坐下,好好吃顿饭再回去。不急这一会儿。”诸葛苍放下碗,抬起头一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开口到。 诸葛烈和海兰东青此时再感觉不到异样就真的是傻子了。只见他们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想起外头还乱糟糟的场面,只能尴尬的落座,味同嚼蜡的吞咽着侍女们为他们布的菜。 晚餐才进行到一半,白雪从院外走进来,“回禀各位主子,东青公主的玛瑙侍女求见东青公主。” “本公主?”海兰东青神色凝重,放下手中的碗筷,“诸位,东青先告辞了。” “东青公主有事可先忙去。若是需要帮忙的,尽可同我们说一声,定当竭尽全力。”林蒹葭起身道。 “好。”东青公主匆匆颔首后便急忙告退了。 “苍,东青公主真的没事吗?”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诸葛苍回想了一下近几日的奏折。 诸葛烈的脸色不是很好:“这几日,草原的牲畜们闹瘟疫。” “这可真的是件麻烦事。”林蒹葭脸上带上了些许惶然不安。不管是牲畜还是普通人,最怕的也就是瘟疫了。而瘟疫往往造成的伤害时无法估量的。 诸葛苍定定的看着诸葛烈许久,他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安抚到,“葭儿别担心。我会让守城的将士们守好城门的。” “边城周围是不是还居住着好些老百姓?”林蒹葭忧心忡忡。 诸葛烈和诸葛苍沉默以对。 “嫂子,你知道的,我们需要取舍。”诸葛烈知道诸葛苍的为难之处,所以他开口了。 “可是瘟疫不是还没有发生在我们这里不是,我们可以让边城周围的百姓迁到城里的。城里有御医、有药材、有屋舍,有粮食,若真的万一发生什么事,也能立马帮得上忙不是?” 当看到诸葛苍迟疑的神情时,诸葛烈就知道要糟了,“九哥,边城周围的老百姓那可是日常里都跟草原上各大部落的牧民打交道的,有没有感染上我们谁也不知道,若是迁到了城里,那将是整座城池的灾难。” 林蒹葭揉搓着手头上的丝帕,神色也不由得迟疑了起来。 “情况待定吧,一会儿我和你去看看。”诸葛苍对着诸葛烈说到。 “好。” “殿下要十王爷一同出去?”林蒹葭紧紧拽住诸葛苍的袖子,“你们可不可以都不去,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去就好了。” “胡闹。”诸葛苍无奈到,“你好好待在家里。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可?”涉及诸葛苍的自身安危,林蒹葭心头惶恐。 “我会没事的,你尽管放心。”诸葛苍安抚到,然后朝诸葛烈颔首,二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福晋不用担心,王爷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青衣看着呆坐不动的林蒹葭不由得担忧到,“福晋您还是先用完膳,再好好等王爷他们回来如何?” 林蒹葭无奈的摩挲自己的手指:“算了,我暂时没有胃口。你们还是将晚膳都撤下吧。对了,记得煲两份粥,今晚王爷他们回来了,也能略略填填肚子。” “好。” …… “说吧,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你也不会亲自到擎王的府邸请本公主回来了。” 刚进府门,玛瑙立即扑通一声朝东青公主跪下,“公主,我们草原各大部落闹瘟疫,如今牲畜都已死伤大半,兄弟姐妹们的日子实在难过啊。” “怎么会?”海兰东青吓得赶紧后退了一步,“本公主先前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汗、大福晋他们呢,可安好?” “可汗和几位福晋都安好。就是今年本就严寒,加上牲畜瘟疫,我们草原如今可是雪上加霜。公主,还望你能救救我们草原各大部族……” “玛瑙,退下——”方耳从后院赶来时听到玛瑙的话,不由得脸色全黑了。 “方耳医师?”玛瑙难过极了。 “玛瑙,你这是在威胁主子吗?”方耳面无表情的看着玛瑙,以至于玛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僵硬着身子退了下去。 “公主不用太担心。有大汗,大福晋在呢,没事的。” 海兰东青手脚僵硬冰凉,眸底尽是惶然不安,“方耳,你说,我们的亲人真的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长生天在上,她不会舍得让她的儿女们饱受折磨和悲苦的。” …… “王爷,边城周围的老百姓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已经有几户人家出现了热疾现象。”玉衡。 “九哥,这下可由不得我们了。边城周围的百姓们必然是要放弃的了。”诸葛烈无奈开口到,“九哥,别犹豫了。你要知道边城里头,生活的可是数十万的百姓和士兵。他们赌不起。” 诸葛苍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就让这数万人就这么走了,不提林蒹葭于心不忍,他又何尝甘心认命呢。都是他大乾朝的百姓啊,如何能轻言放弃。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一物降一物 “玉衡,你进城带两个御医和五六位大夫出来。” “诺。” “开阳你立即派人将患了热疾的老百姓集中起来,弄个医馆,患了病的,我们免费给他们治疗。” “诺。” “九哥,不是,这件事情你真的管啊?” “都是我们大乾朝的子民,如何能不管。”诸葛苍眉头紧蹙的遥望着北方,“此时我们只能寄望着草原那边的瘟疫能尽快的被遏制住,不然我们这边将会变得很被动。” 诸葛烈同样望着北方,想起历史上想来只有焚城才能被遏制的瘟疫,他心头同样沉甸甸的。 “海兰东青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是九嫂让你问我的吧。”诸葛烈既好笑又无奈到,“不然以九哥的性子如何会同弟弟开口?” “你不想娶的话,可以不娶的。”诸葛苍满眼诚挚的看着诸葛烈。“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 “大金如今发生瘟疫,海兰东青显然是必须嫁入我们皇家的了。”诸葛烈低叹到,“你也知道几个哥哥他们身边都有人了,海兰东青不错,如何能委屈了她。” “可我也不希望委屈了你。” “九哥,我不委屈,真的。”诸葛烈望着草原的方向,眸色深远,“只是她那样的女孩子,其实没有必要嫁入我们皇家来受苦的。” “我知道,你不舍得她入皇家。可今日之前还有可能,今日之后,为了安抚大金和外蒙,她入皇家已经是必定的宿命。” 诸葛苍不由得想起起先林蒹葭那一副抗拒嫁入皇家的模样。他又如何的舍得她就这么的跳入帝皇家这个旋涡中,可是,让他放手,恕他做不到! “我知道。”诸葛烈悠悠叹息到。 “边城今日的情况必然是要同父皇说的,若是你也有话同父皇说,可以同此次的奏折一起送京。” “好,我知道了。” “殿下,十王爷。”玉衡带着一行的御医和大夫给诸葛苍诸葛烈行礼到。 “无须多礼。起身吧。”诸葛苍眉峰染霜开口到,“城外的情况想来玉衡也有同你们说了吧。” 那两位御医和六位大夫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脸上的肌肉别扭的抽搐着。六位边城的大夫,双腿甚至还直打哆嗦。那两位御医唇瓣轻颤,苦笑到,“玉衡将军刚才已有同臣下讲了些许情况,说可能是瘟疫?” “这个不太确定,还需要你们这些素业有专攻的医者来诊断。”诸葛苍微微摇头。 “王爷的意思是,病情或许有可能不是瘟疫?” “有可能。如今只是在怀疑阶段。” “那属下等人这就去看看吧。”已然出了城,为首的两个御医也知道,若是不将病人治好来,回城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只能寄望于那些患者,并没有患上瘟疫。 “嗯。若是将病人治好了,我们皇家绝对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事成之后,定当论功行赏。”诸葛苍对着玉衡颔首,“玉衡,你亲自派人送两位御医和大夫过去。” “诺。” “九哥,这几个贪生怕死之徒真的顶用吗?” “死亡面前谁都怕,只是有的人能很好的控制住不表露在外边,而有的人没有办法控制住。”诸葛苍看着那数人离去的背影,“他们都是医者,我相信,等看到了病人,身为医者的坚守会让他们顾不上害怕的。” “希望如此吧。不然,他们也没有必要回城了。”诸葛烈看似对城外的人极为冷漠,但是他更看不得枉顾自身职责贪生怕死之人。 “放心吧。既然出来了,他们想必都会明白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 “你说的可真,城外真的有百姓患上了瘟疫?”林蒹葭颓然落座,第一次她对前世那只顾得伤春悲秋,眼光格局只有一个院子那么大的自己感到厌恶。若是先前她对瘟疫的事情有所了解,是否今日就能尽己所能帮上忙。 “玉衡带出去的御医已经确诊了,确实是瘟疫。” “我们殿下和十王爷呢?”林蒹葭脸色顿时白了白,“他们如今人在何处?” “王爷他们还在城外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天璇顿了顿,“主子有说,安排好了之后他会即刻回城的。” “那就好。”林蒹葭紧蹙的没有始终没能松解。“城外有多少人,城里此时有多少人?” “城外的人口有两万四五千左右,城里有二十多万的将士和十万左右的百姓。” “那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万。”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三十多万。天璇,你先回去守在着你们主子,别让他犯傻跑进不该跑的地方。” 天璇整个人愣了愣,良久才到,“属下告退。” “嗯。” “福晋,您有什么打算?”瑶光知道,林蒹葭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一副为难的模样。 “立即磨墨,我需要将这里的情况书信给父亲。边城的药材和粮草应付不来即将到来的情况,需要父亲那边援手才行。” “诺。” “瑶光,去查一下看灾区那里有几位王爷在。若是有谁整日闲晃,对灾区的重建起不了作用的,让我们的人想办法把他们弄到边城来。”林蒹葭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 “福晋,边城多了个十王爷都够热闹的了,若是再来几个王爷,那边城不得被闹翻天啊。”青衣忧心忡忡到。皇城里的那几位祖宗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林蒹葭一边提笔在皮纸上快速的书写,一边解释道,“如今事出有因,把他们弄到这里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毕竟,历史上因为瘟疫而焚城的例子不计其数,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对不住他们就是了。” ‘焚城’二字把在场的几个人震得心魂不稳。 青衣脸色苍白:“福晋,陛下会下旨焚烧边城吗?” “若是病情控制不住,这是极有可能的。”林蒹葭纸上的墨迹顿了下。 “可边城可是有着三十多万的将士和百姓呢,这太残忍了。”即使白雪对生命已经足够的漠然,但是三十多万条人命还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跟整个大乾比起来,一个边城,他们舍得起。”林蒹葭的语气格外的沉重。 “福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们私下将王爷们弄到边城,绝对会生气的,而且他们身后都自有各自的势力在,到时,即使边城的危机解了,我们惹下的也绝对是解不开的困局。”瑶光眸底不禁浮现出一丝畏惧。 瑶光等人的惶恐和惊惧,林蒹葭不是没有感觉到,她心头亦担忧不已,可是,为了诸葛苍和边城老百姓的安危,她必须走这一步。“可边城的老百姓会活下来。” 瑶光等人皆沉默了。 “你们,”林蒹葭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我心底和你们一样害怕,若是可以,瑶光,白雪,青衣,我会同擎王说一声,让人带你们回京可好?” “福晋会回京吗?”青衣开口到。 林蒹葭摇头:“我会留在这里。” “那我们也留下,福晋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瑶光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鼻子一酸:“可是,你们此生有可能走不出边城,回不了京了怎么办?” “誓同福晋共存亡。”青衣等人脸上的惧色渐消,声音铿锵有力道。 林蒹葭眉眼间的孱弱尽褪,满是坚毅,“好,那我们一起同边城共存亡好了。” “属下这就去查查灾区的情况。” “福晋,书信给属下好了,属下到天权那里挑一只速度最快的海东青送信给林大人。” …… “天枢,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带人送福晋回京吗?”诸葛苍对着那急速增多的病例颇为焦头烂额。 “禀王爷。福晋说她不回去,誓同边城共存亡。” “胡闹——”诸葛苍右手成拳狠狠捶在书案上,“立即派人,绑也要把福晋绑回京!” 天枢一脸为难。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天枢哪里敢绑九嫂。”诸葛烈从外头大步的跨进书房,“要不九哥你亲自上阵绑九嫂好了?” 诸葛苍语塞,良久为难到,“若是我能亲自动手,哪里用得着你们。” “你自身都不敢,就不要再为难天枢他们了。”诸葛烈幸灾乐祸到。 诸葛苍朝天枢无奈的摆手:“你先下去,福晋那里,回京的准备你们还是需要提前做好来。孤今晚回府,同她商量商量。” “诺。” “噗——”诸葛烈刚进口的茶水被呛出,“绑不敢绑也就罢了,吩咐一声也好啊,你倒是弄出了个‘商量商量’。不是,我说九哥你啊,你这也太夫纲不振了吧,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不成,你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诸葛家的脸面可都被你丢尽了……” …… “福晋,天枢吩咐府中的人给您做好回京的准备。”青衣尴尬到。 “好不容易打消了天枢的念头,现在又来这一出,绝对是你们王爷整的。”林蒹葭无奈捂着额头到。 “福晋,王爷还说他今晚会回府。” “笃——”脚步踉跄的声音,片刻的功夫之后,林蒹葭才艰难开口到,“他不忙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暴动下的牵挂 “福晋,小心。”青衣赶紧把要摔跤的林蒹葭搀扶住。 林蒹葭就着青衣搀扶的力道,再次小心措辞到,“你们家殿下不是一直在忙着城外病患的事情吗,怎么会有时间回府的?” 青衣好笑又无奈到:“福晋,殿下即使再忙,您的事情对他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您现在最不该想的是殿下忙不忙的事情,而是他今晚回府,您如何跟他交代您不会回京的事情。” 林蒹葭颇为为难:“要不我们今晚去东青公主的府邸暂住一宿?” 青衣一脸同情的看着林蒹葭:“福晋,我不觉得您躲到东青公主那里,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我知道。”林蒹葭一个头两个大,“殿下那个性子,这件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 “所以今晚去东青公主府邸借住一宿绝对是一件不怎么明智的做法。” “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林蒹葭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青衣,你去厨房吩咐一声,今晚的菜色以殿下的口味为主。对了,再同花嬷嬷说声,熬制一份补元气的汤药给殿下。这段时间,他肯定累坏了。” “诺。” 青衣走开了之后,林蒹葭坐立不安的在亭子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断谨慎的措辞着…… “庄嬷嬷大安。” “今日福晋的兴致挺好的。”一旁路过的庄嬷嬷吩咐着守在外边的侍人,“福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若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让人去打扰,让福晋好好呼吸一下这庭院里的空气。” “诺。” …… 夜间—— “福晋呢?”诸葛苍匆匆回府,一进正院便开口到。 “殿下,福晋正在花厅里等您用晚膳呢。”庄嬷嬷上前为诸葛苍褪下外袍。 “都这个点了,福晋还没用完膳吗?”诸葛苍眉心紧拢,脸上尽是不悦和忧心。 “属下们有劝福晋用了碗小米粥。除了碗小米粥,其它的膳食,福晋坚决等您回来一起用膳。”庄嬷嬷也颇为无奈说到。 “你们不用进来服侍了。孤去看看。”诸葛苍眸底浮现出了柔色。 “诺。” 诸葛苍一进花厅,一眼便看到了正伏在软榻上睡着了的林蒹葭。他越过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直接来到林蒹葭跟前,当看到林蒹葭微蹙的眉心,他怜惜的伸手用指腹为她抚平。今日府中发生的一切,下边的人源源不断的告知了他,“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苍,我不回去……”林蒹葭梦中呢喃到。 诸葛苍单膝着地,凝视着软塌上林蒹葭的面庞,良久才叹息到,“如你所愿。”他低声叹息,俯身,将林蒹葭从软塌上抱起,往寝室走去。 林蒹葭在诸葛苍怀中,微微动了动,诸葛苍忙顿住,不敢再走,等林蒹葭在他怀中更舒服的睡去时,他才小心翼翼的将林蒹葭放回寝室里,安置好。 而后,诸葛苍才回花厅,就着昏黄烛光,将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菜肴,每一个菜色都尝了一筷子。 翌日清晨—— 林蒹葭从睡梦中醒来,愣了愣神的她,倏地起身,“可有人在?” “福晋?” “青衣,昨晚殿下没有回来吗?”一头墨发倾泻而下,几乎将林蒹葭白皙的面庞全部遮挡完。 “昨晚殿下有回来的,只不过今日五更时分又离开了。” “殿下有回来,是我睡着了吗,你们怎么不喊醒我呢?”林蒹葭的语气里颇为懊恼。 “殿下有吩咐,不许我们任何一个人吵到您。” 林蒹葭一愣,无奈莞尔,“殿下可有用了早膳才走?” “没有,不过玉衡有带上厨房为殿下准备的早膳。” 林蒹葭披衣起身,忧心忡忡到,“城外的情形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听玉衡说,城外已经有过千人患病,百人死亡了。如今城外的百姓们惶恐不安,一个劲的想进城里来。今早,殿下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去处理这件事情。” 林蒹葭手上的珠簪落到了梳妆台上,她的脸庞几乎要皱成一朵菊花,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殿下身边可都跟着谁?” “玉衡。” “开阳他们呢?” “开阳在忙着城外医馆的事情,天权他们也都各司其职。” “所以殿下身边只有一个玉衡?”林蒹葭眉头紧锁,“不行,人求生的欲念之力会驱使他们失去理智,殿下身边没人,不行。” 青衣也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青衣,你去看天枢还在不在府上?” “诺。”青衣匆匆跑出去。 林蒹葭此时也顾不上其它,抽出木盒里的一根缎带,将头发束好后便朝外室走去。 天枢从外头匆匆赶来:“福晋。” “天枢,你带着你手头上的人手,去城外,护好殿下的安危。” 天枢为难道:“福晋,殿下的意思是让属下将府邸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您的安全不容有失。” “我就在府邸里,哪儿也不去。安全什么的暂时不用担心。”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又睁开,“倒是殿下那里,可能已经遇上麻烦了。” 天枢一脸莫名的看着林蒹葭。 “城外的百姓想进城来。” 林蒹葭一提,天枢惊到,“暴动——” 林蒹葭苦笑的点头:“殿下身边只有一个玉衡。若是场面控制不住?” “属下即刻带人出城。”天枢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辛苦你了,殿下那若是发火了,还望你担待些。” “属下明白。” “主子,场面快要控制不住了,您必须回城。”玉衡眉头紧锁,望着那不断朝城门涌来的百姓,神情严肃到。 “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诸葛苍极为恼火。 “一个小药童。”玉衡双唇紧抿,“开阳已经将人拿下了。” “该死的。”诸葛苍忍不住低咒。 “主子,您必须现在即刻进城。”侍卫围成的人墙快要被百姓们攻破了。玉衡的语气开始带上了焦灼之意。 “不行,若是孤此刻离开,场面必然是没办法控制的了。孤在可能还有些许希望……” 诸葛苍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侍卫便被一暴怒中的汉子用木棍敲破了脑袋,头上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大半张脸庞。 诸葛苍身边的两个侍卫在他的示意下赶紧上前将那受伤的小侍卫换下。周围的侍卫因为先前诸葛苍吩咐不许对老百姓动手,所以只能忍着怒气忍耐着。 一个侍卫受伤了就像是一个引子一样,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侍卫受伤了。 诸葛苍双拳紧握,指关节咯吱作响,他知道,这些百姓是被求生的欲念驱使,所以怪不到他们身上,可是,他身边的侍卫又何尝不无辜。 “主子,这些暴民,让属下上前杀一儆百吧!”玉衡向来温润的脸庞浮上了戾色,一根短枪从他的长袖中滑出,落入他的掌心。 “别胡来。”诸葛苍眸底郁色渐浓,“以暴制暴引起的混乱将更不堪。” “咚咚咚……” “哪里来的鼓声?”诸葛苍诧异的抬头朝城门望去,脸色大变。 随着隆隆鼓声,一支身披青色盔甲军队从城门里驭马而出,冲到人墙跟前,将侍卫们都护在身后,而他们,森寒的长枪直接对准着暴怒中的百姓。 两三个面目狰狞的汉子快速的隐如人群中,可嘴里却大肆的喊到,“军官杀人了,军官杀人了……”他们话音未落,军队里立即射出数支箭羽,直接削掉他们的一只耳朵,不多不少! 整个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鼓声停了。 林蒹葭站到了城头上。只见她面色清冷的看着城头下方的众人,“看看你们身前那些受伤的侍卫,那些由你们亲自动手而导致伤痕累累的侍卫。他们中谁就是你们的兄弟,朋友,丈夫?我知道引发这一切的不过是因为你们想活着,想活下去。所以我不想怪罪你们。可是,” 多年之后没有人能知道,为何林蒹葭一小小的妇人,如何能让她的声音飘满整个边城内外,声音明明细细小小,却都钻进了他们的脑中,心底,“你们想活着,我们同样想让你们活着。城外,除了你们,大乾的两位王爷,还有数万的将士,和全城的御医大夫都在,你们以为他们不想活着吗,你们以为他们不想进城吗,可是他们留在外头,为了是什么,为的是救下你们,他们都不曾放弃你们,你们为何要放弃自己,他们始终为了你们考虑,你们为他们考虑了吗,为这城里二十多万的百姓和将士们考虑了吗……” “呜呜……”城外,低泣声开始蔓延。 “回家去,日常作息,谁生了病,就去医馆,病好了就回家。”林蒹葭的语气清冷、淡然,好似瘟疫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件极为不起眼的小事。 一妇人抱着孩子朝受伤的侍卫们跪地行了一礼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人群三三两两的互相搀扶着离去。夜幕降临,城外,除了将士们,再无一百姓。 诸葛苍脸色漆黑,望着城头,磨牙到,“该死的——”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曼珠沙华现危机 诸葛烈忙开口到:“九哥,你可别对九嫂发火,她也是为了我们……” 诸葛烈话没有说完,就被诸葛苍制止了,“我知道。”只见他的脸色沉沉的吩咐众人关了城门,然后出了城的人都在城外安营扎寨。方才这些人都接触了城外的老百姓,诸葛苍等人也暂时不敢放他们回营。 “孤不是让你留守府邸,护好福晋的安危吗?你怎么出来了?”诸葛苍眸色沉沉的直视着人群中的某一处。 天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天枢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给十王爷请安。” “哟,你这小子,如果不是九哥的眼睛够锐利,本王还真没能发现你呢,躲人的功夫不错啊。”诸葛烈紧绷了一天的心弦,终于缓和了不少。 天枢看着诸葛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连连苦笑,朝诸葛烈点了下头,便对着诸葛苍说到,“回禀主子,福晋说,若是您对属下发火了,让属下多担待点,事后福晋会补偿属下的。福晋让属下将这个话一字不差的说给您听。” 诸葛苍嘴角不禁抽搐了数下。 “福晋还说了,主子最好不要让自己少一根汗毛,不然主子也不必回府了。”天枢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话转速完。 “咳咳……”诸葛苍尴尬的轻咳了数声。他忍不住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城头。 诸葛烈则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的看着诸葛苍,半晌才同情到,“人不可貌相……” “开阳。” “属下在。” “医馆是不是被砸了?” “是的。” “医馆重建的事情你就交给十殿下好了。” “诺。”开阳双眸闪过一丝同情。 “九哥?不是,你弟弟我这才经历了一场身心俱疲的战斗。你不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派我重建医馆……”诸葛烈对着远走的诸葛苍追了上去。 “你小子牛啊。如今竟是敢对主子的命令阳奉阴违了。”开阳看着天枢,一副极为想不通的模样。 天枢翻了翻白眼:“那是你不知道如今我们府中,有时候福晋说的话比主子说的还有分量。” “怎么会?”开阳眸底尽是好奇。 …… “福晋,您怎么了?”林蒹葭一下城头,瑶光立即发现了林蒹葭的不对劲,她赶紧上前搀扶住林蒹葭,并在第一时间将帷帽给林蒹葭戴上。因为她胆战心惊的发现,林蒹葭的脸色竟然苍白得几近透明,好似要完全消失了般。 “我们即刻回府。”林蒹葭整个身子几乎都在靠着瑶光搀扶的力道走动。 “诺。”瑶光不由得想到林蒹葭明明自身没有内力,方才却能将自己说出的话,传遍了整个边城内外。她一想到这,便不由得大汗淋漓。 当回到府中的时候,林蒹葭几乎快要失去了意识。 “福晋怎么了?”白雪和青衣此时也发觉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瑶光双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连扶带抱的将林蒹葭搀进卧室,“你们二人守着门,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白雪和青衣彼此对视了一眼,坚定到,“好。” 瑶光提起内力将林蒹葭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此时的林蒹葭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身躯若隐若现,瑶光不由得被吓得倒退了数步。她满脑子空白,长袖里的匕首滑到她的掌心,被她紧紧的握住。 就在瑶光以为林蒹葭要完全消失时,一朵红颜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的奇花竟然在林蒹葭的额头上盛开,逐渐稳定了快要消散的林蒹葭。 …… “笃笃笃……”白雪敲着门扉,“瑶光,庄嬷嬷和花嬷嬷问福晋睡醒了没?福晋今日出门,外头风大,嬷嬷她们担心福晋受了凉,特过来看看。” “进来吧。” “庄嬷嬷,花嬷嬷,里边请。”白雪和青衣把寝室的门推开。 庄嬷嬷和花嬷嬷眉心紧蹙,行走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起来,“福晋可是身体不舒服?” “庄嬷嬷,花嬷嬷。”瑶光朝庄嬷嬷和花嬷嬷俯身行礼,“瑶光刚也想着去找你们。因为福晋一回府就睡到了现在。” 庄嬷嬷和花嬷嬷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了。 “福晋,福晋?”庄嬷嬷在林蒹葭的耳边轻轻唤了唤。林蒹葭竟是没有半丝反应。庄嬷嬷急了,“老花,你快看看。” 花嬷嬷立即上前,为林蒹葭把脉,良久,花嬷嬷才沉郁到,“瑶光丫头,福晋今日可是遇上了什么人,不然何以福晋的神魂会受损?” 瑶光一听,整个身子完全僵硬了起来,她双唇紧抿,“嬷嬷能看出福晋的神魂真的有受损?” 庄嬷嬷也一脸奇怪的看着花嬷嬷。 花嬷嬷起身,拧了拧鼻梁,疲倦到,“世间有一种修行之人,伤人能直伤神魂,若不是我年少另有一番奇遇,也不会看得出福晋是因为神魂受伤这才沉睡不醒的。” 花嬷嬷的话让瑶光眸底开始凝聚起了点点微光:“嬷嬷,可有解决的办法?” “若在京都还好,直接请护国寺的主持帮忙就好了。现在,”花嬷嬷眉头紧蹙沉思,“这段时间我倒是没有发现边城有修行之人?” “福晋这样的情况能坚持多久?”修行之人什么的,庄嬷嬷不关心,庄嬷嬷只关心林蒹葭的身体状况。 “七天。”花嬷嬷一副头疼的模样,“一个人的神魂受损不是一般的药物能治疗的,那些药材生长的地方甚至不是我们这一类人能去的。超过一个星期,福晋,极有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瑶光眸底的波光忽明忽暗:“若是一个人本身就是修行之人,她的神魂若是受损了,有没有可能可以自行修复?” 花嬷嬷沉吟了半晌:“嬷嬷我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有这个福缘能修行的人本身就少,且他们极少跟外界接触,所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可谓是少之又少。不过,”花嬷嬷转过头看着瑶光,“瑶光丫头,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花嬷嬷心中一动,她看了看还躺在床上的林蒹葭,而后又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突然间冒出的想法丢到了脑后。 瑶光扯了扯嘴角的弧度:“瑶光只是想问问。” “边城离京都太远,即使日夜兼程赶路,七天也赶不回京都。”庄嬷嬷脸上尽是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将此事尽快告知殿下。” “可殿下正在忙瘟疫的事情。”瑶光有些不确定到。 “福晋的事情,我们是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告知殿下的。”花嬷嬷听了瑶光的话后微微蹙眉,她望着瑶光的眸底泛着冷色。 瑶光抿唇低下头,竭力忽视花嬷嬷的眸光,握着匕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我这就让人给殿下传话。”庄嬷嬷也察觉到了瑶光的不对劲,也不敢让瑶光派人传话了。 “嗯。” …… 庄嬷嬷拧干毛巾,一边为林蒹葭擦拭着脸庞和双手,一边开口到,“瑶光现在在做什么?” “在查探关于这朵花的事情。”一劲装蒙面妇人将一张画展开,方便庄嬷嬷看到。 “这是什么?” 一旁正在捣腾着汤药的花嬷嬷一看到那艳红,花瓣反卷如龙爪的花不由得惊呼到,“曼珠沙华?” “那不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吗,瑶光那丫头查这个做什么?”庄嬷嬷困惑到。 “不管她查这个什么,闲云,这段时间你盯紧瑶光那丫头。”花嬷嬷语气凝重,“虽然不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但是希望她不会一时走岔,做错事。” “诺。” “会不会是我们想岔了。”庄嬷嬷迟疑到。 “以防万一。”花嬷嬷摇了摇头,“我需要给福晋喂些汤汁,你可以了没?” “可以了。” “你派去的人可有通知了殿下?” “已经通知了殿下。可殿下那边的人说,必须要确定了殿下真的没有患上瘟疫,才能放殿下进城。” 花嬷嬷看着安安静静的林蒹葭,悠悠叹息到,“老庄,你说福晋,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庄嬷嬷沉默以对。 …… “你也别急。府中有一大堆人呢,那么多人如何不能将九嫂照顾好来。” 诸葛苍左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九哥,你能别再走了吗,转得我头晕。”诸葛烈实在对诸葛苍一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模样,陌生至极。 “我没让你呆在这。”诸葛苍恼道,“我不是让你负责医馆重建的事情了吗,都弄好了?” “你当我下边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得用我亲力亲为啊,都弄得差不多了。”诸葛烈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半点没有身处瘟疫中心的焦灼和惶恐不安。 “刚才御医说什么时候再给我检查了?” “两个时辰后。” “怎么还有两个时辰?” “你也可以现在就回城。”诸葛烈闲闲到。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诸葛苍一整个府邸的人竟照顾不好一个性情还颇好的主子。 诸葛苍抬脚就朝门外大步走去,走到门边的他,抬起的脚又放下,一脸无奈、焦灼又狂躁的返回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 “殿下还没回来吗?”花嬷嬷等人谁也没有想到,林蒹葭竟然会突然间发起热来。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又生波折,何去何从 “殿下还没有回。” “可派人去通知殿下福晋生病的事情?” “已经派人去了。不过不知道殿下现在收到消息了没有?” “府中的御医呢,怎么还没有到?”庄嬷嬷板着脸,吓得一旁的侍人噤若寒蝉。 “御医已经在路上了。” “老庄,你去东青公主的府邸,请那方耳医师过来。”花嬷嬷脸上布满了焦灼,不停的为林蒹葭换着湿帕子。 “方耳医师,那可是东青公主府上的人?”庄嬷嬷眉心紧蹙,不放心到。 “福晋的烧必须尽快退下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花嬷嬷也知道,大金的人不一定可信,但是如今,“挺多他们过来时,我们盯紧一些就是了。” “好,就这么办吧。”庄嬷嬷看着林蒹葭被烧得通红的脸,咬牙到,“我这就去。” …… “殿下。福晋,福晋高烧不退。”天枢一进门便焦灼说到。 “什么?”诸葛苍急忙起身上前抓住天枢的胳膊,脸上尽是失态,“谁告诉你的?” “府中的人传话来的。” “孤这就回去。” “九哥,站住。”诸葛烈忙开声喝住诸葛苍,“时间还没有到,你再等等。若是不能确定你身上有没有患病,就这么回去,你至全城的百姓于何地,而且九嫂又生病了,人就更容易患病,你就这么回去,这不是害了她吗?” 诸葛苍双拳紧握,闭上眼睛,仰头,良久才咬牙道,“天枢,你去看一下哪一个御医有空的,有空的都给孤拎过来。” “诺!” “九哥,你别急,九嫂不会有事的……”诸葛烈看着诸葛苍的神情,再多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 “林妹妹生病了?”海兰东青眉心打结,“玛瑙立即去请方耳医师。” “诺。” “嬷嬷,请坐,稍等一下吧。”海兰东青这段时间也经常跑林蒹葭的府邸,所以对林蒹葭身边的几个嬷嬷颇有几分尊重。 “老奴谢过公主,老奴还是站着等会好些。” 海兰东青看着已经着急得连坐都不愿意坐的庄嬷嬷,很是担忧问到,“林妹妹生什么病,很严重吗?” “发热,从昨晚半夜到现在一直都没能退下去。” “看起来很严重。”寒兰东青脸色不由得一变,她不由得想起侍人所说的瘟疫。会是吗? 庄嬷嬷勉强一笑。 “公主。”方耳大步走进来,“这么急唤下官,可是有什么要事?” 海兰东青看着方耳,双唇蠕动,想着说什么,但是却没能说出口。 “方耳医师。老奴是擎王府的嬷嬷,我们家福晋打昨夜发热到现在一直都没退下去。想着麻烦您过去帮我们福晋看看。”庄嬷嬷俯身请求道。 “发热?”方耳一听眉峰紧拢,他不由得看向海兰东青,当看到海兰东青郁结的眉心时,他沉吟了一下,“好,我这就跟你过去。” “方耳?”海兰东青开口唤住了转身正打算离去的方耳。 方耳转了个身朝海兰东青行了个礼,“公主,下官去去就回。”说罢,方耳转身大步离去。 庄嬷嬷匆匆给海兰东青行了个福礼也匆匆离开。 海兰东青起身,上前走了两步,看着方耳和庄嬷嬷的背影消失在院外。 …… 当花嬷嬷让开位置,方耳看到床上的林蒹葭时,他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怎么烧得如此厉害?”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把烧退下来。”花嬷嬷脸上充满了内疚。 外室的几个御医一直在针对着林蒹葭的病情争论不休,但是谁都不敢下药诊治。 庄嬷嬷恼道:“白雪,青衣,请几位御医到花厅探讨病情。” “诺。”白雪和青衣上前。 “怎么样?”花嬷嬷看着方耳给林蒹葭看眼睛,看舌头,看指腹。 “很麻烦。”方耳拧眉,不过他在确定了林蒹葭的病情后,有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之前以为的病症。 “你也没有办法吗?”花嬷嬷不甘心到。 “福晋怎么样了?”诸葛苍从外头闯了进来。 “给殿下请安——” “殿下。” “擎王殿下。” “免礼,花嬷嬷,方耳医师,葭儿怎么样了?”诸葛苍快步上前,当看到林蒹葭被烧得一脸通红的模样时,他脸色大变,忙俯身,碰了碰林蒹葭的脸颊和双手,“怎么这么烫,可是?”诸葛苍侧过头望着花嬷嬷和方耳。 花嬷嬷和方耳知道诸葛苍的意思。忙摇头。 “不是殿下所想的。”方耳摇头,然后继续说,“除了两位嬷嬷,殿下可以让其他人下去了。” 诸葛苍拧眉:“都退下吧。” “诺。”数位侍女鱼贯而出。 “方耳医师,请说。” “福晋看起来应该是魂魄受损导致的高热不退。”方耳医师看了看花嬷嬷,当看到花嬷嬷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时,他对花嬷嬷不由得另眼相待了,“花嬷嬷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我早年间遇到这类的情况。”花嬷嬷苦笑到,“可是我却对福晋的病情束手无策。” “方耳医师,花嬷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诸葛苍双掌紧握着林蒹葭滚烫的双手。 “人有三魂六魄,福晋是因为魂魄受损所以导致魂魄不稳,跟身体无法融洽,这才引起高热不退。” “所以呢?”诸葛苍不由得想起先前城门外的一幕,心头一动。 “所以要想退去高热,必须先修补受损的魂魄。” “你们可有办法?”诸葛苍到底身处皇家,对这些事情早有接触。 花嬷嬷摇头。 方耳医师脸上尽是纠结的表情。 “方耳医师,若是能治好拙荆,诸葛苍感激不尽。”诸葛苍语气诚挚。 “舍利子。佛陀的舍利子。若福晋能得到佛陀的舍利子,贴身佩戴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安然无恙。” “舍利子?”诸葛苍沉思了半晌,“皇家宗祠就供奉有一颗。孤这就派人回去拿。” “殿下不可。”花嬷嬷脸色瞬间大变,“殿下,皇家宗祠的舍利子动不得。” 诸葛苍沉默以对,他当然知道皇家宗祠的舍利子动不得,可如今林蒹葭危在旦夕,如论如何,那颗舍利子,他必须拿到手。 “殿下,时间不够。”方耳摇头,“以福晋的情况,再烧两个时辰,即使拿来了舍利子,也回天乏力。更何况,殿下所说的舍利子,从京都到边城,少说也要花上数日的时间。” 诸葛苍听后不由得颓然,他整个人如同失魂了般,“真的没有其它的法子了吗?” “法子不是没有。”方耳为难到,“可是会很麻烦。” “苍某请求方耳医师告知详情。大恩不言谢。” “东青公主自幼受喇嘛大师们的喜欢,多年前,大金的一位喇嘛大师去世时,曾言明要把自身留下的舍利子,留给东青公主。而东青公主如今身上确实带着那位大师的舍利子。”方耳停顿了一下,“大汗和大福晋曾昭告大金上下,东青公主身上的舍利子谁都不许觊觎,那是东青公主的嫁妆,允公主带入夫家。” 方耳医师话音刚落,整个寝室瞬间沉寂了下来。 庄嬷嬷和花嬷嬷彼此对视了一眼,悄悄朝门外退去,她们知道,接下来不是她们该打扰的时候了。 方耳没有动,抱臂站着没动,即使说出的这个话是他,可他的眉峰仍旧紧拢不散。 “再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良久,诸葛苍的声音尽是干涩和痛楚。 “擎王殿下该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就这么办吧。孤这就去见你们公主。”诸葛苍闭着眼睛说道。 方耳眉头紧拧,对事情的发展,他同样赶到意外。 当日,刚回府邸的诸葛苍匆匆离开去了趟海兰东青的府邸,谁也不知道诸葛苍和海兰东青说了什么,他便将海兰东青的舍利子借了回来。 翌日—— 当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林蒹葭,守在林蒹葭身边的青衣和白雪她们不由得大喜过望,“福晋,您醒了?” “呃?”林蒹葭眨了眨眼睛,一觉醒来宛若隔世,她明明是梦见了忘川河畔,彼岸花丛的。“我回来了?” “福晋,您醒来了就好,可把我们吓坏了。”青衣不由得喜极而泣,“这两日您昏睡不醒,真的吓死我们了……” 白雪咬牙,泪眼婆娑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愣了愣:“好啦,别哭,我这不是醒了吗。青衣,我饿了,可有吃的。” “有,有,青衣这就给您拿去。”话没说完,青衣就朝外头跑去了。 “福晋,可要现在起身?” “嗯。”林蒹葭就着白雪的力道起身,她环视了一下寝室,神情失落到,“跟我说说这两日的事情吧。” 白雪抿唇,她知道林蒹葭失落的原因,可,白雪舔了舔唇瓣,将林蒹葭这两日昏睡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林蒹葭说到。 林蒹葭听完后,她沉默了良久,“你说是,我的烧之所以能退是因为殿下去了东青公主府,带回来这样东西吗?” 白雪看着林蒹葭手头上精致的荷包,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殿下今早离去前曾叮嘱我们,谁都不许让这荷包离开福晋身旁。违者,斩!” 林蒹葭拧眉,白皙的十指,灵活的解开荷包顶头的绳子,然后荷包里的东西便被林蒹葭倒出,一颗红色珠状宝石般的物体便出现在了林蒹葭莹白的掌心。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舍利子安魂,见故人 “福晋,这不金不玉的是什么?”白雪很是奇怪的问到。 林蒹葭将那珠状的物体紧攥在掌心,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能回来的原因了,“这是佛家的舍利子。” “舍利子?”白雪不由得惊呼,“那不是修行得道的高僧死后遗留的圣物吗?”擎王府这个人情欠大了,“可东青公主怎么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此次若不是东青公主恰好拥有这个舍利子,想必,我这次真的醒不过来了。”林蒹葭没有想到城门口的那一幕,会将她修行多年的魂力消耗殆尽,还伤到了根本。“我这次定要好好感谢东青公主一番。” 白雪抿唇:“福晋起身没有必要的。东青公主想来已经同殿下谈好了借用舍利子的条件。” 林蒹葭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管这么样,东青公主可以选择不借的。可她借了,那么我林蒹葭就欠她一份恩义。” 白雪脸上尽是委屈和不堪:“福晋?” 林蒹葭微微侧过头:“白雪有些话我暂时不想知道,你可容我想知道了,你再告诉我?” “好。”白雪眸底的晶莹一闪而过。 “福晋。我们先好好吃点东西。”青衣捧着一白色的瓷盅进门。 …… “公主,你真的和擎王谈了这个条件?”方耳想起先前诸葛苍那一副沉痛的模样,心头不安。 “是的。”海兰东青脸上并没有丝毫的笑意,“大兄传话给我,说喇嘛大师们一致希望我能嫁给擎王诸葛苍,说是关乎我们大金的气运。” 方耳眉头紧蹙:“关乎大金的气运,难道擎王会是下一任的帝王?” 海兰东青沉默以对。 方耳看着失去了先前鲜活气息的海兰东青,心中不由得一痛,“公主,可你现在喜欢的人是敦王十王爷。你没有必要嫁给擎王的。” “我一个人和大金接下来数十年的国运相比,想来谁都知道如何选择的吧。”海兰东青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方耳大小看着海兰东青长大,于心不忍到,“公主,人这一生短短数十年,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就好了。想来大汗和大福晋能体谅的。” “方耳,没可能了。”海兰东青声音沙哑到,“这次的瘟疫导致草原各大部落的掌权者蠢蠢欲动,大金危在旦夕。” “若没有大乾的气运辅佐,可能大金真的要在不久的将来,泯灭在历史的洪流里了。” 方耳沉默了。对大金他充满了太多的情感,若是真的没有大金,他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 刚忙完回营的诸葛烈一听到下边的人禀报的消息,他整个人不好了,只见他一脸的愤怒,“九哥呢,现在人在哪里,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大金这么离谱的条件?” “经常和草原部落的牧民来往的那几个镇子,全染上了瘟疫,擎王正在处理。”正在回禀的侍人顿了顿,“九福晋危在旦夕,只有东青公主手中的舍利子才能救,所以不管东青公主提出什么条件,擎王都会答应的。” “海兰东青,这该死的女人!”诸葛烈气得咬牙切齿,“她如今人呢?” “在其府中。” …… “主子,福晋醒了。” “她可用膳了?” “已经用膳了。” “嗯。告诫府中的众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孤可不希望福晋听到不该听到的话。” “诺。” “十弟那里,你们可将大金提出的条件递过去了?” “嗯,已经传话过去了。想来此时敦王爷已经获得了这个消息。” “那就好。”十弟,别让孤失望。 “主子,几个镇子的镇长求见。” “请他们进来。” “主子?” “无事,请他们进来吧。” …… “花嬷嬷,我的身体可好多了?”林蒹葭捏紧手中的帕子到。 “福晋如今已经度过危险期,但是在接下来的七七四十九天里,还是不能疏忽大意的。”花嬷嬷终于将心口紧绷的心弦松了松。 “殿下昨日回来时,嬷嬷可有帮殿下看看,殿下的身子可有累着,可还好吗?” 花嬷嬷是少有几个知道实情的人之一,她把脉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原是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看到林蒹葭那双洞悉一切的双眸时,她无奈苦笑到,“殿下的身子不太好,劳累过度,这段时间又没能好好休息。” “嬷嬷。如今我的身子已大安,可否请你到殿下身边,就近照顾殿下的身子?” 花嬷嬷凝视着林蒹葭的双眸:“福晋,老奴知道你一心为了殿下好。可殿下此时想的应当是老奴能好好的照顾好您的身子。”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想着他的身子能好好的。而且他现在在城外,肯定忙得三餐不继的,身边又都是玉衡,开阳他们几个,定然都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的人。若有嬷嬷在身边,想来即使他们身处瘟疫中心,定也能安然无恙的。” 花嬷嬷听了不由得心头一动。 “嬷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就在府中,一大堆的人对我嘘寒问暖,且又有御医在,庄嬷嬷她们在,真的不用担心我的。殿下他们就拜托您了。” “好,那嬷嬷一会儿收拾好药材就出城。” “嗯。谢谢嬷嬷。” …… “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青衣、白雪、瑶光。”林蒹葭将浑身的饰品全部摘下,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缎带束起,“你们收拾几套方便换洗的衣物,我们需要出趟门。” “福晋,我们要去哪里?”青衣没有白雪和瑶光的迟疑,而是直接开口询问林蒹葭,“远不远,除了衣物,我们需不需要再备些其他的东西?” “不远,就在边城外的玉檀山。骑马的话大概半天的路程。若是坐马车,应该需要一天。”林蒹葭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犹豫说到。 “那我们坐马车来回就需要两天的路程。福晋,我们需要在玉檀山待几天?” “不知道。”林蒹葭迟疑道。 “那我们就需要多备点衣物,药材,膳食什么的……”青衣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去了。 白雪和瑶光彼此对视了一眼,眸底尽是紧张,“福晋,您去玉檀山的事情,殿下知道吗?” “不用告诉殿下,我去去几天就回来了。”林蒹葭握紧长袖中的荷包,“你们若想跟着就收拾东西,若是想呆在府中的话,那么就在府中好生歇息。殿下那里我会特意嘱咐一声,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福晋,我们这就去收拾东西。”白雪和瑶光赶紧拱手行礼退下。 …… “嬷嬷,府中的事就暂时拜托你了。” “没事,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福晋上完香早些回来。”玉檀山有座出了名的道观,庄嬷嬷也认为此时的林蒹葭在道观里呆上几日会好些。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一颗舍利子会不会一直顶用。 “好。”林蒹葭将车帘子放下,“启程吧。” “诺。” 夜晚,星辰布满了整个夜空,林蒹葭一行人的马车终于赶到了玉檀山下。 “福晋,我们到了。”白雪和青衣将林蒹葭扶下马车。 “可和寺中的主持打好招呼了?”林蒹葭望着直插深宵的玉檀山。 “属下已经和道观的主人打好招呼。房间和素斋也早已准备好。福晋上了山,就可以好好歇息一番了。”天枢抱拳行礼到。 “好。我们上去吧。”林蒹葭抬脚,一步一个脚印的朝上山的阶梯走去。 天枢等人诧异的看着林蒹葭。 青衣、白雪和瑶光赶紧跟上。而天枢则命人抬着软轿紧跟在林蒹葭身后。缀在后头的府医,甚至被天枢一把拎着往玉檀山顶走去。 一轮圆月高悬蔚蓝色的夜空,林蒹葭大汗淋漓的踩在了道观门前的空地上。 门吱呀一声在林蒹葭等人跟前打开了。 “故人远道而来,老道不胜荣幸。”一鹤发童颜的道人,手拿拂尘走了出来。 “百年不见,道长风采依旧。”林蒹葭语出惊人。 天枢等人听得心惊,但是心底更多的是惶恐,林蒹葭好似有所决断,要离他们而去了。 “可故人却仍旧走不出迷障。”老道极为可惜叹到。 “红尘历心,或许蒹葭注定要在这红尘深处沉沦了。”林蒹葭苦笑,“难享道长清静无为的清福。” “故人何必如此沮丧。只要您想,这红尘注定是困不住您的。” “道长过誉了。”林蒹葭苦笑。 那道人环视了林蒹葭身后的人:“观中已备好素斋和房舍,诸位可在观中好生休息一番。”说着他接着对林蒹葭到,“故人,可要同道人秉烛夜谈?” “荣幸之至。” “这边请。”道人拂尘一甩,邀请林蒹葭。 林蒹葭颔首,而后对身后的众人到,“青衣跟着我,你们都下去歇息吧。” “诺。”再多的犹豫,此时林蒹葭缥缈的视线下,天枢等人无一敢言。 观星楼上—— “故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道人专心致志分茶的同时仍旧不忘开口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柳暗花明困局破 林蒹葭安静的看着那道人分茶的动作:“道长对蒹葭所为何来,心中想必早已有答案了吧。” 道人摇了摇头:“道友,你早该知道世间万物一饮一啄。从你帮着大乾轻松赢了这场战争开始,瘟疫就是对先前你干涉战局的弥补,大乾和大金注定是要有此重创的。” “难不成真的要我眼看着众将士们尽数埋骨沙场,边关血流成河?”林蒹葭摇头,“心里明白不该干涉。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时,如何能冷眼旁观?!” “可你也该明白,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即使现在边关有你护着,上苍也会从其它地方找补回来。” “世间有一句话,人定胜天。大事不可改,小事无关大局。但是谁也不能肯定,小事改多了,会不会影响大局?”林蒹葭轻轻抿着道人递给她的清茶。 “但是影响大局的因果,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承受下来的。”道人脸上尽是怜悯。 林蒹葭沉默以对。她何尝不知道。可是那些都是他想护着的子民啊,她也想帮他一起护着。 “道友也有感觉到吧,你快要承受不住那些因果了。” 林蒹葭长袖中的手不由得握紧掌心中的荷包:“是的。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别人的恩泽,或许我真的要因果的反噬中消失了。” 道人低声长叹:“别再干涉人间事。你要知道,你影响的人越多,你所承受来自未来的因果就越多。那颗舍利子,坚持不了几日。” “若是我任着瘟疫横行,边城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局?”林蒹葭心头迟疑到。 “焚城。”道人双唇轻轻一碰,好似他的话一出口,毫无重量。那些人的生死与他来说,不过是耳边拂过的风。 “焚城?”林蒹葭握着舍利子的手,无力的耷拉着。 “对,焚城。” “道长可有其它护着边城的法子?” “你还在执迷不悟吗?” “心有所系,无可奈何。”林蒹葭苦笑连连。 道人眉心隆起:“道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你的魂魄受损,再来一次,道友必然就此无缘六道轮回。” …… “福晋,您怎么了?”青衣扶着下了观星楼的林蒹葭,“您的脸色极其不好,可需要唤府医问您看一看?” 林蒹葭摇头:“别打扰府医休息了,我这身子我知道。没什么大事的。” “福晋。”林蒹葭和青衣刚一进院门,正在院子中守着的天枢等人赶紧上前。 “你们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属下们想着等等福晋。” “如今已经月上柳梢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林蒹葭此时身心俱疲,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宽慰天枢等人。 “诺。” …… 一只白鸽飞过林蒹葭窗前,林蒹葭淡淡看了一眼那白鸽。 “瑶光,你这么一声不吭未经福晋允许就通知殿下,是否过了?”天枢拧眉看着瑶光手心中的白鸽飞上了高空。 “可天枢你也不曾阻止不是,说明你心底还是觉得此事殿下最好还是知道为好。”瑶光脸上的线条极为冷硬。 “瑶光,你心头可是有事?”天枢出声。 瑶光被天枢冷不防丁的话给惊了神色:“天枢何以这么问,瑶光心里头能有什么事?”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你近两日总是心事重重的。”天枢双手搭在瑶光的双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我们几个,总能想法子替你解决了去。别老是怀揣着心事,对身体不好。” 瑶光脑中一朵红色,花瓣反爪如龙的花一闪而过。她颇为苦恼的捂了捂额头,“天枢,我是有点事,不过是私人的事情。暂时不好对你开口。望你见谅。” “可是感情的事情?”天枢焕然大悟般:“不用苦恼,你先任开阳那小子使劲的折腾去。若欢喜便认可他,若是不欢喜,将他晾在一边就好。” 瑶光整个人呆滞如木鹅。 “怎么,令你苦恼的不是这件事情吗?” 瑶光左右为难,尴尬的站着,一动不动。 …… 边城被火龙团团围住,城外的人进不去,城里的人出不来。嘶喊声,哀嚎声,求救声,痛哭声……响彻了整个夜空。 城头上,诸葛苍负手而立,火从他外袍的一角开始蔓延,火花很快的就窜上了他满头的墨发…… “不——” “福晋,可是做恶梦了?”青衣掌灯到。 林蒹葭气喘吁吁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当发觉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时,她整个人虚脱的瘫软在床上。 “福晋,您的衣物全湿了,青衣为您好生洗漱一番再睡可好?” 林蒹葭无力的点点头,一身白色的丝绸长袍,满头汗湿的墨发,披散在红色的锦被上,极为触目惊心。 …… “道长。蒹葭有事相求。” “你该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道长,蒹葭知道此事太过为难道长,但望道长能看在边城三十万将士和百姓的份上,慈悲为怀,救他们一救。”林蒹葭朝着那道人的屋舍,双膝跪地。 “福晋?”天枢瑶光等人不由得惊呼。 “福晋,让我进去将那道人拎出来。”白雪一看到林蒹葭竟然对着那道人的屋舍下跪,恼得想立即冲进屋舍中,将那道人拎出来。 “白雪不得无礼。”林蒹葭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后冒出来的诸人,“你们即刻回房,若不然就即刻下山,孤这里不留阻孤做事的人。” “福晋?”青衣眼里尽是水光。 “青衣,听话,回去。” 青衣无法之下,只能一步一倒退的离开。 天枢和瑶光等人彼此看了看,亦退了出去。三十多万人啊,若是他们没有听错的话,林蒹葭的意思是那屋舍里的道人能帮他们。 天枢看着天外逐渐聚拢的乌云忍不住低咒到:“这鬼天气,凑什么热闹!”转过头,他看着脸色极为怪异的瑶光,“瑶光,怎么了?” 瑶光白皙的面庞上似困惑,似愧疚,在听到天枢的话后,她猛的摇头,然后转身飞快的跑开。 “瑶光,你去哪里?”天枢眉头紧锁,这样情绪失常的瑶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他旁若无人的对着空气说到,“派两个人跟着瑶光。” …… 梅花树下,梅花瓣落满了棋盘,一次又一次。屋舍外的青草,黄了绿,绿了黄,群花更是开败了一波又一波。 林蒹葭身着单薄的裙装,历经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春风曾为她描眉,夏雨曾为她梳妆,秋霜曾为她点唇,冬雪曾为她盖上白色的棉袄…… “这是驱厄香。”屋舍里飞出一段香,直接朝林蒹葭飞去,“道友好自为之,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 “谢过道友。”林蒹葭双手捧过驱厄香,俯身磕了三个响头。“蒹葭替边城三十万的将士百姓谢过道友了。” …… “福晋,您终于出来了。”院门外的青衣喜极而泣,“您都在里头跪了三天三夜了,若是今日您再不出来,我们都已经决定直接闯进去了。” 林蒹葭踏出院门,恍若隔世般看着外头悬挂在高空的太阳。“三天三夜?” “对啊,都三天三夜了。”青衣急得都哭了,“福晋可要洗漱一番,好好用一下膳食?” “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 道观外—— “福晋,那道人吩咐这两个小道童跟我们回去,说是让他们到山下练练行医的活计。”天枢满头黑线,既想满怀惊喜,又担心自己过于乐观了。 “福晋。师傅让我们这段时间跟在您身边。” “好吧,你们就跟着我好了。”说罢,林蒹葭朝着道观俯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上了软轿,下山。 山脚下—— “你怎么在这里?”林蒹葭吃惊的看着胡子拉渣的诸葛苍。“你不是该在城外吗?” “我来接你回家。”诸葛苍柔声到。“一起回家了好不好?” 自以为心若顽石的林蒹葭此时双眼不由泛起泪花:“好。” 诸葛苍伸手搀扶着林蒹葭上了马车,然后也紧跟了上去。 “葭儿,马车里备有你爱吃的茶点和书,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快些尝尝?” 林蒹葭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全是自己喜欢的茶点时:“你若饿,可……”林蒹葭感动的转过头,却看到诸葛苍倚靠着车板睡着了。 暮色沉沉—— 林蒹葭望着北归的大雁,一只手人诸葛苍紧握着,一只手捻着一块梅花糕,发呆。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莫名的,林蒹葭盘在手腕处的舍利子竟然不停的颤抖着,褪去了它原有的色泽。 “你也注定要离开吗?”诸葛苍喃喃自语道。不知是对物还是对人。 马车外,青衣一行人喜笑颜开,既为林蒹葭和诸葛苍的破冰开心,也为随行的两位道童而开心。好似,边城的未来,已经注定了再无灾难。 “诸葛烈,我们这么跟你说吧,再不把九弟妹交出来就别怪我们心狠,拿这东青公主的脸蛋试试我们匕首的锋利度了!”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诸葛轩,你敢?!”诸葛烈一双凤眸燃起了熊熊烈火。 “诸葛烈,你看孤到底敢不敢?”说罢,诸葛轩的匕首就朝海兰东青的脸上划去。 “海蓝——”诸葛烈惊呼出声,整个人慌张的朝海兰东青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诸葛琰一把挥掉诸葛轩的匕首,“六弟,闹够了。东青公主是我们大乾的贵客,可慢待不得。” “四哥!”诸葛轩左手紧抓着自己又痛又麻的手腕。 “海蓝。”诸葛烈一把抱住大惊失色,摇摇欲坠的海兰东青,“没事了,没事了。” “六弟,行了。九弟妹做的事情与十弟和东青公主有没有干系。”诸葛琰眸色淡淡,“边城是九弟主事,九弟妹即使离开,想来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哼!”诸葛轩心有不甘,但是在诸葛琰的眸光下,只能按耐住心头的愤怒,眸色狰狞的看着诸葛烈和东青公主。 “十弟、东青公主。莫名其妙被人绑来边城,六弟也是因此太过愤怒所以导致理智尽失,行为失常之处望你们海涵。”诸葛琰抱拳道。 东青公主在诸葛烈的怀中受惊的缩了缩,诸葛烈的心宛若被人拧住了,冷言到,“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今日六哥做下的事情,我诸葛烈记下了!” “十弟是要为这么个女人记恨我吗?” “六弟,十弟,你们都少说几句。”诸葛琰颇为头大到。 “六哥,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海兰是大金的东青公主,是我诸葛烈喜欢的人,你最好尊重点!” “不过是……” “六弟——”诸葛琰低声喝道。 诸葛轩紧咬唇瓣,扭转头颅,不再看诸葛烈。 “十弟,东青公主看着情况不是很好,若不然,你先带她回府找府医看看?”诸葛琰歉意到。 诸葛烈看着即使攥着自己的衣物仍旧颤抖不已的手,忙打横抱起海兰东青,“四哥,失陪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 “四哥,不过一草原来的女人,他至于吗?”诸葛轩拧眉看着诸葛烈焦急离去的背影,恼怒到。 “六弟,她不仅是一草原来的女人,她更是大金的公主,最重要的是,她是十弟在意的人。”诸葛琰双眸眯起,眸光闪过一丝暗色。 “如此粗鲁,没有女人该有的半分柔色。他也真下得嘴……” 诸葛琰默不作声。 “四哥,找不到林蒹葭那个女人,我们就这么罢了吗?” “你就一定能肯定是林蒹葭那个女人将我们绑来的?” “我们的人说有见到林蒹葭的人在我们居住的附近出现过,不是她还有谁,我都在怀疑,九弟是否也参与在了里头?” “父皇春秋鼎盛,九弟不敢。”诸葛琰自认为对诸葛苍颇为了解,“而且以他的性子也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诸葛轩低咒:“这么说很有可能是林蒹葭这个女人自作主张了?!她怎么敢?” “若是边城的瘟疫失控了。按照惯例,焚城都是轻的。为了九弟,九弟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并不怀疑。”诸葛琰淡淡到。对于眼底心底尽是情爱的女人,诸葛琰很是不屑。 “焚城?”诸葛轩大惊失色,“那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 “醒了?”林蒹葭极力扼住手腕住不停跳动的舍利子。 “嗯。我方才睡着了?”诸葛苍歉意到,“是不是睡了很久?” “不是很久。可饿了,让她们给你备上份膳食可好?”林蒹葭心疼的看着眉宇间尽是倦意和疲惫的诸葛苍。 “不了。我只想同你好好说说话。” “熬坏了身子不值当。你先用膳,用完膳了,我们再来好好说说话,若是放不下边城的事务,用完膳之后,我们让赶车的侍人加快速度即可。” “不,陌上花开,我只想同你缓缓归。不急。”诸葛苍起身坐好,他看着桌上不曾见少的茶点,困惑到,“可是点心不合你胃口?” 林蒹葭摇头:“是因为舟车劳顿,所以才没有胃口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诸葛苍伸手在马车的抽屉里拉了拉,“这是庄嬷嬷给备的梅子,你尝尝看,会不会好些?” “殿下。”玉衡打马到马车跟前开口到。 林蒹葭接过诸葛苍手中的白瓷盅:“是玉衡,你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好。”诸葛苍淡笑,然后伸手搓了搓脸颊,身后掀开车帘子,“什么事?” 玉衡低声在诸葛苍的耳边道。 玉衡回禀完后,整个人低垂着头颅,打马同马车并驾齐驱。 诸葛苍眉心深锁:“想个法子把他们送回京去。” “四爷和六爷到边城的事不知是谁传了出去,所以边城上下的官员基本上都知道四爷和六爷如今人在边城。而且,六爷和十爷因东青公主起的冲突边城里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家也都知道了。” “算了。他们若不想留在边城,就任他们离去。他们若想留在边城,那就留着好了。”诸葛苍重重吐了口气到。 “诺。” 诸葛苍放下帘子,静静的看着林蒹葭。 “为何这般看我?”林蒹葭被诸葛苍看着有些困窘到。 “葭儿。”诸葛苍揽着林蒹葭,“我只愿能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林蒹葭透过诸葛苍的肩膀,看着外头经摆动的车帘子漏进来的景致,笑了,笑容迷离、脆弱又伤感。林蒹葭能听到手腕中的舍利子,传来,一丝裂开的声音。 …… “九弟,好久不见。” 诸葛苍刚扶着林蒹葭下马车,就被府门外的诸葛琰和诸葛轩堵了个正着。 诸葛苍等到林蒹葭安全着了地,这才抬起头,看着诸葛琰和诸葛轩,“四哥,六哥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诸葛轩拧眉看着被诸葛苍揽着扶着的林蒹葭:“这位就是九弟妹?” 乾帝的几位皇子在乾帝的悉心教导下,对后院的女人并不是很重视。对各兄弟间的福晋,向来也不过是在重要的宴席上才会见上那么一眼,即使是一眼也匆匆略过。为此,可谓陌生人也不过如此。 所以当看到娇娇小小的林蒹葭时,诸葛轩才会百般怀疑,“还是九弟你从哪带回来的红颜知己?” “六哥说笑了。九弟府中只有福晋一人。”诸葛苍面色微带不悦到。 这话不仅诸葛轩听了不悦,诸葛琰听了也直拧眉。 “九弟妹驭夫有道。”诸葛轩似笑非笑到。 “回六爷的话。驭夫有道,妾身不敢。不过是爷给妾身的尊重罢了。”林蒹葭福礼。 诸葛轩听了面色并不大好:“最好如此。” “听说这几天弟妹上玉檀山跟七星观里的道长论道去了?”诸葛琰。 “论道不敢。只是近段时间妾身心有不解,这才上玉檀山求道长解惑去了。” “四哥,六哥,府中请吧。今日在弟弟府中用膳如何?” “却之不恭。”诸葛轩对这娇娇小小,一阵风都能被吹跑的林蒹葭心头疑窦重重。他怎的都不愿意相信,他和诸葛琰是被这么一个女人,给弄来了边城。这太不可思议了,若事情是真的,那么可就太令人难堪了。 “这边请。”诸葛苍一手扶着林蒹葭,一手抬手示意诸葛琰和诸葛轩里头请。 一旁的诸葛琰和诸葛轩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护着一个女人的诸葛苍,太阳穴直跳,嘴角甚至微微抽搐。诸葛轩眼不见为净的率先朝府里头走去。诸葛琰紧跟其后。 诸葛苍扶着林蒹葭远远的落在后头。 “爷可是知道葭儿做的事了?” “什么事?” “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林蒹葭微微顿下脚步,仰头看着诸葛苍,眸色清亮,不见一丝愧意。 “夫妻一体,葭儿做的自也是苍做的。葭儿若是担心这个,本就没有必要。” “四爷和六爷那里?” “放心,有我呢。只要边城还需要我的存在,他们就暂时不敢动你我。他们虽不讲理,但是大是大非,他们还是有的。” 林蒹葭淡淡一笑,脑海里尽数是前一世,边城,三十万军民尽数被屠尽的消息。他们有没有大是大非观,她林蒹葭不在乎,但是如今她身在边城,谁也别想让前世的灾难再一次发生在她跟前。否则,别怪她了。 …… “九弟,一个女人而已,你是不是宠得有点过分了。”诸葛琰拧眉道。 “四哥,六哥,尝尝弟弟府中的新茶。” “九弟,别避而不谈。”诸葛轩不悦道,“你看看你方才的模样,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 林蒹葭焚香沐浴更衣了之后,便令所有的人都退出房门之外守着。而她则从怀中抽出一团锦帕,摊在书案上一层层打开,里头一小段的驱厄香赫然在里头。 只见林蒹葭轻轻拿起,双手将之置在胸前,低声喃语,良久,当珠帘声声作响时,驱厄香才无火自燃。 院子里猛然间吹起一阵风,吹落了一地的花瓣和树叶。 林蒹葭闭着眼睛,脸色惨白,掌心中护着一小段驱厄香,手腕中的舍利子,剧烈的颤动着,想要挣脱离去。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兄弟隔阂 正在客房里准备安置的清风明月忙赶到林蒹葭所在的院落。 “放肆,这是福晋院落,不可乱闯。”清风明月被院门口的侍卫拦下了。 天枢耳朵微动:“让他们进来。” “诺。” 清风明月赶紧联袂的进到林蒹葭的院落中。 “清风明月两位道长还没有休息吗?”天枢上前道。 清风明月环视了满院子的残花和落叶,又看了看院子上方的天空。 清风:“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就休息。天枢大人,可否麻烦你封锁一下此座院落,不让任何人进来?” “这是为何?”天枢一愣。 “这是我们道家的事情。”明月看了门边守着的瑶光、青衣和白雪,“她们也离开。” “不可以。福晋让我们守在这里的。” 明月话不多少,一个挥袖间,瑶光、青衣和白雪三人便出现在了院门外。 瑶光刚想跑进来,天枢喝止到,“瑶光,你们在外头守着,院子有我呢。”说完便对着清风明月两位道士俯身拱手,“麻烦两位道长了。”自打院子里的一切无风自动时,天枢就明白,这不是他所能插手的了。 “无事。这也是师傅吩咐我们做的。”清风摆了摆手。“天枢大人若想留下,只要在一旁候着不打扰我们便好。”清风也明白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驱除出院落,天枢的留下是必要的。 “这个不成问题。”天枢悄悄松了口气,他起先还担心清风明月二人连他都赶出去。 “明月。” “嗯。”明月一脸凝重,只见他从怀中抽出数道符箓悬空贴在院子上空,然后盘腿而坐,并将数枚铜钱按照五行八卦,落在四周。 清风则从袖子从取出一小小金塔,掷到院子的上空。小金塔在天枢诧异的视线下变大,几乎将整个院落护得严严实实。 天枢此时终于感到事情严重了,他想到了还在前院的诸葛苍,想到寝室里的林蒹葭,想到院子四周四围着属于乾帝陛下的暗卫们,他的头不禁疼得厉害。 …… “九弟,我只问你一句,我和四哥是不是被你的女人给绑到边城这鬼地方来的?”诸葛轩极为窝火到。 诸葛苍沉默了一下:“六哥,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 “什么?”诸葛轩倏地起身,椅子在他身后倒塌,“真的是那个女人。你道什么歉?”诸葛轩双眼眯起,“还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策划的?” 诸葛苍沉默不语。 “行啊,诸葛苍。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我只不过短短时日不见,你便拿你哥哥我们的性命当掌中玩物了……”诸葛轩气得火冒三丈,抽出靴子上的匕首,就要朝诸葛苍的胸口插去。 “六弟,冷静一下。”诸葛琰拉住了诸葛轩,笃定到,“这件事情不是九弟做的。而且九弟应该也才知情吧。” 诸葛苍默不作声。 “四哥,你为他说什么话,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诸葛琰根本不理会诸葛轩,而是拧眉道,“开阳和天权他们对我们出现在边城的事情极为诧异,甚至可以说是极为匆忙的为我和六弟安排府邸和护卫。他们二人是你近身的人,没有可能你做的事情还瞒着他们。九弟,你还想包庇你福晋到什么时候?” “这不是包庇。”诸葛苍抬起头,冷静的直视着诸葛琰,“夫妻一体,她做下的任何事,我都会为她承担后果。”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诸葛轩气得狠狠踹了一脚茶几,“你还是想想怎么跟父皇交代吧!听说你这福晋还是你亲自跟父皇求娶的。没想到人娇娇小小,胆子那么大,竟敢将脑筋动到我和四哥头上,果真活的不耐烦了……” “六哥慎言。无论如何她是我福晋。四哥、六哥若是实在太气,可拿我诸葛苍出气。请你们离她远点。”诸葛苍恼怒到。 “你和十弟脑袋都犯蠢了不成,竟然为一个女人这么跟你们哥哥这么说话,目无尊长,放肆,实在太放肆了……”诸葛轩气得拿屋里的摆件出气。 诸葛苍默不作声的听着屋里瓷器碎裂的声音。 “你真的要为这么一个女人而不顾我们兄弟多年的情谊吗?”诸葛琰脸色极为难看。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们兄弟竟然不是为了皇位翻脸,而是为一个女人翻脸。这真的是太过讽刺了。 “四哥和六哥若想离开,我即刻派人送你们离开。”诸葛苍没有接话。 “离开,你说得倒轻松。”诸葛轩嘲讽道,“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我诸葛轩和四哥人在边城。只要我和四哥一踏出边城城门,一个不顾百姓死活,只图自身安危,贪生怕死的帽子就能扣在我和四哥头上一辈子——” 诸葛轩的话令诸葛琰的脸色瞬间漆黑如墨。 “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诸葛苍干涩说到。 “你说得倒轻巧。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诸葛轩大步走到诸葛苍跟前,“被断了前程的活着,甚至还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你说,这样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即使没有那个位置,你们仍旧是大乾高高在上的王爷,手握重权的宗亲,这还不够吗?”诸葛苍。 “你觉得可能吗?”诸葛轩讽刺一笑,“身为皇家的子嗣,一生追逐那个位置,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人能抗拒得了本能吗?” 诸葛轩的话令诸葛苍和诸葛琰都沉默了。 一阵风拂过—— 诸葛苍遥望了一下林蒹葭院落所在的方向,随即低头沉吟道,“四哥、六哥,今儿天也晚了。我这就送你们回府吧。” “不用。我们自个回去,不劳你大驾了。”说罢,诸葛轩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诸葛琰低声叹息一声,也转身离开。 诸葛苍双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福晋就寝了没?” “瑶光、白雪、青衣和天枢的的人都守在福晋的院外,福晋是否已就寝属下不得而知。” 诸葛苍眉心隆起,赶紧起身朝门外走去—— …… “你们怎么都围在外头,不用服侍福晋就寝的吗?”诸葛苍一脸不悦的看着瑶光等人。 “殿下。”瑶光等人行完礼后噤若寒蝉。 “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何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呆在外头?” 瑶光咬牙上前一步,回禀到,“福晋原是让我们和天枢守在院中的,不过后来清风和明月两位道长来了之后除了天枢外,就让我们守在院外了。” “天枢还在院子里?” “是的。” 诸葛苍抬起脚,推开院门就朝里头走去。 瑶光等人刚要阻止,便看到诸葛苍直直进了去,没有丝毫的阻碍。 瑶光等人惊讶的彼此对视,她们抬起脚也朝里头走,可是还没等她们跨进院子,她们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反弹了出去。 一旁的玉衡眼里划过焦虑,急忙朝院子里头冲,可一只脚刚迈进去的他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弹了出去,他甚至倒退了数步才止住了自己不断后退的身体。“什么东西?” 瑶光等人看到了,若有所思的安静了。 …… “主子,您怎么进来了?”当天枢看到诸葛苍进到院子中的时候极为诧异。毕竟刚才瑶光等人想要闯进来都被什么东西给弹了出去的。 “福晋呢?”玉衡被弹出去的动静令诸葛苍眸色滑过一丝困惑。“这两人便是那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吗?” “福晋在寝室里。”天枢拱手到,“是的,两位道长让我们不要走动为宜。” 诸葛苍看了看那两位在苦苦支撑中的清风明月,又脸色焦灼的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 “期间福晋可有说过话?” “不曾。” 诸葛苍不安的在原地打转:“还要多久?” “属下亦不知。”天枢极为忏愧到。 “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就没再说其它的吗?” 天枢摇摇头。 “噗——”明月竟然口吐鲜血。 诸葛苍眸色暗沉,看了看双眸紧闭,额头大颗汗珠直冒的明月,又看了看咬牙站着的清风,还要那院子上空,摇摇欲坠的金塔,他双拳紧握,毫不迟疑的朝寝室走去。 “危险,回来——”清风吃力开口到。 “主子——” “别过来。”诸葛苍心头不安极了。他必须确认林蒹葭真的没事。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左不过是他的事或是边城的事。他绝对不能让林蒹葭独自一人承受。 当诸葛苍穿透层层罡风进入寝室之后,清风眉宇间尽是不可思议,同时也有恍然大悟。 “葭儿……”诸葛苍头一次觉得短短数步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诸葛苍穿过一地的碎瓷、屏风、木架等,“葭儿,你在哪?” 转过屏风,诸葛苍一眼便看到林蒹葭一脸苍白的护着手心里燃着星星火光的香,她的前方是一条黑雾凝聚的黑龙,它狰狞的要朝林蒹葭扑去,而林蒹葭前头则是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舍利子,正苦苦的同黑龙对峙。可看着舍利子逐渐暗淡的光芒,诸葛苍知道,那颗舍利子坚持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舍利子的光芒尽数暗淡,林蒹葭睁开双眼,绝望的看着掌心中仅余的最后一小段的驱厄香,闭上眼睛任着那条黑龙狰狞的朝她扑去—— “葭儿——” 林蒹葭惊恐的睁开双眼,只见那黑龙尽数没入诸葛苍的体内,她掌心中的驱厄香也刚好燃尽。 “不——”林蒹葭心神俱裂的接过朝她倒下去的诸葛苍。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普天之大,自识君,则为之君 诸葛苍脸上黑色和古铜色交相辉映。林蒹葭颤巍巍的手触到诸葛苍嘴角不断蔓延的血液时,她眸底尽是裂痕。 “葭儿。我走后,”诸葛苍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在快速的逝去,“你便离开吧。不要回京都了,以后天大地大,你自是可以随意去的,遇到中意的人,就大胆的与之携手一生……” “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吗……” “葭儿。我知道的,我能感觉得到。我呆不了多久了,答应我,此后我不在的日子里,找一个他中意你,你也中意的人在一起。答应我。”诸葛苍紧握着林蒹葭的手,满眼期待的看着林蒹葭。 “普天之大,自识君,则为之君。你让我如何答应得了你?”林蒹葭悲伤不已。 诸葛苍眸底迸发出灼人的亮光:“我也一样的啊。原想着与你生同衾,死同穴。可如今到头来我舍不得了。答应我你会好好活下去,答应我……” “葭儿?”诸葛苍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握住林蒹葭的手了。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下去。”林蒹葭慌张的握住诸葛苍的手掌,“我答应你了,你起来好不好?” 诸葛苍闭上眼睛,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人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林蒹葭将诸葛苍开始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整个人开始安静下来,不发一丝声响,如同壁画上的仕女图。 清风明月赶来,当他们看到因果之龙已经不见,而林蒹葭还在的时候,他们对倒在地上的诸葛苍有了猜测。 清风:“福晋不用太过担心。此时因驱散瘟疫而导致天降的因果之龙正在擎王的体内同大乾的气运之龙相抗衡,若大乾朝的气运之龙能获胜,那么擎王就还有醒过来的可能。” “大乾的气运之龙?”林蒹葭拧眉,虽然她对于大乾的气运之龙不在乾帝身上而在诸葛苍身上而感到怀疑,但是她仍旧怀抱着奢望仔细检查诸葛苍的身体,淡淡金光时不时伴着黑雾从诸葛苍体内溢出。她不禁喜极而泣,“真的,果然是真的。” 清风和明月彼此对视了一眼,清风取出袖子中的小金塔,“福晋,这是师傅交代我们,若是发生了这样的情况,便将玲珑塔赠予您。” 林蒹葭拧眉看着清风明月:“‘若是发生这样的情况’怎么回事?你们谁来跟我解释解释。” “师傅说,边城数十万百姓的因果不是你来承受,就是有人替您承受,若是有人替您承受,便将这小金塔赠予您。您知道该怎么用。” 林蒹葭接过清风递过来的九层玲珑塔:“替我谢过你们师傅。” “福晋客气了。”清风松了口气,“既然瘟疫的厄运已驱,那我们这就下去为边城生病的百姓诊脉开药。” “去吧,辛苦你们了。”林蒹葭由衷的感激到。 “师傅之命,职责所在,这是清风/明月该做的,告辞。” …… 林蒹葭取出九层玲珑塔,小金塔在她手心里不停的跳动着,“玲珑,好久不见。我夫君就拜托你了。”说罢,九层玲珑塔便倏地变大,将林蒹葭怀中的诸葛苍吸入了塔中。随即一边转悠,一边变小。 林蒹葭伸手接过九层玲珑塔放入怀中,然后起身,看了看极为狼狈的自己,苦笑,“青衣,白雪,瑶光。” “属下在。” “青衣、白雪,这间寝室就拜托你们整理一下了。” “诺。” “瑶光,将七星们都召集回来,我有事情需要交代。” “诺。”瑶光将看不到诸葛苍的焦急隐藏在了眸底深处。 ……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你们七人先前你们主子吩咐你们做什么事,你们继续做什么事情。遇到一时间无法解决的事情,你们几人就暂时商量着来做。清风明月两位道长近段时间会在边城为患病的老百姓们诊治开药,需要帮忙的,你们记得搭把手。” “诺。”众人异口同声。 “福晋,殿下呢?”瑶光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殿下需要一段时间处理私事。”林蒹葭眸色黯淡。 “大概需要多久?”瑶光继续开口到。毕竟他们是亲眼看着诸葛苍进了正院的,可是出来的人中却没有诸葛苍,那诸葛苍到底去了哪里? “可能三五天,三五个月,也可能三五年。对此还有什么疑问吗?”林蒹葭眸色深远。 “福……” “回福晋,没有了。”天枢拉住了还想继续开口的瑶光。 “那你们先忙去吧。” “诺。属下告退——” “天枢,为何不让我继续问?”瑶光狠狠甩开了天枢拉着她的手。 “天枢之所以不让你继续问。是因为殿下若在,绝对不会让你以质问的语气对福晋说话!”玉衡看不下去道。 “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瑶光痛苦到。 “不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但是福晋不会伤害殿下这个我们是可以担保的。而且,以福晋在殿下心中的地位,瑶光,你最好还是将心态快些调整好,不然倒时我们谁也保不了你。”天枢语重心长到。 瑶光看着天枢等人不悦看着她的目光,她有些失态的转身就走。 “瑶光……” “开阳,你站住。”玉衡眉峰隆起,“你让她自个冷静冷静。” “可瑶光刚才说得也没错啊。殿下是在福晋的寝室不见的,那么殿下的去向就只有福晋知道了,瑶光不问福晋能问谁呢!”开阳心疼看着瑶光匆匆离去的背影。 “殿下还在府邸中,可到底在哪里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不知道归不知道。福晋既然不说必然有不能说的理由。殿下绝对不会愿意看到我们逼迫福晋的。” “那要是福晋一辈子不说,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知道殿下的消息了?” “边城如今即使称不上四面楚歌,但也是麻烦事一大堆。殿下绝对不会忍心让福晋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绝对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回来的。”玉衡笃定到。“行了,每个人手头上都有一大堆的事情,都各自忙去吧。”说罢他一个移动间,人就离开了。 “走了——”接着天权、天璇等人都一一同天枢打了个招呼离开。 天枢看着开阳,良久才拍了拍开阳的肩膀到,“开阳,瑶光有瑶光的事情,虽然我们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但当她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而且即使不说,我们也该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我担心她会一个人钻牛角尖,走不出来。”开阳忧心忡忡到。 “放心,有府中有我呢,我会注意看着她的。”天枢安抚到。 “嗯。”开阳颔首,“那我先忙去了。” “去吧。” 除了天枢,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他望着瑶光离去的方向,眉心紧拧,对着空气道,“你们都盯着瑶光有一段时间了,有什么发现吗?” …… “继续盯着。注意,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天枢转过头看着林蒹葭的院子,抿唇,转身离开。 …… “你说的可是真的?” “四哥,我专门让人盯着林蒹葭的,得到的消息还能有假?!”诸葛轩气喘吁吁的掀开盖子,一大碗青梅汤被他一口饮尽。 “九弟真的不见了?”诸葛琰总觉得事情不对劲。“边城如今这般模样,九弟若是私自离开可不是明智之举。” “谁知道呢,或许他有比处理边城事务还要重要的事情呢。也或许九弟也被林蒹葭那丫头给整没了。”诸葛轩不由得幸灾乐祸到。 “最近几日边城的事务都有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吧?”诸葛琰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到。 “有啊。说真的,九弟那七星调教得还真不错。即使九弟人不在,也能将边城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的。”诸葛轩不由得羡慕嫉妒到。 “既然如此想来九弟的离开应该不关九弟妹的事情,而且九弟离开的时候应该对七星有所交代了,不然边城早乱了。”诸葛琰紧抿的薄唇松开。 诸葛轩大失所望到:“难不成九弟还真是自己离开的,他不想争皇位了?要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百官知道了,绝对够他吃一壶的,甚至能断了他争皇位的可能。” “九弟所想要的一直跟我们的不太一样。”诸葛琰不由得想起诸葛苍从小到大对皇位的心思总是淡淡的,甚至有时候会不轻易间流露出一缕厌恶。诸葛琰心想,这应该是同早年间逝去的上官婉瑜皇后有关。 “这我可不信。世间哪个男人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就他例外,骗鬼呢!”诸葛轩不屑道,“不管如何我好不容易抓到林蒹葭那女人的小尾巴,我定要拿这件事情好好教训教训她一顿不可。” “既然先前九弟已经发话了,你也别太过分了。” “放心,担保她性命无忧。不过其它的我可就顾不上了。”诸葛轩眉宇间尽是摩拳擦掌的期待。 诸葛琰不再出言反对。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势均力敌 擎王府—— “弟妹在忙什么呢,怎么这般姗姗来迟?”诸葛轩把玩着手头上的鼻烟壶开口到。 “妾身见过六爷。六爷金安。”林蒹葭屈膝行礼,“府中琐事繁多,耽搁了点时间,还望六爷见谅。” “若孤不见谅呢?”诸葛轩闲闲开口到。 林蒹葭拧眉,来者不善,“若是妾身怠慢了六爷,惹了六爷不快,等九爷回来亲自跟六爷赔礼如何?” “这是你我的事情,扯上九弟做什么?”诸葛轩一脸不悦的看着林蒹葭。 “九爷曾对妾身说,若遇上了什么妾身处理不来的事情就等他一起回来处理。”林蒹葭一副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六爷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妾身不敢擅作主张,还是等九爷回来告知他一声为好。” “你这是在威胁孤吗?”诸葛轩第一次遇上敢跟他回嘴的女人。他手中的鼻烟壶在他的手劲下出现了裂痕。 “六爷息怒,妾身不敢。” “哦,对了。”诸葛轩竭力平心静气到,“听说九弟在府中凭空消失了,九弟妹可知九弟如今身在何处?” 林蒹葭瞳孔凝霜:“六爷您这哪里听来的消息。九爷是有要事出府了,至于九爷如今身在何处哪里是妾身一妇道人家能知道的。若六爷实在好奇,等九爷回来,妾身让九爷同六爷说说如何?” 诸葛轩被林蒹葭堵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果然孔子说的不错,世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林蒹葭气笑到:“六爷慎言。不然若被宫中的诸位母妃们听到了,不知会如何想?” 诸葛轩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认真审视了林蒹葭一番,“孤终于可以相信,你绝对是将孤和四哥绑来边城的幕后主使之人了。也不知这是林大人给你的底气,还是九弟给你的底气?” “这重要吗?”林蒹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缓缓的坐下。青衣赶紧上前,将一靠枕放到林蒹葭身后。 “重要,如何不重要呢。”诸葛轩将坏掉的鼻烟壶丢到一旁的茶几上,“孤倒要看看你和你背后的人到底能不能承受得起孤和四哥的怒火?或则你觉得在给孤和四哥如此耻辱之后,你还能完好无损的活着?” “我从未如此认为。”林蒹葭神色不变。 “是吗?”诸葛轩深表怀疑。 “父皇是有道明君。他神通广大自然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做下的。他不会怪罪我娘家,更不会怪罪对此一无所知的九爷。”林蒹葭低声浅笑,“而我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早已做好了准备。” “即使如此,你也不怕吗?”诸葛轩对于女人明知是死胡同还使劲的往里钻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 林蒹葭食指卷着手头上的帕子:“若是六福晋和六爷同处在与我一样的局面中时,我相信,六福晋定然也会做下和我一样的决定的。” 诸葛轩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从来神情淡淡,好似不会被任何人和事干扰到自己情绪的福晋,“她不会做下这么愚蠢的决定。”诸葛轩摇了摇头,心底说不出是得意还是失望。 “在我决定将六爷和四爷带来边城之前,九爷和我都不曾觉得我会做下这等如此没有理智的事情。”林蒹葭突然间莞尔一笑,“六爷还是不要说得如此笃定为好。省得哪一日自食其言,可丢人丢大发了。” “绝对不会。”诸葛轩摇头,“她从来没有做过失去理智的行为。” 林蒹葭轻笑一声:“以前没有,是因为没有发生过能让她失去理智的行为吧。这可不代表以后。” 诸葛轩神情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再谈及这个话题,“这么看起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现在看起来不那么令人讨厌。” 林蒹葭笑而不语。 “但是即使你现在看起来颇顺眼,可孤也绝对不会原谅你之前的行为。”诸葛轩神色认真到,“这个希望你能明白。” “当然。我从来就不曾认为做过的事情不需要承担后果的。我做过的事情,什么样的后果我自会承担。”林蒹葭脸上没有丝毫的逃避。 “即使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诸葛轩挑眉到。 “生命的代价?如果是必要的我自会毫不犹豫。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情能让我舍弃自己的生命。” “你不是说你什么样的后果都会承担吗?”诸葛轩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自然。不过这后果也得合理不是。” “怎么,孤大乾两位王爷的性命还抵不过你区区一妇人的性命吗?”诸葛轩一掌击在茶几上,茶几瞬间碎裂成块。 “性命?我林蒹葭从未想过要谋四爷和六爷的性命啊,这从何说起?”林蒹葭一脸疑惑道。“难不成你们遇到了什么危及性命的险事吗?” “巧言令色!”诸葛轩恼得站起身子,“你将孤和四哥绑到这尽是瘟疫患者的边城,难不成为的还是保孤的性命不成?!” “虽然不是六爷你说的理由,但是我的心思没那么坏。”林蒹葭拧眉,“边城的瘟疫九爷和我自是有法子解决的。之所以我会命人将六爷和四爷带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借助四爷和六爷的身份罢了。要知道边城远离京都,消息不通畅,若是朝中的文武百官有人出于见不得人的目的,将还有生机的边城当成瘟疫城池给焚烧了,那么边城的老百姓可就有苦难言了。” “边城还有生机?”诸葛轩嘲讽道,“你当孤是三岁的小孩任你哄骗吗,谁不知道瘟疫一旦发生,焚城就是结局!” 林蒹葭拧眉:“这几日对于边城的患者,六爷都没有关注的吗?” “必死之人不值得孤浪费时间!” 林蒹葭一脸怜悯的看着诸葛轩:“恐怕要让六爷失望了。这几日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已经将边城的患者治疗得七七八八了。想来不到半个月,瘟疫就能在边城消失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诸葛轩一脸愕然,“你一介妇人即使想哄骗孤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好吗?你以为是普通的发热、受凉吗?那是瘟疫好吗!”诸葛轩突然间觉得自己再同林蒹葭对话,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六爷若是不信,自可派人查探一番。” 诸葛轩看着信誓旦旦的林蒹葭半信半疑的命自己的近侍去打探一番。 在打探的过程中,林蒹葭命人给诸葛轩备了壶清茶后就不再说话了。诸葛轩心头疑窦重重,暂时也顾不上刁难林蒹葭。二人暂时相安无事。 半柱香之后,诸葛轩的近侍一脸难掩诧异的在诸葛轩耳边回禀。 诸葛轩一边听着近侍的回禀,一边眉峰紧拢,听完后,他甚至匆忙起身,“孤今日还有事情,告辞!” “天枢,送一下六爷。” “诺。”门外的天枢立即转进来。 当诸葛轩看到本该是诸葛苍左膀右臂的天枢竟然在林蒹葭身边服侍时,他眸底滑过一丝不悦和恨铁不成钢。 …… 片刻的功夫之后—— “福晋,六爷去找清风明月两位道长了。可需要属下派人叮嘱清风明月两位道长一声?”天枢。 “不用。清风明月下山的唯一任务就是诊治边城的瘟疫患者,任务完成后他们自然就离开。六爷心中所想的恐怕是难实现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清风明月两位道长的神通广大,天枢是亲眼看到的。他真的担心清风明月两位道长会为诸葛轩所用。 “他们修道之人轻易不会沾惹上红尘俗世,更别提还是皇家中人,处于皇权的中心,牵扯的因果更深,一不小心无数年道行便会毁于一旦。”林蒹葭轻轻一笑,“他们是不会干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 天枢听了心头的担忧虽然散去了。但是他还是决定亲自派人盯着诸葛轩的动向。毕竟清风明月那两个道人真的太令人吃惊的,一不小心,皇权极有可能瞬间颠覆。 …… “清风,这么多日了,那个六王爷还跟在我们身后。”明月一边为患者诊治一边到,“我可以将他扔到千里之外吗?” “不好。”清风摇头,“谁知道你扔了他之后会发生什么,一不小心就会沾惹上因果。不好。” “可是天天看着他在后头晃,真令人不爽。”明月颇为恼怒到,“帮不上忙不说,还尽给我们的工作增添麻烦!原本早就可以回观了,结果被他拖累到留下现在。” “当看不到吧。”清风为一蓬头垢面的汉子喂了汤药后无奈接到。 明月听了,眉心紧蹙,望了望后头那朝着他和清风傻笑的诸葛轩,薄唇紧抿。 …… “玲珑,苍在里头还好吗?” 九层玲珑塔围着林蒹葭飞。 “那因果怎的如此强大到能和大乾的气运之龙抗衡?不是只是边城三十万百姓和将士们的因果吗?” 九层玲珑塔上下浮动。 “这又怎么扯到大金的国运上了?” 九层玲珑塔在林蒹葭的掌心跳动着。 林蒹葭脸色瞬间苍白:“你是说,大金本该在十年之内消失在历史的洪流里,结果因为我插手边城的缘故,延续了他们的国运?”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一叶障目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林蒹葭握拳的双手泛白,“两国。也就是说它们现在呈势均力敌之势吗?那苍,”林蒹葭的语气极为艰难,“多久能回来?” 九层玲珑塔安静的一动不动。 林蒹葭明白她问了也是白问。 …… “九弟妹,那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呢?”诸葛轩没有想到他讨好了这么多天的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这如何能行?! “六爷。”林蒹葭放下手中的剪刀,将梅盆端起,放到一旁的花架上,“您怎么来了?” “你别管我怎么来的,孤只问你那清风明月两位道长呢,是不是你将他们藏起来了?”诸葛轩眸底尽是渴望、焦灼和慌乱。 “他们两个大活人我如何能将他们藏起来。想来边城的患者诊治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走了。” “走,他们如何能走?”诸葛轩惊呼到。“你去请他们回来。” “六爷。当初我请他们下山时就是为了边城的老百姓。如今老百姓们的疾病已消,无后患之忧,他们走了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且如今我也不该去打扰他们的清修。” “你若能请他们回来,你我之前的那笔账就一笔勾销如何?” 林蒹葭摇头:“他们之前是因为心挂边城三十万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这才下山的。如今,他们是不会愿意下山的。”林蒹葭转过头,“若是六爷真的有急事找两位道长,自是可以上玉檀山拜访他们的。” 诸葛轩听后一脸尴尬:“孤的人不知如何都找不到上玉檀山的路。” 林蒹葭愕然,随即明白山上的那位,是不想在掺和红尘中事了。“六爷,想来他们是想紧闭山门静修了。” 无奈之下,诸葛轩也只能接受林蒹葭这样的说法。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诸葛轩天天呆在玉檀山下,想要找上山的路,可是如何如果都找不到,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 “终于舍得回来了?”诸葛琰轻轻拨动茶沫子。 “四哥。”诸葛轩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 “那些人是从来不会掺和人间俗世的。”诸葛琰这些日子以来也不是白呆的。将历史中曾出现的灵异事件全都查了个遍。“虽然不知道这次的事情那些人为何要掺和,但是想来再难有例外了。” “可是到底不甘心。”诸葛轩的脑子这些日子被打击得也清醒了差不多。 诸葛琰半遮眼睑,他又如何能甘心,可理智告诉自己,他们这些人在那些人的眼中不过是蝼蚁之辈,为了一时的贪欲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的事,他不能做。 “父皇知道了此事,传话来让我们不许上玉檀山打扰。”诸葛琰抿了口茶,将茶盏放到茶几上,开口到。“父皇还说,不小心惹怒了他们,江山颠覆不过是在他们覆手之间。” 诸葛轩神色变幻不定:“知道了。” 清风明月二人引起风波很快就如同浪花消失在大海里,再无痕迹。 …… “九弟妹,孤不想同你多说什么,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九弟现在人在哪里?”诸葛轩在灌了两壶热茶后,林蒹葭才姗姗来迟。 “六爷,之前我不是同你说了吗,九爷他有要事外出了。” “九弟现在人都不见了两个月了,你也别拿这个理由搪塞我。说吧,九弟到底哪里去了?”虽然他们这个兄弟虽然不是感情很好,但到底是兄弟,如今对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当然得查个明白,“边城的事情如今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大金和大乾的和谈,父皇已另派了其他人过来,你还是早些实话实说为好,不然父皇圣旨一下,我们都要回京了,到时瞒也瞒不住。” 林蒹葭眉宇间尽是云淡风轻:“九爷若是回来了,我即刻派人告知六爷。” “林蒹葭,你这个妇人真的要如此不知好歹吗?”诸葛轩原本想着看在九弟的份上,能帮则帮的。 “六爷,抱歉。”诸葛轩的好意,林蒹葭还是能感觉到的。可是不管如何,诸葛苍的消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哼。”诸葛轩脸上的焦急和怒意尽褪,他站起身子,高傲的理了理长袖,“既然如此,那么是本王多此一举了。望你和九弟好自为之。”说罢,诸葛轩头也不快大步的离开。 片刻的功夫,白雪进来,一脸后怕的担忧到,“福晋,方才看到六王爷那么生气的离开,他可是对福晋发火了?” “并没有。”林蒹葭用手撑着额头,手掌打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的思绪。 白雪看了看林蒹葭身后的青衣,青衣朝着白雪摇了摇头,白雪脸上的神情一松。乾帝所有的皇子中就诸葛轩的脾气最爆,她还真的怕诸葛轩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对林蒹葭发了火。 …… “没事吧。” “没事。青衣说六王爷并不曾对福晋发火。” “那就好。”天枢虽有些奇怪,但是林蒹葭没有被吓到就好。“你和青衣平时多注意一下福晋的情绪,如今爷不在,福晋的安危和健康则是重中之重。在九爷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不能让我们府乱起来。” “诺。”白雪也知道林蒹葭此时不管是对擎王府还是整个边城都是不容有失的。白雪看着天枢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天枢大人。白雪想问,这几日瑶光都不在,她可是出任务去了?” 天枢沉默了一下:“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所以瑶光需要从福晋身边抽身出来处理事情。这段时间福晋那里,可能就要辛苦你和青衣二人了。” 确认好了瑶光真的无事,白雪偷偷松了口气,“不打紧的。福晋这里向来事儿少,我和青衣能忙得过来。” …… 当白雪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天枢开口到,“你们确定,瑶光真的半夜持剑闯福晋的寝殿?” “属下们完全确定,且那日瑶光大人的情绪非常的不好。对福晋怀抱着敌意。” …… “你为何要这么做?”天枢负手而立看着地牢里背着他坐着的瑶光。 “我完全没有像想到你们竟然会监视我。”瑶光声音沙哑到,“如今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是你情绪太过失控了,我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以防万一?”瑶光哽咽的笑了,“你们以防万一到了我身上了!是谁陪着你们一起长大的,是我瑶光,不是福晋好吗,你们竟然相信福晋而不信任我?” 天枢眉头紧锁:“瑶光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打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福晋却是我们的主子。瑶光,你千不该万不该起了伤害主子的念头。” “她才不是我们的主子呢!”瑶光转过上半身,“她就是一个妖人,也不知道她如何变成林家大小家或是我们福晋的。如今主子生死未卜,你们竟然不去找主子,而是一个两个的尽听她的话。主子或许早就被她残害了。” “瑶光慎言。你胡言乱语什么?”天枢怒斥到,“主子是有要事离开了,他办完自会回来。” “这你们也信?”瑶光不屑道,“其实你们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值得相信。你们谁都知道主子是在福晋的房间里不见的,可是你们谁都不敢问,主子也不找,任由她指挥你们将边城打理得井井有条。” 天枢的脸色沉了下来:“福晋既然说主子会来回,主子自然就会回来。” “哼。其实你们心底也疑窦重重吧。”瑶光不屑的转过身去,“有时间在这里审我,你们还不如好好监视一下那个不知是人是物的福晋。说不定还能知道主子的去处呢。” “‘不知是人是物’你什么意思?”天枢的脸上布满寒霜。 瑶光此时也不再纠结了,她只想让苦恼的人不止她一个,“那一日,城外的百姓暴乱,那人在安抚好了城外的百姓回来了只有,她的身子竟然会白得透明,而且几乎是快要消失的那种。在我以为她真的会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的额头竟然冒出了一朵红色,花瓣如反卷的龙爪的奇花,奇怪的是那朵花竟然让那人逐渐消失的身体又凝实了。太可怕了。”一回想到当时的场面,瑶光此时仍忍不住背脊发凉。 “曼珠沙华,也就是忘川河畔盛开的彼岸花对吧。”天 “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瑶光困惑又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我瑶光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在你们的视线下了。” “福晋后来之所以昏迷的那几日,你是不知道原因的吧?” 瑶光拧眉。 “花嬷嬷和方耳医师皆诊断出了福晋是魂魄受损才导致的昏迷不醒。你说,这世间能诊断出福晋的兵营的人,会真的对福晋的身份一无所知吗?”天枢冷笑,“还有一点。玉檀山上的那几位可不是那么善心的人。若不是福晋,你真的觉得清风明月那类的道人会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瑶光抿唇。 “瑶光。其实这些你自己心底都是清楚的,事出有因,只要有心深思,你绝对能知道福晋绝对不是什么恶人,反而是有很多悲天悯人的情怀。不管是当日边城外的暴乱,还是这一次的瘟疫。福晋可以说是这两件事情中的救世者。” 瑶光撇过头去。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愿意蒙蔽你自己的双眼,但是,瑶光,你真的太令我们失望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瑶光身子一僵。 天枢久久等不来瑶光的表态,他失望的直接离开,“你好自为之。” 午后黄昏—— 诸葛苍接过瑶光手中的暖炉放到林蒹葭的掌心间,然后为林蒹葭系好披风,小心翼翼的护着林蒹葭踩着那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因颗稍滑的鹅卵石,诸葛苍背起林蒹葭,走着那条看似永远走不完的小路…… 岁月静好,晃神的不仅是鹅卵石小路两旁凌霜傲放的寒梅,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一双眼睛…… 瑶光抱紧双臂,将整个身子埋进膝盖里头,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瑶光呢?”林蒹葭批阅着案头的折子。 “天枢说,最近事情繁多,所以需要瑶光暂时离开福晋身边,去处理府外的事宜。”白雪研磨道。 林蒹葭笔下一顿,墨汁晕开,“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曾。” 林蒹葭低低叹气:“瑶光的房间,就麻烦白雪你们时不时的给它通通风,散散气,稍稍整理什么的。等瑶光回来了,她住得也能舒服些。” “回福晋。不麻烦。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情。今日我和青衣见有些许阳光,便将瑶光屋里的被子和枕头都拿出来打打尘,晒晒太阳。等瑶光回来,定能睡得舒舒服服的。” “你们,都很好。”林蒹葭看着自己笔下的自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个夜晚。 没有人知道当瑶光踏进林蒹葭的卧室时,林蒹葭第一时间就醒了。只因为是熟悉的脚步声,林蒹葭并未出声。剑身反射的冷光令林蒹葭心神紧绷。不可置信和心伤令林蒹葭僵硬着身子,等着看,那把剑是否真的会伤她。可未等林蒹葭确定时,瑶光便被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带走了。他们谁也不曾惊动林蒹葭。 林蒹葭侧转身子,拉了拉被子,擦拭掉眼角溢出的水珠。 “福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白雪脸色通红,局促到。 …… “福晋那边真的这么说?” “我能拿这话骗你?”天枢眉头挑得老高。 “不是,我这不是担心福晋那边对瑶光有意见嘛。”开阳连连讨饶到。“如今知道福晋待瑶光还是极好的,那么我就可以安心了。” 天枢虽然不忍心打击开阳,但还是给开阳个心理准备,“开阳,你知道的。虽然很多事情上,主子都迁就着福晋,可是只要涉及福晋的安危,主子就会完全像变了个人。到时,福晋的话管不管用,这我们并不能胸有成竹的肯定。这一点,你需要明白。” 开阳苦笑,他如何能不知道。可是,就是因为他心里实在清楚诸葛苍对于背叛者的处置手段,所以他才会将希望寄予在林蒹葭身上。 天枢悠悠叹息。瑶光那里他不是不想求情,可是在诸葛苍不在的情况下求情,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 “九弟妹不领你的情你就这么生气?”诸葛琰把玩着手中扇子到。 “如何能不生气?她不跟我们说实情,我们如何帮助她。到时等到父皇派的和谈大臣一到,九弟没在边城的事情绝对瞒不住。到时,不仅父皇会生气,朝野各派绝对小动作不断……” 诸葛琰看着在大厅里不停走动,满嘴担忧的诸葛轩,他眸底划过一丝不悦。 “四哥,九弟的事情你怎么看?” “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九弟妹不愿意说自然有不愿意说的理由了。”诸葛琰半阖眼睑。 “可这哪能是她愿不愿意说的问题啊。到时和谈大臣一道,九弟可是要交出边城的一切事务,跟我们回京的。”诸葛轩恼火极了,“到时人还是不见。九弟捅下的娄子可就大了。” “六弟很为九弟担心?” 诸葛轩听了诸葛琰的话,突然间格外安静,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双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良久,他才叹息到,“九弟娶了个不错的女人。”他无奈摇了摇头,“我原以为我和九弟会老死不相往来一辈子呢,谁知道我诸葛轩还有为诸葛苍的处境着想的一天?!” “大家都是兄弟,会彼此着想很正常。”诸葛琰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声音竟然弱得几乎听不到。 诸葛轩沉默了。不仅诸葛轩不信,其实诸葛琰心底也不信吧。谁不希望,前往王座的路上,兄弟越少越好。 …… “福晋。和谈的大臣还有三天就要到达边城了。”天枢垂手而立。 “三天?”林蒹葭拧眉,“他们的动作够快的啊!” “福晋,我们是否要立即通知殿下回来?” 林蒹葭看了眼天枢,当看到低垂着头看着自个脚尖的天枢时,她心头知道,天枢等人心头也开始不安了。可诸葛苍此时还在昏睡中,什么时候醒来她也拿不准。 “和谈大臣那边,你们先帮挡着。这件事情我会同爷说说的。” “诺。”天枢听了松了口气。从林蒹葭的语气中,至少他可以听出诸葛苍没有性命之忧。 …… “福晋,和谈大臣的大臣们已经进了城。”青衣脚步匆匆。 林蒹葭想到还毫无起色的诸葛苍,她心头便烦闷得厉害,“进城就进城吧,让玉衡他们安排那些人住府衙。” “福晋,您不见他们吗?” “暂时不见为好。”林蒹葭眉宇间是化解不开的郁色。 青衣脸上浮现出薄薄的一层忧色。擎王府的人不见那些人真的可以吗?青衣不由得想起方才侍人说起那些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心头就颇为不安。 “福晋,我们是否要即刻通知殿下回府呢?”青衣,“青衣担心那些人会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林蒹葭摇头,“他们暂时不敢。”但是等他们将府衙的事情接过,并做好了和大金和谈的准备,对擎王府刮来的风暴将至。 “如此最好。” …… “擎王府那边现在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诸葛琰对林蒹葭此人不由得浮现了一丝恼怒。 “一切如常。我们的人不曾见过擎王,也不曾见擎王府有陌生人出入。” “让我们的人帮衬来和谈的大臣们以最快的速度接受边城的事宜。” “诺。” 诸葛琰马鞭子一甩,身下的马疾驰而去。 …… “爷,四爷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诸葛轩烦躁的在室内走来走去。“林蒹葭那个女人有什么应对计策?” “还和平常一样,不曾对此做出应对措施。” “九弟呢,边城里还没有九弟的影子吗?” “我们的人不曾在边城见过九爷。” “烦死了。四哥那边你们别管。擎王府那里,”诸葛轩扒了扒头发,“暂时按兵不动。孤倒要看看九弟他到底要做什么?!” …… “你真的打算要嫁给九哥吗?”诸葛烈黑着一张脸,脸上尽是怒意和郁色。 海兰东青脸色微白:“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不是早已心照不宣吗!” “心照不宣?”诸葛烈一掌将旁边的碗口大的树劈裂,“见鬼的心照不宣!如果你是因为舍利子的问题,等回了京,我替九哥还你一颗。” 海兰东青脸色苍白沉默以对。 “你怎么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九哥,即使大金再逼你,我也有法子替你解决了。”海兰东青的沉默令诸葛烈的情绪开始焦躁。 “我愿意的。” “不可能!”诸葛烈不可置信,声音里带着尖锐。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最初的打算也是进擎王府啊。”海兰东青背过身去。 “那你现在的打算还是进擎王府吗?” 海兰东青沉默良久:“嗯。” “海兰东青,你当我诸葛烈是什么人?”诸葛烈双拳紧握,情绪险些失控,“你想嫁给九哥,也得看我诸葛烈同不同意?!” 玛瑙从亭外靠近:“公主,十王爷走了。” 海兰东青靠着石柱,整个身子往下滑,她将自己整个人几乎埋进膝盖里。 玛瑙看着情绪崩溃的海兰东青,心疼到,“公主,既然难过,您就不嫁给擎王了好不好?” “没可能的。嫁给擎王是我们大金唯一的出路。”海兰东青声音憔悴不堪到。 玛瑙听得一头雾水。 正折返回来的诸葛烈听到了这个话后,他眉头紧锁,悄声离去。 “让我们在大金的人查探一番,看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鬼?” “诺。” …… “福晋,陆左相和卢尚书来访?”青衣。 “他们来干嘛?” “说是府衙中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所以想着拜见殿下,请殿下指点迷津。” “玉衡,府衙中的事情还没有交接好吗?” “回福晋,府衙中的事务早已交接清楚。”玉衡。 “所以他们这是来者不善了!”林蒹葭眉宇间尽是冷意。“青衣,给他们传话,殿下近来身子欠佳不见客。若是他们连边城这一小小摊子事都处理不好,本福晋不介意让父皇派更有能力的大臣前来接管边城事宜。” 天枢和玉衡悄悄彼此对视了一眼。 “诺。”青衣。 “东青公主还是要执意嫁入擎王府,不改初衷吗?” “是的。听说为此,十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玉衡。 “这东青公主也好生奇怪,先前还和十爷打得火热,怎么就想嫁入我们擎王府呢?”天枢。 “她的理由,我想我知道。难为她了。”林蒹葭想起了诸葛苍身上属于大乾的气运。对于大金的国运之所以能延续,也有了猜测。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身不由己 “福晋您这是知道理由?”玉衡心想若是知道了理由,那么处理对于东青公主的问题,他心中自也有底了。 “理由比较隐私。”林蒹葭抿了下唇,“这件事情到底要看东青公主怎么打算,若是她?”林蒹葭说不下去了,若是林蒹葭坚持,她难不成还要同意不成? 天枢和玉衡静候不语。 “这件事情暂时交给十爷那边处理。”林蒹葭心头为难,她能理解了海兰东青的选择,可是作为诸葛苍的妻子,她无法劝服自己大方些。她犹豫了一下,“十爷那边,让我们的人行些方便。” “诺!” “东青公主那边,你们也多注意一下。我不希望大金那边插手过多。最近一段时间,东青公主在边城的人身安全,你们也注意一下。” “福晋您这是知道理由?”玉衡心想若是知道了理由,那么处理对于东青公主的问题,他心中自也有底了。 “理由比较隐私。”林蒹葭抿了下唇,“这件事情到底要看东青公主怎么打算,若是她?”林蒹葭说不下去了,若是林蒹葭坚持,她难不成还要同意不成? 天枢和玉衡静候不语。 “这件事情暂时交给十爷那边处理。”林蒹葭心头为难,她能理解了海兰东青的选择,可是作为诸葛苍的妻子,她无法劝服自己大方些。她犹豫了一下,“十爷那边,让我们的人行些方便。” “诺!” “东青公主那边,你们也多注意一下。我不希望大金那边插手过多。最近一段时间,东青公主在边城的人身安全,你们也注意一下。” “诺。” …… “福晋,东青公主哪里需要您护着。”青衣对海兰东青坚持入擎王府的行为极为恼火。“她本事大着呢。明明已经有了十爷,还惦记着我们擎王府!” 林蒹葭听了神情怔怔的:“青衣,人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东青公主身上有着她需要肩负的责任,她也是没法子。如果她身上的责任感不那么强,她也不会想要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青衣听得一头雾水:“福晋,青衣不懂。” “不懂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东青公主是一个蛮好的姑娘便好了。” “福晋,你可别犯傻啊。你现在觉得她蛮好的,但是若她真的进了我们擎王府,那么她便是福晋的敌人了。” “我何尝不明白。”林蒹葭透过珠帘看着外头雨水坠在叶子上,水花四溅,“所以我并不愿意东青公主进擎王府,而且我心底也不愿意。” 青衣松了口气:“福晋您不同意就好。爷那么疼您,只要您不同意,那么东青公主想要进擎王府的念头便能泡汤了。” 林蒹葭苦笑,她五指摩挲着海兰东青送她的舍利子,这个人情她该如何还?而且君子一诺重千金,海兰东青若真的执意进擎王府,诸葛苍,他会怎么做? 林蒹葭眸光流动间,尽是感伤。 大金?国运? 林蒹葭忍不住在心头念叨着。若是大金真的有高人,那么想要打消海兰东青的念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 “四哥,你说十弟他疯了不成。竟然主动上书说要娶海兰东青那个女人?”诸葛轩一脸的疑惑不解,“对皇位有心的人绝对不会娶外邦的女人。或者说,十弟已经有想要支持的兄弟了?” 诸葛琰把茶水当成酒水来喝。 “四哥,你说十弟是不是想支持九弟啊?”诸葛轩的身子朝诸葛琰倾去。 “砰——”诸葛琰杯子落到书案上的声音有些重了,他强笑道,“怎么可能,就九弟那人,我就没看出他对父皇坐的那椅子感兴趣。”若身为嫡子的诸葛苍真的有那打算,那么他们这些庶出的皇子单就身份上,已经输了一大截。 诸葛轩点了点头:“自打嫡母妃去世后,九弟和父皇的关系确实是十分紧张。而且我们这几个兄弟也真没看出九弟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不过,四哥,人这一生不短,谁能保证不会改变主意呢?” 诸葛轩有意的点出这个问题,希望诸葛琰能为自己留条后路,若以后真的是诸葛苍登基,那么这几日诸葛琰对擎王府和林蒹葭搞的小动作,绝对会被诸葛苍记在心里的。秋后算账向来是皇家人最中意做的事情。 “够了。别说了。”诸葛琰倏地起身,就朝门外走去,匆促间,长袖将茶几上的茶盏,挥掉到了地板上。 诸葛轩看着诸葛轩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 “爷,你就不该跟四爷这么说。惹火了四爷你也不开心不是?” “那也总比让四哥惹下阴晴不定的九弟强吧。你也认为我说得对不是!”诸葛轩将手中的鼻烟壶朝鼻子凑近,轻轻一嗅,“自打那位去世后,九弟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在意的人。敢动他在意的人,惹毛了他,我们这些人都别想好过,谁知道那位到底留了些什么东西给九弟呢……” …… “福晋,东青公主求见。”白雪。 “福晋,您别见她。”正在给林蒹葭梳妆的青衣急声到。 “白雪,你将东青公主安排在花厅。我收拾好了就过去。” “福晋?”青衣眉头紧锁。 “青衣,我知道你的担心。”林蒹葭悠悠叹息,“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避而不见就能解决的。” “那您见她归见她,不许心软答应她任何事情。” 林蒹葭噗呲一笑:“青衣,别忘了,她还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你这个话我可不能答应你。” “福晋,这是两码事。” “放心,别急。”林蒹葭将手中的蝴蝶玉簪递给青衣,“能同意的我自会同意,不能同意的我不会同意的。” …… 青衣忧心忡忡的看着林蒹葭走进花厅,大门就在她面前合上。 “来了?”海兰东青手握着皮制的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 林蒹葭绣着花厅里浓郁的酒气:“东青公主,喝酒伤身,还是少饮为好。” “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一酒解千愁,三杯万事空吗?”海兰东青笑得比哭还难看,“可为何酒入愁肠愁更愁了?” “很难过?”林蒹葭走海兰东青身边,席地而坐。 “嗯,很难过。”海兰东青仰起头,又痛饮数口。“知道我打算进擎王府,你也难过吧。” “你为何会这么想?” “喜欢一个人,便想着独占他一人,哪里舍得同别人分享。你和擎王感情又好,你不难过就怪了。” “对啊。我是很为此难过。可是你难过什么呢,进入擎王府不是你心底所想要的吗?” 海兰东青沉默不语。 林蒹葭闭上眼睛,轻轻笑开,脸上透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我陪你喝如何?” “就你这身子,能喝酒?”海兰东青环视了一下林蒹葭,“别逗我了。” “今晚我就想喝酒,你说你到底同不同意吧?”林蒹葭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同意,如何能不同意的。”海兰东青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个未开过的酒壶,“给。不过我们大金的马奶酒比较烈,你悠着点。” “嗯。”林蒹葭接过,除了第一口被呛到了,她竟然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不过错吧?” “不错。能让人感觉还活着。”林蒹葭傻傻的笑开了。 “是啊。”海兰东青晃了晃手中的酒壶,然后丢到一边,重新打开了另一个酒壶,“擎王是不是出事了?” “嗯。” “呵呵,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样。”海兰东青深吸了口气,“在你还待在边城的情况下,擎王已经会消失了有好一段时间了,那么他必定出事了。” 林蒹葭喝酒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 “可还活着?” “活着。”林蒹葭掷地有声到。 “能让你用这样的语气说,事情必然很严重吧。” “蛮严重的。” “需要我进府帮你吗?” 林蒹葭摇头:“这样的帮助是我不愿意的。” “呵呵,我如何能不知道呢。” “你真的要和十爷闹开吗?你该知道,他不好过。” “我知道。”海兰东青身子往后一躺,“他太傻了。” “是啊,太傻了。完全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林蒹葭不由得长叹一声。“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 “嗯。”海兰东青闭上眼睛,“蒹葭,今天只要一踏出擎王府的大门,以后我们必然是生死相见的敌人了。” 林蒹葭无奈苦笑:“真的必然要如此吗?” “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佳的解决方法不是。”海兰东青声音带着哽咽,“只有他成为了大乾的主人,身为他妻子的我,才有可能庇护得了大金。” “可你会快乐吗,他会快乐吗?” …… 海兰东青一踏出擎王府的大门,一眼便看到了守着马车旁的诸葛烈:“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诸葛烈揉了揉海兰东青的发丝,“喝酒了?” “嗯。”海兰东青朝后头的擎王府望去,“以后两家再见面可就是敌人了。你不后悔吗?” “以后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可是若是此刻错过了你,我绝对后悔万分。” …… “福晋,十爷来接东青公主回去了。” 林蒹葭脸上尽是酡红,一双明眸时而清明、时而迷糊,“十爷吗?他来了也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泥人也有三分性 “福晋?”林蒹葭话还没有说完,便闭上眼睛,朝旁边歪了过去,吓得青衣不轻。 “没事,福晋这是喝醉了。”花嬷嬷将林蒹葭的手塞进被子里头。 “花嬷嬷,福晋可是喝了酒,真的没事吗?”青衣脸上浮现出犹疑的神色。 花嬷嬷边写方子边说到:“对身子是有些影响。不过福晋最近郁结于心,醉酒倒是个不过的选择。两害相比,取其轻。” 青衣看着醉酒不省人事的林蒹葭,低声叹息了一下,“嬷嬷,福晋会睡多久?” “三五个时辰,或是三五天。”花嬷嬷沉吟了一下,“福晋的体质同常人不同,我也不大确定。不过福晋最近睡眠不好,能多睡点也好。” …… “青衣,福晋还没有醒吗?”玉衡焦急的在院外走来走去。 “福晋还没有醒。” “玉衡,怎么了?”天枢赶到。 玉衡:“京都传来消息,陛下已经下了旨意将东青公主赐给十爷做嫡福晋。” “十爷和东青公主向来感情不错,这不是很好吗,你着什么急?” 玉衡皱眉:“若是单单就这样还好,可是自打陛下的旨意一下。十爷的人竟隐隐同我们的人对峙了起来。导致我们各地的工作进行得都不是很顺利。” “是十爷的意思?”天枢也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了。 “十爷的人除了十爷,我不认为还有其他的人能指挥得动他们。” “东青公主?” “这不太可能吧。她不过是一外邦公主,想插手我们皇族内部的事情,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就要看看,那一日,福晋和东青公主说了什么。或许她们早已有所决定。” 天枢和玉衡彼此对视,想起醉酒不醒的林蒹葭,只能无奈的伫立在林蒹葭的院子中候着。 …… 林蒹葭喝着醒酒汤,揉着太阳穴,听着玉衡和天枢你一言我两语的说着诸葛烈和海兰东青的事情…… “你们说的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林蒹葭睁开一双疲惫的眼睛,眉头难受的皱起,“你们想办法将各地的人手调换一下,以后我们和十爷需要进行长期的敌对了。” “福晋,这是为何?”玉衡拧眉。擎王府突然间多了诸葛烈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玉衡眉宇间尽是愁绪。 “你们以为大金舍得将他们最宠爱的公主嫁入我们大乾,只是为了做一位嫡福晋吗?”林蒹葭太阳穴跳动得厉害。 “这不合逻辑啊。要知道一般去了外邦女子的皇子基本上都被断了登上皇位的可能。”玉衡万分不解。其实他们之前那么极力的反对海兰东青嫁入擎王府,林蒹葭只是占据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心头对诸葛苍有更多的期待。 “这种事情哪需要合不合逻辑的。大乾和大金两两结合也不错啊,若能就此合并成为一个国家,刚好可以断了以后连年征战的可能。”林蒹葭控制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天枢和玉衡诧异的看着彼此。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林蒹葭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 玉衡吞咽了一下口水:“福晋,大乾和大金若真的要合并成一个国家,不是三五年的事情,也许可能需要三五十年,三五百年的。” 林蒹葭睁开一双仍旧带着倦意的眼睛:“两国也好,一国也罢。只要是对百姓好,这倒无所谓。你们也别多想。若是大乾和大金能长年和平共处,我更想要的是不要改变现状。” 玉衡和天枢怦怦直跳的心声逐渐缓和。 “福晋,那赐婚的旨意将不日到来。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收拾好东西和人手。”林蒹葭指腹叩击着椅子,“做好同新娘子和新郎一起回京的准备。” “诺。” …… “海兰东青,你搞什么鬼,我明明让你嫁给诸葛苍,可你竟然同和谈的使臣说你中意的人是诸葛烈。”忽耶吉汗一双弯刀将茶几削成了无数块。“难道你不知道如今我们大金的处境吗,你真的想要将我们大金逼入绝境不成?” “大兄。”海兰东青脸色惨白,“东青绝对无此意。” “无此意?”忽耶吉汗睁大着他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眸子,“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海兰东青双腿颤巍巍的,整个大金或许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忽耶思汗骨子里头尽是狠劣和血腥,“大兄。诸葛苍的福晋林氏蒹葭非常得诸葛苍的宠爱。我先前折腾了林氏和诸葛苍好多次,他们感情过于深厚,不是我所能动摇的。想着通过诸葛苍为大金谋福利,这太难了。所以我这才将目光转向诸葛烈,虽然诸葛烈的身份没有诸葛苍那么尊贵,但是也不差什么。而且诸葛烈比诸葛苍更得乾帝的宠爱。最重要的是,他中意海兰东青!” “你说的是真的?”忽耶吉汗眉峰如一座小山丘般隆起。他身为男人自然明白男人对于自己不在意的女人能狠到什么程度! “大兄,东青所言句句属实。” “可大师他们的预言?”忽耶吉汗还是不甘心。 “大兄,你也说了那不过是个预言。”海兰东青悄悄松了口气,“而预言经常会受诸多的因素影响而改变。且,当诸葛苍娶了林蒹葭为妻后,我个人认为,他想是更不愿意要那个位子了。” “你确定?”忽耶吉汗审视的盯着海兰东青。 海兰东青背部紧绷:“大兄,你若有机会见到了诸葛苍和林蒹葭相处的模样,你就会明白东青所言非虚。” 忽耶吉汗在确定海兰东青没有说谎后,他情绪不由得低落了下来,“没想到竟是个痴情种子。可惜了……” …… “你还好吗?”诸葛烈一直守在海兰东青的院子里头。 满身倦怠的海兰东青无力笑道:“还好。大兄总算愿意相信我们了。” “那就好。难为你了。”诸葛烈看着海兰东青被汗湿的鬓角,怜惜到。 “这是我海兰东青的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会无言的接受。”海兰东青骄傲说到。 诸葛烈眸中浮现了几许亮光:“放心,有我呢,我同你一起承担。” “嗯。” …… “大王子。”一备着弯刀的侍卫俯身在忽耶吉汗耳边说着什么。 忽耶吉汗冷笑了几声:“没想到孤在这,那大乾的十爷胆子也这么大。真期待以后啊。”忽耶吉汗说完后绕着书案转了几圈,“就他吧。难得你们公主喜欢一个人,满足她一次好了。” “诺!” “等等。”忽耶吉汗突然间迟疑了一下,“还没有找到诸葛苍人吗?” “回主子。”侍卫摇头,“不仅我们的人找不到,大乾的几个皇子和大臣也都没能找到。” “这可真奇了怪了。”忽耶吉汗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摩挲着,“他不可能跑去我们大金,也不可能跑回上京,而边城就这么大,他能去哪里,飞天了不成?” “大乾的四王爷诸葛琰和六王爷诸葛轩也一直在找九王爷诸葛苍的消息,但是一直未找到。不过先前诸葛琰倒是对擎王府和九福晋出了手,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又停了手?” “停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诸葛轩和诸葛琰闹了场不欢而散之后,诸葛琰对擎王府的一切动作就停止了。” “稀奇,这可真稀奇。”忽耶吉汗言语间满是兴味,“让我们的人同大乾的四爷接触一下。或许他能成为我们大金的好友。” “诺。” …… “……葭儿,为父不知道擎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为父望你照顾好自己,在担忧擎王的同时,想想你远在上京的父母亲,保重好自己……最近太后极为反常,且派了人去了边城,为父不知道她又打算做什么,但是一定要小心,切记……陛下同为父说了不少,总归一句话,擎王拜托你了……你娘亲的身子骨慢慢好了,你弟弟已经考入了皇家书院,等你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了……” 林蒹葭抓住信纸在书房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秀眉拧成一团。 候在一旁的青衣,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 “福晋。” “进来。” “福晋,开阳他们出事了。”天枢一进门,匆匆行了一礼便开口到。 “出事?”林蒹葭牙帮紧咬,“出了什么事?” “开阳他们十二人昨晚遇袭,两人残了,十人重伤。” “该死的!”林蒹葭忍不住低咒,“那女人为何总是如此阴魂不散?” “福晋知道是谁?”天枢眼底尽是噬人的眸光。 “太后!” “怎么会是她?”天枢睁大双眸,眸底尽是不可置信,“这里离上京天高水远的。” 林蒹葭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抖动着信纸,“我父亲写信通知我太后已经派了人来边城了,让我多加小心些。没想到她的人来得这么快!” 天枢眼底尽是红色:“福晋。太后那里我们该如何做?” “太后?哪里来的太后?不过是几个扰乱边城的毛贼罢了。”林蒹葭磨牙到,“天枢,关城门。命我们的人将昨夜里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放过的找出来,上京太远了,不必再回去,将他们都留在这里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满地落红归寂中 “福晋,那些可都是太后的人?”天枢找回了理智迟疑了一下。 “太后的人,谁知道呢?”林蒹葭极其恼怒,“开阳人没事吧?” “伤重。需要休养一个月。” “该死的,如今多事之秋。她真的会找事。”林蒹葭忍不住低咒,“反正我们擎王府跟太后那位娘娘是没法子和好的了,你们看着办吧,怎么狠怎么来好了。”林蒹葭用力揉了下太阳穴,“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边城因为太后的一己之私又被折腾了起来。” “诺。” “开阳那边的事,先辛苦你暂时接手一下,腾出时间让开阳好好养伤。”林蒹葭有些为难到。 “诺。” “福晋,我们就快回京了。这个时候动太后的人真的不要紧吗?”当天枢离开后,白雪担忧到。 “有什么要紧的!”林蒹葭恼极了,“就允她动我擎王府的人,不允我回敬她不成。”只要一想起林府的事情,太后在其中掺了好大一脚,林蒹葭心头怒火直烧。 “长华长公主人还在灾区吗?”林蒹葭突然间想起。 “灾民们已经安顿了下来,且灾区也已经在重建。所以长华长公主如今人已经在回京的途中。” 听了这个话,林蒹葭不由得松了口气,希望长华长公主真的能制住乌雅德馨那个疯女人。 “忽耶吉汗人是不是已经到边城了?” “天权那边传来消息,说忽耶吉汗昨日出现在了东青公主暂居的府邸里。”白雪诧异到,“福晋,你如何得知忽耶吉汗会来边城的?” “新郎官被临时换了人。以忽耶吉汗的性子,他不来确认一下,是不会罢休的。”林蒹葭沉吟了一下,“不过想来此时他已经获得了确切的消息了,可还是如此安静,他真的妥协了不成?”林蒹葭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们的人传话说是因为东青公主难得喜欢一个人,所以忽耶吉汗大王子心疼妹子便同意了。” “不对。皇家兄弟感情如薄纸,更别提兄妹之情了。且他们又不是同一个母亲。”林蒹葭捻着帕子,“白雪,让天权的人再往深处查。忽耶吉汗会同意的理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诺。” “还有,让我们的人盯着诸位爷,看忽耶吉汗对谁更感兴趣。” “福晋的意思是?” “大金因为战争和瘟疫的事情损失惨重。我不认为忽耶吉汗仅仅是为了东青公主的亲事来我们大乾的地盘。他应该会另有打算。你让天权的人多留心些。”林蒹葭拧了拧眉,“希望是我多想了。”虽然海兰东青是大金的人,但是不代表大金就只有诸葛烈一个选择。 “诺。” …… 林蒹葭刚想到林子里走走,谁曾想—— “福晋,这是刚抓到的刺客。她们竟然在井里下药!” “下药?”林蒹葭看着那两个如花待放的姑娘,“下的什么药?” “软筋散。” “这不是针对有内力的武人吗?”林蒹葭还以为是什么剧毒的药物呢,突然间她脸色一变,“不对。我们府中有谁是不习武?” “回福晋。擎王府,除了福晋和青衣姑娘,满府皆习武。”来人抱拳回禀到。 不提林蒹葭脸色大变,在座的众人皆变了脸色。 “白雪。请天枢来一下。” “诺。”白雪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快速的直接以轻功离开。 林蒹葭看着那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们是我们府中的人吗?” “回福晋,是的。” 林蒹葭神色有些被打击到了:“我擎王府自问待你们不薄,你们倒好,这是想一网打尽呢!”语气里藏着藏不住的悲伤。 那两位侍女惭愧的低着头。 林蒹葭闭上眼睛,然后用力的睁开,她强笑到,“行,你们厉害。你们背后的主子,本福晋是要知道定了的。” “福晋。”天枢俯身行礼。 “天枢。这两人背后的主子,本福晋是定要知道的。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本福晋都要知道。”林蒹葭身子因愤怒而颤抖,“本福晋倒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我们擎王府,想着将我们擎王府一网打尽!” “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林蒹葭快速的转身离去。 正当天枢要离开的时候,花嬷嬷出现在了天枢身边,“天枢大人,福晋让老奴同你一起审讯这两位姑娘。” “好。”天枢想到花嬷嬷从不轻易出手的手段,他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眸光不由得泄露出了点点悲悯。 …… “福晋,您别为这些白眼狼生气。她们纯粹就着些冷心冷肺的东西,不值得您动怒。”青衣步履匆匆的紧跟着林蒹葭。 林蒹葭疾驰的脚步缓了下来:“我不是为了那两个人生气。我为的是她们背后的主子。” “背后的主子?” “左右是爷的那几位兄弟。”林蒹葭焦躁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陛下都还春秋鼎盛呢,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福晋,有没有可能不是朝中的那几位爷?”白雪迟疑到,“会不会是太后娘娘?” “她不会浪费她的人力在无用的地方。府中更多的是普通人,她不会做这么折本的买卖。而且,”林蒹葭苦笑,“长华长公主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她没那胆子敢弄出这么大的事情。即使她不怕长华长公主,但也绝不会想让长华长公主盯着她。” “可边城就四爷、六爷和十爷他们三人,他们不像这么没脑子的人啊?”白雪迟疑到。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们,也或许是其他人。”林蒹葭遥望着天际无根的浮云。 “福晋?” “好了,都别想太多。等花嬷嬷和天枢他们的审讯结果吧。”林蒹葭看着天,朝着梅林走去,“你们有事情先去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诺。”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 林蒹葭踩着鹅卵石小路,想着当初那人背着自己朝着夕阳走的情景。一步,两步,原先是满树的姹紫嫣红开遍,如今是满地落红归寂中。 林蒹葭走到一株枝头仅余数朵白梅的梅树下,帕子朝地上一铺,席地而坐,背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空,良久,她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小塔,端放在了掌心中。 “苍,或许你没有醒过来也好,至少你不会看到这一幕。”林蒹葭苦笑,“我虽然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些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我们擎王府,想来是得到了陛下的默许了吧。” 风轻轻吹,打着璇儿将枝头的梅花携带而下。 “陛下他,真的是否,不再念着你们的父子之情了?”林蒹葭心头更担忧的是,是否乾帝知道了大乾朝的气运之龙在诸葛苍身上,若是真的知道了,今日的这一幕,想来也事出有因了。“在朝中的父亲,会没事吗?边城的事务我有在帮你看着,可是不知道有没有做得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不起,是我的思虑不周让开阳受伤了,你会不会怪我?瑶光出事了,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没听你的话,让瑶光暂时先离开府中……” 林蒹葭低声呢喃,声音被飘落的梅花瓣,埋进了泥土里…… “擎王府出事了,是谁干的?”海兰东青脸色极其难看的闯进了诸葛烈的书房。 书房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皆一致看着诸葛烈。 诸葛烈原想生气,但是当看到闯进来的是海兰东青时,他将心头的怒意散去,“你们先出去吧。” “诺!”诸葛烈的谋士和属臣皆行礼退出。 “烈,你知不知道是谁对擎王府动手的?” 房门被诸葛烈亲手关上了。 “你怎么这么着急,擎王府的人不是没事吗?”诸葛烈眉头紧蹙。 “若是有事呢,该怎么办?”海兰东青急得开始转圈子。 “海兰,你跟我说,”诸葛烈眸色沉沉,“擎王府出事,你就这么担心?你担心的是谁?” “蒹葭啊,除了她还有谁!”海兰东青气红了一张脸,“你不知道你那九哥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将蒹葭就这么一个人丢在府中,独自面对边城的事务也就罢了,如今还遇上这样的事情,幸亏没出事,若真的出事了,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本公主倒要看看他诸葛苍身为男人还有什么脸面立足在这个世上……” 诸葛烈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你不是说以后要跟擎王府势不两立了吗,你干嘛还这么关心九嫂?” “我们这是立场不同,不能为友,可这不代表着我以后就断绝了对蒹葭那傻丫头的关心啊。而且你们男人的事情,可别牵扯到我们女人身上!”海兰东青转过身,极其认真的看着诸葛烈,“你答应我。” 诸葛烈在海兰东青灼灼逼人的视线下,只要举起双手无奈到,“好好好,我答应你。男人的事情绝不牵连妇孺。” “那就好。”海兰东青重重松了口气,“你们大乾什么都好,就是会搞株连,或是对女人和孩子下手,太可恨了……” 诸葛烈听着海兰东青的絮叨,翻了个白眼,且忍不住插嘴道,“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以后你可要注意了,你不愿意对那些妇孺动手,但是,你必须谨防他们对你动手,可明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鹿死谁手未可知 海兰东青拧眉不语。 诸葛烈急了:“这个你必须答应我。我们大乾可没有你们草原那么重视妇孺!大乾什么不多,人最多。”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海兰东青还是颇为不习惯的。“你们大乾的女人就该跟我们草原上的女人学学,别跟男人似的生那么多的心眼,累得慌。” 诸葛烈无奈的低声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益驱使,可不分男女。”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海兰东青恼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到底是谁对擎王府动手的?” 诸葛烈摊着双手,无辜到,“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海兰东青诧异到。 “不骗你,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我还真的不知道。而且,我相信,即使是擎王府的人,如九嫂,此时他们也绝对查不出对他们动手的人。”诸葛烈对此次事件的幕后之人着实好奇极了。 “怎么可能?”海兰东青眉头紧蹙,“敢在边城对擎王府动手且有这个条件动手的人屈指可数。你算一个,再则就是四爷诸葛琰和六爷诸葛轩。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诸葛烈拧眉,“虽然我们和九哥他们的立场不同,但是大局观还是有的。在大乾和大金和谈的紧要关头,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矛盾自然是关起门来再商讨,哪有可能将自己的脸面丢到外头去。” “不是你,那么就是诸葛琰或是诸葛轩了,或者是他们联手?”海兰东青摩挲着食指上朱红色的宝石。 “这也不一定。”诸葛烈端起一旁还冒着热气的茶点,递到海兰东青跟前,“自打大乾和大金确定了和谈。很多有心人都朝这长年荒凉的边城赶来了。谁知道那些赶来的人中,都做了些什么?” “这么一来,还真的很难找出对擎王府动手的幕后之人了。”海兰东青拈起一块水晶糕。“这人还真会挑时机。” “那可不!”诸葛烈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佩服,“这幕后之人,智商不低。” “我怎么觉得你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海兰东青直直瞪着诸葛烈。 “那可不……怎么会,你感觉错了。”诸葛烈打哈哈到。 “诸葛烈,蒹葭这次没事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我跟你翻脸。”海兰东青将咬了一半的水晶糕丢回盘子里,“不吃了。我回去了。” “不是。”诸葛烈看着海兰东青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不过是为了九嫂你至于吗……” “至于——”海兰东青的话从外头顺着风传进了诸葛烈的耳朵里。 诸葛烈无奈的将盘子里盛放着一口大小的糕点一个个的丢进自己的嘴里,“你不吃我吃!古人诚不欺我,女人果真皆是不可理喻之辈。” “玄、黄。”诸葛烈将空盘子丢至茶几上,然后抽出帕子将自己的十指一根根的搽拭干净,“你们二人亲自去查查,看看是谁敢在这个时候对擎王府动手,给我大乾朝找不自在!而且,”帕子被丢进了香炉里,“查出来之后,顺道给陛下的人送去一份。”诸葛烈冷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诺。” “洪、荒。”诸葛烈沉吟了一下,“你们派些人护着东青公主,且防着大金些。如今忽耶吉汗身在边城,鬼知道他打算搞出些什么事情。” “诺!” …… “福晋,那两个人死了。” “怎么回事?”刚走出梅林的林蒹葭被花嬷嬷的消息给震了一下心神。 “那两个人刚进牢里,还没等我们审讯,她们就没了呼吸。”天枢有些懊恼到,“是我们思虑不周。没有想到她们早已中毒,且身上竟然还藏着引发体内毒素的香料。” 林蒹葭脸色微白,苦笑道,“对方还真心思够缜密的。一环扣一环的,算无遗策。” 花嬷嬷和天枢低头惭愧极了,“是属下/老奴失责了。” 林蒹葭深吸了口气:“没事了。有心算无心,我们输得也不冤。而且既然对方会选择在同大金和谈的这个时候对我们动手,且失手了,他们必然还会动手第二次,幕后之人是谁,我们候着就好了。你们也趁着这几日将我们府中的人筛选一下,毕竟我们要回京了,总不能带些有异心的人回去。天子城门,事儿更多,到底不是很适合。” “诺!”花嬷嬷和天枢眸色坚定,下定决心将擎王府里有异心的人都清理出去。 “福晋,东青公主求见。”白雪。 “东青公主?”林蒹葭紧拧的眉头送来,脸上浮现出笑意,“快快有请。” “诺。” “青衣,你去吩咐一下厨房,让他们一会儿多备些东青公主喜欢的菜色。” “诺。”青衣听了林蒹葭的吩咐后即刻便去了,在半途上遇到了海兰东青的她甚至神情极为恭敬的给海兰东青请安。 “哟,你家的青衣大管家终于舍得给我好脸色看了,真不容易啊。”海兰东青笑着对林蒹葭道。 林蒹葭遥望着青衣飘远的背影:“我那丫头性子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她也是一心为我。失礼之处,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别介意啊。” “这哪跟哪的。我何尝不知道她一心为你。不然早就治她个大不敬之罪了。”海兰东青毫不见外的在林蒹葭身旁坐下,“就她那小心思,也就她一个人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了。哼,本公主才懒得跟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林蒹葭掩嘴笑到:“你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就这点小事若是我都介意,我早就被介意死了。” “浑说什么,别死不死的挂在嘴边。不吉利。”林蒹葭蹙眉到。 “好好,不说这个。”海兰东青脸上的神色满是关切,“那你告诉我,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有吓着你了?” “你都知道了?”林蒹葭神情颇为尴尬。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能不知道吗?!”海兰东青情绪极为激动,恼怒到,“辛亏你没事,若是你有事,即使将整个边城翻过来,我也定要找出敢对你动手的幕后之人!” “好啦,别生气。我这不是没事嘛。”林蒹葭赶紧示意白雪给海兰东青沏茶,“喝杯茶水缓缓。而且我这府里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对方也没讨得好。我擎王府损失的不是过两个有异心的侍女。对方损失的可是两员大将。这买卖不亏本。” 海兰东青仅抿一口茶便放下了:“若不是你府中的人机灵,你就遭殃了。你还笑得出来。快别安慰我了。你跟我说说,你找出幕后之人了没有?本公主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大乾朝和大金朝和谈的关键时刻生事?!简直不知所谓!” 林蒹葭低声笑开:“好啦,看你越说越生气的。我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哼。你自己说吧,是谁?” “什么事谁?” “谁对你出手的啊?” 林蒹葭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刺客不是当场就被人抓住了吗?”海兰东青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林蒹葭。 海兰东青的侍人皆朝林蒹葭望了过来。 林蒹葭尴尬的扯了扯海兰东青的袖子:“你坐下,别这么激动。让你的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把他们的公主怎么了呢。” “蒹葭,你别左右而言他。”海兰东青瞪着林蒹葭。 林蒹葭捂着额头:“刺客身上被人事先喂了了毒。我的人抓住刺客后还没来得及审讯,人就没了。” 海兰东青整张脸鼓起来:“这都什么事啊?!难不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就这么轻轻的揭过去了?” “不然呢?”林蒹葭无奈的摊手,“刺客没了,线索也就断了。我们自然也就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不揭过去也得揭过去了的。” 海兰东青实在是忍不住的从座位上起身,在林蒹葭跟前走来走去的转圈子,“蒹葭,这件事情我们不能这么算了。对方既然做出了这么残忍的决定,我们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不然下次谁知道他会不会更变本加厉的伤害你?” 海兰东青沉吟片刻:“蒹葭,我们封城吧。我们挨家挨户的调查清楚,我就不信了找不出幕后之人。” 林蒹葭猛地摇头:“不妥。我们正逢大乾朝和大金朝和谈的紧要关头,这个时候封城,对我们两朝的和谈极其容易造成影响。而且,”林蒹葭眸色柔和的凝视着海兰东青,“和谈的内容就包括着你和十弟的婚事。此事不妥。” 海兰东青咬着牙,眸底尽是不甘心,“真的就这么饶过他了吗?” 林蒹葭伸手牵住海兰东青的手,安慰道,“你自是放心吧。对方既然会动手第一次,就表明他绝对会动手第二次,第三次。这次我们没让他们得逞,下次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而且,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别太过担心了,可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蒹葭亲出手 “可他们在暗,你在明。我怎么都觉得不放心。”海兰东青的神情尽是担忧。“诸葛苍到底干什么吃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出现,难不成真的要等到你受伤了他才出现吗?” 林蒹葭神情稍显落寂,她嘴角微微勾勒出些许弧度,“不关他的事情。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若是情况允许,他会出现的。” “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这些日子瘟疫的事,边城的事,甚至擎王府刚发生的这件事,哪一件不是你一人面对,扛过来的。他鬼影子都不见,既然他不珍惜……” “海兰!”林蒹葭出声喝止到。 海兰东青看着眉头紧蹙的林蒹葭,拧眉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什么事情比你的生命安全还重要?” “海兰。”林蒹葭揉了揉鼻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原谅我现在不能将原因说出。但我请你相信,有些事情他也是有心无力。” 海兰东青紧抿双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说其它了。毕竟我到底是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你若觉得挺好,不委屈,我自是无话可说的。”海兰东青,理了理衣袖,“我突然间想起还有其它的事情还要处理,我先走了。慢走不送。” 说罢,海兰东青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林蒹葭朝着海兰东青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对着海兰东青的背影,林蒹葭唇瓣蠕动间,到底是没有出声。 “福晋?”林蒹葭身上倾泻出来的伤感令青衣看着极为不忍。 “我到底是伤了她的心。” “福晋,你也不是故意为之。东青公主迟早会体谅你的。” “不,不会了。”林蒹葭摇头,“海兰的性子那么骄傲,且一番好意被人如此辜负,即便是我自己都很难过得了心底的那道坎。更何况是她呢。” “可你们是朋友不是,即便有吵架的时候,但是也会和好的不是?”青衣以期待的口吻说到。 林蒹葭笑而不语,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如那悬崖壁上生长出来的枝丫,即便迎着风霜,也凌然。 “到底是我对她不住。我的未来注定风起云涌,波折不断,她还是留在岸上,做那一位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坐观天外云卷云舒的看客为好。” 青衣虽然听着不是很懂,但到底听明白了,林蒹葭有打算不和海兰东青和好了。“福晋,青衣虽然听出来你是为了东青公主好,但是您的这番好意东青公主不一定会愿意接受。她或许更愿意离开岸上呢?” “傻丫头,既然我已经注定了在海里挣扎,为何还要再牵连另一个人跳入海中呢?!有些苦,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 “福晋,大乾和大金已经商议好了以十爷诸葛烈和东青公主的联姻为纽带,签下了休战十年的协议……” “福晋,有人状告我们擎王府草芥人命。”白雪站在门边俯身行礼道。 “白雪,进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林蒹葭抬手示意天枢不要再开口。 “福晋,边城的府衙有数人敲起了鸣冤鼓。状告我们擎王府草芥人命,谋害了他们孙女儿和女儿的性命。” “我们擎王府有草芥人命?”林蒹葭朝天枢看了过去。 天枢轻轻摇头:“福晋。我们擎王府自打主子开府起,就严禁草芥人命一类的事情发生。” “白雪?” “福晋。他们是为了春花、秋月那两个侍女。” “春花、秋月?” “福晋。这个属下知道。就是前几日的那两个刺客。” 林蒹葭的神情顿时间冷了下来:“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边城普普通通的庄户人家。” “你们能否确定那两个侍女就是他们的孙女或女儿?”林蒹葭自是知道,能拿出手的人都是打小培养的。就那天的那两个侍女,林蒹葭不认为她们是庄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 白雪和天枢的神色一动。 白雪惊疑到:“可那几个人信誓旦旦不把擎王府告倒不罢休的态度,好似天理都在他们那头。” “他们这是觉得事情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啊。”天枢不容乐观道,“幕后之人绝对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事情一出接一出的,还尽是在和谈的紧要关头生事?”林蒹葭气恼到。 “福晋,您别太担心。这件事情本就不是我们擎王府的错,陛下会理解的。”天枢明白林蒹葭担忧什么。 林蒹葭苦笑:“即使不是我们的错。但是和谈上若有了什么不愉快,总容易会受到迁怒的。而且这件事情,对方想来也明白,他是奈何不了我们的。挺多是令擎王府的名声不好听。最重要的是,他是打算让陛下厌弃我们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白雪和天枢恍然大悟。 “福晋,既然对方的心思如此险恶,那么您可要好好向陛下解释解释。” 林蒹葭摇头:“事情真相如何陛下自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事情因为擎王府而起,擎王府会受到牵连,这是自然的。” 白雪和天枢脸上尽是担忧。以他们的身份,他们自然是明白乾帝的态度对擎王府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林蒹葭贝齿紧咬唇瓣:“事情到底发生了,擎王府成为笑柄已是必然,且或多或少的影响到陛下对我们擎王府的感官,我们怎么逃避都没有用。为今之计就是尽快将这次的事情处理好。别让大金过来和谈的使臣尽看了我们大乾的笑话。不然,即使我们不是引发事件的罪魁祸首,陛下的怒火也绝对够我们吃一壶。” “诺!” “你们从那两位侍女的身份上着手去查,且弄清楚那两位侍女谋害擎王府的谋划他们是不是知道,还是他们本身就是一伙的?” 天枢眼睛一亮:“福晋,天枢这就下去着手调查。” “嗯。调查好了结果后,你亲自上府衙,将事情处理好了。我希望我们擎王府的流言能以最快的时间结束。” “诺!” …… 林蒹葭手持团扇,轻扇流萤,“青衣,磨墨。” “诺。” 林蒹葭持笔,蘸着青衣磨好的墨汁,在打开的兽皮纸上写好两封请柬。 停笔后,林蒹葭拿起兽皮纸,轻轻吹了吹,然后递给一旁的青衣,“青衣,将它们送到天枢手中,告诉他将这两封请柬送到六爷和四爷的府邸。我们擎王府明日招待四爷和六爷。” “诺。” “怎么会这么突然?”天枢从青衣手中接过林蒹葭已经写好的请柬,诧异到。 青衣摇头:“这我也不清楚。福晋原是和萤火虫玩得还挺好的,就突然间写了两封请柬,命我送到你这里来了。” 天枢展开请柬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普普通通邀请柬。“一定要明日吗?” “福晋说就是明日宴客。” “可是,明日我打算着去府衙处理春花、秋月那两位侍女的事情……该死的,”天枢突然间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明白,林蒹葭这是在为他拖住诸葛琰和诸葛轩二人。“好了。青衣,你可以回去回复福晋了。我这就将请柬送到四爷和六爷的府上。” “好。” …… 诸葛琰将请柬匆匆看完后就丢到一旁的书案上。 “先生,您怎么看?” “福晋是打算对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了。” “那孤明日是否可以不赴约?” “殿下,这不妥。”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摇了摇头,“这两日对擎王府不妥的流言可谓是满天飞。惹怒了陛下定是有的了。到该消失的时间了,不然太过了,引得陛下着手调查。到时候擎王府成了受害人,得到了陛下的怜惜,那可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那先生您看,接下来孤该怎么办?” “明日欢欢喜喜的去赴约。有关擎王府的流言也该结束了。不然真的影响到了和谈的内容,到时候,不仅是擎王府,满朝文武都会受到陛下的迁怒。到时以陛下的手腕,将这件事情查清楚,那是轻而易举的。” 诸葛琰紧握双拳,脸上笑容可掬到,“孤明日就赴宴。” “嗯。殿下顺道探探九福晋的口风,看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是怎么的,她大概都知道了些什么?” …… “四哥,好久不见。”诸葛轩看到朝着他迎面走来的诸葛琰开心到。 诸葛琰淡淡笑着:“进去吧。弟妹想来还在等我们呢。” “嗯,好。”诸葛轩沉吟了一下, “九弟妹。你这是终于想起我和四哥,打算向我们求助了?”诸葛轩脚刚一踏进花厅,就开口到。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僵了僵:“六爷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蒹葭为何要向您和四爷求助呢?” “这两日关于擎王府草芥人命的流言漫天飞舞的。你真的确定不向我们求助?”诸葛轩手指着满桌子的佳肴开口到,“难不成请我和四哥过府就为了吃这一顿饭不成?” “是的。今日我娘家送的醉蟹刚到,边城又常年不见这物事,想着找你们尝尝。”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退无可退之路 “醉蟹?”诸葛轩的眸光顿时冒出了星星光芒,“这可得好好尝尝了。” 诸葛琰拧眉瞪了诸葛轩一眼:“谢谢弟妹想着我们了。来了边城大半年,我们确实蛮馋这一口的。” “不客气。你们都是爷的兄弟,应该的。”林蒹葭示意侍人上前将盖子都掀开,顿时满屋子尽是馋人的香味。 诸葛轩猛的深吸了口气,就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九弟妹,你们是不是将京都的厨师都带来边城了?” “四哥,请上座。”林蒹葭抬手示意。然后对诸葛轩说到,“没有全部带过来,不过带来一半是有的。” “你和九弟够享受的。”诸葛轩羡慕到,“打我和四哥离京起,我们都快有一年不曾吃过一顿像样的膳食了。今日可是托了你的福了。” “六爷过誉了。请——” 花厅里,只余下侍人走动布菜的声音。 林蒹葭因为邀请诸葛琰和诸葛苍他们来的目的不纯,自然能沉默就沉默。而诸葛琰和诸葛轩也知道林蒹葭请他们来的原因,自然也就没怎么开口说话。把食不言寝不语发挥得淋漓尽致。 …… “……大人,我们有十足的理由怀疑这几个人跟前几天对擎王府投毒的刺客是一伙的……”天枢一出场就将证据一一列出,甚至没有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给他们定罪,“那春花、秋月既然是他们的孙女和女儿,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绝对是想要毒害擎王府满府一百八十三口人的幕后罪魁祸首。” “大人,冤枉啊,那春花/秋月与我们无关,她们只是从小就以孙女/女儿的名义家养在家中罢了,十多年来,我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冤枉啊……” “大人,是有人逼我们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还说了,只要我们敢状告擎王府,他们就给我们一天十两银子……” “……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投毒谋害什么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堂外的百姓听后,一片哗然…… …… 天枢被那‘十两银子’气笑了:“郝城主,你认为擎王府的名声就只值十两银子吗?” 堂上的郝城主,满头大汗,时不时偷偷拿着长袖擦拭着自己的汗水,“不止值十两银子,不止值十两银子……” 天枢听后更是一脸郁色。 “大胆刁民,到底是谁让你们如此污蔑擎王府众人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一山羊胡须的老者悄悄隐入人群。 天枢倏地朝后头望去,满眼尽是神情激动和愤慨的百姓,他皱了皱眉,转过头,专心应付起那无中生有的两家子…… “九弟妹,无功不受禄。”诸葛轩惬意的抿着茶水,“说吧,有什么孤能帮得上忙的?” 诸葛琰端着茶盏的手不稳,茶水稍稍溅出了数滴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僵了僵,面不改色到,“六弟说的就是孤说的。九弟不在,九弟妹若是有什么难处处理不来的,可以交给孤和六弟。” 白雪悄悄进来,朝林蒹葭点了下头。林蒹葭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动,她惬意的抿了口香茶,“其实这次我请四哥和六哥过府,除了想让两位哥哥尝尝我们京都的美食,还有一点就是为这一两日擎王府惹上的麻烦跟两位哥哥道个歉。” 诸葛琰和诸葛轩一头雾水彼此对视了一眼。 “夫君同四哥和六哥本就同根生,同是父皇的儿子,擎王府受辱,自然也会连累到你们的名声。所以我才如此歉疚的想着必然得想个办法同你们道一声歉。这不,我娘家送来醉蟹刚好能派得上用场。” 林蒹葭诚恳的神情令诸葛琰和诸葛轩脸上的神情僵得厉害。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不管他们谁受辱,到底是同胞兄弟,一个兄弟的名声不好了,其他的人也得不了好! 林蒹葭仔细的看了看诸葛轩和诸葛琰的神情。 诸葛轩更多的是恼怒,而诸葛琰则是尴尬躲过恼怒。‘尴尬’?林蒹葭若有所思的摩挲着自己食指上的玉戒。 “该死的,别让孤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不然孤准弄死他!”诸葛轩气恼得狠狠拍打着桌面。 “六弟,别忘了你的身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诸葛琰脸色难看道。 “四哥,九弟妹说得不错。我们跟九弟本就同根生,有人折辱了九弟,自然也是折辱了我们。而且我们都在边城,九弟不在,他们就敢踩着擎王府,是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的节奏啊。”诸葛轩眸底精光一闪,“我定要找出冒犯擎王府的罪魁祸首,好好惩治一番才成。即使找不出,等回了京,我们跟几个兄弟一说,他们定也会同我们同仇敌忾的……” 诸葛琰抽出帕子,细致的擦拭着沾到茶水的十指。 “四哥,你有什么打算?” 诸葛琰神情一愣:“打算什么?” “打算如何整治折辱了我们皇家尊严的人啊!” “谁折辱了我们皇家的尊严了?” “还不是针对擎王府的幕后之人。简直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太气人了。”诸葛轩义愤填膺到。 “或许是别人根本没想这么多呢?”诸葛琰语气闲闲到。 “没想这么多,难不成对方根本没有想到边城除了有一个九爷,还有一个四爷和六爷吗?九弟在他们眼中是个人物,我和四哥就是不起眼的卒子?” 看着看似义愤填膺实则眸底潜藏狡黠的诸葛轩,又看着看似冷静自持实则一脸郁卒的诸葛琰,林蒹葭忍不住拎起帕子遮住眼角的笑意。对于谁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林蒹葭已然心中有数了,即使不是主谋,但也定然参与了! “对了。”诸葛琰招架不住突然发疯的诸葛轩,急忙转移话题,“九弟妹,九弟还没打算回来吗?” 诸葛轩将唇边的话给吞了回去,神情严肃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怎么,难不成九弟还不打算回来?”诸葛轩拧眉,“九弟妹。和谈的事情差不多了,我们也将不日迎接东青公主回京,然后让父皇为十弟和东青公主择日完婚。没多少时间了,九弟不回来的话,他是无法对边城,对父皇交代的。” 林蒹葭明白,诸葛轩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六哥,四哥。”林蒹葭苦笑,“不是爷不愿意回来。而是他被拖住了。我不知道他能什么时候回来,他想来也是不知道他自己能什么时候回来的。” 诸葛琰和诸葛轩脸上皆浮现出了郁色。 “若不是宗祠那边传话说九弟没死,我定然以为他已经人间蒸发了呢。”诸葛轩朝后头的椅背靠去。“不过他也厉害,舍得让你一个女人主持大局。” “没有的事。事情都是爷手底下的人在运转着。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林蒹葭连连摇头否认到。 诸葛轩和诸葛琰并没有相信林蒹葭的话。他们自问,若是他们因事人间蒸发那么十天半个月好了,手底下的人绝对乱成一锅粥。而不管是边城,还是擎王府,在这差不多的半年时光里,不见丝毫凌乱迹象,仍旧运转自如。要他们相信林蒹葭没在其中起作用,还不如相信豚会上树好了。 “九弟妹,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是我还要说。你或许不介意九弟的身份地位,不介意你即将面临的流言和刁难。但是父皇的怒气,你们绝对是很难平息的。我们虽然不知道九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请无论如何,让九弟快些回来。” …… “福晋,您哭了?”青衣吃惊极了。 林蒹葭背对着青衣,带着浓重的鼻音到,“四爷和六爷都送出府没?” “都已经送出府了。福晋您?” “青衣我想一个人静静,若是天枢回来了。你让他将事情明日再禀报我。” “诺。”青衣迟疑了一下,倒退着离开了林蒹葭的寝室。 “花嬷嬷,你出来吧。” “诺。”花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 林蒹葭深吸了口气:“嬷嬷,您这边请。” 花嬷嬷跟着林蒹葭走进了寝室后头的小书房,穿过书架,诸葛苍赫然躺在书架后头的贵妃榻上。 “主子?”花嬷嬷低呼出声。赶紧上前,呼唤道,“主子,主子……” “福晋,爷这是怎么了?”花嬷嬷的语气里藏不住对林蒹葭的谴责。 林蒹葭眼角悬着泪珠,人痴痴的望着诸葛苍,“花嬷嬷,我这是没办法了,这才找你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帮一帮苍?” 花嬷嬷闭上眼睛竭力平息心头的震荡:“福晋可以告诉老奴详情吗?” 林蒹葭伸手捂住眼睛:“这件事要从边城闹瘟疫说起。原本边城因瘟疫蔓延而导致焚城才该是边城的命运。可我不甘心,几十万的将士和百姓,如何能舍得。所以我这才上了玉檀山求助了山上的道人。那道人虽有法子,可是救下了这数十万人的因果他却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所以这因果只能我来接。可那日,苍闯了进来,接了本该我接的因果。导致了这几个月来,一直昏迷不醒。” 泪水从林蒹葭的指缝间蔓延。 花嬷嬷心头的戾气渐熄。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诸葛苍现身人前 对于这些过于玄幻的事情,她并没有抗拒,因果什么的,她多少能明白一些。数十万人的生死因果,若是林蒹葭来接,必然是没有活路的。如今诸葛苍接下了,人没死,只是昏迷,花嬷嬷不由得想,是否是因为诸葛苍是皇家皇子的身份,继承了龙脉,这才活了下来?可是昏迷不醒,想到准备要上京的众人,花嬷嬷不由得心头一紧。 本该是边城的主事之人,如今却昏迷不醒的躺在这里,无法出现在人前,怎么都交代不过去啊。 “福晋,您先别伤心,让老奴看看。”花嬷嬷上前为诸葛苍把脉。 “嗯。”林蒹葭背过身用帕子擦掉自己一脸的狼狈,然后静静的候在一旁,等待着花嬷嬷的结果。 “呃?”花嬷嬷再次把脉沉吟道,“身体没什么不适的,一切状况都挺好的。”花嬷嬷奇怪的看着林蒹葭,“福晋,主子爷真的没醒过来过吗?” 林蒹葭点头:“打那一日起,爷便再也没有醒过来过。因为这件事情过于匪夷所思,我不敢惊动他人。如今父皇那边下旨要我们尽快回京,无奈之下,我只能跟花嬷嬷您求助了。” 花嬷嬷神色为难极了,苦恼到,“福晋,主子爷的情况,老奴查不出病因,无从下手。” 林蒹葭苦笑:“嬷嬷,连您也没办法了吗?” 花嬷嬷摇头:“福晋,要不我们请大金的方耳医师过来?” “不妥。”林蒹葭连连摇头,“爷昏睡不醒的事情必须瞒着大金的人。”林蒹葭严肃的看着花嬷嬷,“花嬷嬷,是瞒着大金的任何一个人,你可明白?” 花嬷嬷原想着偷偷询问一下方耳的,但在林蒹葭过于严肃的表情下,她只好连连点头,“好的,嬷嬷知道了。” 林蒹葭重重吐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大金如今有几个人知道诸葛苍的状况,但是既然海兰东青跟诸葛烈联姻,那么诸葛苍的事必然要瞒着大金了。 花嬷嬷眉头皱得老紧:“福晋,玉檀山上的那位道长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林蒹葭摇头:“这般大的因果,那些人,没人敢轻易碰的。”林蒹葭的声音有些哽咽,“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救下这边城的数十万百姓和将士,他就不会因为替我承担,而躺在了这里。” 花嬷嬷抿唇,对这个话,她没有办法安慰。一边是诸葛苍,一边是边城的老百姓和将士。“福晋,爷的事情我们是否需要告知一下陛下,或许陛下那边有办法救爷?” 林蒹葭拧眉:“告诉父皇?”她心头迟疑着。若是告诉了诸葛乾,那么诸葛乾肯定会深究诸葛苍之所以能承受三十万百姓和将士们的因果却没有死亡的原因,到时,诸葛乾还愿意救诸葛苍吗?林蒹葭担忧诸葛乾知道原因后,诸葛苍的死期更近了。 天家无父子,兄弟,这是无数个朝代,无数次的皇位更迭,用血粼粼的事实告诉众人的真相。 林蒹葭的迟疑令花嬷嬷即刻反应了过来。她明白了林蒹葭担忧,可是若是不惊动乾帝,擎王能救下吗,而且,即使救了下来,这件事情真的能瞒得过大乾的掌权者? “福晋。陛下是整个大乾的主子。”花嬷嬷小心道。 花嬷嬷的提醒令林蒹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是啊,诸葛乾是整个大乾的掌权者,而掌权人对于自己府中发生的事情如何能不了解呢?! “我今日便给父皇上书。求父皇救救爷。” “嗯。”花嬷嬷认同的颔首道。 “六爷,请留步!”开阳长剑出销。 “让开——”被一个侍人拿着剑指着,诸葛轩极为恼怒到。 “十爷,抱歉。没有福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主子的寝室。”玉衡为难道。 “孤是你们主子的六哥,亲六哥,难不成孤还会害了自己的兄弟不成?”诸葛轩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玉衡和开阳听后,脸上虽然挂上了为难之色,但是身子却笔直的站着,纹丝不动,半点也没有退开的意思。 “反了反了……”诸葛轩恼极了,“来人,把这两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拖下去……” “等等。”诸葛轩未说完的话被林蒹葭开口阻断了,“六哥,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是九弟的府邸,孤这做亲哥哥的还不能来了?”诸葛轩冷冷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紧握袖中的双拳,淡笑道,“六哥说的哪里话,这府里,六哥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既然如此,孤来了,想见见这府邸的主人不为过吧?” 林蒹葭贝齿紧咬着唇瓣:“当然不为过。不过可能需要六哥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诸葛轩双眉倒竖。 “爷最近闻不得一些味道。所以可能需要六哥配合一下花嬷嬷,稍稍检查一番。”林蒹葭歉意道。 诸葛轩刚想发火,打算直闯,但当看到林蒹葭一副诚恳又歉意的神情时,他的心不由得一悬,“这个可以。” “花嬷嬷。”林蒹葭朝左后方开口到,“麻烦您了。” “这是老奴的荣幸。”花嬷嬷拘礼上前。 当诸葛轩看到给自己检查的人是花嬷嬷时,他收敛了自己的火气,“花嬷嬷。”他们这些在宫中长大的皇子,对乾清宫里对他们诸多照顾的几个嬷嬷都颇为尊重。 “六爷,这边请。” “嗯。” 当诸葛轩和花嬷嬷进了隔壁的耳房,林蒹葭歉意到,“辛苦你们了。” “这是属下的职责。” …… “六哥,这边。”林蒹葭带着诸葛轩朝室内走去。 诸葛轩拧眉:“九弟真的在里头?” “嗯。” 诸葛轩双唇紧抿,双眸狐疑的盯着林蒹葭的背影,背部紧绷得厉害,匕首顺着袖子,滑到他的掌心中握住。 “爷就在这里。”林蒹葭挽起帐子,退后了一步。 “九弟?”诸葛轩惊呼了一声,上前。可是诸葛苍对他的呼唤声却无动于衷。 “九弟,九弟?”诸葛轩转过头焦急的询问林蒹葭。“九弟这是怎么了?” “爷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一直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诸葛轩的脸色难看极了,“所以这几个月来不是九弟不想出现在人前,而是他根本就不能出现在人前是吧?!” “是的。”林蒹葭点头。 “九弟昏迷不醒的事情你就这么瞒着?”诸葛轩满脸不可置信。 林蒹葭苦笑:“不然呢。原先是瘟疫,后来是朝廷和大金的和谈。不管是哪一件事,若是被他人知道了爷昏迷不醒,事情都将变得麻烦至极。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边城,却再也经不起波折了。” 诸葛轩双唇几近抿成一条直线,他想责怪林蒹葭将诸葛苍昏迷不醒的事瞒了所有人。可是她考虑的又没错。因为她的隐瞒,别人摸不清诸葛苍的去向,所以各方的势力都按耐住不动。若不是因为林蒹葭的举动,边城早就变天了。 “如今和谈的事已经落实,协议也已经签订,东青公主嫁入大乾也已昭告天下。爷的事情我却是不能再瞒下去了。”林蒹葭强颜欢笑,泪珠悬而未落,“六哥,我需要人救救爷。他不能再这么躺着了。” 诸葛轩握住诸葛苍的手,神色凝重,眉峰紧拢,“我们出去说。” “好。”林蒹葭深深的看了一眼诸葛苍,这才将帐子重新放下。 花厅里—— 诸葛轩将茶水当酒般猛给自己灌着。 林蒹葭心头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她的这步棋是不是走对了?诸葛轩真的能帮到他们吗?诸葛轩这个人,她真的没有看走眼吗? 良久。诸葛轩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九弟这样的情况,你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了,也不要再允许任何人进入寝室看到九弟的模样。记住,是任何人,包括四哥他们。”诸葛轩眸光锐利直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回了胸膛。 “好。”林蒹葭连连点头。 “回京的队伍还有几天。这几天你们只管着将府中的事情忙活好来,外边的那些人自会由我挡住。”诸葛轩脸上的郁色几乎要凝结成水珠溢出,“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将九弟藏起来的,我现在需要你们这几日,还有回京路上的这段时日,照样将九弟藏好。没有回到宫里,见到父皇,都要不将九弟现于人前。知道没?” “知道。”诸葛轩的打算和林蒹葭的打算一样。若不是因为诸葛乾,她还真不想让昏迷不醒的诸葛苍就这么暴露在众人跟前。 …… “福晋,您的决定是对的。”天枢陪同林蒹葭一起送诸葛轩离府。 “嗯。六哥是个好人。” 天枢一愣,半晌才道,“确实,六爷是一位好人。”但就这件事情来说。 “回京的路上有六哥保驾护航,爷安全也算有了一层保障。”林蒹葭转过身,朝天枢等人深深俯身行了一礼,“其余的就拜托你们了。” 天枢等人连连避开:“福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会以我们的生命,保护好主子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风云始动,黑云压城 “谢谢。”林蒹葭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而后她朝着诸葛苍所在方向眸色坚定,她告诉自己,苍,先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我护着你,直到你醒来为止! “爷,四爷正在花厅里在等着您。”诸葛轩一进府,管家便赶紧的上前回禀到,“已经等了好久了。” “四哥?”诸葛轩差异,“他来干嘛?” “四爷没有说。”管家摇头。 “行,孤去看看。”诸葛轩心头想着诸葛焱来府的原因。 “你回来了。” 诸葛轩刚踏进花厅诸葛焱的声音立即响起。 “四哥,你吓到我了。”诸葛轩猛的拍胸口,“你说你来了也不打声招呼,烛火也不点,就这么突然的出声,你今日来我府中不会就是为了吓我吧?” “我没那么无聊。”诸葛琰的情绪极其不好,“说吧,你今日到九弟府中做什么了?” “四哥,你派人跟踪我?”诸葛轩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你想多了。”诸葛琰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没有跟踪你,是我那呆在九弟府外的人看到了你。” “你派人监视九弟的擎王府?”诸葛轩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诸葛琰冷哼到,“九弟久久不见人影,我总要知道为什么?而且,九弟的去向只有九弟妹才清楚。我想要知道九弟的去向,不派人监视九弟妹,还能派人监视谁?!” 诸葛轩为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四哥,虽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若被擎王府的人知道了被人监视,想来他们的心情绝对不会太好。” “还用你说。我派去的人绝对不会被他们发现的。”诸葛琰压抑心头的蠢蠢欲动,“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到九弟府中做什么了吧,还是说九弟妹终于舍得告诉你九弟的去向了?” 诸葛轩放置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哈哈笑道,“四哥,你开的什么玩笑。九弟的真相九弟妹连你都不告诉,怎么会告诉我呢?” “真的?”诸葛琰的视线紧锁着诸葛轩。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诸葛轩自己为自己又倒了杯茶水,“你不会怀疑我知道吧?” “你说呢?” “就我和九弟妹僵硬的关系,你觉得可能吗?”诸葛轩将杯中的茶水又一饮而尽。 “不太可能。”诸葛琰犹疑到。 “这不就得了。”诸葛轩又一杯茶水下肚。 “你很渴?”诸葛琰一脸奇怪的盯着诸葛轩。 “你说呢?”诸葛轩无奈的耸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我们去九弟的府中,哪一次能吃好喝好了,九弟妹的那张嘴不把人呛死就好了。” “这倒也是。”诸葛琰认同的颔首。 诸葛轩背过诸葛琰偷偷的松了口气,然后端起一碟子的糕点,转过身,面对着诸葛琰速度不慢的吃着。 “不是,难不成九弟府中的人连招待你吃的都没有?”诸葛琰眉头紧拢。 “有,怎么没有。”诸葛轩吞咽不易到,“可你也知道我和九弟妹的性子不怎么处得来,不拿话堵对方就好了,哪还顾得上其它。” “这倒也是。” “不过。”诸葛轩将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吞掉,“四哥,你来我府中的原因不单单是想问我今日去九弟府中干嘛去那么简单吧?” 诸葛琰舔了舔唇瓣:“我的人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父皇近日收到了从九弟府中递上去的折子后勃然大怒。” “你主要是为这件事而来吧。”诸葛轩极其肯定到。 “嗯。”诸葛琰有些左立不安。毕竟他前段日子,趁着诸葛苍不在对擎王府下手的行为确实不太光明磊落。而诸葛乾最厌恶自己的儿子们对后院的女人下手,诸葛苍担忧诸葛乾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情才勃然大怒的。 诸葛琰的担忧,诸葛轩一目了然。毕竟对于两个人的同一个父亲,他们了解得都不比对方少。 “父皇勃然大怒?”诸葛轩挑眉诧异到,“边城的瘟疫平息下来了,大金也已经和我们大乾谈妥了停战协议。整个朝堂应该没有什么能令父皇勃然大怒的了吧?” “这我也知道。可是父皇还是勃然大怒了啊。我这不是没注意,来找你分析分析原因嘛。”诸葛琰无力叹息到。“你也知道父皇好久没有发那么大的火。距离父皇上一次的勃然大怒还是在上官婉瑜皇后去世的时候,当时,”诸葛琰的瞳孔猛的收缩,里头布满了恐惧,“满朝文武、宫妃、上京的诸多氏族大部分都血染断头台。就连我们的母妃们都差点没能活下来……” 诸葛轩的手亦轻轻的颤抖着,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诸葛乾如同修罗一般,因为上官婉瑜的死而发狂。 “九弟。”诸葛琰语气轻颤到,“我们必须知道父皇发怒的原因。不然……” 不然谁敢在此时回京呢?诸葛轩在心底将诸葛琰的话接上。 …… 赵韵笙浑身的衣袍猎猎作响。 “笙儿,控制好你的情绪,你的内力。”诸葛乾既恼怒又心疼到,“你想走如入魔不成?” “陛下打算如何处理擎王的事情?”赵韵笙一身怒气,眸底的怒火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物体。 “我不是已经答应了等擎王回京了再处理这件事情了吗。” “你的答应就是将宫中那几个疯女人的爪牙放出去半路突袭擎王一行人吗,不对,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擎王一人?” “她们所要做的事情不在寡人的朝政之内,寡人没有必要费那个心思。” “朝政之内?”赵韵笙牙齿因怒意颤抖得厉害,“他是你儿子,亲生儿子!” “儿子?寡人的儿子很多。”诸葛乾的神情极其漠然,“笙儿,你该知道的,天家无父子,无兄弟。你若真的想有一天擎王能有这个能力接替寡人的皇位,那么这些都是他必须经历的!” “天家无父子、无兄弟。”赵韵笙笑得整个人的身子忍不住颤动,“那么我赵韵笙算什么?” “你自是不一样的。”诸葛乾眉宇间的冷硬柔和了下来,“你是我诸葛乾的儿子。同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赵韵笙脸上虽笑得厉害,可是泪花却从眼角飞出,“身上都流着和你一样冷漠至极,冷血无情的血液!母后虽说是被后宫的女人害死的,但更多的是她对这个后宫绝望,对您这个夫君绝望了,这才任由自己死在那些愚蠢的女人手中的吧。不然以她的才智,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诸葛韵笙!你放肆——”诸葛乾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整个人如同被惹怒的豹子,就要伸出獠牙撕咬猎物—— 赵韵笙嗤笑一声:“小苍你若不想救,我自会去救!不老您老人家大驾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飞快的离去。 “放肆,放肆……”诸葛乾快要气疯了,“目无尊长,不成体统……反了反了……” …… “福晋,是韵笙公子的书信。”玉衡将一个竹筒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拧眉,怪异到,“赵韵笙?” 玉衡听到林蒹葭连名带姓的喊着赵韵笙,眉宇间有丝不自然,“是的。是赵韵笙赵公子。” “他能有什么事情?” “属下不知。”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她看着那摊在玉衡掌心中的竹筒,心头满是不情愿。虽然她感觉这一世的赵韵笙跟上一世的不一样,但是到底还是心存芥蒂。 “福晋,或许韵笙公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定,毕竟以韵笙公子的性子,若是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给人传书信什么的。” 林蒹葭黛眉紧蹙:“好吧。”她拿起竹筒,一脸的不情愿,“我看看好了。” 林蒹葭将竹筒打开,抽出竹筒中的帕子,展开,里头的蝇头小字便映入了她的眼瞭。看完后,林蒹葭的脸色极其难看,快吓坏了一旁的青衣和白雪。 “福晋?”青衣和白雪异口同声到。“您没事吧?” 林蒹葭将看完后的帕子递给一旁的玉衡:“你们也都看看吧。” “诺。”玉衡双手接过,展开,一目十行,当看完后,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天枢拧眉,接过帕子,也看了起来…… “宫中的那些个主子凑什么热闹呢?!”沉默的众人中,青衣是最先沉不住气的。 天枢眉峰紧拢,眸光暗沉,“主子是嫡子,而且这次若是能安全回京,不管是消除瘟疫,治理边城,还是打赢了胜仗,促成了大金和朝廷的和谈,功劳都不小。她们也是怕了。” 天枢的话点出了他们的处境。 林蒹葭背对众人,朝着窗外,负手而立。 “福晋,宫中的那些女人,疯起来会非常的难缠。但就韵笙公子的书信中谈及的出京的杀手就不下七方。我们这一路,想安全到京,太难了。”玉衡的语气里藏不住担忧。 “七方杀手?!”青衣的脸色惨白,“他们这是想让我们全军覆没,一个人也别回去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八方云袭,起 “若能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自是更开心了。”玉衡语气极其低落到。“七方杀手,宫中那些有皇子的宫妃们想来都参与了吧。” 玉衡的话令在场的众人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如今诸葛苍昏迷不醒,林蒹葭又是一体质纤弱的女子,回京的这一路虽然有六王爷护着,但又如何能招架住那么多的杀手。 “玉衡,边城的事务都处理完毕了吗?”林蒹葭。 “回福晋,都已经处理完毕了。” “天枢,府中的事情也理清楚没?” “回福晋,府中的一切都已经理清楚了。回京的名单也已经拟好。” “那就好。”林蒹葭五指叩击着窗棂。“回京的日子已经确定下了吗?” “确定下了,就在六日之后。” “六日?”林蒹葭沉吟了半晌,“六日足够了。” 天枢、玉衡等候彼此看了看,站成一排候在林蒹葭身后。 “天枢,若是我打算将我们的人分七路回京,瑶光那里能帮得上忙吗?” “福晋,能的。”天枢迟疑了一下,还是非常坚决而肯定的回答到。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吐了口气。“他们七方势力,我们有七星。我们的人分七路回京,也不需要你们和杀手正面交锋。你们唯一的任务是安全回京。” “福晋,这不妥。”天枢上前一步担忧到,“若是我们七星分七路回京了,王爷和福晋你们怎么办?” 玉衡眉心紧拢,显然是认同天枢的话。 “可即使你们七星的人都聚集在我和王爷的身边,你们又如何能担保你们能在那么多杀手的屠刀下护住王爷和我呢?” “我们会以命相护!”众人异口同声到。 “那也不过是增加无谓的牺牲而已。”林蒹葭猛的摇头。“你们先回京,我则留下同四爷和六爷他们一行人一同回京。”林蒹葭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且我会另让人送王爷回京。”林蒹葭眸色闪过冷色,“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你们都只需以保全自己为主,等回了京,我们再和爷一起,同他们清算清算这笔账好了。” 天枢和玉衡原是想追问林蒹葭谁送诸葛苍回京的,但是想到先前那几个道人的身份,最终选择了沉默。 “福晋,若是将七星拆开了,那么您和爷的安全就很难得到保障了。”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林蒹葭眸底闪过狡黠,“爷的安危你们不用担心,没人能伤害得了他。而我,身边有陛下的暗卫,还有四爷、六爷、和谈的朝臣,还有大金一行人,只要宫里的那些人还有点脑子,就不敢冒着触犯龙颜的危险,毁了大金和大乾的停战协议!” 林蒹葭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天枢和玉衡也只能选择相信林蒹葭的决定了。 “至于你们何时回京,如何回京,你们自个儿商定吧。对于你们内部的事情,自然也只有你们最清楚,也最能给自己人选择出一条最适合自己人的路。”林蒹葭眸中尽是鼓励,“到时,我们京都见。” “诺。”天枢和玉衡咬牙,抱拳应承到。 “而你们。”林蒹葭看看青衣又看看白雪,“你们就跟我一起回京吧。” “诺。” …… “你疯了不成?”诸葛轩恼极了,抓住了空隙的时间,立即朝林蒹葭低声吼道,“竟然在这个时候将身边的人一一派出去。天枢,玉衡,开阳他们人呢?” 林蒹葭抬手制止了白雪上前护住自己的举动:“六哥。他们都先行回京了。” “回京?”诸葛轩脸色顿时大变,“林蒹葭,你开的什么玩笑?你不让他们护着你和九弟一起回京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他们先行回京?你这是笃定我一个人的能力能护得住你和九弟不成?” “六哥,你先别急。”林蒹葭长睫微动,“父皇这不是有事情让爷先行回京嘛,所以我这才让他们都护着爷一起回京了。而且我跟着队伍一起回去,那么多的将士们护着,安全不会有问题的。您就安心吧。” “安心?我如何安心?这里离上京路途遥远,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先跟你说啊,我虽会看在九弟的面上护着你一些,但也仅是尽力而为而已,别想着我会牺牲我的人,护你周全。” “六哥,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和爷都已经十分感激了。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林蒹葭语笑嫣然到。 诸葛轩被林蒹葭的笑容刺激得差点儿发飙。 “六哥,我那边还有点事,那么先去忙先了。” “去吧去吧。”诸葛轩臭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挥手到。 …… “六弟?”诸葛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了,又和九弟妹闹不愉快了?” “你也看到了?”诸葛轩的表情极为不爽到。 “嗯,你们的声音比较大。想不注意到都难。”诸葛琰挑眉到。 诸葛轩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先前还觉得这个女人挺有才智的。如今觉得不过如此,蠢得要命,她的脑子和那些一天到晚围着院子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牢骚这么多?”诸葛琰好笑的看着诸葛轩,“她真的有这么蠢?” “不然呢?”诸葛轩一脸无语至极的表情,“你说九弟先行回京也就先行回京吧。可是他竟然将所有的人都带走了,单留九弟妹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着我们一行人回京,路上发生什么事情,你说我们是护着还是不护着?而且这个女人还同意九弟这样的做法!” 诸葛琰瞪大明眸,觉得事情匪夷所思,“你是不是搞错了?九弟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想着自己能搞错。这样子就可以不管九弟妹那个女人了!” “真的什么人都没留下?” “天枢、玉衡一行人,你有看到哪一个?” “没有。”诸葛琰摇头。 “那不就得了。”诸葛轩恼怒的看着林蒹葭一行人所在的方向,“你再看看那几个人,有谁能拿得出手的?” 诸葛琰看了看围在林蒹葭身边的青衣、白雪、花嬷嬷、庄嬷嬷和十数个侍卫和侍人,心中不由得认同诸葛轩的话,“你说九弟会不会暗中另派有人护着九弟妹呢?” “你觉得可能吗?”诸葛轩想到身边暗卫对自己的回复,心头更是郁结不已。 诸葛琰耳朵微动,听到身边的暗卫回复,林蒹葭身边并没有暗卫跟着,心头涌起一阵怪异,“这不太像九弟的做事风格啊,而且传言,他不是极其宠着他的这个福晋的吗?” “四哥,你认为可能吗?”诸葛轩冷笑道,“同是身为诸葛家的男人,九弟又能有多少心思在儿女私情上。想来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如若如此,倒真可惜了……” 诸葛轩也不去深究诸葛琰话里的意思:“四哥,我可跟你直说了,若是九弟妹路上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能干看着,不然她若真的在我们的眼鼻子底下出了事,等回了京,不单父皇会恼我们无能,我们的那几个兄弟绝对会拿这个事情嘲笑我们一辈子的!” 诸葛琰顿时觉得头大不已:“知道了,我会命人也看护着她一些好了。” “对了,也别忘了提醒提醒你母妃的人,下手时可得看准了人,不许将我们变成笑柄!” “知道了。” …… “福晋。”青衣心慌慌的将青衣扶上马车,“我们回京就带这么几个人,真的够了吗?” 抱剑坐在马车门口的白雪亦竖起了耳朵。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林蒹葭临行前竟然遣散了擎王府中几近大部分的人,只留下这么几个侍人服侍着回京。 “我们吃住都是跟众人一起,留下几个侍人打理行囊,足够了。”林蒹葭抽出一卷竹简开口到。 “可是,可是?”青衣咬牙低声到,“可您的安全怎么办?”路上会不太平,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放心吧。有四哥、六哥和诸位大人在呢,再不济还有大金的诸多勇士在呢,他们若连我们这几个女流之辈都护不住,想来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暗处的数人不由得嘴巴同时抽搐着,林蒹葭这个话真的没有敲打他们的意思吗? 林蒹葭长睫微动:“青衣,把心放下来。天塌了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不用着急。” 林蒹葭不慌不忙的沉静之态令青衣的情绪开始缓和,忐忑跳动的心,逐渐平稳。“好的,福晋。” 白雪将手臂中的剑抱得更紧了些。 队伍如同蜿蜒的巨龙朝上京的方向缓缓行去…… …… “胡闹——”赵韵笙将手中小卷的布条碾了个粉碎:“可恶!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所谓!”赵韵笙深深吸气到,“还没有查到是谁护送擎王回京吗?” “回禀主子。除了九福晋,没有人知道是谁护送擎王回京。不但我们的人查不到擎王的去向,而且陛下的人也查不到。” 赵韵笙抓着玉扇的手骨架分明,扇子的前端轻轻敲打着左手掌心,“查不到就查不到。既然我们的人查不到,那些人也不会查得到。至于陛下的人,你们当空气好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计较和丢份 抱拳回禀的黑衣人面色一僵:“诺!” “有关擎王的消息你们不要忘记了查探。”赵韵笙玉扇敲打掌心的速度更快了,“孤可不要出现了什么纰漏。” “诺。” “擎王的消息你确定不能从九福晋的口中探出来吗?”赵韵笙不甘心到。 “不能。九福晋有陛下赐给的暗卫护着,我们越不过他们的防线。”黑衣人摇头,“而且即使是七星。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擎王的去向。”黑衣人迟疑了一下,“我们怀疑是不是九福晋拜托了玉檀山上的道长将擎王护送回京了?” “你们可有见到玉檀山有什么动静?” “不曾。” 赵韵笙原地打转了一圈:“这件事情孤亲自去问九福晋。” “主子不可。”黑衣人脸色微变,“宫中出动了七方势力的杀手,虽说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擎王,但是若是他们得知主子您也出京了,那么您绝对会成为他们的目标之一。” “孤不过是赵府一小小的世子碍不着他们什么事,他们不会对孤怎么样的。” “主子,不行。”黑衣人咬牙坚持到,“当年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又有多少人知道了主子您的身份,这个险我们不能冒。” “那你倒是给孤擎王的消息啊?”赵韵笙神色颇恼。 “主子,花嬷嬷既然让我们放心,就表明擎王绝对没事的。您就稍稍耐心再等待上几日如何?而且,若是那些人找不着擎王,绝对会在离京都不远之处设下天罗地网,您要不还是想想法子,看如何能让擎王殿下安全回到府中如何?” 赵韵笙怎想都不放心:“九福晋孤还是有些了解的,出生背景清白,成长的生活环境也简单,孤不认为她有那个能力可以对玉檀山上的道人予取予求。这次的事情,玉檀山上的道人不会参与其中!” 侍人屏息。 “就九福晋那个性子,擎王若不是由七星护送回京的话,那么擎王必然还在她身边,而且应该还在视线之内。”赵韵笙眉头深锁。 “主子,应该不可能吧。九福晋此次带回京的人我们都查了个底朝天的。没有一个人和擎王对得上的啊。” “孤虽然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是擎王必然是跟她一起回京的。”赵韵笙忍不住磨牙,眸底尽是担忧,“果真一个比一个胆大妄为。若是擎王出了什么事情,孤跟她没完!” 黑衣人神色有些尴尬。 “觉得孤跟一个女人计较丢份是吧?”赵韵笙眸底跳跃着一簇火苗,“那你们最好祈祷着擎王没事,不然你们主子这个脸肯定是丢定了!” …… “阿嚏——”林蒹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福晋,可是着凉了?”青衣赶紧的拿了条毯子把林蒹葭裹起来,“温度低了不少,福晋再过一会儿就好了。等穿过了这片森林,温度就没这么低了。” “嗯嗯。”林蒹葭双唇微微泛白,牙齿不禁打颤着。 青衣看到了赶紧同外头的白雪说到:“白雪,福晋冷,你去要些炭火回来。” “好的。”说着白雪赶紧窜了出去。 …… “又怎么了?”诸葛轩看到林蒹葭那边的侍人有些骚动便侧头朝身后的侍人开口询问到。 “听说是九福晋冷,所以九福晋的侍人正在找了人拿些炭火。” “冷?这个月的天能冷到哪里……”当环视了四周遮天蔽日的树木时,诸葛轩未说完的话截然而至,“你让人给九福晋多备些炭火。” “诺。” 诸葛轩转身正要离去:“对了,那些个御医反正待着也没啥事,你拎一个过去给九福晋看看,别病了,拖累了我们一行人的行程。” “诺。” “女人真是弱不禁风——”诸葛轩一边走还一边不忘记嘟囔到。 …… “福晋,炭火来了。”白雪小心翼翼的捧着火炉安置在林蒹葭的身边。 林蒹葭将自己完全缩进了毯子里,只余下一个脑袋,唇齿打颤间,“好,好~~~~~~” “福晋,我再去给您拿些炭火。”白雪看着几乎要被冻僵的林蒹葭吓得脸上浮现出了慌乱。 “九福晋,下官奉命来给您诊脉。” “谁?”白雪打开了车门朝外头看去,“原来是司马御医。”白雪将自己的身子缩回来,“福晋,是司马御医奉六爷的命令来给您诊脉。您看?” “请他进来吧。”林蒹葭的眼睛几乎要闭上了,脸色透明得能看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 “诺。”白雪,“司马御医,麻烦了。” …… “到哪里了?”林蒹葭无力的睁开眼皮,听着车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福晋,您可醒了,我们就要出林子了。”青衣扶起林蒹葭坐好,“福晋,这是花嬷嬷专门给您做的药膳,您尝尝。” “嗯。”林蒹葭颔首。 青衣收拾着林蒹葭用完膳之后的碗筷:“福晋,我去给您看看您的药汤熬好没,您若困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好,你去吧。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嗯。” 青衣打开了车门下了车,珠帘被拨动得发出了叮叮响声。林蒹葭抽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小金塔,全神贯注的看着它,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在她以为连她的灵魂都要被冻僵了的时候,胸膛一直有一股暖意在为她驱散寒意。“是你吗?”林蒹葭心中犹疑着,既激动又不安着。 “也或许是我的错觉……”林蒹葭小小飘忽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了。 “还活着?” 刚被青衣扶出来透气的林蒹葭被诸葛轩的话给噎到:“六哥这个话是不希望我活着?” “哪有。”诸葛轩在侍人安置好的躺椅上躺下,“我这不是听人说你病得很严重,差点儿都要变成冰雕了嘛。” “让你们失望了,我这差点儿变成冰雕的人又活了过来。”林蒹葭语气淡淡到。 “你吃了炸药了,说话怎么这么冲?”诸葛轩挑眉一脸莫名的看着林蒹葭。 “心情不好,您见谅。”林蒹葭只要一想到玲珑塔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而且自己还听不到玲珑的声音,她的心情就糟糕透了。 “算了,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诸葛轩环视了四周,“没想到晚上露营也别有一番滋味。” 林蒹葭顺着诸葛轩的视线望去,一堆堆篝火被众人燃了起来,鸡鸭鱼猪和羔羊等猎物被士兵们架在了篝火上方烤着。他们笑意盈盈的面庞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幸福。 幸福?林蒹葭的唇齿不停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看到这么美的夜景,怎么,心情好点没?”诸葛轩难得会开口询问一个人的心情。 林蒹葭苦笑摇了摇头。 “九弟妹,孤想问你个事,希望你别介意啊?” “你说。”林蒹葭深吸了口气,希望自己也能融入众人那洋溢着幸福的氛围里。 “九弟真的回京了吗?” 林蒹葭心头一紧,她面上不动声色到,“爷确实回京了啊,怎么了?” “他有跟你说他是直接回京,还是要办什么事再回京?”诸葛轩十指交握撑着后脑勺。 “爷倒是没说。” “九弟真的没说?” 林蒹葭被突然从身后冒出来的诸葛琰吓了一跳:“四哥?” 诸葛琰尴尬一笑:“抱歉,吓到你了。” 林蒹葭的脸色更白了,她强笑到,“四哥下次出现的时候可不可以提前打个招呼,我不经吓。” “抱歉,下次我绝对会提前先打个招呼的。” “那就好。” 诸葛琰抿了抿唇,看了看诸葛轩,只见诸葛轩仰头望着星空,一动不动。无奈之下,诸葛琰只好再次开口到,“九弟妹,九弟真的没有跟你说他是直接回京,还是去办什么事去了吗?” 林蒹葭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爷没说,他只说他想回京先。想来应该是直接回京了吧。” 诸葛琰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你再仔细想想,九弟离开前真的没有说什么?” “真的没有。他离开的时候基本上没跟我说什么话。”林蒹葭担忧到,“四哥,我们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有生命危险,人现在在哪里……” 林蒹葭一连串的问题听得诸葛琰头大:“应该没什么事情。九弟好着呢。你别担心。我就只是问问而已……” “可不对啊,若爷真的没什么事情,四哥你怎么会问我这些话,四哥,你老实告诉我,我们爷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九弟那边真的没事,你就放一万个心。我差点儿忘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说罢,诸葛琰有些狼狈的离开。 诸葛轩一脸怪异的看着情绪快速恢复淡然的林蒹葭,不禁咋舌到,“女人果然是最善变的物种。若不是我知道真相,我真的以为你对九弟的事情一无所知呢!” 林蒹葭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轩。 诸葛轩被看得浑身汗毛倒竖,他连连投降到,“行了行了,我闭嘴,我闭嘴。” “六哥,你知道世间什么最令人讨厌吗?” “什么?” “长舌妇!”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夜风云,流星箭雨 诸葛轩的脸瞬间红得发紫:“就你这张嘴巴,也不知道九弟是如何受得了你的!” “六哥,这就是我和爷夫妻俩之间的事情了。这你也有兴趣?”林蒹葭在白雪安置好的椅子上坐下,仰头看着深蓝色的夜空。 “没兴趣。”诸葛轩实在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以后定然会谨言慎行。能不说就不说。” 林蒹葭沉吟了片刻:“六哥,谢谢你。” “不用谢。”诸葛轩长叹了一口气,“我刚才不是有意的。只是他们一直怀疑我暗地里护着你们。所以刚才冒犯了。别介意就好。” “我猜也是这样。不会介意的,你放心。” “不过。四哥那边,你多注意一下。”诸葛轩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到,“四哥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身在皇家总有诸多无奈,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我能明白。”林蒹葭眉宇间浮上了悲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世间哪一个男人不憧憬的。更何况你们这些本就离权利中心最近的人。为了那个位置,违背本心做事情,那不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九弟妹可以不用这么一针见血的。”诸葛轩苦笑着,“寻常百姓家都以为我们身在皇家锦衣玉食、呼风唤雨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他们又有谁知道我们这些人才是最可怜的,清醒而悲哀的看着自己在权利的欲望中挣扎。” 林蒹葭安静的凝视着北斗七星的方向:“你们可以选择舍弃。” “谈何容易。”诸葛轩抿唇,“你会劝九弟放弃吗?” “我们爷对那个位置本就不感兴趣。”对于诸葛苍,林蒹葭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从平时的相处中,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诸葛苍对那个位置的厌恶。 诸葛轩听到后,心头既有尘埃落定之感,又有着失落之意。 “回京的这段时间,你多多注意一下。不要离开队伍,也不要单独行动。”诸葛轩小心的提醒到。 “我明白。” “九弟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那些人都没有找到九弟的行踪。” “嗯。” “我担心的一点是,若是那些人着实找不到九弟的行踪,他们会从你身上找突破口。若真如此,那么你的人身安全就极难得到保证了。”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六哥和四哥你们不会看着不管不是?!” 诸葛轩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九弟妹,其实你可以傻点的。” “六哥,其实我已经够傻了。若是你觉得我不够傻,或许是因为你身边的人傻过头了吧。” 林蒹葭身后的青衣听后忍不住掩嘴儿笑。 “果然,我就不要企图着能在和你的谈话中占上风。”诸葛轩掌心拍了拍额头。“九弟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吗?” “他已经吃足了苦头了。” 诸葛轩眉头紧锁,几近要打结,“九弟的品位果然从小到大都与常人不同。” 林蒹葭被噎住了。她原想着呛回去,但是想想,自己的生活与他人无关,她和诸葛苍的事情,真的没必要让别人知道。索性就保持沉默了。 “福晋,这是司马御医开的汤药,您用些吧。”白雪端了碗汤药走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颔首,伸手接过,端起碗,面不改色的将汤药喝了个精光。“好了。”她将完递回去给白雪。 “若不是我知道那是汤药,我还真以为你是在喝清茶呢。”诸葛轩不由得微微佩服到,“很少有人能面对司马御医开的汤药面不改色的直饮的。” “当你将一件事坚持了十几年,已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林蒹葭语气淡淡道。 “你……”诸葛轩的话还没说完,林蒹葭就在他跟前倒下了。“给孤将她抓起来。”诸葛轩指着白雪怒道。 “诺。”数道身影立即将白雪押下去。 …… 林蒹葭的帐篷前围满了人,有真心担忧的,也有暗自幸灾乐祸的。 “六爷——”诸位御医因为旅途疲倦的缘故,姗姗来迟。 “都给孤滚进去给九福晋看看,若看不好,你们都提头来见。” “诺,诺——” “六弟,你冷静点。”诸葛琰皱眉到。 “四哥,你让我如何冷静。九弟妹就在我跟前倒下的。”诸葛轩气得浑身怒火喷发,“那些人竟然胆大妄为的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下药?!他们这是当孤这个大乾朝的六爷是软柿子呢,能使劲的捏!” “会不会是九弟妹身子虚,这才晕倒的,实际上并没有事情?”诸葛琰并不认为谁有胆子敢在大金的送嫁队伍也在的情况下对林蒹葭动手。 “双唇都发黑了,不是中毒是什么,当孤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四哥,六哥,你们在这边干嘛呢?”诸葛烈出现在了人群里。 “十弟。”诸葛琰淡笑颔首。 诸葛轩冷冷的瞥了诸葛烈一眼,并没有理会。 诸葛烈对于诸葛轩的性子从小领教到大,所以也没有介意,“四哥,你们这是在?” “是九弟妹出事了?” “九嫂发生了什么事?”诸葛烈脸上划过担忧。 “据六弟的意思是中毒。”诸葛琰的脸色沉沉到。 “中毒?”诸葛烈大吃一惊。 “十弟,你放心。消息我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传不到大金的人那里。绝对不会出现人心惶惶的现象的。”诸葛琰急忙安抚到。 “还知道过来,孤还以为你快要成为大金的驸马爷了呢。”诸葛轩冷笑道。 “六哥,九嫂没事吧。”诸葛烈恍若未闻。 “天知道,听天由命吧。”诸葛轩既恼怒又颇为无力到。 诸葛烈听后,神色凝重,“九哥知道了九嫂的情况,定然会担心的。” “你刚才说什么?”诸葛轩倏地转身,直直盯着诸葛烈开口到。 “九哥知道了九嫂的情况,定然会担心的。”诸葛烈愣了一下开口到。 诸葛轩听后低着头若有所思。 “难不成背后之人的目的是这个?”诸葛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诸葛烈一脸莫名的看着诸葛轩和诸葛琰。 诸葛琰深深吸了口气:“十弟,你先回大金那边,盯着点,希望大金和大乾的联姻别出什么意外。” 诸葛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四哥,你说这个话我可不爱听。你这不是在咒我和东青公主吗?” “你爱听不听。你若还想要你那个媳妇,趁现在回去,稳定一下局面。可别把人家吓着了,直接跑了。” “诸葛轩!”诸葛烈的脸顿时青了。 诸葛琰心头大叫不好,赶紧的挡在二人的中间,“十弟,九弟妹这里有我和你六哥呢,你就放心吧。你先回大金的队伍那边,稳定一下人心。别被人钻了空子,不然大金和大乾的协议黄了,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诸葛烈双唇紧抿,咬牙道,“好的,我这就过去。九嫂这里就麻烦四哥你们了。” “嗯。” …… “烈,大乾的队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正在帐篷里转圈圈的海兰东青一见到诸葛烈回来,立即上前焦急道。“怎么刚才有人回禀说你们那边出事了?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几个侍人服侍不精心罢了。处理完就好了。”诸葛烈若无其事到。 “真的没事?”海兰东青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太阳穴直跳。没什么事就好。” 诸葛烈走到茶几边上为自己倒了杯茶:“你就放心吧,真的没什么事。” “那就好。”海兰东青放下揉着太阳穴的双手,“对了,我不是叫你去看看蒹葭吗,她可还好,她身子骨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这长途跋涉的辛苦?” 诸葛烈差点儿被茶水呛到了:“休息了,没见着人。你就放心吧,先前九嫂不也一样千里迢迢的从京都完好无损的来到了这边城。既然能来就必然能回去,你就放心吧。” “我这不是担心嘛。你九哥也真是的,人回来就回来了吧,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带人先回京了,将蒹葭一个人这么落下。真的太不是东西了。我跟你说,若是你以后敢这么对我,我跟你没完……” “海兰,九哥跟我是兄弟,他不是东西,我就是东西了?你说话的时候,可别一棍子打死了……” …… “六弟,你不回去?” 诸葛轩裹着棉袄,躺在躺椅上,“四哥,我不放心,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吧。不然,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真的没法子交代。不说父皇那里,单说九弟那里,若是他知道了,我们必然是逃不出他对我们的责难的。” “可即使我们守在帐篷外头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了,不是有御医他们在嘛,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派个人告诉我们就好了。夜里温差大,别感冒了,赶路最怕这些头疼脑热的,你即使不为自己担着心,也该想想府中的弟妹和孩子他们对你的担忧吧。” 诸葛轩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到,“四哥,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没事的,我的身子骨向来不错。一个晚上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 天外疏星点点—— 箭羽燃起火星,一根根箭羽如同流星一般朝着帐篷飞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堆里走出来的人 “着火了,着火了——”夜间巡逻的侍卫喊了起来。 诸葛轩被火燎烫醒,当他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一头长发被烧了一半。怒火在他眼底燃烧,他看着上空星星点点的箭羽,“来人,将那些藏头缩尾的家伙,给孤收拾干净,一个不留!” “诺!” 几个侍卫护在诸葛轩跟前,为他挡住那些箭羽。 诸葛轩一手捧着自己被烧焦的长发,一手甩着长鞭打落偶尔的漏网之鱼。 “主子,帐篷着火了,您还是离远些好。”一个侍卫满怀关切到。 “帐篷?”诸葛轩脸色大变,“糟糕。九弟妹那个女人别是烧死了吧?” 周围的侍卫尴尬的面面相觑。比之一个福晋,当然是保护一个王爷的安全更为重要。他们这算是疏忽?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救人。九福晋若真的出事了,孤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跟擎王,跟陛下交代!” 众人此时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诺!”那人的身份虽然比不上乾帝的几个儿子,但是,比之他们却是要尊贵得多了! 箭羽消失…… “六爷,所有的杀手都已经俯首!” “俯首就俯首,你们快点救人啊——”诸葛轩怒吼道。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靠近林蒹葭帐篷周围的几个帐篷都已经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冲天。没有人认为,面对如此大火,林蒹葭还能活着。 “六弟,火太大了。”诸葛琰披着外袍,站在诸葛苍身后叹息到。“九弟妹她,我们节哀顺变吧。” “四哥,你胡说什么呢,九弟妹定然会无事的。”诸葛轩神情有些慌乱,“不然,九弟回来了,我们该如何交代?” “天灾人祸,我们不是神,九弟会理解的……”诸葛琰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影从火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诸葛轩拧眉顺着诸葛琰的视线看去,“谁?” 当火中的人逐渐的走近—— “九弟?”诸葛轩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惊呼到,“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弟,你怀中的人是九弟妹吧。”诸葛琰神色微僵,“没事就好。” “四哥,六哥。”诸葛苍朝着诸葛琰和诸葛轩颔首,“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诸葛轩捋了捋狼狈的长发,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林蒹葭担忧到,“九弟妹没事吧?” “她没事,睡着了。”诸葛苍眸中带笑的看着诸葛轩,“六哥,这段日子,谢谢你了。” 诸葛轩捋着长发的手顿时僵了僵,他尴尬一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了。这几日的事情不用谢,举手之劳。而且,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诸葛轩因为诸葛苍的诚恳而显得有些不自在。 诸葛琰咬牙强笑到:“九弟,你回来了就好。先前九弟妹说你先行回京了,我们还担心九弟妹一个人上京多少有点儿不妥,如今你回来了,九弟妹这边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嗯。”诸葛苍朝诸葛琰轻轻颔首。 “主子。”天枢。 “主子。”玉衡。 “福晋的帐篷被烧了,你们重新准备一下。” “诺。” “四哥,六哥。拙荆今晚受了惊吓,我们就先下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说罢,诸葛苍朝诸葛轩和诸葛琰二人点了头,便离开了。 “九弟这是真的回来了?”诸葛琰眸底仍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嗯,四哥不是看到了。”在诸葛苍离开后,诸葛轩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自己那被烧焦仍飘着焦味的头发上。“四哥,既然九弟妹没事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诸葛轩也离开了。 夜色过浓。诸葛琰的神情被隐藏在暗夜里,只有疏星调皮的那么瞬间,倾泻出点点狰狞。 …… “主子,帐篷弄好了。”玉衡。 抱着林蒹葭靠着树干出神的诸葛苍立即站直身子朝玉衡等人搭建好的帐篷走去,“飞鸽传信给天权等人,今晚参与暗杀的势力,全方位回敬。孤不希望等回到了京,还能见到他们主子耀武扬威的模样。” “诺!”天枢和玉衡抱拳。 走到帐篷前头的诸葛苍看到蓬头垢面的青衣和白雪,拧眉,“福晋今晚不用你们服侍,你们自行下去歇息吧。”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赶紧的俯身行礼,“诺。” 诸葛苍将林蒹葭抱进帐篷,放到软塌上。 诸葛苍咬牙,小心翼翼的掀开林蒹葭脸上的锦被,一张苍白,巴掌大的小脸映入诸葛苍的眼瞭,诸葛苍指腹点在林蒹葭的睡穴上,为她解穴。 “对不起。”诸葛苍双手交握成拳,搁置在唇前,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睡颜,“对不起……” 翌日—— 林蒹葭才见到诸葛苍的惊喜,很快就被诸葛苍的话消弭殆尽了。 “葭儿,你别伤心。玲珑说只要你开心,幸福,她此生便没有什么遗憾了,她因你而诞生,为你而消亡,这一生,她圆满了。” 林蒹葭呆滞的坐在一旁,整个人晃神发愣着,那曾陪了她百年的人就这么没了? “葭儿,对不起。玲珑是为了救我这才……你若是……”诸葛苍情绪有些低落。 林蒹葭苦笑,眸底尽是伤痛,“是因为我今晚遭受意外,生命垂危,玲珑这才牺牲了自己,唤醒了你的对不对?” 诸葛苍原想反驳,但是在林蒹葭那看透一切的眼眸中,他什么也说不出,只能颔首。 “我就知道。”林蒹葭右掌遮住双眼,掩盖住了她眼底所有的情绪。“我才是害得玲珑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罪魁祸首。” “玲珑要是看到你如今这般伤心,她定是会不安的……”诸葛苍歉疚到。 “苍。你放心,我会没事的。”林蒹葭的声音哽咽中带着坚定,“我会如她所愿,过得开心幸福的。” “你能这般想便好。”诸葛苍悄悄松了口气。 “苍,对不起,你醒来了,我很开心,只是,现在我暂时开心不起来,你让我缓缓先行吗?” “可以。你先静一静。”诸葛苍眸底滑过一丝悲色,“我先出去将外头的事处理完,今日中午回来陪你用午膳,可好?” “好。” …… “殿下金安,福晋可起身了?”当看到诸葛苍出来后,青衣和白雪赶紧上前。 “你们先不用进去服侍,让你们福晋再休息一下。”诸葛苍沉默了小会儿,“若是她没有唤你们,你们便不用进去了。” “诺。” …… “九弟,是你让众人暂歇一日,明日再启程的吗?”诸葛琰直接掀开帐篷门帘,对着正和属下商议事情的诸葛苍疑惑道。 “四哥?”诸葛苍起身,朝着正向他走来的诸葛琰颔首示意,“是的。我福晋的身子还未大好,我想着暂歇一日会好些。便吩咐了众人,明日再启程。” 诸葛琰薄唇紧抿:“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下命令了呢?” “很抱歉。我先前想着如今朝中也没有什么要事,四哥、六哥想来也不急着回京,便直接下了命令。”诸葛苍脸上诧异到,“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四哥可是要急着着回京?若是这样的话,四哥你带着部分人先走,我们随后跟上。” “没发生什么事情。”诸葛琰快速的摇头,“只是想着大金送嫁的队伍跟我们是一道的,就想着早点儿回京,也能早点儿将这件事情卸下。毕竟夜长梦多。” “四哥,你这尽可放心。”诸葛烈掀开门帘,“东青公主说了,九嫂的身子不爽,想休息几日便休息几日,她不会有丝毫介意的。而且,她还说了,让九嫂好好休养身子。等大好些了再赶路也可。” “哦,是吗?”诸葛琰稍稍尴尬一笑,“东青公主看起来很是明事理。十弟有福气。”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诸葛烈丝毫不客气的接下了,“九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诸葛苍朝诸葛烈轻轻颔首,然后挥手让天枢等人退了出去。“因为私事,导致队伍缓一日启程,你们不介意就好。” “没什么介不介意的。九嫂的身子骨更为重要。再则,我们是兄弟。”诸葛烈大手一挥,丝毫不介意到。 “不介意。”诸葛琰偷偷吐了口气,心头格外的压抑到,“九弟,十弟。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聊。” “嗯。四哥慢走。”诸葛烈。 “好。”诸葛苍。 “四哥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诸葛烈拧眉看着诸葛琰离开的背影,奇怪到。 诸葛苍笑而不答,转移话题,“舍得从你家公主身边离开了?” 诸葛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想离开自是随时离开的,哪来的舍得不舍得的。”诸葛烈耳根一片通红,“九哥,九嫂真的没事吧?” “嗯。”诸葛苍神色凝重,勉强一笑。“会没事的。” 诸葛烈咬了咬牙:“九哥,若是九嫂的身子真的不适,我们就再暂歇几日。” “不用了。”诸葛苍摇头,“明日我们就起程。大金那边到底是多事之秋,你和东青公主的事情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因你喜而喜 “四哥怎么看起来怪怪的?”诸葛烈拧眉看着诸葛琰离开的背影,奇怪到。 诸葛苍笑而不答,转移话题,“舍得从你家公主身边离开了?” 诸葛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想离开自是随时离开的,哪来的舍得不舍得的。”诸葛烈耳根一片通红,“九哥,九嫂真的没事吧?” “嗯。”诸葛苍神色凝重,勉强一笑。“会没事的。” 诸葛烈咬了咬牙:“九哥,若是九嫂的身子真的不适,我们就再暂歇几日。” “不用了。”诸葛苍摇头,“明日我们就起程。大金那边到底是多事之秋,你和东青公主的事情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 诸葛烈眉宇打结:“可若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导致九嫂的身子骨不能快速痊愈,我和东青公主都会过意不去的。” “你九嫂那里有我呢,放心,我是不会拿她的身子骨开玩笑的。”诸葛苍拍了拍诸葛烈的肩膀,“回去吧。东青公主那边还需要你,大金那些人你多注意一下。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希望大金和大乾联姻,签停战协议的。” “我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有派人盯着。”诸葛烈眉宇伸手拧了拧鼻梁,语气沉重到,“不说九嫂遇险的事情。单是东青公主那里,若没有我的人盯着,东青公主早就进地府七八回了。” 诸葛苍苦笑:“大金如今动荡不安。我们大乾也不是风平浪静的。” 诸葛烈听出了诸葛苍语气里的苦涩,他想着安慰但是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九哥……” “好了,你也不用安慰我。”诸葛苍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就是我们这些皇子的命运。还能如何?我只是希望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后院的女人身上,可是看来,不是每一个兄弟都这么有默契的!” 诸葛苍的话让诸葛烈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海兰东青曾说过的话:“九哥说的话同东青公主说的一样。” “这也是我最佩服大金的一点。光凭他们战争不涉及妇孺这一点,他们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资本跟我们抗衡。”诸葛苍谈起大金没有厌恶,反而有淡淡的欣赏。 “九哥对大金的印象很好?”诸葛烈的情绪不是很好,对于常年和大乾交战的大金,他的情绪颇为抗拒。 “换位思考一下。”诸葛苍淡淡到,“若你是大金的掌权者。在你国家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隔壁的国家丰衣足食,你会不会想办法从邻国身上为你的百姓们谋福利?” “当然会啊。”诸葛烈以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到。“至少总得让我的百姓吃饱穿暖吧。”话音刚落,诸葛烈就愣住了。 “就连你也这么认为不是。”诸葛苍叹息到,“所有有时候我即使很厌恶大金这个国家,但是我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国家的掌权者和这个民族的毅力。”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对大金是没有好感的。我的外祖父,舅舅们,他们都尽数死在了大金的将领手中。”诸葛烈眉宇浮现出了淡淡的厌恶。 “没关系。各人的想法不同。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你记住。”诸葛苍认认真真的看着诸葛烈,“战争,那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你外祖父舅舅他们是为我们大乾牺牲了,但是他们的牺牲却是与东青公主无关的。我希望你牢记这一点。” 诸葛烈重重颔首到:“九哥,你放心吧。这种国家大事,我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女子身上的。”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将来你有一天会后悔。”诸葛苍想起朝堂中诸葛烈的外家,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我不会的。” …… 诸葛苍将近段时间林蒹葭不方便处理而累积下来的事务处理完,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福晋还没起吗?” 玉衡将折子一份份的分类好:“天枢刚才过来了,说是福晋还没有起身。” “她?”诸葛苍咬牙。“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负责将它们交到天权他们手中。孤希望等队伍回到了京都,一切都能明朗化了。” “诺。” “孤先用午膳去了,你整理好,也早些和天枢用些午膳。” 玉衡不怀好意到,“殿下,福晋那边的青衣和白雪已经为您和福晋准备好了午膳了,我便没有吩咐御膳房的人送膳到这里。所以您今日需要和福晋一起用膳了。” “多嘴!”诸葛苍恼怒的瞪了瞪玉衡。然后起身出去了。 “主子看起来心情很好?”玉衡和开阳远远的跟在诸葛苍后头,直到诸葛苍进了帐篷,他们才离开。 “主子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 “你说,若是我跟主子提一下瑶光的事情,怎么样?”开阳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说到。 凝重和沉郁爬上了玉衡的面庞:“开阳,若你还当我是兄弟,那么就听我一句劝,瑶光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在主子跟前提起。瑶光和我们一样,都是和主子一起长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主子对瑶光不会那么绝情的。” “可是主子都命人将瑶光投入了轮回狱!”开阳情绪有些不受控,“白雪也做错了事啊,害福晋中毒的那碗汤药不就是她端给福晋的。为何主子就能宽恕白雪,不能宽恕瑶光呢?” “开阳。”玉衡面庞上布满了寒霜,“一个是有意为之,一个是无意中助纣为虐。这能一样吗!你不要多想了。瑶光毕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会看着不管,但是你也不能擅自行动。” 开阳双拳紧握,直直的盯着青石板看着。 玉衡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若真心为瑶光好,那你就听我的。”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玉衡若是能预知后来,他定然会多花些耐心说通开阳,而不是在余生追悔莫及。 …… “葭儿?”诸葛苍站在帐篷外头原地徘徊了好久,终是担忧浮上了心头,他掀开门帘,“听青衣说你还没有用早膳呢,午膳也没有用,这对你的身子不好,要不我们先用膳,用完膳了,你再继续休息?” 趴在书案上,直愣愣盯着掌心的林蒹葭,长睫微微动了动,她拧了拧眉,“你回来了?晌午了吗?” “嗯。已经晌午了,要不我们现在起身,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好不好?”诸葛苍小心翼翼到。 “嗯。”林蒹葭抬起右手又看了看掌心,“好。” 诸葛苍赶紧将青衣和白雪唤了进来,为林蒹葭洗漱更衣。 “怎么都是药膳?”林蒹葭不悦的看着餐桌上满当当的药膳,“去跟厨房的人说一声,做些爷喜欢的菜色呈上来。” “葭儿,不用了。”诸葛苍挥手让青衣和白雪退了下去,“是我刚才让她们将我喜欢的菜色都撤了。” “这是为何?”林蒹葭朝诸葛苍为她拉开的椅子坐下,“是厨房做的菜色不和你胃口吗?” “不是。”诸葛苍摇了摇头,“你的药膳挺好的。花嬷嬷说我若能陪你多用些,对身子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这不,我今日中午想着同你一起用药膳。可以吗?” 林蒹葭眼圈微红:“你随意。不过药膳的味道不怎么好,你别后悔就是了。” “好,不后悔。” 当看到诸葛苍面无表情的吃着即使花嬷嬷用尽了无数的办法仍藏不住药味的汤水时,林蒹葭忍不住了,“苍,你别吃了。”她抢过诸葛苍的筷子,不忍到,“我让青衣她们给你上些你喜欢的佳肴吧。” 诸葛苍摇头:“不用。你能吃我也能吃的。而且这又不是什么毒药,里头全是对人体有益的药材。” “我知道啊。可是它们的味道并不怎么好,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若是你是因为玲珑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伤心了……” “葭儿。”诸葛苍将林蒹葭的手包裹入自己的掌心,“我没有在委屈自己。所有你经历过的事情我都想经历过一遍,所有你尝过的食物,我也想同你一起品尝。没有委屈,真的没有。” 林蒹葭贝齿紧咬着下唇:“我不希望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吃你不喜欢吃的食物。”药膳的味道是什么样子的,林蒹葭吃了十多年,如何能不知道。那样的味道,是她避之不及的,她如何舍得诸葛苍也遭受与她一样的罪。 “和你一起吃,我并不讨厌。”诸葛苍含笑道。 …… “主子,福晋,前方十里出发现有潜伏的杀手。”玉衡面色沉沉的禀告到。 “四爷、六爷和十爷知道吗?”诸葛苍一边磨墨,一边开口到。 “四爷的人应该知道。六爷和十爷的人还没有发现。” 诸葛苍小心的为林蒹葭画的水墨画上色:“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那些人就不要留着堵路了。你们问四爷的人,他们动不动手,若是不动手,那么你们全权负责好了。” 玉衡迟疑了一下:“主子,那些杀手里头有前边城池的将士。” 诸葛苍手中的站着朱砂的毛笔折成了两半,他歉意的对着拧眉的林蒹葭说到,“葭儿,对不出了,不小心毁了你的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书房议事,惊险连连 看着被染坏的雨中听荷图,林蒹葭长叹了口气,她眸底浮现了丝可惜,“没关系,你有事先去忙吧。” 林蒹葭知道,当地方将士听从的不是当权者的命令,而是哪一位皇子或权臣的命令时,事情就大了。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 玉衡:“主子,前面那些将士我们该如何处理?” 诸葛苍眉心成川:“去将四哥,六哥和十弟叫上。我们书房议事。” “诺。”玉衡抱拳退下。 “葭儿,对不住了。我原想着好好陪你的。”诸葛苍一脸歉意说到。 “好啦。去吧。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跟父皇都没办法交代。事有轻重缓急,我分得清。” 诸葛苍拥了一下林蒹葭:“那我去了。” “嗯。” 门帘被放下了。 林蒹葭脸上的笑意缓慢的消失,只余一张面无表情脸庞,带着恒古的冷意。 …… “九弟,你说的是真的吗?”诸葛轩的脸色极为难看。 诸葛苍面无表情的点头。 诸葛烈一掌将茶几劈成了两半:“父皇最是厌恶结党营私,底下的人染指地方兵力!到底是哪个蠢货直接往父皇的忌讳上踩。嫌命长了吗?” 诸葛苍等人对诸葛烈的怒气视若无睹。若是可以,他们也想像诸葛烈一样发泄一下。 诸葛乾的忌讳是那么好碰的吗?!身为诸葛乾的儿子,他们太知道惹怒诸葛乾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了。铁血君王用在诸葛乾身上名副其实! “四哥,六哥,九哥。”诸葛烈脸上的笑容极为牵强,“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前面的那些人我们到底能不能动,不动的话,我们可既要挨打了,动的话,那我们动的人可是地方的守备军,到时又该如何同父皇交代?” 诸葛琰不停的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神情迟疑不定。 诸葛轩眉宇成川,单手成拳,不停的捶打着桌面。 诸葛烈看着不愿意出声的诸葛琰和诸葛轩,眸底一阵失望涌现,然后他双眸饱含期待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单手握拳,放在唇齿边上,轻轻咳了咳,“我们必须要在父皇规定的时间之内将大金送嫁的队伍带回到京都。” 诸葛琰等人点了点头。 “所以不管前面是什么人。在和我们的首要任务造成冲突的情况下,我们必须以我们的首要任务为重。”诸葛苍抿了抿唇,“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将守备军派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想要破坏大金和大乾的联姻和停战协议。” 诸葛琰和诸葛轩身子一震,后背不由得发凉,他们吃惊的看着诸葛苍,完全没有想到诸葛苍竟然将破坏大金和大乾联姻和停战协议的帽子往背后之人的头上扣。将来事情败露,不管罪魁祸首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位兄弟,光是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就足够令他此生无缘皇位!诸葛苍,够狠!着实够狠! “可我知道如今大金动荡不安。很多部落的首领并不愿意看到大金和大乾联姻。”诸葛苍眸底划过戾色,“若是东青公主在回京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们绝对有理由阻止大金和大乾联姻,终止大金和大乾的停战协议。到时,烽烟再起,我们都将是大乾的罪人!” “战争劳民伤财。我们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且,大乾今年是多事之秋,水患,瘟疫,战争,弄得国库空虚,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财物支撑下一场战事了。”作为诸葛乾最受宠的儿子,诸葛烈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解得更为多些。 “国库空虚?”诸葛轩惊呼,“怎么可能?” 面对诸葛琰和诸葛轩一脸的不可置信,诸葛烈神色凝重到,“这是真的。这也是为什么大金刚一递交停战协议,父皇就同意的原因。我们如今的国力已经耗不起了。再战下去,就要动摇国本了。” “若联姻取消,停战协议作废,那么大金便会陷入混战,到时,他们很快就能再立一新朝廷。战争劳民伤财,到时新成立的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填充内需,他们绝对会对大乾再次发起战事!”诸葛苍苦笑的摇头,“到时,敌军挥兵南下——” 诸葛琰额头的冷汗直冒:“没那么严重吧。我们快速将前面的人都清理掉,然后跟父皇禀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就好了吗,到时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诸葛琰手腕中的佛珠被他不自觉的转动得厉害。他开始想着他的人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他的母妃,他的外祖一家是否都安分守己的守在京都…… “四哥同意将前面的人全部清理。”诸葛苍转过头看着诸葛轩,“六哥,你觉得呢?” “清理掉吧。”诸葛轩神情虽然镇定,但是眸底担忧之色却是难掩,跟他要好的兄弟就有不少个。他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傻子疯了,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同时他也真正认识到了诸葛苍确实不好惹!“回京后,我会同你们一起面见父皇的!” “十弟,你呢?”诸葛苍定定的凝视着诸葛烈。 诸葛烈脸上的笑容极其难看:“当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大乾万千黎民百姓的福祉,还关系到我的福晋!即使父皇怪罪我对守备军下手,我也必须做。我没得选择!” “那好!”诸葛苍重重吐了口气,“那么今晚三更时分,我们将我们的人都集合起来,将前面的那些人都清理掉吧。而这些人在到达京都前暂时不解散。” “这是为何?”诸葛琰牙帮紧咬。 诸葛苍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前面路上还不知道有怎么样的埋伏呢?!我们集结的人就都一起开路吧,人多力量大,这样回京的速度也能快一点。” 诸葛烈立即点头:“我赞同九哥的这一建议。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就难了。集结我们几兄弟的人力,我相信我们能很快且很平安的回京的。” 诸葛轩也点了点头:“我也赞同。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以最快的速度将东青公主一行人带回到京都重要。”国家大义和私欲,诸葛轩自然知道哪一个更为重要。 诸葛琰神情格外的凝重,且眼底颇为不安。前面埋伏的队伍中,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他如今根本不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等一路‘披荆斩棘’回到了京都,属于他的人,还能剩下几个。一个手底下没有几个人的皇子,注定此生同皇位,无缘了。 “四哥?”诸葛苍。 “四哥,四哥?”诸葛烈。 “四哥,你发什么呆呢,你就说吧,你到底同不同意?”诸葛轩知道诸葛琰的心病,也知道诸葛琰对皇位的渴望比他们在座的人都要重得多。“四哥,没了国,那我们这些皇子那可就都成了亡国奴了。” 诸葛轩悠悠的叹息声,震荡着诸葛琰的神魂,他拿出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我也同意。一会儿我就把令牌给,”诸葛琰看了看诸葛烈等人,“给九弟吧。这件事情就由九弟全权负责好了。”九方暗杀势力,人,他可以借给诸葛苍,但是他却不能亲自动手。不然,她的母妃怎么吧? 诸葛轩和诸葛烈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是还有母妃的人,他们必须照顾宫中母妃们的处境,所以他们一同点头,“九弟/九哥,我们的令牌也都交给你了。回京的这一路,就多麻烦你了。” 诸葛琰、诸葛轩和诸葛烈不愿意一同接手这件事情,诸葛苍一早就预想到了,所以他心头并无失望之意,“好。事关重大,我也就不推辞了。等回了京,我便将令牌交还给你们。这你们可以放心。” “九哥说的哪里话,将手底下的人交给你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则你也是在处理国家大事啊。” “九弟,既然将令牌交给了你,便表明了我们绝对的信任。” “九弟,你向来一是一,二是二的。我们放心。”诸葛琰心头在滴血。他不知道等回了京,他这个光杆皇子还能干什么?! …… “事情商议好了?”林蒹葭将书案上的竹简搁好,对着一脸惬意回来的诸葛苍开口到。 “嗯,已经商议好了。”诸葛苍伸手将林蒹葭牵到一旁的软塌上坐下,“四哥、六哥、十弟都答应了将他们调配属下的令牌暂借给我,回京路上的安全事宜,交由我全权负责。前面路上的那些鼠辈,今晚我便派人全部清理掉,明早就能即刻启程回京了。” “六哥和十弟会借令牌给你,我不意外。毕竟他们心头尚有国家大义,孰重孰轻他们分得很清楚。可是,”林蒹葭一脸的犹疑,“四哥竟然会借令牌给你?这太令我奇怪了。要知道前方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埋伏是他一方的人呢,他这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如何能下得了手?” “四哥虽然权欲极重,但他明白做一个皇子或王爷可比亡国奴要来得好多了。他知道该怎么选择。” 林蒹葭不由得嗤笑一声:“看来你们今日没少吓四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世因果,循环不失 “也不是吓他。”诸葛苍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只是跟他分析了利弊,将事情最糟糕的一面分析给他。会不会导致那样的后果,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低头苦笑,“而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 林蒹葭拍了拍诸葛苍的手背,安慰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的这些兄弟都足够优秀,而且非常的有大局观,这一点很好啊。” “是啊。父皇教导下的兄弟们,还真没有一个平庸的。都极其优秀。但,也都太优秀了。”诸葛苍低声叹息,苦涩摇摇头。 林蒹葭沉默不语。她明白,因为足够优秀,所以他们才没有一个甘愿做贤王的。 “今晚你会派谁去?”林蒹葭岔开话题。 诸葛苍拧眉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趟,“让玉衡和开阳带头带人去。四哥、六哥和十弟的人做辅助。” “我还以为你会让四哥的人做先锋呢。”林蒹葭眸底闪现一丝笑意。 “四哥能舍出令牌已经足见他心性不错。再让他自己人打自己人,回京后,他会很难同下面的人交代。还是算了。”诸葛苍摇了摇头。 “但是这样的话,这一路,我们的人将会损失不少。”林蒹葭想着那些仅有过一面或是数面之缘的人,虽然林蒹葭对他们不熟悉,但是他们却一路从京都护她到边城,如今又护送她回京都。若真的因此,此生再无缘相见,林蒹葭心难过得紧。 “我明白。”诸葛苍拦住林蒹葭的肩膀,“我也不舍得他们负伤或是死亡。我们舍不得我们的人,四哥他们也不舍得他们的人。说实话,这些人主要是冲着我来的,若靠四哥、六哥和十弟的人护自己周全,我过意不去。我还是以自己的人为主力开通回京的路比较好。之所以会带上四哥他们的人,也是为了让宫中的某些人忌惮,不敢太过放肆而已。” 林蒹葭薄唇几近要抿成一条直线,她眸光悠远,“你说,他们为何就不能消停一下呢?人这一辈子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他们将心思时间都浪费在争权夺利上,有意思吗?” “人活一世,功名利禄,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看得开的。” “汲汲营营的生活真累。”林蒹葭靠在靠枕上闭上了眼睛。 “可是累了?”诸葛苍心疼着看着林蒹葭难掩倦容的脸庞,“我让青衣她们进来服侍你休息可好?” 林蒹葭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想着这么躺一下而已。真正躺到床上了,我也睡不着。” “葭儿,对不住。累得你同这些人打交道了。”诸葛苍打开薄毯子给林蒹葭盖上,“我们一回到京都,我就即刻请求父皇给我们分封一块离京都最远的封地,到时我们就到封地去。离京都远远的,好不好?” 林蒹葭长睫眨动,想起诸葛苍身上的气运之龙,心头一片苦涩,有些事情,哪里是想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呢。 “葭儿,你觉得呢?”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好。” 诸葛苍高兴得喜形于色:“等到了封地,到时远离了京都,远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后。我带你走遍大乾的山川美景,可好?”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双眸里盈满的期待,半垂的眼睑遮住眸底的叹息,她不忍打击,“好。到时我们春听鸟啼鸣,夏泛舟采莲,秋对月赏菊,冬打炉赏雪。” “就这么办。”诸葛苍重重颔首而笑。“好了,你先休息,到晚膳时间时,我喊你起床。” “嗯。”明知不该憧憬,林蒹葭仍旧心头忍不住期待着。 睡得迷迷糊糊中,林蒹葭好似听到天枢进来禀报,说是赵韵笙到了。只她睡得过沉,没有办法起身。 …… “你怎么来了?”诸葛苍诧异到。 “怎么,我不能来吗?”负手而立的赵韵笙转过身子,“你都消失几个月了,我总得来看看个究竟吧。查查你是死是活吧。” “我没事。” “没事?”赵韵笙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几个月连个踪影都看不到,你还跟我说没事?!说吧,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韵笙,我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赵韵笙突然间仰头,朝着上方的空气说到,“给我盯着这间帐篷的四周,别让不长眼的东西跑了进来。” “诺。”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行了,我洗耳恭听,你可以说了。”赵韵笙目不转睛的盯着诸葛苍,手中却把玩着骨扇。 诸葛苍看着在赵韵笙手中几乎要旋转成为影子的骨扇,他明白,赵韵笙若不弄个清楚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不能善了了。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诸葛苍闭着眼睛无奈到。 “那就从你消失的那一天说起。”赵韵笙面无表情道。 “前几个月边城闹瘟疫你也是知道的,对吧。”诸葛苍在赵韵笙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知道。” “历史上每闹一次瘟疫,基本就是焚城的结局。为何就独独边城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一次的瘟疫,你不好奇吗?” “不是说玉檀山上的道人下来诊治患了瘟疫的病人吗?治疗瘟疫对于那些人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并不!”诸葛苍摇头,“世间讲究因果。他们那些人救下一人都能扯得上因果,若是要救下整个边城三十万的百姓和将士,那得承受多大的因果?!”诸葛苍眸色复杂的望着赵韵笙,“韵笙,你觉得那些道人会愿意毁了自己的道行去承受这样的因果吗?” 赵韵笙眉心隆成川字,沉默。 诸葛苍根本不在意赵韵笙的沉默以对:“葭儿去求他们下山救救边城数十万的黎民百姓,而数十万黎民百姓的因果,葭儿愿意承担。”诸葛苍整个人靠着椅背,抬起头,望着上方的房梁,“那是数十万人的因果啊,葭儿愿意承担,可我不舍得啊,我舍得的结果是要失去她。那还不如我一开始就坚决的舍弃掉边城数十万的将士和百姓呢!” 听着诸葛苍声音里的干涩和痛楚,赵韵笙手中转动的骨扇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所以,最后那因果是你承了是吗?” “对啊。”诸葛苍带着轻松的语调说到,“幸好我接了那因果,保得了葭儿的平安无事!” 赵韵笙眸底燃起一簇火苗,手中的骨扇朝诸葛苍的脑门砸去又飞回他的手中:“可你也付出了代价!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说吧!” 诸葛苍吃痛的用手掌捂住额头:“不过就是昏迷不醒几个月,如今我不是醒了嘛,什么事情也没有。” “什么事情也没有?不过昏迷不醒几个月?”赵韵笙怒笑了,“感情你擅作主张去承受数十万人的因果,还自以为什么事情也没有?因果,什么是因果?那是因缘果报!你要承受的不是一个人的因果,也不是十个人的因果,百个人的因果,那是三十万人的因果!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那些人以后不管是为善还是为恶,你都会受到影响!而且不仅今生,还事关来世!” 赵韵笙的身子因压抑的怒气不禁颤抖着!他双眸通红:“这些你都想过没?” 诸葛苍沉默了。 “你回答我!” “哥,当时我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的神志是清醒的,我明白自己并不后悔!” “你不后悔?”赵韵笙声音沙哑之极,“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是吗?” “哥,你别伤心。”诸葛苍起身上前,朝赵韵笙走了好几步,想出声安慰,去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我以后行事定会三思而后行的!” “林蒹葭!”赵韵笙眸底尽是一片血色。 “哥,不关葭儿的事情,你别恼她。若是这次没有她,我是肯定醒不过来了!” “若不是她多管闲事,你何以要背负起这三十万人的因果?!” “可她的出发点是为了我!”诸葛苍眸中盈光一闪,“哥,你该明白,若是边城最终以焚城终结。我这个作为边城最高的掌权者,定是逃脱不了以死谢罪,与边城共存亡的命运!”诸葛苍双拳紧握,牙关紧咬,“这件事情发生的源头,还是在我身上啊!” 赵韵笙眸底的血色渐渐褪去,他无力耷拉着脑袋,悔之莫及到,“当初我就不该同意让你来这边城的!” 诸葛苍没有接话。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诸葛乾的决定,整个大乾,没有人能劝服其更改! …… 林蒹葭从梦中惊醒,她环视着空荡荡的卧室,“青衣!” “福晋。你醒了?”青衣匆匆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爷人呢?” “好似在面见赵韵笙赵公子。” “原来不是我在做梦。他真的来了!”林蒹葭单手成拳捂在胸口的位置。“他们已经聊了很久了吗?” “有大半个时辰了!” “是吗?”被汗湿的额发服帖的粘在林蒹葭的脸庞上,显得她的脸更加苍白了。“服侍我起身吧。” “诺!” “赵韵笙公子来的事情,可要还有人知道?” “除了天枢特意嘱咐的我和白雪,其他知道的都是贴身服侍爷的人。” “那就好!”林蒹葭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锦帕,“一会儿你去同天枢说,这几日我们营帐的事情,守严实些!”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来我往,硝烟弥漫 “诺!” “还有。”林蒹葭迟疑了一下,“吩咐下去多安置一顶帐篷出来,外观尽量普通点,但是内里需要尽量的舒适。” “福晋这可是为赵韵笙赵公子准备的?” “嗯。”林蒹葭闭上眼睛让青衣为她描眉,“赵公子应该会同爷待上几日。这几日就需要你们警惕一些了。” “诺!” “瑶光还没忙完吗?” “应该是没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见到瑶光出现过。” “好。”林蒹葭微微叹息,眸中尽是复杂,“我知道了。” …… “我会呆在这里几日,你看着安排。”赵韵笙看似平静的接受了诸葛苍的说辞。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哥,回京的这一路并不太平。要不,我们还是分开走吧?” “怎么,怕我拖累你们?” “哪有。我是怕我们拖累了你。”诸葛苍无奈到,“你也知道。那些人恨不得我早死早超生。这一路上的埋伏不知还有多少呢?!你还是先回京吧。你没经父皇的允许就离京,想来他此时定然极其担忧你。” “他满身心的尽是国家大事。哪里会担忧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赵韵笙谈起诸葛乾眉宇间尽是不悦。 诸葛苍眸底浮现几许羡慕:“哥,父皇和你的感情真好。”诸葛乾这么多的儿子里头,也就只有赵韵笙可以任意的同诸葛乾发脾气,而诸葛乾对其又实在没办法。 “事实的真相如何,我们都明白。”赵韵笙眸底闪现过一丝悲哀,“不过是因为我如今的身份,此生都不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他才敢如此放心的对我尽身为人父的责任罢了。” 诸葛苍和赵韵笙彼此相对沉默了。压抑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帐篷。 “主子,韵笙公子。”玉衡的声音打破了帐篷里压抑的沉默,“福晋已经为韵笙公子准备好了帐篷,福晋说韵笙公子可以去看看,若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她说。” “哥,你去看看,若差什么直接跟我说,我让人给你准备。”诸葛苍起身,“韵笙,你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今晚我和葭儿为你接风洗尘。” 赵韵笙不快的瞪着诸葛苍:“知道了。我先下去休息了。”说罢,他便立即起身,头也不回的掀开门帘离开。 诸葛苍看着还在晃动中的门帘,人不由得重重的吐了口气。 “今天表现得不错,还知道给我解围。”诸葛苍大掌拍了拍玉衡的肩膀赞许到。 玉衡一脸莫名。 诸葛苍脸色微微难看:“福晋亲自给韵笙布置帐篷了?” 玉衡不禁打了个冷颤,忙摇头,“并没有。福晋只是吩咐了青衣给韵笙公子布置帐篷。” “那就好。”诸葛苍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对了,前面那些藏头缩尾的鼠辈,今晚就由你和开阳带人清理一下。”诸葛苍掏出几块玉牌,“这几块是四爷、六爷和十爷的令牌,你们把他们的人也带上。” “诺!”玉衡恭敬的接过玉牌。“主子,他们的用处是?” “令牌在你手中,他们便不敢在背后对你们下手。所以你行动的时候就只管捎带上他们就是了,至于他们会不会御敌什么的,不用管!” “主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带上四哥他们的人也只是为了告诉,某些人,我们兄弟齐心罢了。” “诺!” …… “九福晋,别来无恙!” “赵家表哥,好久不见!” “听闻九福晋,巾帼不让须眉也。独自一人闯玉檀山,竟还真成功的将玉檀山上的牛鼻子老道给请下山为边城的百姓诊治瘟疫。厉害!” “比不上赵家表哥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语定乾坤之能。” “听闻擎王殿下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打理边城的事情,竟还管得井井有条的。我竟然还真不知道林姑父在教育女儿这一块,竟然连为官之道,御人之术都教授,林家家学渊源!” “赵家表哥客气了。父亲为陛下鞠躬尽瘁,鲜少有时间进后院。我打小就由我娘亲授予琴棋书画、手捻绣花针管理中馈。若表哥觉得我不错,那也是外祖母家学渊源之故。表哥从小就在外祖母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定是极其厉害,令蒹葭羡慕不已。” …… 青衣和白雪面面相觑的看着餐桌上,林蒹葭和赵韵笙,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尽是硝烟弥漫。 诸葛苍无力的捂额,挥手让青衣等人退了下去。在青衣和白雪行礼退下之后,诸葛苍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到,“先吃吧,再不吃,菜可就要凉了。有什么话,我们吃饱了再说。” 赵韵笙眸底是藏不住的怒火,而林蒹葭眼底尽是冷意。二人在诸葛苍的话音落后,拿起手头的筷子,安静的用起了晚膳。 诸葛苍神情微微古怪的看着赵韵笙和林蒹葭:“这样安安静静的不就挺好的。都是自家人,那需要斗气,闹别扭的。” “你到底吃不吃?”赵韵笙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开口到。 “吃,现在就吃。”诸葛苍锋眉高挑,拿起筷子用起了晚膳。 “赵韵笙,那是我夫君,你少……” “葭儿。”诸葛苍冲着林蒹葭摇了摇头。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眼底微微的请求,她只好将嘴里的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 赵韵笙漱口后,一边拿着毛巾擦拭双手,一边开口到,“擎王,你家福晋这个性子还需要好好养养,太呛人了。半点没有身为人妻该有的贤惠。” 诸葛苍心头惊呼,惨了。 “赵韵笙赵公子。”林蒹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微微带着粉色的指甲,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我的性子再不好,也有人娶了。你倒看看满京都好性子的姑娘家,谁敢嫁给你,做你贤惠的妻子啊?!” 赵韵笙的脸色如同调色盆,变幻不定。“林蒹葭,你着实够狠!” “不敢当!” “都这个时候了,想来前边的人已经交上手了。”诸葛苍的视线透过纱窗,看向外头的天色,冷不防的说到。 林蒹葭心神一紧:“玉衡他们带去的人手够吗,要不要我们再派些人援手?” “不出意外,人手足够了。”诸葛苍思索的点了点头。 “不够的话不是还有四王爷、六王爷和十王爷的人手吗?”赵韵笙靠着椅背,气定神闲的把玩着手中的骨扇,“拿他们的人顶上不就好了。总不能让他们站着干看着吧!” “韵笙,那些人毕竟是冲着我来的。若为了我自己的安全,牺牲四哥他们的人,到底有些不厚道。所以我叮嘱玉衡他们了,若不是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就不要动四哥他们的人。” “你是犯傻了吧。”赵韵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诸葛苍,“不提那些杀手中有多少是四王爷他们的人,就提一点,四王爷他们是你的兄弟吧。他们护你一下,这不是兄弟间该做的事情吗?!” 诸葛苍沉默以对。 “难不成以后你的兄弟遇到危险了,你就这么干看着?” “我不会的。”诸葛苍坚定说到, “那不就得了。”赵韵笙说着挥手将天枢招了进来,“你去将擎王的话传给玉衡他们吧。四爷他们的人不用白不用。而且就当锻炼一下他们的武艺也好,省得生疏了,以后保护自家的主子时,出纰漏。” 天枢望着诸葛苍,在诸葛苍无力的点头之后,他俯身行礼,“诺!” “花嬷嬷和庄嬷嬷都在吧?”赵韵笙没有理会天枢的小动作,而是颇为突兀的开口到。 “在。”林蒹葭颔首,“花嬷嬷和庄嬷嬷因为上了年纪,而且舟车劳顿的,所以我吩咐她们,若我没有叫唤她们,她们便可在帐篷里好好休息。” “我出京的时候收到消息,那宫中的老妖婆也将她的人给派了出来。她的人向来善于下毒。你们最好让花嬷嬷和庄嬷嬷帮你们盯着点。不然中招了哭都没地方哭!” “长华姑姑不是回来了吗,她怎么敢?”诸葛苍有些难以自信道。 “长华长公主毕竟离京数十年了,这大乾也早已不是几十年前的大乾了。加之长华长公主年纪大了,经营的人脉多在科尔沁草原上,她已经心有余力不足了。”赵韵笙的声音带着日薄西山之感。 诸葛苍和林蒹葭的脸色大变。 “父皇那边怎么说?”诸葛苍面带忧色到。 “有长华长公主在,那老巫婆想改朝换代是行不通,但是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可别想她能消停了!” “那我父亲母亲那边呢?”大乾什么的,林蒹葭暂时是顾不上了,她满心满眼尽是林若海和赵佳敏。乌雅氏对林家的厌恶,她是心有体会的。 “也不知道你林家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有陛下亲自护着。”赵韵笙奇怪的看了林蒹葭一眼,“这你尽可放心,他们出不了事。” “那就好。”林蒹葭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 赵韵笙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蒹葭:“你们林家跟那老巫婆是不是有什么瓜葛,或是深仇大恨?” 林蒹葭的脸色顿时大变。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英雄救美,惹事端 “还真有?”赵韵笙诧异到,“是什么?” “赵韵笙,你话太多了!”林蒹葭的情绪极其不好。 诸葛苍朝赵韵笙摇了摇头。 赵韵笙挑眉,如林蒹葭所愿的岔开话题,“其它的人好打发,顶多看不爽灭了就完事了。可那老巫婆的人可不好打发!你们有怎么打算?” “事情讲究一视同仁,总不好例外吧!”林蒹葭冷笑道。 “我总算发现有一个人比我还招你讨厌的了。”赵韵笙对林家和乌雅氏的仇怨好奇极了。“乌雅氏和你们林家的纠葛,你真的不打算说说吗?” “赵韵笙赵公子,你难道不知道探别人的隐私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吗?” “我这也是为了以后能更顺利的开展工作。” “韵笙。好啦。既然葭儿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你只要知道太后和林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就可以了。”诸葛苍眸色沉了沉。 “既然如此,事情好办多了,一视同仁吧。”赵韵笙眉头皱了皱,发觉到自己失态了。 “动了太后的人,陛下那里会不会不好交代?”林蒹葭的理智终于回归了那么点点。 “陛下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好。这个不打紧。”赵韵笙拧了拧鼻梁说到。 “这个我也知道。”诸葛苍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眉头舒缓,“既然如此,那我让天枢、花嬷嬷和庄嬷嬷他们早些做准备!” “人手不够的话,随时告知一声,我这边还有人可以借。” “好。到时不会跟你客气的。”诸葛苍。 …… 夜色静谧—— 灌木丛林地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呜咽和扑通的声音…… 乌云退散,露出了染上了几许血色的弯月。 “开阳,你们这边怎么样?”玉衡从远处飞跃而下。 “都已经处理干净。” “那就好。”玉衡看了看天色,“我们回吧。” “嗯。” 数道黑影在灌木丛林地里飞跃。 …… “主子,我们回来了。” “辛苦了。”披衣坐在堂中的诸葛苍缓声说到,“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明日便可启程回京。” “好!”诸葛苍眸底浮现出了些许赞许,“做得不错!你们先行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后我们就拔营回京。” “诺!”玉衡和开阳异口同声到。 …… “玉衡和开阳他们安全回来了没?”林蒹葭被门帘拂动的声音惊醒。 “可是吵醒了你?”诸葛苍眸底心疼闪现,“我刚才应该在书房歇息的。” “没事。”林蒹葭眨了眨艰涩的眼睛。“今晚的事情可顺利?” “嗯。一切顺利。明日一早我们便可以启程回京了。” “那就好。早些回去也好。”林蒹葭眉心浮上了几缕担忧,“大金的送嫁队伍随行。我们的任务极重。” “嗯。我明白。”诸葛苍为林蒹葭掖好被子,“明日,我便让玉衡带人先到前面探路,遇到挡路的就先清理,我们的队伍就能不用耽搁时间的直接回京了。” “这个可以。”林蒹葭点了点头,“我毕竟欠了东青公主不小的人情。既然她和十弟相爱,那么我必然想着竭尽办法,护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林蒹葭凝视着诸葛苍,“苍,你会帮我护着他们的对不对?” 诸葛苍沉吟一下:“对。我答应你,我会护着他们的。你别担心。” “嗯。” “乖,离天亮还有小段时间,再好好休息一下。” “好。” …… “福晋。” 林蒹葭正捧着杯热茶,坐在藤椅上看着他们收拾东西。突然间一道声音从她后方传来,她转过头,“开阳?” “福晋,您别转头。我就站在您身后跟你说件事,可以吗?” 林蒹葭转过头,眉心微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的将士和侍人热火朝天忙碌着的场面,“有什么事,你说吧。” “福晋。我原想着不打扰您的。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开阳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焦虑,“我知道瑶光她做得不对,犯了错。可,可,福晋,您可否看在瑶光先前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为她跟主子求求情呢?” “你想说的就这件事情吗?” “是的。” “放心吧。瑶光的事情,我一直没忘。这几日我会瞅准时机跟爷提一提的。但是结果会如何,我却是不能跟你打包票,望你能明白。” “麻烦福晋您了。” “不客气。” …… “开阳那小子方才跟你说了什么?”诸葛苍给林蒹葭端来了一小碟酸梅。 林蒹葭伸手捻起一颗梅子,长睫如蝶翼眨动得厉害,“没什么啊。” “真的?” “真的。”林蒹葭拧眉,“你不信我?” “信。”诸葛苍将碟子往林蒹葭的方向推了推,“梅子是花嬷嬷用特制的秘法酿制的,味道不错,你多吃点。” “嗯。花嬷嬷酿制的梅子向来好吃。”林蒹葭毫不迟疑的将梅子往自己的嘴里放,“你事情忙完了?” 诸葛苍收回望着开阳离去方向的视线,“呃?嗯,行程已经安排妥当了。” “四哥、六哥、十弟和大金那边呢?” “他们已经派人来说收拾得差不多了。”诸葛苍看着林蒹葭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捻起一颗,放进嘴里,“你尽可放心。他们比我们还迫切的想回京,所以对于回京事宜,他们比我们更上心。” “我这不是担心嘛。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远行,事情若是有遗漏了也不好不是?!” “父皇教导了他们那么多年,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们可以直接没脸见人了。”诸葛苍不以为然。 “虽说如此,但到底没谁生来是圣人,哪能面面俱到?” “葭儿,你再一个劲的说他们,我可要吃味了。”诸葛苍神情有些委屈到。 林蒹葭含在嘴里的梅子吞不是,吐不是。她环视了四周,声音模糊到,“你别这样子,等一下别人看到了,会很尴尬的。而且你的威严什么的也别想了,肯定碎一地。” “他们不敢。看到了也会当没看到的。” 林蒹葭极其无语的瞪着诸葛苍:“玉衡他们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了?” “那可不!” …… “开阳!”天枢一把将开阳扯到一棵百年老树的后头,“你刚才是不是找福晋说了瑶光的事情?” “你问这做什么?”开阳将自己的手臂从天枢掌中挣脱开来。 “你就说是不是?”天枢的情绪有些失控到。 “是。”开阳恼道,“你们都不帮忙,那么我只好去求福晋想办法了。” “糟了。”天枢神色黯然,“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去找福晋,这件事情你交给我就好了吗?” “不找福晋,那瑶光怎么吧?交给你,都交给了你好长一段时间了,瑶光的事情我也没见你上心。”开阳的眼眶顿时通红。“她都已经被主子惩罚了数日了,再不出来,她就毁了。” “她原是还有一线生机的。可如今,你却是把那一线生机也给毁了。”天枢失望的看着开阳,“你以为,你今日这么一做,即使主子放瑶光出来了,瑶光以后还能得到重用吗?” “你什么意思?”开阳扯住了打算离开的天枢大声问道。 “开阳,你怎么变蠢了?”天枢甩开开阳的手,“最近一段时间你脑子到底是进水还是什么的,怎么做事情都不动脑子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搞不清吗?” 开阳双唇紧抿。 “瑶光本就以为私欲而起了谋害福晋的心思。如今你却让福晋去求主子?”天枢气笑到,“主子不剁了你就好了!” 开阳脸庞浮现出了几许悔色。 “你如果直接跟主子求情,我还赞你一声英勇。如今你却是求到福晋这一受害者身上,惹怒了主子,即使先前主子想着教训教训瑶光就放了她的,如今也不可能了。” “怎么会呢?我就想着福晋的话,主子多少能听进去的,所以我这才去求了福晋的啊。” “是。主子是听得进福晋的话,但前提是福晋没有受委屈。在福晋受委屈的情况下,你还让福晋忍受的委屈,为谋害自己的人求情,你这不是脑子进水是什么?” “开阳。我知道你钟情瑶光,担心她。但是你能不要一遇到她的事情就方寸大乱,做事顾前不顾尾的行吗?”天枢神情疲惫道。 “天枢,那这件事情我们该怎么办?”开阳懊恼极了,后悔极了。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吧。”天枢无力的转身离开。 开阳望着天枢离去的背影,双拳紧握,脸上的神情尽是忐忑不安。 …… “福晋,爷刚才救了一个人。”青衣打开车门,钻进了马车里。 “看你这愤愤然的样子。”林蒹葭的视线从竹简上抬起,看了看青衣,“怎么了?爷不就救了一个人嘛,这是好事啊。” “可那人是个姑娘家。” “姑娘家怎么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福晋,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那姑娘的眼睛几乎要时时刻刻黏到爷身上了。这太过分了!” 林蒹葭微微抖了抖竹简:“那说明你们爷魅力大啊。” “福晋?”青衣不可置信的瞪着仍气定神闲看书的林蒹葭。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相为难,贤妃意图 “您怎么都不担心呢?”青衣拧眉奇怪到。 “有些缘分天注定。是你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林蒹葭翻阅着竹简,“即使强求,也亦不过镜花水月。” “福晋,我听不懂。” “没事,简单一点。爷若是喜欢,我担心也没用。若不喜欢,那我也不过白担心。所以,我为何要担心。他若在意我,自然会为我考虑,他若不在意我,我为何要平添伤悲。缘浅,那散也就散了。” “福晋。”青衣眼眶微红。“我听着伤感。” “没事。伤感是伤感,其实你该庆幸,有时候有些事情,听不懂,是幸运。”林蒹葭抖了抖手中的竹简,“青衣,你先忙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诺。”青衣刚想退下,“福晋,那,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由着她吧,爷自会处理。”林蒹葭头也不回到。 “诺。” 青衣退下去。 林蒹葭放下手中的竹简,拉起袖口,看着手心处,神色悠远,带着些许黯然。 …… “玉衡,将那刚就救下来的女孩子送走。” “爷,那女孩子的亲人都被强盗给夺去了生命。我们能送她去哪里?” “问她看看她还有什么亲朋好友的,派人将她送过去。” “不是,爷,虽不知道她有没有亲朋好友,但是总归寄人篱下,若是那个家庭不好,那我们不就白白害了人家吗?而且,我们又不缺她一口饭吃。”玉衡想起白日里那如冬日白莲的姑娘,心中不忍到。 “玉衡。”诸葛苍拧眉,“你送是不送?” “爷,你若是担心福晋那边,我去说说?” “玉衡。”诸葛苍拧眉看着玉衡,“那个女孩子不合适你。” 玉衡身子一僵,苦笑点头,“我明日就送她离开。”他如何不知道,总归心软罢了。 诸葛苍低叹:“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你给她挑户性子善的好人家送去。” “诺。” …… “主子,贤妃娘娘的信。” “嗯。”诸葛琰接过信笺,犹豫了一下才打开,看完后,诸葛琰即刻将信笺丢进香炉里。 “主子,贤妃娘娘让您看完后,即刻给她回信。”侍人迟疑到。 诸葛琰的脸色极为难看:“知道了。”说完,他便笔沾墨,思索了片刻,落笔。小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你将这信笺快些送出去。” “诺。” 正当侍人正要下车时,刚好和诸葛轩迎面撞上了。“六爷金安。” “行了,你快些忙活去吧。”诸葛轩摆了摆手。 “诺。”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贤妃娘娘那边又有旨意了?”诸葛轩调侃到。看到诸葛琰脸色一变,诸葛轩惊呼,“不会吧,还真的是?”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有话直说。”诸葛琰狠狠抖了抖袖子,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脸色沉沉到。 “九弟那边巡视的人有些多了,是不是有重要的贵客到了?”诸葛轩不客气的在诸葛琰的对面坐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诸葛琰没好气到,“每次都因为他的事情被斥责,我再也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情了!” “你觉得可能吗?”诸葛轩自嘲轻笑。“已仙逝的皇后给她们的影响太深了,可能她们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所以九弟的消息,她们会时刻的盯着,而且也会时刻的让我们了解。” “人都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她们有这必要吗?” “有些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会时刻影响着他人。” “行了,别说这个了。越说我心越烦。”诸葛琰手掌捂着眼睛,“你母妃还好,还能克制自己。我母妃?”诸葛琰自嘲,“只要一遇上九弟的事情,她就整个人像是着魔了般。不把周围所有的人都折腾了个遍,她都不甘心。” “所以她这次是又有什么吩咐了,这才令你如此的心烦意乱?” “至始至终就一句,希望我在回京的路上将九弟除去,不许九弟回到京都。” “她疯了不成?”诸葛轩瞪大明眸,“即使九弟不受宠,可他也是父皇的儿子,我们诸葛氏一族的血脉。她竟然让你担这样的风险,怎么,她不想要你这个儿子了?她难道不会想想,若是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情,你诸葛琰将怎么跟父皇交代,她这都没有想过吗?” “这些年来,上官皇后的事情对她而言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她已经顾不上其它的了。” “四哥,这个事情你可不能答应贤妃娘娘。”诸葛轩神色凝重,“我们兄弟平时小打小闹还可以,但是若真的敢动了彼此的性命,父皇绝对是不会宽恕的!到时九弟出事了,贤妃娘娘是满意了,可父皇绝对会发火的!”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仔细斟酌一番的。” “嗯,你最好仔细斟酌一番。”诸葛轩欲言又止的想劝说,但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兄弟,他也难。“四哥,事有可为不可为。望你想清楚。” “嗯。我明白。”诸葛琰。“我母妃那边不过是被九弟拿了我的人去对付了她的人,所以气极了,等她冷静下来了,或许就好了。我没事,你若没有什么事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 …… “主子,这是贤妃娘娘的信。”玉衡将一信笺递给诸葛苍,“我们的人截获下来的。四爷那边不知道。” 诸葛苍接过信笺,看完后,随手丢进了香炉里,脸色极为难看。 “爷,贤妃娘娘信笺了说了什么令你脸色这么难看?” “她吩咐四哥在回京的路上想办法除掉我!”诸葛苍的脸色呈青紫状。 “她疯了不成!”玉衡不可置信的惊呼,“陛下是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父皇是最厌恶这样的事情的。我恼的是贤妃不过是一届妃子,竟然敢鼓动威胁我诸葛家的血脉骨肉相残!她以为她是谁?她若不是四哥的母妃,那么她不过是我诸葛家的侍女罢了。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和念头真是够疯狂,够狂妄的!” “主子,这件事情我们要不要同陛下提及?” “不用。”诸葛苍摇头,“陛下对后宫的的掌控力比你我想象中的都要大。我估计这信笺还没有飞出京都,陛下案头上已经呈上了信笺的内容了。” “陛下这回非得跟贤妃娘娘生气了。”玉衡眸底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这也不一定。”诸葛苍视线紧盯着香炉上头的袅袅炊烟,眸底尽是沉重的悲哀,“陛下若真的发怒,这封信笺就绝对不会飞出京都。既然这封信笺飞出了京都,他必然有其它的打算!” 玉衡脸色一白:“主子,陛下难道不成还对您不满了?” 诸葛苍摇头:“不满或许有,但不至于放任别人取我性命。他应该是拿我的性命,来考量着什么。” “陛下他就不怕发生什么万一吗?” 诸葛苍侧过头,避开玉衡视线所及之处,自嘲到,“他的儿子很多个,不单单我一人。家事、国事,他向来分得最清!” 玉衡不敢再开口。 “四哥那里多派点人盯着。福晋那里让天枢守严实些。人手不够的话只管调。”诸葛苍沉默了会儿,“孤可不希望福晋出了什么事!” “诺!”玉衡犹豫了一下,“主子,事关您的安危,我们是不是该跟韵笙公子说一声?” “不用。韵笙公子最近跟陛下的关系极为紧张,我们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了。”诸葛苍知道,若是被赵韵笙知道了这件事情,赵韵笙绝对会跟诸葛乾闹掰的。 “可您的安危?”玉衡极为担心。 “不是有你们吗?而且我的武艺自保尚不成问题。”诸葛苍心底对诸葛琰尚怀着期待,他不相信诸葛琰会遵从贤妃娘娘的话。 玉衡眉峰紧拢。 “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能同福晋提起,可听到了?”诸葛苍转过头,直直逼视着玉衡说到。“天枢那边也叮嘱一下。我可不希望因这事惊动了福晋!” “诺!”玉衡在诸葛苍的气场下,怯了。 “至于韵笙那里,虽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他,但是能瞒多久就多久!” …… 花嬷嬷正坐在林蒹葭的马车里看着医书,青衣掀开车帘子走了进来,“嬷嬷,您也在啊?” “嗯。”花嬷嬷点了点头。 “嬷嬷过来给我请平安脉的。”林蒹葭淡笑道,“我看着花嬷嬷,心情好,所以想着花嬷嬷能多陪我会儿。” “平安脉,福晋,您没事吧?” “有老奴我呢,能有什么事?”正当青衣经过花嬷嬷朝林蒹葭走去时,她伸手挡住了青衣,“你手里拿着是什么?” “今日的点心啊?”青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手头上端的点心,“有什么事吗?” 花嬷嬷放下手头上的竹简,伸手接过青衣手中的小青碟,放到鼻子底下嗅一嗅,“事情大了。今日的点心怕是不能吃了。” 林蒹葭神色沉了沉:“太后娘娘的人是已经到了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柔莲报恩,撞壁 “绝对是了。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除了她还会有谁?!”花嬷嬷眼底浮现出几许对乌雅德馨的不屑。 林蒹葭和青衣彼此对视了一眼,林蒹葭说到,“青衣,你将这碟点心拿下去处理好。” “诺。”青衣微微颔首行礼。 当听到青衣下车的动作,林蒹葭捋了捋袖子,“嬷嬷,您对太后娘娘很熟悉?” 花嬷嬷神色一怔:“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对宫中的主子多少都熟悉些。” “你同太后娘娘是不是也有纠葛?”林蒹葭小心措辞到。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花嬷嬷眸底的神色悠远,“福晋,听嬷嬷一句劝,对于太后,你必须倾尽全力去防备,那个女人看似极为理智,但是她疯狂起来,谁都不认!” “嬷嬷,以往,你不是都劝着我不要跟她作对的吗?”林蒹葭一愣,不解到。 “我以往是劝你不要跟她作对。”花嬷嬷摇了摇头,“但如今,不一样了。是太后要跟你们较劲了,你们不想跟她作对,也得跟她作对了。不然等待你和爷的结局,绝对是死路一条。” “太后恨我是因为她同我林家的纠葛,可是同爷关系不大啊。而且她还是爷明面上的祖母呢?”林蒹葭一怔,不解到。 “你祖母同爷的母后上官婉瑜皇后,不仅样貌如出一辙,而且性子才情颇为神似。”花嬷嬷眸底带着些许惋惜到,“如不是因此,想来上官婉瑜皇后也不会英年早逝!” “这哪跟哪啊?”林蒹葭一脸莫名,“上官婉瑜皇后同我祖母有什么亲缘关系吗?” “听说祖上颇有渊源,是远亲。” “嬷嬷,你这话里的潜意识是不是说上官婉瑜皇后的死同乌雅太后有关?”林蒹葭眸底尽是对诸葛苍的心疼。 “同她脱不了干系就是了。”花嬷嬷的手不禁大力的握着竹简。 “她怎么可以如此是非不分?” 花嬷嬷沉默不语。对于乌雅德馨,她既畏又恨。 “爷知道这件事情吗?”林蒹葭艰难开口到。 “爷所知道的真相是上官婉瑜皇后的离世同后宫的女人脱不了干系,但是到底是不是太后,他便不确定了。不过从这些年来,他同太后的关系极为疏远,想来他心头也是颇有疑惑和隐隐猜测的。” “那陛下呢,陛下知不知道?”林蒹葭攥在掌心中的袖子,巴巴皱起。 花嬷嬷点头。 林蒹葭难以置信的惊呼到:“陛下他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当年涉及上官婉瑜皇后离世的人太多了,不仅是太后,宫中大部分的主子都参与了,朝堂上的党派斗争,上官一族的倒台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而且,”花嬷嬷神色黯然,“上官一族的坍塌是陛下默认的结果。” 林蒹葭突然间身子浑身发冷,她不由得想起自打同诸葛苍相识之后,诸葛苍和诸葛乾的关系一直极为紧张,“嬷嬷,上官一族的倒台是陛下默认的事情,爷是不是知道?” “嗯。爷是知道的。所以爷才从小就跟陛下关系颇为紧张。虽然陛下跟他解释了上官一族在朝堂上的势力太大,影响到了皇权,他是无可奈何之下的举措。不过,爷情感上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原谅陛下。” “上官婉瑜皇后也定然是因为陛下的这一举措而冷了心,所以才离世的吧。”林蒹葭脸色惨白,低声呢喃到。 “当时上官婉瑜皇后的身子已经极差了。上官一族的倒台是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那就是了。没有什么伤害是来自枕边人的伤害更令人心冷的了。爷的母后,当时肯定非常的绝望吧,不然也不会心如死灰的丢下爷一个人了……” 花嬷嬷欲言又止:“福晋,陛下他也有他的难处……”再多劝慰的话,花嬷嬷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 晌午,太阳高悬,树木在她的照耀下,炽烤得奄奄一息。 “笃笃笃……”车门被人叩响了,“福晋,爷吩咐众人停下来歇息一下,用完午膳后我们再启程。” “好。”青衣的声音,惊醒了正将思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林蒹葭。 青衣打开车门,搀扶着林蒹葭下了马车。 “福晋,爷已经吩咐天枢在前面的帐篷里放进了适量的冰块,让您一会儿用完膳后,好生歇息一番了,我们再继续赶路。” 林蒹葭点了点头,望了望四周因晌午的阳光太过炽热而垂头丧气的草木,“天气过于炎热,为了防中暑,青衣,一会儿你吩咐负责膳食的侍人,准备多些绿豆汤分发给众人。” “好的。” “爷那里……”还没等林蒹葭说完话,林蒹葭的路便被人给挡住了。 “您就是九福晋吗?” 听到怯怯细细的声音,林蒹葭不由得抬起头,一位如同白莲花般娇美的姑娘便映入了林蒹葭的眼瞭,她不由得柔声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司马柔莲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司马柔莲屈膝行礼到。 一旁的青衣脸色都绿了。 “免礼起身吧。”青衣过去外露的情绪令林蒹葭眉尾高挑,脑中不由得想起前些时候青衣愤愤不平的话语。对来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猜测。 “午膳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没有跟大家一起用膳呢?” 司马柔莲莹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嘴唇,神情忐忑到,“我找福晋有点事。” “我们福晋没有时间,福晋还要用膳呢。”青衣忍不住恼怒到。 “青衣。”林蒹葭淡淡看了眼青衣,青衣抿唇朝后退了两步。 “你说。” “福晋,您可不可以帮我劝劝王爷,让他别派人将我送走。”司马柔莲一脸祈求的看着林蒹葭。 “送走?送你去哪里?” “我的家人都没有了,所以王爷想送我去我婶娘那里。” “抱歉。”林蒹葭抱歉到,“不过听姑娘的意思,我们王爷是想将姑娘送回姑娘的亲人那里。这有什么不妥吗,还是姑娘婶娘家的人有何不妥呢?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姑娘尽可说的,王爷不是那种不通情理之人。” “不不不,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司马柔莲连连摆手,“只是,只是自打王爷救下柔莲,柔莲便一心尽系在王爷身上,所以柔莲想着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着,还望福晋允许。” 林蒹葭脸上的笑意微僵,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听姑娘的意思是,姑娘是我们王爷救下的,可对?” 司马柔莲点头。 “那我们王爷就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了,是不?” 司马柔莲迟疑了一下点头。 “姑娘想报恩?” 司马柔莲用力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姑娘你却不该留在王爷身边伺候了。” “为何?”司马柔莲泫然欲泣。 “因为我会不开心。我一不开心,王爷就会不开心。那么王爷不开心了,你这恩报得还有意思吗?”林蒹葭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而且你想留在王爷身边伺候,这个话你不该望我允许。你应该问的人是王爷,若是王爷应允,那么我无话可说。若是王爷不应允,还望你好生保重。” 司马柔莲的身子微微颤栗着。 “青衣。”林蒹葭将手搭在青衣的手臂上,“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说罢,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搀扶,越过司马柔莲,远去。 远处—— 诸葛轩一手拎着酒壶饮着,一手搭在诸葛琰的肩膀上,“四哥,你说,那小姑娘找弟妹说了什么事了?九弟妹那个表情可不怎么好。” “你若想知道,何不亲自问问。”诸葛琰朝着打扇的侍人开口到,“风力再大些。” “诺。”侍人赶紧加大了扇风的力度。 “这我可不敢。”诸葛轩扁嘴摇了摇头。“那位可是一点就炸的主,我可不敢招惹她!回头她将我整得个半死不活的不说,九弟也不会放过我。得不偿失!” “你知道就好!”诸葛琰神色淡淡。 “那件事情你放弃了吗?”诸葛轩狠狠饮了一口酒。 “不放弃能怎样?”诸葛琰苦笑道,“我母妃理智尽失,我总也不能跟着丢了理智吧。不说我伤害不了九弟,就说我真的害了九弟,不提我的下场,就我母妃的下场,我外祖家的下场,动动手指都能知道,我们父皇绝对不会饶恕他们的!” “嗯嗯,还好你理智没有被贤妃娘娘逼急得尽失。不然,兄弟我可要跟你划清界限了。” “你现在都可以跟我划清界限!”诸葛琰恼道。 “不划!”诸葛轩摇了摇头,“我们兄弟都处了这么些年了,划清什么界限,不划!” 诸葛琰轻笑不语。 “不过。”诸葛轩侧脸看了看诸葛琰,“四哥,你怎么就突然间看开了?” “我母妃的人全数出动。全折了。而我的人,也折得差不多了。”诸葛琰自嘲到,“看不开也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会?”诸葛轩站直身子,不再朝诸葛琰靠去,“谁干的?九弟?”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红颜误,葭置气 诸葛琰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九弟的人干的。” “你确定不是九弟的人干的?”诸葛轩犹疑到,“毕竟,那些人要对付的人可是九弟。” “我们防着九弟这么些年,九弟的人不说全认识,但是也认识了个大概,而且不得不说一句,九弟的性子也不是赶尽杀绝的性子。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 诸葛轩抬起酒壶,刚想喝又放下,“是什么人做的,你可有头绪,或者现场留下对方的什么痕迹?” “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诸葛琰眸底微带惊惧,“所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我至今毫无头绪。” “这也太干净了吧,怎么可能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呢?”诸葛轩低声呢喃,头脑飞快的转动起来,“你母妃的目标是九弟,所以对方应该是极为关心九弟的人,不然也不会将那些人全数歼灭了。可是若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这些年来为何不出现,不然九弟也不会三番五次的遇险了。”突然间,诸葛轩的话语截然而至,他惊恐的朝着诸葛琰转过头去,“四哥,你说,会不会是父皇的人?” 诸葛琰手中的鼻烟壶,倏地落地,碎了,你的头极为僵硬的朝诸葛轩转过去,他艰难到,“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诸葛轩深吸了口气到,“你说,会不会是父皇的人?” “怎么可能?”诸葛琰一点儿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理由。 “普天下,能将这么多人处理得如此干净的人,除了父皇还有谁?”诸葛轩越想越有可能,“或许贤妃娘娘那封信的内容已经被父皇获悉了。不然何以解释,为何独独贤妃娘娘的人全数折了,而你的人也折得差不多?!” 诸葛琰的脸色大变:“那我母妃?” “四哥,你别急。”诸葛轩在确定了是谁动手了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父皇选择私下解决这件事情,就表明他明面上是不会追究了,贤妃娘娘会没事的。” 诸葛琰仍旧坐立不安:“你说,父皇真的会饶恕我母妃吗?” “会的会的。”诸葛轩忙安慰到,“父皇既然选择了不声张,就表明这件事情过去了。” …… “玉衡。那个姑娘,你最好尽快将她给我送走,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既然我能好心的将她救下,那我也可以收回我的怜悯。”诸葛苍脸上的神情尽是懊恼和后悔!“福晋那里若是没事也就罢了,若是有事,我饶不了你。”说罢,诸葛苍急忙朝林蒹葭所在的帐篷快速打马前去。 天枢伸手拍了拍玉衡的肩膀安慰道:“主子也是太过担心福晋,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玉衡伸手拧了拧鼻梁,“听到司马柔莲去找了福晋,主子也是气极了。而且,”玉衡看着天枢苦笑到,“我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看似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家,她竟然有胆子前去找福晋。” 天枢眉尾高挑:“玉衡。那个司马姑娘,你还是尽快送走吧。不然我会很为你担心的。” “嗯,我知道了。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将她送走。”天枢也知道是自己的心软,搞砸了事情。 “那就好!”天枢悄悄松了口气。 …… “葭儿,在用午膳呢?”诸葛苍一进帐篷赶忙退下帽子,递给一旁的青衣。 林蒹葭安静的用膳不言不语。 诸葛苍朝着青衣望去。 青衣为难的摇了摇头。 诸葛苍无奈,只能朝青衣挥了挥手。 青衣行礼退了出去。 “葭儿,我还没有用膳呢,不介意我和你一起用膳吧?”诸葛苍在林蒹葭的旁边坐下。 林蒹葭抬起头看了诸葛苍一眼:“请便。”随即又低下头去,即使用膳。 诸葛苍摸了摸鼻子,拿起一旁的空碗,为自己盛起饭来,“听说今日,有个姑娘找了你?” “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吗?”林蒹葭头也不抬道。 “行。那一会儿我们吃完,就说说这件事。”诸葛苍深吸了口气,笑道。 “可以。” 林蒹葭漱了漱口,将手擦拭干净,拿起一旁的花茶饮了数口,然后拿起剪刀,朝一旁花架上的花走去,为一盆茉莉花修建起了枝丫来。 诸葛苍不声不响的紧随在林蒹葭身后。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罢。”林蒹葭的整副心神宛若全在那盆话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诸葛苍仔细的措辞,尽量不引起误会。“前几天我和玉衡在前头探路的时候遇到了一群盗匪抢劫,那群盗匪也着实可恶,抢人财物不说,竟然还连人命都不放过。最后一家子,不就只剩下那个姑娘了嘛,所以我们只能将人带回来了。不过你放心,这几日玉衡已经将那姑娘的亲人筛选了个遍,会将她送去比较善心的人家里。而且那姑娘家中的财物都还在,有财物,又有亲人的照顾,这个姑娘的后半辈子是无忧的。” “不过萍水相逢的人,你倒是连人家的后半辈子过得好不好都考虑了进去,心挺善的。”林蒹葭放下剪刀,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诸葛苍的脸色顿时一僵:“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因为看玉衡对那姑娘颇为上心,所以这才任由玉衡做主了嘛。” “玉衡对那姑娘上心?”林蒹葭眉头紧蹙,转过头,朝着诸葛苍望去。 诸葛苍苦笑的点头:“这可不!” 林蒹葭不由得想起刚才见到的司马柔莲,眉心的褶皱更深了。那个姑娘可不是心思简单的主! “不过,经今日一事后,玉衡想来是绝不会再想那个姑娘留下了。” “这又是为何?” “既然那个姑娘不柔弱,有这个胆子,有这个勇气来找你,那么她自然也有胆子,有勇气面对她以后的人生。想来这一点,经过了方才的事情,玉衡能看清楚了。” 林蒹葭点了点头:“玉衡能自己想开那自然是最好的。” “那么既然事情清楚了,你不恼我了吧?” “我什么时候恼过你?”林蒹葭挑眉道。 “那你刚才还连话都不想对我说?” “不过是你的错觉。” “好,算是我的错觉好了。”诸葛苍抬起双手颇为无奈到,“都这个点了,你要不要睡个午觉?下午还要赶路呢,想来你在车上也睡不着。” 林蒹葭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嗯,那我先休息一下。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林蒹葭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屏风后头走去,“青衣。” “福晋。”青衣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服侍我休息。” “诺。” 诸葛苍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鼻子,“行,那我现在就找事情忙去。” “嗯。”林蒹葭头也不回道。 青衣一边给林蒹葭换衫,一边到,“福晋这是在跟爷置气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跟你们爷置气?”林蒹葭摘下束发的玉簪。 “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福晋,”青衣小心翼翼开口到,“可是爷不同意将那姑娘送走?” “你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呢?”林蒹葭伸手,指腹戳在了青衣的脑壳上头,“你们爷说了,会尽快将那姑娘送走。” “既然这样,那为何福晋还要跟爷置气啊?” “他让别人打扰到了我,为何我不能置气?!”林蒹葭在青衣的服侍下躺好,“好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下去好好休息一番。下午我们继续赶路。” “诺。”青衣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林蒹葭耸了耸肩,无奈的退了出去。 “福晋还在生气吗?” “爷?”青衣刚走去帐篷,便被诸葛苍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着了,她猛的拍着胸脯,使劲的喘息着,“爷,你不是有事忙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爷担心福晋,所以想着等等,看看情况。”天枢看出诸葛苍的尴尬,急忙上前解围到。“不知福晋可还在生爷的气?” “这我倒是不知道。”青衣摇了摇头,犹豫到,“不过福晋有说,这件事情过去了。想来是不气了的。” 诸葛苍眉峰紧拢:“你下午服侍福晋精心点。”然后转过头,“天枢,福晋的安全交给你了。” “诺。”青衣和天枢异口同声到。 诸葛苍看着帐篷,双唇紧抿,“玉衡,我们走吧。” “诺。” 青衣看着诸葛苍的背影,伸手捅了捅一旁的天枢,“天枢,你说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爷这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爷的脸向来一副表情。我怎么知道?”天枢摇头耸肩到。 “我怎么从来问你事儿你都不知道呢?”青衣一脸无语的瞪着天枢。 “可我也没说错啊。”天枢极为无辜到。 “你?”青衣咬牙切齿瞪了瞪天枢,便气冲冲的走了。 “唉,你哪儿去啊?”天枢朝着青衣喊到。 “用不着你管!” …… “爷,在福晋的糕点里下毒的人已经找到了,就在外头,您可要见见?”花嬷嬷。 “是太后的人吧。”诸葛苍头也不抬的冷笑到。 “是。”对于只要一谈及太后,诸葛苍就这副表情,花嬷嬷已经见怪不怪了。 “既然是她的人,那也没有必要见了。以后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嬷嬷你自行处理便好了,不用跟我禀报。” “诺!” “既然太后按耐不住动手了,福晋那里,就劳你多费费心思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私话,负手深宵 “诺。” “又要辛苦嬷嬷了。”诸葛苍微带歉意的说到。 “主子,这是哪跟哪啊,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花嬷嬷连连摆手到。 “从幼年起,我就曾说过要让你和庄嬷嬷颐养天年的。可如今,年过一年,你们都还在不停的为我忙活着。”诸葛苍眼底带着愧疚。“是我对不住你们。” “主子,有您这句话足够了。”花嬷嬷眼底泛着泪花,“而且老奴早就和庄嬷嬷商量好了,这辈子啊,就在您和福晋身边伺候着,哪都不去。” …… “玉大哥,我不想走,我能不走吗?”车前前,司马柔莲紧紧抱着一包裹,看着玉衡的神情尽是哀求。 “这是主子的决定,谁也不能更改!”玉衡眸底一软,但是很快又坚决了起来。 司马柔莲贝齿紧咬着下唇:“玉大哥,你跟是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今日我去找了福晋,福晋置气了,这才让王爷将我赶走的?” 玉衡摇头。 “怎么可能不是因为福晋,不然王爷何以会赶我走?”司马柔莲半点也不信。 玉衡轻轻叹息到:“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的存在对于福晋来说不值一提。她看重的只有王爷的态度。” “那既然如此?”司马柔莲满怀着希冀的看着玉衡。“我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 “司马姑娘,这你还看不明白吗?”玉衡眸底浮现出几许叹息,“不想让你留下的人不是福晋,而是王爷!” “这不可能!”司马柔莲的脚步朝后头退了数步,“怎么可能?” “走吧。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儿出发,还能赶到下个镇子,不然就要风餐露宿了!”玉衡看了看天色到。 司马柔莲神情愣愣的任由一旁的侍女将她扶进马车。 天枢拍了拍玉衡的肩膀,打断玉衡专注看着马车的视线。 天枢一脸感叹:“总算走了,这些谁都可以安静了。” 玉衡一掌打下天枢的手:“你不守着福晋,来这干嘛?” “我这不是担心有人看不开,所以过来安慰安慰嘛。” “无聊!”玉衡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唉,怎么就走了,不等等我……” …… 诸葛苍、诸葛琰和诸葛轩打马疾驰。 骑着红色大马的诸葛轩忍不住同诸葛苍调侃到:“九弟啊,你说你怎么就把那佳人给送走了呢,更别提人家还中意你了。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你厚道?””诸葛苍眉心微拢,“你厚道要不你去把人给追回来,收到你府上好了。” “九弟。人家中意的人是你,我收回府上算什么事?”诸葛轩摇头,“说句不好听的。九弟,我们诸位兄弟,如今也就你府中仅有一位女人。你能为了九弟妹挡住了今日的这朵桃花,你就能为九弟妹挡住以后父皇或是太后娘娘赐的桃花吗?与其接受父皇和太后娘娘那些推迟不掉的桃花,你还不如接受那个姑娘呢,至少还是自己选择的……” “六哥,我敬谢不敏!”诸葛苍猛的甩马鞭子,“天色将晚,我到前头看看可有适合安营扎寨的地方!” “不是,我们不是还没说完吗?”诸葛苍打马离去产生的灰尘终于令诸葛轩闭上了嘴。诸葛轩砸吧砸吧嘴的将灰尘吐掉,“四哥,你看看九弟,太不像话了,话还没说完的就这么跑了,还害得我吃了一嘴的尘土。” “你活该!”诸葛琰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轩说到。 “四哥,你不是该和我站在一边的吗,你怎么帮九弟说起话来了?”诸葛轩眉心拢成川字,奇怪的问到。 “女人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九弟妹的身子骨本就弱,如今还在赶路途中,你整出这么一出,是不想让九弟妹好过吗?” “我给忘了。”诸葛轩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到,“我这不是没想到嘛,话赶话就把九弟妹给漏了。” “你还别说。”诸葛琰看着林蒹葭马车所在的方向,若有所思到,“或许九弟真的能为九弟妹拒绝一辈子呢!” “怎么可能?!”诸葛轩摇头,“不提太后那里,父皇那关都过不了!” 诸葛琰低头思索,选择沉默没再说话。 …… “福晋,玉衡做事还蛮给力的。”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泡茶一边道,“他竟然趁着下午我们启程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将那司马姑娘送走了。” “你开心了?” “当然。”青衣双手将清茶奉上,“没了那双娇滴滴的眼睛使劲儿的盯着我们的帐篷,马车什么的,我可松了一大口气。” “人家姑娘不是没招你惹你嘛,看一眼怎么了?”林蒹葭将看到的竹简放置一边,又打开了新的一份。 “那不是看一眼的问题。而是她看着我们的视线里冒着绿光,而且当我回看回去的时候又尽是委屈,好似我就一罪人。这样的姑娘家,即使没招我惹我,我也想要离得远远的。” “茶不错。”林蒹葭抿了一口赞到,“看来出来一趟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青衣泡茶的手艺更上一层楼了。” “那可不。”青衣忍不住沾沾自喜,“这些日子我可是一有时间就往花嬷嬷那里跑。请教嬷嬷如何能将药茶泡出香甜,又不失药性!” “看来名师出高徒,花嬷嬷的用心没有白费。你学到了不少。” “那可不!” “瑶光有段时间没见人了吧?”林蒹葭半垂眼睑,盯着杯中深青色的茶汤说到, “是有好一段时间了。”青衣想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满是失望,“福晋,我说天枢、玉衡他们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能自己忙活,解决?非得派瑶光一个姑娘家出去。这么久了都没见影,也着实令人担心的。” “是啊。” “福晋,要不你同爷说说将瑶光调回来得了。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天枢、玉衡,再不济也有开阳,天权他们不是?” “好。” “呃?” “我今晚就同爷说说这事。” “好。”青衣颇为兴奋,“这下等瑶光回来了,我们这边准热闹不少。” 林蒹葭淡笑不语,眸底丝丝复杂缠绕。 …… 林蒹葭一边品茗一边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放下手中的折子,颇为无奈到,“行,我投降。葭儿,你从方才用晚膳开始一直盯着我,不说话,但又欲言又止的,说吧,到底什么事令你这般为难?” “苍,你真厉害,我什么都没说,你都看出我有话想跟你说。”林蒹葭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 诸葛苍淡笑:“你整副心神都挂在脸上了,我能不知道吗?” 林蒹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中的帕子微微拧了拧,“苍,瑶光离开我这也有段时间了,你看她什么时候忙完,是否该让她回来了?” 诸葛苍静静的凝视着林蒹葭,半晌才开口到,“那日开阳跟你说的便是瑶光的事情吧。” 林蒹葭默认了。 “葭儿。”诸葛苍伸手揉了揉鼻梁,“任何人做错了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谁能例外。这其中包括你,也包括我。既然瑶光做错了事情,那么她同样例外不了,必须付出代价。这一点,我希望你清楚。” 林蒹葭颔首:“人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这一点我清楚。可是你不是也惩罚了她嘛,都这么多天了,该惩罚的是不是已经惩罚完了?” 诸葛苍眉心紧拢:“葭儿,你这话是真心的吗?” 林蒹葭轻笑:“若不是真心的我便不会开口了。” “可以。我可以停止对瑶光的惩罚。但是,”诸葛苍真挚的看着林蒹葭,“葭儿,瑶光却是不能回到你身边伺候了。” 林蒹葭一愣:“这是为什么?” “我不放心。”诸葛苍掷地有声到,“她既然对你能起一次不好的心思,不代表她不能起第二次不好的心思。第一次,你有幸躲过。不代表你第二次还能有幸躲过。葭儿,即使我愿意终止对瑶光的惩罚,我也必须要让瑶光离你远远的。” 林蒹葭沉默以对,自古以来,人心自复杂。她又如何能担保,瑶光不会再次起伤害她的心思呢?!良久,瑶光才眸底颇为复杂到,“好。” “葭儿,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有责任,是我识人不淑这才让你受了委屈。” 林蒹葭摇头:“瑶光自打来到我身边帮了我很大的忙。她后来虽然对我起了不好的心思,可未遂不是。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 诸葛苍握着林蒹葭的手久久不语。 …… 深宵,一望无垠的原野上,诸葛苍仰望着没有星的夜空,负手而立。 “玉衡。” “主子。” “收回对瑶光的惩罚。” “谢主子隆恩。”玉衡喜形于色到。 “她从炼狱出来后,你让她直接到韵笙那里报道。以后就留在韵笙身边做事了。” “主子,这是为何?”玉衡一愣,困惑到。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诸葛苍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夜的寒意。 玉衡张了张嘴,良久才道,“天枢,开阳那边?” “若是他们有异议,你让他们直接找我!”霜打湿了诸葛苍的墨发,仿佛给诸葛苍蒙上了一层轻纱,“瑶光出来后,你多注意一下她的行动和踪迹。孤不希望她再有靠近福晋的机会。”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愚孝之殇,苦涩的真相 “诺!”玉衡瞬间明白,他向来以之为天的男人,有了软肋,怕了。 “至于福晋那里,孤自会有说辞。”诸葛苍的眸底盛满了星光,“看着点开阳。不要让他同福晋说些不该说的话。” “诺。” “四哥、六哥和十弟那边怎样了?” “十爷那边还好,有东青公主的支持,能游刃有余的同大金送亲的朝臣周旋。六爷处理事情向来大开大斧,如今六爷正处舟车劳顿之际,没有不长眼的敢烦六爷。”玉衡迟疑了一下,“就是四爷那里可能有些不太好。四爷重孝,自打贤妃娘娘派来刺杀主子的刺客被陛下一锅端了之后,贤妃娘娘便一直找四爷的麻烦,希望四爷能在回京的路上尽快的除掉爷。四爷为此非常困扰,不过到底也没真的对主子动手就是了。” “四哥才干不错。但是却受制于贤妃娘娘,孝是不错,但是愚孝却要不得。大乾不需要受制于外戚的皇帝。”诸葛苍微微叹息,“若是四哥看不明白这一点,那么陛下是永远不会将四哥纳入继承人的考察范围之内。” 对于较为敏感的话题,玉衡选择直接忽视。 “不过。”诸葛苍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即使四哥不争气,我诸葛家的血脉也不是她一外姓的妇人能任意折腾的。玉衡,你让宫中的人动一动,别让我们的贤妃娘娘太闲了。人一闲总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诺。”玉衡顿了顿,“主子,若要动宫中的人,我们要不要事先跟韵笙公子打声招呼?宫中到底是陛下的底盘,一不小心很容易引起误会。” “没有必要。”诸葛苍摇头,“不过点点小事,惊动韵笙太小题大做了。而且我的人找贤妃娘娘的麻烦,陛下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况且,”诸葛苍自嘲轻笑,“我若不找贤妃娘娘的麻烦,陛下反而要担心孤了!” “主子的意思是?”玉衡惊疑到。 “没什么。”诸葛苍重重舒了口气,“作为儿臣,孤总得让陛下安心不是?!”诸葛苍转过身,看着玉衡到,“让我们的人速度快些。孤担心哪一天四哥承受不住贤妃娘娘的压力,真的出手了。伤了孤倒是好说,若伤了葭儿,孤便把这天翻了又如何?!” “主子?”玉衡满头大汗。 “行了,不吓你了。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一大堆事儿要忙呢!” “诺!”玉衡俯身行礼。半晌,玉衡起身,看着诸葛苍的身影没入帐篷里,他才站直身子,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 “福晋,开阳求见。”青衣将打好的温水放置在架子上,拧着毛巾为林蒹葭净手到。 “这么早?”林蒹葭睡意朦胧,眼睛半睁半闭。“可有说为什么事吗?” 青衣摇头:“并无。不过他一大早就候在福晋您的帐篷外头了。” “爷呢?” “爷一大早就和四爷、六爷他们一道往前头去了。好像前面山体倒塌,路不通。” 林蒹葭的眼睛倏地睁大了:“昨晚下雨了?” “下了些许。” 林蒹葭听后不由得后背冷汗尽冒:“一会儿吩咐御厨给几位爷多准备些丰盛的早餐。” “诺!那门外的开阳?” 林蒹葭看了看镜子中收拾得差不多的自己:“让他进来吧。” “福晋,要不您先用早膳,用完了早膳再见开阳?”青衣迟疑了一下。 “先见开阳吧,见完了开阳我再用早膳。” “诺!” “开阳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林蒹葭看了眼神色难掩焦虑的开阳,“听青衣说,你一大早就在门外候着了,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福晋!”开阳倏地双膝着地,骨头猛碰到地板的声音令林蒹葭微微受惊,“福晋,求您开恩。让瑶光回来吧,开阳求您了。” “等等。”林蒹葭平息了自己絮乱的心跳,“瑶光怎么了?” “主子今日宽恕了瑶光。” “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主子却将瑶光赐给了韵笙公子,以后瑶光就是韵笙公子的人了,这如何使得?”开阳神色焦灼,满眼祈求到,“求福晋开恩,让瑶光继续回来服侍您如何?” 林蒹葭听完后神色冷凝,她朝椅背靠了靠,手背撑着下巴,眸色淡淡的看着开阳,“开阳,你今日一大早就候在我房门外头,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吗?” “是的。”开阳愣了一下点头到。 “若是我没有记错,前些日子是你让我帮忙同爷替瑶光求情的吧。” “是的。” “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笃定我会一次又一次的替瑶光请求呢?”林蒹葭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林蒹葭难得一见的怒火不仅开阳愣了,一旁的青衣也愣住了。 “福晋?”开阳。 “开阳,让瑶光回来这个事我是不会同爷开口的。既然爷已经同意了放过瑶光,就已然做到了他答应我的事情。之后他所做下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去反驳,或是令他收回成命!” “福晋,既然你已经为瑶光请求,让爷宽恕了瑶光。为何不能送佛送到西,让瑶光回来呢?”开阳不甘心到。 “我不愿意!”林蒹葭神色冷凝,“开阳,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将一个对我不怀好意的人放到我自己身边,我看起来是如此的蠢,还是傻?我不是菩萨,你找错了人了。这个事情,你还是求爷去吧。只要爷发话,我无话可说!” “福晋?”开阳还想为瑶光求情。 林蒹葭端茶送客:“青衣,送开阳大人出去!” “诺!” “福晋,你不能这样!司马柔莲那姑娘毕竟萍水相逢,你不愿意她服侍爷,属下理解。可是瑶光毕竟和您相处了多时,她什么样的性子你也了解,你不能因为嫉妒就不让她回来啊,这对她不公平……” “白雪,送客!”林蒹葭将茶杯重重的摔在了茶几上。 “诺!”白雪送帐篷外冲了进来,直接将开阳架了出去! “福晋,您没事吧?”青衣看着被气得不停喘息的林蒹葭心慌到。 “我没事。”林蒹葭重重吸气又吐出,“你出去吩咐一下,命人将今早的事情守口如瓶!” “诺!” “这件事情,尽量瞒住爷。”林蒹葭又添了句。 “福晋,这?”青衣极为为难,“整个营地都是爷的人,福晋,想瞒住爷,太难了!” 林蒹葭眉头紧锁,颇为烦躁的揉了揉鼻梁,“算了,瞒得住就瞒着,瞒不住就算了。” “诺!” “福晋。”白雪。 “人呢?” “被天枢大人给拎走了。” “福晋。”门外响起天枢的声音。 “进来。”林蒹葭眼睛眯起,看着大步走进来的天枢,“天枢,你方才去了哪里?” “回禀福晋。属下刚才去替爷送信给东青公主。” “是吗?”林蒹葭低着头,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指甲盖,“送什么信?” “爷让我们原地驻扎,这几日都启程不了了。需等将道路清理出来了才能启程。属下已经传信给四爷、六爷他们的营地那边了,方才去的是东青公主的营地,远了点,这才耽搁了。”天枢诚恳到,“是属下失责,竟让开阳穿了空子,打扰到了福晋,属下知罪。” 天枢话音落后,林蒹葭这才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着天枢的双眸。良久,她的神情才缓和下来,“开阳是被你带下去的?” “是的。” “如今他人在何处?” “交给了天权带去爷跟前,等候爷处置。” 青衣瞪大明眸,忍不住吸了口气。谁都知道诸葛苍对林蒹葭的在乎,天枢跟开阳真的是兄弟? “果然是好兄弟!”林蒹葭挥了挥手,“行了,下去用膳吧。”转过头对着青衣到,“摆早膳吧。” “诺。”天枢。 “诺。”青衣。 天枢退下去后,正在为林蒹葭盛汤的青衣忍不住开口到,“福晋,你刚才为什么说天枢和开阳果然是好兄弟啊?” “你不这么认为吗?” “我觉得天枢大义灭亲有点儿过分了。将开阳拎到爷跟前,以爷的性子,开阳绝对受惩罚,而且惩罚肯定不轻。” 林蒹葭用指腹轻触碗壁:“虽说如此。但是也比事后爷从别处得到消息要来得强!到时包庇之过,隐瞒之失,爷可不会单单一个惩罚就了事!” “那也很好啊!省得再有像开阳一类的家伙,再来打扰福晋!”青衣双手交错缠绕,“福晋?” “呃?” “瑶光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嗯。” “她对福晋不好了吗?您先前同开阳说瑶光对您起了不好的心思,指的是什么?”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抿了抿下唇,她知道此时她必然要打消掉青衣心底的疑惑,不然,林蒹葭心头微涩,“有一天夜里,她想趁我熟睡之际除掉我,却在行动的时候,被陛下的人给逮了个正着。” 青衣张了张嘴,脸上尽是苦涩,林蒹葭身边有陛下的暗卫护着的这事,青衣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格外的难以置信,“瑶光,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林蒹葭沉默不语,拿起勺子默默的喝着汤。 青衣则低着头,神情愣愣的看着自己漏在裙摆外边的鞋头。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谢了繁华,各奔天涯 “青衣,我知道你着实难过?”温度适宜的汤水令林蒹葭心头流窜着一股暖意。“可是人各有志。瑶光她有自己想法,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想要为此做些事情,她本身的出发点没有错。只是她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 “福晋?”青衣抬起头,有些不安到。 “人除了感情还有理智,当感情不可理喻的时候,我们都要竭力用理智来遏制它。不然,我们与动物有何区别?”林蒹葭低头叹息,“瑶光错就错在,为了自己所想要的,想要伤害他人的行为和念头。” “福晋,我错了。我不该对瑶光起怜悯和同情。” “不,你没有错。瑶光也没有错。”林蒹葭静静的凝视着青衣的眼眸,“青衣,你记住,这一辈子,无论你处在什么样的情境下,都不要丢掉你了善良,仁慈和尊严。即使爱上一个人,爱得再卑微,也不要丢掉你的尊严。” “嗯。”青衣泣不成声。 …… “你们刚才说什么?”诸葛苍满心不可置信到,“开阳,你为了瑶光当面斥责福晋?” 开阳牙关紧闭,点了点头。 “好,好。”诸葛苍怒极反笑,“你们果真都是孤的好下属,孤打小用尽一切能用的资源栽培你们,到头来你们就这么回报孤的吗?” “主子,息怒!”天权和开阳立即行稽首之礼。 “息怒?”诸葛苍大手一挥,将书桌上的摆设和折子尽数挥落在地。“你们让孤如何息怒?” 天权和开阳额头布满汗珠,不敢再言语。 “瑶光,孤对她信任有加,派她保护福晋,可她呢,刺客都没把福晋怎样呢,她倒好,先将自己的屠刀挥向福晋!而你,”诸葛苍盯着开阳的眼睛燃起怒火,“孤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这么替孤办事的吗?几次三番的上门为难孤的福晋。是谁给你的胆子?” “主子,开阳知错了,开阳知错了……”开阳冷汗淋漓,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知错?”诸葛苍颓然后退,坐到椅子上,神情尽是失望,“事情不是一句知错就能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的。开阳,当你第一次找上福晋的时候,孤已经暗示天枢提醒你了,可你却还是一意孤行!在你心里眼里,瑶光比孤这个主子,比福晋还要重要是吧!” “主子,开阳没有这么想!在开阳的心中,自十多年前,您从乞丐堆里将开阳牵出来的时候,开阳就将您认定为开阳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了!”开阳惊慌失措的朝诸葛苍连连摇头到。 “可你却为了瑶光,质疑孤的决定,为难孤的福晋。”诸葛苍语气里尽是疲惫。 “主子,请您再给开阳一次机会。这样的事情开阳定不再犯了。”开阳使劲的磕头哀求道。 “不出意外,大金三年内定会发生内乱,这些日子,孤一直想着留谁在边城守着。而你这段时间一直受情感所左右。这三年,你就留守边城。边城是外敌入侵的门户,孤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令孤失望了!” 开阳内心一阵抽痛,绝望从他眸底快速的浮现又沉寂,“诺!主子放心,只要开阳还活着一日,定不会让大金的军队穿过边城!” “嗯。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此吧。边城那边,你也尽早起程。” “诺!”开阳双眼饱含泪水,重重的跟诸葛苍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您保重!” “珍重!” 诸葛苍和开阳都知道,这一次,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此生再见的机会,犹如水中捞月般渺小! 半盏茶的功夫后,诸葛苍苦笑道,“怎么,认为孤的惩罚重了?” “属下并没有这般认为!”天权摇头,“开阳最近一段时间确实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和理智,主子让他呆在边城,除了让他沉淀自己的感情,也是在给他一次机会。若是这三年内,开阳能抓住机会,那么封侯拜相的日子指日可待!” 诸葛苍幽幽叹息:“没想到竟是不常在身边的你更了解孤的心思!” 天权轻笑,摇头,“主子,属下不过是旁观则清罢了!” “旁观则清?”诸葛苍起身,拧了拧鼻梁,“旁观则清好啊!这几日,你就留下孤身边,需警惕一点。毕竟,孤现在还不知道,前方的这山体倒塌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 “属下领命!” …… 玉衡将马鞭子递给开阳:“开阳,以后我们几个兄弟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我愧对主子。”开阳黯然神伤,“以后主子,就劳几个哥哥多多照顾了。” “放心吧。”玉衡伸手拍了拍开阳的肩膀,“主子有我们在呢,我们会照顾好主子的。” “玉衡哥,别了。”开阳跃上马,朝玉衡拱手道别。 “保重!”玉衡看着开阳骑马疾驰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气。 “放心吧。开阳不小了,经历这一坎,再在边城磨砺个几年,他定当比我们几个兄弟还出色。”天权拍了拍玉衡的肩膀到。 “希望如此吧。” …… 夕阳西下,古道边—— “吁——”开阳眸底既惊又喜,看着银色骑马装的姑娘,他迟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筠笙主子告了假!”瑶光的神情既歉疚又烦躁,“你不该如此冲动行事的,你这么做,让主子如何看我,而且经此一事后,我想回到主子身边的心思就更加渺茫了,你太鲁莽了……” 开阳的心顿时冷了,他眸底一片茫然,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瑶光,你要跟我说的话就这些吗?” “不然呢?”瑶光为开阳打断自己的话而不悦到。 开阳摇了摇头:“没事,说完了没有,若说完了我就赶路了。” “你?”瑶光看着开阳的眸光一片惊疑。 开阳低着头,攥紧缰绳,“瑶光,就此别过,珍重!”说罢,他猛的打了下身下的马,快速的越过瑶光,疾驰远去! 良久,瑶光摸了摸飞到自己脸上的水珠,转过头,望着远处逐渐变成小黑点的开阳,泪水扑簌簌的滚落。她嘴里尽是咸咸的泪水,“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很好,忘了我,你的人生才会更好……” “何必呢,看你样子对那小子不是没有感情,干嘛不跟着他一起离开?”一墨青色的影子从树上落了下来,踩着满地桃花瓣,调侃到,“看在擎王的面上,主子想必是会同意的。” 瑶光猛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令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我的事情不劳您老费心!驾——” “哎!等等我啊!”墨青色男子忙吹了声口哨,一匹墨色大马从远处奔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主子还让我看着你呢……”只见他飞快的骑马朝瑶光离去的方向飞驰而去。 …… “福晋,对开阳的惩罚已经下来了。”天枢微微俯身到。 “是什么?”林兼葭站在山之巅,看着山脚下的众人安营扎寨,忙忙碌碌。 “主子派开阳驻守边城!” 林兼葭眉头紧缩,思索了片刻才松开,她笑骂到,“你主子就一千年的老狐狸!” 天枢听得一头雾水:“福晋,何解?” 林兼葭遥望着大金驻扎的方向,眸底浮现出几缕叹息,“你信不信,大金三年内,定当再起风云!” “难不成和亲还会再起变故?”天枢脸色大变! 林兼葭轻轻摇头:“变故倒不会!”她的眸色尽是悲悯,“大金如今的局势极为动荡。即使成功的和我们大乾联姻,可以震慑有异心的各部落首领。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罢了。不管是大金的当权者,还是有了异心的部落首领,经此一事,他们想要相安无事,难了!” “原来如此。”天枢重重松了口气,“这么说来主子命开阳驻守边城虽说是惩罚,其实也是一种委以重任!” 林兼葭点了点头:“边城是我们大乾的门户,驻守好了边城便是护住了我们大乾的万里江山。到时候,论功行赏,开阳能封侯拜相,我都不意外!” 天枢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随后他又紧绷不安了起来,“福晋,主子这么做,你生气了吗?” “你在担心我生气?”林兼葭轻轻瞥了天枢一眼。 天枢傻呵呵的笑着,想着蒙混过去。 林兼葭轻笑,叹了一声到,“你放心吧。我的心胸还没有那么狭隘。而且,对于你们来说,驻守边城的结局于开阳来说挺好的。但是对于开阳来说就不一定了。以他那性子,他倒宁愿留在你们身边!” “为什么?” “从开阳这两次敢如此莽撞行事,我便能看出,你们平时定然是极护着他的。不然,如何解释他的能力和理智对不上号?!而且,从这件事情中也可以看出,你们主子倒也挺护着他的。” “福晋,您别误会。”天枢忙解释到,“开阳那小子在我们几个人中年纪最小,性子也颇为直率,所以我们平时能护着一点是一点。而开阳是主子从乞丐窝里救出来的,所以我们这几个人中,也就开阳从小最粘着主子了,所以主子难免心软了些。” “行了,不必解释。”林兼葭神情淡淡,她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山风的洗礼,“开阳他的性子我也颇为看好的。莽撞是莽撞了点,可却真!”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层出不穷的暗杀 “呵呵。”天枢傻呵呵的笑着,“对啊,若不是因为开阳这家伙活得真,我们也不会如此护着他了。” “希望他不会辜负你们对期望吧。”林兼葭睁开眼睛叹息到,“天枢,前方的山体崩塌是人为事件还是确有其事?” 天枢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福晋,您怎么这么问呢?” “没什么。只是事情太凑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一下。”风吹乱了林兼葭的长发,却吹不走她脸上的淡然,“怎么,不能说吗?” “不是。是主子吩咐了天权往深处探查这个事情。主子也和福晋一样,对这件事情抱着怀疑的态度。”天枢为林兼葭和诸葛苍彼此想到一处去,颇为感叹! 林兼葭挑眉:“那这件事情可查出了什么眉目?” 天枢摇头:“天权暂时什么都没有查得出。那山体都坍塌看起来好似真都什么问题都没有。” “有时候,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最大都问题。”林兼葭眸底闪过锐色。“如果再查不出,你让天权看看朝堂。我们这一行人回不了京,对于哪一方的局面最好,赢面最大。” 天枢眸底亮光浮现:“福晋的意思是?” 林兼葭看着天枢沉默不语。 天枢重重的点了点头:“福晋这个话,属下会清楚的传达给天权的。” “嗯。”林兼葭转过头重新看着下方热闹非凡的场面,“天枢,这几日的巡逻,你让下边的人提高警惕。” “诺!” “爷那里,平日的膳食和安全,你让玉衡和天权亲自做。”林兼葭沉默了一下,“瑶光那里,现在如何了?” 天枢迟疑了一下:“瑶光在筠笙公子那里做事。筠笙公子蛮重视她的。瑶光过得不错。”赵筠笙处有些人是同他和瑶光等人一起长大的,所以天枢倒不是很担心。 “赵筠笙?”林兼葭轻声呢喃。“过得不错就好。开阳也能安心些。” 一支羽箭从林兼葭身后飞来。 “福晋,小心——”天枢双目通红,想将自己的身子整个的挡住羽箭,可那羽箭速度太快了,从他前方穿过。 林兼葭凝眉,身子快速的侧过一边,羽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顿时,羽箭漫天的朝林兼葭飞去,密密麻麻,天枢整个身子挡在林兼葭跟前,为林兼葭砍掉她身前的羽箭。“福晋,您先离开。”天枢心头懊恼不已,他大意了,完全没有想到,就在离营地的不远处,竟然有人敢朝他们动手。而他却疏忽大意的只身护着林兼葭上山。 林兼葭看到时不时被箭头刺破血肉的天枢,眉头紧拧,“诸位,父皇派你们是来保护本福晋的吧!怎么,今日本福晋遇险了,你们就这么保护的吗?躲在一边不动?!本福晋有机会可就要问问父皇,他派你们来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十数到黑影顿时突兀的从空中冒出来,朝林兼葭跟前的丛林里扑过去。丛林里不时传出几声闷哼声,朝着林兼葭飞去的羽箭逐渐少了。在看到天枢一个人也能绰绰有余应付了。林兼葭紧握的拳头稍稍松开。 “福晋,一共十六位暗杀者都已经俯首!”十数条黑影接二连三都隐去,只余下一个跟林兼葭回禀着。 “十六位?”林兼葭手心捂着脸颊上那一道火辣患处,“是谁这么大都手笔,可看得出来?” “身上什么记号也没有,看不出来。”黑衣人在看到林兼葭眉头越皱越深都时候,他忙补充一句,“今日的事,交给属下查吧。” “好。”林兼葭爽快的点头,好似她一直在等的只是黑衣人的这一句话,“这件事后查清楚之后,别忘记了给父皇也递交一份奏折,将真相清清楚楚的写上去!! 黑衣人的身子微僵:“诺!” 林兼葭朝蒙面黑衣人微微颔首:“不打扰你们清理现场了。”转过头,“天枢,你伤得不轻,我们下山找御医看一下。” “诺!”天枢整个人还有点儿晕乎乎的。这些都是他们之前敬仰的前辈啊,今日竟然能近距离接触?!天枢整张脸激动得都红了。 刚下到半山腰,林兼葭忍不住瞪着天枢,“你如此频繁都回头做什么?” 天枢有点儿傻乐:“刚才那十几位,以前那可都是我们敬仰的前辈。如今能有机会同他们一起御敌,感觉跟做梦一样。” “他们在我身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你们不都知道吗,有什么新奇的?” “以前那只是隐隐知道点,人在何处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如今,他们竟然现身了,现身了。”天枢朝后头看去的视线,极为灼热。 林兼葭有点儿无语。对于诸葛乾派来给她的人,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那些人认的可不是她林兼葭一个主子!而且她也不敢跟诸葛乾争属下啊!不然,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你身上尽是伤口。有这个兴致,你还不如想想你身上的伤口该怎么办呢?” “没事,不过皮外伤,很快就好的。”天枢极为开怀到。 林兼葭凝眉看着天枢,她倒是没有天枢看得那么开。“不管如何,等一下也让花嬷嬷帮你看看。万事小心为上。” 天枢此时也想起来,宫中那位最大的佛,也派了人出来了,他赶紧点头,“诺!” “花嬷嬷。您也收到消息了?”林蒹葭一进营地,花嬷嬷便神色焦急的朝他们迎来。 “收到什么消息?”花嬷嬷拧眉,仔细的看了看林蒹葭衣着,甚至快速的为林蒹葭把脉,片刻的功夫,她才松口气道,“还好没事,可把人吓得不轻的。”花嬷嬷转身,打量了天枢一下,“福晋,您让天枢跟我一起去药房吧。我给他包扎一下伤口。” “好的。”林蒹葭赶紧点头,“嬷嬷,那天枢身上的伤就拜托你了。” …… 药房—— “说吧,怎么将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花嬷嬷一边为天枢清洗伤口一边开口询问到。 “是我疏忽大意了。”天枢脸上的神情颇为懊恼,“我以为就在营地附近安全没什么问题,就一个人护着福晋上山去了。谁知道,我们竟然在山顶遇到了暗杀。福晋也差点儿伤到了。” “陛下不是放有人在福晋身边的吗?”花嬷嬷一听林蒹葭差点儿伤到了,便急了,“那些人是吃干饭的不成,怎么任由外人欺负福晋?” “没有,没有。”看到花嬷嬷发火了,天枢赶紧的摆摆手,“后来陛下派来的那些前辈也都出手了的。若不是他们,福晋和我今日是绝对回不来了。” “那也活该!”花嬷嬷给天枢上好了药,在包扎伤口时,忍不住恼了,用了颇大的力度。 “啊~~~”天枢忍不住痛呼出声,“嬷嬷,手下留情!” “若不是你狂妄自大,思考不周。今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花嬷嬷恼得给天枢的下一个伤口擦药时不由得又用了力。“若是福晋和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让主子怎么办?” “痛痛痛,嬷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绝对以福晋的安全为首位!”天枢在花嬷嬷跟前宛若一个孩子。 “那就好。当然,你的安全也很重要。记得保护福晋的同时,不要忘记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好!”天枢连连点头。 “等一下我给你包扎完了伤口之后,你便立即将福晋今日遇险的事情告知一下主子。”花嬷嬷若有所思到。 “嬷嬷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关联?” “有没有关联我不知道。但是前边山体坍塌,这边福晋就遇险了,这太凑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同一批人做的。” 天枢指腹摩挲着下巴:“若真的是同一批人做的,那么今日的事情肯定还会再发生。”当看到花嬷嬷点头认同了之后,天枢才继续到,“嬷嬷,那这么说来福晋的身边将极其危险。” “是的。”花嬷嬷将天枢的最后一个伤口上好药,缠好布之后,“膳食药物这一块就交给我和庄嬷嬷,武力值这一块就交由你了。” “嗯。明白。”天枢眼底从此着跃跃欲试,“我定当想尽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 ……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诸葛苍立即起身,拔腿就朝帐篷外头走去,“天枢他们怎么就让福晋上山了?” “主子,这件事情是天枢一下子想不周到,以为在营地四周走走没事的。谁知竟然遇上了暗杀。不过他们这次很庆幸,福晋毫发无伤,而天枢也是受些皮外伤。”玉衡一见诸葛苍朝外头走去,他也赶紧紧跟其后。 “九弟,你这是干嘛去?”诸葛轩看到行色匆匆的诸葛苍,忙开口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六哥,我需要回营地一趟。这里就交给你和四哥了。拜托你们了。”说罢,诸葛苍赶紧跨上汗血宝马,立即朝来时的方向疾驰。 “玉衡,可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看着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诸葛苍影子的诸葛轩,忙扯住玉衡。 “四爷,主子的事情容后再谈。告辞。”说罢,玉衡也赶紧扯过木桩上的缰绳,打马快速的飞驰而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坦露心迹,不悔相识 “唉,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诸葛轩朝着诸葛苍离去的背影喊到。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怎么了,你鬼吼鬼叫个什么?”诸葛焱刚好出帐篷打算巡视一番,便看到诸葛轩独自一人朝着空气鬼吼鬼叫的模样,奇怪问到。 “还不是九弟。这急匆匆的就骑马走了,连个话也不留,发生什么事情也不告诉一声,心中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他哥哥了。简直岂有此理……”诸葛轩一见到诸葛焱便忍不住抱怨到。 “九弟?”诸葛焱神情若有所思,“或许九弟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说不定?” “可是跟我说一声的功夫总有吧,可他呢,打我眼前走过,声都不吱一下……” 诸葛焱看着絮絮叨叨的诸葛轩,他微微感叹道,“六弟,你变了。” “啊?”诸葛轩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 诸葛焱双眸微带惆帐之色:“你从小就只对在意的人念叨。不在意的人你是连搭理一下都不愿意搭理的。” 诸葛轩神色微微一怔,半晌才尴尬到,“九弟这不是我们亲弟弟嘛,我在意他不是很正常吗?” 诸葛焱只是看着诸葛轩笑着不说话。 良久,诸葛轩才轻咳两声,颇为不自在到,“四哥,你不介意了吗?” “当抽身局外时,便能什么都看开了。而且我们到底跟九弟是亲兄弟,介意个什么劲呢?!”诸葛焱微微摇了摇头。 “四哥,你别灰心。或许父皇心底有将你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呢……你别这么快就放弃……”诸葛轩有些语无伦次的安慰到。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诸葛焱转过身去,看着山那一头的落日,“有我这样的外祖家,父皇是绝对不会考虑我的。而若我没有这样的外祖家,父皇就更不会考虑我了。成也萧何败萧何!这辈子我也就这样了!” “可你甘心?”诸葛轩虽然觉得诸葛焱就这么放弃了也挺好的,但是心底也着实为他可惜着! “我不放弃的话,那么我就要放弃我母妃。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 诸葛轩听了,只能幽幽叹息一声,“望你余生不会后悔才好啊?” “我的上半辈子都在为我母妃的要求活着,这后半辈子,我想为了我母妃的安危活着!只要我能安分守己,有着保护自己的实力,当谁也招惹不了我时,当然他们也不会招惹我母妃了!”诸葛焱对着诸葛轩笑道,眼底如春水般柔和。 “你从来没有今日活得这般明白,若你觉得值得,那么弟弟我为你高兴。”诸葛轩是打心底里为诸葛焱高兴的,毕竟追逐皇位的路上都是累累白骨,提早看清楚,想明白,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嗯。我也在为我自己高兴。”诸葛轩伸长懒腰,深深的呼吸着这山间的空气,“六弟,你看,这落日的余晖多美?以往,我们哪有时间注意这些呢!” 诸葛轩看着天际的火烧云,如仙境般美轮美奂,他不由得感叹道,“确实很美。以往,我们辜负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 “葭儿,葭儿……”诸葛苍快马闯入营地,若没有及时赶到的玉衡,差点儿被将士们当刺客给射了个马蜂窝。 “主子,您怎么回来了?”天枢刚部署完营地巡逻的事情,便看到诸葛苍骑着马才他身边一阵风吹过似的经过,身子竟不禁有些打怵。 “吁——”玉衡从马上跃下,“天枢,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些皮外伤,花嬷嬷都已经给我包扎好了。”天枢挥舞自己的手臂,却忍不住龇牙咧嘴了一番。 “行了,你就别动了。”玉衡颇为无奈到,“不然,疼的也是你自己。” “呵呵。”天枢微微有点儿傻笑道,随即他又颇为忐忑,“主子他这是因为福晋遇险的事情回来的吗?” 玉衡轻轻拍了拍马脖子,安慰着马匹,“那可不!” “那关于我的处置,主子有没有说什么?” “你说呢?” 天枢微微沮丧到:“处置肯定不轻。不过我也认了。这一次确实是我疏忽大意,思虑不周了。” “你知道就好。”玉衡点了点头,“你在福晋身边的这段日子确实安逸了不少。这种危机临头你才发觉的情况,你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天枢,你的危机意识还有待加强啊。” 天枢一脸严峻到:“确实。这一次的事情也着实给了我一个警钟。我这段时间松懈了不少。等这次回京后,我让主子派我出任务一段时间才行。” “嗯。确实有这个必要。”玉衡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会找机会同主子提一下的。” “玉衡,谢谢了。”天枢极为真挚到。 “兄弟间,客气什么。” …… “葭儿——” 正在整理竹简的林蒹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住了,但随即她狂喜的转过身子,惊喜到,“苍,你怎么回来了,前头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诸葛苍大步上前默不作声的用力抱住林蒹葭。良久,当林蒹葭在他怀中不舒服的动了动时,他才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呃?我,我这不是看着需要在这里呆段时间嘛,便想着将箱子里的竹简整理出来,摆到书架上。”林蒹葭拿着竹简的双手,微微动了动示意到。 诸葛苍松开了林蒹葭:“我帮你吧。” “啊?你前面的事情忙完了?”林蒹葭诧异到。 “有四哥和六哥在呢。他们能处理好。”诸葛苍接过林蒹葭手中的竹简,“这两份竹简要放在哪里?” “那是游记类的就放在第二层吧。” “这份呢?” “这是经史类的,放在第三层。” “这一份……” …… 等到将三大箱子的竹简都放置好后,林蒹葭才愣愣的反应过来,“苍,你是不是因为要办重要的事情才回来的啊,要不要去忙先?” 背对着林蒹葭的身子一僵,他声音颇为干涩到,“葭儿,这次你遇到危险我又没能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怪我?” 林蒹葭听后,脑中若有所悟,“怎么能怪你呢。谁也没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而且,我也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不是,不是这样的。”诸葛苍转过头,看着林蒹葭,眸底尽是对自己的怀疑,“自打你同我相识之后,特别是成亲之后,事情总是接二连三,一桩接一桩的发生。本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却领兵出征。娶了你本该是要照顾你一生,却累得你四处为我奔波,还千里迢迢为我的安危跑到了边城来。而且那暗处夺命的羽箭也总是时不时的朝你射来。葭儿,或许,你说对了,处在皇家的漩涡中,我们这辈子肯定是没得消停了。我当初或许就不该拖着你,跃入着漩涡中……” 林蒹葭静静的听着诸葛苍讲完后,上前,凝视着诸葛苍的双眸到,“你后悔娶了我吗?” “不!”诸葛苍猛的摇头,额发微乱的披撒在他的脸颊边,“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同你相识,娶你为妻!” “我也是。这辈子我最不后悔的事情也是与你相识,嫁你为妻。”林蒹葭眸中缀满了星芒,“若是最近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是嫁了你后必须要经受的,那么我甘之如醴!你无须愧疚,无需怀疑,可懂?”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坚定的眸色,他眸底的自我否定之色逐渐褪去,“嗯,我懂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般想了。”且我以后定当将你呵护得好好的!才也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诸葛苍在心底对林蒹葭承诺到! …… “爷,怎么突然间回来了?”青衣一见到天枢就抓着他问到。 “还不是福晋遇险的事情惊到了爷。若是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天枢有些恼怒到。 “你就得了吧。如今就一病号。你还是省省心吧。”青衣忍不住给天枢泼冷水到。“不过若爷这一次真的是为福晋遇险的事情回来的,那么我们这些近身服侍福晋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那可不!”天枢点了点头。 “下次,你再私自带福晋出去,我绝对跟你急!”青衣忍不住捶打了一下天枢。 天枢吃痛的朝后头缩了缩:“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了。这一次的教训足够我吃尽苦头了!” “最后如此!”青衣眼眶微红的等着天枢,“若是福晋有个什么意外,天枢,我青衣这辈子就跟你死磕到底了!” “你?”天枢看着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掉眼泪的青衣,有些不知所措到,“我不是都答应了,以后绝对不会再令福晋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你怎么还哭?” “我心里难受,难道你还不容我哭会儿吗?” “青衣,天枢,你们进来吧。”诸葛苍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 “都怪你,若不是你,福晋和爷怎么会听到……”青衣颇为尴尬的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行行,都怪我。”当看到青衣不再哭了,天枢重重舒了口气到。 帐篷里—— “青衣给爷,福晋请安。” “天枢给主子,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你们在外头吵吵闹闹什么呢?” 青衣和天枢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林蒹葭则眸中异光闪闪,忍不住看了看天枢,又看了看青衣,看得他们二人,差点儿从地上找个地缝钻下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暗卫现惹猜疑 一旁的诸葛苍注意到了青衣和天枢的异样,他忍不住转过头,当看到林蒹葭满眼兴味的看着青衣和天枢时,他心中划过了然,既好笑又无奈,他凑到林蒹葭耳边说到,“葭儿,你再这么看下去,他们都要夺门而出了。” 内力不错的天枢将诸葛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看了眼青衣,耳朵根,刷的通红一片。 “咳咳。”林蒹葭轻咳了两声,“爷,问你们话呢。” 青衣极为不自在。 天枢看了看微微有点儿瑟缩的青衣,朝前走了一步,“青衣姑娘是因为属下今日私自护福晋上山的行为,恼属下的,定要属下答应以后不能再独自一人将福晋带出去了。属下已经答应了。主子,福晋,这次是属下没有危机感,思虑不周,才害得福晋您遇险。属下请主子,福晋惩罚。”话音刚落,天枢便双膝着地到。 “爷,天枢这个话可是把罪责全揽了过去。看得我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了。”林蒹葭有些困窘到,“今日是我想上山顶看日出,这才屏退了左右,命天枢带我上去的。却没想到,遇了险。”林蒹葭眸底紧张的看着诸葛苍,“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呢!”诸葛苍摇头,“我真的要怪罪谁的话。那也是怪罪那些打扰了你看日出的刺客。” “那天枢呢,他不过是听从了我的命令罢了。”林蒹葭迟疑了一下到,“我可没有听说,听主子话的下属,还有过错的哦?”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一次我就饶过他了,再有下次,两罪并罚!”诸葛苍轻轻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安慰道,“天枢,这一次的罪责先记着,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那你就不要怪孤不讲情面了?!” “天枢谢主子开恩。天枢保证,这样的事情才也不会发生了。”天枢信誓旦旦到。 “如此最好!”诸葛苍点了点头。 “不必如此。人哪能控制意外的发生。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林蒹葭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暗处的人数不胜数,凭天枢一己之力,哪可能守着严严实实的。 “可此生可能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了。”诸葛苍有点儿歉意到,“不过我会想办法,让暗处的人能少点就少点的。” “没事。就当他们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点乐趣好了。” 诸葛苍无言以对,哭笑不得。他只好对着天枢等人道,“以后福晋再有今早一样的想法,你们近身伺候的人能劝着就劝着,不能劝着就找孤。不管如何,福晋的安危,你们要时刻牢记在心。” “诺!”天枢和青衣神色坚定,异口同声到。 …… “主子。” “查到了?”诸葛轩将侍人招到跟前。 侍人立即在诸葛轩耳边耳语。 侍人离开后,正在喝茶的诸葛焱看着神色凝重的诸葛轩,担忧开口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今早九弟妹在营地遇险了。” “什么?”诸葛焱震惊的坐直身子,神色大变,两侧脸颊的肌肉抽搐着,“可查出是谁的人,我母妃的?” “还不知道是谁的人。”诸葛轩摇了摇头,“令我大吃一惊的不是九弟妹遇险的事情,毕竟我们这样身份的人,时不时的遇到危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令我吃惊的是,九弟妹身边竟然有父皇的暗卫在护着!而且人数还不少!”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诸葛焱薄唇紧抿,身体两侧的双拳紧握到。 “我也想我的人看错了。”诸葛轩拧了拧鼻子,苦笑道,“先前九弟失踪,我派了不少人到九弟妹身边,既有监视也有保护的意思。后来九弟回来了,我将这事给忘了,所以我的人我没给召唤回来。这次,恰好派上了用场!” “这不合道理啊!”诸葛焱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些人会不会是父皇派给九弟的人,只是九弟命他们保护九弟妹?” “不是。我的人说,九弟妹在遇险的时候曾威胁那些人说过,他们是父皇派来保护她的,若那些人再袖手旁观,她可要问问父皇派他们来是几个意思。” “那也是。父皇对我们这些皇子向来一视同仁。感情上也就对十弟颇为喜欢而已。九弟从小到大就不怎么得父皇喜欢。”诸葛焱喃喃自语到。 诸葛轩仰头看着天花板:“四哥,你说,父皇竟然派他的暗卫保护九弟妹,这是几个意思啊?” 诸葛焱神色颇为苦恼,沉默以对。 “这可是连我们的母妃她们都没有待遇啊。” “会不会是林若海大人的要求?”诸葛焱想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个理由,“林若海对九弟妹的宠爱,在京都可是人尽皆知。不想将九弟妹嫁入宫中,想为九弟妹择一佳婿的说法也是真的。或许父皇有这样的做法是林大人松口将九弟妹嫁入宫中的原因?” “或许吧。”诸葛轩虽然觉得不太可信。可是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了!“九弟妹果真有一位好父亲!” “林家数代单传,好不容易出了位姑娘,宠些也正常!” “林若海林大人。”诸葛轩眸中闪过一丝敬意,“能几十年如一日让父皇念着他的好,他果真不负千年老狐狸之称。难怪我外祖父一定叮嘱我,即使身为父皇的子嗣,身份贵重,也别招惹林若海!” “丞相大人真的这么叮嘱你了?”诸葛焱不可置信到。 “那可不!”诸葛轩挠了挠后脑勺,“以前我对九弟不是特看不顺眼嘛。连带着他一心想娶的林蒹葭,我也特看不上眼。不过是一闺阁女子,而且身子骨是出了名的弱,觉得九弟是在拿林蒹葭打我们诸葛家的脸,有段时间,我都想做掉林蒹葭了。这事不知怎么就被我外祖父知道了。他当时可火了,也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他说我想死,也别拖累我母妃!” “父皇难道真的会为一个外姓臣子惩罚我们这些做儿子不成?” “我外祖父的意思是会的。”诸葛轩耸了耸肩到。 “这太离谱了。” “谁说不是呢?!” …… “福晋。那叫司马柔莲的姑娘又回来了。”青衣一脸震惊道。 “谁?” “司马柔莲。就是前段时间爷救下的姑娘。” “爷不是派人将她送走了吗?” “是啊。可是她却又回来了。”青衣的脸色极其难看。 林蒹葭看着情绪极为不好的青衣,忙开口劝到,“不过一个跟我们萍水相逢的姑娘家,她回来就回来了吧。于我们来说无关紧要不是?!” “可是她这次回来的身份是五爷的庶妃。” “你没弄错?”林蒹葭睁大明眸,眸中尽是差异。 “婢子没有弄错。五爷的人都叫她莲主子。” “可是五爷怎么就跟她给遇上了?”林蒹葭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如小兔子般柔和待人的五福晋,神色伤感到,“五福晋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那可不。五福晋多好的人啊,在京都为五爷伺候母妃,操持一大府的事物,还要管教孩子,饲养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的,多贤惠的妻子啊。五爷怎么就这么下得了这般狠心对五福晋呢?” 林蒹葭拧着手中的帕子,眉心紧蹙。 “福晋,你说五爷府中那几个是太后和陛下赏赐的,没办法拒绝也就算了。怎么出门做事一趟,还寻美来着了?” “青衣,好了。”林蒹葭颇为头疼到,“这是主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随意妄议。我知道你是为五福晋抱不平。可是这番话若是被别人知道了,那乱议主子的罪行,可够杖毙你的了!” 青衣听完了林蒹葭的话后,不由得出了身冷汗。“福晋,青衣知罪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就好。”林蒹葭忍不住语重心长道,“青衣,我知道你心地不坏,就是说话率真了些。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若是我嫁的是普通人家,那么你的这一点我很看好。可是如今我嫁入皇家,你这优点也变成了最令你致命的一点。一不小心,有心的人就能抓着你的这一点,除掉你。到时,我连救你的立场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福晋。”青衣怕得双膝着地,“青衣以后定当谨言慎行。求福晋再给青衣一次机会,青衣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良久,林蒹葭才叹息道,“青衣,起来吧。我希望你真的能牢记谨言慎行这一点。” “福晋,青衣会牢牢记住的。再也不犯了。” 林蒹葭脸上浮现出几许不忍:“嗯。好了,起来吧。” “谢过福晋。” “青衣,你陪伴我多年,又是同我一起长大。我今日之所以会这么严厉,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别让我担心好吗?” “嗯。”青衣眸底衔着泪珠,“青衣明白的。如今司马柔莲身为皇子庶妃的身份,是主子。加之她对我们颇有看法,到时若是真的被她抓着了什么把柄,那么青衣绝对无翻身之地,而且还会连累到福晋的。” “她只是一例。以后我们遇到像她这样的人还会有很多,所以即使我们不起害人的心思,但也绝对要懂得自保的能力。而谨言慎行就是其中最为简单的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可懂?”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令人费解的诸葛牧 “嗯。福晋,青衣记下了。”青衣泪珠潸然而下,“从今往后定牢牢将‘谨言慎行’铭记于心。时时警醒自己。” 林蒹葭走下座位,亲手将青衣扶起,然后用手头的帕子帮青衣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青衣,对不住。我今日把你吓坏了。关于司马柔莲那个姑娘的事情你先放到一边,回去好好睡一觉,整理一下心情,明日再过来。” 青衣摇了摇头:”福晋,您身边怎能没人服侍呢。这实在不妥。婢子还是留下吧。” “好啦,说了让你休息就让你休息。再不济,我身边不是还有白雪嘛。有她在,你就放心吧。” 青衣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目送着青衣出了门的林蒹葭双唇轻启:“白雪。” “福晋。”白雪抱拳到。 林蒹葭看着一副公子做派的白雪,感觉若是让白雪近身服侍自己,挺难的,“白雪。将司马柔莲的信息收集一份给我看看。” “诺。” “呃?”林蒹葭迟疑了一下,“还有,将五爷的信息也整理一下,我也要看看。” “葭儿为何要看五哥的信息?”诸葛苍拎着马鞭子走进了帐篷。 林蒹葭看着满头大汗的诸葛苍,轻轻挥了挥手让白雪退了出去。“太阳不是已经落山了吗,你怎么还满头大汗的?” “是大金那边整出的幺蛾子。”诸葛苍喘着粗气的瘫坐在椅子上。 “大金?他们又干什么了?” “整了一批野马出来。放话说,谁驯服的马匹归谁!” “我们大乾的情况不容乐观,对吧。”林蒹葭为诸葛苍倒了杯茶,“温的,喝喝。” “嗯。”诸葛苍伸手接过仰头,一个呼吸的功夫,杯子空了,“葭儿,我还要。” 林蒹葭赶紧的为之续上。 诸葛苍连续喝了四五杯,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们大乾的儿郎入关日久,在训马这一块确实没有草原上的汉子来得轻松。” “所以你看不过眼,便亲自下场了是吧。”林蒹葭不假思索到。 “还是葭儿你了解我。”诸葛苍讨好似的笑着,“葭儿,此次我驯服了两匹汗血宝马,其中有一匹枣红色的就是特意为你训的。你看到了她定会喜欢的。” 林蒹葭悠悠的品茶:“贿赂也不管用!难道你不知道野马都是性子极烈,情绪极容易暴躁的吗?若是你在训马的过程中受伤了,怎么办?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葭儿。我是对自己有信心,笃定自己不会受伤这才上场的。你就别气了好不好?” “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万一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想过我吗?”林蒹葭将手中的茶盏往桌面上重重一放,瞪着诸葛苍的眸底尽是细碎的悲伤。 “葭儿,别伤心。相信我,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诸葛苍将林蒹葭的双手捧在掌心,神色微慌到。“若是你不喜欢我训马,下一次我不训马了,好不好?” “也不是不让你训马。只是你身边不是有人吗,让他们替你下场就好了。我也知道大金这一招是想要折辱我们大乾,你这一次定然也是急了。我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林蒹葭抿唇到,“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下一次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再不济,有玉衡和天权他们呢。” “好。”诸葛苍重重颔首。 林蒹葭将手从诸葛苍的掌心中抽了出来,然后将茶几上的一碟糕点搬到诸葛苍跟前,“饿坏了吧,这是你喜欢的点心,先吃几块垫垫肚子,等会儿就可以用晚膳了。” “嗯。你不说不觉得,你一说我就发觉自己真的饿了。”诸葛苍看着叠做成花瓣状的糕点,心里暖暖到。“葭儿,你先尝一块。” 林蒹葭看着递到唇边的桂花糕,摇了摇头,“我不饿,而且胃口较小。一会儿直接用晚膳就好了。” 诸葛苍想着林蒹葭颇小的胃口,点了点头,“葭儿,那我可先用了?” “嗯。”林蒹葭撑着下巴,看着诸葛苍一块一块的将碟子里的糕点解决干净。 半柱香过去了,诸葛苍将碟子里的糕点清空后,林蒹葭这才坐直了身子开口询问道,“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吩咐厨房再送些过来。” 诸葛苍擦拭嘴巴完嘴巴开口道:“够了。不然一会儿可用不下晚膳了。”诸葛苍惬意了抿了几口茶水,“对了,葭儿。我方才刚回来时听到你吩咐白雪去查五哥的信息。你怎么想到要查五哥的信息,若你真的想知道五哥的信息,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林蒹葭将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放到了双腿上,神情颇为尴尬到,“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跟你也不无关系。” “哦?”诸葛苍眼珠子转了转,想不起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跟我有关,那葭儿你可得说说怎么跟我有关了。” 林蒹葭抿唇,微微紧张到,“你先前不是命人送走了司马姑娘吗。她回来了,而且还是以五哥庶妃的身份回来的。所以我这才想查查看,五哥和司马庶妃到底想做什么。” “司马姑娘,是谁啊?”诸葛苍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林蒹葭听后,神情一滞,她安静的凝视着诸葛苍,在确定诸葛苍是真的想不起还有司马柔莲这么一个人后,她心情软软开口道,“就是先前你在回京的路上救下的那名叫做司马柔莲的姑娘。” “是她?”诸葛苍脸上浮现出几许差异,“你真的确定五哥新的庶妃就是她?” “青衣说的。”林蒹葭点了点头,“她向来不说谎。” “司马柔莲?五哥?”诸葛苍指腹叩击着桌面,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声音,“葭儿,这件事情交给我。我让玉衡他们查查看。若是那女人是真的一心只打算跟着五哥,不起什么邪念,那么我们容她一次。若是她接近五哥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还跟我们有关系的话,不说我们,但是五哥一人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嗯,好的。” “至于五哥和那女人的信息,白雪查好后你看一下也好,心里有个底。” “好。”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苍,你跟五爷的关系极好吗?” “怎么说呢?”诸葛苍犹豫了一下,“五哥他是一个不显山漏水的人,他对我们兄弟向来一视同仁,从小到大没跟哪个兄弟有过争执。我对他感官还好,不过他对我的话,感觉上是一种克制而疏离的情感。” 林蒹葭听完后,眉头紧蹙,“苍,五爷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吗?” “开始不是的。”诸葛苍仔细回忆了一下到,“五哥的母妃生他时难产去世了,后来是皇祖母看他实在可怜,便将他养在了身边。皇祖母极宠他,所以七岁之前的五哥是皇宫里最无忧无虑的皇子。七岁之后,皇祖母去世了,五哥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对谁都抱着善意,但是对谁也都客气而生疏。因为皇祖母是科尔沁嫁来的,所以被她养育过的皇子是没有夺嫡资格的。这件事情众所周知,所以,这么多年来,五哥和其他人处得颇为相安无事。” “可五爷甘心吗?”林蒹葭迟疑到。 “不甘心又能如何?”诸葛苍不以为然,“父皇绝对不会让一个跟科尔沁牵扯上关系的皇子继承皇位的。除非,五哥,打算忤逆父皇!” 林蒹葭若有所思的低着头。 “好了。别想五哥的事情了。”诸葛苍吃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个人。” 林蒹葭听得一愣一愣的,等到听出了诸葛苍的言外之意后,她好笑到,“你胡扯些什么呢?我只不过在想这五爷收下司马柔莲这个姑娘,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的。” “应该是无意为之的。五哥向来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和人。” “是吗?”林蒹葭表示怀疑。要知道,司马柔莲那个姑娘,看起来可不像是简单的人。 “我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爷,福晋,今晚的晚膳摆在哪里?” “今晚的晚膳,葭儿想在哪里吃?” “花厅吧。” “玉衡,摆在花厅。”诸葛苍朝外头高声到。 “诺!” “走,用晚膳去,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别想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来得重要。等吃饱喝足了,你再来慢慢想。” “嗯。”林蒹葭起身到。 “爷,福晋,晚膳都摆好了。可以移步花厅了。”玉衡。 天枢等人对诸葛苍牵着林蒹葭行走的动作,宛如看不到。 林蒹葭原本想将自己的手从诸葛苍的掌心中抽出来的,但当看到天枢等人神色如常,她便没有动了。 诸葛苍眉梢轻挑,脸上挂起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九弟。” “五哥?”诸葛苍侧转过身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诸葛牧,诧异到,你怎么来了?” 诸葛牧的视线在诸葛苍和林蒹葭牵着的手徘徊了一下:“听莲儿说,先前她遇难时,是九弟救的她。所以这次我带着莲儿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惜缘 “玉衡,摆在花厅。”诸葛苍朝外头高声到。 “诺!” “走,用晚膳去,想不通的事情暂时别想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身体来得重要。等吃饱喝足了,你再来慢慢想。” “嗯。”林蒹葭起身到。 “爷,福晋,晚膳都摆好了。可以移步花厅了。”玉衡。 天枢等人对诸葛苍牵着林蒹葭行走的动作,宛如看不到。 林蒹葭原本想将自己的手从诸葛苍的掌心中抽出来的,但当看到天枢等人神色如常,她便没有动了。 诸葛苍眉梢轻挑,脸上挂起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九弟。” “五哥?”诸葛苍侧转过身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的诸葛牧,诧异到,你怎么来了?” 诸葛牧的视线在诸葛苍和林蒹葭牵着的手徘徊了一下:“听莲儿说,先前她遇难时,是九弟救的她。所以这次我带着莲儿是专程来跟你道谢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即使路上碰到的人不是五哥的这位庶妃,臣弟也是会救的。所以,五哥,不必言谢。”诸葛苍朝诸葛牧摇头到。 林蒹葭此时才认真的打量着那叫司马柔莲的姑娘。只见她如枝亭亭玉立的水莲,安静的守在诸葛牧的身畔,时不时望着诸葛牧的眸底尽是孺慕之情。若不是司马柔莲趁着诸葛牧和诸葛苍不注意的时候看着林蒹葭的眸底充斥着怨恨,林蒹葭都要以为她所见到的司马柔莲并不是她先前所见到的司马柔莲了。 果然,还是同一个人啊!林蒹葭忍不住在心底叹息到。 “九弟。这感谢还是需要的。你的举手之劳,救下的就是一条人命啊。而且,若不是你,你五哥我今生同莲儿便没有相识的缘分了。”诸葛牧侧头柔情似水的看着他身侧的司马柔莲。 司马柔莲回以痴缠的笑意。 林蒹葭看到诸葛牧外露的表情,心头格外的差异。就他所知,诸葛氏应该是没有情种的吧。难不成还出了诸葛牧这么一个例外? “啪啪——”诸葛牧双掌轻拍。他身后两个捧着盒子的侍人便走上前。“九弟,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你能收下。” “五哥。真的不用了。”诸葛苍摇头。 “九弟,接受它。就当抵消了你救莲儿的救命之恩了,如何?” 林蒹葭注意到司马柔莲看着那两个盒子情不自禁流露出的贪婪的眸光,心头好奇极了。 “葭儿,你看什么呢?” 司马柔莲受惊的半垂眼睑,她身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衣裙。 林蒹葭轻笑:“没看什么。只是在想,既然五爷想要用礼物抵消了司马庶妃的救命之恩,那么爷就接受了吧。不然五爷或是司马庶妃在往后的余生里,还得时不时的惦记着你对她的救命之恩,我们于心何忍呢?” 诸葛苍眉尾轻挑,他知道林蒹葭不会是贪一份礼物的人,今日这是? “九弟妹说的极是。”诸葛牧朝着林蒹葭颔首一笑。 “那既然如此,臣弟恭敬不如从命,就接受下五哥你的谢礼了。” “这是应该的。” “五哥,我们正打算用膳呢,你们要不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膳吧。”诸葛苍示意玉衡上前将礼物接过。 “莲儿?”诸葛牧轻声询问了一旁的司马柔莲。 司马柔莲娇羞的点了点头。 “好。正好我们兄弟了许久不见了,今晚可要好好的喝上一杯。”诸葛牧爽朗笑到。 “好,那我们兄弟,今晚可得好生痛饮一番。” 说着诸葛苍和诸葛牧二人便率先一步朝花厅走去。 “司马庶妃,请。”林蒹葭抬手示意到。 “好。”司马柔莲听到庶妃二字时,面庞微微狰狞了一下,速度极快。她以为林蒹葭会没有没有注意到,却不知林蒹葭对外人的情绪极为敏感。 “司马庶妃和五爷的感情令人看起来好生羡慕。” 司马柔莲眸底划过一丝得意:“那是因为妾身同五爷是打小相识的缘故。” “庶妃和五爷打小就相识?”林蒹葭语气极为差异到。一个宫里,一个宫外,不是互不相干的吗? “是啊。当年五爷还小,他同太皇太后娘娘一起来玉檀山静修。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就相识了。”司马柔莲的声音极其温柔。 “庶妃生活在玉檀山?”林蒹葭心底微微一愣。 “不是。我家住在离玉檀山不远的小城里。”司马柔莲轻轻摇了摇头,“玉檀山只有太皇太后娘娘和爷这样身份尊贵,福泽深厚的人才能进入。像我们这样普通的百姓是无缘进入的,只能在山下瞻仰。” “是吗?不过也说明了你和五爷的缘分颇深。”林蒹葭心头的疑惑尽褪。她差点以为她心头所想的玉檀山和司马柔莲嘴里的玉檀山是不一样的了。“自小相识,如今又有缘相伴一生,你和五爷同样福泽深厚。” “嗯嗯。我也这么认为的。”司马柔莲激动得脸色红润。“九福晋能有缘和九爷结为夫妻,你们同样缘分不浅。” 林蒹葭颔首,意有所指道,“是啊。所以我们更要格外的珍惜缘分的来之不易了。” 司马柔莲微微一愣,眉心紧蹙,沉默以对。 林蒹葭嘴角的轻笑微僵,心头不禁长叹。 …… 曲终人散—— “葭儿,怎么了,从刚才用膳起你就闷闷不乐的。”诸葛苍牵着林蒹葭的手在营地了一边散步一边消食到。 “有吗?”林蒹葭有气无力说到。 “当然有。或许五哥他们看不出,但是我是谁啊?!你的情绪又如何能瞒得过我呢?” “好吧。你赢了。”林蒹葭苦笑道。“我今晚确实情绪不怎么好?” “为什么,是不是我不应该将五哥他们留下来用晚膳?” “不是。”林蒹葭猛地摇头。“同这件事情无关。” “那是因为什么?” “我在想五爷和司马庶妃的事情。他们看起来彼此是有感情的。”林蒹葭想起司马柔莲的那一抹娇羞,“希望他们能珍惜些。” “你在想什么呢?司马庶妃都已经入了五哥的门了。这些哪还用得着想呢!” 林蒹葭轻轻摇头:“苍,你不懂。有时候儿时的记忆过于美好,那么对现在的人就会格外的要求完美。若是活在眼前的人和自己幼时的记忆不符,那么感情的事情就极其容易出现问题。” “那也是他们的事情。”诸葛苍耸耸肩,“好了,你别想了。感情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掺和,你想得再多,对他们来说也无关痛痒。” “好的。”林蒹葭轻轻叹息,“我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诸葛苍重重叹了口气:“没什么好可惜的。五爷是我们这些兄弟中活得最清醒的人,即使再沉迷,也只会是回京的这一路。而那庶妃也不是心思简单的主,她的感情并不纯粹。我想不仅是我看出来了,五哥想来也看出来了。” 林蒹葭心头顿时如同被塞入了棉花,让人有些喘息不过来。“这么说来,只有我一个为他们的感情可惜了?” “那可不!五哥想来是为了完成幼时的念想,不想留下遗憾。而那司马庶妃对五哥的感情是有,但是更多了是想通过五哥获得荣华富贵。他们都不傻,傻的只有你。” 林蒹葭眉头紧蹙,甩开了诸葛苍的手,就朝前快步的走去。 “葭儿,你慢点,刚刚吃好,走慢些,不然对身子不好……”诸葛苍紧跟在林蒹葭身后,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而在诸葛苍和林蒹葭不远处的地方,玉衡和天枢紧随着,时不时的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诸葛苍追着林蒹葭的那一幕时,玉衡一脸的黑线,“天枢,你说我们要不将营地里的人都赶出去得了,不然咱们的爷可丢人丢大发了。” “时间上是来不及的。而且,他们不是视而不见了吗?” 玉衡看着那些隐在角落里偷笑的人,顿时觉得心头一阵悲凉。“他们看似视而不见,不代表他们没在心底肺腑。” “那又如何!反正他们是肯定不敢对外说出来的。”天枢毫不介意。 “可是,可是,以后我们爷不就一副惧内的模样了吗?只要外人一想起爷,就想到爷惧内。这,这形象也太糟糕了吧!” “惧内有什么不好,或则这正是爷所想要的呢。”天枢心底划过一丝明悟到。 …… “你说什么?”司马柔莲将手头的帕子撕成了两半,她面目狰狞到,“你真的没有看错?” “真的。这件事情千真万确,不仅奴婢一人,很多人都看到了。”绿装侍女猛的点头。 司马柔莲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九爷是谁啊,那可是是大乾的擎王。他怎么会向一个女人低头呢,他难道不知道被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他惧内的形象肯定传遍整个京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别人我说,他是情不自禁!”说着说着,司马柔莲竟然忍不住落起泪来。 “庶妃,您怎么哭了,您别哭啊。”侍女顿时急了,“您这么一哭,爷回来看到了绝对会惩罚奴婢的,求您别哭了。”侍女顿时惊慌失措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夜间染红天际的火光 “为什么他会如此冷漠的待我,却对你如此包容。”司马柔莲将手头的帕子丢进香炉里,脸上尽是不解和不甘。 “爷?”侍女刚一踏出帐篷,便看到正笔直站在门外的诸葛牧。她脸色倏地一白,低声惊呼到。 “嘘——”诸葛牧食指轻声喝止到。“下去吧。今日的事情希望天知地知,你知孤知。明白?” 侍女猛的点点头,然后朝身后的帐篷看了一眼,便如同被人追赶般,匆匆离开了。 诸葛牧看着门帘,眸底风云变幻,静默了一会儿的他选择了转身离开。 “砰砰……”书房里,诸葛牧将满书案的物件全扫下地。他脸上乌云密布,“给孤查查看,先前莲庶妃同擎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诺!” “柔莲,最好不是孤所想的那样……”诸葛牧狠狠低声呢喃到。 …… “葭儿,可是走累了,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诸葛苍微微心疼的看着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林蒹葭。 林蒹葭努力喘息着,良久,她才平息下来。“你们诸葛家的人是不是对待感情,永远权衡利弊?”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诸葛苍待林蒹葭的感情,永远不会权衡利弊!”诸葛苍掷地有声到。 林蒹葭听后,神情愣了愣。她沉吟了一下,才道,“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是爱与被爱。我们何其有幸!他们,可惜了。” 诸葛苍将林蒹葭微凉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轻轻呵气,搓着,“葭儿,我知道你心软,容易被外界的人事所牵动。你渴望所有的人都能顺顺利利的。只是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所以,答应我,在好好爱自己的前提下,再去关注外人的事情好不好?”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眸底的渴求,突然间心底愧疚极了,她竟然因为外人的事情而恼了在意自己的人,何其可笑!“苍,我错了。再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因为外人的事情生闷气了。” “我可记下了。怒大伤肝。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害到了自己的身体。” “嗯。再也不会了。”林蒹葭猛的点头。 …… 看着林蒹葭和诸葛苍相携往回走的身影。 天枢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总算雨过天晴了。” “原来你也被吓得不轻嘛。”玉衡嘲笑道。 “嘲笑我?”天枢冷哼道,“你信不信?若是福晋和主子闹别扭。你受到的折腾绝对会比我多得多!” 玉衡看着自鸣得意的天枢,忍不住磨牙。但天枢说的又是事实,他根本无从反驳! …… “消息属实?”诸葛苍深夜披衣起身,听到了玉衡敢深夜打扰的原因后,他一脸的惊愕。 “我们的人传来的。如今传信的人就在御医那里抢救。主子可要召见他?” “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诸葛苍脸色严峻到。 “苍,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蒹葭走到屏风后开口到。 玉衡赶紧的低头,朝后头退了好几步远。 “葭儿,夜里温度低,小心着凉。”诸葛苍忙转身走入屏风后,“……是四哥和六哥的事情……前面的营地发生了暗杀事件,如今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需要立即派兵支援……” “夜路不是很危险?可否明日再过去呢?”林蒹葭极为不安说到。 “葭儿,没事的。我会多带上些人。我比较担心的是你。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一定要记得不要离开天枢他们身边,知道吗?” “嗯。我知道。” “好好呆在营地里,我救了四哥和六哥他们就回来。”诸葛苍紧紧拥抱了一下林蒹葭便毅然的转身离开。 林蒹葭的泪珠如不值钱的珍珠一颗颗坠落,她快速伸手捂住自己的双唇,将自己快要流泻出唇齿的声音给捂住。一双眼殷切的看着诸葛苍离去的背影。不舍,担忧,恍然……一一涌上心头。 “天枢,守好福晋的帐篷,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 “天枢领命。” “玉衡,带上两万人马,跟孤一起去救四爷和六爷。” “玉衡领命。” …… “福晋,你别难过,王爷会平安归来的。”青衣看着坐立不安的林蒹葭,忍不住出声安慰到。 林蒹葭苦笑连连,她拿起手头上的帕子盖住自己的脸庞,然后才敢任情绪在脸庞上肆意蔓延。“青衣,我知道他定会平安归来的。可是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这颗心,总是牵挂着,不安着,根本不受我控制。” 青衣吸了口气,她完全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林蒹葭竟然陷了这么深。这样的举动,林蒹葭是前所未有的。“福晋?” “算了。不用再安慰我了,让我就这么静一静吧。” “诺。”虽然知道林蒹葭看不到,青衣还是颔首道,“青衣就在旁边做女红,福晋有什么事情记得唤青衣。” “好。”林蒹葭的声音模模糊糊。她手中紧握的是一座小金塔。腕间的舍利子,安静得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福晋。” “怎么了?”林蒹葭立即拿掉脸上的帕子起身坐好。 帐篷外头的天枢语气极为紧绷:“福晋,营地里有好几处都着火了。” “着火了?”林蒹葭神色顿时冷冽,“人没事吧?” “人暂时无事。” “放火的刺客可抓到了?” “十爷派人全部抓获了。”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 “福晋。火势蔓延得极快,为了您的安全,我们需要您配合我们转移一下阵地。” “不过是几处着火罢了,众人真的就没有办法灭火吗?”林蒹葭起身朝帐篷外走去。映入她眼瞭的是那几处将天空都染成了红色的火燎。 “风太大了。而且刺客极为恶毒,将火刚好燃在风口处。我们的人根本就灭火不及。” 林蒹葭望了望四周:“你们打算将人转移到何处?” “上山,然后从山的另一头离开。” 林蒹葭看着那一片郁郁葱葱的山体,火光和阴影下,如同地狱里叫嚣的恶魔。她心弦一颤,猛的摇头,“不妥。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呆在这个营地里。” “可是福晋……” “听我说。”林蒹葭看着前方的火光,不停的深呼吸着,“我有注意到那几处被点火的帐篷都可以归在一处的。一会儿你们就在离帐篷颇远的地方,挖出一条防火带,清除掉一切能燃火的东西!我倒要看看,没了可燃之物,那些火还如何蔓延!” “属下这就吩咐将士们将防火带挖出来。”天枢眼睛一亮,赶紧的抱拳退下。 “福晋,这真的可行吗?”青衣看着不过短短说话的时间,前方又多出了两处燃火的帐篷,心头极为不安到。 “不行也得行。不然若我们都上了山,山上天干物燥的,一着起火,我们谁也逃不了。”林蒹葭脸色沉沉到。 青衣被吓得猛的吸了口气。她殷切的视线不由得朝着天枢离去的方向探去。 天枢跑到了正在指挥众人灭火的诸葛烈跟前,对着诸葛烈禀报了一番。诸葛烈听完后朝林蒹葭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命众人停止灭火,全员竭尽全力将防火带挖出来。 众人治不了风和火携手的敌意,土地却是没有为难他们。人多力量大,数万人很快的就绕着燃火的区域挖出了条防火带。 挖好之后,众人神情紧绷的看着那肆意,狰狞的火被困在一个区域里,挣扎着,逃不了,走不掉,就这么燃着,燃着,直至熄灭。 “九嫂。”诸葛烈情绪激动的对一旁的林蒹葭说到,“幸亏有你的计策。不然我们今日绝对损失惨重。” 林蒹葭看着天际,星辰隐去,天光蔓延,“这是大伙的功劳。我也仅仅是提一个建议,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看来上苍待我们不薄,让我们都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 诸葛烈知道林蒹葭的顾忌,他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陪同着林蒹葭一起看着朝阳一步一步的爬上山头,露出了它娇羞的面庞。 太阳东升,晨光乍现。 众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重新扎帐篷的扎帐篷,忙早饭的忙早饭,忙喂马的忙喂马……一副好似不曾经受过劫难的模样。 “九嫂。九哥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林蒹葭一愣,她转过头看着诸葛烈,嘴角衔着苦笑,“很明显吗?” 诸葛烈点了点头:“这是人之常情,弟弟能理解。不过九哥的能力有目共睹。有他在,四哥和六哥定然会安然无事的。而且九哥本身功力不俗,又有着玉衡、天权等人在身边,他定能安然无恙的。” “承你吉言了!”林蒹葭脸上凝重消散了不少。 诸葛烈微笑颔首:“九嫂,昨晚你也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了。回去好好洗漱休息一下。说不准你醒来时,九哥就回来了。” “嗯。”林蒹葭冲着诸葛烈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了。营地的事情就辛苦你操持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 诸葛苍捏着对方的脖子,一身冷冽:“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祸起萧墙,殃及池鱼 对方刚想合上嘴巴,“想死?”诸葛苍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一掌将对方满口的牙齿了扇出来。 “天权,这是唯一的活口。孤不论你采取什么办法,都要将他背后的主子和同伙给孤揪出来!”诸葛苍嫌弃的将刺客丢到地上,然后掏出帕子将自己双手不小心沾上的血迹,一一擦拭干净。 “诺!”天权立即将地上瘫软的那一团物体给拎了起来,朝后头走去。 “玉衡,你带着兄弟们将死去的弟兄就地焚烧,将他们的骨灰一个个收集好,然后送他们回家。”诸葛苍看着漫山遍野,尸体陈横的场面,他脸上的哀色浮现,但很快又被坚毅的神色覆盖。 “诺。” “孤去看看四哥和六哥。这里的事情由你主持大局。” “诺!”天枢眼底浮现着悲痛,应承到。 帐篷里—— 几个御医守在里头,斟酌着药量,吩咐着药童煲药。当诸葛苍走了进去,众人立即行礼道,“擎王,金安。” “大伙儿都起来吧。四爷和六爷的身体就拜托你们了。四爷和六爷身体完全康复之日,孤定当禀命皇阿玛对你们论功行赏。” “擎王严重了,这是臣等该做的。”众人异口同声到。 诸葛苍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如今正处于昏迷状态的诸葛轩和诸葛焱床前,“四爷和六爷都没有醒过来过吗?” 为首头发全白的御医上前:“回禀九爷。四爷和六爷至今为止没有醒过来过。” 诸葛苍上前,仔细瞧着诸葛轩和诸葛焱的脸色,他们安详熟睡的模样令他心头吃惊不已,“他们是因为什么,昏迷至今不曾醒来?” “中毒。”御医极其惭愧到,“但,到底中的是何毒我们至今没能查出来。” “中毒?”诸葛苍在心底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我们大乾的毒药吗?” “根据四爷和六爷的一些药理反应。毒药制成的材料的确是源于我们大乾。” 诸葛苍紧咬牙帮:“乌雅德馨!”整个大乾最喜欢研制毒药的,出了乌雅德馨,诸葛苍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你们有办法解了四爷和六爷身上的毒药吗?” 众位御医摇了摇头。 “那你们能克制住四爷和六爷体内的毒药吗?”诸葛苍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怒火继续询问到。 为首的御医看了看在场的几位御医,他们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为首的御医开口道,“回禀九爷。我们最多能将四爷和六爷体内的毒药抑制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再找不出解药或是解毒的办法。那么四爷和六爷,就回天乏力了。” 诸葛苍低着头,看着诸葛焱和诸葛轩的面庞,他脸色严峻,双拳紧握,“那这半个月就拜托你们了。解药的事情孤会想办法。”说罢,诸葛苍朝诸位御医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众位御医恭送走了诸葛苍后,他们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诸葛焱和诸葛轩的病情中。 “爷。”诸葛苍一走出帐篷,玉衡立即上前待命。 诸葛苍看着远处数十处火堆,神情凝重,“都已经安排好了?” “是的。”玉衡回到。 “通往京都的路什么时候能清理出来?” “少则三四日,多则五六日。” “玉衡。孤只给你两日的时间。毕竟将通往京都了路清理出来。第三日,我们的人马必须得启程回京!” 玉衡迟疑了一下。 诸葛焱沉吟了一下。只见他歉意到,“玉衡,孤也知道为难你们了。可是,四爷和六爷中毒了,御医根本就没有办法解毒。他们最多只能帮忙将四爷和六爷体内的毒素压制半个月。若我们不能在半个月之内回到京都,四爷和六爷真的就此再也醒不过来。到时,若父皇连续失去两个儿子。那么必然要有人来承受他心头的悲痛。” 玉衡听完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属下明白。”到时君王一怒,他们这些将士们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还有。”诸葛苍为难了说到,“给福晋传个信,将这边的事情告知她一声。孤这两日是暂时回不去的了。” “诺!” “告诉她,孤负责这边的事宜。营地那里十弟和五哥负责。她若有什么事情,让她派人同五哥和十弟说一声即可。” “诺!” 诸葛苍轻启双唇,欲言又止,“就这些了吧。” “嗯。”玉衡看得出诸葛苍对林蒹葭的不放心,“主子。营地有五爷和十爷在。天枢他们在,福晋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 “爷真的这么说?”林蒹葭快步走到天枢跟前。 “是的。” 林蒹葭整个身子不禁朝后头退了两步,随即她安慰自己到,“没事的,他是安全的。”林蒹葭抬起头,以殷切的眸光看着天枢,“你能确定爷他真的无事吗?” “传话的人是暗部的人,消息不会有误。”天枢掷地有声到。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到。“四爷和六爷?”林蒹葭眉头紧蹙,“四爷和六爷的病情你亲自去五爷和十爷那里,亲口告知。” 天枢迟疑了一下:“福晋,四爷和六爷如今的身体状况,告知五爷和十爷真的好吗?” “我知道你心头的迟疑。”林蒹葭抿了抿唇,“我既然敢让你告诉五爷和十爷,就表明在四爷和六爷身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们是兄弟;二来,若是东窗事发,定然会惹来雷霆之怒;三来,六爷志不在朝堂,四爷的羽翼早已被剪光。他们不会希望四爷和六爷出事的,反之,四爷和六爷是在回京的途中出事的,他们也会受牵连。” “那属下立即将四爷和六爷的事情告知五爷和十爷。” “去吧。” “属下告退。” 天枢走后,青衣上前,搀扶住林蒹葭,“福晋,既然王爷没事,那您为何还如此忧心忡忡?” “四爷和六爷同时出事,若是救不过来,就此魂归地府。那么我们擎王府绝对大厦将倾!” “怎么会呢?”青衣不愿相信,“四爷和六爷昏迷不醒又不是我们擎王府的人害的!陛下总不能冤枉人吧!” “这不是冤不冤枉的问题。”林蒹葭无力瘫坐在贵妃榻上,整双手压住额头,遮住双眸,“而是四爷和六爷是受了我们爷的牵连。” “福晋的意思是那些人原本想害的人是爷。四爷和六爷只是被殃及了?”青衣脸色一白。 “没错。”林蒹葭将双手放下,眸底尽是疲惫,“以四爷和六爷如今的立场,他们不会想着对四爷和六爷下手的。白白担了君王的雷霆之怒,又没有丝毫的益处,傻子才会做。” 青衣的唇瓣颤抖得厉害。 “福晋,福晋,那这个事情,陛下会知道吗?”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只要陛下想知道的事情,他就会知道。”林蒹葭眸中蕴含着深沉。“若不是因为我出了事,爷担心得慌,赶了回来。那么如今躺在床上的绝对是爷。”说到这里,林蒹葭心头忍不住庆幸。 “只是累及了四爷和六爷。”林蒹葭的声音里尽是黯然。 “福晋。花嬷嬷?”青衣突然间惊喜的喊了起来。 “花嬷嬷?”林蒹葭一双困惑的眼睛,望着青衣。 “对啊,就是花嬷嬷。”青衣的脸庞因激动显得格外的红润,“花嬷嬷最擅长药膳的不是?!药毒不分家。能擅长药膳就表明花嬷嬷对毒物一类的东西定然极为精通。福晋,或许四爷和六爷有救了。” “对。”林蒹葭右手成拳狠狠的砸在左手掌心,“我们还有花嬷嬷呢,再不济东青公主那里还有方耳医师。不过是区区毒药,定然能想到法子除了去的。” “那婢子这就唤花嬷嬷去?” “去吧。”林蒹葭眉心的郁结消散了不少。 …… “福晋,您是说让属下去前营医治四爷和六爷?”花嬷嬷听后神情格外的凝重。 “嬷嬷?”林蒹葭奇怪道,“您不愿意吗?” “不是不愿意。而是属下怀疑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调虎离山之计?”林蒹葭眉头拧成了疙瘩。 “是的。”花嬷嬷脸色沉如墨汁,“大乾的皇子岂是那么好动的?!而且如今陛下正值盛年。谁敢伸爪子,陛下就敢将幕后之人连带九族的尽数灭了去!” “嬷嬷的意思是背后下毒的人绝对不敢让四爷和六爷死?” 花嬷嬷点了点头。 林蒹葭在地毯上来回走了数圈:“嬷嬷,有没有可能背后的人下手之后根本就不会顾及自己的生命,或是他/她背后的家族呢?” “除非背后之人疯了!” “疯了?”林蒹葭和花嬷嬷彼此对视,异口同声到。 “若是他/她真的疯了呢?”林蒹葭不禁脸色冷凝。 “那么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花嬷嬷眉心紧蹙,“不仅是四爷和六爷,我们这些人都别想逃过!” “嬷嬷心底可是有怀疑的对象了?”林蒹葭眸底竟然浮现出了些许忐忑。 “整个大乾有这个胆子,而且敢如此疯狂的除了当今太后外,属下想不出第二个人。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人的存在。”花嬷嬷格外忧心忡忡到。 林蒹葭重重深呼吸道:“嬷嬷,不管如此,如今四爷和六爷的身体为重。他们需要劳烦您了。您别担心我。我有青衣,白雪,天枢他们在呢。再不济陛下派给我的那些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总不会让我就这么死在他们面前吧。这也违背了陛下派他们来护我的初衷不是?!”林蒹葭望着花嬷嬷的眸底闪过狡黠。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同不过是待人有异 花嬷嬷眸底闪过一丝笑意,她不动声到,“确实。有陛下派来的暗卫大人们保护福晋您,属下就放心了。” 林蒹葭看着花嬷嬷一唱一和的配合她,她眸底盈满了笑意,“那四爷和六爷那里就需麻烦嬷嬷您了。” “不麻烦,这是属下的职责。”花嬷嬷摇了摇头。“福晋,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争取早点儿出发,忙完了也能早点儿回来照顾福晋您。”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 “那属下先下去了。”花嬷嬷行礼道。 当花嬷嬷走到门边时,林蒹葭突然出声到,“嬷嬷,若是,若是四爷和六爷的事情棘手,你需要到方耳医师的帮助,就派人送信回来。我同十爷和东青公主去借人。” 花嬷嬷回过头,眸底尽是柔色,“好。” …… 林蒹葭看着那又重新合上的门帘,眸底一片怅然划过。 “福晋。”青衣掀开了门帘进来。 “青衣。”林蒹葭眸底的怅然之色隐去,“花嬷嬷正在收拾东西。你去帮帮花嬷嬷,顺道同她道别如何?” “好的。婢子这就去。”青衣脸上浮现了些许雀跃之色,行了福礼就立即退了下去。 …… “你说什么?”诸葛烈惊得连椅子都坐不住了,他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椅子差点儿从他身后倒了下去。“天枢,你开什么玩笑?!四哥和六哥他们怎么会出事呢?” 诸葛牧脸色亦沉了下来。“天枢,你最好把整件事情说清楚,不然,你今日是绝对走不出这个帐篷的。” 天枢脸上的神色丝毫不见恼意,他语气轻缓到,“爷率领的两万兵马虽然救下了四爷和六爷一行人,可是四爷和六爷却因中毒呈现昏迷不醒的状态。御医们看不出四爷和六爷中了何毒,只说能帮忙抑制四爷和六爷体内的毒素,而且是半个月!” “半个月?”诸葛烈转身一脚将他身后的椅子踢了个粉碎。“这些御医吃干饭的不成?!他们行医数十年,我父皇拿俸禄养了他们这么多年,如今不过一区区毒药就难住了他们?!平时尽会些溜须拍马之事,有这个时间都不见他们专研专研一下药典,如今需要他们的医术了,却半点派不上用场……” “十弟,慎言。”诸葛牧眉心拢了拢,“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御医中有些还是挺好的。他们的一生尽付在专研医术上。” 诸葛烈张了张唇,没有发出声音。 “十弟那边可有什么解决办法吗?”诸葛牧转过头,细心的询问到。 “爷他下令花两日的时间弄通前方回京的道路,第三日即刻启程。争取半个月之内回到京都,聚集宫中所有的御医,诊治四爷和六爷。不过,”天枢迟疑了一下。 “不过什么?”诸葛牧立即接话到。 “不过福晋她今日派了花嬷嬷前往前营,诊治四爷和六爷。”天枢沉声到。 “花嬷嬷?”诸葛烈拧眉,“‘花嬷嬷’这三个字怎么这么耳熟?” “可是曾在乾清宫里服侍的花嬷嬷?”诸葛牧开口到。 “是的。”天枢点了点头。 “乾清宫里的花嬷嬷?”诸葛烈惊呼,“对啊,我怎么就忘了花嬷嬷呢。花嬷嬷的医术比之宫中的御医丝毫不逊色。而且花嬷嬷因精通药膳,所以对于毒物颇为精通!” 诸葛牧亦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花嬷嬷确实是当前最好的选择。九弟妹考虑周到。” 诸葛烈不由得想起林蒹葭那灭火的计策,还有之前的筹粮等事情,心头忍不住暗赞一声,“九弟妹若是生而为男子,必定是我们大乾朝一国之栋梁!” 天枢听后,一身闲适的气息尽数褪去,太阳穴忍不住抽动着。 诸葛牧一看,忙打断诸葛烈想接着往下的话语,“十弟,你浑说什么呢?被九弟知道了,你准被他一顿好打。若是九弟妹生而为男子,那你不是要让九弟失去妻子吗?” “是噢。”诸葛烈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我差点儿把九弟忘了。不过九弟妹不能入朝为官,为百姓做事,到底是可惜了些。”诸葛烈语气极为惋惜到。 诸葛牧一脸黑线,又来了。“我这一直没在边城待过的人都知道。即使九弟妹不能入朝为官,可是她为百姓也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一个人能不能为百姓做好事,做实事,不跟地位有关,不跟身份有关,不跟男女有关,只看这个人有没有这个心,有心的人,总能寻着机会为百姓做实事。” 天枢一边听着诸葛牧的话,一边忍不住点头赞同到。且心头情不自禁肺腑一声,总算还有一个主子是明白人。 诸葛烈的脸色如调色盘般,他也总算意识到了一点,他好似没有将林蒹葭摆在同他们一样的位置上。而是将林蒹葭归为后院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 “十弟。你这样的说辞,最好不要在东青公主跟前提起。不然。”诸葛牧一脸同情的看着诸葛烈。即使他这样的人,都能知道东青公主的性子,更别提诸葛烈这个当事人了。 诸葛烈脸色一变:“五哥,答应我,这个话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更不能在东青公主面前表露出哪怕一丝一毫。” “知道了。不保密能怎么办,谁让你是我兄弟!”诸葛牧颇为无奈道。 诸葛烈脸上总算浮现出了那么些许笑容,他差点儿忘了帐篷里还有第三个人,“天枢你?” 未等诸葛烈说完话,天枢立即插嘴到,“十爷,属下保证,出了这个门,今日来见你的事情,属下绝对当没有发生过。” 诸葛烈会心一笑:“天枢。你果然好样的。要不孤跟九弟将你要过来如何?” 天枢轻笑,摇了摇头。 诸葛烈耸了耸肩:“好吧。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下次你改变了主意,我这儿的大门随时为你开启。” 诸葛牧实在看不下去了:“十弟,你够了啊,消停些吧。” …… “天枢,你怎么如此狼狈,身后有人追你吗?”青衣刚好收拾好花嬷嬷的药庐出来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天枢。 天枢停下步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没有人追赶。不过比有人追赶更恐怖。” “怎么说?”青衣诧异到。“毕竟很少见到你如此狼狈的一面。” “还不是,”天枢想起了答应诸葛烈的话,到唇边的话戛然而止,“没什么。” “不是,你怎么说说就不说了?”青衣拧眉到。 “青衣,抱歉啊。我答应了别人不说的。”天枢歉意说到。 青衣上齿紧咬下唇:“答应了别人?是位公子,还是位姑娘家?” “是位公子。”天枢有地儿莫名青衣转移了话题,愣愣到。 青衣含笑:“那没事了。我先去忙了。” “好。”天枢呆呆的目送青衣远去,然后摇了摇头,朝将士们扎营的地方快速走去。 “都是傻子。”白雪从树上飘落而下,紧了紧篮子里的桂花,先朝青衣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又朝天枢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 “五哥。东青公主那有一位叫方耳的巫医,要不我去同东青公主说一声。借用一下方耳,或许能对四哥和六哥的病情有帮助?” 诸葛牧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先等等花嬷嬷那边的消息吧。若是花嬷嬷那边没有好消息传来,我们再麻烦方耳巫医好了。” 诸葛烈薄唇紧抿:“五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 诸葛牧望着诸葛烈,直看进诸葛烈的眸底,“方耳巫医毕竟是大金的人。而且事到如今,导致四哥和六弟中毒昏迷不醒的幕后之人,我们并没能找出来。万事,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诸葛烈欲言又止,他想说东青公主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不能担保方耳,还有服侍东青公主的那些侍人都是忠于东青公主的! “十弟,你什么也别说。五哥知道你的为难之处。”诸葛牧朝诸葛烈摆了摆手。“很多时候,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个人的立场不同而已。五哥希望你早点儿明白这一点,对你和对东青公主都好。” “嗯。弟弟会想明白的。”诸葛烈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 诸葛牧看着诸葛烈,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保持沉默了。 …… “花嬷嬷,您怎么来了?”一听到花嬷嬷前来的消息,诸葛苍立即快速的赶来, “嬷嬷给爷请安,爷万福金安。”花嬷嬷在看到诸葛苍的瞬间,冷漠和肃然的面庞爬上了些许柔和之色。 “嬷嬷,快些勉励起身。”诸葛苍赶紧的下马扶起花嬷嬷。“嬷嬷,说真的,你不是在福晋身边的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儿危险,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山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在倒塌……” 花嬷嬷含笑的听着诸葛苍的絮絮叨叨。 一些尾随诸葛苍回来的将士们张大嘴巴,呆若木鸡的看着其那头那好似换了一个人的诸葛苍。 一旁的玉衡和天权忍不住彼此尴尬一笑。 “嬷嬷,我这就让玉衡带人送您回去。” “不。”花嬷嬷听到这话不得不出声了,“嬷嬷我不回去。” “这是为何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霾尽退,回生有望 “嬷嬷我这是为四爷和六爷来的,哪能什么事都没做就回去了呢,不成!”花嬷嬷摇头道,“爷,你带属下去看看四爷和六爷他们吧。早点儿知道他们的消息,福晋也好放心。” “葭儿?”诸葛苍一愣。是了,若不是林蒹葭,谁能说得动花嬷嬷呢?!“好,嬷嬷,您这边请。”诸葛苍赶紧亲自带路。 众人看着诸葛苍一脸柔色带着花嬷嬷离开的背影,心头震惊不已。为首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将用手肘捅了捅玉衡,“玉将军,你确定那人真的是擎王吗?” 玉衡一脸黑线:“难不成你还以为被人掉包了不成?” 众人一致点头。 “噗嗤——”天权噗呲一笑便退了下去,“我还有事要忙。失陪了。” “你们?”玉衡看着自己前头伸长脖子的一颗颗头颅,好笑又无奈到,“那是从小照顾爷的花嬷嬷。也同花嬷嬷的感情不同常人。所以爷有点儿不一样,这是正常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怎么擎王看起来同以往这么截然不同。”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认同的点了点头,“我对我家陪我长大的那一头老黄牛,感情也格外的深厚,多年前它老死了,我可难过了,难受之下便投了军……” “大牛我从小就和奶奶生活,所以奶奶对大牛也是非常的不一样的……” “我以前养有一条狼狗,我爹娘说,我对家中所有的人都没有对一条狼狗的感情深厚,可这能怪我吗,要知道那条狼狗可救了我的命,不止一次呢……” …… 玉衡越听头越大。他知道这些糙汉子表达感情的方式同别人不一样。可是这么与众不同,还真令人,‘闻所未闻’!“好了。今日道路清了一半,辛苦大伙儿了。明日还需要大伙儿竭尽全力。早日清通了回京的通道,我们早日回京。到时,我玉衡请大家喝酒,不醉不归!” “好——”众人的声音极为高昂。 …… “嬷嬷,四哥和六哥就在这间帐篷里头。”诸葛苍在帐篷前站住,脸色微带苦涩。这一日来御医们毫无办法的言论,折腾他不轻。每面对诸葛焱和诸葛轩一次,他的无能为力和心头的愧疚感就加深一次。 花嬷嬷眸光一闪就知道诸葛苍心头是为何困扰,她语重心长道,“爷,很多事情的发生,是避免不了的,躲不开的,或许四爷和六爷是需要经受这一遭才能享受后半生的坦途也说不定。放宽心些,有些事情的发生,很多时候都是上苍既定的安排。” 诸葛苍深吸了一口气,面带歉意到,“嬷嬷,抱歉,你原是为了四哥六哥的事情来的,我却还让你烦了心。” “没事。爷心头被困住了,嬷嬷能为爷开解一两句,嬷嬷开心。” “嗯。”诸葛苍眸底凝聚了许久的沉郁,消散了不少,“嬷嬷,请。”门口旁的侍人立即打帘。 “爷,您先请。”花嬷嬷守礼的倒退了一步。 诸葛苍明白对于恪守礼节大半辈子的花嬷嬷来说,让她逾矩太难了。“好。” “臣等给擎王殿下请安。”一旁守着的御医们立即起身,行礼到。 “免礼。”诸葛苍脸上的柔色尽退,一脸凝重到,“四爷和五爷的情况好转没?” 众位御医面面相觑,尴尬的低着头。 诸葛苍胸膛急剧震动,他想发火,但是诸葛焱和诸葛轩还要靠这些御医,只能勉力将怒气压下。 诸葛苍身后的花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诸葛苍:“爷?” 诸葛苍转过头,知道自己险些失控的情绪引起了花嬷嬷的担忧。他忙扯了扯嘴角,勉力一笑,“嬷嬷,这边请。”二人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朝屏风后的床榻走去。 花嬷嬷一眼看到躺在床上脸色红润异于常人的诸葛焱和诸葛轩,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她大步朝床边走去,坐都没顾得上坐,便伸手为诸葛焱和诸葛轩把脉。 紧随诸葛苍身后进来的御医们看到花嬷嬷的举动,大吃一惊,刚想上前阻止,却被诸葛苍锐利的眸色给震退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花嬷嬷面色沉凝的收回为诸葛轩把脉的手,轻柔为诸葛轩将手放进锦被中并掖了掖被子。 “嬷嬷?”诸葛苍上前一步,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焦灼。 “爷,我们出去说。”花嬷嬷压低声音到。 “嗯。”诸葛苍立即转身,同花嬷嬷出去。 偏厅里—— 花嬷嬷一连喝了两盏茶才将心头的那一口气给喘了过来。 “嬷嬷,四哥和六哥的情况如何?” “他们中的是美人季。” “美人季?那是什么鬼东西?”诸葛苍眉心拧成了疙瘩。 “同美人枯骨一样,都是出自前朝的迷药。”花嬷嬷脸上尽是愁容,“帐篷里头的那些御医不认识也很正常。毕竟能接触前朝迷药的御医没有几人。” “嗯。”诸葛苍薄唇紧抿,“嬷嬷,那你能解这个药吗?” “难。不过若是时间足够,属下相信能将解药研制出来的。”花嬷嬷脸上尽是庆幸,“也幸好当初福晋选择将美人枯骨给属下研究。不然,今日的悲剧定然是难以避免的了。” “那嬷嬷,您需要多长时间研制解药?”想起当初林蒹葭差点儿因为美人枯骨魂归九泉,诸葛苍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至少半个月。”花嬷嬷为难到,“美人枯骨还差最后一味药不知是何物。属下需要点时间。而且美人季的成分,属下也需要一点时间分析。解药的研制也需数日。” “好。我会让那些御医想尽办法抑制住四哥和六哥体内的毒素。尽量将时间延长半个月。”诸葛苍脸上冷色一闪而过。 “属下还需要爷派人将属下药庐里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并且弄个大些的马车充当药庐,属下这半个月的时间,需要在马车上过了。”花嬷嬷仔细想着自己还有哪些遗漏。“爷,等会儿属下会列下药材单子,您让人给属下准备好。” “可以。嬷嬷,还有其他的需求吗?” “暂时这样吧。到时若是需要到了什么,属下再同爷您说。” “好。那我这就让玉衡去准备。” …… 看着为花嬷嬷收拾药庐的侍卫,林蒹葭眸底盈光一闪而过,她语气微带哽咽的对青衣说到,“青衣,你看,嬷嬷她真的有办法,她真的有办法能救四爷和六爷他们。” “福晋,是的。嬷嬷她真的有办法救四爷和六爷。” “真好。”林蒹葭望着一望无垠的蓝天,重重吐了口气,“天无绝人之路。上苍总会给人不一样的惊喜。” “九嫂,你也出来了。”诸葛烈和诸葛牧并肩而来。 “给五爷,十爷请安。”林蒹葭心情大好到。 “九嫂,你快快起身,别来这一套。被九哥知道了,我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诸葛烈快速的转身避开了林蒹葭行的礼。 诸葛牧慢了一步,接受了半礼。“九弟妹太客气了。” “礼不可废。”林蒹葭轻笑道。 诸葛烈挑了挑眉,他可以说整个诸葛氏一族的媳妇,林蒹葭对礼节是最看不过去的。平时能省则省。 “十弟,这是有疑议?”林蒹葭直视这诸葛烈道。 “没有,绝对没有。”诸葛烈赶紧的摆了摆手,“我怎么可能会有异议呢。” 诸葛牧看到诸葛烈和林蒹葭相处颇为自在的一幕,眼睛精光一闪。“十弟和九弟妹的感情挺好的。” 林蒹葭半垂眼睑,暗色在眸底划过,“十弟的性子好,待人以诚,跟谁都能聊得来。” 诸葛牧脸色一僵,转而大笑,“的确,十弟的性子可以说是我们这些兄弟中最好的。” “真的有这么好,那么我可却之不恭的照单全收了。”诸葛烈半点也不客气的说到。 林蒹葭和诸葛牧彼此对视,皆无语的会心一笑。 诸葛牧:“九弟妹,谢谢你啊。等四哥和六弟醒了,定然让他们好生谢谢你。” “对啊,等四哥和六哥醒了,我们定一同谢你。” “不用客气。这都是花嬷嬷的功劳。”林蒹葭一脸歉意到。“我很愧疚,什么忙都帮不上。” “事情不是这样说的。”诸葛牧摇了摇头,“若不是因为你在,四哥和六弟也不能这么及时的得到花嬷嬷的帮助。这个恩,我们该谢谢花嬷嬷,也该谢谢你。” “好了,九弟妹。既然是谢意不是其它,你就收下好了。”诸葛烈伸了伸懒腰,“今天的天总算晴了不少。” 青衣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诸葛烈,低声在林蒹葭耳边到,“福晋,这几日的天气都不错的啊。” 林蒹葭低头哂笑:“此天气非彼天气。” “唉?我说你这丫头……”诸葛烈一副想上前将青衣说一通的架势。 “好了。也是你说话有歧义,人家听不明白很正常。”诸葛牧拉住一旁脸色如调色盘般转换个不停的诸葛烈,明明该是劝慰的语气,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五哥。”诸葛烈本就没打算真的跟一小侍女计较,只是吓吓她罢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在笑话我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海兰东青的密谋 “哪有,那是你看错了。”诸葛牧转过头看着林蒹葭一副询问的表情,“九弟妹,你说呢?” “嗯,可能真的是十爷看错了。” 诸葛烈听着诸葛牧和林蒹葭的一唱一和,气得磨牙。一旁的青衣总算是听明白,她刚才的事算是雨过天晴了。 “对了,五哥,九弟妹,你说我们要不要派人跟着一同前去。或许,我们也可以一同前去。毕竟,我们明日不是打算启程了吗,提早一天,刚好能同九弟他们一起汇合。”诸葛烈提示到。 “我们这边的人数太多了。前营的空地容纳不下。而且前方山体滑坡,虽然说九弟已经命人尽可能的将道路清理出来了,但清理出来之后到底会如何,我们还不知道。更何况,会不会在我们的人通过的时候再次发生山体滑坡的情况,我们如今都没能确定。”诸葛牧沉吟道,“我们还是先等着九弟那边的消息吧。等消息落实了,我们再过去。” “那若就我们这些人过去呢?”诸葛烈不死心到。 “你打算将东青公主就这么落下?”诸葛牧没好气到,“将新娘就这么的丢在一旁,新郎独自一个人跑了。你当大金的那些人是吃素的不成?!” “要不也带上?”诸葛烈迟疑了一下。 “若带上东青公主,就必定需要带上大金的人。带上了大金的人,我们不得多带点人?可前面的场地,不够大。”诸葛牧一针见血到。“或许我和九弟妹可以先过去。你就留在这里陪同东青公主。等前边的事情搞定了,你们再跟上,如何?” “不行。”诸葛烈不甘心到,“凭什么你们都走了,却留我在后头。” “要不你找个人换换。这个新郎官你不当了,换个人来当。你跟我们一起去前营。”诸葛牧忍不住调侃道。 “算了,那我还是留下吧。”诸葛烈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留下了。 “九弟妹?”诸葛牧看着林蒹葭,“你怎么看,要不要到前营去?” 诸葛烈和诸葛牧的提议很令她心动,可是想到诸葛苍会为她的安危担忧,所以她压抑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五哥。我还是等爷将前面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再过去。不然现在过去了,也是打扰他,分了他的心神。” “九弟妹考虑周到。”诸葛烈眉开眼笑到,“五哥,我看你还是一个人过去好了。我和九弟妹,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诸葛牧瞪了瞪宛若占了什么便宜的诸葛烈:“好。我这就命人回去收拾东西。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吧。” 诸葛烈被诸葛牧的话给噎住了,脸色涨红,“等就等着,反正时间也不长,我等得起。” 林蒹葭颇为无语的看着前头如小孩子争嘴的诸葛牧和诸葛烈,而站在林蒹葭身后的青衣则使劲的低着头,主子们的这副模样,可不是他们这些身为侍人的人能知道的! …… 林蒹葭和诸葛烈目送着诸葛牧带着一行人远去。 “九弟妹,你说,四哥和六哥,真的能好起来吗?”先头还如同一个孩子般和诸葛牧吵嘴的诸葛烈,此时如殿上的掌权者,眉宇间尽是冷肃和威严。 青衣等人因诸葛烈的气场不由得朝后退了数步之遥。 林蒹葭望着那逐渐缩小的背影,丝毫不受影响的开口道,“上苍早已对一切有了安排。既然他允了花嬷嬷恰好在这里,且恰好对治疗四哥和六哥的事情有些把握,那么他定然不会让人失望的。” “希望一切能如九弟妹所言。”诸葛烈淡笑,那笑荣瞬间冲破了他脸上的凝重。“若真如此,可就太好了。” “必然会的。”林蒹葭神情虽淡淡,但语气极为坚定到。 …… “公主。如今乾帝的四子和六子危在旦夕。只要他们一死,那么乾帝必然伤心,到时只要我们的人抓住时机,乱了大乾朝的朝纲,风云一起,我们大金便有了挥兵南下的机会。大金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 几位重臣退下去之后,方耳才上前一步出声到,“公主,对于几位大人说的,您怎么看?” “他们太热血了。”海兰东青忍不住捂额,“也不知道这又是被本公主的哪一位兄弟蛊惑的!蠢得要命!当初大乾朝同时面对着黄河流域的洪灾,我们大金的军队,还有横行的瘟疫,他们都能挺过来了。如今黄河流域的灾后重建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瘟疫也已从大乾的领土上消失,且我们大金更是送上了议和书。当时大乾这么难的情况下,我们大金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大乾国泰民安,他们还赶着上前,这不是找死吗?!” 海兰东青越说越气:“若是他们真的有点脑子,我海兰东青也不是不会帮他们,可是你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大王兄,其他的兄弟尽被庶母妃他们宠坏了。” “公主也别气。我们大金不是还有大王子嘛。”方耳劝慰到,“大王子的才干和谋略不仅得到满朝文武百官的认同,还得到了陛下的认可。” “可是独木难成林。”海兰东青的脸上尽是苦意,“单单靠大王兄一个人,难以将大金支撑起来。若大王兄能有几个颇有才干的兄弟辅佐,我们大金将能展开另一个局面。” 方耳认同的点点头。 “说到这里,本公主不得不佩服乾帝。在他的教育下,他的孩子们几乎个个成才。他们大乾是不愁有才能的皇子继承皇位。而我们大金,有能力继承汗位的也就大王兄一个人。这就是区别。”海兰东青脸上尽是苦意,“方耳,你就看着吧。不出二十年,我们大金和大乾的差距将越拉越大。” 方耳脸上一片黯然:“公主,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海兰东青摇摇头:“很难。除非大金的下一代能出一位和先祖比肩的帝王。可是你看看本公主的那些小侄子,有谁有这方面的才干的?” 方耳想到大金后宫那些小王子,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以,若有可能。大乾朝的延续必须有我们大金的血脉。这也是本公主能想到的,给大金留的一条后路。”海兰东青眸底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着拥有他们大金血脉的皇子登上大乾的帝座。 方耳想到诸葛烈他们那几个兄弟,心头对海兰东青的打算却不是很看好。“公主,大乾的人不是傻子。他们应该是不会愿意继承帝位的人的血脉了夹杂着异族的血。” “异族?什么是异族?”海兰东青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尖锐,“大乾未入关之前,难道不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在草原上谋生的牧民?他们跟我们相比,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说穿了,他们追溯到前面三代,和我们一样,都是在草原上牧马放羊的部落罢了。” “公主,小心隔墙有耳。”方耳神情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海兰东青将还要继续涌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去,整个人闭上眼睛,极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快。 “公主,你即将加入大乾,成为诸葛家的媳妇。以后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与你无益。”方耳忧心忡忡到。 “方耳,放心吧。本公主不是傻子。这个话,这辈子本公主是不会再说了。”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方耳松了口气,“大乾有一句话,公主即使做不到也要谨记。既然是嫁入了夫家,那么以后就是夫家那边的人了。千万不要因为大乾和大金之间的利益问题,去做什么事情。” “嗯。”海兰东青声音里微带着苦涩。 …… “五哥,你怎么来了?”诸葛苍很是惊讶说到。 “怎么,我突然来了,你很意外?” 诸葛苍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没有想到罢了。” “我来,是想看看四哥和六弟他们的。”诸葛牧神色一片黯然,“再有就是想看看你这里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五哥来得及时。因为前头回京的路坏得比较严重,我暂时走不开。五哥,那你就帮我照顾照顾四哥和六哥他们吧。” “这个可以。”诸葛牧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就好。” “求之不得。”诸葛苍眸底浮现出了些许动容之色。 “好。那我这就过四哥和六弟那里。” “玉衡。”诸葛苍将玉衡招呼上前,“玉衡,你带五爷去四爷和六爷那里。” “诺!” …… “玉衡。九弟这些日子是不是很累?”诸葛牧有注意到诸葛苍眸底的血丝。 玉衡点了点头:“回五爷的话。主子这些日没怎么睡好。而且这两天尽担忧四爷和六爷的身体,加之前头山体崩塌得实在厉害,主子想着尽快将回京的路清通了,好送四爷和六爷回京。所以整个人基本上就没睡得着过。” “这么严重。”诸葛牧拧眉,“九弟这般不顾自己的身体可不好。即使四哥和六弟醒来知道了,也不会赞同他损害自己身体的做法的。” “那可不?”玉衡猛的点头,“福晋若是知道了,也准会心疼死的。” 诸葛牧心头诧异玉衡提到林蒹葭时的娴熟度。“怎么你们跟你们福晋都这么的熟悉,这不是不应该的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美人季,清醒的睡美人 “为什么不应该?”玉衡格外的诧异。 “男主外女主内。”诸葛牧拧眉,“你们是九弟的人,怎么没和内宅区分开来?” 玉衡此时才想起整个大乾,一个宅子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的人都是泾渭分明的。他微微尴尬一笑:“我们爷的府中和别的府有些不一样,福晋的人还是福晋的人。我们爷的人也是福晋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没有谁是谁的人之说。就比如,我会更多的时候是在忙爷的事情,而天枢更多的时候会忙福晋的事情。其他的人看需要,若是福晋那边的事情需要他们,那么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先将福晋的事情做好。” 诸葛牧心头震惊不已,他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那你们认谁为主子?” “爷是主子,福晋也是主子啊。”玉衡理所应当到。 诸葛牧心头是说不出的嫉妒还是羡慕。良久,他才说了出了这么一句,“你们爷做事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啊。” 玉衡含笑不语。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刚开始的时候也会惊奇、诧异。但当同林蒹葭相处的次数多了,便也认同了诸葛苍的做法。 “可是到了?”诸葛牧指着前头被侍卫们守卫得严严实实的帐篷开口到。 “是的。”玉衡点了点头,“就是这里。” “这位是五爷。请放行。” 侍卫再三确认了玉衡和诸葛牧的身份之后,才分开出一条能让一个人通过的小道来。 诸葛牧一边走一边低声开口道:“怎么这么多人,会不会夸张了些?” “五爷。爷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帐篷里头有四爷和六爷。而且这两日一些不知进退的家伙还时不时的以下犯上,行刺杀之事。”玉衡语气沉重到,“屡禁不止,爷也是着实恼火了。分了六百的侍卫过来守卫帐篷。若是四爷和六爷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守卫帐篷的侍卫们则行株连之罪。” “行株连之罪?”诸葛牧忍不住抽了口气,“这不像是九弟会做的事啊?” “是因为侍卫里头出现叛徒。”玉衡语气沉甸甸到,“而且不止一位。” 诸葛牧整张脸都僵硬了:“他们太放肆了!” 玉衡宛若没有听到诸葛牧话语中的‘他们’二字。 “五爷,到了。请。”玉衡亲自为诸葛牧打帘到。 诸葛牧微微低头走了进去,里头或坐或站着几个御医们。他们要不在低声的讨论着,要不在翻阅着典籍。 诸葛牧和玉衡也不打扰他们,玉衡直接将诸葛牧带到了帐篷里头的房间,“五爷,四爷和六爷就在这里。” 房间里两张醒目的床就映在诸葛牧的眼瞭里。诸葛牧走进,诸葛焱和诸葛轩安然睡着的模样就映入他的眼中,“他们,他们怎么是这副模样?可是睡着了?” “这是美人季的药效。”玉衡摇了摇头,“中了美人季之后的人宛若是睡着了般,而且脸色极好,可是却醒不过来。” 诸葛牧的脸色有些不好到:“美人季?这怎么这么像是后院的女人才会使的手段?” “那可不?”玉衡点了点头,“这美人季正是前朝宫廷留下的迷药。” “又是前朝。”诸葛牧谈起前朝的表情浮现出了几缕敬畏,“那是一个曾经极度灿烂的朝代。” 玉衡认同的点了点头。若不是末代的皇帝昏庸无能,饮酒度日,建酒池肉林,大兴土木,残害忠良,他们大乾也没有可乘之机。 “对于前朝的迷药,花嬷嬷真的能制出解药吗?”诸葛牧脸上浮现出了几许怀疑。 “既然花嬷嬷说给她时间她便能制出来。那我们也只有相信花嬷嬷了。”玉衡明白诸葛牧的担忧,因为这两日诸葛苍也一直为这件事情担忧着。诸葛苍不仅要担忧着诸葛焱和诸葛轩,而且还要担忧着花嬷嬷的以后。花嬷嬷若能制出解药,那一切都好说。若是制不出解药,很难担保诸葛乾不会迁怒到花嬷嬷身上。 “是的。也只有坚信花嬷嬷能制出解药了。”诸葛牧眸底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意念。他显然将诸葛焱和诸葛轩能不能醒来的希望全放到了花嬷嬷身上。 玉衡想着跟诸葛牧说若是花嬷嬷真的尽力了仍不能制出解药,望诸葛牧不要怪罪。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些道理谁不懂,但是当发生在自己至亲身上时,很多道理都只会是丢之脑后。 “玉衡。”诸葛牧上前,坐到床边,伸手握住诸葛轩的手,头也没回的开口道,“玉衡,我想一个人同四哥和六弟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诺!”玉衡点了点头,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被玉衡关上了。 良久—— “四哥,六弟。”诸葛牧突然间苦笑的出声到:“没想到大半年不见,再见到的时候,你们竟然是这副模样。” “四哥,你母妃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过你别担心。父皇他对贤母妃网开一面了,清掉了贤母妃在外头的人手之后,便将此事揭过了。贤母妃虽然损失掉了大部分的人手,但是她好像也看开了。同六弟的母妃时常品茶论佛的,比以前过得自在了很多……” “六弟。五哥我离宫的时候,慧母妃对我说,若是我有机会见到你,让我叮嘱你定要好好用膳,别饿着了自己。还要叮嘱你冷了记得穿衣,热了记得消暑,别亏待了自己。不然她会很难过的……” …… “御医,御医……” 花嬷嬷刚一踏进帐篷便听到了里面的房间传来的呼喊声,吓得她赶紧朝里头跑进去。几位御医也急忙丢下手中的事儿,脚步不稳的朝里边跑去。 “五爷?”花嬷嬷惊讶的开口道。 “花嬷嬷?”诸葛牧一见到花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花嬷嬷,你快过来看看,四哥和五弟这是怎么了?” 花嬷嬷顿时脸色大变,大步朝前跑去,当诸葛轩和诸葛焱的面庞映入她的眼瞭时,她吃惊的看着诸葛牧。 诸葛牧朝她点了点头。 花嬷嬷赶紧的上前,伸手为诸葛焱和诸葛轩把脉。 诸葛牧转身,朝后头的御医开口道,“你们现在外头候着,孤喊你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再进来。” “诺!”几位御医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到。 当所有的御医都退了下去。诸葛牧松了口气,掏出怀中的帕子,为诸葛焱和诸葛轩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五爷,您可以跟嬷嬷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花嬷嬷放下搭在诸葛焱脉搏上的手,微微拧眉出声到。 诸葛牧迟疑了一下:“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 诸葛牧舔了舔干裂的唇瓣,然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花嬷嬷听完后脸色大变,只见她双拳紧握,身子气得颤抖不已,“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花嬷嬷,怎么了?”诸葛牧吓了一跳,“四哥和六哥的病情难道又严重了?” 花嬷嬷用力摇了摇头:“毒还是那毒,没有变化。四爷和六爷的身体没有出现新的问题。只是我没有想到,美人季竟然比我先前想象的还要恶毒。它不是像美人枯骨一样,让人在睡梦中睡死。而是整副身体都不能动,让人看起来如同睡着了一般,可是神志却是清醒的。清醒的看着自己死去!”说到这里,花嬷嬷对前朝的那些宫妃,不寒而栗! 诸葛牧看着花嬷嬷竟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他唇色泛白到,“花嬷嬷,你是说,你是说,四哥和六弟其实他们是清醒的。只是起不来,他们能清楚的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却不能动,不能出声,不能睁开眼睛,不能说话?” 花嬷嬷点了点头。 诸葛牧看着眼角又冒出泪珠的诸葛轩,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世间怎么会有人研制出这么恶毒的毒药!研制这毒药的人,她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成的啊?!杀人不过头点地!” 花嬷嬷双拳紧握,右手的拳头甚至忍不住捶打着自己的额头,“五爷,你在这里陪着四爷和六爷吧。嬷嬷我下去调整一些药方。” “好,你去吧。” 花嬷嬷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诸葛焱和诸葛轩,转过身去的瞬间,诸葛牧看到了她眼底的泪花。 …… “嬷嬷,您怎么了?”玉衡被花嬷嬷眸底的泪花给吓到了,“您怎么哭了?” 花嬷嬷低声了跟玉衡说了方才帐篷里头发生的事情,半晌,她带着鼻音说到,“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看到他们这幅模样,嬷嬷我心头酸楚得厉害。” 玉衡同样被嬷嬷的发现震住了心魂:“嬷嬷,美人季,真的这么恶毒?” “是啊。嬷嬷我也是实在没有想到。”花嬷嬷苦笑的摇了摇头,“前朝的那些女人,真的疯了。” 玉衡握紧手头的洞箫:“嬷嬷,那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告诉主子吗?” “最好还是说一声吧。”嬷嬷悠悠叹气到,“即使主子知道了会难过。但是他有知情权。”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醉酒忆往事 花嬷嬷和玉衡双眸彼此无奈的看了看。 “爷。”花嬷嬷和玉衡异口同声道。 “说吧。”诸葛苍抬手示意他身后的侍人退下,然后朝花嬷嬷和玉衡开口到。 花嬷嬷迟疑了一下。玉衡见状,咬牙上前,开口到,“回禀爷。我们想跟你说的是四爷和六爷的事情。” “四哥和六哥?”诸葛苍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嬷嬷。四哥、六哥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 “回爷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花嬷嬷将刚才跟玉衡说的话跟诸葛苍重复了一遍,只是比之先前更为详细了些。 花嬷嬷的话音刚落,诸葛苍就朝地上甩了一道马鞭子——尘土飞扬。 众人噤若寒蝉! 有片刻的功夫,诸葛苍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脸色如常,可眸底却云雾翻腾,“嬷嬷。美人季的解药还需要几日才能研制出来?” 花嬷嬷眉头紧蹙,想了一会儿,“这几日需要调整药方,具体时间嬷嬷我暂时也不能确定,不过嬷嬷我会尽量缩短时间,争取在半个月之内将解药研制出来。” “嬷嬷,辛苦了。你这里一有什么需要的,就说,我会安排人第一时间将你的事情解决了。四哥和六哥这里,就劳你多费心了。” “爷,严重了。这都是属下该做的。属下这边研制解药时,一有什么需要,会即刻跟您说的。” “嗯。若有时候在营地里,你找不着我,跟玉衡和天权说也是一样的。我同他们说过,要第一时间完成你吩咐的事情。” “好。”花嬷嬷点了点头,毫不推迟的接受了。“爷,那属下先下去弄解药的事情了。” “嗯。”诸葛苍点头,然后目送着花嬷嬷离开,“玉衡。五爷现在还在四爷和六爷的帐篷里头吗?” “是的。五爷说,他想陪陪四爷和六爷。” “既然如此。你让下面的人对四爷和六爷多上点心,五爷那里也让侍人用心伺候着。” “诺!” “嬷嬷这边,你也时刻留意着。她的事情放在首位。如今,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让四爷和六爷醒来更重要的了。” “诺!”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福晋那里,今天可传来了什么消息吗?” 天枢摇了摇头:“福晋那边并没有传话过来。但是留守在福晋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原本五爷提议福晋跟他一起过来的。” “福晋,没同意是吧。”诸葛苍眸底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颇为无奈说到。 玉衡点了点头:“福晋说不想打扰到爷您工作的心神,所以就不过来了。” “孤就知道。”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 “爷!”天权从远处大步走来,脸色颇为难看。 “怎么了?” “众人在清理坍塌的道路时,发现了火药的痕迹。”天权恨恨到。 “火药的痕迹?”诸葛苍怒极而笑,“原来真的是人为的啊!看来父皇统治下的大乾也不是那么清朗嘛!那么多人想要他儿子们的性命!” “爷,慎言!”玉衡警惕的环视了四周。 “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且这个事情,若是父皇能即刻知道就更好了!”诸葛苍冷笑道! 玉衡和天权彼此对视了一眼,只能无奈的静候着。 诸葛苍花了点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走吧。我们去看看。” “诺!”玉衡和天权赶紧跟上。 …… “爷,就是这里。您看看。”天权指着发现火药的地方对诸葛苍说到。 诸葛苍上前,伸手进泥土中摸了摸,然后移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眉心拧成了疙瘩,“就是火药。”他抬起头,望着凌乱的石堆和土块,“让我们的人清理的时候注意些。且严禁带火进入这片区域。若是里边还埋藏有火药,那么,一遇上火,后果不堪设想!” “诺!”玉衡和天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方既然有火药,保不齐还会再用。给后方营地的人送信回去,让他们警惕些,别让火药混了进去。” “诺!” “天权,让最快的暗线,将火药出现在这里的事情捅到朝堂上。孤倒要看看军火部的那些人作何交代?这件事情底下的水有多浑浊?” “诺!” …… 诸葛苍一连几个命令,将所有的人都动员了起来,给平静的大乾朝堂,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波涛骇浪。 高台上,林蒹葭正跪坐着用膳,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着下边众人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的热闹场面。 “烈,陪我下去跳舞。”海兰东青扯了扯诸葛烈的袖子。 “好。”诸葛烈眸中同样跃跃欲试,他转过头,朝着林蒹葭喊到,“九嫂,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下去跳跳舞?” “对啊。葭儿,你也跟我们一起下去吧。”海兰东青眸底闪着光。 林蒹葭放下筷子,朝着诸葛烈和海兰东青连连摇头,“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对跳舞一点儿也不懂。” “很简单的,跳跳就会了。”海兰东青刚想过去扯林蒹葭下去。 青衣和天枢赶紧的上前挡住了。 海兰东青刚想发火。 “东青公主,您行行好。我们福晋的身子骨经不起太过剧烈的运动。”海兰东青突然间涌起的怒火令青衣胆寒不已,但是她仍旧硬着脖子,没有退却一步道。 “葭儿,抱歉啊。我忘记你的身子不允许了。”海兰东青颇为不自在到。 “无事。”林蒹葭脸上不喜不悲。带着安慰的语气道,“若不是有青衣他们提醒着,我自己也时常忘记的。”下方的歌声突然间高昂了起来,林蒹葭朝下边望去,“十弟,海兰,下边好热闹,你们快些下去吧。替我多跳几曲。” “好。”诸葛烈上前,握住海兰东青的手答应道,“海兰,走。” “嗯。” 林蒹葭看着诸葛烈和海兰东青没入下方的人群里。 一个侍卫匆匆朝林蒹葭的方向赶来。天枢见状,眉头微微隆起,上前。 青衣看到那侍卫在天枢的耳边说着些什么,脚尖忍不住踮起。 林蒹葭顺着青衣的视线望去,有些好笑到,“既然这么关心,那么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青衣的脸瞬间耍得通红:“不去。我要守着福晋。” “人在心不在,守着也没什么意思不是?”林蒹葭眸底带着些许调侃到。 没等青衣反驳,天枢脚步沉重的回到林蒹葭身边,拱手到,“福晋。”然后微微靠近林蒹葭轻声诉说着。 “火药?”天枢话音刚落,人才朝后站好,林蒹葭眸底燃起了火焰,“你确定消息属实?” “爷亲自命人传话来的。”天枢回禀到。 林蒹葭放在腿上的双手忍不住蜷缩了起来,将裙子拧得干巴巴的,“太过分了,如此丧心病狂,他们也不怕损了福报,断了传承?!” 青衣和天枢低着头沉默着,双臂放在身侧,站得笔直。 “这件事情十爷知道了吗?” 天枢朝下头望去,正好见到诸葛烈跟着一侍卫离开了跳舞的人群。“十爷这个时候应该是知道了。” “那就好。”林蒹葭脸上布满了寒霜,“就以太后赐给我的玉镯丢了为由,让我们的人配合十爷的人将营地来个彻底的大搜查。一丝可疑的地方也别放过。” “诺!”天枢拱手道,“属下这就下去同十爷回禀此事。” “嗯,去吧。”林蒹葭将一旁一夜未动的酒壶拎起,为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就喝。 “福晋,您的身子?”青衣吓得脸色苍白。 林蒹葭朝青衣摇了摇头,酒入胃部,顿时将林蒹葭整个人灼烧了起来,并将她的脸烧得通红。“无事,不过偶偶尔为之而已。就让我暂时放肆一下。” “诺!”青衣上齿紧咬着下唇,朝后退了一步。 林蒹葭拎起酒壶,在青衣胆战心惊的视线下又为自己倒了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福晋,您还是别喝了好不好?”青衣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哭声,“你的身子会坏掉的。” 林蒹葭苦笑,将手中即将饮入的第三杯酒放了下来。“嗯,那我们不喝了。” “嗯。”青衣破涕为笑。 “青衣,扶我回去吧。”林蒹葭拧了拧太阳穴。 “诺!”青衣赶紧上前将林蒹葭扶起,“福晋,可是难受了?” “有点儿。”林蒹葭眉心紧蹙,“我还真不明白为何总有些人会借酒消愁。借酒消愁,愁不更愁吗?” “福晋,那我们下次再难受的时候,就不饮酒了好不好?”青衣扶着林蒹葭迎着晚风,走下高台。 “好,听你的。”林蒹葭的眼睛开始迷蒙了起来。“青衣,我们回地府了吗,怎么感觉像走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丛中呢,软绵绵的,没费半点力气?” 青衣听得一身冷汗直冒:“福晋,我们就在人间,就在人间,您只是醉了,所以走路才没力气的。” “还在人间,那也是。苍都在人间,我不在人间又能去哪里呢……” “对啊。爷都在。所以福晋,您哪儿也别去好不好?”青衣如同对一个孩子般,循循善诱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醉酒后续,深夜杀机 “哪儿都不去?”林蒹葭直愣愣的看着前头,整个人靠着青衣的身上,步履不稳的踩着阶梯,一个不注意,林蒹葭踩空了,吓得青衣脸色惨白。 “福晋。”白雪从下方窜了出来,帮着青衣搀扶住了林蒹葭,“福晋,您小心些。” “好。我小心些。小心些……” “白雪,谢谢。”青衣一边同白雪扶着林蒹葭一边开口道。 “没事。”一等到她们下了高台,背对着篝火和人群时,白雪一个打横将林蒹葭抱起,然后看着一副目瞪口呆的青衣说到,“这样快些。我们走吧。” “呃?嗯。”青衣有些愣愣到。 半途中,青衣看了看白雪怀中,正愣愣睁大眼睛,安静的数着天上辰星的林蒹葭,低声尴尬到,“白雪,我想,今晚这件事情,等福晋酒醒了,最好别让她知道。而且若能不让爷知道,那么最好也别让爷知道。” “福晋这里还好。”白雪半点也察觉到青衣的尴尬,“只要福晋不主动提起,那我们不说就好了。但爷那里,想必一炷香之后,他就知道了。” “啊,怎么这么快?”青衣忍不住吃惊道。“而且,我们不说,爷怎么会知道?” 白雪像看着傻瓜一样看着青衣:“信鸽的速度还算慢的。若是海东青的速度,只怕我们人还没有回到福晋的帐篷,爷都已经知道了。”白雪迟疑了一下到,“青衣,难不成你到了现在还不知道,爷派给福晋的人,除了保护福晋的安危外,还会将福晋平日里,一切比较特殊的事情,禀告给爷?” “就比如今晚的醉酒事件吗?”青衣的脸色不怎么好,“这件事情,福晋知道吗?” “嗯。”白雪微微侧着头,看着怀中如智龄儿童一般乖巧的林蒹葭,“福晋,应该是知道的吧。” “你也不确定吧?”青衣抿唇到。 “福晋不像是不知道的人。她看事情向来通透些。” “只要不涉及爷的事情,福晋看事情确实会较为通透些。” 白雪和青衣同时沉默了。 房间里—— 白雪将林蒹葭放到床上,她看着床上如同只蝉蛹蜷缩在锦被中的林蒹葭,轻声说到,“青衣,你打点水给福晋梳洗一下。我去寻位御医来给福晋看看。” “好。” …… “白雪,你带着宫御医做什么?” “庄嬷嬷。”白雪微微俯身行礼,“福晋今晚喝了两杯酒,醉酒了。所以白雪带宫御医来给福晋看看。” 庄嬷嬷朝宫御医微微颔首道:“宫御医,福晋就麻烦你了。” “庄嬷嬷客气了。”宫御医急忙客气到。 庄嬷嬷朝宫御医淡笑,颔首,然后转过头对着白雪说到,“那我下去为福晋准备点流食,夜里福晋酒醒了,就能喝上了。” “好的,麻烦嬷嬷了。” “不麻烦。你们快去吧。别让福晋就等了。” “嗯。”白雪点头,“宫御医,这边请。” …… “福晋怎么样?” 正在拧毛巾为林蒹葭洁面的青衣发现了进来的白雪和御医:“很乖。不过福晋她不肯睡觉。” “宫御医。麻烦您给看看了。”白雪看着正睁大着一双迷蒙的双眸看着她的林蒹葭,心里有些着急。 “好。”宫御医上前,打开一张帕子,盖在林蒹葭的腕上,然后为林蒹葭把脉。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宫御医将帕子取下。 “宫御医,福晋怎么样了?”青衣和白雪异口同声到。 “怒大伤了肝,且醉了酒。今晚需格外注意些,别让福晋着了凉。”宫御医打开药箱,取出了一包药,“这是解酒的汤药,你们熬制好给福晋服下。明日醒来就不会头痛得难受了。” “谢谢宫御医了。”青衣双手接过,诚恳道谢到。 “不用客气。这是下官该做的。”宫御医摇了摇头,“既然福晋没什么事情,那么下官就退下了。” “宫御医,我送送你。”白雪。 “好。” …… 庄嬷嬷拎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她看着青衣手头上拿着的药包,“宫御医走了?” “是的。” “他怎么说?” “他说福晋没事。等一下将他留下的药包熬制给福晋服下,福晋明日醒来就不会头疼得难受了。” “给我看看。”庄嬷嬷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然后接过青衣递给她的药包,打开。只见她就着烛光,将药材一一拨动,细细嗅了嗅,逐一分辨,“确实是解酒的药材。” “那我这就下去给福晋熬制醒酒汤。” “不用了。”庄嬷嬷摇了摇头,“醒酒汤我已经熬制好了。等会儿给福晋喂些小米粥,然后服用就好了。”她低着头看着宫御医留下的药包,“至于这药包,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 “庄嬷嬷,这药包,可有什么不对吗?”青衣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药包。 “没什么不对。”庄嬷嬷摇了摇头,“这药包就是一般人醉酒后醒酒的药包。可我们福晋的身子骨向来同别人的不同,药包自然不能和常人的量一样了。” “所以,这药包其实还是存在问题的是不?”青衣将粥盅打开,为林蒹葭盛小半碗。 “这件事情你别管。交给嬷嬷就好了。”庄嬷嬷将药包紧紧的拽在掌心里。 “好。”青衣语气沉沉,朝庄嬷嬷点了点头。 “你先给福晋喂些粥,喝些解酒汤,再让福晋睡觉。”庄嬷嬷看着正愣愣看着她的林蒹葭,柔声道。 “好。”青衣将粥端起。 …… “醉酒?”纸条在诸葛苍的手心中无火自燃,“福晋怎么会醉酒呢,她喝不了酒的啊,青衣白雪她们怎么不劝劝……” 玉衡和天权看到诸葛苍急得团团转,彼此对视了一眼。 天权上前一步:“按下面人的说法。福晋是得知了火药的存在后便情绪不好了。这才喝了两杯酒。” “胡闹!”诸葛苍拔腿就朝外头走去,可是刚走出了两步,他便停住了,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让人将福晋后续的事情一一传来。” “诺!”天权抱拳退下。 “主子。夜深了,您还是先休息吧。福晋那里有青衣,白雪和庄嬷嬷她们在呢,她们定然会照顾好福晋的。”玉衡出声安慰道。 “是孤的错。孤就不应该将火药的事情告诉福晋的。”诸葛苍此时懊恼不已。 “可若是福晋事后才知道的话,她应该会更恼火吧。”玉衡并不认为诸葛苍的做法有错。 诸葛苍语塞,默认了玉衡的话。 “主子,您已经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今晚先好好休息,不然累坏了身子,福晋定然是会担心的。”玉衡看着诸葛苍满眼的血丝,忍不住劝说到,“福晋这边,属下会一直盯着的。一有什么消息,属下就立刻回禀您。” 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好。福晋那里的事情,别忘了第一时间跟我回禀。” “诺!” …… “即刻离开!”诸葛牧整张脸全黑完了,“别让孤再说第二次。” “五爷。这次的机会难得。我主子可是发话了,必须要除掉四爷和六爷。我起先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你看这样怎么样?”蒙面青衣的男人,“您就当做没有见到我。我也当做没有见到您。您睡您的,我做我的。” “放肆!”诸葛牧眉心拧成了疙瘩,“想动四哥和六弟,你是别想了。看在你主子的份上,孤就饶了你这一次,快些离开,不然孤就喊人了!” “五爷,你真的要如此绝情?”男子的声音里突然间布满了寒霜。 “三个数!”诸葛牧紧紧盯着青衣男子,“三,二,一!” “算您狠!”青衣男子烙下狠话,“任务完不成!五爷,属下会直接将原因原原本本的告知主子的。到时,属下倒要看看您是如何跟主子交代!”说罢,青衣男子竟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诸葛牧一动不动,仍旧站在诸葛焱和诸葛轩的床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前方,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他才放任自己瘫软的坐在诸葛轩的床前,整个人喘息不止,而且,背部的衣服尽被冷汗湿透! “怎么会是他?”诸葛牧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神情愣愣,低声喃喃自语,“他不是一直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吗,这次他到底想干什么?” 帐篷外,守卫帐篷的侍卫们在青烟拂过的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强撑起精神,继续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天权拧眉,从暗处走了出来,遥望着诸葛焱他们所在的帐篷。“出来。” “大人。” “去查查到底是哪一位大人物降临我们营地了?” “诺!” “让我们的人查探的时候小心些。对方的功力不浅。查探好了之后,即刻将消息回禀。” “诺!” “福晋那里的事情,让下边的人,一事不落的传过来。” “诺!” …… “咦?没想到这营地里还有对手呢……” ……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将纱幔挽起。 林蒹葭吃力的睁开迷蒙的双眼:“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时了。您可要用膳先?”青衣将林蒹葭小心的扶起,“外头跪着几个藏有火药的人,十爷说,既然是我们的人,那他就不插手了。” 林蒹葭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她睁开眼睛,“意思是,十弟就这么将人丢在本福晋的寝室外,还跪了一上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持 “是的。”青衣点了点头。 “他是嫌我这里的关注度不够,所以特意给我增添点热闹吗?”林蒹葭颇为头疼到。 “十爷说,既然大伙儿都知道是因为太后赐给您的玉镯不见了,交由您处罚,合情合理。”青衣也觉得不太妥当。“福晋,‘火药’那可事关朝堂,十爷就这么交给您处理,真的好吗?” “不好又怎么样。如今他都撒手了,想来在联姻的这个关头,他不敢踩雷。”林蒹葭烦躁的起身,“算了。看在东青公主远嫁不易的份上,暂时饶过他了。” 青衣脸颊微微生气的鼓起:“十爷这胆小鬼!” “其实这也不怪他。”青衣坐在梳妆镜前,任青衣给她打理头发,“朝中本就对他和东青公主的联姻不怎么看好。如今他避险,不去踩‘火药’这个雷区,是明智之举。想踩,可以。除非十爷不想要东青公主这个媳妇了。” “这么严重?”青衣惊诧到。 “有人能动用火药,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定然很多。这一次,朝堂必然会炸锅。” “那福晋,外头的人我们也不碰了好不好?”青衣极为担心。“您毕竟不是朝臣,若是干涉了,于您百害而无一利的啊。” 林蒹葭安静的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良久,她才说话到,“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边了,管是必然要管的。而且,从这一次的事情中也看得出来,我们大乾看守火药的力度还不够,还有人敢以此谋私利。这样的行为必须要杜绝。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即使如此,我们等爷回来再处理好不好?”‘女子不可干政’的话不由得在青衣的脑海中浮现。 林蒹葭沉默了小会儿:“来不及了。”林蒹葭透过前面的镜子,看着青衣,“青衣,你去将天枢唤进来,我需要见见他。” “诺!”青衣为林蒹葭插上最后一根发簪,行礼退了下去。 …… 天枢一进帐篷,便看到林蒹葭正负手而立,透过珠帘,看着外头时不时划过鸟影的天空。 “天枢给福晋请安。福晋金安。” “免礼起身吧。”林蒹葭转身,“天枢,知道我让青衣叫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福晋可是因为外头的那些人?”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在青衣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的木榻上,“就是他们。人是你和十爷一起搜出来的吧?” “是的。” “没有遗漏,没有冤枉?” “没有遗漏,没有冤枉。” “背后之人呢?” “牵扯到的人太多,线索断了。”说到这里天枢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惭愧之色。 “果然如此。”林蒹葭脸上并无丝毫意外。“天枢,将外头那几个人都收监,放话出去,我们要将他们押回京,交由陛下和太后娘娘处置!” 天枢眉心微拧:“福晋,这真的好吗?” “不然呢。你还有其它的办法让其余的人现行?” “并无。”天枢摇头,“可是,福晋,这么一来,你也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了。” “我不这么做,难道就安全了吗?”林蒹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天枢和青衣沉默以对。 “既然他们从未想过要消停!我为何还要选择息事宁人,放过他们呢?”林蒹葭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而且,火药用得好,利国利民。用得不好,那将是桩罪事。他们这次,太过分了!” 林蒹葭眸中带着深色:“若是有人掌控了火药,打算对大乾不利。不管是改朝换代也好,纯属的谋私利也罢,受罪的都将是黎民百姓。” “福晋所言极是。”天枢眸底闪过一丝愧色,“属下定会好好执行福晋的命令,将幕后之人尽数引出来。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无辜之人。” 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嗯。” 天枢退下去之后。青衣看着仍不见欢颜的林蒹葭,心头颇为担忧道,“福晋,您为何看起来还是如此的不开心呢?” “大乾的风波又将掀起,我实在是开心不起来。”林蒹葭苦笑道。 “福晋。”青衣迟疑了一下,“福晋。婢子没有您忧国忧民的心态,婢子只想着您能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林蒹葭眸色柔和的看着青衣:“我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些好不好?” “嗯。”青衣狠狠点了点头,“福晋。这大乾朝有无数的能臣勇将,您放宽心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天下本就该他们治理。若是他们连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劳您以女子之身费神。他们该以死以谢天下了。” 林蒹葭不由得捂额低吟到:“如你所言,相信他们吧。是我太过伤春悲秋了。” “福晋,您只是太过心软而已。”青衣摇头,“午膳早已准备好,要不您先用些?” 林蒹葭揉了揉胃部:“饿得有点儿疼了。先用膳吧。” “诺!”青衣声音里带着雀跃,脚步轻快的朝外头走去,“福晋,我这就让他们将午膳送上来。” …… “你确定?”诸葛烈咋舌,“乖乖,九嫂这心也忒狠的。” “你先下去吧。”海兰东青挥了挥手示意侍卫退了下去。 “诺!” 侍卫退下去之后,海兰东青瞪了瞪诸葛烈,“你会不会说话呢,葭儿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被你们给逼的!你说她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子,从小就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经历的事情本就少,可嫁给你们诸葛家之后,她被迫得成长了多少?就单单拿边城的事情来说。本公主敢断言,若是没有葭儿,如今大金和大乾还说不定是什么局面呢!” 诸葛烈沉默片刻:“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我们诸葛家失职了。劳九嫂以一女子之身,撑起了整个边城。” “你知道就好。”海兰东青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了下来,“葭儿她,如今肯定很难过吧。本该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她却以她单薄的肩膀担起。” 诸葛烈一脸的惭愧:“海兰。对不住。这件事情本该我来处理的,但是我却逃避了。” 海兰东青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这才选择避开这件事情的。葭儿定然也是知道的,不然她不会一句推辞的话也没有说,便将整件事情接受了下来,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处理了。” “是我对不住九嫂!” “你别难过。”海兰东青柔声安慰道,“事出有因,而且主要原因在我。就算我们两人欠九嫂的。以后,我们找机会还回去。” “嗯。”诸葛烈紧紧握着海兰东青的手,眸色坚定道,“我们以后定然能找机会还回去的。” “嗯。”海兰东青脑海中浮现出林蒹葭从来安静清冷的面庞,心头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些人必须全部清理干净。不然等回到了京都,陛下一插手,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越扯越多,如滚火球般,我们谁都逃不了……”帐篷倒映出了一头戴步摇的女子,只见她声音里充斥着威严和厉色,“无论如何,这些天,全员的人必须动起来,决不能让监牢里的那几个人活着回到京都……” “诺!” …… “爱卿,你生养了个好女儿。”诸葛乾一边同林若海下棋,一边忍不住羡慕到。 林若海脸色漆黑如炭:“生养得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诸葛家的人扯入了皇宫这个大染缸。”林若海重重落子,“陛下。若是有一日,你们诸葛家容不下我闺女了,记得看在我们多年情分上,将闺女给我还回来!她若愿意再嫁,你们不许阻拦。她若是不愿意再嫁,那我林家,供养她一世!”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诸葛乾神情微恼,“既然嫁入了皇家,那么就是皇家的人了。葭儿那丫头,寡人也实在中意得很,如何能容纳不下!诸葛皇室,永远是葭儿的家。” 林若海脸上并不见丝毫欢颜:“陛下,您知道我没有说笑。您也知道我为何要这么说。忘您给下官我一个承诺。”林若海将手中的棋子放在,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诸葛乾。 诸葛乾薄唇紧抿,眸色暗沉,面庞冷硬如高堂庙宇里的泥塑玩偶,“你真的确定要这个承诺,即使惹怒了我也在所不惜?” “是的。我非常的确定!”林若海没有半点犹豫到。 “你就不怕寡人就此让你们林家尽数获罪?” “即使如此。下官相信,下官的妻子,下官的儿子,他们都会认同下官的做法。” “果真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诸葛乾无奈的将手中的棋子丢会棋盒里,眸中带着些许追忆之色,“你会这般冷硬的和我对话,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我登基了之后,你就没有再同孤如此争执过了。” 林若海低头浅笑:“都长大了,知道了责任之重。也明白了陛下的不易。自然不忍惹得陛下忧心了。如今,为了女儿,我也是豁出去了,你别见怪就好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抓狂的林蒹葭 “有什么好见怪的!儿女都是我们为人父母的债。”诸葛乾低头苦笑。“你家闺女还好。向来都是你贴心的小棉袄。寡人家的那几个,纯属是来讨债的!” 林若海含笑不语,皇家事,他向来懂分寸。 “你不给孤些建议吗?”诸葛乾瞪着又开始沉默是金的林若海! “陛下的几个皇子在陛下的教导下都已经非常的优秀了,意见什么的,臣,就不掺和了。”林若海捻起棋子,摇摇头落子道。 “装,装,你就装吧。”诸葛乾微恼的落子大杀四方,“孤那几个儿子果然没有说错。你纯属就一千年的老狐狸!” “皇子们盛誉了。”林若海脸上没有丝毫不妥到。 “不推辞。就这么接受了?”诸葛乾挑眉。 “能活成千年的老狐狸,也是我所期盼的。”林若海语气微带着点期许,“这就表明我会有足够的智慧来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 诸葛乾听了林若海的话,他心头微愣,“你还是我这几个人中最重情的那一个。” 林如海微微摇了摇头:“若论重情。我们几个人中没有人能比得上陛下的。陛下对天下的情早已重过一切。” 诸葛乾手中的棋子,落地,他低垂着头,直愣愣的看着地毯上的那一颗棋子,“婉瑜也曾说过,孤对天下的情早已重过一切。重过亲情,重过爱情。” “陛下。您是一位伟大的君主。若您跟寻常人一般,重亲情,重爱情。那么这个天下该如何治理!在您担起整个天下的兴衰荣辱时,您就已经无法拥有常人所能拥有的东西了。当然,常人,那也是无法同您相提并论的。雄鹰无须羡慕燕雀的闲适。” “哈哈……”诸葛乾听了林若海的话忍不住畅怀大笑,“阿海,你永远能说到我心坎里去,解决掉困住孤的枷锁。” “微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林若海摇头,“而且,这件事情即使没有微臣,陛下也能自己想通。” “是啊。孤确实能想通。可是到底旁观者清。否则孤还不知道要被困在里头多久呢?!” “那您还在怪皇后娘娘吗?” “没什么可怪的。毕竟,她所想要的,恰恰是孤不能给的。既然孤不能给她所想要的,那么放她去追逐,拥有她所想要的,也没什么不好。”诸葛乾眸底尽是苦涩,“这么多年了。想必,他们定然过得极快活。” 林若海眸底尽是叹息:“陛下。若是实在想念,那么就将他们召回来吧。” 诸葛乾摇了摇头,他紧紧的盯着自己的那一双手,“阿海,孤不敢将他们召回来。孤怕孤再也没有当年的心胸,能再次轻易放他们离开。这些年来,当孤被思念折磨的时候,孤不是没有想着将他们召回来。可是,孤知道,若是再次见面,不是他们毁了孤,就是孤毁了他们。” 林若海凝视着浑身上下充斥着失意的诸葛乾,眸底尽是叹息。伟大如乾帝,今日不过也是个失意人…… …… “福晋,果真如你所言。今日五更时分,我们抓了几个人。”天枢眸底充斥着兴奋。“他们都是来对监牢里的那几个人灭口的。没想到却被我们的人给抓了个正着。” “审了吗?”林蒹葭微微打着哈欠到。 “福晋昨夜没睡好吗?”天枢一愣。 “不知道为何,睡得不是很安稳。”林蒹葭点了点头。“没事的。有事就说吧。” “嗯。”天枢迟疑了一下,“是这样的。今日三更来了两人,五更来了三人。服毒自尽了四人。我们及时留下了一个。虽然这一个也仅是小喽喽,但是我们从他身上知道了,火药这东西是从宫里出来的。” “宫里出来的?”林蒹葭倏地起身,站得笔直,脑中的睡意尽数被赶跑了,她脸色惨白,“天枢,你确定火药是从宫里出来的?” “是的。”天枢愣愣点了点头,“从那人身上我们获得的信息确实是从宫里出来的。” “果真心有多高,胆子就有多大。”林蒹葭冷笑,“火药也敢藏宫里?!果真够胆大包天的!是打算弑君呢,还是打算将整个皇宫来个,炸烟花?!” 林蒹葭的话音刚落,天枢忍不住惊出一身冷汗。“福晋,慎言!” “有什么好慎言的?!难道这不是事实?”林蒹葭极尽自嘲到。“父皇能在这么一堆火药里安寝,也着实令本福晋开了眼界。”林蒹葭突然抬起头朝四周环视了过去,“诸位,这一番话,本福晋也不怕你们跟陛下说。最好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说了去。让陛下看看他宫中的女人都是些什么材质制成的!” “福晋?”青衣面带惶恐不安之色看着林蒹葭。 “福晋?”天枢脸上极尽担忧之色。 “福晋所言可真?”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丝丝缕缕钻进林蒹葭等人的耳朵里。 “真。”林蒹葭面不改色到。 “若我们真的回禀了陛下,您不恼?” “不恼!”相较于青衣的惶恐,天枢的担忧,林蒹葭倒显得格外的气定神闲。 “好。那我们就将福晋的话一字不落的呈到陛下案前。” “可以。”林蒹葭点头。 “福晋?”青衣低声惊呼。 林蒹葭朝青衣摇了摇头:“青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用太过于担心。” “可是福晋,那是陛下啊?”青衣急得都快哭了。 “正是因为是陛下,所以我们才要赶快让陛下知道宫里都藏着些什么啊?”面对青衣,林蒹葭颇有耐心到,“宫里藏着火药,陛下若对此事全无防范,哪一天,藏有火药的人想炸飞了皇宫,到时,宫里的人,躲都不知道能往哪儿躲!可陛下若是知道了,将这些人清理了,火药也命专人管理好了。事情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你说,我说的可对?” 青衣一边听着林蒹葭的话,一边忍不住点头。 天枢倒是没被林蒹葭的话给安抚了过去。陛下若是得知了此事,而且这件事情的起始之处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儿媳,不管林蒹葭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诸葛乾心头必然存着不舒服,若是因此留下了疙瘩。那么对林蒹葭来说,便极为不利了。 …… “公子,这件事情我们管不管?” “管?”赵韵笙瘪了瘪嘴,“为何要管?人家巴不得我们不管呢!” “公子,您也别说气话。我们都知道,若是玄字辈的那些暗卫真的将此事上呈给陛下。到时惹怒陛下是其次。毕竟九福晋到底还是皇家媳妇。可那些个被牵扯进来的世家大族,可不会轻易饶恕了九福晋。到时,九福晋定然会陷入四面楚歌之境。为难的还不是擎王?!您愿意?” 赵韵笙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忍不住低咒到,“那丫头,为什么总找事情?而且事情一桩比一桩严重。” “公子。属下倒觉得是事情找九福晋!” 赵韵笙瞪着自个的属下:“九福晋贿赂你了,让你这么跟她说好话?” “公子,冤枉啊。九福晋和属下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呢,如何贿赂了属下呢?” 赵韵笙想想也是:“下次说话前别忘记了谁是主子。为个外人说好话算怎么回事。” “嗯嗯。” 赵韵笙摩挲着手中的酒葫芦,沉吟了半晌,“让玄宜修来见见我吧。” “诺!”声音欢快极了。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玄宜修给公子请安。公子万福金安。” “宜修。好久不见。听闻你在九福晋身边当差了啊,你看我,这么些日子里,都忘了去看看你了。”赵韵笙一副浪荡公子的做派。 “属下实在不敢当。”玄宜修抱拳道,“公子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召宜修面见即可。” “咦,你不说我倒想不起了。”赵韵笙理了理自个的长发道,“听闻九福晋放话让你带给陛下,字里行间尽是对陛下的不满?” 玄宜修眼底闪过了然:“回禀公子。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啊。” “你是打算怎么办的?” “按照福晋所言,将福晋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呈到陛下案前。” 赵韵笙嘴角抽搐了数下:“宜修。不是本公子说你啊。你说你这么多年了,这性子怎么还没改改。做事情还是这么横冲直撞,不懂得半点儿拐弯。” 玄宜修眉头高挑。 “你说你。若是你真的将九福晋的话就这么的给呈了上去,气坏了陛下,耽误了国家大事,这个责任谁来负?”赵韵笙一本正经道,“你来负责,还是陛下来负责,九福晋来负责还是说擎王来负责?” 玄宜修迟疑了。 “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是吧?” “可是事关藏火药于宫中这件事情,陛下是必须要知道的。不然,陛下不得日日夜夜面对着那不知藏在何方的火药?” “火药的事情我们确实是必须禀明陛下的。可是由谁禀明,又是谁发现的这件事。你不觉得换个人选,更妥当些吗?”赵韵笙循循善诱到,“要知道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往往比较好解决不是?”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火药起,动四方 玄宜修拧眉:“公子,可这人选该怎么选择呢?” “十爷如何?”赵韵笙提议道。 “正值十爷和东青公主联姻的档口,十爷是否不太合适?”玄宜修拧眉到。 “十爷不行,五爷也可以啊,要不九爷也成。”赵韵笙微微拧眉,“只要不是九福晋就好了。妇人家家的,牵涉到这些事情里头做什么?显得我们这些男人格外的无能!” 玄宜修嘴角抽搐,不怪乎他也有这种想法,有些事情,在他们这些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林蒹葭已经处理好了,他们不是无能是什么?! 察觉到玄宜修抽搐的嘴角,赵韵笙也颇为无语到,“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可如今九爷,五爷都不再营地,说服力不强。”玄宜修实事求是到。 赵韵笙拧眉:“好端端的,五爷干嘛离开营地呢?如今想借用一下他也没办法!真是的!” 玄宜修静候着。 “九福晋不能,十爷不能。营地里也找不出身份相当的人了啊。”赵韵笙眉心隆起。 “还有一个人?” “谁?” “您?” “您?”赵韵笙后知后觉到,“你的意思是我?” “对。”玄宜修点了点头,“九福晋到底是一妇人。火药的事情若是由九福晋掀开,那将会将九福晋推上浪尖风口。而且也会成为卫道夫口诛笔伐的对象。而您则不同。你到底身为男子,事情由您掀开面纱,朝臣不会那么反感。而且,您向来得陛下中意,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情,冲冠一怒,为报君恩。这不是很正常吗?” 赵韵笙额头上的青筋忍不住直跳着:“这就是你的理由?” “在属下看来,这理由蛮充分的。”玄宜修极为认同的再次点头。 赵韵笙咬牙起身,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可若如此,京都的赵府所要承受的压力就不轻了。” “他们会在意吗?”玄宜修反问道。 赵韵笙一愣,这才想起赵府中,诸位主子的为人,无论是赵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还是府中的两个男主人,都是急功近利的主,最是看重君恩的。“他们,确实不会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本公子能不能获得陛下的恩宠!” 玄宜修低垂着头颅,移开视线,避开看到赵韵笙脸上苦涩的清嘲,“公子,他们的看法不重要。” 赵韵笙沉默了良久才道:“就这样吧。这次的折子就以本公子的名义呈上去。” “诺!”玄宜修抱拳恭敬到。 …… “赵韵笙真的是这么说的?”林蒹葭愕然道。 “是的。”玄宜修,“若福晋没有任何疑义,那么属下就将署有韵笙公子名字的折子上呈帝听了。” “他?”林蒹葭上齿紧咬着下唇,“他就没有半点的迟疑,哪怕就那么一丝丝?” 玄宜修摇了摇头:“并没有。” 林蒹葭顿时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低着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就这么办吧。” 玄宜修眸底闪过一丝诧异:“诺!” “福晋,您怎么了?”玄宜修退下了之后,青衣察觉到林蒹葭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赶紧询到。 “我没事。”林蒹葭微微避开青衣的视线,望着屋子一角的香炉。 “福晋,您?”青衣看到林蒹葭手背上的泪珠,诧异到。 “青衣,在对赵韵笙的这件事情上,我以往是不是做得挺过分的?” “福晋,您怎么会突然间提起这个?”青衣神情犹豫到。 “你实话实说吧。不用避重就轻。” “嗯。自打赵家公子上门开始,福晋您就对他没有半点好脸色,这个事情,老爷和夫人都是知道的。” “既然我对他半点好脸色也无,那么他干嘛还上赶的受罪?”林蒹葭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怅惘,上一世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滚着,和着这一世的记忆,乱成一团。 “福晋,赵家公子到底是林家亲戚。他是您的表哥啊,关心你这也是很正常的。” “很正常吗?”林蒹葭脑子突然间疼了起来,脑海里尽是上一世,赵韵笙对她极其冷漠无情的一幕。 “嗯。在婢子看来,赵公子已经尽到了一个兄长的责任了。福晋,若下一次您再见到赵公子的时候,稍稍给他个好脸色,好不好?” 林蒹葭按了按太阳穴,胡乱的点头。 “那就好。这样的话,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定然会很开心的。”青衣颇为开心说到。 “青衣,我需要躺一躺。” …… “主子,还是韵笙公子够仗义。”玉衡忍不住低声赞到。 诸葛苍沉默了半晌:“署名韵笙公子的折子已经上呈了吗?” “嗯。已经上呈了。”玉衡点了点头。 “不能截住吗?”诸葛苍眉头紧拧。 “主子,这是为何啊?”玉衡诧异到。 “换上署我名字的折子更好些。”诸葛苍眸底翻涌着连自己的看不懂的情绪。 “可?”玉衡拧眉,为难到,“主子,这件事情很难。玄字辈的暗卫毕竟是陛下那里出来的,他们自有其一套传消息的方式。而且,玄字辈的消息,折子什么的,我们也不敢截啊。很容易会引起陛下的误会的。” 诸葛苍视线紧紧的盯着茶壶冒出来的烟雾:“半点办法也无?” “是的。太难了。”玉衡苦笑到。 “那就算了吧。”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营地那里知道福晋调查过火药一事,捂严实些。让那些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记牢了。不适合带回京的人,明其重新返回边城。” “诺!”玉衡犹豫了一下,“主子,可这件事情是定然瞒不过陛下的。” “无事。瞒得过朝中大部分的朝臣。对天下的悠悠众口有个交代就成。”诸葛苍脸上尽是愧色,“这件事情也怪孤。是孤没将事情想周全。若不是有韵笙善后,那么孤就要愧对福晋了。” “福晋会理解主子的。”玉衡安慰到。 诸葛苍伸手捂住眼睛:“她真的会理解吗?” “福晋向来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所以这才令孤更愧疚难安。” “主子?您这样子,福晋会担心的。” “玉衡,孤想静一静。你先下去吧。” “诺!”玉衡迟疑的退下去了。 安静的室内,诸葛苍悠悠的叹息声响起,“韵笙,抱歉,什么都可以让,唯她不可以……” …… “放肆,放肆……”诸葛乾将棋盘整个的翻下桌子。 林若海静坐着不动,理了理袖子,抬眼示意要整理棋子的侍人退了下去。 “她们怎么敢这么对寡人?寡人对她们还不够恩宠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满府荣耀……她们对得起寡人?火药?寡人竟然躺在火药堆里不知多少年了,若是哪一日寡人惹她们不开心了,她们是不是也要连同寡人一起炸上天去……” 半柱香,一炷香……过去了…… “阿海,你就这么看着孤生气,你也不劝劝?”诸葛乾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这才留神到整个大殿里头只剩下气定神闲的林若海和一如狂怒狮子的他了。 “陛下您正气头上,劝有用吗?” “没用。”诸葛乾脸色难看到。 “既然无用,那么臣就没有必要火上浇油了。” “你?”诸葛乾瞪着林若海。若不是同林若海从小一起长大,了解得透彻。诸葛乾真想一掌将林若海扇到殿外去。“说吧。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诸葛乾怒气冲冲的坐下。 林若海沉默了小会儿。 “你可别又说没建议,不然孤准饶不了你!”诸葛乾瞪着林若海的双眸中还残留着余怒的火焰。 “这件事情说好处理也好处理,说不好处理也不好处理。这就要看陛下您打算怎么处理了。”林若海沉吟了一下回到。 “废话少说。说重点。”诸葛乾看着神情怡然自得的林若海,气得鼻子都想歪了。 “这就要看陛下是要将这件事情当成家事来处理,还是当成国事来处理了。”林若海一边为诸葛乾冲茶,一边说道,“当成家事来处理。那么朝臣自然没有插手的余地了。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后院的事情广为人知不是?!若是当成国事来处理,那么朝堂可能就要动荡一段时间了。当然,若是陛下需要这种动荡,那就另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诸葛乾毫不客气的接过林若海冲的茶,喝完后又心安理得的将空茶杯递给林若海,“后宫有一尊只能敬着的活佛,长华长公主又即将回京。在这关口,寡人敢闹出什么事?!” “既然如此,陛下就关上宫门,将这件事情当成家事来处理。”林若海认同的颔首道,“这样的话,被牵扯到的氏族也不会狗急跳墙,在长华长公主回京的这段时间闹出什么事情来。” 诸葛乾神情低落:“为今之计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诸葛乾的眸色突然间充满了肃杀之气,“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孤定要让那些胆大包天,敢插手寡人家事的人付出代价!皇诸,是他们想是谁就是谁的吗……”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忍之心,牝鸡之晨? 林若海一副恍若未闻的给诸葛乾泡茶。 “长华长公主那里,如今是谁在接应?”诸葛乾。 “陛下派了七王爷诸葛郊,八王爷诸葛贤去接应的。” “是了,是他们二人。”诸葛乾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早前吩咐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林若海掰了掰手指:“若是不出意外,五天后应该会到京都了。” “五天?”诸葛乾拧了拧眉,“时隔多年,终于能再见面了。回想一下,当初长华长公主出嫁的时候,我们都还年幼,如今,重逢已是数十年之后。” 林若海的脑海中不由得浮起当年的十里红妆:“是啊,转眼间,我们大半辈子都过去了。” 诸葛乾突然间沉默了,人间帝王最悲哀的莫过于想实现的大业还没有完成,就已经垂垂老矣! “陛下。”林若海将茶递给诸葛乾,“既然长华长公主过几日就到了,那么您就需要在此之前,将火药一事赶快处理了,清理一些宫里的氛围,长华长公主回宫了,也能过得较为舒心不是。” 诸葛乾眸底浮现出一丝厉色:“确实。长华长公主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孤可不能让那些不知轻重的人,坏了她回家的心情。”诸葛乾抬起头,凝视着林若海,“苍儿那里,你就帮孤多盯着点吧。他那性子,如今也只有你的话能听进去一些了。” 林若海长叹一声:“殿下是还记恨当年的事情吧。” 诸葛乾低头把玩着茶杯:“那可不。” “陛下。若您将真相告知殿下,臣相信,殿下会理解你的。你们也不用再继续对峙下去了。不好吗?”林若海有些头大到。 “不。”诸葛乾摇头,“那样的真相,孤宁愿苍儿永远都不要知道。” “但他就有可能因此误会你一辈子。值得吗?” 诸葛乾侧过头,细碎的阳光穿过窗棂,打在他那被岁月打磨过的脸庞上。窗外一阵风袭过,吹落了片片花瓣,在地上织就了一张浅色的地毯…… …… “老爷,您怎么了?是不是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让你累坏了。”赵佳敏一边为林如海挂起外套,一边担忧的询问到。 “不是朝堂上的事情。”林若海轻轻摇了摇头,“是我们女儿的事。” “葭儿?”赵佳敏慌了,脚下站不稳,差点儿没瘫软到地上。“葭儿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林若海吓了一跳,赶紧搀扶着赵佳敏到榻上坐好:“你先别急。葭儿没事。” “你刚才不是说?”赵佳敏眸底尽是忧色。 “这件事情虽然跟葭儿有关,但是控制得当的话,对葭儿的影响不大。”林若海拍了拍赵佳敏的手背安抚到。 “只要不是葭儿出事,那一切都好说。”赵佳敏只要一想起林蒹葭她就忍不住落泪,“夫君,你说。为何我们女儿打出生起,就灾难不断呢。闺阁中,上苍就没给她个好的身子骨。从小就在药罐里长大。如今,嫁了人,同样的,一刻都没能安歇过。老天爷到底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的葭儿呢……” 赵佳敏的抽噎声,令林若海心头钝痛…… …… “福晋,到了。” 林蒹葭看着前面这一顶外在毫不起眼的帐篷,神情迟疑着。 “福晋,您不是说打算来谢谢韵笙公子的吗,我们这就进去吧?”门口守卫的侍人奇怪的看着驻足不动的林蒹葭主仆二人。青衣有点儿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低声同林蒹葭耳语到。 “青衣,我们还是回去吧。”林蒹葭抬起脚,转身就打算离开。 “表妹。来到表哥这里,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这么离开了吗?”赵韵笙的声音从门帘后面传了出来。 林蒹葭抬起的脚顿了顿。 门帘被赵韵笙从里边掀起:“葭儿表妹,还打算离开吗?” “表哥。”林蒹葭转过身,含笑朝赵韵笙颔首道。 “皮笑肉不笑的丑死了。你还是别笑了。”赵韵笙吐槽到,“不是鸿门宴,进来吧。” “嗯。”林蒹葭嘴角僵住了,她捏了捏帕子,抬脚就朝帐篷里头走去。 青衣抽出一个靠枕,放到林蒹葭的背后,让林蒹葭坐得舒服些。 赵韵笙挑眉:“表妹。我总算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一直留着青衣了。是看重她的细心吧。” “青衣确实很细心。”林蒹葭对着为自己倒好茶汤的青衣点了点头。 青衣颔首朝林蒹葭身后站去。 “今日,本公子算是看出来了。”赵韵笙对侍人放在他手头边的茶水理也不理。径直掏出腰间挂的酒葫芦,饮起酒来。 “韵笙表哥。”林蒹葭端起茶汤,一口未抿又放了下去。“那件事情谢谢你了。” “什么事?” “就是火药的事。”林蒹葭食指和拇指忍不住摩挲着。 “哦,就是这件事情啊。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赵韵笙摆摆手到,“我赵韵笙到底还是一个男子。遇事没有让女子出头的习惯。而且女孩子家家的,就该好好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活着,管这些麻烦事做什么。多此一举。” 林蒹葭嘴角抽了抽,额头布满了黑线,“韵笙表哥真的觉得,葭儿先前是多此一举了?” 林蒹葭身后的青衣忍不住闭上眼睛,一副又来了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赵韵笙极为认同的点头,“你说说,有四爷,五爷,六爷,九爷和十爷在。这么多个王爷呢,不过点儿大的事情,他们能处理不来?哪里需要你一介妇人上前凑热闹了!” 林蒹葭忍不住吞吐气息,脸上的表情全然僵硬了,“是是是。有这么多雄性在,确实不需要我这一雌性做什么!” “你知道就好。”赵韵笙宛若半点没看到林蒹葭的不自然。“以后遇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你说说你,男人的事情,你丢给他们管不就得了。管那么多干嘛,还吃力不讨好的。谁会念着你的好了。若是先前的事情不是被我发现了,署有你名的折子往上一递,你是打算着当个‘红颜祸水’还是做只‘牝晨之鸡’?可你要知道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赵韵笙!”林蒹葭实在忍不住爆发了,她直直的瞪着赵韵笙,火苗在她的眸底燃起,“你过分了!‘牝晨之鸡’?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本公子当然知道了。不止本公子知道,擎王也知道,陛下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着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啊!不说远的,就说近的。此事一出,满朝的文武百官就容不下你。远的,天下悠悠众口也容不下你。”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血珠子染红了她莹白的牙齿,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倔强和不甘。 “你说我说得可对?”赵韵笙放下手中的酒壶,整个人格外安静的看着林蒹葭。 良久,林蒹葭才格外沮丧的低着头,耷拉着脖子,朝后头的靠枕靠去,“你说的全对。” “既然你觉得我说的全对。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要选择一个人去承担。你要相信,你的丈夫没那么懦弱,诸位王爷,满朝的文武百官,他们还没蠢到无药可救。你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照顾好,保护好自己。” 林蒹葭神情一怔,抬起头,诧异的看着赵韵笙。 赵韵笙不紧不慢的拔开壶塞,饮了两口酒水,“姑姑和姑父他们很担心你。在我离京的时候再三的嘱咐我一定要将你看好来,别让你的不忍害了你自己。” 林蒹葭匆匆转过头去,泪珠沾满了她的长睫,“是我不孝,害得父亲和娘亲还得时刻担忧着我。”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天性。”赵韵笙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想要减少姑姑和姑父对你的担忧,除了你好好保护,照顾好自己外,别无他法。希望你牢记于心。” “嗯。以后我行事会好好考虑到他们的心情的。”谈及林如海和赵佳敏,林蒹葭认输了。 “那就好。”赵韵笙身子朝后一靠,下巴一仰,酒水如小溪流般,朝他的嘴里涌去。半晌,赵韵笙长袖一抹,擦拭掉他嘴角的酒渍,“你可以回去了。” 林蒹葭抿了一下唇:“不管如何,先前的事情谢谢了。”林蒹葭转身接过青衣递给她的酒葫芦,她将之放在桌面上,“这是千年雪莲酿制的回魂酿,你可以尝一尝。” “谢礼?” “是的,谢礼。”林蒹葭诚恳到。 “酒仙的回魂酿这份礼不轻。行,那我收下,这件事就掀过去了。”赵韵笙那双盯着桌面上玉色酒葫芦的眸子,燃起了一丝火热。 在察觉到赵韵笙对回魂酿的热情,林蒹葭悄悄松了口气,“好。这件事就当翻篇了。” …… 侍人打帘进入了室内。 “将九福晋送回她所在的帐篷了?”赵韵笙兴趣怏怏的把玩着玉色葫芦。 “是的。” “路上没发生什么事?” “遇上了几个不长眼的小主。不过都被赶来的天枢大人给解决了。” “小主?可是四爷,五爷或六爷的女人?” “是的。她们多日不曾见到几位爷,为了得到几位爷的消息,所以这才特意上门堵了九福晋。” “不知所谓!”赵韵笙深眸轻眨。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士别三日,红颜悴 侍人身子轻颤。 “这段时间就让她们乖乖呆在帐篷里头。事儿本就多,本公子不希望她们出来增加大家的负担。” “诺!” “九福晋那里。”赵韵笙拧眉,“算了,既然扯平了,那也就这样吧。”赵韵笙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九爷那边事情可办妥了?” “差不多了。最后巡视一遍,只要确保安全,明日一早就能启程了。” “明日一早启程的事情可有通知了下去?” “还未曾。十爷还在等九爷那边的答复。” 赵韵笙抿了抿唇:“话虽如此,但是让我们的人准备起来。本公子不希望到时匆匆忙忙的。” “诺!” “福晋那里。你去跟天枢也交代一声。” …… “福晋,您看,像今天这样就好了。”青衣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蒹葭身后,“韵笙公子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不是?以后您同韵笙公子好好相处,老爷和夫人开心,爷定然也会开心的。” “他们倒是开心了,但我不开心怎么办?”林蒹葭低声嘟囔到。 “福晋,您说什么?” “没说什么。”林蒹葭重重吐了口气,一想起赵韵笙就颇为头疼。 “哦。不过福晋,刚才那几个以下犯上的庶妃们,真的不惩罚了吗?”青衣有点儿不甘到。 “她们也是太过关心四爷和六爷他们了。关心则乱,我能理解。” “可她们早不来晚不来,在收到我们快要启程的信息了才来,这也太凑巧了吧。关心是其次,她们主要是担心四爷和六爷他们不带她们回京吧。” “担心被自己的夫君给丢下,很正常。”对于那些庶妃的心思,林蒹葭多少明了些,所以被人堵在路上,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有些郁闷罢了。 “婢子倒觉得四爷和六爷就该丢下她们。整日里就知道拈酸吃醋的,四爷和六爷这么多日不见,也不见她们关关心四爷和六爷的去向。如今事到关头了,倒知道想法子了。可是这法子也不该动到您身上啊。” “整个营地就我一个福晋,在四爷和六爷跟前还能说上那么一句话,她们不找我找谁?” “九福晋。”司马柔莲婀娜多姿,步步生莲的走到林蒹葭跟前。 “又来一个。福晋,小心,来者不善。”青衣朝林蒹葭身后退了一步,并忍不住在林蒹葭耳边低语到。 “莲庶妃。”林蒹葭轻轻颔首。 “九福晋。柔莲给九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司马柔莲眸底划过一丝屈辱到。 “免礼。”林蒹葭神色淡淡,不热情,但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福晋。婢子今日前来有事相求。”司马柔莲咬着唇瓣到,“不知道可否屏退左右?” 林蒹葭看了看青衣,青衣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朝她身后的几个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们便退出了好远。 “福晋,这位婢子?”司马柔莲直直看着青衣。 “对于青衣,你只管放心。她从小同本福晋一起长大,向来是不离左右的,望你不要见怪。”在青衣和司马柔莲之间,林蒹葭选择了照顾青衣的心情。 司马柔莲沉默了片刻。 林蒹葭看了看天:“莲庶妃。若是没什么事情,本福晋就回去了。” “有事。”司马柔莲神情颇为紧张到。 “嗯,你说。”林蒹葭安静的等着。 “五爷,是五爷的事。”司马柔莲脸上浮现出了几许不自然,“我是想知道,五爷去了哪里?这两天他一直没见人影,我担心他出事了。” 林蒹葭心头一愣,四爷和六爷带回京的女子不过是路上寻来的解语花,没有感情基础,不会将自己的行踪告知她们,很正常。可,司马柔莲和诸葛牧不是有打小的情分在吗?怎么诸葛牧连自己的行踪都没告诉司马柔莲…… “福晋,你为何这般看我?”林蒹葭的视线之下,司马柔莲格外的不自在,仿佛自己整个人在林蒹葭的眼中就是透明的。 “五爷先前没有跟你说他去哪里吗?” “没有。”司马柔莲摇了摇头,“或许是他离开得太匆忙,忘记了。之前他不管去哪里都有告诉我的。” “或许真的是五爷走得太匆忙了。”林蒹葭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不顾既然司马柔莲想这么认为,她也不好掀开人家的伤疤。“是这样的。前两日前营那里,九爷说人手不够,这不,就叫上五爷一起了。” “所以五爷现在是在前营?” “是的。这一事千真万确。五爷确实在前营。” “可前营不是都有四爷、六爷和九爷在了吗,五爷干嘛还过去?”司马柔莲的情绪有些许激动,“他真的不是在躲我?”也是刚才,司马柔莲察觉到身边侍女的不对劲,逼问之下才知道自己那一日言语上的不得当,尽数被诸葛牧听了去! 林蒹葭挑眉,眸底划过一丝了然。 司马柔莲狼狈的装过头去:“福晋,既然五爷无事,那么柔莲就先行退下了。” “嗯。” 看着司马柔莲的背影,青衣忍不住吃惊道,“福晋,婢子怎么感觉莲庶妃看起来变了好多?” “是变了不少。” “可这才过去几日啊,她变化怎么会这般大?”青衣揉了揉太阳穴,“难不成是跟五爷的其她庶妃相处得不愉快?”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林蒹葭叹息声悠悠响起,“是人总会长大的。” “这速度也太快了……”青衣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沉默了下来。 “好了,别想太多。”林蒹葭伸手拍了拍青衣的肩膀,“你家福晋饿了,你要不要给她准备点吃的啊。” “饿了?婢子这就下去准备。”青衣兴致冲冲到,“不对,福晋,我还是先送您回帐篷先,再下去弄吃的。” “好。”林蒹葭话音刚落,周围的侍卫们便围了过来。 “福晋。方才的话,这些侍卫们是不是都听进去了?”青衣小声道。 林蒹葭朝青衣点了点头。 青衣肺腑间顿时涌起了对司马柔莲的阵阵同情。 …… “福晋。这是主子让人传来的信。”天枢恭敬的双手将信笺奉上。 林蒹葭放下手中的竹简,伸手接过信笺,展开,片刻的功夫,林蒹葭的眉宇间尽是喜悦,“我们可以回京了。爷说,他们已经将前面的道路给弄通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太好了。”青衣忍不住喜极而泣,“离京的这些日子,婢子可是极其想念京都的小吃,京都的姐妹们。” “想吃的更多些,你的那些小姐妹只是顺带的吧。”林蒹葭一边讲信笺折好,一边取笑到。 “两者同等重要。不过福晋更重要,福晋在哪儿,青衣就在哪儿……” 林蒹葭望着青衣,眉宇含笑的聆听着。 “咳咳……”天枢清了清嗓音。 青衣的话戛然而止。她一脸莫名的看着天枢,随后脸倏地通红了。 “福晋。既然爷已经传话回来了,我们是不是需要立即吩咐下去,让众人提前准备一下。明日也好早点出发。” “这个可以有。”林蒹葭点了点头,“你这就去吩咐下去吧。让他们今晚养精蓄锐,明日我们又要开始赶路的行程了。” “诺!”天枢重重点头,然后抱拳退下。 “行了,不用再害羞了。人都走了,看不到的了。”林蒹葭虽眸色柔和的看着手中那封信笺,但嘴里仍不忘调侃青衣。 “福晋?”青衣极为尴尬到,“你还笑我。我是不是刚才话太多了,且很啰嗦,啰嗦是不是不太好?” “不多,只是如滔滔江水之绵延不绝。”话一说完,林蒹葭自个儿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开了。 青衣更囧了。只见她脚一剁,“福晋,婢子这就下去为您准备洗漱用具。”说完也不等林蒹葭回应,便径直一个人跑了下去。 林蒹葭擦拭掉眼角的泪珠:“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天枢掀开门帘又走了进来:“回福晋。属下听到了。” “那对于青衣,你是怎么想的?” “属下会尽己所能给予她幸福的。”谈及青衣,天枢向来颇为刻板的声音,温软了不少。 林蒹葭的指腹轻轻叩击着书案上的竹简:“天枢。青衣伴我一起长大。我们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在心底,我早已将她当成我自己的家人。她的未来,我希望是幸福的。所以,你的承诺我是记下了的。若是违背了,那么到时,即使青衣求情,我也不会留半点情面,记下了?” “记下了。”天枢郑重的颔首到。 “那既然如此,等到回到京都,我就让爷给你们举办婚礼。最近一段时间,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我们擎王府也确实很需要一场婚礼。” 天枢原想拒绝,但是听完了林蒹葭的话后,他点了点头,“好。属下谢过福晋了,福晋的恩典,属下永远铭记于心。” “我这里你倒不用谢。你和青衣以后只要能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谢意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生死与共,两不相欺 “属下发誓,属下定当会好好的同青衣过日子。生死与共,两不相欺。”天枢掷地有声到。 “我相信你。”林蒹葭紧盯着天枢,她选择相信此时认真对待的天枢。 …… “九弟给你们传消息了?”诸葛烈携着海兰东青出来,恰好看到正井井有条安排人员做事的天枢。 “天枢给十爷请安,给东青公主请安。”天枢俯身抱拳到。 “免礼起身吧。”诸葛烈伸手到。“是九弟让你们明日一早就启程的吧。” “回十爷的话。是的。前方山体滑坡之处已经清理好了,主子让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 “嗯。那就是了。九弟给我传的消息也是明日一早。”诸葛烈看着兴奋异常,忙忙碌碌的人群,心情也痛快了不少,“总算可以回京,不用再窝在这里了。” “这里也挺好的。安静,祥和。”海兰东青突然间开口说了那么一句。 诸葛烈和天枢听后,微微一愣,这也才想起,在这里扎营的日子虽然也遇到了不少事情,但是那些事情同往昔遇到的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相对而言,这里确实是安静,祥和不少。 诸葛烈长袖中的手伸出,握住海兰东青的手,悄然安慰着。 海兰东青眼睛一红,忙低着头,遮掩自己的情绪。 天枢的神情一动,也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是他前半生为数不多的安稳日子。 “九嫂呢,可休息了?”诸葛烈忙岔开话题到。 天枢抬起头望了望天色,这才回到,“这个时辰,福晋应该是在看书。” “海兰,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九嫂吗?”诸葛烈眸色柔和的看着海兰东青,“赶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明日一早又要赶路了,旅途多疲惫,今日好些。” “嗯嗯,那我今日就去见见葭儿啊。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挺想念她的了。”海兰东青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到。 “好。”看到海兰东青的情绪恢复了平静,诸葛烈不由得偷偷松了口气,“那天枢,我们就先去九嫂那里,不打扰你了。” “十爷。公主请。”天枢点了点头。 …… “福晋,十爷和东青公主求见。” “十爷和海兰?”林蒹葭放下手中的竹简,朝窗外望了望天色,诧异到,“都这么晚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青衣摇了摇头:“这婢子倒不清楚了。不过看十爷和东青公主轻松的脸色,向来不是什么要事。” 林蒹葭披衣起身:“青衣,你将他们迎入小书房,我收拾一下自己就过去。” “诺!”青衣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林蒹葭一边打理面容,一边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想了半天,确实也没有想起同诸葛烈和海兰东青相关的事情,她低声叹到,“算了,不想了。等一下总会知道的。” “十爷,海兰。”林蒹葭一进小书房就看到了正在耳语的诸葛烈和海兰东青,她眸底泛起笑意,“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要不,我先退下,等一下再进来?” 海兰东青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忙一把推开几近靠近她侧脸的诸葛烈。 诸葛烈微微懊恼的挠了挠后脑勺,瞪着林蒹葭:“九嫂。你说你什么时候进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退出去啊。”林蒹葭含笑的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去。 海兰东青尴尬的狠狠朝诸葛烈的手臂拧了一下。 诸葛烈一张脸瞬间通红,他连连讨饶的凝视着海兰东青。 林蒹葭噗呲一笑,好似对海兰东青的动作没有看到一般,走到最靠近海兰东青的位置坐下,“海兰,前方山体滑坡,这几日,委屈你了。” 海兰东青瞪了下诸葛烈,然后恩赐般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笑着同林蒹葭到,“不委屈。我们方才还同天枢说,这几日安营扎寨的日子,是我这么多年来,难得的宁静呢。” 林蒹葭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海兰东青也是宫中长大的孩子,遇到的事情还能少吗?就她所遇到的事,对于海兰东青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吧。想到这里,林蒹葭心底不由得深深叹息。 “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你嫁给十弟之后,他若是对你不好,敢给你委屈受。你就告诉我,我让我们爷收拾他。” “好。”海兰东青眉眼狠狠弯起。“这话我可记下了。以后若是遇上什么委屈,不开心的事儿了,就找你帮我出气。” “好。” “喂,不带你们这样的啊。我疼海兰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给她委屈受!” 林蒹葭和海兰东青彼此相视一笑。对诸葛烈的懊恼声置之度外。 “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了。是不是有点儿紧张?”林蒹葭眸带忧色的看着海兰东青。 海兰东青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儿。特别是越靠近京都,心情就越颇为忐忑。” 林蒹葭伸手握住海兰东青的手,安抚道,“这很正常。当初赐婚的圣旨刚下时,我同你一样,很忐忑,也很不安。离开了居住十年数年的家,还有亲人。我不知道我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林蒹葭眸色带着追忆。 “我的家人都在大乾,近,可我仍不能避免这样的情绪。而你则是嫁入一个陌生的国度,你有这样的情绪也很正常。”林蒹葭微微低头看着海兰东青,“海兰,不用忐忑,不用不安。这些时日以来,我们能看得出,十弟是真心喜爱你的,我们相信他余生会好好待你的。而且,你不是还有我和九爷吗,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遇上了什么事,说一声,我们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的。而且,”林蒹葭伸出长袖中的手,露出手腕上绑着的舍利子,“我的命可以说是你救下的,即使我们不用当恩人般相处,但是如姐妹般互帮互助,相伴走过余生。这个是必然的。” “嗯。”海兰东青眸底含着水光,重重点头。 一旁的诸葛烈安静的保持沉默,他看着海兰东青的眸底,满是歉意。他以为他已经给了海兰东青足够的安全感,可是仍旧没有想到,其实海兰东青心底还是会不安的。 “介不介意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待一会儿。”林蒹葭转过头,朝着正满怀歉意的诸葛烈开口道。 诸葛烈连忙起身,朝林蒹葭重重俯身行了一礼,“海兰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先出去待一会儿。”然后诸葛烈转过头,对着海兰东青柔声道,“海兰,你先同九嫂说会儿,一会儿我回来接你。” “嗯。”海兰东青微带鼻音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诸葛烈朝海兰东青二人点了点头,便朝外头走去了。 目送着诸葛烈离开的背影,林蒹葭替海兰东青开心到,“十弟是个不错的人。海兰,你的眼光不错。相信你自己的选择,即使离开了疼你爱你的亲人,离开了爱戴你的臣民们。但你的余生有他。” “嗯。我明白的。就是因为认定了他,所以这才甘愿放弃大金的一切,跟随他。余生有他,足以。”海兰东青谈及诸葛烈,眸底便充斥着满满炽热的情感。这样的情感令林蒹葭心头微有所感,想着这些年,她同诸葛苍的感情,始终淡淡的,她心底便不由地有些羡慕了。一个人,到底有多爱,她眸底的感情才能如此炽热啊! “嗯。只要你认为自己幸福就好。真心待你的人,只愿你过得幸福,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海兰东青认真的凝视着林蒹葭的双眸。 “是的。”林蒹葭重重的点头。 “那若是我想让你帮着劝劝九爷,放弃那个位置,我才会幸福,你也会劝吗?”海兰东青极为突兀的谈及这个话题。 林蒹葭惊讶的看着海兰东青:“海兰,你知道的。那个位置的归属不在于我们想不想要,可不可以得到。一切的选择权,都在陛下的手中。他选择了谁,那么谁便会是大乾的下一任帝王。而且,陛下也不会给我们机会,选择放弃还是选择争取。他的心中早有一根杆秤。他只会挑一个能担得起大乾的未来,会将大乾送上更辉煌的未来的帝王。他不会理会,他选择的那个人,情不情愿坐上那个位置。他只要结果!” 林蒹葭的话音刚落,海兰东青的脸色便顿时间暗淡了下来。 林蒹葭沉吟了一下:“海兰,你是因为担忧大金的未来才会提出这个问题的吧。” 海兰东青抬起头,吃惊的看着林蒹葭,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你怎么知道的?” 林蒹葭幽幽叹息到:“既然你们能知道这些。那么我们自然也能知道。” 海兰东青双拳紧握,眸中带着涩意,“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同意我嫁入诸葛家。” “即使我们知道了。可知道归知道。你是一位好女孩,又真心待十弟,十爷又真心喜欢你,那么我们便接纳你。而且,你想要延续大金命脉的心思,本就是情理之中。我并不觉得有什么。” “你不明白,我这样的心思要不得。可是我真的不甘心,那是我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疼我入骨的亲人都在那里啊……”泪珠大颗大颗的掉在海兰东青的手背上。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秉烛夜谈,闺蜜叙话 “我不想,有一天,我的国家就这么不见了,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而我只能在回忆中追忆着有关他的往事……”海兰东青伸手盖住眼睛,泪水沿着她的指缝蔓延。 林蒹葭起身,走到海兰东青跟前,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手轻轻压着她的发丝,无声安慰着。 “葭儿,自打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我就一直在害怕着,真的很害怕。若不是心系诸葛烈,身边有诸葛烈在,我都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海兰东青双手攥紧了林蒹葭的裙衫。 林蒹葭抿了抿唇:“海兰。想来你应该听过人定胜天这句话吧。” “听过啊。”海兰东青语气了满是困惑。 “既然你听过,那么就当知道,虽然历史的大流我们不能改动,但是历史的一些细枝末节,我们确实可以努力改变的。当很多的细枝末节变动的同时,也会稍稍影响历史的走向。万事万物,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或是既定不变的。” “葭儿,你的意思是?”海兰东青将埋在林蒹葭怀中的脑袋抬起。 “想听?那就不伤心了好不好?” “好。”海兰东青长袖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脸庞,狼狈中稍显洒脱。“你说。” 林蒹葭轻轻揉了海兰东青的发顶,然后倒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你如今唯一的顾虑就是大金的未来,可是?” “是的。” “所以你想借助大乾的国运,延续大金?” “嗯。”海兰东青极其不好意思的点头。毕竟这这样的想法存在心底,原本还没有什么,可是被人这么当面点出来还是让她极为尴尬。 “若是十爷有这个机缘,自然极好。若是没有这个机缘,海兰你也不用气馁。自古以来,公主嫁入大金的也不少。身份贵重且有福分的公主嫁入大金,同样会为大金带去福运的,若加之这位公主同大乾的关系匪浅,那么延续大金二三十年的命脉不成问题。且,当下一任的继承人成长起来了,大金的未来,就可期许了。” “你的意思是?”海兰东青眸底尽闪动着希冀的眸光。 “这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不是?”林蒹葭点了点头,“不过,若是真的选择这一种方法,有几个地方就需要非常的注意了。” “嗯,你继续说。”海兰东青正襟危坐到。 “首先。这位公主必须是自愿嫁入大金的,若是不甘愿的,即使嫁入大金,也只会给大金带去众多的麻烦,而不是帮助。” “嗯。” “其次,这位公主的后代必须能继承大金的汗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大金和大乾的命脉牵扯在一起。” “嗯。” “最后,虽然说希望大金和大乾永远和睦比邻而居,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天方夜谭。不过,我还是希望,大金选出来的汗王,能对大乾有那么一丝的善意。行事能多多从百姓的立场出发。毕竟我们都不希望因为不靠谱的君主,令得大乾和大金,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不是?” “嗯。”海兰东青眸底浮现出沉痛,“这一年多来,我大金损失了大半将士和百姓,令我痛不欲生。这些日子我也一直有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我大金行事太过,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所以上天这才降下惩罚,惩罚我大金就此结束国运。”说着说着,痛苦在海兰东青脸上肆意蔓延。 林蒹葭沉默以对,因为她知道,海兰东青说的原因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她这个异数的存在,这才改变了大金的国运!结束大金对草原的统治,林蒹葭心底没什么不忍,可是若是因此导致草原部落纷争顿起,各部落之间争权夺利,民不聊生,死伤无数的话,这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了。 “这或许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吧。”林蒹葭不敢多言。 “想来也是了。”海兰东青苦涩一笑。“抱歉,今日来见你本是想说说些心里话,高兴的话。谁知,尽是说些劳你费心神的话,对不住了。” “没事,我乐意不是。”林蒹葭眉眼弯起,“说说了,你心里的负担也小了,便也能看得开些。而且,这些事情,自有其命数。海兰,看开些。” “嗯。”海兰东青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蒹葭轻叹:“好啦。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到发生的时间,你现在径直一个人在旁边急得跳脚也没有用。顺其自然,然后在其中插一脚,慢慢改变大金的运势,情况总会好起来的。” 海兰东青重重吐了口气:“这些我也明白,只是有时候真的是控制不住。” 林蒹葭倒是认同的点点头:“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不过,尽量能控制就控制吧。” “嗯。” …… “九嫂。夜深了,我想着先接东情公主回去歇息了。”门扉被诸葛烈扣响了,“可方便?” “海兰,你认为呢?” “那我就先回去吧。有时间再来看看你。”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然后朝门外应到,“方便,你这就进来吧。接了海兰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好赶路。” “那可不是!”诸葛烈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海兰,你这几日都没睡好,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好生歇息了。” “放心,我今夜定当能好生歇息了。”海兰东青看着林蒹葭,眸底会心一笑道。 诸葛烈看着整个人好似完全轻松下来的海兰东青,他看向林蒹葭的视线不由得充满了感激。 “九嫂,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诸葛烈长袖下的手紧握住海兰东青的。 “走吧。”林蒹葭朝海兰东青二人点了点头。 …… “福晋,方才十爷和公主来找你所谓何事啊?怎么感觉他们原是心情沉甸甸的来的,如今离开了,竟像一片羽毛那么轻盈。” “有吗?”林蒹葭抿了一口香茗,微微闭上眼睛回味着。 “有啊。”青衣不假思索的重重点头到。“婢子亲眼看到的,哪还能有假?!” “可能是将心事放开了,所以他们的心情才能那么轻松吧。” “心事?”林蒹葭的话题引起了青衣的好奇心。“福晋,什么心事?” “青衣。”林蒹葭朝着青衣微微摇了摇头,不怀好意到,“你要知道,东青公主的心事连十爷都不知道一二,你确定要撬开我的嘴巴,讲述给你听?” “十爷都不知道?!”青衣沉吟了片刻,“那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了。不然准被十爷追杀。且十爷的追杀我是绝对逃不过的。”青衣整个人沮丧极了。 林蒹葭看着如此搞怪的青衣,不由得莞尔哂笑了。 “好啦,别耍宝了。”林蒹葭轻笑的摇了摇头,“你收拾好这里,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今晚就不守夜了。” “那如何能成?!”青衣的头如同拨浪鼓般摇摆了起来,“若是今晚福晋你渴了怎么办,不小心踢了被子,着凉了怎么办?不妥,不妥。” “好啦,没有什么妥与不妥的。”林蒹葭坚持到,“你放心,这些事儿都难不倒我。而且你也不想明日赶路服侍我的时候,你整个人昏昏欲睡的吧。这样可不大好。听话,回去休息。” 青衣轻咬下唇:“那福晋,我可回去休息了哦。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可以。真的。”林蒹葭重重点了点头。 “那好,婢子告退了。” 当青衣将门扉合上的时候,林蒹葭整个人瘫坐在了床头上。脑中浮现的事情越来越多,有林府的,有擎王府的,如今又多了海兰东青的。她微微拧眉:“事情总是一桩接一桩的,希望能快速解决完吧……” 昏黄的烛光下,林蒹葭长睫毛如蝶翼般眨动,“都来吧,事情总到了要解决的时候……” …… “十爷和东青公主找了擎王福晋?”赵韵笙面露不悦,“你确定?” “这件事情千真万确。而且下面的人还说,十爷和东青公主原本是心事重重的去拜见九福晋的。可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二人离开时,极为轻松,而且情绪很好。” 赵韵笙眉头紧蹙:“可别是那个傻丫头又答应了别人什么傻事了吧?” 侍人静候不动。 “有没有人能查出他们到底都说了什么话?” 侍人摇了摇头:“福晋的帐篷四周,围着的人都是玄字辈的皇家暗卫。我们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既然那傻丫头那里,你们不能靠近。那么就去探探海兰东青公主那里吧。本公子就不相信了,真的没办法探出什么消息来。” “诺!” “还有十爷那里。”赵韵笙沉吟了片刻,“让我们的人也稍稍盯着些。我总有点儿感觉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诺!” “关于十爷。只要他不做出危害九爷,九福晋和擎王府的事,其它的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任其行事就好了。” “诺!” “京都的赵府那里,多派些人护着,最近要起风了。省得到时被‘龙卷风’刮到了,又上下折腾个不眠不休的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喜重逢 “还有十爷那里。”赵韵笙沉吟了片刻,“让我们的人也稍稍盯着些。我总有点儿感觉到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诺!” “关于十爷。只要他不做出危害九爷,九福晋和擎王府的事,其它的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任其行事就好了。” “诺!” “京都的赵府那里,多派些人护着,最近要起风了。省得到时被‘龙卷风’刮到了,又上下折腾个不眠不休的了。”公子,那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府中的老爷他们?” “不用。”赵韵笙摇了摇头,“告诉他们,他们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省得添乱子!” “嗯。”侍人认同的点了点头。赵府中的两个男主人确实没有担事的魄力。 “至于擎王那里?”赵韵笙沉默了小会儿,“他想来已经知道了,提醒却是不必了。” …… “福晋,福晋,我们该起身了。”翌日清晨,青衣敲响了林蒹葭寝室的门扉。“今日一早我们还需要赶路呢。” “呃?嗯。”金丝蚕被窝里伸出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微微挣扎了一下,一张莹白的小脸从如黑色瀑布的墨发中露出来,“我这就起身。”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福晋,我这就进来了。”青衣敲响门扉,推门而进,“我给你打好了洗漱水,一会儿婢子给您洗漱好了之后,我们就需要立即启程了。早膳需要福晋您在车上吃,可成?” “可以。”林蒹葭稍稍打了个呵欠,歉疚到,“是我晚起了。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早膳什么的,就在车上解决即可。” “不怪福晋。是婢子看福晋昨夜睡得晚,想让您多睡会儿。所以才这个点唤您起身。给你洗漱好了,也刚好到启程时间,不会耽误事儿的。福晋,您尽可放宽心。” “嗯。”林蒹葭透过窗帘,看着外头的天色,太阳的确是刚露出小半边脸。“不会耽误到大家就好。” “婢子理解您的心思。这点事儿,婢子不会犯的。”青衣一边为青衣穿衣,一边开口道。 “是是是,我们家的青衣最理解我的心事了。都快要成为我肚子里的蛔虫了都。”林蒹葭喜笑颜开。 “那可不。”青衣同样心情极好的打趣道,“福晋,您今日的心情很好呢。” “是啊。”林蒹葭毫不隐瞒的承认到,“在这里呆了数日,想回京了。想着能很快见到父亲,母亲和弟弟他们,我的心情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老爷和夫人他们知道了福晋您快要回京了,他们定然会很开心的。” “嗯,会的吧。”林蒹葭眸底闪过泪花,“毕竟我来边城都大半年了。这些日子以来,想必他们都极其担心我这个在外的女儿。都长这般大了,还让他们如此操心,是我着实不孝了。” 青衣抿了抿唇:“福晋。您之所以来边城,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爷和夫人都是能理解您的。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这么放手让你离开京都了不是?” 林蒹葭点了点头:“就是这般,所以我才更感内疚啊。” “不管如此,福晋,您这样的心情最好不要再有了。老爷和夫人他们是最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他们不愿意您受半点委屈。只要您开心了,过得好,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孝顺了。” …… “笃笃笃……”门扉又被再次的扣响。 “是谁?”青衣为林蒹葭束好腰带。 “是我,天枢。” “天枢?”青衣脸颊微红。 林蒹葭从镜子中看到了这一幕,她低眉含笑,“天枢,有事儿吗?” “福晋。是这样的,队伍整理得差不多了。我们需要尽快启程,不知道您可准备好了没有?” “嗯,已经准备好了。”林蒹葭亲手为自己插上发簪,“我们即刻可以启程。” “诺!” 青衣扶着林蒹葭转身出了帐篷。 “福晋。”天枢拱手行礼到,“您的马车在这一边,这边请。” “嗯。”林蒹葭朝天枢点了点头,径直朝着自己所在的马车走去。 天枢看着林蒹葭的身影没入马车里头后,便即刻命令身边的人将里头的东西整理出来,并将帐篷拆掉。 林蒹葭看着那逐渐分崩离析的帐篷,眸底闪过难过之色。 青衣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福晋,您可是喜欢这帐篷?等回到了京都,婢子便在院子里也给您弄个帐篷如何?” 林蒹葭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等回到了京,想来也没有此时的心情了吧。” “那您?”青衣看到林蒹葭脸上的难过之色,到底还是不忍到。 “我只是为即将结束的平静日子而哀悼而已。”林蒹葭重重吐了口气。 “即将结束的平静日子?”青衣脸色微惊,“福晋,您这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的日子又将开始不平静了吗?” 林蒹葭专注的凝视着青衣,然后点了点头,“是的,青衣。”林蒹葭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平静的日子已经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 “福晋,那我们还回去吗?” “回京,日子不会平静。不回京,也不代表着我们的日子就能过得平静。”林蒹葭嘴角微带着涩意,“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吧。” 青衣上齿紧咬下唇:“福晋,您也别太难过。凡事还有爷呢,有他在,他总会让你的日子如你所期待的那般平静的。” 林蒹葭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开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啊。当我嫁入皇家,我就知道了这将会是我的宿命。平静的日子将不再有。” “不可能的。”青衣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可是她不甘愿就这么承认了。 …… “福晋怎么还没有到?”玉衡偷偷询问了一旁的天权。 天权朝后头退了两步:“你问就问,别靠这么近。” “咦?话说,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能靠你太近?” “我们两个大男人的,整日含糊的在一起,这不是惹人闲话嘛。” “你这混球,说的哪是哪啊。”玉衡气得瞪了瞪天权,“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你没看到主子已经急了吗,你再不说,主子想来就不用你说了。” 天权朝一旁黑着脸的诸葛苍望去,诸葛苍一双深色的眸子正朝着他看过来,吓得他赶紧朝后退了数步,“福晋这就到了啊。不信,你们看——” 诸葛苍和玉衡赶紧的顺着天权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远远的有黑点迎面而来。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马匹,人,马车,开始清晰的出现在眼底。 “真的来了。”天枢惊喜的喊到。“肯定是福晋了。” “定然是她了。”诸葛苍身子朝前倾斜,眸中燃起了火苗和柔情。 “福晋,我好似见到主子他们了。”青衣的头朝车窗外探去。 “爷?” “对啊。真的是爷,天权和玉衡他们。”青衣边说便将头缩回来。 林蒹葭眸底闪现出几许期许:“他们可还好?” “远远看到的精神气,看起来蛮好的。”青衣含笑道,“而且,福晋,有天权和玉衡他们在呢,委屈不到爷。您啊,放宽心。” 林蒹葭的脸颊爬上涩意:“我如何没放宽心?爷他即使不在我身边,也会有人好好的照顾好他的。” “您啊,也别口不对心。”青衣一边打趣,一边为林蒹葭泡了杯参茶道,“婢子知道您担心。可这也实属常情,不用害羞的。以前我们还在府中的时候,夫人不也常常为老爷悬着心来着。看着看着就习惯了,福晋,您也需要习惯……” 林蒹葭听着青衣越说越离谱:“你这家伙,又口无遮拦了。在我面前极尽的放肆,我倒要看看,等到了爷他们跟前,你可还敢如此?” “哈?”青衣吓了一大跳,“福晋,您可别吓我。青衣的胆子极小,也就只敢在您跟前放肆,哪敢到爷等人的跟前也这般放肆啊?!青衣又不是不想活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收敛些。”林蒹葭轻哼到。 …… “葭儿。”林蒹葭的手刚触及车门,帘子还没有拉开,她的耳边便传进了诸葛苍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 “葭儿?” 林蒹葭揉了揉通红的耳朵,拍了拍脸蛋,掀开帘子,就着诸葛苍的搀扶走下来马车,“爷,怎么是您亲自来接?让天权或是玉衡来就好了,再不济,有天枢在呢,我们直接去你那里就好了。” “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诸葛苍握紧林蒹葭的手,轻声说道。 林蒹葭面不改色,点了点头,“哦。” 诸葛苍听着林蒹葭淡淡的话语,心头颇不是滋味,他有些失望的侧过头,却发现了林蒹葭一双耳朵通红,那淡淡的红色甚至还正朝着脖子根蔓延开来。他眸底瞬间盈满了笑意,语气里尽是喜不自禁,“我可是从今早就一直数着时辰,想着你会什么时候到。而且我都命人给你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和菜肴。而且花嬷嬷今早还特意抽出时间为你熬了一份补汤。说是你若到了,就给你备上,让你多喝些。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端来好不好?” “嗯嗯。”青衣点了点头。 “房间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也准备好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请假 对不起,今日身体实在不舒服,头疼得厉害。请假一日。今日缺席的故事,明日补回。望见谅。 2019年5月4日。 “这世间除了你,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诸葛苍伸手轻轻将林蒹葭脸颊边的头发拨开,“傻瓜。而且你也说了那也只是座宫殿罢了。舍不舍得都是座宫殿。既然如此,舍了又怎么样呢。” 林蒹葭沉默的凝视着诸葛苍的双眸。半晌不言语。 “怎么了?”诸葛苍眸底泛起疑惑,“是暂时决定不了,还是放心不下岳父岳母?” “都有。”林蒹葭低着头,看着那双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苦笑摇了摇头,“我既不放心我父亲。母亲和弟弟。也不忍心让你就这么离开。那座宫殿不仅生养了你,而且里头有你的父皇,有你的兄弟姐妹。我如何能如此自私的让你抛弃这一切。” “葭儿?” “苍。我是说认真的,没有开玩笑。你好好想想,可对?”林蒹葭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苍,我先去洗掉一身的风尘,一会儿再陪你晚宴。” “嗯。好去吧。”诸葛苍点了点头。 …… “爷?”看着情绪极为低落的诸葛苍,玉衡忍不住担忧出声到。 “孤没事。”诸葛苍负手而立,朝着正忙碌着篝火晚宴的侍人们望去。 “福晋她也是一心为了爷。” “孤明白。可孤宁愿她永远想着自己多一些。这样孤也能放心些……”诸葛苍的话轻悠悠的飘散在风里。 “福晋,您还好吗?”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擦拭着手臂,一边担忧到。 “嗯,没事。”温热的帕子盖住了林蒹葭的面庞,她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帕子里头传出。 “福晋,若是您真的愿意离开,婢子相信,爷是愿意带你走的。” “我知道他是愿意带我走的。他知道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想着带着我逃离我所讨厌的一切。可是逃离得了一时,岂能逃离得了一世。有些事情该我面对的,怎么样都逃不掉。” “可是即使只能离开一时,你也能轻松一时不是?” “傻瓜。任何的‘轻松’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现在不显,它们也会在未来闪现。我若是贪恋现时的轻松,那不过是在透支未来的幸福罢了。” “可是即使是要付出代价,您也是愿意的吧?” 林蒹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是的。我是愿意的。可若付出代价的人是我,我当然二话不说。可若是付出代价的人是他,我却不能如此自私了。” …… “葭儿。”诸葛苍牵着林蒹葭的手走上高台。 “下官/属下/婢子。给擎王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大家免礼起身。”诸葛苍高抬手,“前方山体滑坡堵住的路终于清空了,这段日子以来辛苦大伙儿了。今夜是我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日。让我们大家开怀畅饮,放肆一夜。明日醒来我们便要真正的启程回京了。” “谢擎王殿下恩典。谢擎王福晋恩典。” “大家请——” “他们倒好,在夜宴,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而我们只能蹲在树上,啃干粮。” “你知足吧你,要知道宴无好宴,你就确定他们吃了这段宴席之后不会出事?”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最爱看的书籍也都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会儿你洗漱好之后,先看看小会儿的书,我们今晚开篝火晚会,大家一起畅饮一番,也算对先前的一种告别。”诸葛苍看着将晚的天色,“明日,我们就真的要踏上回京的路了。”诸葛苍侧过头,俯身凝视着林蒹葭,“葭儿,你若想不回京。我们此时就离开。” 林蒹葭双唇紧抿,唇缝间甚至露出点点莹白的牙齿,“苍,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舍得那座生养你的宫殿?” “这世间除了你,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诸葛苍伸手轻轻将林蒹葭脸颊边的头发拨开,“傻瓜。而且你也说了那也只是座宫殿罢了。舍不舍得都是座宫殿。既然如此,舍了又怎么样呢。” 林蒹葭沉默的凝视着诸葛苍的双眸。半晌不言语。 “怎么了?”诸葛苍眸底泛起疑惑,“是暂时决定不了,还是放心不下岳父岳母?” “都有。”林蒹葭低着头,看着那双紧握着自己的双手,苦笑摇了摇头,“我既不放心我父亲。母亲和弟弟。也不忍心让你就这么离开。那座宫殿不仅生养了你,而且里头有你的父皇,有你的兄弟姐妹。我如何能如此自私的让你抛弃这一切。” “葭儿?” “苍。我是说认真的,没有开玩笑。你好好想想,可对?”林蒹葭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苍,我先去洗掉一身的风尘,一会儿再陪你晚宴。” “嗯。好去吧。”诸葛苍点了点头。 …… “爷?”看着情绪极为低落的诸葛苍,玉衡忍不住担忧出声到。 “孤没事。”诸葛苍负手而立,朝着正忙碌着篝火晚宴的侍人们望去。 “福晋她也是一心为了爷。” “孤明白。可孤宁愿她永远想着自己多一些。这样孤也能放心些……”诸葛苍的话轻悠悠的飘散在风里。 “福晋,您还好吗?”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擦拭着手臂,一边担忧到。 “嗯,没事。”温热的帕子盖住了林蒹葭的面庞,她带着鼻音的声音从帕子里头传出。 “福晋,若是您真的愿意离开,婢子相信,爷是愿意带你走的。” “我知道他是愿意带我走的。他知道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想着带着我逃离我所讨厌的一切。可是逃离得了一时,岂能逃离得了一世。有些事情该我面对的,怎么样都逃不掉。” “可是即使只能离开一时,你也能轻松一时不是?” “傻瓜。任何的‘轻松’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现在不显,它们也会在未来闪现。我若是贪恋现时的轻松,那不过是在透支未来的幸福罢了。” “可是即使是要付出代价,您也是愿意的吧?” 林蒹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是的。我是愿意的。可若付出代价的人是我,我当然二话不说。可若是付出代价的人是他,我却不能如此自私了。” …… “葭儿。”诸葛苍牵着林蒹葭的手走上高台。 “下官/属下/婢子。给擎王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大家免礼起身。”诸葛苍高抬手,“前方山体滑坡堵住的路终于清空了,这段日子以来辛苦大伙儿了。今夜是我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日。让我们大家开怀畅饮,放肆一夜。明日醒来我们便要真正的启程回京了。” “谢擎王殿下恩典。谢擎王福晋恩典。” “大家请——” “他们倒好,在夜宴,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而我们只能蹲在树上,啃干粮。” “你知足吧你,要知道宴无好宴,你就确定他们吃了这段宴席之后不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他们这顿晚宴会出事儿?” “这可不一定了。”对方冷笑到。 “最近的事儿刚平,大金送嫁的队伍又在,主子们又打算做什么?” “你不过一普通暗卫,问这么多干什么,做好你分内事就好。” “可是,边境的事情刚平息,若是,若是……” “好了!在其位谋其政。其它的不该是你管的就别管!” “是!” …… “葭儿,请。”诸葛苍将林蒹葭跟前的酒换成了热茶。 林蒹葭眼热的看了眼被移走的酒杯,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接过诸葛苍递过来的茶杯。 “葭儿,有我在。酒,你还是不要想了。”看出林蒹葭的不舍,诸葛苍颇为无奈说道。 “知道啦。”林蒹葭眸底布满了困窘。接过茶杯的她,随即又低声到,“我就喝一点点,可以不?” “呃?”诸葛苍挑眉,双眸似笑非笑到。 “我是说,我就喝一点点茶。”林蒹葭急忙含笑到。 “嗯。应当如此。喝多了,你今晚就难以入睡了。”诸葛苍极为认同道。 林蒹葭刚递到唇边的茶杯顿了顿,然后极为不雅的抬高袖子,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翻了个白眼。 “葭儿?”诸葛苍神情一怔,好生无奈的低声低叹。 林蒹葭身后的青衣噗嗤一声,掩嘴偷笑。 “怎么了?”林蒹葭身子一僵,放下袖子,整个人正襟危坐。 “没事。”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亲自为林蒹葭布菜,“葭儿,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林蒹葭看着以极快的速度满起来的碗:“苍,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不多。你先吃,吃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夹。”诸葛苍看了看身子又单薄了的林蒹葭,“我不在的这几日,你是不是胃口又不好,竟又瘦了?” “哪有。胃口还是如之前一般无二的。”林蒹葭吃一筷,诸葛苍又给她夹一筷。 “九哥你?”诸葛烈瞠目结舌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只顾得上照顾林蒹葭用膳,便头也不抬道,“十弟有什么事吗?” “嗤——”诸葛烈被坐在一旁的海兰东青狠狠拧了一下手臂,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没,没事。” “没事的话,那就快些吃吧。晚宴结束后,一会儿你来我书房,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喝个醒酒汤。” “四哥?”诸葛烈看了看对面神色无恙的诸葛牧。 “可以。”诸葛牧轻轻颔首。 “那就这么说定了。”诸葛苍头也不抬的为林蒹葭剃鱼骨头。 司马柔莲一边味同嚼蜡的吃着烤肉,一边时而忍不住的抬头偷偷看林蒹葭和诸葛苍。那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让她气得心口闷闷疼。 “莲儿同九弟还是九弟妹有怨?”诸葛牧低垂眼睑,右手持着酒杯,专注的凝视着杯中酒水。 司马柔莲心头一震,她忙收敛自己外泄的情绪,脑中乱成一团。“是有怨的。” “哦?” “当初柔莲被九爷救下的时候,因为独身一人,亲人又都不在了。而且九爷也算是柔莲的恩人,也是个好人。所以柔莲想着若是能留在九爷身边做事就好了。一来,能报答九爷救下柔莲的恩情。二来,九爷九福晋都是颇为慈善之人,柔莲若能留在他们身边,那么至少柔莲后半辈子不用考虑自身的安危问题,免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想法蛮好的啊。” “可是。”司马柔莲苦笑,“九爷知道了柔莲的这一番想法之后,他便直接命人将柔莲送走。”司马柔莲拿起帕子微微擦掉眼角的泪珠,“爷,莲儿不知道该如何同您说,被送走的那个时刻,莲儿心底尽是对未来的恐惧、忐忑和不安。莲儿不知道九爷将莲儿送去的那一户人家,会不会真心接纳莲儿,会不会对莲儿好等等。好多好多。那时候的莲儿是恨的,极度的恨。”司马柔莲轻轻撇过头去,“这个莲儿不否认。” 诸葛牧长袖中的手,颇为用力的握着司马柔莲的手,“抱歉。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的。” “没事。”司马柔莲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压在我心底蛮久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虽说如今莲儿因爷能后半生无忧,不用活在对未来的彷徨中了。可是莲儿对九爷和九福晋的恨能消,但怨却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诸葛牧和司马柔莲彼此沉默了良久。 “爷,若是你想让莲儿放下对九爷和九福晋的怨,可能需要的时间不短。” “没事,放不放都没关系的。”诸葛牧轻轻摇了摇头。“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就好了。九弟和九弟妹那里孤会同他们打个招呼,以后你同他们少点打交道就好了。” “你不生气?”司马柔莲抬起头,诧异到。 “你最爱看的书籍也都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会儿你洗漱好之后,先看看小会儿的书,我们今晚开篝火晚会,大家一起畅饮一番,也算对先前的一种告别。”诸葛苍看着将晚的天色,“明日,我们就真的要踏上回京的路了。”诸葛苍侧过头,俯身凝视着林蒹葭,“葭儿,你若想不回京。我们此时就离开。” 林蒹葭双唇紧抿,唇缝间甚至露出点点莹白的牙齿,“苍,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舍得那座生养你的宫殿?”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刑法 司马柔莲看着上面旁若无人,极为恩爱的两个人,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心,良久她才点头到,“好,爷,莲儿答应你。” “嗯。”诸葛牧轻轻拍了拍司马柔莲的手背,“开心些。” “苍,你说,五爷能劝服柔莲庶妃吗?”林蒹葭头也不抬到。“旅途本就不便,我不希望她在其中再闹出什么事情,不然到时我们和五爷面上都不好看。” “以五哥的性子,只要是他所想要的,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何况不过是让司马庶妃改一改她的想法。”诸葛苍小心的将刺挑出,“给,鱼肉不腻,你多吃点。” “那就好。”林蒹葭松了口气到,“我们的回程也能轻松些。” “不过一小小庶妃,其实你不必放在心上的。若是她真的整出了什么事,到时惩罚了就是了。”诸葛苍不以为意到。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林蒹葭蹙眉瞪了瞪诸葛苍,“什么叫‘真的整出了什么事,到时惩罚了就是了’,我们不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起冲突吗?相安无事不更好?” “好,好。相安无事最好。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 “哼。” “你再为外人的事情同我生气,我可是会吃味的。”诸葛苍眸中带着点点委屈。 林蒹葭脸颊刷的通红一片:“吃你的去。别只顾着我了。不然等一下大家全吃好了,你还没吃好。丢人可救丢大发了。” “那有什么!”诸葛苍眸中带着点点笑意,“孤就不信他们在家的时候不伺候自己的妻子。” “你还说?”林蒹葭等着诸葛苍,“快点儿吃。” “好好,我不说了,这就吃。”诸葛苍出声安抚到。 …… “呼~~~~~~~”诸葛烈重重吐了口气,“总算消停了。这下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吃一顿了。”诸葛烈吃了许久,仍不见海兰东青动筷子,奇怪开口道,“怎么不动筷子,是不好吃吗?” 海兰东青抿了抿唇:“诸葛烈,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诸葛烈一愣:“马奶酒和烤肉。” “是个人都知道我们草原人最喜欢马奶酒和烤肉。我问你的是,我喜欢吃什么?” 诸葛烈心头叫苦不迭,朝上头的诸葛苍瞪了瞪,“那海兰,你喜欢吃什么?” 海兰东青眼眶瞬间通红,看了看林蒹葭和诸葛苍,又看了看自己,心情好生失落。 诸葛烈慌了:“海兰,我错了。以后我定会好好记下你所喜爱的一切。你别难过好不好?我做不到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海兰东青抿唇,红着眼眶,发髻上的珠钗微微晃动,“你说的可真?” “比珍珠还真!”诸葛烈一副信誓旦旦说到。 “马奶酒。” “呃?哦。”诸葛烈立即为海兰东青斟上马奶酒。“还有吗?” “羊肉。” “好,我给你切。”诸葛烈立即将烤羊肉拿到自己跟前,小块小块的切好。 …… 大金宴席的位置处,几个人一边看着舞女们围绕着篝火跳舞,一边窃窃私语。因为他们的视线之处没有什么特殊的,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几处篝火之处,围绕着篝火跳舞的人数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主子。”玉衡悄悄来到诸葛苍身后。 “呃?”诸葛苍放下为林蒹葭布菜的筷子。 “已全部收网。” “那就好。”诸葛苍双眸划过锐色,“晚宴结束之前撬开他们的嘴巴。孤倒要看看,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谁这么的不长眼。总想整出什么事来。” “诺。”说完后,玉衡悄声隐退了。 “可是又出事了?”林蒹葭停下手头的筷子,侧过头,看着诸葛苍到。 “嗯。” “今晚的晚宴其实目的也在于此吧?”林蒹葭突然间感觉没了胃口。 “晚宴的主要目的是想着能让你和大家近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下。次要的目的则是想着看看我们的队伍中有多少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诸葛苍面庞冷凝,“没想到,这次跳出来的人还真不少。” “这不正常吗。”林蒹葭语气淡淡,“既然有人不怎么想我们回京。在队伍中安排有人,在我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你是不是都习以为常了?”诸葛苍顿时有些尴尬到。 “你说呢?”林蒹葭朝诸葛苍淡淡看了一眼。 诸葛苍傻笑的打哈哈:“都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会习以为常很正常,很正常。” “哼。”林蒹葭冷哼了一下。“你要不要下去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 “不用,有玉衡他们在呢。孤相信他们能将这件事情办好来。” “不一定。”林蒹葭摇了摇头,“若是那些人里头,有些身份不简单的,凭玉衡和天权他们可不一定能撬开他们的嘴巴,获取你们所想要的信息。” “不可能吧?”诸葛苍迟疑到。 “你说呢?”林蒹葭拿起帕子微微掖了掖嘴巴。 “那我现在下去看看情况?” “嗯。” …… 诸葛烈转过头就看不到诸葛苍了,他疑惑道,“九嫂,九哥呢?” 诸葛烈的声音引起了诸葛牧等人的注意。他们皆一致的望向林蒹葭。 “爷吗?”林蒹葭愣愣到,“他有点事,先去忙了,很快就回来。五爷,十爷,你们继续享用晚膳吧。” “嗯,好吧。”诸葛烈点了点头。 诸葛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林蒹葭。在林蒹葭端起的茶杯中,他朝林蒹葭微微含笑点了点头。 “爷,怎么了?” “无事。”诸葛牧朝司马柔莲摇了摇头。“你今晚吃得极少,再吃点吧。” “嗯。”司马柔莲轻咬下唇瓣。 …… “主子,您怎么来了?”玉衡放下手中的马鞭,急忙上前俯身行礼到。 “什么情况?”诸葛苍拧眉看着木桩上一脸倨傲的犯人。 “这些人里头有几个刺头上,身份不太一般。所以颇为硬气,无论属下等人如何的再三威胁,他们都死咬着牙关,不开口。” “哦?”诸葛苍朝着木桩处转去,“这么硬气?” 木桩上的三个人,冷眼瞪着诸葛苍,“九爷,你最好即刻放了我们,不然,等我们的主子发怒了,你就悔之莫及了。” “悔之莫及?”诸葛苍低声呢喃,“‘悔之莫及’这四个字可从来没有人敢跟孤说过。你们蛮厉害的嘛。”诸葛苍冷笑道,“不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啊,竟然能令‘孤’悔之莫及,你们要不要先描述描述一下,好让孤先做点心理准备先。” “这个可以。” “住口!”左边主子上的女人狠狠大声到,“主子的事情容得你说?!” 刚要开口的男人打了个冷颤,朝诸葛苍狠狠瞪来,“差点儿就上了你的当了。想知道我们主子是谁,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孤没有这个资格?”诸葛苍冷笑道,“不知道谁有这个资格?当今陛下,还是当今的太后?” 三个柱子上的人都沉默不语了。 “不是当今的陛下,当今的太后。”诸葛苍摇摇头道,“孤还真的想象不到还有谁,孤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中间的男人眸色如狼般狠烈:“九爷,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跟你吐出我们的主子是谁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真的不打算将你们的主子吐出来?” 三个柱子上的人,立即紧咬牙关,面色沉凝。 “你们要知道,不将你们的主子说出来,你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下黄泉。” 中间的男人忍不住出声到:“九爷。你不必再多言其它。再多的,我们是不会说了。你给我们个痛快吧。” 诸葛苍低眉浅笑:“你们连孤想要的答案都不给。还想要孤给你们个痛快。这交易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诸葛苍身上乍现的森寒之气令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玉衡和天权倒退了两步,彼此对视了一眼,眸中尽是担忧。 “玉衡。” “属下在。” “给孤搬张椅子。” “诺。” 诸葛苍在玉衡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喝着天权给他倒的茶。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就在三个柱子上的人越来越不安的时候,诸葛苍终于开口道,“我们十八层炼狱的刑罚所用的道具,这里有没有?” 玉衡身子微僵:“基本上都有。没有的属下也可以命人准备好。” “有就好。”诸葛苍低头看着茶汤中的茶叶,似好奇,似沉思,“有的都备上吧。为我们这几位客人好生准备一下,热情的招待一番。孤倒要看看是孤的刑罚厉害,还是他们的嘴巴着实够硬。而且,孤对他们的背后的主子实在是好奇极了。孤真的好想知道,能让孤没有资格知道的人到底是何人!” “诺。属下这就即刻下去准备。”玉衡即刻退了出去。退出去的同时他朝天权使了个眼色。天权点了点头。 “你们快些找人去将福晋找来。”玉衡一出刑房就急忙出声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兼葭闯监牢 “玉衡,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天枢,你怎么在这里?”天枢的出现令玉衡吃惊不已,“你怎么不在福晋身边?” “是福晋让我过来看看的。说是需要到她的话,便即刻命人通知她。”天枢也一头雾水。 玉衡听后微微一愣,苦笑道,“福晋还真料事如神了。” “到底怎么了,主子呢?”天枢拧眉,“我极少见到你这么凝重的神情。” “我们今晚抓住了几个想要毁掉宴席的人。其中有三个人的身份好似不一样,所以嘴巴特硬,言语上惹怒了主子。你也知道主子发怒向来不同寻常,加之主子身上的煞气极重,我担心他的心性会受到影响,所以这才急了。” “这么严重?” “那可不。主子都让我们上炼狱的刑罚了。” “我这就去将福晋接来。主子这里,你看紧点。” “嗯,我知道。你快些去吧。”玉衡担忧不已到。 “好。”说罢,天枢便立即转身朝晚宴所在的地方跑去。 玉衡眉宇间爬上愁绪,他吩咐众人警惕些便重新转身回了牢房。 “刑罚的用具都准备好了?”诸葛苍冷冰冰的声音骤起。 “嗯,都准备好了。”玉衡赶紧上前道。 “那就开始吧。”诸葛苍头也不抬到。 “诺!”玉衡抬手一挥,身后的侍人便将炼狱刑罚所需要的刑具都抬了出来。 “你们这些魔鬼!”柱子上的三个人一看到所摆出的尽具森寒之气的刑具,脸色顿时间失去了色泽。 “是不是魔鬼孤不知道。不过孤倒想知道,你们的话值当几次刑罚。”诸葛苍眉宇含霜,“希望你们不会令孤失望。” “魔鬼,魔鬼……” …… “福晋,爷那里出事了。”天枢穿过热闹的人群,来到林兼葭身后。 “出了什么事?”林兼葭脸刷的白了。 “玉衡说今晚抓到了几个身份不一样的硬茬子,硬是将爷给惹生气了。” “生气?”林兼葭拧眉,“不是这么简单吧。” “是的。是惹怒了爷。所以玉衡才格外的担心。希望福晋您能快点儿到爷的身边,普天之下,爷的怒气也只有您能压下去。” 林兼葭虽然担忧,但是仍旧没有起身,她困惑到,“爷不过是发怒罢了。为何你们会担忧?” 天枢迟疑了一下。 “说。”林兼葭的语气沉了下来。 “爷幼年时曾经在军营里呆了整整三年。那三年里,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三年后,当爷回来时,浑身的煞气极重。每逢他发怒时便会双眸通红,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心性大变。” “那我们快些过去吧。”天枢话音刚落,林兼葭便呆不住了。她快速的起身,提高音量同诸葛牧等人说到,“五爷,十爷,东青公主,莲小主。我身体有点儿不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享用晚膳。” “好。”诸葛烈喝得一脸通红,“九嫂有事儿就先回去吧。” “夜深了,九弟妹就先回去休息吧。”诸葛牧。 “嗯。”林兼葭朝对方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 …… “福晋。”监牢外头,守卫的侍卫们,身子竟然忍不住打哆嗦。 “免礼。”林兼葭拧眉,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抬起脚就朝里头走去。 “继续,只要留口气就成了。” 林兼葭才踏入监牢,就听到了诸葛苍冰冷无情的声音,她身子微微打了个冷颤。抬起头,双眸中映入一片血红和渣子。 “苍。”林兼葭双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是背对着她的诸葛苍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苍,苍……”林兼葭克制住自己想要拔腿就跑的念头。 诸葛苍身子轻轻颤了颤。人仍旧笔直的坐在里头,一动不动。 林兼葭咬了咬牙,上前,走到诸葛苍跟前,扯了扯他的袖子,“苍,我困了,而且好冷。” 诸葛苍抬起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林兼葭。 “苍,我困了,而且这里好冷。”林兼葭咬牙重复到。 诸葛苍血红色的眼珠子动了动:“葭儿?”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屏息着。 “是的,是我。”林兼葭柔声到。 诸葛苍抬起自己僵硬的手,将林兼葭的手拢在手心里,轻轻揉搓,呵气,“还冷吗?” 林兼葭眸中闪过盈光:“嗯,暖和了一点。” “那我们不在这里呆了。”诸葛苍起身,牵着林兼葭的手,“我们离开这里,回去。一会儿让青衣她们多准备点汤婆子,这里夜间极冷,你会受不住的,也怪我考虑得太不周到了……” 林兼葭乖乖的任诸葛苍牵着走。 当林兼葭和诸葛苍二人离开了监牢,牢里头不管是只剩下一双眼睛的柱子,还是玉衡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葭儿,暖些了吗?”诸葛苍围着林兼葭团团转,并将青衣和白雪装好的汤婆子一个接一个都塞进林兼葭盖着的锦被里头去。 “嗯,暖些了。”林兼葭有注意到诸葛苍血色的双眸慢慢褪去了血红色,她心头不禁偷偷松了口气。 “孤已经让御医给你熬制了御寒的汤药,一会儿喝点。” “御医,汤药?可是好苦。”林兼葭还没有喝,整张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良药苦口。必须喝,不能不喝。”诸葛苍拧眉到。 “可是我就是不想喝啊,那些药那么苦,我都喝了好些年了,你还让我继续喝?” “乖啦,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蜜饯。一会儿你喝完了药,我们就吃些蜜饯好不好?” “蜜饯?还是都已经吃完了吗?” “我又送信回京,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了,昨天刚到。我都没有来得及跟你说。”诸葛苍起身,朝外间匆匆走去,“我这就给你拿起。” 青衣和白雪忍不住拭了拭汗珠。 “福晋。”青衣赶紧上前掀开林兼葭的锦被,从里头偷偷拿了好几个汤婆子出来,“您热不热?” 林兼葭摇了摇头:“我还好。而且,这里的夜晚也确实比较凉。” “那这些汤婆子?”青衣拎着好几个汤婆子迟疑到。 “你还是拿到旁边放着先吧。”林兼葭格外困窘到。 “扑哧——”青衣和白雪忍不住扑哧一笑。 “福晋,您今晚好不一样,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原来您也是会撒娇的啊。” 未等白雪调侃完,林兼葭整个人如只烤熟的龙虾,烫得慌,“你们就别再取笑我了,我都快没脸见人了。”林兼葭对今晚的自己也极为陌生。 “福晋,您可以再接再厉的。”青衣忍不住掩嘴偷笑到。 “葭儿。”诸葛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青衣和白雪吓得赶紧将锦被重新给林兼葭盖上,并将汤婆子藏好。 “葭儿,你看,蜜饯我给你拿来了。一会儿你吃了药就可以吃了。”诸葛苍将一玉色的小坛子捧到林兼葭跟前,拿开木塞,“你闻闻,味道可是你喜欢的?” 林兼葭将鼻子凑近坛子:“嗯,我闻闻看。”林兼葭的鼻子轻轻嗅了嗅,“确实是娘亲酿制的蜜饯。苍,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岳母知道是你想吃,她还让人多准备了几坛子送来。说是若是不够,再派人跟她说一声,她再派人送来就是了……” “娘亲。”林兼葭低声呢喃。 “可是想岳母了?”诸葛苍赶紧将坛子放下。 “嗯。”林兼葭将坛子捧到自己跟前,紧紧的圈在自己的怀中。“是的,我好想娘亲。” “再有两个月我们就能回到京都了,到时,我们就将岳母接到我们府中小住一段时间好不好?” “不好。”林兼葭摇了摇头,“娘亲定是会不放心父亲的。我不能因为想念娘亲就霸占了娘亲,这样对父亲太不公平了。” 诸葛苍眸中的血色尽褪:“岳父会理解的。而且你离京在外多时,他定也好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身子好不好?岳母若能来府中同你住上几日,他也能放心些。” “我过得极好。”林兼葭摇了摇头,“到时若是娘亲愿意在府中小住几日的话,我乐意至极。但,若是娘亲不乐意,你不能勉强。” “好,我绝对不勉强。一切由岳母大人决定好不好?” “嗯。就这么说定了。” “好。这个话题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将汤药喝了?”诸葛苍朝一旁的侍人伸手,接过侍人手中的汤药,“早点儿喝完,你便可早点儿休息。” “那你呢?”林兼葭坐起,“你不休息吗?” “今晚抓到的那几个人,他们吐出的信息不少,我需要去整理一下。” “不是还有玉衡,天权他们嘛,再不济,天枢也可以帮忙的啊。你今晚就好生的歇息一下。” 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他端起汤药,一勺勺的喂给林兼葭,“葭儿,我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身上的煞气我已经压制下去了,没事的。今晚我也就去看看而已。很快就回来。” “那我等你。”林兼葭将嘴里的汤药咽了下去,沉思了一下到底还是颇为不放心的说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压制不住的煞气安排后事 “不用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你先休息。”诸葛苍将空掉的药碗放到一旁,“来吃块蜜饯压压嘴里的苦味。” “嗯。”林兼葭点了点头,眉头打结。“我若困了就睡,没困的话就等你。” “好。”诸葛苍为林兼葭掖了掖被子,“那我先去忙了。” “好。”林兼葭颔首到。 青衣将诸葛苍送出帐篷外:“爷,您慢走。” 诸葛苍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青衣开口道,“青衣,山里温差大。你多注意一下福晋寝室内的温度,若是热了,就给福晋取出些汤婆子,若是凉了,就给福晋添上。” “诺。”青衣看着诸葛苍一双宛若将一切都看透都眼睛,愣愣到。 看着诸葛苍远去的背影,青衣对着刚出帐篷的白雪迟疑开口到,“白雪,你说我们今晚都举动,爷是不是都看在眼里?” “你说呢?”白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感觉好似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为了让福晋放心,这才配合福晋演这一出的。” “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干嘛还问我。”白雪将林兼葭换下的衣物抱到隔壁的小帐篷。 “哈,那福晋知道了,不得钻地缝啊。”青衣颇为担忧面皮极薄的林兼葭。 “放心,只要我们不说,福晋不会知道的。” “你又知道?” “当然,福晋对于爷的有些事情很敏锐,但是有些事情则很迟钝。” …… 诸葛苍高坐案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跪着的天枢,天权和玉衡三人。气息碾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枢等人不禁浑身冒出了层层薄汗。 “爷,我们知错了。”玉衡坚持不住开口到。 “知错?”诸葛苍神情轻描淡写到,“你们知错什么?” 天枢,天权和玉衡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到,“我们不该将福晋唤来的。” “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还要明知故犯。难道你们不知道福晋会被监牢里的场景吓到吗,若是吓到了,你们说你们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好呢?” “任凭爷处置!”天枢等人异口同声到。 “任凭孤处置?”诸葛苍眸底瞬间燃起了火苗。“若是将福晋吓坏了,处置你们又有什么用,你们能还孤一个完好无损的福晋吗?” “爷,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您别气坏了身子。”玉衡连连磕头到。 诸葛苍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直视着下方的玉衡,“都给孤滚下去。下不为例!” “诺!” “既然生气,为何还要饶恕?”当天枢等人退了出去之后,赵筠笙从书架后头转了出来。 诸葛苍拧了拧眉,长叹到,“他们也是担心我。不然不会惊动葭儿。索性葭儿没事,若是葭儿有时,我饶不了他们。” “你心软了不少。”赵筠笙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诸葛苍沉默了一下才到:“他们到底相伴我们多年。” “行,那我们不说这个事儿。说说你吧。”赵筠笙把玩着骨扇,“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区区几个小卒如何会引起你的煞气?” 诸葛苍拧眉,眸底闪过一丝困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最近太累的缘故吧。” “事情应该没这么简单。”赵筠笙眉头拢成疙瘩,“以你的体质,即使身体过于疲倦,也不会被煞气轻易侵蚀。” 诸葛苍同样紧缩眉头,沉思了良久。 “你想想,最近可有做了什么会引发煞气的事情?” “并无。”诸葛苍摇了摇头,“自打当年煞气暴走之后,我就极少亲手行杀戮一事了。” “既然如此,那你的煞气就更不会被引发才对。”赵筠笙眸底尽是忧色,“小苍,近段时间,无论如何,你身边都必须带着人,而且不要离开我和兼葭太远。” “没那么严重吧。”诸葛苍迟疑道。 赵筠笙极为不放心:“这件事情说不定的。你近来本就没有行杀戮一事,可是却被引发了身上的煞气。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你身上的煞气已经不受你控制了。二个是你身上的煞气被人有意识的引发出来。” 凝重的气息开始弥漫。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你的处境都极其危险。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嗯。”诸葛苍眉头紧锁。 “你身上煞气过重的事情,兼葭知道了吗?” “知道了。”诸葛苍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知道了不更好吗,这样的话她也能更好的看顾你。不用担忧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 “可我并不想让她知道。她知道了,也不过平白添了一份担忧而已。” “小苍。我知道你想护着她的心情。可是护着她不代表着什么事情都不让她知道啊。兼葭知道了还能为你分担一些。若是将她蒙在鼓里,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或是引发了什么误会,你悔之晚矣。”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今又在为我的事情担忧。我心情沉重得很。” 赵筠笙无语的瞪着诸葛苍:“够了,不要再我跟前炫耀她对你有多重要了。你还是先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解决掉你身上的煞气吧。” “今天引发的煞气我已经压制下去了。” “你也说是压制了。你已经压制了接近十年了。若是这一次是它无意识的被引发的,就表明你身上的煞气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终有一天,它会夺走你了理智,你的心性。” 诸葛苍膝上的双拳紧握,暗红色的血液沿着它的指缝滴落。“若是哪一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就亲自杀了我!” “胡闹!”赵筠笙脸色大变,“不会有那样的一天的。你身上的煞气,我们定然能找到法子来解决的。” 诸葛苍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冰寒:“哥,答应我。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亲自解决了我。” 赵筠笙嘴巴张合了老半天,嗓子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无法出声。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别忘了兼葭。她是绝对不会让我做这样的事情的,她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信不信?” 诸葛苍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若是我因为失去心性而伤害到了她,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哥,你不会让我犯下这样都错误的,是不?” …… 遥远的京都—— 几个喇嘛正摇晃着自己手头上的法器,低声呢喃,他们身后是被堆成山的咕噜头染红的土地。 桑阴下, “主子,这些喇嘛真的顶用吗?” “是师父专门请来的,想来是有用的。” “若是真的能就此解决掉擎王,那可真是解决掉了主子的心腹大患了……” …… 赵筠笙握着骨扇的手,指关节间相碰撞,发出咯咯的声音。“好。”那一字‘好’字,好似花费了他一辈子的精气神。 “谢谢。”诸葛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勒,弯出了一抹如晚霞般的色泽。 …… 诸葛苍一回到寝室,便看到正手捧竹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林兼葭。他眸底的神色起伏挣扎,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满是柔意,良久才平息。 “葭儿,葭儿?”诸葛苍俯身低声呼唤到。 林兼葭微微睁开双眼,柔声到,“你回来啦。”话刚说完,她的眼睛又闭上了。 诸葛苍轻笑,无奈的俯下身子,将林兼葭抱起,朝内室走去。 …… “福晋。” “呃?” “福晋,该起身了。” “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爷呢?” “爷寅时的时候起身了。现在正在安排出发的事宜。” “寅时?”林兼葭微微晃了晃脑袋,坐直身子,“这么早?爷昨晚回来得很晚吗?” “今早听玉衡说爷是子时回来的。” 林兼葭微微拧眉:“那定然没怎么休息好。爷可用了早膳才去忙的?” “玉衡是提着早膳同爷一起离开的。至于爷有没有用早膳,婢子就不清楚了。” “你等会儿派人去问问,可别让爷又将早膳给忘记了。” “诺!” “一会儿,”林兼葭整了整领口的袖子,“你去将天枢唤来。我需要详细的知道点事情。” “诺!” “对了。筠笙公子是不是还同我们一路回京?” “是的。”青衣点了点头。“今早我还同瑶光碰了面。” “瑶光?”林兼葭闪了闪神,“她还好吗?” “开朗了很多,比以前爱说笑了呢。”青衣一边为林兼葭洗漱,一边说到。 “是吗,那就好。”林兼葭淡淡笑了笑。“她能一切都好,那么我们也能放心些。” “嗯。瑶光有说让婢子跟福晋您说,她一切都好,让您放宽心。” “她真都这么说?”林兼葭抬起头,长睫毛眨动得颇为厉害。 “是的。”青衣极其肯定都点了点头。 林兼葭抿了抿唇:“嗯。” …… “天枢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青衣,我用好了。你将这些东西撤下去吧。” “诺。”青衣。 “天枢,你跟我来一趟。” “诺!”天枢紧跟着林兼葭的步伐走进了小书房。 林兼葭寻了张靠窗的椅子轻轻坐下,声音却格外的冷冽且掷地有声,“爷的事情,你今日需详细的给本福晋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兼葭获悉真相,微恼 天枢的神情格外的为难:“福晋,这事您要不要直接问爷呢?” “是爷不让你说的?”林兼葭微微抬起下巴到。 天枢抿唇:“爷倒是没有明确说不让我们说,但是他确实有这个意思。” 林兼葭眉心紧蹙:“既然如此,你还是说为好。毕竟若让爷来说,他顾及我,也只会轻描淡写而已。再深入些的东西,他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天枢还在迟疑,眉峰拢成了疙瘩。 “天枢,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知道真相之后对我会不会造成影响。这个我可以明确对告诉你,影响是肯定会有些的。可是相对比于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爷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或是遭受什么样的磨难来说,是不是更不值得一提些呢?” 天枢眸底尽是挣扎,良久,他才咬牙开口道,“福晋。爷身上的煞气压制已有近十年之久。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爷身上的煞气如同一个定时炸弹般,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 晨起朝阳的霞光透过窗户,撒在林兼葭身上,将林兼葭的脸分成了半明半暗之色,“你的意思是苍有可能会被他身上的煞气控制住,是吗?” 天枢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寻找解决爷身上煞气的法子,可是,直到今日,我们仍旧对爷身上的煞气束手无策。” “这次爷身上的煞气是因何引起的?”林兼葭瞳孔猛缩。 天枢拧眉摇头:“我们并不清楚原因。通过了这么些年的压制,按理来说,爷只有陷入了杀戮之中才会引发身上的煞气,可是昨日,爷只是被那几个人牵引了怒火,便引发了身上的煞气,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林兼葭的脸色极为难看:“爷身上的煞气能被引发,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爷身上的煞气失控了,不再受爷控制;二是有人知道了爷身上存有煞气,刻意引出来的。不管是哪一个原因,爷如今都处在危险之中。煞气随时有可能会失控。” 天枢整个人脸色霎时间惨白了:“福晋,那爷?” “今天谁跟在爷身边?” “玉衡。” “就玉衡一人吗?”林兼葭紧咬下唇,贝齿被下唇的血迹染红。 天枢仔细思索了一下回答到:“是的。天权有事情忙去了,所以就玉衡一人跟在爷身边。” 林兼葭此时再也坐不住了:“这个点是不是到了该出发的时辰了。” 天枢朝外头的天色望了望:“差不多了是这个时辰了。” “那好。一会儿差不多到了出发的时候,你找爷,让他回来。陪我坐马车。回京的这一段路,你们都时刻注意着,你们能处理的事情都自个去处理去,尽量让爷同我坐马车,不要让他离开我的视线之外。”林兼葭在原地转了两圈道。 “福晋,可是爷很有可能会不答应。他极怕自己会伤害到您。”天枢并不认为诸葛苍会同意坐马车。 “这可由不了他。”林兼葭咬牙到。“你说我有点儿事情找他,让他回来就好了。我自会想法子让他呆在马车里。” “诺。”天枢看着林兼葭的眸底闪过一丝敬意。 “还有,赵筠笙赵公子是不是也还在我们的队伍中,跟着我们的部队一起回去?” “是的,还在。”天枢点了点头。 “你着人将赵公子安排在比较靠近爷的位置。若爷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能快些寻他帮助。”林兼葭沉吟到。 天枢吃惊的抬起头,惊诧的看着林兼葭,“福晋,您?” “你也不用这么看我。”林兼葭微微摇头到,“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爷跟赵筠笙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二人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斩断的羁绊。既然如此,想来在爷的心目中,赵筠笙应该是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的。那么,他就能帮上爷。” “福晋。”天枢迟疑了一下,“爷和筠笙公子间的关系,我们做下属的不宜说,但是,若是福晋您问爷,爷绝对会同您说的。” 林兼葭望着天外慢慢升起的太阳,轻轻摇了摇头,“若爷想说的时候,他自会同我说。若是他不告诉我,那么说明他的心底还在迟疑着,暂时不希望我知道。那,我等着就是了。” …… “爷,福晋说希望您回去一趟。” “福晋真的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希望我回去的吗?”诸葛苍迟疑了半晌才到。 玉衡摇了摇头:“天枢只是这么传话,至于是因为什么事情,天枢并未说。” “荒唐。传个话也能传成这样?”诸葛苍眉心紧锁。“你让天枢直接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跟孤也是这么说的。” “诺。”玉衡微愣。 马厩旁—— “天枢,爷让你过去一趟。” 天枢给自己的马套好马鞍:“好,我即刻过去。” 玉衡稍候了一下:“天枢,你说爷为何还要你亲自去回话,往常,爷一听到福晋这边有事情,不是会立即回到福晋身边的吗?” “现在是特殊时期,爷有所顾虑,会很正常。”天枢眸色沉沉。 “什么有所顾虑,你在打什么哑谜?”玉衡眉心拢成一团疙瘩,“我怎么都听不懂。” 天枢看着玉衡好一会儿,直至将玉衡快要看恼火了才到,“现在的你还不懂。等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属于自己的心上人?”玉衡一脸迷茫的看着天枢,“你越说越离谱,这跟我有没有心上人还有关系了?” “傻子!”天枢瞪了瞪玉衡,“言简意赅。就是爷担忧自己一时失控,伤害了福晋。懂没?不懂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就过爷那里去吧。” “呃?好。”玉衡微微一愣,眸中是懂非懂,“我不懂你可以告诉我直到懂为止啊。” “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属于你的缘分到了,你自然会懂了。如今说多了你也不懂。”天枢大步的朝前头走去。 “你说多了,我也自然就懂了……” …… “你来了?” “天枢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 “你若传个话,传得详细些,我自金安。可如今你,传个话有头没尾的,你让我心安都做不到,如何金安?”诸葛苍脸色极其难看到。 “爷,这话从何说起?”天枢神情一愣。 “你传话给玉衡,说是福晋有事让我过去一趟可是?” “是的。”天枢点了点头。 “那福晋可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 天枢摇了摇头:“福晋并未告诉属下是因为什么事情。” “那你就不会问问?”诸葛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天枢一头雾水,无意识到,“这毕竟是福晋的私事,属下也不太好过问。” 诸葛苍气恼的瞪了瞪天枢:“傻子!尽是傻子,你说你多问一句怎么了,闹了半天,福晋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叫孤回去的,没人知道?!” “爷,您回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一旁的玉衡傻愣愣开口到。 诸葛苍颇为无力的瞪了瞪玉衡和天枢,良久,“玉衡,你去将筠笙公子的车队安排得靠近福晋一些。孤或是福晋有什么事情,你们便即刻告知筠笙公子。” “诺。”天枢和玉衡异口同声到。 “天枢,我们走吧。” 天枢紧随诸葛苍身后出去了。 “福晋今天身体怎么样,可有着凉,或是不舒服之处?” “并没有。” “今天的早膳用得如何?” “听青衣说,挺好的。” “心情如何?” …… 队伍启程了,林兼葭所在的马车也在慢慢的动了起来,朝前头稳稳的行着。 “爷还没有回来吗?”林兼葭再次出声到。 青衣一边给林兼葭将香炉燃上,一边回答到,“福晋,您今早都问了好几遍了呢,爷真的还没有回来。爷一回来白雪定然会进来说的,您就放心吧。” 林兼葭拧来拧鼻梁,神情微带着疲倦,“我就是不放心啊……” “福晋,爷身边有玉衡,天权,还有众多的侍人呢,他们定然会将爷服侍得极为周到,您就放心吧。” “你不懂……”林兼葭低声呢喃到。 “福晋,您说什么?”林兼葭说得小声,青衣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林兼葭摇了摇头。 “哦。”青衣点了点头,“福晋,香炉燃好了,您先看会书,或是小憩一下。香料快要没了,婢子需要去药庐拿点儿。” “嗯,你去吧。” …… “笃笃笃,福晋,爷回来了。” “好。”林兼葭将手头上的竹简放置一边,坐直身子,刚好看到诸葛苍掀开车帘子进来。 “葭儿。”诸葛苍坐到林兼葭的对面,轻声开口到。 林兼葭看着诸葛苍和以往不一样的态度,眉头紧蹙,“苍,你坐那么远干嘛?” 诸葛苍微微歉意到:“我身上寒气重,坐得离你远点儿,就不会冷到你了。” 林兼葭眸底盈光闪过,良久,她才沙哑着声音问到,“你不问问我让天枢唤你回来做什么吗?” 诸葛苍微微低头沉默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坦诚,交心,惧真相 “笃笃笃,福晋,爷回来了。” “好。”林兼葭将手头上的竹简放置一边,坐直身子,刚好看到诸葛苍掀开车帘子进来。 “葭儿。”诸葛苍坐到林兼葭的对面,轻声开口到。 林兼葭看着诸葛苍和以往不一样的态度,眉头紧蹙,“苍,你坐那么远干嘛?” 诸葛苍微微歉意到:“我身上寒气重,坐得离你远点儿,就不会冷到你了。” 林兼葭眸底盈光闪过,良久,她才沙哑着声音问到,“你不问问我让天枢唤你回来做什么吗?” 诸葛苍微微低头沉默了。 “你其实心底是知道的吧。“林兼葭轻轻咬牙到。 “嗯。”诸葛苍微微点头。 “你,不打算说说吗?” 诸葛苍看着林兼葭欲言又止。 “是不是我不问,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跟我说了。”林兼葭眸底不自控都浮现出几许委屈。 “并不是。我想跟你说的,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诸葛苍一贯以来的镇定瞬间崩塌,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忐忑不安。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林兼葭整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静静的凝视着诸葛苍。 “葭儿。”诸葛苍苦笑的捂了捂脸庞。 林兼葭以沉默反抗着。 “好。”诸葛苍抬头看了看车顶,良久,他苦涩的声音才响起,“幼年时,母后走后,我在宫中的地位与日俱下。那时父皇因母后的死沉浸在悲痛之中,顾不上我,加之我因母后的死责怪他,就更不愿意服软,搭理他。宫中的人都是看菜下碟的高手,我就这么被人推上了赶赴边疆练兵的队伍中。” 林兼葭听得心弦紧绷。 “那数年的时间里,我们这些来自各个氏族不受宠的弟子,就这么出入遍布瘴气和毒物的森林里。跟野兽厮杀,跟时不时越过我们边境的蛮人厮杀……就这样,那几年的时间里,我只要一看到献血,就会眼睛通红,陷入疯狂的杀戮之中,或许也是因此,日积月累之下,我身上的煞气越来越深,导致有些影响到了心性。” 说到这里,诸葛苍停顿了,他神情格外的为难,“葭儿,我身上的煞气,我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若是失去了控制,我极有可能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魔。”诸葛苍抿了抿唇,“我让筠笙答应了我,若是我失去了理智,他便要负责杀掉我。” “哗啦……”茶几上的东西被林兼葭不小心掀翻了。 “葭儿?”诸葛苍赶紧上前,捧住林兼葭被瓷片划伤的手,“我记得让天枢在车里备有伤药。你等会儿,一会儿就不疼了。”诸葛苍赶紧手忙脚乱的倒腾着车子里的小抽屉,片刻的功夫,他就将伤药找出来了,速度急而不乱的帮林兼葭清洗伤口,上药。 看着包扎好的伤口,诸葛苍整个人如虚脱了般跪坐,他重重松了口气,“葭儿,这几天你忍忍,不能碰水,很快就不疼了。” 林兼葭半垂眼睑,静静的看着缠布的左手,泪水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葭儿,你怎么哭了,可是太痛了,我这就让御医给你熬些止痛的汤药好不好?”说着诸葛苍起身就要下马车去。 “别去。我的手不疼。”林兼葭摇了摇头。 “别骗我,你都哭了。”诸葛苍一脸的不相信。 “我真的不疼。”林兼葭撇过头,想要遮掩住自己扑簌掉落的泪水,“你知道我难过的不是手上的伤。” 诸葛苍蹲下身子,伸手将茶几上掉落的东西和碎掉的瓷片,一样样的捡起。 当将东西都一一拾好了之后,诸葛苍在林兼葭的身旁坐下。半晌之后,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葭儿,失去了理智的我,已经是没有了情感的怪物了。那时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既然如此,那么就这样的让它消失在世间,不挺好的吗?” “不好。”林兼葭转过头狠狠的瞪着诸葛苍,“我不准。无论是谁,都不准伤害你,即便那个人是你自己。不然,我绝对会恨死你的。” “葭儿?”林兼葭眸底深沉的恨意令诸葛苍整个人不禁被震撼住了。 “诸葛苍,你听到了吗?若是你真的伤害了自己,那么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将得不到我都原谅,你听到了没有?”林兼葭紧紧攥着诸葛苍的袖子说到。 “嗯,我听到了。”诸葛苍声音呐呐到。 “所以,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诸葛苍神色迟疑极了。 “诸葛苍!” “葭儿。不是我不想答应你。而是,失去了情感和理智的我,对于你和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怪物。我担心我会伤害的无辜之人,我最担心的还是我会伤害到你。若是我真的伤害了你,那么此生此世我都绝对无法原谅自己。”诸葛苍整个人都身子几乎要拧成一团,他都脸庞微微扭曲,整个人显得极其的痛苦,“葭儿,你能明白吗?” “我能明白。那样的痛苦令你很难受对不对?” 诸葛苍艰难的点了点头。 “若是你被伤害了,我也会这般的痛苦。你也定然不会愿意我如此痛苦的对吗?” “不愿意。”诸葛苍的声音如同牙缝里头挤出来的般。 “那么你就要好好的将自己保护好来。而且你也会努力的战胜身体里的煞气的对不对?”林兼葭一双充满哀求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诸葛苍。 “嗯。”诸葛苍在林兼葭的那一双眸子下,坚持不住,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好,极好。你已经答应我了,真好。”林兼葭破涕而笑到。 诸葛苍点头之后才意识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原是想否决的。但是林兼葭的笑容令他不舍得,不舍得让林兼葭难得的笑容就这么消融了。“嗯,我答应你,会竭尽全力跟身体里头的煞气作斗争的。我定然会将它死死的遏制住,不让它控制了我的心性。” “嗯。”林兼葭忍不住喜极而泣,将脸埋进掌心之中。“真好。” “傻丫头。”诸葛苍伸手轻轻揉了揉林兼葭的发顶,忍不住心酸到。“就这么开心。” “当然。”林兼葭模糊却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抽噎了一会儿后,林兼葭抬起头,忍不住打了几个嗝,“一会儿你就派人跟赵家表哥说,你不需要他负责你的身后事了。你跟他之间的约定作废。” 诸葛苍神情微微迟疑了一下。 “为何你要迟疑,难不成你刚刚答应我的话不过是你的权宜之计,你是在骗我的?” “没有。我一会儿就派人去跟筠笙说。” “现在就去。”林兼葭有些无理取闹到。 “好。”诸葛苍无奈了点了点头,“玉衡。” “主子。”玉衡策马扬鞭,从车后头,骑马追了上来。 “你去同筠笙说一声,我同他的约定作废了。”诸葛苍在林兼葭虎视眈眈的眸光下,极力平静的说到。 “主子,什么约定?”玉衡愣了一下到。 “你就这么跟他说,他会明白的。”诸葛苍也不好再重复一遍,他担心因为字眼的问题,又将惹得林兼葭伤心。 “诺!”玉衡听后,赶紧的点了点头,朝车队的后方,骑马返了回去。 “葭儿,我已经让玉衡去了,你这下可安心了?”诸葛苍笑着说到。 “嗯,放心那么一点点。”林兼葭点了点头。“但是我仍旧会时刻的监督着你的。看你的黑眼圈这么重,昨晚定然是没有睡好,你先睡一下,等到了晌午该用午膳时,我再唤你起身。” “不用了吧,外头的事情还没有做完,我有些……”诸葛苍的声音在林兼葭闪着委屈的眼睛下,再也说不下去,“好,我这就休息。” “嗯,被子给你。”林兼葭拉开最大的一个抽屉,将被子取出,“你最近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今日就一个劲都休息,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来谈谈心。” “还谈?”诸葛苍此时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话家常啊?”林兼葭一头雾水的看着诸葛苍,“不过话家常罢了,你怎么这么反常,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哪有。”诸葛苍稍稍有些不自在道。 “有也没关系。”林兼葭眉尾轻挑,“只要对你影响不大或是伤害不大,我知不知道都不要紧的。” “葭儿,真的没有?”诸葛苍苦笑到。 “那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休息吧。”林兼葭将被子拉起,给诸葛苍盖上。“睡吧。” 诸葛苍闭上眼睛,努力的想让自己睡着,可是,听着林兼葭翻阅竹简的声音,他辗转难眠,良久,他出声到,“葭儿。” “呃?”林兼葭手不释卷。 “我或许是有一件事没敢跟你说。” “嗯,等你敢说的时候,你自是可以告诉我的。”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筠笙,他,”诸葛苍头枕着手臂,眼睛闭得紧紧的,“他是我同父同母亲生的兄长。” 诸葛苍的话音刚落,林兼葭书中的竹简就这么狠狠的砸到了茶几上,将茶杯里的茶汤,弄撒了些许。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背后真相,约定作废 “葭儿?”诸葛苍吓了一大跳。 “你刚才说什么?”林兼葭的声音干涉沙哑如老妪。 诸葛苍轻轻弹了弹手指,马车四周的人群便散开了去。天枢和天权换下了车夫,亲自驾驭马车。 “我是说。”诸葛苍的声音也极为沙哑,“我是说,筠笙是我同父同母的皇兄。我们是同胞兄弟。” “你在开玩笑吗?”林兼葭的眸色如琉璃般给人以几乎要破碎的感觉。 “葭儿,我没有开玩笑。”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格外的苦涩。“我也想我自己是开玩笑的,可是不是。所以筠笙才该是真正的九皇子,我则应该是十皇子才对。” “这太离谱了。”林兼葭不由得想起朝中盛传赵府赵筠笙赵公子深得帝宠的传言。她的脑中飞快的划过什么东西,“苍,这件事情,陛下是不是知道?” “嗯。父皇是知道的。所以这些年来,为了补偿哥哥,他一个劲的对哥哥好。这也由此引发了朝中一些不好的传闻。” “陛下就没想过要恢复,”林兼葭格外艰难的措辞到,“恢复你哥哥的身份?” “或许想过,也或许没有想过。”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母后最后的念想。父皇或许不想违背母亲最后的遗愿吧。当年母后艰难生下我们兄弟两人,她原想着将我们都送入赵府的,可是因为途中父皇突然出现,所以我就这么被留了下来,留在了皇宫里头。自此,”诸葛苍眸中尽是痛楚,“自此,我在宫中长大,哥则在赵府中长大。” “陛下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哥哥的身份的?” 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或许父皇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毕竟他身为当权者,是整个皇宫的主人。对于自家后宫中的事情能如何不知道呢!若不是幼年时哥哥因为赵府中的刁奴害得险些丢了性命,想来他也不会将哥拉入人们的视野中。” 林兼葭的神情格外的怔忪:“这些年来你们一直有联系?” “是的。母后为我们兄弟两留下了不少人,所以当我们开始记事的时候,我们便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林兼葭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世的赵筠笙,在短短的几次碰面中,那一身如沐春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她总能不经意间看到赵筠笙长睫下,一双冰寒彻骨,冰冷无情的双眸。那时候的诸葛苍在哪里? 林兼葭心头一跳,她或许能够明白了为何前一世的赵筠笙那么的心如铁石,冰冷无情。当年,好似诸葛苍早已消失在朝野中多年,生死不知。“苍。”林兼葭紧紧攥住诸葛苍的手,“还好你还在。” “葭儿,你怎么了?”林兼葭眸底如深渊般的恐惧,吓到了诸葛苍,“你别吓我。” 林兼葭回过神来,哭得比笑的还难看,“我没事。只是想到你幼年时如此不易,被吓到了。你们都还那么小,就要在吃人的后宫或后院中成长,没有人护着,没有懂你们心头的不安,明白一切真相,但是却无法在人前吐露,这些年来,你们定然极为艰难。” “没事,没事,都过来了。”诸葛苍急声安慰着林兼葭,“我们不是都平安无事的成长到了现在吗?” “可是你们这些年里定然吃尽苦头。表哥那里或许还没有什么,可是你这里,身为先后的嫡子,这些年月,岂是好过的。” “都过去了。”诸葛苍拥着林兼葭,轻声安慰到。 “还有你身上随时有可能失控的煞气,苍,我突然间有些怨陛下了。若是他能在你幼年时多护你几分,是不是你身上的磨难和挫折就不会如此之多了……” “葭儿,他是我的君父。君父君父,先为君,再为父。而且,这些年来,或许是因为他对我的漠视,所以那些人才放任了我成长至今。说不准,这也是他对我另类的一种身为人父的关怀。” “你不怨他?”林兼葭鼻子酸酸道。 “作为父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怨他。毕竟没有他就没有我。可是作为母后的夫君,我却是怨他的,怨他当年既然知道给不了母后想要的,那么就该放手,不应该将母后禁锢在这吃人的后宫里,让她就这么郁郁寡欢的死去。” “你很想念你的母后吧?”林兼葭眸底的神色夹杂着几许复杂。 “嗯,很是想念。”诸葛苍一双眸子里满是孺慕,“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若是母后还在,我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她是否会如同别的母妃一般,极其疼爱自己的孩子,是否会日夜嘱咐我们日常生活琐事,是否会为我们量体裁衣,做衣裳。听庄嬷嬷说,母后的绣活极好。父皇先前就最爱母后做的衣裳……” 林蒹葭看着眸中尽是憧憬的诸葛苍,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赵佳敏对自己的疼爱和呵护,突然间有点心疼眼前的这个人。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影,或许是自己想岔了也说不定。那个人如何会是诸葛苍口中的那个人呢! “你辗转难眠的理由是因为这个吗?”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 “说出了这件事情,你是否就能睡好了呢?”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睡上一觉吧。” “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怪我隐瞒了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林蒹葭忍不住苦笑到,“若我是你,想来也是很难开口的。我能理解。而且你刚才不是已经告诉了我吗?这真的没有什么好怪的!” “这事情我本该早些就告诉你的。可是我却不知道如何启齿。而且它还事关长辈。”诸葛苍眸底微带着些许忐忑。 “嗯,我懂。其实若不是事关你,我根本不愿意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是因为是你,你愿意让我知道,那么我愿意倾听。所以你不用担心早晚的问题,真的。” “嗯。葭儿,谢谢你。” “事实本该如此。好了,你这么多日没有休息好了,你先休息吧。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我再唤你起身用午膳可好?” “好。”诸葛苍颔首点头的功夫就令自己睡着了。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眼底浓重的黑眼圈,手将汲取了茶水的帕子拿起,放置到一旁的茶几上,她转过头朝窗外望去,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诸葛苍身上的煞气和诸葛苍那似乎还在人间的母后,令林蒹葭心头如被压了一块石头,难以喘息。她忍不住抬起头,朝天上望去,无声询问道,上苍,你到底是在磨砺苍呢,还是在折磨我呢,一世为人不够,二世为彼岸花间魂不够,还要再来一世吗?这一世,你到底要如何折腾我才能够满意? “笃笃笃。” 林蒹葭捂住伸手捂住诸葛苍的耳朵,压低声音到,“谁?” “福晋,是我,青衣。” “怎么了?” “福晋,玉衡说爷的早膳还没有用,可要婢子去准备一下早膳?” 林蒹葭看着如同婴孩般已经陷入沉睡中的诸葛苍,轻轻开口道,“爷睡了。你命人先备着,等到爷醒了,即刻将膳食送上来。” “诺!” …… “你刚才说什么?”赵韵笙转过头,诧异的看着玉衡。 “韵笙公子,我们主子说,他和你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不是?”赵韵笙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主子可有跟你说是什么约定吗?” “并没有。”玉衡摇头,“不过我们主子说了,只要跟你一说,你定然会明白是什么约定的。” “听到你这么一说,我终于可以肯定你主子不是在开玩笑,是说真的了。”赵韵笙掌中的骨扇摇晃得格外的欢悦,“行,你回去就跟你主子说,这事我知道了。我跟他之间的约定就此作废。” “诺。那玉衡先就此告退了。”玉衡拱手行礼刚想着要退下去。 “玉衡,你等等。”赵韵笙眉头微拧,“我想问问你,你主子现在人在何处?” “在马车里。” “马车里?九爷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是因为福晋想着让主子多休息一下。主子这才回的马车。” “你主子跟你说的要将他同我之间的约定作废时,可就是在马车里头,且你们的福晋也在?” “是的。”玉衡点了点头。 赵韵笙脸上浮现出了恍然大悟。他语气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当时你主子跟你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可是情愿的?” 玉衡微微一愣,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公子的意思是,主子的话可是出自真心?” “没错。我这不是担心他说这话不过是敷衍你们家福晋嘛。” 玉衡摇头:“公子,你是知道的,主子他不是这样的人。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向来不乱许诺,也从来未曾自毁过约定。而且,主子他从来不曾对福晋说过虚言。”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赵韵笙眸光紧紧盯着手上的骨扇,眸光好似要透过骨扇看着什么,“而且即使他想反悔,本公子也不会同意。”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韵笙换心,蒹葭允诺 玉衡习以为常的默不作声。 “行了,你也别杵在我跟前。”赵韵笙微微烦躁的摆了摆手,“你回你主子身边去吧。” “诺!”玉衡拘礼退了下去。 玉衡离开了片刻功夫后,空空的马车里头,赵韵笙神情怔怔的打开骨扇,入目的是一片莹白的骨扇,定神五个呼吸的功夫,赵韵笙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混沌清明之后,他身陷一片梦寐中,那个梦中,他如旁观者一样,看遍了自己的一生,那一生里,林若海和赵佳敏早死,林蒹葭以他未婚妻的和亲戚的身份寄居在赵府中。可那时,诸葛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找不着诸葛苍踪迹的日子里,他变成了魔鬼,和那个女人,屠尽了诸葛氏跟诸葛苍的失踪有关的所有人员。可是一切还是晚了,直至他白发苍苍的高坐在龙椅上奄奄一息时,他的一生中,都没有找到诸葛苍! 赵韵笙满头大汗,双眸紧闭,表情格外的狰狞。被拉扯进骨扇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熟悉又陌生的人生。 良久,赵筠笙大汗淋漓的从骨扇中将自己的意识抽回来。他紧握着骨扇,手背青筋直冒,眸底尽是看不到尽头的暗沉。赵筠笙有理由相信,骨扇中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那才本该是他所经历的一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命运突然出现了转折。不过这一切都不要紧,最重要都是,他的弟弟诸葛苍还活着,他的亲生弟弟还活着! 赵筠笙眸底迸发出灼热而尖锐的眸光:“这一生,谁都别想再伤害到我弟弟!”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尽的威严和寒意! “来人!” “公子。”一道影子悬空出现, “你即刻回京,全盘接手陛下赐给我们的那些人。”赵韵笙坐直身子,从马车的抽屉里抽出张白纸,提起笔就在白纸上写了几个名字。写完后,他抬起头看着影子,“可记下了?” “回公子,记下了!” “那就好。”赵韵笙转手就将小书桌上的白纸丢进香炉中,香炉一缕烟袅袅升起,“既然记下了,那么你回去后想尽法子除去他们。本公子不希望当本公子回到京都时,那些人都还在,可明白?” “明白!” “去吧!” “诺!” 当马车再次只剩下赵韵笙之后,赵韵笙紧盯着骨扇,低声呢喃,“我们此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可好?” 赵韵笙手中的骨扇默默无言。 “沉默即是默认!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可好?就这么说定了。”赵韵笙身上因为梦境赋予的天子威严,在他笑了的时候尽数敛去,“寡人真的想好小苍,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吧。” …… “福晋,韵笙公子求见!” “韵笙公子?”林蒹葭看了看仍在熟睡中的诸葛苍,开口道,“你同他说爷还没睡醒,可否等爷醒了再唤他过来?” “韵笙?”诸葛苍揉了揉鼻梁,“是不是韵笙公子来了?” “嗯,是的。你才睡了一会儿,要不要再睡一下?” “不了。韵笙过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诸葛苍朝着车外头开口道,“让韵笙公子进来。” “诺!” “韵笙给九爷和九福晋请安。” “好了哥,你起身吧。我们什么关系葭儿都已经知道了,不用再做这些虚礼了。”诸葛苍赶紧的扶助赵韵笙想要弯下的身子,“快些坐下。” 赵韵笙听了诸葛苍的话抬起头格外诧异的看了看林蒹葭,当看到林蒹葭对诸葛苍所说的没有半点儿意外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果真如诸葛苍所说的了。 是他?当林蒹葭不经意间看进赵韵笙的眸底时,她眸底急速的布满恐惧,她尽量在赵韵笙反应过来之前低下头。赵韵笙? 赵韵笙何许人?如今多了一世的记忆,对林蒹葭那一瞬间的异常早就收进了眼底。他此时方明白,为何诸葛苍这一世的命运会同上一世不一样了,一切的根源原来在这里!他们果真有缘! “好。”赵韵笙不见外的坐下。“还是唤我韵笙吧。隔墙有耳。” “嗯。”诸葛苍眸底闪过痛处,他苦笑的点了点头,“好。韵笙哥,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并没有。”赵韵笙摇了摇头。 诸葛苍诧异的看着赵韵笙:“真的没有?”诸葛苍一头雾水的看着赵韵笙,这太不像是赵韵笙该做的事情啊?“哥,若是你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直说,不必压在心底。我们俩人,谁跟谁呢!” “真的没有。”赵韵笙再次摇头,他手中的骨扇微微击打着掌心,“我担心你这段时间累坏了,想着过来看看你。” 诸葛苍抬起头,一脸怪异的看着赵韵笙。 “怎么了?” “韵笙,你今日怎么了?” “没怎么了,是觉得我说话的方式有问题,还是认为我不该担心你?” “不,并不。”赵韵笙连连摆手,“并没有,只是韵笙之前并不会感情如此外露,所以苍有点儿诧异罢了。” “呵呵。”赵韵笙轻轻笑开了,“之前也担心,只不过没有这一次这么担心罢了。我听下边的人说,你这次的煞气不受控的爆发了,可查出了原因?” 诸葛苍脸色微带着些许恍然大悟:“并没有。外因并没有查出来。至于内因?”诸葛苍的话说不下去了。 至于内因除了是煞气不受本体控制,再没有其它的可能了! 在座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后,赵韵笙一声轻咳,打破了整个空间的沉默,“这件事情交由我来办吧。我已经着手找了几个隐藏民间的名医。我们回到京后便可以着手治疗你身体内因的问题。还有外因,外因这一块我下边的人已经查到在你身体发生异常的时候,京都有处宅子有异动。我已经派人回去调查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答案了。” “哥?”诸葛苍的鼻子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声音里满带着鼻音。 “好了,又叫错了。”赵韵笙语气虽然嗔怪,但是眸底尽是愉悦的色泽,“在外头时,说话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诸葛苍愣愣的点了点头:“韵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为好了。我想要做却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你都做了。谢谢你。” “借用你刚才说的话,‘我们俩人,谁跟谁呢’。别这么客气,不然我可要生气了。”赵韵笙格外享受这同诸葛苍交谈的过程,那是他缺了一辈子的东西啊! 林蒹葭听到这里,嘴角微带着点点苦笑,她此时终于能确定,原来有人同她一样,也回来了啊。而这个人的出现,却是她所料未及的!她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好。那苍就不客气了。韵笙若是查出了什么,到时便告知一下。” “好。” …… 当诸葛苍终于送走了和他下了好几盘棋的赵韵笙时,诸葛苍握了握林蒹葭的手,“葭儿,从方才开始,你就一直神色恍惚的,怎么了?” “没。”林蒹葭原想着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可是当看到诸葛苍眸底尽是担忧的色泽时,她再多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我只是看到刚才你同韵笙相处的方式,令我太过诧异罢了。我从没有想到过,你们的感情竟然会如此的好。”皇家无兄弟,这可不是虚言! 即使此时诸葛烈和诸葛牧等几个人看起来人都好似不错,但是林蒹葭有十足的理由相信,若是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即使光明磊落,但也绝对会同诸葛苍当面真枪真刀的干起架来! “韵笙很好的!”诸葛苍眸底闪过盈光,“从小,只要他有机会进宫,他总会明里,暗里的维护我。因为父皇对韵笙的另眼相待,所以使得那些想要伤害我的人颇为投鼠忌器。我们长大之后,他更是会因为我的事情,敢当面顶撞父皇。这是我们这些在宫中长大的皇子们想都不敢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 林蒹葭眸底闪过异色:“父皇对韵笙真的就这么迁就?” “听花嬷嬷和庄嬷嬷们说过。韵笙的神态同母后最为神似。” 林蒹葭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所以,葭儿,以后,即使你再不喜欢韵笙,但是也请将他当成我兄长尊重,可好?”诸葛苍眸底满是纠结的凝视着林蒹葭。 “好。”林蒹葭冲着诸葛苍真挚的点了点头,“冲着他对你的一片真心,我此后定会将他如同兄长一般尊重有加!” “葭儿,谢谢你。”诸葛苍重重松了口气到,一边是执手一生的妻子,一边是相伴长大的兄长,他也极其为难。 “不用谢。只要是真心待你好的人,我定然都会回以真心。我是你妻子,这是我为你该做的事情啊。” 诸葛苍的眸底瞬间如三月的春风,尽是柔色。 …… “韵笙公子?”汗血宝马上的诸葛牧诧异的看着赵韵笙,“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韵笙甩了甩缰绳,神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京里待烦了,前段时间便到处闲晃,这不就晃到了这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韵笙始布局,蒹葭忧渐生 诸葛牧的脸色一僵,强笑到,“筠笙公子果真是我们京都诸多公子中过得最自在逍遥的人。”诸葛牧对眼前的赵筠笙是极为忌惮的,他犹记得当他们还是半大的孩子时,他曾看到过赵筠笙就这么站在乾帝的旁边,言笑间,三言两语就令得他的父皇下令,诛杀了二十六位贪官的头颅,并将他们三族尽数流放边疆! “人生是我们自己的,自然是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五爷想要让自己过得逍遥自在些也是可以的,就看五爷你自己愿不愿意了?”赵筠笙轻轻摇了摇骨扇到。 诸葛牧听完赵筠笙的话后微微一愣。逍遥自在?“身为皇家子弟,想要‘逍遥自在’岂有那么容易……” 诸葛牧说得小声,赵筠笙也毫不介意,他当作没有听到般。“五爷,筠笙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呃?行,那你有事就先忙去吧。”诸葛牧回过神到。 “筠笙告退。”赵筠笙抱拳到。 “嗯。”诸葛牧朝赵筠笙微微颔首。 赵筠笙含笑骑着马从诸葛牧身边经过。 诸葛牧甩了甩缰绳,马朝前走了几步后,他忍不住回头朝赵筠笙望去,当看到赵筠笙那慵懒的步子时,他轻笑的摇了摇头,否决了自己刚才以为看到了诸葛乾的错觉! “五哥。” “十弟。你也出来了,不陪你家公主?” “她嫌我话唠,将我赶了下来。”诸葛烈笑得眉眼如银月弯起。 “你就得瑟吧。”诸葛牧含笑摇了摇头,“不过你家这位性子够烈的,也不知道成亲之后,你制不制得住?” “为何要制住?她只要做她自己就好了。”诸葛烈一副理所当然说到。 诸葛牧一脸悲剧的看着诸葛烈:“那你婚后定然过得极惨。”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们过得比谁都幸福呢。”诸葛烈自信满满说到。 诸葛牧轻轻摇了摇头:“那样性子的姑娘,绝对够你受的。” “我中意不就好了……” “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诸葛牧举手投降了,“我这会儿想去看看四哥和六弟,你去不去?” “去,如何不去?!我这就跟你一起去。” “那好。走吧。” …… “四哥和六弟还是没有起色吗?”诸葛烈忧心忡忡的看着躺在马车里睡得极为香甜,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的诸葛琰和诸葛轩。 一旁的御医赶紧起身到:“回六爷,十爷。四爷和六爷的病情虽不见起色,但是处于稳定之中。” “不见起色?处于稳定之中?”诸葛烈的神情不太好,“你们这些御医真的什么法子也没有吗?” 御医沉默了半晌:“微臣惭愧!” “你们确实该惭愧!”诸葛烈脸色黑如漆墨,“行了,我和五哥留在这里陪陪四哥和六哥,你下去吧。” “诺!” “好了,别气了,术业有专攻,你也知道的。这些御医治病还可以,但是确实不太擅长解毒。特别这毒药还是前朝的秘药,你也不想想,前朝是一个曾经极度昌盛繁荣的朝代,他们流传下来的秘药能有这么好解吗?” “五哥,你这是在帮谁说话呢?”诸葛烈颇为生气到。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诸葛牧轻轻摇了摇头,“而且这件事情花嬷嬷既然已经接手了,就表明花嬷嬷定然能为四哥和六弟解毒的。你担什么心?!” “我这不是看到四哥和六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我心里难受吗?”诸葛烈虽然对自己的这几位兄弟颇有些看法,但是兄弟之间如何打闹他不管,但是别人若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他可就一百个不情愿了。 “再等等。”诸葛牧拿起一旁的羽扇为诸葛焱和诸葛轩打扇。“相信花嬷嬷定然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诸葛烈眸底闪过深深的担忧,但是他的语气却极为轻快,“那当然了,花嬷嬷那是什么人?可是从父皇的乾清宫出来的,父皇乾清宫里尽是藏龙卧虎之人。花嬷嬷既然说了能解酒定然能解了。” “那不就得了。你啊,就放宽心吧。” “嗯。四哥,六哥,你们也一样。尽可放心,有花嬷嬷,有我们呢。你们定然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到时,我们几兄弟又可以骑马打猎,放马牧羊了……” …… “五爷和十爷都去看四爷和六爷了?”赵韵笙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回公子。是的。” “没有想到经此一事,他们的感情倒是融洽了不少。”赵韵笙骨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道。 “对啊。公子,若是长期下去,几位爷的感情想来是会越发的融洽了的。”侍人知道赵韵笙的心事,他颇为担忧到。 赵韵笙轻笑,眉宇间没有半点愁绪,“感情好,没事。若是感情不好,那才是麻烦了呢。” 侍人听后微微一愣。 “好了,这件事情本公子知道了。五爷和十爷那里,只要知道他们的踪迹即可,不用得盯太紧。” 侍人眸底闪过一丝疑惑:“诺!” “京都那里,让我们的人加快些进程。本公子可不希望,等到本公子回到了京都,他们都已经将证据,痕迹之类的全都扫尾干净了。” …… 夜晚,众人安营扎寨中—— “福晋,您今天看起来格外的心神不宁?” “心神不宁?”林蒹葭微微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很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但是婢子毕竟跟你多年,所以婢子能感觉得到您的心神格外的不宁。” 林蒹葭紧咬下唇:“爷是不是也看得出来了?” “嗯。”青衣点了点头,她一边为林蒹葭盖上毛毯一边说道,“今日在马车上的时候,爷有看了您好几次,不过您都没有注意到。那时候,您所有的心神全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林蒹葭苦恼的捂住额头:“那可真糟糕。” “福晋,这也不算糟糕。您若是有什么困惑或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您不跟婢子说,您也可以跟爷说说。说不定爷能很快的就给你开解,你也不用这么苦恼了。” “难!”林蒹葭长叹一声。 “这也不一定的啊……”青衣将驱蚊香燃起。 “什么说不定?”诸葛苍大步的朝林蒹葭的所在走过来。 “青衣给爷请安。” “好了,免礼吧。”诸葛苍摆了摆手。 “没什么。青衣,给爷倒杯茶。”林蒹葭朝青衣轻轻摇了摇头。 “诺。”青衣屈膝行礼,很快的为诸葛苍倒了杯茶。“爷,请用茶。” “嗯。”诸葛苍朝着林蒹葭看去,轻声说道,“今日可累了?” “嗯,有点儿。” “坐马车确实有些不舒服。一会儿让青衣她们给你好好按摩一下,今晚睡个好觉。明日起床,身子机会舒服很多的。” “好。”林蒹葭朝着前头燃起的篝火开口道,“爷,四爷和六爷安置好了吗?” “嗯,四哥和六哥已经安置好了。” “那就好。”林蒹葭微微松了口气,“解药那里,花嬷嬷进展得怎么样?” “今日遇到了瓶颈。”诸葛苍眸底闪过一丝的烦躁。 林蒹葭轻轻拍了拍诸葛苍的手背:“别急。说不准等一下花嬷嬷就将瓶颈解决了呢。” “嗯。”诸葛苍摇了摇头,将眸底的烦躁微微压了一下,“一会儿我去跟五哥十弟他们商量点事。你先用膳,不用等我。我应该会跟他们一起用膳。” “好。” 诸葛苍帮林蒹葭掖了掖被子:“别着凉了,那我去了?” “去吧。” 看着诸葛苍大步离开的背影,青衣忍不住开口道,“福晋,您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爷开口呢?” 林蒹葭苦笑,眸底深处尽是一片茫茫之色,“太过天方夜谭之事,还是不说为好。” 青衣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在看到林蒹葭坚持的情况下,她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 “林七。”林蒹葭将青衣和白雪谴回去休息之后,她边剪烛花边开口道。 林七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林蒹葭身后:“姑娘。” “可查到了韵笙表哥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或是有什么异样吗?” “并无。” “这倒也是。以他那样谨慎的性子,如何会让别人知道他的异样之处呢……”林蒹葭低声呢喃。 “不过韵笙公子今日派了不少人回京都。” “回京都?”林蒹葭拧眉。“我们都在回京的途中了,他为何还要派人回京都呢?可是因为爷的事情?” “有些是,有些不是。”林七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凡是处理爷事情的人,我们的人都可以追查得到。但是有些人一进入到京都地界,他们便宛若人间蒸发般,再难寻到踪迹。” 林蒹葭闭上眼睛,食指轻轻戳了戳腕上的舍利子,“既然查不到就别查了,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以后,韵笙公子那边的事情,我们能关注就关注,不能关注就算了。反正他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必然会让我们知道,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怎样也不会知道的。” 林七眸底闪过一丝异色:“诺。” “林七,千万别对他好奇。”林蒹葭睁开眼睛,望着天外的星空,眸底缀满了星辰,“他已今非昔比,这世间,可能除了乾帝和爷,他什么都不会顾及,也有这个能力不用顾及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前朝,远见,先见 林蒹葭闭上眼睛,食指轻轻戳了戳腕上的舍利子,“既然查不到就别查了,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以后,韵笙公子那边的事情,我们能关注就关注,不能关注就算了。反正他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必然会让我们知道,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我们怎样也不会知道的。” 林七眸底闪过一丝异色:“诺。” “林七,千万别对他好奇。”林蒹葭睁开眼睛,望着天外的星空,眸底缀满了星辰,“他已今非昔比,这世间,可能除了乾帝和爷,他什么都不会顾及,也有这个能力不用顾及什么!” 林七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并未开口。 “以后有关爷的事情,我们的人若是和韵笙公子那边的冲突了,你们就任着他们,或帮,或旁观都可以,无须阻止。” “若是韵笙公子的人行的是伤害爷和姑娘的事,姑娘,我们也也不阻止吗?” 林蒹葭沉默了良久:“即使如此,韵笙公子行事的背后也定然另有深意。信他就是了。他总不会做出伤害爷的事情。” 林七欲言欲止,但最终,“诺!” 小书房中—— “五哥,十弟。抱歉,我来晚了。”诸葛苍歉意到。 “没关系。我们俩也才到没多久。”诸葛牧微微摇头道,“弟妹怎么样了,累了一日下来可还好?” “嗯。她有些累坏了。”诸葛苍眸底闪过心疼之色。 “九嫂的身子骨本就不太好。舟车劳顿的,累着了可就不好了。”诸葛烈眉头紧拧,“九哥,东青公主身边的方耳巫医医术还不错,要不让方耳巫医给九嫂看看?”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当看到诸葛烈眸底诚挚的担忧时,他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跟东青公主借一下人了。” “不麻烦。应该的。”诸葛烈挠了挠后脑勺笑笑到,“我这就出去派人跟东青说一声。” “好。” 在诸葛苍认同的颔首之后,诸葛烈立即起身朝帐篷外头大步走去。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返身回来。“好了。”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十弟,谢谢了。” “九哥客气了。我们兄弟间无需这么客气。” “好了好了。弟妹的事情既然解决了,那么我们开始今天的话题吧。” “好。”诸葛苍和诸葛烈立即神情极为郑重。 诸葛牧闭上眼睛沉吟了一下:“四哥和六弟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诸葛苍和诸葛烈同样沉默了好一会儿。 诸葛烈眉心拢成川字:“花嬷嬷那边不是很快就能研制出解药吗?” 诸葛烈的话,令诸葛苍和诸葛牧眸底的担忧不散反而更甚了。 “五哥,九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我们谁都希望花嬷嬷能及时的将解药研制出来。可若是存在另一种情况呢?” “若是花嬷嬷研制不出解药,或是延期了才研制出解药。我们都会很被动。”诸葛牧重重叹了口气,“四哥和六弟的命不容有丝毫闪失,需要我们再想出更齐全的办法。” 诸葛牧的话直接点出了诸葛苍和诸葛烈心底最深处的担忧! “可那些御医根本不顶用。如今我们除了能指望花嬷嬷,还能怎么办?”诸葛烈的情绪有些急躁到。 “虽然回京的路上我们有了花嬷嬷,但是京都那边可能提供到的援助我们也不能放弃。”诸葛苍眸底压抑着深深的担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们需要让父皇尽量多派些御医和大夫过来。保不齐,派来的人就中有对四哥和六哥的情况起到好的作用的人。即使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若能对四哥和六哥的病情起到些许缓和作用,或是能对花嬷嬷研制解药的方向起到些许的作用,那也是非常好的。” “九弟说的不错。虽然外头的这些御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代表着其他的御医就真的没有其它的法子。”诸葛牧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神医大多藏民间。我们也需要派人到民间搜罗好的大夫或是神医。” “民间?”诸葛烈眸底闪过一丝亮光,“五哥,九哥。当年我们大乾建国的时候,开国先祖慈悲,对于不肯降服我们大乾朝的大臣和御医们大都放归民间。医术向来是代代相传的。既然四哥和六哥中的是前朝秘药,保不齐,民间就藏有解药!” 诸葛苍和诸葛牧的眸底瞬间迸发出强烈的亮光。 诸葛苍猛的起身,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我即刻派人到民间寻找前朝御医的后代……” “我母妃的母族在南方,我负责南方。”诸葛牧点了点头。 “我外祖一家几代人盘踞西北,那我负责西北方。” 诸葛苍神情微微一愣,他母后的母族早已凋零得差不多了,他眸底闪过一丝黯然,“我负责东方。其余的交给父皇,他自然会有安排。” “好。就这么办。”诸葛烈和诸葛牧重重的点了点头。自打诸葛焱和诸葛轩被迫沉睡之后,他们眸底第一次有了轻松之意。 …… “福晋,这就是南宫世家盘踞之地——南海。”天枢摊开地图,指了指图上的位置跟林蒹葭解释到,“当年我们大乾开国时,由于南宫世家世代行医,不论是在氏族还是在民间积累的人脉和声望都太深了,先皇陛下担心节外生枝,就将南宫世家尽数放归民间。当时,南宫氏族的族长就圈定了南海作为族地,发展至今,如今的南海各大岛屿基本上都是南宫世家的人。” 林蒹葭仔细的看了看属于南海的那一块区域:“易守难攻!当年的南宫氏族有一位极有远见的族长。”林蒹葭的指尖轻轻的划过地图上的南海,“我们的人有没有可能联系得上南宫嫡系一脉的人?” 天枢摇了摇头:“机会很渺茫。即使是南宫本家的人,他们也只有少数几个认识或见过南宫嫡系一脉的传人。”天枢眸底闪过一丝敬畏,“他们的等级制度极为森严。南宫一族的人虽然每个人都会医,但是高深的医术只有最正宗的嫡系才能够传承!” 林蒹葭没有丝毫意外的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福晋。那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南宫氏族旁系的人对前朝迷药定然不懂,也没法解毒。”林蒹葭极为苦恼,“能成为宫廷秘药,掌握秘药的定然是南宫氏族的嫡系传人!” 林蒹葭心情有点焦躁的在地摊上来回走动。 “派兵围困南海有没有可能?”林蒹葭微微蹙眉道。 “难。”天枢毕竟带过兵,他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那让父皇跟南海颁布一下旨意呢?” “若是南海的那些遗民对大乾一直怀有敌意,那么陛下的旨意便很有可能会引狼入室!医者,能救人于危难,也能杀人于无形。” 林蒹葭紧咬牙关:“可不管如何,四爷和六爷的命也不能容人轻忽啊。而且前朝早已消失多年,国恨家仇什么的在时间飞快的流逝中算得了什么呢?!” 天枢沉默以对。因为在他的手上,每年都有不少想要恢复前朝荣光的人的鲜血。 天枢的沉默令林蒹葭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和困难。 “若是没有办法和南宫氏族谈判或是求助。那么我们只剩下唯一的办法了。” “福晋说的是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天枢和林蒹葭一愣,他们刚才光顾着说事情,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书架旁的诸葛苍。 “你回来了?”林蒹葭微微一愣。 “嗯,是的。”诸葛苍上前,扶着林蒹葭到一旁的榻上坐好,“今日舟车劳顿,你就别站着了,累得慌!” 林蒹葭微微傻愣的任诸葛苍搀扶着她坐好。 “你们刚才在再说什么事情?”诸葛苍在林蒹葭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天枢看了看林蒹葭,林蒹葭沉吟了一下,朝天枢点了点头。 天枢这才组织语言将刚才和林蒹葭说过的事情再次简单的重复了一遍。 “葭儿,你?”听完天枢的话,诸葛苍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惊异,“葭儿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派人下南海的?” “在得知四爷和六爷昏睡不醒的时候。”林蒹葭有些歉意到,“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人,我担心你会空欢喜一场,所以就忍着没有跟你说。” “没关系。我很开心。”诸葛苍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喜和忧,喜的是林蒹葭的聪明和才智,忧的是因他之故,他让林蒹葭总生活在忧虑之中。“葭儿,我说的是真的。你总能令我惊喜不已。” 林蒹葭的脸瞬间因困窘通红一片,她撇过头,忙岔开话题,“这件事情如今走到这一步若想开展下去极为困难,爷,你看,该如何破局?” “若是有时间,我们倒是可以亲自去南海寻求帮助,可如今,从这里到南海快马加鞭至少也需要差不多一个月,四哥和六哥赶不及!”诸葛苍薄唇紧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没有千年王朝,只有千年世家 诸葛苍直接点出来的事实令林兼葭和天枢都沉默了。 差不多一个月的路途,但是诸葛琰和诸葛轩的身体却只能支撑半个月不到。 “若是我们派人从南海直接拿解药过来呢,需要多长时间?”林兼葭不甘心到。 “保守估计不眠不休,驿站换马,从南海到这里需要七日的时间。”天枢估算了一下到。 “七日?”林兼葭眸底闪过一丝亮光,“若是我们的队伍即刻朝南海出发,南海那边的人也以极快的速度拿到解药,若我们可以在路上汇合,能省不少时间。” “福晋的这个法子很好。”天枢眸底闪过一丝亮光。 “可是,陛下不是让我们回京的吗,若是我们途中不回京了,就这么离开,真的好吗?”林兼葭转过头,凝视着诸葛苍的双眸说到。 “这个事情我会亲自同父皇交代的。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还是四哥和六哥重要。”诸葛苍转身同林兼葭说,“葭儿,我这就去同五哥和十弟商议一下,明日,我们一早就下南海。” “这么晚了,夜里凉。你披件披风再出去。”林兼葭转过身进了内室拿了件披风出来,给诸葛苍披上,“早去早回。” “好。你记得早些休息,不用等我,知道吗?” “嗯嗯。”林兼葭一边给诸葛苍系上披风,一边点头到,“好。” 诸葛苍定定地看了林兼葭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福晋,您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安?”天枢诧异林兼葭的神情,“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方案我们是有了。可是南海那边能不能给我们提供解药现在还是未知数。”林兼葭拇指和食指用力搓了搓。“而且大金送嫁的队伍也在,婚期定是不能延误的。我们的人需要兵分两路,如此一来,路上的安危就得不到最好的保障了。” 天枢霎时间,脸色开始凝重了下来,“若是大金的队伍能平安无事的到达京都,十爷和东青公主能顺利的完婚,四爷和六爷都能醒过来,那一切都好说。若是哪一方出了不好的事情,那么,爷所要承担的后果就大了!” “是的。”林兼葭重重点了点头,“而且世人都喜迁怒。不管我们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四爷和六爷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特别是爷绝对首当其冲承受他们的迁怒。” “福晋,那我们让爷不要再管四爷和六爷的事情了,可行?”天枢一想到诸葛琰和诸葛轩背后的那一堆不省事且向来不讲理的人,他头就开始疼得厉害! 林兼葭摇头:“太难了。毕竟四爷和六爷不是别人,是爷的亲兄长。如何能说不管就不管。而且,即使是陌生人,那也是两条人命啊。” “福晋,四爷和六爷的外祖家是出了名的难缠,向来帮亲不帮理。” “即使如此,我们也得受着。祈祷着四爷和六爷能平安无事的醒来。那么一切就好说了。”林兼葭眉宇间一缕烦躁飞快的滑过,很快又一副眉目清冷。 “嗯。”天枢眸底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属下这就下去,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福晋您早些休息。” “好,辛苦了。”林蒹葭颔首到。 天枢摇了摇头:“这是属下该做的。”天枢抱拳退了下去。 …… “福晋,休息吧。”青衣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出声到。 “什么时辰了?”林蒹葭从发呆中清醒,微微一愣到。 “子时。” “这么晚了,爷还没回来吗?” “小书房那里的烛火还亮着,爷、四爷和十爷他们还在谈事情。” “这样吗?”林蒹葭微微蹙眉。 “福晋,别担心。爷他们想来谈完事情了就回来了。夜太深了,您先睡吧。”林蒹葭的身体始终是青衣悬在心口的症结。 “嗯,好。”林蒹葭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一会儿我睡下之后,你给爷留盏灯,然后便快些回去休息吧。而且明日还要早起。辛苦你了。” “福晋,”青衣眸中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不辛苦,这是婢子愿意的。” “傻瓜。”林蒹葭微微莞尔,“好了,回去休息吧。” “嗯。”青衣为林蒹葭放好纱帐,“婢子这就回去休息。福晋,好梦。” “好梦。” …… “九哥,若是兵分两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们无法有足够的兵力抵御。”这是诸葛烈最担心的一点,“要不,我同东青公主说,让我们一起赶往南海,将四哥和六哥救醒了之后再返回京都。” 诸葛苍用力摇头:“大金和大乾的联姻势在必行,速度越快越好,迟则生变。兵力上我会留大部分的给你,回京都的途中,你还可以命各地的驻军送你们回京都。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那五哥和九哥你们呢?” 诸葛牧和诸葛苍彼此对视了一眼,诸葛牧朝诸葛苍点了一下头,“我们这边尽量轻车简从,而且越少人知道我们的身份越好。” “可若是消息走漏,那些不长眼的东西以下犯上怎么办?” “事关四哥和六哥的生命,京都那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若是四哥和六哥有点儿不好,父皇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诸葛苍想了一下,“如今担心的只是民间一些反动组织和打算复辟前朝的遗民。” “他们皆是会以命搏命的人,四哥和九哥你们若是带的兵力少,那么对付那些不长眼睛的人绝对很吃力。”诸葛烈眸底的担忧愈发的浓郁。“而且四哥和六哥的身体状况不易移动。” 诸葛苍和诸葛牧眸底同样凝聚着散不去的担忧。 “如今这已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这是唯一一条可以增加四哥和六哥存活率的机会。”诸葛苍话音落后,大家都沉默了。 良久—— “你们必须带上武力值最好的侍卫。不然我就跟你们一起去南海。”诸葛烈一脸倔强说到。 “胡闹!”诸葛牧瞪了瞪诸葛烈。“大金和大乾联姻是事关两朝百姓福祉的事,岂容你儿戏。” 诸葛烈撇过头,脸部线条冷硬,双唇紧抿。 最终诸葛苍无奈的叹了口气:“行,我们答应你,会带上武力值最好的侍卫。不过在驻军那一块和大金的队伍,你需要格外的用心些。若是引起了什么争执,坏了两国的邦交,那就不好了。” “好,弟弟知道了。”诸葛烈对于驻军的顽劣向来也有所耳闻。“我会让他们乖乖听话,不要惹事情的。” 诸葛苍想起京都的那些纨绔子弟和霸王们平时作威作福,尽做些鸡飞狗跳之事,家中长者管都管不住,可他们偏偏在诸葛烈的跟前,乖得跟些小羊羔似的,他便由不得格外的放心了下来。 “那就好。”诸葛苍松了口气到。“大金那边的人若是有意无意惹出什么事,十弟你多多交由东青公主来处理,毕竟是大金的事情。” “好。九哥,你就放心吧。弟弟我也不是白吃二十来年的白米饭的。”诸葛苍的叮嘱令诸葛烈有些头大道。 诸葛苍瞪了瞪诸葛烈,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五哥,要不你跟着十弟回京如何?十弟这边我还是不怎么放心。” 诸葛牧看了看诸葛烈又看了看诸葛苍,脸上的神情踌躇不定。大乾和大金的联姻迫在眉睫,诸葛焱和诸葛轩生命垂危,两边都非常的重要,不容得有丝毫的闪失。 诸葛牧没有立即回话,在座的众人也知道诸葛牧在迟疑着什么。便安静了下来等待。 “我跟十爷一起回京吧。五爷和九爷就陪同四爷和六爷下南海。”打谈话一开始就如同一座精美的雕塑没有开口的赵韵笙突然间开口到。 诸葛苍等人微微一愣,想也没想就快速的点头。 诸葛烈惊喜到:“对啊,有韵笙这家伙在呢,五哥,九哥,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诸葛苍和诸葛牧一致的点了点头。 “韵笙,十弟这边就拜托你了。”对于赵韵笙的能力,诸葛牧等人并不怀疑。 “没事,就让我给十爷跑跑腿,做做事,顺道玩赏回京的这一路风光。”赵韵笙半点儿也不以为意说到。 诸葛牧和诸葛烈傻笑。赵韵笙的不以为意他们可没真的当成理所当然。毕竟赵韵笙从小到大比他们这些皇子们还受乾帝陛下的宠,手中到底掌管着多少属于乾帝的势力,他们也不知道。所以,赵韵笙是整个京都,他们最不想招惹到的人! 惹了乾帝,看在父子情分上,乾帝或许发过火就没事了。可是,得罪了赵韵笙,赵韵笙是绝对能将你往死里整的人。 “那我和五哥明日就启程下南海。南宫世家和解药的事情,我们也会提前先派人过去,顺道让南海那边的人手摸摸南宫世家的底,以最快的速度将解药弄出来。”诸葛苍。 “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赵韵笙紧握着骨扇,双眸带着担忧看着诸葛苍,“世家的底蕴是我们常人所不能想像的,九爷,若是能以诚意打动就以诚意打动。尽量避免冲突。先祖何等才华横溢,智勇双全之人,他敢开国,却不敢轻易招惹南宫等世家,就表明这些世家,不是好惹之辈。”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开始错乱的命运线 “嗯,我明白。”诸葛苍点了点头,“当年的南宫世家,先祖都不敢招惹,如今他们更是发展了数百年,也不知道现今怎么样了。我会小心行事的。” “那就好。”赵韵笙点了点头,“若是能直接联系上南宫世家的家主,以他的心胸和眼光,他定然会同意将解药给我们的。难的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联系上南宫世家的家主。” “南宫世家的家主真的在南海吗?”诸葛烈突然间冒出一句话。 诸葛烈的话让众人都呆住了。 “南宫世家的人除了寥寥数人,基本上都没有见过南宫世家的家主。是不是代表着其实南宫家主极少在南海,而是出游在外。”诸葛烈心头这样的想法越发的强烈。 诸葛苍和赵韵笙彼此对视了一眼。 诸葛苍右拳打在左手掌心:“这不是没有可能。不然一个大活人,怎么南宫世家里头就寥寥数人见过南宫家的家主。” “若是南宫家主不在南海。”赵韵笙眉心紧蹙,“我们想要找到他的范围就无比的大了。大乾,大金或是周遭的小国?我们都不知道。这是要大海捞针啊!” 赵韵笙的话刚一说完,众人的脸都黑了。 “原以为只要派人往南海就可以将解药的问题解决了。谁知,困难一重接一重。”诸葛焱微微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这都什么事啊?!” 诸葛焱难得的情绪异常并没有被众人放在心上。 “不管如何,再难,再大海捞针也要找。”诸葛苍脸色凝重,难看极了,“只要能多一线希望我们都不要放弃。四哥和六哥,他们太痛苦了。” 不管是诸葛焱和诸葛烈,还是赵韵笙,他们眸底皆闪过一丝痛色。 “下药的那些人也忒狠毒的,竟然让人清醒的感知周遭的一切。别人孤知道是谁下的手,到时孤定然也要让他们尝尽比这还要强烈十倍,百倍的煎熬!”诸葛烈双眸通红的说到。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将手头上的人都广撒网出去了。情况我们也需即刻跟父皇回禀,然后下令将南宫世家的家主找出来。”诸葛苍紧咬下唇,“我就不相信了。凭借着我们整个大乾的兵力,找不出区区一个人来!” “嗯。”诸葛焱重重点了点头。 赵韵笙安静的沉默着,那双直视着墙壁的眸子里满是沉沉的雾霭。 “那九哥你们明日还出发南海吗?”诸葛烈冷不丁的开口到。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还是要出发的。若是恰逢南宫世家的家主在南海,那么四哥和六哥醒来的机会就更大了。” “嗯。”赵韵笙点了点头,“九爷和五爷明日就按照计划下南海。十爷和属下明日则启程回京。人手,我们都会尽数拨出去的。望能尽快得到好消息。” …… 赵韵笙和诸葛苍并肩走在回帐篷的路上,玉衡等人远远的守在周围。 “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帮忙。” “他们都是大乾的皇子,身为臣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该是这样的。”诸葛苍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韵笙安静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抿唇,咬牙开口道,“我以为你会选择袖手旁观的。毕竟他们都曾经伤害过你。” “你也说了,那是曾经。”赵韵笙抬头看着那已经偏离高空的明月,“当初还小,他们会因为嫉妒做出一些伤害我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哥!”诸葛苍眸底闪过心疼之意。当年诸葛乾对赵韵笙的宠爱惹怒了不少人,在赵韵笙还没能成长到保护自己的程度时,他受到不少的明枪暗箭,也曾数度在生死边缘徘徊! “小苍。无论如何,我们毕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看在这一份血缘上,我就帮他们这么一次。以后若是我选择了袖手旁观,谁都没有资格指责我!”赵韵笙傲气到。 诸葛苍眸底满是愧疚:“哥,是诸葛家对不住你。” “不!”赵韵笙转过身,真挚的凝视着诸葛苍的双眸,“诸葛家并不欠我。我是带着母后的期望,如她所想的,活在宫廷之外,比起宫廷里的你们,过得都无拘无束,而且身上不用担负过重的责任,也不用被扯入你们夺位的血海中!” “你真的这么想吗?”诸葛苍眸底尽是诧异,他真的看到了赵韵笙之前眸底还藏着的愤懑如今已经尽数消失,“哥,你想开了?” “嗯。”赵韵笙朝着明月张开双臂,“我身为诸葛家的人却不能被赋予诸葛之姓氏。我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我也得到了很多。而且,小苍,”赵韵笙转过头,看着诸葛苍,眸底浮现出了屡屡的哀色,“父皇身为帝君,是得到了很多,统御普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可你就能断定他这一辈子,当他躺进了棺材里头不会后悔?” 诸葛苍一时间被赵韵笙的话给震撼住了。 “我敢断言他定然会后悔!”赵韵笙转过头,惬意的朝着明月吐了口气。 诸葛苍顺着赵韵笙的视线朝着那已经西落的月亮望去。 “所以,小苍,不用担心我。我已经看开了。人间帝权不过就这么一回事,不管这些年来我经受了什么,可是我也享受到了你们所不能拥有的自由和惬意。足够了。” “哥。对不起。”诸葛苍眸底尽是沉痛。他知道,赵韵笙之所以能看得开,定然是经受了无尽的痛苦,因为只有破茧的蝴蝶才不会在意破茧那个时候承受过的痛楚。“你痛苦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赵韵笙朝天敞开的双臂落到了大腿两侧,他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眸底一片盈光闪过。经受了六十年的悔恨,无尽的想念,在这一刻终于圆满了。良久,他的声音才从喉缝中钻出来,“傻瓜!痛苦一个人承受就是一个人的痛苦,两个人承受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痛苦,划不过来!” 赵韵笙的不否认令诸葛苍心头一阵钝痛:“若是我在身边,你或许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那有什么痛苦不痛苦的,不过是个人的看不开罢了。看开了自然一切都好了。”赵韵笙安慰起诸葛苍到,“你也别多想。要知道以我如今的身份,若不是我自找痛苦,谁也伤害不了我。那些‘曾经’不过是我自找罢了。如今,想开了,自然一切都云淡风轻了。” “嗯。”诸葛苍心底明白,二十多年都看不开的的事情,哪能在短短时间里就能看开,世间没有这么轻易的事情。 ……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再睡会儿。” “嗯。” …… “我必然是要跟你一起下南海的,你别想着撇开我!”林蒹葭一醒来就获知诸葛苍想她跟着诸葛烈和赵韵笙回京都的事情,立即发起火! “葭儿,我们是为了四哥和六哥下南海,下南海的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能担保。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你跟着回京的队伍一起回京,更为安全。我也能放心。”诸葛苍努力劝说着。 “你能担保着回京的这一路平平安安,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不在我身边,你放心?”林蒹葭知道想要说服诸葛苍极为艰难。 诸葛苍犹豫了一下。 林蒹葭再接再厉到:“而且说不定我们下南海的这一路风平浪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呢?” “若是我们和南海的人起冲突了怎么办?到时若是你发生了什么闪失,我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诸葛苍的神情极为踌躇! “你也说了是‘若是’。一切都未发生,我们担心为时过早了。而且什么都不会发生也极有可能不是?”林蒹葭眉头紧蹙,直视着诸葛苍,“而且我们聚少离多,今日不知明日事。苍,谁都不能担保着,我们的未来能长长久久。” “葭儿!”诸葛苍脸色顿时漆黑一片,“绝对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林蒹葭抿唇不语,眸底带着些许对上苍的敬畏。如今的命运,她是越发的琢磨不透了,自从她发觉赵韵笙的异样开始,林蒹葭便发现,所有人的命运线都乱了,走向不明。 “葭儿,请你相信。我们的未来定然能长长久久。”诸葛苍不知道为何林蒹葭突然间对他们的未来满是悲观。“我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林蒹葭尽量将心头的彷徨,不安藏起,嘴角微弯,“嗯,我相信你。” …… “福晋,你怎么就将爷说服了?”青衣微微掀开车帘子,看了看前头骑马的诸葛苍和诸葛牧等人,疑惑到。 “我就说我也想下南海啊。”林蒹葭眸色悠远,淡淡到。 “福晋,您就忽悠吧。”青衣放下帘子,“爷有多担心您的安危,青衣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您说了什么,爷定然是会让您也跟着一起下南海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蒹葭笑而不语。 青衣又念叨了小会儿。 “青衣,花嬷嬷庄嬷嬷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嬷嬷那边都安排好了。我有听福晋的话,让庄嬷嬷去照顾花嬷嬷了。这次定然不会让花嬷嬷再饿晕在药庐里。”一说到这里,青衣便忍不住难过。她完全没有想到如花嬷嬷般睿智的人竟然都克制不住自己饿晕了。 “花嬷嬷她太着急四爷和六爷的身体了。难为她了!”林蒹葭同样极为期盼着诸葛焱和诸葛轩的醒来。 “花嬷嬷太认真负责了。认真到忽略了自己。”青衣对诸葛焱和诸葛轩能不能醒得过来,没有很深的概念。她虽担心,但担心的不过是他们对林蒹葭和诸葛苍的影响。如今将诸葛轩,诸葛焱和花嬷嬷同时摆在天平上,她心头的天平倾向的是花嬷嬷。 “如今四爷和六爷能否醒来的希望全在花嬷嬷身上,她背负着太多,所以急,很正常。她只担心她因为太过投入的研制解药,而导致自己的身体健康出现了问题。” “婢子也很担心。” 林蒹葭和青衣都沉默了一下。 “好了,别担心。我们不是已经让庄嬷嬷去盯着花嬷嬷了吗,有庄嬷嬷在,她定然能将花嬷嬷照顾得好好的。” …… “你怎么会让弟妹跟着你一块儿下南海的?”诸葛牧是知道诸葛苍极为在意林蒹葭的,他无法相信诸葛苍竟然会舍得将林蒹葭带去连危险都无法预知的南海。 诸葛苍脸上尽是苦笑:“没办法。回京的路上我们也不能肯定就会风平浪静。我还是亲自将她带在身边比较好。” 诸葛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弟妹的意思吧。”诸葛牧极其肯定的说到,“谁不知道回京的路上比下南海的安全系数要高。” 诸葛苍笑而不语。 “行了,我也不逼问你了。”诸葛牧将感情问题直接跳过,“昨晚我们商议好的事情,你已经传书给父皇了吗?” “嗯,已经传书给父皇了,想来三天后父皇就能收到传书。” “三天?来回就六天。”诸葛牧眸底闪过一丝担忧,“望父皇不要怪罪才好啊。” “随他。如今还是四哥和六哥的事情比较急。等到四哥和六哥醒来了,到时我们再回京负荆请罪。” “嗯。也只能这样了。”诸葛牧无奈的点了点头。“南海那边现在有什么消息了?” “南宫家的家主还是什么信息也没有!我们的人竟然连他在不在南海都查不出来?!”说到这里,诸葛苍便不由得有些沮丧了。 “不过是一天的功夫,找不出来很正常。我们还有时间。九弟,你别沮丧。说不定明后天我们就能获悉他的消息了。” “希望如此!”诸葛苍眉峰紧锁。 “我去守着四哥和六哥说说话。”诸葛牧抬头望了望天色,开口道。 “陪同四哥和六哥说说话,他们会开心一点。五哥,麻烦你了。” “不麻烦。外头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这是应该的。不辛苦。五哥,你去吧。” “好。” …… 诸葛牧离开后,玉衡打马上前,“爷。” “什么事?”诸葛苍紧了紧缰绳。 “韵笙公子说让你小心行事。南海那边民风彪悍,不太好相与。一路上,大家能不暴露身份就不要暴露身份。” “还有什么?” “韵笙公子还说,他曾与南宫世家的家主有过一面之缘,他让我们不必要入海。直接在南海前的小镇子住下,慢慢找就可以了,而且时间极为充裕。那南宫家主嗜酒,若能找到最好的酒,就能找到他。” “韵笙公子真的这么说?”诸葛苍眸底尽是诧异,他的记忆中好似并没有听说到赵韵笙跟南宫世家的家主有来往的。 “是的。”玉衡眸底对赵韵笙浮现出几许赞叹。 诸葛苍心情难掩激动:“这样一来,我们能找到解药的机会更大了。” “是的。”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玉衡,吩咐下去,让大家轻车简从,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南海前的小镇。” “诺!” …… “葭儿。”诸葛苍人未到声先到。 林蒹葭朝青衣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怎么了?” 青衣点头退了出去。 诸葛苍掀开车帘子进去:“葭儿,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韵笙说南宫家主就住在南海前的一个小镇子里,我们能有充裕的时间找到他。”诸葛苍高兴的眉飞色舞到。 “南海前的小镇子?”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一个镇子的人也不少,我们如何能找得着他呢?” “韵笙说,他嗜酒。” “既然韵笙认识南宫家主,为何韵笙不跟我们一起下南海呢?”林蒹葭困惑到。 诸葛苍一愣,是啊,既然赵韵笙认识南宫世家的家主,为何选择回京,而不是下南海呢? “你也觉得奇怪了是吧?” “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难不成韵笙跟那位南宫家主有矛盾,所以韵笙才不下南海?” 林蒹葭心想,矛盾可能不会。最大的可能是赵韵笙认识上辈子的南宫家主。“这也不一定,或许这消息,韵笙表哥也是从别处得来的。” “那倒有可能。”诸葛苍点了点头,“我同韵笙打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我倒是从未听他提过南宫家主这么一个人。” “嗯。”林蒹葭听了诸葛苍的话,更坚定了心头的怀疑。 “不管如何,能得到这么一个好消息,真可谓人生一大喜事。”诸葛苍神情难掩激动,“等到了四爷和六哥醒来。我们就可能放下心头压了这么久的大石。到时,我们便一路游玩放松心情,一路回家,可好?” “好。”虽然林蒹葭对他们是否能有游玩的机会心存迟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总算能松了口气。”诸葛苍朝毯子上一躺,“葭儿,我先躺一会儿,有人找我你就喊我起身。”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看着诸葛苍如释重负的睡颜,心头不由得也松了口气。可心底对赵韵笙的好奇和戒备就更深了。她不知道赵韵笙有没有怀疑过她存在的合理性。但是其中不同,林蒹葭明白,或许赵韵笙心里已有了猜疑。 …… “福晋,你怎么出来了?”青衣诧异的看着走出马车的林蒹葭,“爷可醒了?” “还没有。”林蒹葭摇了摇头,“反正没什么事情,让他多睡会儿。一会儿午膳做好后,再让唤他起身。” “诺。” “青衣,陪我走走。” “诺!”青衣紧跟着林蒹葭的步伐。 看着天外的云卷云舒和越来越空旷的平原,林蒹葭的心胸不由得更开阔了些。 青衣看着直直盯着马群看着的林蒹葭,上前一步,“福晋,您想骑马?”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朝着马群靠近,可是当她走近一步,马群便朝后退一步,一步,两步,三步,林蒹葭止步了,她心头苦笑,看来,她的异样不禁赵韵笙发觉,连马都能察觉出来。 “福晋,您怎么停了?”青衣抬起头。“可是走累了,要不婢子让一旁的马夫将最好的一匹马牵过来?” “不用了。”林蒹葭摇了摇头,走走就好。说着她便绕开了马群,朝另一头走去了。 “呃?好。”青衣一愣,心思到底还是以林蒹葭的心情为主,“福晋,你等等我。” 无垠的平原上只有少少几株树。 林蒹葭走到一株树底下,定定的看着树干出神着。 “福晋?”青衣出声,林蒹葭没反应。青衣发觉林蒹葭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立即安静的站在一旁。 风袭过,叶片一片片的飞落,落在了林蒹葭的发丝上,眼角和脸颊。林蒹葭被冰凉的触意唤回了神志,她的身子刚刚动了动。 “啊——”青衣的尖叫声骤然响起。 一条纯绿色两指大小的蛇从树枝上朝林蒹葭猛地飞扑而下。 绿色一闪,林蒹葭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福晋,好了,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蒹葭耳边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时,眸底的光微微晃了晃,“瑶光?” “瑶光给福晋请安。”瑶光朝林蒹葭抱拳道。 林蒹葭看着脚边被切成数段的纯绿色的蛇体:“方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福晋客气了。保护福晋这是属下该做的。” “韵笙表哥回京了,你怎么没跟着他一起回去?”林蒹葭的神情微微恍惚了一下。 “主子让属下负责福晋下南海的这段时间的安危。”瑶光眸底微微带着些许尴尬到。 “负责我的安危?”林蒹葭诧异抬起头看着摇头,“韵笙表哥真的这么说?” “是的。”瑶光点了点头,“主子说福晋下南海的这段时间会需要到属下。所以,这段时间,属下需要同福晋您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林蒹葭嘴角抽了抽,她敢肯定,这定然是赵韵笙使小心眼了!“你确定这是韵笙公子的原话?”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瑶光现,蒹葭虑 “是的,这就是主子的原话。”瑶光极为肯定的点点头到。 林蒹葭嘴角一抽:“你今天也寸步不离的跟了我一天了?” “不曾。”瑶光摇头,“今日一整日福晋都跟王爷在一起。属下没有机会同福晋您碰面跟您说这个事情。” “即使在王爷跟前说,这个不影响什么啊。”林蒹葭诧异到,“除非是韵笙表哥不想让爷知道,他派你到我跟前保护的事情。是吗?” 瑶光诧异于林蒹葭的敏锐:“是的。”瑶光点了点头,“爷有吩咐属下,说这个事情不能让王爷知道。” “为什么?” “主子说,若是王爷知道了定然会心存芥蒂,将属下赶走的!” 林蒹葭的脸顿时黑了:“你家主子平时都跟你说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瑶光迟疑了一下:“不时的会说些。不过关于王爷和福晋的话是比较少的。” “从来不曾知道原来你家主子这么八卦啊。”林蒹葭转身就朝营地方向走回去。 “呵呵。”瑶光尴尬傻笑。她第一次听到赵韵笙的絮叨时,她可是完全傻眼了。 “我们也走吧。”青衣开心的对着瑶光说到。 “好。你现走。我隐在福晋周围,你平时若有事直接唤我就好了。” “好。”说着青衣就朝着越走越远的林蒹葭小跑过去。 瑶光看着林蒹葭和青衣渐远的背影,她的双眸闪过一丝绿光,然后整个人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福晋,我们这是回去用膳吗?” “不。”林蒹葭摇摇头,“我们去花嬷嬷那里看看。” “诺。”青衣眸中闪现一丝期待。 作为队伍中最大的马车,马车并没有多豪华,它的表面只是简简单单的雕花木板,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药材和书籍。 “福晋,您怎么来了?”花嬷嬷吃惊的看着打开车门的林蒹葭,吓得她赶紧的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朝车门走去,担忧道,“福晋,您不要进来。马车里头漂浮着药味和淡淡的毒气,对你的身子不好。” “毒气?”林蒹葭脸上尽是吃惊,“花嬷嬷,那你赶快出来。”说着林蒹葭便扯着花嬷嬷的手,下了马车。 “青衣,你去找几个御医过来给花嬷嬷看看。”林蒹葭心急如焚到。 “福晋,福晋不用的。”花嬷嬷赶紧叫住青衣,“青衣,停下,不用去了。” “怎么不用,你呆在有毒气的马车里头多久了,有没有对身子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林蒹葭气急败坏说到。花嬷嬷和庄嬷嬷精心照顾了她许久,她早已将花嬷嬷和庄嬷嬷当成长辈来看待。如今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心头难过得厉害。 “福晋,嬷嬷真的没事。”花嬷嬷言语间带着安抚说到。“马车里头虽然有毒气,但那毒素极为轻微,对普通人来说泡在里头数日不打紧的,事后喝几顿绿豆糖水就差不多了。嬷嬷之所以不让你进去是因为您的身子骨弱了些,若是近距离的呼吸那些毒素对您的身子极为不好。” “真的?”林蒹葭仍旧处于怀疑的状态。 “真的。嬷嬷不骗你。”花嬷嬷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而且嬷嬷本身医术就不差,嬷嬷还想着能陪福晋和爷的日子能长些再长些才好呢!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身子的。” 林蒹葭仔细的看着花嬷嬷的脸色,除了疲惫外并没有其它的异样,她这才点了点头,“嬷嬷,我知道你和大家一样都想着四爷和六爷能快些醒过来。但是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真的不想看到四爷和六爷醒来的那一刻是你倒下去的时刻。” “嬷嬷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花嬷嬷极其信誓旦旦说到。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 “福晋,花嬷嬷。”庄嬷嬷拎着一个食盒回来到了。她赶紧的将食盒放置一旁,“嬷嬷给福晋请安。” “庄嬷嬷起身吧。”林蒹葭伸手将庄嬷嬷扶了起来。 “福晋,您可用膳了?” 林蒹葭摇了摇头。 “这是嬷嬷刚从厨房拿回来的饭菜。福晋,你要不留在这里用些?” 林蒹葭摇了摇头:“爷还在休息,不知道醒了没。我需要回去唤他起身,同他一起用膳。”林蒹葭看了看花嬷嬷又看了看庄嬷嬷,“两位嬷嬷,你们先用膳。我先回去了。” “好。嬷嬷恭送福晋。”庄嬷嬷和花嬷嬷异口同声到。 “不用送了,你们都回去吧。”林蒹葭朝庄嬷嬷二人挥了挥手。 路上—— “福晋,刚才花嬷嬷的事情你为何不同庄嬷嬷说呢?”青衣疑惑到。 “庄嬷嬷和花嬷嬷几十年的交情了。且方才庄嬷嬷见到我站在外头并不诧异为何我不呆在马车里头的时候,我就知道庄嬷嬷其实是知道实情的。” “庄嬷嬷是知道实情的?” “嗯。花嬷嬷和庄嬷嬷的感情好。若是马车里头的毒气真的影响太大的话,花嬷嬷想来是不会让庄嬷嬷陪他一起呆在马车里头的。” “刚才是我太着急没想到这一点,失了分寸了。”林蒹葭颇为懊恼到。 青衣轻轻一笑:“福晋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着急的。若是不在乎,您的理智永远在线。” 林蒹葭低头轻轻哂笑,按了按太阳穴,“青衣,嬷嬷他们这边,你一有时间就多往这边跑跑。叮嘱她们尽量照顾好自己。” “诺。”青衣清脆说到。 林蒹葭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瑶光,你若不想被王爷发现,现在止步为好。”说完,林蒹葭才抬脚继续走着。 青衣微微一愣,环视了空荡荡的四周,紧跟着林蒹葭的步子朝马车走去。 马车前,林蒹葭压低声音询问到,“玉衡,爷可醒了?” “并未醒来……”玉衡的话还没有说完。 “葭儿,可是你?”马车里头便传来了诸葛苍的声音。 “是的。”林蒹葭应声道,她转头对着一旁的青衣吩咐到,“青衣,你下去为爷准备些洗漱的用品,并吩咐厨房的人可以将午膳送过来了。” “诺。” 林蒹葭掀开车帘子进了马车,看着双眸还是不太清明的诸葛苍开口道,“苍,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诸葛苍摇头:“睡得差不多了。一会儿用完午膳我还需要找五哥说点事。” “那好吧。”林蒹葭点了点头。然后她简单的将刚才在花嬷嬷处发现的事情跟诸葛苍说了一下。 诸葛苍眸底瞬间清醒,他眉峰拢成了个大疙瘩,“你放心。花嬷嬷那里我会让天权多多盯着。不会让她出事的。” “好。”诸葛苍的应承令林蒹葭心头的担忧散去了不少,“我也是担心,花嬷嬷会为了解药不顾自己。” 诸葛苍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是想着所有的人都能好好的。不管是四哥和六爷,嬷嬷也一样。”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找花嬷嬷谈谈的。”诸葛苍抿唇到。他也同样担心着花嬷嬷会以生命为代价研制解药。 “你的话花嬷嬷她们定会更加用心记在心里的。”几个皇子里头,花嬷嬷虽然都亲手带过,但是林蒹葭能看得出,花嬷嬷她们对诸葛苍的感情更为深厚些。 “笃笃笃。” “进来。”林蒹葭整理了一下脸上外泄的情绪。 “爷,福晋。”青衣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爷,洗漱用品都在这里了。” “嗯,好。你先下去吧。” “诺。” 车帘子刚放下,诸葛苍便起身在林蒹葭的帮助下,穿衣洗漱。 “葭儿,这段时间我可能有些忙,顾不上你,你记得要将自己照顾好了。饿了就吃,倦了就休息,不开心了就下车走走,找人说说话。别憋着自己,也别让自己生病了。” 林蒹葭听着诸葛苍的絮叨,神情愣了愣,“真的很忙吗?” “嗯,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韵笙虽然说南宫家主就在南海前的一个小镇子里。但是南海前的小镇子就不少,一个个的找起来也颇为费劲,何况每个镇子的人数也不少。这也要多费番功夫。我打算多派些人去找找看,若实在不行,我也许要亲自去。” “亲自去?”林蒹葭眉头紧蹙。 “是的。能早一天找到解药,四哥和六哥就能早一天醒来。花嬷嬷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那你离开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多带些人去。衣服和常用的药多带些,每天给我封书信,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诸葛苍含笑聆听着。 “爷,福晋,午膳是要在车子里用还是在外头用?”玉衡的声音响起。 诸葛苍肚子咕咕的叫起,两人微微尴尬相视一笑。 “葭儿,我饿了。” “好,那我们先用午膳。后头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嗯。”诸葛苍颇有些无奈点头,然后朝着玉衡所在的方向,“在外头用。” “诺!” …… “不过是用个午膳。我头一次看到你用膳的时间如此之长。”林蒹葭眉尾轻挑,“你确定还要继续吃吗?” 诸葛苍点了点头。 林蒹葭眸底闪过缕黠慧:“青衣,给爷布菜,多布些。可不能让爷饿着了。” 诸葛苍脸色顿时僵住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避之不及的念叨 “葭儿,我吃饱了。”诸葛苍极为失礼的用手上盖住菜碟子,“青衣,不用再布菜了。” 青衣抬起头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青衣点头退到了林蒹葭身后。“爷,您确定真的吃饱了,不要再吃些了?” “嗯,确定真的吃饱了,不要再吃了。”诸葛苍摇了摇头。 “青衣,将东西都收拾下去吧。” “诺。”青衣走出门外轻轻吩咐了一声,几个侍人便进来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爷,既然吃好了,那么我们开始先前的话题吧。” “葭儿,要不这个话题先跳过。我先去找五哥说说点事?” 林蒹葭静静的凝视着诸葛苍,在诸葛苍忐忑的眼神中,她点了点头,“好,你先去找五爷说说事。晚些我们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好,那我就去了。” “嗯。” 看着诸葛苍逃也似的背影,青衣咋舌,“福晋,你到底想跟爷说什么,他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不过是日常琐事,他只是不经念叨罢了。”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背影,也着实有些无语了些。“青衣,一会儿你同花嬷嬷说一声爷可能需要远行的事情,让花嬷嬷帮忙找些药出来给爷备上。” “爷要远行?” 林蒹葭点了点头。 “好。”青衣点了点头。她有点儿知道为何诸葛苍这么不禁念叨了。 “你这就过去花嬷嬷那里说一声吧,顺道帮花嬷嬷捡药。” “诺。” “林七,她在吗?” “跟着爷离开了。”帘子微动。 “爷身边有玉衡,天权他们呢,没事的。”林蒹葭眉头紧蹙,随即又松开,“查出来了没,她真的是瑶光本人?” “查出来的信息确实是瑶光本人。” 林蒹葭自打看到了‘瑶光’她心头浮现出的异样就没退下去,“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再仔细查查,实在不行,你亲自去查。我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察觉不到不对劲在哪里?” “福晋,是不是因为瑶光离开了有一段时间,所以你察觉有些陌生?” “不是陌生的问题。而是,”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她给我的感觉和瑶光给我的感觉不一样。要不是瑶光彻底变了,要不就是她跟瑶光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那这件事情属下亲自查。”林七相信林蒹葭定然不是无的放矢的。 “辛苦你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林七的声音微软,“福晋,您的安危?” “这个你可以放心。有天枢,有爷的人,还有陛下的人在。若是他们连我都护不住,那么他们就真的可以回陛下身边亲自交代了。那个‘瑶光’那里,你查的时候小心些。” “诺!” 帘子安静了下来。 “真心希望是我的错觉……”林蒹葭轻声呢喃。 …… “福晋,启程了。” “爷还没回来吗?”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手上了马车。 “还没有。” “你去看……”林蒹葭的话还没有说完。 “福晋。爷说他还有点事情找花嬷嬷说说。让你先好好午休,不用等他。”天枢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林蒹葭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好,我知道了。” “青衣,将茶点都撤了吧。你们王爷想来今天都不会回来了。”林蒹葭轻轻摇头道。 青衣忍不住偷笑:“诺!” 侧躺着闭目养神的林蒹葭突然间开口道,“五爷还在陪着四爷和六爷他们吗?” “嗯,是的。一直都在陪着。” “他陪着四爷和六爷说话吗?” 青衣沉吟了一下:“婢子时不时的过去看看四爷和六爷的时候,五爷要不是在说话给四爷和六爷听。要不就是在一旁泡茶看书。人倒是不曾离开过。” “那挺好的。”林蒹葭的声音减低。 青衣赶紧轻轻的将挡光的帘子打下。整个车厢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和静谧之中。青衣拿起针线篓子,退到马车外,同车夫一道坐着轻声闲聊,绣着帕子,看着远景。 …… “福晋可午睡了?” “嗯,已经午睡了。属下有看到青衣抱着针线篓子在马车外头同车夫说话。” “那就好。”诸葛苍轻轻舒了口气。 “我说九弟,你这是干嘛呢,怎么避九弟妹如蛇蝎。你是不是终于发现九弟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了?” “五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诸葛苍气得瞪圆了眼。 “我说的这不是事实吗?”诸葛牧眼皮子抬也不抬的说到。 “我福晋一直都极好,以后也极好!”诸葛苍瞪了瞪诸葛牧,然后转过头对着玉衡说到,“你先出去吧。我和五爷在这里同四爷和六爷说说话。” “诺!” “你不回去?” “不回。”诸葛苍摇头。 “你为了避开九弟妹,又是找我,又是找花嬷嬷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反常?” 诸葛苍沉默以对。 “九弟,我、四哥和六弟都挺好奇的,你真的不跟我们兄弟几个说说?” “这是我和葭儿两夫妻的事情,五哥,你想八卦也别扯上四哥和六哥好吗?”诸葛苍极为无语到。 …… 最后诸葛苍实在拗不过,不得不将事情全盘托出。 诸葛牧禁不住哈哈大笑。 “五哥,你笑够没?”诸葛苍气得够呛。 “没。”诸葛牧忍不住拍了拍大腿,“九弟,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怕什么不好,狮子老虎什么的都行啊。可你竟然会怕女人的念叨,这也太离谱了吧。” “五哥,你真的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吗?”诸葛苍磨牙到。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诸葛牧擦了擦眼角因大笑冒出来的泪水。“我们还是说说花嬷嬷那里吧。你刚才去花嬷嬷那里,对于四哥和六弟的事情花嬷嬷怎么说?” “花嬷嬷说四哥和六哥的身体状况御医们照顾得挺好的。她先前最点担心的器官衰竭并没有发生。按这样的情况下去,四哥和六哥醒来时若要恢复身体机能并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 “那就好。看来这些御医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四哥和六弟醒过来后,不会遭太多罪。” “嗯。”对于这一点,令诸葛苍对那些御医的感官好上了不少。 “那解药花嬷嬷研制到了什么阶段,大概还需要多少天才能研制出来?” “花嬷嬷说她已经破解了解药成分。若是不出差错的话,解药应该可以提前一天研制出来。” “提前一天?”诸葛牧看着床上的诸葛焱和诸葛轩,心头重重松了口气,“能提前一天极好了。”只要不是推迟,那么诸葛焱和诸葛轩就还有生的希望。 “嗯。四哥和六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诸葛苍凝视着床上的诸葛琰和诸葛轩。 “四哥,六弟,你们再忍耐几日,到时我们几兄弟一起骑马射箭去。” “四哥,五哥,六哥,过一两日我应该要离开。” “离开?”诸葛牧眉峰拢成一团,“九弟是有什么要事离开吗?” “有消息说南宫世家的家主在南海前的小镇子出现过,我想去看看。说不准人还在那里。”诸葛苍眸色坚定到,“若是人还在,我定然能将人找出来。到时,四哥和六哥能早日醒来的希望又多几分了。” 诸葛牧眸色一怔,随机眸底升起一阵愧疚,“九弟辛苦了。” “为四哥和六哥做事,是我这做弟弟应该做的。不辛苦。”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四哥和六哥若能早日醒来,不管是对父皇,对我们,还是对黎民百姓,都是一桩幸事。” 诸葛牧赞同的点了点头。诸葛琰和诸葛轩手中的城池不少,若是城主出事了,那么城里的百姓定然也是需要好一段时间日子不好过的。 “你打算这一两日离开的事情九弟妹知道了吗?”诸葛牧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今早的时候跟她说了的。”诸葛苍微微尴尬到。 “我想我应该知道九弟妹今日为何会如此念叨你了。她定然是极担心你,所以这才忍不住念叨。后院的女人因为担心,时常念叨这是常有的事情,你习惯了就好了。” 诸葛苍尴尬一笑:“葭儿跟别人不一样。她只是今日念叨了些,若是平日里,她定然是不会这样念叨的。” “说明这不过是开始。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对你的念叨便会越多。当然,若是她不喜欢你,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念叨,才属正常。”诸葛牧心有戚戚说到。 “五哥这是经验之谈?”诸葛苍朝诸葛牧斜了一眼。 “是每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诸葛牧脸色一僵,“你也别这么看着我。说不准下一个说这个话的人就是你。” 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打什么冷颤。我真的可不是吓的你。要不等四哥和六弟醒来后,你问问他们看,看事情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没关系。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都一样。只要是出自葭儿心底真实的想法,什么都成。”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矛盾期 “五哥这是经验之谈?”诸葛苍朝诸葛牧斜了一眼。 “是每个过来人的经验之谈。”诸葛牧脸色一僵,“你也别这么看着我。说不准下一个说这个话的人就是你。” 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打什么冷颤。我真的可不是吓的你。要不等四哥和六弟醒来后,你问问他们看,看事情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没关系。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都一样。只要是出自葭儿心底真实的想法,什么都成。” “什么都可以?”诸葛牧的脸瞬间黑了:“那你要不要即刻回弟妹那里去?” 诸葛苍摇头:“她在午睡,我还是在这儿陪陪你和四哥他们。” 诸葛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被一个女人影响至此,你简直丢尽了我们诸葛家的脸。” “五哥,这哪跟哪啊,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同四哥和六哥聊聊天,谈谈心。我的这点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吧。” “这点事情?”诸葛牧没好气的瞪着诸葛苍,“也就你认为这不过是小事。我们兄弟几个,你看谁家的媳妇过得比你家的舒服的。连你这擎王府的主人都迁就着她。” “她其实过得并不轻松。”诸葛苍的神情突然间黯然了下来,“她自打我成亲以来,遇到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而且桩桩极为麻烦。若不是她,我今日还能不能坐在这里都不知道了” 诸葛苍的话音落后,诸葛牧悠悠叹息了一下,“确实也是。你发生的这些事情,若是在寻常的人家里,可能早就焦头烂额了。你那媳妇也不是寻常人。” “所以,五哥。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也有这样的媳妇,你会如何待之?” 诸葛牧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行,以后关于你和九弟妹的事情,我再也不说了。” “五哥,别。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对我们好的建议的,你尽管说,我们不是不能接受的人,而且我们求之不得。”诸葛牧的话有些吓到诸葛苍。 诸葛苍的话让诸葛牧眸色微软:“嗯。” “过两日你就要离开了。四哥和六弟这里,你尽可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九弟妹那里我也会时不时的关注一下,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的。” “五哥,他们就拜托你了,辛苦了。” “辛苦什么?都是亲人,是我应该做的。”诸葛牧摇了摇头。“倒是你独自去寻找南宫家的那位家主,要多加小心谨慎些才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别让九弟妹担心了。” “嗯,我明白。”诸葛苍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行事会谨慎些,尽量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那就好。别忘了,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记得别老是让别人为你的安危悬着心。” “好。”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他也明白现在不是以往了。以往他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今,他舍不得了。 “父皇那里,你也别老是同他对着干了。他毕竟是父亲,更是帝王。你稍稍服软些许,父皇定能看在眼里的。你老是跟父皇这么隔着,时间长了也不是一回事不是?而且即使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该为九弟妹考虑,为以后你们的孩子考虑不是?!你总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九弟妹和你们的孩子也跟父皇疏远吧。” 诸葛苍沉默了许久。 “九弟,你自己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诸葛牧拍了拍诸葛苍的肩膀后,起身,走到诸葛焱和诸葛轩身边,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条毛巾放到温水中拧了拧,然后为他们擦拭双手、脸等。 …… “终于舍得回来了?”林蒹葭一边卷着竹简,一边看着正要踏入房中的诸葛苍开口道。 诸葛苍尴尬的将门帘放下:“葭儿,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你也知道晚了啊。”林蒹葭转过头朝外头的月亮望了一眼,“都月上柳梢头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也同白天一般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白天不是有事要忙嘛。晚上定然是需要休息的啊。” “所以,你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休息?” “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 林蒹葭气的柳眉险些倒竖:“那你快去休息吧。” “好。”诸葛苍朝内室的方向走了数步远,当看到林蒹葭无动于衷的坐在贵妃榻上时,他诧异到,“葭儿,你呢?” “我白日睡饱了不困,想着再看会儿书,等犯困了再睡。你也忙了一天了,你先休息吧。”林蒹葭将卷好的竹简放置一边,然后打开了一卷新竹简。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好,那我先休息了。你困了就立即睡,千万不能熬通宵。”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 在确认林蒹葭真的同意了,诸葛苍便转身回去休息了。 林蒹葭抖了抖展开的竹简,抬起头,视线在内室的门帘上停留了许久。 翌日清晨—— “醒了?“ 还没完全清醒的诸葛苍立即被耳边的声音吓醒了。他单手拍了一下床板,整个人飞身而起,“谁?“ 林蒹葭的脸瞬间黑了:“你说呢?” 诸葛苍顿时间傻眼了:“葭儿你不睡,站着做什么呢?” 林蒹葭的身子朝一旁退开,露出了后头一桌子的包裹和药箱。 “那些是什么?”诸葛苍突然间有不祥的预感。 “这些都是我亲手为你打理的东西。你定然会带上它们离开的是吗?” 看着那一桌子的大包小包,诸葛苍原想着拒绝来着,可是当看入林蒹葭的眼睛时,他拒绝的话顿时间又咽了回去,“会的,我会带上它们离开。” “那就好。我刚才还担心你会拒绝来着。” “若是我拒绝了你会同意吗?” “不同意。”林蒹葭直接摇头,“我会一直劝说你,直到说服你为止。” 诸葛苍嘴角微微抽搐。 林蒹葭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苍:“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同意你不带上衣物和药箱不成?” “带是可以带。但是有必要带上这么多吗?” “不多,只不过都是必须品而已。” 诸葛苍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了:“葭儿,要不,我们找个时间聊一聊?” 林蒹葭摇了摇头:“聊与不聊你都要离开。所以,聊与不聊都一样,而且,既然如此,你也不用等明日了,就今日离开吧。” 诸葛苍此时完全傻眼了,他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毯,神情木木说道,“葭儿,你在跟我说笑吗?” “没有在说笑。我说的是再认真不过了。”林蒹葭好似没有看到诸葛苍的狼狈,“四爷和六爷如今的情况,看着就让人揪心不已。如今你有了更好的法子能帮到他们,那么早一日离开,四爷和六爷就能早一日醒来。这是再欢喜不过的事情。” “葭儿,你怎么了?”诸葛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诸葛苍略微苦恼说道。 林蒹葭莞尔一笑:“爷想多了,我的身边一大堆都是爷留下保护我的人。而我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视线。我能有什么不对劲的。” 诸葛苍眉心紧紧隆起,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你认为我被谁给掉包了不成?”林蒹葭静静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一听,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林蒹葭,“你还是你,我非常的肯定。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葭儿,你的改变在何处?“ “爷,女人的性情向来多变,谁家都一样,你最好习惯一下。“林蒹葭看了看天外的日光,“爷,起身吧。你该洗漱用膳了。用完膳之后,我让玉衡他们帮忙,将这些东西都带上。” …… “主子,你怎么带上这么多东西,我们不是说轻车简从,尽量骑马去的吗?”天权看着每匹马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些诸葛苍的东西,他便忍不住咋舌到。 天权的话令诸葛苍的脸瞬间黑了,他气得沉默以对。 玉衡看了诸葛苍一眼:“天权,这话你不该问主子。这些都是福晋备下的,主子即使不想带上,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原来如此。”天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既然是福晋的要求,那就说得通了。” “身为男人,怎么话这么多!”诸葛苍瞪了瞪玉衡和天权,然后骑马朝牵头飞驰而去,“我先到前头去了,你们就在后头呆着吧。” 玉衡和天权傻眼的看着诸葛苍骑马离去的背影。 “玉衡,我们到底跟不跟?”天权诺诺道。 “当然跟了,离开之前,福晋可是再三叮嘱我们要保护好爷,千万不能让他病着,饿着,伤着了。”玉衡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支箭羽朝前头飞奔而去。 “玉衡,等一下我。”天权反应不及。 …… “福晋,你怎么就这么着急的让爷离开呢?爷推迟一日离开也没什么影响的吧。 ”怎么没影响,影响大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世事艰难,肩头责任不可负 “能早一刻找到南宫世家的那位家主,四爷他们就能早一刻醒来。” “即使如此这也不过是原因之一吧。”青衣迟疑了一下到。 林蒹葭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眸色带着淡淡的忧郁,“是啊,这是原因之一。” 青衣眸底闪过一丝了然。 “青衣,我这几日是不是变了?变得不可理喻,让人不敢接近。” “没有啊。福晋,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青衣惊诧到。 “是吗?”林蒹葭不确定到。 “是的。” “那我这几日跟往常有什么不一样?”林蒹葭知道要想从青衣嘴里听到有关自己不大妥当的话太难了。她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开口到。 “也没什么不一样啊。”青衣停下手头的针线活,“就是比平时话多了些,对于爷的事情您也比先前更上心了些。” “话多了些?”林兼葭一愣,她抬起头沉思了一下,“好似我的话真的变多了。”林兼葭脸色一变,“我这是变唠叨了?” “唠叨?”青衣摇了摇头,迟疑道,“唠叨倒不至于吧。不过是话多了一点点而已啊。” 林兼葭脸色有些难看:“已经至于了。爷都避开了不是!” 青衣神色大变,担忧到,“那福晋,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吧。”林兼葭随即脸色淡漠了下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若是他真都不愿意听,那我就不用再说了。” “福晋,您可不能赌气啊!”青衣更担忧了。“爷也许不是特意避开都,他或许是暂时都不习惯。等他听习惯了就好了啊。夫人和老爷不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想着习惯听,我还不想着习惯说呢。”林兼葭微微恼怒到,“青衣,你记得提醒我,若是我下次再对他唠叨,我自打嘴巴。” “福晋?”青衣极为担忧,“你别恼了。爷应该不是有意的。” 林兼葭展开帕子盖在自己的脸上,声音从帕子里头闷闷的传出来,“若他是有意的,我绝对找他算账!” 青衣傻眼了。这样闹脾气的林兼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令林兼葭昏昏欲睡,“青衣,我困了,先眯一下。有事情再叫醒我。” “好的。”青衣赶紧拿出一张小薄毯子盖在林兼葭身上,“福晋,您昨夜一夜没睡,你快些睡,青衣在旁边守着您。” “嗯。”林兼葭的声音已开始模糊。“四爷和六爷那里,你记得时不时的派人关注一下……” “您放心吧。青衣谨记。” …… “那一队人马看起来非富即贵。大当家的,我们真的要劫持他们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再不劫持他们我们吃什么?山上的妇孺都快饿晕了。”大当家都紧咬牙关下令到,“兄弟们上啊——” 车队便被从山顶上刚冲下来的土匪们给团团围住了。 侍卫们原是戒备万分的。但当看到那些大部分是由农民们组成的土匪团队,他们紧握着刀枪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大当家的大声吼道。 “土匪?”林兼葭睁开了眼睛,眸底尽是惊讶。 “福晋,您才睡了没两个时辰,您再睡一下。外头的事情留给我们处理就好了。”青衣刚才也看到了那些拿着锄头,扁担的农民,并不认为他们是威胁。 林兼葭沉吟了一下:“你出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诺!”青衣掀开车帘子走了出去,“天枢,福晋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五爷正在处理。我过去看看。”天枢点了点头,骑着马朝着诸葛牧的方向走去。 走到诸葛牧身后的天枢拧了拧眉,看着跪了满地的土匪们,“五爷。” 诸葛牧转过头看到天枢,僵硬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是九弟妹让你来了解情况吗?” “回五爷。是的。我们福晋想了解一下这些农民为什么跑来当土匪了。”天枢微微俯身抱拳到。 诸葛牧的脸色瞬间又沉甸甸了起来:“为官不仁!为官不仁!着实可恶!” 天枢的脸色变了变:“是当地官员的过错?” “是!此地的官员和富商们勾结,压迫农民,将他们的土地全都占为己有了。他们没有了土地,地主们的地的租金又高,没办法之下,他们只能上山落草为寇,专门抢劫富商们来往的车队为生。”诸葛牧的脸色黑如木炭。 天枢环视了一下那些土匪们:“五爷,土匪们都在这里了吗?” “大部分都在这里了,还有小部分在山上面守护山上头的妇孺。” “妇孺?”林兼葭诧异到,“怎么会还有妇孺?” “福晋?您怎么出来了?”天枢脸色一变,赶紧大步走到林兼葭身侧护着。“您跟青衣白雪先回去。这里的事情有五爷,有我们呢!” 林兼葭轻轻摇了摇头:“五哥,你问出了山上为何会有妇孺吗?他们抓上山到?” “不是。”诸葛牧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抓上山的,山上的妇孺本身就是他们到家人。他们是整家人落草为寇的!” 林兼葭眸底一软:“整家人都落草为寇,他们之前若不是实在过不下去,想来也不会带着家人一起落草为寇吧。” “那可不!”诸葛牧长叹到,“此地的地方官实在是有愧皇恩。枉费父皇这么信任他们,他们竟然滥用自己的权利欺压百姓!” 林兼葭眸底闪过一丝锐色,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气,“这些‘土匪们’可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伤天害理之事他们倒是没有做。”诸葛牧摇头,“他们平时也就抢抢一些为富不仁的富商,他们若是不小心抢了一些有良心的商人,事后也会将财务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林兼葭的脸色柔和了许多:“既然如此那就饶恕了他们吧。等处置了那些为官不慈,为富不仁的家伙们,他们再回家中。男耕女织,过他们小日子。”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诸葛牧点了点头,“不过对他们的惩罚还是要有的。不然以后一过不下去就落草为寇,这太荒唐了。也省得那些人存侥幸心里,认为即使落草为寇官府也不会追究!” “好,这个我赞同。此风不能长。” “对啊。”诸葛牧点了点头,“此风一长,大乾那就乱了。” “嗯。那这件事情就劳烦五哥处理了。” “没事,这是我该尽的职责。”诸葛牧轻轻摇了摇头,“九弟妹,你先回马车上等会儿。我已经派人去抓拿此处的县令和为富不仁的商人了。想来很快就有消息。处置好了之后,我再挑一个六品的御前侍卫在此处为官。等候父皇的安排。” 林兼葭点了点头:“五哥想得周到。这样子的话,百姓们接下来的生活就能安稳些了。” “嗯。”诸葛牧看着前方那些诚惶诚恐的‘土匪’们,心情差到了极点。“九弟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启程。” “嗯。辛苦五爷了。” 诸葛牧苦笑的摇摇头。原想着大乾在诸葛乾的统治之下,不能说国富民强,也该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可如今,眼鼻子底下发生的事情,生生打了他的脸!害得他现在看谁,心底都有一种愧疚感。 …… “福晋,既然你担心那些人,那我们为何不在那里等五爷处理好这件事情了再回来呢?”青衣看到马车里头的林兼葭频频失神不由得出声到。 “这是国事也是诸葛家的家事。我们留在那里,五爷会尴尬的。” “不过是惩罚几个人罢了。五爷为何会尴尬?” 林兼葭无语的瞪了瞪青衣:“即使不过是处理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却是有负皇恩的人。他们愧对诸葛皇室,诸葛家的人则会因为自己的看走眼,害得百姓们流离失所,落草为寇而心中有愧。” “可这也不关五爷的事情啊。而且当初陛下给官员们任职的时候也没想着会有今天。人是会变的,陛下他们也没有办法控制住手底下的官员们能一直清白,两袖清风的为百姓们做实事不是?!” “哪有那么简单。只要五爷一天姓诸葛,那么这些事情就关他的事。这是他肩头逃脱不了的责任。” 青衣听得头大:“福晋,你向来不是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吗?不管是谁做的,做了什么事情,都需要为自己的事情负全责。既然五爷没有做下这样的事情,那么他根本就不必愧对百姓,愧对他人啊。” “一人做事一人当。很多时候都能适用,但也有些时候不能适用。”林兼葭半合眼睑,“比如若是哪一天我做下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是不利于民的事情。人们首先怪罪的人是我,其次是我的父母双亲。人们会认为是我的父母没有教好我,这才使得我不成人样。而我们的父母双亲则会因为有我这样的女儿,而对他人感到愧疚。”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惊魂夜 青衣并不是很了解林蒹葭所说的话:“福晋,青衣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也挺好的。”林蒹葭眸色泛起浅浅的雾气,“青衣,五爷那里你就不要去过问,事情任五爷处置就好了。” 青衣想起先头听到的话:“福晋,那,那些山上的妇孺,五爷会如何处置呢?”青衣到底不放心。 林蒹葭凝视了青衣片刻,才淡淡笑开,“青衣,五爷定然会将那些人都安排好的,妇孺也好,那些被迫上山做盗匪的人也罢,身为皇室成员的他,只要有那么点点的担当和责任,那些人终归会有最好的安排。” 青衣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福晋,青衣,青衣方才冒犯了……” 林蒹葭轻轻摆手:“你也不过是心善罢了。”林蒹葭侧过头,透过薄纱看着正朝着他们的马车走过来的人,“青衣,五爷的人,你出去问问看,过来所谓何事?” “诺!”青衣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青衣见过左将军。”青衣朝着身穿铠甲,一脸络腮胡子的将军行礼到。 “青衣姑娘。”将军抱拳。“是这样的,刚才五爷下令让车队立即速度前行,到前面的驿馆安置。并且命属下向福晋传达,可能需要福晋在驿馆委屈几日。五爷只要一处理好了事情,就即刻出发。” “左恒将军,你回禀五爷,此事本福晋知道了,你让五爷尽可放心,这边,不会给他造成困扰的。”林蒹葭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左恒眸底的眸光轻颤,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车帘子处,随即很快的垂首,单膝着地,“诺!” …… 青衣目送着左恒远去后,才踏着凳子上了马车。 听着车轮子咕噜噜的向前行驶着,林蒹葭眉心微蹙,“青衣,一会儿到了驿馆,你让他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下面的人一个不漏的看紧来。我不希望是我们这边出了纰漏,耽搁到了五爷那边的事。” “诺!” 林蒹葭眸底锐色一闪:“此事,你让瑶光和天枢全权负责。” “福晋?”让天枢负责,青衣还能接受,可是让瑶光负责?“瑶光?” “是的。”林蒹葭轻轻点头,“就是瑶光。” 青衣轻咬着下唇:“福晋,让瑶光负责,会不会不妥呢?”青衣虽然对瑶光仍有旧情,可是,“福晋,事关重大,若是因此出了纰漏?” “放心。”林蒹葭伸手捻起一颗黑棋子,眸底带着深意到,“瑶光不会让事情出了纰漏的。” “福晋?”青衣看着林蒹葭闭上了眼睛,只好合上双唇。 …… 夜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福晋,您小心。”青衣扶着林蒹葭下了马车,白雪紧随青衣身后。 林蒹葭打量着驿馆前方挂着的数盏灯笼,那时不时忽烁的烛光令她眉心微锁。 “下官见过九福晋,福晋万福金安。”驿馆的负责人一身大汗,战战兢兢的给林蒹葭行礼到。 “免礼起身。”林蒹葭双唇轻启,“我们这一行人需要在驿馆呆上几日,此事劳你安排了。” “不敢,不敢,这是下官该做的,该做的。”驿馆小官脸色涨得通红,神情有些无措,有些激动到,“福晋,您这边请。数个时辰前下官已经收到了左将军的命令,早早就命人将驿馆打扫干净了。虽然驿馆简陋,但您放心,驿馆绝对干净得一尘不染……” 一边扶着林蒹葭的青衣微微拧眉听着驿馆小官的滔滔不绝,看着林蒹葭一副听得颇有津津有味的模样,只好将到唇边呵斥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在林蒹葭踏入驿馆大门的那一刻,车队的众人开始有条不絮的将行李等搬下车…… 果真一尘不染!青衣在看到驿馆为林蒹葭准备的房间时气得脸色都绿了,“福晋,青衣去找那个小官算账去?” “算账?”林蒹葭环视着只有一张床,一个茶几和两把竹椅的房间,“算什么账?” “福晋,您看看这房间?”青衣双眸跳跃着火苗,“怎能住人?太欺负人了!” 抱剑立在门边的白雪亦忍不住眉心紧隆,“青衣,我陪你去。” “胡闹!”林蒹葭瞪了瞪青衣和白雪,“这房间怎么不能住人了?可有脏乱了?”她伸手指腹在茶几上擦拭而过,摩挲了下,“虽然称不上一尘不染,但也相差无几了,极好。” “可,可?”青衣急得眼眶都红了,“可这也太过简陋了,福晋怎能受着委屈?” “哪有委屈了。”林蒹葭倒是颇为满意,“不用风餐露宿的,不挺好吗?!” 青衣和白雪神情仍旧有些不渝。 林蒹葭双手轻轻拍了拍:“这儿够宽,也够干净。我们车上不是还有点儿行李吗,你们一会儿稍稍整理一下,就会更好了的。” 青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福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林蒹葭轻笑,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肩膀,“青衣,我相信你。”随后掩嘴而笑,“我到院子里乘乘凉。这儿就交给你了。” 白雪亦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肩膀,一脸同情到,“我陪主子去,这儿就交给你了。” 青衣瞪着白雪紧随林蒹葭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时,双肩无力的下垂。 …… “福晋,您怎么不生气呢?”白雪陪同林蒹葭在院子里赏着不知名的野花。几盏烛火在晚风下晃动,院子角落漆黑又显凄凉。 “生气?生什么气?” “他们定然是监守自盗了,不然何以堂堂一驿馆,竟简陋至此?!”白雪有点儿愤然到。 “驿馆都是有规格的。如此模样,他们是逃脱不了监守自盗的帽子。可是?”林蒹葭低头轻轻嗅着彼岸花的味道,“那小官的眼睛告诉我,他是好人。虽然驿馆如此模样,但是我相信,事情定然是事出有因。” “福晋,您到底是心善。不管什么事出有因,没因什么的,这驿馆里的人私自动用了驿馆的东西,就是犯法了的!” 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法理之外还有人情。我等着他们的坦白。” “福晋?!” “好了。你就别再碎碎念了,快要成为第二个青衣了。”林蒹葭微微有点儿夸张后怕到,“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白雪颇为无力道:“行,我就等着。我倒要看看他们事出有因的因在哪里。福晋,若是到时他们的因抵不上他们犯下的错,那你可就不能姑息了他们。” “好。” 林蒹葭爽快应下的行径令白雪微微诧异:“福晋,这可是您答应了的?” “是的。是我答应了的。” “不反悔?” “不反悔。” 听着林蒹葭毫不担忧的语气,白雪有些狐疑的环视着四周,她轻声呢喃“难不成,还真事出有因……”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会的……” 一道白光反光,白雪吓得脸色发白,惊呼道,“福晋,躲开——”她抽出长剑就要朝着那团漆黑的影子挥剑而下。 院子里瞬间从各处冒出了几道人影。 “白雪,剑下留人!”林蒹葭。 白雪心头一紧,听到林蒹葭的声音,本能的将剑朝外侧挥去,院子立即显示出一道沟壑。 那团黑影就要窜跑。 “敢跑?!”白雪伸手一拎,独手将一个少年给拎了起来,眉眼和声音尽是厉色,“说,你是谁,谁让你来行刺福晋的?” 人影在白雪制住黑影后,瞬间如同刚出现时,消失了。 白雪手下腾空的少年使劲的挣扎着。 一旁的林蒹葭在详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少年之后,双唇轻启到,“你是这家驿馆小官的女儿吧。” “你胡说!”黑影停止了挣扎,抬起头,蒙脸的黑布掉落,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你胡说,我才不是这家驿馆小官的女儿呢。而且我堂堂儿郎,岂容你如此污蔑!” “放肆!”白雪呵斥道,“福晋面前岂容你如此大放厥词。” “我又没说错!” “白雪,将她放下吧。” “福晋,她会跑的。”白雪不愿到。 林蒹葭朝身后走了几步,在石凳子上坐下,“放心,她不敢。” 看着林蒹葭气定神闲的模样,白雪半信半疑的将手松开。 那少年装扮的,半大的孩子,在白雪松开了她之后,朝她身后的路望了望,又朝着林蒹葭看了看,踌躇的立在原地,低着头,脚尖不停的踹着泥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要声明一点,我真的跟这家驿馆的小官没有任何关系!” 林蒹葭轻笑了一声:“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驿馆小官是不是你爹,本福晋派人叫他来一问不就全知道了吗!” “你不能这么做!”那白皙的小脸霎时间苍白如雪,她泫然欲泣到,“我们真的没关系,你们不能将他叫来。” 林蒹葭听着女孩吸着鼻子的声音,轻轻叹息道,“我可以不让人将你父亲叫来,但是,你必须将行刺我的原因说清。不然,我想,你父亲定然很难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而且,光护主不力这一罪名,就足够让你父亲收监,被判流放!”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驿馆记事风波起 “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少女煞白的脸上布满惊惧看着林兼葭。 林兼葭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但是她仍旧摇摇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不是本福晋会不会这么做的问题,而是这家驿馆的小官享受了属于自己的权利了,却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那么他就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胡说!”少女脸上尽是倔强和不认同,“爹爹从未享受过什么权利,可他却为了自己的责任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 白雪眉尾轻挑:“对福晋说话尊重点。” “你?哼!”少女瞪着白雪冷哼。随即一脸倔强的盯着林兼葭,“不要以为我年纪小,听不懂责任和权利。打我记事开始,我爹爹就从来没有享受过你们所说的权利,没有一天享受过所谓的好生活。爹爹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尽办法让方圆十里的父老乡亲们能吃上口吃的,不至于被饿死。” “你胡说。”白雪下意识的反驳到,“我们来的一路上都有树林和农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管怎么样,这一方圆十里的百姓都不会被饿死的。莫不是你爹爹沽名钓誉?” 林兼葭回忆了一下路上透过纱窗看到的景致,认同了点了点头。 “你爹爹才沽名钓誉。我爹爹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这种人,驿馆如今的模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就不是!”少女一双吃人的眼睛紧紧的瞪着白雪! 林兼葭若有所思的看着少女:“若你认为不是,那么你就更应该告诉我们理由了。” “我不能告诉你们理由。但是我爹爹确实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人。”少女惶恐的摇头到。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笑话!”白雪冷哼到。 少女瞪着白雪,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该明白的,就你如今的状况,若你坦白,你还有那么的一线生机,若是你不坦白,那么你定然是有死无生的结局。”林蒹葭。 少女倔强的将头撇到一边。 “你还不快点儿坦白。再不坦白,你爹爹和你其它的亲人都要陪你一块儿玩完了。”白雪一巴掌拍打到少女的后脑勺上,“你自己找死不要紧,不要牵连你的家人。” “你什么意思?”少女一双眼睛几近要吃人。 林蒹葭挑眉,诧异的看了白雪一眼。 “你今日行刺福晋,你以为你能一人做事一人当吗?这件事定然要连累到你家人的。同你三族的人都逃不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少女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林蒹葭。 林蒹葭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就你今夜这莽撞的行为,这个驿馆所有的人都逃不开。” 少女神情慌乱:“这是我一个人的行为。你们不能牵连无辜。” “你该知道的,护主不力,这是整个驿馆的责任。” 少女沉默了良久:“若是我告诉你实情,您是否能网开一面。让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林蒹葭沉默了片刻才到:“你该知道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过若是你所说的实情值得我网开一面,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少女整个人宛若被抽去生气般,她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身子愤怒得颤抖,“是他们,都是他们。” 林蒹葭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白雪打了个手势,整个院落的气息顿时紧绷凝重了不少。陷入自己世界中的少女并未察觉。 “此处有一王府,府中的老王爷自打进入花甲之年便格外的痴迷追求仙道。他不仅严禁乡亲们入山林打猎,且年年加重百姓们的税收。百姓们苦不堪言。能离开的都到外地谋生了,不愿意背井离乡的,就只能在温饱线苦苦挣扎。若逢大旱和洪涝,乡亲们挣扎不过的,都走了。” 少女的声音紧绷且抽噎着:“爹爹看不下去,最先是变卖家中的祖产,家中能卖的东西卖完了,便同亲戚朋友们相借,可亲戚朋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所以杯水车薪。为了解决乡亲们的温饱和医药,爹爹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驿馆。爹爹说,驿馆的东西是他动的,死也只是死他一个人。以他一个人的死若能换来数十条,数百条乡亲们的性命,他觉得值了!” 少女抬起头,眸光殷切祈求的看着林蒹葭,“福晋,情况真的是这个样子的。爹爹他真的没有沽名钓誉,更没有中饱私囊。我们身为儿女的从小就知道若事情有一天爆发出来,爹爹会离开我们。可是,我们一直有祈求着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那一天也确实如同我们所祈求的一般,没有到来。”少女的声线紧绷极了,“直至今日,你们来了。” 听完少女的话,林蒹葭的脸色涨得通红,她竭力压制自己满腔的怒火,“白雪,你先将小姑娘带下去安置好。” “诺!” “福晋,您们会饶恕我爹爹吗?”少女没有动,双眸带着点点希冀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点了点头:“若你所说的是实情,那么你爹爹的命本福晋担保下来了。” “福晋,福晋,谢谢您,谢谢您……”少女激动地不停的鞠着躬。 …… “天枢。”林蒹葭目送着少女远去,随后掌心中的扇子,狠狠的砸在了桌面上。 “福晋。”天枢从暗处走出,立在林蒹葭跟前。 “将此事禀明五爷。且将这件事情也传书给爷,本福晋怀疑此事事关重大,有可能牵连甚广。”林蒹葭脸上尽是冷意,“花甲之年就开始寻医问药,那姑娘少说也有十二三岁了,如今那老王爷都已超古稀之年了。执着的追求仙道十数年?哼,本福晋可不信这个理由。” “诺!” “让守夜的侍卫们提高警惕。虽不知我们的到来会给此地带来什么变化。但是我可不希望,在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我们的人就已经都到黄泉报道了。” “福晋?”天枢诧异林蒹葭的重视。 “那从不让百姓打猎的森林,或许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林蒹葭的眸色带着深意,望着遥远的山谷。 天枢的整个身躯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蒹葭。随即神情郑重点头,“属下立即就去传书给五爷和主子。” “嗯。”林蒹葭轻轻点头。 …… “王爷,进入我们地界的是乾帝的第五子,且带着一些皇家和臣子家眷。” “他们怎么会跑入我们的地界?”声音清脆微带困惑。 “下边的人查到的信息是路过。” “路过?世间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给孤将他们都给盯紧了,先按兵不动。若是他们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即可上报。”清朗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实在不行就格杀勿论!” “王爷,这件事情是否需要再斟酌一番。虽然乾帝的儿子不少。令他也很头大。但是若是被他人动了那么一个,以乾帝的性子定然会彻查到底的!” “彻查到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万死难辞其咎,动了乾帝的第五子,在乾帝反应过来之前,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任着乾帝的第五子这么查下去,我们连那一线生机都断掉了……” …… “五爷。”来人将信笺双手捧上。“九福晋的信笺。” 诸葛牧伸手拿起打开,脸上的神情大变,随即将信笺紧紧的攥在掌心,化作灰烬。 “主子,怎么了,可是九福晋那边出事了?” 诸葛牧神情凝重:“虽没出事,但也跟出事差不多了。” …… “你该明白的,如今除了坦白,你别无选择。”林蒹葭食指轻轻叩击着椅子的扶手。“你女儿知道的也仅是表面上的东西,埋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应该只有你知道吧?” 驿馆小官消瘦的面庞,微微扭曲着,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低落,“福晋,下官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林蒹葭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驿馆小官,双唇轻启,毫无情感的字词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那座王府中的主人你可曾见过?” 驿馆小官猛的摇头。 “那被封锁的山林里藏着什么,你是不是知道?” 驿馆小官神情一僵,摇头的架势更剧烈了。 “那些背井离乡的人的去处,你是否知道?”林蒹葭眼睑半阖,遮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福晋?”驿馆小官神色大变,抬起头,眸底尽是惧色,“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我知道了什么?”林蒹葭抬起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驿馆小官。 驿馆小官抬起袖子猛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他神情慌乱又带着惊惧,“福晋,您明日一早儿就立即离开这里。不管您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离开了这里之后,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在担心着什么,惊惧着什么?”林蒹葭眸色微缓,身子微微朝椅背上靠了靠。 “下官,下官……”驿馆小官半晌说不出话,吞吞吐吐良久他才咬牙到,“福晋,下官求您别问了。为了您好,您明早一大早就离开吧。越早越好。” 林蒹葭揉了揉鼻梁,悠悠叹息道,“这里的事情总有要解决的一天,不是本福晋就是别人,既然今日本福晋遇上了,就说明此事不是本福晋能避得开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两地悬心 驿馆小官抬起袖子猛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他神情慌乱又带着惊惧,“福晋,您明日一早儿就立即离开这里。不管您查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离开了这里之后,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在担心着什么,惊惧着什么?”林蒹葭眸色微缓,身子微微朝椅背上靠了靠。 “下官,下官……”驿馆小官半晌说不出话,吞吞吐吐良久他才咬牙到,“福晋,下官求您别问了。为了您好,您明早一大早就离开吧。越早越好。” 林蒹葭揉了揉鼻梁,悠悠叹息道,“这里的事情总有要解决的一天,不是本福晋就是别人,既然今日本福晋遇上了,就说明此事不是本福晋能避得开的。” “福晋,您就听下官一句劝,别管此事。”驿馆小官哀求到。 林兼葭静静的凝视着驿馆的小官,苦笑到,“这不是本福晋想不想管的问题,而是既然遇上了,那么此事本福晋就必须责无旁贷的管下去。”林兼葭咬唇到,“若是你真的这为我好,为此地的百姓好,那么你就更该告诉我此地的情况。我也好尽自己绵薄之力,帮帮此处的乡亲吗?” 驿馆小官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唇,刚想开口,就立即倒地了。 “怎么回事?”林兼葭脸色大变,站起身。 白雪挡在林兼葭跟前。天枢上千,伸手触碰驿馆小官的脖子,抬起头,神色懊恼到,“福晋,人死了。” “人死了?”林兼葭双拳紧握,气得浑身不禁的颤抖着。“放肆,太放肆了。就在本福晋跟前,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白雪和天枢双膝着地,请求到,“福晋喜怒,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林兼葭贝齿紧咬着下唇,“当着本福晋的面都敢杀人,是否下一刻,该死的就是本福晋了?!天枢,将这小官带下去,查出死因后,好好的安葬。” “诺!” “白雪,将瑶光给本福晋唤进来。” “诺!” …… “瑶光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兼葭看着下头前头恭恭敬敬的瑶光,眸色闪过些许复杂,很快,复杂的情绪隐藏在了眸底,“免礼,起身。” “瑶光谢福晋。” “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休息,着实是因为有点儿要事,望你不要见怪。” 瑶光立即神情惶恐,连连摆手到,“福晋,瑶光不敢。您是瑶光的主子,你要瑶光生,瑶光不敢死。你要瑶光死,瑶光定不敢活到第二日天明。”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林兼葭眉心紧蹙,“没人想让你死。让你深夜过来,主要是这件事情,本福晋需要跟你通一声气。” “福晋请说。”瑶光抱拳到。 林兼葭看着瑶光的动作,神情一愣,才下意识到,瑶光已经不是她的侍女,而是别人的下属,行抱拳礼才正常。 “白雪,你将今夜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说吧。”林兼葭微微侧头,对着一旁的白雪说到。 “诺。”白雪抱拳上前,将今夜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当白雪的话音落地。 瑶光一脸诧异和不安的同林兼葭开口道,“福晋,真的很抱歉。是属下的过错。您将驿馆的安全交给属下,可驿馆被人穿了空子属下都不知道!属下请福晋严惩。” “没必要。”林兼葭微微摇了摇头,“那些人着实厉害得紧。当这本福晋的面都敢杀人,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你只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多提高警惕,尽最大的能力护好驿站众人的安危即可。” “诺!”瑶光一脸感激到。 “今夜命人唤你过来也就是因为此事。”林兼葭抿了抿唇,“本福晋不希望这座驿馆里,再死第二个人。不知道你可否答应本福晋呢?” 在林兼葭专注的凝视下,瑶光重重地点头,“福晋,您放下。属下保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定会将驿馆护得严严实实的,不会再发生今夜的事情。” “那就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属下该做的事情。” “福晋,这件事情可需要属下彻查?” “若你能彻查也好。”林兼葭沉默了一下,颔首到。“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那福晋,属下先下去安排工作了?” “去吧。” …… “福晋,您为什么对瑶光这般有礼且客气?”白雪有些难受到。 “如今瑶光已经不再是我的侍女,而是他人的属下,需要麻烦人家,我这么做是应该的。”林兼葭语气顿了顿,“而且她如今的主子是筠笙表哥,筠笙表哥的这个面子,我还是该给的。” “可?”白雪微微咬牙到,“福晋,您真的觉得这件事情交给瑶光,可以吗?” “不是还有天枢嘛。” “有瑶光和天枢,我相信,驿馆的安全我不需要再担心了。” 白雪诧异林兼葭对瑶光的信任。 “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林兼葭注意到白雪的眸色。“我不是信她,而是信筠笙公子。筠笙公子此时不会害我,在爷还没有回来之前,他定然会命人护着我。这是爷同筠笙公子之间的约定。筠笙公子向来说到做到。” 白雪脑海中也浮现出那常年摇曳一把骨扇的身影,点点头,“筠笙公子确实是这样的人。”她不由得松了口气,“那福晋,我们以后的事情还需要避讳瑶光吗?” 林兼葭点了点头:“需要。” 白雪吃惊的直视着林兼葭。 “筠笙公子吩咐的命令定然是当爷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护好我周全。当爷回来时,这个护人的命令自然就没有了。到时,风起云涌,谁又知道谁是幕后的推动手呢?” “福晋?” “白雪,若你们觉得瑶光可以深交那就继续深交下去,但是有些事情不适合瑶光知道的,那么你们就要仔细把握斟酌好那个度。” “诺!”白雪的眸底滑过一丝哀色。 林兼葭嘴角微带这苦涩,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太过薄凉,可是,对如今的瑶光,她是真的信任不起来啊。 …… “爷,是福晋的信笺。”玉衡将一信笺递到诸葛苍跟前。 诸葛苍快速的伸手接过:“福晋那边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根据下头的人回禀,福晋那已经在驿馆安置好了,没发生什么事情。” “那就好。”诸葛苍一边说,一边打开信笺。几个呼吸的功夫,诸葛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主子,怎么了,可是福晋那边出事了?”玉衡诧异到,“不该啊。” “福晋那边没出事,可是也差不多了。”诸葛苍眸底浮现出深深的不安,“孤担心福晋的安危。” “爷,您就放宽心吧。有五爷他们在呢,单就五爷的身份,那些人想动五爷和福晋一行人,定会事先好好掂量清楚的。” 诸葛苍沉默以对。 天权和玉衡面面相觑:“爷可要打马回去?” 诸葛苍紧握着掌心里的信笺,又望着南海的方向,眸底尽是狼狈,他咬牙到,“不了。孤相信有五爷在,且以福晋的能力,她定然能将自己护好来。”诸葛苍起身,将腰间的马鞭子拿下,“玉衡,我们该启程了。”说罢,诸葛苍牵过树下的大马,飞身而上,马疾驰而去。 “主子,你还未用午膳呢?”天权看着自己手头上拎着的饭盒。 玉衡也赶紧的将绳子解下,快速的跳上马背,“天权,我追主子去了。你也快些跟上来吧。” “不是?你们怎么都不吃了啊?”玉衡傻眼了,只能立即吩咐众人启程,“还不快跟上,主子的马都快跑得没影了……” …… “福晋可是在担心爷?”青衣为正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的林蒹葭披上披风。 “爷想来已经收到信笺了。”林蒹葭将凝视着夜空的视线收回来。 青衣沉吟了一下:“按照脚程,今日也定然是收到了信笺的。”青衣微微恍然,“福晋可是担心爷会回来?” “并不。”林蒹葭摇了摇头,“爷不是那样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要为四爷和六爷寻来解药,他定会坚决下南海寻药的。” “所以福晋,您这是在担心?” “我不过是担心爷会因为信笺的事情,行事过去匆匆,未谨慎考虑就做事,倒时,受伤的会是爷。” “福晋,您就放心吧。即使爷因为您的事情会稍稍影响心神,但是爷的身边有玉衡和天权在,他们会盯着爷,不会莽撞行事的。” “也只能如此祈祷了。”林蒹葭稍显疲惫到。“今日还是没有查出什么事情吗?” 白雪上前:“并不曾查出什么事情。深山里头呢?” “深山里头已经派人进去了。不过还没有人传出消息。”白雪微微拧眉到。 “都一天一夜过去了,怎么会还有没消息呢?”林蒹葭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凝重,“白雪,你去同天枢说一声,让他去即刻去确定派去深山里头的人,可还活着?”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桃源现阵法 “福晋,您就放心吧。即使爷因为您的事情会稍稍影响心神,但是爷的身边有玉衡和天权在,他们会盯着爷,不会莽撞行事的。” “也只能如此祈祷了。”林蒹葭稍显疲惫到。“今日还是没有查出什么事情吗?” 白雪上前:“并不曾查出什么事情。深山里头呢?” “深山里头已经派人进去了。不过还没有人传出消息。”白雪微微拧眉到。 “都一天一夜过去了,怎么会还有没消息呢?”林蒹葭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凝重,“白雪,你去同天枢说一声,让他去即刻去确定派去深山里头的人,可还活着?” “福晋,您是说?” “嗯。”林蒹葭眉心紧拧,忧虑爬上了她的面庞,“都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进山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不太合常理。还是让天枢查看一下为好。” “诺。属下这就下去同天枢说这件事情。”白雪行礼退了下去。 …… “福晋让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情?”天枢将桌面上的信笺,一份份快速的翻阅着。 “是的。”白雪点了点头。 天枢眸底的担忧之色更重了:“进山的那些人,我确实一直没有收到消息。而且,我随后也派了不少人进去,可是不管进去多少人,最后都断了联系。现在,我暂时不敢再派人进去了。” “一共进去多少人了?”白雪攥紧拳头到。 “十六人。”天枢眸底满是痛惜。 “十六人?”白雪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天枢,“都是暗部的人?” “是的。”天枢沉重的点了点头。 白雪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到,“暗部的都是以一顶十的好手。而且一下子损失十六个人,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上报了。” “我明白。上报的信函已经在一炷香前发了出去。过不了多久,这件事便会在暗部引起最大的重视。”天枢神色严峻,“到时,暗部的大佬们自会出来亲自查看一下此处的深山,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这样挺好。不过动到了那些从不轻易出动的大佛,你定然会受到严惩的吧。”白雪极其肯定到。 天枢点了点头:“若不是要护着福晋走不开,我也不敢惊动那些大佛们。如今,也只能惊动他们了。受惩也不打紧,最怕的是福晋会在我们的保护下出现闪失。到时,无论是谁,都担待不起。” “既然你心中有数,那么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白雪点了点头,“对了,福晋吩咐了让你和瑶光一起负责驿站的安危。” “瑶光?”天枢双眉拢成了山峰,“怎么会是她?” “为何你反应这么大?你也不看好她?”白雪有些不解到。 “‘也’?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同我一样,不看好瑶光?” “嗯。”白雪点了点头,“福晋让我们可以跟她叙旧,谈心。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让瑶光知道的,便不要让瑶光知道。” “联络感情可以,但是不可再深交对吗?” “是的。”白雪点了点头。 天枢神情极为失落:“我明白了。” 白雪看着天枢,想安慰着,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到,“福晋的话已经传达到,那我先就下去了。” “好。”天枢点了点头,“福晋那里就劳你多费心些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 天枢目送着白雪的背影离开,等白雪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的时候,他才转身回了书房。 就在天枢转身回书房的那一刻,白雪的身影从转角处转出来,望着天枢走进了书房,书房的门在天枢的身后合起来。 …… “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驿站的人,我们一个也不能放着离开。京里已经有人在关注我们了。” “京里?那行人来我们桃源县也不过两日的功夫,怎可能会这么快的引起京都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只是京里的人来信函,说京中有一股势力正在崛起,速度极快。而且它有一部分的焦点就是我们南海。” “虽说我们也属于南海,但是我们离南海远着呢。不用担心吧?” “我们和南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何能不担心呢?” …… “主子,南海不过是几个小岛屿,为何我们要派如此多的人过去?是否太过了重视南海了?” “几个小岛屿?”赵韵笙把玩着骨扇,思绪陈杂,“那可不是几个小岛屿。稍不留神,即有可能颠覆整个皇朝!” “主子?”侍人困惑极了。不过几个岛屿如何能颠覆整个皇朝? “什么都别问,以后你自会知道了。”赵韵笙负手而立,俯视着山的那一头,正在吃力挣脱地平线的朝阳。“吩咐众人,临近南海时,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警惕些,孤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么给折了。” “诺!” …… “福晋,要不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您就先离开此地行不?”天枢眸底时不时的划过焦虑。 “事情已经严峻到这个程度了吗?”林蒹葭接过新的侍女递过来的茶水。 “深山里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派进去的人,一批一批的都失去了联系。这个桃源镇也古怪得紧,我们派出去送信函的人,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根本就离不开此地。” “此事可真?”林蒹葭脸上的漫不经心全部消失了。她坐得笔直,眸底藏着浅浅的困惑。 “真的。起先属下想着派人前去查探一下前方的路况,以方便启程。可是派出去的人根本走不出桃源镇!” 林蒹葭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忍不住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行来行去。“若是所料不差,这桃源镇应该布置有很大的阵法。” “阵法?”天枢脸色凝重,“福晋,您真的认为这个桃源镇布置有阵法吗?” “如若不是布置有阵法,那你说,为何派出去的人又都回来了?” “属下对此事也一头雾水。找了许多相关的资料,但是都没有一样资料可以解释这样的现象的。可若是阵法,是否太过匪夷所思了?” “并不匪夷所思。追溯历史,就有不少前人熟知阵法的。”林蒹葭紧咬牙关,“如今,麻烦的是,不知对方是否真的有对布阵了解的人,还是只是沿用了前人的阵法?若是沿用了前人的阵法那还好,可若是对方阵营真的有熟知阵法的人存在,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林蒹葭颓然落座,拧了拧眉心,“这困局,难解了。” “福晋,真的没有其它的法子了吗?” “除非我们这边也有对阵法熟悉的人。不然,我们这一批进入桃源镇的人,想要安然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阵法?”天枢苦笑,“属下还以为阵法什么的,是存在灵异故事里头的。” “灵异故事?”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他们总有法子将一些历史的真相流传下来。” “这么说来,属下先前派进深山里头的人都断联了,也极有可能是因为这阵法的缘故了?他们或许并没有真的落入敌方的手中。” “极有可能。”林蒹葭点了点头,“你们手底下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以一顶十顶百的好手。若是只是因为进区区一趟深山就这么被人给灭了。那么我不得不怀疑,这小小的桃园镇是如何有资源能同皇家培养暗卫的资源比拼的。” 天枢重重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性命无忧,属下相信,他们定能很快的找出活着出来的办法。” 林蒹葭眸底的歉意也少了些许,只是眸底的忧色依旧浓郁,“人走不出桃源镇,信鸽呢?可还能飞得出去,传递得了信息?” 天枢点了点头:“人虽然走不出桃源镇。但是我们的信鸽依旧能飞离,传递得了信息。” “那就好。”林蒹葭整个轻松了下来,身上的重负好似一下子就消失了,“你帮我给爷传个话,说我在这边一切安好,让他以四爷和六爷的解药为重。找着了解药,命人送进京即可。他就在原地等我就好,我很快就过去的。” “福晋,您?”天枢心底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若是我能将此处的事情解决了,那么我们便可以去和爷汇合。若是解决不了,那么爷过来,也不过是平添了一条性命罢了。”林蒹葭淡笑到,“他还是留在那里为好。这大好的山川河流,还等着他帮我去看看呢。” “福晋,您别这么说。”天枢心里头慌得很,“属下定会将您安然无恙的送出桃源镇的,您别担心。您跟爷不会分开的。这大乾的山川河流爷还等着陪您一同走走呢。” …… “天枢,昨夜,我们的人少了六人。加上前夜的,大前夜的,还有深山里头的,我们的人基本上失联了一半了。”白雪再也安耐不住在一个午后,趁着林蒹葭熟睡之际,偷偷跑到天枢跟前,焦灼的询问到。 “此事我知道。”天枢一脸新长出的络腮胡子,眸里尽是血丝,整个人神经紧绷着,宛若他人一敲,他就会断了般,“我正在竭力的处理此事。我的人已经和韵笙公子的人联系上了。他们说,他们正在赶来桃源镇的路上,他们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众人知悉破阵真相 “瑶光,你跟我说实话,和我们一起来的人,还剩多少?”林兼葭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在灼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死气沉沉的芭蕉树。 “呃?福晋,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瑶光有些不自在的回禀到。 “你也不用瞒我了。这几日来,我们的人一直在消失对吗?如今想来消失也有差不多一半了吧,不知道还剩多少人?” “福晋,您都知道了啊。”瑶光语气沮丧到,“那属下也不瞒你了。如今我们剩下的人不到六十人。” “不到六十人?”林兼葭语气沉重,“可有法子确定那些消失的人的生命迹象?” 瑶光摇头:“并没有。我们的人只要消失半年以上没有联系,就会将之判为不在人世。他们的名字便会自动从石碑上划去。” 林兼葭转过身:“就这样?” “是的,就这样。”瑶光点头。 林兼葭微微愣神。 “福晋,可是觉得太过简单的方式会让手底下的人不受控制?” 林兼葭点了点头。 “韵笙主子和九爷招收的属下都是这样的。他们会在最初的时候测试忠诚度,只要过关的都能被招收。若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想要离开的,也可以,主子们并不会强求。而离开的人也会自动将先前的事情遗忘。不会再提起。” 林蒹葭听完后格外的诧异,不过想到诸葛苍的品性和为人,也能理解了。 “这样的人品,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没了,着实令人心痛。”林蒹葭拧眉,“索性如今人,生死不知,极有可能还活着,只要我们速度再快些。想来他们很快就能出来了。” “福晋,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瑶光听着有些不对劲,忙开口询问到。 林蒹葭微微摇头,转移话题到,“桃源镇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常?” 瑶光摇了摇头:“除了我们驿馆每夜有人消失外,桃源镇并无其它的异常。” “那就好。”林蒹葭微微松了口气。 “福晋,这桃源镇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到弱冠之年的少年都会选择外出谋生。谋生也就谋生了,可是却始终不见有人回来。”瑶光对此事颇为关注,“福晋,您说,我们要不要针对此事调查一下。十数年下来,外出谋生的男子可不在少数,对桃源镇的发展不会很好。” 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了悟:“这件事情你不用查了。本福晋能猜到那些男子都到了什么地方。本福晋虽然不知道那些男子都去做了什么,也不关心,但是让一家人支离破碎,久不能团圆,总是一桩罪事。” “福晋,您认为桃源镇那些一到弱冠之年就离开的人,跟我们那些消失的下属,他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十有八九是同一个地方。”林蒹葭食指和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瑶光,你先下去。驿馆的安危,麻烦你们了。” “这是属下该做的。” …… “苍,如今麻烦大了,该当如何呢?”林蒹葭低声呢喃到。 “林七,帮我约见这里的主人。” “诺。” …… “福晋,韵笙公子的人已经在破阵了。”天枢垂手而立,“想来过不了多久这阵就能破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青衣喜极而泣到。 白雪脸上也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 独独林蒹葭眸底的凝重始终不见减少。 …… 第一天。 “怎么会这样呢?”天枢不可置信的狠狠捶打着椅子的扶手。 “福晋,这不过才刚刚破阵,这桃源镇便瞬间死去了这么多人,我们该如何是好呢?”白雪脸色惨白。 “这阵法也太诡异了,不过是破个阵罢了,可竟是以人命为代价!” 林蒹葭眸色沉沉,不曾言语。 …… 第二天。 “福晋,我们的人死了十人。外边也死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辰时出生的。”天枢的声音里尽是沙哑。“这个阵法能令同一时辰的人,同时死去。” “福晋。”青衣和白雪难过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眸底尽是倦意,她苦涩笑到,“可以让破阵的人停止破阵吗?” 天枢沮丧的摇头:“韵笙公子的人在发觉破阵存在的问题后,他们曾试图停止,可是,这阵法一旦开启,便不会停下来,除非阵法里头所有的生命迹象都不存在。” 林蒹葭眸底划过一丝果然如此。 青衣和白雪听完后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 第三日。 “外面怎么这般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林蒹葭从噩梦中惊醒。 “福晋,您天微亮时才睡下去的,再睡会儿。”青衣收敛自己脸上的慌乱,稍稍整理了自己的仪容,才掀开林兼葭的帷幔,压低嗓音缓声到。 “青衣,我刚才有听到吵杂的声音。是不是外头出事了?” “福晋,没什么大事。天枢他们能解决的。您昨夜一夜没睡,才躺下没多久,你就再睡会儿。” 林兼葭侧耳倾听,片刻,“不,定然是有事。”林兼葭躺不住了,“青衣,扶我起身。” “诺。”青衣咬牙,将床幔挂起,小心扶着林兼葭起身。 “青衣,你去看看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兼葭紧了紧身上的外衫,“我心头极为不安。” “诺!”青衣迟疑了许久才到,“青衣这就去看看。” “嗯。你快去快回。” “好。” …… “青衣,你怎么在外头徘徊不进房间?福晋可是昨夜又没休息好,未起身?”白雪抱着剑从远处走来。 青衣一看到白雪眸底瞬间开了花:“白雪,你来了。”伸手一把就抱住了白雪的手臂。 “你这是怎么了?”白雪大吃一惊。毕竟这样感情外露的青衣,白雪还是第一次看到。 “你快跟我说,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白雪一副极其头大的神情,“外边的那些人还在叫嚣着,要我们驿馆的众人给他们一个交代!现在整个桃源镇的人都知道,是我们让人破阵,所以他们才会有亲人陆陆续续的死去。这不,整个桃源镇,没有五成也有三成的人聚集在了我们驿馆门前讨说法。其余的人则是因为路途比较远,赶不过来。” “情况这么糟?” “是的。情况就这么糟糕。” “我们可否能派人将那些人劝离开?”青衣希冀到。 “很难。”白雪摇头,“毕竟他们失去的是最亲的人。让他们没有得到一个说法就这么离开,太难了。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这件事情会被福晋知道。福晋若是知道了定会忍不住出面的。到时,受伤了可怎么办?” “这件事情福晋不能出面。”白雪心头一紧,“虽然现在场面看似能控制住。但是若到时场面不受控,百姓暴动,定然会死伤无数的。即使是有我们护着,福晋也极难安然无恙。” “我也知道。”青衣神色极其为难,“可福晋让我查看外头的情况,我不知道等会儿该如何跟她说。” “该如何跟我说什么?” 青衣和白雪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齐刷刷的转过身去,“青衣/白雪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你们无需如此多礼。”林兼葭轻轻摆了摆手,“你们如此严阵以待多礼的模样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该如何跟我说的事情应该极为严重。”林兼葭从袖子中掏出一根木簪子,将长发挽起,“无需隐瞒我,我能承受得住,说吧。”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下。 “福晋。”白雪朝前走了一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的敌方今早一大早就将桃源镇这几日之所以会有人陆续死去原因告知。现今,整个桃源镇的人都知道,是由于我们的人破阵,才导致了他们的亲人死去……” “所以,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了驿馆前是吗?”林兼葭直直望着驿馆大门的方向。 “嗯。”白雪沉重的点了点头。 “青衣。”林兼葭数日难眠的脸色苍白而透明,“进来帮我梳洗一下。我需要出去看看。” “福晋,不可!”青衣和白雪异口同声到。 林兼葭微微凝眉看着白雪和青衣。 白雪抱拳上前:“福晋,外头聚集的百姓都是情绪有些失控的。属下担心,若是福晋您出去了,他们不理解,引发了暴动,到时伤着你了,可不好!” “白雪,青衣,我明白你们的担心。”林兼葭淡淡莞尔,“可他们等的人是我。需要给他们一个说法的是我。若是我不出去,他们是不会散开的。而且极有可能就在下一刻,闯进驿馆里来。” “他们岂敢?”青衣瞪大不可置信的双眸。 “易地而处。不管是讨要说法,还是闯入驿站,我能理解他们。要知道,他们失去的不是一花一树,而是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为自己含冤而离世的亲人讨要说法和真相,这是身为人的本能。” “福晋?”白雪和青衣极其为难,神情左摇右摆。 …… 驿馆大门在不断叫嚣的众人跟前,缓缓打开。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驿馆险情,幸落幕 “正极力安抚众人的天枢在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时顿时脸色大变。他赶紧的朝后头望去,“福晋?”他忍不住惊呼到。众人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天枢看着起先还在吵闹的众人瞬时间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朝着驿馆敞开的大门看去时,他心头顿时不禁慌了起来。 白雪和青衣走前头。她们站住,朝左右两边走了一步。以素色长裙的林兼葭边出现在了众人跟前。 众人看着娇娇小小的林兼葭,彼此面面相觑。 “你是谁?”为首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唇瓣轻颤到。 林兼葭朝前走了一步,朝老者微微俯身行礼,“我是大乾朝的九福晋,也就是此刻驿馆的负责人。” 众人顿时哗然。 老者抬起手,后方的声音顿时消失了。在众人都安静了之后,老者眼睛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老朽有八个儿子,十三年前外出谋生后就不曾回来。五个孙子,这几年也陆陆续续的出去了,也不曾回来。老朽最后的两个孙子和孙女,在这三天了时间里,都没了。可以说,老朽如今孑然一身。”老朽的声音哽咽又沉重,“不知道,福晋,您能否看在老朽这都快要踏进棺材的份上,告诉老朽一下原因。这几日,死去的众人可是因福晋你的缘故?” “葛太师?”老者在看到林兼葭的瞬间,迸发出来的气势令天枢满脸不可置信到! 葛太师?那一身功绩,年老时推迟乾帝一切封赏,携族归隐的葛太师?!林兼葭一脸敬意:“葛太师。” 葛太师神情微微恍惚:“福晋,别。如今老朽不过是一平头百姓,担待不起。” 林兼葭深深俯身鞠了一躬:“葛太师,以您对大乾的付出和贡献。我这一礼,您受之无愧。” 葛太师唇瓣轻轻蠕动,半晌没有说话。 林兼葭想起方才葛太师之言,她鼻子忍不住酸楚了起来,“葛太师。对不住。是我们大乾对不住您。” “福晋既然知道是大乾朝对不住葛爷爷,那是否能立刻告知我们真相!” 林兼葭看着护着葛太师的中年男子:“这位是?” “还望福晋见谅。”葛太师歉意到,“这位是族中的侄子,说话向来不知轻重。望福晋不要见怪。” 林兼葭摇摇头:“太师的侄子所言不差,此事,我确实要给太师,也给众人一个交代。” 众人隐隐以葛太师为首,静候着林兼葭的解释。 人群中有数个人悄悄离开。 天枢眸底闪过锐色,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他身后数个人颔首,尾随着离开的人。 “本福晋在入住驿馆的第一天就听闻一桩旧事。那就是桃源镇每一年都有数十个甚至过百到了弱冠之年的男子出外谋生,自此不曾回来。本福晋就命下边的人查了一下。发现,那些外出谋生的人并未离开桃源镇地界。桃源地界外,没有任何一丝有关于桃源镇那些离开的男子的信息。那些人不曾离开桃源镇,又不曾回来,那去了哪儿?” “怎么会?”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并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啊……”“兄长……”…… 林兼葭不忍,但是如今的局面她只有尽力说服众人站在她这一边,她才有可能为众人寻得一线生机。 “本福晋知道你们都极为难过。本福晋也很难过。”林兼葭诚恳到,“本福晋为此特意调查了此事,并命部分属下们进山寻找。可是那几批进了深山的属下都断了联系,没能回来。”说到这里,林兼葭一脸的哀痛和失落。 众人的嚎啕声渐歇,变成了低声抽泣的声音。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我原想着解救被困在深山里的众人。不曾想到却惊动了幕后黑手,这才使得幕后黑手使了手段将所有的人用阵法都困住在了桃源镇。并且令驿馆里头,每个夜间都有人死去。看着陪伴多年的人,就这么一个个没了。本福晋不忍,特命人从外头,破了这困住众人的阵法。可,却连累到了你们。真的很抱歉!” “福晋,您说的可是真的?”葛太师不仅双手颤抖,甚至整副身躯都不禁颤抖了起来,“那些往年离开的人,可还有可能活着?” “虽不能确定百分百,但是应该还活着。”幕后之人如此千方百计的图谋那些年过弱冠的男子,想来定是有用途的,如何会舍得就这么把人给弄没了?! 葛太师身后的众人,有的忍不住喜极而泣,有的捂着嘴巴哽咽着,有的神情疯疯癫癫,有的脸色通红…… “那就好,那就好。”葛太师眸底满是悲凉,又尽是喜意。“福晋,那阵法可是一旦开启了,就不能停止?” 林兼葭脸上划过一丝诧异:“太师如何猜到的?” “老朽自认这一辈子看过的人不少。以福晋的性子,该在第一天得知破阵会有人命的损失,定然会命人停止破阵的。可今日第三天了,人命还在消失,就表明,这阵法一旦开启,除非破阵,要不然是没有办法停止的。”葛太师,充满沧桑和智慧的双眸静静的看着林兼葭。 林兼葭愣了数秒,苦笑到,“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太师。此事的确如此!” 众人顿时恐慌了,吵杂声骤起。 林兼葭眸底闪过一丝担忧。 葛太师转过身子,朝后头巡视了一遍。身处朝堂把半辈子的葛太师果然不是吃素的。众人即刻低着头,安静了下来。 葛太师重新面向林兼葭:“福晋,这阵法一旦开启,要不破阵,要不是直到桃源镇最后一条人命消失,不然,阵法是没有办法停止的对吧?” 林兼葭对葛太师充满了敬意,她重重点头。 “福晋,不知道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只要我们能帮的上忙的就好。” 林兼葭听了这话,心头不禁满怀着感激,“太师,我需要乡亲们安静的静候着,等着外头的众人将阵法破了。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有条生路。若是乡亲们恐慌了,因此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我所不愿意看到的。” “可以。”葛太师点了点头,“乡亲们都会理解的。” …… 目送着最后一位百姓离开,林兼葭不禁再次朝着葛太师行礼到,“太师,今日之事,万分感激。若不是有您在,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葛太师伸手将林兼葭扶起:“九福晋过谦了。即使没有老朽,老朽相信,以福晋的能力,也能很快将此事平息下来。要知道,老朽虽然退出了朝堂,可边城之事,老朽还是有关注的。” 林兼葭脸上尽是囧意:“尽是些小聪明,让您见笑了。” 葛太师淡笑的摆摆手:“大乾有你是幸事。” 林兼葭眸底尽是震惊。 葛太师轻轻摇头:“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被往事困住。上苍既然有如此安排,定有她的深意。你无需不安。” 林兼葭含泪朝葛太师点头。能看破她,想来葛太师的日子也没有几日了。林兼葭心头不由得痛惜。“能有幸遇见您,是兼葭之福。” 葛太师含笑不语。良久他才开口道,“桃源镇的众多乡亲,麻烦福晋了。” “这是兼葭该做的事情。不麻烦。” 葛太师朝上方的天空望了望,微叹到,“作孽啊。” 林兼葭明白,葛太师的言外之意。不管布阵的人是谁,最初的意图是什么,如今的局面,于布阵的人,是逃不开的因果。 …… “福晋。今日幸好有葛太师在。”刚踏入林兼葭的院子,青衣边忍不住后怕的开口道,“若不是,青衣还真担心福晋。” 林兼葭点了点头:“是啊,今日幸亏有葛太师,事情才能如此完美的落幕。”林兼葭微微过头,朝着天枢开口道,“天枢,若这阵法破了,你让下边的人,多多注意一下,看看葛太师的那几位儿子可都还活着。若是活着,赶紧的将他们带到葛太师跟前,若还能有时间好好道别,就是极好的一件事情。” “诺!”天枢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和悲伤。“那属下先下去着手这件事情?” 青衣听得一头雾水。 白雪片刻之后了领悟了,葛太师如此年纪,这几日经受了最后一位孙子辈的离去,想来定是悲痛到了极点。以他的身份,今日能来堵驿馆,想来也是直到自己时日无多,想为自己的几个孙子讨个说法吧。 “福晋,您……”青衣还没开口把话说完,便被白雪制止住了。 白雪拉着青衣朝着林兼葭行礼到:“福晋,那属下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属下们就在门外后着。” 林兼葭点了点头。 青衣无奈的任着白雪将自己强力的扯了出去。 “白雪,你这个干什么?福晋需要休息,可我们还没有给福晋洗漱呢?” “今日就不必了。”白雪朝青衣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青衣一脸莫名的看着白雪。 白雪咬着唇瓣到:“福晋,今日,着实,累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约见幕后之人 “福晋,您……”青衣还没开口把话说完,便被白雪制止住了。 白雪拉着青衣朝着林兼葭行礼到:“福晋,那属下们不打扰你休息了,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属下们就在门外后着。” 林兼葭点了点头。 青衣无奈的任着白雪将自己强力的扯了出去。 “白雪,你这个干什么?福晋需要休息,可我们还没有给福晋洗漱呢?” “今日就不必了。”白雪朝青衣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青衣一脸莫名的看着白雪。 白雪咬着唇瓣到:“福晋,今日,着实,累了。” “我知道啊,所以更应该服侍福晋洗漱更衣,这才能睡个好眠。” 白雪无语的等着青衣:“行了,你还是听我的,就这么呆在这。今日,福晋若是休息好了,定然会传唤我们的。” 青衣虽然听得满头雾水,但是白雪强硬的架势让她说不出反对的话,只能喏喏到,“好。” 林蒹葭听着外头隐隐的说话声,神情极为低落,慢慢的变成淡然,最后整张面庞清冷得没有任何的人气,“林七,桃源镇的幕后负责人,你可联系上了?” “已经联系上了。” “他可有跟你约定时间?” “那人说,因是福晋相约,他什么时候都有时间。就看福晋您这边了。” 林蒹葭淡淡冷笑:“果然,是有恃无恐了吗?!” 林七沉默不语。 林蒹葭嘴角的冷笑淡去,整个人如湖泊上的清影,清清冷冷的,纹丝不动的呆坐着,如那石庙中,恒古的佛像。 林七微微抬头,看了眼林蒹葭,便隐去了身影。 第四日。 “今日可还有人死去?” 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挽发,一边偷偷将林蒹葭掉落的发丝藏起,“今早青衣有问天枢。天枢说,今日死去了四十八位百姓。” 林蒹葭手中的玉簪瞬间被折断了:“四十八位?!”林蒹葭的声音干涉又充满着无力。 …… “天枢。今日破阵的进度如何,能否在明日之前将阵法破去?”林蒹葭眼眶通红到。 天枢摇了摇头:“福晋,韵笙公子的人说,那阵法师还需要七天左右的时间。” “七天?”林蒹葭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青衣忍不住痛呼:“还需要七天?这阵法一天比一天取的人多,明天都不知道该多多少人了,再需要七天,这镇上可还会有活人?” 天枢和白雪沉默不语。谁都不知道。 “福晋,这是爷的信笺。”天枢在沉默中想起,“一个时辰前到的。” 青衣上前接过,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指腹在信封上轻轻触碰:“你们都先下去吧。” “诺!”众人异口同声道。 …… 在天枢等人离开后,林蒹葭起身,走到香炉旁,想着将信笺丢入香炉中,但最后还是将信笺给拿了回来。 林蒹葭呆坐床边,良久,才剪了剪烛花,将信笺缓缓展开。 “吾妻葭儿亲启: 我们一行人已经快到南海的小镇子上了。想来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能到达镇上。倒时,我定会想到法子将南宫族长给请回去。我们相见之日不远已。 路上幸得你备齐的药材,救下了不少属下的性命。为夫甚是感激。 路上一切安好,勿念。 夫字:苍” 林蒹葭将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月升高空的时候,她终于含笑带泪的将信笺置入香炉中。香炉中顿时升起几许袅袅炊烟,模糊了林蒹葭的面庞。 “林七,同那人约好,我们明日一早见。” “诺!” …… 林蒹葭踩着一地的枯枝败叶,行走在园林中。 绣花鞋踩着树枝,不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整个园林更空旷了。 “福晋向来做事都这么的不慌不忙,悠闲自在的吗?”原是背着林蒹葭,身披莽龙外袍的男子,倏地转过身子,面向林蒹葭。 “相约的时辰更好,我并未迟到。”林蒹葭看了眼前的少年,“你并不是老王爷。你是谁?” “你既然知道孤不是老王爷,那么你大可以猜测一下,孤到底是谁。”少年微微侧头,仔细打量着林蒹葭,“猜中的话,或许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小小的请求。” 林蒹葭眼皮抬也不抬:“你既敢身穿莽袍,就说明你和老王爷关系匪浅。既然是你主持一切事宜,就表明老王爷已经过世了。”林蒹葭微微抬头看着从上方飘落下来的黄叶,“整个桃源镇的人都不知老王爷已经过世,就表明王府的一切人员都没有变动,能让整座王府的人员都没有变动,以你的年纪应该是老王爷的孙子。” 少年轻轻嗤笑。 林蒹葭并没有因此将自己的话题停下来:“老王爷的族谱中,并没有任何的子嗣。所以你不可能是老王爷的孙子。”林蒹葭低下头,凝视着少年,“所以我猜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你是老王爷的儿子吧。” 少年嘴角的笑意完全淡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林蒹葭,“以老王爷的年纪,你认为他能有我这么小的儿子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蒹葭微微苦笑,“看到了你,我或许能猜到那些往年消失的少年去了何处。” “哦?”少年惊诧到,“那你说,去了何处?” “应该是去了那将你带来世上的那个人手中吧。” 少年半晌不语。 “你说的没错。” 林蒹葭嘴角衔起一丝嗜血的笑意:“因为他将你带来了世上,所以你投桃报李,将桃源镇年到弱冠的少年都交给他吗?” “你所言不差。”少年眸底浮现了丝丝对林蒹葭的好奇,“我突然间相信,边关发生的事情有你的手笔了。” “你先前一直都不相信?” “是的。” “为什么?” “女人不过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物什。除了能当金丝雀,还能做什么!”少年的言语中充满了不屑。 林蒹葭眸底浮现出了丝丝怒气。 少年冷笑道:“你最好平息一下你心底的怒气,不要动。要知道,这林子里可有不少孤的人。一不小心把你射成筛子就不好了。” 林蒹葭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几下,“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挺难听的。” 少年摇摇头:“并没有人说过。而且他们也不敢。” “老王爷呢?”林蒹葭心底一动。 “你说那个傻子?”少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孕育出了我。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他也烟消云散了。” “傻子?”烟消云散,林蒹葭大吃一惊。 少年点头:“那可不?!那傻子为了能给自己留个后代,所以这才寻了仙师,将我捣鼓了出来。” “你不想被捣鼓出来的对吗?”林蒹葭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少年眸底顿时充血:“你的话太多了。”少年抬起右手,“九福晋,你既然来了,那么就留下陪孤吧。” 少年身后顿时飞出无数道黑影,直直朝着林蒹葭飞去。 林蒹葭眉宇清冷:“你我相约这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谈了吗?” “将你留下了,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可以慢慢谈了。” 林蒹葭脸色微变。她身后同上飞出无数道蓝影,同那些黑影交起手来。 双方都有意识的稍微离林蒹葭和少年远些。所以他们二人之间形成了真空地带。 “反正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正事。”林蒹葭抿了抿唇到。 少年在看到双方的人打得不可开交时,脸色极其难看到,“没想到进入了这里,你还能带进来这么多人,我果真是小瞧了你。” 林蒹葭脸上并没有任何一丝的幸灾乐祸:“彼此彼此。” “哼——”少年冷哼,席地而坐。“想谈?坐下跟孤谈吧。” 少年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林蒹葭的不屑。 林蒹葭看了看地面,在少年不屑的眸色中,不声不响的用脚为自己清理出了一块稍稍整洁点的地面,然后在少年不可置信的眸光中,席地而坐。 “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林蒹葭宛若坐在自己寝室中般自在。 少年扯了扯嘴角:“你这女子可真不像女子!” “不管我像不像。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要如何才能关掉桃源镇的阵法?”林蒹葭感受着逐渐灼热的阳光,赶紧开口询问到。 “桃源镇的阵法一旦开启,便没有办法停止了。”少年毫不在意到,“想要停止也不是很难。只要所有人都到地府报道了,阵法自然停了。” 林蒹葭的脸顿时黑了:“你也别骗我。有些阵法开启后确实没有办法从外头停止,但是不代表阵法里头的人,也没有办法停止!” 少年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蒹葭:“你这想法哪里来的?忒怪的。睡会布置个阵法把关里头呢。关里头也就关里头了,还奇葩到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才能关掉阵法。你这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的想法确实匪夷所思,但是不代表不可能存在。”林蒹葭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关掉这吃人的阵法?” 少年并不理会。 林蒹葭也不在意,她不紧不慢说到,“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死去的人的因果,可是全都会因果报应在布阵的人身上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劫后余生 少年视线上下打量了一下林蒹葭:“你这想法哪里来的?忒怪的。睡会布置个阵法把关里头呢。关里头也就关里头了,还奇葩到要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才能关掉阵法。你这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的想法确实匪夷所思,但是不代表不可能存在。”林蒹葭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关掉这吃人的阵法?” 少年并不理会。 林蒹葭也不在意,她不紧不慢说到,“要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死去的人的因果,可是全都会因果报应在布阵的人身上的。” 少年整副身躯都僵硬,脸色异常难看到,“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什么因果报应的,孤听不懂。” 林蒹葭望着少年的双眸极其诚恳到:“在这样的场景下,你知道,我是不会跟你开玩笑的。阵法再持续下去,整个桃源镇正的变成了一个空镇子,布阵的人,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因果的牵绊。你希望,他余后的每一世,都活在深深地罪恶感里,永无休止的还债吗?” 林蒹葭的话如同锤子一般,狠狠的捶打在少年的心上。 太阳终于爬上高空。 少年有些魂不守舍的起身,转身,朝后头离开。 林蒹葭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直到少年和黑衣人影都消失在了园林的深处,她才吃力的起身。 “福晋。”白雪赶紧扶助站立都困难的林蒹葭。 “嘶~”林蒹葭忍不住惊呼了一下。 “福晋,您?”在看到林蒹葭摊开的双手,满是血渍斑驳的指甲印时,白雪眸底不由得浮现出了点点盈光。 “你怎么来了,我先前不是说不让你来的吗?”林蒹葭看到白雪在场,又惊又怒。 “福晋您都来了,白雪如何能不来?”白雪满眼的不忍,“青衣也说了,若是她也有武功,定然不会让福晋你一个人前来的。” “胡闹!”林蒹葭心头既高兴又担忧,“这里这么危险,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该怎么办?” “福晋您都不怕。白雪如何能躲在后方,恐惧危险!” 林蒹葭瞪着白雪。 白雪视若无睹,自行的给林蒹葭的双掌上药。 天枢等人围在她们二人的四周,小心的戒备着周围的危险。 片刻的功夫,“白雪,可给福晋上好药了?” “快好了。”白雪用嘴轻轻的吹着林蒹葭的伤口。 林蒹葭虽然知道那些人短时间内是应该不会回来了,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福晋,您可回来了……”林蒹葭一踏进驿馆的大门,便被迎面窜出来的青衣的紧紧的抱住了,“您都不知道,青衣担心极了,害怕极了……” “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林蒹葭柔声道。 “福晋,青衣不管!以后您不管去哪里都必须带上青衣!” “胡闹。”林蒹葭微微不悦道,“如果我去的是危险的地方,带上你不是将你置入险境之中吗,这不行!” “福晋,必须的。您必须答应青衣,不管去哪里都好,请带上青衣可好。青衣打小就你一个亲人。你若都不在青衣身边了,青衣活着的意义也就没有了。”青衣执拗到。 “胡说。”林蒹葭伸手轻轻摸着青衣的发髻,“你会找到其它活着的意义的。” “青衣不找。”青衣猛的摇头。 林蒹葭眸底尽是细碎的泪光。 “好了好了。我刚回来,满身狼狈的,你要不要帮我洗漱一下,让我休息一会儿呢?”林蒹葭无力的扯开话题。 青衣这时才顾得上其它:“福晋,您这边请。青衣早以为您备下了洗漱用具了。就是希望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洗漱……” “福晋,您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受伤的,天枢他们干什么会让您受伤……”浴室里传出青衣痛呼的声音。 门外的白雪颇为内疚的揉了揉耳朵,继续抱剑笔直的站在门前。 …… 夜深人静,天幕挂着点点疏星。 “我就知道你会来。”林蒹葭一边剪烛花一边头也不抬的开口到。 少年半点也没有顾忌人,宛若主人一般在林蒹葭跟前的椅子上坐下。“你知道孤会来找你,所以特意在书房候着孤?” 林蒹葭宛若未闻:“青衣。” “福晋。”青衣偷偷揉了一下眼睛开口道。 “你去给我们冲壶茶,然后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不,福晋,青衣陪你。”青衣警惕的看眼突然冒出来的少年。 “听话。”林蒹葭静静的凝视着青衣的双眸。 青衣在林蒹葭的眼神下招架不住,只好贝齿咬着唇瓣,无奈的点了点头。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福晋,客人,你们请喝茶。”青衣恭敬的将茶一一递给林蒹葭他们,“青衣就在隔壁耳房。有什么事情,福晋可以开口唤青衣。” “好。”林蒹葭对着青衣点头,柔声道,“你先下去休息。” “那福晋,青衣先下去了?” “嗯,去吧。”林蒹葭颔首。 “花茶?”少年袖中杯中之物拧眉到。 “你的身子喝些花茶会好些。”林蒹葭轻轻抿着杯中之物。 少年拧眉抿了口花茶:“没酒好喝。” “你是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所以才认为酒好喝的吧。”林蒹葭眼睛直直的看着杯中的茶汤。 少年单手紧拧着茶杯,他磨牙到,“你真是一个令人感觉到危险的女人!真不想再见到你!” 林蒹葭微微耸了下肩膀:“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但是如今我们的碰面,已经缘分中逃不开的孽缘。怎的还是得见面一下不是?!” 少年极其无奈到:“确实如此。” 接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少年终于安耐不住了,他极其烦躁到,“是否我不开口,你今夜就打算这么跟我呆坐到天明。” “未尝不可!”林蒹葭闲闲回到。 少年一双血色的眸子瞪着林蒹葭:“有没有人说你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 “有。” “谁跟我一样这么的有见解啊!”少年冷嘲到。 “你!” 少年双拳紧握:“你就不担心这城中的其它百姓?若你真的不担心那些与你无关的百姓,那你的下属们的,你都不担心吗,要知道,可是又快要到第二天了。” 林蒹葭慢条斯理的将杯中的茶汤全部喝个清光:“你既然已经来了,那么我就没有必要担心了。”林蒹葭一脸感激的看着少年,“因为你回关掉阵法的,对不?” “不对。”少年极为恼怒到。 林蒹葭但笑不语。 少年面对着林蒹葭着实深感无力:“你若想要我关掉阵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林蒹葭微微朝后靠着椅背,双眸轻轻的望着少年。 “帮我把我师父解救出来!” “你师父?”林蒹葭微微挑眉。 “是的,我师父。”少年极其烦躁,“废话别这么多。救不救,就你一句话!救的话我就关掉阵法,不救的话,有整个桃源镇的人为我们陪葬,我们也乐意之至!” 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了悟:“可是那帮你父王,将你孕育出来的修道之人?” “除了他还有谁?”少年鄙视的看着林蒹葭。 “你师父是修道之人,道法精深。”林蒹葭半点不受波动:“我不过一介凡人。如何能解救得了你师父?” “我说你能你就能!”少年烦躁的揉了揉发顶,“既然你能看出这阵法的不同,能猜到我身后的人,那么你定有办法救我师父。你也别说什么虚的了。你就说你救不救吧。”说罢,少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蒹葭,就为了等到自己的答案。 林蒹葭极为诚恳到:“你师父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我能否救下你师父。所以我根本没有办法说救或是不救!可明白。” 少年紧抿薄唇。 “若是我根本没有能力救下你师父,却为了救下整个镇子的乡亲,撒谎于你,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若我是这样的人,你今日还敢来吗?” “你是不答应了?”少年通红的眼睛几乎要滴下血泪。 林蒹葭沉默了一下:“若是你能放过桃源镇所有的的乡亲父老们。我便跟你回去,且会想尽一些办法,救下你师父。”林蒹葭抬头,看着少年,“你觉得这样可成?” “若是我放过了那些人。可我师父仍然救不活,你想过你的结局了吗?” 林蒹葭垂首含笑:“到时悉听尊便!” “这可是你说的?” “是的,这是我说的。” …… “太好了,太好了,今日没有死人,今日没有死人……” 当太阳爬出了海面,唤醒了睡梦中的众人。整个街市便开始热闹起来了。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恐慌的阴云开始消散—— “你看,他们真的很开心啊……”闹市中的林蒹葭看着众人格外开心的举动,她脸上不由得会心莞尔。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林蒹葭离去 少年漆墨般的双眸环视了周围的众人:“与我何干!” 林蒹葭看着少年不复先前红色的双眸,她轻轻笑道,“你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少年拧眉,“与其盯着那些陌生人的欢声笑语,你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当你的人发现你不见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吧。” 林蒹葭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想来他们会猜到我的去处的。” …… “怎么回事?”葛太师朝着天空看了看,“破阵的人都还没有进来,这阵法就破掉了?” 葛太师身边的天枢一听,他脸色大变,急忙朝后院跑去。 “叔爷,你说这位天枢大人怎么会突然间脸色大变,招呼也不打,就朝后院跑呢?” 葛太师看了看天外,又看了看天枢离开的方向,他眸底闪过一丝明悟,“能让天枢大人如此失态,应该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再重要的事情哪有整个镇子的百姓获救来得重要啊?” 葛太师半晌不语。 …… “福晋呢?”天枢一进院子就即刻将被点了穴位的白雪解穴。 天枢神色的慌乱令白雪脸色啥时间惨白,她赶紧的朝后头的大门用力推去,“福晋?福晋……” “找不到福晋了。”白雪几乎要哭出声音来。 天枢将耳房的青衣扶了出来,放置在木榻上,一杯冰冷的清茶泼洒在青衣的脸上。 “呃?”青衣拧了拧眉,张开一双迷蒙的眼睛,“天枢,白雪?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青衣,福晋呢?”白雪直接将青衣的话略过,开门见山到。 “福晋?”青衣脸色大变。立即起身,就要朝里屋跑去。 白雪一把抓住了青衣:“别找了,刚才我和天枢已经找了好几遍了,福晋不在。” “绝对是那个人?!”青衣几乎要崩溃的痛哭出声。 “那个少年,那个有一双血色眼珠子的少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人绝不是好人……” “血红色眼珠子的少年?”天枢和白雪拧眉。 “你确定?”白雪脸色极其难看,“昨晚真的有人来过?” “青衣极其确定。且青衣还为福晋和那少年冲了壶花茶。”青衣忍不住抽泣到,“早知道我就不回耳室睡觉了,我就应该陪着福晋的……” 天枢眉心拢成小丘:“应该是那一天的那个少年无疑。” 白雪转过头,一副懊悔的神情看着天枢,“你是说?” “是的,应该是那少年。”天枢点了点头,“我刚才冲进来的原因是,桃源镇的阵法破了。或者说,阵法应该是被关闭了。” 白雪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我竟然让福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给劫走……” 天枢迟疑了一下,伸了伸手,轻轻拍了拍白雪的肩膀,安慰道,“那个人既然能避开我们所有的人面见福晋,就表明对方不是普通人。你无须太过内疚。”天枢抿了抿唇,“我这就传书给主子。让主子帮忙想办法,看如何能将福晋从那少年的手中给救出来。” “嗯,好,你去吧。”白雪握紧手中的利剑,眸底抱着稀薄的期待,“我现在出去找找看,或许福晋还在城中?” 天枢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 …… “主子,没想到解药这么轻易就得到了。”天权格外兴奋到。“这下四爷和六爷可都有救了。” “哼,轻易?那可是十年承诺,一年二十坛贡酒呢!那潘多的贡酒一年也就三十坛。那南宫族长一开口就要了二十坛,这不是在跟京都的氏族们虎口夺食吗?到时主子一回京,定然会受到那些老家伙的刁难……”玉衡冷哼道。 “这倒也是!”天权有些地落到。 “什么是不是的?!”诸葛苍无奈的看着天权二人,“我们如今最着急的是如何让四哥和六哥他们醒过来。其余的以后再说。” “笃笃笃。” “谁?”玉衡站直身子,朝书房门走去。 “玉衡大人,是属下。” “主子?”玉衡看着诸葛苍,征求诸葛苍的意见。 “让他进来吧。”诸葛苍走到一旁椅子上坐着。 “诺!” 来人推开门双手恭敬的将书信呈上。 “这是什么?”玉衡上前,接过属下手中的信笺。 “回大人。这是天枢大人的信笺。” “天枢的信笺?”玉衡赶紧的接过,然后挥手,“你先下去吧。” “诺。” 玉衡双手接过信笺后便朝身后转身:“主子。” “天枢的信笺?”诸葛苍眸色暗沉,接过信笺后迟疑了一下才打开。 打开一目十行之下,诸葛苍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飞快的起身,“送解药的事情天权你全权负责。”话音未落,诸葛苍人已经到门外了。 “主子,你去哪儿?”天权倏地起身,朝门外跑出。 “你们福晋出事了,孤需要立即回去。”诸葛苍翻身上马,整个人如箭一般朝前方飞去。 玉衡一边着急的看着诸葛苍离去的方向,一边朝着天权喊到,“天权,剩下的事情拜托你了。主子和我就先回福晋那里了。京都见。” …… “主子,您已经不吃不睡的赶路了三天三夜了。这会儿就歇歇一下吧。”玉衡担忧的看着一脸倦容,满眼血丝的诸葛苍。 “大人,您的马换好了。”驿馆的小官将上等的千里马换下了诸葛苍已经跑不动的马匹。 诸葛苍对玉衡的话宛若未闻,只是朝着驿馆的小官点了下头,伸手接过缰绳,立即又朝马背上跨上去,然后整个人再次如箭矢一般,消失在地平线上。 “主子,等等我。”玉衡疾呼到。 …… “你在看什么?”少年看着突然间停下脚步,呆住不动的林蒹葭。语气里尽是嗜血的味道,“你可是承诺过我,要陪我回去救我师父的。你若想现在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蒹葭收回了看向天边的视线:“我既然承诺了你,就不会失信。这你尽可放心。” “哼,你知道就好。”少年一脸不悦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林蒹葭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到,只是眸底带着丝丝的眷恋。 未到秋季,可是深林里已经洒满了满地的黄叶。二人踩在地毯般厚实的黄叶上,沙沙作响。 “小侄子。这是哪儿?我们还要走多远?”林蒹葭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要叫我小侄子。”少年顿时间炸毛了。 林蒹葭轻笑:“论辈分,你就是我的小侄子啊。” “诸葛明。”少年磨牙,“叫我的名字诸葛明!我可不希望再听到小侄子三个字。” 林蒹葭微微点头:“既然你不介意,那当然可以。” 少年炸毛的气势焉了下来。 “诸葛明。” “呃?” “我说,你跟你师父平时都住在这深山老林子里的吗?” “那可不!我们不住这里住哪里?”诸葛明一脸理所当然说到。 林蒹葭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诸葛明:“那你们可真够可怜的。明明身处红尘,可以肆意的畅游人间,可却要在老林子里过着单调乏味的生活。” 诸葛明朝着林蒹葭嗤笑道:“红尘哪有深林静谧,事少!能安安静静的待会儿就是极好的享受了。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很好。难道你不认为吗?” 林蒹葭的神情愣住了。是啊,自打嫁了人,她好像就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连安安静静的呆会儿,什么都不想的机会,好似已经在很远的记忆里了。” “怎么不回答?”诸葛明袖手在树林间脚步轻快的穿行,“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 林蒹葭低头,嘴角微微勾勒,眸底却极为沉重,“是的,你说对了。我是不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倒是极为羡慕你跟你师父的生活。” 诸葛明神情雀跃,如同一个孩子般,“我就知道。” “可是,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我现在的生活。” “为什么?”诸葛明极为诧异到。 “若当你遇到了一个人。”林蒹葭朝着林间轻轻跳跃和走动的小鸟开口道,“你会发现,有些即使你不喜欢的东西和事情,你也会为了那个人甘之如醴的承受。” “你是说你对你现在不喜欢的生活,甘之如醴的享受?”诸葛明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林蒹葭,“你是傻了吧。不喜欢就不喜欢,还能甘之如醴的享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林蒹葭好生无奈原地坐下:“有没有脑子进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急需要休息。不然我晕倒了,你就必定得将我背着走。” 诸葛明看了看天色:“可以给你休息小会儿。” “那就好。” …… “白雪,还是找不到吗?”青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白雪披着一路的星辰回到院子,格外的沮丧到,“我整个桃源镇都找了数遍了,还是没有发现福晋的踪迹。” “天枢呢?” 天枢朝白雪和青衣二人摇了摇头。 “也没有?!”青衣几乎要哭出来了,泪水模糊了她的面庞,“找不到福晋,也不知福晋现在人在哪里,可有吃好,睡好。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即刻带人去深山看看。”天枢双拳紧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福晋在里头也说不定。” “可这一片区域的深林面积不小。你?”白雪有些担忧。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京乱咋起 “天枢的信笺?”诸葛苍眸色暗沉,接过信笺后迟疑了一下才打开。 打开一目十行之下,诸葛苍再也坐不住了,只见他飞快的起身,“送解药的事情天权你全权负责。”话音未落,诸葛苍人已经到门外了。 “主子,你去哪儿?”天权倏地起身,朝门外跑出。 “你们福晋出事了,孤需要立即回去。”诸葛苍翻身上马,整个人如箭一般朝前方飞去。 玉衡一边着急的看着诸葛苍离去的方向,一边朝着天权喊到,“天权,剩下的事情拜托你了。主子和我就先回福晋那里了。京都见。” …… “主子,您已经不吃不睡的赶路了三天三夜了。这会儿就歇歇一下吧。”玉衡担忧的看着一脸倦容,满眼血丝的诸葛苍。 “大人,您的马换好了。”驿馆的小官将上等的千里马换下了诸葛苍已经跑不动的马匹。 诸葛苍对玉衡的话宛若未闻,只是朝着驿馆的小官点了下头,伸手接过缰绳,立即又朝马背上跨上去,然后整个人再次如箭矢一般,消失在地平线上。 “主子,等等我。”玉衡疾呼到。 …… “你在看什么?”少年看着突然间停下脚步,呆住不动的林蒹葭。语气里尽是嗜血的味道,“你可是承诺过我,要陪我回去救我师父的。你若想现在离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蒹葭收回了看向天边的视线:“我既然承诺了你,就不会失信。这你尽可放心。” “哼,你知道就好。”少年一脸不悦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好。”林蒹葭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到,只是眸底带着丝丝的眷恋。 未到秋季,可是深林里已经洒满了满地的黄叶。二人踩在地毯般厚实的黄叶上,沙沙作响。 “小侄子。这是哪儿?我们还要走多远?”林蒹葭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要叫我小侄子。”少年顿时间炸毛了。 林蒹葭轻笑:“论辈分,你就是我的小侄子啊。” “诸葛明。”少年磨牙,“叫我的名字诸葛明!我可不希望再听到小侄子三个字。” 林蒹葭微微点头:“既然你不介意,那当然可以。” 少年炸毛的气势焉了下来。 “诸葛明。” “呃?” “我说,你跟你师父平时都住在这深山老林子里的吗?” “那可不!我们不住这里住哪里?”诸葛明一脸理所当然说到。 林蒹葭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诸葛明:“那你们可真够可怜的。明明身处红尘,可以肆意的畅游人间,可却要在老林子里过着单调乏味的生活。” 诸葛明朝着林蒹葭嗤笑道:“红尘哪有深林静谧,事少!能安安静静的待会儿就是极好的享受了。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很好。难道你不认为吗?” 林蒹葭的神情愣住了。是啊,自打嫁了人,她好像就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连安安静静的呆会儿,什么都不想的机会,好似已经在很远的记忆里了。” “怎么不回答?”诸葛明袖手在树林间脚步轻快的穿行,“而且我并不认为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 林蒹葭低头,嘴角微微勾勒,眸底却极为沉重,“是的,你说对了。我是不喜欢我现在的生活,倒是极为羡慕你跟你师父的生活。” 诸葛明神情雀跃,如同一个孩子般,“我就知道。” “可是,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会选择我现在的生活。” “为什么?”诸葛明极为诧异到。 “若当你遇到了一个人。”林蒹葭朝着林间轻轻跳跃和走动的小鸟开口道,“你会发现,有些即使你不喜欢的东西和事情,你也会为了那个人甘之如醴的承受。” “你是说你对你现在不喜欢的生活,甘之如醴的享受?”诸葛明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林蒹葭,“你是傻了吧。不喜欢就不喜欢,还能甘之如醴的享受?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林蒹葭好生无奈原地坐下:“有没有脑子进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急需要休息。不然我晕倒了,你就必定得将我背着走。” 诸葛明看了看天色:“可以给你休息小会儿。” “那就好。” …… “白雪,还是找不到吗?”青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 白雪披着一路的星辰回到院子,格外的沮丧到,“我整个桃源镇都找了数遍了,还是没有发现福晋的踪迹。” “天枢呢?” 天枢朝白雪和青衣二人摇了摇头。 “也没有?!”青衣几乎要哭出来了,泪水模糊了她的面庞,“找不到福晋,也不知福晋现在人在哪里,可有吃好,睡好。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即刻带人去深山看看。”天枢双拳紧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福晋在里头也说不定。” “可这一片区域的深林面积不小。你?”白雪有些担忧。 天枢神色执拗又坚定说到:“不管会遇到什么,我都必须尽快把福晋找到。” 青衣和白雪含泪点头。 “天枢大人,福晋就麻烦您了。”青衣深深俯身行礼。 “这是我该做的。”天枢扶起青衣,“我就不耽搁时间,先去找福晋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嗯,我们会的。天枢大人也请保重。”那十数年如一日一进深林不复回的恐怖地方,青衣单单是想起就格外害怕。 白雪深深看了天枢一眼:“福晋就拜托你了。” “嗯。”天枢重重颔首后就转身离开了。 青衣二人看着天枢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随后,青衣心情极为不安,她无力的呢喃到,“白雪,你说,天枢大人真的能找到福晋吗?” “会找到福晋的!”白雪眸色坚定到,“一定能找到福晋的!” “嗯。”青衣双唇紧抿,眸底衔着泪水,眸色却极为坚韧。 …… “主子,您就休息一下吧。”玉衡再也看不下去了。将身下的马赶到诸葛苍的马匹身边,让其一同喝水。 诸葛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正在喝水的千里马,良久才沙哑着嗓音回答,“我无事,还能再坚持会儿。” “主子,请您就稍稍休憩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们再上路。您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而且福晋定然不希望看到自己不顾自己身体的您……”玉衡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玉衡在谈及林蒹葭的时候,诸葛苍眸底浮现出了淡淡的涟漪,“我若是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我会休息的。别担心。” 听着诸葛苍如同嗓音里挤出来的声音,玉衡满心的担忧,他如何能不担心!“爷,这可是您答应的。若是真的实在坚持不住了,您不许硬抗着。” “好。”诸葛苍眸底闪过一丝柔意。 玉衡知道,诸葛苍这是想起了林蒹葭了。想着林蒹葭的安危,想着诸葛苍的身体,玉衡此时格外的希望,林蒹葭安然无事。 …… “怎么会?”诸葛乾大怒到,“怎有人敢劫持堂堂九福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是不将寡人,不将整个大乾放在眼里吗?” 林若海拱手而立,默不作声。 诸葛乾看了林若海一眼,他眉心微微隆起,“若海,你也别太担心。寡人这就派人去找老九的媳妇儿。” “陛下,请允若海出京一趟吧。下官的妻子在听闻闺女不见时,就已昏迷至今。下官急需要将女儿找到。”林若海声音里满是沉重。 诸葛苍看着林如海不过一日之间就格外憔悴苍老的模样,心头微微酸楚,“若海我知道你实在担忧,但是九儿媳妇已经不见了,若是你再出什么事情,寡人着实没有办法跟你家媳妇交代啊。” 林若海迟疑了片刻。 “而且你出了媳妇,儿子还有一大家子呢,他们也离不开你啊。”诸葛乾实在担忧,“你也知道如今不知多少人盼着你出事。孤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但是你若出了京,孤心里也着实担忧。” 林若海的天平左摇右摆。 “孤答应你,定将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将九儿媳妇找回来。”诸葛苍立即承诺到。 …… “陛下,您将这么多人派出去,您的安危怎么办?您还不如刚才就直接同意林大人出京呢。” 诸葛乾拧了拧鼻梁:“自打九儿媳妇出事,那些人就盯着若海,千盼万盼的希望若海出京。孤可着实没这个胆子放若海出去。” “陛下担心林大人出去了就难回来了?” “是的。”诸葛乾点了点头,“有九儿在,且以九儿媳妇那个性子,孤倒不是非常的担心。而且,大师也说了,九儿媳妇是个福缘深厚的人。遇险事定能逢凶化吉的。” “那您为何还要将身边的人尽数派出去呢?” “若是九儿媳妇这次的福缘在我,在我派出去的人中,有那么一个或几个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九福晋呢?”诸葛乾眨了眨倦怠的眼睛,“不管如何,派出去的人越多,九儿媳妇获救的可能性就越大。” …… “主子——”玉衡在看到诸葛苍在马上摇摇欲坠,几乎要坠马的情景时,吓得脸色刷的惨白一片,整个人如同一股风,朝诸葛苍的方向,疾驰而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各有奇遇,再见难 “对不起。我忘了将那陈岚那疯子给锁起来了。”诸葛明格外懊恼到。“你没事吧。” 林蒹葭捂着脸走到梳妆镜前,她能看到镜子中忐忑不安的自己,捂着左脸的手,怎的也松不开。最终她狠狠闭上眼睛,当再次睁开时,她双眸里尽是漠然,手,无力的垂下,“嘶~”脸上的皮和手心分开的痛楚令林蒹葭的身子,疼得颤抖不已。 “怎么这么严重?”诸葛明在他身后忍不住惊呼到。 林蒹葭看着镜子里头那红肿青紫渗着血珠子的左脸,眸底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眸底划过深沉的悲哀,“小侄子,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你?我?”此时的诸葛明不再计较林蒹葭的称呼,“你想一个人待会儿,可以。但是一会儿大夫来了,你要记得让大夫给你看脸上的伤。” “嗯。你放心吧。”林蒹葭郑重的点头。 诸葛明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但最终,他张唇到,“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你看完了大夫,敷完药之后,早些休息。” “嗯,好。” 林蒹葭看着诸葛明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方,这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她无力的瘫坐的地上,眸底盈满了泪水,却被她强忍着,不敢落下,就怕刺激到了伤口。 …… “姑娘,你记得,这药膏需要每半个时辰敷一次。”满头银发的老大夫心疼的念叨着,“老朽明日这个时候再来一次。” “大夫,谢谢您了。”林蒹葭朝着对方深深俯身行礼到。 老大夫看着比自己的孙女还小的林蒹葭:“姑娘,你尽可放心,老朽虽然不能将你的容貌恢复如初,但是老朽会竭尽所能,将你的容貌恢复个七层左右。” 林蒹葭眸底划过一丝希冀,但瞬间又破碎了。她满怀着感激到:“老人家,大恩之情,蒹葭此生不忘。若是以后有用得着蒹葭的地方,蒹葭竭尽所能。” 老大夫摆摆手:“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们不说其它。” 林蒹葭微微点头,但是心底还是记下了这个恩情。 …… “主子,您可醒了。”玉衡在看到诸葛苍醒来时忍不住抽噎到,“您都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支离破碎,“葭儿,葭儿呢,可找着人了?” 玉衡难过的摇了摇头:“天枢已经进山了。福晋很大的可能是进了深山了。” “深山?” “是的。福晋并没有出桃源镇,而桃源镇除了深山野林,其它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找着。” “桃源镇的深山野林不是十数年如一日的有去无回吗?”诸葛苍在脑海里收罗着关于桃源镇的消息。 “是的。”没能避开这个话题,玉衡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诸葛苍双唇紧抿。 “主子,这次无论说什么,您都必须喝药,休息。”玉衡极其强硬到,“您的身子越虚弱,其它的疾病就很容易趁虚而入。所以,不管如何,即使是压着,主子,您今夜也必须躺在床上休养,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赶路了。” 诸葛苍想起身,但是双手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只好沉默的点了点头。 玉衡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主子,您先好好休息一下。属下下去看看您的药熬好了没有。”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 诸葛苍疲倦的闭上眼睛,眉头紧锁。 “大人醒了吗?”门外传进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 “你真的就这么立即答应去见我师父,不用再作考虑考虑吗?”诸葛明诧异先行提出这个话题的林蒹葭。 林蒹葭摇摇头:“打我们相遇的那一天起,我已经考虑得很充分了。” “不迟疑?” “不迟疑。” “要不,你还是等你脸上的伤好了,再同我去见我师父?”诸葛明还是稍稍有些不忍到。 “不用了。”林蒹葭低落的声音从包着纱布的脸下传来。“想来大夫定然告诉过你,我的脸,想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 诸葛明懊恼的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哪壶不该提哪壶的!“你也别太过担心。这世间的事情也有什么一定,以及肯定的。说不准哪一天,你的脸就恢复如初了。” 林蒹葭沉默以对。 诸葛明极为不自在,又极为尴尬,“好,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我师父若同意见你,我便带你去见我师父。” “嗯。”林蒹葭颔首。 诸葛明看着林蒹葭被布匹包成一团的头和脸:“你的脸,真的很抱歉。虽不是我的本意,但是确实是因我的缘故。” “没事。这件事情是意外,你也不想的。”林蒹葭虽然起初有责怪诸葛明的想法,但是当冷静下来后,明白,这关管诸葛明什么事情呢,“与其在我这里,不如,你现在就去你师父那里,问问你师父,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去看拜访一下他。” 诸葛明颇为无力的起身:“好,我现在就去。” 刚走到门边的诸葛明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转过身子,而是整个人面向着室外,“林蒹葭,你真的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林蒹葭沉默了良久:“担心啊。可是这是我答应你的啊。而且,我一个人的性命同整个桃源镇的人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的声音里藏着丝丝的苦涩,“以我一个人的性命,换下了整个镇子人的性命,我觉得极为划算啊。” “你,好好休息会儿先。” …… “小主子,您走错路了,去看老主子是往这个方向。”诸葛明的侍人忍不住开口提醒到。 诸葛明停下了脚步,抿抿唇,“嗯,我知道了。”他抬起脚,转了个方向,只是脚步声比之前更沉重了。 …… “谁让你进来的?”诸葛苍睁开一双时不时划过血光的双眸,冷眼瞪着未经他允许就闯入他寝室的姑娘。 “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进来?”那姑娘语气稍稍透着蛮横,“是我让家丁开门让你们进府,所以说,我可以算是你的救命恩人。” 诸葛苍的脸色开始黑了。 “我说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呢?” 诸葛苍神情僵硬:“谢谢。” “不用客气。”少女大手一挥,“这次看在你躺在床上的模样,就先暂时饶过你了。若是下次,你再这般客气,本姑娘可就要生气了。” 诸葛苍扯了扯嘴角,无力的强笑着,“多些姑娘的收留之恩了。” “既然是我的收留之恩,那你当涌泉相报如何?”那姑娘背着手在诸葛苍的床前走来走去的,“看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我不介意你以身相许。” 诸葛苍顿时整张脸全黑了:“姑娘不可开如此的玩笑。本人家中还有娇妻。这样的想法要不得。” 那姑娘拧眉:“起先我还是开玩笑的,但是现在我当真了。你就等着当我爹爹的女婿吧。哼!”说罢。那少女风一般,快速的跑了出去。 “该死的——”诸葛苍忍不住手握成拳,锤了锤床板。 …… “白雪,天枢已经进山多日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了吗?”白雪的脸漆黑如墨,又满是担忧,“他们定然是不会出事的,一定!”白雪也不知道是在安慰着青衣,还是在安慰着也开始慌乱的自己。 “可是,可是,天枢带进去了不少人啊,怎么就每一个消息传回来呢?”青衣双眼红肿,整个人如三天三夜没睡的人般憔悴。 “或许他们是有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定。” “那也是。”青衣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接受这个说辞。 …… “听说是你主动提出要见我的?” 林蒹葭站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听着从大殿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是的。” “小姑娘,不怕吗?” “怕。” “既然怕,你干嘛还来?” “我有不得不来的原因。” “是我那徒弟强迫你来的?”那声音如拧动的钉子,发出刺耳的声音,“你可以现在离开了。” 林蒹葭不动。 “若是你担心我那徒弟不让你离开,你告诉他这是我的命令,他自然会让你离开的。” 林蒹葭轻轻笑开:“您好,您没必要生气。我之所以来此,并不是诸葛明逼迫的。只能说我们各有所需,我所需要的,恰好他能给我;他所需要的,也许我有可能帮得上他。” “你有什么需要的?” “桃源镇整个镇子人的性命。”林蒹葭微微走到一边的石柱子上靠着,“我想,桃源镇的阵法是您布下的吧。” “确实。”声音飘忽,“当初我受伤了,很容易变成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太过于冷血和残暴。为了他人好,我只能给自己布下这么个阵法,防止自己失控,危害到他人。” “原来如此。”林蒹葭忍不住点了点头,“可您知道有一天会有人在你的阵法里头发展成了一个镇子吗?” “不曾想过。但是我是知道这个镇子的。” “那你知道前几天,阵法被启动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蔷薇临 “为何不可能?”林蒹葭诧异到。 “因为那阵法已是很多年前布下的,早该没用了才对啊?” “或许是您的阵法修为太过高深,所以时隔多年仍旧能用。”林蒹葭苦笑道。 “我起先还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何如此疲倦,原以为是自己的时限到了。却不曾想到是这个原因。”声音里尽是苦涩。 林蒹葭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所以外头的那阵法并不是你有意为之的,对不对?” “你既然对我的存在不感到诧异,那你就该明白,世间万物都逃不开因果。你说我会如此愚蠢的让自己沾染俗世尘埃吗?” 林蒹葭咬着唇瓣,她自然是知道修道之人特别忌讳同俗世的人牵扯上因果。 “而且我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再敢扯上因果,那定然老寿星上吊,找死的节奏。”诸葛明师父的声音里布满了自嘲。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林蒹葭诚恳到。 “你真的确定要帮我?”声音格外的飘忽。 “是的。” “嗯,既然如此。那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十年。十年的时间不许离开我三尺之遥。” “十年?三尺之遥?”林蒹葭愣了愣,重复的呢喃了一下。 “怎么,想反悔了?” “并不。”林蒹葭摇头,“只是想起了某些事情罢了。”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咬牙到,“此事我可以答应你。” 整个大殿咯吱一声作响,一莲蓬状的石盘从温泉水的下方升了起来。当林蒹葭看清石盘上的东西时,她脸色微沉。她不曾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副晶莹剔透的骨架。 “你这是怎么了?”林蒹葭迟疑了一下开口。 盘坐的骨架时不时有人影若隐若现:“不小心被最信任的人给害了,至今伤势未愈。” “你这副模样看起来很严重。”林蒹葭一想到接下来的十年都要面对这么一副骨架,头皮有些发麻。 “那可不?!”骨架上的两排牙齿不停的动着,“就是因为我这幅模样,先前我那徒儿给我找了不少福缘深厚的人为我坐镇。可没陪我多久,便被吓死了。”那骨架磨牙的声音令林蒹葭的骨子有些泛冷,“小姑娘,我说你不会也和先前的那几个人一样,会被活生生的吓死吧?” “我已为人妻,不再是姑娘了。”林蒹葭愣了愣,忙解释到,“且,你尽可放心,虽然我看似年纪小,但是我不会被您吓死的。” “胡扯,你是不是个姑娘家,老道我还看不出来?!”那骨架起身,伸了伸懒腰,踢了踢腿,“希望你不是在说大话,能坚持得了十年吧。” “嗯。”林蒹葭眸底隐藏着几许苦涩,手不轻易间触碰着脸颊。 “若是你真的能护得了老道十年,那么十年后,老道康复了,老道想法子将你脸上的伤,恢复如初。” 林蒹葭胡乱的点头。 那老道知道林蒹葭不认为自己能让她的容颜恢复如初。想着如今自己吓人的模样,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 “滚——”诸葛苍满脸的怒气,他完全没有想到那姑娘竟然如此胆大,不仅告知她父亲想嫁他,还当天就安排了婚礼。看着那拿着礼服侍人,诸葛苍只觉得那满目的刺红不是令人欣喜的欢愉,而是极尽的厌恶。 “姑爷,您就快些换上衣服,若是错过了拜堂的时辰,那可不吉利。” 诸葛苍努力的喘息着,不知是心生怒气的缘故,还是那满目的红色,令他的双眸开始泛红,且越演俞烈,愈发的如滴血的珠子般艳红。 “哎呀,姑爷,您这是怎么了?啊,怪物啊……”侍人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李府。 …… “主子,是我,是我玉衡啊,主子……”玉衡神情慌乱,赶紧同几个属下上前,想要制住诸葛苍,可是诸葛苍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智商的木偶人,想尽办法的将身边的一切都消灭。 “碰——”原本充斥着尖叫声和喊声的院落,顿时间安静了。 玉衡整个人如同一块木头,神情愣愣的看着那拿着一根粗木棍狠狠把他的主子打晕了的李蔷薇,李姑娘。 “哎,你这个人怎么还愣着啊,怎么不赶快将你们家主子扶回去?”李蔷薇朝着玉衡等人怒喝到。 玉衡赶紧上前将诸葛苍打横抱起,看了看手无缚鸡之力的李蔷薇,再看了看周围一众武艺高强的暗卫,心头顿时汗颜不止,“今日的事情多谢姑娘了。” “有什么好谢的。过了今日他就是我夫君了,我救他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李蔷薇一副无所谓的摆摆手,“行了,你们快些去找大夫将你们的主子,治一治。” “嗯。”玉衡朝李蔷薇点了点头,便快速的带着诸葛苍离开。 …… 夜间,林蒹葭被冻醒了,她睁开一双困倦的眼睛,困惑的看着四周,奇怪自己为何宛若置身寒冬之中。 “您怎么了?”林蒹葭担忧的看着泉中石莲上的骨架,只见那骨架上头布满了一层层的厚冰。 骨架的上下牙齿不停的打颤着:“你不是看到了吗?!” 林蒹葭此时才注意到,大殿里的冷完全是由于那石莲上的骨架发散出来的。 “你怎么无缘无故的就长冰了呢?”林蒹葭回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导致你成了这副模样?” “与你无关。”那骨架咯吱的摇了摇头,“啊~~~~~”转眼间,那骨架又着起了火。 林蒹葭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入泉水中,刺骨的冰冷将林蒹葭差点儿冻住,她忍着刺痛的感觉,捧着水朝骨架泼去。 “不——”那骨架发出阻止声,可是已经晚了,那泉水泼在骨架上,不过是林蒹葭一个眨眼的功夫,骨架上的火顿时如被浇了油一般,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林蒹葭看着那完全浸没在火焰中的骨架,眸底布满了恐惧,她真的担心,一不小心,那老道就这么被烧没了。 火焰顿时小了,越来越小,越来越小,那老道的骨架在大火中慢慢的清晰,可是还没等林蒹葭的恐惧过去,那老道的骨架又布满了冰层…… 那老道的骨架就这么被冰冻,又被火烧,大殿里老道的难捱的痛呼声时不时的响起…… 翌日清晨,老道所受的折磨终于停止了,林蒹葭完全想象不到,到底是谁这么的恶毒,竟然让这老道日日夜夜承受这般痛楚,而且还是多年了。多少年了?林蒹葭猜测,或许连老道自己都忘记了吧。 …… “主子,你可醒了。”玉衡喜极而泣。 “你是谁?”诸葛苍对着玉衡拧眉。 玉衡顿时脸色大变,他风一般的跑出门外,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单手拎着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家进来,“大夫,你快看看,我家主子怎么就不认识我了?” 老大夫吃力的从玉衡的魔掌下挣脱出来:“你放开,让我看看。” 玉衡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还在自己的手中,这才赶紧的松开。 老大夫上前,伸手为诸葛苍细细把脉,接着又伸手摸了摸诸葛苍的后脑勺,“后脑被重物击中,导致脑中有了血块,这才使得病人失去了记忆。” 玉衡心底顿时凉了:“大夫,可有法子令我家主子恢复记忆呢?” 大夫摇摇头:“我只能给你家主子开药消散他脑海中的血块,至于记忆,或是如何恢复记忆,这事就需要你另请高明了。” “大夫,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玉衡不可置信到。“我家主子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的记忆对他非常的重要。您要不再想想其它法子?” 老大夫重重叹了口气:“我只能说我尽量。要知道一个人的脑不是其它的部位。须得谨慎再谨慎。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出问题。” “这个玉衡知道。玉衡主子的事情就有劳大夫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夫,这边走,我送送你。”玉衡朝诸葛苍说到,“主子,你就先躺着休息一会儿,玉衡很快就回来。” 诸葛苍点了点头。 …… 等到玉衡回来时,却看到诸葛苍正格外亲密的和李蔷薇说笑,他大惊失色。“你们?”他上前小心的措辞到。 “玉衡,你回来了?”诸葛苍脸上充满了笑容,“刚才蔷薇在说她小时候的趣事,你要不要听听?” 玉衡头皮发麻的上前:“好啊,还望李姑娘不要介意。” 李蔷薇是笑非笑的看着玉衡:“不介意,虽然我是特意讲给诸葛哥哥听的,但是你若是想听,我也阻拦不了不是?” 玉衡尴尬一笑,冒着李蔷薇怪罪的视线,在李蔷薇和诸葛苍中间位置的坐下。坐立不安的听着李蔷薇永远不知疲倦的笑声和诸葛苍时不时的答应声。 终于到了日暮时分,玉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主子,您该吃晚饭了。一会儿吃过晚饭之后还要吃药呢。” 李蔷薇冷笑的看着玉衡:“诸葛哥哥,你这侍卫陪我们做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累不累?” “不累,我不累。”玉衡赶紧的摇头,比起这丁点的难堪,他更担心自己该如何同林蒹葭交代!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明了 而且玉衡也极为担心,若是有一天诸葛苍恢复了记忆,清醒了过来,他会是怎样的悔恨。 “不累就好。”诸葛苍点了点头,“蔷薇,既然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那么你回去陪你父母吃晚饭吧。” “可是诸葛哥哥,我想陪你吃晚饭。” “不行!”玉衡下意识的反驳到。 “为什么不行?”李蔷薇一双眸子里跳跃着火焰。 “不合适。”玉衡下意识反应过来后,微微懊恼到。 “蔷薇,你还是回去陪你父母用晚饭的好。毕竟于理不合。”诸葛苍拧眉到。 李蔷薇看到诸葛苍隆起的眉峰时,她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好吧,那我回去陪同我父母双亲他们用膳了。” 玉衡拧眉看着李蔷薇一步一回头的离开,眉心直打结。 “你不喜欢蔷薇?”诸葛苍一脸奇怪的询问玉衡。 “我为什么要喜欢李姑娘?”玉衡毫不迟疑到,“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我和她虽然未能成功拜堂,但是她既然是你未来的女主子,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你需要尊重她。”诸葛苍语重心长规劝到,毕竟一是主子,一是属下,吃亏的还会是玉衡。 “这是她说的?”玉衡即刻炸毛到,“这是不是又是她对你说的话?” “是啊。”诸葛苍点了点头。 “这李姑娘还真是什么都不顾忌,什么都能说得出口啊。”玉衡有些讽刺到。 诸葛苍双眸里满是对玉衡的不赞同:“玉衡慎言。” 玉衡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几下,伸手打了个响指,整个院子里隐藏的气息顿时多了不少。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神情格外的严峻,“主子,我想知道,明明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对一切都格外的戒备,却为何独独对这李姑娘例外?” 诸葛苍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因为我除了对蔷薇她那一双眼睛感到熟悉,其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空白。” “对李蔷薇的那一双眼睛感到熟悉?”玉衡拧眉回想之前李蔷薇和诸葛苍两次的接触过程。 “是啊。而且她也说了她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差点儿就拜堂成亲了。后来我也有问暗卫们,他们也说确实如此。” 玉衡一脸的黑线,他终于明白是哪里出错了,“主子,你弄错了。你之所以会感到李蔷薇李姑娘的那一双眼睛感到熟悉,是因为她就是一棍子打晕你的那个人吧。你们之前也确实差点儿成了亲。但这不过是李府的一厢情愿,不声招呼都不打的直接布置了婚礼现场,气得你旧疾复发,这才导致了现今的结果?”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诸葛苍眸心满是困惑。 “事的,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玉衡深深俯身到,“而且,主子,您是有福晋的。您这次之所以这么急着赶路,全完是因为福晋出事了,您担心之故。” “我是有福晋的?”诸葛苍愕然。 “是的。”玉衡点头,“而且你们的感情极好。” “那她如今在何处?” “不知。”玉衡摇了摇头,“福晋是为了救下桃源镇的百姓,这才消失不见的。” “怎么回事?”诸葛苍双手赶紧的捂住胸膛的位置。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玉衡吓得赶紧搀扶住诸葛苍,“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不用,不用叫。”诸葛苍使劲努力的喘息着。“一会儿就好。” “可是您看起来真的好难受,真的不要紧吗?” “真的不要紧。放心吧。”诸葛苍深深呼吸了一下,坐直身子,“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诸葛苍此时终于可以确定,他心中定然是有一个人,一个能让他的心不受控制抽痛的人。 “事情是这样的……”玉衡挥手,一侍人赶紧的上前将晚膳摆放好,“主子,您先吃着,听着属下说。” “好。”诸葛苍点了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玉衡努力措辞着。 半个时辰过去后—— 诸葛苍放下手中的筷子:“我能为了她日以继夜的赶路而导致生病,向来她在我心中颇具分量的吧。” “是的。”玉衡点头,“您曾说过,福晋甚过您生命的重要。” 诸葛苍的心神被震撼住了:“你确定,我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 “是的。我确定。”玉衡点了点头,“您为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看她重于你的生命。” 诸葛苍张大嘴巴,努力的喘息着,“不曾想到,不曾想到我竟然会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玉衡无奈一笑:“是啊。在主子您遇见福晋之前,我们也从来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您会如此如珠如宝的呵护一个姑娘。” “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诸葛苍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段话,且脑海中那个神情极为陌生的他正在为一个姑娘描眉,可是如论他如何的努力都看不清那个姑娘的模样。 “啊~~~~~~”诸葛苍忍不住头疼的挥掉了满桌子的膳食。 “爷,您怎么了?”玉衡吓坏了。 “头疼——”诸葛苍吃力的说到。 “主子,您别再想了,求您别再想了。”玉衡扶着诸葛苍,“来人,快些将请大夫——” “主子,你再忍忍,大夫很快就来了。” …… “她怎么了,难不成她也被吓死了?”诸葛明神情格外的失望和沮丧。“师父,您说,这些人怎么都不顶用呢?我不过是希望有个人能对您的伤势起那么一点点作用而已啊。” “她没被吓死。不过是因为承受了一夜的冷热交替的气温,导致病倒了。”一双暖玉床凭空出现,“你将她扶到一旁的暖玉床上,再为她配两副药,想来很快就能好了。” “哦?”诸葛明一脸疑惑的上前,伸手轻轻触到林蒹葭鼻尖,“还有气。真的没死!” “好了,别废话那么多。再拖下去,等一下人真的可就要死了。” “没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诸葛明颇为小心的将林蒹葭抱起,放置到暖玉床上,“师父,我说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先前不拿出来呢?” “拿出来干嘛,又看着你收为己有吗?” “好的东西反正你也用不了,不给你的好徒儿,您要给谁?”诸葛明挑眉到。 “你这些年从老夫手头上拿的东西还少吗?” …… “啊~~~~~~”林蒹葭醒过来时完全不敢相信,整个大殿里布满了五颜六色的大蛇。 “别叫。它们是被我身上散发的毒气吸引过来的。等我身上的毒气散了就好,你再叫,吓坏了它们,它们可就要爬上暖玉床,和你作伴了。” 林蒹葭赶紧伸手捂住用力捂住嘴巴。任谁也不知道,她林蒹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这种软软的东西。 …… “李老爷。我们有事情就先走了。至于如何善后的说辞,想必你是清楚如何做的了。”玉衡双眸里尽是威胁。 李老爷一边用长长的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小心翼翼的赔不是到,“清楚清楚。小人清楚,玉衡大人你尽管可以放心,我定然会将此事妥当处理好的。” “那就好。还有你那女儿的嘴巴,希望您能将之管好了。”玉衡响起李蔷薇那个女人,心里却是颇为担心的。毕竟若是林蒹葭知道了李蔷薇的存在,虽然李蔷薇和诸葛苍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女人向来是小心眼的,若是真的被林蒹葭知道了,以林蒹葭的性子定然不会找李蔷薇的麻烦,但是她必然会好诸葛苍的麻烦。到时,对于擎王府来说又将是一桩祸事。 “明白,明白。小人定然会将小人的女儿管束好了的。下个月,不,大后天,后天,不,就明天,明天小人就将她嫁出去。” 玉衡认同的点了点头:“你既然明白了那就好。本大人可不希望外头有什么不好的市井流言。” “定然不会有的。这个大人可以放心。小人定会将知道此事的人,接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他们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那就好。”玉衡朝李老爷点了点头,“告辞。” “大人走好。”李老爷五体投地。 “都交代清楚了?”马车里头传出诸葛苍的声音。 “回主子。都交代好。” “那就好。赶路吧。” “诺!” 马车随着车队一起朝着前方快速的前行。 “主子,您不必担心。我们定然能找到福晋的。”玉衡听着马车里头错乱的十指叩击桌面的声音,就知道诸葛苍心底定然是格外的着急和慌乱。 “嗯。”诸葛苍淡淡的回到。只是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和微微的痛楚。 “主子?”玉衡轻呼。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当事人。 福晋,请您定要一切都安好!玉衡坐在马车上,看着天外的淡淡的浮云,祈求着林蒹葭一切安好。若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他身后的主子-诸葛苍将会如何?那样的场景实在是不敢想象……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诸葛苍现桃源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诸葛苍的语气,迟疑了一下询问到。 “她?主子,您是说福晋吗?”玉衡顿了顿。 “是的。” “福晋啊?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有智慧,而且性格也很好。”玉衡含笑到,“主子,不是属下夸。真的,福晋她真的可比你在众多的属下们中更得人心。” “怎么会?”诸葛苍更诧异了,“之前的我怎么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呢?”一般主子都最忌讳属下有二心的。 “因为您曾经说过,我们擎王府的人一切都以福晋的事情为先。您的事情次之。且,您将我们所有的人都面见过福晋,甚至,福晋身边的人都是我们暗部出来的人。” “我那福晋身边的人都是暗部出来的人?她没有自己的人吗?”诸葛苍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家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态,才敢让自己的身边都是自己夫君的人? “福晋也有自己的人,不过她都已经派出去做其它的事情了。所以近身服侍的,除了福晋带来的一个侍女外,基本上都是暗部成员。” “她胆子真够大的。”诸葛苍低头浅笑,要知道在京都,府中的人员基本分成至少两份,一份是府中的男主人的,一份是府中的女主人的。且男主人或是女主人都时常极力威逼利诱对方的人为自己服务。 “福晋对主子向来是无私心的。”玉衡谈及林蒹葭,语气中不由得满是钦佩,“且福晋凭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为主子做下了很多事,且救了主子的次数也不少。” “这话从何说起?”诸葛苍格外诧异,“她如何能救下深陷困境中的我?而且我不认为我会让自己陷入困境当中。” “主子当然不会让自己深陷困境当中,但是当遇到了家国大事,您总会将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就像起先您被困边关,若不是福晋,我们大乾和大金的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 “她又怎么了?”诸葛明再一次进殿时,看到了再次昏迷的林蒹葭。 “你之前没有调查过她有怕蛇这个毛病吗?” “并没有。”诸葛明摇了摇头,“起先你徒弟我就看中了她福缘深厚的命格,能为师父您庇护一番,哪里想着她的喜好和厌恶。” “下次若是恰逢现蛇日,你就让她呆在殿外吧。” “这怎么能行呢?有她的命格在一旁,您至少受到折磨时可以清醒些,不至于迷失。” “怎么就不行?”那骨架上下的牙齿不停的动着,“她再被吓那么几次,不用谈救我了,人直接都可以被吓没了。” “那好吧。”诸葛明只能无奈回到,“那每逢现蛇日,我便带她出地宫。可是,师父您真都不要紧吗?” “不要紧。都这么多年了,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那是之前的你,现在的你不一样了不是吗?”诸葛明忧心忡忡。 “不都一样是我,哪有什么不一样的。” …… 林蒹葭睁开眼睛诧异的环视着四周:“我怎么回来到这间房间了?” “林姑娘,您醒了?”推门而进的侍女惊喜到,“您的药刚好熬好,您起来喝些。” “什么药?”林蒹葭此时对药格外的敏感。 “大夫说您受惊过度,被吓得不轻,所以特意为您开了药。” “受惊过度?”林蒹葭拧眉诧异到,“我怎么就受惊?”没等林蒹葭自己开口说完,她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幅幅画面,那画面里的尽是花花绿绿的大蛇。她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忙将自己紧紧的裹在被子里,眼神甚至忍不住戒备的看着四周,就担心有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林姑娘?别怕。小主子让我告诉你,你所看到的的那些都只是幻想而已。你真的无需要害怕的。” “幻想?”林蒹葭不由得再一次回想起那些画面,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那仍飘在鼻尖的味道,令她连连摇头,“不对,那应该不是幻想。” “真的是幻象”侍女再次诚恳到,“这是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的。” “你们所有的人都在知道?” “嗯。山庄里所有的侍人都是老主子和小主子捡回来的,所以对老主子的情况,我们一清二楚。” “他很痛苦吧?” “是的。”侍女眸底尽是泪珠,“打小,我们就这么看着老主子熬过来的。可惜的是我们想帮忙,却都无能为力。您的出现真的帮了老主子大忙,也是帮了我们山庄所有人的大忙,您的大恩,我们整个山庄所有的人都记着。” 林蒹葭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别这么说,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得上你们的老主子,我也很高兴。” “林姑娘,谢谢你了。”侍女裂开嘴,感激到。 “不用谢。这是我起先同你们的小主子就谈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您的帮忙真的是救下了我们所有的人。”侍女眸底尽是痛楚,“老主子待我们如子。看到他夜夜受如此痛苦,我们也是极为难捱的。我们大家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林蒹葭听完侍女所说的话后,对那大殿里的骨架的抗拒感就这么消失了。那人能让山庄里所有的人都牵挂着,想必为人是极好的。 …… 诸葛苍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桃源镇。 “就是这里吗?”诸葛苍开口道。 “是的,就是这里。”玉衡。 “福晋起先就是在这里落脚的。” “也是在这里不见的?” “嗯。听白雪之言,福晋应该是自愿跟对方走的。而且,第二天,阵法就关了。之前每年被带走的居民也都一一回到了家。我们所有的人都认为应该是福晋和对方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对方才会撤掉了桃源镇的阵法。” “向来也应该是如此。”诸葛苍点了点头,“那你认为福晋应该会在哪里呢?” “天枢已经进了深林数日了,应该就是在深林里头。”玉衡拧眉,“不过时至今日,仍旧不见有人传递消息出来。” “一个消息也没有吗?” “是的。一个消息也没有。” “向来那深林有些古怪了。” “嗯。那些桃源镇回来的居民对自己进入深林的十数年甚至数年的经历完全没有了记忆。他们都只记得离开的那一日的场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都不知道?”诸葛苍拧眉,“找御医看了吗?” “找了,御医和民间的大夫都看过了,都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什么都看不出来?” “嗯。都看不出来。” “一个人平白的丢失了十多年的记忆,怎么可能呢?” “是的,不可能。可是,事情就这么奇怪。没有人查出他们有任何的异常!” “那些修道之人呢?可有请?” “已经在请了,不过还没有请到。” 诸葛苍的脸色极为难看:“就这么难请?” “主子,您也知道的。一般方外之人对这些事情是最避讳的。所以很多人受到消息后,都隐去了踪迹。而那些人一旦隐去了踪迹想要找到他们就极为困难了。” “该死的!”诸葛苍一拳锤倒了一旁的橡树。“方外之人,方外之人?难道他们就是大乾的子民了吗?” “主子息怒。”玉衡脸色微变,“你知道以您的身体状况,您最好不要动怒。而且,福晋现在也还没有找到,我们现在最当务之急是找到福晋。” “找到福晋?是的,我们现在最当务之急确实是找到福晋,也不知道她如今可安好?”诸葛苍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仍旧为对方悬心着。 “主子,您放心。福晋是福缘深厚,满是善心的人。认识的人都会待她好的。” “最好如此。”诸葛苍内心竟然不由得祈祷了起来。希望林蒹葭一切安好。 “四哥和六哥的事情?” “四爷和六爷他们都已经服用了解药,已经在苏醒状态,相信很快就能行动自如了。” “那就好。”诸葛苍微微点头,“既然我们如今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呆在这里吧,直至找到福晋为止。” “主子?”玉衡瞪大了明眸,他咬了咬牙到,“行,那属下这就飞鸽传书给陛下,告知主子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告不告诉他都无所谓,他的人不是遍布整个大乾嘛!这里的事情能不知道?” “主子。”玉衡有些惶恐到。 诸葛苍眉宇有些不悦:“行了,既然你想告诉他那就告诉他吧。” 玉衡没有想到,诸葛苍即使失去了记忆,对诸葛乾仍旧是那么的反感。“好,那属下这就立即下去写信笺。” “嗯。” “主子。”白雪和青衣一见到诸葛苍,立即喜极而泣,行稽首之礼。 “主子,您可到了,福晋她,福晋她?主子,对不住,是我们没有看好福晋。” “起身吧。你们已经做得极好了。”诸葛苍看着林蒹葭起先居住的室内。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诸葛苍候,韵笙登基 “福晋之前就是住在这里的?”诸葛苍踏着泛着柔和之色的地毯朝梳妆台靠近。 “回爷的话,福晋之前确实是住这里的。”青衣上前一步回答到。 “我想一个待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诺。”青衣和白雪行礼告退。 诸葛苍在梳妆台的圆凳子上坐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嘴角泛着笑意的姑娘,可是他只能看到那姑娘嘴角的笑意,却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诸葛苍心里越是着急,他的脑袋越疼,“唔?”他忍不住捂着脑袋,砰——梳妆台上的东西陪诸葛苍不小心碰倒了,他甚至立即清醒了起来,赶紧的去查看那装着发膏的盒子,可是否还完好无损。等到检查好了之后,发现是真的完好无损的情况下,他才敢重重的呼了口气。 “我同你说,以后你可别再弄倒我的发膏了,真是的,都弄倒了好几瓶了,这个是母亲亲手给我做的,若下次你再这么毛手毛脚的,那我可就不理你了……” “你确定真的会描眉吗,可别等一下被别人笑死了,那我可丢脸丢大发了……” “你放心,我都练习了无数遍了,保证能帮你将你的眉毛,描得漂漂亮亮的……” “你都练习了无数遍了?你走来,你说你都找谁练习去了?” “你恼什么,我说我敢找谁练习,不都对着镜子拿着自己的眉毛做练习嘛……” “这还差不多……” “苍,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可是你说的啊,若是你负了我,我会即刻转身,此生不复再见的!” “放心,我诸葛苍绝对不会辜负林蒹葭……” “上苍,我知道你在的,求你,让他醒过来吧,这一生,我不再怨,不再怒……只求他此生安好……” …… 随着脑海中浮现的一幕幕,诸葛苍的脸变得冰凉,他伸手一摸,却原来是他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哭了。 “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诸葛苍低声呢喃。 …… “主子。”门扉被人敲响了。 “进来?” “玉衡给主子请安。” “起身吧。” “谢主子。” “说吧,什么事?” “主子,十爷和东青公主的婚礼在腊月初八举行。陛下让您回去。” “终于不闹腾了?”诸葛苍挑眉。 “嗯。大金那边终于妥协了。东青公主和十爷的亲事会按照之前的约定,如期举行。” “那就好。”诸葛苍点了点头,“至于亲事,派人将我之前为十弟准备的礼物快马加鞭送回京都。我就不回去了。” “主子,这真的好吗?陛下想来会不高兴的。” “谁管他高不高兴!” “主子?”玉衡还想着劝说,毕竟跟诸葛乾这一帝君较劲,吃亏的是他的主子自己啊。 “好了,你不用再劝说了,就任由小苍吧。至于陛下那里,本公子会同陛下说的。” “韵笙公子。”玉衡给赵韵笙拱手行礼,“玉衡给韵笙公子请安。” “嗯。”赵韵笙朝玉衡点了点头,“我找你们主子有点事情。” “玉衡告退。”玉衡赶紧的退了下去。 赵韵笙看着一室的画纸,有的是一双眼睛,有的是一张嘴巴,有的是一双眉毛,有的是一个背影,有的是一双捧着竹简的手……那些都是林蒹葭的模样。 赵韵笙眸底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转了两圈,便走到了诸葛苍跟前,看着诸葛苍正在画着一头秀发,赵韵笙不用猜也知道,这头发定然是林蒹葭的,“又是你脑海中,你福晋的模样?” “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你看,可像?” “是的。很像。” “你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赵韵笙赞许到,“指不定哪一天,你的记忆就恢复了。” “或许吧。”诸葛苍点了点头。“不过我是真的希望能在葭儿回来之前,恢复先前所有的记忆。” “为什么?你恢不恢复记忆不都还是你。难不成她还能不认你不成?”赵韵笙眸色定定的看着桌面上的那两个小人偶。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不想让她担心。”诸葛苍有注意到赵韵笙的视线,“怎么了,可是觉得这人偶甚是惟妙惟肖?” “嗯。”赵韵笙心不在焉的说到。 “听闻玉衡说是我雕刻的。向来之前没有失忆的我,木雕的手艺不错,等明儿有时间,我也给你雕刻一个,定然将你雕刻得惟妙惟肖的。”诸葛苍看着桌面上那两个笑盈盈的人偶,眸底尽是一片醉人的柔意。 赵韵笙看到这样的诸葛苍,他眸底泛起了复杂之色,随即又隐去,“好啊。那我可得好好等着。” “行,你就等着吧。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是我手的本能定还是存在的。”诸葛苍信誓旦旦到。 诸葛苍拿着一块镇纸压住画纸:“我们这边来。” “好。” …… “哥,你尝尝看我冲的茶。” “好。”赵韵笙品了品,“嗯,不错,比之先前多了豁达之意。” 诸葛苍眉宇间尽是恬淡:“你们都说了,葭儿不会受到伤害,而且,被困住几年,她就能出来了。我在外头就这么等着就挺好的。” “不会不甘愿?” “不会。心甘情愿。” “真的不打算回京都了吗?” “是的,不打算回去了。”诸葛苍品着属于自己茶汤。“先前总是诸多顾忌,如今葭儿不在跟前,我什么顾忌都没了,既然如此,那些事情,我已经决定将之置之度外了。” “那帝王至尊,你也不想要了吗?” “是的,不再想要了。”诸葛苍点了点头,“先前是为了母后,执念的想要得到那帝位,想让陛下后悔曾经错待了我们母后。如今,我明白,母后最大的念想,就是想着我们能幸福喜乐。如今我既然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么,我就该努力的守护好我的幸福,而不是为了那些不看清的东西,错待了自己的幸福。这样,我不就同当年的陛下一样了吗?” “你还在责怪陛下?” “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如何能不怪呢?每每想起母后,我总是忍不住会责怪他。或许时间会将我对他的责怪消磨殆尽,但是也得等到那个时候。如今,若是你想让我原谅他,抱歉,此时的我做不到。” “我并没有这么想。原不原谅陛下是你的权利。你自己做主就好。在我看来,这世间,没有人比你重要,即使是陛下也不例外。你是我的亲弟弟,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你觉得高兴的事情,我都赞同。” “哥,谢谢你。”诸葛苍双唇紧抿,双手握拳,放置在大腿上。 “傻瓜,有什么好谢的。”赵韵笙含笑的看着诸葛苍,“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等你的福晋。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人来打扰到你的。” 诸葛苍未曾多想,点了点头,“嗯。” ……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除了桃源镇像一个世外桃源般安静,祥和。大乾其它的地方,皆历经了大大小小的风雨,特别是京都,菜市场的地面,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京都的诸多家族,换了一批又一批。 这一个新年—— 摘星楼上的钟声响起—— 整座皇宫,甚至皇宫外头,京都各大街小巷,府衙等等,皆行稽首之礼。恭祝新帝登基。 “赵韵笙,不,或许该称呼你为诸葛韵笙,或者叫你韵笙陛下,我从来不曾想到,原来你才是真正的九弟。我们先前的九弟才是真正的十弟。韵笙陛下,果真,真人不露相。”诸葛牧神情极其复杂的看着赵韵笙,“困扰我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原来父皇不是喜欢外人甚过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你本就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这事实真的令人好笑。”诸葛牧薄唇抿得紧紧。“告辞。” 诸葛烈看着诸葛牧远去,良久他才眸色极其复杂的看着诸葛韵笙,“陛下,恭喜。” “谢谢。”诸葛韵笙微微扯了扯嘴角。 “九哥,不,十哥那边可知道你登基为帝的事情?”诸葛烈。 诸葛韵笙在听到这话后眸底泛起了屡屡暖意:‘小苍会知道的。“ 诸葛烈眸色极其复杂的看着诸葛韵笙:“陛下和十哥的感情果真很要好。” “他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啊。” 诸葛烈双眸瞪得极大,良久才满嘴苦涩到,“十哥很幸运有陛下如此相待。” “我也很幸运,有小苍这个弟弟。” …… “主子,陛下来了?” “他来干什么?”诸葛苍一边细细的将画纸装框,一边开口到。“他那一把老骨头也不怕被颠簸散掉了?” “不是太上皇。而是陛下?” “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啊?”诸葛苍一头凌乱的头发从画纸堆中抬起。 “小苍,是我。”诸葛韵笙走进了诸葛苍的画室。 诸葛韵笙挡住了从门外照进来的光,一片阴影落在了诸葛苍的身上,诸葛苍抬着头眯着眼睛,“哥?” “嗯,是我。” “你?”诸葛苍有注意到诸葛韵笙身上绣着金龙的帝袍,“你登基为帝了?” “嗯,是的。数日之前。” “那人呢?” “推位置后他就带着后宫的妃子不知跑哪里去了。” 诸葛苍神情微微一愣:“这样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兄弟叙话 “在为他担心吗?”诸葛韵笙开口到。 诸葛苍眸底泛起了复杂之色:“是的。不可否认,他不喜欢他,但是我却在为他担心。” “这是父子天性,很正常。” “你也会担心他吗?”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我并不担心。毕竟他曾身为一国之君,保护自己的措施定不少。身份帝君的时候,他都有办法让自己活得好好的,更别提如今这并不是很惹人厌的‘太上皇’的身份了。” “我一直以为他会守着他的那个皇位直至老死。没想到,如今倒是舍得放手了。”诸葛苍眸底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诸葛韵笙不由得回想起起先诸葛乾对他的痛恨和不解。 “为何会是你?”诸葛乾眸底尽是失望之色。 “你以为会是谁?你的其它儿子吗?” 诸葛乾抿唇不语。 “你该知道的,这大乾的帝君,我能接受的只有小苍。可是如今小苍对大乾的地位不感兴趣。虽然我也对大乾的帝位不感兴趣。但是,我需要这帝位的权利来守护小苍的幸福。所以,”诸葛韵笙眸底极尽的平静,“父皇,抱歉了。你这帝位你是传也得传,不传也得传。” “难不成你还打算杀了寡人不成?”诸葛乾一脸失望的看着诸葛韵笙。 “不。”诸葛韵笙摇头,“若是杀了你,母后会怪我,而且,最重要的是小苍会伤心。所以,父皇,你不用担心我会取你的性命。” “那要是我不将帝位传给你,你打算如何处置寡人呢?” “没有您的传位诏书,我亦照样登基为帝,奉你为大乾的太上皇。只不过一个是名正言顺,一个是欺世盗名的骂名罢了。我诸葛韵笙不是承受不起。” “你?”诸葛乾咬牙。“你如今如此逼迫于寡人真的不是想要统御万民的权利?” “父皇,你也没有必要如此怀疑我。”诸葛韵笙冷笑,“自打母后离去的那一刻起,我和小苍对您的那帝位可是充满了恨意。如果您不是被帝位捆绑着,你也不会为了平衡朝局,将母后推出来送命的吧。” “你?”诸葛乾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韵笙。 “你是不是以为知道真相的人都死全了?” 诸葛乾沉默不语。 “当年因为母后得你恩宠,所以引得后宫哀声怨气。后来我们的出生更是引得宫中的女人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母后。不仅如此,她们还让她们的家族给大乾添麻烦,以此来动荡朝堂。朝堂动荡不安,果真让你将母后推出来,推出你的庇护圈,就这么被别人给折腾死了。”诸葛韵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诸葛乾,“是也不是?” “谁告诉你的?”诸葛乾避过这个话题,双眸通红,双拳紧握,不停的颤抖着。 “你不必问谁告诉我的。因为不管是谁告诉我的,都无法改变你的无能和自私。为了帝位将自己许以重诺的结发妻子推出来送死。” “够了!”诸葛乾背过身子,双手撑在书案上,他声音里尽是压抑的哽咽,“传位诏书我立即写给你。” 诸葛韵笙看着诸葛乾的眸底浮现出了几许歉意。但是想到诸葛苍,诸葛韵笙眸底的歉意顿时烟消云散了。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 “这件事情小苍知道吗?”诸葛乾红着眼珠子将传位诏书递给诸葛韵笙。 诸葛韵笙双手接过传位诏书:“这样的事情小苍不需要知道。” “嗯。”诸葛乾看着神情越发严峻,越像他的诸葛韵笙,“笙儿,以后你就是大乾的帝君了,你要记住一点,守住自己的心和底线,不要将自己迷失在权利当中,不然终将有一天你会后悔,痛不欲生的。”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和你一样的。”诸葛韵笙将传位诏书放进长袖中。“看在父皇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打算让你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诸葛乾的双唇忍不住颤抖,他眸底尽是细碎的希冀和渴望。 诸葛韵笙理了理袖子,转身,走出殿外,亲手搀扶着一个带着纱帽的妇人走了进来。 “梓潼,是你吗?”诸葛乾忍不住上前一步,一脸期待又恐惧的看着那妇人。 妇人微微侧转过头,诸葛韵笙便伸手为妇人小心翼翼的摘下帽子。 “陛下,好久不见。”一张不是很出色,但颇为温润耐看的面庞便呈现在诸葛乾跟前。 “没想到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回来再一次让你亲手将我送死吗?” “你到底是怪我了。” “不怪你怪谁呢?”妇人眸底尽是晶莹的泪花,“当你将我们之间的誓言抛却脑后时,我不怪你。毕竟我不过是一介女儿身,如何能和大乾的江山作对比。可是,”妇人微微抬头,仰望这诸葛乾的眸底射出利剑一样的目光,“你不该亏待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我?” “韵笙在宫外,你时常照看不到也就罢了,他回到宫里还要因为身份问题,被其它皇子欺负。你真的有尽到一个为人父亲的责任吗?小苍也一样,明明就同你生活在宫里,可是你同他却常人还要陌生,有礼和客气。” “我?” “我娘家所有人被你一道圣旨全赴黄泉后,我就只剩下了小苍和笙儿两个孩子了。我照看不到也就罢了,可你呢,身为一朝天子,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 “陛下?’诸葛韵笙将传位诏书递给一旁的近侍,“上朝吧。” “诺!” “哥,哥,你怎么了?” 诸葛韵笙眸底瞬间清明:“呃?你刚才在叫我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小苍,对不起啊,我刚才在想点事情。” “很难解决吗?” “不难解决。但是有些麻烦。” “需不需要帮忙?”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放心,你哥我这点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是有的。” “嗯,好吧。若是需要我帮忙,可千万不要客气,随时开口。” “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那就好。” “蒹葭还有多久才能出来?”诸葛韵笙开口道。 诸葛苍:“我也不确定。不过檀香山的那道人倒是说了,会在近一两年内出来。” “还要一两年?” “这还只是可能。” “你?”诸葛韵笙欲言又止。 “哥,你不用担心我。你放心吧,我一切安好,我要好好的等葭儿出来呢。” 赵韵笙拧眉:“要不,我派人将那深林全砍了。我就不信了,将所有的树全部砍掉,那阵法还能不破?!” 诸葛苍摇了摇头:“哥,你可不能这样子做。里面有很多的生灵,若是我们将所有的深林全砍了,那么他们将很难再生存下去。到时这份因果若是降临到了你和葭儿身上,怎么办?” “可这是最快速的方法不是?!”诸葛韵笙不以为意,“顶多我杀一条生灵,就救百条生灵。” “还是不妥!”诸葛苍用力的摇了摇头,“反正这些年我都等了,再等数年又何妨,我等得起。” “你?”诸葛韵笙眸底尽是心疼。 诸葛苍无奈笑道:“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是甘之如醴的等待。我并不迷茫,也并不担心,更不伤心。我是满怀着希望的,等着我的福晋回来。” “你怎么就能确定你等的林蒹葭还是之前的林蒹葭呢?毕竟这么多年了,蒹葭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知道,或许人家已经成亲生子了呢,也或许人家有了别的中意的人,更或许人家早已将你忘了一干二净呢?” “哥!”诸葛苍等着诸葛韵笙,“你非得看到我伤心不已你才开心是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看到你如此的乐观,忍不住打击你罢了。”诸葛韵笙劳神自在的说到。 诸葛苍瞪着诸葛韵笙:“算了,我不跟你这一劳碌命计较。”诸葛苍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青竹,眸底尽是醉人的笑意。 诸葛韵笙顺着诸葛苍的视线看去:“这就是你为蒹葭种下的青竹?” “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想不到不过这么短短几年,它们就已经长得这么好了。葭儿回来的时候若是看到它们定然会很开心的吧。” “她到时若还不开心,你哄她开心不就成了。”诸葛韵笙眸底浮现出几许的遗憾和释然。 “哄?”诸葛苍整张脸顿时刷的通红。 诸葛韵笙一脸怪异的看着诸葛苍:“小苍,我说你也不是第一次哄你家福晋了。怎么这一次才说起,你就这般害羞,哟,可别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若是被你家福晋知道了,事情可大条了。” 诸葛韵笙一脸怪异的看着诸葛苍:“小苍,我说你也不是第一次哄你家福晋了。怎么这一次才说起,你就这般害羞,哟,可别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若是被你家福晋知道了,事情可大条了。” “哥,你胡扯些什么呢?”诸葛苍一脸的怒意,“我不过是因为失忆,没有之前的记忆,所以对哄姑娘,这不是不会嘛。” 诸葛韵笙忍不住哄然大笑,哈哈的笑声,将诸葛苍笑得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哥,你可以不要这么折腾人行不行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年之期可待? “当然不是,在你心中,你哥我就这么坏啊。” 诸葛苍将头撇过一旁,静默不语。 诸葛韵笙无奈的低头浅笑:“我这不是想着反正大过年的朝中也没什么事,就出来陪陪你。” 诸葛苍一脸的黑线:“哥,身为一国之君,身系天下百姓的生计。你怎么可能不忙?” “放心,这你倒不是担心你哥会成为不顾黎民百姓的昏君。”诸葛韵笙悠闲自得的开口,“朝中有文武百官呢。他们如今都各司其职,加班加点的为天下的黎民百姓奔忙。” 诸葛苍极为诧异:“你将工作都交给他们了,如此放心?” “当然。”诸葛韵笙,“既然身为一方官员,百姓养育了他们。他们为天下的黎民百姓辛苦些,这不是应该的吗?” 诸葛苍不由得想起一年到头高坐书案埋头批阅奏章的诸葛乾,又看了看眼前好似比他还要悠闲的诸葛韵笙,他不由得困惑到,“哥,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过是我拿得起放得下罢了。”诸葛韵笙眸底满是复杂,前一世的他何尝不是如同历届帝王般,拿的起放不下,最终都累死在了龙椅上,“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能人,既然如此,为何要闲置他们?他们想要权利,就给他们权利,他们想要清名,就给他们清名,只要他们能完美的完成我所布置的工作,尽到他们应尽的责任!” 诸葛韵笙眸底闪过一丝自嘲:“这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只要他们能为大乾尽忠,这些给他们又何妨。” “若是父皇先前也能做到你这般。想来朝中的文武百官们就不会为了那些所谓的权利,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宫中钻营,最终都埋骨后宫,连同我们的母后一般。”诸葛苍眸底泛红。 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欲言又止,想起那人的话,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他为诸葛苍倒了杯茶:“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不管怎样,母后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嗯。” “蒹葭的事情,我帮你找人看了。若是没有意外,蒹葭应该能在你有生之年出来。” 诸葛苍眸底闪现出惊喜。 “不过那一人有提到一点。” “是什么?” “希望你能多行善事。毕竟你们夫妻一体,你行善所获得的福泽也有一部分会惠及蒹葭。这样,对蒹葭也有好处。至少能庇护她无病无灾。” “我明白了。”诸葛苍点头,他眸底坚定到,“哥,你放心,我不会这么颓然的等待。我会好好的为我们的百姓谋福,我愿尽自己所能,护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只为她一人的平安喜乐。” …… “陛下,你这么骗擎王殿下真的好吗?” “寡人什么时候骗擎王殿下了?” “属下向来和你寸步不离。从来不曾见过你接触过哪一位仙长啊?” “你没见过不代表寡人没有接触过。”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梦中。”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飘落在诸葛韵笙等人的发丝上,外衫上,躺在了一串串的脚印里头。 …… “主子,你听到了?”玉衡看着拿着披风和伞追出来的诸葛苍,担忧到。 诸葛苍握紧手中的披风和伞,眸色淡淡到,“你听到了什么吗?” “不,我并不曾听到什么。”玉衡连忙摇了摇头。 …… 院子里,玉衡坐在火炉旁和天枢煮酒,烤火。 “天枢,你说,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天枢出神的看着白雪正在和儿子堆雪人。 “没什么意思。” “哎,你可别又沉默是金。”玉衡不愿意了,“我说是,主子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为何还要每日为百姓们的生计奔波,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真相?”天枢终于舍得将自己的视线从白雪和孩子的身上移开:“你所谓的真相是什么?还是你以为陛下的那一番话是无的放矢的?” “不然呢,陛下的那个近侍都说了啊。” 天枢微微摇了摇头:“陛下从来不说不存在的话。若真的没有这样的事情,陛下是不会多言的。既然他说了,就表明这是一件能让主子快速见到福晋的方法。” “真的是这样?” “你想想看。从小到大,陛下他可曾有说过什么空话?” 玉衡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不就是了。”天枢点了点头,“雪儿他们玩得有一会儿了,我该带他们回去了。”说罢,天枢就起身朝着白雪他们走去。 “哎,我说你啊,不陪我了吗?” “这酒就全留你喝了,不用客气。” “你还真是的,有媳妇和儿子就忘了兄弟是吧?”玉衡颇为自嘲的仰头喝起了闷酒。 …… “放手!” “凭什么?师父和师兄可说了,等他们出了关,他们就会为我们举行婚礼。” “胡闹,那不过玩笑之言。不值得当真。” “我知道,但是我从未将那当做玩笑之言。葭儿,我是认真的。” 看着对方那双满是真挚的眸子,林蒹葭眸底的怒火慢慢平息:“师弟,我已罗敷有夫。诸葛明那家伙满嘴尽是胡话,你你尽量不要当真。而且我们也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我便要当真了。而且那人不过是一介凡人,有什么好。指不定人家早已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南宫烈!”林蒹葭一脸的怒容,“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那我们的事情?”南宫烈满眼期待的看着林蒹葭。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没有。”说罢,林蒹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怎么会没有,我定然会让我们什么事情都有的。”南宫烈紧握双拳,一双满是情谊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林蒹葭离去的背影。 “姑娘,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累了,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南宫公子怎么没有送你回来呢?” “他为什么要送我回来?” “这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就是应该的?”林蒹葭正擦脸的动作顿时顿住了。 “南宫公子本就该护着你啊。”侍女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林蒹葭眉心紧蹙,她双唇紧抿,“他是我师弟,我护着他才对,怎么变成了他护着我了?” “姑娘是南宫公子未来的妻子,丈夫护着妻子这不是应该的吗?” “放肆!”林蒹葭突然间勃然大怒。 “姑娘息怒!”侍女吓得赶紧的跪地求饶。 林蒹葭看到侍女吓得脸色发白的模样,赶紧的将自己心底的火气收敛干净,“抱歉,刚才是我情绪失控了。你说吧,你为何有刚才那样的想法?” 侍女一时间还反映不过来。不过很快在林蒹葭别扭的脸色中,她明白了刚才触动了林蒹葭怒意的原因,“姑娘。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林蒹葭的脸瞬间黑了。 侍女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因为庄主和公子快要出关了。所以最近大伙儿都有在偷偷忙您的嫁衣的事情,还有成婚所需要的一切物品,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侍女的声音在林蒹葭吃人的视线中,越发的低了。 “为什么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林蒹葭的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来。 “因为,因为大伙儿都想给你一个惊喜。” 林蒹葭紧握双拳,双眸里跳跃着火焰,“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林蒹葭一脸的苦恼,“我师父什么时候出来?” “露露姑姑说,庄主半个月后就能出来了。” “半个月?”林蒹葭急得在地毯上转来转去,“怎么还有这么多日?他们不是早就闭关了大半年了吗?” 侍女沉默不语。 “行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诺!”侍女赶紧的退了下去。整个人逃也似的离开的模样,把林蒹葭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整个人出身的看着窗外的青竹。 “五年了?你可还安好……”林蒹葭眸底满是迟疑。 …… “葭儿?”诸葛苍从睡梦中惊醒。一室的静谧令他的喘息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跑了进来,诸葛苍忙披衣起身,推开窗,望着窗外的青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逐渐清晰,却又模糊的身影,“可是你?” …… “儿女绕西?”林蒹葭莹白的指甲断裂,扎进了掌心中。“若真如此,我们此后各别两相宽。” …… “陛下,您说,那九福晋真的还会回来吗?” “小苍不是说她会回来的吗?” “可是,都这么多年了。擎王殿下也等了这么多年了。他真的能等到九福晋吗?” “既然他想等,那么寡人就让他等。” “可是太上皇那里,陛下您可怎么交代呢?” “跟他需要交代吗?这是小苍想要的,谁也不能阻止。寡人也不会让人阻止,甚至打扰了他所想要的宁静。” “陛下!您和太上皇之间真的有必要为了擎王殿下弄得如此的僵吗?” “你们都不会懂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再赐的亲事 诸葛韵笙不由得想起那南柯一梦。梦中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诸葛苍,且诸葛苍是否安好,是否幸福,还是早已离世,他一概不知。他祈求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可是,直到临终他还是没能再跟诸葛苍见一面。 侍人看着诸葛韵笙那双满是绝望的眸子和一身的沉寂,他心里直打哆嗦,不明白为何诸葛韵笙好似曾经历过最深的绝望。那样深沉的孤寂,令他这个完全不了解世事的人,都忍不住感同深受。 “我们不懂什么?”侍人不由自主说到。 “你们不会懂得,此生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苍,妨碍到小苍的幸福。即使那个人是太上皇也不例外!” “可这样不论是陛下还是擎王殿下,你们跟太上皇的感情将会越闹越僵的。” “即使越闹越僵,这个事情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诸葛韵笙眸底满是坚决。 …… “他真的这样说的?” “回太上皇。陛下真的是这般说的。”来回禀的侍人不由得战战兢兢说到。 “果真长大了,翅膀越来越硬了,连父皇的话也不听了。”诸葛乾脸上尽是一片自嘲的笑意。 “太上皇。陛下他也只是太紧张擎王殿下了。” “太紧张擎王殿下了?”诸葛乾恼到,“从小到大,他就只对擎王上心。如今擎王福晋都消失五年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再对擎王上上心,给擎王赐个身份贵重的妻子?” “太上皇,陛下的意思是,只要擎王还愿意等,那么他就会让擎王殿下一直等下去,除非擎王殿下说不再等了。” “等等等。都已经五年了,还要继续等到什么时候,等到白发苍苍,后继无人的时候才不继续等吗?胡闹!”诸葛乾恼怒到。 “太上皇息怒,太上皇息怒!” “息怒,息怒。你们让寡人如何息怒?!着实太过分了。大乾的皇子,如何能受一个女人所左右。甚至还为一个女人白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 …… “主子,太上皇的旨意又颁布下来了。” “像之前一样处理就好了。” “像之前一样处理?”玉衡神情极其为难,“主子,这次传旨侍卫可说了,若是主子你再不接旨意,那么太上皇陛下可就亲自前来了。” “亲自前来?”正埋头作画的诸葛苍不由得抬起头,“那个人来干什么,他就这么闲,满世界乱跑也就算了。如今还跑到了我这里来。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 “主子您也别恼。您这些年来将陛下的旨意丢掷一旁、五年来,陛下的忍耐也要到头了。”玉衡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或许,或许,主子您真的应该考虑太上皇的话,再娶一位福晋,就不为其它,有一个能在生活和心里上关心你的人也好啊。” “孤不需要。”诸葛苍脸色极其难看到。 “主子,您不是不需要,您只是还在念着福晋。可如今五年的时间都过去了,您就把对福晋的思念放下吧。您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玉衡不忍心到。 “孤的生活,孤的生活就只想与葭儿有关。” “可如今福晋都已经不参与您的生活多年了。主子,要不您就放下吧。” “玉衡,你不用多说什么。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诸葛苍摇头,“孤不会放下的,孤始终相信,说不定她下一刻就出现了。孤就这么等着。” 玉衡看着满头银发,一脸坚决的诸葛苍,他满心的无奈和心疼,“这些年来主子你已经过得够苦了。这样的生活您还是不要再过下去了,择一你不反感的人,度余生,好不好?” 诸葛苍摸着自己满头的银发,嘴角浮现出丝丝的苦笑,“这不过是记忆恢复的过程所导致的后果,孤其实并不苦。孤苦的只是,随着记忆的恢复,越发的想念那个人罢了。” 玉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诸葛苍看着窗外,眸色悠远,淡淡的,眸底闪烁着点点星光,忽明忽灭。 …… “主子,太上皇为您赐了一位妻子,是兵部尚书的大孙女,已经命十一爷送亲来了。且已经昭告了天下。人,过几天就到了。”玉衡心头颇为无奈的禀报到。 诸葛苍的锋眉拢成一团,面部的表情僵硬,牙齿不停的颤动着,“果真人不能变老,越老越倚老卖老!玉衡,命人将城门关上,孤就不信,孤不打开城门,他命人送亲的队伍如何进来?!” “主子?”玉衡抬起头,神情极其为难到,“这是否不妥?如果您真的这样做了,整个天下的人都会看皇家的笑话的。” “看笑话?那又如何?”诸葛苍眸底尽是怒意,“既然他不顾他人的愿,执意一意孤行,不给孤留一份颜面!那么孤又何必考虑这么多呢!看笑话?那么就尽情的看吧……” 玉衡只觉得天都黑了,诸葛苍和诸葛乾过招拉扯了整个天下的人都来看笑话,着实丢脸。 …… “陛下,送亲的队伍只有两日可就到桃源城了,这事您真的不管?” “不管。”诸葛韵笙摇了摇头。 “可是,若是送亲的队伍真的被擎王关在了城门外,那么皇家的脸面可是要丢到全天下的百姓跟前了。” “那又如何?!”诸葛韵笙毫不在意,“脸面这东西是要靠人自己挣的。既然太上皇都不管不顾了,那么他必然就知道若是小苍不接受,他可能会面临的后果。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吧。” “陛下,那可是皇家的颜面,不单单是太上皇的颜面问题?” “寡人知道。放心吧,皇家不需要太完美,适度的完美是可以,有时候过度完美并不是一件好事。你且等等,这件事情之后,皇家和老百姓们的关系将会更近。你信不信?” 侍人一头雾水,明明是丑事,为何就变成了好事了? ……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是刚从外头回来的薏米姑姑说的。大乾的十皇子殿下诸葛苍在这几天里将迎娶福晋……” “你说什么?”林蒹葭一把抓住那侍女,脸色极其的难看到。 “哎哟,疼。”侍女吓得赶紧尖叫了起来。可当看到抓住自己的人是林蒹葭时,她赶紧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婢子给姑娘请安,姑娘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林蒹葭努力平息自己心底的怒意,尽力以平淡的口吻再次开口,“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诺。”侍女被林蒹葭吓得脸色苍白,“刚才婢子是在说外头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在说外头的事情。所以我只需要你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即可。” “嗯,婢子刚才是在说,大乾的十皇子殿下要成亲了。” “成亲?怎么这么晚,十皇子诸葛烈和东青公主不是早该在几年前就成亲了吗?”林蒹葭一脸困惑。 “姑娘,不是诸葛烈皇子成亲,诸葛苍皇子成亲。” “可是你刚刚说的是十皇子啊。”林蒹葭仍旧不敢相信继续开口道。 “是啊,是十皇子诸葛苍。” “十皇子不该是诸葛烈的吗,怎么突然会变成诸葛苍,你们是不是记错了?”林蒹葭悬着的心,一刻都不曾好过。 “如今十皇子确实是诸葛苍,而诸葛烈是十一皇子。”侍女摇了摇头,“当今的陛下才是九皇子。” 林蒹葭神情极为愕然。良久,在侍女小心翼翼的提醒下,她才抱歉的松开手。 “诸葛苍?”林蒹葭在侍女离开了之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她头脑一片空白,心如同被人击碎了般,一片一片的,“你,果真好,好得很!” …… “来人啊,来人啊,姑娘不见了,姑娘不见了……” “混账,你们这么多人照顾葭儿,怎么就让葭儿不见了?”南宫烈怒火高涨,“还不快派人去找——” “诺……” “最近姑娘可有什么异常的?”南宫烈极其的担忧到。 “不曾,不曾……” 南宫烈看着满院子的人,眸底跳跃的火苗几乎要跃出眼眶。 “呃?回公子,婢子有话要说。” “你说!”南宫烈看着那畏畏缩缩的侍女,脸色不以为意,他不认为对方的话会对他找到林蒹葭有所帮助。 “昨天,薏米姑姑回来的时候曾带回来一个信息,那就是大乾的十皇子诸葛苍要成亲了。姑娘,姑娘路过时不小心听了去,反应有点儿反常。” 南宫烈双眸瞪得圆圆的,他不敢相信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就在他将婚礼暗地里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冒出了个诸葛苍要成亲的消息。这老天不是在折腾他嘛! “你们干嘛要那么多嘴?”诸葛烈恼怒的磨牙到,“师父和师兄什么时候出关?” “大后天。” “大后天?”南宫烈眉头紧锁,在原地不停的徘徊着,“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说时迟那时快,他就大步的朝外头走去,“本公子需要离庄。师父和师兄出来的时候,你们记得跟他说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蒹葭现身,风波骤起 “公子,庄主说过了,不许您出庄的。”一奶黄色裙装的女子一把拦住了南宫烈。眸底尽是为难和渴望,“公子,您就留下吧。” 南宫烈迟疑了一下:“不行,葭儿一个人离庄,我不放心,我定是要出去的。” “不行。” “你说什么?”南宫烈眼睛眯起,看着打开着双臂拦住他的婢女。 “公子恕罪。”婢子赶紧双膝着地,求饶。 “下不为例。”南宫烈双唇紧抿,冷眼看了看那婢女,“让开。” “诺!”婢女吓得赶紧让开了位置。 南宫烈一甩长袍,脚一抬,立即快速的离开。 婢女抬起头,望着南宫烈的眸底尽是绝望。 “公子,那成亲的事宜是不是可以暂停了?” “一切照旧。” “可是?” “本公子定当在婚期前将葭儿找回来。所以你让准备亲事的人,手中的活都不要停下来。将一切准备好,等我回来。” “诺。” …… “啊~~~~”林蒹葭脚一滑,整个人立即栽倒,滚落下了悬崖。 林七只来得及抓住林蒹葭的一抹袖子。 深夜里,林蒹葭被露水的凉意刺激,清醒了过来。她抬头看着那点点星辰,眸底尽是水意。自己的丈夫要另娶他人,自己行事还诸多不顺,“苍,我好想放弃……”林蒹葭闭上眼睛,眼角浸出几颗水珠。 突然,一股温热袭上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泪珠尽数拭去。 林蒹葭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只大老虎身上,自己脸上的泪珠就是被对方拭去的。吓得她一动都不敢动。可当林蒹葭看进那老虎的眼睛时,那双眸子里头暖暖透着友善的光芒令她心头的惊惧尽数散去,“是你救下我的对吗?” 老虎极具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林蒹葭伸手摸了摸老虎的额头。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林蒹葭环视了一下狭长的山谷,知道自己若是没有人带着定然是出不去的。 “嗷呜——” “你真的可以带我出去?”林蒹葭不可置信惊喜道。 老虎朝着林蒹葭点了点头,蹭了蹭林蒹葭的掌心。 林蒹葭眸底尽是一片热意:“谢谢你。”林蒹葭不知道自己能否赶得及,但是她想着最后努力一把。若是真的赶不及,就当做他们此生无缘相守吧。 …… “主子,十一爷带了太上皇的旨意。”玉衡焦头烂额的叩击着门扉。 “你让他怎么带来的就怎么带回去。” “主子,您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城门外这么多人围观着,众人议论纷纷。您若再不出现的话,老百姓们可就要对皇室进行各种猜测了。” “那又如何,也是他们自找的。”诸葛苍颇为恼怒到。 “主子,虽说这件事情错不在您。可如今都这样的情况了,您就低一回头如何,就算不为了太上皇,您就当为陛下着想一回,如何?” 书房里尽是一片沉默。 半晌之后:“孤出去一趟。” “好,那属下立即就下去安排出行事宜。”玉衡极为惊喜到。 …… “十一爷,十爷真的会出来吗?”礼部尚书吕玮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脸上尽是担忧到。 “会的。”诸葛烈极其肯定回到,“十哥即使再不喜父皇的行事作风。但是为了陛下,十哥还是会出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礼部尚书吕玮脸上的神情重重一松,抬起长袖就赶紧的拭干额头上的汗珠。 城门缓缓被打开—— “你看,来了。”诸葛烈眸底浮现出几许了然的喜意。 “真的,十爷真的出来了。”礼部尚书吕玮惊喜到,“十一爷,您还真是说对了。” “嗯。”诸葛烈朝诸葛苍的方向打马前行。 “十哥。” “十一弟。” “十哥,父皇有旨意,可要在这里接?”诸葛烈调侃到。 “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思,这种事情还用问吗?”诸葛苍瞪了诸葛烈一眼,“走吧,你十哥我今晚扫榻相迎,同你不醉不归。” “那可好极了。”诸葛烈大喜过望,“走——” 礼部尚书拿着旨意,看着诸葛苍和诸葛烈快速离开的背影,急忙喊了一声,“十爷,十一爷,圣旨,圣旨……” 诸葛苍和诸葛烈恍若未闻。 “尚书大人,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一旁几位官位比较低一些的面面相觑,赶紧询问到。 吕玮看着手中的圣旨,又看了看后头的新娘子,他一咬牙,“进城。” “诺!” …… “大白,我这就离开了。”林蒹葭格外不舍的看着眼前的大白虎,揉了揉它的脖子和耳朵,“有缘我们再见。” 大白虎极具人性的点了点头。 ……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回姑娘,没发生什么事情。是我们可以进城了?” “那就好。” “嬷嬷,你说,十爷会喜欢我吗?” “姑娘这般的蕙质兰心,十爷会喜欢的。而且您还是太上皇赐的婚,十爷定当极为尊重您。您不用太担心,而且再不济还有老爷他们呢。” “嗯。” 当送亲的队伍最后一位进城之后,林蒹葭骑着马从远处过来。 “大爷,今日城门外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呢?”林蒹葭拿着缰绳,心里颇为奇怪的询问了一下老者。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老者看了看逐渐散去的人群,“送亲队伍今日到了,所以大伙儿才想着来见识见识场面?” “送亲队伍?” “对啊。” “谁的送亲队伍?”林蒹葭心底仍旧抱着一丝希冀。 “是擎王的队伍。” “擎王的送亲队伍?”林蒹葭脸上尽是悲伤的笑意。“擎王亲自出来迎亲的吗?” 老者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林蒹葭最后的一丝希冀也被打破了,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谢过老者。然后牵着枣红色大马,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举目无亲的绝望感瞬间将她笼罩,令她不知何去何从。 “福晋?”玉衡立即跑到了刚才林蒹葭站着的位置,可是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玉衡并没有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人。 …… “玉衡,你怎么了,怎么浑浑噩噩的?”天权和刚进府的玉衡迎面撞上了。 “呃?”玉衡抬起头,困惑的看着天权。 “我说你怎么这般浑浑噩噩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玉衡重复的呢喃了一下,“天权,刚才我好像见着了福晋?” “见到又有什么奇怪的?!不过她还是待嫁的闺女,怎么第一次来就出院子?”天权拧眉。 “我说的是我们的福晋。” “什么?”天权听得一头雾水。 “是林蒹葭福晋。” “怎么可能?”天权瞪大明眸,不可置信到。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认错人吗?”玉衡脸色极为凝重。 “若是你见到的人不过是和福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还好说。若是你见到的人是福晋本人,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大条了。”天权极为头大到。 玉衡想起今天刚来的福晋,凸起的太阳穴立即扯得他极为头疼。“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们必须跟主子说一声,不然,若那人真的是福晋,那么事情可真的糟了。” “这事真的要跟主子说吗?”天权迟疑到。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件事情不跟主子说了吗?”玉衡侧过头疑惑的看着天权。 天权抿唇点了点头:“是的。要知道如今太上皇赐下的福晋已经进了府,这件事情全天下皆知。若是主子因为林福晋将新来的福晋赶出府门,那么这件事情将会引天下大谈。到时丢脸面的不仅主子,还有当今的太上皇。” 玉衡双拳紧握。 “你知道,将新来的福晋赶出府门这样的事情,主子是做得来的。”天权目不转睛的看着玉衡。 “可若这件事情不告诉主子,让主子想办法将蒹葭福晋寻回来。你知道的,以蒹葭福晋的性子,此生,她都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主子跟前。”玉衡眉宇间尽是难色。 “这事我也知道。”天权想到多年来,诸葛苍空一人的后院,他便明白林蒹葭的性子。 “主子守了蒹葭福晋这么多年,若是真的因为今天这件事情,使得他们就此各别两相宽,自此有缘无分,那么我们将是罪人。” 玉衡和天权为难的站在原处,眉峰紧拢,心头迟疑不定。 …… “十哥,我们有五年多不见了吧。”诸葛烈走到席子上席地而坐。 “嗯,五年多了。”诸葛苍的眸色有瞬间的恍惚,但很快清明,“来。”他将酒递给诸葛烈,“尝尝我新酿制的梅花酒。” “你酿制的梅花酒?”诸葛烈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十哥,你什么时候会酿酒了?” “葭儿她喜欢。”诸葛苍眸底闪过一丝柔意,“你也替葭儿尝尝看。” 诸葛烈嘴角不禁抽搐着:“好。”诸葛烈闭上眼睛回味了半晌,“虽然不是很烈,但是味道清冽,带着点点梅花的芬芳,令人回味无穷。好酒。” “那就好。”诸葛苍重重松了口气。 “十哥,今日新进府的十嫂,你打算怎么办?”诸葛烈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酒杯,颇为头疼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阴差阳错,错过 “什么十嫂,你十嫂还没回来呢!”诸葛苍双眸瞬间暗沉了下来,“等你十嫂回来了,我让她陪你一同把酒言欢。” 诸葛烈欲言又止:“十哥,你?”良久,他才继续到,“那新进府的新娘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十哥,这件事情根本不关那姑娘的事情,若是她真的怎么会的就怎么回去。那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那与我何干!”诸葛苍冷硬到,“我虽然也同情这个姑娘的遭遇,但是我不可能为了她毁掉我自己的幸福!” “你是担心十嫂不同意是吗?”诸葛烈一副了然到,“若是如此,那么这件事等十嫂回来了我亲自同她说。以十嫂善解人意的性子,她定然不会介意的。” 诸葛苍静静的看着诸葛烈,眸底尽是同情,“希望东青公主没有机会听到你的这番话,不然。”诸葛苍的未尽之意令诸葛烈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今日之事也是无奈之举不是。”诸葛烈无力反驳到。 “不管是不是无奈之举,只要我今日将那姑娘留下来。这辈子我都别想再见到你十嫂了。”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 诸葛烈一副极为吃惊的模样:“怎可能?十嫂的性子就如同她的个子般娇娇。软软的。怎么可能呢?” 对于诸葛烈一副怀疑的表情,诸葛苍不由得想起林蒹葭那隐藏在软和性子下的倔脾气,不由得会心一笑,“你等一下喝完这杯酒,就带着送亲的队伍离开。我就不送你了。” “连同那新娘子?” “连同那新娘子。” “十哥,你狠。若是那姑娘在路上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心中可愧疚?”诸葛烈仍忍不住劝说到。 “十一弟。”诸葛苍诚恳的凝视着诸葛烈,“这件事情十哥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要护着那姑娘一路平安到京。” “十哥,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很反感那姑娘,要不就让她留下?” 诸葛苍摇了摇头:“我不过是担心因她之故,会令你十嫂心怀愧疚罢了。” 诸葛烈极为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还真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惧妻的男子。“十哥,我对你着实无话可说了。” “那就什么也别说。” 诸葛烈眼角忍不住抽搐,颇为无奈到,“行,我喝完这杯酒就离开。” “十一弟,谢谢你了。”诸葛苍抬起酒杯,“这杯十哥敬你。” …… “玉衡大人,天权大人,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十一爷要带着送亲的队伍离开了。” “你说什么?”玉衡和天权异口同声吃惊到。 侍卫被吓到了,只能结结巴巴重复了一边。 玉衡和天权听完后,彼此面面相觑,得,这下不用他们纠结了。 …… “主子,属下也不敢肯定那人是不是福晋。”玉衡埋着头惭愧极了。 天权看到玉衡在诸葛苍的视线下越发颤抖的双拳,咬牙上前,“主子,这件事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拦着玉衡暂时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的。” “你们都好,好得很!”诸葛苍清冷的声音如石块般令玉衡和天权心里沉甸甸的。 未等玉衡和天权请罪,诸葛苍已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他们二人跟前。 …… “刚才那个人就是十爷是吗?” 嬷嬷透过珠帘子朝外头看去:“回姑娘的话,是的。那人就是十爷。” “他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神情才那么慌张,那么急的吧。” “姑娘,不用想那么多。那人已经同姑娘你没有关系了。” “是啊。”声音极为空洞,“至始至终,他就没想着和我有关系。” “姑娘,你别吓嬷嬷……” …… “葭儿,葭儿……”诸葛苍骑着马大街小巷的串着,跑完了城里跑城外…… 月亮爬上了柳梢头。 “爷,夜已深,我们今日就先回去。福晋那里,我们立即派人去找好不好?”玉衡骑着马紧随着诸葛苍,“福晋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想必大半天的时间她离这里不会多远。” 诸葛苍恍若未闻,甩动鞭子正要继续寻林蒹葭时,玉衡一把拉住了缰绳,“爷,若是福晋真的出现了,她定当不愿意看到你这幅样子的。” 诸葛苍双唇紧抿,良久,“好,我们这就回去。” 中午听到了诸葛苍的这个话,玉衡不禁重重的松了口气。 …… 正守在诸葛苍寝室门前的天权奇怪的看着玉衡:“你怎么了,主子不是回来了吗,怎还如此一副担忧的表情?” “寻福晋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吗?” “嗯,都已经派出去了。” 玉衡仍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玉衡,有事就说!”天权眉心拢成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告诉大家,集多人之力一起解决。” “今日,主子的眼睛有几次不受控制的泛红了。”玉衡语气沉甸甸到。 “什么?”天权脸色顿时大变。 “主子不是已经很多年都没事了吗?” 玉衡沉默不语。 天权紧握着双拳,舒张又紧握,紧握又舒张。 “主子这里你守着。”天权面部如雕塑般冷硬,“我这就让人紧闭城门,一家一户的找,我就不信找不着福晋了。” “嗯。”玉衡认同的点头,“速度要快。” 天权颔首:“我明白。”说罢,整个人便快速的没入黑夜中。 …… “姑娘,这床是老妇为闺女打的被子,新的,你今晚就这么将就一晚。”头发斑白老妇人颇为歉意到。 林蒹葭过意不去的连连摆手:“老人家,这是你为闺女准备的被子,葭儿担待不起。您给我一床旧被子就好。” 老妇人微微尴尬到:“姑娘,你就接下吧。旧被子也就只有老妇人和老伴房间里的那一床,再多的被子,却是没有了的。你若不接下,老妇人只好将你留宿的费用退还给你了。” “好。我接下。”林蒹葭接下老妇人给的被子,那被子的重量宛若千斤重重的压在她掌心,“老人家,可是这里的生活很艰难?” 老妇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以前的生活才叫艰难。可自打擎王入住了我们桃源城之后,这几年,我们大家的生活好多了,能吃饱穿暖。生病了也不用愁,可直接进城医治,擎王府担负一切费用。” 看着老妇人眸底的满足和幸福,林蒹葭心如同被拨动的琴弦,不禁微微颤动着。 她眸底尽是热气升腾:“擎王他?” “擎王是一个好人。”老妇人眸底尽是对诸葛苍的感激,“今日太上皇为擎王赐婚的福晋进城了。大伙儿都为他们高兴。老妇人我啊,愿他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蒹葭被子底下的五指紧扣掌心,神情黯然,整个人如同坠入寒潭般浑身透着彻骨的冷。 老妇人什么时候离开,她对此无知无觉。 …… “找着姑娘了吗?” “回公子,下面的人说今日在城里曾见到姑娘。不过他们以为姑娘是出来逛逛的,所以也就没怎么留意姑娘的去向。而且,”暗卫迟疑了一下,“今日擎王的送亲队伍到了。” “擎王的送亲队伍到了?”南宫烈挑眉,“那葭儿不就和送亲的队伍刚好撞个正着?” 暗卫并未接话。 笑意刚浮上南宫烈的嘴角,但很快就被担忧抹去,“葭儿这会儿定然很伤心。你们快些去桃源城附近的农家寻寻,葭儿应该会在。” “姑娘不是应该在城里才对吗?” 南宫烈摇头:“以你们姑娘的性子,撞着今日的事情,她想必只想远远的避开。不会呆在城里的。” “诺。属下们这就去寻姑娘去。” “嗯,速度快些。” “诺。” …… “天权大人。城里都找遍了,没有福晋。” “你们确定家家户户都找遍了?”天权拧眉。 “是的。属下等人打着擎王府找人的旗号,城里的百姓们都自发自觉大敞着家门让我等寻人。”侍卫双手抱拳,“可是众人寻了个遍,都未曾找着福晋。” 天权忍不住在原地踱来踱去:“难不成真的是玉衡看错了人?以玉衡的眼力,不该的啊。” “城外周边的农家可有派人找了?”天权停下了自己不停踱步的双脚。 “并未。” 天权看着已微微亮的天光:“找。城外周边的农家,不要放过任何一家。每家每户的给我找。” “诺!” …… “怎么是你?”林蒹葭颇为头疼的看着南宫烈。 “不是我,你想着是谁?”南宫烈挑眉,“难不成你还想着那已经娶新福晋的擎王?” “南宫烈!”林蒹葭忍着心底的抽痛,神情颇为恼怒的瞪着南宫烈。“如果你来是为了打击我的,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不不不。我来是为了护你周全的。可不能就这么离开。” “我不需要!”林蒹葭担忧的看了看另一间房间,压低声音恼怒到。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为了不被师父和师兄揍死,我还是留在你身边护着你为好!”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神情迟疑着。 “葭儿可还要去擎王府?”南宫烈试探般开口。 林蒹葭神色一片黯然,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们这就回山庄吧?” “你自己回吧。我还有点事。”林蒹葭眸底浮现几许痛楚。 南宫烈心弦紧绷:“什么事?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我坚持。”南宫烈执拗到。 林蒹葭无奈的越过南宫烈,大步离开。 南宫烈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 “什么?”天权看着老妇人的双眸里尽是懊恼,“你确定这画中的姑娘真的来过这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章 前后相守 老妇人再次仔细的看了看画上的姑娘。点了点头,“是的,我极其肯定画上的姑娘就是昨晚留宿的那个姑娘。” “那她现在人在何处?”天权眸底惊喜乍现。“可还在你屋里?” 老妇人摇了摇头:“那姑娘今早一大早就离开了。” “你确定?”天权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老妇人被天权的脸色吓得身子微微颤抖:“是的。我极为确定。你看,”老妇人掏出怀中小块的银子,“这还是那姑娘今早特意留下的。” 天权接过老妇人手中的银子仔细看了看,明白这样成色的银子基本不会在百姓手中流通,心头信了大半,“那老人家可知道那姑娘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妇人摇了摇头:“今早起身就不见那姑娘了,所以那姑娘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也不知。” 天权环视四周,神色尽是懊恼,“将队伍分成八队,往八个方向找寻福晋。” “诺。”众人异口同声。 …… “爷,福晋昨晚就是在这里留宿的。”天权指着老妇人的房子回禀到。 诸葛苍负手朝里头走去:“是这间吗?” “对的,就是这间。”天权。 诸葛苍看着斑驳的四壁和仅能容下一张床的房间,除了床上崭新的被子,其余的,尽刻上了时间的痕迹。 “跟这里的主人将这床被子买下。”诸葛苍头也不回开口到。 “诺!”天权抱拳回应了之后,便退了下去。 “派出去的人可找着了福晋?” “并未。”玉衡摇了摇头,“福晋离开的痕迹好似有人特意抹去。” “有人特意抹去?”诸葛苍神色一紧,“葭儿是不是有危险?” “主子,您不用担心。一切迹象表明福晋跟对方应该相当熟悉。不存在危险的可能。” “既然熟悉,那为何还要抹去他们自己离开的痕迹?没必要啊。”诸葛苍原地踱步,忍不住低声道,很突然的,诸葛苍站住不动,“除非他们在防着谁,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踪。” 诸葛苍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几缕恐惧之色:“葭儿是不是不想让我找着她?” “主子,你别自己吓自己。福晋她不是这样的人!”玉衡心底暗呼一声糟糕。“福晋即使再想要离开,她也不会抹去自己去向的痕迹。” 诸葛苍想着林兼葭的性子,确实如玉衡所说的,林兼葭就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她想躲避他诸葛苍,也不会费时费力的将自己的痕迹抹去!挺多是他们碰面的时候,林兼葭对他置之不理,将他当路人一般! “既然不是福晋抹去的,那么必然是跟福晋同行的人抹去了福晋的痕迹。”说到这里,玉衡的脸色不由得一变,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诸葛苍的表情,“主子?” 诸葛苍的眸底一片黯然神伤:“不管如何,尽快找着福晋。孤需要给她一个说法,一个交待。至于她接不接受,孤都受着。” 玉衡抿唇,心情极为难过,“诺!” …… “葭儿,你确定不骑马吗?”南宫烈还在使劲的劝服林兼葭,“骑马的速度可是会更快些呢?”南宫烈此时一心只希望能离诸葛苍远点,再远点。 “不骑马。”林兼葭摇了摇头,“我这几年一直呆在山庄里头,对外头的一切都深感陌生。如今有机会可以走走看看,我不想放过。” 南宫烈知道林兼葭所言非虚:“好,只要是你所想要的,我奉陪到底。” 林兼葭抬起头,静静的凝视着南宫烈,半晌不说话。就在南宫烈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林兼葭突然间开口,“我们走吧。” “好。”南宫烈偷偷松了口气。且林兼葭的行为让他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希望。 …… “老人家,您可曾看到这画上的姑娘?”诸葛苍将画卷展开,每逢遇到人,便主动上前开口询问。 行人一个个的摇头。 问人的诸葛苍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旁从头看到尾的玉衡心情则格外的难受,他赶紧的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画卷,紧随着诸葛苍,每逢遇到一个行人,便主动开口询问。 “你好,请问你有见过这画卷上的人吗?” “你好……” …… 夜深人静—— “主子,你的脚都长泡了。让属下帮您将水泡给挑破,再上点药,明天就能好上许多了。”玉衡对着那正席地而坐,一动不动看着天幕的诸葛苍开口到。 诸葛苍仰头嗅着林间植物叶片的气味:“嗯。” “主子,这样大海捞针也不是办法。”玉衡迟疑了一下,“要不我们让陛下昭告天下,张贴皇榜寻福晋?” 诸葛苍摇了摇头:“葭儿不会喜欢这样的方式。她最不喜欢引人注目了。若真的以这样的方式寻她,她定然会恼的。” 玉衡着实无语了好一会儿:“那我们还是像之前一样,慢慢寻着?” 诸葛苍沉默了小会儿:“将我们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尽数派出去。孤要在三日之内将福晋找出来。” “三日?”玉衡大吃一紧,“主子,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诸葛苍神色黯然:“三日之内找着你们福晋了。你们福晋还有可能愿意听我们的说辞。若是错过了这三天,你们福晋会让我们有多远,走多远。” …… “什么?怎么这么快?”南宫烈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离这儿还有多远。” “不是很远。” 南宫烈急得团团转,“该死的,他们那是什么速度啊,怎么这么快?!” “公子,你不要这么慌。他们离我不是还有一天的距离吗?还远着呢。” “这是你能说不慌就不慌的吗?”南宫烈一拳捶在侍卫肩头上,“等到你经历了你就知道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南宫烈整副身躯全部僵硬掉了:“葭儿,你不是在前面的吗,怎么从后面出来了?” “看着你们的神情这么紧张,我想着给你们个惊喜。怎么样,现在不慌不忙了吧?”林兼葭巧笑倩兮。 南宫烈朝侍人使了个眼色,让侍人退了下去,“葭儿。下次可别这么胡闹了。” “胡闹?”林兼葭侧侧头,“我如何胡闹了?” 南宫烈顿时噎住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说吧。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林兼葭抱着双臂,如一株松树般站在林兼葭跟前,一动不动。 “我们时时在一起,我能瞒着你什么事情呢?”南宫烈打哈哈到。 林兼葭静静的凝视着南宫烈:“说还是不说,这件事由你决定?” 南宫烈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你真的想听?” “嗯,你说我就听。”林兼葭。 “葭儿,你先坐着。”南宫烈为林兼葭倒上了杯热茶。 “嗯。”林兼葭双手抱着热茶,人却没有喝杯中之物。 南宫烈沉默了一下,当看到林兼葭抱着茶杯一动不动时,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躲不开了。“擎王爷就在我们身后。离我们也就一天的脚程,若是骑马,想来几个时辰就能赶到这边了。” 林兼葭听了,神情怔住了。 “还有一件事情,或许我该告诉你。”南宫烈紧咬着唇瓣,“送亲的队伍连同那新娘子离开了。” “离开?离开去哪儿?” “擎王让十一爷,如何将送亲的队伍带来的就如何的带回去。” “什么意思?”林兼葭整个人的脑子宛若生锈了般,茫茫然,转不动。 “擎王并没有接受太上皇的好意,接受太上皇命人赏赐的福晋。而是让负责送亲的人,将那新娘子再带回去。”南宫烈神情极为懊恼说到。 “他?”林兼葭眸底闪着泪光。 “葭儿,你决定吧。是决定在此等候,还是继续朝京都进发。”南宫烈的神情极为黯然。 林兼葭的眸底尽是暗色:“继续朝京都进发吧。” “哈?好。”林兼葭给了南宫烈不一样的答案。“葭儿,你?” “我需要先回京,看看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林兼葭眸底尽是歉意。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南宫烈内心沉甸甸到。 “南宫烈,谢谢你。”林兼葭转过头,格外诚挚的同南宫烈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南宫烈摇了摇头,“只要你开心就好。” 林兼葭半合眼睑,遮住眸底的神色。 …… “主子,先前福晋曾在这里烤过火。”玉衡摸了摸地面。“我们要不要立即追上去?” 诸葛苍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仍有余温的地面,“暂时不用。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脚程,不紧不慢的便好。” “可是?”玉衡内心极为纠结,“可是福晋就在前面了啊?” “她应该是有事情要处理。我们容她先把事情处理了再出现。”诸葛苍紧握双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林兼葭。可是他明白,此时不是最好的时间,他容她想清楚,他容她思索,愿意见他为止。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苍兼相遇,叙话解惑 “公子,姑娘。擎王的队伍开始聚拢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身后。”侍人禀报到。 “不紧不慢?”对于诸葛苍能发现他们,南宫烈并不意外。只是他没有想到,诸葛苍发现他们后不是第一时间赶上来,而是不慌不忙的紧跟身后?!“葭儿,你说,擎王是什么意思啊?” “他想来是想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清楚。”林蒹葭眸色悠远,心情格外沉闷道。 南宫烈原本沉重不安的心情在看到林蒹葭的模样后诧异道:“擎王不是已经在你身后了吗,你怎么还不开心?” “我该开心吗?”林蒹葭情绪低落极了,“他如今直接让新娘子打道回府的做法定然会惹了众怒。也不知道太上皇那里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如此的不给太上皇颜面,定会惹怒了太上皇。” “这是擎王该担心的事情,擎王既然敢做,就表明他定想过如何善后。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的。”南宫烈的心如同被针扎了般难受。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林蒹葭一副有心无力的摇摇头。 “你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如此担心。” 林蒹葭和南宫烈彼此沉默了。 …… “擎王,久仰大名!”守在林蒹葭门外的南宫烈抬起头看着由远及近的诸葛苍开口到。 “南宫公子,幸会。”诸葛苍的视线越过南宫烈紧紧的锁在南宫烈身后的帐篷上。 “我们谈谈。”第一次被人如此忽视,南宫烈心塞询问到。 “好,谈谈。”在得知林蒹葭身边出现别人之后,诸葛苍一直都想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为人如何,品性如何,会不会待林蒹葭好…… 诸如此类的一些问题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梅子酒,我特意给葭儿酿的,你尝尝?”南宫烈将酒杯递给诸葛苍。 诸葛苍默不作声的接过,抿了抿,“味道极好。” “谢谢。”南宫烈微微晃了晃酒杯,出神的看着杯中酒水反射出来的光影,“这梅子酒,我学着酿制了五年,葭儿说,我这酒酿得一年比一年好了。终有一日,我指不定能出师了。” 诸葛苍握着酒杯的手指不禁泛白。 “我原想着为葭儿酿制一辈子的梅子酒的。”南宫烈失魂落魄道,“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诸葛苍明白南宫烈的言外之意。 南宫烈猛的抬起头,眸底一片暗红,“如果你不将那新娘子送走而是留下来。你说,我和葭儿有没有可能?” 诸葛苍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存在如果。因为我不会让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南宫烈自嘲到:“在世人看来正常不过的事情,在你看来却是荒唐了。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葭儿所想要的也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 “只要是葭儿所想要的,我都想为她做到。” “即使是极为无理的事情?”南宫烈。 “葭儿一向不会提出无理过分的要求。”诸葛苍眸底满满的都是对林蒹葭的心疼。 南宫烈想想林蒹葭的性子,不由自主的有些泄气,“是啊,就她那样事事为别人着想的性子,对于过分无理的要求,她张不了嘴。” 诸葛苍无奈又心疼的认同到:“她的性子就这样。”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是你给她的承诺?”南宫烈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摇了摇头:“不是。我此生只想执她之手,与她偕老。这不关承诺的事情。” 南宫烈整个人格外的颓然:“我果真输得不冤。”南宫烈手不停杯的喝着梅子酒,眸底尽是死灰般黯然。 诸葛苍并没有劝,而是静静的陪同着南宫烈,时不时的喝上那么一两杯,且偶尔为南宫烈续杯。 …… “公子可醒了?”林兼葭看着镜子中正在为自己梳妆的侍女开口到。 侍女:“公子并未醒来。” 林兼葭侧过头,朝着窗外望去,奇怪到,“公子昨晚睡得很晚吗?” “嗯,是的。”侍女点头,“听伺候公子的人说,昨晚公子喝了一夜的酒,所以今早酒醉未醒。” 林兼葭眉心紧蹙:“怎会想到要喝酒?” “公子这几日的心情不是很好。想来是压抑不住,借酒消愁呢。”出行的这两日侍女也了解了不少。她眼珠子一转意有所指说到。庄里的人都将林兼葭和南宫烈看成天照地设的一队,自然希望林兼葭和南宫烈走到一起。 庄子里的侍女一向胆大,所以林兼葭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你吩咐下边的人给我熬制一份醒酒汤,一会儿我去看看一下公子。” “好。”侍女眉宇间尽是笑意,她为林兼葭将最后的一根珠簪插上后立即神情雀跃的朝外头跑去,“婢子这就跟厨房的人说去。” 林兼葭有些好笑又些无奈的看着侍女跳跃离开的背影。当房门掩上之后,她低头浅笑,嘴角尽是苦涩的笑意。 …… “姑娘,醒酒汤。”侍女将醒酒汤递给林兼葭后,就候在了门外。 林兼葭拎着醒酒汤,抿了抿唇,眸底滑过一丝忐忑,深吸了口气之后,她动作坚定的推开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林兼葭拎着醒酒汤走进了南宫烈卧室的外间:“公子可醒了?”她朝一旁闭着眼睛时不时点头侍人开口到。 侍人被林兼葭的声音惊醒,他刚想尖叫,但是看到了来人是林兼葭立即惶恐的请安到,“小人给姑娘请安。” “昨夜你伺候公子辛苦了。一会儿你就回去休息,换一个人过来服侍公子。” “诺。”侍人因自己刚才的打盹,脸色囧得通红。 “可以帮我看看公子醒来了吗?”林兼葭抬了抬手中的盒子,“这是为公子备下的醒酒汤。” “诺。小人这就进去看看。”侍人赶紧的朝内室走进去。 片刻的功夫,侍人出来,他压低声音到,“回姑娘。公子还没有醒来。不过和公子一道喝酒的那位公子倒是醒了。” “和公子一道喝酒的公子?”林兼葭眉心紧蹙,“可是庄里的人?” 侍人摇头:“并不是庄子里的人。不过看昨夜的情形,好似公子对那位公子蛮熟悉的。” 林兼葭点了点头:“既然那位公子已经醒来,那么你让他出来喝碗醒酒汤吧。刚好厨房给备了多的醒酒汤。” “诺。”侍人转身又进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 刚将醒酒汤拿出来摆放好的林兼葭抬头一看,那从内室走出来的人,哪里是什么公子,明明就是大乾的擎王殿下。 林兼葭神色一愣,她有些手足无措道,“好久不见。” “五年一个月零六天。” “呃?” “我们有五年一个月零六天不见了。”诸葛苍双眸灼灼的看着林兼葭。 林兼葭被诸葛苍的视线烧灼得有些不自在。她稍稍退后了一步,将桌面上的醒酒汤呈现入诸葛苍的眼瞭里,“昨夜喝了一夜的酒,喝碗醒酒汤醒醒酒,就没那么难受了。” 诸葛苍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两碗醒酒汤,眸色暗沉,“好。”他走到桌子边,神色怡然的坐下,伸手拿起一碗醒酒汤,仰头,一饮而尽,“这醒酒汤不是你熬制的。” 正在发呆的林兼葭愣了一下之后才对诸葛苍所问的话反应过来,“嗯。是的,这醒酒汤不是我熬制的。” 诸葛苍沉沉的神色好了不少:“那就好。” 林兼葭满眼困惑的望着诸葛苍。 诸葛苍避开林兼葭的视线,跳过话题,“我昨夜来的,原想着看看你。不过刚好遇到南宫公子,所以我们就把酒言欢,聊了一下。” 林兼葭神色一愣。 诸葛苍丝毫不介意林兼葭不开口,他继续到,“我们聊了聊你这几年的事情。得知你这几年平安喜乐,我着实放心了不少。这几年我没在你身边,对你着实担心得紧。” 林兼葭的脸连同耳朵根刷的通红一片:“我一切安好。而且五年前我是自愿离开的。” “我知道。”诸葛苍双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的林兼葭,“以当年的局面,以你的性子,我知道,你定会以自身破局。这个我丝毫不意外。” 林兼葭咬牙,心有些忐忑不安问到,“这件事情你怪我吗?” 诸葛苍苦笑:“说不怪你是假的。我想了你五年多,念了你五年多。午夜梦回时,我多希望那个以身破局的人不是你。这样的话,这些年来你仍旧一直都呆在我身边。” 林兼葭的神色格外的黯然。 “可若在当年那样的局面里,你不以身破局,任由整个桃源镇的人就这么的死去的话。你也就不是我所认识的你,不是我所认识的林兼葭了。也就不是我满心中意的那个人了。所以,这些年来我虽然懊恼,怪罪,但我更多的是懊恼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陷入了那样两难的局面中。” 林兼葭的双眸顿时通红一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苍,谢谢你的不怪罪。我知道,在整件事情中,我对得起大乾,对得起陛下,对得起桃源镇的百姓,却对不住父母双亲,对不住你!”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惩罚 诸葛苍朝着林兼葭伸手,双眸殷切的看着林兼葭。 林兼葭看着诸葛苍摊开的手,五指修长,骨架分明,她神色迟疑,手在诸葛苍的视线下慢慢朝诸葛苍的方向移动,当林兼葭的手搭在诸葛苍的掌心时,诸葛苍不由得将林兼葭手紧紧握住。 他轻轻微叹一声:“葭儿。”那声音满是痴缠和眷恋,宛若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听着诸葛苍的话语,林兼葭双眸通红,里面水光闪烁,感受着双手被包裹的温度,她心下一片软和,她原以为,此生,他们就此不复相见了的。 看着从林兼葭的双眼里不停滚落的泪珠,诸葛苍握着林兼葭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了。他伸长手臂,将林兼葭紧紧的揽入怀中,感受着胸膛上被泪珠浸湿的温热,低叹,“葭儿……” …… “他们离开了?” 正在轻手轻脚为南宫烈收拾卧室的侍人一愣,转过头,“公子,您醒了?” “嗯。他们呢,可是都离开了?” “姑娘和诸葛公子吗?”侍人眸底闪过一抹了然,“他们正在厨房下厨。” “下厨?”南宫烈抬起头,一脸怪异的重复着侍人的话。 “是的。姑娘和诸葛公子正在厨房下厨。方才姑娘还问了小子,说公子可有什么喜欢的菜色?” 南宫烈神色怔愣:“他们会将厨房给烧了吗?” “应该不会。”侍人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进厨房有些时候了。厨房那边并没有传来什么骚乱。” “嗯,那就好。”南宫烈声音低低的,“五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她还会下厨。” 侍人听着南宫烈低沉的话,双眸忍不住朝南宫烈的方向看去。只见南宫烈正低着头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放置在被子上的手,泛白,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南宫烈大半张脸,却遮不住脸上的憔悴和黯然。 侍人眸底闪过心疼,轻轻摇了摇头,今天林兼葭和那诸葛公子相处的模样,他也算看明白了。如今也只能偷偷为自家公子感到可惜了。 …… “哟。醒了?”林兼葭一进饭厅,一眼便看到了正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南宫烈。 “嗯。” “醒酒汤可喝了?” “喝了。”南宫烈的鼻子忍不住嗅了嗅飘在空气中的香味。“听说你特意为我下了厨。你那厨艺能见人吗?” 林兼葭破恼的瞪了南宫烈一眼:“既然怀疑我的厨艺不能见人。那你干嘛还呆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的候着?” “我这不是担忧你的厨艺不能见人。煮出来没人欣赏,剩了浪费,这才特意过来为你捧场的嘛。”南宫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呛着林兼葭。 林兼葭深深呼吸了数下:“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闲扯。单看我俩的体型,再怎么样我也是大人,你才是小人。” 林兼葭忍不住炸毛了,刚想出声。她的肩头便被人伸手按了下去。“南宫公子,葭儿的厨艺还不错,要不,我们先尝尝再来探讨味道的问题?” 林兼葭侧头,看到按住自己双肩的人是诸葛苍,只好将心头的燃起的怒火给压下去。 南宫烈眸底一暗,笑到,“这到可以。本公子倒要看看葭儿私藏了多年的厨艺如何?” 诸葛苍视线移到南宫烈身上,他心底深深叹息,他不是小气之人,对于看对眼都人,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相让,唯独‘她’,即使是一丝发丝,他都想着独占。 “哼,你倒是看看!”林兼葭牵过诸葛苍的手,拉到位置上坐下。当看到南宫烈不停的往自己的碗里夹着爱吃的菜时,她火气顿起,“你别夹完啊,给我们留点。” 南宫烈嘴巴塞得鼓鼓的,声音模模糊糊到,“别那么小气成吗,反正你们想吃随时可以做。” 林兼葭看着一大碗的糖醋排骨在南宫烈的筷子下,瞬间光盘,她嘴角忍不住抽搐着,“吃独食,噎死你。” “咳咳……”林兼葭的话音刚落,南宫烈便被噎着了。 在南宫烈责怪的视线下,林兼葭不自在的朝椅子后头坐了坐,手微微捋了捋耳际的乱发。 诸葛苍赶紧的打了碗汤,递给了南宫烈,“喝点,会好些。” 南宫烈边咳边看了看诸葛苍,在诸葛苍将碗朝他跟前再次递了递时,他愣了一下,接过,抬碗,动作急而不乱的一饮而尽。 “谢谢。”南宫烈抬了抬空碗示意到。 “不客气。”诸葛苍朝南宫烈摇了摇头,“且这些年来,葭儿被你们照顾得很好,我感激不尽。” “葭儿是我师姐。照顾她是我们这几个师兄弟的责任。”南宫烈淡笑,开始默不作声的用起了饭。 诸葛苍莞尔,一边顾着自己,一边还不忘照顾林兼葭用膳。 南宫烈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林兼葭和诸葛苍相处的状态。当看到林兼葭对诸葛苍的照顾极为习以为常,不见丝毫的不自在时,他眸底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泯灭了。 “葭儿,你什么时候回庄?” “呃?”林兼葭抬起头,看着仍在埋头苦吃的南宫烈,“师弟,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诸葛苍朝着林兼葭伸手,双眸殷切的看着林兼葭。 林兼葭看着诸葛苍摊开的手,五指修长,骨架分明,她神色迟疑,手在诸葛苍的视线下慢慢朝诸葛苍的方向移动,当林兼葭的手搭在诸葛苍的掌心时,诸葛苍不由得将林兼葭手紧紧握住。 他轻轻微叹一声:“葭儿。”那声音满是痴缠和眷恋,宛若从遥远的时空里传来。 听着诸葛苍的话语,林兼葭双眸通红,里面水光闪烁,感受着双手被包裹的温度,她心下一片软和,她原以为,此生,他们就此不复相见了的。 看着从林兼葭的双眼里不停滚落的泪珠,诸葛苍握着林兼葭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了。他伸长手臂,将林兼葭紧紧的揽入怀中,感受着胸膛上被泪珠浸湿的温热,低叹,“葭儿……” …… “他们离开了?” 正在轻手轻脚为南宫烈收拾卧室的侍人一愣,转过头,“公子,您醒了?” “嗯。他们呢,可是都离开了?” “姑娘和诸葛公子吗?”侍人眸底闪过一抹了然,“他们正在厨房下厨。” “下厨?”南宫烈抬起头,一脸怪异的重复着侍人的话。 “是的。姑娘和诸葛公子正在厨房下厨。方才姑娘还问了小子,说公子可有什么喜欢的菜色?” 南宫烈神色怔愣:“他们会将厨房给烧了吗?” “应该不会。”侍人摇了摇头,“他们已经进厨房有些时候了。厨房那边并没有传来什么骚乱。” “嗯,那就好。”南宫烈声音低低的,“五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她还会下厨。” 侍人听着南宫烈低沉的话,双眸忍不住朝南宫烈的方向看去。只见南宫烈正低着头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被子,放置在被子上的手,泛白,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南宫烈大半张脸,却遮不住脸上的憔悴和黯然。 侍人眸底闪过心疼,轻轻摇了摇头,今天林兼葭和那诸葛公子相处的模样,他也算看明白了。如今也只能偷偷为自家公子感到可惜了。 …… “哟。醒了?”林兼葭一进饭厅,一眼便看到了正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南宫烈。 “嗯。” “醒酒汤可喝了?” “喝了。”南宫烈的鼻子忍不住嗅了嗅飘在空气中的香味。“听说你特意为我下了厨。你那厨艺能见人吗?” 林兼葭破恼的瞪了南宫烈一眼:“既然怀疑我的厨艺不能见人。那你干嘛还呆坐在餐桌前一动不动的候着?” “我这不是担忧你的厨艺不能见人。煮出来没人欣赏,剩了浪费,这才特意过来为你捧场的嘛。”南宫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呛着林兼葭。 林兼葭深深呼吸了数下:“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闲扯。单看我俩的体型,再怎么样我也是大人,你才是小人。” 林兼葭忍不住炸毛了,刚想出声。她的肩头便被人伸手按了下去。“南宫公子,葭儿的厨艺还不错,要不,我们先尝尝再来探讨味道的问题?” 林兼葭侧头,看到按住自己双肩的人是诸葛苍,只好将心头的燃起的怒火给压下去。 南宫烈眸底一暗,笑到,“这到可以。本公子倒要看看葭儿私藏了多年的厨艺如何?” 诸葛苍视线移到南宫烈身上,他心底深深叹息,他不是小气之人,对于看对眼都人,世间什么东西都可以相让,唯独‘她’,即使是一丝发丝,他都想着独占。 “哼,你倒是看看!”林兼葭牵过诸葛苍的手,拉到位置上坐下。当看到南宫烈不停的往自己的碗里夹着爱吃的菜时,她火气顿起,“你别夹完啊,给我们留点。” 南宫烈嘴巴塞得鼓鼓的,声音模模糊糊到,“别那么小气成吗,反正你们想吃随时可以做。” 林兼葭看着一大碗的糖醋排骨在南宫烈的筷子下,瞬间光盘,她嘴角忍不住抽搐着,“吃独食,噎死你。” “咳咳……”林兼葭的话音刚落,南宫烈便被噎着了。 在南宫烈责怪的视线下,林兼葭不自在的朝椅子后头坐了坐,手微微捋了捋耳际的乱发。 诸葛苍赶紧的打了碗汤,递给了南宫烈,“喝点,会好些。” 南宫烈边咳边看了看诸葛苍,在诸葛苍将碗朝他跟前再次递了递时,他愣了一下,接过,抬碗,动作急而不乱的一饮而尽。 “谢谢。”南宫烈抬了抬空碗示意到。 “不客气。”诸葛苍朝南宫烈摇了摇头,“且这些年来,葭儿被你们照顾得很好,我感激不尽。” “葭儿是我师姐。照顾她是我们这几个师兄弟的责任。”南宫烈淡笑,开始默不作声的用起了饭。 诸葛苍莞尔,一边顾着自己,一边还不忘照顾林兼葭用膳。 南宫烈时不时的抬头看着林兼葭和诸葛苍相处的状态。当看到林兼葭对诸葛苍的照顾极为习以为常,不见丝毫的不自在时,他眸底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泯灭了。 “葭儿,你什么时候回庄?” “呃?”林兼葭抬起头,看着仍在埋头苦吃的南宫烈,“师弟,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嗯。”南宫烈擦了擦嘴,“是的。师父和师兄想来这几日应该出关了。他们定当很想在出关的第一时间见到你。” 林兼葭沉默了许久,她看了看诸葛苍,诸葛苍朝林兼葭点了点头。 林兼葭抿唇:“我明儿就跟你回去。师父和师兄那里我也需要有一个交待。” 林兼葭沉默了许久,她看了看诸葛苍,诸葛苍朝林兼葭点了点头。 林兼葭抿唇:“我明儿就跟你回去。师父和师兄那里我也需要有一个交待。”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为你,生死,甘之如醴 “可是?”林蒹葭看着那宛若链接到天尽头的锁链,她脸色苍白无比,“一不小心,我们就此生不复相见了。苍,此次,你在外头等我可好?” “葭儿。”诸葛苍紧紧握着林蒹葭的双肩,“这一趟我非走不可。” 林蒹葭紧抿着双唇,她眸底尽是迟疑之色。 “请你相信我,可好?” 在诸葛苍坚定不移的眸光下,林蒹葭只好点了点头,“好。但请你一定小心好吗?为了我,请你一定要以自身的安全为前提。拜托了。” “好。我答应你,”诸葛苍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林蒹葭担忧不已的眸光中踏上了锁链,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那锁链在诸葛苍的重量之下摇摇晃晃的,吓得林蒹葭胆战心惊,脚甚至忍不住踏上了锁链,想要追随诸葛苍而去。 “葭儿!”南宫烈脸色微微泛白的挡住了林蒹葭。“你不可以上去!” 林蒹葭双手紧紧的拽着南宫烈的双臂,眉宇间尽是担忧,“师弟,我真的担心,很担心。要不我们将惩罚终止了好不好?”林蒹葭无言跟人述说她心底的不安。 “葭儿,你答应了擎王的。”南宫烈眉头紧锁到。 林蒹葭抿唇沉默低头看着地面一动不动,地面很快就湿了一片。 “葭儿,我们回庄吧。以擎王的身手和才智,想来我们能很快就能见面了。”南宫烈低声安慰到。 林蒹葭微微苦笑:“嗯。” …… 巨石上—— 南宫烈仰头看着巨石上的林蒹葭,眸底满是担忧。“姑娘在上头呆了多久了?” “从凌晨一直呆到现在了。”侍女。 南宫烈看了看已经爬到半空的太阳,眉头紧锁,“你们就没人喊姑娘下来吗?” “回公子。我们已经喊了,可是姑娘说她想一个人静静,让我们别打扰她。”侍女神色极其为难到。 南宫烈眉头紧缩,他脚尖轻点地面,人便朝巨石上飞去,停在了上头。 南宫烈站在林蒹葭身后,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那视线之处便是悬着铁锁的悬崖峭壁。 南宫烈抿了抿唇:“葭儿,你已经呆在这儿蛮久了,从凌晨待到现在,想来你也很累很饿了,要不,我们暂时先回去。休息好了再过来?” 林蒹葭如一座雕塑般呆坐着,一动不动。 “葭儿?”南宫烈原以为林蒹葭睡着了,便转到了林蒹葭跟前,这才发现,林蒹葭正目不转睛的只盯着山涧处,“葭儿,刚才我的话你听到了没?” 阴影挡住了林蒹葭的视线,林蒹葭这才抬起头,仰视着南宫烈,“师弟?”声音极其干涩。“你怎么来了?” “听下边的侍人说你已经呆在这里许久了,担心你,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看看。” “我没事。”林蒹葭的下巴摩挲着手臂,“师弟,你挡住了我的视线,可以让开一点点吗?” 南宫烈在林蒹葭祈求的目光下,忍不住将身子侧了侧,将林蒹葭所需要的视线还给她。 当熟悉的景物再次出现在眼瞭里,林蒹葭双唇忍不住叹息一声,眸光一动不动的锁在前头。 “葭儿,你呆在这里蛮久了。要不你先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养足了精神再过来?”南宫烈小心翼翼的提议到。 “不了。”林蒹葭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南宫烈看到林蒹葭眼底的执拗,双唇紧抿,到底不敢再多劝。 …… “这是第几日了?” “第三日了。”巨石下头脸色极为憔悴的侍女开口到。 “还是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吗?”南宫烈眸底满是无奈和担忧。 “是的。姑娘从大前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 “胡闹!”南宫烈眸底燃起了火苗。他飞身来到林蒹葭跟前,当看到林蒹葭只有双眸还有色彩,其余的尽是一片苍白和寒凉时,他压抑了数日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了,伸手,直接劈在了林蒹葭的脖子上,林蒹葭一个歪头,便昏了过去。 当南宫烈飞身下巨石时,侍女跟紧的围上去,“公子,姑娘她?” “给姑娘准备些流食,不论多少,都给我灌进去。”南宫烈即使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仍旧能让人感受到语气里的火气。 侍女们赶紧颤颤巍巍俯身:“诺。” 南宫烈看了看怀中一脸憔悴和苍白的林蒹葭,他眸底里尽是一片荒芜,抬脚,脚步格外沉重的朝前头走去。 一旁的侍人好似隐隐错觉般看到了南宫烈眼角的泪光。 侍女双手捧着一碗稀粥,轻手轻脚的朝着林蒹葭正躺着的贵妃榻边走去。 南宫烈正十指交错,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林蒹葭即使睡着也不安稳的睡颜。 “公子。” “拿来了?” “是的。” “给我吧。”南宫烈伸手。 “诺。”侍女赶紧的将碗放置到南宫烈的掌心。 南宫烈指腹摸索着碗壁,感觉到温度刚好时,这才将碗还给侍女。然后单手扶起林蒹葭置在胸前,接过侍女递给他的勺子,一勺一勺的给林蒹葭喂食。 看着林蒹葭艰难的吞咽着清澈见底的粥水,南宫烈眸底闪过惊喜和荒芜。 一旁的侍女双手托着粥,看着此番场面,眸底尽是一片难过之意。 “公子,要不就将姑娘留下吧。您知道的,只要是我们庄子想留人,就没有留不下的人。”侍女忍不住出声到。 南宫烈眸底闪过一丝意动,但是很快就被林蒹葭和诸葛苍相处的那一幅幅画面击了个粉碎。他摇头,“这样的想法不可再有。你也顺道提醒下边的人,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不然别怪本公子下手不留情面。” “诺!”侍女身子轻轻颤了颤。 南宫烈艰难的将一碗稀粥给林蒹葭喂食完,接过侍女递过的湿帕子擦拭着林蒹葭的嘴角,“你可以下去了。” “诺。” 南宫烈双臂微微用力的环住林蒹葭,当林蒹葭难受的紧蹙眉头时,他不忍的松开了。深吸了几口气,眸底泛红的重新将林蒹葭安置好。 吻轻轻的落在林蒹葭的指尖,然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公子,望你三思而后行!”一旁的老者语气极为沉重到。 南宫烈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才睁开:“三叔,这一次我是非进去不可的。” “公子,你要明白,只要进去,绝对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你能确保自己就是那‘一生’吗?”老者眸底尽是悲悯,“你还有大好的年华,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姑娘就将自己深陷绝境之中。” “三叔。”南宫烈笑得比哭还难看,“以后回想起来有没有必要我不知。但是我知道此时的我很有必要进去。拜托了!”南宫烈朝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罢了罢了。”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抬手,他身后的绝壁便开了一个洞,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你进去吧。” “谢谢三叔。”南宫烈脸上浮现出了几许感激。 石壁随着南宫烈没入的背影合上了,随之合上的还有一声沉沉的叹息声。 …… “扶我起身。”林蒹葭吃力的从床上挣扎而起。 “诺!”侍女赶紧上前将林蒹葭扶起。 林蒹葭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后一幕,“南宫烈?!”拧眉,“公子呢?” 侍女咬牙:“公子他出庄了。” “出庄?”背对着侍女的林蒹葭没有感觉到侍女的异样,“师父和师兄不是这几日就出关了吗,他怎么还出庄?” “听闻是公子家中有事,所以不得不回去。” “嗯。”听闻是家事,林蒹葭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我睡了多久?” “一日一夜了。” “他?擎王,可出来了?”林蒹葭悬着心,忐忑不安到。 侍女摇头:“擎王殿下并未出来。” “哦,是吗?”林蒹葭语气极为低落,“都这么些天了,他还没有出来吗?” 感受到林蒹葭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子,侍女不忍到,“姑娘,可还要到巨石上候着擎王殿下?” 林蒹葭沉默了良久:“不了,你扶我到出口处候着就好。我相信他定能平安出来,我就在出口处候着他。” “诺!” 晚风呼呼的吹着,吹得石亭子四周的帷幔如狂风乱舞的妖魔,一盏盏灯笼在风的侵袭下左摇右摆。 “姑娘,风有点儿大了,要不让婢子先服侍你回房?” “不了。”林蒹葭手持一卷竹简。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竹简上,时不时的看看那峭壁的出口处,眉宇间尽是一片淡漠,“我就在这里候着。” 侍女眸色担忧的看着林蒹葭单薄的裙衫:“姑娘,要不婢子回房给您拿件披风?” 林蒹葭头也不抬到:“好。” 十指拂过竹简,眸光飘忽,似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又似神游天外,“苍,不论结果如何,我都陪着你。” …… 一轮血月之下,一身褴褛的血人倒在了血泊当中,他一双血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高空之中悬挂着的血月。血月里头快速的闪过一抹熟悉的容颜。冷漠无情的血眸,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尓非尓该当如何 竹简倏地坠地,一声响声顿时惊醒了沉睡的夜。 林蒹葭一双微闭的明眸倏地睁开,她神情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的竹简。 侍女上前将竹简捡起:“姑娘,婢子给您放桌边,好吗?” “给我吧。”林蒹葭伸手接过竹简,然后将之拥在怀中,双眸闭上。 侍女看到林蒹葭舍得闭上眼睛休息,心头不禁松了口气。 背过身子看护火炉的她并没有发觉,林蒹葭身上越发绝望的气息。 翌日—— 林蒹葭召集了诸葛苍所有的下属,吩咐,除了玉衡和天枢,其余的人全部离庄。 “玉衡,天枢,这一次福晋没有任何解释的几乎将所有人都遣返想必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你们时刻关注一下。”天权眸底忧心忡忡,他特别怕诸葛苍出事,但是林蒹葭不说,他也不好问。 玉衡和天枢眉心隆起一样的弧度。 “此事我们会特别留心的。主子那里,只要主子一出来,我们就立刻通知你们。”玉衡。 “拜托了。”天权满怀着满心的不安,带领着众人离开。 “天枢,你说,主子,是不是出事了?”玉衡眸底尽是忐忑。 “主子接受通关时说过什么话?”天枢眸色一片暗沉。 “若是他出了什么事。让我们大家护好福晋,许她一世平安喜乐。”玉衡眸底尽是一片晶莹。 天枢看着已然透亮的天色,不再说什么。 …… 绝壁的出口处,林蒹葭日日守着,要不看看书,要不配置香料,要不修剪一下花枝。 庄子的主人不曾出关,诸葛明不曾出关,南宫烈也不曾回来。 庄子里的众人渐渐的浮沉不安了。他们原想找林蒹葭寻法子的。但看到林蒹葭日复一日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众人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安静的守候和等待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 正在把玩骨扇的诸葛韵笙倏地猛吐了口血。 “陛下?”四周的人惊惧不已。 诸葛韵笙挡住了要上前的侍人,眸底里尽是一片冷冽,“擎王人现在身在何处?” “擎王不一直都在桃源城吗?” “不,绝对不在。”诸葛韵笙极其肯定说到。“立即派人给寡人去查,擎王到底人在何处?” “诺!”侍人在诸葛韵笙锐利的视线下,赶紧的应声退了下去。 “小苍?”诸葛韵笙避开侍人递给的温毛巾,直接拿了自己的袖子擦拭着嘴角的血渍。“你千万不要出事,不然,寡人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诸葛韵笙的声音如他一身的气息般冷冽,冻得大殿上的众人忍不住紧咬牙关打颤。他们面露恍然和惊惧之色。 “所以的人都给寡人退下去。” “诺!”众人异口同声到。 “砰——”书案上的一切东西都被诸葛韵笙拂到了地上。他眸底燃起一簇簇的火焰,“苍天,既然你已然让我回来,那么就别再想将小苍从我身边夺走!!” 这一日—— 绝壁的大门倏地打开了—— 林蒹葭满怀着惊喜的眸光看着大门的方向。没有!她眸中的惊喜如同被冰水给浇灭了般,不复再见。 “葭儿,你可是在等我和师父?”诸葛明眸底尽是喜悦,“等了好久了吧。我们原是可以早些出关的。可是恰好师父在闭关的紧要关头修为精进了,所以我们就多花了几日的时间巩固了修为,这才迟了几日……” 相对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诸葛明,木玖兰更在意的是林蒹葭眸底的死寂。 “明儿。你先回庄处理一下近段时日累积下来的事情。让葭儿陪我坐坐。” “诺!”诸葛明含笑的点点头,“那徒儿现在即刻去将事情处理完,今晚儿我们一同吃完饭。” “好。去吧。”木玖兰朝诸葛明挥了挥手。 当诸葛明带着赶来的众人离去时,林蒹葭笑道,“师父,恭喜您修为又精进了。” “不说这虚话。”木玖兰微微摇头,“陪去坐坐吧。” “诺。”林蒹葭点了点头,扶着木玖兰坐下之后,她也随同坐下了。 “可是有心事?” 林蒹葭看着再不是一副骨架的木玖兰,点了点头,“师父,您火眼金睛。” “是你的情绪太明显了。”木玖兰云淡风轻到,“你的眸底尽是一片死寂。想让师父不看出来都不可能!” 林蒹葭眸底顿时通红,她双拳紧握置在膝盖上,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滴落个不停。 “唉,说吧。到底什么事,看师父能否帮得上忙?”木玖兰伸手揉了揉林蒹葭的发顶。 “师父……”林蒹葭极为哽咽到,“师父,苍进了惩罚之地,已经有进半个月了,到现在还未曾出来。” “苍?诸葛苍,大乾的擎王殿下吗?”木玖兰脑海里浮现出一丝记忆。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 “他也是你夫君吧。” “是的。” “不过他怎么会跑进惩罚之地的?”木玖兰诧异到。 “不是庄子里的人不是要历经惩罚之地的三个关卡才能进庄嘛。所以苍他就进了惩罚之地。” “不对啊。惩罚之地那三关并不是很难过。没道理至今都没出来啊。”木玖兰眸底了尽是困惑,他忍不住伸手掐指算了算,顿时脸色大变,人就倏地消失在了林蒹葭的眼前,“葭儿,师父需要进惩罚之地一趟。你先去帮明儿的忙。” “好。”林蒹葭眸底既惊惧又期待,“徒儿这就帮师兄去。师父,苍那里就拜托您了。” “好。”木玖兰的声音顿时消失在了天地间。 林蒹葭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整个人滞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 “师妹,你怎么来了?”诸葛明正一个头两个大的听着庄子里各大总管禀告各地的要事。 “师父让我过来帮帮你。” “好。”诸葛明不禁松了口气,“这些账册全给你。”诸葛明将账册全丢过去给林蒹葭,“帮师兄算算看,看是否有出入的。” “好。”林蒹葭面不改色的看着那一摞摞的账册,拎起一本便飞快的翻阅了起来。 诸葛明挑眉,然后侧过头聆听着总管们的回禀。 …… “公子,姑娘,庄主回来了。宣你们二人立即去药房。” 林蒹葭和诸葛明顿时脸色大变,二人彼此相视,拔腿就朝外头跑去。 “师父,师父,你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进药房了……”诸葛明的人未药房,他的声音已经飞入了药房里头。 木玖兰眉头微拧的瞪着诸葛明:“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嘻嘻,师父,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就这样。” “师妹,师父没事啊,你这是怎么了?”诸葛明听到声音后转过头去看到林蒹葭竟然脸色惨白的倒地。他赶紧的上前将林蒹葭搀扶而起。 林蒹葭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床上血人。 诸葛明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诧异的看着正被医师诊治的血人,“师父,那人是?” “大乾的擎王殿下。” “擎王?那不是师妹那个民间的夫君吗?”诸葛明低着头一脸困惑的看着面无血色的林蒹葭,“葭儿,那擎王怎么会在这里?” 林蒹葭泣不成声,她双掌紧紧捂着双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的人,眸底盈满了泪水,对诸葛明的话恍若未闻。 “师父?”诸葛明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木玖兰。 木玖兰伸手拧了拧鼻梁:“别傻站着。你扶着你师妹到一旁的榻子上坐下,候着。” “好。”诸葛明慌乱的点了点头。 当诸葛明将林蒹葭扶着一旁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时,他抬起眼睛看到了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也躺着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只是头发微微凌乱,身上没见什么伤痕,所以他倒是不怎么紧张到,“怎么除了擎王还有一个人?” “那是烈儿。”木玖兰看着林蒹葭的眸底尽是一片无奈的叹息。 “师弟?师弟不是出庄回家了吗?”诸葛明极为诧异道。他一边说话一边急匆匆的朝南宫烈所在的位置快速的走去,并为之把脉。半晌,诸葛明眸底担忧才尽数散去,“师弟就是浑身脱力,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等睡足了就可以醒来了。” 林蒹葭看着南宫烈所在的方向,眸底满是惊惧,在听到诸葛明说南宫烈无事之后,她眸底的惊惧和深沉的愧疚之意才稍稍退下。 “那小子只要睡上个两天两夜,再醒过来时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了。”木玖兰明白林蒹葭心底的沉重,便出声宽慰到。 林蒹葭将自己正副眼睛全部埋进掌心里,压抑的低泣声,不禁微微颤抖的身子,令在座的众人看着都忍不住心酸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去过了…… “木叔。擎王没事吧?”诸葛明在医师开好药方之后赶紧上前替林蒹葭询问到。 “病人身体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只要在庄子里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可惜的是,该病人不止有身体上的伤,他应该还拥有双重人格。麻烦的是那第二人格。一个不好,这病人再醒过来时,极有可能会移了性情,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林蒹葭十指紧紧的扣入掌心,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双冰冷无情的血眸。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南宫坦诚,韵笙临庄 感觉到林蒹葭的害怕,木玖兰上前关心到,“葭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师父?”林蒹葭,“木叔所说的不错。苍确实拥有和他本身不一样的人格。早年间,他年少时曾在军队里待过几年,嗜血暴躁冷酷无情的性格就是那时候遗留下来的。而且,”林蒹葭的瞳孔放大,“苍只要一失控,便会六亲不认。沦为弑杀的凶器。” 木玖兰不禁沉默了。 木易:“擎王殿下这样的情况在军队里还是比较常见的。一般是常年累月沉浸在杀戮中的人才会患上的。所以,一般将士们中一旦发现有这样类型的状况,为了众将士们的安危,这类人基本是被抹杀的存在。” 林蒹葭站直身上,走到床边,握着诸葛苍的手,贴在脸颊,“不,谁也别想将苍抹杀掉。我不允许!”林蒹葭转过头朝着木易看去,“木叔,苍这样的情况可还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治疗?” 木易摇头:“除非擎王的主人格能抵御得了他那嗜血的一面,不然,擎王将会被他体内嗜血的因子给控制住。救是救不好的。” “师父?”林蒹葭的眸底闪现出绝望之色。 “你让师父再想想其它的办法。”木玖兰有些手足无措。对于这样的事情他也也是第一次遇到。在他有生之年,入眼的人基本上没有。所以更别谈和其它的人有什么交集。如今认了徒儿,自得想法子去救救徒儿的夫婿。 “师父,拜托了。”木玖兰是林蒹葭无尽的绝望中唯一的点点希望。 “小蒹葭。”木易,“虽然你师父已经同意了会帮擎王想法子。但是你的作用也必须发挥出来。在擎王醒过来之前,你要想尽办法让擎王保持清醒的理智。而不是被他物控制。” “好。”林蒹葭用力点头,“我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 “擎王人在何处?”诸葛韵笙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般,令众人听了不禁胆寒。 “回陛下。”暗卫,“擎王如今人在桃源城的醉仙山庄。” “醉仙山庄?”诸葛韵笙拧眉,“那不是不让人进的吗?” “擎王是跟着擎王福晋进庄的。自打擎王进庄之后,我们便失去了有关擎王所有的消息。”暗卫们的头压得低低的,“且前两日,擎王福晋突然命擎王的人都离庄。” “都离庄?”诸葛韵笙拧眉,“一个人也没有留吗?” “留了天枢和玉衡。” 诸葛韵笙不停的在地毯上踱步:“以蒹葭的性子能留下天枢和玉衡,表明小苍的实际情况她也是不知道的。瑶光人呢,寡人不是让她守着福晋的吗?” “瑶光也被福晋派离了庄子。她一直想办法留在福晋身边,可福晋那里留下的人也仅仅是那几个,所以她没法子之下,便一直在庄子外逗留。” 诸葛韵笙冷哼:“哼,她到会投机取巧。” 暗卫低着头默不作声。 “告诉她给寡人想尽办法获知进庄子的路线。”诸葛韵笙眸底划过锐利之色,“寡人不希望等寡人到的时候还被阻在外头。” “诺!” …… 诸葛韵笙将骨扇置在胸前,双眸看进夕阳的最深处。 “师弟,你站在这里干嘛?”诸葛明莫名的看着呆站在庭院中却不进房的南宫烈。 “师兄。”南宫烈将脸上所有的失意尽数收敛干净。 “你怎么不进去?”诸葛明再次奇怪的开口到。 “师妹和擎王在里面,我进去打扰到了不太好。”南宫烈嘴角微微勾勒,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打扰到的。师妹不就是在跟擎王追忆着他们相识相知的岁月嘛。你进去了,他们也不会发现。” 南宫烈还是微微摇头:“师兄,我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为好。我先走了。”说着南宫烈转身就离开了。 “你,咦?这小子怎么怪怪的?”诸葛明一脸莫名的看着南宫烈离去的背影。 诸葛明照常推开门,将洗漱用具放到林蒹葭的手边,让林蒹葭顺手为诸葛苍擦拭。 “葭儿,今日已是第三日。擎王可有好转?” 林蒹葭一脸的憔悴和黯然,她眸底尽是轫意,“嗯,我相信他正在好转当中。” 诸葛明心头一塞,他忍不住嘀咕到,“日日都是这一句话,都不能改改吗?” 林蒹葭恍若未闻。 “葭儿,你守了一夜也累了,要不就让我为擎王洗漱吧?” “不了,我自己来。”林蒹葭摇头,坚持自己动手。“苍,他一般都不希望被人碰他的。” 诸葛明看着眼中只有诸葛苍的林蒹葭,心头更塞了,“反正他还没醒,又不知道。” “会知道的。” “啊?” “苍会知道的。” 诸葛明极为无语的看着林蒹葭细致的为诸葛苍擦拭着面庞和手脚,眼睛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等他醒来时,我们谁也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听到。”林蒹葭极其肯定的说到。 诸葛明实在无法将话题继续下去了:“刚才我进门前看到师弟在门外守着,叫他进来都没进来。说是怕打扰到你。” 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波动,但是很快就沉寂了。“师弟什么时候醒的?” “昨夜。”诸葛明愣了愣,“因为夜深了也就没跟你说。” “嗯。”林蒹葭颔首,“师弟醒来了就好。” “那可不。”诸葛明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两日他一直睡个不停的,我们可担心了。如今能醒来,我们一直悬着的心也就能落下了。” 林蒹葭嘴角微微勾勒,带着淡淡的笑意,“师弟能这么快醒来,真好。这下我也可以放心了。” “这你尽可以放一百个心。以师弟的那性子,这觉一睡够,醒来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林蒹葭将擦拭过的湿帕子放进银盘子里,手拉着杯子为诸葛苍掖了掖。视线不由自主的锁在诸葛苍身上,“师兄。早饭。” “喏,给你。” …… “师父,擎王那里你可有什么法子?”南宫烈不停的缠着正在跟自己左右手下棋的木玖兰。 “你没看到师父正在想着吗?”木玖兰头也不抬。 南宫烈瞪着木玖兰:“师父,我只看到你在下棋,我可没看到你有在想办法。而且你是答应了葭儿师姐的。你会给她想办法的。” “我知道,我知道。”木玖兰点了点头,“可是擎王的情况你也知道。说寻常也寻常,说不寻常也不寻常。总之一句话,一切看擎王自己的意志还有天意。只要擎王自己的意志坚定,天意站在擎王这一边,那么擎王醒来的时候就指日可待了。” “师父,你说的这什么鬼话?”南宫烈极其头大到,“若是这一切都只能靠擎王自己的意志和天意,那么还需要你干嘛?你这不是说当没说吗?!”南宫烈颇为恼怒说到。 木玖兰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可天意如此,我也没办法不是?!”木玖兰一副看着傻子的模样看着南宫烈,“小烈啊,你不认为其实擎王这么躺着也挺好的吗?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啊。” “机会,什么机会?”南宫烈迟钝到。 木玖兰叹息的摇了摇头:“你以为师父不知道你心里装着葭儿啊。” 南宫烈的脸色顿时间失去了颜色:“师父,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呢。葭儿师姐是徒儿的师姐啊。” 木玖兰微微抬高下巴看着南宫烈:“装,还装?在你师父跟前你装什么?!”木玖兰一掌拍在了南宫烈的后脑勺上,“你当师父的眼睛是瞎的,没看到满庄子挂着喜庆之物吗?!还是你来跟师父解释解释为何你人会在惩罚之地里头,别告诉师父你贪玩,所以跑进惩罚之地等师父进去救你玩玩。” “我这不是看到葭儿师姐特别的担心擎王嘛,所以这才进去找找擎王……”南宫烈越说越无力。他无奈的捂额,“师父,行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你。” “你既然知道就好。”木玖兰。 “师父既然知道了,那徒儿也不瞒师父你了。徒儿心底确实装着葭儿师姐。”南宫烈眸底尽是无尽的黯然之色,“可那又如何?!师姐喜欢的人是擎王。既然如此,那么徒儿就只祈求着擎王一切安好,师姐能平安喜乐。” 木玖兰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棋子,低叹到,“痴儿。” 南宫烈痴笑:“师父,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傻。但是我真的觉得只要葭儿师姐过得开心,幸福,我真的无所谓的。真的。” “庄主。” “什么事让你如此神色慌张?”木玖兰拧眉。 “回禀庄主。我们山庄被军队给包围了。” 南宫烈一身的肃杀之意:“是谁的胆子此之大,竟然敢派兵包围醉仙山庄?” “是大乾的帝君。” “大乾的帝君?”南宫烈和木玖兰彼此相视一眼。 “诸葛韵笙,他来干什么?”诸葛明一脸的莫名。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为之黯然的双眸 “我们山庄有得罪那帝君吗?”诸葛明侧过头朝着一旁的侍人询问到。 “并没有。”侍人回话到。 “莫名其妙!”诸葛明眸底尽是不悦。“既然他敢围就让他围,谁怕谁啊。” “明儿。”木玖兰无奈的瞪着诸葛明。 “师父,师弟。你们怎么也出来了?”诸葛明担忧的看着木玖兰和南宫烈,“你们快些回去,这里有我就好了。” “明儿,大乾的帝君既然来了,那么就请他进来吧。”木玖兰。 “不行!”诸葛明能的摇头,“师父,我们山庄从来不接待手掌帝权的人!” “往日是不接待。”木玖兰眸底有些许的不舍,“但凡事总有例外不是。远来是客,而且大乾帝君还是贵客。” “师父?”诸葛明和南宫烈眸底尽是复杂的难言之意。 “明儿,烈儿,有些事情是躲避不了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而且,”木玖兰眸底泛着叹息,“大乾的帝君可不是我们能躲避得了的人。” 木玖兰语气里的郑重其事令诸葛明和南宫烈对诸葛韵笙此人不由得重视了起来。 “师父,这大乾的帝君什么来头?”南宫烈极为诧异,“您一向对外人毫不在意的。” “可以说,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颠覆了这个天下。” “师父。他本就是大乾的君王,他若想颠覆天下,也有这个能力啊。” “我说的是。”木玖兰的视线紧紧的凝视着南宫烈,“将这个天下毁灭,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南宫烈和诸葛明双眸眸底闪过惊惧之色,即使是修为高深如木玖兰,南宫烈和诸葛明完全相信木玖兰是没有办法将整个天下毁灭的。可是诸葛韵笙却可以? …… “韵笙陛下。”木玖兰含笑的看着正朝他们看过来的诸葛韵笙。“区区陋室能有幸接待陛下,蓬荜生辉。” 诸葛韵笙久久的凝视了一下木玖兰:“木道友好修为。” “不及陛下。”木玖兰微微叹息到。 一旁安静的候在木玖兰两侧的南宫烈和诸葛明听了此话之后,双眸里尽是诧异之色。 诸葛韵笙并未接话:“苍儿和葭儿在哪里?” 南宫烈和诸葛明还没反应过来诸葛韵笙想问何人。 “他们就在卧室。陛下随意。” “嗯。”诸葛韵笙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朝一个方向直走而去。 南宫烈和诸葛明看着诸葛韵笙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奇怪的询问站着不动的木玖兰,“师父,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来寻葭儿和擎王陛下的。”木玖兰神色淡淡,“你们不用担心。且这段时间,大乾的帝君想去何处都可以。” 南宫烈和诸葛明转过头万分不解的看着木玖兰。 “除了你们葭儿师妹和擎王,这庄子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在这位帝君的眼中。” 南宫烈和诸葛明双眸里的某些东西瞬间分崩离析了。某些世人趋之若鹜,而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不入一个人的眼中!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看到南宫烈和诸葛明如花失去了水分般焉了,木玖兰有些好笑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些东西在有些人看来很重要,但是在有些人心中却是毫不起眼的。你们身上也有好些东西是别人羡慕不来,可你们却不在意的。这不是很正常嘛。” 南宫烈和诸葛明对木玖兰强颜欢笑,半晌不言不语。 木玖兰没有坚持继续劝说南宫烈和诸葛明,而是朝诸葛韵笙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 “陛下,擎王和福晋就在这里面。”一将军上前禀告到。 “就是这里?”诸葛韵笙打量着眼前小小的院子,空间不大,院子里头尽是青竹和假山流水,看起来倒也精巧。 “是的。” 诸葛韵笙很有节奏的敲击着骨扇,双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院门,“敲门。” “诺!”将军上前扣响门扉。 “木耳见过乾帝。”门扉被从里头打开了,来人是一个八字胡须的汉子,只见他一开门,见着了诸葛韵笙便立即见礼到。 “免礼。”诸葛韵笙微微挑眉。“你见过寡人?” “不曾。”木耳摇头,“不过庄主早已传话,乾帝陛下会光临山庄,在此待一段时间,让大伙儿好好伺候陛下。” “是吗?”诸葛韵笙。 “是的。”诸葛韵笙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却令木耳满额头的汗珠直冒。 “嗯。寡人想见见擎王和擎王福晋。” “陛下里边请。” 诸葛韵笙眸色微闪,颔首。 …… 林蒹葭斜依在床边,一手摇团扇为诸葛苍扇风,一手捧着本竹简,为诸葛苍读书。 卧室里除了林蒹葭微微清冷的声音和丝丝的风声,再无其它。 “葭儿。” 林蒹葭手中的团扇顿住了,清冷的读书声也戛然而止。她僵硬的转过头,当看到一身锦袍负手而立的诸葛韵笙时,林蒹葭眸底顿时通红,声音哽咽到,“表哥。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表哥,苍,苍他还在睡着。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林蒹葭眸底的泪珠扑簌簌的掉落。 “没事。让小苍再睡会儿,睡好了,我帮你叫醒他。可好?”诸葛韵笙的声音低柔得令正候在门外的将军们眸底尽是诧异。 “嗯,好。”林蒹葭哽咽不成声。 “葭儿,我千里迢迢而来。很饿。想吃你亲手做的菜。”诸葛韵笙走到床边,坐下。 “可苍?”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眸底微微迟疑。 “葭儿,小苍这里有我,你放心吧。” 林蒹葭看着正目不转睛看着诸葛苍的诸葛韵笙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厨房。” 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诸葛韵笙的长睫微微眨动,伸手将诸葛苍的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把住诸葛苍的脉搏。半晌之后,诸葛韵笙微微拧眉,“苍,你怎么了,怎么还不愿意醒来?葭儿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诸葛韵笙突然间沉默了半晌:“若我猜得不错。你之所以选择闯山庄的关卡是因为葭儿吧。你是想获得葭儿师父的允许然后再将葭儿带回家去的吧。葭儿的师父已经出关了,人就在院子外头,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吗?哦,对了,我刚才也看到了葭儿师父为葭儿准备的未来夫婿,人品和心性都挺好的。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醒来,那么我倒蛮赞同将葭儿许给木玖兰道长的小徒儿的。你觉得呢?” 诸葛韵笙如同闲话家常般同诸葛苍念叨着,眉宇间的情绪极为平静,毫无情绪起伏,只在诸葛苍的眉心隆起的时候,眉尾微微挑起。 “你也觉得好对吗?我也觉得。”诸葛韵笙语气微微扬起,“在你离开之后,能有一个人如同你一般将葭儿当掌心中的宝疼着,护着。陪她细数每一缕的朝霞、夕阳和辰光,陪她度过每一个难眠的夜晚,真的很不错的,对吧。” 诸葛苍的身子微微颤栗,诸葛韵笙眸色微沉,他将掌心中的骨扇悬空置在诸葛苍的额头上,骨扇里蔓延出一股股莹白的气流,直窜入诸葛苍的眉心。 诸葛苍的眼睛倏地张开,一双眸子红白不停且快速的替换着。 “小苍,若是你真的不想将葭儿让给别人。真的不想有人替你呵护葭儿一生。那么你就不要放弃,想尽一切办法出来吧。若是你放弃了,那么你失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葭儿……” 骨扇微微颤栗着,诸葛韵笙额头上开始不停的冒着汗珠。 诸葛苍大吼一声,双掌就朝诸葛韵笙袭去,诸葛韵笙一手护着骨扇,一手架住诸葛苍向他袭击的双掌。 “噗——”诸葛韵笙的抵挡令诸葛苍忍不住吐了口血渍。 “小苍?”诸葛韵笙大惊失色惊呼到,“小苍?” 诸葛苍额头上,双手间的青筋直冒,红眸停留的时间更长了。 诸葛韵笙眸底闪过一抹深沉的痛楚,抵挡诸葛苍的手便收了回去。任诸葛苍双掌直袭在他的胸膛上。只见他冷哼一声,紧咬牙关,血流从他的嘴角蔓延而出。 “噗,噗……”诸葛苍的身子虽然因为骨扇制约的缘故动弹不得,但是他的双掌却一遍遍的朝诸葛韵笙的胸膛轰击着。 诸葛韵笙面不改色,没有顾及自己嘴角不断蔓延的血液,也没有顾及那一双不断朝自己的胸膛袭击的双掌。眸底尽是关切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的双眸越发的通红,黑眸出现的频率越发的低,红眸出现的时间越发的长。诸葛韵笙眸底的光芒逐渐的暗淡。 “咯吱一声。”莹白的骨扇上开始出现了裂痕。诸葛韵笙的眸底,绝望开始蔓延。 “噗——”失去了骨扇压制的力量,诸葛韵笙支撑不住,整个人被诸葛苍的双掌打飞。整副身子被迫的朝后退去。 诸葛韵笙压制不住的血液穿过时间和空间,洒在了诸葛苍的脸上,浸入了诸葛苍的眸底和唇齿间。倏地一声,诸葛苍整个人立在了诸葛韵笙跟前,单掌扣住了诸葛韵笙的脖子。 诸葛韵笙制住了想要护主了骨扇,将之置在身后,眼睛在凝视了诸葛苍一眼后,便缓缓闭上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出错,命运 诸葛苍双眸忽红忽黑,脸上的神情浮现出挣扎之色,五指缓慢却有力的收紧。 诸葛韵笙脸上的神情带着几许的绝望和黯然,双眉更因为自身无法呼吸而紧紧隆起,脸开始泛紫,脸上尽余痛苦之色。 诸葛苍的眸底尽是诸葛韵笙垂死挣扎痛苦的神情。似被刺激到了般,诸葛苍松开了诸葛韵笙,整个人快速的朝后退去,他双眸里红黑的光芒闪烁得更厉害了。 “啊~~~~~~~”诸葛苍双臂抱头痛苦惊呼。 诸葛韵笙受惊的睁开双眸,他双手捂着脖子靠在墙上,一边痛苦的咳嗽着,一边神情关切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在痛苦的惊呼之后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般,缓缓瘫软在了地摊上,双眸紧闭。 推门而进的林蒹葭一脸惊惧的看到诸葛苍昏倒在地:“苍?”眸底如破冰般碎裂。整个人快速的朝诸葛苍扑去,“苍,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好不好?” “咳咳……”诸葛韵笙缓和了过来之后,他吃力的上前,“葭儿,你将小苍扶到床上躺好。他有些累了,你让他躺会儿,休息一下。” 林蒹葭双臂紧抱着诸葛苍,人朝诸葛韵笙看去,在看到诸葛韵笙嘴角的血渍和脖子上清晰入骨的指印时,她瞳孔猛缩,“苍真的没事?” “嗯,没事,他就是累了。”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的双眸,压抑着令人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就好。”林蒹葭伸手触碰着诸葛苍仍旧有温度的脸庞,脸上的惊惧之色才开始慢慢退去。 …… 将诸葛苍安置好之后,林蒹葭摸了摸诸葛苍的脉搏,平稳而有力,她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此时的她才顾得上诸葛韵笙,“陛下,你没事吧?” “喊皇兄吧。”诸葛韵笙紧握着莹白的骨扇。 “皇兄。” 诸葛韵笙点了点头,人靠着柱子,“我只是刚才在和小苍交手的时候受了点伤。休养个两三天就好了。” “你看起来受伤不轻,还是让御医先给你看看吧。” “我自己的医术也不差,真的没什么的。”诸葛韵笙朝床上安然睡着的诸葛苍望去,声音不由自主的柔和,“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将小苍唤醒。” 林蒹葭眸底难过和挣扎之色:“嗯。” “葭儿,我的膳食呢?” “呃?”林蒹葭微微一愣,“在外头院子里的餐桌上。皇兄现在可以用膳了。” “好,我先用膳了。用完膳食之后,我再来跟你谈谈关于小苍的事情。” “好。” …… “噗——”刚走出到门外的诸葛韵笙在属下将房门关好之后,他不禁狠狠吐了一大口的献血。 “陛下?”门两旁的将军们立即上前扶住诸葛韵笙。“您这是怎么了?” “嘘——”诸葛韵笙抬起食指示意到,“寡人无事。别吓着了擎王和擎王福晋。” “诺。” “擎王福晋将膳食安置在哪里?” “安置在竹亭子里。” “我已经饿得没力气了。你们扶着我过去。”诸葛韵笙苦笑到。 “诺!” 诸葛韵笙坐下之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菜色,动起了筷子慢慢品尝了起来。 “传唤一下木玖兰道长。” “诺!” …… “陛下传唤小道不知有何贵干?”木玖兰一入院门便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木道长。”诸葛韵笙停著,“寡人的皇弟和弟媳受道长照顾良多,寡人谢过了。” “陛下严重了。葭儿是小道的徒儿,受小道照顾这是应该的。” 诸葛韵笙微微点头:“虽说如此,若不是你真心待葭儿,你也不会愿意收葭儿为徒了。且这几日,寡人那不成器的弟弟劳道长操心了。” “擎王既是陛下的弟弟,也是小道小徒葭儿的夫君。小道的小小举动不足挂齿。” “这是九霄玉。”诸葛韵笙将一块玉珏递给木玖兰,“若是你想离开了,你便可以凭此玉离开。” 木玖兰在看到九霄玉的瞬间,淡然尽失,神色激动到,“这就是通往上届的九霄玉?” “是的。”诸葛韵笙将九霄玉朝木玖兰推了过去,“这是谢礼。” 在看到诸葛韵笙对九霄玉的不在乎时,木玖兰才稍稍平静下来,“这礼太过贵重了!”木玖兰克制着自己眸底的渴望。 “礼物只有在需要的人眼中才贵重。在不需要的人眼中,它便是普通一物罢了。”诸葛韵笙看进木玖兰的眼底,“这玉对孤说来,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珏。但是对道长来说,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木玖兰紧紧凝视了诸葛韵笙的双眸:“这玉珏对小道来说非常的重要。小道就厚颜不推迟了。” “应该的。” 木玖兰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神情激动的接过九霄玉,然后小心翼翼的护在掌心。“陛下,这块玉关乎小道能不能再见到家人。所以,很抱歉。” “不需要抱歉。因为这是你需要的,却不是孤需要的。它只是一份小小的谢礼而已。” “擎王的情况陛下可有对策?”木玖兰将玉珏反手握住,玉珏很快的消失在了他的掌心。 诸葛韵笙此时的神情格外的凝重,眸底尽是担忧,“小苍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大程度上要靠他自己,我们外人能帮忙的地方很有限。” “是的。擎王的命运线被人为的更改了,接下来就看命运允不允了。” 诸葛韵笙看着手中已有裂痕的骨扇,半晌不语。 木玖兰陪同沉默着。 “若是只如只待宰的羔羊般等候命运的安排,孤是不甘愿的。”诸葛韵笙眸底尽是决然。“若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只静静的等候,孤做不到。” “小道知道陛下对擎王的担忧。但有时候,面对命运,越是反抗得厉害,越是无法无法挣脱命运的束缚。” 诸葛韵笙的脸色格外的沉重。 “陛下,命运已然对葭儿,对擎王厚待。我们不如就静静的等待它的发生?”木玖兰缓慢措辞到,“相信它会厚待葭儿和擎王如初。” 诸葛韵笙紧握着手中的骨扇,手背青筋直冒,如玉的面庞隐隐透出了一层薄雾,眉心紧拢,眸底的神色变幻莫测。 “陛下,你认为小道说的可有道理?” “道长说得不错,也是这个理。孤是局中者迷。总想着挣脱命运,但不曾想到命运所赋予的极有可能是恩赐。” “所以,陛下,你就放宽心吧。有你在,有葭儿在。擎王定能挣脱既定的命运轨迹。好生陪同你们在这红尘里好好走上一遭。” “木道友知道的不少。” “并不。小道也只能看到陛下、葭儿和擎王三人间的纠缠极深。起因,结局,小道并不知晓。” 诸葛韵笙微微低眸:“既然如此,孤就等上两日。” 木玖兰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 林蒹葭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诸葛苍,莹白的双手将诸葛苍的大掌护在掌心间。她眸色泛起了几许的迟疑之色,“苍,你今日是不是醒过来了一次?”诸葛韵笙受伤极重的模样仍旧浮现在林蒹葭的脑海中。 “苍,陛下受伤了,好像伤得不轻。而且还是被你打伤的,你作为弟弟的,不起来看他一眼,你安心吗?”林蒹葭眸底浮现出几许泪花,“而且你睡得太久了,我们都很担心。苍,拜托你,别丢下我们,拜托了……” 林蒹葭将脸埋进诸葛苍的掌心,泪意忍不住蔓延,“苍,我累了,我想歇息一下,就一下。”林蒹葭说完后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公子,山庄外头的人越来越多了。”管家满眼的郁色。“我们真的能将外头的人置之不理,就任他们驻兵吗?” “放心。大乾的帝君不是还在我们庄子里头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诸葛明眉心微拢,他对山庄外头越围越多的兵马同样感觉到不对劲。只是因为庄子里头还有诸葛韵笙在,他只能劝自己,一切都会安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南宫烈倏地闯进了大厅,“师兄,我们山庄的人什么时候只能进不能出了,这是你下的命令吗?” “并没有啊。”诸葛韵笙倏地起身,急切问到,“你从哪里得知的?” “底下的人禀告的啊。不是又到了一年一度采药的时辰了吗,他们原想出庄采药的,可是山庄外头的那些侍卫并不让他们出去,而且告诉他们,这山庄的人只能进不能出。他们若不是顾及师父下的命令,早就打出去了。” “这件事情到底如何,我需要去深查一下。”诸葛明眸底闪过锐色,“而且大乾的帝君也需要给我们个交代了。若是这件事他不给我们个清楚的交代,那就别怪我诸葛明无礼,以下犯上了。” “师兄?”南宫烈第一次在诸葛明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戾气,“你没事吧?” “我没事。”诸葛明闭上眼睛,缓和了自己眸底的戾气,“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师弟,你顾着自己和师父就好。”说罢,诸葛明便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南宫烈看着诸葛明离去的背影,心里越想越不安。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 “除了刚才说的这件事情,你们可还跟师兄禀告了什么事吗?” “并无。”众人异口同声到。 “师兄?”诸葛明奇怪的低头念叨了一声。 “外头的事情你们暂时不用管。约束好庄子里的人,近段时间不要跟他们起冲突。”南宫烈也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但若是他们欺负到了头上,你们也不要忍气吞声。给公子拿出我们庄子的人本身具有的傲骨。” “诺!” 南宫烈双眸深邃,眉宇间爬上了些许的不安。他明白,这件事情必须处理好,不然,对山庄的众人来说将是一场大灾难。 …… 诸葛韵笙看着那娇小的身躯孤单的趴在床边,听着林蒹葭浅浅的呼吸声,他明白,林蒹葭应该是睡着了。只是这样睡觉的姿态,令他眉心不由得紧蹙,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诸葛韵笙上前,视线温柔的在诸葛苍的脸庞上停留了半晌,然后伸手将林蒹葭抱起,安置在诸葛苍的身旁,并为他们掖了掖被子,随后便在窗边的榻子上坐下,安静的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二人。 “笃笃笃。” 诸葛韵笙拧眉,起身朝着外室走去。 “什么事?”诸葛韵笙。 “回禀陛下。诸葛明想要拜见陛下。” “诸葛明?”诸葛韵笙拧眉,“让他进来吧。” “诺。” 诸葛明进门之后,拱手行了一礼,便呆站着不动了。 半晌—— 诸葛韵笙仔细的摩挲着莹白骨扇上的裂纹:“下面的人说你找寡人,不知所谓何事?” 诸葛明冷眼瞧着一副闲适、安然做派的诸葛韵笙,眸底浮上了浅浅的困惑,“陛下可知庄外围着的将士们越来越多了?”诸葛明无法从诸葛韵笙脸上看出什么东西,“而且他们有话,说庄子里的人只许进不许出。不知,这可是陛下下的命令?” “你看了孤大半日,为的就是这个事情吧。”诸葛韵笙将骨扇置于一旁的桌子上。 “是的。”诸葛明用力的点头,“我想知道发生这样事情的起因,而且陛下接下来会如何做。” “想孤给你一个交代?”诸葛韵笙抬头,静静的直视着诸葛明。 在诸葛韵笙的视线下,诸葛明身子微微一僵。他微微侧头,避开诸葛韵笙的视线,“陛下也可以这么认为。” “看来孤猜中了。”诸葛韵笙神情格外的清冷道,“你让庄子里的人安心。这件事情孤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劳陛下费心了。”诸葛明歉意十足到。他此时也看出了,庄子外头的事情,诸葛韵笙在此之前并不知晓。 “本就是孤这边出现的问题。这是孤应该做的。”诸葛韵笙淡淡摇了摇头,“你可还有其它的事情?” 诸葛明摇头:“并无。我先退下了。” “嗯。” 诸葛明倒退的走到门边。诸葛韵笙倏地开口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要不要回京?” 诸葛明抬起头,看着诸葛韵笙的眸底尽是诧异。 “你毕竟也是诸葛一族的后继者,诸葛一族的未来需要你。”诸葛韵笙郑重到。 诸葛明脸上浮现几许的迟疑之色:“陛下,这件事情我此时还不能回复你。望能容我想想先。” “这可以。” …… “说,庄子外头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 侍卫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回陛下。太上皇在得知陛下仅仅带着寥寥数几的人进庄,所以便下令周围几座城池的将士们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进驻庄子外头,以备不时之需。” “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跟寡人说?”诸葛韵笙极为恼怒到。 “太上皇下令不许我们拿这些琐事麻烦您。”侍卫微微颤栗到。 诸葛韵笙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下属:“你们的主子是谁,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 “扑通——”侍卫们立即跪了一片,“陛下是属下们的主子,属下们从不敢忘。” “不敢忘?”诸葛韵笙冷哼到,“寡人看你们都想到太上皇身边去伺候着去了。你们想攀高枝,寡人可不拦着。一会儿你们便都回京去吧。” …… “砰——”在处置完了一批侍卫之后,诸葛韵笙怒极了,猛的起身将桌面上的茶几掀落在地。“总是一次又一次,父皇,你这次又想干什么……” “主子,您这次的举动绝对会惹怒陛下的。” 诸葛乾眸底闪过一丝迟疑。随即坚定语气到,“醉仙山庄,那可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进去的地方。里头的一颗仙丹就能令人长生不老。以前是没有进去的途径,如今它的面纱掀开,被揭露在了众人跟前。没有机缘也就罢了。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寡人如何能放过呢?!”诸葛乾眸底尽是对长生的渴望和疯狂。 “可主子,那毕竟是传说,或许是世人以讹传讹,也不一定是真的。” 诸葛乾将自己花白的头发拉过,看着上头不复漆黑的白发,眸底尽是沧桑,“不管是不是以讹传讹,不管是不是真的。如今寡人都当它是真的。”诸葛乾眸底尽是锐色和疯狂,“若是真的还好,寡人不过是求一个仙丹,若是假的,那就别怪寡人拉它做为自己百年归老后的葬品。” “主子?”侍人看到诸葛乾眸底的疯狂和脸上的狰狞,他完全被吓坏了。“您的这幅样子太陌生了。” 侍人的话令诸葛乾眸底的情绪缓和,他微微恢复理智,脸上是极尽的苦涩,“寡人知道寡人的这幅样子太过陌生,也太过疯狂。可,”诸葛乾望着天外凝聚的乌云,“寡人毕竟享受过数十年的荣华富贵,帝权在握。如今年华不再,老骥伏枥,如何能甘心!” 侍人低头沉默不语。是啊,生老病死,凡世间能有几人能看得开?! “这次的事情,即使是同笙儿父子反目成仇,寡人也在所不惜!”诸葛乾眸底闪过痛苦之色。 “陛下?”侍人看着不复早年的意气风发,已是垂暮之年的诸葛乾,眸底满是不忍。 …… “胡闹!”林若海双手握拳,猛的捶打着书案,“太上皇他这是在干什么,真的要跟陛下弄得父子离心,反目成仇不成?” 赵佳敏上前,心疼的拽过林若海的双掌,恼怒到,“这是他们皇家的事情,你跟着瞎着急什么。太上皇和陛下都不是一般的人,大乾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他们都能管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生活富足安康。尘世间的事情他们有什么搞不定的?!” “对于家国大事。太上皇和陛下都是极其负责人的君主。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太上皇想不开。”林若海眉宇间尽是失落,“太上皇毕竟曾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数十年。如今他因为生老病死的轮回不得不将手中的帝权拱手想让。一时想左了极有可能。” “这不会吧。生老病死是人的一个轮回,以陛下的雄才伟略不应该看不开的啊。”赵佳敏不可置信到。 林若海伸手捂住额头,叹息到,“自古以来,多少雄才伟略的君主不是败在想长生不老之上。可是又有谁成功过呢?” 赵佳敏此时神情极为凝重:“海,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葭儿好似就呆在那个山庄里头的吧。” 林若海眸底尽是痛楚的点了点头。 “若是太上皇知道了我们的葭儿这些年来就呆在那山庄里头,他定然是不会放过葭儿的。”赵佳敏恐惧开始在眸底凝聚。 林若海痛苦的闭上眼睛。 “海。”赵佳敏伸手紧紧的拽住林若海的手臂,“你会救我们的女儿的对不?” 林若海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要应承下太难了。 “海,不管如何。”赵佳敏松开林若海,站直了身子,“如今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儿女双全。我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现今只担心葭儿,这么多年来我们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的苦楚。若是她这次真的躲不过,那么我陪着她。陪着她一起面对,一起离开。” 林若海双唇开启,唇瓣蠕动,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上前,将赵佳敏紧紧的揽进怀中,抱住。 良久—— “我们一起。”林若海眸底盈满了泪水,嘴角泛着笑意,“这些年来,我们作为父母的,亏欠了女儿确实良多。这次的事情,我们陪着她一起面对。” “海。”赵佳敏。 …… “陛下,外头的的士兵们越来越多了。” 诸葛韵笙把玩这手中的骨扇,眸底里时不时的闪现出几许红光。 “陛下,要不要召见他们的大将军?” “不用。”诸葛韵笙脸上尽是漠然,“就让他们都围住吧,寡人倒想看看寡人的父皇这次想干什么?!”诸葛韵笙眸底尽是肃杀之意,“他想做什么寡人不管!但是若是他伤害到或是影响到了葭儿和小苍,那就别怪寡人了。” “不用。”诸葛韵笙脸上尽是漠然,“就让他们都围住吧,寡人倒想看看寡人的父皇这次想干什么?!”诸葛韵笙眸底尽是肃杀之意,“他想做什么寡人不管!但是若是他伤害到或是影响到了葭儿和小苍,那就别怪寡人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韵笙怒意,木为徒解惑 林若海双唇开启,唇瓣蠕动,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大步上前,将赵佳敏紧紧的揽进怀中,抱住。 良久—— “我们一起。”林若海眸底盈满了泪水,嘴角泛着笑意,“这些年来,我们作为父母的,亏欠了女儿确实良多。这次的事情,我们陪着她一起面对。” “海。”赵佳敏。 …… “陛下,外头的的士兵们越来越多了。” 诸葛韵笙把玩这手中的骨扇,眸底里时不时的闪现出几许红光。 “陛下,要不要召见他们的大将军?” “不用。”诸葛韵笙脸上尽是漠然,“就让他们都围住吧,寡人倒想看看寡人的父皇这次想干什么?!”诸葛韵笙眸底尽是肃杀之意,“他想做什么寡人不管!但是若是他伤害到或是影响到了葭儿和小苍,那就别怪寡人了。” “陛下。太上皇他,或许只是一时想左了。”如今太上皇那边隐隐透出来的做派令众位朝中重臣亦想不通,“或许陛下您可以试着劝劝太上皇。或者,您帮太上皇跟木道长求取一枚灵丹?” 诸葛韵笙脸上是极尽的讽刺之意:“已享一生的荣华富贵,大权在握。如今还想着长生!凡世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如今太上皇不是有这样的机缘吗?” “即使是寡人,寡人也不会跟木玖兰道长求取仙丹,因为寡人知道,凡间帝王者是不可以求长生的。如今看似是机缘,但对父皇来说,若是他把持不住,那么对他将会是一种灾难。他数十年的功绩很可能因为今日之事全部抹杀。百年千年之后,人们记住的将不是乾帝的功绩,而是他愚蠢求长生的行为!” 诸葛韵笙沉默了一下后,沉重开口到,“所以,他所想的不过是痴心妄想。” “但是太上皇不会就这么认命的。” “寡人知道。可那有如何?!凡世间的事情不是他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 “陛下,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诸葛韵笙摇头:“无。” “是否这一次我们大乾的军队必须要和山庄的人兵刃相见?” “看在小苍和葭儿的份上,寡人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诸葛韵笙眉心紧拢。“你去将暗部的人全部调遣回来。” “诺!” “还有寡人的母后现在可在京都?” “太皇太后前段时间回乡祭祖了。” “这都什么事。”诸葛韵笙捂额,“寡人母后那边,你派人通知一声,告诉她实情。且告诉她,家中那个老疯子,她若不回来赶紧的制住,就不能怪寡人不孝了。” “陛下?” “你就这么说吧。只有这么一说,母后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 “诺!” “小苍和葭儿那怎么样了?” “他们还在休息。” “嗯,吩咐厨房的给他们下厨。等会儿他们醒来了就能用膳了。” “诺。”侍人声音低沉低沉的。对所有的人来说,诸葛苍能不能醒来是一个未知数。 …… “大将军,太上皇让我们即刻派兵入驻山庄。” “即刻?或许我们应该先请示一下陛下为好。” “大将军。”内侍一脸的漠然,“太上皇既然属意你来就表明在出发之前太上皇已经对你嘱咐过了。这次的事情以太上皇的命令为准,至于陛下那里,太上皇自然会有说辞,你不用担心。” 赵云迟疑了一下。 “赵大将军,若是你担心家族,这没有必要。太上皇想要护住赵氏一族,陛下看在太上皇的份上也不敢硬碰硬的。” “总管。赵云这条命是太上皇给的。太上皇的旨意,赵云定会以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去完成。赵氏一族毕竟生养我赵云一场。我不能因我之故,害得赵氏一族数百口人。这样沉重的罪孽,即使是我赵云轮回十世也没办法弥补得清的。” “赵大将军所担心的,我都知道。太上皇也知晓。”大内总管李氏伸手往长袖里掏了掏,将一份明黄色的绸缎子递给赵云,“给,看看。” 赵云眸底闪过一丝希冀和期待,他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绸缎,展开,当看到上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免赵氏一族死罪的旨意时,他眸底闪过一丝水光和坚定。“李总管,谢谢了。如今,赵云已无后顾之忧!”他朝大内总管李氏深深鞠了一躬,“以后,赵氏就劳总管偶尔看顾一下了。” “我答应你。” “谢谢。”赵云感激到。 …… “陛下。庄外的人已经喊话,说想入驻山庄,并希望能和庄主详谈一番。” “庄外的人是谁统领的。” “赵云赵大将军。” “赵云?” “将寡人的意思传达出去,就说寡人说的,让他们不许轻举妄动。” “诺!” 半柱香之后—— “陛下,赵云大将军说他只受太上皇的命令。” “哦?”诸葛韵笙手中的骨扇用力挥了挥,“赵云这胆子挺大的啊。感情是太上皇给他的。” 侍卫冷汗淋漓。 “所以说,这山庄他是定然要兵刃相见了?” “是的。赵大将军说,这是太上皇的命令。若是庄主能应承太上皇的要求,那么大家皆大欢喜。若是庄主不应承太上皇的命令,那么大伙儿只能兵刃相见了。”侍卫迟疑了一下开口到,“陛下,这山庄的庄主能应承太上皇的要求吗?” “不可能!”诸葛韵笙摇头,“木玖兰绝对不会应承他的要求的。” “那么我们就只能兵刃相见了。”侍卫眸底浮现出几许黯然。 诸葛韵笙知道侍卫之间彼此都是有联系或是有血缘关系的:“让我们的人都占据山庄的各个入口,太上皇的人若是想进来,必须经过你们。寡人倒想看看,他们敢不敢越过你们直闯山庄。” “陛下,这是为何?而且这个庄子里的人也不敢让我们的人占据他们山庄的各个入口吧。” “木庄主敢。这你不用担心。下去安排吧。” “诺!” …… “师父,为何你会同意大乾帝君的要求?大乾帝君的人将山庄的入口占据了,也相当于将我们的出口占据了。到时若是大乾帝君的人败落了,那么我们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木玖兰神色有些凝重,他摩挲着手中的九霄玉,“我相信他。” “师父相信大乾的帝君?”南宫烈极为诧异到。“师父,大乾的太上皇是因为想要长生才派人围剿我们山庄的。您确定大乾的帝君不会想要求取长生而伙同太上皇的人围剿我们吗?” 诸葛明沉默不语。 “若大乾的帝君是其他人,那么我相信,每一位皇者都渴望长生。可大乾的这位帝君绝对不会!”木玖兰。 “师父,您为何这么相信这位帝君。” “因为若是他想要长生,他自己本身就可以长生。端看他自己愿不愿意罢了。”木玖兰眸底尽是困惑之色。 “怎么可能?!”南宫烈惊呼到,“凡间的皇者不是都不能求长生的吗,不然这世道不就乱了!” “他是例外。因为他本身就是可以长生的人,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世间哪有人不愿意长生的。如师父这般修为高深的人都在努力求长生,更不论那些凡夫俗子了。” “大乾的这位帝君并不是凡夫俗子。他的来历并不简单。”木玖兰眸底有深深的畏惧。“有着那样的来历,他不论想要什么都可以,这个世间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南宫烈和诸葛明满眼的不可置信。 “所以,其实大乾的太上皇想要长生找他的这位儿子更快。找我,我只能延年益寿,并不能许人长生。而且即使我有办法,我能让凡间的人长生,但是我不能让凡间的帝王长生。不然所承受的因果足以让我灰飞烟灭。” “师父,这个事情你绝对不能答应。”诸葛明一听这个话立即急了,“不管如何,太上皇的这个需求,让他求他儿子去。别找师父你。” 木玖兰苦笑:“可世人都以为只有我才能让人长生!” 诸葛明双拳紧握:“即使这般又怎样!最多将大乾的这位帝君也能让人长生的事情告知太上皇。我就不信了,太上皇知道了他的儿子能许人长生之后,会轻易放过这位帝君。我也要看看这位帝君如何应对?” “不可!”木玖兰急忙反对到,“你们可以得罪太上皇,得罪这世间所有的人,唯独这位帝君,你们千千万万不能得罪!” 南宫烈和诸葛明面面相觑,眸底尽是不甘。 木玖兰叹息道:“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但是即使我陷入再不堪的境界,也请你们相信,只要不是大乾的这位帝君出手,这世间能为难我的人还没有出生。这你们可以放心。而且,”木玖兰眸底划过丝丝的软和,“有葭儿和擎王在。大乾的这位帝君即使看在葭儿和擎王的份上,也会护我们一两分。” “葭儿师妹?” “是的。”木玖兰点点头。“对于这点我很放心。以葭儿的性子,她定然是不会让人伤害你们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诸葛苍状况再现 南宫烈和诸葛明面面相觑。 “虽然我刚才跟你们说了大乾的这位帝君来历不凡,但是不代表着葭儿和擎王的来历就简单。虽然我看不出葭儿和擎王的来历,但是只有身份相等的人才有交集,而且是浓郁的解不开的交集。” 木玖兰‘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烈和诸葛明:“师父告诉你们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让你们放心葭儿身上所背负的因果。” …… “赵将军,陛下的人全部堵在了入口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每个路口都堵住了?” “是的。每个路口都堵住了。” 赵云眉头紧蹙的在营地里负手来回走动。 “你们确定每个入口挡住我们的人都是陛下的人吗?” “这个我们可以万分肯定。” “陛下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想和太上皇对着来吗?”赵云苦恼到。 “赵将军。我听到一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说。” “听说擎王昏迷不醒就在山庄里救治。陛下之所以降临该山庄就是为了擎王。” “擎王?”赵云眉峰紧拢。“若事情真的是这般的,那么在擎王醒来之前,这山庄,陛下是不会让我们动分毫的。” “若事情真的是这样,太上皇那边我们该如何交代?” “等。”赵云脸上尽是忧虑,“将擎王昏迷不醒正在山庄里救治的消息给太上皇呈上去。然后看太上皇的决定,若是太上皇让我们收兵,那么我们就收兵。若是太上皇执意让我们攻打,我们就攻打。” “诺!”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长生。陛下,你会如何决定?”赵云看着山顶悬着的明月叹息到。 …… “陛下,太上皇的人突然间后退了数百米安营扎寨了?” 诸葛韵笙高站在山的顶端,遥看着山庄正门外,那一顶顶帐篷。“是不是有人将擎王昏迷不醒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回陛下。是的。” “诸葛明的人?” “是。” “他胆子挺肥的啊。果真不愧是诸葛一族的人。” 侍人屏息。 “这消息不用拦着。寡人也想看看,当这消息传遍整个大乾的时候,我们的太上皇陛下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诸葛韵笙的低落令侍人心疼到:“陛下?” “孤无事。孤只是想弄清楚这一点而已。想必,太上皇很快就能给孤答案了。” 诸葛韵笙声音里的黯然令林蒹葭的脚步停住了,她诧异的神色闪现之后尽是苦笑。转身刚想离开。 “葭儿?”诸葛韵笙听着脚步声转过身子去,“你怎么来了,可休息好了,可用膳了?” “已经休息好了,也用膳了。”林蒹葭一脸歉意的看着诸葛韵笙,“陛下,我们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别这么说。实际上若不是我过于担忧小苍,直闯了山庄,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今日之事追根到底,也是因为我,这山庄才在了世人眼中的。” 林蒹葭苦笑:“还能有这样的说辞。那说来说去苍是因为我这才闯的山庄,才导致的昏迷不醒。我才是罪魁祸首好吗!” “而你是因为桃源镇的人才来的山庄,那么是否该说桃源镇的人才是那罪魁祸首呢?” 林蒹葭整个人傻眼愣住了。 诸葛韵笙噗呲一声笑开了,他揉了揉林蒹葭的发顶,“好了。这种事情追究来追就去的很没有意义。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们也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为今之计,只希望父皇能看在小苍的份上,鸣哨收兵。” 林蒹葭整个人尽是不安:“父皇他真的能看得开吗?”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长生,他如何看不开?”诸葛韵笙眸底浮现了几许薄冰,“不管是选择儿子,还是选择长生。他都是看开了的。” 这样一身冷冽的诸葛韵笙是林蒹葭从没有看到过的。她倏地明白,诸葛韵笙定也是受伤了的。她轻启,“陛下曾是那样雄才伟略的君主,他很快能想清楚的。” “希望如此吧。”诸葛韵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情绪,侧过头看着林蒹葭,“苍儿怎么样了?” “我方才给他喂了碗稀饭,他很快就喝完了。”林蒹葭眉宇间不由得浮现出几许惬意的笑意。 “那就好。”诸葛韵笙重重松了口气,“以这样的状态,小苍能醒来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嗯。”林蒹葭一脸感激的看着诸葛韵笙,“韵笙表哥,这都该谢谢你。若不是你,苍今日还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呢。” 诸葛韵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韵笙表哥,这是很久之前的称呼了。看着林蒹葭的轻松和惬意,他明白,林蒹葭定是太开心了,所以什么都顾不了,连招呼都打了最自然的。 “这事最主要的看是看小苍他自己。如今他能有这般的好胃口,表明他已经在逐渐清醒的过程中。” “我知道,但是表哥你的功劳闪晃晃的,没有办法隐藏的。”林蒹葭沉吟了一下,“表哥,庄子外头的那些人?” “这你不用担心。你好好陪着小苍聊聊天,谈谈心都成。这些琐事交给我就好了。有我在呢,那些人再怎么着也不敢轻易放肆的。” “好。我明白了。这些事情就劳烦表哥,我就不这心了。” “这是应该啊。不然要我们这些男人来干嘛,当摆设用的吗?” 林蒹葭噗嗤一笑:“好,那为了不将表哥你们当摆设用,以后我们可得好好的让你心了。” …… “那是谁?” “回娘娘,那是擎王福晋。” “擎王福晋?擎王如今昏迷不醒,她倒有闲情同陛下说说笑笑的,也不怕擎王醒来后找她算账?” “娘娘,请您慎言!”侍女慌神了。“这话若是传到了陛下耳中,那可不好了。” “传就传,谁怕谁啊。难道本宫说的不是事实?” “娘娘哎,求您了,您就少开尊口吧。擎王和擎王福晋是陛下都看重的人,那可是比太上皇还重要的角色。如今您这话一传出去,得罪的可不单单是擎王妃,还有擎王和陛下。” “本宫,唔~” “既然如此长舌妇作态。带下去,为桃源城的媒婆再添上那么一位好了。” “诺。” “陛下,这是不是太过了?”林蒹葭看着被远远被拽走了宫妃,微微拧眉到。 “她是朝中那几个老狐狸的棋子,一直想找机会处置她,但是一直都没办法。如今有机会离京,我便将她带出来了。” 林蒹葭沉默了,若仅是因为一场口舌,她自然不忍。但是设计朝中要事,她就不能干预了。 …… “大公子,二公子。庄子外头的军队已经都安营扎寨了。” “安营扎寨?他们这是又要做什么?”南宫烈不解到。 “我将擎王在我们山庄昏迷不醒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想必是外头的人接收到了消息,举棋不定。需要请示一下大乾的太上皇。” “会不会惹怒了我们隔壁的那位?”南宫烈担忧的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不会。身为帝君,这点容人的雅量,帝君还是有的。”诸葛明毫不担心到。 “那极好。”南宫烈微微松了口气,“若真的这样,那么我们至少有4天的安稳日子可过了。” “是的。四天,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诸葛明低头沉吟到。 “那可不。”南宫烈重重点头,“希望擎王他能在四天之内清醒过来。不然我们就很被动了。一边要应对敌军,一边还要护着擎王,不能让他又丝毫的闪失,不然我们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诸葛明认同的点了点头:“这点确实需要注意。不然若是他们的人使坏,我们这边就算有理也说不清了。” “那我们要不要即刻派人过去护着擎王?” 诸葛明沉吟了一下:“不妥。这件事情还需要跟大乾的帝君请示一下,看他允不允。若是惹了他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对。”南宫烈有些后怕到,“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请示那位大神。不然他以为我们派去的人是要伤害擎王的,那么我们可会死得很难看。” 诸葛明等着南宫烈:“看你说的,事情哪有可能发生。那帝君还是极为讲理的人的。事情如何,他还是会弄清楚了再动手的。” “那可不一定……”南宫烈嘟囔说道。 …… “福晋。擎王突然间身子颤抖,冷汗冒个不停。” “什么?”林蒹葭大惊失色,神情恍惚拔腿就跑,“苍……” “小苍?葭儿?”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踉踉跄跄的跑开,摔倒了都顾不上,重新站起来又跑。他心头亦慌了起来,“葭儿,你小心点跑。” “快,立即将木玖兰道长请来。”诸葛韵笙拔腿朝林蒹葭的方向跑去,头也不回的大声吩咐到。 “诺。” 院门被林蒹葭一脚踢开了,她拎着裙子,摇摇晃晃的朝里屋跑去,“苍,苍……”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悲伤,“你会没事的,你定然会没事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入梦人选 “本宫,唔~” “既然如此长舌妇作态。带下去,为桃源城的媒婆再添上那么一位好了。” “诺。” “陛下,这是不是太过了?”林蒹葭看着被远远被拽走了宫妃,微微拧眉到。 “她是朝中那几个老狐狸的棋子,一直想找机会处置她,但是一直都没办法。如今有机会离京,我便将她带出来了。” 林蒹葭沉默了,若仅是因为一场口舌,她自然不忍。但是设计朝中要事,她就不能干预了。 …… “大公子,二公子。庄子外头的军队已经都安营扎寨了。” “安营扎寨?他们这是又要做什么?”南宫烈不解到。 “我将擎王在我们山庄昏迷不醒的消息透露出去了。想必是外头的人接收到了消息,举棋不定。需要请示一下大乾的太上皇。” “会不会惹怒了我们隔壁的那位?”南宫烈担忧的伸手指了指隔壁的院子。 “不会。身为帝君,这点容人的雅量,帝君还是有的。”诸葛明毫不担心到。 “那极好。”南宫烈微微松了口气,“若真的这样,那么我们至少有4天的安稳日子可过了。” “是的。四天,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诸葛明低头沉吟到。 “那可不。”南宫烈重重点头,“希望擎王他能在四天之内清醒过来。不然我们就很被动了。一边要应对敌军,一边还要护着擎王,不能让他又丝毫的闪失,不然我们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诸葛明认同的点了点头:“这点确实需要注意。不然若是他们的人使坏,我们这边就算有理也说不清了。” “那我们要不要即刻派人过去护着擎王?” 诸葛明沉吟了一下:“不妥。这件事情还需要跟大乾的帝君请示一下,看他允不允。若是惹了他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对。”南宫烈有些后怕到,“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请示那位大神。不然他以为我们派去的人是要伤害擎王的,那么我们可会死得很难看。” 诸葛明等着南宫烈:“看你说的,事情哪有可能发生。那帝君还是极为讲理的人的。事情如何,他还是会弄清楚了再动手的。” “那可不一定……”南宫烈嘟囔说道。 …… “福晋。擎王突然间身子颤抖,冷汗冒个不停。” “什么?”林蒹葭大惊失色,神情恍惚拔腿就跑,“苍……” “小苍?葭儿?”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踉踉跄跄的跑开,摔倒了都顾不上,重新站起来又跑。他心头亦慌了起来,“葭儿,你小心点跑。” “快,立即将木玖兰道长请来。”诸葛韵笙拔腿朝林蒹葭的方向跑去,头也不回的大声吩咐到。 “诺。” 院门被林蒹葭一脚踢开了,她拎着裙子,摇摇晃晃的朝里屋跑去,“苍,苍……”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悲伤,“你会没事的,你定然会没事的。” “福晋。擎王突然间身子颤抖,冷汗冒个不停。” “什么?”林蒹葭大惊失色,神情恍惚拔腿就跑,“苍……” “小苍?葭儿?”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踉踉跄跄的跑开,摔倒了都顾不上,重新站起来又跑。他心头亦慌了起来,“葭儿,你小心点跑。” “快,立即将木玖兰道长请来。”诸葛韵笙拔腿朝林蒹葭的方向跑去,头也不回的大声吩咐到。 “诺。” 院门被林蒹葭一脚踢开了,她拎着裙子,摇摇晃晃的朝里屋跑去,“苍,苍……”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悲伤,“你会没事的,你定然会没事的。” “苍?”林蒹葭一踏进房门便看到了浑身都在打哆嗦的诸葛苍,吓得她大惊失色,忙跑到床边,心急但是又不敢打扰只能在床边急切的担忧着,“苍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说不清是在安慰着诸葛苍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姑娘,让一下。”木易满头大汗一抬头便看到了林蒹葭。 “呃?”林蒹葭微微晃神,“木叔?” “姑娘,”木易一脸黑线,但也知道林蒹葭是不可能退出房门的,“你后退两米。” “好。”林蒹葭朝后退了几步。 木易瞪眼看着林蒹葭的两步和两米的距离。不过也知道这是林蒹葭所能给的极限了,他只能无奈的接受。 “小苍怎么样了?”诸葛韵笙后来赶到。 “木易给陛下请安。” “免礼起身。”诸葛韵笙担忧的看着仍旧浑身冒冷汗的诸葛苍,“擎王怎么样了?” “擎王应该是陷入了梦寐之中,因为梦中的经历而牵扯到了身体的反应上。” “梦寐?”诸葛韵笙拧眉,他即刻上前,伸手捂在诸葛苍的额头上,半晌,“小苍确实是陷入了梦寐之中。” “梦寐?”林蒹葭极为诧异,“怎么会?苍极少会做梦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要不平时不做梦,但是一做起梦来就很容易陷入梦寐中,挣脱不开。”木易。 诸葛韵笙眉心紧蹙。 “陛下,你为何看起来如此的忧心忡忡?不过是一场梦寐而已不是吗?醒了就好了呀。”林蒹葭紧攥着双拳,用力的压抑着心头的不安,强颜笑道。 “小苍的这个梦寐有些麻烦,由于梦中的场景而导致身体上的反应,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从此陷入梦寐中个再也醒不过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蒹葭看着稍稍安静下来的诸葛苍,悬着心询问到。“苍看起来痛苦极了,我们必须帮助他。” 诸葛韵笙掌心捂了捂胸口:“我知道。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如何交给你,陛下可是有什么办法?” “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由我进入小苍的梦境中,将他带出来。” “进入一个人的梦境是不是很困难?” “不困难。” “那将人带出梦境呢?” 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也不困难。” “如实受伤之前,确实不困难。但是陛下如今身上带着伤,入梦境容易,但是出来就很困难。”木玖兰带着南宫烈和诸葛明走了进去。 “庄主,大公子,二公子。”木易上前见礼。 “嗯。”木玖兰朝木易点了点头。 “木叔。”南宫烈、诸葛明。 “陛上带伤?”林蒹葭低头沉吟了一下,脑海中飞快的浮现出一幅诸葛韵笙被诸葛苍打得吐血的模样。“是不是前两日?” “是的。”诸葛韵笙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点了点头。 “那陛下就不能入梦了。”林蒹葭立即反对到,“若是苍是清醒的,他也定然会坚决的反对。”林蒹葭转过身子,面对着木玖兰,“师父,那除了这方法,可还有其它的方法?” 木玖兰摇了摇头:“陛下的这个方法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林蒹葭整个人如花般焉了,不管是她还是诸葛苍都绝对不会让诸葛韵笙冒险入梦的。她沉吟了片刻,倏地开心的指着自己说到,“是不是谁都可以入梦,我可不可以?” 诸葛韵笙和木玖兰看着林蒹葭半晌不语。 “你们怎么这般看着我,而且不说话?”林蒹葭莫名到。“我能不能入到苍的梦中,你们倒是说啊。” 木玖兰看了看诸葛韵笙,他明白诸葛韵笙此时正左右为难,他只好开口到,“葭儿。其实每个人都能入到别人的梦中。有能从别人的梦中安全出来的,也有在别人的梦中迷失了自己的。都有。” 木玖兰:“而且,入别人的梦中的人必须具备很坚强的意志和信念,可以做到不为对方的梦境所困扰,若是被别人的梦境带着走,那么真的会就此迷失了自己,再也不想出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心中要没有负面情绪。”诸葛韵笙补充到,“若是入梦的人心中有负面情绪,那么很容易被对方找到弱点,并从弱点出发攻击你。七情六欲是人本身与生俱来的。而梦境最喜利用人的七情六欲制造幻境。只要幻境中有入梦的人所不舍的东西,那么那入梦的人便不会舍得出来了。” 看到林蒹葭的脸色有些发白,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当然,若是入梦的人意志坚定,他能一直想起自己入梦的目的,那么他便能走出梦境。” “若是意志不坚定,入梦的人很可能再也想不起自己入梦的目的对吗?”林蒹葭算是听明白了。 诸葛韵笙和木玖兰一致的点了点头。 “师妹,你还是考虑清楚些。”南宫烈知道入别人的梦是要冒非常大的险的。他不想林蒹葭冒险。到时诸葛苍救不回来,还撘进了林蒹葭,这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苍如今陷入梦寐当中。对苍而言,熟悉他且最好进入他梦境的人选只有陛下和我。陛下身上负伤,我是苍唯一所能选择的。”林蒹葭眸色逐渐坚定到,“苍的梦境,我必须走一遭。” 诸葛韵笙等人眉头紧蹙,他们对林蒹葭是一万个不放心。可是诸葛苍是林蒹葭的夫婿,他们知道他们是没有任何立场反对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 遇蒹葭,苍殿前求娶 “十爷,可问出了是哪家的姑娘了?”十来个同窗好友在林兼葭离开了之后一起涌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到。 诸葛苍翻了翻白眼:“你们以为我就这么神,一上前就能问出人家姑娘是哪府的?你们太看得起我了。人家还没等我开口说两句,直接说不计较此事,立马转身走人了。” “不应该啊。”诸葛烈,“十哥,就你这长相,就你这翩翩风度,姑娘家一见着你不应该是立即贴上来的吗?” 诸葛苍一脸黑线,一掌就朝诸葛烈的后脑勺拍去,“你以为你十哥是香饽饽,人人都爱啊。刚才那个姑娘可不屑?”诸葛苍一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也不知道为何他就知道方才那个姑娘绝对不会倒贴自己,反而会对自己不屑一顾。他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有这种直觉。 诸葛苍一说完,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纷纷表明他们定要将方才的姑娘是哪个府的,查出来。 诸葛苍没有理会四周热闹的人声,而是将视线朝着刚才林兼葭离开的方向望去,眸中充满了性味。 …… “去哪儿回来了?” 正在蹑手蹑脚走路的诸葛苍停止了自己不雅的动作,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微笑,转身,“哥,你今日不忙啊,怎么有时间在院子里逛啊?” 诸葛韵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诸葛苍:“别给我岔开话题,说,方才干什么去了?” 诸葛苍一脸笑嘻嘻到:“方才啊?就和几个兄弟和各府中的公子哥们踢了一会儿蹴鞠。” “你的一会儿可真长,我都在这里等了你两个时辰了,都没见你人。”诸葛韵笙悠悠到。 诸葛苍颇为不自在的挠了挠后脑勺:“呵呵,可能是我们玩得太尽兴了,忘了时间了。” “既然你已经玩得尽兴了,那么该回答我今早布置给你的课业了?”诸葛韵笙将手中的骨扇合起, “课业,什么课业?”诸葛苍傻眼了。 诸葛韵笙满额头的黑线,脸色僵硬到,“治理水患的措施可理出了几条?水患过后的救灾防灾工作该如何开展……” “哥,我好像听到父皇在叫你,你要不先去父皇的御书房看看父皇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寻你?” “今日林大人带着家眷回京述职,父皇忙着和林大人叙旧,没有空闲的时间。所以你这尽可放心。我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以陪你。” 诸葛苍傻眼了,倏地他心弦一动,“哥,你刚才说林大人带着家眷回京述职?” “对啊。” “是不是那个畏妻如虎,只守着妻子一人,空置后院,还只有一闺女没有儿子传递香火的林若海林大人?” “嗯。”诸葛韵笙不明白向来对朝政不在意的诸葛苍为何今日突然有了兴趣,但是他乐见其成。 “林大人的家眷都进宫了吗?” “嗯,今日都在宫中。” “哥。我突然间想起母后今日找我有事,我需要立即过去了。”诸葛苍一边说一边朝院子外头跑去,“哥,你去不去母后那里,你若去,你随后过来……” 诸葛韵笙眸底燃起了丝丝火苗。 “太子殿下,十殿下还小,玩心未褪,什么事情都需要慢慢来。” 诸葛韵笙冷眼扫了一眼服侍自己多年的近侍:“孤跟小苍同年同月同日生。” 侍人傻笑不已:“殿下你从小就像个小大人,而十殿下从小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很容易让人忘记殿下和十殿下是一母双胎的事实。” 诸葛韵笙一手捂额,一手不停的挥动着骨扇。 “殿下,刚才十殿下的提议,皇后娘娘那里,您去不去?” “去。”诸葛韵笙倏地起身,一甩长袍,“走。去孤母后宫中一趟。” “诺!” 多年后,诸葛韵笙一直在想,若是他这一日不曾去他母后的宫中,他是否此生都不会体会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你真的在这里啊?”诸葛苍惊喜到。 林蒹葭拧眉看着这朝自己靠近的男子,连忙后退了数步。她周围的侍女和嬷嬷们赶紧的将林蒹葭团团围住,隔断诸葛苍的视线。 “十殿下,您是来看娘娘的吗?”皇后宫中的嬷嬷知道自己的殿下冒失了,赶紧出声。 林蒹葭和自己的奶嬷嬷彼此对视了一眼,奶嬷嬷朝林蒹葭摇了摇头。 林蒹葭微微点头,垂眼低眉。 “嗯,是啊。母后在吗?”林蒹葭的人影被团团围住了,看不到,诸葛苍的神色有些黯然。 “娘娘正在和林夫人说话。殿下可以在偏殿稍作休息,娘娘为您和太子殿下都准备了药膳,您可以尝一下。” “好吧。”诸葛苍微微失落的转身离去。 “林姑娘。”那方才和诸葛苍说过话的嬷嬷朝林蒹葭所在的位置走了两步,行礼请罪到,“方才是我们殿下失礼了,望姑娘看在我们殿下直性子的份上原谅他一回。” 林蒹葭帕子掩饰的嘴角微微抽搐:“嬷嬷严重了。十殿下性子率真烂漫,兼葭羡慕不已。” 此时轮到皇后宫中的嬷嬷嘴角抽搐:“林姑娘不怪罪就好。” “不敢,不敢。” …… “母后,林大人的家眷都离开了?” “对啊,林大人的家眷们都离开了。听说你今日冒犯了人家林姑娘?” “哪有?!儿臣只是看她长得和我们京都的姑娘们都不一样,所以这不才想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嘛。怎么,母后,林家姑娘跟您告状了?” “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冒冒失失吗?!”乾后朝诸葛苍的额头弹了一指,“是庄嬷嬷跟我说的。” “母后,疼!”诸葛苍捂着自己微红的额头抱怨到。 “疼死你算了。”乾后好笑又好气到,“我们京都的姑娘大多身材颇为壮硕圆润些。而林姑娘在南方出生,南方长大,所以她的长相就偏向小巧玲珑些。你觉得不大一样,这很正常。” “是超小巧玲珑的好吗?跟颗白乎乎的汤圆似的。”诸葛苍嘟囔到,“如果不是林姑娘身上的气质过于出众,让人忽视不了她的年龄,儿臣还真的以为是谁家的小姑娘呢。” “呵呵,确实有点儿像。” …… “婢子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轿子里是何人?” 赵佳敏和林蒹葭彼此对视了一眼,起身,下轿,携手上前,“林赵氏携小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太子殿下抬手示意到,“你们就是林大人的家眷啊。这十数年来江南的安定林大人功不可没,你们作为林大人的家眷,照顾林大人辛苦了。” “这是臣妇们的本分,不辛苦。”赵佳敏神情微微激动到。 诸葛韵笙点了点头,他视线朝一旁安静的林蒹葭看去,亭亭玉立,如空谷幽兰,清冷悠远,他脑海中闪过什么东西,‘一株梨花树下,“你既是我未婚妻,那定要受孝悌,可明白?”“好。”’脑海中浮现的人影和眼前的林蒹葭重合,这令诸葛韵笙眸色顿时柔和了下来,“这位便是林大人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吧。” “是的。”赵佳敏眸底脸上尽是慈母般的笑意,她握住林蒹葭小巧的手颔首道,“这就是小女。葭儿,给太子殿下请安。” “林氏蒹葭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林蒹葭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诸葛韵笙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日已晚,想必林大人已经在宫门处候着二位了,孤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一步了。” “恭送太子殿下。” 诸葛韵笙抬起脚大步离开,视线在林蒹葭如蝶翼轻眨的长睫上逗留了数秒。 “葭儿,我们回家。” “嗯。” …… “同母后说说,你今日怎么对人家林姑娘这么感兴趣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乾后调笑到。 “母后,儿臣真的看上林家姑娘了,您是不是就会为儿臣跟父皇求娶林家姑娘?”诸葛苍拉着乾后的双手摇晃的撒娇到。 刚抬起脚要跨进殿门的诸葛韵笙脸色微白,他轻启的唇瓣合上了。 “嬷嬷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 “婢子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满殿的侍女们异口同声到。 “哥,你也来跟母后请安了?”诸葛苍的声音如晨间的鸟儿般轻快悦耳。 诸葛韵笙握紧手中莹白的骨扇,将外泄的情绪微微收敛,启唇到,“是啊。怎么,刚才我好似听到了林姑娘什么的?母后,林大人家的闺女可有什么问题吗?” 乾后满眼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人家林大人家的姑娘好着呢。是你弟弟,愣是看着人家姑娘长相和我们京都的姑娘们大不一样,正求着母后跟你们父皇提提,为他求娶林家姑娘呢。” 诸葛韵笙心倏地如被人拽进了般生疼,他压抑住心底的不适,含笑道,“小苍,你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若是你是真心喜欢人家林姑娘的,林大人想来会看在你的一片诚意上同意你求娶他家的姑娘。若是你是看在林姑娘长相同京都的姑娘们不一样,心里好奇,这才想要求娶人家姑娘的。林大人定然会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的。” “我堂堂大乾朝的十皇子殿下,愿意求娶他一大臣的女儿,难不成他还敢不乐意?”诸葛苍一脸傲气十足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 韵笙和苍论爱情 乾后哭笑不得到:“若是其它大臣的女儿,定然是无问题的。但是若是这位林大人,小苍你若想求娶他的女儿,这可难了。” “这又怎么说?”诸葛苍傻眼了。 “林大人的父亲是父皇的文化课师傅,所以林大人不仅和父皇从小一起长大,还有同师之谊。他们感情深厚,若是林大人不愿意,父皇是定然不会勉强的。”诸葛韵笙眸底紧绷的情绪微微松缓了不少。 “对那姑娘我不就没指望了。”诸葛苍的情绪极为低落。 诸葛苍向来活得没心没肺,这样低落的诸葛苍乾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忍忙安抚到,“小苍,那你就努力以你的一片真心求娶人家林姑娘。” “真心?”诸葛苍神色迷茫,“就如父皇待母后那样吗?” 诸葛苍脸上眸底的神色太过迷茫令乾后和诸葛韵笙好笑又无奈。 “对啊,真心。就如同父皇和母后这般。”诸葛韵笙心下叹息,诸葛苍的心性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那我该如何做,总不能将父皇用在母后身上的那一套用在林家姑娘身上吧,我总觉得不适合她,还会吓跑她的。”诸葛苍一副极其肯定说到。 乾后捂额偷笑不已。 诸葛韵笙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诸葛苍。 “母后,您再这般笑话儿臣,可别怪儿臣不再给你找儿媳了!”诸葛苍恼到。 “好,好,母后不笑,不笑了。”乾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儿媳,你可还得记得跟母后找去。” “哼,知道了。”诸葛苍极为傲娇到。 “笙儿,你弟弟都要给母后找个儿媳了,你也得抓紧啊。什么时候你也同母后说说,你想娶谁家的姑娘如何?” “母后会有机会的。”诸葛韵笙不明为何林蒹葭的身影快速的划过了他的脑海。 “哦?”乾后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你今日不像往日般一提到这个话题就抗拒。是不是你心底已经有了人选了?” “母后,您瞎说什么。整个大乾,哪有姑娘家能配得上哥哥的!”诸葛苍不以为大乾朝有能配得上诸葛韵笙的姑娘。 “只要是你哥哥中意的人,那么对方就绝对能配得上你哥哥。” “哥哥,你有中意的人了?”诸葛苍不可置信到。 诸葛韵笙笑而不语。 “天啊,还真有?!是葛太医家的掌上明珠,还是左相大人的二孙女,要不就是大金的东青公主……” 诸葛苍每点出一个姑娘,诸葛韵笙就摇一次头。 乾后含笑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玩闹着。笙儿的媳妇,那也是大乾的太子妃,这可得跟乾帝好好商量一下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谁啊……”诸葛苍急得跳脚。 诸葛韵笙打开骨扇,遮住自己笑意满满的笑脸。 …… 轿子到达了宫门,林蒹葭和赵佳敏在林若海的搀扶下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悠悠的朝前头行去。 车子里头赵佳敏跟林若海谈起了进宫后的一些事情,还谈到了诸葛苍和诸葛韵笙。 “太子殿下?”林若海微微挑眉,眸底浮现出几许忧虑。 “对啊,是太子殿下。”赵佳敏脸上满满的都是对诸葛韵笙的赞许,“不管是仪表气度,还是待人接物,都很好呢。” 林若海抿唇:“今日我也得以在御书房跟太子殿下见了一面。陛下确实将太子殿下教导得很好。” “嗯。若连夫君你也说好,那就表明我们大乾朝有一位很好的储君了。这本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为何夫君你的脸色看起来却如此的担忧呢?” 林若海低头看着正为自己和夫人泡茶的林蒹葭。他从小就将林蒹葭当儿子养,所以也就不避讳的开口询问到,“葭儿今日也见了太子殿下一面,葭儿对太子殿下的感觉如何?” 一旁的赵佳敏身子一震,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林若海。 “爹爹,娘亲,请喝茶。”林蒹葭将茶斟好,在赵佳敏和林若海都抿了一口香茗后她才开口到,“方才女儿确实有缘见着了太子殿下一面。大乾将会有一位雄韬伟略的帝君,太子殿下定能将大乾推向一个更高的高度,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你这么肯定?”林若海不由得坐直身子,不顾场所不对,直接激动的开口询问到。 林蒹葭重重颔首:“女儿确定。” 对于女儿总时不时的能预知一些事情,赵佳敏和林若海已经见怪不怪了。 林若海激动了片刻,情绪稍稍恢复后他才开口道,“葭儿,今日陛下跟我谈及一件事情。是关于你的。” “什么事?” “你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林蒹葭脸上不见丝毫困窘,“爹爹,娘亲,葭儿不是一直都跟有跟你们说葭儿此生不嫁,就留在家里陪你们吗。” “傻丫头。爹爹和娘亲如何舍得让你不嫁呢。”林若海伸手理了理林蒹葭脸颊两侧的碎发,“爹爹和娘亲总有一天要老去,比你先走一步。到时候,谁来代替爹爹和娘亲疼爱你呢。爹爹和娘亲不想着有一天,独留你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在这世上。” “爹爹,娘亲,没关系的。”林蒹葭不以为然。 “傻丫头,如何能没有关系呢!我们需要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代替娘亲和爹爹。宠你一世,护你一生。” 林蒹葭拧眉:“女儿并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人能如爹爹和娘亲般疼宠女儿。” “会有的。”林若海眉心紧蹙,“今日陛下有跟爹爹提到要将你许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 赵佳敏脸上不见丝毫喜意,她忧心忡忡到,“夫君,太子妃可不好做。而且太子殿下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后宫佳丽三千人,对女儿来说太辛苦了。我们何不如像之前所说的,为女儿寻一个会待女儿一心一意的人呢?” 林若海微微叹息:“我们的想法在今日之前还有可能实现。可如今陛下这提议一说,京都实力深厚的世家想来都会知道,到时,不管哪个世家的公子都不敢跟太子殿下抢姑娘的。那些世家的掌权者更会再三斟酌,若是为自家的孩子娶了葭儿后会不会招惹上头不悦。” 赵佳敏脸色一白:“那么这样子一来,葭儿若是不嫁给太子殿下。葭儿此生就没人敢娶了?” 林若海伸手拧了拧鼻梁:“今日陛下着实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 “那若是我们为葭儿择好夫婿了之后,让陛下为我们的葭儿赐婚呢,可行?” “赐婚?大家族里头不是人人都愿意接受的。到时葭儿招人怨恨,过得不幸福,我们更不会开心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赵佳敏手拿着帕子捂住眼睛,“那我们的葭儿该怎么办?” “夫人。”林若海心疼的揽住赵佳敏的肩膀。 “爹爹,娘亲,你们别担心。葭儿有预感,葭儿的婚事会另有转机的。你们再稍稍等待。” 赵佳敏放下帕子和林若海彼此相视一眼,如今也只能听女儿的再等等看看了。 …… 林蒹葭长袖下的手指不停的卷着帕子又松开,透过纱窗看着窗外的眸底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 晚间诸葛韵笙和诸葛苍陪乾帝和乾后用完了晚膳出门。 “哥哥,刚才父皇有问到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时,你干嘛不说?”诸葛苍诧异到。“若是你说了,指不定父皇就立即为你们下旨赐婚了。” “还没到时间。”诸葛韵笙脑海中浮现出林蒹葭一双藏不住清冷和淡漠的眸子。“我需要征求她的意见。若是她愿意嫁给我,我会即刻同父皇求赐婚的圣旨。” “征求她的意见?”诸葛苍傻眼了,“哥,这还需要征求她的意见吗?能成为你新娘的人,那可是大乾的太子妃,未来的乾后娘娘,她哪里会不同意,根本不需要征求她的意见的好吗?!” 诸葛韵笙摇摇头:“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反倒觉得她会因为我的身份而选择拒绝我。” “这怎么可以?!”诸葛苍气得跳脚,“哥,你说,你看上的是哪个府中的姑娘,弟弟我即刻派人去抢也要抢的给你抢回来!拒绝?我让她连拒绝的话都没机会说!” 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无奈的长叹一声,弹了弹他的额头,“哪有你这样强迫人家姑娘的。世间的事情都该是你情我愿的,强求不得。特别是感情,就更应该慎重对待了。” “感情,感情?”诸葛苍哎哟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怎么你和母后都这么说。有权有势感情什么的,自然是你想有就能有的了。只有没权没势,为五斗米而折腰的人才没有资格谈感情的好吗?!” 诸葛韵笙无力叹息到:“等有一天,你遇上了自己中意的人。你的心中装满的人全是她时。你就不会考虑太多,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其它外在的东西。到时你就能明白,除了死亡,还有爱情这种东西,在人的面前其实是很平等的。”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诸葛苍出宫 诸葛苍极其不以为然:“哥,你的说法我可不赞同。世间之事哪有平等。不管是死亡,爱情还是其它,弟弟都认为它们并不平等。不然,为何有些人生而为人,有些人生而为畜;有些人死后,能成为一方鬼帝,有些人死后连轮回都无法踏入;有些人妻妾成群,有些人则孤独终老。” “行了。”诸葛韵笙举起手投降到,“虽然你言之有理,但有些事情你长大后自然会明白了。” “哥,你这样的说法我可不喜欢。什么叫我长大后,我和哥哥你一母同胞,同年同月同日生,我们出生的时间不过就差半柱香而已。我其实是和哥哥你一样大的好吗?!”诸葛苍非常郑重其事的谈及这个关于‘出生’的问题。 “那要不我说,等你再稍稍经历一些事情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哥,皇宫的孩子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还少吗?我可认为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够成熟了……” 诸葛韵笙含笑的看着诸葛苍的喋喋不休,他心头微微叹息,从小到大,诸葛苍被他和父皇母后护得太好了。即使生在皇宫,可诸葛苍经历过的黑暗基本上算是寥寥无几的。他以后该怎么办?如何面对未来的狂风暴雨和黑暗? 诸葛韵笙脑海中飞快的闪过林蒹葭那一双通透世事的眸子,但很快他就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那双眸子从自己的脑海中晃掉。 …… “姑娘。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林蒹葭坐到梳妆镜前,“紫衣,今日府中可还好?” 绿衣上前为林蒹葭卸装。 怀抱着一把玉算盘的紫衣:“府中今日一切都还好。就几个不怎么听话闹腾的侍女和嬷嬷仗着自己家数辈留守京都的宅子,大放厥词,被婢子命人叉到了京都郊外的庄子务农去了。” “嗯。其它的呢?” “府中的账册做得很完美,但还是存在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婢子查过了,账册出现问题的时间刚好跟账房先生的儿子患上重病的时间一致。虽然账房先生的儿子没能救回来。但是那账房先生这几年都一直有将欠我们府中的银子一点点的还上。不过杯水车薪就是了。” “这个问题你私下找那账房先生说明此事。且欠府中余下的银两就免了,告知他下不为例。” “诺。”对于林蒹葭的心软,紫衣他们毫不意外,“再有的就是京都郊外的庄子有好几处收成一直不好。府中有必要派人去详查一番。” “好,此事我会同爹爹说。” “如今老爷、夫人和姑娘都回来了。京都的亲戚们需要开始走动起来。特别是夫人的娘家。不过夫人娘家的几个公子被夫人的娘亲也就是赵府的老太君宠得不太像样子。姑娘若是去了,这点需要千万注意一下。” “呃?娘亲不是一直都说赵府中的几个表哥都很不错的吗?”林蒹葭格外诧异到。 “在赵老太君的眼中,她家的孙子们自然不错。夫人一直都是通过老太君的信笺了解赵府的一切,所以有点儿偏听偏信了。” 林蒹葭抿唇:“他们是如何的不像样的?” “他们院子中的婢女基本上都已经成为他们的人。就等正头娘子一进门就给名分了。”紫衣眉宇间浮现出了丝丝厌恶,“最可恨的是,他们在老太君的怂恿下,对姑娘都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紫衣的话音刚落,不提青衣等人脸上透露出厌恶之色,连林蒹葭都忍不住紧蹙秀眉。 “这件事情是不是整个赵府的人都知道?”林蒹葭。 “赵府的主子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紫衣。 林蒹葭眸底闪现出丝丝厌恶的情绪:“这件事情我也会亲自同我爹爹说的。过赵府的时候,你们也帮我时刻留心着。” “姑娘的意思是?”青衣眉宇间尽是担忧。 “明的本姑娘不怕。本姑娘就怕他们来暗的。”林蒹葭把玩着手中的丝帕。 “姑娘,那赵府跟龙潭虎穴似的,你就不去了吧。”绿衣极为担忧到。 “到底是娘亲的娘家,我如何能说不去就不去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林蒹葭微微叹息道,“紫衣,你将赵府的消息再多收集些。虽说我们不会用它做坏事,但是多多了解赵府众人的行事,也能有备无患。” “诺!”紫衣用力颔首。 “爹爹和娘亲院子里的事儿我虽然不担心。但是你们平时也多留心些。一旦发现爹爹和娘亲的人中出现异心之人立即剔除掉。” “诺!” “姑娘,好了。”绿衣。 林蒹葭抬起眼睛,看了看镜子中自己清爽的面庞和毫无累赘的墨发,她扶着青衣的手起身,朝窗边的榻子走去,“紫衣你对诸葛韵笙和诸葛苍这两个人了解多少?” “姑娘是说太子殿下和十殿下?” “是的。” “不是很了解。起先我们身居江南,姑娘又特意提到让我们的人尽量不要接触皇家人。所以我们对皇家众人的信息了解极少。” 林蒹葭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很好。起先我们身居江南,对这些事情不掺和是为了让上面的人放心。如今我们既然已经回京,那么对京都众人的事情,我们多多少少都要了解些。上面的人也会对我们放心些。” “姑娘,可是整个京都全部的氏族都要吗?”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你还可以亲自去找我爹爹要人了解。林府在京都立足几代人,定然有潜藏的人脉和资源,你让爹爹通融一下,跟我们林府的人先接触,所得的消息可能比我们的人去了解的还要广泛和深入。” “诺!” …… “夫君,葭儿的婚事你怎么说?” “夫人,葭儿的婚事如今不是我们能说的算了。”林若海长叹到。 “母亲有跟我提到,要不将葭儿许给她的哪一位表哥。” “赵府的公子?”林若海半垂眼睑。 “嗯。是的。赵府的几个侄子都是在我娘亲膝下长大的,性情想来都不错。若是实在没有办法,那么就将葭儿嫁回赵府吧。娘亲和嫂子们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了葭儿的。”赵佳敏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夫人,这件事我们需要再看看。”赵府的公子?起先对他们还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林若海只要一想到手中的那一叠资料,他心中便充满了厌恶之情。 …… “小苍,你这是要去哪?” “哥?”诸葛苍满眼惊喜的看着诸葛韵笙,“哥,你有空了吗?” 诸葛韵笙侧头看了看身旁近侍手中捧着的那一叠奏折。 诸葛苍眉心紧拢:“哥,你说父皇怎么回事?这些奏折他自己又不是不能批阅,怎么每次都麻烦你,害得你每天都像老头子般忙碌个不停的,连一点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小苍,你再说下去,一会儿被父皇知道了,你准又挨批了。”诸葛韵笙含笑到。 诸葛苍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嘟囔到,“我这是实话实说,又没说假话。” “你还没告诉我你这身装扮是要干嘛去呢?” “你是说我这身衣服吗?”诸葛苍抬起双臂在诸葛韵笙跟前转个圈,“这是我特意让近侍去民间买的衣衫。你觉得好看不?” 诸葛韵笙拧眉:“这样的布料会弄伤你的皮肤。” “哈哈……”诸葛苍忍不住大声笑开了,“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堂堂一大男儿还怕衣料磨伤皮肤吗?!哥,没事的。虽然布料穿着有点儿不舒服,但我能很快适应的。民间的百姓都这么穿,我如何不能穿了?!” 诸葛韵笙听后,紧拧的眉心缓缓松开,“你说的没错。民间的百姓都能穿,我们如何不能穿了。” “对啊。”诸葛苍猛的点头,“哥,我今天就打算穿这身衣服去宫外走走。” “出宫?”诸葛韵笙一脸的不赞同,“你独自一人出宫如何使得,还是等我哪一天休息了陪你出宫走走吧。” 诸葛苍猛的摇头:“不要,我才不要等哥哥呢。哥哥从小到大,一年到头都在忙,哪有时间,再等哥哥,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要不我现在就跟父皇请假,陪你出宫?” 诸葛苍猛的朝后头一跳:“哥。你可别。你要是到父皇跟前这么一说,父皇准又说我不务正业,还带坏你了。且我今日想出宫的点头准泡汤。” “可是你一个人出去,我如何放心呢?” “哥,明面上我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暗地里不是还有好多个暗卫的吗?!有他们在,你怕什么呢。” 诸葛韵笙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可是诸葛苍还没等诸葛韵笙想好该怎么办,诸葛苍就立即跑了,“哥,我出宫去了,我会给你带好吃的,你就放心吧。” “小苍?”诸葛韵笙无奈的将手放下。他手中的骨扇微微一挥,“派几个人跟上十爷。”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诺!” 诸葛韵笙晃了晃手中的骨扇到底还是不放心,他转身就朝御书房快步走去。 …… “父皇,今日的这些奏折我都还你。你来批阅吧。” “不是,笙儿,我今日和你母后约好了,我们到御和园泛舟的。” 诸葛韵笙身后的侍人,将奏折一摞摞的垒在诸葛乾的书案上,看得诸葛乾头大。 “你们整日不是泛舟湖上就是赏花赏鱼的。今日你们就在御书房里赏奏折吧。”诸葛韵笙伸手拧了拧鼻梁。 “你母后不喜欢奏折。你让她赏奏折,这不是纯属为难人吗?”诸葛乾。 “你批阅奏折的时候让母后在旁边吃些东西陪着你就好了。难不成你还让母后帮你批阅奏折不成?”诸葛韵笙拧眉。 “这么劳心劳力的事情难道我会让你母后做吗?”诸葛乾不悦到。 “不会让母后做就好。你已经拿我当免费的劳工了,可别再去劳累母后了。”诸葛韵笙重重松了口气。 “既然你如此疼爱你的母后,今日这奏折?”诸葛乾舔着一张笑脸到。 “今日这奏折还得父皇你批阅,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比你母后和你父皇泛舟湖上采莲还重要的?”诸葛乾不赞同到。 诸葛韵笙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母后那边你自己去说。”诸葛韵笙不等诸葛乾再劝阻转身就朝外头快步走去,“对了,别忘了奏折。有好几份是需要立即处理的,父皇你需要马上召集左相、右相、户部尚书等人商议。” “哎,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这么快离开?”诸葛乾伸长脖子喊了一声,话还没说完,诸葛韵笙已经不见人了。 诸葛乾头大的看着书案上那一摞摞奏折,对着一旁的近侍嘀咕到,“你说笙儿到底干什么去,往日的时候,他向来是不会丢下国家大事。” “太子殿下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近侍迟疑了一下说到。 “重要的事?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比寡人这父皇和他嫡亲的母后还重要?” “这?” “你觉得还真有?”诸葛乾一边翻阅奏折一边瞪着近侍。 “呵呵~~”近侍沉默不语。 诸葛乾双眸一转:“你去看一下苍殿下人在哪?” “诺!” 近侍赶紧出去了。 …… “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要叫孤殿下,咳咳,你应该叫我公子。” “公子?”近侍在诸葛苍吃人的眸光中,低下头,“十公子。” “十公子?这个称呼不错。就这么称呼吧。” “诺!”在诸葛苍再一次吃人的视线中,“好。十公子,我们要往哪儿方向去?” “林府在哪?”诸葛苍眸光忽闪。 “林府?什么林府?” “林若海林大人的林府啊。” “哦,林大人的林府啊。”侍人低头思索了一下,“应该是这边。” “你确定?”诸葛苍再次确认到。 侍人迟疑了:“要不我们走错了,就问人去?” “那也是,街上什么不多,人最多。”诸葛苍手中的纸扇一合,“走。” “好。” …… “十爷往哪边去了?” “殿下,这边。” …… “公子,你下来吧。” “不下。” “公子,十公子,奴才求你了,你快些下来吧。”诸葛苍的近侍急得快哭了,“公子,你这么趴人家的墙头,一会儿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了。” “不怕不怕,我会很小心,不会被人发现的。”诸葛苍小心翼翼的扒开爬山虎,朝院子里探下头去。 “公子,林府的守卫过来了,你快些下来。” “不下,我就快看到了。”诸葛苍猛的摇头,“他们若是过来了,你想办法把他们支走。” “公子。这里又不是宫里,人家又不认识我,我怎么把人家支走啊?”近侍急得团团转。 “我不管,这事交给你想办法。”诸葛苍头也不回,也没有朝自己的近侍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守卫,近侍无奈之下,只能尽量朝远的地方跑去,并发出声音。 “林大,这边有人。” “走,追上去。姑娘可说了,近几日需要警惕些。” “诺!”守卫立即朝发出响声的方向快速奔去。 “这边……” …… 簸箕的转弯处:“呼呼~~我的爷啊~~希望你也逃过了一截。” 近侍将头上的簸箕拿开,四五根反射着森冷光芒的枪头,就这么围着他。 …… “哎呀~~~疼~~~”诸葛苍踩着爬山虎叶子的脚就这么一滑,整个人就朝围墙下头栽倒下去。 “该死的,怎么这么疼啊?”诸葛苍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后腰,吃力的将自己从地上撑起,脸才刚抬起,诸葛苍就见着了一双缠金丝,点缀着深海东珠的绣花鞋,一袭绯色的裙摆就在他跟前。 诸葛苍吓得赶紧又将脸埋进草丛里。 “十殿下,你,这是在干嘛?我林府后院的草丛里可藏着什么好东西吗?” “没,没藏着什么好东西。”诸葛苍原想着不承认算了。可,“我就是,就是进来,进来看看的,嗯,对,就是进来看看的。” “殿下,我们林府有正门,你可以从正门进来看看的。”林蒹葭朝自家的围墙望去,“而不是爬围墙,太危险了。而且若是被守卫当窃贼给逮了,误伤了也不好,不是?” 诸葛苍尴尬一笑:“我可不可以先起来?” “可以。”林蒹葭右手抬起一挥,“你们都退下吧。” “诺!”围着诸葛苍的守卫们立即四下散开了去。 诸葛苍吃力的起身。 “用不用我身边的侍女扶你一下?”林蒹葭提议到。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好。”诸葛苍吓得赶紧摆了摆手,并将身子站直了去。 “我爹爹还在宫中。娘亲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乏了,已经躺下。你可能就没人招待了。” “有人啊,我不用他们招待的,你招待我就好了。” “放肆——”林蒹葭身后的绿衣赶紧出声斥责到,“我们姑娘是你能唐突的吗?” “绿衣。”林蒹葭抬起手阻止了绿衣,“殿下难得来一趟,家中长辈今日都不方便,理应蒹葭招待客人。殿下,这边请?” “好。”诸葛苍一走一声抽搐的紧跟着林蒹葭。 林蒹葭眸心微动:“紫衣,府医今日有休假吗?” “因为夫人今日身子不是很舒服,所以府医今日不休假。” “那好,将他请过来看看十殿下。” “诺。”青衣。 “林姑娘心地真好。”没等诸葛苍感慨完,他就被上前的府医押着进了内室。“哎哟……疼疼疼……” “一个大男人,喊什么喊,不用药酒将淤青之处化开,明日可就够你受着了。” “受,受什么?” …… “姑娘,里头这杀猪般的声音可真难听,你要不先回房?” “不。”林蒹葭摆了摆手,“十殿下难得来一趟,为了爹爹,也要将他招待好了。” 青衣极为头大:“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老爷好。可是这位殿下可不像好招待的住。” 林蒹葭看了看天色:“没事。不管他好不好招待,我们都不需要招待很久。” “呃?”不需要招待很久? “紫衣,你去府门便候着,一会儿应该还会有贵客到。” “诺!” 青衣和绿衣彼此面面相觑。“姑娘,一会儿若是有贵客到的话,我们要不要告知夫人一声?” “不用。”林蒹葭摇了摇头,“这位贵客不是为了林府而来。他不会停留很久的。” “诺!” …… “殿下呢?”诸葛韵笙看着林府那被踩踏得不像样的围墙,拧眉到。 “殿下,殿下掉进了林府里头去了。” 诸葛韵笙一头黑线:“掉到林府里头?” “是的。” “你的意思是孤的弟弟,大乾的十殿下,爬了别人的墙也就罢了,还掉到了人家家里头去了?” “是的。” 诸葛韵笙整张脸都黑了。 …… 房门外—— “林姑娘,辛苦了。”诸葛韵笙和林蒹葭见礼之后,诸葛韵笙极为抱歉的说到。“我那弟弟的性子比较率真,喜欢按着自己的心情来行事。给你们林府造成麻烦真的很抱歉。” “没事。”林蒹葭含笑道,“殿下只是喜欢爬一下围墙而已。平时太子殿下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十殿下爬爬围墙。” “没事。”林蒹葭含笑道,“殿下只是喜欢爬一下围墙而已。平时太子殿下有时间,可以多陪陪十殿下爬爬围墙。”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诸葛苍丢脸丢至臣子家 “这个可以有。我可以保证今日之事,我们林府众人绝对不会外传。太子殿下尽可放心。”林蒹葭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 “多谢了。”诸葛韵笙拱手道。 林蒹葭急忙避开:“太子殿下严重了。” “今日这事,我确实需要道谢的。”诸葛韵笙极其诚恳到,“我弟弟一会儿上好药之后,我便会带他离开。在此之前唠叨了。” “不要紧。”林蒹葭侧头对一旁的侍人吩咐到,“青衣,下去为太子殿下备桌茶点。” “诺!”青衣俯身退了下去。 “麻烦了。” 林蒹葭微微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不麻烦。本该的待客之道。”林蒹葭伸手朝一旁刚搬过来的桌椅开口道,“太子殿下,请。” “嗯。”诸葛韵笙颔首,“林姑娘,请。”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颔首,朝诸葛韵笙的对面坐下。 青衣带着一串捧着碟子的侍女上前:“姑娘。” 林蒹葭抬眼大致看了一下:“都摆上吧。” “诺!” 侍女们退下了之后,林蒹葭朝诸葛韵笙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我们府中平时常用的茶点,可能跟京都用的茶点差别有点大,殿下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尝尝。” 诸葛韵笙看着那精致得如艺术品般的茶点,竟有种不敢亵渎的感觉,他极为诧异,“林姑娘,这是哪里的茶点啊?我多年前下过江南,江南的茶点没有这么精致。” “这不是江南的茶点。是爹爹和娘亲爱茶,平时我无聊的时候,便为爹爹和娘亲研制的茶点。你可以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看着极为精致,我都不好下手了。看着好看,吃起来定然也好吃。”诸葛韵笙说话的神情专注而虔诚。 林蒹葭心情大好:“那你尝尝看。” “好。”没等诸葛韵笙下手。诸葛苍便从诸葛韵笙的身后冒出头来,“这是什么,这么好看,能吃不?” 林蒹葭刚抬头,还没等林蒹葭出声,诸葛苍一把将盘子端起,手一抓,盘上精致的茶点便一个个的朝他嘴里塞了去。然后在诸葛韵笙和林蒹葭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将满桌子的茶点都装进了他的肚子里。 当满桌子的茶点都被清空时,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诸葛苍的肚子望去。 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微微伸了伸懒腰,将眼睛睁开,“好吓人。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蒹葭脸囧红,微微不自在的笑了笑,“十殿下好胃口。” 诸葛韵笙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仍旧悬在半空中的手,五指微微动了动,便收了回去。 “林姑娘,不是本殿下说你啊,你说你,备茶点也就备茶点了吧。怎么就备这么一点点呢,虽然每一个都很精致,但是太过小巧了,都不够塞牙缝。” 林蒹葭看着满桌子的空碟子,嘴角抽了抽,“殿下可吃好了?” “差不多了吧。当然,若是你府中还有,本殿下不介意你们再送些过来。哦,对了,你这糕点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看着蛮精致的,给本殿下多备点,让本殿下带回宫让本殿下的母后也欣赏欣赏。量多备点,少了本殿下可是会介意的。” “小苍。”看着诸葛苍那傲娇,理所应当吩咐的模样,诸葛韵笙好笑又无奈,“不可对林姑娘无礼。” 诸葛苍看了诸葛韵笙一眼,撇过头朝林蒹葭看着,继续道,“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林蒹葭点了点头:“若殿下是这个要求,本姑娘可以答应。” “那就好。”诸葛苍微微挑眉,在诸葛苍的身旁坐下,拿起茶壶宛若自家中般自在为自己冲了杯茶,一饮而尽,“咦?”诸葛苍继续为自己倒了杯,“你这茶叶也给孤备点。来个一两斤吧。” 林蒹葭极其为难到:“如今府中最多只能拿出半斤的量,想要多一点的,得等明年了。” “半斤就半斤吧。”诸葛苍勉为其难到。 诸葛韵笙手中莹白的骨扇挥动得厉害,脸上的神情颇为不自在,视线不敢朝林蒹葭看去,只能时不时的瞪着诸葛苍或是朝四周的景致望去。 林蒹葭脸上的淡笑不见丝毫异样:“绿衣,去爹爹茶房为殿下将此茶叶给殿下打包好。” “诺。” “殿下可还有什么需要的?”林蒹葭极为有礼到。 “暂时没有了。”诸葛苍手不离杯到,“你那跌打损伤的大夫不错,若不是他年纪太老了,我都想将他带回宫中了。” “确实,他孙儿的年级都和你一样大了,年纪上确实有些不合适。”林蒹葭才懒得告诉诸葛苍,她的府医对医术这一块专研得极为精通。 “他孙儿可继承了他的医术?” “小苍!”诸葛韵笙捂额实在听不下去了。“宫中多的是御医。” “哥,你也知道的。我经常伤这伤那的,正缺个好的跌打损伤的大夫呢。” “殿下可能要失望了。” “府医的孙儿是我们府中的账房,并未学医。” “那还真令人失望。”诸葛苍失望叹息到。 林蒹葭含笑不语。 “小苍,你也出来多时了。我们该回去了。”诸葛韵笙起身对着诸葛苍说到。 “这就回去了吗?”诸葛苍抬头看天,“天色还早啊。” “你第一次离宫,母后想来极为挂心,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好。”诸葛韵笙微微俯身劝说到。 诸葛苍不想回去的心情极为剧烈,但是诸葛韵笙谈及乾后,他脸上的神情便极为迟疑,“既然母后会担忧,那我们还是回去好了。” 林蒹葭听到这里,双眸不仅柔和了几许,她转过头,“紫衣,你去看看厨房可将茶点都备齐了?备齐了就打包好给两位殿下带回去。” “诺!” “备齐?”诸葛苍抬起头直视着林蒹葭,“你们府中的茶点有多少样?” “少说也有九九八十一样。”林蒹葭微微垂眸思索了一下。 “你们府中的点心都快能赶上我们宫中点心了。”诸葛苍不由得赞了一声。 林蒹葭拿帕子掩住嘴角:“没有办法。多年来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吃食。平时一有时间就研究吃食。所以府中别的不多,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吃食不少。” “听你这么一说,你们府中除了点心外,还有其它的吃食?” 诸葛韵笙将诸葛苍一把抓起:“林姑娘,我们宫中还有其它的事情,就先回去了。” “哥?”诸葛苍整个人被诸葛韵笙提着朝院门外走去,“你小心点,我身上还有伤呢。” “你这般的好胃口,精神满满,表明身上的伤不碍事。”诸葛韵笙头也不回,直直朝前大步离去。 “哥,我的胃口一向就好,而且我哪一天的精神不好了?你不能以我一贯的好胃口和精神来判定我身上的伤。你这样的方式极为不合情理……” “噗嗤——”听着越发远去的声音,林蒹葭忍不住噗嗤一笑。 “姑娘?”青衣等人很少看到林蒹葭如此肆意的笑容。 “很有趣不是吗?”林蒹葭眉眼弯弯到。 “嗯。”青衣等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母后定然也是一位极为有趣的人。”林蒹葭不由得想起大殿上那位雍容华贵,不苟言笑的乾后,微微摇了摇头。 …… “站住!” “嘻嘻,母后,儿臣来看你来了。”诸葛苍僵直的转过身子。 “怎么刚一来招呼还没跟母后打,转身就要走人了?”乾后拎着鸡毛掸子从椅子上站起,朝诸葛苍走下去。 诸葛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看着那在乾后手中不停上下翻飞的鸡毛掸子,脚不由自主的朝后头退了退,“母后,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母后您还是纤纤淑女呢。” “你少给我甜言蜜语的。你说你将你哥拐跑了,害得我跟你父皇的约会泡汤也就罢了。可你竟然将脸面丢宫外,丢到了人家姑娘跟前。你让你母后我的脸往哪儿搁啊?人家还以为是我这个母后没教好你呢?”乾后的鸡毛掸子朝诸葛苍的大腿打去,诸葛苍吓得拔腿就跑。 “站住!”乾后追着那上蹿下跳的诸葛苍满大殿的跑。 “母后,我又不是傻子,岂能你说站住我就站住让你打啊。你生的儿子没这么笨的好吗?!” “没这么笨?那你今日为何将我们皇家的脸面都丢到臣子家中去了?” “丢脸?母后,我如何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了?我没丢我们皇家的脸面的好吗?” “没丢?那满殿的茶点和茶叶和膳食哪里来的,你当我眼瞎的不成?”乾后一手叉腰,一手拎着鸡毛掸子,气喘吁吁的靠着柱子喘息着。 “我这不是想让您老人家尝尝你未来儿媳的手艺,心里有个底嘛。” “林家姑娘亲自下厨的?”乾后一愣。 “虽然不是林家姑娘亲自下厨的,但是那些茶点,吃食都是林家姑娘捣鼓出来的。”诸葛苍砸吧砸吧嘴巴,“母后,那些茶点做得跟艺术品差不多,好看又好吃,您一会儿尝尝就知道儿臣没骗你了。” “真有这么好吃?” “那可不。”诸葛苍得意洋洋到,“你家未来儿媳可说了,她唯一感兴趣的也就是捣鼓吃食了。都捣鼓了这么多年了,能不好吃吗?!” 乾后的脸顿时黑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章 今生前世缘 “什么叫她唯一的兴趣就是捣鼓吃食?你倒是花几年去捣鼓看看,看你捣鼓出来的吃食能不能好吃?!”乾后黑着脸瞪着诸葛苍。 诸葛苍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他的母后根本就是一厨房白痴,几十年来,不管下厨房捣鼓了多少年,捣鼓出来的东西都好难吃。“母后,你这就饶了我吧。我对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的好吗,让我捣鼓吃食,你还不如让我站梅花桩来得快呢。” “哼,你也知道啊。”乾后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鸡毛掸子丢掷一边,理了理宫装,仰头对着对面正抱着柱子的诸葛苍说到,“还不快下来?” “母后,你不恼我了吗?”诸葛苍再次确认到。 “不恼了。”乾后理了理鬓角的落发,“你还不快些下来带我去尝尝林家姑娘的吃食?” “好,好。儿臣这就带您去尝尝。”诸葛苍微微松手,整个人就朝柱子底下滑下,“母后,我跟你说啊,今日之前,儿臣就没看到过这么精致好吃的茶点。就是太小巧了,一块也就一点点,不够塞牙缝……” …… “舍得回来了?”乾帝将手中的奏折丢到书案上,一脸严肃的看着诸葛韵笙,“寡人还以为你要玩得乐不思蜀,不回来了呢!” 诸葛韵笙步履悠哉,朝着书案走去,拿起乾帝丢在书案上的奏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慢条斯理的翻阅了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玩好了自然回来了,没玩好,你会回来?”乾帝哼哼到。 “父皇,我知道你没能跟母后泛舟湖上,情绪特别的糟糕,但是你贵为帝王,要懂得克制好吗。” 被自家儿子头也不抬的说道,乾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什么叫我没能跟你母后泛舟湖上,情绪特别的糟糕?这关你母后什么事,我们谈的是你。” “嗯嗯,我知道。”诸葛韵笙提笔沾墨批注。 半柱香过去了…… 诸葛韵笙才意识到好似没有听到乾帝的声音,以为乾帝离开了,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乾帝正一脸专注满意的看着自己。“父皇?” “呃?”乾帝将撑着下巴的手收回,“今日你去了林府?” “嗯,是的。” “听说苍儿爬了林府的围墙?” “嗯。” 乾帝眉头微微一簇又松开:“没事,这件事情我跟若海说一声,他不会介意的。” “麻烦父皇了。” “自己儿子做下的蠢事,作为老子的也只能乖乖善后了。” 诸葛韵笙沉默以对。 “对了,今日你可有见着若海家的姑娘?” 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见着了。” “你对那姑娘印象如何?” 诸葛韵笙心弦微微一动,身子有些不自在的在椅子上动了动,“林姑娘很好。” “那当然。”乾帝一脸不可置否到,骄傲到,“那丫头是若海唯一的子嗣,这十数年来是由若海亲自教养着长大,岂能差了!” 诸葛韵笙乖乖听着,没有接话。 “我跟若海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们年少时曾约好了,这辈子我们若都有儿有女,那么便成为亲家。若你对林家姑娘有好感,那么这桩亲事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你认为呢?” “儿臣听父皇的。”诸葛韵笙半垂眼睑回到到。 “那就好,听我的准没错。我是你父皇,总不会害你的。蒹葭那丫头我也见了一面的,是个心有沟壑的人。而且从跟若海的言谈中,若海对这个女儿极为看重,而且很为自己的女儿自豪。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学生,骨子里同样的骄傲,能让若海都佩服的,表明此女定不简单。” 听着乾帝对林蒹葭的赞誉有加,诸葛韵笙不知为何,心底冒出一阵阵喜悦的情绪。 “你有没有在听?”诸葛乾看着诸葛韵笙若有所思的模样,眉头微微拧起。 “儿臣正在听。” “若是你没有意见,那么我就直接跟若海商量,找个吉日为你们赐婚了?” “好。”诸葛韵笙点点头。前生既为我妻,那么我们今世再续前生缘。 …… 乾后有些狼狈的打了个饱嗝,她掩住唇,朝四周望去,幸好早已将侍人赶出殿外,不然这般狼狈的模样着实丢人。 诸葛苍打了一连串的饱嗝。 乾后微恼的瞪着诸葛苍:“让你跟母后抢,撑死你。” “母后,我这是为你好。若我不跟你抢,这会儿撑死的就是你了。若你被撑死了,父皇绝对找我算账的,这可不成!所以儿臣为了你着想,这不得使劲的猛吃吗?” “你就贫吧。”乾后学着诸葛苍的模样,没有仪态的朝贵妃榻后方躺去。 “母后舒服吧?” “嗯,舒服。” “那当然了。以后你就不要老那么的端着,活得多累啊。没有外人的时候,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就好了。” 乾后一巴掌拍在诸葛苍的额头上:“你以为你母后像你不着调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 “母后,你这可冤枉我了啊。哪个人见着我第一面不夸我威仪自生,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 “噗嗤——”乾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你说我们将你从林府带回来的吃食都吃了个精光,你父皇今晚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诸葛苍大气的摆了摆手:“母后,父皇绝对不会找你麻烦的,你就放心吧。他最多只会找我麻烦。” “你说的也是。”乾后点了点头,“苍儿啊,从小到大你就跟你父皇对着干的长大,整日里大眼瞪小眼的。要不你就跟你父皇服个软,多顺着他一点,他也能多疼你一点不是?” “不要!”诸葛苍侧过身子,“我跟他应该是打从上辈子就八字不和。所以这辈子总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你也真是的。他是你父皇,没有他哪里来的你,你让他一点不就成了?” “他是长辈!母后,你怎么就不劝他让我一点呢!整日里跟我计较干什么?” 听到诸葛苍炸毛了,乾后转移话题到,“听说你今日爬了林府的围墙,掉到了人家家里头去了,那感觉怎么样?” “疼?”诸葛苍哭丧着一张脸。 “疼?”乾后伸手将自己从贵妃榻上撑起,“你哪里疼了?” “我浑身上下都疼。” “怎么会疼的?”乾后伸手就要帮诸葛苍查看一下。 诸葛苍赶紧的将自己护住:“摔疼的!” 乾后一听,赶紧的将手收回来,“活该!反正你整日里不是骑马射箭就是踢蹴鞠,早就摔得皮粗肉厚的,不过就摔下墙头,疼也疼不到哪里去!” “母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诸葛苍装出一副哀伤的模样,“疼在我身,不应该疼在你心的吗?你怎么就不心疼儿臣呢?!” 乾后无语的看着诸葛苍耍宝:“行了,懒得跟你东扯西扯的,说罢,今日可是见到了林姑娘了?” “是见到了。”诸葛苍微微有些沮丧的趴着。 “哟?既然见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怎么这幅表情?” “因为你儿臣摔下墙头的时候正好摔在她脚边,且儿臣差点儿就被当作小毛贼给抓了起来了。”诸葛苍长袖捂住自己的脸,“啊~好丢脸啊~” “哈哈……”乾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乾帝携着诸葛韵笙从殿外走了进来,“你们将侍人全赶到外头站着,谁来服侍你们呢?” “咳咳……”诸葛乾的突然出声让乾后忍不住被口水呛到,咳了起来,乾帝一见,慌了,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乾后的后背,“你这怎么了?”并一脚将诸葛苍从贵妃榻上踢了下去。 乾后被吓到了,手指指着诸葛乾,咳得更加厉害了。 诸葛苍的身子在碰到地面之前,一掌拍在地毯上,一个鲤鱼打滚整个人飞身而起,站好了。他笑嘻嘻的伸手拦住了诸葛韵笙的肩膀,“哥,你终于忙完了啊。弟弟我等得花都谢了。” “你确定等得花儿都谢了,而不是一个人独享了美食,乐不思蜀?”诸葛韵笙挑眉到。 “呵呵,哥,你说什么呢,弟弟我怎么都听不明白?”诸葛苍打哈哈到。 诸葛韵笙手中的骨扇朝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指去。 诸葛苍抬头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餐桌。 乾后此时也不咳了,整个人囧红得跟只大龙虾一般。 诸葛乾一脸莫名的朝着诸葛韵笙骨扇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桌子的空碟子把他给吓着了,他僵硬的转动着脖子朝乾后的肚子看去,“太医,太医,来人,传太医——” 半柱香之后—— “葛太医,你跟寡人说实话,皇后真的没事?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的膳食,今日里可是吃了一堆……”诸葛乾焦急逮住葛太医询问到。 “皇后娘娘没事,只是吃得过多有些积食,一会儿让厨房做些开胃的汤汤水水,喝点就好了。” “你确定……”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看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乾后,他们一脸同情的看着诸葛乾,并一致三步并两步快速的离开乾后的宫殿。 “父皇惨了!” “父皇惨了!” 诸葛韵笙和诸葛苍彼此相视一笑。 “哥,我去你那待会儿。” “好。” …… 月挂柳梢头—— “没想到那丫头也来了。” “来了也好,来了就不用出去了。” “不行。她必须出去。” “她是来找你的,你以为你不出去,她就会出去了?呵呵,别自欺欺人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一章若得葭儿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出去。” “为何不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留下呢!你看,我们俩肯定是要呆在这里的。若是她不在,我们的人生该是多么的空洞,留下她,我们不就圆满了吗?”循循善诱的声音。 “不,不行。不能让她留下。你会毁了她的。” “怎么会呢?她是我们最爱的人。我是不会毁了她的。” “我不信你。” “哼,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信不信。林蒹葭那丫头必须留下!”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那就看我们谁的意志强。谁的意志强,听谁的!” “你敢?” “哼,你倒看我敢不敢?!” …… “姑娘,你怎么起身了,为何不多睡会儿?”青衣端着烛火,睁着迷蒙的眼睛,诧异的看着正在窗前负手而立的林蒹葭询问到。 “有点儿睡不着。”林蒹葭头也不回,“我吹一下风就回去睡觉。你先下去睡吧。” “青衣陪您吧。” “不用。” “诺。”青衣微微屈膝行礼,“那婢子先退下去了。” “嗯。” 青衣端着烛火朝室外走去,走到了门边时,她突然间回头朝林蒹葭望去,她总觉得今夜的林蒹葭跟往日的不一样,可是那背影,那侧脸,确确实实是林蒹葭本人的啊。她晃了晃脑袋,暗自嘀咕自己多心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 “我是你,你也可以说是我。”林蒹葭迟疑了一下说到。 “怎么可能,我就是我啊,我怎么可能是你?” 林蒹葭拧了拧眉,看着茶几对面的影子回到,“我知道你现在很难理解。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是虚幻的世界,你竟然会衍生出意识?” “你什么意思?”茶几对面的影子晃动得厉害。 林蒹葭沉思了片刻:“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那你就可以被当成独立的个体。我不能将你再看成我了。我叫你妹妹吧。这也容易区分得开。” “嗯,好,姐姐。” “这个世界是苍的梦。”看到对面的影子露出困惑的侧脸,林蒹葭抿了抿唇,“也就是你们的十殿下诸葛苍的梦境。” “所以我只是十殿下梦中的一个虚幻的人?”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悲意,“姐姐是在骗葭儿的吗?” 林蒹葭心头充满了不忍,可是若是不将实情告知,取得对方的帮助,那么她就需要多花时间对抗对方的意志。而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很吃力,而且不值当。 林蒹葭摇了摇头:“这个事情是真的。” 葭儿的影子在室内开始乱窜了起来,她情绪不定,“这么说来葭儿所认识的人都是梦中之人了。爹爹和娘亲是,青衣紫衣她们也是……” 林蒹葭的身体随着乱窜的影子时不时的颤抖着,嘴角甚至流出了丝丝的血迹。 “你怎么了?”葭儿终于发现了林蒹葭的不对劲,“怎么会突然如此痛苦?” 林蒹葭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并将帕子丢入一旁的香炉内,“你的情绪波动太厉害,身体受到了影响。” 影子颓然从房梁上下来,飘到林蒹葭跟前坐着。 林蒹葭看着影子葭儿的颓然和深深的不甘愿,只能沉默以对,不知道从何安慰。 “姐姐,若葭儿如今所知道的世界不过是十殿下的一场梦,是不是他梦醒了,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就都消失了。再也没有存在的痕迹?”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你如今已然衍生出意识,就相当于你已经是一抹活生生的生灵,不是任谁都能抹杀的存在。所以,即使苍醒了,这场梦消失了,但是你仍然存在着。” “我仍然存在着,可是这个世界也仅剩下我一个人了是不是?” 林蒹葭再次沉默了。 “姐姐可以跟葭儿说说外头的世界吗?” “嗯。可以。”林蒹葭将外面的世界娓娓道来。 晨曦的曙光乍现时,林蒹葭的声音缓缓停止了。 室内的空气一片凝滞。 “姐姐,是不是若你出不去,在外面的你便死去了?” “嗯,是的。” “若是十殿下出不去,是不是外头的十殿下便再也醒不过来,也会死去?” “嗯。” “若是外头的十殿下死去了,其实他也没有办法再做梦了。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消失的对吧?” “是。” “姐姐和十殿下很相爱吧。” 林蒹葭眸底闪过泪花:“我们约好了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愿用他三生烟火,换我一世迷离,许我一世姻缘。” “好美!”小蒹葭不由得感叹到。“姐姐,十殿下他真的很爱你啊。” 林蒹葭半垂眼睑:“嗯。” “姐姐,葭儿累了,想休息了。” “好。”林蒹葭的泪珠沿着脸颊轻轻滑落。茶几对面的影子朝林蒹葭靠拢,同林蒹葭合为一体。“姐姐,葭儿的爹爹和娘亲也是姐姐的爹爹和娘亲。姐姐定会好好待他们的是不是?” “嗯。姐姐定会好好待他们的。” “那就好。”葭儿的声音渐歇。 …… “陛下,你说什么?”林若海的脸色极为难看。他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心头尽是不舍和不甘愿。 “若海,孤想聘你们家丫头做我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诸葛乾眸色有些许的担忧。这样的喜事,若是别人高兴都来不及,但是诸葛乾知道,这件事情,林若海还指不定不答应呢。 林若海的脸色极为难看,半天不说话。 “若海,我知道你不舍。但是儿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再疼葭儿丫头,再舍不得她,你也得为她寻一个良人,一世将她护如掌心宝。” “乾。你疼爱皇后,可这么多年来,她受的委屈何曾少过呢。” 诸葛乾沉默了。 “太子殿下是大乾的储君,终有一日他也会如同你一样登上皇帝的宝座。到时,太多的身不由己,他又岂能时时护着葭儿,也或者可以说,他能一世对葭儿不离不弃,信葭儿如信他自己?” 诸葛乾沉默了。他同皇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可是这些年来,他们也曾猜忌过,离心过,伤过,悲过,痛过…… “若海,我能明白你的担忧。但是若葭儿的夫君不是笙儿,而是其他人,你就能保证对方会对葭儿一生不离不弃,如珠如宝的的护着葭儿,信任葭儿如信任他自己?” 此时轮到林若海沉默了。 良久,诸葛乾才叹息道,“其实我们谁都不能保证的是不是?” 林若海朝椅背靠了靠,仰头看着天花板,“但是身为人父,谁都想着会有这么一个人,会代替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掌上明珠。” “若海。”诸葛乾坐直身子,极其郑重其事的跟林若海说到,“若是你愿意将葭儿交给笙儿,别的我这身为父皇的不敢说,但是,笙儿绝对能待葭儿相敬如宾,一世尊重礼遇。”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我明白。笙儿这边你尽可放心,他对葭儿是有心的。” 林若海拧眉看着诸葛乾。 “这话我已经问过他了。”诸葛乾,“若是我没问过他,我也不敢跟你开口啊。” “太子殿下真的对葭儿有好感?”林若海再三确定到。 “嗯。”诸葛乾点头,“笙儿那小子你也见过。你该了解的,若是他不愿意的事情,谁别想逼他,他不吃这一套。” 林若海回想着同诸葛韵笙的数次碰面,认同的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的骄傲是刻到了骨子里头的。这件事情他若是不愿意,陛下你确实也逼迫不了他答应。” 诸葛乾脸色顿时黑了。 林若海看到了诸葛乾的脸色有些好笑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这么优秀的儿子你就偷着乐吧。” “太过优秀的儿子也让人头疼。”诸葛乾一脸头疼到。 林若海磨牙到:“陛下,你是不是不想好好说话了?” “哪有……” …… 夜间—— “乾/梓桐我有事想跟你说。” “梓桐,你先说。” “乾。你择个良辰吉日为我们苍儿赐婚吧。” “为苍儿赐婚?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中意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诸葛乾一脸茫然。 “别问这么多,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答应。终于有人能管住那顽猴了,我如何能不答应!”诸葛乾不由得大松了口气。“说吧,那小子看上的是谁家的姑娘?” “若海家的丫头。”乾后眸底尽是笑意。 “你说什么?”诸葛乾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小苍看上的是若海家的丫头。” 诸葛乾脸色微僵:“小苍怎么就看上了若海家的丫头了呢?” “若海家的丫头不差啊,怎么就不能看上了?”乾后一脸莫名的看着诸葛乾,“你这是怎么了?痛痛快快的给个话,这婚你赐还是不赐?” 诸葛乾稍稍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问过若海才行。若是若海不想将蒹葭丫头嫁入皇宫呢?” “若海夫妻俩担心的不过是葭儿丫头所嫁非人。但是小苍是我们从小养育大的,他的性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他的品性是极好的。而且苍儿他也说了,若得葭儿为妻,他愿意许葭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二章 殿前换婿,府前接旨 诸葛乾身子一颤,整个人被震惊到了,“你确定这个话是我们家的那顽猴说的?” “嗯。”乾后点了点头,眸底里尽是复杂,“我也不知道小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同葭儿丫头不过也就见了两次面,话也没说几句。这定然不会是葭儿丫头要求的。” “或许是若海夫妻俩影响到了小苍。”乾帝低头沉吟了一下,“小苍这个话说了出来,若是他以后真的娶了葭儿丫头。那么这句诺言他定是要守一辈子的。可一辈子太长,他真的能守得住吗?” 乾后贝齿紧咬着下唇:“苍儿是我的儿子,我相信他说出来的话定然能够做到!” 乾帝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乾后,他微微迟疑了一下开口,“若海和佳敏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也是你所渴望的,对吗?” 乾后侧过头,避开诸葛乾的视线,她的声音干涩到,“打我同你相知相许开始,我就知道我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你是大乾的太子殿下,大乾未来的帝君,你如何能同若海许给佳敏的诺言一般,亦许给我呢?” “别哭。”诸葛乾听着乾后嗓音里的哭腔,心中难受极了,急忙揽住乾后,“今生是我对不住你了。若有下辈子,我不再生于帝王家,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乾后埋头在诸葛乾的怀中。 诸葛乾感受着胸膛温热的湿意,揽着乾后的手臂不由得收得更紧了。 …… “这么说来,葭儿定是要许给太子殿下的了?”赵佳敏脸上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的女儿未来能成为大乾的皇后,同诸葛韵笙一起治理天下,能被史学家用以浓重的笔墨写入史书中。忧的是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她的葭儿这辈子定会受到很多的委屈。 “是的。”林若海点了点头,“这件事陛下已经询问过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边没有问题。”林若海转过头朝林蒹葭望去,“葭儿,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同意了。虽然嫁入帝王家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但是相对的,太子殿下看在陛下和我的面子上,这一辈子,他有可能会给你委屈受,但是他绝不敢辜负你。” 林蒹葭面上淡然,但是心头却如有一万匹马在奔腾,她应该嫁的人不是诸葛苍吗,怎么变成了诸葛韵笙,想反驳,可是到嘴的话,“爹爹所做的决定定然是为了女儿好,女儿一切听爹爹的。” “好。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林若海拍案到,“过几日,陛下会选个黄道吉日到我们林府颁布旨意。这几日你同你娘亲学学如何为人妻人媳……”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 …… 诸葛乾和诸葛韵笙目送着宣旨的侍人离去。 “笙儿,这件事情是父皇对不住你。” 诸葛韵笙沉默以对,心头钝钝的疼着,他起先对林蒹葭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脑海中不时浮现的画面让他早已将林蒹葭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 “你母后希望父皇给苍儿和蒹葭丫头赐婚。且苍儿为了娶葭儿丫头为妻,竟是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这是母后念了一辈子可父皇却给不了的承诺。如今苍儿想做到,父皇拒绝不了。” 诸葛韵笙身子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直视着诸葛乾,“小苍真的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嗯。”诸葛乾点头,“这话是你母后亲口告诉我的。而你也知道的,小苍从不会对你母后说虚言。” 诸葛韵笙没有拿着骨扇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片刻后,他颓然苦笑,低头到,“这是我没有办法给林家姑娘的承诺。只要是姑娘家都想要这样的承诺吧。” 诸葛乾沉默以对。这也是他心爱的女人想要的承诺,可是,他这辈子却是给不了的。 “父皇,这件事情就这样吧。”诸葛韵笙强颜欢笑到。“父皇先前打算将林家姑娘许给我的念头,却是不能让母后和小苍知道的。” “嗯。父皇知道。只是亏待了你。”诸葛乾对诸葛韵笙满怀歉意。他是真的觉得林蒹葭会很适合诸葛韵笙,适合成为大乾的一国之后。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父皇。这件事本就没有成为定局,先前也只是提议而已,所以没有亏待一说。” …… “殿下?”诸葛韵笙一进到自己的宫殿,便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把侍人吓到了,“您没事吧?属下这就给你请御医去。” “站住。”诸葛韵笙拽起袖子,拭了拭嘴角的血渍。 “殿下?” “别去!” “可是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清楚。”诸葛韵笙朝侍人摆了摆手,“这件事情给孤咽回你肚子里去。不许告知第二人,不然,孤唯你是问。” “诺!”侍人眸底尽是担忧。 “下去吧。”诸葛韵笙头也不回的朝后殿走去。离宫门越远,脑海中,属于林蒹葭的样貌却越发的清晰。 …… 林府——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林氏有女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今,特赐给十殿下为嫡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 侍人宣旨完毕之后,林府众人皆陷入呆滞之中。 “林姑娘,林姑娘,还不快接旨?”侍人焦急的对着林蒹葭低声开口到。 呆愣中的林蒹葭在侍人的声音中终于回过神来:“呃?抱歉。蒹葭接旨。”林蒹葭伸手接过。 林若海将侍人送离开后,一进大厅,便看到仍旧出于恍惚状态的妻女。“夫人,葭儿?” “夫君,我是不是听错了?”赵佳敏此时此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旨意。 “你没有听错。陛下确实将葭儿赐给了十殿下做嫡福晋。”林若海眉峰紧拢,“这和陛下之前的初衷完全不一样。一会儿我还得进宫看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说的不是这个是哪个?”林若海一头雾水,反正他将旨意听了下来,最受震惊的是原本同诸葛乾谈好的女婿突然间换了个人! “你刚才可有听到。十殿下承诺葭儿,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是说,这辈子他都只能有葭儿一个女人!”赵佳敏此时此刻脸上的震惊之色仍旧未褪尽。 “这不是应该的吗?难不成他娶了我闺女还想着后宫佳丽三千人?!”林若海炸毛到。 赵佳敏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林若海,‘一生一世一双人’世间哪一个女人不想要。如当前的乾后,如她!世人羡慕她能得林若海一心一意相待。但是他们又何曾知道,他们这一路走过来亦极为艰辛。两人甚至还在生死线上徘徊过。如今,葭儿未嫁,已有人直接以旨意相许。 “夫君。即使民间,稍微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止一个妻子,何况皇室呢。如今十殿下虽然以圣旨承诺了葭儿,但是人生漫漫几十年,他真的能为葭儿守住承诺吗?” 林若海紧握着双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使劲的回想着诸葛苍的模样,但是脑海中除了幼年时候的诸葛苍,他对现在的诸葛苍一无所知,“夫人,成年后的十殿下我并没有见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虽有朝臣说他顽劣,不堪重任。但是皇后和陛下亲自教导出来的皇子,我不相信他真的如此不堪。” 赵佳敏忧心忡忡:“若他真的如别人所说的那般顽劣不堪呢?” “夫人,你该知道人云亦云。十殿下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人,我需要亲自见了他的面之后,了解了才能下结论。”林若海微微叹息道,“你也别担心。就算看在爹爹的份上,陛下也不会将我们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希望如此吧。”赵佳敏叹息到,微微侧头的她诧异到,“葭儿,你怎么在这?” 林若海此时也才反应过来林蒹葭也在。“葭儿,你没事吧?” 正低头的林蒹葭抬起头,微微扯了扯嘴角,“爹爹,娘亲,葭儿没事。” “葭儿,爹爹先前同陛下说好了的,是将你许给太子殿下,如今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将你许给了十殿下,但是请你相信爹爹,爹爹定然会将此事弄清楚的。而且,陛下到底是你爷爷的学生,看在你爷爷的份上,他定会护你安好,希望你过得幸福。” 林蒹葭点了点头:“爹爹,娘亲,你们别担心。从刚才的旨意中,葭儿能感受到陛下对葭儿的厚待。而且十殿下既然敢承诺葭儿,那么葭儿便信他,信他会遵守承诺。” 林若海和赵佳敏彼此相视,眸底的担忧更重了。如今林蒹葭因为一道圣旨,一句话,竟如此的信任诸葛苍,若是诸葛苍哪一天守不住对林蒹葭的承诺,那么林蒹葭所受到的伤害将会更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有期待,这样,没有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了。 …… “母后,母后。”诸葛苍风一般跑进了乾后的宫殿,“父皇怎么突然间派人去林府下旨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三章 蒹葭所爱何人 “你父皇想下旨就下旨啊,且这定有你父皇自己的安排。”乾后左手撑着头,躺在贵妃榻上。 “你们下去吧。”诸葛苍接过侍女的扇子替乾后扇风,“母后,可是父皇下的是赐婚的旨意。” “你怎么知道是赐婚的旨意?”乾后眼皮子抬也不抬。 “那红珠侍人向来只有颁布赐婚旨意才会出宫。我如何能不知道!”诸葛苍焦急的说到,“母后,父皇怎么会突然间去林府颁布旨意的?” “去林府颁布旨意就颁布旨意,你着急什么?” “母后!”诸葛苍忍不住高声到,“林府有我中意的媳妇,我如何能不着急?!” “别这么大声。母后的睡意都被你的声音给驱散了。”乾后无奈的睁开眼睛。 “母后,你同我说说话,说完了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好不好?”诸葛苍一脸哀求到。 乾后心底忍不住叹息:“好,你说。” “父皇有没有可能给林大人赐婚?” “不可能。”乾后不假思索到,“你父皇要是想给林大人赐婚,早就在十多年前赐婚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那父皇不可能给林大人赐婚。他不就只有给林姑娘赐婚吗?”诸葛苍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这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乾后反问到。 “林姑娘不是母后给我看好的媳妇吗,如何能让父皇赐给别人呢?”诸葛苍此时心底一团乱麻,“不行,这件事情我要赶紧找父皇说说!”诸葛苍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就跑。 “站住!”乾后吼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的毛毛躁躁呢。你父皇日理万机,事情还没有弄清就去打扰你父皇,你父皇知道准又要批你了。” “母后?”诸葛苍一副要哭的表情。 乾后极为诧异,坐直身子,“苍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心里难受得厉害。”诸葛苍掌心捂着胸膛的位置,脸上浮现出几许困惑。 乾后看着诸葛苍的眸底尽是复杂,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亲手教养长大的儿子,有一天会受一个女孩子的影响这么重。“你先坐好。”乾后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朝了朝殿外看去,最后抿唇坐在了乾后身旁,“母后。” “你父皇这一次确实是给林家姑娘下赐婚的旨意的。”乾后仔细的观察了诸葛苍的表情,诸葛苍除了在听到的瞬间,脸色有些泛白,并没有其它过激的反应,她在心底微微点了点头,“赐婚的对象是林家姑娘和你。” “林姑娘和我?”诸葛苍又惊又喜,“母后,母后,父皇怎么会突然间为我们赐婚的,他也知道儿子中意那林家姑娘?” “你说呢?”乾后含笑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瞬间恍然大悟:“母后,是你帮儿臣的是不是?” “母后只是跟你父皇提了提,没想到你父皇真的同意了。” 诸葛苍握住乾后的手:“母后,母后,我就知道,准是你又帮了儿臣。若不是你跟父皇提,父皇准不会答应。” “胡说!你父皇疼你疼得紧。如何会不答应?!”乾后食指朝诸葛苍的眉心摁去。 “哼。若是儿臣亲自到父皇跟前请旨,父皇准会为难儿臣,说儿臣一事无成,凭什么娶林家姑娘?!”诸葛苍那说话的语气同诸葛乾如出一辙。 乾后一听,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笑,“这确实有可能。哈哈……”乾后自己都忍不住笑开了。 “不过,母后,父皇如此的看重林大人。他是如何会同意将林家姑娘赐婚给儿臣的?”诸葛苍一脸的困惑。 “就是因为你父皇极其看重林大人。所以他才有可能将林家丫头赐给你的啊。”乾后帮诸葛苍理了理他额前的乱发。 “怎么说?” “你不是愿意给林家丫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吗?” “对啊。”诸葛苍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父皇同林家渊源颇深。同林老侯爷是师生之谊,同林大人是兄弟之情,所以他待林家姑娘如自家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家的女儿着想呢。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任何一对父母都期待着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的福分的。” “只是,你跟母后说实话。你真的能做到吗?”乾后紧紧的凝视着诸葛苍。 诸葛苍承接着乾后的眼神重重的点头:“母后,儿臣能做到。”他眸底闪过几许的复杂,“母后和父皇是真心相爱的。可是从小到大,儿臣总时常看到母后您独守着烛火,孤坐至天明。从那时起,儿臣就发誓,这一生,儿臣只会娶心爱的姑娘为妻,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儿臣绝对不会让她也承受母后所承受的委屈和苦楚!” 乾后眸底闪烁着泪花,她猛的撇过头到,“母后没有想到让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看到了。” “母后。”诸葛苍有些手足无措到,“你别哭。不然儿臣也想哭了。” “噗嗤——”乾后噗嗤一笑,“傻孩子!”乾后拭干泪水,“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那就别辜负了人家姑娘。要知道人家姑娘是家里人如珠如宝的呵护着长大的,成为了你的人后,即使你无法做到如珠如宝的待她,也不能辜负了她。知道吗?” “嗯。儿臣知道。”诸葛苍重重的点头。“母后您放心。” 乾后揉了揉诸葛苍的墨发:“苍儿长大了。”微微叹息,“母后也老了。” “母后才没老。母后一直都如此的风华正茂。”诸葛苍将脸上的忧伤尽数散掉。 “别安慰母后。母后的年纪母后如何能不知道?!而且你父皇近段时间冒出了白头发,他啊,也不得不服老咯。”乾后眸底尽是叹息,“一眨眼的功夫,几十年就过去了,你们也长大了。” “母后。”诸葛苍将头靠在乾后的肩膀上。 “母后的苍儿也快要成亲了……”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陛下不是和爹爹商量会将我赐婚给太子殿下的吗?”贵妃榻上的透明的小蒹葭不停的翻滚着。 林蒹葭心疼到:“你如今是魂魄出窍,别这么翻来滚去的,伤着了可怎么办?” “姐姐,我心里好难受。”小蒹葭的眼角不停的冒着透明的泪水,“我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好难受。” “是因为什么难受?”林蒹葭抿唇到。 小蒹葭贝齿紧咬着下唇,良久都没说话,她眸底的困惑慢慢散去,逐渐清明。 “是因为你将嫁给的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十殿下,对吗?”林蒹葭有些颓然的坐在贵妃榻边。 小蒹葭一脸难过的对林蒹葭说到:“姐姐,对不起。” 林蒹葭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能人为的控制的。这个姐姐很清楚。” 小蒹葭一挥袖,袖子将自己的脸庞全部盖住。 林蒹葭坐在小蒹葭的旁边,眉宇间尽是沉重。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十殿下所给的承诺应该是受了她的苍的影响。既然诸葛苍能影响十殿下,就说明十殿下对她定然是势在必得的。而她如何能让十殿下改变主意,不娶她呢?也就是不娶小蒹葭呢? “小蒹葭,你先别哭。这件事情让姐姐来想办法。”林蒹葭拧了拧鼻梁。 “姐姐?”小蒹葭快速的爬起,你真的能想法到法子? 林蒹葭咬唇:“这件事情,姐姐会努力想到法子的。” “好。”小蒹葭其实是知道这件事情很难,可是,想到在宫中见了一面的诸葛韵笙,她心中满是不舍。 “小蒹葭,灵魂出窍太久对你不好。你先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们私底下再说。”林蒹葭知道生魂出窍对魂体的伤害极大,而且不安全。 “嗯。”小蒹葭咻的一声钻回了林蒹葭的身体里。 林蒹葭身子一震,闭上了眼睛,安抚了一下小蒹葭,这才有经历处理接下来令她头大的事情。 …… “葭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若海吃惊的从椅子上站起。 “爹爹,葭儿知道葭儿在说什么。” “你既然知道,那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林若海不可置信到。 “爹爹,葭儿知道葭儿所说的话太过大逆不道。可是,可是十殿下他既然给出了这样的承诺,就说明十殿下的心是真挚的。所以女儿就更不能对不住人家啊。女儿根本不喜欢十殿下,若是女儿真的嫁给了十殿下,十殿下也真的娶了女儿,这样对十殿下来说太不公平了。他将是要守着一个不爱他的妻子过一辈子啊。女儿如何能这般残忍!这不妥,爹爹,这实在太不妥了。十殿下的承诺应该给的是一个他爱,对方也爱他的姑娘。而不是女儿!”林蒹葭极其认真的说到。 “你不是说信他的吗?”林若海试图再改变林蒹葭的想法。 林蒹葭一脸郑重到:“是的,女儿信他。但是一个信任的问题并不能掩盖住女儿不爱十殿下的事实。” “那葭儿你爱的人是谁?”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四章 错乱鸳鸯谱 林蒹葭身子一怔,半晌不语,神色有些复杂。 “葭儿,你真的已经有了喜欢的公子?”林若海这下更加吃惊了。他刚才不过是气急之下的问话,没有想到竟然问出这个实情,“葭儿,你?”林若海气得手指颤巍巍的。 “爹爹,你别气。这也不是葭儿所想的,若是可以,葭儿更加愿意这辈子都没有喜欢的人。”林蒹葭苦笑到。 林蒹葭脸上的苦涩令林若海心底的怒意顿时消散了不少,他如珠如宝护在掌心的女儿啊,他从不舍得委屈了她,让她伤着了,饿着了,冷着了,可如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女儿已经为情所苦。 “葭儿,那个人是谁?”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林若海气急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葭儿,你倒是说啊,你喜欢的人是谁?爹爹可能见过,是爹爹认识的公子吗?”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尽是挣扎,但是她仍旧坚持摇头。 林若海气急,想要责骂林蒹葭,但是又恐伤了林蒹葭,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葭儿,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等你愿意说了,便直接来爹爹跟前,当着爹爹的面说。”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屈膝行礼退出了林若海的书房。 …… “怎么可能?”赵佳敏吃惊的从榻子上坐起,大腿上的针线篓子摔到了地板上,散乱一地。“你弄错了吧,葭儿若有喜欢的人,我如何能不知道呢?” “这是葭儿亲口承认的。”林若海颓然落座,烦躁了扒了扒头发。 “这不可能。”赵佳敏神色极其肯定到,“葭儿常年在府中,接触的人我如何能不知道。少数几次出门,葭儿也没有接触过异性。”突然间,赵佳敏沉默了。 “夫人,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林若海神情极为紧张到。 “这一次进宫,葭儿倒是接触了两个人。一个十殿下,一个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赵佳敏仔细的想了许久,“近段时间,葭儿除了接触这两位异性,就没接触过别人了。” “不是十殿下,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林若海眉峰紧拢。 “太子殿下?”赵佳敏此时满腹担忧。“夫君,若是葭儿喜欢的是太子殿下,这可麻烦了。我们先不提十殿下愿不愿意退婚,即使十殿下愿意退婚,也没有退了弟弟的婚事,同哥哥成亲的理啊。寻常百姓家都不允许,更何况天家呢!” 林若海伸手拧了拧鼻梁:“葭儿说的这件事你怎么看?这婚事,我们退不退?” “若葭儿真的不喜欢,那我们也没办法啊。不退也得退啊。而且,若是葭儿中意的人真的是太子殿下,以后嫁给了十殿下,和太子殿下那是时常碰面,这也是一种煎熬啊。” “行,这件事情我亲自进宫跟陛下说。” 赵佳敏脸色霎时间惨白:“夫君,陛下会不会怪罪下来?” “怪罪倒不至于。”林若海神色有些黯然,“不过以后可能相处没有之前的那么自在了。” 赵佳敏心疼的看着林若海,她了解林若海和诸葛乾之间的感情。若是真的因为这桩亲事给毁了,那着实可惜。可是,林蒹葭是他们的亲亲女儿啊!赵佳敏左右为难! …… “姐姐,你将这件事情这么跟爹爹说真的好吗,若爹爹真的进宫了,陛下会降罪下来吗?” “陛下是有道明君。他不会因为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降罪的。”林蒹葭极其肯定到。 “姐姐,你为何如此肯定?”小蒹葭极为诧异。 林蒹葭心底说到,因为我接触过的乾帝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从爹爹口中得知的陛下就是这样的人。” “哦,好吧。”小蒹葭的声音突然间兴奋了起来,“姐姐,是不是爹爹跟陛下一说,我和十殿下的婚事就能解除了?” 林蒹葭紧咬下唇:“若是爹爹坚持,应该可以解除。” “那真是太好了。” 林蒹葭听着小蒹葭欢呼雀跃的声音,她想了想还是提醒到,“小蒹葭,若是你和十殿下的婚事真的解除了,你这辈子还是没有机会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 小蒹葭沉默了半晌,她才开口,语气里尽是藏不住的失落,“姐姐,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我明白若是我和十殿下的婚事真的解除了,这辈子我不仅跟太子殿下没可能,而且,我可能连同和他再次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 “那你为何?”林蒹葭的语气里尽是疑惑。 “姐姐,就如同你跟爹爹说的。我本就心有所属,若是我真的听从旨意嫁给十殿下,对十殿下是非常的不公平的。十殿下是一个诚挚的人,他值得更好的姑娘,一个视他为天,爱他如命的姑娘。” “我是担忧。若是真的将这桩婚事退了,可能以后,别人碍着天家的颜面,不敢娶你。”林蒹葭对小蒹葭到底是心疼的。 “没关系啊。我本来就只想守着爹爹和娘亲,不想嫁人的。兜兜转转,不过是回到初衷而已。”小蒹葭的声音里尽是勉强的笑意。 林蒹葭听着小蒹葭勉强的笑意,心头疼得厉害,“或许有朝一日,太子殿下能看到你的一片至诚之心。” “不,我不需要他看到。我不想他为难。”小蒹葭的声音减低,“姐姐,我困了,先睡一下。” “好。”林蒹葭听出小蒹葭语气里的疲惫和无力。她知道,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小蒹葭难得凝聚的灵智可能会逐渐的泯灭掉。这是她所不希望的。她必须尽快的找到出梦境的法子,且得将诸葛苍带出去。 …… “陛下,林大人求见。” “若海?快请。” “下官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诸葛乾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若海,我们什么关系啊,你还这么多礼?” “陛下,礼不可废。”林若海双手抱拳到。 诸葛乾从书案后头转了出来,朝林若海走去,“走,陪我下盘棋。” “诺。” 一局终了—— “我输了。”林若海放下手中的棋子。 诸葛乾心情愉悦到:“我终于赢了你一局。” 林若海淡笑不语。 “我今日是胜之不武。”诸葛乾将棋子丢回棋盒里,“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盘上。说吧,到底什么事情令你如此挂心。” “陛下想必也猜到吧。”林若海抬起头直视着诸葛乾。 诸葛乾脸上的线条紧绷:“是葭儿的事情吧。” “嗯。”林若海点头,“是的。” “我猜也是。”诸葛乾朝后头的软枕靠去,双手交叉搭在腹部,“能让你在意的人极少。除了你家那位,也就你那宝贝闺女能让你如此挂心了。” “陛下所言不差。” “是因为婚事吧。”诸葛乾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长发,“我先前跟你说好的是将葭儿丫头许给笙儿的。可皇后那里说苍儿极为中意你家丫头,而且愿意承诺你家丫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我看在苍儿着实没有开玩笑,而是真正承诺的份上,这才临时改了旨意,将葭儿丫头许给苍儿的。怎么,你是不满意吗?我还以为你会满意的。” “乾,你的做法我极为满意。若是给我选择,我也会为葭儿选择十殿下。”林若海苦笑,“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丈夫,世间那个女人不想要呢?!我也想我的葭儿拥有一位只属于她的丈夫。” “我先前也是这样想的啊。”诸葛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你为何还如此的忧心忡忡?” “世间事,唯情之一字最难解。”林若海极为无奈到,“葭儿她不想耽搁了十殿下。” “什么叫不想耽搁苍儿?”诸葛乾听得一头雾水。 “葭儿说十殿下满怀一颗诚挚之心,她希望十殿下娶到的是一位视十殿下为天,爱十殿下如命的姑娘。”林若海抿了抿唇说到。 “葭儿也可以做到啊。”诸葛乾不解到。 “葭儿她,葭儿她做不到了。”林若海极为无奈到。 诸葛乾脸色微变:“葭儿丫头她心有所属了?不可能啊,若是有,早先我跟你提及葭儿的婚事的时候,你就会跟我提及了。” “因为事先我也不知道。”林若海无奈极了。 “谁家公子?”诸葛乾脸上的线条冷硬极了。 林若海沉默不语。 诸葛乾怒极反笑:“怎么,你都打算退婚了,我还不能知道葭儿中意的是谁家的公子?” “不,孤不退婚。”诸葛苍从窗外钻了进来,“父皇,我跟林家姑娘的婚事你不许退,不然我跟母后说去。” 诸葛乾的脸色极为难看:“人家姑娘心里都没你,你还上赶着干什么?” “林家姑娘此时心里没有我,但是并不代表她以后心里没有我啊。我跟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诸葛苍一说完,整个人就快速的窜走了。 林若海头大的按了按太阳穴:“陛下,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葭儿丫头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诸葛乾一副吃人的模样,黑得能滴出墨来。 林若海的脸同样黑沉得厉害:“我家丫头从不曾接触过外人。除了上一次进宫。” “上一次进宫?”诸葛乾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葭儿丫头进宫还是你述职的时候,她除了皇后,笙儿和苍儿,也没见其他人……”诸葛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林若海,“笙儿?”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五章 执拗娶与不嫁 诸葛乾脸上的线条紧绷:“是葭儿的事情吧。” “嗯。”林若海点头,“是的。” “我猜也是。”诸葛乾朝后头的软枕靠去,双手交叉搭在腹部,“能让你在意的人极少。除了你家那位,也就你那宝贝闺女能让你如此挂心了。” “陛下所言不差。” “是因为婚事吧。”诸葛乾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长发,“我先前跟你说好的是将葭儿丫头许给笙儿的。可皇后那里说苍儿极为中意你家丫头,而且愿意承诺你家丫头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不,我看在苍儿着实没有开玩笑,而是真正承诺的份上,这才临时改了旨意,将葭儿丫头许给苍儿的。怎么,你是不满意吗?我还以为你会满意的。” “乾,你的做法我极为满意。若是给我选择,我也会为葭儿选择十殿下。”林若海苦笑,“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丈夫,世间那个女人不想要呢?!我也想我的葭儿拥有一位只属于她的丈夫。” “我先前也是这样想的啊。”诸葛乾认同的点了点头,“那你为何还如此的忧心忡忡?” “世间事,唯情之一字最难解。”林若海极为无奈到,“葭儿她不想耽搁了十殿下。” “什么叫不想耽搁苍儿?”诸葛乾听得一头雾水。 “葭儿说十殿下满怀一颗诚挚之心,她希望十殿下娶到的是一位视十殿下为天,爱十殿下如命的姑娘。”林若海抿了抿唇说到。 “葭儿也可以做到啊。”诸葛乾不解到。 “葭儿她,葭儿她做不到了。”林若海极为无奈到。 诸葛乾脸色微变:“葭儿丫头她心有所属了?不可能啊,若是有,早先我跟你提及葭儿的婚事的时候,你就会跟我提及了。” “因为事先我也不知道。”林若海无奈极了。 “谁家公子?”诸葛乾脸上的线条冷硬极了。 林若海沉默不语。 诸葛乾怒极反笑:“怎么,你都打算退婚了,我还不能知道葭儿中意的是谁家的公子?” “不,孤不退婚。”诸葛苍从窗外钻了进来,“父皇,我跟林家姑娘的婚事你不许退,不然我跟母后说去。” 诸葛乾的脸色极为难看:“人家姑娘心里都没你,你还上赶着干什么?” “林家姑娘此时心里没有我,但是并不代表她以后心里没有我啊。我跟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相信终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诸葛苍一说完,整个人就快速的窜走了。 林若海头大的按了按太阳穴:“陛下,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葭儿丫头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诸葛乾一副吃人的模样,黑得能滴出墨来。 林若海的脸同样黑沉得厉害:“我家丫头从不曾接触过外人。除了上一次进宫。” “上一次进宫?”诸葛乾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葭儿丫头进宫还是你述职的时候,她除了皇后,笙儿和苍儿,也没见其他人……”诸葛乾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林若海,“笙儿?” 林若海沉重的点了点头:“葭儿本就和太子殿下有过一面之缘。加之先前陛下同我提及太子殿下和葭儿的亲事时,我曾征求过葭儿的意见。所以在得知自己的未婚夫婿是谁之后,葭儿自然而然产生情感也就说得通了。” “怎么就是笙儿了呢?”诸葛乾同样头大的按了按太阳穴。 “微臣也想知道。”林若海哭笑连连。 “是寡人错点鸳鸯谱。”诸葛乾拧眉到,“若海,你该明白。即使寡人同意了将苍儿和葭儿丫头的亲事取消了,葭儿丫头这辈子也是没有机会嫁给笙儿的。” “微臣知道。葭儿也清楚得很。”林若海沉重的闭上了眼睛,“可葭儿说了,她不能对不住十殿下。殿下一片至诚之心,却娶了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对殿下来说太不公平了。” “要不亲事暂时不取消吧。我们给孩子们一段时间,说不定葭儿现在是不喜欢苍儿,过段时间她就能看到苍儿的好,中意上了苍儿呢?”诸葛乾乐观到,“而且苍儿也不同意退亲。若是我真的敢退了他的亲事,他指不定直接入你林府的门,当上门女婿去了。” “陛下,这话可不能开玩笑!”林若海一额头的黑线。“若被皇后知道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诸葛乾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可别乌鸦嘴。不然我准找你麻烦。” 林若海挑了挑眉,沉默是金。 “行了。这件事情就听我的吧。先这么僵着,我相信我的苍儿也不比笙儿差。葭儿总能看到苍儿的优点的。不然你真的舍得将葭儿远嫁?” 林若海抿唇不语。 半晌之后,诸葛乾瞪着林如海,“这件事情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沉默着不说话?” “我答应了葭儿的。”林若海迟疑到。 诸葛乾气得身子往后仰了仰:“你就直接跟葭儿丫头说我不同意。她能说什么?!” “可以这么说。”林若海认同的点了点头。 诸葛乾好笑又好气的瞪着诸林若海:“怪不得师父老是叮嘱我,让我不要和你对着干。你就一整只老狐狸,什么时候被你玩死都不知道。” 林若海有些尴尬:“那不过是小时候爹爹的戏言,如何能当真?!” “我就当真了。而且当真了几十年。惹谁都可以,千万别惹着你。”诸葛乾格外郑重到。 林若海着实无语:“我从来不让你费心的好吗,而且从不惹你。你吩咐的事情,哪一件事我不圆圆满满的把它办好。” 诸葛乾朝后头重重一靠:“我知道啊。所以只要是吩咐给你的事情,我从来不担心没有结果。今日这件事情,你也能圆满的完成的对不?” 林若海脸色微沉:“葭儿是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她的事情我总是踌躇再三,如何能应承你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为了儿女着想的父母。若是到了最后,葭儿仍旧没能喜欢上苍儿,到时我亲自为葭儿丫头退了这桩亲事。” 林若海沉吟了片刻:“行,这件事情就按照你所说的办吧。葭儿那里我亲自去说。”林若海停顿了小会儿,“我们再给他们一点儿时间。” “这就对了吗?”诸葛乾如释重负。 屏风后头,一块衣袖飘过…… …… “殿下,您不是有事情跟陛下禀报的吗,怎么出来了?” “父皇正在接见林大人,没空。等会儿再过来。”诸葛韵笙眸底了尽是复杂之色。 “诺!” …… “林蒹葭,林蒹葭……” 林蒹葭眉头紧蹙,使劲的想忽略传进耳畔里的声音。 “蒹葭,蒹葭……葭儿丫头,葭儿丫头……葭儿……” 林蒹葭一把推开窗户,朝着正倒挂在梧桐树上的诸葛苍恼怒到,“殿下这个时间怎么不在宫里,怎有闲情闯官员的府邸,也不怕失了体统惹了乾帝陛下不悦?” “你说你爹爹都进了宫了,我如何还有心情呆在宫里。” “我爹爹惹着你了?”林蒹葭皱眉到。 “他去给你退亲,怎么没惹着我呢?!”诸葛苍咬牙切齿到。 “即使他到宫里退亲,那也是为我去的。” “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想要和我退亲。我哪里不好了?” “你哪里都好。” “既然我哪里都好那你为何不要我?”诸葛苍极其委屈到。 “你是哪里都好,但是不代表着我一定要要你啊。而且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林蒹葭的语气极其复杂。 “你就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姑娘。” “胡扯。”林蒹葭摇了摇头,“殿下。我感动于你承诺我的诺言。也因为如此,我更不能嫁给你。你应该娶的是一位满心都是你的姑娘。” “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吗?”诸葛苍眸底尽是失落。 林蒹葭点了点头。 “我可以知道他是谁吗?”诸葛苍长睫半掩,落下了少许的阴影。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诸葛苍咬牙:“我见过他吗?” 林蒹葭摇了摇头,梦中的诸葛苍和现实世界里的诸葛苍无论如何都是见不着面的。 “那就好。”诸葛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我所以为的那样。” “你所以为的那样?”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眸底尽是疑惑。“你以为的什么样?” 诸葛苍笑着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林蒹葭无语的瞪着诸葛苍。 “葭儿。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会放弃的。你想退亲,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我不同意,我父皇也奈何不了了。这辈子,我娶你娶定了!” 林蒹葭吃惊的看着诸葛苍,她眸底尽是忧色,眼前的这十殿下是否受诸葛苍的影响过深了?若是影响太深了,到时诸葛苍不愿意出梦境了怎么办? “你为何眸底尽是担忧,你在为我担心吗?”诸葛苍眸底满是希冀。 林蒹葭眸色复杂的看着倒挂在树上和自己对话的诸葛苍:“殿下,你还是下来吧。若一不小心掉了下来伤着了,我可没办法跟皇后和陛下交代。”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 怒闯林府表决心 林蒹葭语塞,她如何能将实情解释出来呢,也只能默认了。 “葭儿,我是真心的。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种感觉,我们是属于彼此的。所以,我有信心,也等得起。等你心甘情愿点头的那一刻。”诸葛苍脸上漾满了笑容。 林蒹葭眸底尽是复杂之色,她头大极了,小蒹葭抱着守着父母的念头,诸葛苍则信心满满的认为他能等到小蒹葭改变主意的那一刻。此时的林蒹葭心底不由得生起一丝希望,或许,哪一天,诸葛苍真的能感动到了小蒹葭,小蒹葭会淡掉对诸葛韵笙的喜欢,喜欢上诸葛苍也说不定。 现实的世界里,林蒹葭和诸葛苍是属于彼此的。没理由诸葛苍的梦境里,小蒹葭和十殿下不能相守啊。 “你愿意等就等着吧。不过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不然希望太大,失望也会大。”林蒹葭尽着最后劝说的责任。 诸葛苍极其不以为然:“我一向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而且,我所想要或是所期待的事情,它总能实现。” 林蒹葭心里头对诸葛苍不由得饱含同情,诸葛苍那家伙,从小到大到底缺了多少爱,所以他梦中的十殿下才能所想要的都可以实现啊! “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栽跟头。” “我定然不会栽跟头的,这个你尽可放心。”诸葛苍信誓旦旦到。 林蒹葭重重深吸了口气又吐出。 “葭儿,我想念你做的点心了。” “好,给你做去。”诸葛苍那娴熟的语气令林蒹葭下意识的应承到。 “好,那我陪你。”诸葛苍声音高昂到。 林蒹葭一愣,她的视线焦急的捕捉到了诸葛苍脸上隐去后熟悉的笑意,“苍?” “苍?”诸葛苍一愣,“第一次有人叫我苍,很好听啊,以后它就是葭儿你对我专属的称谓了。” 林蒹葭对诸葛苍的话恍若未闻,有些失魂落魄的朝自己院中的小厨房走去。 “你怎么了?”诸葛苍看着心不在焉的林蒹葭关心到。 蒸汽的缭绕中,林蒹葭微微愣了愣,回过神来,“我没事。”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手中的面团:“可你刚才好似把盐放进了面团里头,而且量还不少。” 林蒹葭看了看桌上的调料,确实是盐的残余量最少,她极为尴尬的将手中的面团放到一旁的篮子里头去,“没事,这团面做不成点心也可成将它们煎成薄饼。” “葭儿会煎?”诸葛苍惊喜到,“母后最喜欢薄饼了,若是今日能吃到葭儿你做的薄饼,她定然会很开心的。” 林蒹葭到唇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 “真的,你确定?”林若海刚一回府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葭儿没有闹?” “没有。”赵佳敏摇头,“他们今日都在厨房中,还蛮和和气气的。” “不闹就好。”林若海松了口气,将外衫退下。 “今日你到宫中,陛下怎么说?”赵佳敏接过林若海手中的外衫。 “陛下让我们再给那两个孩子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们过些时候就彼此中意了。” “你同意了?” “嗯,同意了。若是退了亲,葭儿要不守着我们,要不远嫁,我们如何舍得?”林若海长叹到,“如今只希望葭儿和十殿下的感情有个好的结局,这样皆大欢喜。” 赵佳敏忧心忡忡:“世间事唯有感情最难勉强,夫君,你认为给他们一点时间的做法真的可行吗?” “如今这已经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 “这些都给你带回去。”林蒹葭看着正埋头吃着点心的诸葛苍开口到。 诸葛苍抬头,看着那两个巨大的食盒,“葭儿,谢谢了。这些够我跟母后解次馋了。”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左右手开工的模样,她有些困惑有些诧异,虽然自己的厨艺是挺好的,但是也没有好到让人停不下嘴的程度吧。“不用谢,你到我们府中拜访,这就算是我们府的回礼。不嫌粗糙就好。” “不嫌,这样的回礼极好。若能天天都有这样的回礼,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林蒹葭嘴角抽了抽搐:“天天?” “嗯,天天。虽然我很想天天都能尝到葭儿的厨艺,但是,”诸葛苍看着林蒹葭那一双莹白无瑕的手,“我更希望你十指不沾阳春水。”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心底五味陈杂。 …… “哥,你也是来看母后的吗?” “嗯。”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身后的侍人拎着的食盒。 诸葛苍注意到了诸葛韵笙的视线:“哥,这是林府的回礼。葭儿亲手做的点心。上一次在林府你没有机会尝,这一次你定要好好尝尝看。葭儿的厨艺真的很厉害啊。” “好,一会儿我尝尝。”诸葛韵笙将视线从食盒上移开朝诸葛苍看去,“今日你又出宫了?” “嗯,对啊。”诸葛苍和诸葛韵笙一起朝内殿走去,“今日父皇的旨意不是下到了林府了吗?!我原以为林大人是进宫来谢恩的,想着去看看未来的老丈人长着什么样的。可谁知林大人是进宫来退婚的,我一气之下就跑出宫去了。” “退婚?”诸葛韵笙眸光微闪。 “对啊。”诸葛苍对此毫不介意继续到,“主要是我的承诺过重,葭儿那丫头希望我娶的是一个满心爱慕我的姑娘。” “如今呢?” “退亲我是不同意的。满心爱慕我的姑娘很多,但也得我自己中意啊。我如今中意葭儿,我相信再给她点时间,等她真正了解了我之后,她定然也会中意上我的,我不着急。” 诸葛韵笙看着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的诸葛苍:“小苍确定那林家姑娘一定会中意上你吗?” “那当然。”诸葛苍极为骄傲到,“整个大乾除了哥哥你,我可以放话,没有人比我更优秀。只要不是哥哥,等葭儿真正了解了我之后,她定然会明白,我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诸葛韵笙半垂眼睑:“林家姑娘可是有了中意的人?” “嗯,她确实是这样说的。”诸葛苍不怕丑的点头。 “她有说是谁吗?”诸葛韵笙忍不住打开骨扇,为自己扇起风来。 “没有。”诸葛苍摇头,“我有问葭儿,我可有见过对方?葭儿也摇头。可以说整个大乾优秀的世家公子每一个我都有见过。所以我心里在想,或许葭儿说她心中有中意的人不过是她的推辞。” “推辞之言啊?”诸葛韵笙微微叹息到,心底是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是啊。”诸葛苍用力的点了点头,“不然没道理她中意的人我会没见过啊。” “父皇那里怎么说?” “我已经跟父皇说了,这桩亲事我不退。” “既然你已经跟父皇说了,那么除非得到你的允许,父皇才会退亲。这你尽是可以放心。” “嗯,对这我倒不担心。父皇会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的。” “今日怎么一同回来了?”诸葛苍和诸葛韵笙的脚刚一迈进殿门,乾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彼此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 “母后,我回来了。”诸葛苍拎着食盒,挥退了侍人,脚步轻快的朝乾后所在的方向走去。 “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让你母后苦守寒窑十八载呢……” “母后说的哪里话,苍儿岂敢啊……” …… “小蒹葭,十殿下为人看起来不错,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林蒹葭小心翼翼的提议到。“且太子殿下是大乾未来的帝君,后宫佳丽三千人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惯例。但就这一点来说,十殿下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太子殿下就没有办法做到了。” “不要。”小蒹葭坚决的声音响起。“姐姐也说了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感情的事情如何能勉强?” 林蒹葭语塞。 …… “姑娘。自打赐婚的圣旨下到林府。我们林府周围一直都有人在徘徊,且数量还不少。”紫衣。 “都是些什么来头?”林蒹葭小心翼翼的为手中的菊花植株培土。 “都是各大府邸里姑娘们的侍人。” 林蒹葭挑眉,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她们这是想干什么?” “她们应该是想看看姑娘长相如何?”绿衣接话道,“现今整个京都待嫁的姑娘,除了已经明确未来夫婿的。她们对半路出来摘桃的姑娘好奇极了,都想知道姑娘是否长得国色天香,这才获得十殿下的青睐,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国色天香?”林蒹葭仍不住噗呲一笑到,“那我这长相可就令她们失望至极了。” 紫衣等人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林蒹葭,林蒹葭虽然没有如世人所期待的那般长得国色天香,但是林蒹葭长相秀美,精致,如一颗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珍珠,乍看不起眼,但是当人定睛一看时,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姑娘说的哪里话!”青衣对这个话可不喜欢了,“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比姑娘更好的人了。” “对啊。姑娘可不能妄自菲薄。”紫衣认同的重重点头,“不得不说十殿下一眼看中姑娘,不说其它,单他的眼光就着实不错。” …… 林蒹葭着实无语的听着侍女们为自己的话辩驳,仔细端详着大丽菊的双眸里微微浮现出几许醉意。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七章 醉美人的眼泪 醉着醉着,林蒹葭就真的醉倒在地上了。 “姑娘?”青衣等人都慌了。 “贾太医,我姑娘怎么样了?”林若海急得满头大汗。 “回林大人。林姑娘只是喝醉了,等她醒来就没事了。”贾太医。 “喝醉了?”林若海朝后头的侍女们瞪过去,“姑娘一向不沾酒的,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衣等人一致的摇头异口同声道:“姑娘滴酒不沾。今日更没有沾酒!” 林若海眉头隆起,一向只在朝堂上外放的气势今日突然间朝那几个侍女逼去。 青衣等人经受不住的朝后退了两步。 紫衣咬牙上前一步:“老爷,今日我们几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姑娘。姑娘今日不仅滴酒不沾,而且连膳食都吃得挺少的,汤都没喝几口,更不提酒这一类的东西了。” “或许在你们都不注意到的时候,你们家姑娘喝了酒呢?”被几个侍女如此打脸,贾太医也有些火了。“我行医数十年,病人醉没醉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林若海拧眉听着,小步朝林蒹葭的床边走去,静静的看着林蒹葭,呆站了片刻,“紫衣,送贾太医离府。贾太医,小女有恙,恕林某不远送了。” “嗯,理解理解。”贾太医有些困窘有些尴尬,忙抱拳离开。 “贾太医,这边请。”紫衣。 “嗯。”贾太医转过身后就如同只骄傲的孔雀离开了。 “夫君?”一旁正在抹泪的赵佳敏不解到,“你为何命人将御医送离开?” “葭儿并没有喝酒。”林若海极其肯定到。 “葭儿没有喝酒?”赵佳敏一愣,“我们葭儿真的没有喝酒?” “是的。”林若海俯下身子为林蒹葭掖了掖被子,“夫人,你见过哪一个喝醉的人身上没有酒味的?” 赵佳敏一愣很快了然,她上前靠近林蒹葭嗅了嗅,“葭儿身上没有一丝酒味。” “这就是了。” “也就是说刚才那贾太医骗人了?”赵佳敏磨牙到。 “那贾太医倒是没骗人。葭儿的状态确实是像喝醉酒了的人。只是他医术不精,没看出葭儿到底是真的喝酒了还是其它的原因导致的醉酒。” “那贾太医到底也行医数十年,他是真的医术不精,还是葭儿这病很难诊断出来?”赵佳敏开始慌了。 “我这就进宫一趟。”林若海待不住了。 “好,宫里还有好些御医,他们一定有人能诊断出葭儿的身体状况的。”赵佳敏怀抱着希望到。 “别担心。葭儿会没事的。”林若海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 “林大人林姑娘这是不小心沾上了醉美人。你尽管放心,林姑娘这症状发现得早,喝上几日的药解了身体里的酒意,林姑娘便能醒过来了。” “就这么简单?”林若海接过御医递过来的药包诧异到。 “就这么简单。”葛御医指着药包到,“这药三碗熬成一碗,一日三次,喝上两日就差不多了。两日后我再过府看看。” “好,麻烦葛御医了。”林若海格外感激到。 “职责所在。应该的。” …… 林若海将药包交给青衣熬制,亲自将葛御医送至门外,“葛御医,辛苦了,走好。” “林大人,就此留步,告辞。” “告辞。” …… 离林府数十米的地方,葛御医被一辆马车接走了。 “主子。我们护送葛御医回宫的人被挡住了。葛御医被马车接走了。” “葛御医亲自上的马车?” “是的。” “知道是被谁接走的吗?”林若海面朝窗户,负手而立。 “查不出,不过从他们身上的衣物来看,应该是宫中的人。” “宫中的人,宫中的人没有必要在宫外将葛御医接走啊?”林若海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疑惑。 “主子,那小主子的药包可还可以熬制?” “因为葛御医是受陛下之命亲自登的门,所以那药包可以熬制。”林若海在室内转了转,“既然葛御医被人接走了,那么这件事情我们就没必要担心了。” …… “属下给主子请安。”葛御医稽首行礼到。 “解药已经给到林大人了?” “是的,属下已经将解药亲手交到林大人手中了。” “那就好。”珠帘后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过两日你再去趟林府,看林姑娘体内的毒可彻底清除了,可还要其它的隐患。” “诺!”葛御医迟疑了小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主子为何这么关注林府呢?” “你今夜多言了。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葛御医神色紧绷惨白,整个人大汗淋漓。 “言多必失!” “属下知罪!” “退下吧。下不为例。” “诺!” …… “爹爹,您回来了?” “桑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葛御医。 “桑儿在等你啊。”葛桑。“爹爹,你今日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对劲,主子罚你了?不行,我得找主子去。” “别去。”葛御医快手的拉住葛桑,“今日的事情是爹爹的错,冒犯了主子。而且主子没有罚爹爹。” “真的?” “真的。” “好吧。那桑儿就不找主子麻烦了。” 葛御医看着自己女儿那娇蛮可爱的模样,心头紧了紧,“桑儿,你祖母正在为你物色对象,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爹爹说说,爹爹回去好跟你祖母也说说,保证让你祖母给你选一位如意郎君。” “才不要哩。桑儿只要主子。”葛桑不悦道,“爹爹,你跟祖母说,桑儿的亲事就不麻烦祖母了。桑儿自个儿做主。” “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个儿做主的理!”葛御医心头窝火。 “怎么就没有了?!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史书上记载的多的是。”葛桑冷哼到。 “可那多的是以惨淡的结局收场。”葛御医还想继续劝说自己那冥顽不灵的闺女。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跟主子定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的。”葛桑掷地有声说完人就朝后院跑去了,“爹爹今日尽说些桑儿不爱听的话,桑儿回去睡觉去了,不理爹爹了。” 良久,葛御医深深叹息,“桑儿,天上的云如何会为你这一朵地上的格桑花驻足呢?” …… 夜间—— 正在检查烛火的青衣身子一软,朝地上躺了下去。 屏风不远处的窗户微微一晃。 一袭锦袍从屏风处滑过,缓缓朝林蒹葭所在移过去。然后在床幔前停下,站着不动。 深宵时分—— “葭儿~~~”来人长长的叹息声响起,“你如何就来了呢,在外面不好吗,爹爹,娘亲他们都在,有父皇母后在,有哥在,整个大乾,你都可以横着走。” “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别让人这么担心你,行吗?” “不要在这里长待,不然会被慢慢的同化掉的……” “葭儿,我出不去了,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出去的,你出去后,做你中意的事情,闲暇就陪陪我母后说说话。同我哥问声好……” “……知道吗,我从不后悔我们相识,也不后悔我们得以重来的这一生,我三生有幸遇见你,得你青睐,携手走过这一段岁月……” …… 公鸡打鸣声响起—— 那雪锻锦袍隐入了幕中…… 林蒹葭的眼角噙满了泪珠…… “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想来喝完今天的药,姑娘就能醒过来了……”绿衣紫衣推开房门, “青衣,你怎么躺地上了?” “呃?昨夜想来太困了,睡沉了朝地上滑都不知晓。” …… “小苍,以后不要轻易出宫。” 诸葛苍刚一推开房门,便看到诸葛韵笙在自己的寝室里头负手而立。 “哥?”诸葛苍的脚一顿,“你等了我一夜?”诸葛苍注意到室内即将要烧完的烛火。 “是的。等了你一夜。”诸葛韵笙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昨夜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若是你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父皇鞭长莫及可怎么办?” “哥,我都已经长大了,能好好照顾自己了。你别担心好吗?”诸葛苍心里头有几许的感动。 诸葛苍看着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诸葛苍,微微叹气,“都担心了这么多年,如何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且最近大金异动频繁,派了不少人进入我们大乾的地界,虽然暂时还弄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人身安全还是需要极其注意的。” “大金?”诸葛苍眉宇微拧,“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不服,或是不甘心窝在他们的地界,那就打到他们怂为止,怂了自然安分了。” 诸葛韵笙伸手拧了拧鼻梁,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今日我们该谈的话题不是这个的好吗,而是你夜不归宿的问题。” “呵呵。”诸葛苍摸了摸后脑勺,“哥,你一夜没睡,要不现在就在我这里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我睡醒后你人还在吗?”诸葛韵笙一副了然的模样瞪着诸葛苍。 “哥,看你说的。你睡醒后,我不在宫里能在哪里呢?” “你也说了是在宫里,宫里不大但是也不小,若你有心躲着我,我还能找着你不成?”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八章 赠她一世深情,挡她此生风雨 深宵时分—— “葭儿~~~”来人长长的叹息声响起,“你如何就来了呢,在外面不好吗,爹爹,娘亲他们都在,有父皇母后在,有哥在,整个大乾,你都可以横着走。” “可以好好保护自己,别让人这么担心你,行吗?” “不要在这里长待,不然会被慢慢的同化掉的……” “葭儿,我出不去了,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出去的,你出去后,做你中意的事情,闲暇就陪陪我母后说说话。同我哥问声好……” “……知道吗,我从不后悔我们相识,也不后悔我们得以重来的这一生,我三生有幸遇见你,得你青睐,携手走过这一段岁月……” …… 公鸡打鸣声响起—— 那雪锻锦袍隐入了幕中…… 林蒹葭的眼角噙满了泪珠…… “今日是最后一天了,想来喝完今天的药,姑娘就能醒过来了……”绿衣紫衣推开房门, “青衣,你怎么躺地上了?” “呃?昨夜想来太困了,睡沉了朝地上滑都不知晓。” …… “小苍,以后不要轻易出宫。” 诸葛苍刚一推开房门,便看到诸葛韵笙在自己的寝室里头负手而立。 “哥?”诸葛苍的脚一顿,“你等了我一夜?”诸葛苍注意到室内即将要烧完的烛火。 “是的。等了你一夜。”诸葛韵笙转过身,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昨夜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了。若是你在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父皇鞭长莫及可怎么办?” “哥,我都已经长大了,能好好照顾自己了。你别担心好吗?”诸葛苍心里头有几许的感动。 诸葛苍看着快要和自己一样高的诸葛苍,微微叹气,“都担心了这么多年,如何能说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且最近大金异动频繁,派了不少人进入我们大乾的地界,虽然暂时还弄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人身安全还是需要极其注意的。” “大金?”诸葛苍眉宇微拧,“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不服,或是不甘心窝在他们的地界,那就打到他们怂为止,怂了自然安分了。” 诸葛韵笙伸手拧了拧鼻梁,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今日我们该谈的话题不是这个的好吗,而是你夜不归宿的问题。” “呵呵。”诸葛苍摸了摸后脑勺,“哥,你一夜没睡,要不现在就在我这里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我睡醒后你人还在吗?”诸葛韵笙一副了然的模样瞪着诸葛苍。 “哥,看你说的。你睡醒后,我不在宫里能在哪里呢?” “你也说了是在宫里,宫里不大但是也不小,若你有心躲着我,我还能找着你不成?” “哥,看你说的,我躲你干嘛呢?” “你说呢?”诸葛韵笙打开骨扇摇了摇。 诸葛苍走到诸葛韵笙身畔坐下,沉默了一下,“哥,若要我不出宫,这是不太可能的。而且,如今我中意的姑娘还在外面,我如何能不出去呢?” “小苍。”诸葛韵笙沉默了片刻,“我不是限制你出去。而是如今是多事之秋,且你还是夜间出去。很多事情多是发生在夜间,你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在宫里的我们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哥,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昨夜是个意外,我不得不出去。放心,以后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夜间出去的。这个我可以答应你。”诸葛苍抿唇到。 诸葛韵笙专注的看诸葛诸葛苍片刻:“昨夜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吗?” 诸葛苍低头沉默,良久他才开口道,“葭儿中毒了,我担心她。所以忍不住出去了。” 诸葛韵笙心头如快要窒息般难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话道,“林家姑娘没事吧?” “嗯,没事。我已经让葛御医把解药给他们家了。葭儿再将今日的药喝完,想来要不今夜要不明早,她就会醒来了。” “那就好。”诸葛韵笙将骨扇合起,放入袖中,紧攥着,“可查出林姑娘是何缘故中的毒?” “京都一些不太安分的闺阁女子下的手!”诸葛苍咬牙切齿说到。 “林姑娘不是才回京没多久了,怎么会得罪那些刁蛮无力的姑娘呢?”诸葛韵笙眸底尽是诧异,他印象中的林蒹葭不像是那种不安分,乱搞事作怪的人啊。 “都是我的错。”诸葛苍垂头丧气到。 “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这关你什么事啊?”诸葛韵笙一脸莫名,少顷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姑娘是因为你之故,所以这才会去招惹林姑娘。林姑娘受你之累才遭的罪?” “嗯。”诸葛苍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若是以往我对那些姑娘没个好脸色就好了,也不至于如今累得葭儿受了灾。” 诸葛韵笙嘴巴张合了两下,到底没说出什么责怪的话,“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在这些方面多注意些就是了。如今你既然有了中意的人,以后你就为她多做考虑和打算,别让她忧了,愁了,不安了。” “哥,我明白。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我还是有的。既然我想同葭儿携手一生走一辈子,那么这一生我定会赠她一世深情,收她此生所有,挡她此生风雨。” 诸葛韵笙听后一脸愕然,他仔细凝神的看进诸葛苍的双眸,他从小呵护的弟弟啊,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大,懂得了爱一个人的感觉,明白了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和担当。他不由得低下头,攥紧手中的骨扇,将心中那些情丝一根根的藏进心底最深处。 “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诸葛苍担忧的看着诸葛韵笙。 诸葛韵笙愣了愣才明白自己情绪外露了,他面带疲倦到,“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昨夜担心了一夜,今日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哥,我们就先谈到这里。你先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我定然还在你身边。”诸葛苍举手保证到。 诸葛韵笙定定的看着诸葛苍,半晌,“好。” …… 诸葛韵笙侧躺着身子面朝里头。 诸葛苍躺在床外头:“哥,你好好睡上一觉。” “嗯。”诸葛韵笙闭上了潮湿的眼睛。 迷迷糊糊中…… “主子,陛下那边的侍人说陛下有事传召太子殿下。”侍人的声音小声响起。 “太子殿下没空。让那侍人回禀父皇有事自己解决。就说这个话是我说的!”诸葛苍压低音量到,“这么些年,他压榨我哥压榨得多惨啊,连好好休息一下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主子,真的这么回?” “就这么回!”诸葛苍大眼一瞪。侍人吓得赶紧的退了下去。 诸葛韵笙嘴角微微一笑,放任自己沉了睡梦中。 …… “这话是谁说的,太子殿下还是十殿下?”诸葛乾眉头挑得老高。 “是十殿下。” “没见到太子殿下人?” “没见到。”侍人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要发怒的诸葛乾。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诸葛乾出乎侍人意料之外的没有发火,而是极其平静到,“将今日的奏折全部给寡人拿过来。” “诺!” …… “姑娘,你可终于醒了?”青衣喜极而泣到。 林蒹葭睁开一双疲倦的眼睛:“好好的,你哭什么?” “姑娘,你是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夫人守着你好久,刚刚才离开的。老爷刚才也来看过你了才上朝去的。” “睡了两天两夜?我这是怎么了?”林蒹葭哑着声音到,“青衣,给我倒杯水。” “诺。” 林蒹葭喝了好几杯水,缓过来了才接着开口道,“紫衣,你来说,我睡着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原本是在给大丽菊培土的,不知怎么就晕过去了。老爷起先进宫请了贾太医,但是贾太医说姑娘是喝醉了,酒醒了就没事了。老爷不信姑娘会饮酒,所以在嗅到姑娘身上没有酒气后。就毅然将贾太医送走了。请了葛太医过来,葛太医来了之后说姑娘是中了醉美人的毒,便给姑娘开了两天的解药。所以姑娘这才今日醒了过来。” “醉美人?”林蒹葭的脸色难看极了。“好久不曾享受过的待遇,差不多要忘记了。” 紫衣等人听了一脸莫名,虽想问,但是看到林蒹葭整个人极为不好,她们也不敢开口多言。 “这段时间府中所有的人都要保持警惕。”林蒹葭上齿紧咬着下唇,“我怀疑这不过是个开始!” “姑娘?”紫衣等人有些慌了。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姑娘就不信了,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还能难倒我不成?!”林蒹葭恨恨到。 “姑娘,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先跟老爷和夫人都说说吧。”绿衣不安到。 “不用。”林蒹葭摇了摇头,“我睡着的那一刻,爹爹和娘亲他们心中已然有数。他们定然已经做了不少的防护措施。我如今不过是再‘锦上添花’一点罢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零九章 大变的林蒹葭 “你们家姑娘真的这么说的?”天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没有半句虚言?” “是的。没有半句虚言。”紫衣重重的点头到。 天权和天枢彼此面面相觑。 “好,请林姑娘放心,我们会一字不落的将这番话复述给殿下听的。”天权。 “嗯,那辛苦两位大人了。”紫衣抱拳到。“告辞。” 天权和天枢目送着紫衣离去。 天枢:“天权,你说我们主子看上的姑娘到底是啥样子的啊,怎么感觉好像不太好惹啊?” “不对啊,资料中的林家姑娘娇娇滴滴的,温柔娴淑,没脾气的啊……”天权一头雾水到。 “是不是你收集错了资料?” “关于主子的终身大事,我还能收集错资料不成?!”天权一掌朝天枢的肩膀用力拍去。 “难不成是那姑娘隐藏得太深,我们殿下看走眼了?”天枢眸底浮现出不可思议。 “不可能!”天权摇了摇头,“林姑娘不过是闺阁女子,而且她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林府后院又极为干净,她所经历的事情极少,如何都隐藏不了的。况且,什么妖魔鬼怪在我们殿下的那双通透的眼睛下不现行?!林姑娘想在我们殿下面前隐藏,难,难如上青天。” “这么说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不能是林姑娘换了个人吧。”天枢极为无语到。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林姑娘就是林姑娘还能换人不成。而且你当林府周围的皇家暗卫是吃素的啊,经历了前两日的事情之后,谁还越过皇家暗卫对林姑娘下手?!” …… “哥,你多吃点。我们现在可是早膳和午膳一起用,不吃,太亏待自己的身子了。”诸葛苍竭力的给诸葛韵笙夹菜。 诸葛韵笙看着自己那堆如小山的饭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殿下,太子殿下,天枢天权求见。” “进来吧。”诸葛苍头也不回到。 “天枢/天权给殿下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礼。能让你们在我们用膳的时候打扰定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吧。”诸葛苍。 “回殿下。林姑娘派了一位侍女给殿下带了番话,且让我们一五一十,一字不落的复述给您听。”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彼此相视,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说。”诸葛苍。 天权看了看天枢,咽了咽口水,舔了下唇才开口道,“十殿下那里,紫衣你派人送个信。就说我给他十天,十天的时间若是他还不能将那些‘食人花’给安置好了,就别怪本姑娘闹腾了!” 天权话音落后,整个大殿静悄悄的,隐隐能听到天权讲完话后用力屏息的声音。 良久,诸葛韵笙才艰难的开口到,“你确定这一番话真的是林姑娘说的?” “这一番话确实是林姑娘的近侍紫衣侍女传达的。紫衣同我们说,她们家姑娘要求必须将这一番话原封不动,一字不落的告知殿下。” “哥,不用怀疑,这话是葭儿会说的话。”诸葛苍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诸葛韵笙的脖子如木偶人般转动,且发出骨头转动的声音,“这话不太像林姑娘会说的话啊。” “哥,那是你不了解她。她好说的时候很好说,但是若是踩到了她的底线,她绝对如只炸了毛的猫,非得狠狠的挠你几下不可。” 诸葛云韵笙有些接受不良的愣了愣,半晌才极为不可思议到,“这还真让人想不到。” “想不到葭儿是这样的一个姑娘是吧?”诸葛苍朝天权和天枢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即刻去林府回话,就说我定然能在十天之内将那些‘食人花’安置好。请林姑娘放心。” “诺!”天枢和天权抱拳退了下去。 “我一直错误的以为林家姑娘就是那养在温室里的花,娇娇弱弱不经风雨。或是被捧在掌心中仔细呵护的珍珠,不曾经历过丝毫的磨痕。”良久诸葛韵笙才感叹到。“人应该不怎么有脾气才是。” “她确实是被养在温室,也确实是被呵护在掌心。但是脾气什么的也确实有点。”诸葛苍有些哑然到,“按理来说,以林府单纯简单的环境应该养不出这般有性子的姑娘,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就知道她该是这样一个有脾气的姑娘。今日,果然不出所料。” 诸葛韵笙看着正沉浸在幸福情绪中的诸葛苍,眸中云雾翻涌,眸底似有什么破碎掉了。他半阖眼睑,“有自己的脾性也好,以后成了皇家媳妇,过得就不会那么辛苦。你也知道皇家的媳妇个个精明,滑不溜秋得很。” “那是。不过我也不担心。我十殿下诸葛苍的媳妇,谁敢欺负!”诸葛苍说得极为傲气。 诸葛韵笙哑然含笑:“是,你脾气一上来,我们诸葛家族的人见着你,哪一个不躲着走。就你这脾气,只要你护着的人,谁敢惹!” “那当然!父皇是大乾的陛下,大乾未来的陛下是我的亲生兄长,我们诸葛氏一族,每一个人都极为有眼色。只要你们安好,他们谁敢惹我?!” …… “姑娘,您说的那一番话紫衣已经原封不动的将话传达给了十殿下的近侍天枢和天权。” 林蒹葭披着外衣斜依在床榻上,捧着一份竹简,看得入神。“可有将我的话带到,让他们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给十殿下。” “紫衣已经有将姑娘的话带到。且他们再次确认过了。”紫衣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苍白的脸色微微浮现出几许红晕,“紫衣,这十日,你们配合爹爹的人将林府给我守好了,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诺!”紫衣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姑娘,需不需要将暗部的人调回来?” “暂时不需要。”林蒹葭摇了摇头,“十日之后若是十殿下还没有将这事处理好,那时我们再将人调回来。” 此时室内所有的人都知道,需不需要将人调回来,就看这未来的十日了。所有的关切点都在诸葛苍身上。 …… “紫衣,姑娘所说的,十殿下会做到吗?”绿衣有些忐忑到。 “我暂时不知道十殿下会不会做得到。但是我知道十殿下做到了,那么一切相安无事。若是十殿下做不到,那么姑娘和十殿下的亲事可能发生变化。” “十殿下会悔婚?”绿衣被吓得脸色发白。 “不是十殿下会悔婚。”紫衣摇头,“是我们家姑娘会悔婚。” “为何?”绿衣极为不解,“十殿下很好啊。姑娘为何会悔婚?” “在世人眼中,十殿下是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可是在姑娘眼中就不一样了。姑娘所想要的跟世人所想要的不一样。”紫衣双眸带着深意到。 “怎么就不一样了?”绿衣极为不解。 “好啦,这都是主子们的事情,相信主子他们能处理好,我们就不必担心了。”紫衣拍了拍绿衣的肩膀就离开了。 独留绿衣在原地一脸困惑和不解。 …… “葭儿,你是不是跟十殿下说了什么?”林若海一下朝回来就直奔林蒹葭的闺阁。 “爹爹,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林蒹葭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 “陛下留我用了晚膳。”林若海接过林蒹葭递给他的茶水,抿了一口,“葭儿,你知道今日陛下留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葭儿不知道。爹爹若是想说,可以跟葭儿说说,”林蒹葭在林若海身边坐下。 “陛下问我,你是不是给十殿下布置了什么任务,这几日十殿下从早忙到晚,都不见人的。”林若海说完之后觉得自己的这番话好没道理,“我跟陛下说了,十殿下应该是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我的葭儿不是那种会闹腾的人。” “爹爹,我确实有给十殿下十天的时间,让他将他身边的那些‘食人花’给我处理好来。”林蒹葭以一副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的口吻出声到。 “葭儿,你刚才说什么?”林若海含在嘴里的茶一口喷了出去。 “爹爹,帕子。”林蒹葭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林若海,“爹爹,我知道我这里的茶不错,但是你也要喝得慢点儿。” “不是,你将刚才的话给我再说一遍。”林若海接过帕子胡乱的擦拭了一下茶渍。 “我是说,我确实有给十殿下十天的时间,让他将他身边的那些‘食人花’给我处理好来。” 林若海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食人花’?” “那可不!我这一次不就是受了那些‘食人花’暗手,这才醉在床上两天两夜醒不过来!”林蒹葭微微恼到,“而这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只是只被殃及的池鱼。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诸葛苍,他不将这件事情处理好,难道还要我亲自上阵处理不成?!” 林若海呆滞的看着林蒹葭,傻眼了。“葭儿,你是不是睡昏头了?” “爹,我虽然睡了两天两夜,但是我此时清醒的很!从所未有的清醒。”林蒹葭猛的摇头。 “既然你这般清醒,为何你还要同十殿下说这一番话呢?”林若海头大到,“你知道吗?这几日京都很多氏族的姑娘都被许了人家。而且婚期都很赶,好些人的婚期都是在同一天。” “十殿下行动了?” “那可不?”林若海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总算知道为何近几日有些同僚整日里低气压的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章 若海忧葭 “那可不?”林若海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总算知道为何近几日有些同僚整日里低气压的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林蒹葭微微一愣随即会心一笑:“没想到他真的行动了。” “你还笑得出来?”林若海头大极了,“以十殿下如此拉郎配的举动,若是那些姑娘嫁了之后过得幸福,那么那些姑娘的家里还没什么好说的。若是那些姑娘过得不幸福,那么你和十殿下就都平白树了这么多敌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爹爹,我并不是平白树了这么多敌人。而是她们即使不嫁人也都将女儿看成了敌人了。既然她们嫁与不嫁都将女儿看成了敌人,那为何女儿不选择让自己舒心的方式安置自己的敌人呢。”林蒹葭手撑着下巴闲闲开口道,“十殿下的举动颇得女儿心的。” 林若海讶异的看着林蒹葭。 “爹爹为何这般看着我?” “古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往爹爹还不觉得,不认为三日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有多少的变化。但是今日爹爹不得不承认古人所言能流传下来的名言都极为在理。我的女儿,短短数日的时间,确实让我这做爹爹的刮目相待了。” “爹爹对葭儿的变化如何看待,可喜?可悲?” “喜,如何不喜!起先你娘亲还在担心你,担心你嫁人了之后,这般娇娇软软的性子该怎么办?那不得任人拿捏了。” “现在呢?” “现在你娘亲想来能放心不少了。”林若海伸手理了理林蒹葭的发丝,“女儿,你若如之前那般善意待人,爹爹和娘亲都不反对。但是爹爹和娘亲希望你能在保全自己,过得舒心的前提下,善意待人。” 林蒹葭的双唇蠕动,想说些什么,却没能开得了口。 “爹爹和娘亲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是我们这一生唯一共同想要呵护珍藏的宝贝。所以,女儿,即使仅是为了爹爹和娘亲,也请你将自己的生活过好来。只有你过得舒心了,爹爹和娘亲才能放心。可明白?” 听着林若海淳淳的教导,林蒹葭的眼眶忍不住通红,她哽咽到,“爹爹,请你和娘亲放心。葭儿不管是何时何地,人在何处,都会努力将自己的生活过得舒心。前两日的事情,女儿保证不会再让它轻易发生了。” “嗯。”林若海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你明白就好。若仅以一位父亲的立场来说,这一次的事情你交给十殿下处理就极为妥帖。只是十殿下的身份有些特殊。他的一举一动很多时候会影响到前朝,所以这一次事情十殿下引起的动荡不小,陛下也颇为头疼。” “陛下或许会头疼,但是他想来会乐见其成。” “葭儿如何知道?”林若海吃惊林蒹葭对诸葛乾的了解。 “十殿下终于愿意做点事了,虽然不算什么正事,但也算跟朝臣有些接触。”林蒹葭的眸底尽是清明,“以往十殿下对朝臣避如蛇蝎,如今能有这样的开始,陛下想来会很开心的。” “陛下确实很开心。陛下一直很想让十殿下接触朝政。太子殿下的能力虽然很强,但是他也需要贤王相辅。陛下相信,若是十殿下真的愿为贤王,那么十殿下定能做好辅助太子殿下的贤王,也会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贤王。” 贤王?林蒹葭心底咯噔一声:“爹爹,这一切的前提是十殿下愿意才有可能吧。” “对啊。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殿下都不愿意逼十殿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陛下无奈之下也只能妥协,任十殿下自己选择。” 林蒹葭点了点头:“以皇后和太子殿下对十殿下的疼爱,陛下对十殿下确实会如此包容。” “是啊。如今陛下因为十殿下如此的改变,确实很头疼,但是也很开心。”林若海极为头大,“但是我没有想到十殿下的改变竟然和葭儿你有关!这件事情就极为大事件了。” “爹爹很为此担忧吗?” “是的。爹爹很为葭儿你担忧。”林若海不否认到,“那些同僚的姑娘们嫁的也是权贵之子,爹爹从来不忽视枕边风的力量,若是那些姑娘们一致以你和十殿下为敌,以后十殿下步入朝堂之后,将举步维艰,而你在氏族的贵妇交际圈中也很难活动得开。” “爹爹不认为这样很好吗?”林蒹葭反问到。 林若海整个人一愣,不解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悠悠到:“既然是贤王,那么十殿下只需要忠于陛下即可,至于朝臣,善意也好,恶意也罢,只要陛下护着十殿下,那些都无关紧要。” 林若海此时脑海一片清明,明白了林蒹葭所表达的意思,只见他极为复杂的看着林蒹葭,“葭儿,十殿下已经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那么他便拥有和太子殿下一样的资格,母仪天下你真的不想要,你是真的甘心了吗?” 林蒹葭不由得哂笑到:“爹爹,若是我真的想要,那么我一开始便会同意嫁给太子殿下而不是迟疑了。母仪天下?或许是世人都想要的,但是却不是我所想要的。我所想要的太子殿下给不了我,且十殿下也不一定能给得了我。” “那你想要什么?”林若海专注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眸底情绪翻涌,我所想要的很简单,我只想诸葛苍同我一起回去。林蒹葭沉默到。 “葭儿?” “呃?爹爹。” “你没事吧?” “葭儿没事。”林蒹葭回过神来,“爹爹,葭儿所想要的葭儿暂时无法告诉你。若哪一天机缘到了,葭儿自然会对您毫无保留。只是,不是今日。” 林若海听完后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爹爹听你的。” “这件事情,爹爹还需不需要管呢?” “爹爹就放手让十殿下去做吧。再不济,十殿下身后还站着皇后和太子殿下呢!有他们在,事态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的。” “好,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么这件事情爹爹就不管了呢。” “好。”林蒹葭点头,“爹爹如今唯一的要务便是好好休息,陪陪娘亲。” …… “姑娘,老爷已经走远了。” “嗯。”林蒹葭看着空荡荡的长廊,“我们回去吧。” “诺!” “十殿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 “那些‘食人花’你们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吗?” 天枢和天权听后嘴角抽搐得厉害。 “呃?” 天权赶紧上前:“回殿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只是有小部分看重孙女的氏族并未将姑娘许配他人。” “哦?”诸葛苍好奇极了,“是哪几个氏族这么厉害。竟敢将孤的命令视为无物。” “南宫世家,诸葛世家、王家和谢家。”天枢,“他们这几个世家都将姑娘看得极为重要,而且在族中极为受宠,又都是嫡亲的血脉。他们不舍得将他们家的姑娘如此匆忙的定亲。” “既然他们不舍得给他们家的姑娘定亲,那么想来是想等父皇下旨赐婚。”诸葛苍嘴角浮现出几丝冷笑,“族中不是还有好些到了年龄却没成亲的子弟吗,让他们的祖母都进宫催催皇祖母,直接给他们下旨赐婚好了。南宫世家,诸葛世家,王家和谢家,四大世家教养出来的闺女也不算辱没了我们皇室。够资格做我们诸葛家的媳妇。” “殿下?”天枢一脸的愕然,诸葛一族中到了年纪还未成亲的子弟大部分是无所事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将那些姑娘许配给几位爷,是不是有点儿羊入虎口的感觉?” “哪里来的羊入虎口?孤还担心那些朵‘食人花’将孤的几个堂兄弟给吃了个骨头都不吐呢!”诸葛苍冷笑到。 天枢和天权面面相觑。 天权:“殿下确定真的要如此做?若是将那几家的姑娘嫁入皇族,以后林姑娘进门后,跟她们即使不会日日相见,但是每逢重要的节日,她们还是会在宫中碰面的。” “没事。孤相信葭儿能应付得过来,你们没必要担心。” “诺!” “将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即刻回禀。孤还需要给葭儿报备呢。” 天枢和天权立即低下头:“诺!” …… 初一是宗亲贵妇拜见太后的日子。在面见了太后之后,京都最昂贵地段的几处府邸纷纷砸起了古玩瓷器。 “十殿下欺人太甚!” “诸葛苍欺人太甚!” “祖母,十殿下太给力了。” “母妃,十殿下这个兄弟太给力了。知道儿臣缺个媳妇,他这就给儿臣配上了。” …… “祖父,我不嫁,死都不嫁……” “娘亲,女儿可不可以不嫁……” “林蒹葭!我谢家跟你们林家势不两立!” …… 一天夜间,辰星忽现。 “葭儿,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你有什么奖励?”诸葛苍的声音突然间冒了出来。 林蒹葭手中的团扇微微抖了抖,顺着声音的来路望去,诸葛苍正趴在她的窗台上,望着她傻笑不已。她心底顿时无奈长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到的?” “到了有小会儿了。”诸葛苍毫不见外到,“起先我看你正看得入迷便没有打扰你。” “那你为何此时又出声?”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一章 佛茶梦中梦 “因为我再不出声,你都要一整夜视我为无物了。这我可不开心。”诸葛苍一跃便跃进了林蒹葭的寝室。 林蒹葭瞪着诸葛苍,嘴角抽搐得厉害,“这深更半夜的,十殿下夜闯深闺的举动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你是我未来的娘子,这举动合情合理。”诸葛苍神态自若的在林蒹葭的对面坐下,“我趴在窗边老久,可渴死了,可以喝你一杯茶吗?” 林蒹葭看了看手边的茶壶:“自己动手。” “成。”诸葛苍咧嘴一笑,“我自己动手。”说完,他便伸手拿过林蒹葭的茶壶为自己斟起茶来。“很香。”诸葛苍眸底冒出点点星光,“葭儿,这茶叶你可还有?” 林蒹葭一脸警惕的看着诸葛苍:“茶叶没有了。” 诸葛苍一脸怀疑:“真的没有?”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没有。” 诸葛苍眼珠子一转:“那以后我到你这里来,应该能讨一杯茶喝吧?” “可以。但只能一杯。” 诸葛苍还想倒第二杯的,可是,“茶壶怎么空了?”诸葛苍愣愣的看着林蒹葭,只见对面林蒹葭的杯子是满的,“你不应该是留给我的吗?” “这种茶我也仅是偶尔喝一次,一次一般就一两杯,你都喝了一杯了还想喝第二杯,你也想得太好了吧。”林蒹葭语气闲闲到。 诸葛苍被林蒹葭的话噎到到:“不过就是一两杯茶,葭儿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确实很小气,你现在知道也不迟。”林蒹葭将杯中的香茗一饮而尽,整个人眯着眼睛,惬意的长叹了一声。“果真美味。” 诸葛苍晃了晃空空的茶壶,磨牙到,“来人,给孤泡壶茶来。” “诺!”一袭黑色劲装的男人从窗外钻了进来,接过诸葛苍手中的茶壶出去。 林蒹葭方才还一脸惬意的神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你的属下们都跟你一样有门不走,专爬窗的吗?” 诸葛苍握手成拳放到唇瓣轻轻咳了数声:“失误失误,下次我让他们不要学我,有事的话都从门口进来。” “你呢?” “我啊。”诸葛苍左右看了看,“左顾而言他。葭儿,你爹爹最近怎么都乖乖的,在宫里看到我也不瞪我了,有时候还会跟我点头。”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一脸惊喜过望:“这不挺好吗?” “按理来说是挺好的。可我听我父皇说过了你爹爹就一千年老狐狸,他都斗不过你爹爹。看到你爹爹对我的态度转变如此的大,我心里发慌得紧。”诸葛苍一脸紧张的看着林蒹葭,“你爹爹不会在想什么对付我的主意吧?” 林蒹葭的脸色忽青忽白,转瞬她冷笑到,“我爹爹确实是在想着怎么解除我们二人的亲事。你若怀疑我爹爹在想什么对付你的主意,那应该是这个了。” 诸葛苍的脸色顿时大变,他有些哀嚎到,“葭儿,我错了。我今晚的这个话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爹爹。” 林蒹葭撇过头,轻摇着团扇,看着外头的流萤,半晌不接话。 诸葛苍摸了摸鼻子:“葭儿,我真的知道错了。” 流萤的点点光芒在林蒹葭的眸底忽明忽灭:“十殿下,这次的事情我很满意。” “那就好。”诸葛苍松了口气,“你都这么说了,是否说明‘食人花’事件已经过去了?” “嗯。”林蒹葭微微叹息到,“过去了。我府外的人你是不是可以撤走了?” “不。我不撤走。”诸葛苍摇头。 “为什么?”林蒹葭转过头看着诸葛苍,“那些人已经呆在府外多日,事情也已经解决,为什么不能撤走?” “这次的事情通过我这么一弄之后,那些‘食人花’和‘食人花’的家族对我们怨声载道的,我的人可要好好守护着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蒹葭的脸色微变:“顺道还监督着我,看我每日都做些什么事是吧?” “若葭儿不愿意他们将你的行踪告知我,这也可以,若非发生你生命垂危之事,我不跟他们了解就是了。” 林蒹葭脸色微微好转:“诸葛苍,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林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确实是世家大族,但是我林氏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也有了数百年的光景。不是谁都能轻易动得了的。” 诸葛苍沉默了半晌:“葭儿,我知道,你们林氏从前朝就开始兴旺。我不该担心的。但是请你谅解我,只要事关你的事情,我总会不安。府外的人你亲自接手好吗?以后他们就是你的人了。有他们在,我对你的安危就没那么担心了。我在宫里呆着的时候也能安心些。” 林蒹葭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诸葛苍,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天枢和瑶光等人的画面。 “怎么了,为何这么看着我又不说话?”诸葛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不是我脸上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脏了,伤了?” 林蒹葭摇了摇头,她转过头看着窗外越聚越多的流萤,眸底闪过清明和困惑,“好,这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从我接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林蒹葭直视着诸葛苍的双眸,“他们能做得到吗?” 诸葛苍紧绷的脸部线条松了松,只见他笑意盈盈到,“这你尽管放心。这一点我可以担保。葭儿你以后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 “他们想来都是陪伴你多年的人,你舍得?”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蒹葭浑身紧绷。 诸葛苍:“进来。” 当看到来人是先前那拎着茶壶的暗卫时,林蒹葭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了下来。 “殿下,姑娘。”来人将茶壶放到了茶几上。 诸葛苍一边拎着茶壶为林蒹葭斟茶一边说到:“葭儿,尝尝我珍藏的茶叶。这可是我从我父皇手中抢过来的。整个大乾也就太后,我母后和我才有。你今夜有口福了。” 林蒹葭看着那盈满茶汤的茶杯上袅袅的烟雾,嗅着那茶的芬芳,眸底竟克制不住涌起渴望,“你这是什么茶?” “这是取自观音山上观音菩萨座下唯一的一株茶树。每一年的六月十九在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茶树的顶端时,便有专人采下茶树顶端的嫩芽,炮制茶叶。一年也就三五两。” “这么稀有,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林蒹葭心头的渴望随着越发浓郁的茶香越发的浓烈了。 “嗯,你尝尝看。”诸葛苍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眸中只有那杯香茗,对外界毫无感知。那种极度渴望令她的心不由得颤栗着。 茶汤入嘴,林蒹葭闭上了眼睛。 “葭儿、葭儿?” 林蒹葭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的人那熟悉的笑容和眸底熟悉的宠溺时,林蒹葭双眸里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她轻咬着唇瓣,“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好担心你会跟十殿下同化。” “傻瓜。”诸葛苍伸手接住了林蒹葭的泪水,“你别哭,你哭得我心里直发疼。” “嗯,好,呜呜……”林蒹葭紧咬唇瓣,“你稍候一下,我控制不住。” “唉~~~~~~”诸葛苍长叹一声,越过茶几,走到林蒹葭跟前,将林蒹葭抱起,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抱住她,“好,只能再哭一小会儿,便要停了呢。” “嗯嗯嗯嗯。”林蒹葭猛的点头,然后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诸葛苍的怀中。 随着胸前的衣物越来越湿,诸葛苍怀抱着林蒹葭的双臂不由得更加收紧了些。 良久,室内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 “我来了有段时间了。却一直没能碰到你。” “我在十殿下的体内,一体双魂。因为他的魂魄是新生的过于弱小,为了不伤害他,所以我基本上不会现身。只有在借助外力,才会偶尔现身一次。”诸葛苍一边把玩这林蒹葭的墨发一边说到。 “外力?”林蒹葭不由得朝茶几上那空荡荡的茶杯看去,“那杯观音茶?” “嗯。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那茶常年在观音座下,蕴含着少许的佛性。所以我偶尔能借助那点佛光现身。” 林蒹葭眸底满是心疼:“那茶叶十殿下一年也不过能喝那么一两次,有时候甚至还不能喝的吧。” “是啊。每年的那一点茶叶对世人来说太过珍贵,趋之若鹜。就连十殿下喝过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林蒹葭抱着诸葛苍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苍,苦了你了。” 诸葛苍半晌才接话到:“也不算苦。看着十殿下如此肆意的活着,我心里其实非常的心满意足。” 林蒹葭心底如被钝刀一点一点的磨着:“父母恩爱,哥哥亦在,一家人幸福开心的生活着,这是苍你从小就渴望的吧。” 诸葛苍眼角的泪珠滴在了林蒹葭的手背上:“嗯。” 林蒹葭突然间迟疑了,这样的诸葛苍是幸福的,她真的有必要打破他的幸福吗? “葭儿。我可能无法跟你一同出去了。” “为什么?”林蒹葭抬头看进诸葛苍的眸底。虽然心底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是林蒹葭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只有当十殿下意识到他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个幻境,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那么这个梦境才能破,我也才能出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双双负伤 诸葛苍紧绷的脸部线条松了松,只见他笑意盈盈到,“这你尽管放心。这一点我可以担保。葭儿你以后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 “他们想来都是陪伴你多年的人,你舍得?”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蒹葭浑身紧绷。 诸葛苍:“进来。” 当看到来人是先前那拎着茶壶的暗卫时,林蒹葭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了下来。 “殿下,姑娘。”来人将茶壶放到了茶几上。 诸葛苍一边拎着茶壶为林蒹葭斟茶一边说到:“葭儿,尝尝我珍藏的茶叶。这可是我从我父皇手中抢过来的。整个大乾也就太后,我母后和我才有。你今夜有口福了。” 林蒹葭看着那盈满茶汤的茶杯上袅袅的烟雾,嗅着那茶的芬芳,眸底竟克制不住涌起渴望,“你这是什么茶?” “这是取自观音山上观音菩萨座下唯一的一株茶树。每一年的六月十九在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茶树的顶端时,便有专人采下茶树顶端的嫩芽,炮制茶叶。一年也就三五两。” “这么稀有,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林蒹葭心头的渴望随着越发浓郁的茶香越发的浓烈了。 “嗯,你尝尝看。”诸葛苍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眸中只有那杯香茗,对外界毫无感知。那种极度渴望令她的心不由得颤栗着。 茶汤入嘴,林蒹葭闭上了眼睛。 “葭儿、葭儿?” 林蒹葭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眼前的人那熟悉的笑容和眸底熟悉的宠溺时,林蒹葭双眸里的泪珠大颗大颗的落下,她轻咬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我好担心你会跟十殿下同化。” “傻瓜。”诸葛苍伸手接住了林蒹葭的泪水,“你别哭,你哭得我心里直发疼。” “嗯,好,呜呜……”林蒹葭,“你稍候一下,我控制不住。” “唉~~~~~~”诸葛苍长叹一声,越过茶几,走到林蒹葭跟前,将林蒹葭抱起,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抱住她,“好,只能再哭一小会儿,便要停了呢。” “嗯嗯嗯嗯。”林蒹葭猛的点头,然后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诸葛苍的怀中。 随着胸前的衣物越来越湿,诸葛苍怀抱着林蒹葭的双臂不由得更加收紧了些。 良久,室内只剩下低低的抽泣声。 “我来了有段时间了。却一直没能碰到你。” “我在十殿下的体内,一体双魂。因为他的魂魄是新生的过于弱小,为了不伤害他,所以我基本上不会现身。只有在借助外力,才会偶尔现身一次。”诸葛苍一边把玩这林蒹葭的墨发一边说到。 “外力?”林蒹葭不由得朝茶几上那空荡荡的茶杯看去,“那杯观音茶?” “嗯。是的。”诸葛苍点了点头,“那茶常年在观音座下,蕴含着少许的佛性。所以我偶尔能借助那点佛光现身。” 林蒹葭眸底满是心疼:“那茶叶十殿下一年也不过能喝那么一两次,有时候甚至还不能喝的吧。” “是啊。每年的那一点茶叶对世人来说太过珍贵,趋之若鹜。就连十殿下喝过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林蒹葭抱着诸葛苍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苍,苦了你了。” 诸葛苍半晌才接话到:“也不算苦。看着十殿下如此肆意的活着,我心里其实非常的心满意足。” 林蒹葭心底如被钝刀一点一点的磨着:“父母恩爱,哥哥亦在,一家人幸福开心的生活着,这是苍你从小就渴望的吧。” 诸葛苍眼角的泪珠滴在了林蒹葭的手背上:“嗯。” 林蒹葭突然间迟疑了,这样的诸葛苍是幸福的,她真的有必要打破他的幸福吗? “葭儿。我可能无法跟你一同出去了。” “为什么?”林蒹葭抬头看进诸葛苍的眸底。虽然心底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是林蒹葭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只有当十殿下意识到他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个幻境,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的,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那么这个梦境才能破,我也才能出去。” 林蒹葭拧眉,嘴角衔着苦涩,“想让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个幻境,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这太难了。即使一个人的潜意识里知道真相,只要他的意识不愿意接受,那么所有的一切他都还会当真。” “我知道。所以想让十殿下接受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假象,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了,他是不会接受的。” 林蒹葭双唇不禁轻颤着:“那难不成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我们,我们真的没有以后了吗?” 诸葛苍沉默了良久:“葭儿,同你一生一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渴望和眷恋。可看到十殿下等人的幸福,我却是畏惧的,畏惧他们的幸福被我亲手摧毁。” 林蒹葭悲哀的意识到,她自己也是认同诸葛苍的。小蒹葭除了暂时被困在恋情中,她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幸福。林蒹葭也在害怕自己会亲手毁掉了小蒹葭的幸福!这是她想象都不敢想象的。 “葭儿,要不我们就这样吧,牺牲我们俩人的幸福,成全那么多人的幸福,我们也不亏的对不对?” “是的。我们不亏。”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葭儿,你现在就出去吧。外面还有爹爹,娘亲和辰弟呢。” “嗯。”林蒹葭颔首。 “葭儿,我的葭儿,再见了……” 林蒹葭的意识沉入了白茫茫的世界中,一望无际,没有半点生机,“葭儿,你朝着亮光的方向走,一直走,一直走,你就能见到你所想见到的人了……”林蒹葭听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拧眉,眉宇间尽是困惑,他不由得喃喃自语,“我所想见到的人?我所想见到的人不就是苍吗,可是苍在哪里呢?” “葭儿,看到前面的亮光了吗,你只需要一直朝前走,你就能出去了,爹爹,娘亲和弟弟都在外面等着你呢?” “苍的声音?”林蒹葭不自觉的抬起脚朝着前面那冒着稀疏光点的方向走去。“爹爹,娘亲,辰儿……”林若海等人的身影立即浮现在前方,指引着林蒹葭前进的方向,“爹爹,娘亲,辰儿,你们等等我,等等我……” 林蒹葭抬起脚不停的朝着前方跑去。 “对,葭儿,就这么一直朝前跑,朝前跑……” 林蒹葭跑着跑着,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微微侧着头,眸底尽是困惑,“不对,我不是应该带着苍一起出去的吗,苍呢?”林蒹葭看着空荡荡的四周,“苍,苍……”林蒹葭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将外界的声音全部关闭在外头,良久,当她再睁开的时候,眸底尽是决然。她将手腕中的舍利子摘下,满怀着不舍,将舍利子放在掌心中碾成粉末,手一仰,白茫茫的世界顿时间被金色的粉末给染成了金色。 “噗——”木榻上的林蒹葭睁开眼睛,她看着对面同样口吐鲜血,一脸苍白的十殿下,冷笑到,“殿下,看来你的计策不奏效了。” “葭儿果真如同他记忆中的那般聪慧。”十殿下手捂着心口处,嘴角的血渍不受控制的时不时涌出,他紧紧的凝视着林蒹葭,“葭儿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诸葛苍的话音一落,室内便浮现出两道黑影,将诸葛苍抱着离开。 当林蒹葭确定诸葛苍真的已经离开时,她呼唤了一声,“青衣。” “姑娘。”青衣推开门进来。 当青衣的身影映入了林蒹葭的眸底时,林蒹葭松了口气,整个人朝后一趟,便不省人事了。 “姑娘?”青衣惊惧的声音响起。 …… 林府乱了…… 皇宫乱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林家丫头不省人事,我们家苍儿也不省人事?”乾后在诸葛苍的床前不停的走来走去,眼眶通红,声音里尽是哭腔,“谁能告诉本宫,苍儿这次出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后,你别急,安静的等会儿,看看一下御医等会儿怎么说。”乾帝一进殿门就赶紧的将乾后拥进怀中,安慰到。 “乾帝?”乾后攥紧乾帝胸前的衣服,“我们家的苍儿,我们家的苍儿好可怜。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从不敢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可现在,现在竟然有人在我的眼鼻子底下将他伤得如此之重,乾帝,你绝对不能放过敢伤害苍儿的人……” “好好,我定然不会放过敢如此重伤苍儿的人。”乾帝看着了无生机模样的诸葛苍,心头钝痛道。 “嗯。” 一旁的诸葛韵笙手紧紧攥着骨扇,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诸葛苍,不敢闭上那么的一丝一瞬,就怕眨眼的瞬间,诸葛苍就这么不见了。 …… 御书房—— “怎么回事?林丫头怎么也受伤了?”乾帝诧异到,“若海,你说真的?” “御医就在这里,陛下可以询问御医。”林若海一脸憔悴到。 “回禀陛下。林姑娘和十殿下所受的伤是一样的。到底是为何物所伤,恕微臣医术浅薄,查不出来。”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三章 韵笙留书出走 “乾帝?”乾后攥紧乾帝胸前的衣服,“我们家的苍儿,我们家的苍儿好可怜。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从不敢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可现在,现在竟然有人在我的眼鼻子底下将他伤得如此之重,乾帝,你绝对不能放过敢伤害苍儿的人……” “好好,我定然不会放过敢如此重伤苍儿的人。”乾帝看着榻上了无生机模样的诸葛苍,心头钝痛道。 “嗯。” 一旁的诸葛韵笙手紧紧攥着骨扇,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榻上的诸葛苍,不敢闭上那么的一丝一瞬,就怕眨眼的瞬间,诸葛苍就这么不见了。 …… 御书房—— “怎么回事?林丫头怎么也受伤了?”乾帝诧异到,“若海,你说真的?” “御医就在这里,陛下可以询问御医。”林若海一脸憔悴到。 “回禀陛下。林姑娘和十殿下所受的伤是一样的。到底是为何物所伤,恕微臣医术浅薄,查不出来。” 乾帝等人皆沉默了。 “华御医,你是我们整个大乾最资深的御医,你再想想,小苍和林姑娘身上的伤有可能为何物所伤?”诸葛韵笙不愿意放弃继续到。 华阙咬牙摇了摇头,半晌他才轻轻吐了几个字,“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林大人,微臣怀疑伤害十殿下和林姑娘之物非凡间所有。” 华阙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林若海脸色微微的扭曲:“华御医,既然非凡间所有,你觉得伤害殿下和葭儿的之物可能是什么?” 华阙微微摇了摇头:“对于世外之物我是不了解的。伤害殿下和林姑娘的东西是什么,这还得找到世外之人才能知道。” “世外之人?”林若海拧眉,低头喃喃自语。 诸葛乾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若海:“华御医,你先退下吧。” 华阙离开了之后,诸葛乾柔声对着乾后说到,“皇后,苍儿的伤势稳定了下来,你今日也累坏了,先回去好好休息。” 乾后看了看乾帝和林若海,明白他们二人定然有话要说,也就不打搅的点了点头,“那臣妾先下去了。” 乾后下去之后,整个御书房沉浸在沉寂之中。 诸葛韵笙看了看乾帝又看了看林若海,抱拳道,“父皇,那儿臣先退下了。” “笙儿,你留下。”乾帝终于舍得开口到。 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若海,你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乾帝紧紧的盯着林若海。 林如海迟疑了一下:“陛下,方外之人我倒是有接触过。” 诸葛韵笙眸色微变。 乾帝激动的紧握双拳,声音里压抑着藏不住的激动,“你是说真的?” “嗯,是的。”林若海点了点头,“早年间。微臣曾途经玉檀山。看到两位世外之人在半空中斗法,那时星辰扭曲,地动山摇的场面令微臣记忆犹新。即使微臣事后捡回了一条命,微臣对当年的事情从不敢轻易忘怀。” “就这样?”诸葛乾心底满是失落。 诸葛韵笙垂首低眉,偷偷松了口气。 “嗯,是的。”林若海眸底里满是惊惧,“陛下,您是没有见过那个场面。若是您看到了那个场面,您就能明白,凡间所有的一切,在那些人的眼中不过是浮云,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的眼中可能连蝼蚁都称不上。” 乾帝的脸色涨得通红:“寡人身为大乾的帝君,统御万民。寡人就不信寡人在他们眼中连蝼蚁都称不上!” 乾帝的话,林若海不敢接,诸葛韵笙也没开口接。 “苍儿和林丫头身上的伤需要我们寻到方外之人。但是想请到方外之人,这太难了。”乾帝脑袋清醒了之后不由得感叹到。 林若海也极为沮丧:“是啊,太难了。”林若海苦笑,眸色坚定到,“但不管如何,床榻上躺着的是我们的儿女,我们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救醒。” 乾帝这时候想起林若海只有林蒹葭这一个女儿,他满心同情,“嗯,寡人会派人广寻方外之人。” “父皇。我想亲自去玉檀山一趟。”诸葛韵笙沉思了良久才开口到。 “不行!”乾帝坚决的反对到,“你刚才没听到若海说的吗,在那些人的眼中,我们可能连蝼蚁都称不上。或许,好的,我们这些身份稍微贵重的人,在他们的眼中也只算上,稍稍大一点的蝼蚁。寡人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诸葛韵笙一脸祈求的看着乾帝:“父皇,您就让我去吧。看着小苍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我真的很难受。我必须为小苍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想为苍儿做些什么,但是寡人不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乾帝摇了摇头,诸葛苍是他的儿子,他非常的心疼。但是诸葛韵笙是他手把手带大的儿子,他投入的感情和心血更多,他不容许诸葛韵笙出现任何意外。 诸葛韵笙双唇轻启,垂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 “陛下,陛下,太子殿下留书出走了,太子殿下留书出走了……” “胡闹!”满桌子的奏折被诸葛乾挥动袖子间全部坠落,碎了一地。“来人,关闭城门,将太子殿下给寡人挡回来!” “诺!” 皇宫的御林军脚步匆匆朝宫外一队一队的跑去。 皇城的街道到满上穿着黄色铠甲的御林军。 百姓们纷纷涌上街道,好奇的看着那些遍布大街小巷的御林军。 “这位老哥,你可知道街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御林军?” “听说是宫里遭了贼。盗取了宫妃们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御林军才挤满了大街小巷,想把失物追回来。” “不对,不对。听我那姑妈的小舅子的妹婿的侄子的外甥女说,是宫里哪位公主走失了,所以御林军们这才出宫想要将公主找回来。” “你们说的都不对。听说是宫里进了歹人,重伤了十殿下,惹怒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所以御林军这才出宫抓歹人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有关系的可以问问宫里的亲戚,十殿下是不是至今还躺在榻上……” “真的?” “那可不?听说陛下雷霆大怒,不仅关闭了城门还命御林军必须在三日之内将歹人找出来。” “你们都说得不对,我听我那在御膳房的叔叔说是太子殿下留书出走了,所以陛下才雷霆大怒,派出这么多的御林军的。” “你就吹吧。太子殿下那是什么人,怎么会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呢?那是三岁小儿才会做的事情好吗?” “呵呵。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我叔叔这么一说我不就这么一信了吗。” “你这不靠谱。太子殿下不说其它,单单这么不合常理的事情他就绝对做不出……” …… “太子殿下。我们要不就回宫吧?” “你想回就回,孤不回。”诸葛韵笙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太子殿下,陛下雷霆大怒,如今城门已经关闭,大街小巷尽是御林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出城。” “孤不信这小小的城池能关得住孤。”诸葛韵笙捏紧手中的骨扇,“孤总能想得出办法出去的。” “殿下,殿下,您走慢点……” …… “这都什么事啊?苍儿躺在榻上,人事不省。笙儿又留书出走。老天爷还让不让本宫活啊……” “皇后。你别担心。寡人已经命人将城门关闭,宫里的御林军也尽数派了出去。笙儿他走不远,很快就回来了。” 乾后低泣,默不作声。 “陛下,娘娘,十殿下不见了!” “什么?”乾帝受惊的起身,椅子在他身后倒下,“你说的什么疯话,十殿下人呢?” “十殿下真的不见了。我们所有人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十殿下。” “啊~~~~~~”乾后瞬时间昏倒在地。 “梓桐?”乾帝心疼的将乾后抱起,朝寝宫跑去,“请御医。” “诺!” …… “夫君,你神色怎么如此难看,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若海满脸的倦容和疲惫:“葭儿和十殿下如今重伤不醒。太子殿下为了救十殿下留书出走。惹怒了陛下,这不,外头尽是御林军,正挨家挨户的找太子殿下呢。” “什么?”赵佳敏极为不安,“太子殿下怎么会留书出走呢?十殿下重伤不醒,找的应该是御医才是啊。他怎么能出宫呢,若是太子殿下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陛下定然会迁怒葭儿的。”赵佳敏忍不住在毯子上走来走去,脸上尽是担忧,“夫君,你说呢?” “我何尝不知道呢?!”林若海伸手拧了拧鼻梁,“若不是葭儿和十殿下同时负伤,伤势一模一样,陛下定会追究到底的。原先陛下看在我们的份上不追究。但是若是太子殿下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林家,万死难辞其咎!” “呜呜……”赵佳敏不由得害怕的捂住脸庞抽泣了起来。 “敏儿?”林若海咬唇,劝说的话却无法开口。 …… 一片刀剑光朝帷幔里头刺入。 林蒹葭鲤鱼打滚的从榻上一跃而起,她一双玉簪,挡住了来人的剑,眸底没有丝毫的意外,“果真是你!”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四章乾后癫狂,笙留宿农家 “林蒹葭。”十殿下不由得冷哼,“林家丫头就这么任由你折腾她的身体?要知道,你是外来的灵魂,强大且充满破坏性,你再这么占据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很快就会崩坏的。” 林蒹葭攥着玉簪的手不由得泛起了白色,她眸底尽是愧疚,“我是愧疚小丫头。但是面对你时,我不得不现身,要知道,你满心只渴望着将小丫头抹杀掉吧。抹杀掉了小丫头,我就无法在这个梦境存在,于你也就相当于再也没有任何能威胁到你的存在了。” “你果真不是一般的聪慧。”十殿下有些可惜到,“若是那林家丫头有你一半的聪慧,孤留下她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谁让她没有呢!” “哼。”林蒹葭冷哼,“十殿下,你也不用说些虚伪的话,我们谁不知道谁呢。若林丫头真的有我一半的聪慧,你根本就不会让她长这么大的好吗?!” 十殿下食指掩住唇瓣,轻笑到,“知我者,莫过于你林蒹葭了。” 林蒹葭脸色沉凝:“说罢,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将苍放出来?” “将我那对头放出来?”十殿下反问到,“林蒹葭,你不会以为我是傻子吧。将诸葛苍放出来,我还能再现身吗,这是不可能的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并不要占据你的身体。我们只想出去。我想带着苍出去,出了这个梦境。” “不行!”十殿下脸色大变,“你想都别想!” “我们主动自觉的出了这梦境,不会打搅到你的幸福。” “不行。”十殿下猛的摇头,“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诸葛苍所期盼的一切,他在梦境里,这个世界自然能自行运转,若是他出了这个梦境,他便是这个梦境中的主宰,那梦境里的一切不都任他宰割了吗?!他想出去,没门!” “你?”林蒹葭脸色大变,“我们答应你,只要我们出去了,苍定然不会干预梦境中所有的一切。” “我不信任你们。”十殿下冷笑到, “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信任我们呢?”林蒹葭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我虽然才进入这个梦境没有多久,但是这里所有的人我都眷恋着,在乎着。所以,你没有必要如此担忧。我相信,不仅是我,苍也是一样,一样希望着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幸福的存在着。” 十殿下眸色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他双眸泛红:“信任就能解决一切,世间事,岂会如此简单。”说完,十殿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蒹葭看着空荡荡的纱帘。眸色沉痛,整个人瘫坐在地毯上,双臂环抱着膝盖,头埋入大腿,低泣声开始响起。 …… “怎么回事?葭儿怎么会躺在地毯上的,你们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守着葭儿,你们一个个都去了哪儿?”赵佳敏看着面容憔悴,惨白毫无血色的林蒹葭,忍不住歇斯底里到。 青衣等人跪了一地,稽首等待着赵佳敏的惩罚。 “敏儿,你先别怒。让华御医先给葭儿看看。我们先出去。别打扰了人家华御医。” “嗯。”赵佳敏紧咬着下唇,含泪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林蒹葭,身子顺子林若海的力道,半扶半推了出了内室。 林若海将赵佳敏安置在椅子上,转过身,面容严峻到,“主母的话你们也别太往心里去。她是因为太过担心你们的主子,这才发如此大的火。既然我们能放心你们从小伺候在葭儿身边,我们就能信任你们不是玩忽职守的人。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在葭儿身边。” 青衣咬牙跪着上前一步:“老爷,夫人。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起先四个人都是在内室的,可是当夫人的尖叫声唤醒我们时,我们发现我们竟然都在耳房。” 绿衣,紫衣和蓝衣一直点头。 林若海脸色沉凝若墨汁:“你们对自己如何离开内室,如今进入耳房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 青衣等人一致摇头。 “你们几个大活人,如何从内室离开,如何走入耳房,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赵佳敏火气更高涨了,“老爷,我不要再听她们的鬼话了,将她们全都反遣回老家去。我不想再看到她们任何一个人了。” “夫人,我们真的没有印象。”青衣虽不怕惩罚,但是她怕离开林蒹葭身边。她们从小就和林蒹葭生活在一起,林蒹葭所生活的世界就是她们所了解到的世界,若是真的离开了林蒹葭,她们无法想象未来没有林蒹葭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林若海抬起手,制止了赵佳敏的话。 赵佳敏咬唇,撇过头去。 “你们的记忆是截止在什么时候的?”林若海并没有如赵佳敏那般全盘否定,而是沉吟继续开口到。 “我在姑娘床头扇扇子。”青衣。 “我在打络子。”绿衣。 “我在煲药。”紫衣。 “我在给姑娘的衣物熏香。”蓝衣。 “你们的记忆都截止在这里,当你们醒过来的时候,你们发现你们人都在耳房,如何进去的并不知道?” “是的。”说到这里青衣等人的身子不禁颤抖了起来。 整个外室的气氛顿时间凝滞,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你们都起来吧。以往如何,你们照常。”林若海。 “诺!” 看着青衣等人退进了内室,赵佳敏不禁颤抖开口到:“夫君,我们葭儿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到底是何人如此害葭儿呢?” “葭儿的这一生有我们小心看护着,她根本没有机会得罪别人,而且以葭儿的性子向来以和为贵,得罪人的事她向来不做。”林若海苦笑,“并且这次伤了葭儿的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世外之人。” “世外之人?”赵佳敏受惊的从座位上坐起,面庞上的肌肉甚至微微扭曲着,“夫君,你开的什么玩笑。我们的葭儿怎么会得罪世外之人呢?那些人向来都不入人世行走的啊。” “先前有些事我没有跟你说。”林若海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十殿下和葭儿的伤情一模一样。华御医曾在御书房里肯定的开口,十殿下和葭儿的伤情定然是世外之人所伤。” “那为何上一次华御医不说?”赵佳敏仍旧不愿意接受到。 “那一番话若不是在陛下跟前,且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定然一字不吐。”林若海看得很清明。 “我们到哪儿去找世外之人?”赵佳敏整个人有些痴痴呆呆的瘫坐在椅子上:“我们的葭儿还有能痊愈的一天吗?” 林若海看着几近崩溃的赵佳敏,急忙上前揽住赵佳敏,用力拥着,且不停的柔声安抚到,“敏儿,敏儿,别担心。我们的葭儿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有痊愈的一天的。一天不行,我们守两天,两天不行,我们守三天,三天不行……即使是需要花费我们的一辈子去守候,我们也会甘之如醴的对不对?” “嗯,我们甘之如醴。”赵佳敏埋在林若海胸膛里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林若海听着赵佳敏绝望的声音,眸底尽是哀伤,但是他的声音却极尽的柔情,“敏儿,你要相信,即使陛下不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他也会看在十殿下的情分上,在救下十殿下的同时,将我们的葭儿一同救起。你要相信,世外之人再神秘莫测,他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抵挡得住一个国家的力量。只是陛下不放弃,那么葭儿和十殿下终有一天能醒过来……” …… “苍儿还是没能找到吗?”乾后冷眸环视了跪满一殿的侍人。 “回娘娘。寻遍了宫里的角角落落,都没能发现十殿下。” “本宫不信。”乾后的脸上尽是癫狂之意,“本宫不信,本宫的苍儿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见的。如何不见的,你们竟一点都不知道。找,给本宫找。找不出本宫的苍儿,本宫让擎王殿所有的人都给本宫的苍儿陪葬!” “娘娘,饶命……” …… “皇后真的这么说的?”乾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眸底尽是不可思议,“迁怒不像是她的性子会做的事情。” “娘娘一向宽和大度,对此,属下也觉得极为不可思议。不过,属下能理解娘娘的心情。一日之间,太子殿下留书出走,负伤昏迷的十殿下人消失,两位殿下如今生死不知,娘娘承受不住,很正常。” 乾帝眸心微动,他重重吸气吐气,“可找到太子殿下了?” “我们的人尽数派了出去,还没有人找到太子殿下。” 乾帝的面庞霎时间如庙里的石雕佛像冷硬:“让人沿着玉檀山的方向找去。太子殿下是为了苍儿出走。他也只会朝玉檀山去。” “诺!” …… “笃笃笃。” 月色朦胧,一庄户人家的门扉被扣响了。 吱呀一声,门扉被打开了。 “你是谁?”一满头华发的老汉开口到。 “老人家,您好。我是过路的行人,赶路回乡祭祖。因附近没有客栈,所以只好来打搅您了。您放心,留宿的物资我们不会吝啬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五章 吱呀一声,门扉被打开了。 “你是谁?”一满头华发的老汉开口到。 “老人家,您好。我是过路的行人,赶路回乡祭祖。因附近没有客栈,所以只好来打搅您了。您放心,留宿的物资我们不会吝啬的。” 老汉打量着诸葛韵笙和诸葛韵笙身边的小厮,良久才打开门,“看你们的面相也不是坏人。容你们进来休息一晚吧。物资什么的,不必了,出门在外,一切都不易。”说着说着,老汉还不进咳了数声。 诸葛韵笙随着老汉的步子,缓缓朝院子里头走去,“老人家,听您这咳嗽声,这咳嗽的日子不短了吧。” “是啊。有一点时间了。”老汉掩唇到。 “有看大夫吗?”诸葛韵笙关切的问到。 “不看大夫,不过是小小的咳嗽,我们庄户人家都是这样忍忍就过了。”老汉眸底尽是沧桑,“且大夫的诊金不低,有这个钱还不如留着给孩子们,以备不时之需。” 诸葛韵笙听着心里头满不是滋味的:“那您的孩子们呢?” “我的孩子啊。老大十八年前当兵去了,至今没回。小儿子带着媳妇到镇里打零工,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老汉说起自己的儿子时,眸底尽是疼爱的眸色。“小儿子一家如今差不多都在镇子里落脚了,生活也能过得去,所以我和老伴不担心。我们啊就想着多存点钱,当哪一日老大回来,好给他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孙子,媳妇儿子热炕头的。” 诸葛韵笙心一跳,他心里明白,一个当兵的汉子,十八年不回来,想必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战场,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是大部分士兵们忠骨英魂埋葬他乡的地方。 “老人家,你有这个钱……”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酒杯诸葛苍的骨扇的制住了。 “呃?”老汉回头朝刚才说话,话没说完又不说的小厮看了看。 “老人家,我家小厮的意思是,您有这个钱还不如先把自己的病养好先。只有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了,您才能更好的工作,为您家大儿子攒钱啊。而且,若是您大儿子知道了您为了给他攒钱,连自己生病了都不顾,他定然会非常的愧疚,认为自己极为不孝的。” “放心,他不会知道的。等他回来我的病早就好了。” 小厮被老汉的话给噎住了,急得想跳脚。 诸葛韵笙瞪了想要蹦跶的小厮,心头有些心酸有些无奈到,“老人家,说句不好听的。您家大儿子还不知道是何年回来,你就当是为了他也好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为您的大儿子操持他的亲事啊。” 老汉一边思考着诸葛韵笙的话,一边朝房子里走去,走进一间颇大的茅草房时,“这是我大儿子的房间。你们今晚就住这里吧。你们放心,我大儿子虽然离家当兵有十八年了,但是他的房间我老伴有天天在收拾,极为的干净,这屋的茅草我小儿子也有年年在为他哥哥换,你们闻闻就知道,这茅草是没有往年的霉味的。” 诸葛韵笙环视了一下只有一张炕,一张桌子的屋子,虽简陋,但是如老汉所言,极为的干净,整洁。“老人家,今夜多谢了,这屋我们极为满意。能在这屋子里休息,是我们的荣幸。” 老汉咧嘴笑了:“你们满意就好。” 诸葛韵笙将老汉送至门外:“老人家,今夜打扰了,你们早些休息。” …… 小厮关上房门,将袖中的帕子掏出,浸入床边的木盆里头,“殿下,这井水有些冰凉,您可受得住,要不您还是让属下去厨房给您烧点热水吧?” “不了。夜深了,老人家好不容易入睡,我们就不要弄出响动惊醒了他们。” “可这水?”小厮看着自己的手在冷冽的井水中泛红,迟疑到。 诸葛韵笙起身,亲自动手拧干帕子为自己清洗,“孤亲自来。” “诺!”诸葛韵笙余威犹在,小厮迟疑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明日一早,我们离开前,你将一块五两的银子放进老汉的房间。” “殿下,会不会太多了,庄户人家拥有一块五两的银子会惹红人眼球的。”小厮担忧到。 “不管今日我们给多少银子给老汉,老汉都不会花的。不给一两给五两,也是想给老汉一个希望,他给儿子准备成亲的钱够了,让他相信他的大儿子一定会回来的。”诸葛韵笙长叹了一声,“人,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 “殿下是想着那老汉能为了他大儿子努力的活下去,能多撑多少日子就撑多少日子,可是?” 诸葛韵笙的眸色尽是哀色。 翌日清晨—— “公子,你们上路了可一路要小心些,最近出现了嗜血魔,专吸行人的鲜血,听闻有些行人能存活下来,但是有些行人则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不管如何你们多加小心就是了。” “好的,老人家,我们记下了。” 诸葛韵笙走了老远:“银子可给了?” “给了,就放在那老汉的枕头底下呢。”小厮脸上浮现出几许异色,“殿下,刚才属下特意跟暗部的人咨询了一下,老汉说的嗜血魔事件是真的。而且令人奇怪的是,那嗜血魔去的方向好像跟我们一样,也是冲着玉檀山去的。” 诸葛韵笙眼皮直跳。 “嗜血魔?”他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年幼时曾看到的一幕,他赶紧开口道,“嗜血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应该是近段时间。”小厮微微侧头到。 “近段时间?”诸葛韵笙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小苍可还在宫里?” “十殿下不在宫里能在哪里?” 诸葛韵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云意,你立即联系京里,看小苍可还在宫里?” “诺。”云意。 小苍,答应哥哥,你可不能出事。诸葛韵笙朝着天际漂浮的云海凝望着。 …… “请你克制住你自己。” “克制住?你不是也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吗?” “胡说!” “孤胡说,难道你不喜欢温热的鲜血流经咽喉的感觉?” “不喜欢。我只希望你克制住你自己,尊重生命,敬畏生命。” “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呵呵,你在说笑的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包括我,都不过是你南柯一梦罢了。当你梦醒时,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所有的一切。” “我?” “怎么不说话?你也无话可说对吧。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某一日你真的出去了,梦醒了无痕。谁还能记住我们呢?” “但这也不是你放任自己堕落的理由。而且,我会想到办法,让这个梦境中的所有的一切即使脱离了我,仍旧能存在。在我没有想到办法之前,请你相信,我是不会离开的。” “相信你,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如何相信你?” 梧桐树下,一红发红衣的男子正自说自话…… …… “你们什么意思?”林若海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脸怒容。 “林大人,真的很抱歉。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林姑娘入宫的,望大人同行。” “皇后娘娘?”林若海眸底怒气翻涌,“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林大人,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就没必要打扰陛下了。” “此等小事?”林若海怒极反笑,“我姑娘负伤,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整日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顾着她,就担心她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如今,你们竟然要将她带离我们夫妻俩的视线,带她入宫?!” “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体谅。” “哎呀,林大人,左将军,你们息怒息怒。” “十一殿下?”林若海拧眉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诸葛烈。 “林大人,是我是我。”诸葛烈看着仍旧彼此对峙的林若海和左岸,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安慰道,幸好自己没有来迟,“左将军。陛下有令,你们就就近在林府安营扎寨保护林姑娘的安全。不用请林姑娘进宫了。皇额娘那里,陛下会亲自同皇额娘交代。” 左岸紧绷的面庞此时也松了不少,他朝林若海抱拳歉意到,“林大人,刚才冒犯了。” 林若海摆摆手:“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谢林大人体谅,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打扰了。” 林若海被噎住了:“除了我闺女的闺房和我和夫人的寝室,你们随意。” “冒犯了。”左岸一抬手,他身后窜出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朝林府里头进军。 林若海脸色臭臭的:“十一殿下可还有事?” “想跟大人讨杯茶喝,可给?”诸葛烈没个正行笑嘻嘻到。 林若海又深呼吸了一下:“左将军可也要讨杯茶喝?” “左某只对酒感兴趣。不喜茶。”左岸猛的摇了摇头。 林若海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十一殿下,请。” “好。” …… “这茶是今年自家茶庄产的铁观音,十一殿下可以尝尝?”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六章 “嗜血魔?”他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年幼时曾看到的一幕,他赶紧开口道,“嗜血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应该是近段时间。”小厮微微侧头到。 “近段时间?”诸葛韵笙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小苍可还在宫里?” “十殿下不在宫里能在哪里?” 诸葛韵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云意,你立即联系京里,看小苍可还在宫里?” “诺。”云意。 小苍,答应哥哥,你可不能出事。诸葛韵笙朝着天际漂浮的云海凝望着。 …… “请你克制住你自己。” “克制住?你不是也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吗?” “胡说!” “孤胡说,难道你不喜欢温热的鲜血流经咽喉的感觉?” “不喜欢。我只希望你克制住你自己,尊重生命,敬畏生命。” “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呵呵,你在说笑的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包括我,都不过是你南柯一梦罢了。当你梦醒时,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所有的一切。” “我?” “怎么不说话?你也无话可说对吧。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某一日你真的出去了,梦醒了无痕。谁还能记住我们呢?” “但这也不是你放任自己堕落的理由。而且,我会想到办法,让这个梦境中的所有的一切即使脱离了我,仍旧能存在。在我没有想到办法之前,请你相信,我是不会离开的。” “相信你,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如何相信你?” 梧桐树下,一红发红衣的男子正自说自话…… …… “你们什么意思?”林若海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脸怒容。 “林大人,真的很抱歉。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林姑娘入宫的,望大人同行。” “皇后娘娘?”林若海眸底怒气翻涌,“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林大人,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就没必要打扰陛下了。” “此等小事?”林若海怒极反笑,“我姑娘负伤,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整日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顾着她,就担心她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如今,你们竟然要将她带离我们夫妻俩的视线,带她入宫?!” “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体谅。” “哎呀,林大人,左将军,你们息怒息怒。” “十一殿下?”林若海拧眉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诸葛烈。 “林大人,是我是我。”诸葛烈看着仍旧彼此对峙的林若海和左岸,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安慰道,幸好自己没有来迟,“左将军。陛下有令,你们就就近在林府安营扎寨保护林姑娘的安全。不用请林姑娘进宫了。皇额娘那里,陛下会亲自同皇额娘交代。” 左岸紧绷的面庞此时也松了不少,他朝林若海抱拳歉意到,“林大人,刚才冒犯了。” 林若海摆摆手:“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谢林大人体谅,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打扰了。” 林若海被噎住了:“除了我闺女的闺房和我和夫人的寝室,你们随意。” “冒犯了。”左岸一抬手,他身后窜出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朝林府里头进军。 林若海脸色臭臭的:“十一殿下可还有事?” “想跟大人讨杯茶喝,可给?”诸葛烈没个正行笑嘻嘻到。 林若海又深呼吸了一下:“左将军可也要讨杯茶喝?” “左某只对酒感兴趣。不喜茶。”左岸猛的摇了摇头。 林若海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十一殿下,请。” “好。” …… “这茶是今年自家茶庄产的铁观音,十一殿下可以尝尝?” “却之不恭了。”诸葛烈端起茶,吹了吹,就猛饮,“再来一杯。” 林若海眼角抽了抽,端起茶杯又给诸葛烈倒了杯。 诸葛烈以同样的方式喝了三杯之后才悠悠到:“刚才可渴死我了。” “殿下今日不曾喝过茶水?” “喝是喝过。但是父皇突然间招孤入宫,且吩咐孤,若是不能在左将军和您起冲突之前赶到,颁布他的口谕,他就把我活剐了。你说我能不急,能不千赶万赶的赶来吗。” “十一殿下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诸葛烈摆了摆手,“幸好孤及时赶到了。” “今日的事情,林某谢过陛下和殿下了。” “林大人严重了。父皇说了,太子兄长出走,十皇兄又凭空消失,令得皇额娘方寸大乱。今日的事情还望你不要介意。” “嗜血魔?”他的脑海不由得浮现出年幼时曾看到的一幕,他赶紧开口道,“嗜血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应该是近段时间。”小厮微微侧头到。 “近段时间?”诸葛韵笙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小苍可还在宫里?” “十殿下不在宫里能在哪里?” 诸葛韵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云意,你立即联系京里,看小苍可还在宫里?” “诺。”云意。 小苍,答应哥哥,你可不能出事。诸葛韵笙朝着天际漂浮的云海凝望着。 …… “请你克制住你自己。” “克制住?你不是也很喜欢那样的感觉吗?” “胡说!” “孤胡说,难道你不喜欢温热的鲜血流经咽喉的感觉?” “不喜欢。我只希望你克制住你自己,尊重生命,敬畏生命。” “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呵呵,你在说笑的吗?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包括我,都不过是你南柯一梦罢了。当你梦醒时,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所有的一切。” “我?” “怎么不说话?你也无话可说对吧。因为你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是某一真的出去了,梦醒了无痕。谁还能记住我们呢?” “但这也不是你放任自己的理由。而且,我会想到办法,让这个梦境中的所有的一切即使脱离了我,仍旧能存在。在我没有想到办法之前,请你相信,我是不会离开的” “相信你,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如何相信你?” 梧桐树下,一红发红衣的男子正自说自话…… …… “你们什么意思?”林若海抑制不住自己的一脸怒容。 “林大人,真的很抱歉。我们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林姑娘入宫的,望大人同行。” “皇后娘娘?”林若海眸底怒气翻涌,“这件事情陛下知道吗?” 对方迟疑了一下:“林大人,陛下日理万机,此等小事就没必要打扰陛下了。” “此等小事?”林若海怒极反笑,“我姑娘负伤,还躺在昏睡不醒。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整日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顾着她,就担心她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如今,你们竟然要将她带离我们夫妻俩的视线,带她入宫?!” “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体谅。” “哎呀,林大人,左将军,你们息怒息怒。” “十一殿下?”林若海拧眉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诸葛烈。 “林大人,是我是我。”诸葛烈看着仍旧彼此对峙的林若海和左岸,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安慰道,幸好自己没有来迟,“左将军。陛下有令,你们就就近在林府安营扎寨保护林姑娘的安全。不用请林姑娘进宫了。皇额娘那里,陛下会亲自同皇额娘交代。” 左岸紧绷的面庞此时也松了不少,他朝林若海抱拳歉意到,“林大人,刚才冒犯了。” 林若海摆摆手:“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谢林大人体谅,那接下来的日子就打扰了。” 林若海被噎住了:“除了我闺女的闺房和我和夫人的寝室,你们随意。” “冒犯了。”左岸一抬手,他身后窜出了两条长长的队伍,朝林府里头进军。 林若海脸色臭臭的:“十一殿下可还有事?” “想跟大人讨杯茶喝,可给?”诸葛烈没个正行笑嘻嘻到。 林若海又深呼吸了一下:“左将军可也要讨杯茶喝?” “左某只对酒感兴趣。不喜茶。”左岸猛的摇了摇头。 林若海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十一殿下,请。” “好。” …… “这茶是今年自家茶庄产的铁观音,十一殿下可以尝尝?” “却之不恭了。”诸葛烈端起茶,吹了吹,就猛饮,“再来一杯。” 林若海眼角抽了抽,端起茶杯又给诸葛烈倒了杯。 诸葛烈以同样的方式喝了三杯之后才悠悠到:“刚才可渴死我了。” “殿下今日不曾喝过茶水?” “喝是喝过。但是父皇突然间招孤入宫,且吩咐孤,若是不能在左将军和您起冲突之前赶到,颁布他的口谕,他就把我活剐了。你说我能不急,能不千赶万赶的赶来吗。” “十一殿下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诸葛烈摆了摆手,“幸好孤及时赶到了。” “今日的事情,林某谢过陛下和殿下了。” “林大人严重了。父皇说了,太子兄长出走,十皇兄又凭空消失,令得皇额娘方寸大乱。今日的事情还望你不要介意。”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七星出京,蒹葭失踪 “嗜血魔?”云意奇怪诸葛韵笙突然谈及这个话题,“离我们不是很远。殿下,我们需要快些离开这里,以防遇上嗜血魔。” “不。”诸葛韵笙摇头,“孤需要见见嗜血魔。” “殿下?”云意惊呼,“嗜血魔毫无人性。若是你因此伤了可怎么办,属下可没有办法跟陛下交代。” “住口。”诸葛韵笙的怒气在胸膛里翻腾。 “殿下?” 诸葛韵笙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嗜血魔到底存不存在我们不知道,如何存在的,他有没有真的伤害到人,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在未知道真相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云意张了张嘴,微微抿了抿唇,“诺。” “我们即刻往嗜血魔出现的方向去。”说话间,诸葛韵笙轻轻招了招手,两匹马从一株大榕树身后走了出来,“走吧。我们需要速度快点。” “诺!” 两匹雪白的马匹朝前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疾驰而去。 …… “嗜血魔?”诸葛乾抖了抖手中的纸条,脸色微变,“什么时候出现的?” “有几天的时间了。根据活动的痕迹,嗜血魔是从京都朝玉檀山的方向前进的。”左岸眸底尽是忧色,“陛下,太子殿下也是朝玉檀山的方向去的。娘娘担心嗜血魔和太子殿下会遇上,到时若是太子不敌,很容易出事的。娘娘说了十殿下已经出事,她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太子殿下也出事的。陛下,臣愿领大军剿灭嗜血魔。” “放肆。”诸葛乾到底是诸葛苍的亲生父亲,他脑海中有隐隐的猜测。 “陛下息怒。”云意行稽首之礼到。 诸葛乾眉心隆成小峰:“你先回娘娘身边去。这件事情寡人会另派人处理。” “诺!” 左岸出去后,诸葛乾开口开口道,“将苍儿的七星唤来。” “诺!” 御书房里—— “天枢/天权/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诸葛乾看着七星憔悴的面容,抿唇到,“近段时间对你们的惩罚你们可有怨言?”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是没有还是不敢?” 天枢跪着上前一步:“回禀陛下。主子不见,我们几人难辞其咎。近些日子的惩罚我们心甘情愿承受。”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诸葛乾环视了众人。 天枢等人一致的点了点头。 “嗯,很好。”诸葛乾点了点头。“寡人今日宣你们来有事。” “不知陛下宣属下等前来是为了何事?”天枢的话一出。众人看着诸葛乾的眸底不禁流露出地点点希冀的目光,“可是,可是主子找到了?” 诸葛乾眸底尽是复杂之色,他微微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睁开,“近几日,民间流传嗜血魔的事。” “嗜血魔?”天枢等人脸色一变。“陛下,可是,可是?” “应该是了。”诸葛乾沉重的点了点头,“你们从小跟着苍儿长大,苍儿的情况你们也知之甚详。这一次派你们出宫,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将苍儿毫发无损的带回宫。” “诺!”众人稽首。“属下等定将主子毫发无损的带回宫。” “去吧。护好苍儿,对于敢伤害苍儿的人,寡人允你们先斩后奏!”诸葛乾的眸底迸发出锐利之色。 “谢陛下。” …… “天枢,根据主子出现的路线,他好像有意识的往玉檀山方向去。”天权将手头上的小册子展开。 “玉檀山?”天枢拧眉,眸底尽是惊惧之色,“不行,我们要快些找到主子,阻止他靠近玉檀山。若是被那些世外之人看到了,以那些人除魔卫道的心性,定会让主子尸骨无存的。” 玉衡紧咬牙关:“我们需要尽快出发。” “即刻出发。” …… “梓桐,孤已经派七星出去寻苍儿去了。你放心,以七星的能力,他们定能将苍儿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乾后背对着乾帝,孤零零的坐下梧桐树下,沉默不语。 乾帝眸底尽是悲伤:“梓桐,你难道真的打算一辈子的不跟孤说话了吗?” “你是不是知道苍儿在哪里?”乾后干涩的嗓音响起。 “孤隐隐知道。且七星他们也去了,想来不用多久,七星他们就能将苍儿接回来了。” “那就好。”乾后说完了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了。 “梓桐,孤先去忙了。” 乾帝等了好久,没能再等到乾后的回话,他只要落寞的离开了。 乾帝离开了乾后的宫殿,一老嬷嬷上前,“娘娘,您再一直这么冷冷对陛下,陛下会心冷的。” “心冷?”乾后苦笑到,“嬷嬷,本宫的两个儿子如今生死不明,你让本宫如何对他和颜悦色?若是本宫的苍儿和笙儿出了什么事,本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娘娘,太子殿下和十殿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陛下所想的。您,您不该迁怒于陛下……”嬷嬷苦口婆心到。 “嬷嬷,你就不用劝本宫了。本宫不信,若不是他心中有些隐秘的想法,本宫的笙儿和苍儿何以至今找不回来?!” 嬷嬷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身为一朝帝王,即使对自己一手带大的继承人,再疼爱,事关皇位,总是有些不甘的吧。”乾后脸庞上尽是泪水,嘴角尽是苦涩,“苍儿从小就有隐疾,若不是本宫护着,陛下早就想一探究竟了。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他如何舍得放过呢?!” “娘娘?”嬷嬷惊呼。 “嬷嬷,这些年来本宫早该看透的,只是本宫不舍得,真的不舍得,如今,如今,也算死心了……” …… “夫君,夫君,若海,若海,我们家葭儿不见了……”林府响起了赵佳敏惊惧的尖叫声。 林若海刚一下朝就被赵佳敏的话给惊到了。他赶紧的朝林蒹葭的闺阁跑去。 “葭儿,葭儿不一直都好好的在闺房里吗?” “葭儿,若海,我们的葭儿不见了。”赵佳敏一副快要崩溃的神情,“我就稍稍打了一下盹,打了一下盹醒来,床上的葭儿就不见了!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葭儿,葭儿……”赵佳敏禁不住号啕痛哭到。 “敏儿,你先不要哭。”林若海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我即刻报官,让官府的人也帮我们一起找葭儿。” “好。你,呜,你快去,快去报官……葭儿,我们的葭儿……”赵佳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我立即就去。”林若海立即朝门外跑去。 “站住,若海,你站住,不许去。”赵佳敏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不许,你不许报官!” “敏儿,这是为何?”林若海着急到。 “不能,你不能报官。葭儿不见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林若海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眸色沉了沉,“对,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立即让我们林府的人去找。” “林府的人,可都是信得过的人?”赵佳敏双眸通红。 “敏儿,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林若海说完这话之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赵佳敏双眸满怀着希望,希望林若海真的能将林蒹葭找回来。可是一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诸葛苍,赵佳敏不禁又哭了起来。 …… “天枢,”开阳摸了摸地面,“主子之前应该在这里停留过。” “追!” “诺!” 看着那七匹疾驰而去的骏马,一株参天的榕树后转出了一个红发红衣的男人,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乾帝这老匹夫终于忍不住了啊……” …… “殿下,殿下,你等等属下,等等属下。”云意累得气喘吁吁,脸色惨白。 诸葛韵笙在河边拉了拉缰绳,翻身下马,让马解渴。 “殿下,呼呼,您终于停下了。”云意整个人从马上滚了下来。 诸葛韵笙默不作声。 云意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殿下,殿下,你这几天怎么都不说话啊?” 诸葛韵笙负手而立。 “殿下,我知道你想尽快为民除害。但是你没有必要那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累坏了谁赔啊?” “你很话太多了!” 云意怔愣了一下:“殿下,我一向如此。你不是说就喜欢我这样的吗,话多一点,热闹。” “是吗,我有说过这话吗,记不得了。”诸葛韵笙紧盯着喝水的马匹。 云意嘴角抽了抽:“殿下,属下建议你最好让马休息一会儿,不然将马给累坏了,到时我们连路都赶不了。” 诸葛韵笙转过头,双目幽幽的看着云意。 云意吓得后退了两步:“殿下,属下说的是真心话。” 诸葛韵笙微微恼怒的转过头。 “殿下,不是属下说你。你说,不过是一嗜血魔,你派手底下的人去剿灭了不就撑了,何必亲自上阵呢,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属下定要被陛下千刀万剐的!” “孤不知道你要不要被父皇千刀万剐,但是孤知道,若是你再提浇灭嗜血魔的事情,孤就将你千刀万剐了!”诸葛韵笙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云意。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八章 有心藏踪迹 云意被诸葛韵笙双眸里的狠戾吓坏了:“属下再也不提了。” “最好如此。”诸葛韵笙走到一旁的树下,席地而坐。 云意抿唇上前,服侍诸葛韵笙。 “此地离,”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才道,“离嗜血魔的位置还远吗?” “回殿下。已经不远了。以殿下的速度,再有两天就能追上嗜血魔了。” “两天?”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吗?‘ 云意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殿下,其实两天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我们是不是需要召集一下人手。属下担心现有的人手护不住殿下您的安危。” 诸葛韵笙沉吟了半晌:“嗯,你传书下去,调一下靠近这一片区域的人手。” “诺。”云意眸底紧绷的情绪稍稍松动了一下。 …… “主子应该就是在这附近停留的。” “我们找找看。” “大家散开,找仔细一点。” “诺!” “这边有人?” “谁?” “一个失血过多昏迷的路人。” “开阳、天璇你们二人将他送医馆。” “诺!” 开阳和天璇拎着人走后。玉衡脸色极为难看到:“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主子。即使主子自己不认我们,但是我们找到了之后,能为主子收拾善后也好啊。省得主子清醒后,愧悔难安。” “玉衡说得不错。天枢,我们必须尽快将主子找到。不然,光是心里的负疚感就有可能让主子不愿意醒来。”天权。 “我知道。我们大家都分开找吧。谁找到了就放信号弹通知一下大家。” “诺!”六星朝六个方向飞窜而去。 天枢刚想动,凝神,右耳微动,手中的长枪立即朝前方窜去。 “叮——火花四溅。” “你是谁,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天枢拿着返回的长枪看着眼前戴着黑色帷帽的男人。 黑色帷帽的男人安静的看着天枢。 “不说话?”天枢拿着长枪朝着男人的眉心插去。 男人左避右避的避开天枢的长枪,就是不反击。 天枢拧眉,右手持枪,左手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就朝男人的太阳穴插去。 “叮——”一抹莹白闪过。 “太子殿下,怎么是你?”天枢不可置信到。 男人将黑色帷帽摘下,诸葛韵笙一张清冷的面庞映入了天枢的眸底。 天枢单膝下跪:“属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身吧。” “诺。” 天枢双臂下垂,立在诸葛韵笙跟前。 “你们是如何离京的?”诸葛韵笙眸色淡淡,“若是我记得不错,你们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思过殿。” “回殿下。我们是奉陛下之命出来寻主子的。” “奉父皇之命?”诸葛韵笙脸色微白,“你们寻小苍就寻小苍,怎么寻到这儿来了?” “天枢咬牙,不出声。 诸葛韵笙眸底风云变幻:“父皇,是不是因为出现了嗜血魔,这才命你们出宫的?” “是的。”天枢点了点头。 诸葛韵笙低头苦笑:“原来他也是知道的啊。” 天枢沉默以对。 “孤以为只有孤知道的秘密,原来并不是秘密。”诸葛韵笙握紧手中的骨扇,眸底闪过一丝红光,“除了孤和父皇,还有谁知道?” “皇后,我们七兄妹。” “十个人?!”诸葛韵笙嘴角尽是血,他眸色森森的直视天枢,“你们最好如小苍所信任的般,忠诚。不然,天涯海角,孤也不会放过你们。” “对于这点,殿下尽管放心。”天枢一脸诚挚到。“七星的主子永远只有一人,那就是主子!” 诸葛韵笙手中的骨扇微微转动,眯着眼睛看着天枢,良久才到,“最好如此!” …… 坐在书案后头的诸葛韵笙看着前方一字排开七星。“找到小苍了吗?” 天枢上前抱拳到:“回殿下,我们并未找到主子。” 诸葛韵笙低头看着书案上的花纹,半晌才到,“小苍应该是在躲着我们。” 天枢等人一愣。 天枢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殿下的意思是主子的意识还清醒着?” “应该。不然他不会避着我们。”诸葛韵笙眸色深沉,“只是不知道是小苍清醒的时候多些,还是那个人清醒的时候多些。” 诸葛韵笙的话令天枢等人面庞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几许伤悲。 “若是小苍清醒的时候多些,那么我们将小苍唤醒的几率就更大了。若是,”大伙都明白诸葛韵笙未尽的话。 “笃笃笃。” “进来。” 云意推开房门,低着头走到诸葛韵笙跟前,“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说。” “就刚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城里昏迷了五个失血过多的公子。” 诸葛韵笙的脸色霎时间更难看了:“孤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诺!” 云意出去后,瑶光安耐不住开口道,“殿下,我们必须尽快找着主子。我们即刻就出去找吧。” 诸葛韵笙看着瑶光脸上毫不作伪的紧张,眸色微缓,“即刻出去找?如何找,怎么找,你们有方向,或是计划了吗?” 瑶光脸色僵了僵:“属下知错。属下心太急了。” “孤知道你心急。在座的大家心都急。但是,小苍若是想躲我们,任我们谁找,谁都找不到的。”诸葛韵笙无奈到,“你们主子的能耐不用孤跟你们说了吧?” 天枢等人一脸愕然,是啊,以诸葛苍的能耐,若是他有心躲着大家,那么他们在座的几个人怎么找都找不出来。 玉衡:“殿下,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守株待兔。”诸葛韵笙掷地有声到。 “守株待兔?”七星彼此面面相觑,“如何守株待兔?” “小苍这身上的隐患从小就存在,已经很久了。数年前他曾说过,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会亲自前往玉檀山。” “主子疯了吗,怎么会亲自去送死呢?”开阳惊呼不解到,“玉檀山上那些老不死的看到了主子,他们还不得将主子挫骨扬灰?!” “危害一方,还是被挫骨扬灰,孤想,你们的主子会选择哪一样,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主子会选择被挫骨扬灰。”开阳沮丧到。 “殿下的意思是?”天枢。 “我们都到玉檀山下候着。”诸葛韵笙语气坚定到,“小苍到玉檀山下也是早或迟的事情。” 众人屏息静气。 “到时我们将小苍拦下,再想法子救救小苍。”诸葛韵笙的语气里流露出了点点绝望。 众人明白诸葛韵笙的绝望从何而来。想要救下诸葛苍,太难了! “天权和玉衡留下。”诸葛韵笙看了一遍七星。 “这是为何?”玉衡。 “你们需要负责善后那些被吸血了的百姓。减少不必要的死伤。这样,小苍他心里也会好过些。” “诺!”天权/玉衡。 …… 玉檀山下—— “殿下,那个姑娘怎么那么像林姑娘。”站在诸葛韵笙后侧方的天枢拧眉到。 坐在摇椅上的诸葛韵笙侧头,顺着天枢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处攀这花枝的窗前站着一姑娘。那姑娘的容貌和林蒹葭如出一辙。诸葛韵笙紧握手中的骨扇:“会不会是相似之人?” “殿下,虽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相似的人也很多。模样一样还情有可原,但是神态也一样就太不可思议了。” “孤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交给你,你私下接触一下那姑娘,看她是否就是林家姑娘。” “诺!”天枢。 “云意,一会儿你问一下京都那边的人,看林家姑娘可还在京里?” “诺。”云意。 诸葛韵笙看着自己前方那座云雾缭绕的玉檀山:“这山的云雾什么时候才散去?” “这里的百姓说,玉檀山的云雾会在二月二十五这一日散去一日。有缘人可以在这一日顺着山道上山获得福缘。” “二月二十九?”诸葛韵笙拧眉,“那就是三日后。” “是的。” “可看到了小苍?” “我们的人并没有看到主子。” 诸葛韵笙右手持着骨扇敲击着左手:“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们留心些,看小苍是否存在周围的人群中。” “诺。” “且若是小苍都不出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人控制这小苍,不让小苍靠近这里。” “这?”天枢的脸色一白。 “小苍的性子极为执拗。孤知道,即使被控制,他也绝对会想办法上这玉檀山。”诸葛韵笙的眸色一转,“天枢,尽快确定那姑娘的身份。她有用处。” “诺!”天枢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微松动到。 …… “天枢,给林姑娘松绑。”诸葛韵笙朝天枢抬了抬手。 “诺!”天枢一抽长鞭,林蒹葭的身子转动了数下,停了下来。 “林姑娘,好久不见。” 林蒹葭伸手扶住了眩晕的脑袋,片刻后,她才抬头看着诸葛韵笙,“确实好久不见了,太子殿下。” “你不否认?”诸葛韵笙挑眉。 “你既然已经命人将本姑娘绑到了这里,就表明你已经查明了身份。本姑娘否认,有用吗?” “没用!” “那不就是了!” “孤想问你,你不是应该跟孤的小苍一样昏迷不醒的吗?”诸葛韵笙眯着眼睛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顿时出来一身冷汗,她硬撑到,“十殿下不是早就不见了吗,太子殿下如何确定十殿下是昏迷着,而不是跟本姑娘一样清醒着?!”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一十九章 蒹葭怒,韵笙忧 诸葛韵笙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蒹葭:“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牙尖嘴利之人。” 林蒹葭被噎了一下:“本姑娘本就如此。太子殿下先前不了解,不奇怪。” 诸葛韵笙看了一眼天枢,天枢微微摇头。 “行。那林姑娘跟孤解释解释。明明该在京都养伤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到这玉檀山来了?”诸葛韵笙眸底尽是审视。 林蒹葭脸色一僵:“这是本姑娘的私事,没有必要同太子殿下说吧。” “若仅仅是林姑娘自己的私事,那么孤不会在意,更不会询问。但是林姑娘离开京都的方式同孤的皇弟小苍离开京都的方式太相似了,都是凭空消失,周围的侍人对此一无所知。”诸葛韵笙直视这林蒹葭,“林姑娘不对此进行解释吗?” 林蒹葭半垂眼睑,定定的看着踩着的地板,“本姑娘无话可说。” “林蒹葭!”诸葛韵笙脸上浮现出了几许怒容,“你要知道你的答案对孤来说非常的重要,它关乎到小苍的安危。这你都不说吗?” “关乎到苍的安危?”林蒹葭抬起一张慌乱无措的面庞,“你知道苍的消息?” “我是他亲生的哥哥,知道他的消息不奇怪吧。” “苍在哪里?”林蒹葭上前两步逼问到。 “很抱歉。此时此刻孤不能告诉你小苍在何处,但是孤能告诉你的是,小苍此时很危险。他随时会不是他自己,他的意识,每时每刻都濒临着消亡的危险。” 林蒹葭心底隐隐有种猜测。她咬着下唇,拧眉,“殿下,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离开京都的方式定然和苍离开京都的方式不一样。” “你如何能确定不一样?”诸葛韵笙心猛的一跳。 林蒹葭沉默了一下:“殿下不必多问,信我就是了。” 诸葛韵笙拧眉,看着林蒹葭,半晌不语。 林蒹葭在诸葛韵笙的视线下,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殿下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找人送我回去。” “若是孤不发现还好,但如今孤发现了你,看在你是小苍未婚妻的份上,孤认为你还是留下比较好。” “不行。”林蒹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诸葛韵笙脸色颇为难看:“林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林蒹葭咬牙到。 “既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你说说,一个未婚的姑娘出行在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这样的行径可取吗?” 林蒹葭的脸色如调色盘般变换着:“殿下,无需多言。我是定然要回去的。” 诸葛韵笙和林蒹葭彼此对视着,谁的视线都没有离开对方。 宛若一个世纪那么久,诸葛韵笙以僵硬的语气说到,“天枢,送林姑娘回去。” “诺!”林姑娘这边请。 林蒹葭看着天枢,眸底浮现出几许复杂,“好。麻烦了。”天枢许久不见了。林蒹葭在心底默默说到。 林蒹葭娴熟的语气和表情令天枢神情一愣:“姑娘太客气了。” 林蒹葭微微摇头没有再说话。 …… 玉衡:“太子殿下,林姑娘毕竟是主子的未婚妻,让她一个人流落在外真的好吗?”玉衡止不住的担忧着。 诸葛韵笙眸色悠远:“这是她所想要的,孤不同意又能如何?!” “殿下,若是你也觉得不妥,要不我们派人将林姑娘送回京都吧?” “没有必要。”良久,诸葛韵笙开口道,“小苍会在这几日出现。林姑娘那里或许能帮上忙。有她在也算一份助力。” 玉衡微微拧眉:“她不过是一闺阁女子,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玉衡,你不要小瞧一闺阁女子的重要性。有时候,她们起到的作用往往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玉衡看着诸葛韵笙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担心小苍和林姑娘的亲事会发生意外。但是只要小苍和林姑娘对彼此有心,一切的意外,孤都会帮他们抹平了。”诸葛韵笙掷地有声到。 “玉衡替主子谢过太子殿下。”玉衡俯身行礼。 诸葛韵笙神色不变:“孤是小苍的兄长,这些事情,孤替小苍着想,理所当然。” 玉衡心底明白世上哪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听着诸葛韵笙如此说,他心头对诸葛韵笙多了一个由衷的感激。 …… “林姑娘,属下就送你到这里了。顺着这条路进去,你就能回到自己的寝室了。” “嗯。”林蒹葭顺着天枢指着的方向朝前走了两步,转身朝天枢看去,“天枢,我且问你一句,你和太子殿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十殿下,对吗?” “是的。”天枢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有危险吗?”林蒹葭的神色有些复杂到。 “随时随地有生命危险。” “好,我知道了。”林蒹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回吧。” 天枢看着林蒹葭,原想着若是诸葛苍这边需要林蒹葭帮忙时,望林蒹葭能伸一伸援手。可是林蒹葭悲伤的神情令天枢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枢一直看着林蒹葭,一直至目送她寝室里头才转身离开。 …… “天权,帮我查一查林家姑娘对我们七星可有了解。” “天枢,你这样的做法极为奇怪,林家姑娘从未和我们有过交集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还是帮我查一查为好。” “行。这件事情我帮你查一查。需不需要告诉天子殿下一声?” “暂时没有必要。”天枢摇了摇头,“若是主子回来后,这件事情倒是可以跟他提一提。” “嗯,好。” …… “你去了哪里?” “白日时偶遇了一个朋友,今晚去了他那里看了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林蒹葭为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了数口。 “再过三日就是二月二十五了。这玉檀山常年缭绕的云雾即将闪开。主子他们盯得极严,你这几日最好不要再出门。即使出门也要格外的注意。别惹怒了主子,对你没有半点好处的。” 林蒹葭半遮着眼睑看着杯底,杯底清晰的印出了她复杂变换的神色,“你今晚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杵在我这里,就为了警告我吗?” “葭儿,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关心你。” “关心?没有必要。”林蒹葭背过身子,“若不是你,我如今岂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恼我。但是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你要知道,只要是乾帝所想要做的事情,谁能反抗,谁敢反抗?” “你不要再说了。”林蒹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难以抑制的崩溃,“那个人就是疯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极为不好,很容易引来世外之人的反感吗,到时,若是他们勃然大怒了,乾帝他还想不想要大乾再立足在这一片土地上了?!” “葭儿,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人的欲望都是无穷无尽的,你要知道当一个人享受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之后,那么长生便会成为他接下来的执念。这是无数的帝王都逃不开的梦寐。” “他会毁了大乾朝的!”林蒹葭嘴角尽是苦涩。 “当一个人的执念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所有以往他曾在意的东西也都成为了过眼云烟。葭儿,你一双眼睛格外的通透,这事情你早该看开了才是啊。” “看开,如何看开?”林蒹葭一脸落寞的在椅子上坐下,“这是他的国家啊,我如何能若是因此崩坏了,他清醒时,该有多痛苦啊。” “你太过杞人忧天了!诸葛苍那小子能不能清醒过来是另外一回事。依我看,他能清醒过来的几率极小。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 “你?!”林蒹葭难掩怒气的看着对方,“你这乌鸦嘴,能不能说好话?!若是他因此出了事情,你,我也绝对不放过!” “唉。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能别这样子迁怒好吗?!” “我这样子怎么了?难道不是吗?谁不祈祷着他能安好。就你,一张嘴就认定了他不会好。你这不是讨人厌是什么?!” “行了。我懒得跟你多说了。反正你也已经回来了,我也放心了。若你还信我那么一点点。那么这几日你最好乖乖的宅着。别惹怒了上头的那位。不然,出了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知道了。”林蒹葭有些沮丧到。 …… 二月二十五日—— “殿下,现在这玉檀山下已经聚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诸葛韵笙从窗外朝下看去,脸上布满了凝重之色,“如此盛况,我们朝廷竟然这么对年来对此都一无所知!太过不可思议了。” “他们这类的人格外的避讳朝廷,而我们朝廷对这些人一向也都敬而远之。所以,对这样的盛况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诸葛韵笙面庞尽是凝霜之色:“玉檀山毕竟在大乾境内,即使是这样的事情,朝廷也不该对它们一无所知。若是有一日它们脱离了掌控之外,那么倒霉的将是我们大乾千千万万的百姓。不妥,这件事情着实不妥得很。” “殿下,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诸葛韵笙拧眉沉思了一下:“这件事情你们让底下的人留心一下,为今,小苍才是孤关心的重中之重。小苍,生死,看今日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章 玉檀山上解残局 诸葛韵笙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神情一致的凝重。他们的主子——诸葛苍,能否存活,就看今日了。 “你们留意一下,林家姑娘今日应该会出现。到时,小苍需要她的帮助的,你们千万不要跟她客气。毕竟小苍是她未婚的夫婿不是?!若是她需要我们的帮忙的,你们也别袖手旁观,不然,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小苍醒来后,绝对会恼我们的。” “诺!”众人异口同声到。 诸葛宇韵笙环视了一下众人,看到众人眸中的坚定,他微微点了点头,才转过头朝窗外望去,当看到玉檀山下,或站或飞的众人,他眸中的担忧越发的浓重。这一批人,或跟朝廷为敌,朝廷虽然不惧,但是绝对损失惨重! “云意。” “主子。”云意上前。 “派人监督今日这些人的去向,你负责这件事情。” “诺!” “啊~~~~~~” “殿下,下面的人群开始嘈杂起来了。” “离那个时刻越来越近了。”诸葛韵笙的脸色越发的冷凝,“发现小苍了吗?” “下面的人都回复,没有发现主子。” “嗯。让大家认真盯着点。” …… 朝霞的光辉开始朝玉檀山蔓延过来。 “殿下!”天枢语气沉沉到。 此时的玉檀山由喧闹嘈杂一下子进入了鸦雀无声的状态,所有的人都在屏息着看着,等待着,那似快又慢的霞光朝玉檀山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快了,快了…… 当霞光走到玉檀山脚,朝玉檀山上爬去时,一条玉石小道从玉檀山脚往玉檀山上蔓延,很快,小道就窜进了玉檀山顶的云城了。 不知是谁一动,无数的影子就朝玉檀山脚的小道窜去,然后,众人一个接一个的从山脚,一步一个脚印,顺着小道朝山顶上走去。 诸葛韵笙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彼此相视间,一片愕然。 “他们竟然这般竟然有序?”瑶光道出了众人满腹的不解。 就在瑶光的话音刚落,在山脚下的两个人被弹出了玉檀山,整个人被砸到了土里,只余倒竖的两只脚,扑腾着。 众人哗然。 “蠢货!” “白痴!” “没想到竟然有人不知道玉檀山的规矩,这也太奇葩了吧。” 诸葛韵笙等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玉檀山的规矩,这位老兄,请教一下玉檀山有什么规矩?” “你是外来的?” “是的。曾听家中长辈提及玉檀山的盛况,所以此次偷偷出来见识一番。倒是没有听长辈们说起过什么规矩?” “原来是这样啊。你若是和家中长辈一起来,那么家中长辈定然会告知你玉檀山上不允许发生争斗了流血事件,不然会被弹出玉檀山,且终生没有机会再入玉檀山。” “这么神奇?” “那可不!我们祖祖辈辈住在玉檀山……” …… “殿下,这玉檀山我们进不进去?” “可有人见着了小苍?” “无。” “可有人见着了林姑娘?” “底下的人说林姑娘在玉檀山云雾散开的那一刻就进山了。” “进山了?”诸葛韵笙脸色一变,紧咬牙帮,心里又急又恼,“她在干什么,一个人进去,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嗯。”天枢迟疑了一下,“底下的人说看到林姑娘是和好几个人一起进去的。” “好几个人?”诸葛韵笙拧了拧鼻梁,“那里边的人有认识的吗?” 天枢低着头:“听天璇说,那几个人里边有一个人好似是陛下龙卫首领,玄冥。” “玄冥?”诸葛韵笙眸底浮现出了几许自嘲,“原是不愿意猜想,没想到还真被自己料中了。父皇,他干的到底是不是人事?” 天枢等人一致低头看着地板,将自己当做没有听到诸葛韵笙所说的那一番话。 “能这般毫无顾忌的将林姑娘弄出京都,且让林姑娘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愿行事,除了父皇,孤还真想不到其它人了!” “殿下。那林姑娘会有危险吗?” 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危险定然是有的。此时也不知道那老头对林姑娘的想法是什么,也不确定事成之后林姑娘能不能安然回京了。” “主子,刚到的飞鸽传书。” “给孤看看。” “诺!”开阳将一小竹筒递上。 诸葛韵笙展开,看完之后脸色极为凝重,漆黑如墨。 “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诸葛韵笙点了点头:“天权和玉衡他们都已经到玉檀山脚了。” “太好了。”天枢等人喜形于色。 “可是天权和玉衡他们也是在山脚失去了小苍的踪迹。”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咬牙道,“走,我们进山。” “殿下,不可。”天枢大惊失色,“我等进山即可。殿下身肩为天下黎民谋福祉的使命,不容有任何闪失。殿下还是留在外头等我们为好。我们发誓,我们定然会将主子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若是平时,孤定会相信你们能做到。可如今,小苍?”诸葛韵笙后头的话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孤这一趟是必须要跟你们一起的。” 天枢等人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孤知道你们的为难。但是孤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所以,大家互相体谅吧。” …… 当林蒹葭气喘吁吁,头发凌乱的站在广场上时,她对眼前的一切眸中闪过了然,果然如同外界一般无二。她自发自动的走到雕刻着玉檀山三个大字的巨石前,伸手用力一按,自己的掌印便落在了上头。 “葭儿,你这是在干嘛?” “玄冥,你若是信我,便在上头落在掌印。”林蒹葭落完了掌印之后便走到一旁,席地而坐,养精蓄锐了起来。 玄冥看了看林蒹葭,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掌,迟疑了小会儿便将自己的左掌掌印落在了巨石上。 广场上寥寥数几的人见状,纷纷上前,学着林蒹葭等人,在巨石上落下了掌印。 突然,林蒹葭睁开了眼睛,转着头朝四周望去。 “怎么了?”盘坐在林蒹葭旁边的玄冥开口到。 “我刚才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视线。”林蒹葭拧眉道。 玄冥挑眉:“那不过是你的错觉吧。和你打交道的一般都是尘世之人,对玉檀山知之甚少,他们怎也不会来这。” “错觉?”玄冥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林蒹葭总觉得刚才那一股视线真的太过熟悉,‘太过熟悉’?林蒹葭心头不由得一惊,“难道是他?” “是谁?”玄冥追问到。 林蒹葭摇了摇头,心里虽然肯定了,但是嘴上却说到,“没谁,是我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玄冥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过头跟后边的下属低声吩咐着什么。 林蒹葭又环视了一下四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人,没发现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时,她失落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发呆。 当太阳高空悬挂,大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诸葛韵笙一行人刚好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呼~”天枢惊呼,“殿下,你看。” 诸葛韵笙朝后头望下去,发现他们刚才还走上来的阶梯,不见了!他神色变幻不定,紧抿薄唇,“我们过去吧。” “诺!”天枢压抑下自己心底的不安,尾随着诸葛韵笙。 当玄冥看到诸葛韵笙带着天枢、天权、天玑、天璇、玉衡、开阳和瑶光朝他走过去时,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压低着嗓音磨牙到,“林蒹葭,你可别告诉我,你先前去见的熟人就是太子殿下?” “如你所料。”林蒹葭点了点头。 “你等着!”玄冥威胁道。当诸葛韵笙来到他跟前时,玄冥赶紧起身上前,拱手道,“九公子有礼了。” 诸葛韵笙微微一愣,拧眉,“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奉老爷之命来此处办点事情。”玄冥打呵呵到。 “办什么事情?” “九公子,这是老爷的私事。”玄冥为难道。 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冷哼到,“你不想说,便不说。”诸葛韵笙转脚走到林蒹葭跟前蹲下,“孤上来了。”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你们去哪巨石上落下自己的掌印。” 诸葛韵笙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不问因由,起身就朝巨石走去,在上头落在了自己的掌印。 天枢等人在诸葛韵笙身后纷纷效仿。 当最后一个人落下自己的掌印时,门完全开启了。里头走出了两排面无表情的道童,抬着一张张石桌安置在广场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些石盘竟是棋盘。 当所有的棋盘全部安置好。一白发童颜的道人从殿内走了出来,“小道是玉檀山上的守门人。你们前面是一方方棋盘,上头已落好残局。只要你们中有谁能破了,便可入殿,向道主提出三个愿望。只要不为道义,本心,道主都会替你们实现。” 众人的双眸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变红了,那里头充满着渴望。且纷纷快速的落座,就怕被谁抢了先。 “林姑娘。” “呃?” “就只剩我们了。” 林蒹葭定睛一看,果真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行人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一章 玉檀山上破棋局 当太阳高空悬挂,大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诸葛韵笙一行人刚好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 “呼~”天枢惊呼,“殿下,你看。” 诸葛韵笙朝后头望下去,发现他们刚才还走上来的阶梯,不见了!他神色变幻不定,紧抿薄唇,“我们过去吧。” “诺!”天枢压抑下自己心底的不安,尾随着诸葛韵笙。 当玄冥看到诸葛韵笙带着天枢、天权、天玑、天璇、玉衡、开阳和瑶光朝他走过去时,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压低着嗓音磨牙到,“林蒹葭,你可别告诉我,你先前去见的熟人就是太子殿下?” “如你所料。”林蒹葭点了点头。 “你等着!”玄冥威胁道。当诸葛韵笙来到他跟前时,玄冥赶紧起身上前,拱手道,“九公子有礼了。” 诸葛韵笙微微一愣,拧眉,“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奉老爷之命来此处办点事情。”玄冥打呵呵到。 “办什么事情?” “九公子,这是老爷的私事。”玄冥为难道。 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冷哼到,“你不想说,便不说。”诸葛韵笙转脚走到林蒹葭跟前蹲下,“孤上来了。”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你们去哪巨石上落下自己的掌印。” 诸葛韵笙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不问因由,起身就朝巨石走去,在上头落在了自己的掌印。 天枢等人在诸葛韵笙身后纷纷效仿。 当最后一个人落下自己的掌印时,门完全开启了。里头走出了两排面无表情的道童,抬着一张张石桌安置在广场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些石盘竟是棋盘。 当所有的棋盘全部安置好。一白发童颜的道人从殿内走了出来,“小道是玉檀山上的守门人。你们前面是一方方棋盘,上头已落好残局。只要你们中有谁能破了,便可入殿,向道主提出三个愿望。只要不为道义,本心,道主都会替你们实现。” 众人的双眸听了这话之后不由得变红了,那里头充满着渴望。且纷纷快速的落座,就怕被谁抢了先。 “林姑娘。” “呃?” “就只剩我们了。” 林蒹葭定睛一看,果真就只剩下他们这一行人了。 “那我们也落座吧。”林蒹葭环视了一下到。 “嗯,好。” 当林蒹葭一行人都落座了之后,棋盘上的棋子也可以任人动了。 太阳从高空慢慢朝西边移动…… 破棋局的大伙,一个一个冷汗淋漓的从梦中清醒,神情慌乱且狼狈,不仅如此,清醒后的每个人都离开棋盘远远的,仿佛那棋盘就是可以吞噬掉他们的妖魔鬼怪。 “你也醒来了?” “你也醒了啊?” “主子。您没事吧?” 玄冥的袖子猛的擦拭掉嘴角的血渍,神情担忧的看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所在的方向,“我没事,不过暂时脱力罢了。” “主子,我们所有的人都破不了棋局。” “无须沮丧。我不是都没有将棋局破了吗!”玄冥哭笑连连。他都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跟诸葛乾交代了,如今只希望林蒹葭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主子,那陛下那里?” “嘘!不是还有林姑娘吗,我相信她定然能将棋局给破了。” “林姑娘?希望吧。” …… 休息好的众人一个一个的被道童领着下山了。 “这几位公子该下山了。”一个道童朝玄冥走来,面无表情说到。 “这位小道长,我们这边还有人在破局,我们需要再等等。”玄冥诚恳说到。 小道童转过抬头朝那道长望去,只见那道长微微点了点头。小道童得到允许后才重新转过身子对玄冥说到:“可以。”说完后,他就站到一旁候着了。 玄冥心头一惊,他没有想到离他们那么远,那守门的道长竟然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眨了下眼睛,重新将自己的视线专注的锁在林蒹葭和诸葛韵笙身上。 在玄冥之后,七星也陆续从棋局中醒来。他们倒是没有泾渭分明,而是都站在了玄冥等人身边,等候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醒来。 “玄冥,你可有注意到。” “呃?” “我们这边的除了殿下和林姑娘,其余的人都破不了这棋局。” “嗯。” “可是,江湖中可还有不少的人在坚持破局。” 玄冥扫视了广场,此时的广场上还有接近一百人,可是除了诸葛韵笙和林蒹葭,其它的人都不是朝廷中人。“确实如你所说的一般。”他语气里藏不住满腹的忧心。 “玄冥。这样的场面,你可以跟老爷好好提上几嘴。”天枢意有所指说到。 玄冥心惊肉跳,“你?”难不成陛下的打算天枢等人都知道了? “玄冥,老爷的年纪到了。对死谁都畏惧,这我们都能体谅。九公子能体谅,十公子能体谅,但我们都不希望陛下做错事。” 玄冥的神色变幻不定,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又吐出,“老爷,老爷他也只是暂时魔障了,等他看开了就好了。” 天枢转过头幽幽的看着玄冥:“嗯,我们等着。” 玄冥看着天枢冷硬的面庞,苦笑连连,原以为一切都进行得很隐秘,谁知,竟是有不少的人看透了布局。也不知道诸葛乾知道了会不会收敛些,看开些,也可能会更加魔障。 当夕阳的余晖都舍弃了玉檀山后,广场上只剩下了八个人还在坚持破局。 “哈哈,老夫终于破了这棋局——”一头发花白的老者仰天大笑。“不负老夫这数十年来专研这棋局。” “请。”一位道童将那老者引入了殿门后。 “噗——”一个人从棋局中醒来猛的噗一口血,整个人昏迷了过去。两个童子上前将那人架着离开。 一二十三岁的少年安静的起身,平静的走到那道人跟前,“这位道长,棋局小子方才已经破了。” “好。进殿吧。” “谢道长。”少年拱手行礼,转身没入了殿门后。 …… 当陆续看到一个个破了棋局的人没入了殿门后,天枢等人悬着的心越发的焦虑了。 “天枢,月亮已经爬上了柳树梢,你说九公子和林姑娘能将这棋局给破了吗?”玄冥看着广场上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他慌了,急了,不知所措了。 “我相信他们定能将这棋局破了。”天枢掷地有声到。 “嗯,九公子和林姑娘定能将棋局给破了。”玉衡等人纷纷应和道。 一炷香过去了,又一炷香过去了,广场上只剩下了林蒹葭和诸葛韵笙。那道人诧异的看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又看了看已经悬挂到高空的月亮。转过头跟一小道童吩咐了一声,那小道童便也没入了殿门后。 天枢见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对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的担忧。 “噗——”林蒹葭和诸葛韵笙同时从梦中醒来。 天枢等人急忙朝林蒹葭和诸葛韵笙跑去。 玄冥数人一动不动,脸上是难掩的失望之色,“我们走吧。” “诺!” 一道童见状赶紧上前引着玄冥等人朝山下下去。 “公子,姑娘,你们没事吧?”天枢等人异口同声到。 “扶我起身。”诸葛韵笙挣扎了一下,放弃了自己起身的动作,开口道。 “诺!”天枢上前扶起诸葛韵笙。 玉衡等人分开,让瑶光走到林蒹葭跟前,“姑娘?” “麻烦了。”林蒹葭半垂眼睑,想起外头的瑶光,眸中难掩复杂之色。 瑶光得令上前扶起林蒹葭。 “姑娘不必伤心。这棋局太难破了。我们大伙不仅没一个人能破了这棋局,且还早早的就醒来了。”瑶光脸上尽是一片囧意。 “对啊对啊。公子和姑娘没能将这棋局破了很正常,破不了就破不了,且公子和姑娘还坚持了那么久,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 …… 众人纷纷出声安慰着诸葛韵笙和林蒹葭。 “这位公子和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进殿吧。”那道人主动上前说到。 “啊?”天枢等人都怔住了。“进殿?” 诸葛韵笙和林蒹葭松开天枢和瑶光的搀扶,上前,拱手到,“麻烦道长了。” “不麻烦。进来吧。” 诸葛韵笙迟疑了一下:“不知我这些侍人道长如何安排?” 那道长看了看七星,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小道会为公子的侍人们安排住所的,公子不必担心。” “谢过道长了。” …… 道人亲自引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朝殿里行去。 “姑娘之前来过?” “呃?”林蒹葭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 诸葛韵笙微微奇怪的看着道人和林蒹葭。 “小道刚才见到姑娘在思索自己的心事,没有看小道下脚的位置,但是姑娘却能准确无误的踩着小道的脚印进殿。这让小道很好奇。” “林姑娘你?”那道长一提诸葛韵笙也注意到了。刚才那道人是踩着五行八卦步子,他为了能跟上那道长的脚步,不得不全神贯注的注意那道人落脚的位置就担心自己哪一步踩错了。可是刚才林蒹葭竟宛若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般,不仅没有落后一步,而且每一步都踩得准确无误。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二章 茅草屋中诉前世今生 道人亲自引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朝殿里行去。 “姑娘之前来过?” “呃?”林蒹葭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 诸葛韵笙微微奇怪的看着道人和林蒹葭。 “小道刚才见到姑娘在思索自己的心事,没有看小道下脚的位置,但是姑娘却能准确无误的踩着小道的脚印进殿。这让小道很好奇。” “林姑娘你?”那道长一提诸葛韵笙也注意到了。刚才那道人是踩着五行八卦步子,他为了能跟上那道长的脚步,不得不全神贯注的注意那道人落脚的位置就担心自己哪一步踩错了。可是刚才林蒹葭竟宛若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般,不仅没有落后一步,而且每一步都踩得准确无误。 林蒹葭心头一紧,脸色不变到,“我自小体弱,从不出门,就爱看些杂书,所以对五行八卦有些研究。” “林姑娘看着不像是对五行八卦有些研究,而是研究颇深。”道人知道林蒹葭有所保留,他也没深究。 诸葛韵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困惑林蒹葭明明是朝廷众人,如何会对五行八卦有研究呢? “九哥,注意脚下。”林蒹葭提醒到。 诸葛韵笙这才留意到那道人又开始朝前方走去了,他赶紧跟上。 当他们踩过云雾缭绕的天桥,脚落在实地上时,诸葛韵笙看着前头的几座茅草屋,整个人怔住了。 林蒹葭看着前方的茅草屋,嘴角抽了抽。 “两位,里面便是我们道观的观主。”那道长说完话就转身离去了。 林蒹葭和诸葛韵笙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朝那茅屋走了过去。 门‘咯吱’一声自动开了。 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眸色微凝,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抬脚走了进去。 “两位道友,好久不见。”一头戴羽冠,面如玉石的道长看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笑意盈盈到。 “道长认识我?”诸葛韵笙懵圈到。 林蒹葭心底喟叹,果然如此。 “见过。” “道长说笑的吧。韵笙的记忆中并没有道长这个人。” “我说的又不是这一世。” 诸葛韵笙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我同道长前生还相识?” “道友以后就会知道了。”那观主朝林蒹葭看去,“林道友,你说是吧。” “林姑娘?”诸葛韵笙满腹震惊。 “你这道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作怪。”林蒹葭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太子殿下,那不过是前尘往事,不必深究,你过好这一生就可以了。”林蒹葭在心头喟叹。 “林姑娘对前生知之甚详?”诸葛韵笙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林蒹葭的双眸有时会那么的通透世事了。 林蒹葭看着一副好奇的诸葛韵笙,心头不由得暗骂那老道。她打呵呵小道,“知道一点点。” 诸葛韵笙沉默了。 “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你这老道也该知道我们所求何物了吧。快些交出来吧。”林蒹葭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道友所求甚大,老道不知该不该答应。” 林蒹葭眸色微冷:“老道,你知道我所求的。我不求其它,只要你将诸葛苍还给我。” “小苍在道长这里?”诸葛韵笙脸上难掩紧张之色。 “诸葛苍道友确实在老道手中。” “既然如此,你将人还给我即刻。” “不可!” 林蒹葭咬牙:“为何?” “林道友,你该知道的。诸葛道友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放下山,不然对人间是一大灾难。” 林蒹葭的脸色极其难看:“我会看住他的。” “林道友,无须嘴硬,你知道的,以你现在的能力你看不住他。”老道摇了摇头。 林蒹葭咬牙,良久才问到,“除了将他圈禁在这里,你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林道友,你这是在为难老道。你该明白的,这种情况下你们想两全其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二者必须消失一人。” 林蒹葭脸色划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什么,林姑娘,孤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刚才是在说小苍吗,必须消失一人,谁消失?” 林蒹葭看着诸葛韵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十殿下一体双魂。一副身躯只能容纳一个魂魄,所以你们只能二者择其一。”观主。 “怎么择法?” “一言难尽,这事情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交代清楚。” “那你们就慢慢交代。孤现在有的是时间。”诸葛韵笙双眸紧紧盯着林蒹葭。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诸葛韵笙又看了看观主,在得到了观主的点头之后,她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 两个时辰之后—— 诸葛韵笙惨白着一张脸问到:“孤现在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你们世界的一个投影,一个梦境?” 林蒹葭知道这样的事情诸葛韵笙是非常难接受的,可是到底她还是想告诉他真相。“是的。这个世界是苍的一个梦境。可是这梦境现在却将他给困住了。” “你呢?” “我是进来寻他的。”林蒹葭诚恳的看着诸葛韵笙,“太子殿下,苍他再不出去,他会死的。他死后,这个梦境照样不会存在。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十殿下将苍放出来,让我带他出去。” “你们应该跟小苍谈过这个问题吧。”诸葛韵笙的语气极其肯定到。 林蒹葭点了点头:“是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跟十殿下谈过。但是他的性子比较偏激,他觉得苍若是出去了,定会醒过来,人醒后,梦境照样不复存在了,他为何还要将苍放出来,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诸葛韵笙的脸色更白了:“孤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孤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不过是一个人的一场梦?!呵呵……哈哈……”诸葛韵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眸中的沉重和无力令林蒹葭和那观主都沉默不语。 “太子殿下,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你很难接受。今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也不会让你知道。但如今都这样了,我不希望你对此一无所知。”林蒹葭眼睛通红,“我之前也跟十殿下谈过了,即使我和苍出去了,我们也定当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梦境延续,并让它自行运转。” “他不信对吗?”诸葛韵笙拿出手中的帕子面无表情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是的。十殿下不信。” “孤就知道。因为孤也没有办法相信你的这一番说辞。” 林蒹葭听了诸葛韵笙的话一片哑然。 “这个梦境中,你们二人是唯二能自由进出这个梦境的是吧?” 林蒹葭和那老道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致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若是你们都出去了,这个梦境真的还能继续运转吗,还是在你们出去的那一刻,这个梦境就如同孤掌心的这个茶杯,瞬间碎了一地呢?”诸葛韵笙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手一松,茶杯坠地,摔了个粉碎,“碎了之后这一切都荡然无存了吧。” 林蒹葭和那观主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若真的出去了之后,这个梦境是否真的如同他们所预期的那样继续运转下去。 “你们出不去,这个梦境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崩碎了。你们出去,这个梦境也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崩碎。来来去去,有选择权的只有你们。”诸葛韵笙脸上布满了霜色,“林姑娘,或许这样事情你不该告诉孤的。”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告诉了太子殿下之后,太子殿下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诸葛韵笙面无表情:“这二十多年来的幸福不过源自一个人的梦,太可笑了,着实太可笑。” 林蒹葭满腹的无可奈何:“苍,苍他也是太过渴望了,渴望这样的幸福渴望到发疯。所以才有你们的存在。而且,”林蒹葭紧紧的凝视着诸葛韵笙,“而且苍是用他的整个生命在编织这一场梦境。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也就不会有自己的意识,衍生出属于自己的魂魄了。可是这也将他自己置入了危险的境地中,他,被困其中了,而且舍不得眼前的幸福,不愿意打破眼前的幸福。”说到最后,林蒹葭满嘴的苦涩。 “他在外面过得很痛苦吗?”诸葛韵笙想到苍其实也是算他弟弟啊。 “他啊,很辛苦,很辛苦。”林蒹葭的双眸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林蒹葭从自己的第一世说起,一直说到了第二世。说到诸葛苍为了她闯关最后却沉睡不醒…… …… 诸葛韵笙满头的汗珠随着林蒹葭的讲述一颗颗的滴落。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林蒹葭眸底尽是沉痛之色,“你说对于早已失去一切的人来说,你们的存在,他如何舍得舍弃。这样的幸福太过耀眼了啊,如果不是我在外界还有牵绊,我都愿意陪他留在这里,只要他愿意。” 诸葛韵笙被林蒹葭的一番话震撼到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他头一昏,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三章 生死抉择 道人亲自引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朝殿里行去。 “姑娘之前来过?” “呃?”林蒹葭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 诸葛韵笙微微奇怪的看着道人和林蒹葭。 “小道刚才见到姑娘在思索自己的心事,没有看小道下脚的位置,但是姑娘却能准确无误的踩着小道的脚印进殿。这让小道很好奇。” “林姑娘你?”那道长一提诸葛韵笙也注意到了。刚才那道人是踩着五行八卦步子,他为了能跟上那道长的脚步,不得不全神贯注的注意那道人落脚的位置就担心自己哪一步踩错了。可是刚才林蒹葭竟宛若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般,不仅没有落后一步,而且每一步都踩得准确无误。 林蒹葭心头一紧,脸色不变到,“我自小体弱,从不出门,就爱看些杂书,所以对五行八卦有些研究。” “林姑娘看着不像是对五行八卦有些研究,而是研究颇深。”道人知道林蒹葭有所保留,他也没深究。 诸葛韵笙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困惑林蒹葭明明是朝廷众人,如何会对五行八卦有研究呢? “九哥,注意脚下。”林蒹葭提醒到。 诸葛韵笙这才留意到那道人又开始朝前方走去了,他赶紧跟上。 当他们踩过云雾缭绕的天桥,脚落在实地上时,诸葛韵笙看着前头的几座茅草屋,整个人怔住了。 林蒹葭看着前方的茅草屋,嘴角抽了抽。 “两位,里面便是我们道观的观主。”那道长说完话就转身离去了。 林蒹葭和诸葛韵笙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朝那茅屋走了过去。 门‘咯吱’一声自动开了。 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眸色微凝,微微迟疑了一下,便抬脚走了进去。 “两位道友,好久不见。”一头戴羽冠,面如玉石的道长看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笑意盈盈到。 “道长认识我?”诸葛韵笙懵圈到。 林蒹葭心底喟叹,果然如此。 “见过。” “道长说笑的吧。韵笙的记忆中并没有道长这个人。” “我说的又不是这一世。” 诸葛韵笙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我同道长前生还相识?” “道友以后就会知道了。”那观主朝林蒹葭看去,“林道友,你说是吧。” “林姑娘?”诸葛韵笙满腹震惊。 “你这道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作怪。”林蒹葭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下。“太子殿下,那不过是前尘往事,不必深究,你过好这一生就可以了。”林蒹葭在心头喟叹。 “林姑娘对前生知之甚详?”诸葛韵笙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林蒹葭的双眸有时会那么的通透世事了。 林蒹葭看着一副好奇的诸葛韵笙,心头不由得暗骂那老道。她打呵呵小道,“知道一点点。” 诸葛韵笙沉默了。 “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你这老道也该知道我们所求何物了吧。快些交出来吧。”林蒹葭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道友所求甚大,老道不知该不该答应。” 林蒹葭眸色微冷:“老道,你知道我所求的。我不求其它,只要你将诸葛苍还给我。” “小苍在道长这里?”诸葛韵笙脸上难掩紧张之色。 “诸葛苍道友确实在老道手中。” “既然如此,你将人还给我即刻。” “不可!” 林蒹葭咬牙:“为何?” “林道友,你该知道的。诸葛道友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放下山,不然对人间是一大灾难。” 林蒹葭的脸色极其难看:“我会看住他的。” “林道友,无须嘴硬,你知道的,以你现在的能力你看不住他。”老道摇了摇头。 林蒹葭咬牙,良久才问到,“除了将他圈禁在这里,你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林道友,你这是在为难老道。你该明白的,这种情况下你们想两全其美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二者必须消失一人。” 林蒹葭脸色划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什么,林姑娘,孤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刚才是在说小苍吗,必须消失一人,谁消失?” 林蒹葭看着诸葛韵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十殿下一体双魂。一副身躯只能容纳一个魂魄,所以你们只能二者择其一。”观主。 “怎么择法?” “一言难尽,这事情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交代清楚。” “那你们就慢慢交代。孤现在有的是时间。”诸葛韵笙双眸紧紧盯着林蒹葭。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诸葛韵笙又看了看观主,在得到了观主的点头之后,她便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 两个时辰之后—— 诸葛韵笙惨白着一张脸问到:“孤现在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你们世界的一个投影,一个梦境?” 林蒹葭知道这样的事情诸葛韵笙是非常难接受的,可是到底她还是想告诉他真相。“是的。这个世界是苍的一个梦境。可是这梦境现在却将他给困住了。” “你呢?” “我是进来寻他的。”林蒹葭诚恳的看着诸葛韵笙,“太子殿下,苍他再不出去,他会死的。他死后,这个梦境照样不会存在。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十殿下将苍放出来,让我带他出去。” “你们应该跟小苍谈过这个问题吧。”诸葛韵笙的语气极其肯定到。 林蒹葭点了点头:“是的,这个问题我已经跟十殿下谈过。但是他的性子比较偏激,他觉得苍若是出去了,定会醒过来,人醒后,梦境照样不复存在了,他为何还要将苍放出来,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好了。” 诸葛韵笙的脸色更白了:“孤活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孤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不过是一个人的一场梦?!呵呵……哈哈……”诸葛韵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眸中的沉重和无力令林蒹葭和那观主都沉默不语。 “太子殿下,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你很难接受。今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我也不会让你知道。但如今都这样了,我不希望你对此一无所知。”林蒹葭眼睛通红,“我之前也跟十殿下谈过了,即使我和苍出去了,我们也定当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个梦境延续,并让它自行运转。” “他不信对吗?”诸葛韵笙拿出手中的帕子面无表情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是的。十殿下不信。” “孤就知道。因为孤也没有办法相信你的这一番说辞。” 林蒹葭听了诸葛韵笙的话一片哑然。 “这个梦境中,你们二人是唯二能自由进出这个梦境的是吧?” 林蒹葭和那老道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致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若是你们都出去了,这个梦境真的还能继续运转吗,还是在你们出去的那一刻,这个梦境就如同孤掌心的这个茶杯,瞬间碎了一地呢?”诸葛韵笙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手一松,茶杯坠地,摔了个粉碎,“碎了之后这一切都荡然无存了吧。” 林蒹葭和那观主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若真的出去了之后,这个梦境是否真的如同他们所预期的那样继续运转下去。 “你们出不去,这个梦境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崩碎了。你们出去,这个梦境也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崩碎。来来去去,有选择权的只有你们。”诸葛韵笙脸上布满了霜色,“林姑娘,或许这样事情你不该告诉孤的。”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告诉了太子殿下之后,太子殿下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诸葛韵笙面无表情:“这二十多年来的幸福不过源自一个人的梦,太可笑了,着实太可笑。” 林蒹葭满腹的无可奈何:“苍,苍他也是太过渴望了,渴望这样的幸福渴望到发疯。所以才有你们的存在。而且,”林蒹葭紧紧的凝视着诸葛韵笙,“而且苍是用他的整个生命在编织这一场梦境。如果不是这样,你们也就不会有自己的意识,衍生出属于自己的魂魄了。可是这也将他自己置入了危险的境地中,他,被困其中了,而且舍不得眼前的幸福,不愿意打破眼前的幸福。”说到最后,林蒹葭满嘴的苦涩。 “他在外面过得很痛苦吗?”诸葛韵笙想到苍其实也是算他弟弟啊。 “他啊,很辛苦,很辛苦。”林蒹葭的双眸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林蒹葭从自己的第一世说起,一直说到了第二世。说到诸葛苍为了她闯关最后却沉睡不醒…… …… 诸葛韵笙满头的汗珠随着林蒹葭的讲述一颗颗的滴落。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林蒹葭眸底尽是沉痛之色,“你说对于早已失去一切的人来说,你们的存在,他如何舍得舍弃。这样的幸福太过耀眼了啊,如果不是我在外界还有牵绊,我都愿意陪他留在这里,只要他愿意。” 诸葛韵笙被林蒹葭的一番话震撼到了,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他头一昏,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三章 葭苍囚牢见,意相悖 “诸葛韵笙?”林蒹葭吓了一跳。 “林道友不必着急。诸葛道友没事,好像恢复记忆了。” “你这老道说什么虚话呢。这是苍的梦境,诸葛韵笙的记忆,苍怎可能有?”林蒹葭无语道。 “这就不是老道能知道的事情了。”那老道神色神神叨叨来回看着林蒹葭和诸葛韵笙,神色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说话。 林蒹葭瞪着老道,明白自己是没办法从老道口中挖出自己想知道的了。她看着斜歪在椅子上的诸葛韵笙:“他要多久才能醒?” “少说一两柱香。” “行。既然有时间,那么我们就来谈谈诸葛苍的事情。”林蒹葭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老道。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老道逃避到。 “我们说好什么了?”林蒹葭咬牙到。 “呵呵。”老道呵呵笑就是不接话。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诸葛苍还给我。”林蒹葭也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了,直接开门见山到。 “林道友,你知道这不符合常理。”老道头大到。 “我不管它符不符合常理。我只知道在你手中的诸葛苍过得绝对很辛苦。而我不想你再继续呆在你手中。” 老道哑然:“你林道友,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知道,以诸葛道友那样的情况,他本就过得辛苦,老道我再不采取些措施,他可就要跑下山去了。到时惹下的祸端,你自己看着心里也不会好受不是?!” 林蒹葭沉默以对。他何尝不知道呢。可是,可是她真的心疼啊,心疼诸葛苍从小到大就没能过一日安稳的日子。好不容易诸葛韵笙称帝了,诸葛苍可以说能过得轻松点,但是又因她陷入这样的险境中。想着,林蒹葭的心如同被人用手狠狠的捏住,使劲的揉搓着,疼得紧。 诸葛苍的一生何以能安安稳稳,幸福一下呢? “他这样的情况你这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道摇头:“老道也想帮上你们的忙,可是我这边真的没办法了。其实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虽然这世界里的诸葛苍衍生出属于自己的灵魄,但是只要九殿下稍稍狠下心来,一切都不成问题的。一幼小的灵魄也就是一个念头而已。” 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她自己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一是这个世界的十殿下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灵魂、独立的意识,算是完整的生灵,二是这个世界的十殿下其实就是诸葛苍的衍生版。若是让她下手,她也下不去手。三是这个十殿下活出了诸葛苍心底最想要的样子。 “老道,世间事如果真的如所想的那般简单解决,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悲伤离合了。” 老道沉默以对,良久才到,“如此舍不得红尘俗世,所以说你们都是自寻烦恼。” 林蒹葭语塞。 …… “你醒了?” 诸葛韵笙睁开眼睛,眸色愣了愣,“林蒹葭林姑娘?” “是我。” “那道人呢?” “他有事出去了。” “苍儿那边如何了?” “在老道手中,你放心,那老道的人品还靠得住,苍的待遇不会很差。”林蒹葭有些低落,“但是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就是了。” 诸葛韵笙沉默了,在外人的眼中,如今的诸葛苍就是邪魔外道,不立即被打得魂飞魄散,诸葛韵笙已经很感激了。 “苍儿必须尽快回到我们的身边。”诸葛韵笙眸色沉沉到。“那道人虽然对我们有些情谊,会答应我们照顾苍儿,但是他心中更重要的还是天下道义,是苍生。” “我明白。我会尽快说服他将苍还给我们。”林蒹葭唇瓣蠕动,“但是,那道人说得也不错,以我们如今的能力,我们制不住苍的。这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诸葛韵笙背负着手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的走动着,眉峰紧拢,“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将苍儿接回来。不然谁知道那些道人什么时候会以苍生的安危制裁苍儿。孤宁可负苍生而不负苍儿。” 林蒹葭眸色微动,她专注的凝视着诸葛韵笙,良久看不出什么她才微微苦笑的摇摇头。“好,这事儿我赞同。” “在苍儿还没回到我们身边的这段时间,你问问看能不能去苍儿那里看看,陪他说说话也好。孤担心他会轻生。” 林蒹葭身子一震,她不可置信到,“怎么可能?苍不是这样的人。” “苍儿是不会轻易轻生的人,也舍不得亲手泯灭了那新生的灵魂。可是在天下苍生和个人面前,苍儿绝对会选择天下苍生。” 林蒹葭紧咬唇瓣,眸底衔着泪珠,强忍着悲伤,“好。”她知道诸葛韵笙所说的情况完全有可能发生。 此时情绪絮乱的她也顾不上留意为何诸葛韵笙对诸葛苍如此了解了。 …… “道长。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让我进去照看他。让他的神志多些清醒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很快完全魔化。到时,这个责任谁来担呢?” “担什么责任?!”老道身后的那守门的道人眉头紧拧到,“那人若完全魔化了,那么我们就除魔卫道。” “你?!”林蒹葭怒视着那守门的道人,心头的杀意涌起。 老道朝前一步,挡在了守门的道人前面,“林道友息怒。诸葛道友这里,林道友每日可以进去陪他一个时辰。但是,若是有什么不妥,林道友要立即退出来,不可逗留。” “嗯。”林蒹葭朝老道点了点头,脚就朝里头走去了。 “观主,您如何能让那人进去呢,若是她……” …… 剩下的话林蒹葭已经听不清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被锁链锁在半空的诸葛苍身上。她站在石台上,看着上空倒悬的冰山,看着崖下冒泡的岩浆,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 “葭儿?”诸葛苍睁开满是疲惫的双眸,干裂的唇瓣艰难的动了动,“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里,我如何能不来。”林蒹葭心弦一动,“他呢?” “他太累了,所以睡了。”诸葛苍知道林蒹葭问的是谁。 林蒹葭和诸葛苍沉默了好一会儿。 林蒹葭:“苍,我们出去吧。这里所有的一切我们都不要了,不要再留恋了,舍弃了可好?” 诸葛苍沉默以对。 “苍,求你了。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个梦境罢了。所有的幸福都是虚幻的,舍弃了吧。”林蒹葭苦口婆心到。 诸葛苍咬着下唇:“虚幻的?”他苦笑,“葭儿,你也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不提其它人,你舍得林大人和林夫人?” 林蒹葭想起那对极其疼爱自己的林氏夫妇。她心头充满不舍。 “你在迟疑,在徘徊,在不舍。”诸葛苍掷地有声到。 林蒹葭低头苦笑:“我确实不舍。”她倏地又抬头,眸中满是坚毅,“但是我知道,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且我的父母和弟弟就在外头守着我,等着我。我定然是要出去的。苍,为了我,你也不愿意出去吗?” “你难道真的要为这镜中花水中月的幸福,舍弃掉我们能携手走一生的机会?”说到此处,林蒹葭的情绪不由得愈发的激动了。 “葭儿,你别激动。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如今,他们都是活生生的有灵魄的生灵了,我再残忍,也无法对‘诸葛苍’和‘林蒹葭’残忍啊。”诸葛苍极为艰难到。 林蒹葭如何能不明白诸葛苍心头的迟疑。因为她对那小丫头可是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妹子般看待,若是因自己之过,那般鲜活的人就这么没了,她想,她心头是会记着一生,念着一生的。 “或许等我们出去了,我们能想到办法将他们救下来。”林蒹葭颇为迟疑说到。 “葭儿,即使我们真的有办法将他们救下来了又如何呢?他们所生存的世界不在了,所有伴着他们长大的亲人都没有了。到时在他们的眼中,我们不是将他们救下的恩人,而是令他们是去家国,失去亲人的仇人。”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你真的要拿自己的命去赎一场梦的罪过吗?”林蒹葭有些歇斯底里到,“我对他们有千般万般不舍。但是在你安然无恙之前,我所有的不忍和心软全部埋葬。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的。苍,你对他们如此的不忍,但你就忍心如此对我?” “葭儿,你出去吧。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既然我创造了他们,那么我就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你所谓的负责到底就是陪同他们一起泯灭吗?”林蒹葭的神色有些木然到。 诸葛苍神色为难到:“葭儿,你也知道的,我若是一离开,这梦境在我动了离开的念头的那一刻起就会不复存在。只要我一天不动着离开的念头,那么他们就还能存活一天。两天不动离开的念头,他们就能存活两天……” 林蒹葭静静的看着悬挂在半空的诸葛苍,听着他的絮叨,她心头空落落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了吗,世人如今称你为嗜血魔,嗜血为生。他们对你欲除之而后快。” 诸葛苍的声音戛然而止。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四章 林蒹葭的‘黄昏’ 良久诸葛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那些人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杀死的,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这才丢了性命。他们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我能理解。” “‘我能理解’?是,是,你是能理解。”林兼葭满心疲惫,“苍,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之前的那个你吗?” “林施主。时间到了。”守门道人的声音从这个天牢的四面八方响起。 “什么时间到了?”诸葛苍神情一怔。 林兼葭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诸葛苍,眸底的情绪浮沉不定,“他们容许我一天来看你一个时辰。” 诸葛苍紧抿薄唇:“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你快些出去吧。以后也别过来了,小心伤了身子。” 林兼葭仰着头,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避而不答,“我今天就先出去了,明天再来陪你。” 诸葛苍看着转身离去的林兼葭,林兼葭那一身寂寥的身影令他的心脏如同撕扯般疼痛。 “哼哼,心疼了?”诸葛苍的嘴里吐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既然对她满心歉意和心疼,你干嘛不答应她?” 诸葛苍苦笑:“小十,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若是答应了葭儿,你该怎么办?” 十殿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本就是你一缕意识构建的梦中世界衍生出的一抹灵智罢了。要不要被抹杀也仅在你的一念之间。”说到最后,十殿下的声音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你没有必要刺激我。”诸葛苍叹息道,“你尽可放心,我放弃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那你会为了林兼葭放弃你自己吗?” “会。”声音掷地有声。 “那你会为了我放弃林兼葭吗?” 诸葛苍沉默了。 “呵呵……”十殿下笑得有些癫狂。 …… 守门的道人听着里头的声音,眉宇间浮现出了一抹嫌恶,“你说地牢里的那一位不仅嗜血,而且经常以两种不同的声音自说自话。观主为什么还要放话留下他的性命呢?” “观主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我们遵从就是了。”另一个守门道人抱着长剑拧眉到。 “可恶!”道人低咒,“若不是观主发话了,本道人真想将之灭了,省得他为祸人间,到时麻烦的还是我们!” “你可别乱来,你要知道除了观主,刚到观中的那几位客人似乎跟牢中的那个人关系匪浅。你可别为我们道观惹来祸端。”另一位道人警告到。 “不过是几个普通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一只手指都能碾压了他们。” “并不。”道人眉宇间尽是沉重,“能让我们都观主这么礼遇,他们定然有不凡之处。凡事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动他的。”道人一脸烦躁,不甘心说到。 “你知道事情的轻重就好。” …… “你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可是小苍那里不好了?” “他确实不太好。”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天牢里的环境很差,且自成惩罚。” “那我们就更应该快些将小苍解救出来。”诸葛韵笙一脸担忧到。 林蒹葭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好似不怎么想被我们解救出来。”林蒹葭眸色悠悠。 “你这话什么意思?而且你整个人怪怪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诸葛韵笙脸色微变。 林蒹葭快速的低下头,长睫毛遮住眸底的神色,“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对着诸葛韵笙点了点头,林蒹葭便转身离开了。 “兼葭?”诸葛筠笙一脸愕然都看着林兼葭离去都背影。他不由自主都朝着诸葛苍所在都天牢都方向望去,“小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 林兼葭一脸茫然无措都躺在床上,她仰躺的看着帐子,心头尽是一片迷茫,“我毅然决然的入梦来,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同你一起出去,可如今你不想出去了,我该怎么办……” “诸葛苍,十殿下,林丫头……”林蒹葭黯然神伤呢喃着,“爹爹,娘亲,辰儿……”两个世界牵挂的人的音容笑貌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 守在门外的侍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去回主子一声。” “好。那这里你盯着。” “我知道。” …… “你不要再进来了。”诸葛苍叹息的看着日复一日坐在垫子上的林蒹葭。 林蒹葭眼皮一抬,看了诸葛苍一眼后便默不作声的继续手中的针线活儿。 诸葛苍微微挣扎了一下,锁链晃动的响了起来,他不由得闷哼了数声。 林蒹葭听到那声音,身子僵了僵,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坐起手中的针线活儿。 “葭儿,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惨白没有血色,定然是受到了这天牢环境影响的缘故。我求你了,不要再进来了,离开了可好?”诸葛苍的语气里充满了祈求,“好好保重自己可好,葭儿?” “我不过是一天进来一个时辰。可你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这天牢里,你心疼我的身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心疼着你的身体呢?你让我好好保重自己,那你可否为了我,也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呢?” 诸葛苍哑然。 “苍,这个天下近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他们的死因都是失血过多。”林蒹葭看着指腹上那被针刺破冒出的血珠子,“‘嗜血狂魔’为祸天下的言论闹得整个天下惶恐不安。他们到处在找你,欲找到你除之而后快。” 诸葛苍脸色越发的苍白透明,脸上尽是愧疚之意。 “呵呵,可笑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天下,那些人的消失不过是因为你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无力再维持这么大的世界的运转,所以他们才必须得消失咳咳……” “葭儿?” “咳咳咳……”林蒹葭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苍,若是你真的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而他们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没了你,那么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的事实,那么得多可笑啊……” “葭儿,你别恼。他们也只不过是无知罢了。” “无知。”林蒹葭笑得咳出了泪水,“你说无知就无知吧。”说罢,林蒹葭就不再说话了,她看着一旁的沙漏,正好最后一颗沙子坠落。她便收拾了桌面上的物件,起身离开。 花木的尽头—— “林道友。” “道长?” 道人看了眼林蒹葭针线篓子里那未完成的帕子。 林蒹葭的手在针线篓子里轻轻拨动,帕子和那五彩的线团子合二为一了。 “道人可是有事?” “嗯。”道人点了点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的人数已然减少了十分之一。” “这么多?”林蒹葭神色一怔。 “是的。”道人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悲痛,“林道友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救一救这一方的世界?” 林蒹葭苦笑的摇了摇头。 道人看着林蒹葭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肤色,他不由得深深叹息了一声,“是我强人所难了。” “可是遇到了令你棘手的事情?”林蒹葭微微叹息到。 道人眉宇间浮现出了几许焦躁:“嗯,是的。”他拧了拧眉头,“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我这道观能庇护苍生,让他们免受‘嗜血狂魔’的伤害。所以,现在天下人都纷纷朝道观靠近,再过不了几日,想来,这道观将会迎来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是前任乾帝吧。”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血光。 道人唇瓣动了动,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是瞒不过你了。” “除了诸葛乾,我还真想不到有谁敢这么疯,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你!” “道长。那聚集到道观的人,我不管你如何安置。”林蒹葭微微抬高头,直视着道人,一股杀气猛的从她的身子深处迸发,“可若是他们心怀恶念,伤到了诸葛苍。那么就请体谅我仁慈之心缺失了!” “林道友?”道人惊呼。 林蒹葭身上的杀气转瞬即逝,瞬间又是那毫无杀伤力的姑娘。“道长,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他而来,所以我不会容许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的闪失。而且你也知道,伤了他,任何人都讨不了好。” “我知道。”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林蒹葭微微屈膝行礼。 “嗯。”道人冲着林蒹葭点了点头,“你脸色极为不好。先回房好好歇息。道观外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林蒹葭的心头流窜出一小股的暖流。 …… 夜深人静,窗外的树枝在夜风的袭击下,群魔乱舞。 林蒹葭的右手持针,全神贯注的在那一小块的方帕上,绣出锦绣山河…… 随着她指尖的动作,针线篓子里的五彩线团越发的少了。 当最后一根丝线也被林蒹葭绣入帕子中,针线篓子里空空如也时,林蒹葭的神志这才清醒了过来,开始注意到外界。 当那空荡荡的针线篓子呈现在她跟前时,她脸色不由得一白,她定定的看着那绣帕,眸色坚毅,十指成爪,抱团,一个个线团子慢慢的将针线篓子塞满。 只是那一个人,歪头躺在了一边,再无知觉。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五章 死生挈阔 良久诸葛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那些人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杀死的,但是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这才丢了性命。他们想要对我除之而后快,我能理解。” “‘我能理解’?是,是,你是能理解。”林兼葭满心疲惫,“苍,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还是之前的那个你吗?” “林施主。时间到了。”守门道人的声音从这个天牢的四面八方响起。 “什么时间到了?”诸葛苍神情一怔。 林兼葭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诸葛苍,眸底的情绪浮沉不定,“他们容许我一天来看你一个时辰。” 诸葛苍紧抿薄唇:“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你快些出去吧。以后也别过来了,小心伤了身子。” 林兼葭仰着头,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避而不答,“我今天就先出去了,明天再来陪你。” 诸葛苍看着转身离去的林兼葭,林兼葭那一身寂寥的身影令他的心脏如同撕扯般疼痛。 “哼哼,心疼了?”诸葛苍的嘴里吐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既然对她满心歉意和心疼,你干嘛不答应她?” 诸葛苍苦笑:“小十,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若是答应了葭儿,你该怎么办?” 十殿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本就是你一缕意识构建的梦中世界衍生出的一抹灵智罢了。要不要被抹杀也仅在你的一念之间。”说到最后,十殿下的声音越发的古怪了起来。 “你没有必要刺激我。”诸葛苍叹息道,“你尽可放心,我放弃了自己,也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那你会为了林兼葭放弃你自己吗?” “会。”声音掷地有声。 “那你会为了我放弃林兼葭吗?” 诸葛苍沉默了。 “呵呵……”十殿下笑得有些癫狂。 …… 守门的道人听着里头的声音,眉宇间浮现出了一抹嫌恶,“你说地牢里的那一位不仅嗜血,而且经常以两种不同的声音自说自话。观主为什么还要放话留下他的性命呢?” “观主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我们遵从就是了。”另一个守门道人抱着长剑拧眉到。 “可恶!”道人低咒,“若不是观主发话了,本道人真想将之灭了,省得他为祸人间,到时麻烦的还是我们!” “你可别乱来,你要知道除了观主,刚到观中的那几位客人似乎跟牢中的那个人关系匪浅。你可别为我们道观惹来祸端。”另一位道人警告到。 “不过是几个普通人,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一只手指都能碾压了他们。” “并不。”道人眉宇间尽是沉重,“能让我们都观主这么礼遇,他们定然有不凡之处。凡事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我暂时不会动他的。”道人一脸烦躁,不甘心说到。 “你知道事情的轻重就好。” …… “你的情绪看起来很糟糕。可是小苍那里不好了?” “他确实不太好。”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天牢里的环境很差,且自成惩罚。” “那我们就更应该快些将小苍解救出来。”诸葛韵笙一脸担忧到。 林蒹葭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好似不怎么想被我们解救出来。”林蒹葭眸色悠悠。 “你这话什么意思?而且你整个人怪怪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诸葛韵笙脸色微变。 林蒹葭快速的低下头,长睫毛遮住眸底的神色,“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对着诸葛韵笙点了点头,林蒹葭便转身离开了。 “兼葭?”诸葛筠笙一脸愕然都看着林兼葭离去都背影。他不由自主都朝着诸葛苍所在都天牢都方向望去,“小苍,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 林兼葭一脸茫然无措都躺在床上,她仰躺的看着帐子,心头尽是一片迷茫,“我毅然决然的入梦来,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同你一起出去,可如今你不想出去了,我该怎么办……” “诸葛苍,十殿下,林丫头……”林蒹葭黯然神伤呢喃着,“爹爹,娘亲,辰儿……”两个世界牵挂的人的音容笑貌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 守在门外的侍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你去回主子一声。” “好。那这里你盯着。” “我知道。” …… “你不要再进来了。”诸葛苍叹息的看着日复一日坐在垫子上的林蒹葭。 林蒹葭眼皮一抬,看了诸葛苍一眼后便默不作声的继续手中的针线活儿。 诸葛苍微微挣扎了一下,锁链晃动的响了起来,他不由得闷哼了数声。 林蒹葭听到那声音,身子僵了僵,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坐起手中的针线活儿。 “葭儿,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惨白没有血色,定然是受到了这天牢环境影响的缘故。我求你了,不要再进来了,离开了可好?”诸葛苍的语气里充满了祈求,“好好保重自己可好,葭儿?” “我不过是一天进来一个时辰。可你呢,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这天牢里,你心疼我的身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也心疼着你的身体呢?你让我好好保重自己,那你可否为了我,也请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呢?” 诸葛苍哑然。 “苍,这个天下近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死去。他们的死因都是失血过多。”林蒹葭看着指腹上那被针刺破冒出的血珠子,“‘嗜血狂魔’为祸天下的言论闹得整个天下惶恐不安。他们到处在找你,欲找到你除之而后快。” 诸葛苍脸色越发的苍白透明,脸上尽是愧疚之意。 “呵呵,可笑的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天下,那些人的消失不过是因为你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无力再维持这么大的世界的运转,所以他们才必须得消失咳咳……” “葭儿?” “咳咳咳……”林蒹葭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苍,若是你真的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而他们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没了你,那么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的事实,那么得多可笑啊……” “葭儿,你别恼。他们也只不过是无知罢了。” “无知。”林蒹葭笑得咳出了泪水,“你说无知就无知吧。”说罢,林蒹葭就不再说话了,她看着一旁的沙漏,正好最后一颗沙子坠落。她便收拾了桌面上的物件,起身离开。 花木的尽头—— “林道友。” “道长?” 道人看了眼林蒹葭针线篓子里那未完成的帕子。 林蒹葭的手在针线篓子里轻轻拨动,帕子和那五彩的线团子合二为一了。 “道人可是有事?” “嗯。”道人点了点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的人数已然减少了十分之一。” “这么多?”林蒹葭神色一怔。 “是的。”道人脸上浮现出难掩的悲痛,“林道友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救一救这一方的世界?” 林蒹葭苦笑的摇了摇头。 道人看着林蒹葭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肤色,他不由得深深叹息了一声,“是我强人所难了。” “可是遇到了令你棘手的事情?”林蒹葭微微叹息到。 道人眉宇间浮现出了几许焦躁:“嗯,是的。”他拧了拧眉头,“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我这道观能庇护苍生,让他们免受‘嗜血狂魔’的伤害。所以,现在天下人都纷纷朝道观靠近,再过不了几日,想来,这道观将会迎来一批又一批的‘客人’。” “是前任乾帝吧。”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血光。 道人唇瓣动了动,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是瞒不过你了。” “除了诸葛乾,我还真想不到有谁敢这么疯,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你!” “道长。那聚集到道观的人,我不管你如何安置。”林蒹葭微微抬高头,直视着道人,一股杀气猛的从她的身子深处迸发,“可若是他们心怀恶念,伤到了诸葛苍。那么就请体谅我仁慈之心缺失了!” “林道友?”道人惊呼。 林蒹葭身上的杀气转瞬即逝,瞬间又是那毫无杀伤力的姑娘。“道长,你知道的。我是为了他而来,所以我不会容许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的闪失。而且你也知道,伤了他,任何人都讨不了好。” “我知道。”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林蒹葭微微屈膝行礼。 “嗯。”道人冲着林蒹葭点了点头,“你脸色极为不好。先回房好好歇息。道观外头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林蒹葭的心头流窜出一小股的暖流。 …… 夜深人静,窗外的树枝在夜风的袭击下,群魔乱舞。 林蒹葭的右手持针,全神贯注的在那一小块的方帕上,绣出锦绣山河…… 随着她指尖的动作,针线篓子里的五彩线团越发的少了。 当最后一根丝线也被林蒹葭绣入帕子中,针线篓子里空空如也时,林蒹葭的神志这才清醒了过来,开始注意到外界。 当那空荡荡的针线篓子呈现在她跟前时,她脸色不由得一白,她定定的看着那绣帕,眸色坚毅,十指成爪,抱团,一个个线团子慢慢的将针线篓子塞满。 只是那一个人,歪头躺在了一边,再无知觉。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六章 可存一线生机 院子中的道人慢慢散开之后,露出了林蒹葭一张苍白的脸,她以为她自己能无惧这世间的人的生死,可是当事情真的要发生在跟前的时候,她苦笑了,果然,她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的旁观着众生就这么走入必死的胡同里。 “林道友,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法子,老道我就不用如此被动了。”观主叹息道,“这是此方世界众生的劫难啊。老道我只希望命运愿意留一线生机给此方的世界。” 林蒹葭面色凝重,望着天际那越发泛红的天空,眸底尽是悲天悯人的情怀,“会的吧。命运怎忍心残忍的对待他们。总会留一线生机的吧……”林蒹葭不由得希冀着。对她,命运都能如此慈悲,这个世界的众生如此无辜,命运如何舍得…… “希望他能网开一面。”观主不由得也希冀着。 “刚才我听你说苍有可能是那一线生机?”林蒹葭想起方才观主的话不由得开口到。 “嗯。”观主点了点头,“这方世界因诸葛道友而生,那么此方世界的那一缕生机极有可能就在他身上。” “他如何能拯救下这方世界的众人,你有眉目吗?”林蒹葭焦急到。 观主摇了摇头,“林道友。诸葛道友的命运我并看不透,所以我无法确认那一线生机是不是在他身上。但是我推断,若此世间的人还能有那么一线生机,那么这一线生机极有可能在诸葛道友身上,即使不在诸葛道友身上,也会在跟他有极大关系的林道友你身上。” “我?”林蒹葭紧咬下唇,良久她才微微苦涩一笑,“若是我,也好……”再多的话消散在了风里。 “林道友,你刚才在说什么?”观主微微疑惑的看着林蒹葭,“刚才老道没听清。” 林蒹葭朝道人摇了摇头:“无事。” “嗯。这几日你也呆在屋里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接下来我们将会进行持久战。” “嗯,我明白。”林蒹葭朝观主微微颔首,“那我先回去了。道友也回去吧。事情是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好好保重自己。” 脸色如薄纸一般,胸腹好似再无起伏。 片刻,一缕青色的浓雾在林蒹葭不远处凝聚,逐渐凝聚成人影,转瞬间,‘诸葛苍’赫然出现在了林蒹葭的寝室里。 可是,翩翩公子,温文如玉,那双眸子却一片通红,里面尽是厉色。看着林蒹葭的视线几乎是要将之吞噬而尽。 只见之右手缓缓抬起,一团凝聚着雷电的浓雾逐渐成型,慢慢的浓雾越聚越多,色泽接近紫色,令得室内弥漫着嗜人的压抑之感,引得失去了意识的林蒹葭,秀美越皱越紧。 倏地,‘诸葛苍’手中凝聚的那一团雷电,猛的朝林蒹葭所在的方向以不可阻挡的气势冲了过去。 笃定着林蒹葭必定躲不过去。‘诸葛苍’嘴角泛起了丝丝笑意。可是未等嘴角的笑意弥漫至脸颊,便僵住了。只见从他的身躯里,飞快的分离出另一个诸葛苍,那个诸葛苍挡在了林蒹葭的前面,那团紫黑色泽的雷电猛的便冲进了诸葛苍的身子里。 霎时间,诸葛苍闷哼一声,紧闭的双唇亦无法阻挡她涌到嘴边的血液,如小溪般,涌出,低落在胸前,一朵朵‘血梅’瞬间在他的锦袍上‘绽放’,异常妖艳。 “你疯了?”‘诸葛苍’看着摇摇欲坠的诸葛苍猛的低声喝道,“你疯了不成,难道真的要为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诸葛苍抬头,看着‘诸葛苍’的双眸里,情绪翻腾!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你自己要挡的,可不是我要杀你。”‘诸葛苍’有些不是滋味的说到。 “跟我走,再不快些就要惊动他人了。” ‘诸葛苍’看着对方不容拒绝的神情,只好咬牙,身子化作一缕青烟从窗子里窜去。当看到‘诸葛苍’真的离开了,诸葛苍充满戒备的身子这才慢慢松懈。他踉跄的朝后一退,退到了林蒹葭跟前,蹲下身子,为林蒹葭盖好被子,看着脸色异常惨白的林蒹葭,右手五指虚空描绘着林蒹葭面庞的轮廓,眸中充满着这段时日不敢表露的深情,心疼和歉疚。 “葭儿,再等等。”诸葛苍的声音里尽是压抑和祈求。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正当诸葛苍起身要离开时,他看到了林蒹葭手边的针线篓子,他脸上的神情几乎要被撕裂了,整个身子竟不禁的战栗了起来,猛的朝林蒹葭看去的视线里满是惊惧。。 右耳微动,他朝着窗外望去,身子亦如化作一缕青烟般,窜出了室内。 寝室里,一片冰凉,黑暗再次笼罩。 …… 正执子下棋的诸葛韵笙和道人同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困惑的朝窗外一片漆黑又隐透着红色的夜空望去。 “这个世界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了,再这样子下去,可如何是好?”道人眸底尽是一片忧色。 “除了孕育出了几个灵魄,其它的不过是一缕缕气息罢了。这方世界毁了也就毁了,没什么值得担忧的。” “太子殿下。万物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道人不认同的摇了摇头,“虽然老道不明白这方世界到底是因何存在的。但是既然存在了,定然是有其机缘的。” “有其机缘?”诸葛韵笙双眸微闪,“那这逐渐弥漫的血色气息又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这方世界存在的理由只是为了毁灭吗?” 老道听后一怔,沉默以对。 棋世里的气息凝滞且凝重。 …… “你果真不要命了?”‘诸葛苍’气得冒烟,“你难道不知道你受伤了之后,受罪的还有我吗?难不成你是故意的?以此不用自己动手,担心引起我的仇恨,却能重伤我……” “咳咳……”诸葛苍重重咳了好几声,身子不由得颤动,镶嵌入身子里头的锁链晃动,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你想多了。我只是本能的不想让葭儿受伤。不管是谁想要伤害葭儿,我都会挡在她的前面,即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即使是伤害了我,你也在所不惜?”‘诸葛苍’的声音里满是森冷。 诸葛苍沉默了片刻:“我很抱歉。” 二人开始彼此沉默了。 …… “这深更半夜的真的妥当吗?” “如何不妥当。” “你也知道,我们主子这么晚了还逗留在别的姑娘的闺房里,这不好,于主子的清誉有碍。” “我说你也够奇葩的。我们主子到底是男子,你不担心人家姑娘的清誉反倒担心起了主子的清誉?再则主子也是有要事这才呆在里头。主子是一片好意,性命都要不保了,还管那清誉做什么?能吃还是能喝!别过于迂腐了行吗?”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担心主子嘛。” “我知道你担心主子。但是有些事情心里明白,看着就好,不要说出来。省得别人听到了为自己惹祸。” “我这不就只在你跟前说吗,有谁能知道呢?!除非你出卖我,你会出卖我吗?” “说你蠢还真蠢,难道你不明白隔墙有耳吗?” …… 内室里—— 诸葛韵笙双手小心翼翼的拿起针线篓子,如待稀世珍宝般看着篓子里头线团子,并将之置在林蒹葭的床头。 他安置好了线团之后,这才将视线移向林蒹葭,双眸微凝,愣了愣,而后,手持骨扇,一团团乳白色的气流从他的身子里冒出,顺着骨扇朝扇子指向的林蒹葭涌去,一炷香之后,林蒹葭的脸色微微泛起了丝丝的红晕。而诸葛韵笙则脸色惨白如霜,身子摇摇欲坠。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主子?”一侍人赶紧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诸葛韵笙,“您还好吧?” 另一侍人赶紧的上前将房门关好,紧跟着诸葛韵笙的脚步。 “孤没事。” “主子,你看你的脸色跟鬼似的惨白如何能说没事!想骗我们也该换个不一样的脸色啊……” “好了,你就消停一下让主子静一静吧。” “你又说我,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说那林姑娘自己将自身的生机抽出,弄成线团子绣帕子,她自己不顾自己的生命也就罢了,为何还要累得我们主子将自身的生机抽出,就只为救那枉顾自己性命的人。她倒是好,失去的生机自有我们主子填补,可我们主子失去的生机由谁填补……” “好了,都安静些。”诸葛韵笙轻启着泛着青色的唇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人是我想要救的。不怪任何人。” “可是主子,您偷偷的救那林姑娘,也不让人家知道,这隐姓埋名的用自己的性命做好事,属下为您心疼……”侍人的说话的声线在诸葛韵笙悠悠的视线下,越发的轻微,几乎不可闻。 “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没有必要非说出来。”诸葛韵笙一手倚靠在侍人身上,一手持玉扇挡住自己没有血色的双唇。“而且这件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 “嗯。属下逾越了。”侍人脸色微微泛白。 诸葛韵笙眉头微拧,悠悠叹息了一下,到底没再继续说什么。 “主子,可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到头啊。您已连连失去了好几次生机了,再这般下去,不仅主子您有生命危险,林姑娘也不例外啊。”另一位侍人。 “应该快了。那绣帕快要绣成了。” “那帕子?”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七章 诸葛苍的最终决定 院子中的道人慢慢散开之后,露出了林蒹葭一张苍白的脸,她以为她自己能无惧这世间的人的生死,可是当事情真的要发生在跟前的时候,她苦笑了,果然,她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无动于衷的旁观着众生就这么走入必死的胡同里。 “林道友,如果我真的有什么法子,老道我就不用如此被动了。”观主叹息道,“这是此方世界众生的劫难啊。老道我只希望命运愿意留一线生机给此方的世界。” 林蒹葭面色凝重,望着天际那越发泛红的天空,眸底尽是悲天悯人的情怀,“会的吧。命运怎忍心残忍的对待他们。总会留一线生机的吧……”林蒹葭不由得希冀着。对她,命运都能如此慈悲,这个世界的众生如此无辜,命运如何舍得…… “希望他能网开一面。”观主不由得也希冀着。 “刚才我听你说苍有可能是那一线生机?”林蒹葭想起方才观主的话不由得开口到。 “嗯。”观主点了点头,“这方世界因诸葛道友而生,那么此方世界的那一缕生机极有可能就在他身上。” “他如何能拯救下这方世界的众人,你有眉目吗?”林蒹葭焦急到。 观主摇了摇头,“林道友。诸葛道友的命运我并看不透,所以我无法确认那一线生机是不是在他身上。但是我推断,若此世间的人还能有那么一线生机,那么这一线生机极有可能在诸葛道友身上,即使不在诸葛道友身上,也会在跟他有极大关系的林道友你身上。” “我?”林蒹葭紧咬下唇,良久她才微微苦涩一笑,“若是我,也好……”再多的话消散在了风里。 “林道友,你刚才在说什么?”观主微微疑惑的看着林蒹葭,“刚才老道没听清。” 林蒹葭朝道人摇了摇头:“无事。” “嗯。这几日你也呆在屋里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接下来我们将会进行持久战。” “嗯,我明白。”林蒹葭朝观主微微颔首,“那我先回去了。道友也回去吧。事情是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好好保重自己。” “我明白。”观主点了点头。“早些回去休息,老道知道近段时间你过得并不轻松。诸葛道友那里,老道会让人好好照顾的。即使在天牢,也定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 “谢谢你。” “不用,相识一场,这是老道应当做的。” 林蒹葭的双眸滑过感激。因为她接下来需要将主要的精力放在绣帕上,诸葛苍那里她可能会顾及不到。 …… 三日之后—— 众人聚在大殿里,看着殿中的水镜。玉檀山下的一幕幕尽数浮现在水镜中。 镜中,众人想尽了一切办法破坏玉檀山的大阵,或水灌,或火烧,或土埋,或剑雨…… “观主,若山下的人再这么干,山中的防护大阵可能支持不了多久!”院子里的道人再也沉默不了,忍不住出声到。 “对啊观主。”一道人的眼眶通红,眼中充满了怒气,“而且他们太过无礼了。简直就一群匪徒,半点没有丝毫为人的礼仪!” “对啊观主,他们着实太过分了,让我们下去给他们一些惩罚吧。若是再这般下去,他们定然会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都欺到脸上了再来点反击,人家定当我们都是病猫呢。” “是啊是啊……” “林道友,你怎么说?”那观主转过头朝林蒹葭看去。 “他们不过是一些普通人,在死亡的恐惧面前让他们还讲究礼仪,太过为难他们了。而且下面的人那么疯狂,虽然我们不认同,但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我们却也无法指责。如今只希望一切能有转机。” 林蒹葭的话让众人或若有所思,或脸色忽青忽白,或内疚不安,或眸中尽是恼火之意……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如何在这些狂怒的众人中保全自身。要知道人在失去了理智之后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如今,我们想的是该如何保全我们的生命。” 众人听了林蒹葭的话后,脸上纷纷流露出赞同之色。虽然他们以拯救天下为己任,但是,拯救天下也得在保全自己的性命之下啊。 “林姑娘说的对。”众人纷纷赞同。 “林姑娘,如今山下聚集了众人的人,护山大阵坚持不了多久,山下的人能很快的就闯入玉檀山。到时,我们对那些人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而且我们真的不能如此被动。不然……” 这话纷纷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观主,道观里可还有其它的退路?”林蒹葭朝那观主开口到。 观主吃惊的看着林蒹葭。林蒹葭没有避让,直接直视着观主。 观主无奈苦笑:“这都瞒不过你。道观里确实有遇到危险时供众人逃避的场所。” “我知道你向来是走一步想一百步的人,你定然会考虑到道观遇到如今这样的状况时你改如何办?” “知我者林道友也。” “道长你客气了。”林蒹葭脸色并没有变化。 林蒹葭和观主的对话令众人安心了不少,整个大殿起先焦躁的气息顿时间平息了许多,众人开始重新不慌不忙了起来。 “既然道长已经有所准备,那么蒹葭就不必担心了。” “道观的退路老道我早有准备。众人的性命该如何保全,这老道不是很担心。但是如何将整个天下的人都保全下来是老道如今最头疼的问题。”观主拧了拧眉,“要知道若这一次我们道观不出人,不试图护着众人安好,那么及时逃过了这一劫,我们道观也难在这世间立足了。” 观主的话点燃了道众的正义感和热血。但也有些保持沉默,脸色呈现迟疑之色。 林蒹葭眸色一扫,心中微微浮动。 “道长,要不这样,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度过这次劫难的留下。想要进入避难之所的就进入避难所。”林蒹葭看着众人中有些脸色浮现出难掩的喜色,“就当以防万一,为道观留下传承香火。” 观主的视线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望去,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沉吟了一下,在众人的屏息中,他良久才发话,“行,这件事就按照道友你的想法来。”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有的是为了那避难之所,有的是为了那能同众人一起抵抗劫难的荣誉。 “长安,这件事情由你负责。务必满足大家的愿望,毕竟这也许是老道唯一能为大家做的事情了。” “观主,观主……”众人纷纷眸中含泪道。 “好了,大家都不必矫情了,想留下,还是想要为我们道观留下香火的都跟长安报名,听候长安的安排。不管是留下还是离开,都是一件用生命来捍卫的重要之事。在这里,老道就拜托大家,辛苦大家了。” “观主,我们定当用生命捍卫肩头的责任……” 看着众人如此情形。林蒹葭偷偷的松了口气。大家再也没有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至少不用再担心大伙心中会起其它异样的心思了。 …… “苍,这方世界快要崩塌了。”林蒹葭只身站在天牢里,凝视着诸葛苍,良久才说话。 “怎么可能?你这个女人胡诌些什么呢,这方世界怎么可能崩塌呢?我都还活得好好的,这方世界不可能崩塌,绝对不可能的……”‘诸葛苍’强烈的反驳到。 “你不是苍,你是十殿下。苍呢?”林蒹葭绣眉微微隆起。 “你还没有回答我!”十殿下眼睛通红的瞪着林蒹葭。 林蒹葭沉默不语。 半柱香之后,十殿下知道若他不妥协,他是定然得不到林蒹葭的口中的真相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到,“他负伤过重,陷入了沉睡当中。” “怎么可能?”林蒹葭的脸色霎时间一片惨白,“他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啊,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 “什么叫我又做了什么?伤害他我有什么好处,要知道伤了他就是伤了我自己。”十殿下双唇紧抿,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林蒹葭半信半疑的看着十殿下:“如若不是你还能有谁?要知道这天牢不是谁都能进的。且守着天牢的人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许踏入天牢的。而且,他们得到的命令明明是保护好苍,不容外界的人闯入天牢伤害了苍!” “明明是他自己伤害自己的,又不关我的事情。要知道伤他一分,同样伤我一分。” “什么叫‘明明是他伤害自己的。你什么意思?”林蒹葭拧眉。 十殿下脸上的神情迟疑了一下,事情的真相若是林蒹葭知道了,他定然是讨不了好的。“这件事我不能同你说,这话你需要等他醒来了之后亲自询问他,若是他告诉你,那么你就能知道,若是他不告诉你,那我也没办法,毕竟这件事情我答应了他不许告诉他人的。” “不许告诉他人?”林蒹葭心里咯噔了一声,“你不用跟我说,我问你点头或是摇头即可。要知道,若是你不让我满意,那么你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跟你可有关系?” 十殿下迟疑着点了下头。 “跟我可有关系?” 十殿下吃惊的看着林蒹葭也点了一下头。 林蒹葭脚步踉跄的朝后退了两三步远。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八章 救或不救,两难抉择 “呃?” “你的身份在朝中举重轻重。用你的力量将更多的人保护下来,也算积善行德不是?” “虽说是积善行德的好事,但是当事人不一定会接受我这样的‘好意’。蒹葭觉得我是这样大公无私、做事不求回报的人吗?” 林蒹葭沉默了。 “你要知道,山底下的那些人,可不单单是求生欲旺盛那么简单。他们向往玉檀山良久,对玉檀山能让人长生可是向往了许久。任何阻止他们上玉檀山得长生机缘的人都是他们的仇人!” “我如何能不明白?!可是我们都知道那些不过是众人的妄想。让他们为这不存在的念头付出生命的代价太过可惜了些。”林蒹葭心有不忍到。 “蒹葭,我知道你心善。觉得他们没必要为根本不存在‘海市蜃楼白白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们既然不珍惜,我们何必多此一举,珍惜他们的生命呢?!每个人都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让他人来珍惜。” “你所说的我都明白。可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有时候被欲望所支配,也很正常。”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深深叹了一口气:“好,既然是你所想的,那我应你好了。” “呃?”还想继续劝说的林蒹葭愣了愣,“你这是同意了?” “嗯,我同意了。”诸葛韵笙朝林蒹葭点了点头,“既然你想我这般做,那我便这般做。” 林蒹葭微微拧眉:“你?”这是怎么了? “我答应了,你可否不要再念叨了,我的耳朵可是快要长茧了。”诸葛韵笙伸手按着太阳穴,一副头大的模样开口到。 林蒹葭心头一松,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自然了起来,“你想我不再念叨可以。但是你必须快些行动。我们的一个呼吸的时间,外界就有成百上千的人消失。快一个呼吸的时间,我们也许将能挽救下一个不一样的局面。” “行。我这就吩咐人下去将这件事情尽快办好。” “嗯。”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你可以放心了吧。” “当然。” …… 诸葛韵笙无奈笑的看着林蒹葭离去的背影。 “主子,既然中意,为何不将自己的心意言明?” “‘既然中意’?孤中意什么了?”诸葛韵笙的双眸中浮现的尽是危险的眸光,仿佛下一刻他会把那个开口的侍人当场给解决掉了。 “属下多嘴。请主子恕罪。”侍人赶紧单膝着地,脸上尽是惧怕之意。 诸葛韵笙静静的看着服侍自己多年的侍人:“下去吧。孤的身边不需要多嘴之人。” “主子?”侍人不可置信的抬头,眸中尽是悔恨之意,“属下愿意接受主子的任何惩罚,但是主子可否留下属下?” “下去吧。孤不愿意再说第二次。”诸葛韵笙的脸上尽数浮现冰霜。 “诺!”侍人知道再无回旋的余地后,只能无奈的退下去。 感觉到身边人的害怕,诸葛韵笙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们认为孤惩罚重了?” “属下们不敢。”其余的侍人立即‘五体投地’,行稽首之礼,身子甚至微微战栗着。 “孤希望你们能明白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诸葛韵笙一身的气息稍稍收敛了些,眸中仍旧闪现着锐色,“你们都是跟随孤多年的人,只要你们都不触及孤的底线,孤对你们都会念着旧情。望你们谨记。” “属下谨记!”众人异口同声。 诸葛韵笙眸中的锐色稍稍收敛了些,他再次看着林蒹葭离去的方向,“葭儿,放心,只要是你所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淡淡的声音飘散在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从众人的耳边飘过,却未能详闻。 …… 林蒹葭眉心拧了拧,整个人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望着来时的方向,脸上神情怔怔的。 “姑娘,您怎么了?”侍女诧异的询问了一下突然间停下不走的林蒹葭。 林蒹葭她一头雾水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心悸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姑娘别忧心,或许是近来没能休息好,所以才会心悸。” “或许吧。”林蒹葭不解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应当是了。”侍女上前扶住林蒹葭,“姑娘,要不您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一下吧。” “一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做,是该快些回去了。”说着林蒹葭便迈开步子大步的朝前走去。 …… 夜幕时分—— 林蒹葭静静的看着逐渐成型的帕子,泛着血丝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勾勒。整个人却越发的透明了,整副身子甚至呈现出虚幻的状态,宛若一缕魂魄。 “姑娘,够了。”一边的侍女两眼通红的看着林蒹葭,“婢女求您了,不要再继续了,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再等等,再等等,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林蒹葭的眸中尽是狂热过后的安详,如冬日的午后,那暖阳。 “姑娘?”侍女看着身子越发透明的林蒹葭,神情尽是悲伤,整个人急得直跺脚。她对着那一块即将要成型的帕子,眸中尽是恼恨之意。 …… 道观的钟声急促的响起——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蒹葭快速的拉开门扉。 “林姑娘,您可算开门了。”一道童推开拦着他不许动的侍女,“您的侍女太坏了,她拦着我不许打扰您。” 林蒹葭看着一旁气鼓鼓的瞪着道童的侍女,心头明白侍女是过于心疼自己了,“不怪她,是我的命令。小道童,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气鼓鼓的小道童一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林姑娘,我们玉檀山的护山阵法被别人给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人涌了上来,很多人都受了伤,师叔让我来跟姑娘说,让姑娘赶紧找个安全的地躲起来,可是这侍女太坏了,她挡着不让我见你。真是太坏了……呜呜……” 侍女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懵圈的状态:“哎呀,你别哭呀,是你事先没跟我说明,只一个劲的推开我说一定要见到姑娘。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有要紧事见姑娘,我还以为你是拿琐事打扰姑娘呢,你说也不说清楚,你若说清楚了我怎么可能挡着你嘛。” “小道童,你别哭。”林蒹葭走出房门,上前,抽出袖中的帕子,细致的擦拭着小道童满脸的狼狈,“你仔细的再跟姐姐说一遍,你方才可是说护山的阵法坏了?” “嗯嗯。”小道童抽噎的说不出话,只能焦灼的点头。 “原来真的不是我听岔了啊。”林蒹葭眸中尽是悲悯之意,“很多人都受了伤?” “嗯,师父,师叔和师兄弟他们都受伤了。”小道童眼眶里又盛满了泪水,“呜呜,林姑娘,你可有办法救救师父他们?” “小道童,你浑说什么呢!”一旁的侍女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劲了,“我们姑娘一闺阁女子如何能救得了你师父他们。你师父他们既然说让姑娘找安全的地躲起来,那么姑娘就应该听话的躲起来。且你也别太担心,你师父他们一身本领,神通广大,定能平安无事的。” “可是他们都受伤了?”小道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专注的凝视着侍女。 侍女噎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迟疑道,“或许受伤只是暂时的,道观里良药众多,他们很快就能痊愈的……”看着小道童充满控诉的双眸,侍女的声音越来越小…… “带姐姐去你师父他们那里。”林蒹葭袖子中的双手紧了紧昨晚刚刚完成的帕子,听着越发急促的钟声,眸中的迟疑之色尽褪。 “姑娘,不可!”那侍女看着神情越发坚毅的林蒹葭,快速出声到,“你的身子损伤太严重了,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若是去了负伤了怎么办?” 小道童看着脸色极为透明的林蒹葭:“你,要不,就不,不去了。”他很是为难到。 林蒹葭摸了摸小道童的脑袋:“姐姐没事。别听侍女姐姐瞎说。快带姐姐过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姑娘!”侍女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小道童看着林蒹葭,又看着侍女,整个人越发的踌躇了。 “小道童,别再迟疑了。快些带姐姐过去,姐姐真的没事的。你再不带姐姐过去,你师父他们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姐姐,很抱歉,我这就带你过去。” “没事。”林蒹葭笑着摇着头,起身朝诸葛苍所在的天牢的方向看了一眼后便转身随着小道童离开。 “姑娘……”侍女看着林蒹葭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焦灼的跺了跺脚便紧紧的跟随了上去。 …… “怎么会?”林蒹葭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完全惊呆了。她没有办法相信眼前这如此血腥的一幕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跟前,“你们怎么可以这般呢……”她失魂落魄,不可置信。 “姑娘,放弃吧。这些人无可救药了。”侍女的不可置信,眼前宛若地狱般的场景令她不寒而栗。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十九章 林蒹葭的最终遗愿 “放弃?”林蒹葭整个人失神的看着眼前这漫山遍野残肢断臂,明明没有下雨,树叶上尽是血色的血滴,滴滴从枝丫上滴落……整个天空暗沉且压抑。 “姑娘,我们回去吧。这些人不值得。”侍女紧紧的攥住林蒹葭,想着立即将她拉走。 “姑娘,求您了。”小道童紧紧的攥住林蒹葭的另一只手臂,不欲她离开。 林蒹葭看着那些残肢断臂有道观里的道人,也有山下的百姓、将领和贵族等人。她能清楚的看着有些人一死便什么也没有留下,也有些人死后留下了些许带着戾气和迷茫的灵魄,他们互相叫嚣着,纠缠着。 “姑娘!”看着踌躇不肯离开的林蒹葭,侍女急了。 “白雪。我若离开,也许他们都会死去的。” “那又如何?!”白雪双眸中尽是冷锐之色。“姑娘您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姑娘您已经尽了全部的努力给他们一条生路了,只是他们自己作死,怨不得姑娘您。” “‘一条生路’?”小道童的双眸立即蹦出喜意,“姑娘,您有办法救大家的是不?” “没有。”白雪抢先回答。这侍女却原来是外界的众人想尽办法送进来的白雪。 “你胡说,我明明是听到了的。”小道童赶紧反驳到,就担心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不过是幻听!“姑娘!”他殷切的眸光看着林蒹葭,脸上尽是一片哀求之色。 “林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一中年道士急匆匆的从他们身后窜出来,当看到林蒹葭一行人时,他立即朝小道童吼道,“小灵子,你还不快些将林姑娘带去安全之地,杵在这里做什么?!” “师叔。”小道童看着中年道士,整个人泫然欲泣,想告诉对方林蒹葭有救护他们的办法。可是当看到白雪眸中难得的哀求之色他又迟疑了。 “师什么叔,之前师兄他们不是有叮嘱你一定要将林姑娘带到安全之地躲着吗,杵着干什么,还不快些走!”说罢那中年道士便窜入前头那混战成一团的众人当中。要不时不时的剁一两个敌方之人;要不时不时的救一两个陷入危险之中的道士…… “姑娘,别看了,我们该走了。”白雪一看到这场景就知道要糟了。 “白雪,苍那里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想尽办法将他送出去。好吗?”林蒹葭双眸中含着晶莹的泪光,嘴角含笑的看着白雪,语气上带着些许的祈求之意。 “姑娘,不许!老爷和夫人还在等着您呢。您不许做傻事!” 林蒹葭低头笑了笑:“若真的能将他们都救下做一个傻子又何妨!” …… “主子,守着林姑娘那边的人有人过来了。” 诸葛韵笙正吩咐底下的人安置好被迷昏的众人,“孤不是有吩咐他们保护好林姑娘吗!不在林姑娘身边守着过来做什么?” “林姑娘那边出事了。” “出事?”诸葛韵笙立即紧绷着身子,吩咐身边的人,“你们俩人负责将他们安置好。”随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将来人给孤带来过!” “诺!” “属下见过主子。” “说吧,林姑娘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那侍卫的额头紧贴着手背,“方才有一小道童来找林姑娘,请求林姑娘救救道观里的众人。林姑娘心软,已经离开了寝室……” “砰——”诸葛韵笙脚下的大理石地板瞬间裂成碎片,语气里尽是森寒,“孤已经跟那观主协商好要将林姑娘送入安全之地的。他竟敢食言而肥?!” “主子,不是那观主食言而肥。那小道童受到的命令也是要将林姑娘送入安全之地躲着的。可是那小道童临时将道观外边的事情告知了林姑娘。林姑娘听后就随着小道童一起出道观去了。” “胡闹!”诸葛韵笙一听立即转身大步的离去。 “主子?”侍卫一脸愕然的看着大步离去的诸葛韵笙。 “还不快赶紧跟上去。”方才诸葛韵笙身边的侍卫缓了几步低声呵斥到。“不要命了。” “呃?谢谢,我这就跟上去。” …… “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行色匆匆?” “好像是林姑娘那边出事了。” “嘘,你们不要命了,竟敢议论林姑娘的事情?” …… “林姑娘人呢?”诸葛韵笙推开林蒹葭寝室的大门。 “林姑娘已经跟着一小道童离开了。” “不是跟你们说过,林姑娘除非是去安全之地不拦着外,其它方向都要拦着吗?”诸葛韵笙难掩嗜血的暴躁,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竟是爬上了狰狞之色。 “主子,林姑娘身边藏着一位神秘莫测的侍女。我们无一人是她的对手。她护在林姑娘身边,我们不敢出手阻拦。” “孤不是让你们查过林姑娘身边的人了吗,你们的汇报中可没有什么神秘莫测的侍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吾等亦不知。她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这几日我们都一直在查她的身份,可是竟是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诸葛韵笙身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眉心隆起,“带孤去林姑娘所在之地。” “诺!” “快些!”诸葛韵笙不知道为何,心底竟有种不安和慌张之意。 …… “观主。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林蒹葭一路踩过染血的路面,走到观主跟前。 “林姑娘?”观主脸上浮现担忧之色,“外头危险,你出来干什么?小灵子,你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带林姑娘去安全之地躲着吗?”说到最后他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厉色。 “师父……”小灵子手脚慌乱竟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观主不怪小灵子。是我要过来的,他阻止不了。” “胡闹,你快些回去。” “观主,我林蒹葭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回去。”林蒹葭掷地有声到。 “林姑娘,现在的场面过于严峻,而且很危险,不适合你。听老道的话,尽快回去。开往安全之地的船上还有空位,你现在就立即回去,暂时躲到安全之地。等这边的局面稳定下来了,老道我到时再接你回来。” 林蒹葭摇了摇头:“观主,既然我今日出现在了这里,就表明这是命运的安排。既是命运的安排,那么我,接受。” “胡说。什么命运的安排?!无稽之谈!这里的事情同你无关。”观主语气里潜藏着言外之意,“林道友,你别忘记了你还有好多的亲人在等着你,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他们如何接受?” 林蒹葭沉默了半晌:“若是父亲在这里,他定然会同意我这般做的吧。” “林道友!”观主慌了,“你该明白你的身份不简单。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人会疯掉的,即使你将这些人救下了一次,惹怒了他,你不一定有机会能再次将他们救下!” “他不是如此不懂事理的人。”想起诸葛苍向来的处事方式,林蒹葭不由得会心一笑,“他一向是个心地柔软的人。” 观主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了数下,‘一向心地柔软’?他表示深深的怀疑。因为诸葛韵笙那人也就表面温润如玉,内里绝对是一个冷到骨子里头的人。 “你不赞同?”林蒹葭不解的看着观主。 “赞同。”他言不由衷到,“但即使如此,为了老道等人好,林道友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为好。” “道长。”林蒹葭拧眉,“我以为你该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 “那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观主在看到自己的人再一位死在了敌方的人手中时,他眸中的火气燃起,一甩拂尘,远处那原本还在沾沾自喜的人,突的,就这么仰面倒地,死不瞑目。 “看到了吧。”观主转过头朝林蒹葭苦笑道,“我一向是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人。让你失望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吧。” 林蒹葭对老道的话恍若未闻,她的视线再次放在了那修罗的战场之上,“白雪?”林蒹葭惊得脸色都发白了,当看到偷袭白雪的人被白雪反手一剑反杀了之后,她提着的心才稍稍落下,可是当看到那偷袭不成反被杀的少年,她心里头五味陈杂。 “姑娘,属下无事。” “林道友。若是你再迟疑下去,受伤的不仅是你自己,白雪姑娘也逃不开。” “不——父亲——”林蒹葭猛的转过头去,却原来是一中年男人死在了一少女的怀中。 “娘亲,不……” “师兄,师弟……” “小师妹……” …… 那些生命临终前发出的哀鸣,那些伤心欲绝的哭泣声,那些叫嚣,悲鸣的灵魂,令林蒹葭整个人完全处在割裂的状态中。一个声音对她说离开,这里不值得她停留。一个声音对她说留下,这里的生命需要她来救赎。 ”姑娘,听道长的话,您需要立即离开。” “师父,林姑娘,恕小灵子强求了……”小道童眼里饱含着泪水,双膝着地通的一声,直直的跪在林蒹葭跟前,“林姑娘,师兄,师叔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并不是有意的,也并不是真心愿意伤害他人的,他们只是在自卫。小灵子求您了,救救师叔他们吧……”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章 为你舍身成仁 “小灵子,你这是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吗?”观主听着小道童的话气得几乎要吐血。林蒹葭不留下,或许他们只需要牺牲一部分人就能将局面稳下,若是林蒹葭留下,他不敢保证林蒹葭一旦出事了,诸葛韵笙到时会不会一怒之下将这一界面的众人全部泯灭了! “师父,你再也不是我原本那个和蔼可亲的师父了。你变了,变得冷血,变得陌生。”小灵子忍不住控诉到,“林姑娘明明有方法救下师叔师兄他们,为何你要反对呢?难道真的要他们一个个的都奔赴了黄泉你才满意吗?” “你这小子?!”观主气得要跳脚,“你知道什么,师父这是以大局为重,师父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则能如此不知好歹……” 林蒹葭没有理会那已经争吵起来的师徒二人,径直的绕过他们朝一旁的天坛走上去。 “姑娘,你别做傻事!”白雪拉住林蒹葭的胳膊,焦急到。 “白雪他们到底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他们因为苍的负伤,所以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林蒹葭用力掰开白雪的手指。 “姑娘,他们本就不该存在,就让他们这般尘归尘,土归土,不好吗?”白雪急了。 “胡说,世上没有本就不该的存在。既然他们已经存在了,就表明他们有存在的理由。”林蒹葭双眸中尽是坚毅之色,“白雪,不要忘记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定要在保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帮我将苍护送出去。拜托了。”林蒹葭朝白雪深深俯身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毅然决然的踏上阶梯,顶着狂风,朝上方的天坛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去。 “姑娘——”白雪看着林蒹葭越来越小的背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眸中尽是哀意,大乾朝倾国之力将她送进来,只为了诸葛苍和林蒹葭的安危,如今诸葛苍生死未卜,林蒹葭又明知是必死之局,还毅然赴死,她束手无策了…… …… 诸葛韵笙两手一抓,拎开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师徒。“老道。葭儿人呢?” “谁啊?没看见老道我正在教训徒弟吗?” “是我。”诸葛韵笙一脸眸色森寒的看着观主,“最后问一遍,葭儿人呢?” “哎呀,你可来了。”观主忍不住松了口气,“林道友在这儿呢!”观主朝着先前林蒹葭所在的地方看去,“人呢?刚刚还在这呢?”那地方空无一人。 “刚刚?”诸葛韵笙一副想剁了观主的表情,“孤一来到这只见到你正一个劲的跟你徒弟说教,可没见到葭儿!” 老道慌了:“可林道友刚才还在呢!”他左右环顾,“刚刚还在呢,这又跑哪儿去了?” “老道,你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孤定然对你不客气!”宛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诸葛韵笙阴森森的盯着老道,“孤不是让你看着葭儿的吗,葭儿人呢?” “她刚才还在这呢。你别急,找一下四周定能找到。”观主看着眼前宛若要入魔的诸葛韵笙头大极了。 “给孤找!” “诺!”众人异口同声到。 在侍卫朝四周搜索的时候,诸葛韵笙环视着四周血粼粼的场面。“老道,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下面的人想往上闯,上面的人想阻止。一来二去,就染血了。” “你不阻止?” “阻止?如何阻止?”观主眸中尽是冷意,“这场祸事是避免不开的,必须要鲜血平息。老道我阻止了这一次,它定会从别的地方找回来。还不如顺其自然,在老道的眼皮子底下至少老道能控制它不要扩大。” “麻烦!”诸葛韵笙眉峰紧拢,袖中莹白的骨扇展开,一扇,一股股带着花香的风席卷了整个‘战场’,处在疯狂的厮杀中的众人慢慢清醒过来。 “主子,找到了服侍林姑娘的侍女。” “带上来。”诸葛韵笙扇子一折,莹白的扇子瞬间消失在了长袖中。 “白雪参见殿下。” “白雪?”诸葛韵笙原本不是很在意,在听到‘白雪’二字时他脑海中紧绷的弦动了动,“是孤所想的那个‘白雪’吗?” “是殿下所想的白雪。”白雪恭敬回答到。 “你家林主子呢?”诸葛韵笙挥退众人,深吸了口气。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林蒹葭舍得将白雪丢下,必然是去做一件不适合带上白雪的大事。什么大事会让林蒹葭选择将白雪丢下?诸葛韵笙心里头尽是不安。 “殿下,主子上天坛上去了。” “天坛?”观主一脸的疑惑,“林道友上天坛做什么,上面冷飕飕的,空无一人,还不好上。” “天坛?”诸葛韵笙眸中迸发出杀意,“你家主子的山河社稷图绣好了?” 诸葛韵笙的杀意令白雪的整个身子紧绷了起来:“是的。主子昨夜将山河社稷图绣好了。” “山河社稷图?”观主脸上大喜过望,“诸葛道友,是老道所想的‘山河社稷图’吗?” “你傻丫头!”诸葛韵笙急了,“快带孤去找你家主子。” “诺!”白雪立即起身,率先走在前头。诸葛韵笙等人紧随其后。 “老道我也去。” “师父!”小道童紧紧攥住观主,“你走什么?你走了,师叔和师兄他们怎么办?” “傻徒儿,你攥着他干什么?还不快放开,等一下跟丢了怎么办?” “师父,你若不将师叔和师兄他们救下来小灵子我就不让你走。” “傻子。你师叔师兄他们会没事的。” “你骗人!” “我骗你干什么?!你刚才没听到那侍女说林道友将山河社稷图绣好了吗?” “听到了啊。” “既然听到那就对了。有了山河社稷图,大伙儿都会没事的。” …… “在哪儿呢?” “主子就是从这儿上去的。”白雪站在先前林蒹葭所站的路口。 “好,那孤等人立即追上去。” “嗯。主子就拜托殿下了。”白雪深深俯身行礼道。 “你不上去?”正往上走的诸葛韵笙停下脚步转过头朝后看去。 白雪看着上方的天坛,眸中尽是想朝上走的念想,可是想到林蒹葭的请求,她朝诸葛韵笙摇了摇头,“殿下,属下答应了主子,要将苍殿下安好的送出去。属下不能食言。”至于林蒹葭让她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再将诸葛苍送出去的话她完全过滤了。在她看来只要能完成林蒹葭所想的,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要将诸葛苍送出外界去。 诸葛韵笙脸色微变,强颜欢笑到,“既然是你家主子要求的,那你便留下吧。”说罢他便快速的朝天坛上头窜去。 林蒹葭顶着罡风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天坛上走去,罡风如锋利的匕首,割断她的秀发,割裂她的衣裳,割破她的肌肤,她一身的雪锻尽被鲜血染红。 ‘苍。既然是你所想的,那么我替你完成。只望有一日你能忘记我,重新开始新生活……’越是想象,林蒹葭心头便钝钝的疼着。‘只是为何我的心却如此的疼痛。不舍你有一日真的会将我遗忘,想你想着我念着我一生,可是,那样难过的你会令我心伤,不安。果真,你还是将我遗忘了最好,我之后,会有另一个姑娘代替我护你,爱你一生吧……’ …… “终于到了呢。”林蒹葭衣衫褴褛的爬上天坛。天坛里的风是静止的,温柔的,跟外头席卷的罡风完全是两个极端。她走到天坛中间,审视着那祭坛,“果真,祭坛真的在这里。” 林蒹葭踩着沉重的步子朝那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祭坛走去,身后留下两串血色的脚印,她走入祭坛中间盘腿而坐,右手缓缓地伸入左袖之中,拿出一块帕子,摊开在手心里,帕子里头赫然是一副山河社稷的模样。 “爹爹,娘亲,弟弟,对不住了。”林蒹葭眸中闪过光泽,含笑的嘴角浸满苦涩。匕首光芒一闪,林蒹葭掌心的鲜血涌现,瞬间将手中的帕子浸透。那块帕子也奇怪,如同一个填不饱的黑洞,就着林蒹葭掌心的伤口猛吸着林蒹葭身上的鲜血。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林蒹葭原还有丝丝红晕的脸色瞬时间苍白如纸,唇瓣更是只余一层浅浅的青白之色。 “吾以吾之鲜血为媒,灵魂为介,开启山河社稷图,容纳此界生灵,消此界因果。望天道见证,允之。” 林蒹葭空灵的声音执着坚定的响彻这片天地。昏迷中的众人倏地睁开了眼眸,仍处在厮杀状态中的众人亦被这声音唤醒,或困惑,或不解,或痛苦的眸光纷纷朝天空望去。 ‘吾以吾之鲜血为媒,灵魂为介,开启山河社稷图,容纳此界生灵,消此界因果。望天道见证,允之。’诸葛苍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闷哼一声,吐了口血,整个人悲痛欲绝。 “噗——葭儿?”诸葛韵笙的握紧手中莹白的骨扇,整个人如一阵风,破开了众人的保护圈,朝天坛飞去。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一章 蒹葭醒来,物是人非 “殿下?”众人一脸担忧和莫名的看着诸葛韵笙消失的背影。“快,快跟上,可别让殿下出事了……” “吾以吾之鲜血为媒,灵魂为介,开启山河社稷图,容纳此界生灵,消此界因果。望天道见证,允之。” “主子。殿下。你们定要安然无恙啊!”白雪听到林蒹葭的声音从天空上传下来,她知道林蒹葭此行凶多吉少,但是她仍旧心怀着卑微的希望,希望林蒹葭性命无忧,希望诸葛韵笙真的有办法,护得林蒹葭安好。 …… “乖徒儿,你快点儿跟上,你若跟不上,那可别怪师父速度太快,是你自己跟丢了而已。” “师父。”小道童跟得吃力,“我们上天坛的天阶什么时候围绕这么猛烈的罡风了?” “应该是近段时间。有人不希望我们我们上天坛。” “太可恨了。明明知道我们此界生灵的生机在这天坛之上,竟还弄出了如此猛烈的罡风阻挠,入魔了不成?!” “好了,少些抱怨。师父告知你实情,可不是让你管不住嘴巴,时不时说道的。” “师父,现在不是就你我二人嘛。徒儿我也就在你面前唠叨唠叨罢了。” …… “你疯了吗?你现在出去也救不了她,不过是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罢了。” 诸葛苍宛若未闻,他双手使劲的掰扯着穿透他琵琶骨的锁链,血肉顺着伤口,有部分粘连在锁链上,有部分掉落在下方的烈焰里,瞬间被烧成灰烬,散发出一股股焦味。 “诸葛苍,你给孤住手。你自己想死也别带上孤。孤可不想死!你听到了没?”身体上的痛楚令十殿下痛苦不已。 “放心,你不会死的。有山河社稷图在,此界的生灵,包括你,都会安然无恙的。死的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葭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诸葛苍双目通红,灼热的泪珠从他那深邃的眸中滑落。 十殿下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道,“可是若你再这般下去,死的人可不只林蒹葭一个,还包括你!” “若不是我,葭儿她也不会以身犯险,只身闯入我以梦境编织的界面。她若就此香消玉殒,那么我陪她!” 十殿下双唇动了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啊~~~~~~”俩人共用一个身体,诸葛苍伤害自己的举动同样伤害了十殿下。 “小十,我知道很痛。你忍忍,我很快就能将锁链扯断,停止这折磨人的痛楚。” “你快点!” “啊~~~~~~”诸葛苍痛苦的长啸,穿透他身体的锁链在他手中断裂,“扑通”一声,他的身体宛若一具没有生机的躯体,砸在了地板上,砸出了一个大字的深坑。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碎石块里头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动了动。 …… “葭儿?”终于闯进了天坛的诸葛韵笙简直不敢承认盘坐在祭坛上的那具骷髅真的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葭儿吗? 只见那具骷髅满头白发,身上的血液尽失,身上的皮肤和肌肉宛若是挂在骨头上般,干瘪,脸颊深陷,眼眶几乎要承受不住眼球,眼球在眼眶了宛若摇摇欲坠般…… 而林蒹葭的头顶上方是一块绣着山川河流的帕子,那帕子散发着灼人的白光,吸收着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灵魄。只见那些灵魄一进帕子里头,便在里面安了家,不多时,帕子便散发出勃勃生机,帕子里面,鸟语花香,飞禽走兽络绎不绝,村庄、城镇以可见的速度建起,众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诸葛韵笙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林蒹葭的脸颊,双眸里盛满了痛楚,吻轻轻的落在林蒹葭的眉心。 “葭儿,我心悦你。” …… “咚——”在诸葛苍踏出天牢大门的那一秒,白雪掌做刀劈在了诸葛苍的后颈上,“抱歉了。”白雪一把将诸葛苍刚上肩头。就在这时,天空风云变幻,整个世界如同镜子般碎裂…… 白雪抬头仰望天空,贝齿咬破下唇,脸上尽是伤心欲绝之色,掌心一盏莲花灯浮现,白雪扛着诸葛苍跃入了莲花灯中…… 冬去秋来—— “主子,福晋醒了……” “老爷,夫人,姑娘醒了……” 满院子的海棠花瞬时间开放…… “你们是谁?”林蒹葭一脸的疑惑和害怕的看着诸葛苍、林若海和赵佳敏。 “呜呜……”赵佳敏忍不住痛哭出声,“葭儿,是为娘啊,你怎么了,身体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蒹葭一脸忐忑和不安的泪流满面的妇人:“您别哭啊,我不认识你,不过我的身体没事,你不用担心……” “夫人,既然葭儿已经醒来就表明身体无恙了。你放宽心,我们的女儿很快就能完全康复的,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不要介意再等等。”林若海看着眼前对他们满是戒备和害怕的女儿,心里抽痛得厉害。 “嗯嗯。我不介意,不介意的。只要葭儿无事,只要我们的女儿无事,还能陪在我们身边,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主子,老爷,夫人,御医们到了。”青衣。 “好好,让他们都进来,都进来看看,我好好的女儿怎么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识了……” 当御医们一遍又一遍的把过脉,一轮又一轮的商量着药房,把林蒹葭折腾坏了时。一旁从开始就没出声的诸葛苍紧锁眉头,终于舍得开了尊口,“都下去吧。明日之前,给孤整理好治疗方案。” “诺!”诸葛苍的开口令众位御医们噤若寒蝉的应承,且快速的退了出去。 林若海冷着一张脸,看着诸葛苍,“葭儿交给你照顾了。夫人累坏了,我先把夫人带下去。” “嗯。岳父岳母先下去休息。葭儿这里有我。你们尽可放心。” 当整个寝宫只剩下诸葛苍和林蒹葭二人时。林蒹葭眸中的惧意更深了。她拥着被子往床里头缩了缩。 诸葛苍被林蒹葭的举动刺痛的双眸:“葭儿,你也将我忘记了吗?” “我该认识你吗?”林蒹葭一脸的疑惑,反问到,“我应该认识你吗?” 诸葛苍闷哼了一声,右手紧紧的捂住左胸膛,“你刚醒来,身体还很弱。就先好好休息,至于我们该不该认识,什么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林蒹葭唇瓣轻启,蠕动了数下,原想拒绝,但是她的身体确实太弱了,刚在诸葛苍的服侍下躺下没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沉沉了睡了过去。 “葭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林蒹葭睡得迷迷糊糊间,好似听到了有人在自己的耳畔喟叹。 “青衣,白雪,照顾好福晋。” “诺!” 青衣和白雪轻手轻脚的放下帷幔,以易守难攻的站姿,守在林蒹葭的床前。 …… “主子。”天枢等人单膝恭候诸葛苍。 “皇兄可醒了?”诸葛苍坐在案后,脸庞埋在了灯光的阴影处。 “回主子。陛下仍未醒。”天枢。 “福晋醒来的消息可封住了?” “已封住。除了我们和福晋寝宫中的人,也就林大人和林夫人知晓福晋醒来的消息。”天权。 “孤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在陛下醒来之前,福晋醒来的消息必须锁住。除了今日的这些人,孤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晓。” “诺!” “那玉檀山的老道还没找到吗?” “回禀主子,是属下无能,玉檀山的老道仍没能找到。”天权惭愧到。 诸葛苍沉默了半晌:“不怪你。那老道是一心想躲着孤,不会让你们轻易找到的。可也不要轻言放弃,孤坚信,那老家伙定然躲在大乾朝的某个角落,你让下边的人上心一点,孤就不信了,孤是这个王朝的主人,还真的揪不出这客居府中的客人了!” “诺!” “若没有其它的要事,你们就下去吧。”诸葛苍眉心拢了拢,闭上双眸。 “主子,朝里出事了。”玉衡迟疑了一下开口到。 “那群蠢货又干出什么蠢事了?”诸葛苍倏地睁开双眸,一身冷冽,咬牙切齿到。 “几位王爷因为政见不统一,所以又在朝堂上打了起来。”玉衡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诸葛苍脸上布满了寒霜,眸中尽是冷意,霍霍的磨牙声响起,“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因为贵族圈地的问题。一方想要氏族们将手中多余的地吐出来分田到户,分还到农户手中。一方坚决不分,且要加重赋税用以惩戒不听话的农户。” “就这问题?” “是的。” “他们在朝堂上当场打了起来?”诸葛苍眯着的眼睛里尽是危险的眸光。 “是的。且几位王爷想来是打出了火,伤得不轻,甚至破相了。”玉衡有些迟疑到。 “呵呵……”诸葛苍冷笑不已,“果真越活越回去了,皇室的脸都丢到文武百官跟前了,他们怎么不捅死对方好了。” 天枢等人噤若寒蝉不敢接话。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动手,西北大军这次不是回朝了吗,刚好让他们都进军营好好锻炼一下,好生接地气的同我们大乾朝的将士们切磋一番!擂台比武,不赢下一千场的赛事就不必归朝了,庆功宴之后,直接同西北大军回西北!”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二章 林蒹葭疑,真假夫君 “主子,这样真的好吗?”天枢迟疑到。 “如何不好?!他们这般精力旺盛,不到军营里折腾一番可惜了。”诸葛苍因林蒹葭带来的不好的心情尽数撒在诸葛烈等人身上。 “主子,若是将几位爷折腾很了,会惊动太上皇的。”天枢极为担忧。 “对啊主子。近些年来太上皇的性子越发的古怪了。惹怒了他,受罪的将会是主子您啊。”玉衡。 “反正他近些年越活越回去了,惊动了又如何?!有本事他自己出来接管朝堂政事!”自打知道诸葛乾曾打过林蒹葭的主意,诸葛苍对诸葛乾就有了心结。“既然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就该好好颐养天年,别老是整些有的没的。不然别怪孤撂担子!” 天枢等人彼此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自打太上皇在福晋的事情上掺和了一脚之后,他们的主子对太上皇就极为的不待见! …… “九哥,你是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诸葛烈龙腾虎步。 正埋头批阅奏折的诸葛苍抬起头,伸手拧了拧鼻梁,“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诸葛烈一脸的怒气,“九哥,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造谣的,说你让我和六哥到西北军营锻炼一番,设下擂台,不赢下一千场擂台赛,那么就要跟西北军去西北!” “这话不是造谣,是孤说的。” “什么?”诸葛烈一脸的愕然,“九哥,是我幻听了吗?你刚才说,那话是你说的?” “是的。” “为什么?”诸葛烈怒吼到。 “为什么?”诸葛苍面不改色,瞪着诸葛烈,“是谁在金銮殿上打架的?把我们诸葛皇室的脸都丢到了文武百官跟前了。你们不嫌丢脸,我嫌臊得慌!” “九哥,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六哥。如果不是他使劲的跟我作对,惹怒我,我何至于在金銮殿上跟他对着干呢?!九哥,你要明察秋毫啊!不然我冤得慌……” “够了!不敢出自什么原因。错了就是错了!”诸葛苍语气生硬到。“执行就好!” “九哥——”诸葛烈哀嚎,“真的不关我的事啊,这件事真的是诸葛轩这小人挑的头。不然何至于如此的不可收拾,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这些话我不想听。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跟六哥都到西北大营里好好磨炼一下吧。”诸葛苍以不可更改的语气说道,“顺道,你帮我探探西北大军,皇兄昏迷多时,孤担心他们会有异心。” 诸葛烈抬头诧异到:“不会吧。父皇仍旧健在。皇兄登基多时,不过是暂时昏迷一段时间罢了。他们岂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诸葛苍的心思重新回到奏折上,“这件事情我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既然交给你了,你定要帮皇兄将这件事情圆满的办下来。” “行。既然是正事,那么我义不容辞!”诸葛烈重重的点头,“不过,”诸葛烈有些牙疼到,“赢一千场擂台赛是不是有些过了?一百场如何?” “不满意?那一千两百场?” “不,就一千场好了。”诸葛烈慌了,“九哥,摸西北军的底,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先下去准备了。”说罢他便逃也似的离开。 诸葛苍看着诸葛烈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头,而后继续埋头批阅桌面上的奏折。 …… 夜半时分—— “殿下,夜深了,该休息了。”玉衡一边整理则奏折,一边开口到。 “什么时辰了?”诸葛苍伸手用力按压了自己的后颈。 “子时了。” 诸葛苍拧了拧鼻梁:“福晋那里如何了?可用了晚膳,服用了汤药,可睡着了?” “回禀主子。福晋在林夫人的陪伴下已用过晚膳,服用过汤药。酉时便睡了。” “福晋身体状况如何?”诸葛苍迟疑了片刻,“她今日可有问起过孤?” 玉衡摇了摇头:“福晋并未询问起主子。” 诸葛苍眸中的期待顿时化作灰烬,眼底尽是掩饰不掉的失望。 玉衡抿了抿唇:“御医今日说,福晋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再休养个半年,福晋的身子定能恢复个七八成。” “记忆呢?”诸葛苍长睫半掩,遮住眸底的神色,“关于记忆,御医这次怎么说?” “御医说福晋的记忆需要机缘。”玉衡眸中尽是歉意。 “需要机缘?”诸葛苍忍不住苦笑,“若是这辈子机缘不到,那么葭儿这辈子不就是永远不会记得起孤吗?” 玉衡沉默以对。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之后—— “你先下去吧,让孤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诺!”玉衡想劝说,但看着一身孤寂的诸葛苍,只能妥协的退了下去。 …… “葭儿。”诸葛苍凌空描绘着林蒹葭的容颜,“若是的可以,我真想救下你的人说我。” 诸葛苍将脸庞埋进林蒹葭的锦被里:“我多想此时昏迷的是我,而不是皇兄……” …… 林蒹葭睡得极为不安稳。 “葭儿,我心悦你。” “你是谁?为何说心悦我,你到底是谁……” 诸葛苍看着睡得极为不安稳的林蒹葭,听着林蒹葭的愧疚的梦话,眸底尽是痛楚,“葭儿,葭儿,你醒醒,那是梦,当不得真,那是梦,当不得真……” “啊~~~~~~”林蒹葭吓得从梦中惊醒。她瞳孔涣散,良久才聚焦。“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间?” “是我。” 林蒹葭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就着从窗外洒下的月光,吃惊道,“擎王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若不知道房门在哪里,我可以帮你问问,找人给你带路。” 诸葛苍收敛脸上失意的神情:“不用问了。我知道房门在哪里。而且你躺的床是我们俩的床。” “怎么可能?”林蒹葭一脸愕然,“我的床怎么可能是你的床,你搞错了吧?” “我们是夫妻。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你说,我们夫妻俩的床是不是同一张?”诸葛苍明白,若是他不主动挑明关系,失忆了的林蒹葭是永远不会主动挑明俩人间的关系的。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想来你是有睡觉的地方的。要不你还是继续回原来的地方休息吧。”林蒹葭喏喏到。 “你昏睡的时候,为了不打扰你,我孤身一人睡很正常。如今我的爱妻都醒过来了,若还让我孤人一人独睡,是否太过于残忍了?” 林蒹葭无语凝噎。“我知道我的举动过于不近人情。可是,可是,”林蒹葭满眼的哀求,紧紧的直视着诸葛苍,“可是如今的我没有你的记忆,你可否,可否等到我恢复了记忆之后,我们再在一起呢?” 诸葛苍静静的看着林蒹葭,久久不语。 良久:“这是你真心所想吗?”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而后重重点头:“是的,我很抱歉。因我失忆一事苦了你了。望你体谅一下。” 诸葛苍嘴角微微弯起,尽是苦涩,“好。我就睡在外间的榻子上,你有什么事情就唤我。” “外间的榻子?”林蒹葭想起外室确实有一张贵妃榻,“那榻子是不是小了些,要不,你还是回你寝宫睡觉吧,不然,感染了伤寒可就不好了。” “不必。我近段时间一直都是睡在榻上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担心。” 林蒹葭紧抿双唇。 “睡吧。”诸葛苍轻轻的为林蒹葭掖了掖被子,“我就在外间,你安心睡。有什么事情就唤我。”说罢,诸葛苍起身绕过屏风,出了内室。 林蒹葭看着外室点点灯光,头枕着双掌,眼睛呆呆的盯着光斑看。“声音不一样?”林蒹葭轻声说到,眉宇间拧成了一团,脸上,眉心,额头,眸底尽是愁绪和不解。 “葭儿,快些休息。”诸葛苍的声音穿透木墙,窗棂,门帘,落进了林蒹葭的耳朵里。“你的身子不太好,要养足了精神才好调养身体。” “好。“林蒹葭知道诸葛苍看不到,但她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今日这事太谢谢你了。“ “没事。只要是你所想要的,孤都会满足你。” 林蒹葭的眸底盈光闪现:“嗯。” …… “葭儿,听说你昨夜和王爷同睡一寝室了?”赵佳敏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咳咳……”正吃着点心的林蒹葭听了赵佳敏的话被呛得不轻。 “你慢些,慢些,喝点水,小心呛着了。”看到林蒹葭咳得脸和脖子都红了,赵佳敏心疼极了,“快快,喝点茶水缓缓。” “咳咳……”等林蒹葭努力将喉咙里的点心咽了下肚,她才一脸后怕的开口道,“娘亲,这话谁跟你说的?” “青衣啊。”赵佳敏一脸的不解,“怎么了?” “青衣她怎么跟你说这种事情呢?”林蒹葭恼羞至极。 “我是你娘亲,跟我说这种事情怎么了?而且青衣她也是担心你,担心你身体刚好,王爷会不管不顾你的身体!” “咳咳咳……“林蒹葭呛得更加厉害了,“娘亲,你说什么呢!昨夜殿下是睡在外室,他没碰我。” “怎么会?你们是夫妻,怎么会一个人睡内室,一个人睡外室呢?”赵佳敏忧心忡忡到。 林蒹葭紧咬贝齿:“娘亲,你同我说真话,擎王殿下真的是我夫君吗?”为何他的声音会和我脑海里的声音有出入?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三章 深埋悲伤,只为余生你仍在 林蒹葭心底未说完的话没敢真正说出口。 “擎王殿下确实是你夫君啊。当年擎王以十里红妆将你迎接进擎王府,这桩盛事在大乾朝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你怎么会这么问呢?”赵佳敏困惑的看着林蒹葭,“儿啊,你不是躺迷糊了吧,怎么会问这么无厘头的事情呢。” “呵呵,或许真的是我躺得有些无厘头了吧。”林蒹葭傻笑道。 “娘知道你这次遭了罪,昏迷这么久才醒来,醒来了还记忆不全,苦了你。”赵佳敏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语重心长到,“可是儿啊,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段日子,娘亲我冷眼看着,擎王殿下是真心待你的。他不管平时的朝政多忙,每日都会到你的床边嘘寒问暖,就担心有谁怠慢了你。在明知道你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时候,他仍旧坚信着,坚信着你有一日定会醒来。太上皇、朝中的大臣等人劝擎王另选侧福晋打理擎王府,他都一一拒绝了。” 林蒹葭抿唇不说话。 “葭儿,擎王的这份心,娘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赵佳敏眸底尽是深意,“世上好男儿极少。遇到了就好好对待。以人心换人心。若是他有一日对你不住,那么娘亲希望你果断的挥剑斩情丝,不要让他伤害了你。” “娘?”林蒹葭一脸愕然的看着赵佳敏。 “这些事情娘亲从未跟你说过。觉得你还小,不用知道的。拖着拖着都拖到了今日了。”赵佳敏眼里尽是泪花,“这些日子你对殿下的冷淡,娘亲同样看在眼里。” “娘?”林蒹葭想解释。 “葭儿,你不用多说。娘亲知道你怀疑自己喜欢的人是否是擎王。” 林蒹葭倏地站起身子,一脸震惊的看着赵佳敏,“您怎么知道?” 赵佳敏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我生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行了,坐下吧。” “哎。”林蒹葭挠了挠后脑勺,笑笑重新坐回位置上,“娘亲怎么看出来的?” “这件事情不仅我看出来了,你爹看出来了。擎王殿下想必也看出来了。” 林蒹葭沉默以对。 “别担心,你暂时失去了记忆,没人怪你的。” “说实话,娘亲,我是真的怀疑他的身份。”林蒹葭满脸的困惑,“按理来说,以我的性子,我定是不愿意嫁入皇家的。怎么我一觉醒来就成了擎王的福晋了?” “按理来说该是如此!你爹爹和娘亲同样不愿意你嫁入皇家。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这夫婿是你自己挑的,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自古以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怎么到了我这,这夫婿还是我自己挑的了?” “这还真的可能!”赵佳敏端起茶盏慢慢的品着,“不然,以你爹那么宠你的性子,他会允你掉进皇家这个漩涡里?!” “这怎么可能呢?”林蒹葭不由得呢喃自语。 “这不用怀疑。”赵佳敏语不惊人死不休,“自打你嫁入了擎王府后,你为擎王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表明了你心悦他。” 林蒹葭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呵呵,娘亲说笑着呢。我这么内敛的性子也不太可能啊。” “哼。你那些丰功伟绩我都不想说了。你有时间的话就听听你身边的侍女同你慢慢说道吧。”赵佳敏放下茶盏,起身,“娘亲该回府了,你爹爹也到了该下朝的时候了。” “好。女儿送送娘亲。” “别起身。为你安你娘亲的心,你就安分的坐着,别累着了。”赵佳敏按着林蒹葭的肩膀,“乖乖坐着别动。” “好。” “那娘亲先走了。”说罢赵佳敏转身走了几步远,而后她微微侧头,“葭儿,别多想。既然你能在失去了记忆之后对娘亲和爹爹如初,那么你定也能找回原先对擎王的钟情之意。” …… 赵佳敏离开后,林蒹葭呆坐了半晌。 “福晋,起风了,您该回房了。” …… 浴池里—— 林蒹葭躺在温泉里,任青衣为自己忙上忙下,她时不时的抬眼看了看自己莹白的胳膊上那一颗守宫砂。 “青衣,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姑娘的话。婢女打小就跟在姑娘身边,可以说是跟姑娘一起长大的。” “我和擎王成亲多久了?” “三年多了。” “既然我已经成亲了,那你对我胳膊上的守宫砂怎么看?好像你一点都不惊讶。” “是的,婢子不惊讶。”青衣动作轻柔的为林蒹葭清洗着墨发。 “为何?”林蒹葭心底尽是困惑。“成亲三年多,我仍旧是完璧之身,是否说明我并不中意擎王或是擎王并不中意我呢?” “姑娘别多想。姑娘和擎王是彼此中意,这才让太上皇赐婚了的。且擎王可还是跟姑娘许诺了,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许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青衣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姑娘之所以还是完璧之身,是因为前两年姑娘还小,且身子骨弱,而且自打嫁入擎王府后,姑娘和擎王聚少离多,几经波折,还好遇事呈祥,以后姑娘定能尽享后福。” “是这样吗?” “嗯嗯,是的啊。” 林蒹葭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出神的看着自己漂浮在水中的墨发。 “那我跟擎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能跟我说说吗?” “姑娘想知道啊,青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青衣以自己的视角将林蒹葭和擎王的事情娓娓道来。 …… 林蒹葭披衣,小步的走进寝室,当看到手持竹简斜躺在榻子上的诸葛苍时,她的脚步顿了顿。“你回来了?” 诸葛苍手持竹简的手顿了顿,听了林蒹葭的话,他神情一怔,眸底闪现着狂喜,半晌才压抑住,“嗯,我回来了。” “在宫里可用了晚膳?”林蒹葭抬起脚如常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嗯,跟几个皇兄和大臣一起用过了晚膳。”诸葛苍将手头的竹简放下,起身,走到林蒹葭身后,“你呢,可有好好用膳?” “嗯。” “御医开的汤药可有好好服用了?” “嗯。” “今日洗头了?” “是的。” “我来给你梳理。”诸葛苍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柔声到。 “好。” 诸葛苍一边为林蒹葭梳头,一边开口询问到,“今日娘亲可有过府?” “嗯,娘亲过府了,陪我说了好久的话才走的。” “那就好。”诸葛苍松了口气,“你刚醒来,身边有亲近的人陪着会好些。我已吩咐下边的人,如若是娘亲和爹爹进府,不可阻拦,不用通报。” “谢谢你。”林蒹葭由衷开口道。 “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言谢呢。” 林蒹葭低头看着梳妆台上那一只只贵重的簪子,半掩的长睫眨动得厉害。 “好了。”诸葛苍如释重负开口道。 林蒹葭抬头定睛一看,一头墨发被一根白玉梅花簪挽起,“殿下挽发的手艺很好。” “那可不!之前你极为喜欢我为你挽发。”诸葛苍骄傲到。 林蒹葭嘴角微微弯起。 “你笑了。” 林蒹葭嘴角一僵:“我笑了?”她愣愣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诸葛苍微微俯身,双手扶在林蒹葭的肩膀上,脑袋靠近着林蒹葭的脑袋,“你可是想起了我?” 林蒹葭紧抿双唇,苦笑的摇了摇头。 “还没有吗?”诸葛苍眸底难掩失望,但很快隐去,他笑道,“没关系,暂时想不起来不要紧,以后定然能想起来的。再说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没有了之前的记忆,我们仍旧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创造属于我们的记忆。” “你?”林蒹葭愣愣的说不出话。 “我什么?”诸葛苍扶着林蒹葭起身。 “你会很难过的吧。”林蒹葭就着诸葛苍的手,走到榻上坐下。 “是的,我会很难过。”诸葛苍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相比于失去你,我更愿意你好好的站在我跟前。即使你失去了属于我们彼此的记忆。但是只要还能让我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触摸到你的体温。我就极其的感恩,感恩天道仁慈,不曾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可累了?”诸葛苍在林蒹葭的身旁坐下。 林蒹葭心头一阵震动,摇了摇头。 “那陪我下盘棋可好?” 林蒹葭看了看茶几上的棋盘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棋艺如何,是否一团糟?” “你的棋艺很好,同我旗鼓相当。你尽可放心。” …… 听着寝室里头的落子声和时不时传出的交谈声。青衣不由得重重舒了口气,“今日总算能松口气了。只要姑娘和殿下恢复如初,那么我们这些人可都能将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 “你尽可放一万个心,有主子在,没人敢委屈了福晋,亏待了福晋。”玉衡眸中尽是睿智,“在主子看来,只要福晋能好好的活着,一切都是次要的。” “我虽然相信你说的。但是我不相信对于姑娘失忆的事情,殿下心里头会没有想法。” “脑中即便有再多的想法,也比不过心底在意的那一个人能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来得重要!”玉衡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青衣。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四章 烂桃花上门,蒹葭冷笑发言 “是吗?”青衣心底难掩担忧,“若真如此,那么我就可以放心了。” “主子和福晋是共患难过来的。他们俩之间的事情你尽可放心。”玉衡安慰到。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失去了记忆,他们俩的感情出现问题。太上皇和那些文武大臣见缝插针,给我们擎王府塞几个女主子吗?!若是真的如此,那么我们姑娘可就委屈了。”青衣忍不住低声念叨到。 “你啊,太过杞人忧天了!”玉衡忍不住捂额到,“你也不看看我们主子,早被你们家姑娘吃得死死的了。他岂会给你们姑娘委屈受?!哼,他自己不受委屈我们都阿弥陀佛了。” “噗——”青衣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了就好。”玉衡脸上浮现出愉悦之情,“你要相信,主子们的事情,他们自会处理好。” “嗯。”青衣重重的点了点头。 …… “我以前也经常跟你下棋吗?”林蒹葭诧异自己对围棋的熟悉度。 “并不。”诸葛苍摇了摇头,“我们一起下棋的时间比较少。” “哦。”林蒹葭捻起一颗黑棋,干脆利落的落在棋盘上。 “我们成亲之前碍于世俗的礼仪能碰面的次数极少,相处的时间也极少。成亲后,恰逢外敌入侵,我远赴关外御敌……后来,你来关助我……”诸葛苍眉宇间尽是郁色,“我们俩可算是几经波折,虽没有唐三藏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但我们经受的磨难也有二十难也有十难了。” “虽说如此。”林蒹葭笑道,“但是上苍还是极为眷顾我们的。每每都让我们遇难成祥。” “呃?”诸葛苍沉吟了一下,“你这么说也是可以的。” “嗯。” “这次失忆的事情你不担心了?”诸葛苍看着神色比先前淡然,眸色比之前要豁然的林蒹葭,忍不住开口到。 “不担心了。”林蒹葭持子凝视着棋盘发呆。“既然上苍有这样的安排,我相信定有他的用意。我等着便好。” 诸葛苍神情一怔,他不由得想起如今仍处在昏迷中的诸葛韵笙,心神有些不稳,“葭儿,葭儿,你可还记得皇兄?” “皇兄,哪一位皇兄?”林蒹葭的心神仍旧被棋盘牵动着。 “诸葛韵笙皇兄。”诸葛苍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林蒹葭。 “陛下?”林蒹葭心神微动,“可是诸葛韵笙表哥?” “是的。”诸葛苍有些忐忑不安到,“你还记得?”他凝神屏息的看着林蒹葭。 在诸葛苍的心快要跳出胸口的时候,林蒹葭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过这几日娘亲有跟我普及京都的关系网。谈及到当今的陛下。” 诸葛苍心头不自觉偷偷松了口气:“没事。记忆的事情可以慢慢寻回。” “你的情绪起伏得有些过大了。怎么了?”林蒹葭有些担忧到。 诸葛苍的心跳停顿了一下:“皇兄,皇兄他?”诸葛苍面色有些苍白,“皇兄的事情,过段时间我再同你说。” “嗯,好。”林蒹葭神色有些困惑。她不解诸葛苍为何在谈及诸葛韵笙时有些吞吞吐吐,“要仔细了,再不小心,你可要输了。” “呃?”诸葛苍定睛一看,“刚才的不算,现在我可要认真了,你可要小心。” “好。”诸葛苍的语气调动起了林蒹葭的好胜心。 一时间,棋盘上硝烟弥漫…… 诸葛苍时不时的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林蒹葭,偶尔会心一笑。 …… 林蒹葭坐在秋千上,闭着眼睛享受着冬日的暖阳。 “福晋,谢家谢灵韵前来拜访。” “谢灵韵?”林蒹葭眉心隆起,疑惑道,“我同谢灵韵可有来往?” “并无。”青衣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到。 “此次上门可是有所求?”林蒹葭微微侧头朝一旁的天枢开口到。 “应当不是。”天枢摇头。“谢王两家传承悠久,在大乾更是如千年苍天大树,枝繁叶茂,根深蒂固。她所思所求,谢家的底蕴足以满足。” “我同她既无往来,她对我亦无所求。她拜访我为何?”林蒹葭满腹疑惑。 “或许属下知道理由。”抱剑斜靠着走廊柱子的白雪眸色一动开口道。 “白雪知道?”众人的视线一致落在白雪身上。 “是的。”白雪点了点头,“先前主子昏睡不醒的时候,太上皇曾提议将谢家谢灵韵赐给殿下做第一侧妃,而且是有封号的侧妃。只是被殿下拒了。” “有封号的侧妃?”青衣惊呼,“这不是跟我们家姑娘平起平坐了吗?她谢灵韵凭什么?!” “这件事情可属实?”林蒹葭秀眉微挑。 “确有其事。”天枢想了一下,“不过太上皇同殿下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身旁并无几个人。殿下坚决拒绝了之后,太上皇没辙便也没有再提及此事。不过白雪如何得知的?”天枢有些疑惑的看着白雪。 “天权说的。”白雪面无表情到。 “天权说的?”林蒹葭等人眸色古怪的看着白雪。 白雪有些不自在用力点了下脚尖:“我到屋顶上守卫。”说罢,整个人如只雨燕落在了屋檐上。 “主子,府外那谢灵韵还要见吗?”青衣难掩担忧,“婢子担心来者不善啊。” 天枢同样一脸担忧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玉戒,眸色深邃,“见,为何不见。” …… “福晋到——” “谢氏灵韵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手,缓缓走到椅子上坐下。她朝谢灵韵仔细看去,只见对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好一个浊世佳人!林蒹葭心头不由得暗自称赞。 “免礼,起身。”林蒹葭抬手示意。 “灵韵谢过福晋。” “谢姑娘,请坐。” “谢福晋。”谢灵韵屈膝行礼而后坐下。 “青衣给谢姑娘上茶。” “诺!”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林蒹葭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谢姑娘今日登门可是有要事?” 谢灵韵品茗的举动顿了顿,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眸底划过一丝忐忑,“灵韵有话想同福晋说。” “请说。” 谢灵韵看着林蒹葭身旁的青衣。 林蒹葭顺着谢灵韵的视线朝青衣看去:“谢姑娘,这是打小就伺候我的贴身婢女。你有话但说无妨。” 谢灵韵沉吟了半晌:“好。”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太上皇曾提议将我赐给擎王殿下做侧福晋,这件事,福晋可知?” “放肆!”青衣怒视着谢灵韵。 “青衣!”林蒹葭拧眉,“不可无礼。” “诺!”青衣抿了抿唇。 “这件事情我知道。”林蒹葭没有敷衍谢灵韵。 “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谢灵韵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林蒹葭。 “对于这件事情,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怎么看,怎么做。”林蒹葭淡笑到,“而且,对于太上皇的提议,殿下已经拒绝了。” 谢灵韵脸色微白,眸底划过不甘之色,“我知道。对于太上皇的提议,擎王殿下是已经拒绝了。可我还是想知道福晋的想法,我跟擎王可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林蒹葭整个身子迸发出迫人的气势:“谢姑娘,你过分了!” “福晋。”谢灵韵快速的起身,紧咬下唇到,“我是真心仰慕擎王殿下的。不管入府的身份是什么,我都想这一生能够陪伴在擎王殿下的身边,服侍他,侍奉他!福晋,我是真心实意的!” 林蒹葭怒极反笑:“谢姑娘,以你的身份,谢家定不会让你为妾的吧。即便是擎王的侧妃,你们谢家也不会同意的。本福晋说得可对。” “是的。”谢灵韵的唇瓣越发的苍白了。 “若是我这一辈子昏睡不醒。谢家还有可能同意你以第一侧妃的身份嫁入擎王府。如今本福晋醒了,不管你是怎样的想法,你们谢家都不会同意的,可对?” “对。” “既然如此,你不觉得你此次上门过于冒昧吗?且忤逆家中长辈,这样的举动不适合出现在你这样的姑娘身上!谢姑娘,请回吧!” “福晋,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们都是仰慕同一个人的份上帮帮我吗?我不会跟你抢什么的,我是真的只想陪在他身边!” 林蒹葭的眸中燃起了火花:“谢姑娘,既然你如此的仰慕擎王,想必你对擎王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你应当知道当年擎王娶本福晋时,他可是跟本福晋许下誓言,三千诺水只取一瓢饮,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灵韵咬牙沉默以对,她如何能不知道呢!就是因为知道了,她才更加的情根深种,以至于今日没脸没皮的上门讨不自在! “你若真想陪在擎王身边。这辈子你是别想了,下辈子吧。或许下辈子你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林蒹葭的面庞布满了寒霜,“这辈子,他诸葛苍生是我林蒹葭的人,死是我林蒹葭的鬼。即使我死了,他也得给我守着。”突然间她冷笑到,“或许为了防止你这类型的姑娘毁了他的誓言,我哪一天香消玉殒了,我应该拉着他陪葬。生不同时死同寝,现在看来,也挺好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五章 蒹葭坐候诸葛苍辩解 “疯子!”谢灵韵睁目结舌的看着林蒹葭,“你就一疯子!擎王殿下一旦知道了你这一面,他定然不会接受这样的你的!” “哼,那也得你有机会将本福晋的这一面告诉他!” “你想干什么?”谢灵韵戒备的朝后退了数步,“我今日踏入擎王府可是有人看到的!” 看着立即戒备起来的谢灵韵,林蒹葭冷笑到,“谢姑娘尽可放心。对你,本福晋是不会做什么的。不过,擎王会对你做什么,本福晋就不知道了!” “你胡说。擎王殿下他定不会舍得伤害我的。若不是你,我同他早已在一起了。” “呵呵呵……”林蒹葭眸子转动间尽是危芒,“谢姑娘是得了癔症了吧。本福晋是擎王亲自跟太上皇请旨,迎娶回来的。若是你同擎王有什么的话,他跟太上皇请旨赐婚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本福晋了吧!” 谢灵韵贝齿咬破下唇:“这件事情是你的错。若是你不曾回京,擎王福晋的位子早已是我的了。” 林蒹葭的神情越发的冷漠:“本福晋当年之所以回京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谢姑娘心头有什么不满自可找太上皇或是擎王殿下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谢灵韵一脸傲气到。 “本福晋相信你敢。不过他们会不会见你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谢灵韵脸上眸底尽是怒意。 “本福晋累了。青衣,送客!” “诺!”早看谢灵韵不顺眼了,青衣立即爽快的应承到。 …… 书房中,林蒹葭不断的翻阅着旧物。墙上更是挂满了一张张她身处各种场景,面庞各具神态的彩墨画。 “葭儿……”房门被诸葛苍一把推开。 林蒹葭抬头,看着神色焦灼,步履匆忙的诸葛苍,“下朝了?” “嗯,刚下朝。”诸葛苍有些气喘吁吁道,“你没事吧?” 林蒹葭绕过书案,走到茶几边给诸葛苍倒了杯茶,“什么事让你这么急,来,喝杯茶,缓缓神。” 诸葛苍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蒹葭身后,伸手接过林蒹葭的茶一仰而进。 “坐吧。”林蒹葭继续为诸葛苍续杯到。 “嗯。” “再喝杯。” “好。” 当呼吸平复了下来,诸葛苍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道,“葭儿,我同那谢家的姑娘没有任何关系!你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 “以谢姑娘今日上门的底气和措辞不像是跟你没关系的啊?”林蒹葭神色淡然的摩挲着指间玉戒。 “冤枉啊!葭儿,我根本不认识那姑娘!”诸葛苍委屈极了,“我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见过她!” “不确定?”林蒹葭挑眉,“那要不要我明日派人请她上门,你亲自看一看,对她可有印象?” “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会见她的!”诸葛苍只觉得自己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你确定没必要?要知道人家可是指名道姓的上门说无论进府的身份是什么,都只求一个能陪伴在你身边,伺候你的机会。” “我确定没必要!”诸葛苍举手差点儿立誓了。 “哼。”林蒹葭眸底的冷意退去,“那说说吧,那谢家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衡。”诸葛苍高声到。 “呃?”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讨好到:“对于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玉衡来跟我们解释一下。” 林蒹葭无语的瞪着诸葛苍。 “玉衡给主子请安,给福晋请安。” “免礼起身。”诸葛苍有些焦急,“玉衡,你来跟福晋说说。那谢家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主子,谢福晋。”玉衡起身,“在当今陛下的身份没有明朗之前。主子是太上皇唯一的嫡子。而谢家是嫡系一脉的拥戴者。且谢家这百年来内斗得厉害,整体实力在各大氏族中衰弱了不少,他们需要外援来稳固谢家在各大氏族中的地位。” “所以他们就盯上了皇室,也就是盯上了你们主子?”林蒹葭的眸底满是嘲讽。 “福晋聪慧。”玉衡点头,“他们确实盯上了主子。那谢灵韵就是从小为主子量身订造培养出来的。他们谢家也一直以来将主子视为所有物。” “我们殿下可真是福分匪浅啊!”林蒹葭似笑非笑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葭儿,你就别调侃我了好吗?!我也是受害者!” “玉衡,你继续说。我想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嗯,福晋所言极是。”玉衡脸上浮现了嘲讽之意,“谢家原本想着只要等到谢灵韵及笄了,擎王福晋的位置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谁知未等到谢灵韵及笄我们主子就跟太上皇请旨赐婚求娶了福晋!这也惹恼了他们!” “在派杀福晋的人中不会就有谢家的人吧?”诸葛苍的脸色立即变得非常的难看。 “没有。”玉衡摇头,“不过谢家的家主虽然没有直接派人猎杀福晋。但是发生在福晋身上的事情,桩桩件件,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有谢家在后头推波助澜。” “虽没有直接动手,但是躲在后头使劲的捣鬼,那也够恶心的。”诸葛苍冷笑到,“这代的谢家家主真够令人倒胃口的。” “后来呢?”林蒹葭宛若没有听到诸葛苍的话直接朝玉衡开口道。 “后来主子出事,当今的皇上的身份大白于天下。谢家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皇上身上。他们对当今皇上仍旧空悬的后位垂涎不已。” “既然如此,那谢灵韵今日为何要上门呢?”林蒹葭一脸不解到。 “是因为皇兄昏迷至今未醒的缘故吧。”诸葛苍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林蒹葭一脸疑惑。 “皇兄昏迷多时未醒,他们或许以为皇兄不会再醒来了,这才将目标再次放在我身上。” 林蒹葭了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诸葛苍。 “葭儿,你可以别这么看着我成吗?”诸葛苍脸上的肌肉在林蒹葭的视线下忍不住抽搐着。 “原来你还是一香饽饽啊。”林蒹葭忍不住感叹到。 玉衡仍不住嗤笑了一声。 诸葛苍怒视着玉衡:“玉衡,谢家的事情你处理一下。”他眸底闪过厉色,“我诸葛家的人可由不得他们谢家的人挑三拣四的。” “诺!” 玉衡下去后,林蒹葭忍不住好奇心起,“你打算让玉衡对付谢家?” “不打算!” “哼,我信你就怪了。” “我是真的不打算让玉衡怎么对付谢家。”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林蒹葭一脸的不信。 “我那是让玉衡按规矩办事。” “哦!” “你不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 “重要,如何不重要!对我而言,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份对我的信任都非常的重要!”诸葛苍盯着林蒹葭的眸光灼灼到。 林蒹葭不由得满脸通红,她有些羞涩到,“你回来了这么久,我都忘记问你可用膳食了?” “未曾。” “可要一起用膳?” “好。” …… “你今日怎想着进书房啊?” “闲来无事,想着进来找点书看看。” “可曾找到了什么好书?” “不曾。不过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可方便跟我说说?” “当然方便了。” “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 “好。那墙上的画哪里来的?” “我画的啊。” “想不到你还是一偷窥狂啊。” “偷窥狂?你这可冤枉我了啊。”诸葛苍叫屈,“我堂堂一大乾朝的王爷如何就成了一偷窥狂呢?” “有些画中我梳的明明是未及笄的头发。后院森严,你是如何进得去的?我可不信是我爹爹开门迎接你进去偷看他闺女的。” “呵呵,这个,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成啊,反正我们一会儿用膳了有时间,到时我自会听你慢慢解释……” …… “龙柏,擎王府的福晋醒了。” “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几天的事情。” “擎王福晋和主子是同时昏迷的,擎王福晋醒了,也不知道我们主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们主子之所以昏迷完全是擎王福晋害的。我们去将她绑来伺候主子,说不定主子还能早些醒来呢。你看这主意如何?” “龙年,这个主意糟糕透了,你可别乱来。” “怎么糟糕了?我觉得好极了。” “胡说。”龙柏警告的盯着龙年,“你可别乱来。擎王不仅是我们主子的亲弟弟,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抓了擎王福晋,惹怒了他,主子醒来后不仅会怪罪我们,擎王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又如何?!”龙年咬牙切齿到,“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林蒹葭的错。罪魁祸首就是她。若不是因为她,我们主子不会至今躺在病榻上不曾醒过来。让她来伺候主子怎么了?这么简单的赎罪方式还太便宜她了呢!” “龙年。听我的,你千万别胡来。”龙柏眉头紧锁,凝重到,“一是我们主子对那擎王福晋极为在意。主子定然不乐意看到我们为难擎王福晋。二是主子和擎王毕竟是亲兄弟,抓了擎王福晋这不是破坏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吗,不提主子和擎王,就是太上皇知道了也定然活剐了我们。” “这不行,那不行的,难道我们主子就活该半死不活的躺着昏迷不醒吗?”龙年狠狠踢了一下柱子。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六章 悬赏缉拿老道 “既然如此,那谢灵韵今日为何要上门呢?”林蒹葭一脸不解到。 “是因为皇兄昏迷至今未醒的缘故吧。”诸葛苍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林蒹葭一脸疑惑。 “皇兄昏迷多时未醒,他们或许以为皇兄不会再醒来了,这才将目标再次放在我身上。” 林蒹葭了然后一脸同情的看着诸葛苍。 “葭儿,你可以别这么看着我成吗?”诸葛苍脸上的肌肉在林蒹葭的视线下忍不住抽搐着。 “原来你还是一香饽饽啊。”林蒹葭忍不住感叹到。 玉衡仍不住嗤笑了一声。 诸葛苍怒视着玉衡:“玉衡,谢家的事情你处理一下。”他眸底闪过厉色,“我诸葛家的人可由不得他们谢家的人挑三拣四的。” “诺!” 玉衡下去后,林蒹葭忍不住好奇心起,“你打算让玉衡对付谢家?” “不打算!” “哼,我信你就怪了。” “我是真的不打算让玉衡怎么对付谢家。”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林蒹葭一脸的不信。 “我那是让玉衡按规矩办事。” “哦!” “你不信?” “我信不信重要吗?” “重要,如何不重要!对我而言,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份对我的信任都非常的重要!”诸葛苍盯着林蒹葭的眸光灼热到。 林蒹葭不由得满脸通红,她有些羞涩到,“你回来了这么久,我都忘记问你可用膳食了?” “未曾。” “可要一起用膳?” “好。” …… “你今日怎想着进书房啊?” “闲来无事,想着进来找点书看看。” “可曾找到了什么好书?” “不曾。不过倒是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可方便跟我说说?” “当然方便了。” “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 “好。那墙上的画哪里来的?” “我画的啊。” “想不到你还是一偷窥狂啊。” “偷窥狂?你这可冤枉我了啊。”诸葛苍叫屈,“我堂堂一大乾朝的王爷如何就成了一偷窥狂呢?” “有些画中我梳的明明是未及笄的头发。后院森严,你是如何进得去的?我可不信是我爹爹开门迎接你进去偷看他闺女的。” “呵呵,这个,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成啊,反正我们一会儿用膳了有时间,到时我自会听你慢慢解释……” …… “龙柏,擎王府的福晋醒了。” “醒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几天的事情。” “擎王福晋和主子是同时昏迷的,擎王福晋醒了,也不知道我们主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们主子之所以昏迷完全是擎王福晋害的。我们去将她绑来伺候主子,说不定主子还能早些醒来呢。你看这主意如何?” “龙年,这个主意糟糕透了,你可别乱来。” “怎么糟糕了?我觉得好极了。” “胡说。”龙柏警告的盯着龙年,“你可别乱来。擎王不仅是我们主子的亲弟弟,更是一个不简单的人。抓了擎王福晋,惹怒了他,主子醒来后不仅会怪罪我们,擎王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又如何?!”龙年咬牙切齿到,“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林蒹葭的错。罪魁祸首就是她。若不是因为她,我们主子不会至今躺在龙榻上不曾醒过来。让她来伺候主子怎么了?这么简单的赎罪方式还太便宜她了呢!” “龙年。听我的,你千万别胡来。”龙柏眉头紧锁,凝重到,“一是我们主子对那擎王福晋极为在意。主子定然不乐意看到我们为难擎王福晋。二是主子和擎王毕竟是亲兄弟,抓了擎王福晋这不是破坏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吗,不提主子和擎王,就是太上皇知道了也定然活剐了我们。” “这不行,那不行的,难道我们主子就活该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吗?”龙年狠狠踢了一下柱子。 龙柏咬牙,苦笑不已,“看着主子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我也不甘心。可是即使我们再不甘心那又能如何?主子是心甘情愿的救下擎王福晋,这样的结果主子想来早已预料到了。既然主子都甘心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龙年同样苦笑不已:“难道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主子为了擎王和擎王福晋才昏迷不醒的。如今的朝堂却快要成为擎王的一言堂了。谁人还记得大乾朝还有个皇帝陛下。龙柏,我是真的不服。” “龙年,你放肆了!身为陛下的近身暗卫,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清楚吗?!若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不用在主子跟前伺候了!” “龙浩,你回来了?”龙柏惊喜道,“那玉檀山的道士可是有消息了?” “龙浩,龙河,你们可回来了。”龙年同样一脸惊喜的看着龙浩,眸中尽是期待和渴望,“有消息了?” 龙浩暂避不答:“龙年,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变得如此口不遮拦了?” 龙年听后有些不自然到:“这件事情哪能怪我啊?!龙浩你们不知道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了,朝中发生了好多事。”龙年说着说着便理直气壮了起来,“主子昏迷不醒,如今朝中的政事由各位王爷做主。各位王爷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则是由擎王做主。文武百官只见擎王,朝堂都快成为擎王的一言堂了,哪儿还记得我们主子是大乾的皇帝陛下?!” “龙年你真该掌嘴了!”龙浩厉声到,“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文武百官只见擎王,朝堂都快成为擎王的一言堂了’?!你说的什么浑话?!若是主子醒来听到你这话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只要主子能醒过来,轻饶也好,重罚也罢,我都开心。”龙年双眸含泪到。 龙河长叹了一声:“龙年,我们都知道你近段时间过于压抑,情绪不好,压力也大。你需要好生的缓解一下自己心底的压力。擎王的事情你不可再这么的口无遮拦。主子昏睡不醒,最急的人就是擎王了。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在意主子的荣辱和生死,那么这个人定然是擎王殿下!” “龙年,或许别人会对大乾朝的帝位有想法,但不管是主子还是擎王,他们对这帝位可是丝毫不眷恋的。”龙河苦笑道,“擎王爱擎王福晋,许擎王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但就这一点,擎王为了擎王福晋,他是不愿登上帝位的。而我们主子如不是为了护擎王安好,他也是真的不愿意被这帝位所累的。要知道整个大乾朝就我们主子和擎王是嫡子,若登上帝位的不是他们两兄弟而是其他庶出的王爷,他们无论是谁,登上帝位后,首要的任务定是要除去主子和擎王!这些,你不是早就明白的吗?!” 龙年沉默了半晌:“明白是一回事,看得开又是一回事。谁又能保证擎王的想法不会改变呢?” “擎王福晋林氏蒹葭你不是没见过。你说那样风华绝代、才智无双的女子,擎王舍得辜负吗?”龙河笑着开解到。 “若是擎王真的舍得辜负,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说不准没了擎王殿下,林氏蒹葭就能看到我们主子的好了。”龙年也知道龙河所说的那种可能微乎及微,但是他心底不舒服,忍不住嘟囔到。 “啪——”龙柏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龙年的后脑勺上。 “哎呀——疼——”龙年抱着后脑勺痛呼到,“龙柏,你打我干嘛?” “还知道疼,疼死你好了!”龙柏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龙年。“好的不想,偏偏整些不好的想,不打你打谁?!“ “好了,这件事情翻篇。”龙浩捂额到,“龙年,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龙柏,龙年这段时间压力不小,你当他压力过大,脑筋不正常,就原谅他一次。” “好。” “什么?”龙年看着意见达成一致的龙柏众人,气得头发翘得老高,但寡不敌众只能将溜到嘴角的话默默的咽回肚子里。 “现在来说说我和龙河的收获。”龙柏的这话一出,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这大半年,我和龙河几乎快要将大乾朝跑了个遍。” “可找到了那玉檀山的老道了?”龙年的注意力全在龙柏身上了。 “没有。”龙浩摇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龙年垂头丧气到。 龙柏脸上亦难掩颓败之意。 龙浩看了看龙年又看了看龙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虽然我们没有找到玉檀山的道长。但是我们能确定一点,那玉檀山的道长在躲着我们。” “躲着你们?”龙年高声诧异到,“他躲着你们干嘛,难不成那老道知道你们在找他?” “不是‘难不成’,而是那道长知道我们在找他,而且他也定然知道我们找他所谓何事!”龙浩极其肯定到。 “龙河?”龙柏朝龙河看去。 龙河朝龙柏重重点头。 “你们如何确定那玉檀山的道长在躲着你们?”龙柏眉头紧拢。 “因为每当我们要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不见,若一次还好,但是次次如此。他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人的。”龙浩有些不甘心到。 “所以我们就回来了,不打算再进行猫抓老鼠的游戏了。”龙河眸底划过一丝暗沉,“而是打算让朝廷发皇榜,直接缉拿玉檀山那道长。我就不信了,朝廷悬赏缉拿,还拿不下那老道!”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七章诸王垂死挣扎,尽行推托之事 御书房中的几位王爷亦一致的朝诸葛苍望去。 诸葛苍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吟了一下,“玉檀山的老道长是要找,皇榜我们是要发,但是理由要换换。” “换理由,怎么换?”诸葛正拧眉。 众人也一致疑惑的等待诸葛苍的解释。 “在世人眼中,玉檀山是圣地,玉檀山的道士那可是能呼风唤雨,让人起死回生的仙人。能让我们朝廷发皇榜找人,就表明我们朝廷已然束手无策,需要玉檀山的仙人出手援助。若发皇榜的原因是皇兄,那么世人肯定会猜测我们大乾的陛下如何了?可是生了病,或是想长生。这太容易引起民心不稳,不妥。” “九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诸葛焱眉心紧锁开口道。 众人议论纷纷,商量着看是否能有更好的法子逼出那玉檀山的老道长。 龙柏等人听着诸位王爷们商量来商量去,半天商量不出个章程,心里急死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又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龙年再也安耐不住倔强的开口到,“擎王殿下是否有更好的法子?” 诸葛苍锐利的视线朝龙年看去,脸上的神情纹丝不动。 “龙年逾越了,求擎王恕罪。”龙年心头一紧,低头,额头紧贴手背。 “求擎王恕罪。”龙柏等人异口同声到。 诸葛焱看着龙柏等人眸底闪过了一丝杀意:“不过一区区奴才之身,竟敢以下犯上,以自己卑微的身份逼问主子!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是属下出口不逊,请诸位主子降罪。”龙年咬牙沉声到。 “哼,奴大欺主,竟敢仗着陛下的身份出言不逊,该罚。九哥,可别轻饶了他们!”诸葛烈脸上憨厚的笑容尽数褪去。 “属下不敢!”龙柏等人集体请罪到。 诸葛苍目不转睛的直视着龙年等人:“看在陛下的面上,你们也是护主心切,这次就饶过你们,再有下次,本王定不轻饶。陛下的事情,自有我们几位王爷商讨出完善的方案。你们下去吧。” “诺!”龙柏等人赶紧退了下去。 等到御书房中只剩下诸葛家的人,诸葛焱朝诸葛苍开口道,“九弟,陛下的事情,你是不是有更妥善的解决方法?” “宫中除了陛下还住着谁?”诸葛苍眸色幽幽到。 “父皇啊。”诸葛烈反应迟钝到。 诸葛正等人听到了诸葛苍的话后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诸葛轩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着:“九弟的意思是?” “就是六哥你心底所想的那样。”诸葛苍‘语笑嫣然’。 “胡说,我心底怎么想的我怎么不知道。”诸葛轩要炸毛了。他那父皇自打退位成了太上皇之后,性情越发的古怪了,他可不敢轻易招惹。“四哥,你知道吗?” 四王诸葛焱嘴角抽搐了数下:“我不知道,大哥你知道吗?” 诸葛正脸上的神情顿僵:“呵呵,”他避而不答,“九弟,你就不要为难我们几位皇兄了。你有什么解决办法直说吧。” 诸葛苍不再为难他人:“父皇近段时间来身体不是一直不太好吗,且父皇一生为大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他身体有恙,我们为了治愈父皇倾国之力,这不是很正常吗?!宫中的御医们没办法,我们发皇榜寻玉檀山的道士为父皇诊治,世人也只会夸我们孝顺。” 诸葛正等人嘴角不停的抽搐,一脸无语的看着诸葛苍,没有人接话。 “你们不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吗?”诸葛苍挑眉到。 “咳咳……”诸葛正咳了几声,“九弟觉得可行便可行。可这事我们是不是需要征求一下父皇的意见,还有皇榜谁来下?” 诸葛烈等人纷纷朝诸葛正投去赞许的目光,诸葛正好笑又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几位兄弟。 “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反正他整日无所事事,携着佳丽三千,不是听戏就是游湖的,如今我们为他找点事情做,让他的生活不至于一成不变,那是我们的孝心。至于皇榜谁来下,这更简单。从我们诸位兄弟中找一个文笔最好的写皇榜,最后在皇榜上签上我们诸位兄弟的大名不就成了。” 诸葛正等人无奈的看着诸葛苍睁眼说瞎话。 “九弟,这件事情即使我们不征求父皇的意见,派个人通知一下父皇,让父皇知晓这件事的存在也是好的。”诸葛正努力的垂死挣扎,“不然,我们这边皇榜刚下,父皇那边却带着母妃她们出宫听戏、游湖或是游山玩水去,我们朝廷那可是自打嘴巴了。” “九弟,大哥所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诸葛焱忍不住开腔到。 诸葛正朝诸葛焱投去感激的一瞥。 诸葛苍摩挲着大拇指上的帝王绿扳指沉吟了一下,“那这件事情就听大哥的。” “极好,极好。”诸葛正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又苦恼到,“那我们派谁去跟父皇说呢?” 诸葛正这话一出,众人要不左右环顾就是不看诸葛正,要不就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物件鼻烟壶什么的,要不就是端着茶盏,看着茶杯里的茶沫子发呆…… 诸葛正看着诸葛焱等人的模样,气得心口堵得慌,他朝诸葛苍看去,极为无奈到,“九弟,你看?” “大哥,你也知道我跟父皇近段时间闹得不可交,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这人选你就别指望我了。” 诸葛正想到自打当今的陛下也就是诸葛韵笙、诸葛苍和林蒹葭回朝,诸葛苍就极为不待见乾帝,他就明白,诸葛韵笙和林蒹葭的昏睡不醒,这其中,乾帝定然在其中扮演着分量不轻的角色。无奈之下,他只能朝其他的弟弟看去。 二王诸葛尚头也不抬,一边拨动着佛珠,一边开口到,“大哥,你知道的,因为我想遁入空门的事,父皇只要一见我就上火。只怕我一去,还没开口说清事情的原委,父皇就将我打出来了。” 诸葛正没办法,只好朝三王诸葛晔看去。诸葛晔将手中的鼻烟壶放进腰间的荷包里后才开口道,“大哥,近段时间,我府中的事务一团糟,我可不认为在我将府中的事务处理好之前,父皇会愿意见我。” “四弟。”诸葛正蔓延期待的看着诸葛焱。 诸葛焱苦笑的摇了摇头:“大哥,不是我不愿意做这个人选。而是我那孩儿因为府中女人的争斗没了。父皇恼了,骂我枉为人父,说了除了家宴,他不想见到我。” …… 对于自己的几个兄弟,诸葛正都一一询问了过去,可是每一个人都有看似合理的理由拒绝着。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不能见父皇的理由!那皇榜的事情该由谁去说?” “实在没人选的啊,我可以派我的贴身侍卫去说。”诸葛苍朝殿下喊了一声,“玉衡。” “主子,属下在。”玉衡快速的进殿。 “行了,让你的侍卫先退下!”诸葛正瞪着诸葛苍,头疼至极。 玉衡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朝玉衡摆了摆手:“玉衡,你先退下。” “诺!”玉衡。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竟想派个侍卫去说。你这是担心父皇和你的关系还不够僵吗?”诸葛正怒指着诸葛苍。 “自打陛下和我家福晋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我跟那老头的关系就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哪里还有再僵的可能!”诸葛苍自嘲到。 “到底是嫡亲父子,父皇不是有意的,他也没有想到他之前的一些举动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你作为儿子,就先退一步。” “他不是有意的,他是故意的!让我先退一步,除非我家福晋和陛下醒过来!”诸葛苍的脸上尽是怒意。 诸葛正也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诸葛乾的不对,可作为儿子,他是没有办法指责自己的父亲的,只能无力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你们都不去,我去。” …… 当天下午,诸葛正盯着满脑壳的血从诸葛乾所住是万寿宫离开。 同一时间,为太上皇寻玉檀山名医的皇榜从皇宫颁布到大乾各地。 …… “属下龙柏/龙年/龙浩/龙河给擎王殿下请安,祝擎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诸葛苍脚步不停的朝诸葛韵笙的寝殿走去,“皇兄这两日可还好?” 龙柏率先跟上:“主子近两日还好。御医每个时辰都会来给主子诊脉,主子的身体无恙。” “那就好。”诸葛苍重重的松了口气,“这两日,皇兄可有醒来的迹象?” “并无!”龙柏摇头:“主子的身体虽然无恙,但是就是醒不过来。” 诸葛苍咬牙:“宫里汇集了天下最下的名医,难道他们没有一个有办法吗?” 龙柏眸中泪光闪过:“他们对主子的情况束手无策。” “可恨!”诸葛苍双拳紧握。他走到诸葛韵笙床前,“你们都退下吧,孤想跟皇兄说点心里话。” 龙柏迟疑到:“是。” “九殿下,我们……”龙年的话还没有说完,龙柏就一把拉住龙年,“九殿下,主子这里就麻烦你了,我们先行退下。”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八章诸葛苍寝宫诉衷肠,府中孤人 “嗯,你们都先行退下吧。”诸葛苍整副心神全部在诸葛韵笙身上,对于龙年等人的纠结,他一概不理。 当龙柏等人皆退出了诸葛韵笙的寝宫。诸葛苍这才走到诸葛韵笙的榻边坐下,“玉衡,盯着,别让人靠近皇兄的寝宫。” “诺!” “哥。”诸葛苍看着宛若安然睡着的诸葛韵笙,眸底浮现出沉痛之色,“你已昏迷多时,宫里的那些庸医束手无策。玉檀山的老道士我们遍寻多时,但是他一直躲着我们,不愿意被我们找到。哥,臣弟该如何救你?” 诸葛苍自说自话,也不求诸葛韵笙立即起身回复。 “哥,有件事臣弟该告诉你,让你放心的。”诸葛苍沉默了片刻,“葭儿,昨日醒了。哥,你可听到了,葭儿,她昨日醒了。”诸葛苍给诸葛韵笙掖了掖被子,“哥,你该放心了。既然葭儿已醒,哥,你可否早日醒过来。在你和葭儿昏睡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整日提心吊胆的,唯恐你们撇下我一人离去。我不信命,可这段时间,我祈求着天道,望他能对我们仁慈些。” 诸葛苍愣神了许久:“哥,葭儿虽醒过来了,但她也失去了记忆。不管是现实中的记忆,还是那个梦境中的记忆,她一概都忘记了。我不敢多问,唯恐引起了她的伤心事。”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哥,在那个世界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都醒过来了,你们还未醒。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葭儿醒来,可是她却宛若新生的稚儿。对一切过往,尽数遗忘。那里的人可是都……哥,你醒过来好不好,苍儿需要你……” …… “擎王殿下。”龙年等人焦急的等在诸葛韵笙的寝宫外,在看到诸葛苍开门的那一刻立即俯身行礼到。 “皇兄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诸葛苍诚恳到。 龙柏等人微微动容:“这是属下等该做的。” 诸葛苍微微颔首:“皇兄的这座寝宫,本王不希望有一只苍蝇飞进来。可懂?” “属下懂得。” “那就好。”诸葛苍走出寝宫外负手而立,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在皇兄醒过来前的这段时间里,就辛苦你们了。当皇兄醒来的第一时间,本王定为你们跟皇兄请功。” “这是属下的本分,不敢言辛苦更不敢言功绩。”龙柏等人异口同声到。 诸葛苍摆了摆手:“有过就惩,有功就赏。本王这里一向赏罚分明。” …… 出宫的途中—— “主子,福晋既已醒,陛下那里可有可能早日醒来?”玉衡面庞凝重到。 “你一向沉稳。怎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诸葛苍诧异玉衡在马车里谈起这样的话题。 “主子,龙柏等人快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诸葛苍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你什么意思?” “陛下昏睡不醒,急的不仅仅是主子你。陛下一脉的人同样担忧不已。”玉衡眉宇间萦绕着担忧之色,“他们要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陛下醒过来,要不在考虑后路,另择明主。” “他们敢?!”诸葛苍眸底尽是厉色。 “主子,事关生命和前程,人心异变。” 诸葛苍听了玉衡的话,神色变换不定,越发的难看了起来。“那依你看为了保护陛下的安危我们该怎么做?” “主子,要不我们将陛下安排到万寿宫,虎毒不食子,让太上皇庇佑陛下安危。有太上皇在,总没有不长眼睛的敢在太上皇的宫殿里伤害陛下吧。” 诸葛苍摇头:“本王不信太上皇!” 对于诸葛苍连父皇都不喊了,直接喊太上皇的情形,玉衡嘴角忍不住抽搐了数下。 “年前,太上皇为了长生能枉顾皇兄,本王和福晋的性命。本王相信,若有足够的利益,太上皇有可能会再次舍弃皇兄。将皇兄安排到万寿宫,本王是万万不同意的!”诸葛苍掷地有声到。 玉衡锋眉紧紧拧起:“那将陛下安排到府中如何?”对于其他的王爷,事关诸葛韵笙的安危,玉衡是一个都不信的。 “安排到府中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要解决三大问题,解决不了那三大问题,想将皇兄安排到我们府中,难如上青天。”诸葛苍拧眉沉吟到。 “那三大问题?” “一是太上皇那里。皇兄在宫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会说什么。但若本王将皇兄接入府中,他定担忧本王会出什么幺蛾子,折腾他。担忧本王和皇兄的势力会合二为一,威胁到他的安危。” 玉衡额头的冷汗不断的冒出。 “二是诸位皇兄那里。皇兄的皇位是太上皇脑子清醒的时候亲自传位的,他们不甘心,但是在太上皇还活着的情况下,他们是没胆子谋朝篡位。但若是将皇兄安置到了府中,他们担忧出了什么事情,皇位会直接落到本王身上,你说,他们如何会甘心?”诸葛苍自嘲到,“他们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要不在府中除去皇兄,让本王背黑锅,要不就竭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将皇兄安置到府里,以防我们两兄弟的势力合二为一。” “诸位王爷看着不像这种人。”玉衡想反驳着。 “他们都是本王的兄弟,本王何尝不在想他们不该是那种类型的人。可是百姓人家都能为了点家财挣得死去活来的,本王不信本王的那几位兄弟会真的对帝位没有想法!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掌控天下人生死的权利,他们会不想要?!” “三呢?”玉衡抬起长袖擦了擦额头。 “三是皇兄的人可愿意将皇兄的安危交到本王的手中?”诸葛苍苦恼至极,“如同本王不信任太上皇和其他的几位兄弟。皇兄的人就真的相信本王能护,会护皇兄安好?本王看,极悬!” 玉衡头疼至极:“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对于陛下的安危,主子可还有其它的好办法?陛下那里的皇宫看似安全,可不一定安全。” “你说的孤何尝不明白。”诸葛苍心里眼里尽是担忧之色,极为沉重。“容孤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 “诺!” 车外天璇的声音响起:“主子,该下车了,我们回到府中了。” “先下车,这件事情容后再议。” “诺!”玉衡将脸上的神情收敛。 “开阳给主子请安。”开阳吩咐侍人将马车等牵至后院后便立即到诸葛苍跟前请安。 “府中一切可都还好?”诸葛苍大步朝府里走去。 “回禀主子,府中一切安好。” “福晋那里呢,可有好好用膳,汤药可都服用了,院里的人可有用心服侍……” “回禀主子。福晋有好好用膳,今日还比昨日多添了半碗饭。汤药在青衣等人的监督下……” 诸葛苍一遇到林蒹葭的事情就转换成老妈子的身份,念叨个没完没了的情形已经令开阳等人见怪不怪了。最初他们还极为惊悚,如今已能面不改色的答复。 …… “福晋睡了?”诸葛苍在林蒹葭的院子里徘徊。 “回殿下,福晋今日用过晚膳和汤药之后就犯困了,如今已然睡着。”青衣口齿清晰到。 “是吗?”诸葛苍看着林蒹葭漆黑的寝室,踌躇了半晌,“既然已经睡下,那孤就不打扰了。” 青衣看着说完这句话之后仍站在院中久久不走的诸葛苍,她迟疑了一下,“既然殿下不放心,要不进去看看?” 诸葛苍摸了摸身上泛着冷意的外袍:“不了,葭儿好不容易睡着了,吵醒了不好。孤明日再过来吧。”说罢,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了数下便离开了。 青衣看着诸葛苍真的离开了,这才返回林蒹葭的寝室里为林蒹葭守夜。 …… 玉衡陪着诸葛苍走夜路:“主子,福晋已经醒来。你和福晋再这么分房睡不是一回事啊。”他忍不住为诸葛苍叫屈到。“而且如今书房一片冷清,等侍人生火,收拾下来,您再休息,就太晚了。” “本王答应福晋,在她没有找回记忆之前,我们不同房。”诸葛苍何尝愿意一个人冷冷清清孤孤单单的睡在书房中呢。可是只要是林蒹葭的要求,他总不舍得拒绝。 玉衡的嘴角抽搐得厉害:“主子,恕属下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福晋这辈子都找不回记忆,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就这么分房睡到寿终正寝的那一日?” 诸葛苍哑然:“不会的。葭儿的记忆想来不用多久就能恢复的。” 玉衡神色凝重,毕竟发生了那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倒不觉林蒹葭的记忆会那么容易就能恢复! “若是一直恢复不了。或是三年五载之后,福晋的记忆才恢复呢?”玉衡看着诸葛苍的眸底划过一丝怜悯,“主子,到时,各位王爷府中的娃都满院跑或是进书房了,我们擎王府的呢?” 诸葛苍半晌说不出话,想到几位兄弟府中的孩儿,他不由得想到他和林蒹葭的孩儿也在府中满院子跑的情景,脸上不由得泛起‘慈爱’的笑意,看得玉衡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三十九章蒹葭清早谈和离,苍奇怪离去 “主子,主子……” 玉衡的话远远的传入诸葛苍的耳朵里:“怎么了?” “主子,你笑得有些吓人。”玉衡有些惊悚的看着诸葛苍到。 诸葛苍立即板着脸,胡说,“书房这么冷,你还不快些生火,要冻死人了。” “诺!属下立即生火。”玉衡微微搓了搓双手急声到。 夜里,诸葛苍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玉衡,你猜福晋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睡在外头榻上的玉衡拉了拉被子,“主子,玉衡不是大夫。而且御医们不是说了吗,福晋的记忆需要机缘才能恢复。” “需要机缘?哼,庸医。”诸葛苍冷哼到,“孤相信,只要福晋想,她定然能恢复记忆的。” “是的。福晋本就不是一般的姑娘,只要是她所想要完成的事情就没有完成不了的。记忆的事情,只要福晋想恢复,她定然能想出办法。”玉衡就着诸葛苍的话劝慰到。 诸葛苍听了玉衡的话却沉默了。 玉衡久久等不到诸葛苍的话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候着。 在玉衡以为诸葛苍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诸葛苍出声到,“孤不知道是该期待她恢复记忆,还是不恢复记忆的好……” 玉衡心头一紧,听着诸葛苍越来越小声的话,他明白,诸葛苍并不需要他的答复。 诸葛苍的记忆截止在自己被打晕的那一刻。后来诸葛韵笙和林蒹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概不知。他之所以想快些找到玉檀山的老道就是希望能从那老道的嘴里知道些许信息。 …… 深山野林子里,一腰间悬挂酒壶,披散着一头凌乱墨发的道人正盘腿坐着烤野兔…… “姑娘,听说那谢家的谢灵韵姑娘被他们族长送到寒山寺为其祖母祈福一年。”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挽发一边高兴道。 “到寒山寺为其祖母祈福一年,表孝心,这不错啊。”林蒹葭整个人还睡得迷迷蒙蒙,半梦半醒。 “姑娘,那谢灵韵今年都十七了,若她再在寒山寺呆上一年,那就十八了。”青衣有些幸灾乐祸到。 “十八?我翻年也十八了。” “姑娘哎,那能一样吗?姑娘你虽然翻年十八了,但是你已经嫁人了。那谢家谢灵韵可还没有成亲呢。” “那有什么?十八就十八,等她祈福回来了,她的家人自然会为她打算,她要才貌有才貌,要家世有家世,即使十八了,仍旧会有媒人打破他们家的门槛。”林蒹葭对此事倒很乐观。 “姑娘,青衣担心的是那谢家谢灵韵到时下山了仍旧盯着殿下。” “那她麻烦可就大了,可能会六十好几都嫁不出去。”林蒹葭语气怜悯到。 “呵呵……”青衣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怀。“姑娘,你这话可真好笑。” “好笑吗?我说的是实话啊。”林蒹葭逐渐清醒。“若是她真的将满腔心思放在诸葛苍身上,那么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悲催的。”她摇了摇头,“而且感情的事情掺杂了太多功利的东西,就不纯粹了。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了,不纯粹的感情于生活也没有丝毫的好处。如果她不能看清这一点的话,她就太可惜了。” “姑娘,她惦记着殿下呢,你为她可惜干嘛!”青衣不开心了,“她惦记着殿下那是她的事情,我为她可惜是我的事情。而且要说殿下,我相信整个大乾朝惦记着殿下的人不少,惦记了又如何,只要殿下心系在我身上,我就无惧。若是殿下的心不在我身上了,那我就舍弃,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亦不强求。” “姑娘,你说啥傻话呢。”青衣紧张得左右四顾,“这个话可不能让殿下听到了,不好。而且既然你已经和殿下成亲了,那里能轻易说出舍弃的话!” “青衣。”林蒹葭静静的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现在的我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不知道先前的我对感情是怎样的理解的,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感情要么纯粹,要么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姑娘哎。”青衣急得快哭了,“青衣拜托你了,这话可别再说了可好,被殿下听到了,会恼的。” “听到了又如何。”林蒹葭不以为然。 “姑娘,你看看整个大乾朝那有人都成亲了,一感情不和便舍弃夫婿的。”青衣快要疯掉了。 “虽然没有,但是不代表不可以开先例啊。感情都不和了,强拴在一起不就成了怨偶了吗?!”林蒹葭极为不赞同。 “姑娘,青衣可以说有你这样想法的人凤毛麟角,而且即便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想法,但是当她背靠家族,为了她自己家族的姑娘着想,她定然不会轻举妄动。” “那就更可悲了。因为清醒的活着却不能逃脱拴住她们的牢笼和枷锁,拥有那样的人生,她们离崩溃不会有多远。还不如浑浑噩噩的活着的那些人呢。”林蒹葭不由得感叹到。 “所以,姑娘,你千万不能再有那样的想法了。你也说了,清醒的活着太过可悲了,不是?” “放心,我可以拥有那样的想法。因为我相信娘亲和爹爹他们,即使我和离了,他们也会敞开府门迎接我回去!”林蒹葭笑得极为肆意。 “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青衣看着笑得极为肆意,仿佛毫无负担的林蒹葭心头极为心疼。 “傻。难道我以前笑起来就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青衣陷入回忆当中,“以前的姑娘笑得极为含蓄,沉重,好似心里藏着无数沉重的秘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笑得这么肆意,轻松,没有负担。” 林蒹葭愕然,不解到,“我以前过得很累吗,没理由啊,按理来说爹娘疼我,弟弟上进,所嫁之人又是自己喜欢的人,心里应该是幸福的没有负累的才对啊?” 青衣听了林蒹葭的话心里头同样的不解。 “父母恩爱,手足情深。没理由的。难不成本姑娘所嫁之人不是自己在意的人,或是本姑娘所嫁的人根本不在意本姑娘?”林蒹葭吃惊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诸葛苍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谁?”林蒹葭眉心紧蹙。 “我。”诸葛苍带着玉衡缓缓走进林蒹葭的寝室。 “殿下?青衣给殿下请安。”青衣倏地五体投地,一身冷汗尽出。 “玉衡,带着青衣先下去。”诸葛苍面无表情的看着青衣。 “诺!”玉衡一脸同情的拉着青衣退出了房门外。 “你什么时候到的,都听到了?” “嗯,一开始就到了,你跟青衣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诸葛苍一身冷气,好似要把人冻死似的。 诸葛苍一身的冷气,林蒹葭不为所动,挑眉到,“你都听到了也好,省得我再重复一遍。若是你哪一天心属他人记得通知我,我们好聚好散。”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们这辈子定能和和美美,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诸葛苍怒瞪着林蒹葭。在看到林蒹葭恍若未闻,悠悠然的走到桌边享用早膳时,那一脸惬意的模样,他心头的怒火不知怎的就消失了,整个人极为无力到,“我一醒来就过来了,没用早膳。” “喏。坐吧。”林蒹葭给诸葛苍盛了一碗,“幸好青衣今天多做了,不然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他堂堂的擎王会饿肚子?光是想就没这个可能!可既然林蒹葭说了,他也不愿意反驳,“好,你说的都对。” “我说的自然是对的。” 诸葛苍一愣,他呆呆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将粥递到诸葛苍跟前:“怎么了,傻了,怎生这副模样,怪吓人的。” “呃?”诸葛苍微微一愣,收了收心神,“你跟之前很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难不成我还能换了一个人?”林蒹葭一脸不在意的笑道。 ‘难不成我还能换了一个人’?林蒹葭的话在诸葛苍的脑海中一遍遍的响起,他瞳孔紧缩,心里竟不由得开始怀疑林蒹葭所说的话的可能性。 “你吃啊。” “嗯。”诸葛苍低下头,端起粥碗就喝,他不由得想起那梦境世界中的十殿下和他的关系。若是,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个世界里的‘林蒹葭’,那他的林蒹葭去哪里了?诸葛苍越是想心里头越惧怕。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林蒹葭满脸困惑的审视着诸葛苍。 诸葛苍匆匆放下碗筷:“我突然想起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我先去书房了,你慢慢吃。”说罢,诸葛苍逃也似的离开。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背影消失在寝室的大门外后,她才低头困惑的低声絮语,“大清早的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 “姑娘,殿下没对你生气吧?”青衣小心翼翼的挪进林蒹葭的寝室。 “他能对我生什么气?我又没做错事。”林蒹葭不以为然。 青衣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姑娘哎,青衣问的是殿下可有生姑娘你的气?” “好似没有。”林蒹葭侧头微微思考说到,“不过他今日奇奇怪怪的,而且早膳也只用了几口就匆匆离开了。” “完了完了……”青衣焦急得直转圈子,“姑娘哎,你可要怎么办啊?”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章葭苍心头起疑云,书房现无字书 “什么怎么办,我怎么了?”林蒹葭奇怪到。 “你刚才不是说殿下只用了几口早膳就匆匆离开了吗?” “是啊,那又怎么了?”林蒹葭不以为然,心神全在桌上的膳食上,筷子更是朝小笼包夹去。 “姑娘,你怎么还有心情吃早膳?”青衣急死了。 “我昨日一大早就睡了,醒来早饿得慌了。我不吃早膳干什么去?”林蒹葭拧眉。“难不成你不想让我吃?” “姑娘,不是青衣不让你吃,而是你自己也说了殿下今天怪怪的。殿下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定然是听到了我们今早的那一番话,他生气了。” “我还没有生气呢,他生什么气?而且我没觉得我说错了啊。”林蒹葭有点莫名其妙到。 “姑娘,站在你的立场上你所说的话是没错。但是殿下站在他的立场上,姑娘你所说的话就是错的。而且,整个大乾朝,就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姑娘,对于这件事情,你要不去跟殿下说你说错话了,你没有这么想,说不定殿下就不生气了。” “不去。”林蒹葭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他爱生气就爱生气,于我何干?!” “姑娘。”青衣急得跳脚,“殿下的身份贵重,而且你们是夫妻,谁对谁错不重要,谁生谁的气也不重要,互相体谅一下,服一下软,事情就过了。”青衣苦口婆心到,“姑娘,你就跟殿下服一下软,好吗?” “不要。”林蒹葭倔强到,“又不是我的错,为何要我服软。我不干!” 青衣无奈的看着林蒹葭,心想着对于这件事情她就只能求助林蒹葭的母亲赵佳敏了。 …… “玉衡,福晋醒过来的这几日,你可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吗?”诸葛苍在书房里来回的走动,神情极为不安。 “福晋?福晋除了失去了记忆,其它的一切都好啊。”玉衡一头雾水到。 “孤知道。孤是说,孤是说,福晋的性情、习惯等上面可有什么不一样的?”诸葛苍心下忐忑不安到。 玉衡仔细思索了一下:“福晋醒过来的这几日,属下见过福晋两三面,没发觉什么福晋有什么不一样啊。” “是吗?”诸葛苍重重松了口气,“孤也觉得福晋应该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是孤多心了。” 玉衡看到诸葛苍情绪变化有些奇怪,他沉吟了一下说到,“主子,若要说熟悉福晋的人,当论林大人和林夫人,还有随身伺候福晋的青衣、白雪等贴身的侍女。主子想要了解得更多些,可以询问一下他们。” “嗯。”诸葛苍双唇抿成直线,停下了转动的脚步。 “主子要不要现在就传召他们?”玉衡能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 “不,不。”诸葛苍摆了摆手,迟疑到,“暂时不用传召他们。孤再想想,再想想。” …… 不提擎王府的书房中诸葛苍是如何的纠结。青衣在林蒹葭用过早膳进书房读书的时间里跑了一趟林府。 …… “你说的可是真的?”赵佳敏脸色大变。 青衣苦笑连连:“回夫人。此事千真万确。” “这丫头,记忆都还没恢复呢,如今又出这样的事情。可着实让人担心的。”赵佳敏眉头紧蹙,急得团团转。 “夫人,您可要现在就去一趟擎王府,劝劝福晋?” “不,我暂时不过去先。”赵佳敏沉吟了一下,“这件事情我要同葭儿的父亲谈谈,谈过之后,我再往擎王府。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和夫君呢,你先回去服侍葭儿先。” “诺!” …… “白雪,福晋呢,可还在书房里?”青衣压低声音询问到。 “嗯,在啊,还在书房。自打今早进去了就没出来且福晋也不让人打扰。”白雪颇为担心到。 青衣忧心忡忡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福晋,厨房新研制出了几款点心,您可要尝尝?” 良久,在青衣和白雪以为林蒹葭出事差点儿闯进书房时,林蒹葭开腔到,“不用了,我没胃口。”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青衣:“福晋,那您中午想吃什么,青衣到厨房给您准备去。” “按往日的菜色即可。” “诺!” 书房中—— 林蒹葭将墙上的画一张张的摘下,封好,装进箱子里。而后气喘吁吁的将一些有自己字迹的竹简翻出来,一份份的阅读着,想从中找回自己的记忆。起先她对自己失忆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但是此刻,她心底有股冲动,想了解,她先前十多年的生活,她的喜怒哀乐、她在意的人和事…… …… “福晋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吗?”诸葛苍眉宇间难掩担忧。 “是的。福晋那边的人说,福晋自打享用早膳过后就进书房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玉衡同样的担心。 “你说葭儿进书房那么久在干嘛呢?”诸葛苍眸色沉沉。 玉衡摇头:“属下不知。主子担心,若不就过去看看?” 诸葛苍起身,刚迈动了两步,而后想了想又退回去坐了下去。 “主子?”玉衡奇怪的看着刚起身又坐回去的诸葛苍。 “不去了。” “不去了?”玉衡诧异的看着诸葛苍,“主子,您没事吧?”以往只要是林蒹葭的事情,诸葛苍就急,跟疯了一般似的,如今,怎么了? “孤没事。”诸葛苍伸手捂着额头,挡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孤想静一静,你先下去。” “诺!“玉衡虽是万分不解,但还是服从命令的退了下去。 “葭儿,你在哪里?”诸葛苍压抑至极的声音在这冰冷的书房里响起,“我可还能见到你呢?” 玉衡将书房的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摇了摇头,心下困惑,刚才诸葛苍是不是在说话,他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了?”开阳眉头紧蹙,“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主子出事了?” 玉衡朝林蒹葭的院落望去,轻轻摇了摇头,“主子没事,不过主子心里应该是装着很重要的事情,他很难过。” 开阳仔细思索了一下:“最近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而且福晋还醒来了,主子心里应该是高兴才对啊,怎么还会难过呢?” “我也不知道。”玉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明白诸葛苍难过的事情应该跟林蒹葭有关。“主子这里你好好守着,我去福晋那里看看。” “听福晋那边的人说,福晋今天的情绪也不怎么高,你过去看看也好。”开阳赞同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 林蒹葭从书案一角的暗格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整本册子是用极为珍贵的纸张制成的。她席地而坐,一双眼睛晶亮的紧紧盯着那一份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册子。 小心翼翼的翻开—— “呃?”林蒹葭快速的翻动着,一本小册子就被他快速的翻完了,可是,“为何上面什么也没有?不应该啊!”林蒹葭极为困惑,“这个书房是我的,既然这本小册子能被我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说明它定然极为重要。” 林蒹葭将小册子对着阳光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她又将之塞在抽屉里,黑暗的光线里同样什么也没有…… 一炷香过后,她气喘吁吁的瘫坐在椅子上,拿着册子不断的给自己扇风,“先前的我到底发的什么疯,将这本册子弄成‘无字天书’的模样?而且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 “玉衡,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玉衡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福晋可还好?” 白雪微微摇头:“福晋自打早上进去了还没有出来,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景,我也不知。” “你没进去看看?” “福晋让我们守在外头,不让进去。” 玉衡脸上难掩担忧之色:“福晋在里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应该不会。刚才青衣还在门外同福晋对话呢,听福晋的声音,福晋应当是无恙的。” “那就好。”玉衡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呢,可是殿下那边?” 玉衡苦笑揉了揉太阳穴:“主子他今天的情绪不是很好,好似很难过。” “福晋今天的情绪也有点不对劲。”白雪双唇紧抿,“他们俩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不会吧。他们今日有没有争吵,能发生什么事啊?” “不一定啊。”白雪头大到,“今日早晨福晋和青衣的一番对话不是被殿下听了个正着嘛。他们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闹别扭啊?” 玉衡所有所思到:“若真的是这般,那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殿下和福晋的感情我们是一路看过来的,福晋今早所说的话是没有可能会发生的。” “这倒是!”白雪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玉衡,你忘记了一点。福晋她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同样的,她忘记了和殿下之前的感情。这一点很值得我们关注。” “你是担心福晋和殿下的感情会发生变数?”玉衡木然着一张脸道。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一章 林有木兮木有枝的纠结 “嗯,是的。福晋没了记忆,所以现在的她对殿下并没有感情。若是途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难保福晋不会兑现她今日所说的话。” “你太过悲观了吧?!”玉衡不相信,“我们主子,那可是整个大乾朝数一数二优秀的儿郎,敢问世间有哪一位姑娘舍得遗弃我们主子呢!” “或许世间没有哪一位姑娘舍得舍弃殿下,但是那些姑娘里头定然不包括福晋。”白雪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浑话呢?!”玉衡瞪着白雪。 白雪耸了耸肩:“玉衡,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福晋的性子,你说,若是有一天主子踩了福晋的底线,福晋会不会直接将主子舍弃了?” 玉衡哑然,因为他记忆中的林蒹葭真的有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说呀!” “会。”玉衡语气艰难到。 “那不就得了!” “你说这话怎么这么轻松?”玉衡一巴掌拍在了白雪的后脑勺上,“若是主子和福晋真的走到这一步,你可开心?” “嘶!疼!”白雪用手捂住后脑勺,“我当然不开心了。但是我的主子是福晋,反正不管福晋在哪,我跟到哪就好。至于主子殿下,我白雪跟着福晋走。她愿意呆在擎王府我就呆在擎王府,若是她更愿意出府,那我也随她出府。” 玉衡又一巴掌拍在白雪的后脑勺上:“你说的什么话,你就不能盼着福晋和主子好啊。” “我怎么就不盼着福晋和主子好了。只要福晋开心了,殿下不也开心吗?若是福晋真的觉得离开擎王府她会过得更开心些,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玉衡瞪着白雪半晌说不了话。 “玉衡,你什么时候来的?”从厨房回来的青衣开口道。 “我刚到没多久。方才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玉衡努力笑着到。 “我刚才去厨房为福晋准备午膳。怎么,可是殿下派你过来的?”青衣眼中有些小期待到。 “不是。”玉衡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过来看看福晋。不过福晋好似有要事呆在书房?” 青衣嘴角微僵:“是的,呵呵,福晋是有要事呆在书房。你很急着见福晋吗,要不要我询问一下福晋呢?” “不,不用了。”玉衡摆了摆手,“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关心关心一下福晋的身体状况。你们也知道,殿下对福晋很是上心,一天要问无数回,我不过来做些准备还真不好回答殿下的追问。” 青衣和白雪听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由得会心一笑。 “福晋的事情有劳殿下挂心了。”青衣含笑道。 “福晋是殿下的妻子,挂心是应当的。就是不知道福晋她?” 青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福晋她有事需要呆在书房里,午时会出来用午膳的。” “情绪如何?” “呃?”青衣拧眉。 玉衡冲着青衣笑着:“我是问福晋的情绪如何?” 青衣沉默了小会儿:“不会很高,但也不会有事。你尽可放心。” “你能说出这番话我自是放心的。”玉衡松了口气,“殿下难得在府中,你们觉得福晋和殿下中午一起用膳如何?” 青衣摇了摇头:“不妥。” “为何不妥?”玉衡诧异到,“我深觉得我的这一番提议很好啊。” “你今早又不是没有听到福晋所说的那一番话,你觉得在殿下也听了那一番话之后,他中午和福晋用膳的时候,情绪会不会很别扭呢?” 玉衡迟疑了。 青衣再下一剂狠药:“早膳时,殿下可是只用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玉衡的脸色颇为难看:“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让福晋和殿下这般继续冷战下去啊?” “那有什么办法?”青衣无奈翻了个白眼,“面对这样的情况,为今之计,也只能让两位主子都各自冷静一下。” “好吧。”玉衡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在离开,“青衣,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两位主子各自冷静的时间多长?” 青衣沉吟了一下:“这我也说不定。这得看两位主子的心情。”在看到玉衡脸上浮上了失望之色时青衣不由自主到,“明日林夫人会过府。想来两位主子的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那极好。”玉衡不由得松了口气,“有林夫人过府劝说,想来福晋应该能很快的服软,”玉衡话还没说完,“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青衣怜悯的看着玉衡:“玉衡,想让我们福晋服软,那太难了。” “本就是福晋错了,服个软怎么了?” “这件事福晋本就没错,即便是福晋错了,那又如何?要服软也该是殿下不是?”青衣脸上的笑容很不容易才挂了上去。 玉衡一副见怪般看着青衣和白雪,他有些哆哆嗦嗦到,“这件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得商量。”青衣脑海中尽是林蒹葭今早所说的话。 最后,玉衡只能颓败的离开。 看着玉衡颓然离开的背影,白雪忍不住开口道,“让玉衡就这么离开真的好吗?” 青衣伸手揉了揉鼻梁,难掩疲惫到,“你是没有听到姑娘今早的话,你听到后就明白想让姑娘服软太难了。玉衡除了得这样离开,没其它离开的方式了。” …… 玉衡刚回到诸葛苍书房前。 “你可回来了?”开阳一把抓住玉衡的手臂,情绪极为激动说到。 “怎么了?”玉衡满头雾水。 “主子刚才已经问你好几次了?” “问我好几次,那你干嘛不派人唤我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是主子不让。”开阳一把推着玉衡往房门去,“你快些去,别让主子久等了。” “好好,我这就进去。你别推我。”玉衡理了理被开阳弄乱的衣服。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主子,你找我?”玉衡将房门掩好,走到诸葛苍的书案前。 诸葛苍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是,我找你。”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玉衡久久等不到诸葛苍发声,“主子?” 诸葛苍有些不自在的将方才合上的奏折又摊开来:“听开阳说刚才你去福晋那边了?” 玉衡微微一愣,赶紧的点头,“是的,属下刚才是去福晋那里了,不过属下主要是担心福晋的身体状况。” “那你了解到福晋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玉衡有些忐忑到:“福晋还好。青衣说福晋之所以呆在书房一上午没出来是有要事。” “有什么要事?” “这个属下不敢问。” 诸葛苍久久沉默着。 玉衡心里一慌,带着弦外之音到,“主子,属下去时青衣刚好为福晋准备午膳回来。福晋今日定然是用午膳的。” “嗯,孤知道了。”诸葛苍薄唇紧抿,低下头,继续批阅着书案上的奏折。“你先下去吧。” “诺!”玉衡起身神情迟疑着正要退出去,“主子,今日的午膳,您打算在哪里用啊?” “就在书房里。”诸葛苍头也不回到。 玉衡迟疑的抬起头看着诸葛苍,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没有追问而是退了下去。 …… “笃笃笃——”青衣伸手叩击着房门,“姑娘,午膳的时间到了。” “进来吧。” “诺!”青衣推门而入,抬头看了眼正斜倚在榻上正捧着竹简阅读的林蒹葭,“姑娘,今日的午膳要摆在哪里?” 林蒹葭微微抖了抖竹简,头也没抬,“就摆在这里吧。” “诺!”青衣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姑娘,殿下今日也在府中。” “哦。” 青衣有些焦急到:“姑娘,青衣的意思是要不姑娘邀请殿下一起用午膳?” 林蒹葭这下终于舍得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简,抬头看了眼青衣,“你们殿下日理万机,忙得很,午膳自有专人伺候。我们就不必打扰他了。” “诺!”青衣心头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 书房外—— “怎么样了?”白雪颇为着急的看着青衣,“姑娘可同意了?” 青衣沮丧的摇了摇头。 “没同意啊。”白雪无奈叹息了一声,她看着沮丧的青衣,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肩膀,“别沮丧,那不过是预料之中。” “嗯,我知道。”青衣哭笑连连,“我先给姑娘安排午膳先,姑娘这里劳你一个人费心了。” “没事,你去吧。姑娘这里有我呢,别担心。” “嗯。”青衣点了点头。 …… 灯火通明—— 林蒹葭一遍遍的翻阅着自己分类出来的竹简。 “怎么会?”林蒹葭诧异的看着手中的竹简,极为不解,“我真的曾经这么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呢?”她看着竹简里,那含蓄的表达自己心头爱恋之意的诗句。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 林蒹葭眉头紧蹙的将那些标注有‘自己’情绪的竹简整理到一块,而后摊手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嘴角不由得浮起丝丝的苦笑,“看来之前的‘我’好似真的很喜欢那位殿下啊?还挺麻烦的!若真的不小心将那殿下打发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当记忆回来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后悔……” 书房里暖意融融,累了一日的林蒹葭不由得合上了眼睛。一张贵妃榻上,一大半堆着的是竹简,一小半躺着的是林蒹葭。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二章 梦中的轻吻,双亲的厚爱 “青衣/白雪,给殿下请安。殿下万福金安。”书房前青衣、白雪远远的看到诸葛苍过来,赶紧的俯身行礼。 “福晋还没有出来吗?”诸葛苍拧眉看着这寒风怒号的夜晚,树枝随着狂风乱舞。 “是的。” “夜都这么深了,你们也不问问里面的情况?”诸葛苍难掩怒气到,最近一年,大权在握的诸葛苍一身的威严更胜从前。 “回禀殿下。半盏茶的功夫前,婢子曾问过福晋,福晋让我们别打扰她,她困了自会唤我们。”青衣的身子因恐惧轻颤到。 诸葛苍压抑着怒气举起手,敲了敲房门,“葭儿,葭儿?”诸葛苍心一慌,猛的用力,推门而进,一股热气迎着他的面冲过去,他抬头冲着里头看,只见林蒹葭蜷缩着身子躺在贵妃榻的一角,他神色大变,猛的朝书房里大步走去,当看到林蒹葭甜甜的睡颜,他的脚步不由得放缓了下来。 “都不许进来。”诸葛苍背对着玉衡等人轻声到。 “诺。”玉衡倒推出去轻轻合上房门。 “玉衡,你怎把门关起来了?”青衣诧异到。 “你们就收声吧。福晋睡着了。不把门关起来了,冷风一进去,福晋着了凉,这个责任谁担,你们担?” 青衣和白雪脸色大变。 青衣断断续续到:“福晋,福晋睡着了?” “那可不!主子进去到现在福晋都没有出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是我们失职了。”青衣内疚到。 白雪亦赞同的点了点头。 …… 诸葛苍拿过一旁的锦被给林蒹葭轻轻的盖上,然后悄悄的坐在贵妃榻的一角,静静地凝视着林蒹葭的面容,瞳孔深邃,眸色沉沉间,尽是翻涌的情绪。 良久之后,诸葛苍的视线才移到一旁的竹简上,他看着占据了一大半贵妃榻的竹简不由得哑然一笑,伸手想要将竹简搬离,腾出足够的地方让林蒹葭睡觉,可手在动作间,竹简滚动了一下,上面熟悉的字迹令诸葛苍愣神了许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猛的抬头,紧紧的凝视着林蒹葭,眸底是一片深沉的喜悦和涌动的情潮,和林蒹葭在一起的画面,一幕幕逐一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葭儿——”诸葛苍长长的叹息声响起,“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间。 翌日清晨—— “啊~~~~~~”林蒹葭做了个噩梦被吓得从梦境中醒来。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青衣吓得一张小脸发白。 “我梦见我被一头老虎猛的追赶着,可吓死我了!”林蒹葭抓着长袖猛的擦拭着自己额头。 “姑娘,别怕,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青衣赶紧安慰到,“给,喝点温开水,一会儿就好了。” “嗯。”林蒹葭赶紧的喝了杯温开水,并让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咦?”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我昨夜什么时候回房的,我怎么没印象了?” 正在拧毛巾的白雪偷乐道:“姑娘,昨夜您在书房不小心睡着了,是殿下抱着您回寝室的。” “什么?”林蒹葭惊呼道,“怎么会是他呢,这也太尴尬了吧?”她的神情极为尴尬的看着青衣和白雪。 青衣和白雪倒是不以为然。 “姑娘,这有什么好尴尬的?!您是殿下的妻子,殿下抱着您回寝室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不尴尬。”白雪将手中温热的毛巾递给林蒹葭,“姑娘,擦个脸先。” “嗯。”林蒹葭接过白雪手里的毛巾快速的盖在自己的脸上,掩饰掉自己脸上的尴尬之色。 …… “姑娘,林府那边递话过来,夫人今日会过府。”青衣一边为林蒹葭穿靴子,一边开口到。 “娘亲要过来?”林蒹葭脸上尽是喜悦之色,“青衣,等会儿你吩咐厨房多给母亲准备些她爱吃的菜肴和糕点。” “诺!” “对了,娘亲喜欢云雾茶,一会儿你叮嘱茶房的小丫头们别泡错了。” “诺!” “对了,对了,还有……” …… “福晋对林夫人今日过府一事非常的欢喜。早早就吩咐厨房、茶房等最准好林夫人喜欢的点心、佳肴、茶……”玉衡虽然不理解诸葛苍为何要对这些小事如此上心,但他还是事无巨细的一一跟诸葛苍道来。 “她对岳母倒是上心得很。”诸葛苍有些酸酸到。 “那可不!”玉衡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于林夫人,福晋向来极为重视,差点儿亲力亲为了。” “你很开心?” 玉衡刚想点头,但是诸葛苍那哀怨的眼神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开心。” “你不开心?” “一般般。”玉衡额头的冷汗都要出来了。“一般般。” “哼。福晋那边的人和事你多多关注一下。吩咐府中众人,今日林夫人过府,让他们小心伺候着。不然,出了事,严惩不贷。” “诺!” “好了。退下吧。” “诺!“ “等等。” “殿下可还有要事吩咐?”玉衡转身俯身静候着。 “今早福晋起身时可有问到孤?”诸葛苍迟疑再三说到。 “没有。”玉衡摇头,“不过福晋知道了昨晚是殿下送福晋回寝室一事了。” “她知道了?”诸葛苍倏地起身,情绪有些激动,然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后,他便又坐下,“她可说了什么?” “福晋不太相信那个人是主子,不过在青衣和白雪的证词下,福晋也没有说其它的。” “再没其它的了?”诸葛苍有些不甘心到。 “嗯,”玉衡仔细想了一下,“听下边的人说,福晋当时的神情颇为尴尬。” “神情尴尬?”诸葛苍嘴角泛起了苦笑,“现在的她面对我确实挺尴尬的。” “主子不用太过伤心,福晋这样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 “姑娘,夫人到了。”白雪。 “娘亲——”林蒹葭像只翻飞的蝴蝶朝赵佳敏扑去。 赵佳敏赶紧的抱住扑到自己怀中的女儿,好气又好笑到,“看看你,都嫁人了,还是王府中的福晋,怎么行事还是如此莽撞?” “女儿这不是想你了吗。”林蒹葭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撒娇到。 “我们不是前几日才见到的吗?”赵佳敏轻点林蒹葭的眉心。 “娘亲难道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女儿都多少个三秋没有见到娘亲了……” 女儿的撒娇令赵佳敏合不拢嘴,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因笑声冒出的泪珠,“你啊你,娘亲过府想跟你说说些心里话。你让侍人都先下去吧。” “嗯,好的娘亲。”林蒹葭朝青衣等人摆了摆手。 青衣一行人便一致的行礼退了下去。 “娘亲,来,这是女儿特意吩咐下边的人给您准备的点心和茶。您尝尝。”林蒹葭将赵佳敏拉到茶几边坐下。 “好。”赵佳敏尝了尝茶几上的点心,“嗯,是娘亲喜欢的味。” “娘亲,喝茶。” “云雾茶。”赵佳敏一嗅就知道是自己中意的云雾茶了,“葭儿有心了。” “娘亲喜欢就好。”林蒹葭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 赵佳敏轻轻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葭儿,刚才娘亲听到青衣她们喊你姑娘?” 林蒹葭不解道:“是啊娘亲。怎么了?” “你这死丫头,你说呢?!”赵佳敏伸手戳了一下林蒹葭的额头,“你说你都身为擎王妃多年了,怎能还让侍女们唤你未出阁前的称呼呢?!” “这有什么不对?” 赵佳敏捂额:“这怎么可能对呢?!我回去之后,你让下边的人都改了称呼,直接唤你福晋。‘姑娘’这称呼可是再也用不得了。” “如何用不得?那擎王听到时也没说什么啊?”林蒹葭有些不愿意到。 “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难保他心中不会有那么点想法。如今看似没什么,日积月累,事情就大发了。”赵佳敏语重心长到。 “知道了。”林蒹葭心不甘情不愿回到。 “还有。听说你放话若是擎王殿下心系他人你便会将他舍弃掉?”赵佳敏挑眉到。 林蒹葭脸色微变,怒气冲冲到,“青衣这个叛徒,定是她告诉娘亲你的吧。” “你也别怪青衣。若不是青衣太过担心你跟我言明了这件事,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大的志向,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呢!”赵佳敏没好气到。 “娘亲如果你今日过府是来劝我的,那就不必了,我是不会跟诸葛苍服软的。”林蒹葭直接转过头去,不想搭理赵佳敏。 “娘亲今日确实是过来劝说你的。” “哼。” “娘亲虽然不太赞同你的想法。不过你爹说了。”赵佳敏看着头也不愿回的林蒹葭,轻笑无奈到,“他完全赞同你的想法和做法。” “什么?”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令林蒹葭傻了眼,“我有这样的想法,爹爹不恼吗?” “你爹啊打小就宠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了只要你高兴,随你怎么折腾。他在太上皇和陛下跟前的这点脸面还是有的。若你不想跟擎王过了,直接跟他说一声,他八抬大轿把你抬回家里去。” 林蒹葭的眼眶倏地通红。 ……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三章 诸葛苍难得一见的囧像 站在诸葛苍身旁的玉衡身子颤抖得越发的厉害了。他很想让下边的暗卫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他们的命可都没了。 诸葛苍的脸色越发的黑了,玉衡甚至能听到诸葛苍磨牙的声音,还有双手紧握成拳骨头的声音!他快速的低下头去,极力做一个什么都听不到的聋子。 “还有吗?”诸葛苍的笑容里尽是嗜血的味道。 “回主子,暂时没有了。”暗卫一板一眼的回答到。 就在玉衡以为诸葛苍会将那暗卫给剁了时,只见诸葛苍深呼吸了几次便强颜欢笑到,“下去吧。” “诺!” 半晌之后—— 在玉衡使劲的将自己缩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时,诸葛苍一声,“玉衡。”打破了他的打算。 “主子。” “你一直都在?”诸葛苍斜着眼睛看着玉衡。 “属下什么也没有听见。主子可以当属下一直都不在。” “你觉得可能吗?”诸葛苍冷哼到。 “属下知罪。”玉衡单膝着地请罪到。 诸葛苍没有理会玉衡的请罪之言而是出声到:“玉衡你说说本王的岳父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打算让福晋跟孤离心吗?” “主子真心想听属下的回答?”玉衡为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开口到。 “废话,如果不想听你的回答,孤开口问你做什么?!直说就好。”诸葛苍有些烦躁到。 玉衡的身子打了个哆嗦:“回主子。属下认为殿下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这一点。” “哦?”诸葛苍掀起袍子坐在椅子上往后仰了仰,挑眉到,“怎么说?” “林侯爷用八抬大轿来抬福晋回府的前提是主子对不起福晋。只要不存在这个前提不就好了吗?” “不存在这个前提?” “是的。只要主子和福晋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何以用担心林侯爷呢?” 诸葛苍食指叩击桌面:“你所说孤不是不明白。但是本王岳父的这番话着实令孤心里不痛快极了。” “从另一方面来讲也体现出了林侯爷爱女如命。有如此疼爱福晋的岳父,主子不高兴吗?” “高兴,本王如何能不高兴呢?”诸葛苍如同吃了哑巴亏般。 “主子,林夫人上门,您是不是也过去打声招呼会好些啊?” “去,如何不去。”诸葛苍眸底有着心甘情愿的妥协。 …… “娘亲,这是宫里的御厨新研制出来的点心,您尝尝看。”林蒹葭捻起一块点心递到赵佳敏的唇边。 “好。”赵佳敏轻轻咬了一小口,“嗯,不错,甜而不腻,香味扑鼻,淡而不浓。” “殿下到——” 赵佳敏赶紧的整理了一下妆容:“臣妇拜见擎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岳母大人免礼,快快请起。”诸葛苍快步疾走了数步。 “谢殿下。” “蒹葭给殿下请安。” “免礼。”诸葛苍伸手托住林蒹葭想弯下的身子,“孤不曾见过桌面上的点心,可是厨子新研制出来的?” “是的。”林蒹葭点头,“这是御厨新研制出来的,娘亲尝了下说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看?” “可。”诸葛苍在林蒹葭的座椅旁坐下。 “岳母大人请——” “诺!” “母亲,既然喜欢,再吃点。”林蒹葭一边说一边不忘了给赵佳敏投食,“娘亲,喝点茶……”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自顾的喂赵佳敏吃点心,胃里不由得泛酸。 “福晋,够了,臣妇已经吃好了。”赵佳敏眼角看到诸葛苍愣愣的看着林蒹葭拿糕点的手势,心里咯噔了一声赶紧出声。 “娘亲这么快就吃好了,还有两三样点心娘亲您还没有尝到呢?”林蒹葭惋惜到。“一会儿葭儿让青衣给娘亲打包热乎的回去,到家了同父亲一同尝尝。” “嗯。”赵佳敏偷偷给林蒹葭使了个眼色。 林蒹葭微微一愣,顺着赵佳敏的提示看去,只见诸葛苍正黑着一张脸,“你不喜欢吃点心?” “喜欢。”诸葛苍身上的温度回暖了不少,心底暗自的嘀咕,这丫头的心思总算落到自己身上了。 “那你干嘛不吃,总不会等着我喂你吧?”林蒹葭一脸古怪的审视着诸葛苍。 “胡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被林蒹葭点破了自己的心思,诸葛苍两只耳朵不由自主的通红一片,“我这不是在吃了吗?!”他赶紧的拿起一块点心就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可是,“呜呜~~~”却被点心噎住了。慌乱之下,诸葛苍拿起自己跟前的茶水就朝自己嘴里倒去。 “噗——烫——”诸葛苍又快速的朝一旁的茶盏摸去,轻抿了一口,温度适合,他便猛的将那盏茶全数灌进自己的喉咙里,总算让自己的喉咙暂通了,他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 林蒹葭不忍目睹:“那是我的茶!” 诸葛苍端着茶盏放下不是,还给林蒹葭不是,最后只好匆匆道,“书房里还有公务,我就先忙去了。”说完便端着茶盏火急火燎的跑了。 诸葛苍刚跑出院子外,院子里就一阵爆笑,他脸瞬间囧红。 “主子?”玉衡看着突然间停下脚步的诸葛苍出声到。 “去书房。” “诺!” 院子里—— “你也真是,干嘛点明?”赵佳敏瞪着林蒹葭无力到,“损了爷的颜面,你就开心了?” “娘亲,”林蒹葭慢慢遏制了自己满腔的笑意,“娘亲别担心,自家人面前不打紧。爷不会生气的。” “胡说,你怎么就知道殿下不会生气了?” “我就是知道啊。”林蒹葭理所应当到。 赵佳敏突然间掩嘴而笑。 “娘亲,你?”赵佳敏那若‘洞察观火’笑意令林蒹葭不自在极了。 “这样娘亲就放心了。”赵佳敏答非所问到。 林蒹葭听后似懂非懂,心慌慌到,“青衣,撤下去。” “诺!“ 转头凝视着赵佳敏:“娘亲饿了吧,葭儿这就安排席面,中午就在府中用膳。” …… “娘亲可回到府中了?” “回到林府了。青衣亲自送夫人进的林府大门,姑娘您就放心吧。” “吩咐院子里的人,以后都唤我福晋,是不能再用‘姑娘’称呼我了。”林蒹葭情绪低落到。 青衣想到今日到府的赵佳敏了然的点了点头:“诺!” 林蒹葭:“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什么事,就是路上遇到了谢家的马车挡住了去路,不过我们报上了是擎王府的马车,他们便给我们让路了。除了这点小插曲,其它的都没什么事。”青衣想了想。 “谢家的马车?”林蒹葭眸底浮起几许疑惑,“擎王府的马车应该都有着擎王府的标志吧?” “呃?回福晋的话,擎王府的马车确实都有擎王府的标志。”青衣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行人应该远远的就能认出擎王府的马车早早避开了才是啊?”林蒹葭有些莫名到,“不应该才对啊?” “福晋的意思是?”青衣想到今日那谢府的马车可是一直挡在路中间,一直等到王府的马车走到跟前报上了名头后才驾车避开的,她心里头隐隐的也觉得不对劲极了。 “派人查查。” “福晋想派谁去查?” “天枢,不,还是白雪去吧。” “诺!” …… 两个时辰后—— “福晋,白雪回来了。” 林蒹葭单手撑着下巴遥望着那一轮快掉到地平线下的红日:“既然回来了,那就让她上来吧。” “诺!” 风打着旋儿将黄叶送上了楼阁,递到林蒹葭跟前。 “白雪给福晋请安。” “起身吧。” “谢福晋。” “查到了什么?” “谢家嫡系一脉的谢二爷嫡妻多年前曾产下双胎女婴,一女名为谢灵韵,一女名为谢灵颜。谢灵颜自打出生就体弱,恐养不活,所以打小被送至道观寄养。这一次谢灵韵出事,谢家没有拿得出手的嫡女,所以派人将谢灵颜接了回谢家。青衣送夫人回府的路上遇到的马车刚好是谢灵颜所在的马车。” “谢灵韵、谢灵颜?”林蒹葭眉心紧蹙,“那谢灵颜自打被送出谢府后的这十多年间,可曾回过谢府?” “这也正是白雪奇怪的地方。”白雪的语气里尽是困惑,“那谢灵颜自满月起便被送至道观,这十多年间不仅这谢灵颜不曾回过谢府,而且谢家包括谢二爷夫妻在内的所有人也不曾去探望过谢灵颜。” “哼。”林蒹葭突然间冷哼了一下,“白雪,你猜猜,谢家倾尽家族之力以培养皇后的方式培养的谢灵韵被我们折腾没了。他们这一次将十多年都不曾联系的谢灵颜接回来,所谓何事呢?” “难不成打算报复我们擎王府?”白雪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谁知道呢?”林蒹葭嘀咕到。 “福晋要不要我们即刻跟殿下说,让他派人将谢灵颜除掉?” “暂时不用。”林蒹葭摇头。 “为何?”白雪不解,“福晋,这隐患可留不得。若是这谢灵颜真的跟我们擎王府作对,有谢家做后盾,我们擎王府虽然不惧,但是定然极为麻烦。” 林蒹葭轻笑到:“谢家突然间将从不曾联系过,也不曾关怀过的谢灵颜接回来,对谢家来说,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这事,我们暂且看看,不急。“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四章 恕灵颜,候批言,闹周礼 “福晋?”白雪眼睛里尽是焦虑和困惑,“可若是那谢灵颜真的伤害到了福晋,殿下会发疯的。” “有你们的保护,这些我都不用担心的不是吗?”林蒹葭眼里尽是对白雪他们的信任。 白雪满腔的激情顿起:“是的。福晋,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在,那谢灵颜想要伤害您没门!” 林蒹葭举起手重重拍了拍白雪的肩膀:“嗯,有你们在,我非常的放心。”说罢林蒹葭便斜依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抬起手背支撑着下巴,继续看着那只余余晖的地平线。 白雪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可是看着林蒹葭恬静的面容,她咬牙下定决心定要好好将林蒹葭保护好,才不枉费了林蒹葭对他们的信任。 …… “主子,谢家将他们仅余的嫡女接回来了。”天璇上前在诸葛苍的耳边轻轻说道。 “仅余的嫡女?”诸葛苍眸底划过几缕困惑之色。 “就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跟谢灵韵一母同胞。” 诸葛苍面色凝重:“若是孤记得没错的话。谢家当年产下双生姐妹花,一女被云游到京都的道人言其命格贵不可言,一女亦被那道人言明其命格会亡其家族。” “是的。”天璇点了点头。 “虽然孤不怎么信命格之言。可是当年谢家既然恐惧得将谢灵颜远远的送离,为何如今却将那谢灵颜接回谢府?难道是不再惧怕当年之言了吗?” “他们仍旧惧怕着那道人之言。”天璇眸底对谢家闪过嘲讽之意,“不过谢家因为其唯一的嫡女折了,所以才想起远在天边的谢灵颜,想借谢灵颜嫁入皇家,毁我们擎王府。” “毁我们擎王府?”诸葛苍脸上挂上狐狸般的笑容,“他们胆子真够大的啊。难不成他们已经选好了下家了?是孤的哪一位皇兄啊?” “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天璇掷地有声到。 “岂有此理!”诸葛苍的愤怒从双眼里钻出来,“他们谢家竟然敢将脑筋动到皇兄身上,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染指当今陛下!是嫌弃谢氏一族活得太长了吗……” “主子息怒!”天璇没有想到诸葛苍的怒气竟然这般大,赶紧的屈膝请罪到。 “息怒?”诸葛苍原想将满桌子的奏折推倒,可是到底脑中还有残存着一丝理智,忙收回手,伸长褪,一脚踹在墙壁上,墙壁上快速的印下一个脚印。“我哥如今躺在床上,还不知道哪一日能醒过来,他们竟敢趁人之危,将脑筋动到我哥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主子哎。”玉衡听到诸葛苍的怒吼声,忙推门而入,“您不同意不就好了吗,难不成还有人能越过你强逼陛下娶亲不成?而且陛下未醒,想成亲,那也得等到陛下醒过来才成啊?” 玉衡的话让诸葛苍的理智慢慢回归。 “那谢灵颜也不能留下!”诸葛苍还是心有不甘到,“天璇,孤不想再看到谢家的嫡女再在京都蹦跶。” “诺!”天璇重重颔首。 “暂时不成。”玉衡急忙出声到,“那谢灵颜的命得暂时留着。” “为什么?”天璇诧异的看着玉衡,他心下嘀咕着,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玉衡竟敢胆肥到反驳诸葛苍的命令。 “你最好给孤一个充分的理由,不然孤定让你再次回炉重造!”诸葛苍眯着眼睛瞪着玉衡。 玉衡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开口道:“今日林夫人回府的马车被谢家的马车拦了一下,马车上坐着的人正是谢灵颜。福晋派白雪查探了谢灵颜的底,白雪原本也是提议福晋除去谢灵颜的,谨防谢灵颜为了谢灵韵将脑筋动到福晋身上。可是福晋拒绝了。” “什么,竟还有这样的事情?”诸葛苍的怒火再次被燃起,他怒瞪着玉衡,“为何现在才禀报?” 玉衡被诸葛苍的气场压得喘息都困难:“主子诶,属下也是才接到消息,这不赶紧进来跟您汇报了吗?” 诸葛苍脸上的怒气渐消:“葭儿真的不允人对那谢灵颜动手吗?” “福晋说暂且看看。她的意思是谢灵颜的回归对谢家来说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谢灵颜的回归对谢家来说指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诸葛苍不由得低声呢喃,他的脑海中不由得回响起当年那云游的道人对谢灵颜的批语,其命格会亡其家族!想到这里,诸葛苍抬脚坐回椅子上,语气轻松惬意到,“那这件事情就听你们福晋的。谢灵颜那里就暂时容她再多活些日子。” “诺!”玉衡和天璇异口同声道。 “玉衡你进宫一趟,吩咐龙年他们加强对龙乾宫的守卫。若我哥在他们的守卫下伤到了,本王定斩不饶!” “诺!” 当书房的门在玉衡和天璇背后关起时,他们二人一致的抬高袖子擦了擦他们额头上的汗珠。 …… 诚王府—— 诸葛苍刚扶着林蒹葭下马车。 “九弟,弟妹,你们可来了。快快里面请,诸位兄弟和弟妹们都来了,就等你们了,九弟一会儿进去可要自罚三杯啊。”诸葛正如弥勒佛笑眯眯到。 “好,弟弟一会儿定自罚三杯。”诸葛苍。 “大哥,恭喜了。”林蒹葭接过青衣递给她的礼物,呈到诸葛正跟前,“大哥,这是给小侄儿的周礼。” 诸葛正接过递给了身后的总管:“大哥替小儿谢过九弟和九弟妹的大礼了。” “叔叔婶婶的一番心意,何用言谢。”诸葛苍轻轻摇了摇头,“大哥,我们进去吧,葭儿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哥家的麟儿了。” 林蒹葭的脸瞬间通红,眸底带着喜悦和期待看着诸葛正,“大哥,可以吗?” “可以,如何不可以。九婶特意来看他,那臭小子定极为欢喜。” 林蒹葭听后眸底一片晶亮。 诸葛苍和诸葛正相视一笑,转身进了诚王府大门。 欢宴大殿上—— “九弟,九弟妹,你们可来了,就等你们俩了,快点过来,自罚三杯……” “自罚三杯,自罚三杯……”众人纷纷起哄到。 “好,好,本王自罚三杯。”诸葛苍拿起侍女端过来的酒,三杯进腹。 “好——”众人一致到。 ”还有九弟妹呢?” “对啊,还有九弟妹呢。” “行了行了,九弟受罚就可以了。”诸葛正笑着伸手拍了几个最闹腾的兄弟,“九弟妹受罚一会儿若是醉了,这责任你们来负?” “哼,大哥就知道偏疼九弟和九弟妹。” “对啊,刚才十弟和十弟妹来晚时,大哥可是让十弟和十弟妹都自罚了三杯呢。” “这能一样吗,九弟妹不善饮酒,可十弟妹的酒量那可是女中豪杰,不但如此,你们说说几兄弟中,除了十弟有谁的酒量能比得上十弟妹的?只要你们能说得出,大哥我就趁此机会给你们摆下擂台赛让你们好好尽兴一番。” “好啊好啊!”诸葛烈的福晋可是兴奋极了。 众人纷纷哑然,一致后退离十福晋远远的。 林蒹葭见此极好好奇的看了十福晋数眼。 “爷,该入席了。”大福晋走到诸葛正跟前说到。 “嗯。”诸葛正点了点头,对众人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想来都饿了,快入席,快入席。” 林蒹葭跟在诸葛苍身后入席。 ”今日是小儿诸葛青冥的周礼,大家吃好喝好了,一会儿可要在青冥的周礼上手下留情啊。“诸葛正从席位上起身,俯身朝众人拱手到,”拜托了拜托了。“ “哈哈~~~~~~”众人一直大笑。 “大哥,好说好说。”诸葛烈笑得比那烈日还耀眼,“只要大哥将我们招待好了,我们定然不在小侄子的周礼上捣乱。” “对,对。大哥,可得招待好了啊。”诸葛轩神色兴奋到。 …… 林蒹葭看着诸葛家这一辈的兄弟们其乐融融的场面,不知心里竟为何会嘀咕起若是当今的陛下也在此,场面是否会更加热闹呢? 诸葛青冥的抓周礼上—— 林蒹葭总算知道为何诸葛正身为大哥还会拜托他的诸位弟弟们手下留情了。 原来是因为诸葛青冥的抓周礼上除了一些寻常之物,其余的竟是这些王爷带来的。 只见当诸葛正将诸葛青冥抱到桌上坐着,并从怀中掏出一本孝经加入到诸葛青冥前方的一堆抓周物件中时,二王诸葛尚亦伸手入怀掏出一串佛珠放入其中。 “二弟你?”诸葛正瞪着诸葛尚,“怎能如此胡闹呢?” “大哥,这个是弟弟的一番心意。这串佛珠经高僧开光且陪在弟弟身边多年,今日弟弟就将佛珠送给青冥小侄儿,望佛珠护他一生平安。” 诸葛正虽然恼诸葛尚拿出佛珠给诸葛青冥抓周,但是诸葛尚的一番话倒也平息了他的怒气。 三王诸葛晔在诸葛正灼灼的视线下总算拿出一份较为‘安分’的周礼,一副金银制造的小型弓箭,“三叔望青冥小侄儿长大后勇猛机智,替大乾的百姓们守卫好大乾的门户,驱逐来犯的敌军。” 诸葛正脸上总算恢复了笑容,认同的点了点头。 四王诸葛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金马,对着桌子上那仍旧有些懵懵懂懂的诸葛青冥说到,“我们诸葛家原是马背上的民族,四叔希望青冥小侄儿长大后能如同先祖般,马背上逐鹿天下。”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五章颜葭相见,花宴变声讨会 五王诸葛宇拿出一支镶金玉的毛笔:“五叔愿青冥小侄儿长大后勤奋好学,拥有一笔锦绣文章,三元及第。” 六王诸葛轩则拿出一个暖玉小算盘:“六叔愿青冥小侄儿长大后善于理财,必成陶朱事业。” 七王诸葛连擅音律,他拿出一支翠玉笛子放置在圆桌上,“七叔愿青冥小侄儿长大后善音律,成大家。” 九王诸葛苍拿出一个印章放置在桌面上:“九叔愿青冥小侄儿大权在握,护百姓吃饱穿暖。” 十王诸葛烈则笑嘻嘻的拿出一把葱:“十叔愿青冥小侄儿聪明伶俐。” 当自己的几个兄弟都将给诸葛青冥的周礼放到桌面上时,诸葛正在众目诧异的目光中柔声对诸葛青冥说到,“冥儿,乖,上前抓你喜欢的东西。抓到了爹爹陪你举高高。” 诸葛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九哥,大哥这温柔的模样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可把我吓死了。” 海兰东青伸手在诸葛烈的腰部拧起一块软肉就捏:“你小声点,被大哥听到了,小心大哥抽你。” 诸葛苍笑而不语的看着诸葛烈和海兰东青打闹。 林蒹葭的关注点主要在诸葛青冥和那一堆抓周物件上,其余部分,她时不时的会看看海兰东青。 “怎么了?”诸葛苍微微俯身侧头在林蒹葭的耳边开口道,“你干嘛偷看老十的媳妇啊?” “哪有?就几次而已。”诸葛苍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边,令林蒹葭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她紧张的看了看四周,“你离我远点。” 诸葛苍偷笑了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就是觉得十弟妹看着我的眼神很熟悉。仿佛我跟她很娴熟一般?” 诸葛苍神色一愣:“等回家了我再同你说。” “好。” “冥儿乖,快点儿呀,抓到你喜欢的东西了,爹爹再陪你举高高好不好?” “不要,爹爹,举高高,举高高。”诸葛青冥在众多灼灼的视线下猛的朝诸葛正的怀里缩并伸手努力的攀爬着诸葛正的脖子。 “小侄儿,快,快来四叔这儿。” “小冥儿,别听你四叔的,乖到十叔这里。十叔这里有好吃的。”诸葛烈拿着葱苗不停的晃着,使劲的引诱着诸葛青冥。 “十弟,你犯规。”诸葛轩跳脚大喊到。 诸葛青冥仔细看了看诸葛烈又看了看诸葛焱,慢慢的离开诸葛正的怀抱,朝诸葛烈爬去。 正当诸葛烈嘴巴咧到嘴角时,诸葛青冥又被诸葛轩的声音吸引过去了,“小冥儿,过来六叔这里,六叔的小算盘可好玩了,以后还能保你衣食无忧……” “小冥儿,快,快过来二叔这里,拿佛珠,二叔以后带你一起修行……”诸葛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诸葛正一巴掌狠狠的拍了一下后脑勺。 “二弟,你敢?!”诸葛正瞪圆了一双大眼瞪着诸葛尚。 众人哈哈大笑。 最是矜持的诸葛连竟拿出一根同桌面上的玉笛一模一样的翠玉笛子挡在手中的把玩着,笛子因其快速的旋转而反射的绿光深深吸引力诸葛青冥,诸葛青冥在众人的笑声中,朝诸葛连快速的爬去。 “哎,儿子哎……”诸葛正正要喊自家儿子别拿笛子,可却被诸葛尚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唇。 林蒹葭看着努力要挣开诸葛尚的诸葛正,嘴角仍不住偷乐着。 诸葛苍的视线基本上都在林蒹葭身上,当看到林蒹葭笑时,他嘴角亦泛起了笑容。 …… 诸葛青冥最终以拿了诸葛连的毛笔结束。 诚王府门外—— “九嫂,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的赏花宴可得记着来啊。” “好的。”林蒹葭点了点头,“我定然回到的。” “好,到时我在府中等你。”海兰东青朝林蒹葭挥了挥手后便在林蒹葭诧异的视线下跃上了马车。 “呵呵,怎么了?” “看到这样的十弟妹,很稀奇。”林蒹葭就着诸葛苍的手上了马车。 “没什么可稀奇的。”诸葛苍随后跟了上去,“她们草原儿女普遍都是行事洒脱之辈。” “跟我们大乾的姑娘家真的不大一样。” “你羡慕了?你若羡慕也可如那十弟妹一般,怎么洒脱怎么来。而且你比她厉害,因为你有一个很厉害的夫君,可以在大乾横着走。” “你就使劲的吹吧,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还横着走呢?我又不是螃蟹……” …… 当林蒹葭在侍女的带路下来到十王府的百花园时,百花园里已三三两两的聚了不少人低声絮语。 林蒹葭伸手制止了侍女的通报声,缓缓的朝里头走去。她看着百花园里盛放的百花,心里不禁为十王府的大手笔惊叹。 “臣女拜见九福晋,九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神色不变的看着突然冒出给自己俯身行礼的姑娘。 “你是?”林蒹葭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力好似并没有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臣女谢灵颜。”谢灵颜仍旧恭敬的低着头回到。 白雪和青衣听到谢灵颜三个字,忙上前,挡在了林蒹葭的前面。 谢灵颜被如此戒备的对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们都退下。”林蒹葭伸手示意青衣和白雪退后。 “诺!”青衣和白雪迟疑了一下,倒也听话的朝林蒹葭的身后退。只是盯着那视线仍旧审视般的盯着谢灵颜。 “谢姑娘,免礼起身。” “谢福晋。”谢灵颜颔首站直了身子。 林蒹葭这才看清楚谢灵颜的容貌,只见她猛的吸了口气,心砰砰直跳,“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福晋谬赞了!”谢灵颜的脸蛋上浮上了几许红晕。 “并没有谬赞!本福晋实话实说。”林蒹葭微微摇了摇头,“你的容貌比谢灵韵更胜!也难为谢家能把你藏得住了。” “是吗?”谢灵韵烟波流转间带着几许的困惑,“我并未见过胞妹,所以不知胞妹的容貌是否比我更胜?” 林蒹葭瞳孔微缩,掩嘴笑道,“你们是姐妹,姊妹情深,谢灵颜姑娘定然有机会见着谢灵韵姑娘的。” 谢灵颜莞尔一笑,百花园里的百花霎时间失去了颜色。林蒹葭晃神到,“普天下找不出几位姑娘的容颜能同灵颜姑娘的容颜相当的。” 谢灵颜一双漆黑如夜色的眸子转动间,宛若藏着无数的秘密,“自古红颜多薄命。也不知道灵颜的命能在这个尘世间挣扎到几时。” “九嫂,你来了?”海兰东青爽朗的声音响起。 谢灵颜赶紧的低下头,敛去一身的气息,呈现在林蒹葭等人跟前的便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原本十分的样貌此时不过仅余三四分。 林蒹葭等人不禁傻眼了。 “九嫂,你看起来神情恍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先去客房休息一下?” “不用了。”林蒹葭回过神来朝海兰东青淡笑道。“我没事了,只是刚才在想些事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海兰东青松了口气,“九嫂,若你真出事了,我还真怕九哥会将我十王府给闹个鸡犬不宁呢。” “你九哥是个讲理的人,即使我真的出事了,他也不会这么做的。” 海兰东青扁嘴到:“九嫂,据我家诸葛烈说,九哥也就只在你跟前讲理,在其他人跟前他是没道理可讲的。” “噗呲——”林蒹葭忍不出噗呲一笑,“十弟说得太夸张了。” “他那个人在我跟前向来实话实说。”海兰东青偷乐道。 “十弟和你的感情真好。”林蒹葭不由羡慕到, “九嫂,你说什么傻话呢。整个大乾朝谁不羡慕你和九哥的感情的。九哥当年娶你时立誓他的这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羡慕死我们了。” 林蒹葭还是第一次听到外人如此赞诸葛苍的,她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九弟妹,十弟妹,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大伙儿乐一乐吧?”大福晋带着众位福晋涌了过来。 “我刚才说……” “是我在感叹十弟对十弟妹真的贴心得没得说。”海兰东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蒹葭给截住了,“你们说说,寒冬腊月的,十弟为了十弟妹花了这么大的手笔整出这么大个百花园,十弟对十弟妹的这份心令不令我们羡慕嫉妒恨啊?” “那可不?”五福晋心里酸酸到,“十弟对十弟妹可是掏心掏肺得好啊。如果我家爷对我有十弟对十弟妹的一半好,我啊,就知足了。” “对啊,我家爷还不一样。整日捣鼓他的生意,心神都钻进钱眼里了。哪还有心神打理府中的诸多姐妹啊。” …… “九弟妹,你府中就你一个女主人,过得定极为舒心。你家爷对你定也极为体贴关怀吧?”七福晋语气酸酸到。 七福晋的话让众人想起了当年诸葛苍娶林蒹葭时的誓言。她们眉宇间尽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和怨念。 “他整日里呆在书房处理公务,起居都在书房了,我娘亲陪我吃饭的次数都比他陪我吃饭我次数多。”林蒹葭神情一怔,语气格外委屈到,“这个月都快过完了,我同他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这一辈的皇家媳妇,林蒹葭的年级最小,比有些福晋的女儿都小些,而且她身量娇娇小小的,委屈起来,极惹人疼,让众位福晋都不忍心嫉妒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了。 “九弟妹,你别难过。九弟身兼要职,国事繁重,忽略了你,是他不对,不过你也体谅他一下……” “没想到九弟是这样的人,国事虽然重要,但是妻子是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人,也不能轻易忽视啊……” “就是就是。没想到九弟竟然是个工作狂,真是委屈了九弟妹了。” …… 霎时间,好好的赏花宴变成了声讨夫君大会。 林蒹葭偷偷擦了擦额际的汗珠,低声询问了一下身旁的侍女,“青衣,你说,若是你们家殿下知道了我们这么声讨他,他会生我的气不?” “应该不会吧?”青衣迟疑到。 林蒹葭沮丧的耷拉着肩膀:“不会才怪,那家伙若知道了,定然会极为生气的吧。” “福晋,殿下来接你了,人已经到门外。”白雪走到林蒹葭身后低声说到。 “什么?”林蒹葭划过慌乱之色,“他怎么来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六章林蒹葭的小心思被诸葛苍抓包 “福晋,你先别急着慌啊,还是先想想法子让众位福晋们不要谈及殿下为好?”青衣着急的伸手扯了扯林蒹葭的袖子。 “为何不好谈及孤?”诸葛苍的声音在林蒹葭等人的身后响起。 “婢子青衣给九殿下、十殿下请安。”青衣双膝着地行跪拜之礼。 “属下白雪给九殿下、十殿下请安。”白雪单膝着地行礼到。 “你怎么会过来得这么快?”林蒹葭满脑子里都是惨了惨了的声音。 “孤是从诚王府的正门走进来的。”诸葛苍面无表情到。 整座百花园最初静下来的是文武百官的姑娘家。她们听着诸位福晋们仍旧在商讨着诸葛苍,头一致越埋越深。深怕等会儿诸葛苍发怒会牵连到他们。 “九弟这样真的不行啊。九弟妹还这么小,就这么将她一个人丢在一边独自处理公务,如何能行呢?” “对啊,对啊,太惨无人道了。” “九弟妹的年纪可是我们众多妯娌中年龄最小的,而且比我们府中有些姑娘都要小,九弟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啊,果然,即使允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可是却是个工作狂。九弟妹太可怜了……” …… “你很可怜?”诸葛苍毫无起伏的声音在林蒹葭的耳边响起。 林蒹葭把头越埋越深,她心中祈祷着她的诸位嫂嫂们不要再谈了,再说下去,林蒹葭真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回到擎王府?! 海兰东青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夫君,她满怀一腔激动的心情跑到诸葛烈跟前,“烈,不是说宫里朝政繁忙,今日会晚些回来吗?” 诸葛烈一脸古怪的神情看着海兰东青,他刚才发现,那一堆声讨他九弟的福晋们中,他家福晋的声音是最响亮的,“今日的朝政合众人之力搞定了,所以得以早些回来了。九哥因要来接九嫂,也跟我一起回来了。” “九哥?”海兰东青整个人完全呆滞住了,“九哥他跟你一起回来了?”海兰东青转动着僵硬的脖子,朝诸葛苍所在的方向看去。 诸葛苍一双没有情绪的眸子直视着海兰东青。 “海兰见过九哥,九哥万福金安。”海兰东青大声喊到,整个人欲哭无泪。 “九弟?” 诸位福晋们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一致转过头朝海兰东青出声的方向望去。 “九弟,可是下朝了,是来接九弟妹的吧?”大福晋面容极为尴尬道。妇道人家说人坏话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是被人抓包还是第一次。 林蒹葭低着的头闭着眼睛,接我?或许之前是有这个念头,不过现在诸葛苍只想把我给宰了吧?!林蒹葭心中的小人不停的哭泣着。 “是的。”诸葛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不负众望的点了点头。 大福晋脸上不禁漾开了笑容:“天色夜晚了,那九弟就先带着九弟妹回去吧。” 诸葛苍看了眼快要无地自容的林蒹葭,他一副大度的模样到,“行,那弟弟我就先带我家福晋回去了。诸位嫂嫂们继续。” “嗯嗯。九弟九弟妹们就先回吧。”诸位福晋们异口同声道。 “回吧。”诸葛苍说完了这一个词便头也不回的朝园外走去。 “哦。”林蒹葭抬脚紧跟在诸葛苍身后。 正当诸葛苍要走出门口时,众人不禁重重松了口气。 “对了。”诸葛苍转身,朝着身后的诸多福晋们说到,“望诸位嫂嫂们回府后帮忙跟哥哥们说一声,明日寅时上朝。” 诸葛烈听了诸葛苍的话呆若木鸡,他瞪了瞪在场的诸位福晋,可是对方的身份都是他的嫂嫂,他不敢得罪,只能朝诸葛苍身后跑去,“九哥,九哥,平时都是辰时(7~9时)上朝的,明日寅时(3~5时)上朝是不是太早了,要不卯时(5~7时)上朝也可以啊……” “明日、后日、大后日……连续七日寅时上朝。” “九哥,不要啊~”诸葛烈惨烈的声音在百花园外响起。 诸葛苍、诸葛烈和林蒹葭一行人终于都走后,海兰东青等人不禁重重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大嫂,九弟要爷们明日寅时上朝的事,我们该如何同自家爷说啊?”二福晋一脸忧色到。 “对啊,大嫂。若是爷们知道是因为我们说九弟的是非这才害得他们接下来连续七日寅时上朝,他们定会恼我们的。”七福晋着急得直跳脚。 “都怪我,若不是我提议举办百花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海兰东青一脸懊恼到。 “不怪你。我们都应该谢谢你,不然今日我们怎能在腊月里欣赏到如此群芳争艳的盛景呢?”大福晋实话实说,只是她的眉宇间难掩忧色。 “对啊对啊,十弟妹,本就不是你的错。要错也是九弟错,若不是他错待了九弟妹,我们如何会说他的不好呢?” “对啊对啊。本即使九弟的错。“ “对,就是九弟的错。” …… 听着众人对诸葛苍的声讨,海兰东青脑中灵光一闪,“嫂嫂们,你们回去后对诸位兄长们实话实说不就好了吗?而且,这件事情本就是九弟的错,你们若能拜托诸位兄长们教教九弟身为人夫的责任,若九弟能听入那么几分,九弟妹也能过得比现在要好上几分啊。这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呢!” “对啊,对啊,十弟妹说得不错。我们就这么办好了。” “对,就这么办。” …… 诸位福晋的言辞在令得在座的其他人目瞪口呆时,谢灵颜则安安静静的侧耳聆听,眸底几许情绪翻涌。 …… 马车里没有半点声响,车门外的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一眼,眸底尽是担忧。 自打诸葛苍跟着林蒹葭上了马车后,林蒹葭便安安静静的缩在一个角落。而诸葛苍则靠着靠枕,闭着眼睛,一句话也没说。 擎王府—— 林蒹葭在青衣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进自己的院子。 院子中央站着诸葛苍。 林蒹葭暗示着自己诸葛苍不在,诸葛苍不在,匆匆从诸葛苍的身边越过,正当她推开房门,进房,正要关门时,门扉被诸葛苍一把推开。 “你干嘛?”看着诸葛苍挤进她的寝室并把她的房门关上,林蒹葭不禁吓了一跳大叫到。 “今日十弟府上发生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诸葛苍走到茶几旁的椅子上,撩起袍子便坐了下去。 “事情就你听到的那样啊,有什么可说的。”林蒹葭贴着墙壁朝内室走去。 “过来,给孤泡茶。”诸葛苍眼角一抬便知道林蒹葭所想,他好气又好气的瞪着林蒹葭。 “哦。”林蒹葭懊恼极了,一步走三步的朝诸葛苍所在的方向挪去。 诸葛苍也不出声催促,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林蒹葭。 半柱香过去了,在林蒹葭慢慢的挪移中,她还是挪到了诸葛苍的身旁。 “坐吧,好好泡壶茶。孤等着。”说罢,诸葛苍便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看着诸葛苍已经闭上了眼睛,原是小鹌鹑模样的林蒹葭便胆肥的抬起头直瞪着诸葛苍。 在眼睛瞪累了之后,林蒹葭还想着推托到,“我泡茶的功夫不到家。要不,我让茶房的师傅来给殿下泡壶茶?” “不要紧,我可以将就。” ‘将就’?林蒹葭使劲瞪着诸葛苍。在知道诸葛苍是看不到的,她才沮丧的拎起炭炉上的开水冲洗茶具…… “殿下请喝茶。”林蒹葭将冲泡好的茶递到诸葛苍的手边。 诸葛苍睁开一双仍旧满是疲倦的眸子:“茶泡好了?” “嗯。”看着如此疲倦的诸葛苍,林蒹葭心中竟后悔打扰了诸葛苍。 “怎没点心?”诸葛苍端起茶杯。 “你?”林蒹葭瞪着诸葛苍,气恼的起身朝门外走去,推开门吩咐了青衣去厨房端几道点心过来。 …… “喏,吃吧。”在青衣将点心摆好退出去后,林蒹葭瞪了瞪诸葛苍。 诸葛苍毫不客气的开动,一手端茶盏,一手拿点心,嘴里还不停的吩咐林蒹葭倒茶…… 在诸葛苍喝了两壶茶,吃完茶几上的点心后,林蒹葭开口道,“可要侍人再送些点心过来?” “不用了,我吃好了。”诸葛苍掏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手,“现在我们可以来算算今日十弟府中的帐了?” “十弟府中的帐?什么帐,这我可不清楚?”林蒹葭左顾而言他,“要不我帮你传唤十弟过府?” “什么帐?”诸葛苍将脏帕子丢到一旁的炭炉里。炭炉燃起的烟雾令林蒹葭不禁正襟危坐。“你不是最清楚吗?” “爷,什么账,葭儿真的不清楚啊?”林蒹葭使劲瞪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面无表情道:“赏花宴变成对孤的声讨会。你若不清楚这世上就没人清楚了吧?!”诸葛苍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到。 林蒹葭耷拉着双肩,沮丧到,“爷,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我只是把我们府中的实情告诉了诸位嫂嫂而已。没想到诸位嫂嫂竟然莫名的纷纷为我抱不平。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哦,是吗?”诸葛苍以毫无情感的口吻开口道,“那你是把我们府中的什么实情告诉了诸位嫂嫂们啊,以至于她们如此的声讨我?” “就是,就是?”林蒹葭低着头,双手的食指不停的摩挲着,“就是你在我们府中日常的作息时间和地点。”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七章 关于要不要回房睡的探讨 “我在府中日常的作息时间和地点?”诸葛苍拧眉,“我在府中日常的作息时间和地点有什么好说的?这怎么会成为嫂子和弟妹们声讨我的理由呢?” “她们以为你是工作狂,只顾工作,不顾自己的福晋,所以这才声讨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国事为重,我能理解你,而且她们也会理解你的。今晚的事情你就不要介意了成不?” “嫂嫂她们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她们之所以会声讨我定然是你起的话头吧?”诸葛苍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说到。 “不算是我起的滑头吧。”林蒹葭努力讲解‘实情’,“是嫂嫂们问我你平时待我怎么样,体不体贴什么的?我不好回答,只能实话实说告诉人家,你基本上在书房起居忙政务,平时也没什么时间陪我吃饭什么的。”林蒹葭竖起三指,“我对你发誓,我真的就只说了这么些。然后嫂嫂们就为我义愤填膺,开始声讨你了。后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林蒹葭将话说完后,整个人宛若鹌鹑蛋的缩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诸葛苍好生无奈的看着林蒹葭的发顶,女人间的事情他如何能不知道呢,定然是彼此间吹捧羡慕嫉妒什么的。而他的小妻子定然用话将别人带到了沟里,惹得诸位嫂子们对她的怜惜。这点他倒是不怪罪林蒹葭。可是他完全能想象到他接下来的生活,定然会添上不少的麻烦。 “你是我妻子,我是你夫君。难不成做妻子的做错事,做夫君的还能对妻子要杀要剐不成?”诸葛苍颇为无奈到。 “你是说你原谅我了是不?”林蒹葭格外惊喜到,“而且说真的,这也不能算是我的错!” 诸葛苍挑眉看着这转瞬间由沮丧模样变得格外惊喜的林蒹葭:“我什么时候说原谅你了。而且这件事情的起因若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 “我没有说是你的错啊。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难不成你还不让我说实话了不成?不让说实话这也太憋屈了吧。”林蒹葭嘟囔道。 诸葛苍看着使劲跟自己辩驳的林蒹葭,心里既新奇又心酸,“行,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那也不能算是朝政繁忙的错。那从明日起,夜间我们一起就寝,日间一日三餐我都陪你。” “不用!”林蒹葭受惊的从椅子上站起。 “为何不行?你和嫂嫂们不是责怪我日日忙于政事,疏忽了你吗?”诸葛苍语气闲闲到,“为了不让人诟病我将妻子丢在一旁起居都在书房,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一日三餐没有大事,我定然陪同你一起进膳。夜间为了不使你独守空房,我亦回房陪你。” “不用,真的不用。”林蒹葭连连摆手试图劝说诸葛苍,“殿下,国事为重。如今陛下力不从心只能靠你帮忙了。为了大乾千千万万的百姓,为了陛下,牺牲我个人的幸福不算什么的。我能体谅你,嫂嫂她们也能体谅你,大乾的所有人都能体谅你的。” 诸葛苍一脸难过的到:“虽然你们能体谅我,但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我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我只轻重。我若在忙国事的同时不忘记照顾你,大乾的百姓们只会高兴,不会有说辞的。” “但我会不高兴!”林蒹葭脑筋短路到。 诸葛苍一脸的‘怒容’:“你为何不高兴?有我这样的夫君你很丢脸,还是我这夫君终于意识到要好好照顾你了让你很不自在,很不开心?” “不是这样的。”林蒹葭努力深呼吸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是知道的,我暂时丢失了记忆。” “我知道。但是这跟我们夫妻间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林蒹葭努力说服诸葛苍,努力用眼睛使劲的传达自己不说好出口的话,“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诸葛苍拧眉:“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自己答应我的话难不成你忘记了?”林蒹葭不可思议的瞪着诸葛苍。 诸葛苍摊开双手:“葭儿,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很多。所以你需要跟我讲明是哪一件事,不然我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是哪一件。” 林蒹葭瞪着诸葛苍咬牙:“就是,就是你答应过我的。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们不用履行夫妻间的义务的。” “夫妻间的义务?”诸葛苍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模样,“是的,确实有那么一回事。”诸葛苍在林蒹葭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有这回事的对吗?”林蒹葭一脸的笑容,“你想起来了就好。”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那刺眼的笑容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我是答应了你在你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你不用对我履行身为妻子的义务。但是这跟我回不回房睡,不矛盾啊?” 林蒹葭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语重心长到,“怎么不矛盾?!你若回房睡了,那就是你失信了。殿下,人无信不立。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千万不能失信于人啊,不然即便你是堂堂大乾的擎王殿下,也没人会看得起你的。” 诸葛苍看着跟自己长篇大论的林蒹葭,心里头好气又好笑,“即便我回房睡了,只要我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碰你,我也没有食言啊。我先前的承诺是答应了在你恢复记忆之前不碰你。但是可没有承诺你在你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回房睡。你使劲回想一下,是不是这么回事?” 林蒹葭在诸葛苍灼灼的视线下不得不点头承认。 “既然你也想起来了,也承认了。那从今晚开始我便回寝室睡。”诸葛苍整个人的心情愉悦极了。 林蒹葭竭力垂死挣扎:“可是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若跟别人一起睡,我定然会睡不着的。一睡不着,我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身体定然也没有办法好好休养好,身体一旦休养不好,我觉得我定然会老得很快,姑娘家一老得快就不能见人了。殿下,你会愿意拥有一个面容憔悴、苍老的妻子吗?” 诸葛苍嘴角忍不住的抽搐着:“那你想怎么样?” “要不这样吧。”林蒹葭仔细打量了整个寝室,“外室我们是不能动了。靠着大门,外人容易看到,这不好。不过内室够大,我们可以摆两张床。一张你的,一张我的。你看这主意如何?” 不如何?诸葛苍心底安耐不住的嘀咕到。但面上他不能说出口,担心一说出口林蒹葭就炸毛了,“内室里摆两张床,若只是单单府里的几个侍人知道这也没什么。但是,葭儿。”诸葛苍正襟危坐的对林蒹葭说到,“你能确保哪一天不会被外人知道吗?”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迟疑了。 诸葛苍再接再厉到:“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传到了外头,那么我们擎王府的脸可就丢光了。以我们俩人的身份,这件事情定然会传遍整个大乾!” “你不要说得这么严重行吗?”林蒹葭心都悬起来了,“我相信我们府中的人不会将我们的事情传到外头的。” “嗯,你相信,我也相信。但是,葭儿,你能保证我们擎王府这一辈子都不举办一次宴会吗?你能保证我们擎王府永远没有外人会踏入我们的寝室吗?若是哪一位嫂嫂或是其他人有事闯进了我们的寝室,看到了寝室里有两张床,你能担保她/他不会说出去?你能保证我们的每一个哥哥都能体会我的不易,不会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听着诸葛苍的话林蒹葭哑然,半晌才到,“这不行,那不行的,那我们怎么办?” 诸葛苍起身一言不发的朝内室走去。 林蒹葭一头雾水的紧跟着诸葛苍。 诸葛苍一进内室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寝室的摆设,“从今夜起,你睡床,我睡榻。” “要不还是你睡床,我睡榻吧?”让大乾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擎王殿下睡榻,林蒹葭有些不自在到。 “不用。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的体质比你好,还是我睡榻好些。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诸葛苍不容置疑说到。 林蒹葭张开嘴欲言又止,看着诸葛苍那不容人反驳的面容,她只好妥协到,“行,听你的。我今夜便让青衣多准备一床被褥。今夜,”林蒹葭不好意思道,“就辛苦你睡榻了。” “不辛苦。”诸葛苍摇了摇头,“况且你失忆的事情又不是你所能控制的。而且这段时期,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因为今日百花宴的事情,想必会有很多人的目光锁定我们擎王府。你吩咐下边的人,言行上要格外注意。” “我明白,我明日一早便将这件事情办了。” “你心中有谱就好。”诸葛苍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还有一些政务要忙,先去趟书房了。” “嗯,你去吧。” “我若回来得晚,你便不用等我,早些睡。” “好。”林蒹葭颇为尴尬到。 …… 诸葛苍一路哼着歌穿过擎王府朝书房走去。 跟在诸葛苍身后的玉衡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诸葛苍,忍耐了半晌,实在忍耐不下去了,他便开口道,“主子今日的心情怎么这么好?” “孤今夜总算可以回房睡了?”诸葛苍满心欢喜到。 “什么?”扑通一声,玉衡脚步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地上栽了个跟斗。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八章 相安无事的一夜 诸葛苍一脸不爽看着摔在地上的玉衡:“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爽我今夜能回房睡?” 玉衡赶紧起身:“主子,你说的什么话?!你能回房睡,终于不用睡书房了。话说出去属下也倍感有面子啊!属下开心得很!” “哼,那就好。”诸葛苍赶紧抬脚继续朝书房走。 玉衡赶紧跟上,但是心中满腹疑惑,“主子,福晋不是说了不让你回房睡的吗?怎么今日会答应你今夜可以回房睡了,这不合理啊?主子你是不是使出了什么小手段或是威胁了福晋什么的,这才使得福晋同意您回房睡觉啊?” 诸葛苍突然间停下了脚步,一巴掌就朝玉衡的后脑勺派去,“你脑子里尽想着的都是些什么?!你主子我会是这样的人吗?” “主子你本就是这样的人啊!”玉衡喊冤到。 诸葛苍手握成拳朝玉衡锤去,玉衡赶紧的避开,他也不计较,只是怒到,“玉衡,你主子我的人品就这么值得你怀疑吗?难不成我还会对你们福晋耍什么心思不成?” 玉衡侧头想了想:“以主子你的人品是会对其他人耍心思,但不会对福晋耍心思!”玉衡摩挲着下巴,“可是福晋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啊。福晋说出口的话向来不会反悔的。难不成是今日发生在十王府的事情令福晋对主子你解禁了?” 诸葛苍看着玉衡磨牙:“你对孤的福晋了解得挺深的啊?!” 诸葛苍说话的语气令玉衡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激灵讨好到,“呵呵,主子,福晋就是这样的性子,只要是接触过福晋的人都知道!” 诸葛苍的情绪还是不好。 玉衡双眸一转,赶紧的转移话题到,“主子还没有说福晋为何会反悔的原因呢?” “孤为什么要告诉你?”诸葛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主子不告诉属下也不要紧。”玉衡只顾自己满心欢喜,“今夜主子和福晋圆房对我们擎王府可是大事。属下可得告诉开阳他们,让他们也开心开心,今晚好生庆祝一下。而且说不定十个月后,我们擎王府就能迎来新生命了,到时府中多了小主子,定然会很热闹的……” 玉衡越是说心情越激动,到最后整个人一副傻兮兮的笑着陷入自己的幻想中。 “砰——”诸葛苍一脸怒气的用力关上房门。 “啊~”玉衡吃痛的用手捂住鼻子,“主子,你发的什么火,干嘛突然间要把房门关上啊?可疼死我了。” “要你管——”诸葛苍的怒吼声从书房里头传出。 “呃?”玉衡万分不解,“主子,你还真生气了?”他推了推房门,“主子,你关门干嘛,不要属下伺候了吗?而且属下没有说什么啊,更没有说主子你的坏话啊?” “孤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就安静的在外头带着吧!”诸葛苍的语气里难掩怒气。 “这都什么事啊?”玉衡一头雾水。 开阳伸手戳了戳玉衡:“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了主子生气啊?” “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是稳妥不过的了。怎么可能会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主子生气呢?!”玉衡不悦到。 开阳的嘴角猛的抽搐了数下:“若你没有做的话。那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怒了主子呢?” “这就更不可能了?!”玉衡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先前说的话,“我说的话都是好话绝对不可能惹怒主子的。” 开阳看着一脸信誓旦旦的玉衡,他也在心里嘀咕了,“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怎么主子会这么生气呢?” “我怎么知道?”玉衡一脸的无辜。 “那把你刚才跟主子说的话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或许能找出原因呢?” 玉衡迟疑了一下,看着开阳一副准备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模样,心下一感动,赶紧的掏心掏肺到…… 一炷香之后—— “怎么样,分析出了原因了吗?”玉衡满脸期待的看着开阳。 开阳摇了摇头:“你说的话没问题啊。” “既然我说的话没问题,那主子生啥气啊?” “我也不知道了。” …… 到了晚间,玉衡和开阳总算知道诸葛苍为何生气了—— 当诸葛苍终于将手中的政务处理完,整个人轻松欢愉的朝寝室快步走去时。一路上遇到的侍人都不断跟诸葛苍道恭喜。 诸葛苍一路喜气洋洋的进了他和林蒹葭的寝室。 “殿下,您回来了。”青衣和白雪跟紧上前行礼。 “福晋呢?”诸葛苍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回殿下。夜色已深,福晋已经睡着了。殿下所需的睡榻,青衣也已铺了上好的被褥,殿下今夜可以安心休息。”青衣。 诸葛苍听了心下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睡榻?什么睡榻?”玉衡一脸愕然瞪着青衣! “殿下今夜睡觉所需的睡榻啊。”青衣愣愣到。 “那睡榻那么小,我们主子怎能睡睡榻呢?”玉衡立马反驳到。 诸葛苍转过身看到身后一脸愕然和不可思议的玉衡和开阳,整张脸都黑完了。他自己因为心情大好的原因,完全忘记了紧跟在他身后的玉衡和开阳了。 “你们主子不能睡,难道你们要让我们福晋睡榻不成?”青衣一听炸毛了,“我们福晋才多大的姑娘啊,娇娇软软的,不捧在手心里疼着也就罢了,竟然如此狠心让福晋睡榻?” 玉衡着急了:“你生什么气,我也没说让福晋睡榻啊,我是说……” “好了,都别吵了。等会儿吵醒了福晋,孤为你们是问!”青衣和玉衡的话让诸葛苍整张脸漆黑如墨,“今夜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 诸葛苍的黑亮让青衣玉衡等人不禁心里小惧了一下:“诺!”赶紧行礼退了下去。 寝室大门被玉衡和开阳合上了。寝室的外室里独留诸葛苍一人,只见他站着在室内转了好几圈,又坐到椅子上,喝了好几杯茶。又站起来左右徘徊了数圈,又坐下……整个人坐立不安。 …… 诸葛苍站在床边,看着侧睡在床上的林蒹葭。由于他的视线过于长久过于灼热以至于林蒹葭长睫不禁颤抖着。 诸葛苍见此心中不由得哂笑了一下,心底原有的淡淡的失望之情慢慢消失。 “葭儿,好梦。”诸葛苍说完后便‘加重’自己的脚步声朝睡榻走去,掀开被褥,自己躺了进去。 良久,林蒹葭偷偷侧转了身子,望了望榻上睡得极为安稳的诸葛苍,再三确定他睡着了之后,她才重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当林蒹葭的呼吸声平缓,榻上的诸葛苍倏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晶亮之色,哪有半点睡意,只见他朝林蒹葭所在的方向看了看,便也安心的合上了眼睛,嘴角挂上了淡淡且舒心的笑意。 …… 翌日清晨—— 林蒹葭从梦中醒来,一片朦胧的眸子在触及到全无被褥的睡榻猛然惊醒。 “青衣。” “福晋。”青衣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您可醒了。早先殿下说让我们别吵你,让你多睡会儿。没想到您竟比平日多睡了一个多时辰。” “殿下?”林蒹葭张了张嘴,“昨夜诸葛苍真的回房睡了?” “对啊。今早的被褥还是婢子叠的呢。” “那他呢?” “福晋,你忘了?这个点殿下已经上朝去了啊。”青衣将林蒹葭扶起,递过热毛巾。“福晋,擦擦脸。” “他昨夜真的在睡榻上躺了一个晚上?”林蒹葭不可思议到。她起先心底还隐隐有丝期待,希望诸葛苍不会屈尊睡榻,而是继续睡他的书房! “昨夜玉衡和开阳亲自将殿下送到且守了福晋和殿下一晚。今日一早早朝时间到时也是玉衡他们唤醒殿下上早朝的。”青衣虽然不解林蒹葭问话何意但是她还是尽职跟林蒹葭详细的诉说了。 “没想到那人还真能屈能伸!”林蒹葭捂额苦笑。 …… “九弟,你说你这是干嘛呢,现在是寅时啊?你寅时就让我们上朝这不是折腾我们吗?”诸葛正一脸倦意到。 诸葛尚一连打了几个呵欠:“九弟,你哥哥我好困啊,要不打个商量,让我们睡上两三个时辰再上朝如何?” “对啊,九哥。”诸葛烈困得眼角的泪珠都流出来了,“让我们再睡会儿嘛,真的太困了。” …… 诸葛苍听着在座的诸位兄弟念叨,整个人神色不变,仍旧老神在在。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 “九弟,你到是说句话啊?”诸葛焱也有点儿撑不住到。 “哥哥们都犯困吗?” “嗯。”众人一致点头。 “玉衡,开阳,将御书房里的火炉子全撤了。暖烘烘的让人直犯困。” “诺!”玉衡和开阳听令立即执行。 “九弟,你这是干嘛?”诸葛轩倏地起身瞪着诸葛苍,“你将火炉子都撤下去了不是要冷死我们吗?” “六哥,看你说的哪里话。你看我弟弟是这样冷血的人吗?”诸葛苍一脸无辜到。 “那你把火炉子撤下去干嘛?”诸葛轩拧眉不解到。 “为了提高我们的办事效率啊。不然大家都昏昏欲睡的能办成什么政事啊?” 章节目录 第两百四十九章 兄弟齐心,舍己顾大局 众人哑然。 “好了。趁着朝臣还没有开始上朝之前,我们需要就昨日江南水灾的事情拿出个方案。还有,边关发生了雪灾。我们的将士冻死无数,我们也需要尽快就这个问题提出解决方案。” “九弟。这两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很紧急。但是等一会儿朝臣都上朝了,人多力量大,我们再来讨论这两个问题不是更好吗?”六王诸葛轩一脸困倦说到。 “六哥。你还不明白满朝文武的德兴?!”诸葛苍眸中尽是对满朝文武百官的不满,“昨日这两个问题他们都讨论了一日了,我相信,即使再花上三五日他们都不一定能商讨出解决的方案!与其浪费时间听他们瞎扯皮,耽误宝贵的救灾时间。还不如我们几个兄弟尽快的商讨出解决方案呢!” 四王诸葛焱重重点头:“九弟所言极是!朝中派系林立!与其听他们瞎扯皮浪费时间,还不如我们兄弟几人商讨出救灾的方案后安排百官立即执行!” “对。救灾的速度、力度不行。损的是我们整个大乾朝的国本,威胁的是我们整个诸葛皇室对整个皇朝的统治。对于一些人来说根本是无关痛痒!”大王诸葛正点了点头到。 “大哥所言极是。”众人异口同声。只要是会威胁到诸葛氏一族对大乾皇朝的统治,身为诸葛家人定然都是神经紧绷的! “那我们开始吧。”诸葛苍朝诸葛正点了点头后出声到。 “江南水灾我们最担心的是银两和物资不到位。”诸葛正身为大皇子对于水灾处理的次数不少,“大家也都知道,从国库拨出去的赈灾银两和物资若是没有人能以强有力的手段和魄力带到受灾地带并妥善分配,受灾的百姓们很可能会引起暴乱。” “他们敢?!”诸葛烈不悦道。 “他们如何不敢?!”诸葛苍冷哼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我们诸葛皇室不能保证他们能吃饱穿暖,他们为何还要做我们诸葛皇族的子民?!” “九弟说得不错!”二王诸葛尚一边拨动着佛珠一边说到,“只要百姓们能吃饱穿暖,他们才不管当皇帝的是谁,掌皇权的是哪一氏族的人!” “二弟说得不错!”诸葛正重重点了点头,语气难掩忧心忡忡,“我仍记得在我八岁的那一年,江南同样发生了水灾。父皇派了朝中的左丞相和尚书亲自押送救灾的物资和银两去江南赈灾。可是你们也知道。” 众人皆沉默了。 诸葛正以沉重的语气说道:“一朝丞相和尚书,他们可以说是百官之首。又能被父皇委以重任,他们的忠心自是不用多说。可是,即便如此,救灾物资和银两落实到百姓手中的不到三成。当年江南的百姓死伤无数,最后引起了暴乱。朝廷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将起义军给安抚了下去。” “既然那两人的忠心不用怀疑,他们不会私吞了救灾的银两和物资。那,那些物资和银两去哪里了?”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诸葛烈还没有出生,所以他对这件事情并不知道。 “被底下的官员层层剥削私吞了!”诸葛正蔓延通红,“当年的事情致使朝廷动荡,我们诸葛氏一族差点儿倒台!” “怎么可能?!”诸葛轩满脸不可置信的吼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大哥说得没错!”诸葛尚一向悲悯的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神情,“我还记得当年这件事令得父皇足足有两年未踏足后宫,不分白日黑夜的跟百官们商讨解决的措施,吃住全在御书房!” 众人听了诸葛尚和诸葛正的话后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为了避免历史重演,这次的江南水灾我们必须尽快商量出妥当的方案!”诸葛苍眉心紧拢。“还有边关受雪灾的将士和百姓。时间不等人!” “江南交给我和十弟吧。”诸葛焱咬了咬牙到。 “四弟?”诸葛正脸上尽是诧异之色,“江南那一块可都是你的派系。要不还是其他兄弟去吧。” “不了?!”诸葛焱苦笑的摇了摇头,“正因为江南那一块是我的人,所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比在座的其他兄弟都多。我了解他们优势的同时,同样也掌握了他们的弱点。众人皆知十弟是暴脾气的,很多时候即使连父皇和陛下都敢顶撞,不听我的话也数正常。到时遇事让十弟一力降十会,行先斩后奏之权,多些杀鸡儆猴,能让江南救灾的进度容易些。” 诸葛焱的话令在座的众人陷入思索中。 六王诸葛轩看着半晌不说话的众人,他忙开口道,“我觉得四哥说得不错啊。江南救灾的事情交给四哥和四弟会更稳妥些。难不成你们还不信四哥吗?” “六弟你别急!”诸葛正长叹一声,“不是我们不信四弟。而是,若真的如同你四哥所说的这一次的救灾派你四哥和六弟去。即便江南救灾的事情真的圆满解决了,你四哥也要成为孤家寡人了!你要知道,你四哥的势力,光是江南就占了九层!” 诸葛焱猛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正,他苦笑连连,“原来弟弟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诸葛正同样苦笑到:“我们几个兄弟的事情没有什么能瞒得过父皇的,而且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是父皇有意为之的结果!你们想想,我们几兄弟掌握的势力一整合起来是不是就是整个大乾朝的势力!而且,我们之间的势力彼此制衡,谁也奈何不了谁。而且我们至少有五兄弟整合起来的势力才能威胁到帝权。可你们看看我们的脾性,三个兄弟扭成一股绳还可能,五个兄弟?”他猛地摇了摇头,“基本上时天方夜谭。” 诸葛正的话令众人陷入沉思当中,一会儿后,众人皆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果然人老成精!我们十兄弟的脑子加起来都没有父皇的那颗脑袋来得狡猾!”诸葛烈摇头晃脑到。 “父皇是用心良苦啊!”诸葛尚手中拨动佛珠的速度更快了。 众人彼此面面相觑,更多的是苦笑和沉默。 “哼,看不出那老头子还有可取之处啊!”诸葛苍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嘲讽到。 诸葛正听着诸葛苍说话的语气即便当着众多兄弟的面仍忍不住捂额:“九弟,父皇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你追溯历史看看,哪一任登基为帝的皇帝的手中不沾满自己手足的献血?!可你看看当今陛下的双手可沾有咱们兄弟的鲜血?你再看看我们这些兄弟,虽然也有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的时候。可最后当我们真的要险些手染上弟兄的献血时,那一次不是父皇雷厉风行的制止的?!” “他也就这件事还干得像人样!”诸葛苍嘴硬到。 “即便如此,不管是为君也好,为父也好,他都尽到自己的责任了不是吗?”诸葛正很努力的想改善诸葛苍和诸葛乾之间的关系,“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 “不能!”诸葛苍将头狠狠的撇到一边,眸中闪过泪花,“他就祈祷着皇兄能什么时候醒过来吧!皇兄醒过来了,我还有可能原谅他!不然,这一生,都别想让我再唤他一声父皇!” “算了,当我没说。”想起诸葛韵笙,诸葛正不好再多说什么! 众人想起还处在昏迷不醒中的诸葛韵笙,也不忍出声帮腔。 “好了,回归正传。”三王诸葛晔,“我们还是赶紧的将江南水患的事情处理妥当。其它的事情都先放放。” “四哥,要不,要不你就不去了吧。”诸葛轩看着诸葛焱为难道。 “去还是要去的。”诸葛焱摇头,“尽快将江南的水患解决了,稳固诸葛皇室一族的皇权比什么都重要!多年前的事情不能再重现了!不然,当今陛下昏迷不醒,父皇又精力不济,结局不好说!” 诸葛轩还想再劝:“四哥……” 诸葛苍抬手制止了诸葛轩的话:“六哥,我们都知道你担心四哥。我在这里放话,若这次江南水患的事情能完美的解决,那四哥便是我们诸葛一族的功臣,谁敢对四哥下手,得先从我诸葛苍的尸体上踏过去先!” “我诸葛正附议!” “我诸葛尚附议!” “我诸葛晔附议!” …… 诸葛焱薄唇紧抿,嘴角忍不住弯起,“我诸葛焱谢过诸位兄弟们的厚爱了。” “好!”诸葛正忍不住满心欢喜到,“江南水患的负责人确定好了。只需等到百官上朝商议好救灾的银两和物资的数目就可以立即执行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边关雪灾一事了。” …… 擎王府—— 林蒹葭一边用膳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看了看诸葛苍。 只见那诸葛苍眉心紧锁,整个人忧色匆匆。 良久,林蒹葭忍不住出声到,“诸葛苍,你怎么了?有心事?” “呃?“诸葛苍回过神,“心事?我没心事啊。” “没心事?”林蒹葭一脸不信到,“你没心事会净吃白饭不吃菜,会差点儿把饭吃到鼻子里?” 诸葛苍听后伸手一摸,果真从鼻尖上摸下了几颗饭粒,他无奈笑了笑,“看来瞒不过你。”诸葛苍放下筷子,“葭儿,你认真听着,我确实有事要跟你说。”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章 再次离别,千里之遥难掩思念 擎王府—— 林蒹葭一边用膳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看了看诸葛苍。 只见那诸葛苍眉心紧锁,整个人忧色匆匆。 良久,林蒹葭忍不住出声到,“诸葛苍,你怎么了?有心事?” “呃?“诸葛苍回过神,“心事?我没心事啊。” “没心事?”林蒹葭一脸不信到,“你没心事会净吃白饭不吃菜,会差点儿把饭吃到鼻子里?” 诸葛苍听后伸手一摸,果真从鼻尖上摸下了几颗饭粒,他无奈笑了笑,“看来瞒不过你。”诸葛苍放下筷子,“葭儿,你认真听着,我确实有事要跟你说。” 林蒹葭赶紧正襟危坐:“我做好听着的准备了。你说吧。” 诸葛苍摩挲了一下鼻尖:“边关发生了雪灾,将士、百姓和牲畜冻死无数。” “嗯。然后呢?” “我需要赶往边关赈灾。”看着神情镇定自若的林蒹葭,诸葛苍神情不仅愣了愣。 “什么时候启程?让青衣玉衡他们给你收拾行李。”林蒹葭眉心微微拧起。 诸葛苍愕然:“后日。” “行,那我明日让青衣玉衡他们给你准备衣物、银两和药品。”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到。 诸葛苍看着独自沉思的林蒹葭,心头涌起了伤感之情,“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它的话跟我说了吗?” 林蒹葭抬起头看进诸葛苍眼睛里:“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谢谢。”诸葛苍知道自己想要的话不是这个。但是,他看着不见丝毫担忧的林蒹葭,他只能把满腔的苦涩往肚子里咽。 “朝廷可有把赈灾的银两和物资都准备好了?”林蒹葭。 “还没有。今日刚商讨好,他们正在准备,尽量明日准备完,后日出发。” “这次赈灾的事件就你负责吗?” “江南水患事件交由四哥和十弟负责。边关雪灾事件则交由我和二哥负责。”诸葛苍心头的涩意慢慢消散。 “二王爷?”林蒹葭眸底划过一丝担忧之色,“殿下和信王之间的关系好吗?” “你这是在担忧我吗?”诸葛苍双眼如月牙弯起,眸中泛起了笑意。 “按理来说你是我夫婿,我担忧你这不是很正常吗?”林蒹葭诧异的看着本就闷闷不乐的诸葛苍突然间变脸,心中奇怪极了。 “嗯,很正常。”诸葛苍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二哥的心思虽然藏得深,但是如今雪灾和水患同时发生,这威胁到了我们整个大乾王朝的国本,二哥是顾全大局的人。他不会拖我后腿的!” “那就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继续道,“朝堂交由谁来监国?” “交由大哥、三哥、五哥、六弟和七弟他们。有大哥在,朝廷乱不起来。” “你如此的信任诚王?”林蒹葭不可思议的看着诸葛苍。说实在的,诸葛苍的诸多兄弟中,要林蒹葭信他们有谁对帝位不抱念想的,她是一丁点都不信的。 “孤不是信任诚王!”诸葛苍对着林蒹葭摇了摇头,“孤是信任有太上皇在,孤的这些兄弟即使有胆大包天的想法也会硬生生的忍着的。” “太上皇?”林蒹葭脸上满是不信任之色,“若是我得来的消息不错。当今的陛下之所以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归根到底的原因是太上皇的贪念吧!” “你得到的消息没错!”诸葛苍沉重的点了点头,“包括你先前的昏迷不醒,如今的失忆,太上皇同样逃不脱干系。” “那你还说你信任太上皇?”林蒹葭不可思议的瞪着林蒹葭,“你就不怕在你离京的这段时间,太上皇废了当今陛下另立新皇啊?那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哥哥啊,你不担心?” “他不敢!”诸葛苍突然间冷笑到。 “为何?他是太上皇,如今陛下昏睡不醒,整个大乾他最大!他有什么不敢的?!”林蒹葭对太上皇的感官不是很好! “因为他不会破坏他花费了几十年的心思才营造成的局面。太上皇此时若敢废了当今陛下,不管他打算将皇位传给哪一位皇兄或皇弟,天下都会大乱!他若还想死后有脸见诸葛家的列祖列宗,他都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那我就能安心了。”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你在外头也不要有后顾之忧。” “嗯。”诸葛苍点点头,凝视着林蒹葭,“葭儿,虽然朝政大局我心中有数,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你就听天玑的安排走我早已给你准备好的退路。” “那你呢?”林蒹葭心头一窒,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诸葛苍伸手理了理林蒹葭凌乱的发丝,“只要太上皇还活着,没有谁敢真正要了我的命!” “即使他们不敢要你的命,他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因为担心,林蒹葭没有挥开诸葛苍的手,“为了减少竞争对手,他们完全可以想办法让你残疾了。” “葭儿,别担心,为了你,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请你相信我。”诸葛苍凝视着林蒹葭的双眸说到。 “什么为了我?!那是为你自己好吗?”诸葛苍眸底的感情令林蒹葭不堪重负,她赶紧狼狈的侧过头。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的侧脸,心底涌起一股涩意,“好,是为了我自己。” …… 林蒹葭完全没有想到,时间竟然会过去那么快。这一日,诸葛苍离京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青衣,你说殿下一行人快要到边关了吗?” “这,青衣不知道。”青衣摇了摇头。“天枢应该知道殿下的行程。福晋,要不青衣帮你去将那天枢唤来?” 林蒹葭沉吟了又好一会儿:“嗯,好。” …… “天枢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 “诺。” 林蒹葭抱着暖炉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着,良久才开口道,“天枢,殿下走到哪里了,可已经到边关了?” 天枢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殿下此时还没有到达边关。不过离边关也不是很远了。” “那殿下大概能什么时候到达边关呢?”林蒹葭心下隐隐有种不安到。 “按照脚程。殿下应该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能到达边关。可是边关到底是发生雪灾,路上好不好走,会不会被灾民们给耽搁了行程,谁也说不定。所以,若要论殿下到达边关的具体时间还没有谁能确定。” 林蒹葭在地毯上徘徊的时间更长了:“大乾周边的小国都还安分着吧?” “这个福晋可以放心。”天枢面无表情到,“大乾周边的小国早已被殿下带领着军队收拾过一遍,如今都已经是我们的附属国了。虽然赶上了灾年,但是他们绝对不敢在此时引起两兵交战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林蒹葭诧异到,“你要知道我这几日坐立不安的原因就是这个。担心周边的小国趁火打劫!” “福晋可以放下一百个心。当年殿下以雷霆般的手段征服了周边的小国家。只要他们这一代的掌权者未曾死去,他们就不敢对大乾朝起歪心思!” “这里面好似有不可言说的秘密?能否告诉我呢?”既然天枢说了不用担心,林蒹葭便将悬了多日的心放了下来。 看着一脸好奇的林蒹葭,天枢头疼极了,他推托到,“福晋,这些事情未得到殿下的允许之前,属下不敢跟福晋说。” “若我着实想听呢?”林蒹葭心底着实非常的好奇。 “那只能劳烦福晋给殿下去信,征求得殿下的同意之后,属下自会对福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天枢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哼。”林蒹葭冷哼了一句,“算了,你不想说本福晋还不想听呢?!” “福晋,真的不是属下不想说。而是这件事情不管是当年的太上皇还是殿下,都采取了禁口令。除非得到准许,不然没人敢违背!” 林蒹葭看着一本正经的解释的天枢,突然间她不想再问了,周遭的小国家之所以会选择成为大乾王朝的附属国,想来过程也绝对不怎么愉快! “好了,既然他无事。那本福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林蒹葭朝天枢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 “主子,京都来信。” “可是福晋的信笺?”诸葛苍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呼着巨大的白雾问到。 “不是福晋的信笺,是天枢的。”玉衡将信笺递给诸葛苍。 “天枢的?”诸葛苍将信笺展开,脸上在得知不是林蒹葭的信笺时升起的失落之情,慢慢消散,“不是跟他说了没有要事的话就不要……” 诸葛苍的话没有说完心神便被那封信笺上的内容给吸引了。 “主子,主子……”玉衡唤了好几声。 “呃?你叫孤?”诸葛苍将看完的信笺小心翼翼的揣进怀中,不放心的压了压,“什么事?” “属下看主子你心神不在状态所以这才特意出声问问看。”玉衡一脸担忧的看着诸葛苍,“主子,您没事吧?” “孤没事。”诸葛苍眉梢间浮上了几许喜意。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一章 雪中意外,谢府伸出的暗手 “主子,你确定你真的没事?”玉衡不放心到。 “孤没事,孤能有什么事?” “您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玉衡摸了摸后脑勺到。 “说了没事就是没事。”诸葛苍整个人突然傲娇到。 玉衡看着诸葛苍的模样,傻眼了,“主子,天枢在信笺里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如今你怎么这般傻乎乎的模样?不会是谈及福晋的事情了吧?” 诸葛苍恼怒的瞪了瞪玉衡:“行了,别贫了。还不快些催促队伍前进,趁早赶到边关。灾民的事情为重,时间不等人。” “诺!”玉衡此时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玉衡离去后,诸葛苍重新掏出怀中的信笺,放在手中摩挲了好久,才重新放回胸怀里去。 “驾——”想念了心中的那一个人片刻之后,诸葛苍眸底再次浮现出对此次灾情的凝重之情。 为了能尽快到达边关,一行人冒着风雪再次提高了速度。 一日,两日…… 转眼快要到边关了。 “为什么要突然间命令军队停下来?”诸葛苍困惑的看着玉衡。 玉衡眉心紧锁:“主子,前方有人冻昏迷在我们队伍的前边。” “你寻一个军医救治一下便可以了。何须让这个队伍都停下来呢?”诸葛苍一脸凌乱的络腮胡子不悦道。 “主子,主子,那昏迷的姑娘有点奇怪?”玉衡一脸古怪的说到。 “你吞吐着干什么呢?知道我们赶时间还不快将详情道来?”诸葛苍满是倦意的双眼瞪着玉衡。 “主子,那姑娘,那姑娘长得跟我们福晋一个样。” …… “福晋,谢家姑娘谢灵颜投上拜帖。”青衣走到门边接过小侍女递上的帖子。 “拿过来给我看看。”林蒹葭眯着眼睛享受着这冬日里少见的阳光。 “诺!” 林蒹葭接过展开上面娟秀的字迹赫然展现在她眼前。 “福晋,那谢灵颜姑娘在拜帖上可说了什么?”青衣心情焦急到。 “看你那着急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那写帖子的人跟你有深仇大恨呢?”林蒹葭将帖子合上递给青衣,“你自己看吧。” 青衣接过拜帖忙展开一看:“呵呵,那谢家姑娘也太好笑了吧。竟然邀请福晋您明日一同上山礼佛?” 林蒹葭不语。 青衣合上帖子不可思议到:“福晋,您不会真的同意这个荒谬的主意吧?” “有何不可?!”躺在摇椅上的林蒹葭伸了伸懒腰。 “福晋,你为何要同意呢?”青衣不解到,“按理来说我们同她的胞妹谢灵韵不是仇人胜似仇人了?!谢灵颜会这么好心的邀请福晋您一起礼佛?” “不管她是不是好心的。反正我这些日子也有上山礼佛的念头,刚好一起。”林蒹葭如只猫眯着眼睛道。 “福晋,若是她不安好心怎么办?”青衣格外担忧到。 “她不敢的。若是她敢不安好心,岂会约我,若是我出事了,那她岂能逃脱得了干系?”林蒹葭安抚着青衣,“你就安心吧。” “福晋哎,青衣岂能安心?”青衣急得都要跳脚了,“若是谢家真的舍得舍弃一个嫡女也要伤害福晋呢?福晋,我们赌不起!” “福晋,青衣所言极是!”天枢向来是隐在暗处,一般不出声的,可是这次他憋不住开腔到。 “福晋,天枢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想去礼佛,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们就不要跟那谢灵颜一起去好不好?”青衣如哄孩子般哄林蒹葭。 “不要。”林蒹葭摇了摇头,“青衣,天枢,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那谢灵颜真的对我心怀不满,即便我躲过了这次,难保下次还能躲过。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 青衣和天枢深觉得不妥。 “福晋,自身安危为重啊!”青衣还想继续努力的劝说着。 “青衣,憋屈在府中等待的日子太难捱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了。礼佛挺好的,至少能心安。”林蒹葭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脸上满是失落。 青衣和天枢听了林蒹葭的话脸上尽是不忍之情。 “好,福晋想去,那我们明日就去。”林蒹葭那脸上向来不曾出现过的失落之情令青衣忍不住妥协了。 天枢忍不住瞪着青衣,低声在青衣耳边道,“妇人之仁!” 青衣耳朵微动,收敛起脸上的柔和,瞪着天枢,“那由你来劝说福晋?” 天枢朝后退了一步:“福晋既然决定了明日上山礼佛,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人手。” “福晋,真的不要更改礼佛的时间吗?”青衣不死心到。 “不更改,就明日好。” “好吧,福晋。”青衣极为无力到,“青衣知道了。” “青衣,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但是你要知道,谢家对我满怀恶意,不来明的便会来暗的。如今他们既然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我不接招,若他们转换招数来暗的,那我们岂不是更被动了。” 青衣咬牙:“福晋,青衣明白了。明日青衣定会紧紧的跟在福晋您的身边,不让那谢灵颜有接近您的机会!” “好,我相信你。”林蒹葭笑着对青衣说到。 青衣眸中一片热气升腾,她赶紧低下头,“福晋,那青衣这就下去准备明日礼佛需要的东西。” “嗯,好,辛苦你了。” …… 林蒹葭仰躺在躺椅上,微微侧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枯黄的树叶时不时顺着风打着旋儿落在林蒹葭的身上,林蒹葭整个人慵懒的躺着一动不动,任凭那落叶沾身。 “诸葛苍,你可要好好的啊。不然若我的担心成真,真成了孤家寡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明明是担心之言,但是林蒹葭说出来的话让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不仅打了个冷颤,对远赴边关的诸葛苍不禁报上同情之意。 …… 谢府—— “那擎王福晋已经同意了明日礼佛的请求。”尖锐的声音刺耳极了,“记住,你这次能回归谢家是托了韵儿的福。你可得懂得感恩啊!” 稍后—— “福晋哎,青衣岂能安心?”青衣急得都要跳脚了,“若是谢家真的舍得舍弃一个嫡女也要伤害福晋呢?福晋,我们赌不起!” “福晋,青衣所言极是!”天枢向来是隐在暗处,一般不出声的,可是这次他憋不住开腔到。 “福晋,天枢的话你也听到了吧,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你想去礼佛,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们就不要跟那谢灵颜一起去好不好?”青衣如哄孩子般哄林蒹葭。 “不要。”林蒹葭摇了摇头,“青衣,天枢,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那谢灵颜真的对我心怀不满,即便我躲过了这次,难保下次还能躲过。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呢!” 青衣和天枢深觉得不妥。 “福晋,自身安危为重啊!”青衣还想继续努力的劝说着。 “青衣,憋屈在府中等待的日子太难捱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了。礼佛挺好的,至少能心安。”林蒹葭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脸上满是失落。 青衣和天枢听了林蒹葭的话脸上尽是不忍之情。 “好,福晋想去,那我们明日就去。”林蒹葭那脸上向来不曾出现过的失落之情令青衣忍不住妥协了。 天枢忍不住瞪着青衣,低声在青衣耳边道,“妇人之仁!” 青衣耳朵微动,收敛起脸上的柔软,瞪着天枢,“那由你来劝说福晋?” 天枢朝后退了一步:“福晋既然决定了明日上山礼佛,那属下这就下去准备人手。” “福晋,真的不要更改礼佛的时间吗?”青衣不死心到。 “不更改,就明日好。” “好吧,福晋。”青衣极为无力到,“青衣知道了。” “青衣,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但是你要知道,谢家对我满怀恶意,不来明的便会来暗的。如今他们既然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我不接招,若他们转换招数来暗的,那我们岂不是更被动了。” 青衣咬牙:“福晋,青衣明白了。明日青衣定会紧紧的跟在福晋您的身边,不让那谢灵颜有接近您的机会!” “好,我相信你。”林蒹葭笑着对青衣说到。 青衣眸中一片热气升腾,她赶紧低下头,“福晋,那青衣这就下去准备明日礼佛需要的东西。” “嗯,好,辛苦你了。” …… 林蒹葭仰躺在躺椅上,微微侧头看着上方的天空,枯黄的树叶时不时顺着风打着旋儿落在林蒹葭的身上,林蒹葭整个人慵懒的躺着一动不动,任凭那落叶沾身。 “诸葛苍,你可要好好的啊。不然若我的担心成真,真成了寡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明明是担心之言,但是林蒹葭说出来的话让隐在暗处的暗卫们不仅打了个冷颤,对远赴边关的诸葛苍不禁报上同情之意。 …… 谢府—— “那擎王福晋已经同意了明日礼佛的请求。”尖锐的声音刺耳极了,“记住,你这次能回归谢家是托了韵儿的福。你可得懂得感恩啊!”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二章 礼佛之日,暗藏危机(1) 谢灵颜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亲,你同我说实话,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这个你不用怀疑,若是可以,我也宁愿没有你这个女儿!”谢二夫人只要一想起这个女儿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且因为这个女儿她被谢家人多年来冷嘲热讽,她心中便暗恨不已。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女儿是她生的。“说吧,你愿不愿意,不愿意的话,本夫人可以立即安排马车连夜送你出城。” 谢灵颜绝望的低下头:“我愿意。”谢灵颜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谢二夫人眸底尽是得意之色:“对了,你进宫之后想办法让你妹妹从寺庙回来。她大好的年华不应该浪费在寺庙里。” “娘亲,妹妹为了长辈特意礼佛三年这是广为人知的啊。若是妹妹三年时间不到就回来的话,很容易被人扣上不孝的帽子的。”谢灵颜面无表情到。 “你浑说什么。礼佛三年那不过是对外面的说辞。姑娘家的韶华多宝贵啊,我家宝贝韵儿岂能在寺庙里受苦受难呢。而且只要你进宫了,你以一宫主妃的身份将胞妹叫进宫陪你,皇家旨意,谁敢说我家韵儿不孝?!” “原来娘亲你已经想好了啊。”谢灵颜浑身宛若失去了生机般,“娘亲说的话女儿记下了。明日还要早起礼佛,那女儿先行退下了。” “行了,退下吧。”谢二夫人如赶晦气一般朝谢灵颜摆手。 “嗯。”谢灵颜如一桩木头一般摇摇摆摆的起身,打着晃的离开。 …… “福晋。” “呃,谁啊?”林蒹葭睡得迷迷蒙蒙的。 “福晋,是我,青衣。”青衣将纱帐挽起,“福晋,该起身了。我们今日需要早起上山礼佛呢。” 林蒹葭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寝室里跳跃的烛火,极度困倦到,“天还暗着呢,是不是太早了?” “福晋,不早了。那佛寺在城外,我们要赶时间,还要爬山,不宜去太晚了。” “好困啊,我再睡小会儿好不好?”林蒹葭撒娇道。 “不好!”青衣义正言辞的拒绝。 “青衣是巫婆!”林蒹葭无奈到。 青衣看着使劲想赖床的林蒹葭好气又好笑,自家的福晋自打失忆后越发的像个孩子了,“是是是,青衣是巫婆。所以福晋你还是快快起身吧。不然等会迟了小心青衣这个巫婆把福晋你给吃了。” 一旁抱剑站着的白雪一脸古怪的看着青衣,看得青衣老脸都红了。 …… 马车上—— 林蒹葭一手托着脑袋,斜躺在马车上,一手不停的轻轻拍了拍嘴巴打着呵欠,“马车怎么停下来了?” 青衣掀开车帘子朝外看去低声问了问情况。 “福晋,马车出府门了。那谢家谢灵颜姑娘在一旁候着,想着上前跟福晋请个安。”青衣神色虽不变,但是眸底浮现出几许不悦。 林蒹葭有些好笑的看着青衣:“让她在马车前行个礼便退下吧。我们赶时间礼佛,不要太耽搁了。” “诺!”青衣脸上露出了小脸,“青衣这就跟那谢家姑娘说去。” 林蒹葭察觉到青衣的小心思,不过她倒不是很介意,自己人和外人,林蒹葭她自己还是分得清的。在她的心中,青衣这个自己人可比那谢灵颜那个外人重要多了。 “福晋说了,大家赶时间礼佛,路上还是不要太耽搁的好。谢姑娘就在这里行个礼然后快些回马车上吧。” “诺!”谢灵颜脸色不变,屈膝行礼,“谢氏灵颜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回去吧。”青衣。 “是。”谢灵颜朝青衣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青衣看着谢灵颜的背影许久,直至看到谢灵颜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她才掀开车帘子返回马车里头。 “你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神情就奇奇怪怪的?”青衣毕竟是贴身服侍自己的人,林蒹葭对青衣还是比较关注的。 “福晋,不知道是不是青衣的错觉。刚才青衣让那谢氏灵颜在车帘子前行礼,她竟毫无芥蒂,面无表情的便行礼了。竟是一丝儿不情愿的情绪也没有。” “行礼就是行礼,有什么不对的吗?”林蒹葭眸底微闪,声音细细柔柔说到。 “不对,定然是有哪里不对的。不知道为什么,青衣总觉得有些违和感。福晋你以后对那谢氏灵颜还是离得远远的好些。青衣担心她不安好心!” “你傻了啊。我坏了他们谢家凤凰谢灵韵大好的前程,他们谢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我心怀好意呢?!对我不安好心这才正常!”林蒹葭有些不着调到。 青衣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福晋,既然你知道人家对你不怀好意,那你干嘛还答应谢灵颜的请求,一起上山礼佛呢?” “我这不是体谅谢家费尽心思想出来的计谋实在不容易嘛。所以这才上赶的配合啊。”林蒹葭回答得理所当然。 青衣看着林蒹葭那格外欠揍的语气和表情,心中满是无奈,“福晋,青衣知道殿下离京,你一个人呆在府中无聊,想闹腾些事情出来解闷。正好谢家不安分,你顺便顺水推舟。可是那谢家的势力可不简单啊,而且那谢灵颜看着也不像简单的人,青衣担心福晋你玩火自焚啊。”青衣苦口婆心的劝着。 林蒹葭低垂着脑袋,心中反驳着青衣,其实才不是像青衣所说的那样呢。她自己明明是因为失去了记忆,心中满是不安和恐慌这才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至少有点事情做,自己不会感觉到那么的空洞不是?! “谢家不简单,我林家也不是吃素的,她谢家的势力大,我擎王府和林府的势力也不见得比那谢家弱到哪里去?”林蒹葭一脸倔强的说到,“而且诸葛苍说只要我开心,随我怎么玩都可以。如果真的惹下了不太容易收拾的祸端,就让我跟诸位皇兄们求助。” 青衣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福晋,殿下怎么可能会说这么一番话呢?他这是恨不得你捅破天吗?” 林蒹葭一片悠哉到:“诸葛苍自是说过这么一番话。至于他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既然给了我这个权利,我不用用的话可就太浪费了。” 青衣无语的瞪着林蒹葭:“福晋,虽说如此,但是你可不能胡来。即便胡来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越是说到最后,青衣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知道了,知道了。”林蒹葭慵懒的趴在抱枕上,“你这个表情真该自己照个镜子看看,真像学堂里的那些整日里总是板着脸的老学究。” 青衣听了差点儿吐血:“福晋,青衣还不是为了你。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 …… 林蒹葭礼佛出来后还同那谢灵颜一道享用了寺里的素斋。 享用完素斋之后,谢灵颜和林蒹葭在院子消食。 “福晋,家中长辈让我留在寺庙里礼佛三日,尽尽孝心。这寺庙的景致不错,福晋可也要在这寺里多呆上几日?” 林蒹葭还没有说什么,她身后的青衣便忍不住伸手偷偷扯了扯林蒹葭的袖子。 林蒹葭摇了摇头:“不能了。府里事务不少,离不开人。我需要回去坐镇。一会儿我走后,你一个人在寺里多多小心,凡事多个心眼,好好保护自己。” 谢灵颜看着林蒹葭,脸上尽是诧异之色,“你,你,谢谢福晋的关心。”谢灵颜的眸底浮现出几许复杂之色,“原是灵颜邀福晋上山礼佛的,最后竟是福晋一人回去。灵颜实在汗颜,对不住福晋你啊。” “没事,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也知道的,擎王远赴边关赈灾。这段时间我是坐立不安的,早就想出来礼佛,为擎王求个平安了。你的拜帖刚好圆了我的这个小心愿。”林蒹葭笑意盈盈到。“既然你要留宿,那我就先下山了。你好好保重。” 想到在边关赈灾的擎王,想到林蒹葭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的煎熬和担忧,谢灵颜眉心微微一皱,眸底滑过一丝歉意,“福晋您也要好好保重自身。一定要一路平安的回到擎王府上啊,不然灵颜会心怀愧疚的。” “嗯,会的。” …… 车马里头—— “福晋,如今我们也下山了,都要回到京都了。从出门到现在,一路太平得很。你说,我是不是对那谢灵颜有偏见,所以把人想得太坏了。”青衣满头雾水到。 林蒹葭摩挲着手中的玉戒,越是靠近京都,她的神情越发凝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那谢灵颜有如此戒心,我很开心。” “呃?”青衣愣住了,“福晋,你什么意思?” 林蒹葭伸手将帘子微微掀开一角:“你自己看吧。” 青衣就着那小缝看了出去:“咦?福晋,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天枢是怎么回事,怎么带路的?” “确实不是我们刚来的那条路。”林蒹葭点了点头。 “福晋,您打一开始就知道?”青衣诧异到。 “不是。”林蒹葭摇头,“我是从那谢灵颜说让我好好保重自身,一定要一路平安的回到擎王府上时才猜到或许我们不能按照原路返回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三章蒹葭遇袭,谢府隐私 车马里头—— “福晋,如今我们也下山了,都要回到京都了。从出门到现在,一路太平得很。你说,我是不是对那谢灵颜有偏见,所以把人想得太坏了。”青衣满头雾水到。 林蒹葭摩挲着手中的玉戒,越是靠近京都,她的神情越发凝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那谢灵颜有如此戒心,我很开心。” “呃?”青衣愣住了,“福晋,你什么意思?” 林蒹葭伸手将帘子微微掀开一角:“你自己看吧。” 青衣就着那小缝看了出去:“咦?福晋,这不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天枢是怎么回事,怎么带路的?” “确实不是我们刚来的那条路。”林蒹葭点了点头。 “福晋,您打一开始就知道?”青衣诧异到。 “不是。”林蒹葭摇头,“我是从那谢灵颜说让我好好保重自身,一定要一路平安的回到擎王府上时才猜到或许我们不能按照原路返回了。” “那这返回的路程是天枢自行安排的?”青衣微恼到,“天枢怎么不跟福晋你说一声呢,有点准备也好啊。” “天枢隐在暗处。他自是听到了谢灵颜的话所以才有了这番安排。这不是他的错。”林蒹葭一脸无奈的看着青衣。 青衣呆滞到:“福晋,你的意思是错的是我。是我太笨了听不懂谢灵颜姑娘的言外之意吗?” “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有那么说。”林蒹葭神情有些不自然到。 青衣整个人呆呆的如同木头人一般,满心无奈的看着林蒹葭,“福晋,你说那谢灵颜姑娘这么提醒我们是为了什么呢?既然她都已经下手了,干嘛还特意提醒,这不是太怪了吗?” 林蒹葭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她暂时不想得罪我们。” “不想得罪我们干嘛还对我们下手?” “对我们下手的另有其人。她只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谢家?”青衣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是他们还有谁?!”林蒹葭对谢家同样不抱有好感。 “不过是想仗着女人更进一步的家族罢了。福晋,我们没有必要怕他们!若是他们真的敢对您伸手,那么就让天枢他们将那手给剁了!”青衣语气里满是锐色。 林蒹葭一副吃惊的看着青衣:“哟,看不出来我们青衣还是只藏着爪子的猫啊。” “福晋,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青衣的脸瞬间如同虾子般囧红。 “呵呵……”林蒹葭掩嘴而笑,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了一下。 “福晋,您说,那谢灵颜可信吗?若是我们另走的这条路这是有埋伏的呢,我们可不就上当了?”青衣害羞之后,头脑很快的冷静下来。 林蒹葭指腹摩挲着杯沿:“若真是这样,那只能说本福晋命中有这一劫。不过,”林蒹葭停顿了一下,“那谢灵颜看着不像是甘于被谢家利用的人。” “被谢家利用?她本就是谢家人,何谈被谢家利用呢?”在青衣看来,谢灵颜和谢家是一体的。 “我想,或许她宁愿自己不是谢家人吧。”林蒹葭眸底浮现出几许对那谢灵颜的怜悯之情。 “福晋,青衣知道您心善。但是那谢灵颜看着就不是简单的人。如果真的如同你所说的她不愿听从谢家的话,但是她势单力薄,谢家若真的想尽办法伤害福晋,那她就是一把潜藏的利剑。福晋,您不得不防?” “好了,管家婆,我知道了。”林蒹葭的话音刚落,她手头上的茶杯便朝窗外扔去,刚好挡住了一支羽箭。“小心。” 林蒹葭和青衣赶紧贴着马车趴着。 “福晋,都怪青衣这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别自责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蒹葭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福晋,您可还好?”天枢掀开车帘子朝里头看。 “我还好。现在情况怎样了?” 天枢跳上马车,一边挡着羽箭一边回话到,“福晋,来人大概有二十个死士。十个弓箭手,十个持剑手。” “死士?”林蒹葭心惊,她没想到谢家竟然这么财大气粗,一下子竟然派出二十个死士,“我们有多少人?” “福晋,别担心,我们的人手比他们多两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很快就能将这些犯上作乱的家伙尽数诛杀!” “嗯,我相信你们。”林蒹葭语气里满是对天枢的信心。 “谢福晋的信任。”天枢眸底浮现出几许感动。 “天枢,如果可以,先弄掉那些弓箭手。”林蒹葭眸底尽是锐色,娇娇小小的身躯竟迸发出了迫人的气势。 “诺!”天枢眸底精光一闪。天枢几声口哨吹起,连打了几个手势,十数个暗卫便朝远处的弓箭手疾驰而去。 “福晋,火?”青衣眸底浮现出惊慌之色。 林蒹葭鼻子微微一皱,抬头,却看到自己所在的马车竟然着起火来,她双唇紧抿,严肃到,“青衣,我们下车。” “诺!”青衣虽然心中满是惊惧,但是身体本能的听从林蒹葭的命令,直接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福晋,你快些下来。”车外,青衣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到。 浓烟熏得林蒹葭满脸的泪水,她一边捂着嘴巴一边猛咳着,完全没想到火竟然燃这么快,车门也着起火来。 林蒹葭拽着被子狠狠将自己裹成一团,咬牙,眸底浮现出坚毅之色,整个人就朝车门冲去,滚过车板,滚过马背,又朝地上滚了几下这才停了下来。 “姑娘,姑娘?”青衣吓得连滚带爬的朝林蒹葭靠近,伸手想要掀开被子,但是手竟忍不住害怕的颤抖着。 一只羽箭射向青衣的太阳穴。 “叮——”羽箭被天枢挡下了,只见那天枢气急败坏到,“青衣,你干什么呢,羽箭都到你眼前了,躲都不躲一下吗?” 青衣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她沙哑到,“天枢,福晋,福晋她?” “福晋她怎么了?”天枢心里头一咯噔,他的视线这才注意到那一团锦被,眸底闪过慌乱之色,“兄弟们,不留活口,格杀勿论!” “诺!”众人异口同声发狠到。 若林蒹葭真的出了什么事,天枢知道,他们这一行人没脸活着见第二日的太阳了。 一炷香之后—— 还活着的人都聚拢到天枢旁边。为首的人抱拳道:“大人,幸不辱命,所有死士都已诛杀完毕。” 天枢脑子机械的点了点头,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烧得不成样子的锦被。众人心中咯噔一声,“大人,福晋她,她在哪里?” 天枢没有说话。 “呜——”锦被里传出一声呜咽,一只莹白的小手从焦黑的被子里伸出。 …… 当日擎王福晋上山礼佛遇袭生死不明的事情传遍整个京都。 “什么,我们的人全部被诛杀殆尽?”谢氏一族之长谢顾言不可置信到,“二十个死士全部都没了?” “回禀族长,那二十个人全数被诛杀,不留活口。” “那擎王福晋现在如何了?” “生死不明。我们的人有看到那擎王福晋曾被大火团烧,能不能命大的活下来还不知道,不过大火之中,容颜尽毁是一定的了。” 谢顾言重重吐了口气:“那还好。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也算值得的了。” “是的。” “下去吧。” “诺。” “族长。”谢二夫人从屏风后转出来。 “兰儿,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可以放心了吧?”谢顾言看着谢二夫人神色既无奈又讨好到。 “哼,那擎王福晋也不知真的死了没?” “即便那擎王福晋真的命大没有死,熊熊大火之下,没死也定然生不如死了。” “那也是。容颜尽毁生不如死想必对那擎王福晋来说会是比死更难以接受的惩罚。”李丽兰眸底尽是狰狞之色。 “好了,既然那擎王福晋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么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谢顾言,你说的什么话?被送入寺庙礼佛的可是我们的亲生女儿,难道你不会心痛的吗?你觉得那林蒹葭付出这点代价就能消去我的心头之恨吗?” “我的祖宗哎,你小声一点。”谢顾言头大到,“你想韵儿是我们的孩子的事情人尽皆知吗?” 李丽兰一脸沉痛和哀伤:“如果不是顾着韵儿,我倒是想要闹得人尽皆知!”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了你和韵儿。我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补偿你们母女俩的,你放心好吗?”谢顾言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跟上伤心欲绝哪里还忍得住!赶紧的将李丽兰紧紧的拥进怀中安慰着。 “嗯,我信顾言哥你定好好好的补偿我们母女俩的。”李丽兰蔓延通红到。 “放心,你们都是我掌心中的宝贝,我亏待谁都不会亏待你们的。”谢顾言信誓旦旦到。 “顾言哥,我们真的要将谢灵颜送进宫里吗?”谢二夫人李丽兰不甘心到,“即便只是送她进宫为妃,兰儿也是不愿意的。” “兰儿,我知道你不待见灵颜。可是这是父亲的命令,即便我是一族之长我也没有办法违抗父亲的命令。” “顾言哥,若是那谢灵颜因此成为人上人,我是不甘心的。她娘害了我们一生,若是她活得风风光光、如鱼得水的,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恶气。”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四章 蒹葭遇袭,生死不明 “放心,你们都是我掌心中的宝贝,我亏待谁都不会亏待你们的。”谢顾言信誓旦旦到。 “顾言哥,我们真的要将谢灵颜送进宫里吗?”谢二夫人李丽兰不甘心到,“即便只是送她进宫为妃,兰儿也是不愿意的。” “兰儿,我知道你不待见灵颜。可是这是父亲的命令,即便我是一族之长我也没有办法违抗父亲的命令。” “顾言哥,若是那谢灵颜因此成为人上人,我是不甘心的。她娘害了我们一生,若是她活得风风光光、如鱼得水的,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恶气。” “我知道,我知道。”谢顾言柔声安慰道,“不仅你不甘心,我也是不甘心的。你就放心吧。灵颜那样的命格,早已人尽皆知,她若想成为人上人,太难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丽兰眸底尽是对谢灵颜的戒备之情。 “你尽可放宽心。不提灵颜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命格,但就我们将她送进宫给那昏迷不醒的陛下,她便已经没有了未来。”谢顾言眸中划过厉色。 “顾言哥,你的意思是?”李丽兰看着谢顾言的双眸里满是克制不住的信息。 “宫中所有的御医对陛下的病情束手无策。太上皇有十子,除了昏迷不醒的陛下,还有九子,你说,那龙椅会没有人盯着吗?”谢顾言将朝堂上的事情细细揉碎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讲解到。 李丽兰克制着自己满心的欢喜:“顾言哥,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当今陛下的龙椅坐不了多久了?” 谢顾言重重的点头:“你也知道寻常百姓家中有几个兄弟的都能为了一点家产争得头破血流,你说,那象征着天下至尊的帝位,那些王爷谁能忍得住自己心头的欲望。剁手可得的帝位啊,谁不心动呢?”谢顾言眸底满是狂热之情。 “顾言哥?”李丽兰看着谢顾言的眸底尽是担忧之情,“顾言哥,你要理智些,那位置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肖想的。”对于遥不可及的东西,李丽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明白。”谢顾言闭上眼睛敛去眸底的狂热之情,“但是若是往后的帝王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我们谢家血脉的帝王,兰儿,你能想象到吗,那将是我们所有谢氏族人的荣耀。” “嗯。”李丽兰眸中亦充满了狂热,“到时韵儿会是一朝皇后,韵儿的孩子会是下一任的帝王,我们则是陛下的外祖父和外祖母。” “对啊。”谢顾言伸手揉了揉李丽兰的头发,“兰儿,你放心,我会倾我们谢氏一族之力,辅助我们的韵儿登上后位。” “嗯,顾言哥,我相信你。”李丽兰在谢顾言的怀中笑得娇媚。 …… “夫人。”一嬷嬷匆匆走入一座华丽的院子里。 一木簪挽发的妇人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睁开眼睛:“什么事?” “二夫人来了,正在老爷的书房中。”老嬷嬷俯身说到。 “可探出是什么事情?”谢氏族长夫人木挽歌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眸中闪过厉色。 “我们的人没能靠近书房。”老嬷嬷微微摇了摇头,“不过大小姐今日邀请了擎王福晋出城上山礼佛,可擎王福晋在回程的路上遇袭生死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件事情相关?” “那谢灵颜如今人呢?” “今日出府前,二夫人要求大小姐在山上礼佛三日,所以并未同擎王福晋一同回程。” “谢顾言和李丽兰两个人果真一样的狼心狗肺,胆大包天!”木挽歌眸底尽是讽刺之意。 “什么?”老嬷嬷大惊之色,“夫人,您的意思是擎王福晋的事情是族长他们做的?” “谢灵韵是因为擎王福晋的原因被迫送去寒山寺礼佛一年。那孽种从小就是谢顾言和李丽兰掌心中呵护的宝。他们的宝贝受到如此大的伤害,谢顾言和李丽兰怎么可能会放过擎王福晋呢?!”木挽歌冷哼到。 老嬷嬷浑身冷汗淋漓:“夫人,那可是擎王福晋啊,他们怎敢?难道他们不知道若是事情败露了,谋杀擎王福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可是谁信呢?有谁会相信谢顾言和李丽兰光天化日之下用谢灵颜的命去谋那擎王福晋的性命呢?要知道,那可是谢氏一族的嫡出大小姐。你看着吧,那谢顾言现在应该是带着谢灵颜在进宫请罪的路上。” “笃笃笃。”门扉被敲响的声音。 “夫人?”老嬷嬷抬头看着木挽歌。 “你看看去。” “诺!”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老嬷嬷弯着腰重新跪在木挽歌跟前。“夫人料事如神,族长刚才带着刚压回来的大小姐进宫了。” 木挽歌眸底尽是一片讽刺之意:“那谢灵颜也是谢顾言和李丽兰的亲生女儿,果真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厚颜无耻,竟然因为命格批言,一个女儿如珠如宝的护着,一个女儿往死里作践。” “夫人,大小姐遇上这样的双亲真是可怜。”老嬷嬷不由得怜悯到。 “她是可怜,谁让她投错了胎。可是谁又能比得上我的女儿可怜呢?”木挽歌眸底尽是一片沉痛之色,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谢灵颜虽然出生后磨难重重,但她至少平安长大了。可是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出生后就没能看这世间一眼,没能唤我一声娘亲。” “夫人,别伤心。九泉之下的小姐知道您如此为她伤心,她定是不安的。”老嬷嬷安慰到。 “嗯,我不能让她伤心,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伤心。”木挽歌用猛劲擦拭自己的眼泪。 …… 百味楼里诸多的客人议论纷纷—— “听说那擎王福晋现在还生死不明,宫中的御医都聚集在擎王府,他们纷纷对那擎王福晋的伤势束手无策。” “擎王福晋这也太悲催了吧。擎王远赴边关赈灾,可有人竟然在京对他的妻子下毒手,太狼心狗肺了。” “可不?听说那谢氏族长已经压着那谢家大小姐进宫请罪了?” “擎王福晋遇袭关谢家大小姐什么事?” “听说若不是那谢家大小家邀请擎王福晋出城上山礼佛,擎王福晋好好的呆在府中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谢大小姐?咦?那谢大小姐跟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谢二小姐什么关系啊?” “听说那谢大小姐是谢二小姐的一母同胞的胞姐。” “听说那谢二小姐是因为觊觎擎王冒犯了擎王福晋所以才被谢氏一族送去寒山寺礼佛一年的可真?” “我有一个远房的小叔子是在宫中担任总管的,听他说这件事情是真的。” “天啊,难不成那谢大小姐是为了自己的胞妹,所以这才对擎王福晋下毒手的?” “这也不一定?!” “怎么说?” “听说那谢大小姐和谢二小姐是谢二夫人所生,她们是一胎双生的姐妹。可是有道人批语,谢二小姐命格贵重,堪比那人间的凤凰。而那谢大小姐命中克亲克家族,所以从小被送走,近段时间才回来的。” “那这样的话,她们姐妹俩并没有感情基础。谢大小姐不一定能为谢二小姐做到这般地步。” “那可不?!而且,谢大小姐从小就被孤零零的丢到外边。她哪有这个能力谋杀擎王福晋啊!” “对啊……保不齐是那谢家动的手……” “这也站不住脚。那样的证据太明显了,可别是谢家的敌人栽赃嫁祸的吧?” …… “那谢灵颜怎么样了,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青衣眸底尽是怒气。 天枢摇头:“太上皇的意思是他已经派人调查过来,福晋遇袭跟谢灵颜无关。” “怎么可能?这么明显的证据太上皇他都查不到,是老年痴呆了吗?”青衣不可置信到。 “青衣。我知道福晋遇袭你很愤怒,恨不得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可是就是因为证据太明显了,所以世人都不怎么相信谢灵颜那样娇滴滴,孤苦无依的大小姐会对福晋下手。” “世人眼瞎了不成,那谢灵颜没有这个实力下手,可是不是还有谢家吗,这次对福晋下手的明明就是谢家的死士啊?!”青衣满心的愤怒和狂躁。 “青衣,你冷静点,夫人那里还需要你照顾呢?!”天枢大声呵斥道,“我们擎王府所有的人都知道福晋遇袭的事情是谢家下的手。可是我们没有证据。那些死士身上毫无特征。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太上皇为谢家担保,担保谢家不是对福晋下手的幕后黑手。有太上皇金口玉言。你说,我们又能怎么做?” 青衣一口银牙差点儿咬碎:“太上皇他这是在干什么,福晋可是他的儿媳妇啊,他怎么敢这么亏待福晋呢?” “就凭他是太上皇。所以他敢!”天枢眸底亦充满了对诸葛乾的怒意。 “殿下远在边关,其他的王爷怎么说?” “其他的王爷?”天枢苦笑,“太上皇可是他们的父皇,那几位王爷能说什么呢?”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五章 赐婚旨意、嫁妆风波 “青衣,我知道你恼那谢灵颜。不过谢灵颜只是媒介,这件事情幕后黑手主要是谢氏一族当权者的主意。谢灵颜想来若不是谢氏一族的人逼迫她,她也不会这么做吧。” “这可不一定?她的妹妹可是觊觎着我们擎王殿下,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青衣对谢灵颜仍旧抱着强烈的戒备之心。 “青衣,天枢,不好了。”白雪匆匆跑进院子。 “发生什么事了?”天枢提着心道。 “那谢氏族长带着谢灵颜出宫了,随他们出宫的还有一道圣旨。旨意是将那谢灵颜赐给陛下做颜妃,三日后进宫。”白雪眸中尽是冷意。 “我们陛下还昏迷不醒着呢,谁下的旨意?”青衣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太上皇的旨意。” “太上皇的旨意?!”青衣银牙紧咬,“太上皇包庇谋害自己儿媳的凶手不说,现在竟然还将凶手赐给昏迷不醒的陛下做妃子!太上皇是我们殿下和陛下的仇人吗,他到底在想什么啊?”青衣几近抓狂到。 “青衣,慎言!”天枢脸色大变,朝四周环视了一下,“你这丫头怎还如此口无遮拦?!太上皇为了大乾付出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白雪的脸色同样不好看:“青衣,我知道你因为福晋的伤势有些昏头昏脑口不择言了,下次再也不许这样了。” 青衣紧咬下唇,眼睛通红的看着白雪和天枢,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满心不甘和愤怒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良久才到:“我知道了。” “福晋那里还需要你好好照料,去吧。”天枢看着悲痛难忍的青衣,神情不忍到。 “嗯。”青衣用力搽拭掉自己脸上的泪痕,“我这就照顾福晋去。府里的安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有我们在,心怀不轨的人,别想进来!”天枢掷地有声到。 …… “不是说七日后吗,怎么又变成三日后了?”李丽兰看着双手捧着圣旨的谢灵颜,眸底似嫉妒似怨恨似不甘。 谢灵颜匆匆看了李丽兰一眼,忙低下头,声音里尽是苦涩,“太上皇说,为了尽快消除谢氏一族是谋杀擎王福晋幕后真凶的谣言,所以提前下旨并令女儿三日后就进宫服侍陛下。” 李丽兰眼睛冒火的看着谢灵颜手头上的那一份旨意,满心真想将那一份旨意毁了。 “二弟妹。”谢顾言知道他必须出声,不然等一下李丽兰失态了就不好了,他眸色带着警告到,“太上皇也是为了我们谢氏一族着想,这才提前下的圣旨。这是太上皇给我们恩典。二弟妹,我知道你不舍得女儿,但是皇恩浩荡。” 李丽兰身子轻轻一颤,低着头,遮掩眸底的神色,“谢大哥提点。” “好了。回去准备灵颜的嫁妆吧。” “准备嫁妆?”李丽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到,“又不是正室,为什么要准备嫁妆?” 谢顾言知道李丽兰的心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关乎自身利益其他谢家人保持着沉默不愿意开口。 “二弟,你怎么说?”谢家人口众多开支也大,谢顾言他也不愿意为谢灵颜出一大笔的嫁妆,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族长,这个话他必须开口。 “不知道族长可有将灵颜克亲族的命格的事情告知太上皇?”谢顾城只担心自己的小命,“若是我们敢隐瞒,当今陛下或是皇族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灵颜的命格已告知太上皇。太上皇说了不要紧,灵颜的命格硬刚好适合给陛下冲喜。”谢顾城一提起谢灵颜的命格,他的心便如同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既然不过是一冲喜的妃子,嫁妆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谢顾言冷言冷语到。 “二哥/二爷所言极是。”众人纷纷附和到。 “笃笃笃——”拐杖狠狠触地的声音,一头银发满脸褶皱的老头开口道,“你们当我是死的吗?灵颜丫头的嫁妆是你们想不出就不出的吗?” 老者一出声,众人噤若寒蝉。 就在众人不敢出言冒犯老者的时候,谢顾言不得不打破僵局,“父亲,你也知道谢府近几年比较艰难,灵颜下头还有好多弟弟妹妹没有成亲。不是我们不想出这笔嫁妆,而是出了这笔嫁妆之后,灵颜下面的弟弟妹妹怎么办?” “眼鼻子短浅!”老者一脸的怒容,“灵颜如今是府中唯一的嫡女,而且她嫁入的不是寻常百姓家,而是嫁入皇家,嫁给当今的陛下。嫁妆不仅是她安身立命之本,更是皇家的颜面。若是你们想得罪皇家,那么这笔嫁妆你们就不用出!”说罢他头也不回拄着拐杖离开。 谢顾言紧拧眉心看着只顾低着头的谢灵颜心烦意乱:“我爹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灵颜的嫁妆必须出,中公出一部分,其它的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婶婶们的看着给灵颜添妆。” “诺!”众人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谢灵颜的嫁妆是少不了了。 “行了,都散了吧。”谢顾言挥了挥手。 “诺!”众人异口同声。 “夫人、二弟和二弟妹留下。”谢顾言开口阻止了木挽歌离开。 “大哥可是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要交代?”谢顾城打着呵欠到。 “二弟,你精神怎么如此不济?”谢顾言拧眉到。 谢顾城还没有开口说话,李丽兰先开口嘲讽到,“大哥,他已经在怡红院呆了三天三夜了,你能期待他的精神好到哪里去?” 谢顾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谢顾城:“二弟,别光顾着流连花街柳巷,多多把心思放在家族的生意上。你再这般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 谢顾城不以为然,敷衍道,“知道了大哥。” 谢顾言也知道谢顾城是在敷衍自己,他看着李丽兰的眸底划过继续的怜惜和沉痛。 “大哥,你还是快些把事情交代了吧,弟弟还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呢?” “都快要到吃晚膳的时间了,还睡?”谢顾言一脸无奈,“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要事。我们谢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灵颜的嫁妆中公出不了很多,所以想问问你们夫妻俩想怎么办?” “大哥,你知道的弟弟没什么正经的行当,所以没钱。”谢顾城尴尬的朝会退了一步。 “大哥,你知道的,我还有灵韵未嫁人,那丫头吃尽了苦头,我需要为她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所以我的嫁妆都是要留给灵韵的,灵颜那丫头我爱莫能助。” 谢顾言想到谢顾城是一个手头一有钱便往花街柳巷串的人,他身上定是没什么银两的。而李丽兰想把嫁妆全都给他们的宝贝女儿谢灵韵,他也开不留口说要将李丽兰的嫁妆匀一部分出来给谢灵颜。他想了想自己的体己,那都是要打点用的,动不得,而且他也不愿意为了谢灵颜动自己的体己。最后谢顾言的转头朝木挽歌看去。 “夫人,灵颜丫头的嫁妆?”谢顾言朝那闭着眼睛转动着佛珠死气沉沉的木挽歌开口道,“你作为大伯母,出一部分怎么样?” 谢顾城眼睛一亮:“对啊大嫂,你现在娘家那边根本就已经没人了。而且膝下无子无女,说去不好听的话,你百年老去之后,你的嫁妆也带不进棺材,何不如就拿出来给灵颜?!灵颜毕竟要入宫,嫁妆少了面上也不好看,不仅皇室那边的人盯着,而且全城的百姓也在看着,你作为谢氏一族的族长夫人,而且还是灵颜的大伯母,灵颜的嫁妆可否就拜托你了?” 木挽歌心头一惊,她终于舍得抬起头正视了谢顾城一眼,但当看到谢顾城那流里流气的模样,她想是自己多心了。 李丽兰想劝阻木挽歌给谢灵颜出嫁妆,可是想到谢灵颜的嫁妆关乎整个谢家的颜面,她只能将自己劝住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夫人,你怎么说?”看着静默不语的木挽歌,谢顾言有些不耐烦到。 “老爷,大小姐是二房的嫡亲姑娘,凭什么要让我们大房出嫁妆,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木挽歌身边的老嬷嬷安耐不住心头的火气到。 “放肆。主子说话有你奴才插话的份吗?!”谢顾言厉声呵斥道,“来人,将那老嬷嬷带下去,好好教她我们谢府的规矩!” “等等。”木挽歌抬起头一双冷漠的眼睛直视着谢顾言,“木嬷嬷是我的奶嬷嬷,她的规矩如何自有我来管束,就不容老爷费心了。” “我身为谢氏的族长,难不成还管不了一个老嬷嬷的规矩了?”谢顾言一脸冷漠到。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木挽歌眸底尽是嘲讽之意,“你饶了木嬷嬷,谢灵颜的嫁妆我来出。” “夫人,不可啊。您的嫁妆是您对亲人的念想啊。”木嬷嬷老泪纵横到,“不值得,不值得为了老奴……” “嬷嬷,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亲人了。舍了我的嫁妆救了你,值得了。”木挽歌扶起木嬷嬷,“走,我们回去。”说罢,木挽歌和木嬷嬷便搀扶着离去。 “大哥,你看大嫂竟也不跟你打声招呼再走,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李丽兰心头对木挽歌难掩嫉恨到。 “说的什么话呢。”谢顾城朝李丽兰不悦道,“大嫂能为了谢家颜面给灵颜添妆,多得体大气的女人啊,你多学着点。”谢顾城装过头一脸讨好的对谢顾言到,“大哥,弟弟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去吧。”谢顾言眸底潜藏着对谢顾城的看不起,“花街柳巷什么的少去些。” “知道了,知道了。”谢顾城连连摆手神色极为不着调到,“大哥,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瞬间,不管是谢顾言还是李丽兰都没有看到谢顾城那一双宛若浸满冰霜的眸子。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六章顾李起隔阂,谢氏一族惹众怒 “顾言哥?”李丽兰极其委屈的表情看着谢顾言。 “好了。二弟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来你也了解清楚了,他性子就那样,你何必跟他置气呢?!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嗯。我知道了。”李丽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些年来他什么样的性子我会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话我就忍不住恼怒和恶心。” “兰儿,委屈你了。”谢顾言叹息道。 李丽兰眸里热泪盈眶:“顾言哥,你说若是当初你娶的是我多好啊,我们这几十年来就没有必要这么痛苦了。” “兰儿。”谢顾言长叹了一声,“只怪我们有缘无分。” “呵呵。”李丽兰冷笑了一声,“不是怪我们有缘无分,而是怪木挽歌当初娘家势大,我李家不及。不然,不然……” 看着泫然欲泣的李丽兰:“兰儿,别哭。木家现在不是遭到报应了吗。如今木家只剩木挽歌一个了。你该放下当年的心结了。” “我放不下!”李丽兰眸底划过沉痛和仇恨,“明明我们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两家父母也有意我们两家联姻。若不是那木挽歌放话要嫁给你。我何必,何必委屈自己跟顾城。顾言哥,我要木挽歌的命!” 谢顾言心底对李丽兰既怜惜又带着些许不耐:“兰儿,这些年来,除了名分,你所想要的我谢顾言全部都给了你。当初你说希望木家家破人亡,我也做到了。挽歌她毕竟是我妻子,而且还给我生了个女儿。虽然我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她却不曾对不起我,对不起谢家。我想着让她就这么在谢家呆一辈子。你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李丽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谢顾言:“谢顾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对你提的要求,你从来不曾拒绝过。如今你竟然为了木挽歌拒绝我?” “兰儿,我知道她呆在谢家让你膈应。可如今她娘家一个人也不剩了,三日后灵颜进宫,她的嫁妆要补贴给灵颜。一个没有娘家没有嫁妆的人就这么的呆在佛堂里念念经也不会碍你什么的。”谢顾言头大的安抚到,“我跟她毕竟夫妻一场。” “你,你?”李丽兰伤心欲绝的转身离开。 看着李丽兰离开的背影,谢顾言拧了拧鼻梁也随即离开了。 李丽兰和谢顾言都走后,谢灵颜从花丛后转出来。她着李丽兰和谢顾言相背离去的方向,眸底波光淋漓。 …… 三日后—— 谢灵颜穿着嫁衣跪在佛堂前。 “大小姐。夫人说了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她就不同你见面了免得晦气。其它的也不用多说,你就在门前磕个头,就当做是那一批嫁妆的谢意吧。” 谢顾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紧闭的佛堂大门,眸底一片沉静。她重重的给木挽歌磕上三个响头。而后转身离去。 木嬷嬷看了小会儿就跑回了佛堂:“夫人,那大小姐看起来还挺不错的。知道到你跟前略表谢意。” “能在李丽兰的手段下活下来,能耐确实不错。至于其他的如何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 “你说什么,那小贱人竟然到木挽歌那里给她磕头?”李丽兰鼻子都气歪了,“果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也没有养大小姐啊。侍人只敢在心底肺腑到。 “你去把谢灵颜喊到这里来给我磕个头再出门。” “夫人,大小姐如今在大堂给太老爷和族长行礼道别。宫里的人快要到了。时间上来不及了。”侍人欲哭无泪到。 “夫人,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如今最主要的是将大小姐送进宫,祈祷她快些得到宫中主子们的喜欢,这样大小姐说话就有分量,我们的二小姐也就能尽快回来了。”李丽兰的奶嬷嬷低声劝阻到。 李丽兰眸底的疯狂在她奶嬷嬷的话中慢慢沉寂:“对,你说的对,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让我的宝贝韵儿早些回来重要的了。” …… “欺人太甚!”信笺在诸葛苍的手中化作碎屑。 看着怒火冲天的诸葛苍,玉衡诧异极了,“主子,雪灾那么艰难的当头都没有见你发火,如今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福晋遇袭。太上皇包庇幕后真凶,他不仅如此还在仗着如今陛下昏迷不醒给陛下赐了个妃子。”诸葛苍一脸焦虑的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福晋怎么样了?”玉衡担忧到。 “天枢说无碍。” “那就好。”玉衡脸上的担忧散去了不少,随即一脸的怒气到,“主子,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对我们福晋下手。他们是当我们擎王府无人了吗?” “谢氏一族!哼,他们不是当我们擎王府无人。而是仗着太上皇那老家伙的势,打算将我擎王府搓扁揉圆呢!”诸葛苍的眸底尽是细碎的危光。 “主子,你的意思是谢家塞进宫里给陛下为妃的是谢府的人?” “那可不!”诸葛苍脸上划过沉痛和凄凉,“那老东西虽说是退位了,可总不消停。都快葬入皇陵的人了,孤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既然舍不得手中的权利当初就别交出来啊,如今交出来了却处处给为难我们,也不知道他求的是什么?” 对诸葛乾,诸葛苍已经对他无话可说了。 “或许是纯元皇后的去世令太上皇至今无法接受,所以有些神志不清。”玉衡猜测到。 “本王可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神志不清!”诸葛苍眸底尽是寒意,“玉衡,传书回去。让人近段时间给本王狠狠的打压打压谢家,尽量将谢家连根拔起!如果他们做不到,本王不介意等回宫了亲自去动手。” “殿下,那颜妃可怎么办好?陛下如今有了妃子,还是陛下唯一的妃子,你也知道的,枕头风很厉害。若是等陛下醒来,那颜妃在陛下跟前胡乱说一通,陛下听信了,最后吃苦头的可是我们擎王府了。”玉衡极为担忧到。 “这你尽管放心,我哥的性子我还不了解吗。他是不会这么对我的。而且那还是太上皇强塞给他的女人,他不折腾就怪了,怎会听那女人的话呢。”诸葛苍一脸的不以为然。 玉衡仍旧不太放心:“殿下,男女间的事情是说不定的。虽说那颜妃是太上皇强塞给陛下的,难保陛下不会对那颜妃动心啊。” “不可能!”诸葛苍信誓旦旦到,“而且,你觉得你们福晋受到伤害了。伤害你们福晋的幕后真凶就这么放过了,真的好吗?” “不好。”玉衡响起林蒹葭,重重的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伤害了福晋的人总是要付出的代价才行。不然这个世上可就多了知错犯错的人。” “那不就得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诸葛苍不容人反驳到。 玉衡心中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诸葛苍的吩咐已下,他不好违背了。 “诺!”玉衡。 …… “福晋可醒了?”天枢一早赶来询问到。 青衣苦涩的摇了摇头。 “御医不是说了我们福晋没有被烧伤,只是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导致昏迷罢了。如今都已经两日过去了,怎还不见福晋醒来,那些御医都是吃素的吗?” “他们也说了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吸入过多烟气导致昏迷睡个一两天也就醒来了。可福晋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质太弱的原因,所以导致了至今未醒!”青衣不无担忧到。 “庸医庸医。还自诩是御医。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效果。”天枢忍不住怒骂到。 “天枢,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福晋这个样子,我们该如何跟殿下交代啊?”青衣脸上尽是担忧和恐惧,她直视着天枢,“福晋这么好的人定然不会有事的对不?” “是的。”天枢看到慌神了的青衣,“福晋这么好的人定然是会无事的。你尽可放心。” “嗯。”青衣眸色沉沉到,“谢家。等到我福晋醒来了,我定然让他们好看!” “好了,你昨夜想必一夜没睡,白雪刚跟你换班,你先回去休息。福晋这么有我盯着,我不会让人钻空子进来伤害到福晋的。” “你说真的?”青衣心中仍旧不安再三确认到,“你真的会好好保护福晋,不会让她再受伤害的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用我的性命担保。”天枢铿锵有力到。 “好,我最后信你一次。”青衣揉了揉疲倦的太阳穴,眸底尽是血丝和倦意,“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还有谢家那里你别忘了先帮福晋收回利息。等福晋醒来了,我们再问问谢家那边怎么处理,到时,福晋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都听你的。”天枢既担忧又无力到,“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吧?你要尽快养好精神,今晚还需要你守着福晋呢。” “嗯。”天枢受到林蒹葭,青衣便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为了福晋我不会轻易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说罢她便转身离开,转过身的那瞬间,她眸子晶亮如星子,但很快又黯淡若那灰烬。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七章后宫主仆掏心窝谢府大厦将倾 我和他到底是没有可能的!青衣努力的在心底劝说着自己。 天枢久久的看着青衣离开的背影,直到青衣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他才转身离开。 …… “谢灵颜进宫了?”诸葛乾一边栽花一边开口到。 “谢家大小姐已经进宫,如今被安置在离潜龙殿不远的芙蓉宫。”一旁的老侍人开口道。 诸葛乾微微拧眉:“芙蓉宫?那里也挺好的。宫殿侍人等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卢太妃昨日已经吩咐侍人将宫殿收拾好了。颜妃宫中需要配置的侍人也都配上了。” “那就好。”诸葛乾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侍人看着诸葛乾欲言又止。 “你都跟了我大半辈子了,有话别吞吞吐吐的直说吧。”诸葛乾全神贯注的给自己手中的牡丹花培土。 “太上皇,谢家人都对九福晋下手了,您为何还要对谢家如此的恩典呢?您也知道九殿下对您至今误解极深,再加上这次的事情,九殿下想来就更不愿意原谅你了。而且,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你将颜妃塞给陛下,陛下日后醒来不见得会欢喜的。”老侍人忧心忡忡到。 “德福,你以为寡人不知道吗!寡人保下了谢家,那两个孩子想来对寡人的误会更深了。”诸葛乾长叹到。 “既然如此,太上皇为何还要保下谢家呢?”李德福万分不解,“谢家人敢对九福晋下杀手,那可是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 “可你也看到了,谢家那老东西都亲自求到寡人跟前了,那老东西毕竟为大乾付出了一辈子,这个面子寡人得给啊。” “可是这也太委屈了陛下和九福晋了。”李德福为诸葛韵笙心疼到。 诸葛乾斜眼看了一下李德福:“难不成就你心疼他们,寡人就不心疼啊?” 李德福倔强的不说话。 诸葛乾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刚栽种好的牡丹浇水:“韵笙的后宫不能一直空置下去,谢灵颜那丫头是好的,而且既然那老家伙都求上门了,卖他个面子又何妨!况且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那家伙愿意把自己多年的功劳浪费在这件事情上面,不过是给他孙女一个身份,寡人给了又何妨。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们若安分守己还好,若是再动其它的心思,寡人的那几个儿子也不是吃素的。连谢家都招架不住,那寡人这几十年来用心培养的心血可不白费了。” “太上皇的意思是?”李德福眸底精光乍现。 “你也知道寡人是太上皇,既然已经成为太上皇了,那么很多事情就不该是寡人管的了。寡人力不从心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诸葛乾如同看着爱人一般看着自己栽种的牡丹花。 “太上皇,您这一招够阴险,着实够阴险。” 诸葛乾横了一眼李德福。 李德福脸色一僵:“主子英明,太英明了。” “哼。” “主子,您的意思也说了,那谢家大姑娘不过是占个名分客居在宫中的,老奴会让下面的人客客气气的招待颜妃娘娘的。”李德福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得跟朵菊花一样,“陛下日后醒来定也能理解主子您的为难之处,反正后宫空着也是空着,招待那么一两个客人还是可以的。” 诸葛乾不答话,自顾的再次挖坑栽种他的牡丹。 “不过主子啊,那九福晋那里,您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一下,给九福晋压压惊什么啊?”李德福一副心疼的表情到,“您说啊九福晋也忒可怜的。好好的在家中坐,有不知廉耻的女人上门大放厥词不说,如今更是在京都城外遇袭,真真太可怜了。哎,九殿下知道了,不知会怎么心疼呢!” “哼,那小子心疼死了,寡人还开心呢?!若不是他不尽力,他的母后纯元皇后又如何会死呢?”一说到纯元皇后,诸葛乾眼眶便通红。 “太上皇,您这也不能怪九殿下啊。想当初纯元皇后死而复生,不说奴才吓住了,您说若是世人知道了不吓死才怪呢。况且是您自己也没告诉就殿下纯元皇后还在的事实,后来纯元皇后病重,您想方设法求长生不老药,不小心殃及池鱼害了陛下九福晋他们,他们没找您算账已经是看在纯元皇后的份上了。再则那长生不老药是否真的存在那还不一定呢?从古自今,史记中就没发现有长生不老药的存在……” “李德福,别再跟寡人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了。让寡人安安心心的栽种牡丹可以吗?”诸葛乾生气了,“寡人若不赶紧将这座宫殿亲自栽满牡丹,纯元她若生气了定不会愿意入寡人的梦中的……” 李德福眼眶一红,赶紧低下头避开诸葛乾的视线,偷偷将眼泪擦拭干净。 …… “族长,既然谢灵颜已经进宫了,是不是该吩咐她下旨让韵儿回来了?”李丽兰火急火燎的跑进谢顾言的书房。 谢顾言放下手中的账册,看着李丽兰无奈到,“兰儿,灵颜这才进宫,嫁妆之类的东西想来都没能安置好呢,对宫中的规矩、太妃们,想来都还是一头雾水呢,如今就让她下旨,你不担心好心办坏事?” “什么好心办坏事我不管?既然她如今明面上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了是整个大乾的颜妃了,那么她下道旨意召她妹妹进宫陪伴她或是回府都可以,有那么难吗?!而且如今,我只要一想要我的韵儿要在拿清苦的寒山寺里面受苦我就寝食难安,夜不成寐。”李丽兰说着说着竟不由得低声抽泣了起来。 “好了好了。”谢顾言最看不得李丽兰哭泣,“再过段时间,等灵颜对宫里的人情世故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就让她下旨将韵儿召回来。” 李丽兰拿着帕子遮掩住嘴角的笑意,她就知道,从小到大,谢顾言对她的哭泣声最是招架不住的,“顾言哥,你说真的?你是一族之长,你可不能糊弄敷衍我?” 谢顾言脸色不怎么好到:“从小到大,我最不愿意最不舍得糊弄敷衍的也就是你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 “兰儿知道,兰儿如何能不知道呢,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韵儿,我实在是心力交瘁,昏头昏脑了着才会不经大脑的说这些混账话,你可不能放在心上……” “唉,我也知道你是为了韵儿好,我不在意的,更不会放在心上。等以后韵儿回来了,我们再好好补偿她,好好给她挑个如意郎君。” “嗯嗯,兰儿就知道顾言哥对我们母女俩最好了,定然不舍得我们的宝贝女儿受苦的……” …… 书房外—— “夫人?”木嬷嬷满眼担忧的看着木挽歌。 木挽歌眸底里的光芒忽明忽暗,整张脸几近扭曲了起来。 谢顾城眼疾手快的伸手将木挽歌和木嬷嬷朝院外扯去。木挽歌和木嬷嬷一直被谢顾城扯离谢顾言的书房,扯到花园的假山后才敢放手。 “夫人,让老奴进去将这对不是东西的东西给拉出来,让世人评评理,如此肮脏之事如何……”木嬷嬷义愤填膺到。 “嬷嬷。”木挽歌心如死灰,她苦笑的看着一旁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谢顾城,“二弟,灵颜那丫头的嫁妆就不用你还了。” “嫂子,这如何使得?弟弟我虽然没有什么大能力,不能一下子将灵颜的嫁妆还给你,但是我会每个月还一部分的……” 谢顾城的话还没有说话,木挽歌就打断了,“算了,”木挽歌心灰意冷到,“灵颜和灵韵一母同胞,既然灵韵是里面那俩人的女儿,那么想来灵颜也是了。既然灵颜不是你的女儿,你就没有责任帮她还嫁妆了。而且,那嫁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的女儿一出生就走了,我没什么后人,给灵颜也不错,总比我百年之后,那嫁妆落到谢顾言或是李丽兰手中要好。” 谢顾城几次想开口,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再多的话也不必再说了。佛堂离不了人,我就先回去了。”木挽歌之前心底就一直隐隐猜测谢顾言和李丽兰的关系不简单,他们待谢灵韵如珠如宝,谢灵韵有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但那也不过是她心底怨恨的猜想,没想到被证实了之后,木挽歌以为早也不会痛的心再次疼痛难耐了起来。“嬷嬷,我们回去吧。” “诺!”木嬷嬷眼底脸上尽是对木挽歌的心疼。 谢顾城目不转睛的看着木挽歌和木嬷嬷离去,直到他们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谢顾城才微微招了招手,命身后的人上前,“书房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看到吧?” “回主子,没有人看到。因为每回只要是二夫人去族长的书房,族长便会吩咐院子中的人都回房休息不许出侍人房门半步,只让两个侍人守着书房大门。而守着房门的那两个侍人一个被府中的大管家叫走去帮族长拿这个月的账册。一个是吃了我们的人下了巴豆的点心闹肚子还在蹲茅厕呢。” “那就好。灵颜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好的归属。跟木挽歌掀开了谢顾言和李丽兰的真面目,以后她就不会再自欺欺人了。等到安置好了木挽歌。那么,这个肮脏的谢府,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八章颜妃造化,蒹葭醒来 谢顾城几次想开口,但是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再多的话也不必再说了。佛堂离不了人,我就先回去了。”木挽歌之前心底就一直隐隐猜测谢顾言和李丽兰的关系不简单,他们待谢灵韵如珠如宝,谢灵韵有可能是他们的女儿。但那也不过是她心底怨恨的猜想,没想到被证实了之后,木挽歌以为早也不会痛的心再次疼痛难耐了起来。“嬷嬷,我们回去吧。” “诺!”木嬷嬷眼底脸上尽是对木挽歌的心疼。 谢顾城目不转睛的看着木挽歌和木嬷嬷离去,直到他们的背影再也看不到了,谢顾城才微微招了招手,命身后的人上前,“书房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看到吧?” “回主子,没有人看到。因为每回只要是二夫人去族长的书房,族长便会吩咐院子中的人都回房休息不许出侍人房门半步,只让两个侍人守着书房大门。而守着房门的那两个侍人一个被府中的大管家叫走去帮族长拿这个月的账册。一个是吃了我们的人下了巴豆的点心闹肚子还在蹲茅厕呢。” “那就好。灵颜如今既然已经有了好的归属。跟木挽歌掀开了谢顾言和李丽兰的真面目,以后她就不会再自欺欺人了。等到安置好了木挽歌。那么,这个肮脏的谢府,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主子,您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那侍人颇为迟疑到,“若是没了谢府,您也将不再是谢府的二爷了。” “谢府的二爷?”谢顾城眸底尽是沉痛和嘲讽之意,“这一辈子没有办法改变,只求下一辈子,我能离谢府的这些人远远的,从此相见不相识!” 侍人沉默以对,良久他才说到,“主子,那老爷子那里我们该如何交代?” “交代?他早就对这个腐朽不堪的谢府无能为力了。这谢府早晚必然会毁掉。我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罢了。他能有什么意见?!” “主子,老爷子他毕竟还是念着些亲情的,舍得豁出脸面求太上皇将小主子纳进宫给陛下。” “那又如何?”谢顾城冷笑,“这几十年来他既然能对谢府发生的这些肮脏之事袖手旁观,那么就请他袖手旁观到底好了。” …… 谢灵颜呆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着自己出门前自己的所谓的爷爷偷偷召见自己所说的话。 “灵颜丫头。祖父知道谢家对不住你。祖父一把老骨头了,也只能帮你到这里。祖父知道你怨恨谢家,祖父不求别的,只求当谢府大厦倾塌的时候,你能伸一伸援助之手,不求其它,只求谢家的香火不至于断绝。” 谢灵颜看着眼前满头银发的老者,神色变幻不定到,“祖父,这十多年来,除却太上皇给谢府下旨的那一次,今天是灵颜第二次见到你。” “我知道你对谢府有怨。”老者长叹到,“但无论如何,你身上毕竟流着谢氏一族的血液。祖父不求别的,真的只求你能为谢家庇护那么一丝血脉,让谢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我本就是谢家之人,若是祖父的要求是这个的话,那灵颜可以答应您,往后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那么轻易的死掉。维护谢家的血统不断绝。” 老者看着谢灵颜的表情抽搐得厉害:“祖父更需要你庇护那些能为谢府开枝散叶的儿郎。” 谢灵颜笑得泪花四溅:“祖父,你能连太上皇都说动了。证明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你这么厉害的人都无法庇护谢府,你觉得就我这么一穷二白,在乡野中长大的姑娘,真的能庇护谢府吗?” …… “娘娘,娘娘,颜妃娘娘?” “呃?发生什么事了?”谢灵颜回过神来问到。 “娘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谢灵颜看着眼前冷冷清清的宫殿,点了点头,“好。” …… “没想到谢灵颜竟然有那么好造化,进了宫,虽然陛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舒醒过来。但是她作为陛下唯一的宫妃,待遇也差不到那里去。我们往后再找机会收拾她就更难了。” “好了,别这么忧虑过多。”天枢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到,“我们先收拾完谢府了之后,再询问主子们看看,那谢灵颜要不要一块收拾了?如果福晋和殿下都觉得谢灵颜活着碍眼。我们到时再收拾也不迟。”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人心思歹毒,对福晋不怀好意。可是她却能不受惩罚的躲进宫享清福,我如何能甘心呢?” “行了,再天大的事情都没有福晋的安康来得重要。我们此时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福晋能早些醒过来。” “我也知道啊。可是,可是,”青衣这几日压抑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了,“可是那些御医竟然查不出福晋昏迷不醒的原因。这么多天了,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天枢,我实在是怕了。” 天枢沉默以对。他能明白青衣那些压抑的情绪,因为他同样如此,那些沉重的负担和压力压着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若是诸葛苍得知了真相,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定能想出救治福晋的办法的。”天枢从来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我们要不将宫里的御医都召集来吧?”青衣眸中浮现出点点希望,“人多力量大,或许有人能看出福晋昏迷不醒的原因呢?” 天枢对青衣摇了摇头:“为福晋诊治的就是最好的御医了。其它的御医不过是可有可无,既然可有可无也就没有必要让他们踏进擎王府。人多口杂,对保护福晋不一定有利。” 青衣抿唇不语。 …… “擎王福晋又昏迷不醒了。”龙河一进潜龙宫便开口道。 龙柏、龙年和龙浩从潜龙宫各处冒了出来。 “那擎王福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没过几日又昏迷不醒了,是有外在的原因,还是她无缘无故就昏迷了?”龙柏第一时间抓住自己关注的问题问。 “是那谢府的人下的手,擎王福晋吸入了太多的烟气,所以这才昏迷不醒的……”龙河努力将事情的起因、发展、经过和结果告知龙柏等人。 “既然那擎王福晋是因为吸入太多的烟气这才昏迷不醒的,说明她昏迷的原因跟主子的不一样咯?”龙年嘴快到。 “这也不一定。”龙柏迟疑到。 …… 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谁也没有想到,那谢府被参得狼狈不堪。有参收刮民脂民膏,逼良为女昌的;有参圈地,逼死农户的;有参伦理纲常不在,哥哥和弟媳那些不能不说的故事;有参结党营私,徇私舞弊的…… 一个月的时间里,谢家的人陆陆续续被投进了大牢,查实确有其事的,便被立即绳之以法……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谢氏一族犯罪情节严重者斩立决。谢氏其他人员全部被流放蒙古塔。 …… 这一日午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射到了林蒹葭的脸上,林蒹葭的长睫微微眨动,张开了双眸。 “福晋醒了,福晋醒了……” 如鬼城般沉寂多时的擎王府再次焕发出生机。 “福晋,感觉如何?头晕不晕,身子疲不疲软,累不累,肚子可饿了,可有想要吃的东西……”神经紧绷多时的青衣喜极而泣。 林蒹葭一头雾水的看着在她面前又哭又笑的青衣,沙哑着声音问道,“青衣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定不会轻易饶恕了他?” “福晋,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啊?”青衣狼狈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那你干嘛又哭又笑的?”林蒹葭一头雾水。 “还不是福晋你。”青衣又开始掉眼泪了,“福晋你都昏迷了快一个月了。你若再迟一天醒来,我们可就要把你昏迷的消息告知远在边关赈灾的殿下了。” “我昏迷了快一个月?”林蒹葭诧异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感受了一下自身那疲倦无力的感觉,心中隐隐有青衣或许说对的感觉,“那你们没有将我昏迷多时的事情告诉殿下吧?” “边关雪灾严重。殿下赈灾不易。我们不敢轻易将福晋你的消息告诉殿下,就担心好心办坏事。愿本打定了注意若是福晋你昏迷超过一个月,那么我们就将福晋你昏迷的消息告知殿下。可喜可贺,福晋你在最后一日醒过来了。” “那还好。”林蒹葭苍白着一张小脸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因为我的事情打扰到了殿下赈灾大事。不然我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的泪水扑簌簌的落下,起先他们担心的也是这个,“福晋,你既已醒来,青衣这就去给你唤御医,让他们再为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可好?” “好。”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想知道,我不过是吸入了点烟气而已,怎么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林蒹葭不认为没有被烧死的情况下,竟然会因为吸入那么点点的烟气就昏迷多时。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五十九章青衣天枢的隐瞒,蒹葭的噩梦 “臣等定当做到!”诸位御医异口同声,掷地有声到。 “望你们说到做到,相信你们也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辈!” “谢福晋信任。”诸位御医诚惶诚恐到。 “下去吧。”林蒹葭朝诸人微微挥手,“青衣,给诸位御医备上谢礼,将他们好生送出门。” “诺!”青衣恭敬到。 “臣等告退。” 林蒹葭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眸底一片阴郁。 “福晋在担心什么?”白雪帮林蒹葭塞了一个靠枕。 “我这身子本就是从昏迷中醒来,如今更是查不出原因的昏迷又醒来。我着实担心着。”林蒹葭忧心忡忡到。 “福晋,您放心着吧。虽然今日那些御医查不出什么,但不是还有擎王殿下在嘛。有擎王殿下在他定当为福晋您广寻天下名医为您诊治。”白雪安慰道。 林蒹葭不容乐观到:“白雪,若只是我的身体出现问题,那倒还好!若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那才是大事!” “福晋何意?”白雪一脸莫名到。 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不做声。 白雪见林蒹葭不开口,倒是没有深究。 …… 两炷香之后,林蒹葭在青衣等人的服侍下,洗漱好并将自己填饱后她总算有精神梳理她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了。 “说吧,近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林蒹葭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夕阳落山的余晖。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下朝后退了三步。天枢赶紧上前:“福晋遇袭的幕后真凶属下等人已经查明?” “是谁?” “是谢府的族长和二夫人合谋。而他们之所以能动手也代表着谢府的利益,谢府没有人反对。” “包括谢灵颜?” “是的。包括谢灵颜。”天枢知道林蒹葭对谢灵颜抱有好感,但他还是实话实说到。 林蒹葭的情绪有些低落:“可惜了。”但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说吧,谢府现今如何了?” 天枢迟疑了一下将全部事件娓娓道来…… “这么说来,除了在宫中的颜妃。谢府有罪的按照律例来办了,无罪的全部发放蒙古塔了?”林蒹葭脸上浮现出几许不忍之色,“既然谢府中有些人是无罪的,那为何不能赦免呢?” “福晋。谢灵韵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冒犯福晋您。谢府能为了谢灵韵和谢府自身的利益开罪您,甚至不惜向您下毒手。那个家族的人,心性已经左了。留着也会成为潜在的危机。赦免不得!”天枢郑重其事到。 林蒹葭咬牙长久叹息:“算了,我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们。” “福晋能这么想很好。”天枢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一家子脑子都不知道怎么长的,尽是些不可理喻之人。即使福晋您开恩赦免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恩的。” 林蒹葭欲言又止,不过由于信任天枢的能力,她倒不再这个问题上再纠结。 “这件事情既然太上皇已经插手表明要保下谢家了,是谁还敢冒着太上皇盛怒的危险,直接收拾了谢家?”林蒹葭虽然心中隐隐有猜测,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殿下。殿下收到属下说福晋遇袭的事情后便派人回来做的。” 林蒹葭诧异的反问到:“你们不是说我昏迷不醒的事情你们并没有告诉殿下吗,怎么殿下还会派人回来收拾谢氏一族的人呢?” 天枢有些尴尬到:“属下确实只告诉了殿下福晋您遇袭的事情,还撒谎说您没事。不过殿下他还是动了肝火,愣是将谢氏一族绳之以法了。” 林蒹葭吐了吐舌头,掩饰掉心底的波动,“那人啊,竟让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虽然是抱怨的语气,但是林蒹葭脸上的神情极其柔和。 “这也说明殿下对福晋您极其在意啊。”青衣含笑到。 林蒹葭脸颊泛红:“少来打趣我。” 青衣等人含笑不语。 林蒹葭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对了,殿下可到边关了?” “嗯,殿下已经到边关差不多一个月了。” “赈灾的情况如何,殿下的身体可还好,能否适应那样寒冷的天气,可有冻着了,病了?”林蒹葭的担忧一连串的冒出来。 “玉衡传信回来。殿下日以继夜忙赈灾事宜,成效可喜。想来再忙上一两个月就能将灾民安置好,稳稳度过这次的雪灾。”天枢迟疑了一下,“至于殿下的身体状况,有玉衡、开阳他们等人时刻的关注着,目前都还好,也不曾生病。” “那就好。”林蒹葭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在京中安安心心的等上一两个月,你们殿下也就能回来了。” …… 服侍好林蒹葭睡下之后,白雪守夜,青衣掩好门扉。 院子的假山旁—— “天枢,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福晋?”青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天枢。 天枢心头一惊面不改色到:“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福晋!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今天你跟福晋谈话的过程中有片刻的迟疑。”青衣非常肯定到,“你定然有事瞒着福晋!” 天枢心头虽然震惊,但他仍旧一脸好笑到,“你说什么呢,你或许看花眼了吧。而且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福晋啊。” “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那我可就去问天权等人了。我就不信了,你愿意瞒着福晋,他们也愿意瞒着福晋不成?”青衣威胁到。 “你?”天枢傻眼的看着青衣,良久他才无奈到,“算了,还是我来跟你说吧。” “那你快些说吧。”青衣安静的做出聆听的状态。 天枢伸手按了按太阳穴:“那我可说了,不过你必须保持冷静,不可发火,暂时也别告诉福晋先。” “好,我答应你,你快些说吧,别磨磨唧唧的不像男人样!”青衣心头一沉,“可别是殿下出事了吧?” “殿下没事。”天枢磨牙,“不过殿下在赈灾的途中捡了一个跟福晋一模一样的人。” “让你说就说,你少拿些不是事的事情来糊弄我。”青衣恼到! 天枢神色不定,眼睛直视着青衣,不曾移开。 青衣不可置信到:“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天枢点了点头。 青衣有些六神无主了:“这件事情你先瞒着福晋,先别告诉福晋先,让我先想想,让我先想想。”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极为棘手,所以才跟福晋隐瞒了下来。”看着青衣有些六神无主,天枢感同身受,极为苦恼。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天权和我。” “这件事先暂搁下来。” “嗯,我知道。” …… 翌日—— “青衣,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白雪手肘撞了撞一大早就来守门的青衣。 “呃?啊?”青衣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我昨晚夜不成寐,所以精力有些不足,精神不集中。今日在照顾福晋上,希望你多担待些。” “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来,这事好说。”白雪不在意到,“看你精神不是很好,要不你再回去休息一下。福晋这里有我呢?” 青衣摇了摇头:“我回去也睡不着,还是不回了。”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白雪将青衣上下打量了一番。 青衣有些不自在的朝后退了两步:“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没事?” “你少糊弄我,你没事会睡不着?”白雪不信。 “青衣——”林蒹葭的声音从寝室里传出。 “哎——”青衣双手拍了拍脸颊提起精神推开林蒹葭的房门,“福晋,您可是醒了?” “嗯。”林蒹葭的声音有些气短。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感觉不对劲忙小跑到林蒹葭的床边。 青衣速度的将纱幔挽起:“福晋,您怎么了,身体可还好,若是不舒服,青衣去给你唤个御医来瞧瞧。” 林蒹葭在白雪的帮助下坐起,她长袖查了查脸上、额头上的汗珠,唇色惨白到,“我没事,不用请御医。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做噩梦?”青衣拧眉,双手快速的为林蒹葭拧了一块热毛巾,“福晋,您擦擦。梦都是反的。您放宽心。” 林蒹葭接过温热的毛巾为自己擦拭脸蛋和双手:“我知道梦这类东西信不得。只是今日这个噩梦着实吓到我了。”说到这里,林蒹葭的语气里仍旧带着后怕。 “福晋做了什么噩梦?”白雪为林蒹葭穿衣。 “我梦见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挽着殿下的手臂朝着我得意的笑着,而我就跪在他们脚下。”林蒹葭虽然醒过来,但是神情仍旧极为困惑和不解。 “砰——”正端着水盆朝外走的青衣听了林蒹葭的话,水盆瞬间落地,撒了一地的水。她慌神了赶紧下跪请罪到,“福晋,恕罪。” 林蒹葭看着神情比她还恍惚的青衣:“没事,青衣,你起身吧。叫外头的小侍女进来收拾一下。你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你今日就不用值班了,先回去休息。我这里有白雪呢,你不用担心。” “福晋,对不起。青衣隐瞒了您一件事。”青衣神情极为内疚到。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章苍葭危机现,深更被劫持 林蒹葭和白雪一脸不解的看着青衣。 “青衣,你隐瞒了福晋什么事情,你快些说出来。你先前若有苦衷,福晋定不会怪罪你的。”白雪隐约觉得青衣不对劲,没想到应在这件事上头。 “福晋。”青衣的神色仍旧迟疑着。 林蒹葭叹了口气:“青衣,有什么事情无须瞒着我,我还没那么脆弱,能承受得住!你说吧。”说着她正襟危坐,等待着自己也许无法承受的答案。 “福晋,昨夜天枢告诉青衣。殿下在赈灾的路上捡到了一个跟福晋一模一样的人。”青衣咬牙说完便低低的跪在地上,双掌紧贴着地面,额头贴在手背上。 白雪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青衣,是不是天枢的信息有误啊,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 “青衣再三跟天枢确认过了,这件事是真的。” “福晋?”白雪担忧的看着林蒹葭。 只见林蒹葭紧绷着脸颊,低着头,半垂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眸底的神色,“青衣,帮我将天枢唤来。” “诺!”青衣赶紧起身匆匆出了房门。 “白雪,今日你来服侍我梳妆打扮吧。” “诺!”白雪虽然更善于砍人,但是不代表她对梳妆打扮一类的东西不懂。在磕磕绊绊了一会儿后,她很快就上手了。 “笃笃笃,福晋,天枢到了。” “请进。” 天枢一进寝室大门,便看到林蒹葭高坐主位上。 “天枢给福晋请安,愿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林蒹葭声音淡淡的。让天枢紧绷起了自己的神经。 “谢福晋。” “听青衣说殿下在赈灾的路上捡到了一个跟本福晋一模一样的人?”林蒹葭的语气里带着困惑到。 “是的。就在快到边关的路上,殿下一行人救下了一个跟福晋一模一样的人。”天枢低着头答到。 “真的很像本福晋?有多像?” “传回来的消息是,那个人言行举止同福晋如出一辙。”天枢停顿了一下,“且据御医说那个人被冻坏了脑子失去了记忆。” “什么?”青衣吃惊道,“怎么可能?”青衣昨夜只知道天枢告诉她殿下在赈灾的路上捡到了一个跟林蒹葭一模一样的人,并没有跟她说得很详细。如今,真的被吓到了。 “这条信息你核实了吗?”林蒹葭同样吃惊不已,只是她更多的把惊讶压在了心底。 “属下原本觉得不对劲,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所以属下跟暗部的人核实过了,确有其事。”天枢越是回答,头越是朝地面低下。 “福晋,我们该怎么办?”青衣一脸担忧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不出声,将手中的帕子叠了一遍又一遍。良久,就在众人以为林蒹葭不会出声的时候,她开口了,“本福晋没有嫁入擎王府之前,本福晋的信息你们定是查到了祖宗十八代了吧?” 天枢一脸愧疚到:“回福晋的话,虽然没有福晋说的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天枢,你查我们福晋干嘛?”青衣一脸敌意的看着天枢。 天枢苦笑的看着青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蒹葭抬起手示意青衣不要开腔:“青衣,任何一个嫁入皇家的媳妇都会被查到祖宗十八代的,是惯例,这事不怪天枢。” “是。”青衣微微屈膝行礼。 “那你可查到我爹娘可有走丢的女儿?” “没有。” “我祖父祖母他们可还有其他的孩子?” “林家七代均一脉单传不曾有其他的子嗣。”天枢摇了摇头到,“直至这一代,林大人才多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福晋你。” “林氏一族的旁支呢?” “他们均是耕种之家,并没有那个能力培养出一个如同福晋一般的人。”天枢重重的摇头,“世家贵女没有五代以上的底蕴是没有办法教养出来的。” 天枢的话令在场的众人皆紧闭嘴巴拧眉思索。 “难道这个世间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林蒹葭一脸疑惑到。 “福晋,一模一样也就罢了,那个人竟然言行举止和福晋你如出一辙,且还失去了记忆。”白雪眉峰紧锁,“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指不定是哪一个敌人的棋子呢?” “如同福晋一般的人?培养出这样的棋子所花费的代价不小吧,他们竟然舍得?”青衣。 林蒹葭闭上了眼睛重重的深呼吸了几下:“没事。既然事情发生了,也不管那个人多像本福晋,他们的目的定然是殿下。只要殿下不接招,谁也奈何不了他。若是殿下接招了,我们谁也同样无法阻止。” “可福晋,若是那个人对殿下心怀不轨,我们该怎么办?”青衣不敢放心。 林蒹葭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们殿下若是连这点儿小伎俩都看不出,就枉费了他的才智了。若是他看得出了还心甘情愿的接受了,那我们也只好平静的接受了。” 林蒹葭虽然说会平静的接受,但是在场的青衣天枢等人都知道,若是诸葛苍真的将那人如珠如宝的待着并且带回来,林蒹葭定然会将整个擎王府闹得鸡犬不宁,且定然会休了诸葛苍不可!青衣等人一想到这里,心情便格外的沉重。 “好了,既然这件事情始末我们大家都知道了。那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吧。”林蒹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想一个人看会书籍。” “诺!” …… “白雪,天枢,你们怎么看?”青衣一退出寝室大门便开口询问白雪和天枢。 白雪抿唇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天枢的神情比先前凝重了不少:“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青衣脸色大变:“静观其变?若是那个人同殿下接触了时间长了,处出了感情该当如何?” 天枢的脸色难看极了:“殿下不是那样朝三暮四的人!” “哼,那可说不定!男人不都一路货色吗?!”想到世人普遍一妻多妾,青衣的心情就格外的沉重。 天枢瞪着青衣:“青衣,这世间男的都不怎么靠谱。但是殿下绝对是靠谱的那一个!” 青衣的情绪不容乐观:“我随你怎么说?!我先去为福晋准备今日的茶点和午膳先。”说罢,青衣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雪,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天枢一脸期待的看着白雪。 白雪眼皮轻轻一抬,看着天枢,“我的职责是保护福晋。对这些东西我一向不沾,也向来不懂,你问错人了。”说罢,她便抱剑倚靠在林蒹葭寝室房门前的柱子上。 天枢看着白雪半晌无语最终只能讪讪离开。 …… 夜深人静—— 林蒹葭缩了缩肩膀,冷意让她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她一睁眼,便知道自己出事了。 林蒹葭起身,看了看自己睡的地方是一张贵妃榻,身上一床棉被都没有难怪自己会被冷醒。环顾四周,摆设极尽的大气和奢华。 “有人吗?”林蒹葭下了床榻,赤脚踩在地摊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啊?”她还暗自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痛之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了之后,她心悬到了嗓子眼。 “到底有没有人啊?”林蒹葭再次出声。她绕着殿里盘龙的柱子四处是走到,一直绕一直绕,竟然给她绕道了大殿里头,那殿里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床,一张暖玉雕刻而成的龙床。 林蒹葭心头隐隐有些猜疑,她抿唇朝那暖玉床靠近,当她伸手将床幔掀开的时候,一张如玉的脸庞便映入了她的脑海中,“啊~~~”林蒹葭吃痛的抱住头,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葭儿,我心悦你。葭儿,我心悦你。葭儿,我心悦你……’ “九福晋,您怎么了?”林蒹葭的痛苦惊到了隐在暗处的人。 龙柏倏地从暗处现身扶住林蒹葭:“九福晋,您到底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头疼了……” 林蒹葭捂着脑袋,感受着脑中的疼痛慢慢消去,这才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自己的陌生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柏看着林蒹葭迟疑好久。 “你不说也没关系。”林蒹葭一手推开龙柏,一手撑在暖玉床边,吃力的起身,然后坐在暖玉床边,“让本福晋来猜猜。” 龙柏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担忧渐消,笔直的站着,直看着林蒹葭不说话。 “盘龙的石柱,盘龙的暖玉床,昏迷不醒的公子,”林蒹葭嘴角微微弯起,苦笑到,“这里是潜龙殿,而暖玉床上躺着则是当今陛下——诸葛韵笙。猜得可对?而你应该是守护陛下的暗卫吧。” 龙柏一脸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九福晋很聪明。这里确实是潜龙殿,暖玉床上躺着正是龙柏的主子,当今的陛下。” “还真是啊!”林蒹葭头大的捂着额头,“陛下是我们殿下一母同胞的兄长。你有什么事情派人到擎王府说一声就可以了,难道你让本福晋来,看在陛下的面上,本福晋还能不来?!”林蒹葭无语至极,“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劳驾你半夜三更将本福晋‘请’到这里来?”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一章昏睡不醒的背后潜藏的秘密 “白雪,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是对的吗?”天枢一脸期待的看着白雪。 白雪眼皮轻轻一抬,看着天枢,“我的职责是保护福晋。对这些东西我一向不沾,也向来不懂,你问错人了。”说罢,她便抱剑倚靠在林蒹葭寝室房门前的柱子上。 天枢看着白雪半晌无语最终只能讪讪离开。 …… 夜深人静—— 林蒹葭缩了缩肩膀,冷意让她从梦中清醒了过来,她一睁眼,便知道自己出事了。 林蒹葭起身,看了看自己睡的地方是一张贵妃榻,身上一床棉被都没有难怪自己会被冷醒。环顾四周,摆设极尽的大气和奢华。 “有人吗?”林蒹葭下了床榻,赤脚踩在地摊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啊?”她还暗自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痛之后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了之后,她心悬到了嗓子眼。 “到底有没有人啊?”林蒹葭再次出声。她绕着殿里盘龙的柱子四处是走到,一直绕一直绕,竟然给她绕道了大殿里头,那殿里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床,一张暖玉雕刻而成的龙床。 林蒹葭心头隐隐有些猜疑,她抿唇朝那暖玉床靠近,当她伸手将床幔掀开的时候,一张如玉的脸庞便映入了她的脑海中,“啊~~~”林蒹葭吃痛的抱住头,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葭儿,我心悦你。葭儿,我心悦你。葭儿,我心悦你……’ “九福晋,您怎么了?”林蒹葭的痛苦惊到了隐在暗处的人。 龙柏倏地从暗处现身扶住林蒹葭:“九福晋,您到底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头疼了……” 林蒹葭捂着脑袋,感受着脑中的疼痛慢慢消去,这才抬头看了看一脸担忧自己的陌生人,“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龙柏看着林蒹葭迟疑好久。 “你不说也没关系。”林蒹葭一手推开龙柏,一手撑在暖玉床上,吃力的起身,然后坐在暖玉床边,“让本福晋来猜猜。” 龙柏不在意的收回自己的手,脸上的担忧渐消,笔直的站着,直看着林蒹葭不说话。 “盘龙的石柱,盘龙的暖玉床,昏迷不醒的公子,”林蒹葭嘴角微微弯起,苦笑到,“这里是潜龙殿,而暖玉床上躺着则是当今陛下——诸葛韵笙。猜得可对?而你应该是守护陛下的暗卫吧。” 龙柏一脸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九福晋很聪明。这里确实是潜龙殿,暖玉床上躺着正是龙柏的主子,当今的陛下。” “还真是啊!”林蒹葭头大的捂着额头,“陛下是我们殿下一母同胞的兄长。你有什么事情派人到擎王府说一声就可以了,难道你让本福晋来,看在陛下的面上,本福晋还能不来?!”林蒹葭无语至极,“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劳驾你半夜三更将本福晋‘请’到这里来?” 龙柏的脸色有片刻的慌张,但他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九福晋,我知道我以这样的方式请你到潜龙殿让你很不开心。但是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林蒹葭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很不好看,“我们?除了你龙柏还有谁?都出来吧。” “龙年/龙浩/龙河,给九福晋请安,九福晋万福金安。”龙年等人从暗处出来给林蒹葭俯身行礼。 林蒹葭看着龙年等人那不甘愿的脸色,心里头火气顿起,“这礼你们还是别行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让我心里闹得慌。” “你别过分了!”龙年怒瞪着林蒹葭。 “本福晋过分?”林蒹葭冷笑到,“难道本福晋的身份让你们行个礼委屈了你们不成?是,你们是服侍陛下的人,高人一等,给我一个福晋行礼,果真委屈了你们了!” “九福晋息怒!”龙柏脸色大变,怒视龙年等人,“还不快给九福晋好好行礼。若是陛下知道了我们对福晋无礼定当会很生气的。” 龙年等人仔细思索也明白林蒹葭毕竟是诸葛韵笙嫡亲的弟媳,若是他们真的不尊重林蒹葭,诸葛韵笙知道了还真会恼怒他们的。 “龙年/龙浩/龙河,给九福晋请安。九福晋息怒,刚才是我们错了,望您宽恕。”龙年等人的脸色恭敬了不少。 林蒹葭看着他们的脸色眉心微拧,见好就收,“行了,免礼起身吧。” “谢福晋。” 除了龙年的眸底还有些愤愤不平,其他人的脸上、眸底,林蒹葭看不出情绪。她嘴角衔着一丝讽意,“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深更半夜的,将本福晋一个人绑到这里于理不合。” “好。福晋是爽快人,那我们也就有话直说了。”龙柏在龙年开口前出声到。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 “我们几兄弟知道福晋曾昏迷过一段日子,醒来了,前些日子又昏迷了几日,又醒来了。”龙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嘴角衔着淡笑:“是的,确实如你们所知的那般。但这跟你们今日‘请’我来这里有关系吗?”林蒹葭心里头隐隐有些猜测。 “有,关系大了。”龙年情绪激动到,“我们主子和九殿下是同时昏迷的。回京后御医们也想了很多的办法,可是不管是主子还是福晋您都没能醒来。就在我们所有人都放弃,决定等找到那玉檀山的老道士再想其他的法子时,九福晋你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醒了过来!” 龙年的情绪过去激动,龙柏担心龙年激动之下说错话惹怒林蒹葭,“福晋第一次醒来时,我们曾询问过擎王殿下福晋您醒过来的原因,擎王殿下找不出。所以我们想着还是静观其变。可是,”龙柏心头压抑不住的狂喜倾泻而出,“福晋您前些时候昏迷了数日之久,那些御医同样找不出福晋您昏迷的原因。您醒过来后,他们还是找不出您醒来的原因。你这样的状况跟我们主子的很像,所以我们把您找来是想让您看看我们主子的身体情况,看一下能不能找到办法让我们主子尽快些醒过来。” “就是这个原因?”林蒹葭看着四双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眸子拧眉到。 “是的。就是这个原因。”龙柏重重的点了点头,“福晋,我们主子昏迷的时间非常的长了,朝中要事基本上都是交给诸位王爷和重臣,可这到底不是解决的办法。我们希望主子能尽快醒过来,不知道您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林蒹葭的脸色极为凝重,她紧咬牙关,微微侧身朝诸葛韵笙看去,诸葛韵笙的面庞根本唤不醒她的记忆,可是却让的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一道声音,‘葭儿,我心悦你。’“啊~~~“林蒹葭的头又疼了起来。 “九福晋,您怎么了?”龙柏上前一步走担忧到。 “别过来。”林蒹葭出声阻止到,她一直等到脑海中的声音渐消,疼痛渐退,她才再次开口道,“你们有谁知道陛下和本福晋昏迷不醒的原因吗?” 龙柏等人拧眉,一致的摇头。 “就没有人知道吗?”林蒹葭不甘心到。她起先对这个大乾朝的当权统治者并不感兴趣。可是,可是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话是诸葛韵笙说的,还是诸葛苍说的?林蒹葭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主子和九福晋你昏迷不醒的原因想来连擎王殿下都不是很清楚。”龙柏迟疑了一下到。“主子、擎王殿下和福晋您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我们谁都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当你们再现世人眼中时,主子和福晋您都是呈昏迷不醒状态,而擎王则是身体大亏,在众多的御医的诊治下还差点儿救不过来。” “擎王殿下被救治过来之后就没有说什么吗?”林蒹葭不甘心的继续询问到。 龙柏摇了摇头:“擎王殿下醒过来后曾经直闯过太上皇的寝宫,吵了一架。谁也不知道擎王殿下和太上皇到底说了什么,擎王殿下砸了太上皇的寝宫后,便回府了,跟太上皇的关系也因此僵了下来。太上皇出声安抚众人不可再议论此事。并将朝政交给诸位王爷和众人商议着办。” 林蒹葭听了龙柏的话若有所思。 “大家都猜测着或许主子和福晋的昏迷不醒,还有擎王殿下身体负伤濒临死亡都是太上皇的原因。”龙年忍不住出声到,“可是没有人敢问太上皇,而擎王殿下对此事讳莫如深。” “所以这件事情除了太上皇和擎王殿下,没有人知道实情了?”林蒹葭浑身不由得冒出了身冷汗。她昏迷不醒的背后到底隐藏的是什么呢?一想到这里林蒹葭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是的。”龙柏重重点了点头。 林蒹葭苦笑,太上皇诸葛乾那里她是不可能去问的了,而擎王诸葛苍此时远在边关赈灾,这件事情也不好开口。除非等到擎王诸葛苍回京后她找机会找时间问诸葛苍。可是诸葛苍会跟她说实话她,林蒹葭心中没有底。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二章夜间的剑影,情感与理智拉锯 “白玉骨扇?”林蒹葭一脸疑惑道。 “我们主子有一把从小到大都不离身的白玉骨扇。”龙柏所有所思到。 “那扇子如今在何处?”林蒹葭心猛地一跳,开口道。 “龙河?”龙柏朝龙河看去,“主子的私人物品一向是你负责,主子的白玉骨扇可在你手中?” 龙河点了点头:“主子的白玉骨扇是在我的手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们等一下,我去拿过来,你们看到了就知道了。”说罢龙河便隐藏到了暗中。 “九福晋,劳你稍等一下了。”龙柏颇有歉意到。 “无事。”林蒹葭淡淡一笑。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龙河拿着一把白玉骨扇现身并将之递到林蒹葭跟前,“这就是我们主子的白玉骨扇。” “怎么可能?”龙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龙河手中那把布满裂痕的白玉骨扇,“主子的扇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龙河抿唇到:“当年我们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主子,你们急着安置主子,而我在后边检查现场的时候则发现了主子向来手不离身的扇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林蒹葭接过龙河手中的扇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上面布满了裂痕,而且这裂痕好似不似外力造成的。倒像是整把扇子承受不住内力从里裂到外头的。” 龙柏就着光线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蒹葭手中的扇子,认同到,“确实如福晋所说的一般无二。” 林蒹葭的视线全被诸葛韵笙的白玉骨扇吸引住了,她心中有种感觉,她手中的这把扇子会是她恢复记忆的关键,也会是诸葛韵笙苏醒的关键,“陛下的这把白玉骨扇先交给我回去研究一下,而陛下这里则需要你们打起精神好生保护好。” “可以。”龙柏和龙河等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同意到。 龙河:“福晋,这把扇子对主子的意义非凡,希望你能好好待它。” 林蒹葭被噎住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道,“放心,到我手中是什么样子,我还回来的时候定当还是什么样子的。” “福晋抱歉,龙河不是有心的,实在是这把扇子对我们的主子来说真的很重要。”龙柏抱拳道。 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谢福晋不怪罪。”龙河也知道是自己的语气重了些。 “不用谢。你们也是关心你们主子。”林蒹葭虽然能理解但是情绪还是有些抑郁到,“好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是否该送本福晋回擎王府了?” 龙柏看了一下殿里蜡烛的高度:“抱歉,福晋,龙柏这就送您回擎王府。” “谢了。”林蒹葭面无表情到,“还有下次若还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声招呼先,再来一次这样的意外,本福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 龙柏等人知道自己理亏,只能连连道歉。 …… “福晋,到了。”龙柏和龙河将林蒹葭送到林蒹葭就寝的正院子里。 “本福晋到了,恕不远送。”林蒹葭看着天边鱼肚白的天色的情绪有些不悦到。 “抱歉。”龙柏和龙河抱拳刚想退下,但谁知他们竟然被包围住了。 “福晋,您没事吧。”白雪窜到林蒹葭和龙柏等人的中间,身子护着林蒹葭,嘴里且忍不住担忧到。 “我没事。”看到白雪担忧的神情,林蒹葭宽慰到。 听到林蒹葭说无事之后,白雪这才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瞪着龙柏和龙河,“天枢,天璇,别放过他们。” 天枢和天璇二话不说各自领着一队暗卫朝龙柏和龙河杀去。 龙柏和龙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领教上了天枢和天璇的武力,且天枢和天璇擅长速度,更是打得龙柏和龙河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更别提那些暗地里时不时偷袭的暗卫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都住手!”林蒹葭开腔到。 院子里的众人宛若按了定格键一般,停住了。 “白雪、天枢和天权留下。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是。”众位暗卫异口同声后便退回了暗处。 而天枢和天权也退到林蒹葭跟前护着林蒹葭,且不忘虎视眈眈的戒备着龙柏和龙河。 林蒹葭微微打量了一下龙柏和龙河被长剑割破的衣衫和断发,嘴里不带半点歉意到,“龙柏,龙河,真的很抱歉。我的属下们也是太担心我被坏人给劫持了,所以这才对你们动起手来,他们也是关心则乱,你们不会介意的吧?” 龙柏和龙河相视苦笑了一下对林蒹葭抱拳道:“福晋严重了。今夜的事情本就是龙柏等人冒失了。福晋不怪罪已是我们的福分。不敢介意。” “不介意就好。”林蒹葭伸出右手摆了摆手,“你们还要要事,恕不远送。” “告辞。”龙柏和龙河异口同声道。随后宛若身后有人追赶般迅速离开。 “福晋,怎么回事?”白雪红着眼眶到,“我们发现您不见后差点儿把京都都给翻遍了,但是都找不出您来。” 林蒹葭一脸的疲倦:“我们进屋再说。” “是。”白雪等人异口同声道。 林蒹葭的外寝殿,白雪、天枢和天璇围着林蒹葭坐着。 “福晋,今夜是我们失职,有什么惩罚福晋尽管开口,我们心甘情愿受着。”天枢一脸的懊恼到。 “不关你们的事。”林蒹葭摆了摆手,“他们今夜不找我也会在往后的时间里找着机会找我。你们拦不住的。” 天枢等人脸上尽是后怕。 “福晋,他们是谁?可以跟我们说说今夜发生的神情吗?”天璇紧握着拳头到,京都里竟然还隐藏着他的关系网没有察觉到的人,天璇的心里头满是警惕。 林蒹葭手掌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带着些许倦意出声到,“他们是陛下的人。” “陛下的人?”天璇紧握的手掌微微松开,如果是当今陛下的人他查不到倒也正常了。“可是陛下和我们主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根本没有利益冲突。陛下的人为何会抓福晋呢?” 林蒹葭脸上浮现出几许苦笑:“当今陛下昏迷多时,而我也曾昏迷多时,只不过我醒了过来,而陛下至今未醒。加之前几日我无缘无故昏迷不醒,又无缘无故醒来。陛下的人便坐不住了。他们今夜便是将我弄到了潜龙殿,让我帮忙看看陛下的身体状况,有没有方法帮陛下,让他早日醒来。” “福晋,既然他们刚才舍得安然无恙将您送来回,是否说明您有办法帮陛下了?”天枢拧眉到。当今陛下昏迷不醒是所有知情人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 林蒹葭摇了摇头:“我没有办法。我只是答应了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天枢松了口气:“若只是这般,那他们还不算太过分!” “怎么不算过分?”白雪不认同到,“天枢,你也不看看时候,深更半夜,他们将福晋劫持到潜龙殿。他们有没有想到福晋的名声?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利用了,坏了福晋的名声,福晋以后怎么办?” “这?”想到这个朝代女人的名声重于生命,天枢哑口无言。 “你也说不出口了是吧?”白雪冷哼到,“下次说话之前想想我们福晋的性别,想想我们福晋面临的处境再开口。” “是,白雪你说得对。”天枢一脸愧疚的跟林蒹葭道歉到,“福晋,对不住了,是天枢考虑不周了。” “这不怪你。”林蒹葭苦笑的摇头到,“那是陛下。他们为了陛下,可不会管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生还是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陛下安然无恙的醒过来。” “虽说如此,但是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们胆敢伤害福晋,我们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定也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白雪掷地有声到。 天枢和天璇彼此对视了一眼重重点头到:“白雪说得在理。若是有人胆敢伤害福晋,不管是谁,我们即便付出生命,也定然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林蒹葭双眸中饱含着笑意:“我们知道你们的心意。”她停顿了一下,“殿下定然也希望陛下能早日醒过来吧。毕竟陛下是殿下的嫡亲的兄长啊。” 白雪和天枢沉默以对。 天璇脸色微微僵硬到:“嗯,主子他是挺关心陛下的,先前在京的时候,隔三差五的他便会进宫看看陛下,了解陛下的情况。” 林蒹葭苦笑:“我就知道。” 白雪、天枢和天璇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好了,我也不是在怪罪你们,更不是在怪罪你们殿下。”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幽幽叹息到,“你们殿下也够惨的,自己的福晋昏睡不醒不说,自己的亲生哥哥也昏睡不醒。如今我醒过来了,却是失去了记忆。而他的亲生哥哥却至今未醒。” “福晋您的意思是?”白雪一头雾水的看着林蒹葭。 “能帮则帮吧。”林蒹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段时间我会查查看陛下昏睡不醒的原因,看是否能查到原因。若是能查到原因再对症下药好了。” “福晋,他们今夜太过放肆了,二话不说还劫持了您。您为何还要帮他们?”白雪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到。在她心中没有人比林蒹葭更重要的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三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傻丫头。”林蒹葭苦笑,“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为了大乾的百姓,若我有这个能力,我都愿意帮上一把。更何况如今我的身份还是擎王的福晋,陛下的弟媳,于情于理,我都逃不开。” 白雪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 林蒹葭看着白雪的双眸带着安抚到:“放心,我会量力而行。” “嗯。”白雪点了点头。 “天枢,天璇,你们对这把扇子有了解吗?”林蒹葭将袖中的白玉骨扇掏出放到桌面上。 天枢和天璇仔细的将扇子打量了一番。 “福晋,这把扇子很像是陛下手中常年不离身的白玉骨扇。”天枢吃惊道。 “天璇?”林蒹葭没有回答天枢而是转过头问天璇。 “福晋。”天璇的视线没有离开白玉骨扇,且颇为谨慎到,“这应该就是陛下手中的白玉骨扇吧。只是陛下手中的白玉骨扇怎么会布满裂痕?” “对,你们所说的都不错,这把扇子确实是陛下的。至于这把扇子身上为何会布满裂痕,想来除了昏睡不醒的陛下,没人知道了。” “福晋,这把扇子哪里来的?”天枢迟疑了一下。 “龙柏他们给的。”林蒹葭将扇子重新放回袖子中。 “福晋可是怀疑陛下昏睡不醒的线索在这把扇子上面?”天璇脑中灵光一闪。 林蒹葭点了点头:“我心中确实有这种怀疑。所以这才问龙柏他们将这把扇子拿了过来。” “福晋您想知道什么?”天璇开门见山到。 “你很聪明。”林蒹葭赞赏的看了看天璇,“我想知道这把扇子的由来。” 天枢最先开口:“福晋,属下只知道这把扇子陛下常年不离身,珍爱至极。其余的属下就不得而知了。” “天枢不知道。天璇,你呢?”林蒹葭将注意力全部放到天璇身上。 天璇迟疑了一下:“对于这把扇子属下确实是知道一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了。真假不重要。” “是。”天璇重重点了点头,吞咽了一口吐沫才道,“世人传闻大乾朝有一件镇压国运的宝物,但到底是什么,世人就猜不着了。不过属下怀疑陛下手中的那把白玉骨扇就是大乾朝镇压国运的国宝——乾坤扇。” 天枢和白雪猛的抽了一口冷气:“不可能!” 林蒹葭困惑到:“天枢,白雪,为什么你们说不可能?” 天枢不淡定到:“福晋,我打小在殿下身边。对陛下同样极为熟悉。那把扇子陛下是从小就带在身边的。可是陛下小时候是隐藏身份养在赵家的。所以陛下手中的扇子没有可能是乾坤扇才对啊。太上皇没有理由将大乾朝镇压国运的乾坤扇交到一个小儿手中且这个小儿有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是恢复自己的姓氏!” “天枢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林蒹葭点了点头朝天璇看去,“天璇,你怎么说?” “天枢说的之前我也有想过。”天璇苦笑到,“可是福晋,供奉乾坤扇的地宫里头根本就没有乾坤扇。当年陛下还没有恢复自己的姓氏,重归诸葛氏时属下是奉了殿下的命令寻找乾坤扇的。可以说除了太上皇、殿下和守卫地宫的执法者,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乾坤扇了。” 天璇停顿了一下仔细措辞到:“当年因为陛下不过是一侯府的公子,虽然我查到他手中有把常年不离身的白玉骨扇,但是我不认为那把扇子是乾坤扇。可是到后来,我遍寻不得。而陛下不仅恢复了姓氏回归皇族,而且还登基为帝,加之后来我曾偶然听到殿下和陛下的对话,陛下手中的白玉骨扇是太上皇在他六岁时送他的生辰礼。” “所以你怀疑这把白玉骨扇就是大乾镇压国运的国宝——乾坤扇?”林蒹葭的脸色极为难看。 “是的。”天璇点了点头,“因为当今陛下登基为帝没有多久,殿下就撤销了寻找乾坤扇的任务。所以我极大的怀疑福晋您现在手中的这把扇子就是乾坤扇!” “太上皇他是什么意思啊?”白雪一脸不解到,“他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别人家养不说,竟还将大乾朝镇压国运的宝物乾坤扇交给一小儿,也不怕丢了,成为皇族的罪人?” 天枢和天璇亦无解。 “愧疚。”林蒹葭沉吟到,“太上皇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这才将乾坤扇送给陛下。也或许太上皇本就决定要在适当的时机将陛下认回,并将之送上帝位。所以即便乾坤扇送出去了,它也还会回来。太上皇也就没有必要对祖宗心怀愧疚和不安了。” 天枢、天璇和白雪皆开始坐立不安了,神色甚至由不安转为愤怒。 “若是太上皇早就有了打算。那么我们殿下从小受到的苦楚算什么?!”天枢右拳用力一锤,他拳头下的椅子便四分五裂,“殿下从小就没娘在身边照顾着,太上皇对殿下又极为冷漠,诸位王爷因为殿下嫡子的身份更是明里暗里的欺辱殿下,给殿下下绊子。这么些年,殿下可谓几经死里逃生。如今竟换来,太上皇从小就护着陛下,且对陛下的未来早已规划好了?!” 不提天枢等人愤怒不已,即便是林蒹葭同样愤怒不已。同样是儿子,且是一母同胞的儿子,诸葛乾竟然差别对待。虽说诸葛韵笙从小在大臣家里长大,但他从小受侯府长辈疼爱这做不得假,更何况还有诸葛乾这个一朝之君暗地里保卫护航。而诸葛苍娘不在,爹冷漠以对,兄弟们更是恨不得将之除之而后快,虽然他安好的长大了,但那成长的过程,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太上皇心里头怎么想的,我们没有办法左右。”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底突如其来的心疼,“殿下和陛下的兄弟之情做不得假。我们还是好好帮陛下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陛下苏醒的线索吧。” 天枢和天璇脸色虽然不大好看但也知道林蒹葭说的是实情,异口同声到,“是。” 白雪倔强的没有开口。 “白雪?”林蒹葭。 “福晋,我替我们殿下委屈。”白雪难过到。 林蒹葭幽幽叹息:“白雪,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为殿下难过。可是过去的事情我们无法去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有将现在的事情做好,将该保护的人保护好。” “福晋,白雪知道该怎么做了。” 林蒹葭跟白雪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朝天璇望去,“既然这把扇子是乾坤扇,”林蒹葭将袖子中的乾坤扇重新掏了出来,上下左右翻看着,困惑到,“没有那么脆弱才是啊。” 天璇亦点了点头,满是困惑到,“按理来说乾坤扇是国宝,它应该是水火不浸,无坚不摧才对。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它竟然毁坏成这样?也不知殿下、陛下和福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使得连镇压国运的国宝都充满了裂痕?” 林蒹葭紧抿双唇,大脑飞快的转了起来,“既然这把扇子关乎大乾的国运,如今它裂成这样,大乾危已。” “福晋,此话何解?”天璇慌了。 林蒹葭双手托着乾坤扇,眉头紧锁,“天璇,你可知道如何修复乾坤扇?” 天璇摇头:“福晋,这属下不知。” “坏了。”林蒹葭倏地起身在地摊上走来走去,脸上布满了风雨欲来的神色。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白雪也慌了。 “天璇,今年的灾情比往年的如何?”林蒹葭没有直接回复白雪。 天璇拧眉,沉吟了一下,“回福晋的话,大乾朝的今年是一个灾年。今年的灾情可以说是往年十年灾情的总和。” “这就对了。”林蒹葭一脸颓然的坐到椅子上,身子往后躺。 天枢和天璇心头一跳,皆一脸震惊的看着林蒹葭。 白雪一头雾水,不解的看着众人,“福晋,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白雪不懂。” “乾坤扇事关大乾朝的国运。如今乾坤扇损毁不小,所以今年的灾情跟乾坤扇脱不开关系。若是不能尽快修复乾坤扇,大乾很可能会再出大事,严重的,大乾有可能会不复存在。”林蒹葭双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而且若能修复乾坤扇,不仅能再次镇压大乾国运,令得大乾风调雨顺,陛下很有可能可以因此醒来。” 天璇等人脸上难掩惊慌之色。 “福晋,可我们不知道如何修复乾坤扇,这可怎么办?”天璇慌了,急了。 “如今又是雪灾,又是洪灾,又是疫情的……”白雪越是念叨,脸色越发的苍白。 天枢也慌了,只见他极力压抑脸上的慌乱之情,“福晋,属下等立即下去调查该如何修复乾坤扇!” 林蒹葭双唇紧抿,站着没动,晨起朝阳的霞光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令她宛若远古沉默的神邸。良久她才开口道,“天枢,别做无谓之工。若想要恢复乾坤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也不是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与其在这里想尽一切办法,不如直接将它交给该对它负责的人!”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四章面见诸葛乾,命悬一线 “直接将它交给该对它负责的人?”白雪一头雾水,“福晋,当今陛下昏睡不醒,谁会是对乾坤扇负责的人?” 天枢和天璇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道,“福晋说的可是太上皇?” “太上皇?”白雪因为林蒹葭的缘故对太上皇的感官不是很好,“太上皇与乾坤扇何干?!” 林蒹葭沉吟片刻到:“乾坤扇上一任的拥有者是太上皇。如今陛下身为这一任的拥有者昏睡不醒,我们也只能求助于太上皇了。” “福晋,太上皇如今越老越糊涂了,您确定将乾坤扇交给太上皇吗?”白雪极为不放心到。 “越老越糊涂?”林蒹葭对此抱着怀疑态度,“白雪,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太上皇曾是整个大乾的统治者,他对大乾的付出世人有目共睹。如今大乾风雨飘摇,太上皇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这把扇子逼近关乎大乾的国运,更关乎陛下能不能醒过来。太上皇他真的愿意陛下重新苏醒过来吗?”白雪对此心怀疑问。 林蒹葭众人皆沉默以对。 诸葛乾曾经放权给诸葛韵笙,如今诸葛韵笙又是这个模样,林蒹葭也不确定若是诸葛乾重新掌权之后,他是否会愿意再次放权给诸葛韵笙?! “陛下是太上皇的儿子,至于太上皇会如何想,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了。”林蒹葭的语气极为沉重,“要知道,大乾如今灾难连连,每一天都有百姓在生死边缘徘徊。早日修复好乾坤扇,大乾也能早日安定下来。” 一边是大乾的百姓,一边是大乾的帝王,天枢等人左右徘徊不定。 林蒹葭看出天枢等人脸上的为难之色,她宽慰到,“放心吧,虎毒不食子,太上皇早先那么疼爱陛下,即便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他对陛下的疼爱之心不会减少多少的。” “我们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天枢苦笑到,“属下担心若是陛下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无法向殿下交代。” 天璇亦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认为,若是你们的殿下此时在场,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林蒹葭不答反问到。 天枢等人沉默以对。因为他们同样知道诸葛苍的绝对会和林蒹葭一样。 “既然你们心中都有数了。”林蒹葭环视了一下众人,“那么等一下天完全大亮之后,我便进宫。” “福晋,请小心。” …… 宁寿宫门外,林蒹葭带着白雪静候着—— “九福晋,陛下有请。”李德福从宁寿宫里走出来,笑意盈盈到。 “嗯。”林蒹葭朝李德福点了点头,“有请总管带路了。” “不敢当。”李德福放低身段,温声细语到,“福晋,请跟属下来。” “总管,这好像不是往正殿的方向?”宫殿的格局都是一样的。林蒹葭随着李德福一走就感觉不对劲了。 “福晋所言极是,我们现在确实不是往正殿的方向走而是往花园的方向走。”德全细细的为林蒹葭解说到,“福晋,太上皇这段日子以来痴迷于种植牡丹花。所以福晋需要到花园才能面见到太上皇。” 林蒹葭的嘴角使劲的抽搐了数下:“太上皇的爱好挺好的。” “福晋也觉得太上皇的爱好挺好的吧。”李德福笑意盈盈,“属下也觉得陛下的这爱好挺好的。既能打发时间又能锻炼身体。一举两得。” 林蒹葭嘴角微微勾勒了一道弧度。她心里头急得慌,没有心情陪李德福谈笑风生。 “福晋,属下就送您到这里了。”李德福在牡丹园门口停了下来。 林蒹葭看着牌匾上的牡丹园三个字,心里头微微一震,那字迹极为普通,但深入看时却宛若能将人的魂魄给吸走一般。她忙微微低下头,避不看那牌匾,“这字迹?” “是太上皇提的。太上皇的字向来极好。”李德福与有荣焉到。 “太上皇的字迹确实很好。”林蒹葭由衷的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福晋,请。”李德福抬手示意到。 “嗯。”林蒹葭微微颔首之后抬脚便朝牡丹园里走去。 入了牡丹园,一望无际的尽是牡丹花丛。林蒹葭心头震撼不已,她原以为诸葛乾不过是偶然来的兴趣所以才栽种牡丹,但现在一看,诸葛乾栽种牡丹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林蒹葭沿着鹅卵石小路快速的行走着,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想以最快的速度将诸葛乾找出来。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又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林蒹葭双腿走得疲软,额头脸上脖子里尽是汗珠,她粗重的喘息着,看着即将悬挂中空的太阳,心里头越发的烦躁了起来,不由得出声到,“父皇,父皇,在吗?父皇……” 林蒹葭走到一株粉色的牡丹花丛前,一手扶着腰,一手拿着帕子擦拭着汗珠,气喘吁吁的,她嘴角干裂,喉咙冒烟,声音嘶哑到,“父皇,父皇你在哪里?蒹葭有事相求。” “在这里呢,鬼喊什么?” 林蒹葭顺着声音定睛一看,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身穿着粗布粗衣双手沾满泥土,正不悦的瞪着她!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寡人种花!” 如此‘接地气’的老汉,如此粗俗的言语,令林蒹葭噎住了,话都不知该怎么讲了。 “我说你这丫头,刚才还在鬼哭狼嚎的乱喊,如今又不说话,你到底要干什么?”诸葛乾不悦的瞪着林蒹葭,“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快些离开,不要吓着了寡人的宝贝们。” 林蒹葭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父皇,儿媳找您有事。” “寡人知道。李德福说了。”诸葛乾重新蹲下,小心的给自己的宝贝除草,“有什么事就快些说,说完了就离开。” 林蒹葭二话不说直接将袖子中的扇子取出走到诸葛乾跟前,朝诸葛乾递过去。 诸葛乾抽空看了一眼,便移不开视线了,只见他脸色如聚起的阴云,翻涌,“这把扇子怎么会在你手中?” 空气瞬间紧绷且肃杀。林蒹葭可以肯定,若是她回答不如诸葛乾的意,藏在暗处的暗卫们能瞬间要了她的性命。 林蒹葭额头上再次冒出层层细碎的汗珠:“父皇,昨夜……”她忙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诸葛乾起身,拧着眉头看着林蒹葭手中的乾坤扇。“你的意思是只要能修复乾坤扇,稳定大乾的国运,大乾便能再次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且笙儿也能苏醒过来了?” “这是儿媳的拙见。”林蒹葭双手捧着乾坤扇,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将扇子留下,你可以回去了。”诸葛乾周身冷冽的气息缓和了下来。 “是。”林蒹葭将一张帕子摊开放在地上,然后将扇子置在其上,随后退去,“儿媳告退。” 宁寿宫门前,白雪抱着长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宫门口,眨也不敢眨,就担心眨眼间错过了林蒹葭出现的背影。 远远的,一道影子由小到大,由浅到深朝宫门走来。 “福晋。”白雪惊喜喊到。 林蒹葭抬起头朝白雪看去,眉眼弯起,咧嘴微笑,“白雪。” “福晋。”白雪伸手扶住林蒹葭。“您回来了。” “嗯,是的,我回来了。”林蒹葭松了口气,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压到白雪身上。 白雪脸色微变,索性她武功不错,内力也颇为深厚,林蒹葭的重量对她造不成负担,“福晋,您?” 林蒹葭朝白雪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们回府再说。” “是。” …… 擎王府—— 白雪扶着林蒹葭进了寝室。 青衣看到脸色不对的林蒹葭吓到了:“福晋这是怎么了?” “青衣,你给福晋泡壶热茶来。” “是,我现在就去。”青衣朝室外跑去。 白雪扶着林蒹葭到榻上坐下,并将靠枕放在林蒹葭身后,将林蒹葭安置好,“福晋,您还好吧?” 看着白雪脸上掩饰不掉的担忧,林蒹葭努力笑道,“我没事。” “福晋,热茶。”青衣将热茶递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双手捧住,小心的喝了几口,冰凉的面庞顿时间回暖了不少。 青衣看到一盏茶很快的见底了,她压住自己心头的诧异,“福晋,要不要再来一杯?” 林家摇了摇头:“够了。” 青衣赶紧将空掉的茶盏端走。 “福晋,现在好多了吗?”白雪。 “嗯,别担心,我已经好多了。”林蒹葭苦笑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双手,“衣服都汗湿了,有点儿冷,青衣,服侍我沐浴更衣。” “是。”青衣压下心底的担忧和疑问点头到。 …… 当林蒹葭沐浴更衣好后出来,小书房中不仅白雪候着,天枢和天璇也都到了。 “福晋。”众人起身行礼到。 林蒹葭缓缓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免礼。都坐下吧。” “是。” “福晋,您刚才回府时状态不大对,可是进宫时发生了什么事?”天枢率先开口道。 林蒹葭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苦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差点儿回不来了。” “没什么叫‘差点儿回不来了’?”天璇脸色大变到。 林蒹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就是差点儿没命回来了!” “您是堂堂擎王福晋,入了玉蝶,祭过祖庙,昭告天下。是谁胆敢对您下手?”天枢倏地起身,怒气十足到。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五章宫里宫外几多风云 “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殿下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但是我们相信京都没有人敢冒犯您才是!”天璇拧眉到。 白雪看着林蒹葭不说话,她眸光闪烁,隐隐有种猜测。 林蒹葭抬头看着天花板:“是太上皇。” “太上皇?“天枢更诧异了,”福晋您是太上皇的儿媳啊。他怎么会对您心怀杀意呢?” 林蒹葭苦笑,掌心捂着额头用力揉了揉,“若我不是太上皇的儿媳妇,他对我就不仅仅只是杀意了。今天也算死里逃生了!” “福晋,可是乾坤扇惹的祸?”天璇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 “乾坤扇?”天枢拧眉,“竟是它?可是为什么呢?” “其实也能理解。”林蒹葭头疼到,“乾坤扇是太上皇交到陛下手中的。如今我却拿着乾坤扇到他跟前,且乾坤扇还是布满裂痕的模样。太上皇能在看到乾坤扇的第一时间抑制住对我的杀意,已经很了不起了。也幸好他听完了我的解释。” “福晋,如今那把乾坤扇在何处?”天枢虽然很不开心,但是他已经在极力保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已经将扇子交到太上皇手中。” “那太上皇可说他有办法修复好乾坤扇吗?” “并没有说。”林蒹葭摇头,“不过既然他同意收下乾坤扇表明他定然有办法修复乾坤扇。这不用我们过于担心。毕竟大乾是他诸葛家的!” “福晋言之有理!”众人异口同声道。 “不过,”白雪迟疑了一下,“福晋,你先前好像已经答应龙柏他们会将扇子完好无损的还给陛下的?” 林蒹葭感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直跳:“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修复乾坤扇,只能将它交给能修复它的人!” “若是龙柏他们前来问福晋要乾坤扇,我们该怎么做?”白雪对龙柏等人满是忌惮。 “不需要怎么做!”林蒹葭伸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把乾坤扇只要修复好后,它自然会回到陛下的手中。” “福晋,您怎会如此确定?”白雪诧异到。 林蒹葭神色一怔,对啊,她自己怎么就能确定只要那把扇子修复好自身之后,它就会自发自动的回到诸葛韵笙身边呢?“我也不知道,”林蒹葭拧眉,“但我的心很肯定的告诉我自己那把扇子康复了之后会自己回到主人的身边。” 当林蒹葭把话说完时,她发现天枢等人皆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 “‘扇子康复之后’?福晋这话什么意思?”白雪直接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林蒹葭脑袋有些晕晕沉沉,她朝天枢等人摊了摊手,颇为无赖到,“我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当然的就这么说了。”林蒹葭声音转瞬既低沉又沮丧,“或许在我的潜意识中对这把扇子蛮熟悉的,也或许是我失忆之前跟这把扇子相识?谁知道呢?” 天枢等人一脸黑线的看着林蒹葭。 “好了,我昨夜被龙柏他们‘请’去潜龙殿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着同太上皇打交道。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林蒹葭满身疲惫的对众人摆了摆手。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 林蒹葭一动不动的躺着,闭上眼睛,任脑海中诸葛韵笙和诸葛苍的影像时不时的浮现,自顾的陷入自我沉眠中。 …… “砰——噼里啪啦——咚——” 谢灵颜没有顾及被自己摔碎了一地的摆设,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方的侍人,“你确定是亲眼所见?” “属下确定是亲眼所见。”神色紧绷的侍人顶着谢灵颜所给的压力,掷地有声到,“属下确定擎王福晋昨夜出入潜龙殿。” 谢灵颜紧咬双唇,血珠子颗颗渗出,只见她眉头紧锁到,“没有可能啊。林蒹葭是擎王的福晋,是当今陛下的弟媳。且陛下还处在昏睡不醒的状态,她到底是为什么出入潜龙殿?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不提谢灵颜一头雾水,她底下的属下同样一头雾水。 谢灵颜不停的在自己的寝殿中走来走去,良久她才停下脚步问到,“今日潜龙殿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是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侍人摇了摇头:“回禀主子。今日的潜龙殿一切如常。宫中也没发生什么事。” “怎么可能?”谢灵颜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跳动得厉害,却不知原因。 “主子,对了。”侍人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擎王福晋入宫去了宁寿宫。上午进去,过了晌午才出宫。” “宁寿宫?”谢灵颜闭着眼睛仔细的思索着,“宁寿宫不是太上皇的宫殿吗,擎王福晋去太上皇那里干什么?” “回福晋。我们查不出宁寿宫发生的事情。”侍人一脸沮丧到,“不过今早擎王福晋离开宁寿宫时状态不是很好,全程几乎是由她身边的侍女扶着。” “是吗?”谢灵颜一头雾水,“好好帮本宫盯着潜龙宫和擎王府。下去吧。” “是。” “娘娘。”谢灵颜身边的侍女开口了。“擎王福晋是擎王殿下的福晋,同陛下没有关系,而且擎王不是好惹的,您何必派人盯着呢?省得惹上一身腥!而且潜龙殿那里,您是不是应该想尽办法见一见陛下一面,而不是只在潜龙殿的外围盯梢呢?” “谢灵韵!”谢灵颜难掩身上的火气,“本宫是答应祖父同你好好相互扶持,彼此保护。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对本宫的生活和事情指手画脚。” 谢灵颜身边的侍女噗嗤一声笑开,只见她抬起头,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便出现在谢灵颜跟前,赫然是那本该在寒山寺祈福的谢灵韵。 “你不过是仗着祖父的功劳才得以进宫的可怜虫?!你有什么资格该在本小姐跟前指手画脚?!”谢灵韵极为不悦道。 谢灵颜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是,我是可怜虫。但如今我已经是陛下的宫妃。而你,”谢灵颜冷哼到,“不过是该流放的罪人。若不是我,你早在流放的途中了,你不谢我也罢了,竟然敢在我跟前如此的大言不惭?!” 谢灵韵走到谢灵颜的位置坐下,俯视着谢灵颜,“谢灵颜,你别忘了你跟我祖父之间的约定。他将谢家暗部的势力交给你,而你则负责保护嫡系一脉。” 谢灵颜脸上突然间挂上笑容:“是的,我谢灵颜始终没有忘记。但是我也说过了,我所需要保护的嫡系一脉不超过三人。你一个,还有两个你不知道的堂兄弟。而且,”谢灵颜嘴角突然间挂上诡异的笑容,“若是你们受到的是来自外面的伤害,那么我自然有责任保护你们。可若是你们自己作死,那可就怨不得人了!” “你!”谢灵韵一脸扭曲的看着谢灵颜。 谢灵颜作势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谢灵韵,若想活得好好的,就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不然,就恕本宫不再奉陪了。”说罢谢灵颜头也不回的朝内殿走去。 “姑娘,冷静。”另一个侍女从暗处窜了出来伸手挡住了蠢蠢欲动的谢灵韵。 “红袖!”谢灵韵满眼通红,“打小到大本姑娘就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那小贱人竟然该给本姑娘委屈受?!” “姑娘,婢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如今你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轻易惹怒大姑娘为好。若是大姑娘真的不管你了,那我们可真就无处藏身了。”红袖焦急到。“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神圣的使命。无须费心神跟大姑娘动气。” “红袖,本姑娘真的想活剐了她!”谢灵韵竭力压制自己心头的蠢蠢欲动。 “姑娘,婢子知道,婢子知道。”红袖努力的安抚谢灵韵,“姑娘,您是瓷器,大姑娘不过是一块瓦砾,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你何必拿自己跟大姑娘碰撞呢?!只要我们一步一步的按照族长布局的那般走下去,姑娘你定当成为那翱翔九天的凤凰。到时,你再跟大姑娘算账也不迟?!” “可恶!”谢灵韵竭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 内殿中—— 原是一脸焦躁,狠戾的谢灵韵在躺上床,放下床幔的那一刻,她的焦躁,她的狠戾尽数敛去,只剩一张冷漠的面庞,一双淡漠的眸子,盯着帐顶,一动不动。 …… 翌日晌午十分—— “你们福晋都睡到日上三竿了,怎么还没起床?”龙柏一脸焦虑的在大殿中走来走去。 “我们福晋被你们累得一夜未抿,而且昨日还进了宫,累坏了,不补补眠如何能行呢?若是你等得不耐烦了,你自是可以走!”天枢一副悠哉的表情。 龙柏瞪着天枢的双眸几乎要脱框:“天枢,你明明知道我在急什么,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陛下本就是天下所有人的主子,难不成陛下不是你的主子?看你如此悠哉的模样,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如何跟擎王殿下交代?!”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六章无主的两脉开始敌对 稍后…… “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殿下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但是我们相信京都没有人敢冒犯您才是!”天璇拧眉到。 白雪看着林蒹葭不说话,她眸光闪烁,隐隐有种猜测。 林蒹葭抬头看着天花板:“是太上皇。” “太上皇?“天枢更诧异了,”福晋您是太上皇的儿媳啊。他怎么会对您心怀杀意呢?” 林蒹葭苦笑,掌心捂着额头用力按了下,“若我不是太上皇的儿媳妇,他对我就不仅仅只是杀意了。今天也算死里逃生了!” “福晋,可是乾坤扇惹的祸?”天璇眸中划过一丝了然。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 “乾坤扇?”天枢拧眉,“竟是它?可是为什么呢?” “其实也能理解。”林蒹葭头疼到,“乾坤扇是太上皇交到陛下手中的。如今我却拿着乾坤扇到他跟前,且乾坤扇还是布满裂痕的模样。太上皇能在看到乾坤扇的第一时间抑制住对我的杀意,已经很了不起了。也幸好他听完了我的解释。” “福晋,如今那把乾坤扇在何处?”天枢虽然很不开心,但是他已经在极力保持自己的理智了。 “我已经将扇子交到太上皇手中。” “那太上皇可说他有办法修复好乾坤扇吗?” “并没有说。”林蒹葭摇头,“不过既然他同意收下乾坤扇表明他定然有办法修复乾坤扇。这不用我们过于担心。毕竟大乾是他诸葛家的!” “福晋言之有理!”众人异口同声道。 “不过,”白雪迟疑了一下,“福晋,你先前好像已经答应龙柏他们会将扇子完好无损的还给陛下的?” 林蒹葭感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直跳:“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修复乾坤扇,只能将它交给能修复它的人!” “若是龙柏他们前来问福晋要乾坤扇,我们该怎么做?”白雪对龙柏等人满是忌惮。 “不需要怎么做!”林蒹葭伸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把乾坤扇只要修复好后,它自然会回到陛下的手中。” “福晋,您怎会如此确定?”白雪诧异到。 林蒹葭神色一怔,对啊,她自己怎么就能确定只要那把扇子修复好自身之后,它就会自发自动的回到诸葛韵笙身边呢?“我也不知道,”林蒹葭拧眉,“但我的心很肯定的告诉我自己那把扇子康复了之后会自己回到主人的身边。” 当林蒹葭把话说完时,她发现天枢等人皆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 “‘扇子康复之后’?福晋这话什么意思?”白雪直接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林蒹葭脑袋有些晕晕沉沉,她朝天枢等人摊了摊手,颇为无赖到,“我也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当然的就这么说了。”林蒹葭声音转瞬既低沉又沮丧,“或许在我的潜意识中对这把扇子蛮熟悉的,也或许是我失忆之前跟这把扇子相识?谁知道呢?” 天枢等人一脸黑线的看着林蒹葭。 “好了,我昨夜被龙柏他们‘请’去潜龙殿一夜未眠,今天又忙着同太上皇打交道。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林蒹葭满身疲惫的对众人摆了摆手。 “是。”众人异口同声道。 …… 林蒹葭一动不动的躺着,闭上眼睛,任脑海中诸葛韵笙和诸葛苍的影像时不时的浮现,自顾的陷入自我沉眠中。 …… “砰——噼里啪啦——咚——” 谢灵颜没有顾及被自己摔碎了一地的摆设,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下方的侍人,“你确定是亲眼所见?” “属下确定是亲眼所见。”神色紧绷的侍人顶着谢灵颜所给的压力,掷地有声到,“属下确定擎王福晋昨夜出入潜龙殿。” 谢灵颜紧咬唇瓣,血珠子颗颗渗出,只见她眉头紧锁到,“没有可能啊。林蒹葭是擎王的福晋,是当今陛下的弟媳。且陛下还处在昏睡不醒的状态,她到底是为什么出入潜龙殿?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不提谢灵颜一头雾水,她底下的属下同样一头雾水。 谢灵颜不停的在自己的寝殿中走来走去,良久她才停下脚步问到,“今日潜龙殿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是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侍人摇了摇头:“回禀主子。今日的潜龙殿一切如常。宫中也没发生什么事。” “怎么可能?”谢灵颜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跳动得厉害,却不知原因。 “主子,对了。”侍人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擎王福晋入宫去了宁寿宫。上午进去,过了晌午才出宫。” “宁寿宫?”谢灵颜闭着眼睛仔细的思索着,“宁寿宫不是太上皇的宫殿吗,擎王福晋去太上皇那里干什么?” “回福晋。我们查不出宁寿宫发生的事情。”侍人一脸沮丧到,“不过今早擎王福晋离开宁寿宫时状态不是很好,全程几乎是由她身边的侍女扶着。” “是吗?”谢灵颜一头雾水,“好好帮本宫盯着潜龙宫和擎王府。下去吧。” “是。” “娘娘。”谢灵颜身边的侍女开口了。“擎王福晋是擎王殿下的福晋,同陛下没有关系,而且擎王不是好惹的,您何必派人盯着呢?省得惹上一身腥!而且潜龙殿那里,您是不是应该想尽办法见一见陛下一面,而不是只在潜龙殿的外围盯梢呢?” “谢灵韵!”谢灵颜难掩身上的火气,“本宫是答应祖父同你好好相互扶持,彼此保护。但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对本宫的生活和事情指手画脚。” 谢灵颜身边的侍女噗嗤一声笑开,只见她抬起头,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便出现在谢灵颜跟前,赫然是那本该在寒山寺祈福的谢灵韵。 “你不过是仗着祖父的功劳才得以进宫的可怜虫?!你有什么资格该在本小姐跟前指手画脚?!”谢灵韵极为不悦道。 谢灵颜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是,我是可怜虫。但如今我已经是陛下的宫妃。而你,”谢灵颜冷哼到,“不过是该流放的罪人。若不是我,你早在流放的途中了,你不谢我也罢了,竟然敢在我跟前如此的大言不惭?!” 谢灵韵走到谢灵颜的位置坐下,俯视着谢灵颜,“谢灵颜,你别忘了你跟我祖父之间的约定。他将谢家暗部的势力交给你,而你则负责保护嫡系一脉。” 谢灵颜脸上突然间挂上笑容:“是的,我谢灵颜始终没有忘记。但是我也说过了,我所需要保护的嫡系一脉不超过三人。你一个,还有两个你不知道的堂兄弟。而且,”谢灵颜嘴角突然间挂上诡异的笑容,“若是你们受到的是来自外面的伤害,那么我自然有责任保护你们。可若是你们自己作死,那可就怨不得人了!” “你!”谢灵韵一脸扭曲的看着谢灵颜。 谢灵颜作势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谢灵韵,若想活得好好的,就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不然,就恕本宫不再奉陪了。”说罢谢灵颜头也不回的朝内殿走去。 “姑娘,冷静。”另一个侍女从暗处窜了出来伸手挡住了蠢蠢欲动的谢灵韵。 “红袖!”谢灵韵满眼通红,“打小到大本姑娘就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那小贱人竟然该给本姑娘委屈受?!” “姑娘,婢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如今你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轻易惹怒大姑娘为好。若是大姑娘真的不管你了,那我们可真就无处藏身了。”红袖焦急到。“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神圣的使命。无须费心神跟大姑娘动气。” “红袖,本姑娘真的想活剐了她!”谢灵韵竭力压制自己心头的蠢蠢欲动。 “姑娘,婢子知道,婢子知道。”红袖努力的安抚谢灵韵,“姑娘,您是瓷器,大姑娘不过是一块瓦砾,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你何必拿自己跟大姑娘碰撞呢?!只要我们一步一步的按照族长布局的那般走下去,姑娘你定当成为那翱翔九天的凤凰。到时,你再跟大姑娘算账也不迟?!” “可恶!”谢灵韵竭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 内殿中—— 原是一脸焦躁,狠戾的谢灵韵在躺在锦被上,放下床幔的那一刻,她的焦躁,她的狠戾尽数敛去,只剩一张冷漠的面庞,一双淡漠的眸子,盯着帐顶,一动不动。 …… 翌日晌午十分—— “你们福晋都睡到日上三竿了,怎么还没起床?”龙柏一脸焦虑的在大殿中走来走去。 “我们福晋被你们累得一夜未抿,而且昨日还进了宫,累坏了,不补补眠如何能行呢?若是你等得不耐烦了,你自是可以走!”天枢一副悠哉的表情。 龙柏瞪着天枢的双眸几乎要脱框:“天枢,你明明知道我在急什么,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陛下本就是天下所有人的主子,难不成陛下不是你的主子?看你如此悠哉的模样,若是陛下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如何跟擎王殿下交代?!”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七章龙柏闹上擎王府蒹葭怒狠批 天枢眉头紧锁:“龙柏,你别含血喷人。你如何看出我悠哉的模样?!而且陛下若是出事那也是你们保护不到位,关我什么事情?!为何我还需要跟殿下交代?” “天枢!”龙柏神情急切到,“我跟你们福晋明明说好的,陛下的扇子我们可以交给她研究,看是否能从中找出解决陛下当前困境的办法!我们可没有让她将陛下的扇子直接交给了太上皇!” 天枢一脸不悦:“龙柏,我们福晋做事自有她的打算,你不明真相,就不要多嘴多舌的!” “我多嘴多舌?!”龙柏不可置信的瞪着天枢,“明明是福晋答应我的神情,她没有做到,怎么就变成了我的错了?” “你既然明白是福晋答应你的事情。那么福晋肯定要做到。既然她要做到,就必然要想办法,想策略去做啊。如今她做到了,你没有资格指责她!” “我没有资格指责她?!”龙柏怒极反笑,“你们福晋不守信,我还不能指责她了?” “我们福晋怎么不守信了?”龙柏对林蒹葭的指责令天枢不爽了。 “天枢,你先退下。”林蒹葭从殿外走了进来。 “是。”天枢抱拳跟林蒹葭行礼后退到了殿门边,“福晋,有事您叫一声,属下立即进去。” “嗯。”林蒹葭明白对方的担忧,朝天枢点了点头。 “你?”龙柏看到天枢眸底里的戒备怒火上升。 “龙柏,你不在宫中好好护着陛下,出宫做什么?”林蒹葭对着龙柏冷着一张脸到。 龙柏虽然怵林蒹葭的脸色,但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他咬牙对着刚坐到主位上的林蒹葭行礼开口道,“龙柏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无需多礼,有话直说吧。”林蒹葭理了理长袖。 “是。”龙柏抿唇仔细措辞了一番,“福晋,听闻你昨日进来宫。” 林蒹葭面无表情,微挑眉头,“是的。” “您见了太上皇?” “是的。” “您可是将陛下的白玉骨扇交到了太上皇手中?”龙柏一双焦灼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林蒹葭,他想林蒹葭回答不是。可是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 “是的。”林蒹葭不否认,重重点了点头。 龙柏紧握双拳,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福晋,您之前明明答应会将扇子完好无损的交还给我们的!” “交还给你们?”龙柏的态度令林蒹葭不悦,“若是本福晋没记错这是陛下的扇子吧。” “是陛下的扇子啊。”龙柏拧眉看着林蒹葭。 “既然是陛下的扇子,本福晋要还那也是还给陛下与你们无关!” 龙柏瞪着林蒹葭,仿佛他没有想到林蒹葭竟然这般无赖。 “你们放一百个心,陛下的扇子,我当初拿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定也会还给他一个什么样的。” “您都已经把扇子交给了太上皇,你拿什么还给陛下?”龙柏一脸的悲愤,他后悔将扇子借给林蒹葭了。 “呵呵。”林蒹葭身子往后靠,靠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龙柏,眸底浮现出几丝嘲讽之意,“你的这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龙柏一愣。 “你之所以如此着急这么扇子,是因为你也知道陛下的这把扇子不是普通的扇子吧。”林蒹葭紧迫盯人的继续开口,“陛下手中的白玉骨扇其实是大乾朝镇压国运的乾坤扇,可对?” 龙柏神色变幻不定,朝后退了几步。 林蒹葭讥讽到:“原来你们都知道啊!” “是的,我们都知道!”龙柏咬牙上前,“我们是知道陛下手中的扇子是乾坤扇。可那又如何,你为什么不征求我们的意见先就将扇子交给太上皇?” “本福晋若提前跟你们说要将乾坤扇交给太上皇,你们会同意吗?”林蒹葭反问到。 “不会!”龙柏掷地有声到。 “那不就结了!” 龙柏无力极了!只见他满眼通红到:“九福晋,你明明知道乾坤扇事关重大!若是你不能给我们兄弟一个好的交代,那么我们陛下一脉的人定然和你们擎王府一脉的人不死不休!” 林蒹葭倏地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龙柏,拧眉到,“这不是陛下的意思,不过是你们的意思罢了!你们以为你们就此能威胁本福晋吗?” “能不能威胁到福晋您,您自可拭目以待!”龙柏再也不愿意同林蒹葭聊下去了,正打算抱拳离开时天璇从殿门外走进来。 “福晋,属下知道龙柏惹您生气了。”天璇施施然到,“您要不想个法子惩罚他,或是先记下,等陛下醒了,再让陛下惩罚他如何?您再如此作弄他,他可就快哭了。一个大男人的哭得那么狼狈,也挺不好的不是?” 林蒹葭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璇的小脸,不说话。 龙柏能坐上诸葛韵笙身边第一人的位置可不是蠢人,他眸光转动,立即屈膝行礼请罪到,“福晋,龙柏罪无可恕,福晋你想什么惩罚都成。只是龙柏想死也要死个明白,望福晋仁慈!”龙柏甚至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林蒹葭无奈的捂额叹息道:“起来吧。” “福晋?”龙柏一动不动的跪着,求答案。 “先起来!”林蒹葭不悦道,“本福晋可不想等哪一日你们主子醒来找本福晋算账!” “龙柏不敢!这就起来!”龙柏怕引起林蒹葭的不满,急忙的快速起身,动作有些狼狈。 林蒹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陛下的那把白玉骨扇是乾坤扇?” “没有了。”龙柏摇头,“龙年、龙河、龙浩他们只知道那把扇子对陛下非常重要,并不知道那把扇子就是大乾镇压国运的乾坤扇!” “虽说如此,但是你既然知道那把扇子是乾坤扇,在陛下昏迷不醒的状况下,那为何不好好保管,而且昨日龙河拿出乾坤扇时,你看到扇子上布满的裂痕很吃惊,是否可以说明你之前并不知道乾坤扇损坏的事情?” “是的。”龙柏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陛下昏睡不醒,属下的心神全在陛下身上了,那扇子什么的,属下并无太多关注。而且陛下的物品向来都是龙河保管,属下知道扇子在龙河身上就没在理会这件事情了。” “蠢货!”林蒹葭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龙柏一脸无措的看着林蒹葭,又看了看天璇。当看到天璇以一副宛若看蠢货的表情看着自己时,龙柏差点儿炸毛了,他极力唤醒自己的一丝理智,“望福晋能告知详情。” 林蒹葭一脸无奈的表情瞪着龙柏:“你也知道本福晋的夫君跑边关赈雪灾去了。” 龙柏点头。 “既然你知道擎王是赈灾去了,四王爷他们也是赈灾去了,你就没有留意留意今年的灾情比往年的要重得多,也多得多吗?” 龙柏仔细思索了一下,脸色顿时间苍白了下来。 “乾坤扇既然是镇压国运的宝物,它损坏了,对大乾朝自然会有影响,如今灾情连连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吗?你说你们把乾坤扇压箱底干什么,是要等到大乾朝风雨飘荡,不复存在了,再拿出来见天日不成?” 龙柏的脸色越发的惨白:“福晋,属下,属下没有想到……” “是没有想到还是你蠢呢?!”因为龙柏是诸葛韵笙的人,林蒹葭竟然有种恨铁不成钢,“你说说,大乾如今灾情连连,大乾镇压国运的宝物损坏如此严重,本福晋还拿在手中是嫌弃乾坤扇不烫手,还是嫌弃自己命长呢?” 龙柏诺诺说不出话。 “不把扇子交给太上皇想办法,难道是要交还给陛下想办法吗,你难道不知道陛下如今的状况吗,还是说你知道该如何修复乾坤扇,知道该如何平息大乾朝的灾情?”林蒹葭步步紧逼措辞到。 龙柏汗流浃背,眼眶通红,倏地五体投地,“属下有罪,属下有罪!属下是大乾的罪人!” “行了!”林蒹葭头疼极了,她是不愿意再见到龙柏等人了,“乾坤扇事关国运,只能交给太上皇想办法。而且你尽可放心,等到太上皇想办法将乾坤扇修复好了,大乾自能再次风调雨顺,陛下也有很大的可能醒过来。” “是。”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那把乾坤扇本就是太上皇送给陛下的,太上皇没有理由会出尔反尔拿回去。你回去后告诉龙年他们,等扇子修复好了,陛下醒过来,太上皇定会将扇子再次送给陛下的。毕竟,他已经是太上皇了,拿着那扇子有什么用?!” “是。” “好你,你回宫吧。陛下那里还需要你们用心保护。小心千万不要让人转了空子,不然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 “是。”龙柏咚咚咚又狠狠磕了三个响头,那头骨触地的声音听得林蒹葭牙酸,“福晋大恩,龙柏等人铭记于心。” “行了,什么大恩不大恩的。只要你们将陛下服侍好,伺候好,保护好,就是对本福晋最大的恩情,对大乾的百姓们最好的交代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八章折烂桃花的日子不过也罢 “是。”龙柏此时对林蒹葭满怀感激。 “还有,陛下的那把白玉骨扇是乾坤扇的事情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不要再透露给其它的人知道。若是太上皇知道了,即便是陛下醒来也护不住你。”林蒹葭眸底闪过怜悯,“毕竟,你明明乾坤扇在手边,却不知其状况,更是任大乾的灾情四起!” 龙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乾坤扇的事情定不会再从属下的口中泄露出去。” “嗯,你明白轻重就好。” …… 龙柏离开后,天璇择一张椅子坐下,殿门外的天枢也进到殿里,挑了张离林蒹葭最近的椅子坐。 “福晋,乾坤扇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们什么都不用管了?”天枢有些不确定到。 “你们既然知道那是乾坤扇,那也定然了解乾坤扇事关重大。你们觉得再将乾坤扇交给太上皇了之后,太上皇会希望你们继续关注此事吗?” 天枢和天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异口同声道,“不会。” “那不就结了。”林蒹葭伸手拧了拧鼻梁,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倦容,“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可是乾坤扇毕竟是诸葛氏一族镇压气运的宝贝,若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决乾坤扇的问题,那么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会有办法了。” 林蒹葭悠悠叹息一声:“既然已经将扇子交了上去,那么你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毕竟太上皇不是陛下,那可是执掌几十年帝权的人,管得太宽,惹了他不快,他可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望你们谨记。” “是。”天枢和天璇此时也知道自己逾越了。 “我也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林蒹葭头有些疼,“你们担心的无非也和龙柏一样,担心太上皇会将乾坤扇交给除了陛下以外的王爷,可是?” “呵呵。”天枢和天璇傻笑着。 林蒹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本就是他们诸葛家的事情,扇子交来送去的还不是在他们诸葛氏的手中。别在意太多与我们无关的事情。” “福晋,可是?”天枢忍不住担忧诸葛韵笙。 “你是担心陛下吧?”林蒹葭忍不住吐槽到。 “是。”天枢承认到,“殿下和陛下从小感情就要好。”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从大局看,太上皇只有将乾坤扇交给陛下才是最妥当的选择。不然,大乾若陷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争权内乱,国力削弱,那可不会是一朝帝王愿意看到的。而且,”林蒹葭眸色悠远,“大乾四周可还有对大乾的国土虎视眈眈的国家。太上皇只要不想成为千古罪人,他便不敢轻举妄动!” 天枢和天璇的脑子豁然开朗,二人齐起身抱拳道,“谢福晋解惑。” 林蒹葭不在意的摆摆手。 天枢开心了:“福晋,那么这件事情需要需要属下书信一封告知殿下呢?” 林蒹葭看着天枢,眸底似笑非笑,“你们殿下如今佳人在怀,想来正乐不思蜀,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好。都下去吧,本福晋饿了,该进食了。” “是。”天枢和天璇感觉到林蒹葭有些不悦了,赶紧的退了出去。 殿外—— 天枢一头雾水:“天璇,福晋刚才好像不开心了?” “原来你不傻啊。” “可是为什么啊,我们先前不是还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不开心了呢?”天枢一脸的困惑。 “还不是你惹的!”手中的事情还有很多,天璇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怎么就是我惹的,我没说错话啊。”天枢可不愿意承担这个罪责。 “你自己想!”天璇半点也不想搭理越发二愣子的天枢。 “哎?”天璇在天枢的视线下快速的离开,天枢想伸手拦都来不及,“你干什么去?” “忙事情去。我可不像你那么闲!”天璇的话远远的传到天枢的耳中。 天枢一副被噎住的表情,良久才愤愤不平到,“难道就你知道手中有事情要忙啊,我自己手中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好吗?” …… “福晋,边关那女人的事情您还在介意吗?”青衣一边给林蒹葭布菜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林蒹葭要了根竹笋,面无表情到,“是天枢还是天璇给你打小报告了?” “呵呵……”青衣笑得傻乎乎的,为了不被主子恼怒,她可是把天枢卖得极快,“是天枢。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就惹得福晋您不开心了,这不刚才他找我解惑了。” “所以也就把我卖了个精光!”林蒹葭使劲的咬着嘴里的竹笋,如同咬着得罪了她的仇人,那副模样令青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差不多!”青衣偷偷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队友彻底出卖可是‘熟能生巧’了。 “天枢不是负责擎王府的守卫吗,你一会儿下去给他再添一项任务,让他每日把府中倒夜香的工作也负责了!若是他不愿意做,你就告诉他是我吩咐的,不做也得做!” “是。”此时青衣对天枢报以十万分的同情。 林蒹葭继续利用这一桌子的佳肴磨牙。那宛若对待敌人的模样令青衣再也不敢提自己先前提出的话题。她心里的小人只打怵,她的福晋现在变得太可怕了。 “对了,边疆那女人的事情差得怎么样了,可查出了点眉目?”林蒹葭想了想还是不能逃避,磨了大半天的牙后还是坚持不住开口到。 青衣差点儿痛哭出声,因为她的福晋终于有点身为人妻的自觉了,会吃醋了,这是个好兆头,她赶紧狗腿子似的开口道,“福晋,暗部的人将那女人查了个底朝天,可是查来查去都只查出那个女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出身,来处,等等全部都被别人摸去了痕迹。” 林蒹葭听了青衣的话,笑得眉眼都差点儿不见了。 “福晋,你这是在开心?”青衣见鬼般的看着林蒹葭。 “能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证明那女人不简单啊,她背后的势力就更不简单了。一干二净好啊?!”林蒹葭眉眼弯成了月牙状,“我们的殿下这次想来定然会吃下不少哑巴亏。看他以后还嘚瑟,看他以后还招蜂引蝶!这次边关的那女人不把他削得脑袋秃顶,夜不成寐,本福晋不姓林!” 青衣看着林蒹葭笑得跟偷腥的老鼠般,她满心的无语,她一边浑浑噩噩的给林蒹葭布菜,一边不死心到,“福晋,那女人这么厉害,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林蒹葭突然间觉得胃口大开。 “担心殿下被别的女人给抢去了啊?”青衣真心觉得主子不急太监急了!呸呸呸!本姑娘才不是太监呢! “担心什么,能抢得走的就不是你的!”青衣毫不在意的抓着筷子挥了挥。 青衣看着心大的林蒹葭,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而且痛得厉害,“福晋,虽然说能抢走的就不是属于福晋您的。但您也可以换个角度看问题不是,您看殿下明明是属于您的,而且殿下也早已发誓只属于您一个人的了。可是那些坏人明明知道殿下属于福晋您的人,竟然还敢对您的人伸出魔爪,是不是太不知廉耻,太伤风败俗,太不自爱了呢?您是不是得给她们一个教训,并且向世人宣布您的所有权呢?” 林蒹葭一边咀嚼着佳肴一边拧眉思索:“青衣,其实你说得也对。明明都已经是我的东西了,那些人竟然还对我的东西生出觊觎之心,着实太可恨了。” 青衣额头的冷汗一层层的冒出:“福晋,殿下他是人,不是东西。不对,殿下是东西。不是,不管了,福晋,您说得对,那些人竟然敢对您的东西生出觊觎之心,着实太可恨了,您可想出什么法子教训一下她们呢?” “教训她们?”林蒹葭挑眉,“我为什么要教训她们啊?” “因为他们觊觎您的东西啊。”青衣不解到,“那可是殿下耶,他们觊觎殿下,您不生气,不想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吗?” 林蒹葭摇头,声音非常的铿锵有力,“不想!” “福晋,为什么啊?”青衣万分不解,一脸愕然。 “因为太累了。”林蒹葭极为认真的。 “太累了?”青衣只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这跟累不累有什么关系啊? “对啊。”林蒹葭坚定的点头到,“青衣,你说,若是每一个对诸葛苍生去觊觎之心的人,我都给他们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那我是不是太劳心劳力,是不是太累了?” 青衣愣愣的点了点头。 “而且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是诸葛苍的错吗,既然是他的错他就需要改正错误啊。那些人不该是他想方设法给她们教训吗,怎么就成了我要给那些人教训了?是诸葛苍的错,所以该劳心劳力的是他而不是我!”林蒹葭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哼,若是这样的事情都需要我出手,那他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嫁给了他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也罢了,竟然还要整日想方设法,劳心劳力的给他折烂桃花。这样的日子不过也罢!”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六十九章 蒹葭教婢,玉衡授主 青衣拧眉听着也开始觉得林蒹葭说得有些道理:“可福晋,就这么将福晋的位置凭空让给别人了,不觉得憋屈得慌吗?” “不觉得。”林蒹葭的心情越发的悠哉了,“如果你家殿下不靠谱,那福晋的位置定会让人抢来抢去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何必费那个心思呢,让别人想尽办法抢了好了,男人不靠谱,抢到了也不一定守得住。”林蒹葭一副怜悯的表情,“所以我才不要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青衣愣愣的听得也觉得林蒹葭说得有道理,良久她才摇头到,“不对啊,福晋,您既然知道这么回事,而且您这么厉害,为何不牢牢的将殿下抓在手心里呢?青衣相信,只要福晋您有心,殿下定然会逃不出你的五指山的。” 林蒹葭一脸黑线:“我不聪明,而且我很懒。他若有心自会维护我这个妻子,维护这个家庭。若是无心,即便我智谋出群,亦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不值当!” 青衣心中颇为难过:“福晋,若是这样,我们不就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殿下那里了吗,若是他一生一世对您好,您自会同他携手一世,若是他对您不住,那您不是亏大了?” “亏?”林蒹葭眉心紧蹙,“我倒不知道我亏不亏?不过若一个待你以真心,你同他相守无妨。若是他待你不真心,你何必浪费你宝贵的感情在他的空壳上呢?你不觉得死守着一个心里没有你的人更亏吗?” 青衣一脸的困惑百思不得其解:“那福晋,为何世人那么多的一妻多妾呢?青衣即使蠢笨,也知道一份真心只可能许给一个人啊?” 林蒹葭冷笑:“青衣啊,一对男女在一起,他们不一定是为了情,有些可能是为了财,有些则可能是为了权。世间哪里来那么多的真心呢?!而且真心可遇不可求,更甚的是真心若是经受不住时间、利益、财富、美色等诱huo,也会不复存在。” 青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福晋,以后青衣就陪在您身边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您。” “傻子。”林蒹葭无奈笑道,“你以后定然要找一个真心待你的人,同他成亲生子相伴到老的。” “青衣才不要呢!”青衣使劲的摇了摇头,“如同福晋您说的,想要在这世间获得一份真心,谈何容易。青衣不敢奢望。” 林蒹葭也知道是自己今日的这一番话吓坏了青衣:“青衣,我说的话你记在脑子里不必要放在心里。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我说的是对的不是?!我的人生是我的,我的观点是我的。而你的人生属于你的,你人生的观点是你的。我们的观点不一定一样。” 青衣还是使劲的摇头:“福晋,青衣还是觉得呆在您的身边最保险。什么真心的,什么成亲生子,青衣是不敢奢望的。况且,那样的人生风险太大了。不保险。” 林蒹葭看着青衣,一脸愕然,“这个问题我们放到以后,不讨论了。”她担心再讨论下去,天枢会发火揍她。 “嗯。”青衣点了点头。她心底同样被吓得毛毛的,也不敢再继续讨论下去了,不过若是诸葛苍对不住林蒹葭,青衣想或许她可以拼尽全力剁了他! 远在边关的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殿下,不会是远在京都的福晋在想着你吧?”众人打趣到。 诸葛苍傻呵呵直笑不答。他知道林蒹葭想他是不可能的了,或许想剁了他倒有可能! 会议结束,诸葛苍转战书房。 “玉衡,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回殿下。暗部传来消息,福晋曾命他们查林依依,可是一无所获。” “砰——”诸葛苍一拳将书案打了个窟窿,他一脸怒容,“林依依的神情谁传出去的?怎么会让福晋知道呢?” 玉衡神色一愣:“殿下,您的人是同福晋一起共享的。所以我们边关这边发生的事情,京都那边知道不奇怪。” 诸葛苍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即便如此,这种事情是能让福晋知道的吗?是谁传到福晋耳朵里的,自个领罚!” 玉衡神色为难道:“殿下,可能这有点难。” “你什么意思?”诸葛苍只觉得自己满腹火气,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玉衡。 玉衡吓得后退了两步:“殿下,能把消息传到福晋耳朵里的定也就那一两个人。若是他们真的遵循殿下您的命令领罚了,福晋定然会知道的。福晋若是知道了,定然会询问他们为何会领罚。到时,领罚的原因,他们说是不说?若是福晋因此知道了他们之所以领罚的原因是殿下您不想将此事告知福晋。福晋若是知道后心里会怎么想?” 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 “殿下,女人向来小心眼。”玉衡忍不住提醒到,“惹毛了她们,日子定然不好过。” 诸葛苍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你又没成亲,哪里来这么多歪理?” 玉衡傻笑:“殿下,这里是军营。什么都不多,兵痞子最多,谁家里每个婆娘的,平日里能被他们挂在嘴边的也就他们家的婆娘了。听多可不就明白多了。” 诸葛苍眉峰紧锁:“那些兵痞子家里头的婆娘怎能和孤的福晋相比?!她们不一样的好吗?!” “虽说福晋和她们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定然是一样的,都是爷们的婆娘。很多处事,想法方面定然如出一辙。殿下,您不可不防啊!您平时应该和属下一样多听听他们扯皮自家的婆娘,做到心中有数些会好些。不然等到自己后院起火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诸葛苍不敢相信到。 玉衡一脸同情的表情:“那可不。听说有些婆娘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偷香,回去了,那可是会棍棒交加,打得三天三夜下不来床的都有,更狠的是有些婆娘不仅会跟自己的丈夫和离,还会将家里的细软和钱财搜刮个一干二净,带着孩子跑路!” “这也太惨了吧!”诸葛苍听得冷汗淋漓。 “这还不是最惨的呢!”玉衡一脸嘘嘘的摇了摇头,“更悲催的结局多的是。殿下若有时间就多多跟他们聊聊。不求能和福晋过招,至少可以长长心眼,防患于未然。” “滚犊子!”诸葛苍吼道,“你们福晋才不是她们那样的人!” 玉衡一脸同情的看着诸葛苍:“殿下,那林依依的事情您打算怎么跟福晋解释呢?” “那林依依不过是在赈灾的路上顺手救下的一个人罢了。有什么好解释的!”诸葛苍一头雾水到。 “那若是福晋问殿下您,那林依依为何长得同她一个样,而且既然不过是顺手救下的一个人,为何殿下不将她送回家,而是直接安置在边城呢?” “孤怎么知道那林依依为何会长得跟葭儿一个样啊。而且也不是孤不派人送林依依回家啊,而是那林依依丢了记忆,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里,从哪里来的,孤不派人将她安置在边城,那将她安置在哪里啊?”诸葛苍眸底浮现出几丝委屈。 玉衡伸手捂着额头:“殿下,您说的这番话属下相信。可是,您得保证福晋会相信您的这一番话才成啊。” “孤说的都是实话,福晋怎么会不相信呢?”诸葛苍想到林蒹葭有可能会不相信他说的话,心里竟然有些毛毛的。 “而且殿下。”玉衡眸底突然间深沉了起来,“最近边城有传言说那林依依是您的女人。若是不尽快查清着传言的来处,并尽快处理这传言,属下担心,这传言会很快的传到京都,且会传到福晋的耳朵里去。” “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呢?”诸葛苍一脸的不可思议,火冒三丈到,“那林依依孤也是听到你们说跟福晋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见了一面罢了。她跟孤可没有关系,哪里来的谣言,怎么能这么污蔑人呢!” “属下也正在查。可是查不出出处。” “那林依依哪里怎么说?她就不会出来辟谣吗?这谣言一起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玉衡看着诸葛苍,嘴角不由得泛起苦笑,“殿下哎,属下倒是观察了林依依几日了,她这几日跟往日一样,属下拿捏不准她知道不知道边城里的谣言。从最不好的一方面来说,即便是她知道了,那又如何,她只要赔上自己的名声就能和殿下您绑在一块,好的话,也许殿下会看在她名声不再的份上,许她一个侍妾的身份,那也是极大的恩典了。只要心中要打算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呢!” “不会的,她不像是这样的人!”诸葛苍不愿意相信有着和林蒹葭一模一样相貌的女人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 玉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殿下,您又不是林依依肚子里的蛔虫,您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呢?若是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呢?若是她以自己的青白,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您纳了她呢,您纳是不纳?更危险的是,若是她借由众人的舆luan要挟您,您是答应她的要求呢,还是不答应她的要求呢?”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章主仆剖析林依依,灾民风波起阻 “砰——”整个书案被诸葛苍一张弄得四分五裂,诸葛苍眸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她敢?” 玉衡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这是坏的第几张书案了?玉衡自己都不记得了。“殿下,您最近的火气越发的大了,该控制控制了。” “用得着你提醒孤吗?”诸葛苍怒眸横了玉衡一眼,“若不是你们再三办事不利,孤用得着发火吗?” 玉衡一脸傻笑:“那殿下,林依依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诸葛苍神色迟疑,背着手在书案后头转来转去,“玉衡,你说真话,那林依依你怎么看?” 玉衡一副被吓着的模样:“殿下,我对那林依依没兴趣。” “孤没说这个。”诸葛苍恼怒到,“孤是问你觉得林依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说真的?”玉衡右手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摩挲着。 “难不成孤还说假的。废话少说。说说你对林依依这个人的看法。”诸葛苍有些焦躁到。对林依依他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人同林蒹葭如出一辙的容貌和言行举止令诸葛苍只要一想到林蒹葭就忍不住心软和维护。 “看不透!”玉衡眯着眼睛到。 “什么意思?”诸葛苍此时也不站着了,而是在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胸前。 “主子。”玉衡脸上的神情格外的凝重,“林依依太干净了。我们的人查不出她的来处,也查不出她是怎么出现,而且就这么巧的出现在我们赈灾的路上?她的样貌、言行、失忆,跟福晋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若是她在京都,俩人一同出现在主子您跟前,您可能区分得出她们二人?况且,林依依就跟凭空冒出来似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看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可能查不到她存在的蛛丝马迹呢,您不觉得这才奇怪了吗?” 诸葛苍脸色微变,拧眉思索着玉衡的话。 “主子,还有一点。”玉衡抿了抿唇,“打我们将她安置在边城后,她的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人怎么就将她跟主子您联系在一起了?而且,主子和她的谣言出现也没有来处,宛若凭空出现一般。这也太蹊跷了吧。” 诸葛苍听着玉衡的话,眉头皱得越发的深了,他其实心底对林依依不是没有心存过怀疑,只是当怀疑心一起,他就自动的摒弃掉了。因为怀疑林依依会让他有种怀疑林蒹葭的感觉,这样的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 “你可有派人监督她?”诸葛苍迟疑到。 玉衡点了点头,苦笑道,“林依依那样的样貌给属下的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所以属下在没有征求主子您的同意的情况下倒是派了两个人监督她。可是,那两个人一无所获。” “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诸葛苍咬牙到。 “主子,您信吗?”玉衡心里有点失望,“属下不怎么信就是了。” 玉衡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诸葛苍:“主子,属下知道福晋对您很重要,对您的影响也很大。但是您不能看在她跟福晋长得一个样的份上就将她的一切美化了。而且,属下相信,若是福晋知道了,她定然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想法!” 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猛的抬起头,“你不会告诉福晋的吧?” 玉衡双手抬起:“主子,属下是您的属下,定然会处处维护您的。不会拆您的台。可是,若是福晋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的,到时?” 诸葛苍身子莫名哆嗦了一下:“她不会轻饶了孤的!”诸葛苍头疼的捂着额头,“玉衡,林依依那里你多派些好手去监督。看是否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若是别人派来的暗探或杀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若是她不过一普通人,我们救下她一命,并将她好生安置,已经是仁尽义尽了。以后再发生什么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诸葛苍迟疑了一下,“若是可以,你还是跟这里的城主说一声,暗中对她关照点就好。” 玉衡心底偷偷长叹:“属下知道了。” “福晋那里?”诸葛苍太阳穴凸起,“你能不能帮孤想个好的法子哄哄她?” 玉衡一脸黑线,嘴角甚至不停的抽搐了起来,“主子,这个恕属下爱莫能助。” “真的不帮?”诸葛苍不愿意放弃到。 “主子,不是不帮,而是不能帮。”玉衡对林蒹葭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您又不是不知道福晋的智商有时候是可以碾压我们这些男人的。属下可不敢在她跟前班门弄斧,不然到时,”玉衡哀叹到,“主子您可会罪上加罪。这得不偿失。哄福晋的方法还是得您自己来。” “孤要是能自己想到哪还需要求助你!”诸葛苍有些焦躁到。 玉衡耸了耸肩,摇摇头。得罪诸葛苍这个主子,他可能会过一段时间神经紧绷的日子。但得罪林蒹葭这个福晋,他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日子里过得水深火热。 “你?”诸葛苍还想继续说教玉衡。 “报——”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什么事?”话被人打断,诸葛苍的心情格外不爽到。 “回殿下,城外好几十处房子坍塌,加上我们朝廷设立的粥棚被积雪压垮了,所以此时城外乱了起来。那些灾民聚集在城门口闹着要进城。” “什么?”诸葛苍脸色大变,“边城主呢,此时在哪里?” “边城主在城主府。” “混蛋。他不安抚灾民,躲在城主府干嘛?”诸葛苍怒火高涨,大步朝书房外走去。 玉衡神色冷凝紧随其后。 诸葛苍的怒火令汇报此事的士兵双腿直打哆嗦:“那边城主下令紧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城。而且还命弓箭手上城墙,若有胆敢撞门者,杀无赦!” “杀无赦?!”诸葛苍冷笑,“边霖,他‘好样’的!不过一小小边城之主竟然对大乾的百姓杀无赦?谁给他的胆子,啊?” 诸葛苍令人胆寒的声音令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祈祷着那边城主不要继续再作下去了。诸葛苍的怒火可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可别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啊! “主子,您先消消气。我们先去城门看看情况再做打算。”玉衡也担心诸葛苍理智尽失,到时不好收场。 “玉衡,我们去城门口。”诸葛苍竭力保持自己的一丝理智不被怒火冲毁,“天权,你去给孤将那边霖拎到城门口。孤要问问他要干嘛?” “是。”天枢急速抱拳离去。 “是。”玉衡紧随诸葛苍。 …… “福晋?”青衣不解的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林蒹葭,“您为什么要如此焦虑的转圈子啊?” 林蒹葭勉强扯了扯嘴角:“我心慌。” “您心慌什么?”青衣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架子上给林蒹葭拿了件皮袄披上,“天气冷,您需要多注意些。可别冻坏了。” “我知道。”林蒹葭扯了扯袄子。 “您还没跟青衣说为什么心慌呢?”青衣又给林蒹葭冲了杯热茶。 “没事。”林蒹葭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让青衣知道。 “福晋,你有事瞒着青衣。”青衣眉心紧蹙,“若事情对您没有影响,青衣不介意您的隐瞒。可若是事情瞒着让您坐立不安,您可以跟青衣说说。若是不想跟青衣说,青衣可以帮您传夫人过府。您看怎么样?” 林蒹葭咬牙摇头:“不行,若是告诉了母亲,她不仅会担心,而且还会有危险。不行,绝对不行。” “那您跟青衣说说?”青衣看着林蒹葭坐立不安的神情,心疼到。 “也不行。”林蒹葭沮丧的摇头,“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林蒹葭苦笑的看着青衣,“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青衣,我不想你背负上这样的命运。” 青衣听了林蒹葭的话,心猛地剧烈跳动了起来,“福晋,有这么严重吗?” 林蒹葭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颓然到,“真的有那么严重!” “那青衣猜猜?”青衣使劲吞咽着口水,“可是事关府中之事?” 林蒹葭摇头。 “事关林府?” 林蒹葭再次摇头。 青衣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睁开,“事关皇家?” 林蒹葭头大的点了点头。 “福晋您前两日进宫拜见了太上皇。”青衣脸色微白,“可是事关太上皇?” 林蒹葭看着青衣无力笑道:“青衣,你还要不要继续猜下去?” “不了。”青衣猛的摇头,“青衣不要猜了。” “那还要不要我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你说?” “不要。”青衣苦笑的摇了摇头,“福晋,事关重大,青衣不敢逾越。若是坏了福晋您的事情,或是不小心坏了皇家的事情,青衣万死难恕其罪。” 林蒹葭闭上眼睛苦笑连连,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她走到贵妃榻,整个人无力的躺在上头,“青衣,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我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青衣小心翼翼道:“福晋,青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您的初衷是好的,事情的走向是对是错,也不是您能控制的不是?” 林蒹葭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虽说我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结果不如人意的话,我不还是罪魁祸首?”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一章 林蒹葭陷入自我怀疑中 “福晋,您不是经常跟青衣说,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好了吗?!”青衣努力开解着林蒹葭。 林蒹葭的声音极尽苦涩:“我有跟你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怎么没印象,是你听错了吧。” “不。”青衣摇了摇头,“婢子不曾听错。这话福晋您以前曾不止一次的跟青衣说起过啊。” “呃?”林蒹葭慌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失忆之前的我说的对吧。” “嗯。” “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林蒹葭幽幽感叹到,“说得真好,可是要真的做到,很难。” “青衣也知道很难。但是福晋您不是一向如此做的吗?!既然您都已经这般做了,那您就安心吧。”青衣想破了脑子才想到这么干巴巴的安慰之词,“虽说青衣不知道福晋您为什么事情困扰,但是青衣一直坚信福晋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因为您对人向来是真心以待,除非对方真的过分了,您才会反击。” 林蒹葭放下手,起身,侧坐的看着青衣,“以前的我是这样的人?” “嗯。是的。您从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青衣用力点了点头。 林蒹葭眼底滑过一丝意外:“我还以为之前的我是个没脾气,包子一样任人搓扁揉圆的人呢。原来不是啊?” “福晋您怎么会这么想呢?”青衣诧异到。 “我身边的人除了你是林府出来的,其余的全是诸葛苍的人吧。能让我身边除了你,其他的全是擎王府的人,诸葛苍着实厉害。我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他定然全知道。”林蒹葭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将自己完全透明化的生活在诸葛苍的眼皮子底下吗?之前的我怎么这么蠢呢?” 青衣听得满头大汗:“福晋,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想。”林蒹葭挑眉,“你看看谁家爷们的手能伸到后院的,哪家哪户不将后院全权交给妻子的。也就我们府不管前院后院都归擎王殿下管吧。” 青衣猛的擦拭额头冒出的汗珠:“福晋,在您还没有嫁入擎王府,天枢白雪他们就已经被擎王殿下送到您手中了。擎王殿下说过,既然送给您了,那么天枢他们以后就唯你命是从。您自己私底下也考核过他们,也确定了他们确实比林府的其他人更忠心,更好用,您就一直用他们服侍了。即便是您嫁了过来,您带过来的仍旧是他们。” “所以他们其实早就是我的人了?”林蒹葭极为诧异到。 “是的。”青衣猛的点头到。 “诸葛苍怎么会在我跟他成亲前就送属下给我?难不成我跟他是私相授受?而且以天枢和白雪的能力,他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青衣太阳穴猛的凸起,跳了跳,私相授受,这话她该如何反驳?“福晋,青衣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青衣的声音干涩且沙哑,“我们林府之前的情况比较复杂。” “不急,你慢慢说。”林蒹葭就差点儿说自己有时间了。 “嗯。”青衣小心的措辞,不打算坏了林若海在林蒹葭心中高达的形象,“老爷之前并不只是有夫人一个女人,还有其它的侍妾。所以林府的后宅虽然表面看似平静无波,但是深处其实是波澜起伏的。先前福晋您为了保护夫人和少爷可没少花心思。且后院的那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些侍妾背后的主人更是不能连我们老爷都不敢轻易冒犯。” “娘亲当时定然活得很苦。”想到赵佳敏的遭遇,林蒹葭不由得心疼到。 “是的。”青衣点了点头,“那些年夫人时不时就卧病在床,福晋您和少爷的身体也病歪歪的,隔三差五的生病,特别是福晋,您喝药的时候都比吃饭多。”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林蒹葭倚靠在靠枕上。 “后来?”青衣的思绪被带回了很久之前,“那时候的后院每个人每天都活在紧绷和压抑的情绪之中。我们这些侍人也以为那样的日子会过一辈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看着林蒹葭,眸光灼灼,“福晋您就变了。靠自己的能力,还有擎王殿下的帮衬,福晋您不仅救下了少爷,还宽慰了夫人。并且不知道怎么的,有一日老爷突然间发火,将府中所有的侍妾都送走了,一个不留?!” “我爹不告诉你们原因就将人送走了?”林蒹葭挑眉,心堵得慌,对林若海这个父亲有了些不好的感官。 “是的。老爷并没有将原因告诉我们。而且严禁我们府中的人议论那几位夫人。”青衣顿了顿,“不过我们侍人心底在猜测,或许是她们参与到谋害少爷的事情中,所以老爷才会不念旧情将她们全部送走。” 林蒹葭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恨意和戾气:“若是她们都参与到谋害小弟的事情中,就将她们这么送走,还真是便宜了她们啊。都谋害了自己的子嗣了,父亲还如此的心慈手软,对她们可真够深情厚谊啊。” 青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呆呆的看着林蒹葭,那股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她愣愣到,“福晋,您恢复记忆了?” 林蒹葭拧眉,眸底划过一丝猩红,“没有。” “真的没有?”青衣不愿意相信的再次开口道,“您以前只要一谈及后院的那几个人,您就会跟现在一样,充满恨意和戾气。” 林蒹葭神色一怔:“充满恨意和戾气?这怎么可能?”林蒹葭轻笑道,“我不过是从小生活在深闺的姑娘家,哪里来的恨意和戾气。若说我会因为小弟和母亲的事情恨后院的有些人,但是,我不曾经风雨,历经战场,哪里来的戾气。你啊,看错了吧。” 青衣坚定的摇头:“青衣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林蒹葭心里涌起了对自己的怀疑,养在深闺的姑娘家,怎么可能会有戾气呢?可是刚才自己的反应却做不得假。难不成自己并不是林家的姑娘林蒹葭?但是从青衣、白雪、天枢、赵佳敏等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他们对自己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林府的林蒹葭? 林蒹葭为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府的林蒹葭,想得自己头都大了。脑中闪现一丝灵光,想到诸葛苍赈灾路上遇到的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难道那人才是真正的林家姑娘? “福晋,您怎么了?”青衣焦急的上前,手足无措到,“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可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青衣这就进宫帮您叫个御医看看?” “不用。”林蒹葭脑子乱糟糟的。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心头的疑惑跟刺一般刺在她的心窝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世。见鬼的戾气?到底怎么回事? “福晋,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真的不用请御医吗?”青衣被林蒹葭的脸色吓着了。 “真的不用。”林蒹葭用力摇头,“青衣,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是。”青衣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蒹葭,当看到林蒹葭不容置疑的脸色之后,她只好无奈的退了出去。 青衣出去后,林蒹葭双手捂着头,将自己完全埋进靠枕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并不是真正的林蒹葭?若真如此,真正的林蒹葭在哪里……”林蒹葭一遍遍的自问着。 …… 远在边关的诸葛苍并不知道他身在京都的妻子开始愿意起了自己的身世,并对她擎王福晋的身份报以很大的怀疑。忙了三天三夜才将回府的他在府门外看到了一个正来回走动的女人。 诸葛苍停下了脚步,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府门前那衣裙飘飘的女人。他眯着眼睛转头问身后的玉衡,“那在我们府门前转悠的女人是谁?” 玉衡远远的看过去:“主子,您高看属下了。属下没有办法能从一个人的背影看出一个人姓甚名谁?要不让属下先过去看看?” 诸葛苍太阳穴猛跳了数下:“不用了,一起过去吧。” 随着诸葛苍越发的靠近府门,那府门前来回走动的女子突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猛的朝诸葛苍的方向看去,哒哒哒,她一看到诸葛苍,猛的朝诸葛苍冲过去。 “主子,小心!”玉衡猛的站在诸葛苍身前,敞开双手护着身后的诸葛苍。 “玉衡大人别慌,是我,林依依。”林依依尴尬的理了理因为跑得太快而凌乱了的头发。 “林姑娘?”玉衡在看到林依依时,眼皮子猛的跳了一下,诧异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担心你们。”林依依一副手足无措的看着诸葛苍,“依依给殿下请安。” “无需多礼。”看着和自己的福晋长得一样的林依依,诸葛苍眉心紧蹙,“林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因为灾情还没能完全控制的缘故,边城还是比较乱的,你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殿,殿下。对,对不起。”林依依猛的俯身请罪到,“依依就是太担心殿下你们了,在家怎么也坐不住。所以想着来这边看看。只要确定你们安好。依依就放心了。依依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罢她头也不会,逃也似的离开。 诸葛苍眸色深深的看着林依依离去的背影。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二章诸葛苍新生疑惑蒹葭为情烦躁 “主子,小心!”玉衡猛的站在诸葛苍身前,敞开双手护着身后的诸葛苍。 “玉衡大人别慌,是我,林依依。”林依依尴尬的理了理因为跑得太快而凌乱了的头发。 “林姑娘?”玉衡在看到林依依时,眼皮子猛的跳了一下,诧异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担心你们。”林依依一副手足无措的看着诸葛苍,“依依给殿下请安。” “无需多礼。”看着和自己的福晋长得一样的林依依,诸葛苍眉心紧蹙,“林姑娘,现在是非常时期,因为灾情还没能完全控制的缘故,边城还是比较乱的,你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殿,殿下。对,对不起。”林依依猛的俯身请罪到,“依依就是太担心殿下你们了,在家怎么也坐不住。所以想着来这边看看。只要确定你们安好。依依就放心了。依依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说罢她头也不会,逃也似的离开。 诸葛苍眸色深深的看着林依依离去的背影。 玉衡心里咯噔了一声,转身挡住了诸葛苍看着林依依的视线。 “你这是干什么?”诸葛苍眉头紧锁。 “呵呵。”玉衡一脸傻笑,“主子,那林依依已经走了,不必再看了。” “孤知道。”诸葛苍越过玉衡,“这几日累坏了,回去休息。” “是。”玉衡恭敬到。 当跨入府门,玉衡还是安耐不住心头的疑惑开口道,“主子,刚才您为何一直看着那林依依的背影?就不怕福晋生气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诸葛苍一巴掌拍到了玉衡的后脑勺,“孤是觉得林依依的背影有些熟悉。你可别在福晋跟前胡言乱语,不然孤饶不了你。” “林依依的背影熟悉?”玉衡挑眉,“主子,你可别吓唬我。难不成林依依的背影也跟福晋想象不成?” “不是。”诸葛苍摇了摇头,“林依依的背影跟福晋的不一样。” “那就好。”玉衡重重松了口气,“您刚才可是吓到我了。那主子觉得那林依依的背影跟谁想象呢?” 诸葛苍想了好一会儿:“孤暂时想不起来。但是孤定然是见过这个背影的。” “在哪里见过?” “京都。”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京都?”玉衡惊呼到,“主子您确定没有记错?” “孤又没失忆,不会记错。”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行。那属下从京都查起。属下倒要看看那林依依到底是何方神圣?!”玉衡眸底滑过锐色,“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一个和福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并感到诧异的!”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别忘了让在京都的天枢、天璇等人也查一查。”诸葛苍眸底也浮现出了不悦,“孤也想看看林依依的背后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算计孤的?!” “是。”诸葛苍理智的回归令玉衡心头松了口气,“主子,城外的灾民您还想怎么安置?” “你也累了三天三夜了,先回房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来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好。”玉衡心底滑过一股暖流。 …… 林蒹葭这几日一直在偷偷的跟青衣白雪等人套话,想知道原先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随着自己套出的话越多,林蒹葭心头的困惑越多。她总觉得原先的自己身上应该是有秘密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她同原先的不一样,而且能斗过府中的庶母,护主母亲和弟弟,林蒹葭总觉的若是她只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后院中的姑娘,是没有这个能力办到的。这样的违和感太浓了!而且,林蒹葭心头也觉得诧异,林若海和赵佳敏就不曾对她这个女儿产生过怀疑吗? 她此时不是怀疑现在的自己是掉包了的,而是怀疑自己是早就被掉包了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女儿如何同后院里的女人们周旋,并获得胜利的。 书房外—— 青衣忧心忡忡到:“白雪,你不觉得福晋最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了吗?” “若是我知道有女人在觊觎我的丈夫,想来我的心情更糟糕,想拿剑剁了对方的冲动都有。”白雪抱着长剑,表情极其冷酷到。 “你?”青衣无语的看着白雪,“这样的话你可不能跟福晋说。教坏了福晋,我看殿下怎么收拾你!” 白雪忍不住跟青衣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傻吗?” “没那么傻就好。”青衣松了口气,“白雪,我知道你是为了福晋好。但是你是未成亲的,你无法理解已经成亲了的人的想法,所以有些你自以为是对的想法,千万不能在福晋跟前乱说知道吗?若是福晋一时钻牛角尖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了,到时想挽救都来不及了。” “有那么严重吗?”白雪有些不以为然到,“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总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丈夫就姑息吧。这样的做法我不认为是对的。” 青衣的嘴巴张开又合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粗声粗气的威胁到,“反正你就是不能跟福晋说。福晋心头若有不能解开的结我们就求助夫人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就好。”青衣仍旧有些不放心到。青衣沉默了小会儿,“我总觉得福晋不是因为殿下身边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情绪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白雪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在我们的眼鼻子底下,我不认为那些小事能影响到福晋的情绪。” “府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青衣点头认同白雪的话,“我想福晋心中应该是有其它的事情扰乱了她的情绪。” “我还是觉得是那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的事情。福晋是吃醋了。” “不会。”青衣坚决的摇头,“如果是失忆之前的福晋我的想法或许会和你一样。但是如今已经失去记忆的福晋,她同样遗失了对殿下的感情,我能感觉到她对殿下并不怎么上心。所以我不认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能影响到福晋的心情。” 白雪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对此事有眉目吗?” 青衣忍不住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鼻梁:“我若对此事有眉目,我便不会如此心急了。这几日福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实在心难安。所以这不才开口问了你嘛。” 白雪摇了摇头:“我心思没有你细腻。所以这件事情我没发现什么。” “呼~~~”青衣重重呼气,努力开解自己到,“没事,我们努力找去原因,然后帮福晋化解。” 白雪愣愣的看着青衣,有些怜悯到,“青衣,福晋的心思不是我们轻易能猜透的,你在这里徒劳花时间努力找原因,不如直接询问福晋要来得快些。” 青衣忍不住给白雪翻了个白眼:“若是我能直接开口问,哪里还用你多说,我早就开口了。” “干嘛不能开口询问。福晋不是向来让我们有什么事情就开口说吗?” “能一样吗?”青衣无语的等着白雪,“算了,不跟你多说了。我给福晋准备茶点去。” 书房里—— 林蒹葭努力折腾着自己手中的‘无字天书’,她感觉若是自己能把这本书吃透,弄清这本书里藏的秘密,她就可以将自己心头的疑团解开了。 但是…… 林蒹葭无力的趴在书案上,右手拎着册子,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努力想着还有什么想法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还有那个诸葛韵笙,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何在自己的脑海中会有他的存在?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诸葛韵笙和自己彼此倾心?林蒹葭一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同情诸葛苍头上那顶绿帽子。但是随后她又猛的摇头,认为不可能!以林家的教养,加之青衣等人的话,自己和诸葛苍才是彼此倾心的两个人。而且诸葛韵笙身为一朝帝王,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接触过,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弟媳有不一样的想法呢?这太令人惊悚了…… “好麻烦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林蒹葭头大的用头磕着书案,烦躁极了,“这该死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福晋,您这是在干什么?”青衣端着茶点,一脸惊恐的跑到林蒹葭跟前,“福晋,青衣知道您心情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她忙将茶点放到桌子上,手伸到林蒹葭的额头和书案之间,焦虑又悲伤到,“福晋,您不能这么伤害自己,我们会很伤心的。” 林蒹葭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青衣:“你怎么来了?” “福晋,青衣给您端茶点啊。”青衣看着林蒹葭红彤彤的额头,心疼极了,“福晋,你看你,额头都红了。肯定很痛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三章黎明前的曙光 玉衡心里咯噔了一声,转身挡住了诸葛苍看着林依依的视线。 “你这是干什么?”诸葛苍眉头紧锁。 “呵呵。”玉衡一脸傻笑,“主子,那林依依已经走了,不必再看了。” “孤知道。”诸葛苍越过玉衡,“这几日累坏了,回去休息。” “是。”玉衡恭敬到。 当跨入府门,玉衡还是安耐不住心头的疑惑开口道,“主子,刚才您为何一直看着那林依依的背影?就不怕福晋生气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诸葛苍一巴掌拍到了玉衡的后脑勺,“孤是觉得林依依的背影有些熟悉。你可别在福晋跟前胡言乱语,不然孤饶不了你。” “林依依的背影熟悉?”玉衡挑眉,“主子,你可别吓唬我。难不成林依依的背影也跟福晋想象不成?” “不是。”诸葛苍摇了摇头,“林依依的背影跟福晋的不一样。” “那就好。”玉衡重重松了口气,“您刚才可是吓到我了。那主子觉得那林依依的背影跟谁想象呢?” 诸葛苍想了好一会儿:“孤暂时想不起来。但是孤定然是见过这个背影的。” “在哪里见过?” “京都。”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京都?”玉衡惊呼到,“主子您确定没有记错?” “孤又没失忆,不会记错。”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行。那属下从京都查起。属下倒要看看那林依依到底是何方神圣?!”玉衡眸底滑过锐色,“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一个和福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并感到诧异的!”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别忘了让在京都的天枢、天璇等人也查一查。”诸葛苍眸底也浮现出了不悦,“孤也想看看林依依的背后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算计孤的?!” “是。”诸葛苍理智的回归令玉衡心头松了口气,“主子,城外的灾民您还想怎么安置?” “你也累了三天三夜了,先回房休息。休息好了,我们再来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好。”玉衡心底滑过一股暖流。 …… 林蒹葭这几日一直在偷偷的跟青衣白雪等人套话,想知道原先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是随着自己套出的话越多,林蒹葭心头的困惑越多。她总觉得原先的自己身上应该是有秘密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她同原先的不一样,而且能斗过府中的庶母,护主母亲和弟弟,林蒹葭总觉的若是她只是一个常年生活在后院中的姑娘,是没有这个能力办到的。这样的违和感太浓了!而且,林蒹葭心头也觉得诧异,林若海和赵佳敏就不曾对她这个女儿产生过怀疑吗? 她此时不是怀疑现在的自己是掉包了的,而是怀疑自己是早就被掉包了的。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小女儿如何同后院里的女人们周旋,并获得胜利的。 书房外—— 青衣忧心忡忡到:“白雪,你不觉得福晋最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了吗?” “若是我知道有女人在觊觎我的丈夫,想来我的心情更糟糕,想拿剑剁了对方的冲动都有。”白雪抱着长剑,表情极其冷酷到。 “你?”青衣无语的看着白雪,“这样的话你可不能跟福晋说。教坏了福晋,我看殿下怎么收拾你!” 白雪忍不住跟青衣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傻吗?” “没那么傻就好。”青衣松了口气,“白雪,我知道你是为了福晋好。但是你是未成亲的,你无法理解已经成亲了的人的想法,所以有些你自以为是对的想法,千万不能在福晋跟前乱说知道吗?若是福晋一时钻牛角尖真的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了,到时想挽救都来不及了。” “有那么严重吗?”白雪有些不以为然到,“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总不能因为是自己的丈夫就姑息吧。这样的做法我不认为是对的。” 青衣的嘴巴张开又合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粗声粗气的威胁到,“反正你就是不能跟福晋说。福晋心头若有不能解开的结我们就求助夫人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就好。”青衣仍旧有些不放心到。青衣沉默了小会儿,“我总觉得福晋不是因为殿下身边那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情绪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白雪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在我们的眼鼻子底下,我不认为那些小事能影响到福晋的情绪。” “府中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啊。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青衣点头认同白雪的话,“我想福晋心中应该是有其它的事情扰乱了她的情绪。” “我还是觉得是那凭空冒出来的女人的事情。福晋是吃醋了。” “不会。”青衣坚决的摇头,“如果是失忆之前的福晋我的想法或许会和你一样。但是如今已经失去记忆的福晋,她同样遗失了对殿下的感情,我能感觉到她对殿下并不怎么上心。所以我不认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能影响到福晋的心情。” 白雪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你对此事有眉目吗?” 青衣忍不住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鼻梁:“我若对此事有眉目,我便不会如此心急了。这几日福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实在心难安。所以这不才开口问了你嘛。” 白雪摇了摇头:“我心思没有你细腻。所以这件事情我没发现什么。” “呼~~~”青衣重重呼气,努力开解自己到,“没事,我们努力找去原因,然后帮福晋化解。” 白雪愣愣的看着青衣,有些怜悯到,“青衣,福晋的心思不是我们轻易能猜透的,你在这里徒劳花时间努力找原因,不如直接询问福晋要来得快些。” 青衣忍不住给白雪翻了个白眼:“若是我能直接开口问,哪里还用你多说,我早就开口了。” “干嘛不能开口询问。福晋不是向来让我们有什么事情就开口说吗?” “能一样吗?”青衣无语的等着白雪,“算了,不跟你多说了。我给福晋准备茶点去。” 书房里—— 林蒹葭努力折腾着自己手中的‘无字天书’,她感觉若是自己能把这本书吃透,弄清这本书里藏的秘密,她就可以将自己心头的疑团解开了。 但是…… 林蒹葭无力的趴在书案上,右手拎着册子,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努力想着还有什么想法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还有那个诸葛韵笙,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何在自己的脑海中会有他的存在?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诸葛韵笙和自己彼此倾心?林蒹葭一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同情诸葛苍头上那顶绿帽子。但是随后她又猛的摇头,认为不可能!以林家的教养,加之青衣等人的话,自己和诸葛苍才是彼此倾心的两个人。而且诸葛韵笙身为一朝帝王,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接触过,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弟媳有不一样的想法呢?这太令人惊悚了…… “好麻烦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林蒹葭头大的用头磕着书案,烦躁极了,“这该死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福晋,您这是在干什么?”青衣端着茶点,一脸惊恐的跑到林蒹葭跟前,“福晋,青衣知道您心情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她忙将茶点放到桌子上,手伸到林蒹葭的额头和书案之间,焦虑又悲伤到,“福晋,您不能这么伤害自己,我们会很伤心的。” 林蒹葭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青衣:“青衣,你怎么来了?” “福晋,青衣给您端茶点啊。”青衣看着林蒹葭红彤彤的额头,心疼极了,“福晋,你看你,额头都红了。肯定很痛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夫人和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非常心疼的,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 “额头?”林蒹葭伸手碰了碰额头,“呲~~~~~~”林蒹葭疼得龇牙咧嘴,“怎么会这么疼?” “青衣刚才进门时就看到福晋您使劲的用头磕着书案,怎么可能不疼呢?”青衣眼睛通红朝外头喊到,“白雪,福晋受伤了,你去喊个御医来。” “福晋受伤了?我这就去。”白雪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惊慌。也顾不上问林蒹葭是为什么受伤的了,整个人跑着离开,只想尽快的将御医拎来给林蒹葭看病。 “福晋,你再也不要伸手碰了。很痛的!”看着林蒹葭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青衣围着林蒹葭团团转了起来。“您先这么坐的,不能动。伤口在额头,一不注意很容易留疤吧。” “呲呲~~~”林蒹葭放下手,欲哭无泪到,“只是磕到了头,淤青倒有可能,不会真的留下疤这么严重吧?” “您说呢?”青衣既担忧又生气到,“福晋,您也真是的,怎么就跟额头过不去呢,还使劲的拿它磕书案?”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四章 白雪差点儿为擎王府惹祸 书房里—— 林蒹葭努力折腾着自己手中的‘无字天书’,她感觉若是自己能把这本书吃透,弄清这本书里藏的秘密,她就可以将自己心头的疑团解开了。 但是…… 林蒹葭无力的趴在书案上,右手拎着册子,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努力想着还有什么想法是自己没有想到的。还有那个诸葛韵笙,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为何在自己的脑海中会有他的存在?这太不可思议了?!难不成诸葛韵笙和自己彼此倾心?林蒹葭一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同情诸葛苍头上那顶绿帽子。但是随后她又猛的摇头,认为不可能!以林家的教养,加之青衣等人的话,自己和诸葛苍才是彼此倾心的两个人。而且诸葛韵笙身为一朝帝王,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接触过,怎么可能会对她这个弟媳有不一样的想法呢?这太令人惊悚了…… “好麻烦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林蒹葭头大的用头磕着书案,烦躁极了,“这该死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福晋,您这是在干什么?”青衣端着茶点,一脸惊恐的跑到林蒹葭跟前,“福晋,青衣知道您心情不好,但是心情不好也不能伤害自己啊?”她忙将茶点放到桌子上,手伸到林蒹葭的额头和书案之间,焦虑又悲伤到,“福晋,您不能这么伤害自己,我们会很伤心的。” 林蒹葭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青衣:“青衣,你怎么来了?” “福晋,青衣给您端茶点啊。”青衣看着林蒹葭红彤彤的额头,心疼极了,“福晋,你看你,额头都红了。肯定很痛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是夫人和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非常心疼的,下次再也不能这样了。” “额头?”林蒹葭伸手碰了碰额头,“呲~~~~~~”林蒹葭疼得龇牙咧嘴,“怎么会这么疼?” “青衣刚才进门时就看到福晋您使劲的用头磕着书案,怎么可能不疼呢?”青衣眼睛通红朝外头喊到,“白雪,福晋受伤了,你去喊个御医来。” “福晋受伤了?我这就去。”白雪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惊慌。也顾不上问林蒹葭是为什么受伤的了,整个人跑着离开,只想尽快的将御医拎来给林蒹葭看病。 “福晋,你再也不要伸手碰了。很痛的!”看着林蒹葭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青衣围着林蒹葭团团转了起来。“您先这么坐的,不能动。伤口在额头,一不注意很容易留疤吧。” “呲呲~~~”林蒹葭放下手,欲哭无泪到,“只是磕到了头,淤青倒有可能,不会真的留下疤这么严重吧?” “您说呢?”青衣既担忧又生气到,“福晋,您也真是的,怎么就跟额头过不去呢,还使劲的拿它磕书案?” 林蒹葭又痛又委屈道:“我这不是在想自己的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嘛,想得我脑壳都痛了,想着磕几下说不定我的记忆就回来了!” 青衣实在无语的看着林蒹葭:“福晋,御医早就说过了。您的记忆需要机缘才能恢复,不是你磕几下就能恢复的。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眼泪在林蒹葭的眼睛了晃悠:“青衣,你别再说了,我脑壳疼。” 青衣满眼心疼的看着林蒹葭:“好好好,青衣不说了。但是青衣知道您心焦,可福晋,如您所说的,万事自有因由。既然急不来,那您先顺其自然,别再如此焦虑了。不过平白糟糕了自己的心情。” “嗯,我知道了。”林蒹葭小心的吸气着,眼睛还忍不住朝上方看去,企图看一下自己额头的伤势,“我好疼,御医什么时候来?” “白雪已经去找御医了,应该很快就到。”青衣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记朝外头望去。 “福晋,青衣先用毛巾给您清洁一下伤口吧。”既然御医还没有到,青衣想着要不还是自己先动手。 “呃?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 青衣的毛巾刚碰到林蒹葭的额头,林蒹葭的吸气声更狠了,泪珠更是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青衣,不要了,疼,疼,太疼了。”林蒹葭心头后悔极了,她真的不应该用额头去磕书案。 “好好好,我们不要了。”青衣手颤抖的将毛巾丢到一旁的水盆子里,“我们一起等御医。” “嗯嗯嗯。”林蒹葭僵硬着表情点了点头。 “福晋,御医到了。”白雪拎着御医从门外窜了进来并将御医拎到林蒹葭跟前放着,“福晋受伤了,您快给看看。” “是,是,下官这就给福晋看看。”御医扶了扶正头冠,擦拭了满脸的冷汗才跟林蒹葭行礼到,“下官葛铮给福晋请安,祝福晋万福金安。” “葛御医不必多礼。本福晋的额头不小心磕伤了,麻烦您给看看了。”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林蒹葭颇有歉意的说到。 “福晋严重了,这是下官的职责。”葛铮行礼起身立马上前,小心的给林蒹葭检查了起来。检查了一番后,葛铮脸色有些别扭到,“福晋,您这额头是怎么伤的啊,有些严重了!” 林蒹葭无奈苦笑:“不小心磕到了书案。” 葛铮一脸愕然的看着书案,又看了看林蒹葭的额头,“福晋将手伸出来,下官把个脉再配药。” “好。”林蒹葭听话的伸出手,“麻烦了。” 葛铮小心的在林蒹葭的手上盖上了张帕子,然后仔细的诊脉,片刻后,葛铮拧眉到,“福晋,您近段时间心事过重,郁结于心又严重睡眠不足,身体亏得厉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一会儿下官帮您将额头上的伤口换个药,然后给您配几副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辛苦了。”林蒹葭朝葛铮含笑点了点头。 “会有些疼,望福晋能忍耐些。”葛铮将随身的药箱打开把里边的伤药拿出。 “嗯,好。”林蒹葭紧绷着脸上的表情点头到。 “疼。”林蒹葭刚喊出一声疼就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宫中的御医,不是她府中的侍人,不能把脸丢到外头去了,忙紧咬牙关忍耐着。 “福晋,下官争取快些。” “嗯。”林蒹葭不开口的嗯了一声。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葛铮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重吐气到,“福晋,您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也包扎好了。伤口好全的这段时间,您注意不能让额头碰水。下官会每日早晚来给福晋您换药。” “好。” “还有。这是药方子。”葛铮将药方子递给林蒹葭一旁的青衣,“福晋,您让府中的府医将药配好,两碗水熬成一碗,一日三次,别忘了。” “不会忘的,谢谢葛御医了。”林蒹葭同一旁的白雪说到,“白雪,将葛御医送回宫。” “是。”白雪。 “不,不用了。下官可以自己回去的。”葛铮忙摆手到。刚才被白雪一手拎着从宫里出来,若一会儿再被白雪一手拎着进宫,他的老脸就丢尽了。 “葛御医,刚才的事情很抱歉。”白雪一脸歉意,俯身道歉到,“您不用担心,一会儿白雪用马车送您回去。” “这是怎么了?”林蒹葭一脸懵圈的表情看着白雪和葛铮。 葛铮脸上表情僵硬,哭,哭不出,笑,笑不来。 “刚才白雪因为心急福晋的伤势,所以拎着葛御医从宫里飞了回来。冒犯了葛御医。”白雪极为歉意到。 林蒹葭一脸黑线的看着白雪,她嘴角抽搐了数下,“葛御医,家里的属下不知轻重,望您见谅。”转过头,“青衣,你去给葛御医准备一份礼物。” “福晋,不用了。白雪姑娘也是因为关心则乱,下官能理解。”葛铮惊慌的连连摆手。 “葛御医,这是本福晋给您家中的孩子们准备的一点小礼物,就不要推辞了。”林蒹葭以不容人反驳的语气说道,“青衣,快去吧。” “是。”青衣赶紧退了下去。 “下官谢过福晋。”葛铮无奈的拱手到。 “这是本福晋应该做的。今日吓到葛御医了,真的很抱歉。” “没有,没有。”葛铮摇了摇头,“福晋,明早下官再来给您换药,” “好,这段时间劳烦了,你先退下吧。” “是。” …… “将葛御医送回宫了?”林蒹葭颇为头大的看着白雪。 “是的。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将葛御医送回宫了。”白雪抱拳到,“属下用的是马车。” 林蒹葭被噎了一下:“不用马车,你还想用什么?” 白雪一脸尴尬的傻笑。 “白雪,以后做事不要再这么莽撞了。”林蒹葭知道白雪是因为过于担心自己这才如此莽撞行事的,所以只能耐心的同白雪解释到,“世人有句话说得好,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大夫。还好今日那葛御医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然得罪了他那就可能得罪一批御医。以后府中有什么事情请御医,他们只要心有一点的不满,治疗时不尽力,对我们来说那可就是非常严重的麻烦。” 白雪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五章就金屋藏娇主仆之间的对话 “你的表情不对劲。”林蒹葭拧眉看着白雪,“可是边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是灾情不受控制还是殿下受伤了?” “都不是。”白雪摇头,她脸色极为为难,“福晋,最近京都有流言,是关于边城那边的。” “哦?是什么样的流言这么厉害,竟然能从边城那边传到京都?” “有人传言说殿下在边城养了一个极为美貌善良的女人。”白雪咬牙到,“福晋,您别伤心。殿下不是那样的人,那不过是流言罢了。” “极为美貌善良的女人?”林蒹葭眸光微闪,“流言什么时候起的?” “最近两三天。” “京都离边城这么远。有人还这么大老远的将流言特意的传回京都,看来所图不小啊。” “福晋?” “世人对男人在外面安置的女人,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向来是嗤之以鼻,不用各种谩骂的话形容那女人就很奇怪了。可是传到京都的流言却说那女人极为貌美善良?!”林蒹葭冷笑,“这流言根本就是当事人传出来的吧!” “什么?”白雪惊呼,“福晋,殿下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他确实不是这样的人。”林蒹葭的眸底浮现危芒,“他若真的想要一个女人,凭他的身份地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把流言传出来的应该是另一位当事人。” “不会吧。”白雪眉头紧锁,“在我们的查到的信息中,那叫林依依的女人不过是孤身一人,还托了殿下善心的福才能在边城安置的。她哪里来的财力物力传流言呢,特别是将流言传回京都,还搞得京都众人,人尽皆知。” “这点根本不能说明什么!”林蒹葭不以为意,“不过是说明了你们对林依依的探查不到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方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隐藏得深。” “福晋,那可是殿下的暗部。殿下的暗部遍及整个大乾,若是连殿下的暗部都查不出来的人,那她背后的势力得多大啊!殿下惹上这样的女人,哪里能讨得了好呢。我们擎王府可怎么办啊?”白雪忧心忡忡。 林蒹葭双手交握置在腹部上,眉头紧蹙,“查不到对方的信息,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图谋的是什么?若图谋的不过是诸葛苍这个人,那么有危险的只会是我一个人,这还不要紧。若是图谋的是整个大乾朝,那么有危险的将是整个大乾的百姓。我们不得不防啊。” 白雪本就是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林蒹葭的话,只见她脸色一白,“福晋,不管林依依图谋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她得逞!” “这就难说了!”林蒹葭一脸不容乐观到,“连你们都查不出她是什么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了对方的算计呢?” “福晋,那我们怎么办?”白雪真的慌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若只是男女间的事情,那还得看你们殿下心头是如何想,如何做的。若是大乾朝的事情,那也是他们诸葛家的事情。本福晋不能做什么,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职责,将擎王府打理好来。” “福晋,怎么可以呢?”白雪一脸担忧的看着林蒹葭,“福晋,若是你真的不做点什么,那女人真的登堂入室了,福晋您可就危险了。” 林蒹葭眯起眼睛:“当然可以。若是那女人真的登堂入室。那本福晋就自请下堂,不跟他们玩了。” “福晋?”白雪忍不住尖叫到。 “白雪。”林蒹葭眸底盛满了悲伤,“我不想将我的余生是为了一个男人浪费在后院的宅斗中。那样的生活太可悲了。不是我想要的。” 白雪看着林蒹葭,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才道,“福晋去哪,白雪就去哪。福晋可不许将我一个人丢下。” 林蒹葭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那个是自然的。” …… 书房里,诸葛苍和玉衡刚商量好如何安置城外的百姓。 “关于那林依依,天枢和天璇可查到了什么?”诸葛苍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并未查到什么。”玉衡一脸不得劲的摇了摇头,“不过有一件事情,殿下可能必须得知道。” 诸葛苍眸底抑制不住浮现出几许失望:“哦?什么事情是孤必须得知道的啊?” “京都众人最近几日茶前饭后都在议论一个流言。” “京都哪一日都少不了流言,这不是很正常吗?”诸葛苍不以为意。 玉衡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诸葛苍脸色微变:“这流言难不成是关于孤的?” “是的。”玉衡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样的流言?”诸葛苍看了眼茶盏,将茶盏放下。 “京都最近几日上至皇宫贵族,下旨黎民百姓都在议论殿下您金屋藏娇的事情。” “金屋藏娇?”诸葛苍一脸莫名,“什么金屋藏娇?” “就是您在边城将一个貌美善良的女人金屋藏娇的事情。”玉衡眸底忍不住倾泻出了几许同情之色。 诸葛苍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着:“‘貌美善良’、‘金屋藏娇’?是谁脑子进水了,竟然敢传孤这样的流言?!” “殿下最近当务之急是您要不要尽快的跟福晋解释一下这个流言呢?” “你什么意思?”诸葛苍一脸不悦,“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孤为什么要解释?孤本就什么都没做好吗?!” “殿下,虽说这件事情您和属下都知道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外人不知道啊,特别是福晋她不知道啊。若是她真信了那流言,恼了你,可该怎么办?” 诸葛苍的脸色极为难看:“不会的。你们福晋不是那样的人,她定然会相信孤的!相信孤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若是没有失忆之前的福晋,属下还有七成相信福晋不会信了那流言。”玉衡脸色不太乐观到,“但是如今的福晋失去了记忆,属下就不太确定福晋不会心生怀疑了。要知道殿下您在赈灾的路上捡到一个貌美的女人是事实,将她安置在边城也是事实。福晋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很有可能会相信。” “该死的!”诸葛苍忍不住低咒到,“这都什么破事!” “那殿下,关于这个流言,您打算怎么办呢?” “要不孤亲自出面解释?”诸葛苍慌得忍不住在地毯上团团转。 “这个不妥!”玉衡摇头,“殿下若亲自解释的话,那流言想来会闹得更加热闹,更加长久。” “要不让那林依依出面解释?” “这个也不妥。又是‘貌美善良’又是‘金屋藏娇’的。属下在怀疑这个流言本就是那林依依传出去的。不然以殿下的身份谁敢以下犯上,特意传殿下的流言呢,特别是还将流言传回了京都,闹得人尽皆知。” “你们不是查到了林依依是孤身一人吗,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她哪里来的财力、物力传孤的流言?”诸葛苍眉心隆成了小山峰。 “这也正是属下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玉衡头大到,“对于林依依,属下可谓是一丝线索都没有放过的去查,可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查到。那流言到底是如何传回京都的,属下也没有查到。殿下,这是属下的失责!” 诸葛苍背着手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声音冷冽又清晰,“玉衡,吩咐暗部的人对那林依依查探的力度再加强一些。特别是京都的那些皇室成员。”诸葛苍眸底尽是危芒,“能让孤暗部的势力都查不出的人,想来除了孤的那几个兄弟就没谁了?!” “怎么可能会是王爷他们呢?”玉衡诧异到,“殿下,您跟他们没怨没仇的,他们中怎么会有人特意为难你呢?” “如何没有?!”诸葛苍一脸苦涩,“孤的那几个兄弟谁心里没几道弯弯道道。若是陛下的身体健康,想来他们即便心头有再多的想法也会安耐着不动。可如今陛下昏睡不醒,他们安耐不住了也很正常。” 玉衡忍不住一脸悲戚的看着诸葛苍:“殿下,如今大乾四处灾情不断,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私心过重呢,这不是要乱大乾的朝政吗?” 诸葛苍闭上眼睛伸手无力的拧了拧鼻梁:“谁说不是呢?!可是自古以来看破财、权的能有几人?!” 玉衡脸上尽是不甘和恼怒:“他们太过分了,朝政一乱,受苦受难的可就是黎民百姓啊。” “你放心。”诸葛苍深重的长叹了一声,“太上皇那老头子还在呢,大乾的朝政乱不到哪里去!” “呃?”玉衡一脸的不解。 “不仅仅是疼爱的问题,而是陛下才是大乾帝王最好的人选。若想维持诸葛氏一族对大乾的长治久安,太上皇就不会容许有人轻易破了他费了几十年才营造出来的局面。” “可陛下他还在昏睡不醒啊?如今朝政并不在太上皇和陛下的手中。诸位王爷都是太上皇的儿子,太上皇心中难道真的就没有其它的想法吗?” “这个你尽可放心。即便陛下昏睡不醒,即便朝政是在诸位王爷手上,这些都不打紧!因为单论对大乾王朝的掌控力,没有谁比得过太上皇!有他在,大乾,乱不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六章痴心妄想惹祸端 书房里,诸葛苍和玉衡刚商量好如何安置城外的百姓。 “关于那林依依,天枢和天璇可查到了什么?”诸葛苍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 “并未查到什么。”玉衡一脸不得劲的摇了摇头,“不过有一件事情,殿下可能必须得知道。” 诸葛苍眸底抑制不住浮现出几许失望:“哦?什么事情是孤必须得知道的啊?” “京都众人最近几日茶前饭后都在议论一个流言。” “京都哪一日都少不了流言,这不是很正常吗?”诸葛苍不以为意。 玉衡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诸葛苍脸色微变:“这流言难不成是关于孤的?” “是的。”玉衡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什么样的流言?”诸葛苍看了眼茶盏,将茶盏放下。 “京都最近几日上至皇宫贵族,下旨黎民百姓都在议论殿下您金屋藏娇的事情。” “金屋藏娇?”诸葛苍一脸莫名,“什么金屋藏娇?” “就是您在边城将一个貌美善良的女人金屋藏娇的事情。”玉衡眸底忍不住倾泻出了几许同情之色。 诸葛苍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着:“‘貌美善良’、‘金屋藏娇’?是谁脑子进水了,竟然敢传孤这样的流言?!” “殿下最近当务之急是您要不要尽快的跟福晋解释一下这个流言呢?” “你什么意思?”诸葛苍一脸不悦,“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孤为什么要解释?孤本就什么都没做好吗?!” “殿下,虽说这件事情您和属下都知道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外人不知道啊,特别是福晋她不知道啊。若是她真信了那流言,恼了你,可该怎么办?” 诸葛苍的脸色极为难看:“不会的。你们福晋不是那样的人,她定然会相信孤的!相信孤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若是没有失忆之前的福晋,属下还有七成相信福晋不会信了那流言。”玉衡脸色不太乐观到,“但是如今的福晋失去了记忆,属下就不太确定福晋不会心生怀疑了。要知道殿下您在赈灾的路上捡到一个貌美的女人是事实,将她安置在边城也是事实。福晋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很有可能会相信。” “该死的!”诸葛苍忍不住低咒到,“这都什么破事!” “那殿下,关于这个流言,您打算怎么办呢?” “要不孤亲自出面解释?”诸葛苍慌得忍不住在地毯上团团转。 “这个不妥!”玉衡摇头,“殿下若亲自解释的话,那流言想来会闹得更加热闹,更加长久。” “要不让那林依依出面解释?” “这个也不妥。又是‘貌美善良’又是‘金屋藏娇’的。属下在怀疑这个流言本就是那林依依传出去的。不然以殿下的身份谁敢以下犯上,特意传殿下的流言呢,特别是还将流言传回了京都,闹得人尽皆知。” “你们不是查到了林依依是孤身一人吗,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她哪里来的财力、物力传孤的流言?”诸葛苍眉心隆成了小山峰。 “这也正是属下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玉衡头大到,“对于林依依,属下可谓是一丝线索都没有放过的去查,可是真的什么也没有查到。那流言到底是如何传回京都的,属下也没有查到。殿下,这是属下的失责!” 诸葛苍背着手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声音冷冽又清晰,“玉衡,吩咐暗部的人对那林依依查探的力度再加强一些。特别是京都的那些皇室成员。”诸葛苍眸底尽是危芒,“能让孤暗部的势力都查不出的人,想来除了孤的那几个兄弟就没谁了?!” “怎么可能会是王爷他们呢?”玉衡诧异到,“殿下,您跟他们没怨没仇的,他们中怎么会有人特意为难你呢?” “如何没有?!”诸葛苍一脸苦涩,“孤的那几个兄弟谁心里没几道弯弯道道。若是陛下的身体健康,想来他们即便心头有再多的想法也会安耐着不动。可如今陛下昏睡不醒,他们安耐不住了也很正常。” 玉衡忍不住一脸悲戚的看着诸葛苍:“殿下,如今大乾四处灾情不断,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私心过重呢,这不是要乱大乾的朝政吗?” 诸葛苍闭上眼睛伸手无力的拧了拧鼻梁:“谁说不是呢?!可是自古以来看破财、权的能有几人?!” 玉衡脸上尽是不甘和恼怒:“他们太过分了,朝政一乱,受苦受难的可就是黎民百姓啊。” “你放心。”诸葛苍深重的长叹了一声,“太上皇那老头子还在呢,大乾的朝政乱不到哪里去!” “呃?”玉衡一脸的不解。 “不仅仅是疼爱的问题,而是陛下才是大乾帝王最好的人选。若想维持诸葛氏一族对大乾的长治久安,太上皇就不会容许有人轻易破了他费了几十年才营造出来的局面。” “可陛下他还在昏睡不醒啊?如今朝政并不在太上皇和陛下的手中。诸位王爷都是太上皇的儿子,太上皇心中难道真的就没有其它的想法吗?” “这个你尽可放心。即便陛下昏睡不醒,即便朝政是在诸位王爷手上,这些都不打紧!因为单论对大乾王朝的掌控力,没有谁比得过太上皇!有他在,大乾,乱不起来!” 玉衡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苍:“殿下您对太上皇是不是太过信任了?”在怎么说诸葛乾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啊。 “不是孤对太上皇过于信任。”诸葛苍嘴角衔着一丝苦笑,“而是太上皇毕竟曾经在帝位上掌权了数十年,且他既然是退位,那肯定会将自己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周全了才会退位。孤不是信任太上皇,而是信任一个当权者,只要不死,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的。” 玉衡神色一滞明白诸葛苍所言非虚,他无奈到,“行,那属下就立即下去安排人手查探林依依的背后是否存在着哪一位王爷。” “小心些,别打草惊蛇了。”诸葛苍面带担忧,“我们福晋毕竟还在京都。就担心他们在孤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找你们福晋麻烦去了。” “是。”玉衡谨慎到。 …… “姐,京里的传闻你都听到了吧。”谢灵韵着宫女装扮却负手看着谢灵颜独自给自个穿戴、洗漱、上妆面。 “京里的传闻多的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谢灵颜神色淡淡,仔细为自己染唇釉、描眉。 谢灵韵看着谢灵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头怒火顿起,但想到嬷嬷对自己的劝说,她硬是压下了自己的火气,舔着脸笑着说,“就是那擎王殿下在边城‘金屋藏娇’的事情啊。你说若是林蒹葭知道了,那她得有多气啊,若是因此气死了倒也是一桩大快人心的喜事。” 谢灵颜描眉的手一顿,她敛了敛眉,“流言向来不过是空穴来风之事,你也信?” “这回的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谢灵韵得意洋洋到,“我派人核实过了。那擎王殿下确实有将一个极为貌美的女子安置在边城,且极为维护。” 谢灵颜眉尾一挑,眉笔在她手中折了,她按捺下心头的拨动,将断掉的眉笔落入掌心,藏在袖子里,“灵韵,本宫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现如今身份尴尬,好好的呆在芙蓉宫,不要轻易出现在人前,本宫看在长辈的面上不会亏待你。” 谢灵韵的脸色有片刻的扭曲:“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我确实没有出过芙蓉宫啊,一直在姐姐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待着。查探消息也不过是吩咐属下去办罢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姐姐放宽心即可。” 谢灵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本宫放不放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行事的时候多三思而后行,别丢了性命不说还牵连到了本宫!” “谢灵颜,你?!”谢灵韵怒气冲冲的看着谢灵颜。 “本宫怎么了,难道本宫说得不对吗?”谢灵颜转过身子直视着谢灵韵,半点不相让。 谢灵韵神色扭曲得厉害,就在谢灵颜以为谢灵韵会如同之前一样甩手离去时,却没想到谢灵韵竟然能按捺下自己的本性,“姐姐说得对。以后妹妹行事定会三思而后行。” “你知道就好。”谢灵颜对谢灵韵的戒备心越发的强了。 “姐,既然擎王殿下如今都不对那林蒹葭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了,那么你会帮妹妹的对吧?” “帮你?帮你什么?”谢灵颜心底暗自提高警惕之心。不知道谢灵韵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帮妹妹嫁入擎王府啊!”谢灵韵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到。 谢灵颜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谢灵韵:“谢灵韵,即便擎王殿下真的要纳新人入府,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谢灵韵脸色顿时大变,狰狞的看着谢灵颜,“你什么意思,安的什么心,不帮我也就算了,竟还诅咒我?” 谢灵颜重重吸气又吐出:“谢灵韵,擎王殿下的身份贵重,能嫁入擎王府的人必定也家世过硬、人品贵重。不提你人品如何,但说家世。你如今的身份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不要妄想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七章 出乎意料之外的线索 玉衡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苍:“殿下您对太上皇是不是太过信任了?”在怎么说诸葛乾已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啊。 “不是孤对太上皇过于信任。”诸葛苍嘴角衔着一丝苦笑,“而是太上皇毕竟曾经在帝位上掌权了数十年,且他既然是退位,那肯定会将自己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周全了才会退位。孤不是信任太上皇,而是信任一个当权者,只要不死,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的。” 玉衡神色一滞明白诸葛苍所言非虚,他无奈到,“行,那属下就立即下去安排人手查探林依依的背后是否存在着哪一位王爷。” “小心些,别打草惊蛇了。”诸葛苍面带担忧,“我们福晋毕竟还在京都。就担心他们在孤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找你们福晋麻烦去了。” “是。”玉衡谨慎到。 …… “姐,京里的传闻你都听到了吧。”谢灵韵着宫女装扮却负手看着谢灵颜独自给自个穿戴、洗漱、上妆面。 “京里的传闻多的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谢灵颜神色淡淡,仔细为自己染唇釉、描眉。 谢灵韵看着谢灵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头怒火顿起,但想到嬷嬷对自己的劝说,她硬是压下了自己的火气,舔着脸笑着说,“就是那擎王殿下在边城‘金屋藏娇’的事情啊。你说若是林蒹葭知道了,那她得有多气啊,若是因此气死了倒也是一桩大快人心的喜事。” 谢灵颜描眉的手一顿,她敛了敛眉,“流言向来不过是空穴来风之事,你也信?” “这回的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谢灵韵得意洋洋到,“我派人核实过了。那擎王殿下确实有将一个极为貌美的女子安置在边城,且极为维护。” 谢灵颜眉尾一挑,眉笔在她手中折了,她按捺下心头的波动,将断掉的眉笔落入掌心,藏在袖子里,“灵韵,本宫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现如今身份尴尬,好好的呆在芙蓉宫,不要轻易出现在人前,本宫看在长辈的面上不会亏待你。” 谢灵韵的脸色有片刻的扭曲:“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我确实没有出过芙蓉宫啊,一直都在姐姐的这一亩三分地里待着。查探消息也不过是吩咐属下去办罢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姐姐放宽心即可。” 谢灵颜深呼吸了一口气:“本宫放不放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行事的时候多三思而后行,别丢了性命不说还牵连到了本宫!” “谢灵颜,你?!”谢灵韵怒气冲冲的看着谢灵颜。 “本宫怎么了,难道本宫说得不对吗?”谢灵颜转过身子直视着谢灵韵,半点不相让。 谢灵韵神色扭曲得厉害,就在谢灵颜以为谢灵韵会如同之前一样甩手离去时,却没想到谢灵韵竟然能按捺下自己的本性,“姐姐说得对。以后妹妹行事定会三思而后行。” “你知道就好。”谢灵颜对谢灵韵的戒备心越发的强了。 “姐,既然擎王殿下如今都不对那林蒹葭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了,那么你会帮妹妹的对吧?” “帮你?帮你什么?”谢灵颜心底暗自提高警惕之心。不知道谢灵韵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帮妹妹嫁入擎王府啊!”谢灵韵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到。 谢灵颜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谢灵韵:“谢灵韵,即便擎王殿下真的要纳新人入府,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谢灵韵脸色顿时大变,狰狞的看着谢灵颜,“你什么意思,安的什么心,不帮我也就算了,竟还诅咒我?” 谢灵颜重重吸气又吐出:“谢灵韵,擎王殿下的身份贵重,能嫁入擎王府的人必定也家世过硬、人品贵重。不提你人品如何,但说家世。你如今的身份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不要妄想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我如今的身份如何?”谢灵韵尖叫到,“我可是堂堂谢家嫡女,人品,身份,哪一样配不得他擎王殿下?若不是有那碍眼的林蒹葭,我谢灵韵当他擎王殿下的嫡福晋都使得!” “那是曾经。你现在的身份不过是罪臣之女。若不是本宫,你即便没有流放三千里,也不过是浣衣局里一个普通的罪臣之女罢了。”谢灵颜嘴角抽搐数下。 谢灵韵双眼通红不甘的看着谢灵颜:“谢灵颜,你我一母同胞。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一宫之主,而我则是浣衣局里一个普通的宫女?!我跟你说,若是你不帮我,那么就别怪我谢灵韵跟你谢灵颜闹个鱼死网破!” 谢灵颜目不转睛的盯着谢灵韵:“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在我看来我们是互惠互利。你助我成为擎王侧福晋后,你在宫里,我在宫外,我们两姐妹互帮互助,相互扶持。若是你认为我这是在威胁你,那就算是我在威胁你也成!”谢灵韵毫不退让的冷笑到。 “谢灵韵,你?”谢灵颜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宛若不认识的谢灵韵,心头忍不住狐疑到,“你真的是谢灵韵?” “谢灵颜,你真好笑。我若不是谢灵韵,我能是谁?”谢灵韵掏出袖中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眼角的泪珠,“你别想用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否决我这个人,然后自以为是的不不用提供我帮助!” 谢灵颜冷着一张脸:“谢灵韵,不是本宫不愿意给你提供帮助,而是你需要有些自知之明。如今你不过是宫廷里一个普通的宫女,想要成为擎王侧福晋那是痴心妄想的事情。从古自今,皇室就没有这种例子。” “那从我之后,皇室就有这样的例子了。”谢灵韵坚决到。 谢灵颜好笑的看着谢灵韵:“谢灵韵,你以为本宫是谁?本宫是帝王吗,有这个权利一道旨意就将你一介宫女身份的谢灵韵赐给擎王为侧福晋。你太异想天开了。本宫同样不过是罪臣之女,如今本宫没有被获罪,还能是这芙蓉宫的一宫之主,不是本宫无罪,而是本宫的罪需要等陛下清醒过来之后,由陛下赐罪。你让本宫必须帮你,你是不是脸太大了?!” “谢灵颜!”谢灵韵眸光流转间尽是红芒,“你真的不帮我?” “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本宫没法帮?!”谢灵颜对谢灵韵本就没感情,怎会搭上自己的后半生就为了给谢灵韵铺路?!而且谢灵颜见过林蒹葭,谢灵颜不想跟那样聪慧的女子为敌。因为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跟林蒹葭为敌,她那是在自掘坟墓! “好,好!谢灵颜,你够狠!”谢灵韵终于如谢灵颜预想的那样甩袖离开了,“你就祈祷着你别有一日求到本姑娘头上,不然本姑娘定会将今日的屈辱尽数还给你!” 谢灵颜那掷地有声的诅咒令谢灵颜心里直发毛,她伸手撑在梳妆台上,看着谢灵韵离去的背影,不安开始在心头迷茫。“谢家到底给了谢灵韵什么依仗?让她如今还如此看不清事实?”谢灵颜觉得自己不能再入之前那般放任谢灵韵了。她需要紧盯着谢灵韵,不然自己哪一日死在谢灵韵手中或被谢灵韵牵连了都不知道。 “来人。” “娘娘。” “让人十二个时辰紧盯着谢灵韵,她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都要一一跟本宫禀报。” “是。” 谢灵颜忍不住在梳妆台前来回走动:“还有,本宫修书一封,你让人偷偷出宫交给擎王福晋。” 宫女吃惊谢灵颜跟林蒹葭竟然有交情:“是。” …… “殿下,这是我们的人从林依依的院子里抓来的东西。”玉衡将一小竹筒给诸葛苍。 诸葛苍接过小竹筒打开,只见里面赫然是一只比寻常蜜蜂略大的蜜蜂,他抬起头莫名的看着玉衡,“你给孤看只蜜蜂干什么?” “那林依依自打被我们的人安置了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且我们的人紧盯着林依依那处院落除了日常出去买菜的婆子并没有人进出。那她是如何同外人联络的?”玉衡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那蜜蜂,“后来我们的人发现,那林依依平日除了窝在房间里做绣活,最多的时间就是照顾那院子里的一处蜂巢。殿下猜猜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怎么样了?” 玉衡裂开嘴笑了:“也是属下派去的那人好奇心重,他便抓了几只蜜蜂把玩。没想到在其中的一只蜜蜂身上发现了异常。” 诸葛苍仔细的看着竹筒里的那只蜜蜂:“孤没看出什么异常啊?” “殿下你仔细看看,这只蜜蜂的翅膀是否比寻常蜜蜂的翅膀更要透明些?”玉衡兴致冲冲到。 诸葛苍无语的看着玉衡:“这孤还真看不出来。” 玉衡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也是,没有对比,殿下自然看不出来了。” “行了,别打哑谜了。快点跟孤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诸葛苍无奈的瞪着玉衡。 “是,是。”玉衡赶紧拿出一块西洋放大镜递给诸葛苍,“殿下,您拿着这块西洋放大镜仔细看看那蜜蜂的翅膀。”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八章烂桃花一扎接一扎 诸葛苍接过放大镜,一脸狐疑的看着玉衡。 “殿下,您快点啊。”玉衡催促着。 诸葛苍拿好放大镜然后对着蜜蜂的翅膀看着:“上面竟然有字?”诸葛苍忍不住吃惊到。 “殿下您再注意看看上面的字。”玉衡小小的提醒着。 诸葛苍仔细的审视着上方的字迹:“京都流言已成气候,望尔尽快同擎王有夫妻之实。”诸葛苍看过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他一把将西洋放大镜丢到书案上,瞪着玉衡,“上面的字你已经看过了?” “是的。”玉衡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到。 诸葛苍的脸更黑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 “就还有监视林依依的那小家伙。” “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吗?”诸葛苍再三确定到。 “再没有其他人了。”玉衡担心诸葛苍怀疑,重重的点头道。 诸葛苍重重的落座,搁在书案上的拳头握得太紧使得骨头咯吱作响,“这条消息孤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福晋,你明白吗?” “殿下你尽可放心,属下明白。” 诸葛苍脸色青紫,将竹筒置于掌心,掌风浮动间,竹筒里的蜜蜂瞬间化作灰烬。“多派几个人给孤将那林依依盯严实了。” “是。”玉衡点了点头,“殿下,可还有其它吩咐?” “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尽快将那些蜜蜂上的信息收集好。看林依依和她背后的人都捣鼓了什么事情。” “好。” 诸葛苍拳头敲击桌面,拧眉到,“事情暂时这样先。孤若再想到什么再吩咐你。” “好。”玉衡想退出去,但迟疑了一下。 诸葛苍拧眉看着玉衡:“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是。”玉衡微微俯身,“殿下,林依依背后的人既然要林依依同殿下您尽快有夫妻之实,我们是不是要多防备些,以防着了他们的道?” “没有必要,孤不会再给林依依出现在孤跟前的机会。” “是。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 玉衡俯身倒退的离开。 …… 林蒹葭正和青衣在给池子里的鱼投食,白雪匆匆大步进来俯身行礼到,“福晋,宫中的颜妃派人求见福晋。福晋可要见见?” “颜妃?”林蒹葭晃了一下神,“可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是的。就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可本福晋同她并无交情啊?”林蒹葭拧眉到,“她为何要求见本福晋呢?” “属下不知。” 林蒹葭仔细思索了一下:“你让她进来吧。” “是。”白雪赶紧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婢子喜鹊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谢灵颜派出来的宫女,五官清秀,明眸善目,“免礼起身。” “谢福晋。” “颜妃娘娘派姑娘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林蒹葭淡淡抬眸,语速不急不缓。 “喜鹊不知。”喜鹊从袖子里掏出书信一封双手捧上:“不过我们家娘娘给福晋修书了一封,娘娘看过之后定然会知道前因后果了。” “哦?”林蒹葭看着喜鹊双手托着的那一封淡黄的信封,“白雪,呈上来。” “是。”白雪接过喜鹊手中的信封,上前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鼻子微动,伸手接过信封,打开并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之下,林蒹葭神色好气又好笑。她将信纸投到一旁的香炉子里,信笺很快化作一缕炊烟,“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她所说的事情本宫已知晓。她的这一份提醒,本宫铭记于心。” “是。”喜鹊磕头,退了下去。 “白雪送送喜鹊姑娘。” “是。”白雪抱拳道。 当白雪和喜鹊二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青衣忍不住上前关心到,“福晋,信笺上到底说了什么,惹您心情如此不好?” “还能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罢了!” “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青衣吃惊道,“福晋,颜妃竟也知道那边城的林依依,颜妃时刻关注我们擎王府不成?” “不是那林依依!”林蒹葭摇头,“颜妃所说的另有其人。” 青衣仔细回顾京都出了名的贵女:“福晋,京中达到身份肖想殿下的贵女年龄达到的都已经或是成亲或是交换过婚书了啊。并没有其她合适的人选了!不知道颜妃娘娘所说的是何人?” 林蒹葭朝躺椅后躺了下去:“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 “宫女?”青衣破声到,“福晋,颜妃娘娘怎么能拿出这样的话来糊弄您呢,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宫女也敢觊觎殿下?这不可能!” “颜妃确实没有拿话来糊弄我。那确实是一个宫女,只是这个宫女的身份不一样。”林蒹葭有些头大到。 “再怎么不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青衣还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不匹配。”林蒹葭冷笑,“但即使如此对方仍旧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觉得擎王对她来说唾手可得。” 青衣万分不解,心中十分好奇,“福晋,这太离谱了,且能让颜妃亲自修书,那宫女到底是谁?” “谢灵韵。”林蒹葭缓缓的从口腔里将这三个字吐出。 “谢灵韵?”青衣惊叫到,“那不是颜妃一母同胞的胞妹吗?她怎么成为宫女了?不对,前段时间谢家获罪,谢家所有的女眷此时应当都在流放当中,怎么那谢灵韵不在流放的队伍当中,反倒成为宫里的宫女了?” 林蒹葭眉头紧蹙,长睫轻眨,“那谢灵韵能在宫中,应当是颜妃运作的。” 青衣仔细想了一下:“女眷被流放,多数会死在流放的途中。那谢灵韵能进宫当宫女,相对而言,她的结局倒是比谢家其她女眷的下场要好很多。” 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谢灵韵福运不小。” “嗯,福晋所言极是。”青衣不解到,“不过福晋,那谢灵颜和谢灵韵不是向来不对付的吗,怎么颜妃会救下那谢灵韵呢?这太奇怪了!” “虽然他们父母对她们不同等对待,但是她们到底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血脉是最牵扯不断的东西,颜妃会救下谢灵韵不足为奇。” 青衣点了点头:“颜妃宽宏大量。不过那谢灵韵既然被救下了,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会想到以宫女的身份肖想殿下呢,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会牵连到颜妃吗?” “我想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林蒹葭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冬日的暖阳里。 “那可是她嫡亲的姐姐,而且还救下了她。这么一大份恩情在,她都不在意?” “要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强求不得。谢灵韵既然无感恩之心,我们总不能要求他必须有感恩之心吧。这不现实!”困意慢慢浮上林蒹葭的脸庞。 “那谢灵韵还真是白眼狼一只。”青衣对谢灵韵极为不屑,“福晋,您说那谢灵韵敢肖想殿下,想嫁入王府,我们该如何收拾她呢?” “收拾她?我们没有必要收拾她!”林蒹葭的声音模模糊糊,“她身份不够,宗室不可能让她进擎王后院的。” “若是她想方设法一定要进来的话,福晋,我们不得不防啊。” “没关系,宫里有颜妃在呢,颜妃若想不被谢灵韵牵连,她定会阻止谢灵韵那些不理智的举动。宫外擎王此时又不在,她也无法霸王硬上钩。这件事情,谢灵韵想要得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不用防她!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福晋所言极是。不过到底还得防着谢灵韵病急了乱咬人,一会儿青衣吩咐府中的人警醒些,可别被人穿了空子。” “嗯,你去吩咐吧。我想睡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青衣看着一脸困倦的林蒹葭,心疼极了,赶紧上前为林蒹葭盖好锦被。 …… “殿下,今日下午林姑娘就来府中候着您了,看您这么晚没有回来她就先回去了。不过她有给殿下您亲手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殿下可以尝尝林依依姑娘的手艺了。” 诸葛苍一忙完回府就听到了府中管事格外唠叨的声音,他头大的瞪着管事,“不是说过了吗,孤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吗?!” 管事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委屈:“殿下,那不是别人。那是林依依林姑娘啊。” 诸葛苍的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了怒意:“孤知道是谁!但是她跟孤可没有关系。府中重要资料很多,孤担心她顺手牵羊!” 管事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苍。 玉衡看不过眼了,上前伸手扯着管事的手臂,“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听殿下的吩咐就好。以后殿下不在府中,千万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叫林依依的姑娘!知道没?” “属下知道了。”管事大汗淋漓。 章节目录 第两百七十九章隔阂生 诸葛苍接过放大镜,一脸狐疑的看着玉衡。 “殿下,您快点啊。”玉衡催促着。 诸葛苍拿好放大镜然后对着蜜蜂的翅膀看着:“上面竟然有字?”诸葛苍忍不住吃惊到。 “殿下您再注意看看上面的字。”玉衡小小的提醒着。 诸葛苍仔细的审视着上方的字迹:“京都流言已成气候,望尔尽快同擎王有夫妻之实。”诸葛苍看过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他一把将西洋放大镜丢到书案上,瞪着玉衡,“上面的字你已经看过了?” “是的。”玉衡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到。 诸葛苍的脸更黑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 “就还有监视林依依的那小家伙。” “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吗?”诸葛苍再三确定到。 “再没有其他人了。”玉衡担心诸葛苍怀疑,重重的点头道。 诸葛苍重重的落座,搁在书案上的拳头握得太紧使得骨头咯吱作响,“这条消息孤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福晋,你明白吗?” “殿下你尽可放心,属下明白。” 诸葛苍脸色青紫,将竹筒置于掌心,掌风浮动间,竹筒里的蜜蜂瞬间化作灰烬。“多派几个人给孤将那林依依盯严实了。” “是。”玉衡点了点头,“殿下,可还有其它吩咐?” “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尽快将那些蜜蜂上的信息收集好。看林依依和她背后的人都捣鼓了什么事情。” “好。” 诸葛苍拳头敲击桌面,拧眉到,“事情暂时这样先。孤若再想到什么再吩咐你。” “好。”玉衡想退出去,但迟疑了一下。 诸葛苍拧眉看着玉衡:“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是。”玉衡微微俯身,“殿下,林依依背后的人既然要林依依同殿下您尽快有夫妻之实,我们是不是要多防备些,以防着了他们的道?” “没有必要,孤不会再给林依依出现在孤跟前的机会。” “是。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 玉衡俯身倒退的离开。 …… 林蒹葭正和青衣在给池子里的鱼投食,白雪匆匆大步进来俯身行礼到,“福晋,宫中的颜妃派人求见福晋。福晋可要见见?” “颜妃?”林蒹葭晃了一下神,“可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是的。就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可本福晋同她并无交情啊?”林蒹葭拧眉到,“她为何要求见本福晋呢?” “属下不知。” 林蒹葭仔细思索了一下:“你让她进来吧。” “是。”白雪赶紧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婢子喜鹊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谢灵颜派出来的宫女,五官清秀,明眸善目,“免礼起身。” “谢福晋。” “颜妃娘娘派姑娘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林蒹葭淡淡抬眸,语速不急不缓。 “喜鹊不知。”喜鹊从袖子里掏出书信一封双手捧上:“不过我们家娘娘给福晋修书了一封,娘娘看过之后定然会知道前因后果了。” “哦?”林蒹葭看着喜鹊双手托着的那一封淡黄的信封,“白雪,呈上来。” “是。”白雪接过喜鹊手中的信封,上前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鼻子微动,伸手接过信封,打开并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之下,林蒹葭神色好气又好笑。她将信纸投到一旁的香炉子里,信笺很快化作一缕炊烟,“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她所说的事情本宫已知晓。她的这一份提醒,本宫铭记于心。” “是。”喜鹊磕头,退了下去。 “白雪送送喜鹊姑娘。” “是。”白雪抱拳道。 当白雪和喜鹊二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青衣忍不住上前关心到,“福晋,信笺上到底说了什么,惹您心情如此不好?” “还能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罢了!” “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青衣吃惊道,“福晋,颜妃竟也知道那边城的林依依,颜妃时刻关注我们擎王府不成?” “不是那林依依!”林蒹葭摇头,“颜妃所说的另有其人。” 青衣仔细回顾京都出了名的贵女:“福晋,京中达到身份肖想殿下的贵女年龄达到的都已经或是成亲或是交换过婚书了啊。并没有其她合适的人选了!不知道颜妃娘娘所说的是何人?” 林蒹葭朝躺椅后躺了下去:“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 “宫女?”青衣破声到,“福晋,颜妃娘娘怎么能拿出这样的话来糊弄您呢,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宫女也敢觊觎殿下?这不可能!” “颜妃确实没有拿话来糊弄我。那确实是一个宫女,只是这个宫女的身份不一样。”林蒹葭有些头大到。 “再怎么不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青衣还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不匹配。”林蒹葭冷笑,“但即使如此对方仍旧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觉得擎王对她来说唾手可得。” 青衣万分不解,心中十分好奇,“福晋,这太离谱了,且能让颜妃亲自修书,那宫女到底是谁?” “谢灵韵。”林蒹葭缓缓的从口腔里将这三个字吐出。 “谢灵韵?”青衣惊叫到,“那不是颜妃一母同胞的胞妹吗?她怎么成为宫女了?不对,前段时间谢家获罪,谢家所有的女眷此时应当都在流放当中,怎么那谢灵韵不在流放的队伍当中,反倒成为宫里的宫女了?” 林蒹葭眉头紧蹙,长睫轻眨,“那谢灵韵能在宫中,应当是颜妃运作的。” 青衣仔细想了一下:“女眷被流放,多数会死在流放的途中。那谢灵韵能进宫当宫女,相对而言,她的结局倒是比谢家其她女眷的下场要好很多。” 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谢灵韵福运不小。” “嗯,福晋所言极是。”青衣不解到,“不过福晋,那谢灵颜和谢灵韵不是向来不对付的吗,怎么颜妃会救下那谢灵韵呢?这太奇怪了!” “虽然他们父母对她们不同等对待,但是她们到底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血脉是最牵扯不断的东西,颜妃会救下谢灵韵不足为奇。” 青衣点了点头:“颜妃宽宏大量。不过那谢灵韵既然被救下了,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会想到以宫女的身份肖想殿下呢,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会牵连到颜妃吗?” “我想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林蒹葭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冬日的暖阳里。 “那可是她嫡亲的姐姐,而且还救下了她。这么一大份恩情在,她都不在意?” “要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强求不得。谢灵韵既然无感恩之心,我们总不能要求他必须有感恩之心吧。这不现实!”困意慢慢浮上林蒹葭的脸庞。 “那谢灵韵还真是白眼狼一只。”青衣对谢灵韵极为不屑,“福晋,您说那谢灵韵敢肖想殿下,想嫁入王府,我们该如何收拾她呢?” “收拾她?我们没有必要收拾她!”林蒹葭的声音模模糊糊,“她身份不够,宗室不可能让她进擎王后院的。” “若是她想方设法一定要进来的话,福晋,我们不得不防啊。” “没关系,宫里有颜妃在呢,颜妃若想不被谢灵韵牵连,她定会阻止谢灵韵那些不理智的举动。宫外擎王此时又不在,她也无法霸王硬上钩。这件事情,谢灵韵想要得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不用防她!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福晋所言极是。不过到底还得防着谢灵韵病急了乱咬人,一会儿青衣吩咐府中的人警醒些,可别被人穿了空子。” “嗯,你去吩咐吧。我想睡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青衣看着一脸困倦的林蒹葭,心疼极了,赶紧上前为林蒹葭盖好锦被。 …… “殿下,今日下午林姑娘就来府中候着您了,看您这么晚没有回来她就先回去了。不过她有给殿下您亲手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殿下可以尝尝林依依姑娘的手艺了。” 诸葛苍一忙完回府就听到了府中管事格外唠叨的声音,他头大的瞪着管事,“不是说过了吗,孤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吗?!” 管事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委屈:“殿下,那不是别人。那是林依依林姑娘啊。” 诸葛苍的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了怒意:“孤知道是谁!但是她跟孤可没有关系。府中重要资料很多,孤担心她顺手牵羊!” 管事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苍。 玉衡看不过眼了,上前伸手扯着管事的手臂,“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听殿下的吩咐就好。以后殿下不在府中,千万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叫林依依的姑娘!知道没?” “属下知道了。”管事大汗淋漓。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章大意失荆州落窘境 诸葛苍一脸怒气的瞪着管事:“流言终是流言。孤不管外头的流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们身为府中的下人,竟然人云亦云,你们太令孤失望了。玉衡,将府中众人再好好操练一番,令他们行事多多带点脑子!” “是。”玉衡抱拳道。 “现在就执行。”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 当诸葛苍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管事按捺不住焦急的跟玉衡询问到,“玉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衡理了理袍子:“今日你们为何放那林依依进府,还让她进厨房准备席面?” 诸葛苍接过放大镜,一脸狐疑的看着玉衡。 “殿下,您快点啊。”玉衡催促着。 诸葛苍拿好放大镜然后对着蜜蜂的翅膀看着:“上面竟然有字?”诸葛苍忍不住吃惊到。 “殿下您再注意看看上面的字。”玉衡小小的提醒着。 诸葛苍仔细的审视着上方的字迹:“京都流言已成气候,望尔尽快同擎王有夫妻之实。”诸葛苍看过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他一把将西洋放大镜丢到书案上,瞪着玉衡,“上面的字你已经看过了?” “是的。”玉衡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到。 诸葛苍的脸更黑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 “就还有监视林依依的那小家伙。” “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吗?”诸葛苍再三确定到。 “再没有其他人了。”玉衡担心诸葛苍怀疑,重重的点头道。 诸葛苍重重的落座,搁在书案上的拳头握得太紧使得骨头咯吱作响,“这条消息孤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福晋,你明白吗?” “殿下你尽可放心,属下明白。” 诸葛苍脸色青紫,将竹筒置于掌心,掌风浮动间,竹筒里的蜜蜂瞬间化作灰烬。“多派几个人给孤将那林依依盯严实了。” “是。”玉衡点了点头,“殿下,可还有其它吩咐?” “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尽快将那些蜜蜂上的信息收集好。看林依依和她背后的人都捣鼓了什么事情。” “好。” 诸葛苍拳头敲击桌面,拧眉到,“事情暂时这样先。孤若再想到什么再吩咐你。” “好。”玉衡想退出去,但迟疑了一下。 诸葛苍拧眉看着玉衡:“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是。”玉衡微微俯身,“殿下,林依依背后的人既然要林依依同殿下您尽快有夫妻之实,我们是不是要多防备些,以防着了他们的道?” “没有必要,孤不会再给林依依出现在孤跟前的机会。” “是。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 玉衡俯身倒退的离开。 …… 林蒹葭正和青衣在给池子里的鱼投食,白雪匆匆大步进来俯身行礼到,“福晋,宫中的颜妃派人求见福晋。福晋可要见见?” “颜妃?”林蒹葭晃了一下神,“可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是的。就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可本福晋同她并无交情啊?”林蒹葭拧眉到,“她为何要求见本福晋呢?” “属下不知。” 林蒹葭仔细思索了一下:“你让她进来吧。” “是。”白雪赶紧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婢子喜鹊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谢灵颜派出来的宫女,五官清秀,明眸善目,“免礼起身。” “谢福晋。” “颜妃娘娘派姑娘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林蒹葭淡淡抬眸,语速不急不缓。 “喜鹊不知。”喜鹊从袖子里掏出书信一封双手捧上:“不过我们家娘娘给福晋修书了一封,娘娘看过之后定然会知道前因后果了。” “哦?”林蒹葭看着喜鹊双手托着的那一封淡黄的信封,“白雪,呈上来。” “是。”白雪接过喜鹊手中的信封,上前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鼻子微动,伸手接过信封,打开并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之下,林蒹葭神色好气又好笑。她将信纸投到一旁的香炉子里,信笺很快化作一缕炊烟,“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她所说的事情本宫已知晓。她的这一份提醒,本宫铭记于心。” “是。”喜鹊磕头,退了下去。 “白雪送送喜鹊姑娘。” “是。”白雪抱拳道。 当白雪和喜鹊二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青衣忍不住上前关心到,“福晋,信笺上到底说了什么,惹您心情如此不好?” “还能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罢了!” “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青衣吃惊道,“福晋,颜妃竟也知道那边城的林依依,颜妃时刻关注我们擎王府不成?” “不是那林依依!”林蒹葭摇头,“颜妃所说的另有其人。” 青衣仔细回顾京都出了名的贵女:“福晋,京中达到身份肖想殿下的贵女年龄达到的都已经或是成亲或是交换过婚书了啊。并没有其她合适的人选了!不知道颜妃娘娘所说的是何人?” 林蒹葭朝躺椅后躺了下去:“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 “宫女?”青衣破声到,“福晋,颜妃娘娘怎么能拿出这样的话来糊弄您呢,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宫女也敢觊觎殿下?这不可能!” “颜妃确实没有拿话来糊弄我。那确实是一个宫女,只是这个宫女的身份不一样。”林蒹葭有些头大到。 “再怎么不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青衣还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不匹配。”林蒹葭冷笑,“但即使如此对方仍旧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觉得擎王对她来说唾手可得。” 青衣万分不解,心中十分好奇,“福晋,这太离谱了,且能让颜妃亲自修书,那宫女到底是谁?” “谢灵韵。”林蒹葭缓缓的从口腔里将这三个字吐出。 “谢灵韵?”青衣惊叫到,“那不是颜妃一母同胞的胞妹吗?她怎么成为宫女了?不对,前段时间谢家获罪,谢家所有的女眷此时应当都在流放当中,怎么那谢灵韵不在流放的队伍当中,反倒成为宫里的宫女了?” 林蒹葭眉头紧蹙,长睫轻眨,“那谢灵韵能在宫中,应当是颜妃运作的。” 青衣仔细想了一下:“女眷被流放,多数会死在流放的途中。那谢灵韵能进宫当宫女,相对而言,她的结局倒是比谢家其她女眷的下场要好很多。” 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谢灵韵福运不小。” “嗯,福晋所言极是。”青衣不解到,“不过福晋,那谢灵颜和谢灵韵不是向来不对付的吗,怎么颜妃会救下那谢灵韵呢?这太奇怪了!” “虽然他们父母对她们不同等对待,但是她们到底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血脉是最牵扯不断的东西,颜妃会救下谢灵韵不足为奇。” 青衣点了点头:“颜妃宽宏大量。不过那谢灵韵既然被救下了,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会想到以宫女的身份肖想殿下呢,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会牵连到颜妃吗?” “我想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林蒹葭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冬日的暖阳里。 “那可是她嫡亲的姐姐,而且还救下了她。这么一大份恩情在,她都不在意?” “要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强求不得。谢灵韵既然无感恩之心,我们总不能要求他必须有感恩之心吧。这不现实!”困意慢慢浮上林蒹葭的脸庞。 “那谢灵韵还真是白眼狼一只。”青衣对谢灵韵极为不屑,“福晋,您说那谢灵韵敢肖想殿下,想嫁入王府,我们该如何收拾她呢?” “收拾她?我们没有必要收拾她!”林蒹葭的声音模模糊糊,“她身份不够,宗室不可能让她进擎王后院的。” “若是她想方设法一定要进来的话,福晋,我们不得不防啊。” “没关系,宫里有颜妃在呢,颜妃若想不被谢灵韵牵连,她定会阻止谢灵韵那些不理智的举动。宫外擎王此时又不在,她也无法霸王硬上钩。这件事情,谢灵韵想要得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不用防她!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福晋所言极是。不过到底还得防着谢灵韵病急了乱咬人,一会儿青衣吩咐府中的人警醒些,可别被人穿了空子。” “嗯,你去吩咐吧。我想睡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青衣看着一脸困倦的林蒹葭,心疼极了,赶紧上前为林蒹葭盖好锦被。 …… “殿下,今日下午林姑娘就来府中候着您了,看您这么晚没有回来她就先回去了。不过她有给殿下您亲手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殿下可以尝尝林依依姑娘的手艺了。” 诸葛苍一忙完回府就听到了府中管事格外唠叨的声音,他头大的瞪着管事,“不是说过了吗,孤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吗?!” 管事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委屈:“殿下,那不是别人。那是林依依林姑娘啊。” 诸葛苍的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了怒意:“孤知道是谁!但是她跟孤可没有关系。府中重要资料很多,孤担心她顺手牵羊!” 管事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苍。 玉衡看不过眼了,上前伸手扯着管事的手臂,“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听殿下的吩咐就好。以后殿下不在府中,千万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叫林依依的姑娘!知道没?” “属下知道了。”管事大汗淋漓。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一章从此相逢不相识 诸葛苍一脸怒气的瞪着管事:“流言终是流言。孤不管外头的流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们身为府中的下人,竟然人云亦云,你们太令孤失望了。玉衡,将府中众人再好好操练一番,令他们行事多多带点脑子!” “是。”玉衡抱拳道。 “现在就执行。”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 当诸葛苍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管事按捺不住焦急的跟玉衡询问到,“玉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衡理了理袍子:“今日你们为何放那林依依进府,还让她进厨房准备席面?” “殿下不是对那姓林的姑娘另眼相待吗,我们怕得罪她,所以她说想进府为殿下准备席面时我们便没有拒绝。”管事有些委屈到。 “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主子对林依依另眼相待了?” 诸葛苍接过放大镜,一脸狐疑的看着玉衡。 “殿下,您快点啊。”玉衡催促着。 诸葛苍拿好放大镜然后对着蜜蜂的翅膀看着:“上面竟然有字?”诸葛苍忍不住吃惊到。 “殿下您再注意看看上面的字。”玉衡小小的提醒着。 诸葛苍仔细的审视着上方的字迹:“京都流言已成气候,望尔尽快同擎王有夫妻之实。”诸葛苍看过之后,脸色顿时黑了,他一把将西洋放大镜丢到书案上,瞪着玉衡,“上面的字你已经看过了?” “是的。”玉衡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到。 诸葛苍的脸更黑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吗?” “就还有监视林依依的那小家伙。” “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吗?”诸葛苍再三确定到。 “再没有其他人了。”玉衡担心诸葛苍怀疑,重重的点头道。 诸葛苍重重的落座,搁在书案上的拳头握得太紧使得骨头咯吱作响,“这条消息孤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特别是福晋,你明白吗?” “殿下你尽可放心,属下明白。” 诸葛苍脸色青紫,将竹筒置于掌心,掌风浮动间,竹筒里的蜜蜂瞬间化作灰烬。“多派几个人给孤将那林依依盯严实了。” “是。”玉衡点了点头,“殿下,可还有其它吩咐?” “让我们的人小心些,尽快将那些蜜蜂上的信息收集好。看林依依和她背后的人都捣鼓了什么事情。” “好。” 诸葛苍拳头敲击桌面,拧眉到,“事情暂时这样先。孤若再想到什么再吩咐你。” “好。”玉衡想退出去,但迟疑了一下。 诸葛苍拧眉看着玉衡:“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嘛?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是。”玉衡微微俯身,“殿下,林依依背后的人既然要林依依同殿下您尽快有夫妻之实,我们是不是要多防备些,以防着了他们的道?” “没有必要,孤不会再给林依依出现在孤跟前的机会。” “是。那属下就先下去了。” “下去吧。” 玉衡俯身倒退的离开。 …… 林蒹葭正和青衣在给池子里的鱼投食,白雪匆匆大步进来俯身行礼到,“福晋,宫中的颜妃派人求见福晋。福晋可要见见?” “颜妃?”林蒹葭晃了一下神,“可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是的。就是那谢家嫡女谢灵颜。” “可本福晋同她并无交情啊?”林蒹葭拧眉到,“她为何要求见本福晋呢?” “属下不知。” 林蒹葭仔细思索了一下:“你让她进来吧。” “是。”白雪赶紧退了出去。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 “婢子喜鹊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林蒹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谢灵颜派出来的宫女,五官清秀,明眸善目,“免礼起身。” “谢福晋。” “颜妃娘娘派姑娘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林蒹葭淡淡抬眸,语速不急不缓。 “喜鹊不知。”喜鹊从袖子里掏出书信一封双手捧上:“不过我们家娘娘给福晋修书了一封,娘娘看过之后定然会知道前因后果了。” “哦?”林蒹葭看着喜鹊双手托着的那一封淡黄的信封,“白雪,呈上来。” “是。”白雪接过喜鹊手中的信封,上前递给林蒹葭。 林蒹葭鼻子微动,伸手接过信封,打开并将信笺展开,一目十行之下,林蒹葭神色好气又好笑。她将信纸投到一旁的香炉子里,信笺很快化作一缕炊烟,“回去告诉你家娘娘,她所说的事情本宫已知晓。她的这一份提醒,本宫铭记于心。” “是。”喜鹊磕头,退了下去。 “白雪送送喜鹊姑娘。” “是。”白雪抱拳道。 当白雪和喜鹊二人的背影再也看不到,青衣忍不住上前关心到,“福晋,信笺上到底说了什么,惹您心情如此不好?” “还能是什么事情,不过是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罢了!” “我们家殿下的烂桃花?!”青衣吃惊道,“福晋,颜妃竟也知道那边城的林依依,颜妃时刻关注我们擎王府不成?” “不是那林依依!”林蒹葭摇头,“颜妃所说的另有其人。” 青衣仔细回顾京都出了名的贵女:“福晋,京中达到身份肖想殿下的贵女年龄达到的都已经或是成亲或是交换过婚书了啊。并没有其她合适的人选了!不知道颜妃娘娘所说的是何人?” 林蒹葭朝躺椅后躺了下去:“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女。” “宫女?”青衣破声到,“福晋,颜妃娘娘怎么能拿出这样的话来糊弄您呢,这也太离谱了吧。一个宫女也敢觊觎殿下?这不可能!” “颜妃确实没有拿话来糊弄我。那确实是一个宫女,只是这个宫女的身份不一样。”林蒹葭有些头大到。 “再怎么不一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卑微。”青衣还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是啊,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身份不匹配。”林蒹葭冷笑,“但即使如此对方仍旧看不明白自己的身份,觉得擎王对她来说唾手可得。” 青衣万分不解,心中十分好奇,“福晋,这太离谱了,且能让颜妃亲自修书,那宫女到底是谁?” “谢灵韵。”林蒹葭缓缓的从口腔里将这三个字吐出。 “谢灵韵?”青衣惊叫到,“那不是颜妃一母同胞的胞妹吗?她怎么成为宫女了?不对,前段时间谢家获罪,谢家所有的女眷此时应当都在流放当中,怎么那谢灵韵不在流放的队伍当中,反倒成为宫里的宫女了?” 林蒹葭眉头紧蹙,长睫轻眨,“那谢灵韵能在宫中,应当是颜妃运作的。” 青衣仔细想了一下:“女眷被流放,多数会死在流放的途中。那谢灵韵能进宫当宫女,相对而言,她的结局倒是比谢家其她女眷的下场要好很多。” 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谢灵韵福运不小。” “嗯,福晋所言极是。”青衣不解到,“不过福晋,那谢灵颜和谢灵韵不是向来不对付的吗,怎么颜妃会救下那谢灵韵呢?这太奇怪了!” “虽然他们父母对她们不同等对待,但是她们到底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血脉是最牵扯不断的东西,颜妃会救下谢灵韵不足为奇。” 青衣点了点头:“颜妃宽宏大量。不过那谢灵韵既然被救下了,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会想到以宫女的身份肖想殿下呢,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的想法会牵连到颜妃吗?” “我想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林蒹葭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浸在冬日的暖阳里。 “那可是她嫡亲的姐姐,而且还救下了她。这么一大份恩情在,她都不在意?” “要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强求不得。谢灵韵既然无感恩之心,我们总不能要求他必须有感恩之心吧。这不现实!”困意慢慢浮上林蒹葭的脸庞。 “那谢灵韵还真是白眼狼一只。”青衣对谢灵韵极为不屑,“福晋,您说那谢灵韵敢肖想殿下,想嫁入王府,我们该如何收拾她呢?” “收拾她?我们没有必要收拾她!”林蒹葭的声音模模糊糊,“她身份不够,宗室不可能让她进擎王后院的。” “若是她想方设法一定要进来的话,福晋,我们不得不防啊。” “没关系,宫里有颜妃在呢,颜妃若想不被谢灵韵牵连,她定会阻止谢灵韵那些不理智的举动。宫外擎王此时又不在,她也无法霸王硬上钩。这件事情,谢灵韵想要得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们暂时不用防她!太浪费人力物力了!” “福晋所言极是。不过到底还得防着谢灵韵病急了乱咬人,一会儿青衣吩咐府中的人警醒些,可别被人穿了空子。” “嗯,你去吩咐吧。我想睡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我。” “是。”青衣看着一脸困倦的林蒹葭,心疼极了,赶紧上前为林蒹葭盖好锦被。 …… “殿下,今日下午林姑娘就来府中候着您了,看您这么晚没有回来她就先回去了。不过她有给殿下您亲手做了一桌席面,一会儿殿下可以尝尝林依依姑娘的手艺了。” 诸葛苍一忙完回府就听到了府中管事格外唠叨的声音,他头大的瞪着管事,“不是说过了吗,孤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们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吗?!” 管事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委屈:“殿下,那不是别人。那是林依依林姑娘啊。” 诸葛苍的脸上霎时间浮现出了怒意:“孤知道是谁!但是她跟孤可没有关系。府中重要资料很多,孤担心她顺手牵羊!” 管事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苍。 玉衡看不过眼了,上前伸手扯着管事的手臂,“不管怎么样,你只要听殿下的吩咐就好。以后殿下不在府中,千万不要接待客人,特别是那叫林依依的姑娘!知道没?” “属下知道了。”管事大汗淋漓。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二章 葭儿,我甚念你 诸葛苍一脸怒气的瞪着管事:“流言终是流言。孤不管外头的流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们身为府中的下人,竟然人云亦云,你们太令孤失望了。玉衡,将府中众人再好好操练一番,令他们行事多多带点脑子!” “是。”玉衡抱拳道。 “现在就执行。”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 当诸葛苍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管事按捺不住焦急的跟玉衡询问到,“玉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衡理了理袍子:“今日你们为何放那林依依进府,还让她进厨房准备席面?” “殿下不是对那姓林的姑娘另眼相待吗,我们怕得罪她,所以她说想进府为殿下准备席面时我们便没有拒绝。”管事有些委屈到。 “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主子对林依依另眼相待了?”玉衡一脸黑线到。 “外头尽是殿下的流言。而且殿下来边城这么长时间了出了跟那林姑娘有交集,对其她的姑娘并不曾上心,所以我们以为……”管事支支吾吾到。 “所以你们认为那林依依有可能进府当主子不成?”玉衡好气又好笑到。 “是的。”管事声音极小。 “胡闹!”玉衡脸色发青。在他的心中林蒹葭是擎王府唯一的女主子,可不是别的女子可以代替的。“以后这样的想法要不得!我们擎王府只有也仅有一位女主子,那就是远在京都的嫡福晋!懂吗?” “属下懂了。” “那就好。”玉衡的脸色微微好转,“以后像林依依那样自荐枕席的姑娘,你们能赶多远就赶多远,我不想再看到类似今日的这种事情,我相信殿下心里也绝对不想!呃,可听到了?” “嗯,属下听到了。” “好。今日留守府中不管是侍人、侍卫或是暗卫,所有的人都进暗部的暗狱呆上一个星期!” “玉衡大人,暗部的暗狱那可是度日如年!”管事的脸霎时间一片惨白。 “你们有意见?”玉衡挑眉到。 “不敢!”管事喏喏到。 “你主持人员尽快换岗去暗狱。别磨蹭!小心殿下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你们的下场更堪忧。”玉衡一脸同情的看着管事等人。 想到方才怒火冲天的诸葛苍,管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属下这就尽快去安排。” 这时,玉衡的脸色才开始好转,他伸手拍了拍管事,然后转身离去。 玉衡离开后,一旁的侍人上前,“管事大人,那花厅里的席面我们该如何处理?” “该如何处理还需要问吗?”管事大声呵斥道,“全给我倒了!” “是!”侍人战战兢兢到。 “等一下。”管事努力的深呼吸着,“虽说那席面是那林姑娘做的,但是食材却是我们府中的。你将席面拿到西城乞丐收容所去,别浪费了。” “是。”侍人听后匆匆退去。 …… “主子,您还在生气?”玉衡敲开书房的门扉,看着一脸不渝的诸葛苍迟疑着开口道。 “有话就直说!”诸葛苍调整了一下脸色,拿起书案上的奏折翻阅了起来。 “今日留守府中的众人,属下命他们全部进暗部暗狱呆上七日。主子认为这个惩罚可还可以?” “嗯,不错。”诸葛苍点了点头。“还有,孤不希望今日那林依依进府做席面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特别是传回京都。可做得到?” “主子放心,这件事情属下亲自去办……”玉衡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扉再次被敲响起来。 “谁?”诸葛苍。 “主子,是属下-开阳。” “进来。” “是。”开阳推门而入。 “开阳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玉衡打趣道,“看你今日这般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今日林依依进府为您准备席面的事被别人看到了。如今边城里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夸那林依依贤良淑德,主子您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且有不少人在下注。”开阳停顿着,不敢将后头的话说出。 诸葛苍的脸霎时间黑了:“‘不少人在下注’?那些人是拿什么下注的?” “拿主子您会在几日之内将林依依纳入府中下注。”开阳低着头到。 “好,果真好得很!”诸葛苍怒极反笑!“开阳、玉衡,给你们三日,将流言的出处查清。给孤,格杀勿论!” “主子?”玉衡和开阳吃惊极了,异口同声道。 诸葛苍眸底尽是灼人的危芒:“怎么,还需要孤把话重复一遍不成?” 玉衡和开眼彼此对视了一眼。 玉衡上前一步,俯身到,“主子,如今雪灾尚未完全解决。对城中下格杀勿论的命令是否不妥?” “孤不认为这有不妥之处。”诸葛苍单手拿起一块砚台握在掌心,砚台很快化为灰烬,“孤先前就是太仁慈了,这才令他们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执行孤的命令,孤不希望在处理灾情的同时,还得费心处理那些时不时从阴沟里头冒出来的臭虫。可懂?” 玉衡和开阳异口同声道:“属下立即去执行。” “现在就去吧。”诸葛苍如座快要喷发的活火山。 “是。”玉衡和开阳同时行礼退了下去。 玉衡和开阳走后,书房里空旷无比。诸葛苍颓然的坐在书案后头,扬起手,掌心的灰烬如沙滑落。他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 “福晋。” “天枢,怎么了?”林蒹葭从屏风后走出。 “福晋,您让我盯着宫里那姓谢的宫女,有情况。” “可是那谢灵韵?” “是的。” “什么情况?” “她最近搭上了王贵太妃的线了。王贵太妃很是中意她。” “王贵太妃?”林蒹葭眸底尽是诧异,“王谢二家同气连枝的时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谢家如今沉寂不复往日荣光。王家这是干嘛,是打算跟我们擎王府作对吗?” 天枢语气里也满是诧异:“王谢二家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交易我们还没能查清楚。王贵太妃和那谢灵韵的年龄也不是同一层次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搭上王贵太妃的?” 林蒹葭颇有些头疼的伸手拧了拧鼻梁,百思不得其解,“王贵太妃那可是太上皇时代的风流人物,执掌宫权数十年之久。谢灵韵不过一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被充入后宫的宫女,王贵太妃帮那谢灵韵,所求是什么呢?” “我们的人还在查探当中。”天枢同样不解。 “继续加大查探的力度。如今殿下不在府中,一切都小心为上。”王贵太妃膝下无子仅有一女,但她却能屹立宫中数十年不倒,林蒹葭不敢小觑。 “是。”天枢抱拳道,“那属下这就立即去查探。” “先等一下。”林蒹葭开口挽留了一下。 “福晋还有什么事情?”看着神色颇为迟疑林蒹葭,玉衡疑惑开口道。 “这件事情令本福晋有些不安,以防出现意外,你尽快将此事告知殿下,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福晋,这不过是后宫之事?”玉衡有些迟疑到。 “你是想说后宫不可干政,王贵太妃的事情没有必要对殿下提及对吧。”林蒹葭看着玉衡一脸笃定到。 “福晋敏锐,属下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王贵太妃毕竟是太上皇的妃子,与宫外之人不可有太多的牵扯,特别是殿下。” “后宫之事同样牵扯到前朝,我们不可不防。”林蒹葭向来不敢小觑女人枕头风的力量,“这件事情你无须多虑。你只需直接将此事告知殿下即可。至于接下来殿下会置之不理还是有所安排,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 “是。” …… “葭儿?”诸葛苍迷迷糊糊中好似看到了林蒹葭就在自己跟前。 只见那林蒹葭置身书房中浅笑的看着他:“苍。” “葭儿,你怎么来了?”诸葛苍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葭儿,应当是孤太累了,所以这才出现了幻觉。” “苍,你并没有出现幻觉。”林蒹葭一步一步的朝诸葛苍走进,她绕过书案,绕过香炉,来到诸葛苍跟前,朝诸葛苍伸手,“是我啊。” “葭儿?”诸葛苍眸底出现了迷离之色,伸手握住了林蒹葭的纤细白皙的手,“是暖的。”他忽的傻兮兮的笑开了,“葭儿,是暖的,你竟然真的来到了孤身边。” “是的。是暖的。”林蒹葭笑容温柔,眸底尽是情意绵绵,反手握着诸葛苍的手朝她的脸蛋抚去。 “葭儿?”诸葛苍眸底的迷离之色更重了,“胡闹。边城离京都千里远,你是如何来的?天枢他们竟然也任你如此胡闹,若是你在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让孤如何是好?” “苍,你尽可放心。”林蒹葭眸底指腹细细的描绘着诸葛苍的脸庞,“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保重自身的。我如何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呢?” 诸葛苍眸底如三月的春风吹起的湖泊,一圈圈柔波荡漾开来,配以鬼斧神工雕刻的面庞,令林蒹葭呼吸一窒,整张脸霎时间红润而娇羞。 “葭儿?葭儿?”诸葛苍连连唤了数声,眸底的迷离之色更重了,“我甚念你。”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三章 心底的逆鳞 “苍,我亦甚念你。”林蒹葭伸出双手捧住诸葛苍的面庞。 “葭儿……”诸葛苍抱住林蒹葭,喟叹到。 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露出窃喜的神情。 “苍,苍……”林蒹葭轻声呢喃,声音如蜂浆甜腻。 半柱香后…… 一炷香后……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一个劲抱着她不动的诸葛苍,心底尽是困惑。“苍,我,我……”林蒹葭到底还是要脸皮的,没有将未尽的话道出。 “葭儿,怎么了?”诸葛苍迷离的眼神静静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心头蠢蠢欲动,脸上尽是娇羞之色,咬牙,眸底闪过决绝,伸手钻进了诸葛苍的胸膛,“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诸葛苍愣住了。 林蒹葭双手如灵动的蛇身,飞快的将诸葛苍胸膛上的衣物解开,“苍!”林蒹葭双手轻轻抚摸上诸葛苍的胸膛,“苍。” “滚——” 事情没能如林蒹葭所想的那般进行,诸葛苍一把将怀中的她举起朝书案前头的地板丢去,“砰——”那是林蒹葭骨头折了的声音。 “噗——”林蒹葭一头吐出心头血,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苍,你,你竟然如此伤我,葭儿,葭儿很伤心。” “来人——”诸葛苍冷厉的声音响起,“给孤将这女人抓起来,锁到地牢中!” “砰!”开阳一脚踢开书房大门,抱拳道,“是。”话音刚落,立马伸手将林蒹葭拎起。 “放肆!”林蒹葭一把推开开阳,“苍,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你敢冒充葭儿,就该明白事情暴露之后的后果!”诸葛苍眸底尽是狠戾之色。 “那就好。”玉衡的脸色微微好转,“以后像林依依那样自荐枕席的姑娘,你们能赶多远就赶多远,我不想再看到类似今日的这种事情,我相信殿下心里也绝对不想!呃,可听到了?” “嗯,属下听到了。” “好。今日留守府中不管是侍人、侍卫或是暗卫,所有的人都进暗部的暗狱呆上一个星期!” “玉衡大人,暗部的暗狱那可是度日如年!”管事的脸霎时间一片惨白。 “你们有意见?”玉衡挑眉到。 “不敢!”管事喏喏到。 “你主持人员尽快换岗去暗狱。别磨蹭!小心殿下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你们的下场更堪忧。”玉衡一脸同情的看着管事等人。 想到方才怒火冲天的诸葛苍,管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属下这就尽快去安排。” 这时,玉衡的脸色才开始好转,他伸手拍了拍管事,然后转身离去。 玉衡离开后,一旁的侍人上前,“管事大人,那花厅里的席面我们该如何处理?” “该如何处理还需要问吗?”管事大声呵斥道,“全给我倒了!” “是!”侍人战战兢兢到。 “等一下。”管事努力的深呼吸着,“虽说那席面是那林姑娘做的,但是食材却是我们府中的。你将席面拿到西城乞丐收容所去,别浪费了。” “是。”侍人听后匆匆退去。 …… “主子,您还在生气?”玉衡敲开书房的门扉,看着一脸不渝的诸葛苍迟疑着开口道。 “有话就直说!”诸葛苍调整了一下脸色,拿起书案上的奏折翻阅了起来。 “今日留守府中的众人,属下命他们全部进暗部暗狱呆上七日。主子认为这个惩罚可还可以?” “嗯,不错。”诸葛苍点了点头。“还有,孤不希望今日那林依依进府做席面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特别是传回京都。可做得到?” “主子放心,这件事情属下亲自去办……”玉衡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扉再次被敲响起来。 “谁?”诸葛苍。 “主子,是属下-开阳。” “进来。” “是。”开阳推门而入。 “开阳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玉衡打趣道,“看你今日这般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今日林依依进府为您准备席面的事被别人看到了。如今边城里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夸那林依依贤良淑德,主子您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且有不少人在下注。”开阳停顿着,不敢将后头的话说出。 诸葛苍的脸霎时间黑了:“‘不少人在下注’?那些人是拿什么下注的?” “拿主子您会在几日之内将林依依纳入府中下注。”开阳低着头到。 “好,果真好得很!”诸葛苍怒极反笑!“开阳、玉衡,给你们三日,将流言的出处查清。给孤,格杀勿论!” “主子?”玉衡和开阳吃惊极了,异口同声道。 诸葛苍眸底尽是灼人的危芒:“怎么,还需要孤把话重复一遍不成?” 玉衡和开眼彼此对视了一眼。 玉衡上前一步,俯身到,“主子,如今雪灾尚未完全解决。对城中下格杀勿论的命令是否不妥?” “孤不认为这有不妥之处。”诸葛苍单手拿起一块砚台握在掌心,砚台很快化为灰烬,“孤先前就是太仁慈了,这才令他们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执行孤的命令,孤不希望在处理灾情的同时,还得费心处理那些时不时从阴沟里头冒出来的臭虫。可懂?” 玉衡和开阳异口同声道:“属下立即去执行。” “现在就去吧。”诸葛苍如座快要喷发的活火山。 “是。”玉衡和开阳同时行礼退了下去。 玉衡和开阳走后,书房里空旷无比。诸葛苍颓然的坐在书案后头,扬起手,掌心的灰烬如沙滑落。他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 “福晋。” “天枢,怎么了?”林蒹葭从屏风后走出。 “福晋,您让我盯着宫里那姓谢的宫女,有情况。” “可是那谢灵韵?” “是的。” “什么情况?” “她最近搭上了王贵太妃的线了。王贵太妃很是中意她。” “王贵太妃?”林蒹葭眸底尽是诧异,“王谢二家同气连枝的时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谢家如今沉寂不复往日荣光。王家这是干嘛,是打算跟我们擎王府作对吗?” 天枢语气里也满是诧异:“王谢二家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交易我们还没能查清楚。王贵太妃和那谢灵韵的年龄也不是同一层次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搭上王贵太妃的?” 林蒹葭颇有些头疼的伸手拧了拧鼻梁,百思不得其解,“王贵太妃那可是太上皇时代的风流人物,执掌宫权数十年之久。谢灵韵不过一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被充入后宫的宫女,王贵太妃帮那谢灵韵,所求是什么呢?” “我们的人还在查探当中。”天枢同样不解。 “继续加大查探的力度。如今殿下不在府中,一切都小心为上。”王贵太妃膝下无子仅有一女,但她却能屹立宫中数十年不倒,林蒹葭不敢小觑。 “是。”天枢抱拳道,“那属下这就立即去查探。” “先等一下。”林蒹葭开口挽留了一下。 “福晋还有什么事情?”看着神色颇为迟疑林蒹葭,玉衡疑惑开口道。 “这件事情令本福晋有些不安,以防出现意外,你尽快将此事告知殿下,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福晋,这不过是后宫之事?”玉衡有些迟疑到。 “你是想说后宫不可干政,王贵太妃的事情没有必要对殿下提及对吧。”林蒹葭看着玉衡一脸笃定到。 “福晋敏锐,属下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王贵太妃毕竟是太上皇的妃子,与宫外之人不可有太多的牵扯,特别是殿下。” “后宫之事同样牵扯到前朝,我们不可不防。”林蒹葭向来不敢小觑女人枕头风的力量,“这件事情你无须多虑。你只需直接将此事告知殿下即可。至于接下来殿下会置之不理还是有所安排,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了。” “是。” …… “葭儿?”诸葛苍迷迷糊糊中好似看到了林蒹葭就在自己跟前。 只见那林蒹葭置身书房中浅笑的看着他:“苍。” “葭儿,你怎么来了?”诸葛苍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葭儿,应当是孤太累了,所以这才出现了幻觉。” “苍,你并没有出现幻觉。”林蒹葭一步一步的朝诸葛苍走进,她绕过书案,绕过香炉,来到诸葛苍跟前,朝诸葛苍伸手,“是我啊。” “葭儿?”诸葛苍眸底出现了迷离之色,伸手握住了林蒹葭的纤细白皙的手,“是暖的。”他忽的傻兮兮的笑开了,“葭儿,是暖的,你竟然真的来到了孤身边。” “是的。是暖的。”林蒹葭笑容温柔,眸底尽是情意绵绵,反手握着诸葛苍的手朝她的脸蛋抚去。 “葭儿?”诸葛苍眸底的迷离之色更重了,“胡闹。边城离京都千里远,你是如何来的?天枢他们竟然也任你如此胡闹,若是你在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让孤如何是好?” “苍,你尽可放心。”林蒹葭眸底指腹细细的描绘着诸葛苍的脸庞,“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保重自身的。我如何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呢?” 诸葛苍眸底如三月的春风吹起的湖泊,一圈圈柔波荡漾开来,配以鬼斧神工雕刻的面庞,令林蒹葭呼吸一窒,整张脸霎时间红润而娇羞。 “葭儿?葭儿?”诸葛苍连连唤了数声,眸底的迷离之色更重了,“我甚念你。”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四章自食其果 “苍,我亦甚念你。”林蒹葭伸出双手捧住诸葛苍的面庞。 “葭儿……”诸葛苍抱住林蒹葭,喟叹到。 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露出窃喜的神情。 “苍,苍……”林蒹葭轻声呢喃,声音如蜂浆甜腻。 半柱香后…… 一炷香后……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一个劲抱着她不动的诸葛苍,心底尽是困惑。“苍,我,我……”林蒹葭到底还是要脸皮的,没有将未尽的话道出。 “葭儿,怎么了?”诸葛苍迷离的眼神静静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心头蠢蠢欲动,脸上尽是娇羞之色,咬牙,眸底闪过决绝,伸手钻进了诸葛苍的胸膛,“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诸葛苍愣住了。 林蒹葭双手如灵动的蛇身,飞快的将诸葛苍胸膛上的衣物解开,“苍!”林蒹葭双手轻轻摸上诸葛苍的胸膛,“苍。” “滚——” 事情没能如林蒹葭所想的那般进行,诸葛苍一把将怀中的她举起朝书案前头的地板丢去,“砰——”那是林蒹葭骨头折了的声音。 “噗——”林蒹葭一头吐出心头血,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苍,你,你竟然如此伤我,葭儿,葭儿很伤心。” “你不是葭儿!”诸葛苍冷厉的声音响起,“来人——给孤将这女人抓起来,锁到地牢中!” “砰!”开阳一脚踢开书房大门,抱拳道,“是。”话音刚落,立马伸手将林蒹葭拎起。 “放肆!”林蒹葭一把推开开阳,“苍,我就是你的葭儿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你竟敢冒充葭儿,就该明白事情之后的后果!”诸葛苍眸底尽是狠戾之色,他朝开阳吼道,“快将她给孤拎下去!” “是。”开阳急忙将那所谓的‘林蒹葭’拎了下去。 “苍,苍……”开阳将那‘林蒹葭’拎下去后她仍旧不甘心的喊到。 诸葛苍掌风一推,门扉急速的合上。 “天枢!” “属下在。”天枢从暗处窜出来。 “去将御医给孤拎来一个。”诸葛苍的眸色又开始迷离了起来。 “是。”天枢看到诸葛苍的眸色不对,脸色微变。 …… 半柱香之后—— 御医终于将手收了回来。 诸葛苍一脸怒气的瞪着管事:“流言终是流言。孤不管外头的流言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你们身为府中的下人,竟然人云亦云,你们太令孤失望了。玉衡,将府中众人再好好操练一番,令他们行事多多带点脑子!” “是。”玉衡抱拳道。 “现在就执行。”说罢,诸葛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好。” 当诸葛苍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管事按捺不住焦急的跟玉衡询问到,“玉衡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衡理了理袍子:“今日你们为何放那林依依进府,还让她进厨房准备席面?” “殿下不是对那姓林的姑娘另眼相待吗,我们怕得罪她,所以她说想进府为殿下准备席面时我们便没有拒绝。”管事有些委屈到。 “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主子对林依依另眼相待了?”玉衡一脸黑线到。 “外头尽是殿下的流言。而且殿下来边城这么长时间了出了跟那林姑娘有交集,对其她的姑娘并不曾上心,所以我们以为……”管事支支吾吾到。 “所以你们认为那林依依有可能进府当主子不成?”玉衡好气又好笑到。 “是的。”管事声音极小。 “胡闹!”玉衡脸色发青。在他的心中林蒹葭是擎王府唯一的女主子,可不是别的女子可以代替的。“以后这样的想法要不得!我们擎王府只有也仅有一位女主子,那就是远在京都的嫡福晋!懂吗?” “属下懂了。” “那就好。”玉衡的脸色微微好转,“以后像林依依那样自荐枕席的姑娘,你们能赶多远就赶多远,我不想再看到类似今日的这种事情,我相信殿下心里也绝对不想!呃,可听到了?” “嗯,属下听到了。” “好。今日留守府中不管是侍人、侍卫或是暗卫,所有的人都进暗部的暗狱呆上一个星期!” “玉衡大人,暗部的暗狱那可是度日如年!”管事的脸霎时间一片惨白。 “你们有意见?”玉衡挑眉到。 “不敢!”管事喏喏到。 “你主持人员尽快换岗去暗狱。别磨蹭!小心殿下再想起今日的事情,你们的下场更堪忧。”玉衡一脸同情的看着管事等人。 想到方才怒火冲天的诸葛苍,管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属下这就尽快去安排。” 这时,玉衡的脸色才开始好转,他伸手拍了拍管事,然后转身离去。 玉衡离开后,一旁的侍人上前,“管事大人,那花厅里的席面我们该如何处理?” “该如何处理还需要问吗?”管事大声呵斥道,“全给我倒了!” “是!”侍人战战兢兢到。 “等一下。”管事努力的深呼吸着,“虽说那席面是那林姑娘做的,但是食材却是我们府中的。你将席面拿到西城乞丐收容所去,别浪费了。” “是。”侍人听后匆匆退去。 …… “主子,您还在生气?”玉衡敲开书房的门扉,看着一脸不渝的诸葛苍迟疑着开口道。 “有话就直说!”诸葛苍调整了一下脸色,拿起书案上的奏折翻阅了起来。 “今日留守府中的众人,属下命他们全部进暗部暗狱呆上七日。主子认为这个惩罚可还可以?” “嗯,不错。”诸葛苍点了点头。“还有,孤不希望今日那林依依进府做席面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特别是传回京都。可做得到?” “主子放心,这件事情属下亲自去办……”玉衡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扉再次被敲响起来。 “谁?”诸葛苍。 “主子,是属下-开阳。” “进来。” “是。”开阳推门而入。 “开阳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玉衡打趣道,“看你今日这般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今日林依依进府为您准备席面的事被别人看到了。如今边城里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夸那林依依贤良淑德,主子您英雄难过美人关。而且有不少人在下注。”开阳停顿着,不敢将后头的话说出。 诸葛苍的脸霎时间黑了:“‘不少人在下注’?那些人是拿什么下注的?” “拿主子您会在几日之内将林依依纳入府中下注。”开阳低着头到。 “好,果真好得很!”诸葛苍怒极反笑!“开阳、玉衡,给你们三日,将流言的出处查清。给孤,格杀勿论!” “主子?”玉衡和开阳吃惊极了,异口同声道。 诸葛苍眸底尽是灼人的危芒:“怎么,还需要孤把话重复一遍不成?” 玉衡和开眼彼此对视了一眼。 玉衡上前一步,俯身到,“主子,如今雪灾尚未完全解决。对城中下格杀勿论的命令是否不妥?” “孤不认为这有不妥之处。”诸葛苍单手拿起一块砚台握在掌心,砚台很快化为灰烬,“孤先前就是太仁慈了,这才令他们得寸进尺,步步紧逼!执行孤的命令,孤不希望在处理灾情的同时,还得费心处理那些时不时从阴沟里头冒出来的臭虫。可懂?” 玉衡和开阳异口同声道:“属下立即去执行。” “现在就去吧。”诸葛苍如座快要喷发的活火山。 “是。”玉衡和开阳同时行礼退了下去。 玉衡和开阳走后,书房里空旷无比。诸葛苍颓然的坐在书案后头,扬起手,掌心的灰烬如沙滑落。他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 …… “福晋。” “天枢,怎么了?”林蒹葭从屏风后走出。 “福晋,您让我盯着宫里那姓谢的宫女,有情况。” “可是那谢灵韵?” “是的。” “什么情况?” “她最近搭上了王贵太妃的线了。王贵太妃很是中意她。” “王贵太妃?”林蒹葭眸底尽是诧异,“王谢二家同气连枝的时代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谢家如今沉寂不复往日荣光。王家这是干嘛,是打算跟我们擎王府作对吗?” 天枢语气里也满是诧异:“王谢二家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交易我们还没能查清楚。王贵太妃和那谢灵韵的年龄也不是同一层次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搭上王贵太妃的?” 林蒹葭颇有些头疼的伸手拧了拧鼻梁,百思不得其解,“王贵太妃那可是太上皇时代的风流人物,执掌宫权数十年之久。谢灵韵不过一罪臣之女,而且还是被充入后宫的宫女,王贵太妃帮那谢灵韵,所求是什么呢?” “我们的人还在查探当中。”天枢同样不解。 “继续加大查探的力度。如今殿下不在府中,一切都小心为上。”王贵太妃膝下无子仅有一女,但她却能屹立宫中数十年不倒,林蒹葭不敢小觑。 “是。”天枢抱拳道,“那属下这就立即去查探。” “先等一下。”林蒹葭开口挽留了一下。 “福晋还有什么事情?”看着神色颇为迟疑林蒹葭,玉衡疑惑开口道。 “这件事情令本福晋有些不安,以防出现意外,你尽快将此事告知殿下,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福晋,这不过是后宫之事?”玉衡有些迟疑到。 “你是想说后宫不可干政,王贵太妃的事情没有必要对殿下提及对吧。”林蒹葭看着玉衡一脸笃定到。 “福晋敏锐,属下心底确实是这么想的。王贵太妃毕竟是太上皇的妃子,与宫外之人不可有太多的牵扯,特别是殿下。”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五章地牢逼供 “苍,我亦甚念你。”林蒹葭伸出双手捧住诸葛苍的面庞。 “葭儿……”诸葛苍抱住林蒹葭,喟叹到。 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露出窃喜的神情。 “苍,苍……”林蒹葭轻声呢喃,声音如蜂浆甜腻。 半柱香后…… 一炷香后……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一个劲抱着她不动的诸葛苍,心底尽是困惑。“苍,我,我……”林蒹葭到底还是要脸皮的,没有将未尽的话道出。 “葭儿,怎么了?”诸葛苍迷离的眼神静静的凝视着林蒹葭。 林蒹葭心头蠢蠢欲动,脸上尽是娇羞之色,咬牙,眸底闪过决绝,伸手钻进了诸葛苍的胸膛,“苍,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诸葛苍愣住了。 林蒹葭双手如灵动的蛇身,飞快的将诸葛苍胸膛上的衣物解开,“苍!”林蒹葭双手轻轻摸上诸葛苍的胸膛,“苍。” “滚——” 事情没能如林蒹葭所想的那般进行,诸葛苍一把将怀中的她举起朝书案前头的地板丢去,“砰——”那是林蒹葭骨头折了的声音。 “噗——”林蒹葭一头吐出心头血,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苍,你,你竟然如此伤我,葭儿,葭儿很伤心。” “你不是葭儿!”诸葛苍冷厉的声音响起,“来人——给孤将这女人抓起来,锁到地牢中!” “砰!”开阳一脚踢开书房大门,抱拳道,“是。”话音刚落,立马伸手将林蒹葭拎起。 “放肆!”林蒹葭一把推开开阳,“苍,我就是你的葭儿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你竟敢冒充葭儿,就该明白事情水落石出之后的后果!”诸葛苍眸底尽是狠戾之色,他朝开阳吼道,“快将她给孤拎下去!” “是。”开阳急忙将那所谓的‘林蒹葭’拎了下去。 “苍,苍……”开阳将那‘林蒹葭’拎下去后她仍旧不甘心的喊到。 诸葛苍掌风一推,门扉急速的合上。 “天枢!” “属下在。”天枢从暗处窜出来。 “去将御医给孤拎来一个。”诸葛苍的眸色又开始迷离了起来。 “是。”天枢看到诸葛苍的眸色不对,脸色微变。 …… 半柱香之后—— 御医终于将手收了回来。 看着御医难看的脸色,天枢急忙上前,神情焦灼到,“御医,主子怎么样了?” 御医悠悠叹气:“主子是中了迷情香,索性他刚才能保留些许理智没有真的中计,不然以后主子真的会听命于让他迷情的对象了。” “可恶!”天枢既恼怒又后怕到,“御医你可有法子解了主子身体所中的迷情香?” “幸好老夫离京时身上带了颗清心丹,有清心丹在,再配合老夫调配的汤剂,三五日便可痊愈了。” “那主子就有劳御医了。” “这是我们臣子该做的事情,玉衡大人严重了。” 玉衡朝御医含笑的点了点头,随即神情冷冽到,“主子这里就麻烦御医了。玉衡还有点事情要忙,先离开一下。” “玉衡大人有要事就去忙吧。殿下这里有老夫呢。放心吧。” “嗯。”玉衡眸底厉色一闪而过。 …… “开阳,那女人在哪里?”玉衡一把逮住了开阳问到。 “可是冒充福晋的那个女人?” “嗯。”玉衡脸色沉沉到。 “在地牢的天字八号牢房。” “谢了。”玉衡转身就走。 “玉衡,你等一下。”开阳拧眉到,“你问那女人干嘛?” “当然是好好盘问盘问她了!”玉衡脸上挂上似笑非笑的笑容。 开阳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玉衡,那女人是主子亲自下令关押的。要不还是等主子醒了再盘问如何?” 玉衡眸底的眸色冷凝:“我不愿意让主子再看到那样的一张脸。而且,这次若不是主子警觉的话,可就着了那女人的道了。你知道吗,那是迷情香,若是主子真的失/身于那个女人,那么主子以后可就要对那女人唯命是从了!” “这么严重?” “那可不?!”一想到这里,玉衡直接咬牙切齿了起来,“还有,你查出了那女人到底是怎样潜入府中的吗?” 开阳薄唇紧抿:“暂时还查不出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府中的!” “你再仔细查查。我可不信那女人会凭空出现。”玉衡冷哼到,“若真的查出了府里出现叛徒,我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心中有数。”开阳将一块铁牌递给玉衡,“这是进天牢的令牌。那刺客你想审就审吧。记得留一口气,我担心主子醒来后会想见她一面。” “这个可以有。” …… 地牢—— “你是何人?”玉衡。 “玉衡,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你们主子的福晋啊。你们怎能如此对我?” “哦,是吗?”玉衡眼皮抬也不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我们主子的福晋?” “你这是什么话?”被锁链吊在半空的林蒹葭一脸怒气到,“我不是你们主子的福晋还能是谁?玉衡,你太过放肆了,还不快将我放下来?” “林依依啊。” 林蒹葭眸色微微僵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林依依,而不是福晋。” “笑话。林依依就是林蒹葭,也就是你们的福晋。” “你少胡扯。我们主子的福晋可是在千里之外的京都里,而不是深陷地牢的你。” 林蒹葭一副气炸的模样:“我根本就不在京都的好吗?苍他离京时我不放心他,便跟他一块离京了。若不是路上实在太艰苦了,我何至于昏倒在来边城的路上。若我不昏倒,你们定也不会有这个能力发现我了。” 玉衡的表情微微扭曲:“你这张嘴不去说书真的太可惜了。”他微微摇头,“让你失望了,我们主子的福晋现在可还好好的呆在京都的擎王府中。” “这绝对不可能?我明明在这里的,擎王府中怎么还会有福晋呢,到底是谁在冒充我?”林蒹葭怒火冲天到。 “林依依,你不必左顾而言其他了。”玉衡抬起右手,一侍卫便拎着一个小布袋进来,玉衡伸手接过,然后将小布袋里头的东西倒出桌面,他眼睛的视线紧紧盯着林依依,“林依依,这是你院子里的那些蜜蜂。不得不的说,将蜜蜂训练成信使,你林依依是苦往今来第一人。” 林依依突然间脸色煞白,她唇轻颤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就可以了。”玉衡伸手拨动着桌面上那些已经死掉的蜜蜂,“我让人将你院子中的那处蜂巢连同蜜蜂一把火烧净了。你说,若是你背后的主子知道你已经暴/露了,你会有怎样的下场呢?” 林依依沉默以对。 “是将你活剐了,还是将你一刀剁了呢?”玉衡。 “我要见擎王殿下。” “擎王殿下昏迷不醒,他没办法见你。” 林依依眸底一亮:“只要你放我出去,我有办法救你主子。” “直接对我主子霸王硬上钩吗?”玉衡冷笑到,“迷情香!真难为你连前朝的宫廷秘药都有了。你定是花了不少心血才弄到的迷情香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迷情香。我只知道擎王殿下如今昏睡不醒,而我想来是有办法救他的。难道你不想我救你主子吗?” “呵呵……”玉衡突然间笑道,“不必劳你大驾了。我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府中的御医已经在救治当中,很快就能醒过来。” “不可能!” “你如何觉得不可能?” “那人明明说那药只有女人才能解。而且必定是我才能解开。”林依依脸色大变,“你们难道真的想看擎王殿下七窍流血而亡不成?” “让你失望了。我们府中的御医刚好能解你那迷情香!” “不可能!”林依依不信呢喃到。 玉衡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鞭子击打在地板上,地板很快裂出了一道道裂痕,“事实如此,这件事情也容不得你信不信。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们都干了什么缺德事,你还是快些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指不定还能少遭些罪过呢?” 林依依被锁链锁着吊着,手臂上,脖子间,脚踝处,很快的印出了道道紫痕,“你想多了。我背后可没有什么主子。我之所以会上门来,也只不过是因为太过爱慕擎王殿下而已。” “嘴还真硬!”玉衡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林依依身上。林依依痛呼出声,鞭子所过之处,林依依的衣服离开,身上现出了一道青紫色的鞭痕。“我劝你还是尽快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都说了,我是因为喜欢擎王殿下,所以才上门来算计殿下的。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毫无关系。我背后更没有什么主子。” “说谎!”玉衡脸色冷凝,“来人,给本大人端桶盐水来。” “是。” “你要干什么?”林依依有些惊惧的看着玉衡。 玉衡将鞭子甩进盐水桶中,然后拿那鞭子,再次狠狠的抽在林依依身上。 林依依神情狰狞,痛呼出声。“玉衡,若我能出去,有朝一日我林依依定百倍千倍的还你!”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六章玉衡化身修罗林蒹葭心悸不安 “等你能出来的时候再说吧!”玉衡手中的鞭子如腾蛇飞舞,鞭痕一道道的烙在了林依依身上。林依依的痛呼声响彻整个地牢。 “玉衡大人,犯人晕过去了。”一旁的侍卫开口道。 “用盐水泼醒!” “是!”侍卫拎来满满的一桶盐水,尽数泼到了林依依身上。 林依依在吃痛中清醒过来,看着玉衡的眸底尽是恨意。 “你背后的主人是谁,算计主子的目的是什么?”玉衡拎着鞭子目光冷冷的看着林依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依依一脸苍白之色倔强到,“我犯下的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林依依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玉衡,你说,若你主子知道了你私底下这么对待爱慕他的女人,你主子会怎么想?” “你不用挑拨离间!”玉衡满眼厌恶到,“我和主子打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如何我自了解。你不过是一个对主子来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及我在主子心中的百分之一。” “呵呵。”林依依眸光转动间尽是幽深,“若是我对你主子来说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你说他为何会将我救下,又为何会将我好生的安置在边城!” “你不过你有一张和我们福晋一样的皮相罢了。自古美人难画骨,即便你和我们福晋长得再像又如何,你不是福晋!” 林依依眸底闪过猩红之色:“即便我不是你们福晋,你觉得你主子会忍心在我的皮相上弄得如此伤痕累累吗?你这样的做法也不怕惹怒了你主子?” 玉衡看着神情如此笃定的林依依,冷笑到,“这个你自不用担心。等我‘收拾’好你,我自会到主子跟前请罪。”玉衡侧过头,“给本大人将她的十指指甲给拔下。本大人倒要看看她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林依依神色慌张到:“玉衡,你敢?!” “你不过是牢中的犯人罢了,我如何不敢?!快!” “是。” “啊~~~~~~”十指指甲被生生拔出,林依依的惨叫声不绝。 “现在可以说了吗?”玉衡对那冷汗淋漓的林依依不见半丝慈悲之色。 “你想知道背后的真相,做梦!” 玉衡挑眉:“看不出你真的还挺嘴硬的。不知道等会儿被烧得通红的铁块烙遍你全身的肌肤时,你还能不能如此嘴硬?” 玉衡的话音刚落,地牢中的侍卫便早早将烧得通红的铁块呈上。随着那通红的铁块朝自己的脸越发的近了,林依依终于坚持不住,“别,我说,我说。” …… “得到了你想要的?”玉衡一出地牢大门,开阳便迎上,开口询问到。 “嗯,已经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了。” “那女人可还活着?” “我听了你的话,给她留着一口气呢!” “那就好。” “主子可醒了?” “御医已经在煎药了,主子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嗯,我们一起过去守着吧。” “防止出现变动,我们在主子身边守着也好。” 御医将煎好的药递给玉衡:“药已经煎好了,劳烦玉衡大人给殿下服下。” “嗯。”玉衡小心翼翼的端着药汤,一手捏开诸葛苍的嘴,一手将药汤给诸葛苍灌了进去。喂好汤药后,玉衡起身,“御医,主子已经服药了,什么时候能醒来?” “再过一炷香就能醒过来了。” …… 林蒹葭从梦中惊醒。 青衣赶紧的扯下罩子,让夜明珠的光芒照亮整个卧室,并伸手快速的挽起纱幔,关心到,“福晋可是做了噩梦?” “嗯。”林蒹葭伸手一擦外头,一手的汗水呈现在她眼前,她沙哑着声音到,“温水,给我备些温水。” “是。”青衣赶紧的为林蒹葭倒上杯温水,“福晋。” 林蒹葭伸手接过一口喝了个干净。 “福晋,可还要?”林蒹葭苍白的脸色上青衣心疼到。 “够了,不需要了。”林蒹葭将空掉的杯子递给青衣。 青衣将杯子放好后:“福晋,这时离天亮还早,可还需要再休息一下?” “不了。”林蒹葭摇了摇头,“被噩梦惊醒,我此时了无睡意。你陪我坐会儿吧。” “是。” 青衣应下之后,林蒹葭便靠在靠枕上发起了呆来。 青衣虽然心急想知道林蒹葭做了什么噩梦,但是在林蒹葭发呆的过程中却未曾出声打扰。 林蒹葭偷偷伸手捂着胸口的位置,拧眉,为自己先前的那一阵心悸感到莫名其妙。“青衣,我问你一件事,此事不能有丝毫的隐瞒,不然,你知道的!” “福晋请说。” “我的身子可曾有过心悸的毛病?” 青衣虽然不解林蒹葭所问之事,但她还是实实在在的摇了摇头,“福晋的身子并不曾有过心悸的毛病。” “从小到大都没有吗?”林蒹葭再次确认到。 “从小到大都没有。”青衣极其肯定说到。 林蒹葭陷入沉思当中。身体不曾出现过心悸的毛病,今夜又是为何? “天一亮,你就让天枢去看看林府我爹娘那里可有事,或是看看殿下那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中甚是不安。” “福晋先别急。等天一亮,青衣就让天枢去林府看看。并问问他关于殿下近段时间来的事情。” “嗯,好。办好这件事之后尽快回禀我。” “是。”青衣点了点头。看着林蒹葭疲倦的面容,“福晋,您说的神情青衣已经答应了,您看起来很累,要不再继续睡会儿吧?” 林蒹葭眼底藏着担忧,盯着一双熊猫眼,她疲倦的点了点头,“好,我再睡会儿。” …… 寝室里,诸葛苍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良久才恢复清明。 “主子,您终于醒了。”玉衡语气里难掩激动到。在等了一炷香又一炷香之后,诸葛苍仍旧未醒,玉衡差点儿没将那御医给拧断了脖子。 “玉衡,孤刚才是怎么了?”诸葛苍一手撑着床板起身,一手捂着额头。 “主子您是遭了小人的道了,被那林依依下了迷情药……”玉衡将诸葛苍昏迷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迷情药?”诸葛苍眸底尽是冷色,“手中能弄到前朝秘药,那女人背后的主子定是个不简单的吧!是谁?” “四王爷。”玉衡语气里藏着一丝恨意。 “怎么会是他?”诸葛苍眸底难过之色一闪而过。 “主子,知人知面不知心。”玉衡一脸痛恨到,“以往看来,四王爷和主子您不但不结仇,而且也算是相谈甚欢的,没想到他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计谋让主子您栽在一个女人的手头上!这着实是太可恨了!” 诸葛苍面无表情到:“天家无兄弟。弱肉强食,怨不得他。怪也只怪我势力低微,心志不坚。对一些虚无的东西过于强求了。” “主子?”玉衡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您没事吧?” “玉衡,孤无事。”诸葛苍起身,“玉衡,即刻起,派人盯着四王爷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四王爷都将手伸到孤跟前了,孤不做点什么,可就对不起四哥的一番心意了。” “是。” “昨晚的事情能瞒下就瞒下,别吓了福晋。” 玉衡迟疑了一下:“主子,这件事情瞒着福晋真的好吗?” 诸葛苍眸底浮现出无奈之色:“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她若知道了也不过是徒生心忧罢了。府中的事情够她烦心的了,何必再给她多添些烦心事呢。” 玉衡静静的看着诸葛苍,他心中隐约有种感觉,诸葛苍是怕林蒹葭找他麻烦。 “是。”玉衡点了点头,“主子,那林依依呢,该如何处置?” “刺客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无须问孤。” “是。”玉衡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幸好林依依的那副皮囊没有令诸葛苍真的失了神志。 …… “福晋,林府一切正常。林侯和夫人无恙。”天枢抱拳到。 “殿下那里呢?” 天枢神色迟疑了一下:“殿下那里亦无恙。” 林蒹葭注意到了天枢迟疑的瞬间,她拇指摩挲着玳瑁上的珠子,双眸眯起,“天枢,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若敢欺瞒了本福晋,本福晋可不敢再收留你这敢欺上瞒下的属下。” “福晋恕罪。”天枢俯下身子歉意十足到,“福晋,边城传回的消息殿下确实是无恙的。” “那让你迟疑说不出口的是什么?” 天枢身子一震,他神色颇有些无奈到,“福晋,您不是让属下派人留意那叫林依依的女人嘛。” 林蒹葭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林依依不知为何竟然夜闯了殿下所住的府衙。当夜被殿下下令诛杀了。” “查不出那林依依夜闯府衙后所做的神情吗?” “属下惭愧。林依依夜闯府衙发生的事情被殿下下了封口令。所以属下查不出。”天枢极其惭愧到,“不过当夜殿下召了御医,不知道受伤了还是其他什么事情,边城那些人嘴巴均跟绝了嘴的葫芦一般,一个字也不说。”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七章王贵太妃为擎王赐佳人 “主子您是遭了小人的道了,被那林依依下了迷情药……”玉衡将诸葛苍昏迷之后的事情娓娓道来。 “迷情药?”诸葛苍眸底尽是冷色,“手中能弄到前朝秘药,那女人背后的主子定是个不简单的吧!是谁?” “四王爷。”玉衡语气里藏着一丝恨意。 “怎么会是他?”诸葛苍眸底难过之色一闪而过。 “主子,知人知面不知心。”玉衡一脸痛恨到,“以往看来,四王爷和主子您不但不结仇,而且也算是相谈甚欢的,没想到他竟然想出这么歹毒的计谋让主子您栽在一个女人的手头上!这着实是太可恨了!” 诸葛苍面无表情到:“天家无兄弟。弱肉强食,怨不得他。怪也只怪我势力低微,心志不坚。对一些虚无的东西过于强求了。” “主子?”玉衡脸上尽是担忧之色,“您没事吧?” “玉衡,孤无事。”诸葛苍起身,“玉衡,即刻起,派人盯着四王爷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四王爷都将手伸到孤跟前了,孤不做点什么,可就对不起四哥的一番心意了。” “是。” “昨晚的事情能瞒下就瞒下,别吓了福晋。” 玉衡迟疑了一下:“主子,这件事情瞒着福晋真的好吗?” 诸葛苍眸底浮现出无奈之色:“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她若知道了也不过是徒生心忧罢了。府中的事情够她烦心的了,何必再给她多添些烦心事呢。” 玉衡静静的看着诸葛苍,他心中隐约有种感觉,诸葛苍是怕林蒹葭找他麻烦。 “是。”玉衡点了点头,“主子,那林依依呢,该如何处置?” “刺客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无须问孤。” “是。”玉衡心底偷偷松了口气。幸好林依依的那副皮囊没有令诸葛苍真的失了神志。 …… “福晋,林府一切正常。林侯和夫人无恙。”天枢抱拳到。 “殿下那里呢?” 天枢神色迟疑了一下:“殿下那里亦无恙。” 林蒹葭注意到了天枢迟疑的瞬间,她拇指摩挲着玳瑁上的珠子,双眸眯起,“天枢,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若敢欺瞒了本福晋,本福晋可不敢再收留你这敢欺上瞒下的属下。” “福晋恕罪。”天枢俯下身子歉意十足到,“福晋,边城传回的消息殿下确实是无恙的。” “那让你迟疑说不出口的是什么?” 天枢身子一震,他神色颇有些无奈到,“福晋,您不是让属下派人留意那叫林依依的女人嘛。” 林蒹葭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林依依不知为何竟然夜闯了殿下所住的府衙。当夜被殿下下令诛杀了。” “查不出那林依依夜闯府衙后所做的神情吗?” “属下惭愧。林依依夜闯府衙发生的事情被殿下下了封口令。所以属下查不出。”天枢极其惭愧到,“不过当夜殿下召了御医,不知道受伤了还是其他什么事情,边城那些人嘴巴均跟绝了嘴的葫芦一般,一个字也不说。”林蒹葭将眼睛眯起,把玩着指甲,“一个女人夜闯府衙,难不成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不过也不对,若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府衙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定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就这么闯进府衙去。这其中定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可若那林依依不是刺客,殿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对她下诛杀令啊?”天枢极为不解。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那女人定然不是奔着刺杀殿下的念头进府衙的,不然她也不能越过那些暗卫进府了。至于为何殿下会对她下诛杀令,想来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的事情吧。至于是什么事情,你们殿下如今已经下了封口令,想知道定然是难了。” 天枢看着林蒹葭脸上危险的表情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福晋,若是您想知道的话,要不您给殿下修书一封,您亲自过问了,想来殿下定是不会瞒你的。” “这可不一定。”林蒹葭冷笑到,“或许我才是他想瞒住的那个人!” “福晋?”天枢心里觉得糟了。 “天枢,退下吧。” 看着神情不渝的林蒹葭,天枢只好拱手退下。 “诸葛苍,到底是什么样的怒火才令你对那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下了诛杀令呢?”林蒹葭脸色冷凝,眸色暗涌。 …… “福晋,刚才宫里来人了,王贵太妃给您下了口谕,说是让你明日进宫一趟。” “来人可有说进宫时为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青衣摇了摇头。 林蒹葭低头拧眉思索着。 青衣安耐不住开口道:“福晋,明日想必是鸿门宴,您还是不要进宫为好。” 林蒹葭苦笑摇头:“王贵太妃虽说不过是太上皇的一位妃子。可到底还是我和殿下的长辈,她既然下了口谕,我确实推托不得的。” 青衣脸上浮现出不安之色:“福晋,要不明日您想办法推托了如何?青衣心底很是不安,心头担心不已。” “无事。”林蒹葭安抚到,“当今太上皇仍在,王贵太妃即便想做什么也会顾忌太上皇的。” “福晋,若是那王贵太妃不顾忌太上皇执意要为难你呢,可如何是好?” 林蒹葭眸色极冷:“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事便好,若是她执意为难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她不过是一太妃罢了,连本福晋正经的婆婆都不是,难不成她还有那个脸面来为难本福晋不成?!” 青衣欲言又止,良久才道,“那福晋明日进宫后,多多小心。” “嗯,我知道。” …… “关于诸葛焱,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玉衡看着脸色冷凝的诸葛苍明白诸葛苍定是对四王爷怨上了:“四王爷近些日子一直陪四福晋在寺庙里礼佛,为体弱的嫡子祈福。” 诸葛苍眸底闪过冷锐之色:“真是难为他了。一边陪娇妻给佳儿祈福,一边不忘记算计远在千里之遥的孤。” 皇室兄弟倾轧,玉衡沉默以对。 “孤四哥那嫡子至今还是娇娇弱弱,汤药不离身?” “是的。那孩子早年间被四王府后院的女人下手,身体至今未痊愈。” 诸葛苍紧抿薄唇:“稚子无辜。这件事情就先放后,等孤回京了,孤定然好好跟孤那四哥算算总账。” 玉衡吃惊的抬起头:“主子,那我们先前对四王爷的部署全部都取消了吗?” 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极其挣扎:“那孩子如今重病,正是需要父母双亲陪伴的时候。孤身为他的叔叔,应当满足他的心愿。先前的部署,暂时全部取消。” “主子,我们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四王爷的谋害主子的把柄,妇人之仁要不得。不然等四王爷那边反应了过来,他定然想好安全脱身的万全之策了。”想到诸葛苍差点儿招人算计,玉衡心不安情不愿到,“四王爷对您下手的时候,何曾考虑到您还是他嫡亲的弟弟呢?” “好了,此事孤心中有数。只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不可为。”诸葛苍何尝不知道玉衡说的在理呢,可是想到那逢年过节,宫宴上总会软软唤他一声九叔的孩子,他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想抓四哥的把柄,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但是那孩子如今病重,孤无论如何也不想他怨孤这九叔的。” 玉衡知道诸葛苍打定了主意,他即便再劝说一百遍都没用,“好,天枢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麻烦你和开阳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孤不想出什么意外。” “好,属下这就下去办。”玉衡知道诸葛苍在这件事情是妇人之仁了。可是这是诸葛苍想要的,他作为属下又如何能阻止呢! “你还要记得,福晋那里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诸葛苍也是怕了在京都的林蒹葭知道了真相会找诸葛焱麻烦。 “属下明白。不会让福晋有深陷危险的机会的。” …… “福晋,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青衣到底还是颇为不放心。 “我进宫去了。府中的事情,你多多看顾一下。” “是。” 林蒹葭赶紧带着白雪离府进宫。 宁寿宫—— “王贵太妃,您方才说什么?”林蒹葭不可置信的看着殿上的王贵太妃。 王旭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朝着林蒹葭再次开口到,“是这样的,本太妃看灵韵这丫头是个知礼数,好生养的。你同擎王成亲数载府中却不曾有麟儿诞生,所以特赐一宫女给您们,好为擎王府开枝散叶。” 林蒹葭眸色逐渐结冰,她看着殿上那‘和善’的太妃,只觉得对方满身的恶意,“太妃,这件事情恕儿媳做不得主,还得等擎王殿下回京了,您看到时再找个时间同擎王殿下说道说道,再为他赐佳人,会更好些。不然儿媳不经他同意就将灵韵姑娘领回府中,惹怒了擎王殿下,到时擎王殿下迁怒于灵韵姑娘,就得不偿失了。” “你?”王旭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八章难以置信的真相 林蒹葭将眼睛眯起,把玩着指甲,“一个女人夜闯府衙,难不成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不过也不对,若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府衙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定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就这么闯进府衙去。这其中定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可若那林依依不是刺客,殿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对她下诛杀令啊?”天枢极为不解。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那女人定然不是奔着刺杀殿下的念头进府衙的,不然她也不能越过那些暗卫进府了。至于为何殿下会对她下诛杀令,想来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的事情吧。至于是什么事情,你们殿下如今已经下了封口令,想知道定然是难了。” 天枢看着林蒹葭脸上危险的表情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福晋,若是您想知道的话,要不您给殿下修书一封,您亲自过问了,想来殿下定是不会瞒你的。” “这可不一定。”林蒹葭冷笑到,“或许我才是他想瞒住的那个人!” “福晋?”天枢心里觉得糟了。 “天枢,退下吧。” 看着神情不渝的林蒹葭,天枢只好拱手退下。 “诸葛苍,到底是什么样的怒火才令你对那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下了诛杀令呢?”林蒹葭脸色冷凝,眸色暗涌。 …… “福晋,刚才宫里来人了,王贵太妃给您下了口谕,说是让你明日进宫一趟。” “来人可有说进宫时为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青衣摇了摇头。 林蒹葭低头拧眉思索着。 青衣安耐不住开口道:“福晋,明日想必是鸿门宴,您还是不要进宫为好。” 林蒹葭苦笑摇头:“王贵太妃虽说不过是太上皇的一位妃子。可到底还是我和殿下的长辈,她既然下了口谕,我确实推托不得的。” 青衣脸上浮现出不安之色:“福晋,要不明日您想办法推托了如何?青衣心底很是不安,心头担心不已。” “无事。”林蒹葭安抚到,“当今太上皇仍在,王贵太妃即便想做什么也会顾忌太上皇的。” “福晋,若是那王贵太妃不顾忌太上皇执意要为难你呢,可如何是好?” 林蒹葭眸色极冷:“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事便好,若是她执意为难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她不过是一太妃罢了,连本福晋正经的婆婆都不是,难不成她还有那个脸面来为难本福晋不成?!” 青衣欲言又止,良久才道,“那福晋明日进宫后,多多小心。” “嗯,我知道。” …… “关于诸葛焱,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玉衡看着脸色冷凝的诸葛苍明白诸葛苍定是对四王爷怨上了:“四王爷近些日子一直陪四福晋在寺庙里礼佛,为体弱的嫡子祈福。” 诸葛苍眸底闪过冷锐之色:“真是难为他了。一边陪娇妻给佳儿祈福,一边不忘记算计远在千里之遥的孤。” 皇室兄弟倾轧,玉衡沉默以对。 “孤四哥那嫡子至今还是娇娇弱弱,汤药不离身?” “是的。那孩子早年间被四王府后院的女人下手,身体至今未痊愈。” 诸葛苍紧抿薄唇:“稚子无辜。这件事情就先放后,等孤回京了,孤定然好好跟孤那四哥算算总账。” 玉衡吃惊的抬起头:“主子,那我们先前对四王爷的部署全部都取消了吗?” 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极其挣扎:“那孩子如今重病,正是需要父母双亲陪伴的时候。孤身为他的叔叔,应当满足他的心愿。先前的部署,暂时全部取消。” “主子,我们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四王爷的谋害主子的把柄,妇人之仁要不得。不然等四王爷那边反应了过来,他定然想好安全脱身的万全之策了。”想到诸葛苍差点儿招人算计,玉衡心不安情不愿到,“四王爷对您下手的时候,何曾考虑到您还是他嫡亲的弟弟呢?” “好了,此事孤心中有数。只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不可为。”诸葛苍何尝不知道玉衡说的在理呢,可是想到那逢年过节,宫宴上总会软软唤他一声九叔的孩子,他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想抓四哥的把柄,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但是那孩子如今病重,孤无论如何也不想他怨孤这九叔的。” 玉衡知道诸葛苍打定了主意,他即便再劝说一百遍都没用,“好,天枢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麻烦你和开阳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孤不想出什么意外。” “好,属下这就下去办。”玉衡知道诸葛苍在这件事情是妇人之仁了。可是这是诸葛苍想要的,他作为属下又如何能阻止呢! “你还要记得,福晋那里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诸葛苍也是怕了在京都的林蒹葭知道了真相会找诸葛焱麻烦。 “属下明白。不会让福晋有深陷危险的机会的。” …… “福晋,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青衣到底还是颇为不放心。 “我进宫去了。府中的事情,你多多看顾一下。” “是。” 林蒹葭赶紧带着白雪离府进宫。 宁寿宫—— “王贵太妃,您方才说什么?”林蒹葭不可置信的看着殿上的王贵太妃。 王旭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朝着林蒹葭再次开口到,“是这样的,本太妃看灵韵这丫头是个知礼数,好生养的。你同擎王成亲数载府中却不曾有麟儿诞生,所以特赐一宫女给您们,好为擎王府开枝散叶。” 林蒹葭眸色逐渐结冰,她看着殿上那‘和善’的太妃,只觉得对方满身的恶意,“太妃,这件事情恕儿媳做不得主,还得等擎王殿下回京了,您看到时再找个时间同擎王殿下说道说道,再为他赐佳人,会更好些。不然儿媳不经他同意就将灵韵姑娘领回府中,惹怒了擎王殿下,到时擎王殿下迁怒于灵韵姑娘,就得不偿失了。” “你?”王旭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她都这么开口了,林蒹葭竟还不领命接受。 “太妃。儿媳知道您重视灵韵姑娘,儿媳也是为了灵韵姑娘好。若是灵韵姑娘进府不讨擎王殿下的欢心,这不就辜负了太妃您的一片心意了吗?” 王贵太妃深呼吸了数次:“人你可以先带回府中去。等到擎王回来了,本宫再跟他说也成。”擎王诸葛苍是个什么样的人,王贵太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若不是趁擎王不在京中,她又岂敢给擎王赐人呢?!” “恕儿媳难以从命!”林蒹葭脸色苍白到。 “九福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王旭晴被林蒹葭当场下面子,脸色难看极了。 “太妃。儿媳不过一妇人,做不得擎王殿下的主。望太妃宽恕。”林蒹葭即便俯身,语气仍旧坚决到。 “哪个府中后院的事情不是由女主人决定的?”王旭晴危险的眯起眼睛,“九福晋,总不会你们擎王府连后院的事情都是爷们在管吧?” 王旭晴话语里危险的语气令林蒹葭汗毛直立,她知道,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得合乎王旭晴的心意,她林蒹葭恐怕今日就出不得宫了! “回太妃的话。”林蒹葭抬起的脸上尽是苦涩,“儿媳的侍人除了青衣一人,其余的尽数是殿下的人。擎王府中的事情,亦同样是擎王殿下在打理。擎王殿下说来,儿媳身子骨打小就弱,府中的事务他尽数打理就好,儿媳不必劳累。” 王旭晴听后忍不住怔愣了,她呆滞的看了谢灵韵一眼。那谢灵韵听到林蒹葭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整个京都即便是皇帝的后宫,都是女人在打理。怎么就出现了擎王府这一特例呢?擎王殿下身为男人,终日忙朝政也就罢了,竟然还日日过问府中要事。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咳咳……”王旭晴清了清嗓音,神情有些别扭到,“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蒹葭半垂眼睑,遮住眸底的苦涩之色,只是那苦涩可逃不了时刻关注她的王旭晴和谢灵韵的眼睛,“太妃若是不信的话,自可派人进擎王府过问。” 王旭晴朝身侧不远处的侍人使了个颜色,只见那侍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林蒹葭眼角关注到了那侍人的异样,不过她恍若未见。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呢?!你说话本宫如何会不信呢!陛下曾夸你是位知礼的孩子,本宫信你不会骗本宫的。”王旭晴语气里浮现出几许对林蒹葭的同情。她不是皇后又如何,她以贵妃的身份照样掌后宫大权。林蒹葭贵为嫡妻又如何,后院的权利还不是被擎王殿下握在掌中。林蒹葭她什么都不是! “谢太妃信任!”林蒹葭脸上带着几许感激到。 王旭晴的侍人悄悄的回到殿中,朝王旭晴点了点头,王旭晴眸底闪过得意之色,脸上浮现出几许流于表面的悲悯之情,“灵韵的事情。” “太妃娘娘?”谢灵韵看着王旭晴的眸底流露出几许哀求之色。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九章绝地求生 林蒹葭将眼睛眯起,把玩着指甲,“一个女人夜闯府衙,难不成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不过也不对,若是奔着殿下的命去的,府衙的那些暗卫可不是吃素的,定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就这么闯进府衙去。这其中定是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情。” “可若那林依依不是刺客,殿下根本就没有必要对她下诛杀令啊?”天枢极为不解。 林蒹葭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那女人定然不是奔着刺杀殿下的念头进府衙的,不然她也不能越过那些暗卫进府了。至于为何殿下会对她下诛杀令,想来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的事情吧。至于是什么事情,你们殿下如今已经下了封口令,想知道定然是难了。” 天枢看着林蒹葭脸上危险的表情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福晋,若是您想知道的话,要不您给殿下修书一封,您亲自过问了,想来殿下定是不会瞒你的。” “这可不一定。”林蒹葭冷笑到,“或许我才是他想瞒住的那个人!” “福晋?”天枢心里觉得糟了。 “天枢,退下吧。” 看着神情不渝的林蒹葭,天枢只好拱手退下。 “诸葛苍,到底是什么样的怒火才令你对那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下了诛杀令呢?”林蒹葭脸色冷凝,眸色暗涌。 …… “福晋,刚才宫里来人了,王贵太妃给您下了口谕,说是让你明日进宫一趟。” “来人可有说进宫时为了什么事情?” “并没有。”青衣摇了摇头。 林蒹葭低头拧眉思索着。 青衣安耐不住开口道:“福晋,明日想必是鸿门宴,您还是不要进宫为好。” 林蒹葭苦笑摇头:“王贵太妃虽说不过是太上皇的一位妃子。可到底还是我和殿下的长辈,她既然下了口谕,我确实推托不得的。” 青衣脸上浮现出不安之色:“福晋,要不明日您想办法推托了如何?青衣心底很是不安,心头担心不已。” “无事。”林蒹葭安抚到,“当今太上皇仍在,王贵太妃即便想做什么也会顾忌太上皇的。” “福晋,若是那王贵太妃不顾忌太上皇执意要为难你呢,可如何是好?” 林蒹葭眸色极冷:“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事便好,若是她执意为难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她不过是一太妃罢了,连本福晋正经的婆婆都不是,难不成她还有那个脸面来为难本福晋不成?!” 青衣欲言又止,良久才道,“那福晋明日进宫后,多多小心。” “嗯,我知道。” …… “关于诸葛焱,京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玉衡看着脸色冷凝的诸葛苍明白诸葛苍定是对四王爷怨上了:“四王爷近些日子一直陪四福晋在寺庙里礼佛,为体弱的嫡子祈福。” 诸葛苍眸底闪过冷锐之色:“真是难为他了。一边陪娇妻给佳儿祈福,一边不忘记算计远在千里之遥的孤。” 皇室兄弟倾轧,玉衡沉默以对。 “孤四哥那嫡子至今还是娇娇弱弱,汤药不离身?” “是的。那孩子早年间被四王府后院的女人下手,身体至今未痊愈。” 诸葛苍紧抿薄唇:“稚子无辜。这件事情就先放后,等孤回京了,孤定然好好跟孤那四哥算算总账。” 玉衡吃惊的抬起头:“主子,那我们先前对四王爷的部署全部都取消了吗?” 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极其挣扎:“那孩子如今重病,正是需要父母双亲陪伴的时候。孤身为他的叔叔,应当满足他的心愿。先前的部署,暂时全部取消。” “主子,我们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四王爷的谋害主子的把柄,妇人之仁要不得。不然等四王爷那边反应了过来,他定然想好安全脱身的万全之策了。”想到诸葛苍差点儿招人算计,玉衡心不安情不愿到,“四王爷对您下手的时候,何曾考虑到您还是他嫡亲的弟弟呢?” “好了,此事孤心中有数。只是有些事可为有些事却不可为。”诸葛苍何尝不知道玉衡说的在理呢,可是想到那逢年过节,宫宴上总会软软唤他一声九叔的孩子,他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想抓四哥的把柄,以后还多的是机会。但是那孩子如今病重,孤无论如何也不想他怨孤这九叔的。” 玉衡知道诸葛苍打定了主意,他即便再劝说一百遍都没用,“好,天枢知道该如何做了。” “嗯,麻烦你和开阳尽快将此事处理好。孤不想出什么意外。” “好,属下这就下去办。”玉衡知道诸葛苍在这件事情是妇人之仁了。可是这是诸葛苍想要的,他作为属下又如何能阻止呢! “你还要记得,福晋那里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诸葛苍也是怕了在京都的林蒹葭知道了真相会找诸葛焱麻烦。 “属下明白。不会让福晋有深陷危险的机会的。” …… “福晋,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青衣到底还是颇为不放心。 “我进宫去了。府中的事情,你多多看顾一下。” “是。” 林蒹葭赶紧带着白雪离府进宫。 宁寿宫—— “王贵太妃,您方才说什么?”林蒹葭不可置信的看着殿上的王贵太妃。 王旭晴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朝着林蒹葭再次开口到,“是这样的,本太妃看灵韵这丫头是个知礼数,好生养的。你同擎王成亲数载府中却不曾有麟儿诞生,所以特赐一宫女给您们,好为擎王府开枝散叶。” 林蒹葭眸色逐渐结冰,她看着殿上那‘和善’的太妃,只觉得对方满身的恶意,“太妃,这件事情恕儿媳做不得主,还得等擎王殿下回京了,您看到时再找个时间同擎王殿下说道说道,再为他赐佳人,会更好些。不然儿媳不经他同意就将灵韵姑娘领回府中,惹怒了擎王殿下,到时擎王殿下迁怒于灵韵姑娘,就得不偿失了。” “你?”王旭晴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她都这么开口了,林蒹葭竟还不领命接受。 “太妃。儿媳知道您重视灵韵姑娘,儿媳也是为了灵韵姑娘好。若是灵韵姑娘进府不讨擎王殿下的欢心,这不就辜负了太妃您的一片心意了吗?” 王贵太妃深呼吸了数次:“人你可以先带回府中去。等到擎王回来了,本宫再跟他说也成。”擎王诸葛苍是个什么样的人,王贵太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若不是趁擎王不在京中,她又岂敢给擎王赐人呢?!” “恕儿媳难以从命!”林蒹葭脸色苍白到。 “九福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王旭晴被林蒹葭当场下面子,脸色难看极了。 “太妃。儿媳不过一妇人,做不得擎王殿下的主。望太妃宽恕。”林蒹葭即便俯身,语气仍旧坚决到。 “哪个府中后院的事情不是由女主人决定的?”王旭晴危险的眯起眼睛,“九福晋,总不会你们擎王府连后院的事情都是爷们在管吧?” 王旭晴话语里危险的语气令林蒹葭汗毛直立,她知道,若是不将此事处理得合乎王旭晴的心意,她林蒹葭恐怕今日就出不得宫了! “回太妃的话。”林蒹葭抬起的脸上尽是苦涩,“儿媳的侍人除了青衣一人,其余的尽数是殿下的人。擎王府中的事情,亦同样是擎王殿下在打理。擎王殿下说来,儿媳身子骨打小就弱,府中的事务他尽数打理就好,儿媳不必劳累。” 王旭晴听后忍不住怔愣了,她呆滞的看了谢灵韵一眼。那谢灵韵听到林蒹葭的话后,脸上的表情极为怪异。整个京都即便是皇帝的后宫,都是女人在打理。怎么就出现了擎王府这一特例呢?擎王殿下身为男人,终日忙朝政也就罢了,竟然还日日过问府中要事。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咳咳……”王旭晴清了清嗓音,神情有些别扭到,“你说的可是真的?” 林蒹葭半垂眼睑,遮住眸底的苦涩之色,只是那苦涩可逃不了时刻关注她的王旭晴和谢灵韵的眼睛,“太妃若是不信的话,自可派人进擎王府过问。” 王旭晴朝身侧不远处的侍人使了个颜色,只见那侍人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林蒹葭眼角关注到了那侍人的异样,不过她恍若未见。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呢?!你说话本宫如何会不信呢!陛下曾夸你是位知礼的孩子,本宫信你不会骗本宫的。”王旭晴语气里浮现出几许对林蒹葭的同情。她不是皇后又如何,她以贵妃的身份照样掌后宫大权。林蒹葭贵为嫡妻又如何,后院的权利还不是被擎王殿下握在掌中。林蒹葭她什么都不是! “谢太妃信任!”林蒹葭脸上带着几许感激到。 王旭晴的侍人悄悄的回到殿中,朝王旭晴点了点头,王旭晴眸底闪过得意之色,脸上浮现出几许流于表面的悲悯之情,“灵韵的事情。” “太妃娘娘?”谢灵韵看着王旭晴的眸底流露出几许哀求之色。 章节目录 第两百二八十一章 焱葭宫中相遇引下文 王旭晴迟疑了一下,没有林蒹葭做媒介,诸葛苍是嫡子而她是庶母,她到底还是担心惹怒了诸葛苍。“那灵韵的事情本宫等擎王回来后,亲自同他说。” “谢太妃体谅。”林蒹葭心里头极为别扭,脸上却极为感激到。 谢灵韵紧抿双唇,知道自己的事情还得靠着王旭晴,只好吞下心底的不甘愿。 “不知太妃可还有其它的吩咐?因为儿媳身体的原因,太妃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那儿媳可能就需要先出宫了。” “嗯。”王旭晴此时终于察觉到林蒹葭的唇色不是一般的苍白,“没有其它的事情了,你先出宫吧,在宫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别让远在外头忙碌的擎王殿下还为你的身子骨费心。”因为诸葛苍和林若海的原因,王旭晴到底还是愿意给林蒹葭一两分薄面的。 “儿媳先行告退。”林蒹葭微微颔首退出到殿外。她的双脚才踏出大殿的门口,林蒹葭就立即听到了谢灵韵抱怨的声音。 “太妃,您干嘛不直接将灵韵赐入擎王府啊?您看看那林蒹葭的身体这般差,连府中要事都要擎王殿下亲自看管,若是灵韵成为擎王府的女主人,灵韵定不会让擎王殿下这般辛苦,定会接过擎王府事务好好看管,替擎王殿下分忧……”再多的话林蒹葭已经听不到了。话虽不好听,但是她心底竟然泛起一股甜。 擎王府中虽然九成九的人都是擎王殿下的人,但是又有谁知道,那些人最先认的是她这个女主人的命令,而不是诸葛苍那个男主人的命令呢?!而一切的缘由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而已。 林蒹葭的脚步竟不知不觉的轻松了起来。 …… “福晋,您可出来了。”林蒹葭一出王旭晴的寝宫,白雪便上前搀扶住,眸底尽是担忧,“可急死白雪我了。” “我无事。”林蒹葭对着白雪宽慰一笑。 “福晋,您的脸色不是很好,您就别宽慰白雪了。”白雪眸底泪光闪过,“白雪这就送您回府,我们以后再也不来宫里里,这里纯粹就是吃人的地方。” “你尽说些胡话,怎么可能说不来就不来了呢。”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回府去。” “嗯,我们这就回去。”白雪那眸底迫不及待的神色令林蒹葭哂笑。这皇宫,她心底又何尝愿意来呢。只是她今生嫁入了皇家,这皇宫,她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在出宫的路上,天枢静悄悄的走到林蒹葭身后。“福晋。” “什么事?” “您要不要去看看陛下?”天枢犹豫再三到。 林蒹葭的脸色一僵:“是陛下的人让你来传话的吧?” “是的。”天枢低头轻声到。 “他们是关心则乱!”林蒹葭头大到,“你告诉他们,若是不想陛下的处境更艰难,那么就不要那么明目张胆的同擎王府的人来往。特别是本福晋!他们是嫌局势不够乱吗?!” 林蒹葭的语气里涌现出了不满之情。 “属下这就去。”天枢神情冷凝,赶紧回到。 “快去快回。我们在宫门口等你。” “诺。”天枢抱拳退了下去。 “福晋,福晋……”白雪低声的呼唤着失了神的林蒹葭。 “呃?”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我无事。我们赶紧回吧。”林蒹葭秀美紧拧,“早些回府的好,省得耽搁了时间容易发生事端。” 林蒹葭的软轿离宫门越来越近了,就当林蒹葭一行人松口气以为他们就要能出宫时,软轿被迫停了下来。 “白雪,轿子怎么停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福晋,是四王爷。”白雪的声线有些紧绷到。 “诸葛焱?”林蒹葭低声呢喃到,“怎么是他?” “福晋,四王爷就在前头。我们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能绕道走不?”林蒹葭此时极为不愿意见到诸葛苍的那几个兄弟,不论是谁。 “福晋,好像很难。”白雪吞口水的声音惊到了林蒹葭,“四王爷好像在等我们。” “该死的。”林蒹葭忍不住低咒,“怎么这么巧?!” 白雪沉默以对,半晌才到,“福晋,那您需要不要下轿啊?” “那是四哥!如何能不需要!”林蒹葭手掌心捂着额头痛呼,“下轿吧。” “诺!”白雪换手抱剑,扶着林蒹葭下了轿子。 “蒹葭见过四哥。四哥金安。”林蒹葭屈膝行礼到。 “九弟妹。”诸葛焱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没想到今日进宫能见到你,好巧。” “是的,很巧。”林蒹葭含笑点头到,“四哥,你进宫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蒹葭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九弟妹,你先别急,等一下。”诸葛焱拧眉开口道。 林蒹葭抬起的脚步一僵,重新站住,“四哥,不知道您唤住蒹葭有什么要事呢?” 诸葛焱迟疑了一下:“九弟妹,孤唤住你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九弟最近的消息。他可还好,远在外头辛不辛苦,身体吃不吃得消?” 林蒹葭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焱,颇为为难道,“四哥,你知道的,后宫向来有一条戒律后宫不得干政。所以皇室中,我们这些身处后院的福晋们一般不敢探寻爷儿在外头忙的事情。所以,我们爷如今怎么样了,身子骨好不好,蒹葭不知。” 诸葛焱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林蒹葭,他咽了一下口水,“九弟外出之后,平日里不会给你寄信报平安什么的吗?” 林蒹葭摇了摇头:“自打爷出去之后就没有给我寄过信笺什么的。”因为若是实在有什么事情,暗部的自会把消息递到她手上,哪里还需要诸葛苍亲自写信报备的。不过诸葛焱的提议倒是不错,或许她可以提醒诸葛苍给她写写信笺什么的。 诸葛焱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到:“难道九弟妹和九弟的感情其实并不好吗?” 林蒹葭淡笑的表情瞬间僵了,她勉强笑了笑,“四哥怎么会这么想呢,九爷和蒹葭的感情自然很好了。” 诸葛焱看着林蒹葭不自然的表情以为自己猜到了林蒹葭和诸葛苍感情其实并不好的真相:“原以为九弟为了弟妹你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是因为你们情比金坚呢,唉~~” 林蒹葭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她不知道正在磨牙努力平息气息的自己会不会忍不住一脚踹到了诸葛焱身上。 “四哥,若是您实在是没有其它的事情,那蒹葭就先行离开了。”林蒹葭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怒气。 “嗯,好,你先出宫吧。”诸葛焱点了点头,“对了,你四嫂她刚礼佛回来,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她,平日里也可以跟你四嫂出去礼礼佛什么的。九弟不在府中,你没有必要整日里呆在擎王府里,没病都会憋出病来的。” “蒹葭知道了。蒹葭有时间会去拜访四嫂的。”林蒹葭微微屈膝行礼后立即转身上了软轿。 诸葛焱目送着林蒹葭的软轿消失在宫门之后。他身后的侍人齐铭上前数步,靠近诸葛焱到,“爷,九福晋的话能信吗?” “她不过是一普通的妇人岂有那个胆子敢当着孤的面欺瞒于孤。”诸葛焱眸底是对林蒹葭的轻视。 齐铭眸底带着对林蒹葭的怀疑:“爷,为了以防万一。属下建议对那九福晋,我们还是需要派些人盯着比较好。” 诸葛焱单手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沉吟了半晌,“你说得不错,林蒹葭毕竟是林若海的女儿。我们不得不防。若是她真的‘单纯’如此,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关注她。若是她‘表里不一’那么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诸葛焱语气里的肃杀之意令齐铭脸上的神情霎时间冷冽:“属下明白。” 诸葛焱环视了一下四周:“走吧,我们也该回府了。” 齐铭一愣:“爷,我们不去探望德太妃了吗?” 诸葛焱眸底尽是一片漠然:“不了。今日进宫本就不是为她而来。而且比起孤这个儿子,她更想见的另有其人。” “诺!”齐铭眸底隐含着些许对德太妃的悲愤,“爷不必伤心,您还有福晋和小主子呢。” 诸葛焱没有说话,他看着宫门上那枪头反射的光芒,双眸一眯,是的,他还有福晋,还有他们的儿子。 …… 林蒹葭一进擎王府的大门,天枢亦同样回到了府中。 “福晋,听下面的人说您在出宫的时候碰到了四爷?”天枢脸上难掩几许不安。 林蒹葭闭上眼睛,伸手拧了拧鼻梁,“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到院子中再说。” “诺!”天枢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了。擎王府虽然说固若金汤,但谁知里头会不会藏着漏网之鱼呢?! 林蒹葭闭着眼睛任青衣给自己好生梳洗打理了一番后才施施然的到了外间。 “天枢,别站着。你坐下说话。” “诺!”天枢有些拘谨的坐着。 “我先前出宫时确实遇到了四哥。” “那四爷可有为难福晋?”天枢焦急到。 “无!”林蒹葭摇头,“相对于四哥,我更好奇你为何会因为我碰见四哥的事情而神态慌张。你是否有瞒着我什么事?”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二章妻子有事,丈夫服其劳背黑锅 天枢身子一僵,只见他左右环顾,“福晋说笑了,属下,属下哪里敢瞒着您什么事情啊。” 林蒹葭一双狐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天枢不放。良久她才眯着眼睛道,“天枢,我们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不会以为我对你半点了解也没有吧。” 天枢愕然。主人不都是要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执行命令就可以了吗,怎么还需要了解他们呢? “天枢,你这不说话是不是表示你想将事情隐瞒到底呢?” “福晋,属下真的没有瞒着您什么事情?”天枢继续垂死挣扎着。 林蒹葭仔细的审视了天枢一番,突然间笑道,“既然天枢你没有什么事情隐瞒本福晋,那你便下去吧。” “福晋,四王爷他?”天枢有些局促不安的站起身。 “你尽可放心,四王爷今日并没有为难本福晋。”至于今后会不会为难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天枢重重松了口气。“福晋,那天枢就先退下了。今日进宫一事想必累坏了您,您好生休息。” 天枢退下之后,林蒹葭身旁的青衣和白雪皆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天枢逃也似离开的背影。 “福晋,天枢刚才怪怪的。想来他定然是对福晋您瞒着什么事的。您不继续追问他吗?”抱着剑的白雪神情颇为纠结到。 “对啊福晋。天枢今日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正常。”青衣附和道。 “连你们都能看得出他今日不太正常,想必他自己也有感觉。既然他明知道瞒不过我们,为何他还执意要隐瞒着呢?”林蒹葭不直接说出答案,而是提点到。 “福晋。您的意思是?”白雪瞬时间恍然大悟。 青衣愣愣的看着林蒹葭和白雪:“福晋,白雪,你们就不要打什么哑谜了。还是快快跟我解惑吧,不然我会一直记挂着此事的。” 白雪看了看林蒹葭。在林蒹葭冲着她点了点头之后,她才开口道,“天枢敢当着福晋的面还隐瞒着事情的真相,想来这件事情定是受了殿下的叮嘱。不然天枢不会如此为难。” “是殿下让天枢隐瞒福晋的?”青衣惊诧又慌张到,“殿下为何要隐瞒福晋呢,不会是殿下做了什么对不起福晋的事情,所以这才命天枢隐瞒福晋的吧?” “不会。”白雪坚定的点了点头,“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福晋又不在殿下身边看着,谁知道殿下是个怎么样的人呢?”青衣抱着怀疑的语气抱怨到。她对诸葛苍的信任显然没有白雪的高。 林蒹葭听着白雪和青衣的对话,一言不发。 白雪看着沉默不语的林蒹葭,有些焦急到,“福晋,请您相信殿下的为人。殿下真的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 “白雪,你不用担心。本福晋虽然没有对爷的记忆,但从爷的行事看来,本福晋对他的为人多多少少还是能猜测到一两分的,他确实不会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 “福晋?”林蒹葭对诸葛苍一股脑子的信任令青衣极为不安。 林蒹葭对青衣微微摇头:“青衣,你先别急,听我说。” “嗯。”青衣咬唇到。 “今日四王爷竟会到皇宫里头堵人。表明爷遇到的事情定然是跟四王爷脱不开干系。爷既然叮嘱了天枢不将此事告知我,定然也是考虑到我的立场不宜同四王爷对上。爷他也确实是为我着想了。”林蒹葭看着青衣紧蹙的眉头,“能跟四王爷扯上关系,想必定然又是皇家兄弟之间的内斗。事关储君之位,那是他们诸葛家男人的事情,我们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到其中为好。” 青衣不禁打了个冷颤,忙点点头。皇家的储君之位牵扯出来的事情通常会血流成河,他们这些小喽喽还是离得远远的好些,“福晋,那我们需不需要提醒一下老爷呢?” 林蒹葭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不用。爹他常伴君王身侧也已有数十年之久。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少,朝中的局势定然已在他心中。今日这个局想来他也早有预料。” “嗯。”想到向来一脸笑眯眯如同只老狐狸般的林若海,青衣的心瞬间定了定,“老爷他向来是聪明人。” “对啊,爹向来是聪明人。”林蒹葭对林若海的记忆不是很多,但是对林若海的信任却超乎寻常。 “福晋,那我们需不需要私底下探寻这件事情的缘由呢?”白雪听了林蒹葭的话心定了定。 林蒹葭摇了摇头,身子朝后靠在了靠枕上,神情颇为闲适到,“不需要。既然你们爷想瞒着我定然有他想要隐瞒的理由。我也不是那种多事的人。不过他最好祈祷着事情能永远的瞒住我,不然哪一天暴露了出来,牵扯到了我的身上,或是伤害到了我,哼,到时就不要怪我不待见你们爷了!” 林蒹葭的一声冷哼让白雪的整个脊背都发凉了。她突然间对诸葛苍满怀着同情之心。 “一切由福晋做主。我们听福晋的。”青衣颇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白雪无奈的看着极具杀伤力的主仆二人。 “对了。福晋,您今日进宫如何,一切可都还顺利?” 青衣一提到这个话,白雪的关注点瞬间转移。 “福晋,王旭晴太妃可有为难您?”白雪颇为紧张到。 林蒹葭微微摇了摇头:“她毕竟是庶母,没有立场为难我。” “那就好。”青衣重重松了口气,“青衣就担心王太妃会以长辈的身份来压福晋您。” 林蒹葭颇为无奈的笑看着青衣:“别这么担心。即便太妃为难,你们福晋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身后还站着爷和爹爹,即便不看僧面她也会看佛面的。” “那今日王太妃招福晋进宫是所谓何事啊?”青衣认同的点了点头。 林蒹葭的脸色突然间微冷:“是谢灵韵的事情。王太妃想将谢灵韵赐入擎王府!” “这太过分了!”青衣气红了一张脸。“王太妃她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如此为难姑娘您呢?”青衣脑中尽是怒气,在她心中林蒹葭不是高高在上的福晋,而一直都是她心里头的那个陪伴着她一起长大的姑娘。“谢灵韵她以为她是谁啊,如今不过是一介宫女身份,竟然如此羞辱福晋您……” 白雪听了林蒹葭的话后,双眸微眯起,眸中尽是冷色。 林蒹葭听着青衣被气得跳脚的举动,不知为何,她心里头的委屈顿时消散了不少。 “福晋,青衣说得不错。那王太妃不过是一庶母,她是没有资格管擎王府的事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而且那谢灵韵不过是一宫女,身份低微,她同样是没有资格进擎王府后院的。那样的身份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白雪眸中尽是森冷之色,“福晋,您尽可放一百个心。当今太上皇还在,他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妾室管自己嫡子的后院的。” “白雪说得不错。福晋,您尽可放一百个心。再则太上皇不靠谱,我们不是还有老爷吗,到时我们尽可跟老爷告状,让老爷使劲的折腾那王氏一族,看那王太妃还敢对我们擎王府指手画脚不……”青衣磨牙到。 “就是。若是那谢灵韵真的敢进擎王府,我们定要让她竖的进来,横的出去……” 林蒹葭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白雪和青衣脸上为自己抱屈的不平之色。“你们尽可放心。虽然她们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我也不是受到委屈就往自己肚子里咽的人。我已经将此事推托了出去,让她们等到爷回京之后亲自询问过爷的意见再行赐人一事。” “她们同意了?”青衣和白雪异口同声道。她们并不认为以王太妃的身份和谢灵韵的野心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同意了林蒹葭的提议。 “她们是不想同意的,但是招架不住我说了擎王府的事情都是由爷做主。我做不了爷的主。她们不得不同意。” “福晋,没这么简单吧。”白雪并不相信。“王爷皇子的后院,虽然福晋和侧福晋是由太上皇或是陛下赐婚,但是一些庶妃,宫女什么的还是能由福晋做主的。” “瞒不过你。”林蒹葭双眸中微带着狡黠,“我同她们说了,整个擎王府除了青衣是由我从林府带来的,其他人皆是爷的人。” 白雪一脸无语的看着林蒹葭。青衣则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林蒹葭伸手摸了摸鼻子神情颇为不自在到:“我也没有说错啊。我本来说的就是实情嘛。” “对,福晋本来说的就是实情。整个擎王府的人还真就我一个是福晋从林府带过来的。” 白雪一脸无奈的看着林蒹葭和青衣:“福晋,这样一来,整个京都的人都会以为殿下是那种揽着后院权利不放的男人,对您满怀同情的同时也会对您在擎王府的地位心生怀疑的。而且您不觉得殿下被迫背着的这个黑锅有点太冤了的感觉吗?” “无所谓啊。地位比我高的人定然乐于见到这样不管事的我。地位比我低的人也不敢在我跟前唧唧歪歪的。他们说什么于我无关,又不会让我少块肉,我理会他们作甚呢?!”林蒹葭不以为然到,“况且,妻子有事,丈夫服其劳。这个黑锅想必你们爷会挺乐意背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三章主仆二人寻救星 “爷会乐意背吗?”白雪对此深表怀疑。诸葛苍对林蒹葭那可是几乎是要把全副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林蒹葭手中了。如今这黑锅?白雪深深表示,对诸葛苍来说,背得太冤了。 “怎么,难道他会不乐意背不成?”林蒹葭挑眉。 白雪打呵呵的岔开话题:“这个问题福晋您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询问一下爷。” “你们询问不是更方便吗?”林蒹葭对诸葛苍心里是有些怨气的。毕竟若不是因为诸葛苍,她今日也无须进宫,无须受到这个屈辱。 “福晋,爷的性子您也知道。您问还好,我们若问,定然被刮皮三层不可!我们实在没这个胆子啊。”白雪无奈的摊手到。 “这倒也是。以你们爷的性子,你们若真的敢问出口,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了你们。” “那可不!”白雪连连点头。 林蒹葭一愣,白雪说的什么话她已经听不清了,她只是有些疑惑自己对诸葛苍的性子为何如此笃定,难道她虽然失去了对诸葛苍的记忆,但是对诸葛苍还有着本能的认识吗? …… “你们福晋真的是这么说的?”埋头书案的诸葛苍抬起一张震惊的面庞,不可置信诧异到。 “是的。”玉衡的面容上同样有些诧异之色。 “你们福晋把这个话一放出去,想来如今整个京都对孤的印象定然‘焕然一新’了。”诸葛苍伸手无力的捂额,“想来最近一段时间,孤定然会成为整个大乾茶前饭后议论纷纷的中心。” 玉衡的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到,“爷,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将京都里头的谣言澄清一番呢?”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不妥。你们福晋都将这个话放出去了。孤若去澄清的话,不管对孤还是对你们福晋都不好。而且你们福晋也不过是说了些许实话罢了。世人也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 “可是爷,太上皇会不会对您有意见啊。毕竟王府后院的事情该是由福晋掌权的。如今外头皆谣传您大包大揽,不仅朝堂之事要管,连府中之事也紧抓在手里不放!” “不会。”诸葛苍摇了摇头,“这等小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玉衡一听:“跟国事相比,府中这事确实是小事。想来太上皇会如同爷您说的不会放在心上的。” 即便在讨论诸葛乾的事情,诸葛苍的双眸里依旧淡然无波,“这件事情我们虽然不解释,但为了福晋的安全着想,你们还是要加大对府中的保护。” “诺!”玉衡点了点头,“爷,还有一件事情属下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呢?” “嗯,前两日福晋进宫时遇到了四王爷。” “什么?”诸葛苍眯起了双眼,“福晋怎么会遇上四王爷的?” “福晋在见过王太妃之后在出宫的路上遇到的。” 诸葛苍脸上的线条极其紧绷:“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吧。详细说说。”诸葛苍将奏折往后头一甩,做出聆听的姿势。 “四王爷进宫的理由是面见德太妃。不过他在宫门口遇到福晋之后便直接出宫里,没去见德太妃。” “孤在想他进宫并不是想见德太妃,而是想堵孤的福晋吧。” “属下同样有这种怀疑。”玉衡认同的点了点头,“福晋和四王爷毕竟向来只在公开场合见过面,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交情,所以这次的宫中相遇,属下怀疑四王爷真的是有心堵福晋去的。” “既然是有心的,定然是想从福晋的口中了解孤的情况了。”诸葛苍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福晋可有跟四哥说了什么?” 玉衡眉眼含笑:“我们的人当时离福晋比较远,听不见福晋跟四王爷的对话。不过他们二人对过话之后,也不知道福晋跟四王爷说了什么,四王爷竟然以为爷您对福晋是表里不一的。对福晋是满怀着同情。认定了福晋是一个单蠢的可怜人。” 诸葛苍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你们福晋又干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觉得自己身上的黑锅一顶接一顶的呢?! “听白雪的意思,福晋没有干出什么大事。只是在四王爷询问福晋有关爷您的情况时,福晋一脸的懵圈,一问三不知。且告诉了四王爷女子不可干政,所以对于您的事情,她从不过问,而且您也从不曾给福晋写过信笺,告诉过福晋自己的事情。所以四王爷这才误会了,以为您和福晋不过是貌合神离的夫妻。” 诸葛苍目瞪口呆,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玉衡,你说你们福晋是不是特意在捉弄孤的。这黑锅一顶接一顶的给孤扣上啊,而且孤还不敢私自摘下来?!孤对你们福晋如何,不敢说日月可鉴,但那也是掏心掏肺的啊。她怎么就如此的狠心呢?”话说到最后,诸葛苍整个人显得无力极了。 玉衡伸手摸了摸鼻梁:“福晋,或许是无心的?” 诸葛苍朝玉衡横了一眼:“你觉得福晋真的是无心的?” “呵呵……”玉衡笑而不语。 “唉——”诸葛苍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她开心就好。”接着诸葛苍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玉衡,让传信回去给天枢,让他最近一段时间对福晋寸步不离。” 玉衡猛的抬起头。 “四哥既然敢进宫直接对上我们福晋,想来是想要试探福晋或者说是试探孤。” “试探爷?”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四哥应该是知道了林依依暴露的事情了。” “可那林依依的事情我们还捂得严严实实的,没透出半点风声啊。”玉衡困惑到,“而且这件事情开阳也一直在关注,处理着。” 诸葛苍十指交叉:“林依依的事情虽然有开阳在处理,也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但是孤的四哥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孤还不知道吗?!那可是诸多庶出的兄弟当中心思最深的。他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林依依暴露了,但是他想来心中已经有了诸多的猜测。不然也不会直接堵上宫门只为了见我们福晋一面了。” “所以爷您怀疑四王爷会对福晋下手?”玉衡的眸中开始浮现出了几许慌乱。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诸葛苍脸上的苦涩极为浓郁,“若是没有孤跟陛下,四哥会是所有的兄弟当中对天下的百姓最有担当和负责的人。所以他也会是最顾大局的人。为了大局,舍弃我们福晋,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玉衡双眸微红:“爷,我们不能让四王爷对福晋下手!” “孤知道。”诸葛苍的神色极为为难。 玉衡身为诸葛苍的下属,对诸葛焱的能力还是颇为了解的,“爷,早知道如今,当初我们就不该心软放过四王爷。若是四王爷因为对爷您下手引起了太上皇的忌惮,想来如今四王爷定会被太上皇管束着,他即便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诸葛苍有些烦躁的伸手揉了揉额头:“孤也没有想到四哥竟然会反应过来这么快。若是再等一段时间,孤定然能让四哥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爷,要不我们此刻就将林依依的事情暴给太上皇知道吧。太上皇最讨厌兄弟相残了。有太上皇看着,四王爷想来也不敢对福晋下手的!” 诸葛苍摇了摇头:“没用的。四哥既然有了怀疑,他定然将一切可能都预想好了并做好了准备。我们现在即便将林依依的事情闹到太上皇跟前,定然也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四王爷对福晋下手?”玉衡急了。 诸葛苍十指交错紧扣着低着下颌:“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就另想一条路。” “爷,您可想到了什么路子?属下真的急了。太上皇对此事一无所知,陛下昏睡不醒,爷您又不在京都,整个京都没有人有能力阻止四王爷对福晋下手。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四王爷对福晋下手吗?”玉衡急得在原地转圈子。 诸葛苍紧咬下唇:“林若海!” “呃?”玉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林若海!”诸葛苍的眸底猛然间迸发出了一道亮光,“玉衡,我们还有林若海。” “林大人?”玉衡不解,“可是林大人只是一个臣子,他并没有这个资格和能力管诸位王爷的事情啊。” 诸葛苍的神情微微松懈:“玉衡,林大人虽然不过是一个臣子。但是孤敢打赌,他在太上皇心中的分量定然比孤大部分的兄弟的分量加起来的还重。” “爷,您说笑吧。”玉衡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到。“君臣关系如何能比得过血缘关系呢?” 诸葛苍微微扭动僵硬的脖子:“那是因为林大人跟太上皇之间不是一般的君臣关系。” 玉衡脸上的困惑仍旧没有消去:“属下愿洗耳恭听。” “孤那岳父从小就跟太上皇一起长大,且往上几代跟皇室之间还有着血缘关系。他们亦友亦兄,相伴了一辈子。葭儿又是孤那岳父唯一的女儿,爱屋及乌,太上皇对葭儿的安危不会置之不理的。” “那爷,为了护住我们的福晋,我们该怎么做呢?”玉衡虽然不太相信太上皇会将林若海看得比自己的大部分儿子还重,但他仍旧双唇紧抿到。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四章 鸿雁千里传书 诸葛苍沉吟了半晌:“这件事情不能由孤出面。若被父皇知道了,为了考验孤,他很有可能会选择袖手旁观。” “可若是爷您不出面,林大人会相信四爷打算对福晋下手不?”玉衡不容乐观到。 “孤那岳父也许会持怀疑态度。”诸葛苍颇为头大到,“可若是孤亲自出面了,孤那岳父定然会对孤不满。不满孤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岳父知道了,那孤的父皇定然也会知道。到时事情也许会更麻烦。” “那爷您打算如何做呢?” “让白雪跑一趟。” “白雪?”玉衡诧异到,“白雪不过是一侍女,能说动林大人吗?” “不需要她说动岳父。只需要她将福晋进宫的时候跟四哥碰了一面的事情告知岳父便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诸葛苍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不过是一次碰面,林大人如何能将四爷对福晋下手的事情联系起来呢?” “又不逢年过节,恰逢晚宴什么的,四哥会亲自进宫堵我们福晋本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岳父想到了这一点,他定然会顺藤摸瓜,到时,四哥对我们福晋下手的心思定然是瞒不住的。有岳父大人在,他说什么也不会冷眼看着四哥对我们福晋下手的。” “爷,属下还是不大放心。林大人毕竟是一臣子。” “岳父虽然是臣子,但是他身后还站着父皇,借着父皇的力,岳父想来能护得住福晋。” 玉衡专注的看了看诸葛苍:“事情宜早不宜迟,属下这就去给白雪传信。” “嗯,你现在就去吧。”诸葛苍点了点头。 “诺!”玉衡刚退到门旁。 “玉衡,你等一下。” “爷,可还有什么事?” 诸葛苍面庞微红:“你稍等一会儿。孤给你们福晋写封信笺。一会儿你将给福晋的信笺连同白雪的那一份一起寄回京都去。” 玉衡虽然对脸红的诸葛苍感到新奇,但是他忍住了心头的不可思议朝诸葛苍点了点头。 诸葛苍轻轻咳了数声,清了清嗓音,然后抽出一张莹白的信笺,提笔就在上头写了数行汉字。写着写着,只见那诸葛苍眉头紧锁,将写好的信笺揉成了团,丢到了一旁的纸篓子里头去,然后重新展开信笺再次书写…… 在玉衡满头的黑线下,诸葛苍顶着一张微红的脸颊将信笺递给玉衡,“这是孤给你们福晋的信笺。你记得叮嘱下头的人不许偷看。不然孤绝不容情!” “诺!”玉衡在诸葛苍逼人的视线下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嗯,可以了。你拿去吧。” 在诸葛苍纠结的视线中,玉衡鼓足了勇气接过诸葛苍写给林蒹葭的信笺。“爷,那属下这就真的走了?” “嗯。你走吧。” “行。属下这就走了。” “嗯,等等。” “怎么了?” “算了,你快些走吧。” “是。”在玉衡迟疑的视线下,诸葛苍背对了玉衡走回了书案后头。玉衡在见到诸葛苍是真的不会拿回信笺了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 数日之后的京都—— “发生什么事情了?”正手持竹简读书的林蒹葭诧异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白雪和青衣。 白雪和青衣彼此对视,只见她们脸蛋泛红,神色颇为激动的看着林蒹葭。 “福晋,您猜猜?”青衣含笑道。 林蒹葭看着青衣挑眉:“可是母亲或是父亲来了府里?” “不是。”青衣摇了摇头。 “不是?”林蒹葭将手中的竹简放下,“不可能啊!若不是事关母亲和父亲,你没有理由这么激动的啊?” “呵呵……”青衣忍不住抿唇笑了笑,“咳咳……福晋,您再猜猜?” “可是本宫那在外求学的弟弟回了京都?”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到。 青衣再次含笑的摇了摇头。 “都不对?” “福晋,您方才猜的都不对。您再猜猜?”在一旁的白雪忍不住开口道。 林蒹葭这时终于重视了起来,她手心支撑着下巴,抿唇深深思索了一番,“事情真的与林府无关吗?” “真的与林府无关。”白雪和青衣异口同声到。 “真的无关啊?”林蒹葭微微低头仔细的想了想,“可是京都里有关我的流言平息了?” 谈及京都的流言,白雪和青衣的脸霎时间黑了。不过她们还是坚定了摇了摇头,“不是流言的事情。” 随着和白雪、青衣谈话的深入,林蒹葭心里头的答案越发的清晰了,她迟疑了一下,“总不会是诸葛苍要回京了吧?” “不是。”白雪摇头。 “福晋您不能直呼殿下的名讳。”青衣焦急到,“被人听到了不好。” “哦,知道了。”林蒹葭点了点头,“既不是林府的事情,也不是我的事情。你们也否认了殿下要回京的事。我真的是猜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令你们这般欣喜和激动的了。” “福晋,您再猜猜吗?”青衣诱惑到。 林蒹葭坚决的摇了摇头:“你们就不要再为难我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再猜下去我还是猜不出来的。” “福晋,您真的不打算猜了吗?”白雪有些可惜到。 “不猜了。” 白雪和青衣有些沮丧的耸耸肩到:“那好吧。福晋您不想猜,那属下就直说好了。” “福晋,这是给您的。”白雪从长袖中抽出一封乳黄色的信封。 “给我的?”林蒹葭接过白雪递给她的信封,闻着上头淡淡的香味,她神情颇为古怪到,“这是谁给我的信笺?” 白雪和青衣含笑看着林蒹葭,就是不说话。 在白雪和青衣调侃的视线下,林蒹葭突然间脸蛋一红,“不会是你们爷让人给寄回来的信笺吧?” “福晋,您终于猜对了。”白雪忍不住打趣道,“福晋,爷的信笺我们也给了您,您慢慢看,我们就先退下了。”说完话的那一刻,白雪和青衣不等林蒹葭反应过来便一同携手离开了林蒹葭的书房。 林蒹葭神情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信笺,听着远处的鸟鸣,脸色颇为古怪,似喜似忧。 “白雪,你说爷会在给福晋的信笺中写什么呢?”青衣的语气里充满了欣喜和好奇。 白雪想到了前段时间宫中的那一幕,微微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你到是可以找个时间问一问福晋。” “这我可不敢!”青衣猛的摇了摇头,“不提这件事情我询问福晋本就不妥,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殿下恼羞成怒之下极有可能将我发配边疆。” “你知道就好。”白雪伸手拍了拍青衣的肩膀,“青衣,我有事需要出府一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福晋那就劳你多多费心了。” “放心,福晋那里我会极为上心的。”担忧浮现上了青衣的面庞,“你怎么会突然间要出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帮忙,即便我没能力帮上你什么忙,你还有福晋和天枢他们,只要你说,他们定会帮你……” 白雪伸手捂住青衣的嘴巴,神情既感动又无奈到,“青衣,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事,只是家中发生了一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罢了。你就放心吧。”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没骗你。” “好。那你走吧。”青衣忘记了白雪是孤儿,她是没有家人的。“早去早回。” “我会早去早回的。” …… 阳光穿透过层层的树叶,在信封上打下了斑驳的光圈。 林蒹葭呆呆的看着茶几上的信笺,神情颇为犹豫,在打开和不打开之间纠结徘徊着。良久之后,那树间的鸟鸣声唤醒了林蒹葭呆滞的神志,只见她缓缓伸出双手,将信笺展开。 葭儿,见字如见吾: 时间匆匆,我们已有数月未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孤对你甚是想念。盼事情能尽早解决,孤能趁着明媚的春光,归去,同你细数朝霞与日落。 苍 林蒹葭将信笺反复的翻阅了数遍,又对着阳光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良久才确定诸葛苍给她的信笺真的只写了两句话。“果真是木头一个,千里迢迢的送信也不知道多写几句,就这么两句话,也不知是写来干嘛的,浪费人力物力……” 话虽如此,当半个月后的诸葛苍满怀期待的展开林蒹葭寄给他的信笺时,上头那鲜明的几个字令他不禁傻眼了。 夫君,信已收到。勿念,安好。 林蒹葭微微侧过头不去看青衣和白雪好奇的视线。 “福晋,殿下寄回来的信笺您可看了?”青衣一边给林蒹葭绣荷包一边开口道。 “嗯,看了。”林蒹葭嘟囔到。 “看了?嗯,看了就好。”青衣偷偷松了口气,她就担心林蒹葭不看诸葛苍寄回来的信笺,“福晋,殿下远在千里之外忙着朝廷大事的同时不忘了关心您,可见他心里还是有您的。在殿下的心里,您的分量不轻呢。” “我们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分量不轻呢?”林蒹葭颇为不自在的轻咳了数声,“青衣,这种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若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被笑话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五章迷途的羔羊 “福晋,我们要不在外人跟前说,我们只在您跟前说,没人听到,更没人会笑话的。”青衣一本正经的解释到。 林蒹葭无语的瞪了青衣一眼。 白雪笑看着林蒹葭微红的脸颊,笑而不语。 “福晋,既然爷在外头这么辛苦都不忘记了给您写信,要不,您也给爷写封信笺吧?”青衣提议到。 林蒹葭整个人趴进了抱枕里头,娇羞到,“不要。我跟爷又没什么话可说的,写什么信笺,不写。” “怎么就没话说了?”青衣诧异到,“福晋您可以跟爷说说日常的琐事啊,比如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前段时间进宫的事情,遇到的人和事不都可以跟爷说说吗?” “你们爷在忙国家大事。府里的这些小事我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林蒹葭怎么说都不愿意给诸葛苍写信。 “这样啊。”青衣为难了,“若是福晋您觉得拿府中的琐事打扰爷不好,要不您给爷写封情书?” “青衣,你怎生如此口无遮拦?”林蒹葭将自己滚烫、爆红的脸从枕头里抬了起来,“你怎能让我,让我给诸葛苍写情书呢,这,这也太羞人了吧。”林蒹葭颇有些语无伦次到。 “真的很羞人吗?”青衣看着极为困窘的林蒹葭,忙跟一旁的白雪征求意见。 白雪尴尬的将自己的双脚挪动了一下:“应该会比较羞人吧。” “会吗?”青衣拧眉困惑了想了想,“可府中的好多人都会给他们的妻子或是丈夫写些日常的琐事或是情书什么的,他们怎么就不会感到难为情呢?”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白雪困惑的摇了摇头,“或许是我们福晋的脸皮比较薄?” “青衣——白雪——”林蒹葭恼羞成怒到,“我要打一会儿盹,你们先下去吧。” 青衣和白雪面面相觑,也名字自个是真的惹林蒹葭恼羞成怒了,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门外—— “白雪,福晋没事吧?” “福晋没事,你尽可放心。福晋她只是暂时抹不开面子,等过会儿就好了。” “嗯……” 木榻上,林蒹葭再次将自己的脸整个的埋进了枕头里,嘟囔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这都什么事啊……” “可真的不要给他写信吗?给不给他写信呢?写好些还是不写好些呢……他收到信笺后会开心吗……”林蒹葭不停的在榻上翻滚着,“他会不会不喜欢我给他写信啊……要不我还是礼尚往来好了……” 林蒹葭的纠结从阳光璀璨到夜幕疏星点点。 “白雪,这是给你们爷的信。你看你想个法子给他寄去?”林蒹葭纠结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礼尚往来的给诸葛苍写上一封信。 “福晋,这是您今天写好的?”白雪大喜过望的接过林蒹葭递给她的信笺。 “嗯,对啊。今天写好的。”林蒹葭神色颇为不自在,“你记得啊,记得叮嘱送信的人不能擅自打开。” “福晋,您不必有此担忧。属下定会找个妥妥的人为您送这封信笺。且白雪跟您保证,经手的人绝对不敢擅自打开您的信笺。”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 …… 擎王府中—— “你说什么?”林蒹葭诧异的从位置上坐起。 “福晋,四福晋上门拜访。” “我跟四福晋并没有交情啊。且爷不在京都,她怎么会挑这个时候上门拜访呢?”林蒹葭对四福晋的上门感到莫名其妙。 “那福晋,人您是打算见还是不见呢?” 林蒹葭在原地转了两圈:“人都上门了,见还是得见的。白雪,你就安排她到花厅见面吧。” “诺!”白雪抱拳退了下去。 “青衣。” “婢子在。” “你现在即刻去跟天枢他们收集信息,看四福晋对吃的喝的方面可有什么特殊的喜爱或是禁忌什么的。了解清楚后你就亲自为四福晋准备好茶点茶水。” “诺!” 花厅里,百花争妍。 “蒹葭给四嫂请安,四嫂万福金安。” “哎呀,九弟妹,你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快起身。我们都是妯娌,哪用得着这般讲礼数?”四福晋急忙上前将给她行礼的林蒹葭扶了起来,“你这么客气,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甚至要怀疑自己上这趟门是不是错了……” “四嫂,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上门我是极为开心的。”林蒹葭就着四福晋的搀扶站直了身子,“您也知道我们爷出门在外,我一个人呆在府中,也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个人也颇为无聊的。有您在能说说话,蒹葭真的很开心。” “九弟远在千里之外,你一个人呆在府中确实也无趣。”四福晋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语气了尽是同情,“要不是你们四哥特意提到了这一点。我们这些做嫂子的可就太委屈了你了。” “四哥?”林蒹葭侧着头一脸困惑的看着四福晋。 “对啊。我们四爷。”四福晋点了点头,“他前几日回到府中说他同你在宫中相遇了,特意跟你了解了一下九弟的情况。同时他也看出了你的状况,所以特意嘱咐了我有时间的话就上你们家门,找你聊聊天。或是有时候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结伴上山礼礼佛什么的。对了,蒹葭,你可喜欢礼佛?” “谈不上很喜欢,但是我平日里有时间还是会抄抄经书什么,给我们九爷祈福。” “这很好。”谈到礼佛,四福晋的脸上换发出不一样的色彩,“蒹葭啊,没想到你同我一样是喜欢礼佛的人。这真的是太好了,以后我们上山礼佛就有一同结伴而去的伴儿了。” “是很好。”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们后天一起去五台山礼佛吧。” “什么?”林蒹葭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我们后天一起去五台山礼佛吧。”四福晋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激动。毕竟整个皇室想要找到能跟她一块儿礼佛的妯娌太少了。 “四嫂。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五台山离京都应该有一天的路程吧?”林蒹葭仔细的搜索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道。 “蒹葭,你没记错。五台山确实离我们京都有一天的路程。”四福晋重重点了点头,“这一次我打算去五台山呆上三天,加上来回两天的路程,我们这一趟出门需要五天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林蒹葭目瞪口呆到,“四嫂,你不在,你们雍王府中的事务不打紧吗,会不会堆积如山啊?” “不会。”四福晋摇了摇头,“这个你尽可放心。我平日里虽然较少出门,但是一年里总会去五台山几次,每次都会呆上个三五天,府中的事务也会提前安排好,再则有你们四哥在,府里乱不起来。” 林蒹葭有些无措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不过有一点我需要事先跟你说。”四福晋突然间整个人颇为安静了下来。 林蒹葭看着突然间转换了风格的四福晋,赶紧的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到,“四嫂请说。” “这一次的五台山一行我是定然会带上本宫的儿子的。” “四嫂的儿子?可是侄子宏儿?” “是的。”四福晋点了点头,“宏儿就是我唯一的儿子。” “原来真的是侄子宏儿啊。”林蒹葭抿了抿唇,“四嫂,路途其实并不是很近,我们很可能要在路上奔波一整天,宏儿的身子不是太好,他可愿意?或是可坚持得住?” 一说起诸葛宏,四福晋的双眼便不由地红了,“我礼佛多年就是为了宏儿。以往不带上他,着实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不过这么些年过来了,宏儿的身体也没见多好上许多。所以我这次这才特意把他带上。希望佛主能看在宏儿如此诚信的面上,能够赐予他健康的身子。” 林蒹葭看着四福晋脸上那难掩的悲痛的神情,心里头霎时间软得一塌糊涂,“四嫂你放心,有你这么诚心的信徒,佛主定然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等到宏儿的身子大好,健健康康的长大,到时定会为你娶得顺心意的媳妇,到时啊,你就含饴弄孙。” “葭儿弟妹,太谢谢你的这一番话了。”四福晋掏出袖子里的帕子擦拭掉了眼角的泪珠。“我们后日出发,就这么说定了。” …… 四福晋走后的花厅霎时间安静了很多。 “福晋,你真的答应了四福晋跟她一起前往五台山礼佛?”白雪脸上难掩焦灼之色。 林蒹葭看着白雪,颇有点儿反应迟钝了点了点头,“是的。我方才不知怎的就答应了四嫂后天跟她一同前往五台山礼佛。” “福晋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白雪有些急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发顶,而且整个人颇为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转圈子,“五台山并不近,而且那里我们的人手是肯定插不进去的。到时候您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如何跟爷交代啊?” “看你说的。我不过是跟四嫂一同前往五台山礼礼佛罢了。能出什么事情呢?!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们不用跟爷交代什么的!”林蒹葭极为乐观到。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六章出游五台山引暗处鬼魅 白雪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因此放下,她再次开口劝说到,“福晋,要不您再考虑考虑如何?您若想礼佛,我们为您在府中开一个佛堂。没有必要大老远的奔波,特意跑到五台山去不是?” 林蒹葭的神情颇为为难:“白雪,我也知道五台山挺远的。可这不是我考不考虑的问题,而是四嫂她已经决定要去,而我也答应好了。你知道的,我这样的人做出的承诺,总不好毁诺不是。” “福晋。”白雪眸底尽是挣扎,“要不我们跟四福晋说您身体突然不适不能去五台山了?” 林蒹葭一脸愕然的看着白雪:“白雪,可我并没有身体不适啊。” 白雪无力的看着林蒹葭,良久才到,“福晋,您真的决定要去了吗?” “嗯。对啊。都答应好的事情如何能不去呢?” “可是您的安危?”白雪垂死挣扎。 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亮光:“白雪,你为何再三强调到我的安危?是不是你怀疑后日的行程会出现问题?” 白雪身子一僵:“福晋您知道的,当今陛下昏迷不醒。我们爷是太上皇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我们不得不考虑再三,不得不防备。” 林蒹葭安静的坐在一旁,半晌不语,“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容我再想想。” “诺!”白雪看了看青衣,二人一同携手退了出去。 林蒹葭垂首抿唇看着木桌上的花纹,一动不动。 擎王府院落的一角—— “你说福晋已经同意了后日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 “是的。”白雪点了点头,“天枢,福晋若是真的履行同四福晋的承诺同她一起去五台山礼佛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话说到最后,白雪一看快要哭的表情。 天枢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极为挣扎:“福晋真的决定了?” “福晋虽说让她再考虑一下。可是我能感觉到福晋最终还是会跟四福晋一同去。”白雪嘴角衔着苦笑,“你知道的,福晋的性子极软。加上宏儿小阿哥,福晋十有八九是会去的。” 天枢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灰败之色:“或许四福晋这次上门是没有私心的,真的是想要跟我们福晋一同前去五台山礼佛呢?” 白雪直视着天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四爷在宫里同我们福晋碰了一面之后才上的门,你觉得我们能放心吗?” 天枢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福晋既然已经打算去了,我们阻挠不得。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白雪听了天枢的话后,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将这件事情告知爷,让爷决定,如何?” “时间上来不及。”白雪摇了摇头,“你知道的,福晋她们后日就出发了。” 天枢低头看着地面半晌:“要不我们想办法让四福晋走不成?” 白雪摇了摇头:“四爷挺看重四福晋的。特别是宏儿阿哥还是四福晋的儿子。有宏儿阿哥在,四爷是不会眼看着我们对四福晋下手的。而且若是四爷本就没有对我们福晋下手的心思,我们若这么一弄,指不定四爷会直接对我们福晋下手!”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看着福晋后日就这么出门?”天枢心中甚是不安,“白雪,我心头甚是不安。我不放心福晋跟四福晋出门。” “我也一样的不放心。可该如何是好呢?” “要不我们将事情的严重性跟福晋说一说,指不定她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想出对策或是会拒绝四福晋呢?” 白雪想了想:“我在福晋身边毕竟也有好些日子了。以我对福晋性子的了解,福晋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指不定会迎难而上,更加坚定了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的决心。” 天枢头大极了。 白雪咬着手指头沉默了一会儿:“天枢,要不我们将这件事告知林大人怎么样?” “福晋的福晋林若海林大人吗?”天枢听了白雪的话后一愣。 “是的,林若海林大人。” “可这是擎王府的事情告知林大人是否会不妥呢?”天枢不是很赞同。 “我们爷此时并不在京都,府中无主事的人。事关福晋,我们拿不定主意的话或许可以跟林大人说说,让他帮福晋拿一拿主意。”白雪越想越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而且林大人毕竟是福晋的亲生父亲,有林大人帮着福晋抓主意,对于福晋的安危我们也能放心些不是?!” “话虽如此,但是我觉得若是爷此刻在这里的话,他并不会赞同你的想法。” “可是他此时并不在,不是吗?”白雪翻了翻白眼,“你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爷的心情重要还是福晋的安危重要?” “当然是福晋的安危重要了!”天枢脱口而出到。 “那不就得了!”白雪整个显得轻松了不少,“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今晚等福晋睡着了之后就前往林府一趟,见一见林大人。” “好。”天枢头皮发麻的点了点头。他开始有些为未来回来的诸葛苍担忧。 …… “你说什么?”林若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滞,白雪突然觉得整个书房里的空气都消失了,她呼吸困难。 “林大人,福晋确实已经答应了四福晋后日一同前往五台山礼佛。” 林若海起身,负手,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没有回转的可能了吗?” “很难。” “我知道了。”林若海眉头紧锁,“行程该怎样安排你们就怎样安排,后日好生的护送福晋去五台山即可。其它的交给我。” “诺!”白雪虽然疑惑林若海会怎样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林若海不说他也没有胆子多问。 林蒹葭的院子前面—— “白雪。” “谁?”白雪极为快速的抽搐手中的长剑! “白雪是我,天枢。” “天枢?”白雪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院门前那株梧桐树下的天枢,“真的是你啊。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刚才可是吓到我了。”白雪将手中的长剑收起。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天枢有些不好意思道。 白雪忍不住干了个白眼:“行了,既然我都已经回来了,那你尽可以放心回去睡了吧?” “呵呵……”天枢笑而不语,“我找你还有点事情。” “说吧,什么事情?”白雪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天枢。 “嗯,是这么一回事。”天枢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我是想问你,你同林大人说了之后,林大人那边是怎么说的?我们是否需要跟林大人那边的人好好配合一下呢?” 白雪摇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 “什么意思?”天枢一脸的愕然。“什么是‘都不需要’?” “林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后日好生护着福晋前往五台山礼佛即可。其它的事情交给他就好。” “就这么样?” “是的就这样。” “没其它的了?” “没有其它的了。” 天枢眉宇间尽是凝重之色:“也就是说林大人让我们什么都别管,一切有他的意思了?” “林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白雪点了点头。 天枢沉默了半晌,眸底尽是挣扎之色,良久他才咬牙到,“行,这次我们就听林大人的,什么事情都不管,只管好生将福晋护送到五台山,再将之护送回来。”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嗯,就这么定了。” “那这件事情是否还需要告知爷一声呢?” “告知一声也好,省得爷秋后算账。”天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日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不出白雪等人所料,林蒹葭在挣扎了两日之后还是决定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 “四嫂,外面的空气跟京都里的还真不一样。”林蒹葭透过珠帘看着外头的景致,心中颇为激动到。 “那可不?!”四福晋骄傲的颔首点头,“往年的时间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出京的时候,不管去哪里,我都觉得那里的空气景致都比京都的好。我跟你说啊,等到了五台山,你会发生五台山的空气和景致更好!”四福晋不由得感叹到,“九弟妹,说真的,若不是京都里太多的事情缠住了我,我都想着日日能呆在五台山就好了。” “不是吧?”林蒹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福晋,“四嫂,五台山的景致就真的这么令人流连忘返不成?” “那可不?!”四福晋眸底尽是憧憬之色。“年少的时候我曾同我的祖母去过五台山,自打那之后的每一年我都想尽一切办法去五台山。弟妹,等你去到了那里,你就能明白什么是人间净土了,那里是能让你了却一切烦恼的地方……” 林蒹葭看着神情恍惚的四福晋,她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听了四嫂这么一说,我对五台山的景致倒是起了非常浓厚的兴致了。等到达了那里,我定要好好的欣赏一番。”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七章 暗处的眼睛 “嗯。对啊。都答应好的事情如何能不去呢?” “可是您的安危?”白雪垂死挣扎。 林蒹葭眸底闪过一丝亮光:“白雪,你为何再三强调到我的安危?是不是你怀疑后日的行程会出现问题?” 白雪身子一僵:“福晋您知道的,当今陛下昏迷不醒。我们爷是太上皇仅有的两个嫡子之一。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我们不得不考虑再三,不得不防备。” 林蒹葭安静的坐在一旁,半晌不语,“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们容我再想想。” “诺!”白雪看了看青衣,二人一同携手退了出去。 林蒹葭垂首抿唇看着木桌上的花纹,一动不动。 擎王府院落的一角—— “你说福晋已经同意了后日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 “是的。”白雪点了点头,“天枢,福晋若是真的履行同四福晋的承诺同她一起去五台山礼佛的话,我们该怎么办呢?”话说到最后,白雪一看快要哭的表情。 天枢的神色在那一瞬间极为挣扎:“福晋真的决定了?” “福晋虽说让她再考虑一下。可是我能感觉到福晋最终还是会跟四福晋一同去。”白雪嘴角衔着苦笑,“你知道的,福晋的性子极软。加上宏儿小阿哥,福晋十有八九是会去的。” 天枢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灰败之色:“或许四福晋这次上门是没有私心的,真的是想要跟我们福晋一同前去五台山礼佛呢?” 白雪直视着天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四爷在宫里同我们福晋碰了一面之后才上的门,你觉得我们能放心吗?” 天枢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福晋既然已经打算去了,我们阻挠不得。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白雪听了天枢的话后,沉默不语。 “要不我们将这件事情告知爷,让爷决定,如何?” “时间上来不及。”白雪摇了摇头,“你知道的,福晋她们后日就出发了。” 天枢低头看着地面半晌:“要不我们想办法让四福晋走不成?” 白雪摇了摇头:“四爷挺看重四福晋的。特别是宏儿阿哥还是四福晋的儿子。有宏儿阿哥在,四爷是不会眼看着我们对四福晋下手的。而且若是四爷本就没有对我们福晋下手的心思,我们若这么一弄,指不定四爷会直接对我们福晋下手!”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不成我们真的要看着福晋后日就这么出门?”天枢心中甚是不安,“白雪,我心头甚是不安。我不放心福晋跟四福晋出门。” “我也一样的不放心。可该如何是好呢?” “要不我们将事情的严重性跟福晋说一说,指不定她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想出对策或是会拒绝四福晋呢?” 白雪想了想:“我在福晋身边毕竟也有好些日子了。以我对福晋性子的了解,福晋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指不定会迎难而上,更加坚定了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的决心。” 天枢头大极了。 白雪咬着手指头沉默了一会儿:“天枢,要不我们将这件事告知林大人怎么样?” “福晋的福晋林若海林大人吗?”天枢听了白雪的话后一愣。 “是的,林若海林大人。” “可这是擎王府的事情告知林大人是否会不妥呢?”天枢不是很赞同。 “我们爷此时并不在京都,府中无主事的人。事关福晋,我们拿不定主意的话或许可以跟林大人说说,让他帮福晋拿一拿主意。”白雪越想越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而且林大人毕竟是福晋的亲生父亲,有林大人帮着福晋抓主意,对于福晋的安危我们也能放心些不是?!” “话虽如此,但是我觉得若是爷此刻在这里的话,他并不会赞同你的想法。” “可是他此时并不在,不是吗?”白雪翻了翻白眼,“你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是爷的心情重要还是福晋的安危重要?” “当然是福晋的安危重要了!”天枢脱口而出到。 “那不就得了!”白雪整个显得轻松了不少,“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今晚等福晋睡着了之后就前往林府一趟,见一见林大人。” “好。”天枢头皮发麻的点了点头。他开始有些为未来回来的诸葛苍担忧。 …… “你说什么?”林若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凝滞,白雪突然觉得整个书房里的空气都消失了,她呼吸困难。 “林大人,福晋确实已经答应了四福晋后日一同前往五台山礼佛。” 林若海起身,负手,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没有回转的可能了吗?” “很难。” “我知道了。”林若海眉头紧锁,“行程该怎样安排你们就怎样安排,后日好生的护送福晋去五台山即可。其它的交给我。” “诺!”白雪虽然疑惑林若海会怎样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林若海不说他也没有胆子多问。 林蒹葭的院子前面—— “白雪。” “谁?”白雪极为快速的抽搐手中的长剑! “白雪是我,天枢。” “天枢?”白雪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院门前那株梧桐树下的天枢,“真的是你啊。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刚才可是吓到我了。”白雪将手中的长剑收起。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天枢有些不好意思道。 白雪忍不住干了个白眼:“行了,既然我都已经回来了,那你尽可以放心回去睡了吧?” “呵呵……”天枢笑而不语,“我找你还有点事情。” “说吧,什么事情?”白雪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天枢。 “嗯,是这么一回事。”天枢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我是想问你,你同林大人说了之后,林大人那边是怎么说的?我们是否需要跟林大人那边的人好好配合一下呢?” 白雪摇了摇头:“什么都不需要。” “什么意思?”天枢一脸的愕然。“什么是‘都不需要’?” “林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后日好生护着福晋前往五台山礼佛即可。其它的事情交给他就好。” “就这么样?” “是的就这样。” “没其它的了?” “没有其它的了。” 天枢眉宇间尽是凝重之色:“也就是说林大人让我们什么都别管,一切有他的意思了?” “林大人的意思应该是这样。”白雪点了点头。 天枢沉默了半晌,眸底尽是挣扎之色,良久他才咬牙到,“行,这次我们就听林大人的,什么事情都不管,只管好生将福晋护送到五台山,再将之护送回来。”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嗯,就这么定了。” “那这件事情是否还需要告知爷一声呢?” “告知一声也好,省得爷秋后算账。”天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日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不出白雪等人所料,林蒹葭在挣扎了两日之后还是决定同四福晋一同去五台山礼佛。 “四嫂,外面的空气跟京都里的还真不一样。”林蒹葭透过珠帘看着外头的景致,心中颇为激动到。 “那可不?!”四福晋骄傲的颔首点头,“往年的时间里,我最喜欢的就是出京的时候,不管去哪里,我都觉得那里的空气景致都比京都的好。我跟你说啊,等到了五台山,你会发生五台山的空气和景致更好!”四福晋不由得感叹到,“九弟妹,说真的,若不是京都里太多的事情缠住了我,我都想着日日能呆在五台山就好了。” “不是吧?”林蒹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福晋,“四嫂,五台山的景致就真的这么令人流连忘返不成?” “那可不?!”四福晋眸底尽是憧憬之色。“年少的时候我曾同我的祖母去过五台山,自打那之后的每一年我都想尽一切办法去五台山。弟妹,等你去到了那里,你就能明白什么是人间净土了,那里是能让你了却一切烦恼的地方……” 林蒹葭看着神情恍惚的四福晋,她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一声,“听了四嫂这么一说,我对五台山的景致倒是起了非常浓厚的兴致了。等到达了那里,我定要好好的欣赏一番。” “嗯,相信四嫂,你定会不虚此行。”四福晋眸底的恍惚逐渐的消散,朝林蒹葭真诚到。 林蒹葭看着和在京都里格外不同的四福晋,深呼吸了一口气,同四福晋相视一笑。 当夕阳的余晖全部消失在了山的那一头时,林蒹葭一行人终于到了五台山下。 “这就是宏儿吧。”林蒹葭看着刚到自己腰部的男孩子,眸底尽是柔柔的笑意。 “对啊,这就是宏儿。”四福晋牵着诸葛宏到林蒹葭跟前,“宏儿,来,跟九婶打招呼。” “九嫂好。”诸葛宏脸蛋微红腼腆到。 “宏儿乖。”林蒹葭伸手揉了揉诸葛宏的发顶。“四嫂,我们是今夜是在山下过夜还是上山呢?” 四福晋看着一脸倦容的诸葛宏心疼到:“今晚我们就现在山下休息。”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八章五台山上探究竟 虫鸣声作曲,夜风为舞者。她仍旧香甜的沉睡在自己的梦乡当中。 翌日清晨—— “咦,宏儿,你怎么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呢?”林蒹葭伸手摸了摸诸葛宏的脸蛋,“脸上怎么这么凉,你过来了多久?”林蒹葭侧头,“青衣快去为宏儿阿哥冲杯热羊奶过来。” “婶婶,宏儿不喝羊奶。腥。”诸葛宏脸上尽是纠结和为难。 “宏儿乖,婶婶这里的羊奶不腥,你就放心喝吧。” “真的?”怎么会有不腥的羊奶,诸葛宏对此深表怀疑。 “真的不腥,九婶不骗你。”林蒹葭一双眼睛格外认真和郑重其事的告诉诸葛宏。 诸葛宏左右为难,脸上的挣扎之色看得林蒹葭心头既欢喜又好笑,“行吧,宏儿就暂且信九婶一次。” “好了,别这么一副要赴刀山火海的表情,等会儿你喝到了青衣给你冲好的羊奶你就知道九婶没骗你了。”林蒹葭心头蠢蠢欲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诸葛宏的发顶。 诸葛宏脸蛋上爬满了红晕:“嗯,宏儿信九婶没有骗宏儿。” “宏儿?”薛紫嫣跨进门一眼便看到了诸葛宏,“你怎么不多睡点儿?可睡好了?” “额娘。”诸葛宏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看着薛紫嫣,“儿子已经睡好了。” “睡好就好。”薛紫嫣一双手在诸葛宏的脸上摸了摸,“身体若是不舒服要记得跟额娘说知道吗?” “宏儿知道。” “乖。”薛紫嫣牵着诸葛宏的手看着林蒹葭,“葭儿妹妹,我们一块儿用早膳吧。用完了早膳我们再一同上山。” “好。” 林蒹葭坐在了青衣为她移好的椅子上,抬眼便开到了为诸葛宏移椅子的人。“这位是?”她微微困惑的声音响起。 “哦?你是说澄光啊。澄光是教授宏儿武艺的师傅也是宏儿的贴身侍卫。”薛紫嫣转过头跟楚澄光说到,“澄光,这位是九福晋。” “属下给九福晋请安,九福晋万福金安。” “楚师父免礼。”林蒹葭朝楚澄光含笑颔首,“楚师父很面善,不知道我们是否曾见过面呢?” 楚澄光面上布满了疑惑:“属下不记得曾跟福晋您见过面。或许是属下属于大众脸吧。” “葭儿妹妹,可是有什么事情?”薛紫嫣眉宇间漏出了几丝诧异。 “不,没什么事情。应该是我记错了。”林蒹葭摇了摇头,“楚师父,抱歉啊。” “没事。九福晋您客气了。” “九婶既然说了没什么事情,师父您就先下去用早膳,宏儿候着您。” “好。殿下,那属下就先下去用膳了。” “嗯。”诸葛宏点了点头。 林蒹葭看着诸葛宏离去的背影,眸底浮现出几许浅浅的困惑,自己是失忆的人,怎么会四王府的一个侍卫有印象呢? “九婶,这个水晶包很好吃,您试试看?”诸葛宏将桌面上的水晶包朝林蒹葭的方向推了推。 “好,九婶您试试看。”林蒹葭看着花样极为精致的包子眸里尽是惊喜。 …… 上山的路上,数顶软轿朝山顶行去—— “葭儿,你看,那就是望夫石。” “哇,好神奇。那块石头真的如同正遥望着远方的仕女。” “还有那,那是金鸡独立,你看,那像不像一只正在仰天鸣叫的金鸡。” “像,像极了。” “还有那,你看那像不像正在下棋的老者,那样貌,那神态。” “太不可思议了,真的像极了。”林蒹葭忍不住惊叹到。“紫嫣姐,我此时更期待五台山上的景致了。” “你期待是对的,上头的景致如同仙境一般,若是你喜欢上了或许真的会不愿意回京了。”薛紫嫣兴致勃勃的环视着四周的景致,不时的还为林蒹葭和诸葛宏解说着。 …… 半山腰处,一处亮光反射到了诸葛宏的眼睛里,他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凝重,只见他眉头紧蹙,朝软轿外头的楚澄光低头说了几句话,楚澄光很快就消失在了软轿边。 林蒹葭注意到了这一幕倒也未曾多想,只以为是楚澄光孩子般的吩咐。 …… 软轿如同一朵朵软绵绵的白云朝着山顶靠去。 风拂过,半山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贫僧给诸位施主见礼了,诸位施主有礼了。” “金蝉大师快快起身,大师您是世外高人,您的礼我们可受不起啊。”薛紫嫣忙避开金蝉的见礼。 林蒹葭有样学样的避开了金蝉的见礼。 “受得起。”金蝉深深的看了林蒹葭一眼。 林蒹葭一愣。 “贫僧已经吩咐了人为诸位施主安排了住宿。各位施主可以先行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可跟贫僧的小徒弟们说。他们会为你们安排妥当的。” “谢过大师了。”薛紫嫣双掌合十见礼到。 “不用客气。施主们可以好生梳洗休息一番后在小和尚们的指引下跟庙里的众人做晚课。” “是。” “那贫僧就让小徒弟们带着你们去你们的院落处吧。” “好。劳烦诸位小师父了。” “施主,这边请。” “告辞——” 林蒹葭紧随在薛紫嫣的身后跟着小沙弥离开。离开的半途中,她忍不住回过头,只见那叫金蝉的和尚正在看着她,且在发现了林蒹葭发现了之后,神情没有丝毫的诧异,竟然还含笑的点了点头。林蒹葭朝那金蝉和尚含笑点头之后,转过头,重新紧随着薛紫嫣一行人的脚步。她心里头充满了困惑和好奇。她隐隐有种感觉,那和尚是在看她,且那和尚好似认识她。 可不对啊?!林蒹葭猛的摇了摇头,不论是从她的记忆里还是从周围人的信息中,她不曾来过五台山才是。可真那叫金蝉和尚是如何认识她的? “福晋,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青衣担忧到。 “葭儿身子不舒服吗?”薛紫嫣听到了青衣的话后赶紧的回过头问到。 “紫嫣姐,别担心。我只是感觉有点儿累了,并没有什么事情。想来一会儿休息一下就好了。” 薛紫嫣仔细的看了看林蒹葭带着些许倦意的面容:“没什么事情就好。若是身体不舒服记得跟姐姐说。由于宏儿身子的缘故,这一次姐姐带了不少御医出门。” “好。葭儿若是真的身子不舒服了定会跟紫嫣姐你说的。” “额娘,九婶不舒服吗?”走在最前面的诸葛宏朝后看了看。 “没事。你九婶只是累了,等会儿好生梳洗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好……” 林家听着前头那稚儿的声音,心头软软的,只觉得诸葛宏甚是贴心。对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就更强烈了。 …… 如梦似幻的院落,白云绕着院子逗留着,院子里百花盛放,蜜蜂和蝴蝶忙忙碌碌的…… “紫嫣姐,这是梦吗?” “这不是梦。当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是做梦,恨不得这个梦永远不要醒。但是经历过了这许多次,我终于相信了这不是梦,这世上还是有着跟梦中的院落一样美丽的地方。” “不是梦啊?!”林蒹葭不由得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紫嫣姐,我这辈子若能都生活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呵呵……”薛紫嫣忍不住笑出声,“傻妹妹。这个地方最多住个十天半月就好了。住得久了或许你我都会想了断了红尘。可我们都身处红尘之中,有我们这一生未完成的使命,岂能就这么的逃开?!” 林蒹葭看到薛紫嫣看着诸葛宏的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浓浓的母爱。她脑中划过一丝了悟,或许诸葛宏就是薛紫嫣不愿意了却红尘的原因吧。 “额娘,我想今晚就住在这里。”诸葛宏在看到院子时他的神情在第一时间里划过诧异,但是他很快的就将脸上的情绪收拾好了来。 “放心,今日到接下来的三五日你都能住在这里。开心吗?” “嗯,开心。”诸葛宏的声音清脆极了。 林蒹葭心头为诸葛宏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掌控自己脸上的情绪感到丝丝的诧异。 …… 诸葛宏负手站在窗前,细细的看着外头五彩的云朵。 楚澄光在将房间仔细的查过了一遍之后才到诸葛宏跟前拱手到:“殿下,房间属下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 “嗯。辛苦师父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诸葛宏沉默了一会儿:“师父,半山腰处的人可都料理了?” “嗯,属下带着下头的人已经将半山腰处的人给料理了。不过,”楚澄光脸上划过凝重之色。 “不过什么?” “属下在料理完了西面之后曾将半山腰处仔细的查了一番,在我们之前还有另一帮人将暗地里的鬼魅都清除了。” “还有另一帮人?”诸葛宏小小的脸蛋紧绷着,“查得出来是敌还是友吗?” “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友。” “那或许是擎王府的人。” “不是擎王府的人。”楚澄光摇了摇头,“属下跟擎王府的人打过交道。那不是擎王府的人会留下的痕迹。” 章节目录 第两百八十九章小殿下的贴心五台山上的背影 “既然不是擎王府的人,那会是谁在帮助九婶呢,而且是谁会有这个实力跟皇家的王爷们对上呢?”诸葛宏坐进了椅子里,小小的锋眉里尽是锋芒。 “放眼整个大乾朝,能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胆魄跟皇家人对上的还真的没有。”楚澄光眸底尽是疑惑,“按理来说皇家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只要不跟对方动手,其他的便会袖手旁观,帮扶什么的不能。小殿下,会不会是陛下的人呢?” “应该不是。”楚澄光摇了摇头,“陛下的人为了陛下的安危都在严防死守着,他们只会觉得人手不够用,不会将人手分出来保护九婶的。而且没有陛下的亲口吩咐,他们是不可能在没有陛下的命令之下保护九婶的。比起陛下,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 “林若海。九婶的亲生父亲。” “林若海林大人?”楚澄光不太相信,“他不过是一臣子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皇室的人对上吗?属下怎么想都觉得挺玄幻的。” “师父,你可别小瞧了林若海。林家毕竟是大氏族,族人繁衍生息接近千年,他们暗处有多少势力,多大的势力,孤敢说即便是我们皇室都不一定摸得清楚。而且林若海向来疼九婶这个女儿,为了九婶,他一片慈父之心跟皇室对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难不成他不怕惹得皇室震怒被株连九族吗?” “师父。皇室是不敢轻易对氏族们下手的。皇室和氏族之间泾渭分明。” “可到底还是不妥。” “是的,我们都知道不妥。但是我们都不得不怀疑林若海能为了九婶做到这一步。” “那我们是否可以确定在暗处保护九福晋的人马就是林若海大人的呢?” “不一定。”诸葛宏悠悠到。 “怎么会是不一定呢?按理来说除了林大人没人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啊。” “你忘了还有一个人。” “谁?” “皇爷爷。” “小殿下说的是谁?”楚澄光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怎么可能会是太上皇呢?太上皇连自个的儿子们都狠得下心来磨砺,怎么可能会花时间、精力和人力去保护一个儿媳妇呢?” “师父觉得不可能,或许所有的人都会觉得不可能。但是宏儿觉得皇爷爷派人保护九婶的可能性很大。” 楚澄光只觉得脊背发凉,他艰难出声到,“小殿下您不能因为自己看中九福晋,就觉得太上皇也看中九福晋啊。”他到底还是认为不可能。 诸葛宏没有解释:“师父,我知道我此时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是我们拭目以待。” “好。”楚澄光咽了咽口水,“我们一同拭目以待。”虽然心底不信,但是楚澄光对林蒹葭的戒备之心顿时间升腾。 …… “福晋,东西都安置好了。您先好生休息一番,青衣就在帐前候着。” 闭着眼睛任青衣给她擦干头发的林蒹葭睁开了闭着的眼睛:“好,我就先休息一番。一会儿若是紫嫣姐他们登门了记得唤醒我。” “诺。” …… 金蝉走进了一处院落,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他跪坐的白色身影。 “韵笙施主,你猜谁来了?” “老和尚,你又来干嘛?”诸葛韵笙眼也没有睁开,而是拧眉到。 “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老和尚我吗?” “你该有自知之明。” 金蝉走到诸葛韵笙对面坐下:“我不过是对你有点啰嗦罢了,你至于避虎狼一般避着我吗?” 诸葛韵笙没有接话。 金蝉挑了挑眉,拎起桌面上的一壶茶为自己自斟自饮到,“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啰嗦的,而是有正事。” 诸葛韵笙不为所动。 “我找你是真的有正事。” “洗耳恭听。”诸葛韵笙。 “这茶不错,你要不要喝杯茶?” 诸葛韵笙不语。 “对了,我忘了你不能喝了。抱歉啊,你看老和尚我这记忆,越发的不好了。” 诸葛韵笙猛的睁开眼睛,眸底颇为烦躁到,“你有话就快些说,别东扯西扯的。我还有要事要做。” “你能有什么要事要做。不过是努力增加修为回到自己的本体罢了。可是这修为的累积是需要长年累月的,即便你再这么的努力,你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到本体中。” “金蝉子!”诸葛韵笙眸底燃起了大火,“你若是没有要事就回你院子去,此处不待客。” “你说你啊,我说的不过是实情罢了,你竟然直接放话赶客。有你这样子待客的主人吗?” “老和尚。”诸葛韵笙的声音里尽是疲惫,“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觉得我这里太过冷清想陪我说说话,可是我真的不需要。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才怪!”金蝉老和尚嘟囔到。 诸葛韵笙忍不住瞪着金蝉子。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说现在就说。”金蝉子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到,“今日庙里来了几位客人。有一个位是大乾朝的九福晋。” “葭儿?”诸葛韵笙目瞪口呆到,“可是葭儿来了五台山?” “是的。林施主来了五台山。” 诸葛韵笙沉默了半晌:“金蝉子,你告诉孤,她可还好。” “嗯。”金蝉沉吟了半晌,“好也不好。” “她不好吗?没道理啊,她都已经回来了,如何能不好呢,九弟向来待她如珠似宝的,她如何能不好呢?” “林施主身体状况都还不错,不过她好似失忆了。” “失忆了?”诸葛韵笙震惊的看着金蝉子,“怎么会失忆了呢?” “贫僧也不知道,不过只要还活着,贫僧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记忆什么的没了就没了,就当做新生。记忆总不会比生命还重要。” “老和尚,你虽然说得不错,但是一个人若是没了记忆就如同没了来处,同样没了安全感。她定然过得不是很如意,很开心。” “贫僧的观点是记忆什么的都是浮云。等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投胎转世时,不照样没有往昔的记忆,林施主不过是提前适应罢了,这也没什么啊。” 诸葛韵笙闭上了眼睛继续修行,他心头对修为的提高越发的迫切了。 “你……” …… 林蒹葭看着外头飞舞的彩蝶,听着那愉悦的鸟鸣声,忍不住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葭儿,你醒了,休息得可好?” “紫嫣姐,在等我吗”林蒹葭羞红了脸,“抱歉,我睡久了。” “没事。我也刚醒。”薛紫嫣善解人意到,“你知道的,这里的景致好,空气好,加上我们都累了,所以才能这么好眠。” “嗯。”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好久都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既然都睡好了,那么让下边的人给我们整些吃的。葭儿,我跟你说,这里除了景致好,空气好外,这里的素斋也很不错。等会儿你可要好生的尝尝。” “好。既然紫嫣姐你这么的推崇,那么等会儿我可要好生的尝尝。” “嗯,等用完了膳,我们就去大殿,跟诸位师父们做晚课。” “可是我不曾做过,不过做。这打不打紧呢?”林蒹葭担忧到。 “做晚课很简单的。等会儿你看着我们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好了。” “好。”林蒹葭心头仍旧有点儿忐忑,“等会儿我跟着紫嫣姐你们行动。” 林蒹葭一行人在品尝了五台山的素斋后便同大殿里的和尚一起做了晚课。 “紫嫣姐早些休息。晚安。” “葭儿,你也一样,早些回去休息。” “好。”林蒹葭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薛紫嫣从岔路离开的背影,她想了想,便径直选了一条小路走了上去。 “福晋,我们现在不回去吗?”青衣眸底浮现出几许诧异。 “不回。”林蒹葭摇了摇头,“这里的景致不错,我又不急着睡,所以想趁着还呆在这里的时间,多看看。” “好吧。”青衣环视了周围迷人的景致,妥协的点了点头,“但是,福晋您不能在外头呆得太久。这两日赶路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今夜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的好。” “我明白。”林蒹葭为自己不太好的身子沮丧到,“走累了我就回去。你们都先回院落。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青衣和白雪彼此相视一眼,一同环视了四周并不是非常大的禅院,对林蒹葭点了点头,“福晋,那我们先回去为您准备沐浴用的水和东西。等会儿就过来接您。您遇到什么事情记得大喊一声,我们很快就过来到你身边。” “好。”我就在院落的附近走走,不会出什么事情。遇到什么事情的话我自会大声喊你们。 青衣和白雪行礼退了下去。 林蒹葭有些好笑又头大的看着青衣和白雪离开的背影,然后负手在四周转了转。时不时的嗅嗅花香,时不时的戳戳花瓣,时不时的同蜜蜂打招呼或是同蝴蝶一块儿跳舞…… “咦,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林蒹葭诧异的看着眼前这处迷人的仙境。瀑布从天垂下,一道彩虹悬挂当空,百鸟在其中翱翔,一处比她那处还秀美的院落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 “你是谁?”林蒹葭看着院落里一道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身影开口到。 那身影在林蒹葭出声之后,僵住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章故人相见不相识 林蒹葭眉宇间爬上的困惑的神色:“我们是不是认识啊?我觉得你的背影很熟悉。” 林蒹葭的再次开口令那背影的主人转过身来。 身材修长,气质卓然,眉眼如画,好一个如玉的男子。林蒹葭在心底不由得赞叹到。 “我的背影对你来说很熟悉吗?”诸葛韵笙将眸底的思绪仔细的掩藏,“那我的人呢,不知夫人可熟悉?” “咦,你知道我成亲了啊?” “你的头发。”诸葛韵笙微抬下巴失忆林蒹葭看她的头发。 林蒹葭伸手扶了扶发髻:“是哦,未婚的姑娘和已婚的夫人的发髻是不一样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 “呃?”林蒹葭一愣这才笑道,“抱歉啊,我不知道为何会对你的背影感到熟悉却对你的人感到陌生?你这样相貌堂堂的人,若是我真的见过的话,想来是会印象深刻的。” “哦,是吗?”诸葛韵笙的声音里流露出他没有发觉的黯然。 林蒹葭有些陌生:“你,可是认识我?” “不认识。”诸葛韵笙摇了摇头,他解释到,“因为你觉得我的背影熟悉,所以以为你可能会认识我。” “这样啊。”林蒹葭点了点头,“我认识的人少。不过我有个嫂子认识的人挺多的。要不,我帮你找个机会问问她?” “不用了。”诸葛韵笙负手遥望着天际,“没有必要。” “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吗?”林蒹葭忍不住开口道。 “也?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诸葛韵笙脸上满是诧异。 林蒹葭尴尬一笑,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会觉得我可怜吗?” “你会觉得自己可怜吗?”诸葛韵笙不答反问到。 “有时候会觉得吧。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没有记忆了也没什么。好似我的生活也没有改变。” “既然你都没了记忆,你怎么知道你的生活没有改变呢?” “我有询问身边的亲人和侍人啊。” “那你夫君呢,感觉他熟悉吗?” 林蒹葭一愣,她没有想到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开口问她这个问题,可是看着诸葛韵笙的神情无恙,她以为对方不过是问问罢了,沉吟了下边避重就轻到,“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多多少少有点熟悉吧。” “那就好。”诸葛韵笙淡笑颔首道,“你夫君这次可有陪你一同来五台山?” “并没有。”林蒹葭摇了摇头。 “那你便是一个人来了?”诸葛韵笙脸色微变。 “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和我嫂子一同来的。” “都是女流之辈,还是一样。”诸葛韵笙脸上浮现出些许怒容,“身边没有男子主事,你们不应该离京的。” 林蒹葭嘀笑皆非到:“公子不用担心。我们这般的人出行一般都会有侍人的。”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不语,良久才到,“既然已经来了五台山,那就好生在这里休息一番。这里的灵气不错,很适合调养身体。” “咦?灵气?公子是修道中人吗?”林蒹葭诧异到。 诸葛韵笙不答反问:“不像吗?” “像。”林蒹葭点了点头,“看公子就不像俗世中人。” 诸葛韵笙抿唇一笑,如春风化雨。 “公子笑起来很好看,你以后应该多笑笑。”林蒹葭神情一愣,很快的就回过神来。 诸葛韵笙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数声:“可会下棋?” “会一点。”林蒹葭不知所以然。 “下一盘如何?”诸葛韵笙伸手朝一旁的棋盘指去。 林蒹葭这时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玉砌成的小方桌上放着一副紫玉棋盘。“公子有如此雅兴,那本姑娘奉陪到底。请。” “请。” 清风明月作伴,林蒹葭的心神很快的就沉浸入了棋局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风卷起的花瓣直接穿过诸葛韵笙的身体。 “夫人的夫君不知是做什么的?” “我夫君啊,给朝廷做事的。” “给朝廷做事,那夫人的夫君定然有定国安邦的能力。很厉害的人。” “厉不厉害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常年为朝廷的事情奔波在外倒是真的。” “在外为官?那夫人可以同您夫君一同前去啊。两夫妻还是不要分隔两地的好。”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此事事关重要,我家夫君也不敢带我前去赴任,所以这样将我留在京中。” “哦?”诸葛韵笙语气里满是疑惑,“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还重要过你们夫妻俩的感情?” “是家中一位兄长患了怪病,昏睡不醒。所以我家夫君是为了兄长寻医问药才如此奔波的。” “你夫君定然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这是自然。虽然我对他不是很了解,但从身边人的只言片语中我还是知道他是一位极重感情的人的。” 极为自然的一问一答,二人都没有发觉其中的奇怪。 …… “福晋,如此夜晚,我和白雪又不在您身边,您不应该和陌生人独处。若是对方心怀歹心,我和白雪又不在,您出了事,我们可怎么办才好呢?” 林蒹葭头大的耷拉着肩膀:“青衣,你喝点茶,喘口气再说,让我缓缓如何?我的脑袋都快被你说晕了。” “福晋!”青衣一边为林蒹葭摘除珠簪一边恼到,“是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青衣岂会对您如此啰嗦!” “青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心中甚是感激。但是你也知道的这里是五台山,住在这里的要不是我们这样的香客,要不就是修道中人。哪里可能会有坏人呢!而且那公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你真的不用很担心的。” 青衣无力到:“福晋,一个人是不是坏人我们都不知道,因为他不会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提高警惕,陌生人也好,熟悉的人也罢,我们在交往的过程中都需要常怀善心的同时,警惕之心也不能丢。” “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的?”青衣不放心到。 “真的。而且我能承诺你,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上你们好不好?” “这是你说的啊。” “是的,这是我说的。”林蒹葭举手示意到。 “最好如此。我和白雪都听着呢,福晋您可不许食言而肥。” “放心吧,我对你们不会食言而肥的。” 翌日清晨—— 林蒹葭在薛紫嫣的陪同下做完了早课。 “葭儿妹妹,做完早课后有没有感觉自己霎时间耳清目明,脑袋一片清明,不再混沌?” 林蒹葭就着清晨微凉的空气深深的呼吸着:“紫嫣姐你说得不错。我做完了早课之后,心情果真好了很多,而且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和悠远。” “听到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很开心。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几日,你定能感觉到这一趟来得很值得。” “不用等以后。紫嫣姐真的谢谢你。因为单论这里的景致就能让我不虚此行了。” “能让你不虚此行是我的荣幸。”薛紫嫣和林蒹葭相视一笑。 “葭儿妹妹,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就不能陪你了。这里的任何地方你都能去,有什么不懂的或是需要的你都可以唤小沙弥们帮忙。” “紫嫣姐,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让自己过得舒心自在。只是恕小妹冒昧的问一句,不知紫嫣姐可是遇上了事情了,有没有小妹能帮得上忙的,紫嫣姐有需要的尽管说,小妹能为紫嫣姐你办到的定会义不容辞的。” 薛紫嫣为难了一下才开口道:“葭儿妹妹。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只是不好意思罢了。”薛紫嫣一脸的忧心忡忡,“妹妹你知道的,我家的宏儿自打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小病不断,这么些年了,我和四爷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都没能治好宏儿。所以这一次我才特意带宏儿来五台山,想着让金蝉师父帮我家宏儿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林蒹葭这时才知道薛紫嫣吞吞吐吐的原因:“紫嫣姐你尽可放心。宏儿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而且我看那金蝉师父眸光清明,一脸的慈悲之像,他定能为宏儿找出根治的办法的。” “承你吉言了。”薛紫嫣神情沉重的笑到。 林蒹葭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薛紫嫣的手背:“紫嫣姐,去吧。妹妹等你的好消息。” “好,那姐姐我就先失陪了。” “嗯。”林蒹葭点头。 青衣看着薛紫嫣的背影消失在了禅院后头:“福晋,接下来我们可要去哪里,还是回我们居住的院落?” 林蒹葭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景致,轻轻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五台山,我想好好走走看看。” “好,那奴婢们就陪您好好走走看看。” “嗯。” 荷花池边—— “姑娘怎么在这?”荷叶莲花两边开,一只小船从里头钻了出来,把正在赏花的林蒹葭吓了一跳。 “笙公子,好巧,你也是来这赏荷的吗?” “不是。”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这里的水灵气不错,我是来这里休息的。” “难不成公子昨夜是在这荷池里就寝的?”青衣颇为贸然的插话到。 诸葛韵笙神情一愣这才注意到了一旁满脸戒备看着他的青衣。“这位是?” 林蒹葭有些尴尬:“抱歉,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因从小同我一块长大,情分非常,有时候关心则乱,公子不要见怪。”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一章机缘巧合泛舟湖上 荷花池边—— “姑娘怎么在这?”荷叶莲花两边开,一只小船从里头钻了出来,把正在赏花的林蒹葭吓了一跳。 “笙公子,好巧,你也是来这赏荷的吗?” “不是。”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这里的水灵气不错,我是来这里休息的。” “难不成公子昨夜是在这荷池里就寝的?”青衣颇为贸然的插话到。 诸葛韵笙神情一愣这才注意到了一旁满脸戒备看着他的青衣。“这位是?” 林蒹葭有些尴尬:“抱歉,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因从小同我一块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有时候关心则乱,万望公子不要见怪。” 诸葛韵笙看着一副如临大敌模样的青衣有些好笑的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不是坏人,你不用担心我把你们主子给吃了。” “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二字写在脸上,我岂知你是坏人?”青衣忍不住嘟囔到。 林蒹葭忍不住瞪了青衣一眼:“青衣?” 青衣朝诸葛韵笙行礼,抿唇退了下去。 “侍女无状,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诸葛韵笙含笑的摇了摇头,“这荷池不错,你要不要下荷池里边逛逛。趁着荷花盛开,泛舟湖上也是不错的赏景选择。” “真的可以吗?”林蒹葭蠢蠢欲动,“可是我看到里边的荷花开得这么娇艳,我都不敢下荷池了。而且金蝉师父他们不会怪罪吗?扰了一池的安静总感觉负罪感深重。” “你多虑了。想泛舟湖上那就尽快吧,且金蝉子他们是不会介意的。”诸葛韵笙极为肯定到。 林蒹葭抿了抿唇,沉思着。 “姑娘,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吧,若是一不小心掉到池里了该如何是好呢?太危险了!”青衣拽进了林蒹葭的长袖,劝说到。 林蒹葭遥望着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心头虽然颇为畏惧水,但是那颗想进入其中把玩的心情怎么也安耐不住。 “青衣,我想下去。” “姑娘。”白雪从二人身后走了出来,“您想下去就下去,有白雪在呢,总不会让你坠入池中的,你放心吧。” 林蒹葭看着白雪一副交给她的表情,心定了定,转过头诚恳的对诸葛韵笙说到,“这么一来就需要麻烦笙公子告诉我们哪里有小舟了。” “不用太麻烦。我身下的这一小舟就可以给你们。”说罢,诸葛韵笙身子一跃就从小舟跃上了岸上。 “这样不就是抢了公子你的小舟,扰了公子泛舟湖上的兴趣了吗,这着实不妥,公子还是告诉我等去哪里能找到小舟好了。” 诸葛韵笙摆了摆手:“不用找了,整个荷池就这么一条小舟。而且我已然呆了一整夜,足够了。你们下去游玩吧。” “那,便谢谢公子了。”林蒹葭朝诸葛韵笙微微屈膝行礼。 诸葛韵笙忙的避开:“姑娘多礼了,姑娘快些去吧。等一下日头出来了,荷叶上的水珠会消失,虽说不会失了什么景致,但倒也会失一份雅趣。” “嗯,多些你的忠告。如此我们便上舟了。”说罢,林蒹葭在白雪的搀扶下上了小舟。 青衣则瞪着那小舟,宛若瞪着她那苦大仇深的敌人。 “青衣?”林蒹葭看着久久不曾上船的青衣疑惑的开口到。 青衣一咬牙就朝小舟上跳了下去,小舟微微晃了晃,她忍不住尖叫到,“姑娘,小心——” 林蒹葭倚靠在白雪的怀中,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白。 岸上的诸葛韵笙微微拧眉,一跃,落入了小舟里,双脚微微打开,一踩,整个小舟便平稳了下来。“姑娘,没事吧?” “我无事。”除了脸色仍旧微微有些苍白,林蒹葭的脸上看不出异样。 “你若不舒服,那么今日就不游这荷池了等有时间了你再来完也成。”诸葛韵笙心软到。 “不。”林蒹葭摇了摇头,“相请不如偶遇。今日能来到荷池是说明我跟它之间的缘分不浅。哪能不曾细细的观赏过它就打道回府呢!太可惜了!” 诸葛韵笙眸底闪过了然之色,看了一眼如鹌鹑蛋般缩着脖子的青衣,“姑娘,不知道你们几人当中可有会划船的?” 林蒹葭一愣,看了看青衣,又看了看白雪,最后只能沮丧的朝诸葛韵笙摇了摇头,“我们三人中没一个会划船的。” 诸葛韵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令林蒹葭羞得无地自容:“没关系。今日就我来给你们当船夫吧。” “这如何使得?”林蒹葭有些惊慌到。 “如何使不得?就当做我一日一善了。” 林蒹葭被堵得说不出话,可是看诸葛韵笙的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只能喏喏到,“好,那就麻烦了。” 诸葛韵笙船板上的脚尖一转,朝立即朝前方缓慢行去。 “咦?”林蒹葭困惑的看着自动朝前行走的船只,“这船不用桨划也能走吗?” “姑娘,这位公子的内力极为深厚,他是用内力驾驭这条船的,所以不需要到船桨。”白雪微微俯身在林蒹葭的耳边开口到。 “这样啊。”林蒹葭恍然大悟,“那白雪,你也能做到吗?” 白雪摇了摇头:“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做到,多了两三个人,我内力不够深厚,暂时做不到。” 林蒹葭眸底划过淡淡的可惜:“没关系啊。等哪一天白雪你的内力加深了,到时泛舟湖上时不忘了带上我便好。” “姑娘尽管放心,白雪是不会忘记姑娘的。”白雪重重的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雪定好好努力,争取尽快将内里提升上来,到时好满足姑娘的愿望。” “好,我等着。”林蒹葭对白雪笑得格外的灿烂。 诸葛韵笙竖着耳朵听着林蒹葭和白雪的对话,眸底闪过笑意。 “姑娘们,请看。这些都是今日开得不错的荷花。可有看到中意的?”诸葛韵笙不参与姑娘家的话题。 “哇,好漂亮。”林蒹葭忍不住傻眼了。 白雪和青衣同样愣了愣神。 “从远处看同从近处看果真不一样。”林蒹葭不由得惊叹到,“咦,不知道这纯白色,花蕾呈桃型,绿白色的是什么荷花呢?” “这是冰清玉洁。”诸葛韵笙看了一眼到。 “那这些黄绿色的花蕾和花朵呢?” “冰娇。” “那这花为桃型绿白色,花大约为12厘米呢?” “白雪公主。” “那这粉红色花,花6-10厘米重瓣呢?” “粉玲珑。” “远处那一朵花圆桃淡红色,花朵粉红色的呢?” “繁星。” “花朵红色,重台型。” “红宝石。” “花红色,重瓣。” …… 说到最后已经不简简单单的赏景了,而是林蒹葭对诸葛韵笙对荷花的了解产生了不甘的情绪,不甘对方知道得比她多也就罢了,还比她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炷香过后,林蒹葭说得口干舌燥,无奈苦笑到,“我服了。” “呵呵……”诸葛韵笙的笑声飘了老远老远。 池子外的一座小亭子里一小沙弥诧异的朝金蝉子开口道:“师父,是小图子听错了吗?小图子怎么听到了笙公子的笑声了?” “你没有听错,确实是笙公子的笑声。” “可是笙公子不是从来不笑的吗,而且笙公子脸上向来没什么表情的?” “谁跟你说笙公子从来不笑的?” “没人跟小图子说啊,可是从笙公子出现的那一天起,小图子是真的没有看到过笙公子的笑容。” 金蝉子眸底尽是悲悯:“那是因为你不是笙公子期待的那一个人。所以你凭什么要笙公子对你笑呢?” 小图子被狠狠的打击到了:“师父?!” 金蝉子不语,仔细的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笑声,忍不住轻声的叹息。 “师父,你干嘛叹息呢?可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对于我们这种修道中人来说,什么才算是好事,什么才算是不好的事情呢?” 小图子沮丧的低着头:“小图子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很多事情因果循环,往复循环,我们不能断定它就是不好,或是她很好。” “小图子明白了。”小图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金蝉子再次朝远处看了看,很快的就转身,迈开了脚步。 “咦,师父,你不看了吗?” “不看了。”金蝉子摇了摇头。 “那师父你可能给我解释解释一下你方才对我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因为是不是笙公子期待的那一个人所以笙公子不对我笑。那么现在笙公子笑了,是否代表着他所期待的那个人出现了?那个人是谁呢?我们可以先不走,先等等看看吗……” “小图子,你知道你很啰嗦吗?你人还小不能太多话。” “师父?!”小图子如同一条小尾巴般尾随着金蝉子,“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你还小,还没到该知道的年纪……” “那小图子我什么时候能知道,到时候了,师父那时你可会回答小图子了……” 荷池里,诸葛韵笙耳朵微动,耳根刷的一下子通红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二章 七彩莲子惹风波 “笙公子,你的脸很红,可是太累了?”林蒹葭有些歉意到,“要不你教我怎么划船吧,我来划,你便可以好生休息一下了。” 诸葛韵笙避开林蒹葭的视线,看向那正含苞待放的花蕾处,“我不累,只是太阳有些晒,把脸晒红了罢了。划船这种体力活不适合你们姑娘家,还是我来就好。” “辛苦你了。”林蒹葭看了看才露出小半边脸的太阳,心头极为困惑。 “不辛苦。吾之荣幸。”诸葛韵笙将船使得更快了,“这边的景致我们看得差不多了,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看去。远处的风景更迷人。” “好。”林蒹葭的心思很快被诸葛韵笙的话给吸引走了。 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眸底对诸葛韵笙新生感激的同时又心怀戒备。她们虽然对诸葛韵笙很好奇,但是基于主仆身份有别,她们不好开口。只能寄予诸葛韵笙是一个偶然发善心的人。 迎面扑来各色的荷花令林蒹葭目不暇接,她忍不住惊叹,“我还真从未见过这么多有灵气的荷花,好似她们知道我们在欣赏她们似的,在我们到来之际争先舒展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诸葛韵笙仔细的感受着荷池里那一朵朵荷花中喜悦的情绪:“他们毕竟在这荷池里活了很久,有些多多少少孕养出了些许神志。” “你的意思是这些荷花有些已经拥有了神志?”林蒹葭惊喜到,“是不是说明他们有一天能够修炼出人身呢?” “能,但是所花的时间会很长。毕竟草木成精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诸葛韵笙娓娓道来。 交谈的二人没有注意到青衣和白雪微白的脸颊。 林蒹葭怜惜的眸光一遍遍的看着那一朵朵灵气逼人的荷花:“真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诸葛韵笙负手而立,一双眼睛看着众荷花里那一团团兴奋的神识,“他们天赋、机遇和福缘缺一不可。等天时地利人和之际他们自会修炼成精。” “可是那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该来的时候自会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需顺其自然,强求不得,有时候强求出来的结果并不会太好。”诸葛韵笙说着说着神情便越发的黯然了起来。 林蒹葭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笙公子之前可有强求过什么,所以导致了并不太好的结果?” 诸葛韵笙一愣,他看了林蒹葭一眼又飞快的转过头去,看着泛着金光的天际,“并没有强求过什么,不过倒是知道了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从不敢强求。” 林蒹葭心头猛的疼了一下,她眉头紧蹙,“公子既然知道了强求也不会有好的结果,那么便看开点吧,就如同你所说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需顺其自然。” 诸葛韵笙听了林蒹葭的话不知为何眸底竟是黯然了下来:“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了,今日本就是该带你们泛舟湖上,好好赏荷的。我们再往前头看看,你们若是喜欢吃莲子的也可以采些莲蓬。” “吃莲子?”林蒹葭口齿生津,“你说我们私自赏荷也就罢了,还未经同意采莲蓬,金蝉大师真的不会跳脚?” 诸葛韵笙一想到金蝉子对他的念叨,他眉峰微拢,“没事,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金蝉子那里我跟他说,他不会怪罪的。” 林蒹葭挑眉:“听笙公子你的语气,公子跟金蝉大师很熟?” “我跟他不熟。”诸葛韵笙拧眉到。 林蒹葭听着诸葛韵笙那抱怨的语气,心里明了,“得,我知道了。青衣,白雪,你们看看,可有中意的莲蓬,看到了中意的便采了,我们就坐在船上剥莲蓬。” “好。”青衣和白雪一致的点了点头,神情颇为兴奋。一同动手,傻眼的功夫,船上便掉落了几个莲蓬。 林蒹葭咋舌的偷偷看了看诸葛韵笙,在看到诸葛韵笙的神情没有改变时便没有立即制止青衣和白雪的举动。 青衣和白雪的举动牵引出林蒹葭蠢蠢欲动的心境,她忍不住伸手将伸到自己手边的莲蓬采下。 诸葛韵笙看了看被林蒹葭采下的莲蓬,眉心微跳,“林姑娘采下的这个莲蓬不错,要不现在就剥开吧。” “现在就剥开?”林蒹葭一脸的诧异,“会不会太急了?” “不急,味道正好。”诸葛韵笙心中嘀咕,不赶紧吃到肚子里,难不成还等着金蝉子看到了抢回去?! 林蒹葭半信半疑的看着诸葛韵笙,在看到诸葛韵笙一脸相信我吧,我说的是实话的模样,听话的将手中的莲蓬剥开。 “哇,好漂亮的莲子,竟然是五颜六色的。”林蒹葭惊喜的看着手中的莲子。“不过,”林蒹葭诧异到,“莲子不是青色的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颜色?” “可能是这荷池里特有的吧,快尝尝。”诸葛韵笙手一挥,一层薄薄的膜便笼罩在了小舟上。 “你们也吃。”林蒹葭将青色的给了青衣,将白色的给了白雪,将蓝色的给了诸葛韵笙,然后将紫色的丢进了自己的嘴里,她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们快些吃吧,说真的,这荷池里的莲子比京都里的莲子要清甜多了。” 诸葛韵笙看了看青衣和白雪手中的莲子,欲言又止,可看到林蒹葭对她们二人的态度,将嘴里的话再次咽回肚子里。“姑娘,你手中剩下的莲蓬就不用再给我们了。我们想吃自己剥。”然后侧过头对着青衣和白雪道,“你们也快些吃吧。” 青衣和白雪毕竟是侍人,察言观色是强项,她们很快的察觉出了诸葛韵笙神色有恙,看了看手中的莲子想要还给林蒹葭。 诸葛韵笙看出了她们二人的心思:“到底是你们姑娘的一片心意,你们吃了就是了。” “你们吃呀。”林蒹葭愣愣的看着诸葛韵笙等人,不解她们只拿着莲子却不吃的行为。 “都快些吃吧。”诸葛韵笙的语气有些焦急到。 “诺!”青衣和白雪将手中的莲子朝嘴里一丢,快速的咀嚼了起来。 林蒹葭一边吃着手头的莲子一边开心到:“青衣,白雪,你们觉得怎么样,味道可是比我们在京都里吃的要清甜很多?” “嗯嗯,是的。”青衣和白雪一致的点了点头,“确实比我们先前吃的要清甜上许多。” “嘴下留情——”一道声音模模糊糊的从远处传来。 “呃?”林蒹葭愣了愣,“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将手中的莲子快些吃掉,难得你喜欢,多吃几颗。”诸葛韵笙微微催促到。 青衣识情趣的上前,坐在林蒹葭身边,“姑娘,我给你剥莲子。”青衣手速极快的剥开手中的莲蓬并将手中的莲子朝林蒹葭手中塞。 “好。”林蒹葭看着手中多出来的莲子,吃莲子的速度不由得快了起来。 诸葛韵笙挑眉,朝青衣看去的目光里充满了赞许。 青衣含笑不语。 “嘴下留情——” 小舟一晃,在青衣和白雪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道身影飞速的窜到林蒹葭跟前,“莲子呢?” “莲子?”林蒹葭一愣,将手抬高朝对方伸了伸,“大师可是想吃莲子了,给,这莲子还真好吃,清甜清甜的。” 金蝉子欲哭无泪的看着林蒹葭手中那一色青色的莲子:“就这些?” “对啊,就这些。”林蒹葭看了看手心中的莲子又看了看金蝉子。“这些都是我们刚剥的,大师可要尝尝?” 青衣和白雪眸底闪过一丝异样,偷偷朝诸葛韵笙看了一眼后,她们二人一致的朝后头退了几步,给林蒹葭和金蝉子他们腾出说话的空间。 “老和尚我要的不是这些莲子。”金蝉子一脸的沮丧,“可能是刚才感知错了吧。” “呃?”林蒹葭奇怪的看着金蝉子,“大师感知错了什么……” 林蒹葭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给诸葛韵笙打断了:“金蝉子,我说你是来干嘛的,是来赏荷的还是来吃莲子的,是来赏荷的就静静的看着,是来吃莲子的,船上有好几个莲蓬呢,你自己动手剥着吃吧。” 金蝉子看了看船上那十数个莲蓬,脸上带着失望,“我既不赏荷也不吃莲蓬。来看看而已。” “既然看完了那就回去吧。”诸葛韵笙。 “谁说我看完了?我这才刚来。”金蝉子一脸无奈的等着诸葛韵笙。 “大师既然不急着走,那么便坐下来,赏赏景致,吃吃莲子好不快哉。”林蒹葭将一个莲蓬递到金蝉子手边。“大师,吃自己剥的莲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呢,试试?” “行,那我就试试。”说罢金蝉子接过林蒹葭递给他的莲蓬,席地而坐,剥起了莲蓬来。 在金蝉子吃了几颗之后,林蒹葭开口道,“大师,感觉怎么样?” 金蝉子细细的嚼了嚼:“或许真的是因为是自己剥的吧,味道确实比往年的清甜了些许。” “嗯,我这一次吃的莲子也比往年吃到的莲子清甜上了不少。”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托大师你的福,我能够荣幸的见到,吃到多种颜色的莲子。” “你说什么?”金蝉子猛的抬头,一脸愕然的瞪着林蒹葭,他手中刚剥好的莲子一个个的蹦到了船板上。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三章金色莲子惹风波,金蝉子遭罪 “行,那我就试试。”说罢金蝉子接过林蒹葭递给他的莲蓬,席地而坐,剥起了莲蓬来。 在金蝉子吃了几颗之后,林蒹葭开口道,“大师,感觉怎么样?” 金蝉子细细的嚼了嚼:“或许真的是因为是自己剥的吧,味道确实比往年的清甜了些许。” “嗯,我这一次吃的莲子也比往年吃到的莲子清甜上了不少。”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而且托大师你的福,我能够荣幸的见到,吃到多种颜色的莲子。” “你说什么?”金蝉子猛的抬头,一脸愕然的瞪着林蒹葭,他手中刚剥好的莲子一个个的蹦到了船板上。 诸葛韵笙无奈的捂额,他原想着既然林蒹葭都已经将莲子都吃完了,只要他们几个人不说那么金蝉子定然不知道。可谁知林蒹葭竟然自己漏了陷呢? “呃?”林蒹葭一愣,“我说这里的莲子比往年我吃到的莲子要清甜上许多。” “不是这一句。”金蝉子焦急到。 林蒹葭拧眉沉思了一下:“托了大师的福?” “不是!” “我能有幸见到,吃到多种颜色的莲子?” “对,就这一句!”金蝉子格外的激动,“你刚才说你有幸见到多种颜色的莲子?”金蝉子直接将后面的那一句话给忽略掉了。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 金蝉子按捺住自己满心的激动:“那些莲子呢,现在在哪里?” “我吃了啊。” “不可能!”金蝉子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林施主,老衲拜托你了,你将那些莲子拿出来给老衲看看如何?” “金蝉子!”诸葛韵笙看到林蒹葭有被金蝉子吓到的模样,赶紧的上前,挡在了林蒹葭跟前,“林姑娘既然说吃了那就表示没有了,你还如何看?就这样吧……” “什么就这样?!”金蝉子气得七窍生烟,“你知道的,我等这个机会都等了几十年了。如今近在咫尺,我如何能放弃不看呢?” “既然你都等了这么多年都看不到,就表明你跟它们没这个缘分。你也是修道中人何必强求呢?” “你说得倒轻巧!那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唯一的念想,我就强求怎么了?” 诸葛韵笙眉峰紧拢,心中暗道,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模样,他又如何不知道那七彩莲子是金蝉子唯一的念想呢,所以在发现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不能让金蝉子看到,不然能留给林蒹葭的只会是个空莲蓬,“金蝉子,你冷静点……” 诸葛韵笙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蒹葭给打断了:“你们别吵了,七彩莲子吗,大师想看也是可以的。” 林蒹葭的话音刚落,诸葛韵笙和金蝉子一直的转过头去看着林蒹葭,那两双眼睛里灼灼的视线令林蒹葭禁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林施主的意思是你还留着那七彩莲子吗?”金蝉子小心翼翼到。 林蒹葭点了点头。 诸葛韵笙愣住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林蒹葭手中还有七彩莲子。 “林施主,不知那七彩莲子在哪?”金蝉子一向淡漠无波的眸子里浮现出几许灼热。 “这。”林蒹葭将自己的手心摊开,一个金色的莲子在她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 “能给我看看吗?”金蝉子无法抑制住自己心头的跳动。 “姑娘!”诸葛韵笙话音还没落。 林蒹葭就将那颗金色的莲子放到了金蝉子手中,“给。” 金蝉子刚接过金色的莲子,可谁知那金色的莲子将要挣脱他离去。金蝉子赶紧的双手合十将莲子困在自己的手心里,可是那莲子竟还想着挣脱金蝉子的禁锢,金蝉子被莲子撞得上下翻飞。 诸葛韵笙赶紧护住小舟及小舟上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林蒹葭莫名其妙的看着那被连连甩在荷池上的金蝉子。 诸葛韵笙同样一脸愕然的看了看林蒹葭的双手又朝被金色莲子折腾得够呛的金蝉子。哑然到,“或许那金色莲子是在跟金蝉子闹着玩的。” 林蒹葭一脸同情的看着颇为狼狈的金蝉子:“那小金也够调皮的。” “小金?”诸葛韵笙一愣,“你怎么会叫它小金呢?而且它刚才在你手中不是还安安静静的吗,怎么到了金蝉子手里就这么闹腾了?” “我也不知道。”林蒹葭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方才也是见它着实可爱,而且大师信佛,金色的莲子蛮衬大师的,所以才想着将它留下。” “你想将那金莲子送给金蝉子?”诸葛韵笙整个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林蒹葭竟然会对才见过一面的金蝉子这么有好感。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这荷池毕竟是大师的。”说到最后,林蒹葭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毕竟那七彩莲子她方才的时候真的吃了不少。 一看到林蒹葭的表情,诸葛韵笙了然,他不知道说什么,“你有这份心挺好。” “大师那里?”林蒹葭迟疑到,“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诸葛韵笙看了看小舟,看了看荷池,又看了看被闹腾的极为狼狈的金蝉子,“不需要。我们把地方空出来让金蝉子跟小金交流交流感情。”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我们还是先回去较为妥当。” “嗯,好吧。”林蒹葭不会武,所以也挺爱莫能助的。 在回庭院的路上,林蒹葭和诸葛韵笙走在前头,青衣和白雪走在后头。 在诸葛韵笙估摸着青衣和白雪应该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时开口道:“你应该还留有莲子吧。” 诸葛韵笙一脸的笃定令林蒹葭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她从方才的事情中多多少少还是猜出了她手中的七彩莲应该不同寻常,“我是还留有一颗。” 诸葛韵笙脚步顿了顿,头大的伸手按压了两旁的太阳穴,“你手中的那颗莲子再也不要拿出来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回京都了,暂且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这是为何?”林蒹葭愕然。她虽然很喜欢五台山,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 “你暂时不用问太多,你只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诸葛韵笙不用猜也知道林蒹葭手中留的那一颗莲子是为了谁。“知道了吗?” “知道了。”林蒹葭猛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诸葛韵笙在院门前站住了脚步,“你的住处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今日荷景,还有七彩莲子的事情,谢谢了。” “不用客气,这是老天赐给你的福缘。”诸葛韵笙朝林蒹葭挥了挥手,“走了。”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看着诸葛韵笙的背影越发的远了,她便转身打算进院子。 “葭儿妹妹,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薛紫嫣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我刚才在里头看你在外头站了这么久都没进去便出来找你了。” “紫嫣姐。”一看到薛紫嫣,林蒹葭便眉眼微弯笑道。 “你还没跟我说呢,那个人是谁啊,看着背影好似风姿极为不凡呢?” “紫嫣姐,看你说的。”林蒹葭无奈的瞪了一下薛紫嫣,“人家跟我们一样,也是这五台山的香客。” “既是香客,你们认识?” “不。”林蒹葭摇了摇头,“我们并不认识。只是方才我们在荷池那边相遇了,我们几个姑娘家的都不会划船,他便邀请我们游湖采莲蓬。方才也是他担心我们的安全才送我们回来的。” “游湖采莲蓬?”薛紫嫣的心思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那湖景可美,莲子可好吃?” “那荷池的荷花开得甚是美丽,莲子也比我们先前在京都吃到的都要清甜上许多。” 薛紫嫣的心情颇为愉悦:“我方才还在担心宏儿在这里会不会呆得无聊呢,刚好听你这么一说,等会儿我就带着宏儿游湖采莲子去。” “宏儿?”想到诸葛宏,林蒹葭的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很适合呢。宏儿定然会很喜欢的。” “嗯,我想也是。”薛紫嫣赞同的点了点头,“那葭儿妹妹你等会儿还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林蒹葭摇了摇头:“紫嫣姐,葭儿有些累了想暂时休息一下。很抱歉呢。” “没关系。你就好好休息。”薛紫嫣安抚的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我就先回去告诉宏儿这一好消息了。” “嗯嗯,你去吧。宏儿定当会很开心的。” “嗯。”薛紫嫣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了侍人打道回府,兴致冲冲的她把刚才那一道觉得熟悉的背影丢在了脑后。 “福晋,我们回吧。”青衣上前扶住林蒹葭。 “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白雪,你们今日可玩好了吗?若是还没有完好,我可以跟紫嫣姐说一声,让你们同他们一道去。” “福晋,我们已经玩好了,你就放心吧。” 林蒹葭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开口道:“青衣,白雪,今日在湖上发生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四章主仆间的不为人知的话语 诸葛韵笙脚步顿了顿,头大的伸手按压了两旁的太阳穴,“你手中的那颗莲子再也不要拿出来了。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回京都了,暂且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这是为何?”林蒹葭愕然。她虽然很喜欢五台山,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 “你暂时不用问太多,你只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就行了。”诸葛韵笙不用猜也知道林蒹葭手中留的那一颗莲子是为了谁。“知道了吗?” “知道了。”林蒹葭猛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诸葛韵笙在院门前站住了脚步,“你的住处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今日荷景,还有七彩莲子的事情,谢谢了。” “不用客气,这是老天赐给你的福缘。”诸葛韵笙朝林蒹葭挥了挥手,“走了。” “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看着诸葛韵笙的背影越发的远了,她便转身打算进院子。 “葭儿妹妹,刚才那个人是谁啊?”薛紫嫣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我刚才在里头看你在外头站了这么久都没进去便出来找你了。” “紫嫣姐。”一看到薛紫嫣,林蒹葭便眉眼微弯笑道。 “你还没跟我说呢,那个人是谁啊,看着背影好似风姿极为不凡呢?” “紫嫣姐,看你说的。”林蒹葭无奈的瞪了一下薛紫嫣,“人家跟我们一样,也是这五台山的香客。” “既是香客,你们认识?” “不。”林蒹葭摇了摇头,“我们并不认识。只是方才我们在荷池那边相遇了,我们几个姑娘家的都不会划船,他便邀请我们游湖采莲蓬。方才也是他担心我们的安全才送我们回来的。” “游湖采莲蓬?”薛紫嫣的心思被别的东西给吸引了。“那湖景可美,莲子可好吃?” “那荷池的荷花开得甚是美丽,莲子也比我们先前在京都吃到的都要清甜上许多。” 薛紫嫣的心情颇为愉悦:“我方才还在担心宏儿在这里会不会呆得无聊呢,刚好听你这么一说,等会儿我就带着宏儿游湖采莲子去。” “宏儿?”想到诸葛宏,林蒹葭的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很适合呢。宏儿定然会很喜欢的。” “嗯,我想也是。”薛紫嫣赞同的点了点头,“那葭儿妹妹你等会儿还跟我们一块儿去吗?” 林蒹葭摇了摇头:“紫嫣姐,葭儿有些累了想暂时休息一下。很抱歉呢。” “没关系。你就好好休息。”薛紫嫣安抚的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我就先回去告诉宏儿这一好消息了。” “嗯嗯,你去吧。宏儿定当会很开心的。” “嗯。”薛紫嫣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了侍人打道回府,兴致冲冲的她把刚才那一道觉得熟悉的背影丢在了脑后。 “福晋,我们回吧。”青衣上前扶住林蒹葭。 “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白雪,你们今日可玩好了吗?若是还没有完好,我可以跟紫嫣姐说一声,让你们同他们一道去。” “福晋,我们已经玩好了,你就放心吧。” 林蒹葭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开口道:“青衣,白雪,今日在湖上发生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福晋的意思是?”白雪。 “你只需将你心底的话说出来就可以了。”林蒹葭眸带鼓励的神色看着白雪。 白雪抿了抿唇:“福晋,金蝉大师和那笙公子都不是一般人。”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修道众人,是跟我们不一样。” “修道中人?”白雪一脸颇为古怪,“福晋,你说这世间真的有仙人吗?” “这个世间有没有仙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世间是有求仙问道的人的。而他们恰好是属于此道中人。” “他们真的能如神话传说中的那般翻江倒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吗?”青衣扶着林蒹葭坐在贵妃榻上。 林蒹葭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倒也不会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那么夸张,但是有些非人的手段是肯定的。” “福晋,那金蝉大师和笙公子看着好似是非常熟悉的人。”白雪。 林蒹葭赞同的点了点头:“你的眼力不错。虽然那笙公子再三的说同金蝉大师不熟,但是从他们的话语中,他们的交情应该不浅。不过不管他们的交情深与浅,与我们关系不大。” “白雪明白。” “福晋,其实青衣心头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青衣迟疑开口道。 “我们俩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呢?!说吧。” “福晋,方才在荷池上的那一幕我们都有看在眼里。青衣想知道,那颗金莲子,您真的是特意留下来给金蝉大师的吗?” 林蒹葭静静的看了青衣一眼,在青衣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之后才开口道,“青衣,我明白,你是觉得那颗金莲子着实不凡,想我留下是不是?” “嗯。”青衣重重的点头,“福晋,婢子心里头确实是这样想的。那金蝉子对七彩莲这么看重,想来那金莲子定然十分不凡。福晋您吃也好,不吃留着也罢,或许有一天福晋您留着它还有其它的用处呢。” “青衣,你也知道,那七彩莲着实不凡,我们几个人也都吃了且那荷池毕竟是金蝉大师的,我若不留颗莲子给大师,怎么都说不过去。” “可是婢子心头还是有些不甘心。” “青衣,福晋说得有道理。而且今日若不是福晋早有准备提前留下了颗金莲子,想来我们都不好脱身了。” “不好脱身?”青衣的脸瞬间惨白,“难不成我们那金蝉大师还能活剐了我们不成?” “活剐是不可能。但是不能保证金蝉大师不会用其它非一般人能用的手段对付我们。”林蒹葭往后靠在靠枕上,“今日若没有那笙公子,没有我留下的那颗金莲子,金蝉大师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青衣和白雪想到已经被自己吃到肚子里去的莲子,一致沉默了。 “对于那七彩莲子,你们心中也不必想太多。许是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那莲子对我们没什么反应,任由我们给吃了。而那金蝉大师毕竟是修道中人,那金莲子跟他闹点脾气是很正常的。” 青衣和白雪知道林蒹葭的一番话是为了开解她们,心里甚是感动,“福晋,婢子/属下明白。”可是那可莲子的恩情,青衣和白雪下定了决心要永远铭记在心的。 “福晋,今日的事情算过去了吗,那金蝉大师不会还找我们麻烦吧。” 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就今日的状况来看,因那笙公子的缘故,七彩莲子的事情应该算过去了。” “福晋,你说那笙公子同我们不过是初识,他为何会这么帮我们呢?”青衣心里头对诸葛韵笙此人仍旧心怀戒备。 “他为何会如此帮我们,这个我也不懂。”林蒹葭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而且我有问过他我和他是不是旧相识,可是他并没有承认。既然不是旧相识,单凭短短一日的相处,他竟然会如此帮我们,我也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眉目来。” “福晋,那我们需不需要让寺庙外的天枢他们查一查笙公子此人呢?” 林蒹葭摇了摇头:“此事不妥。不提能不能查到笙公子此人。但凭一点,我们跟他就不会是敌人。” “为何?” “不是同道中人,差距太大了。”林蒹葭眸中有对自己的悲悯,“对他们这些修道中人来说,他们有更广阔的天地,我们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许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青衣和白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福晋,我们明白了。” 林蒹葭眸色复杂的看着青衣和白雪:“青衣,白雪,我能懂得你们心头的不得劲,我的心和你们一样。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金蝉大师和笙公子他们自有他们的天地,我们亦同样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谁又能说谁的人生比谁的更好呢。” 青衣和白雪彼此相视,一致的双膝着地,“福晋,我们知错了。”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心里头却对诸葛韵笙临走前跟她说的那一番话心存困惑。为何他定要让自己多在这五台山待一段时间呢?自己手中的那颗莲子真的不该留吗,还是不能留呢? “福晋?”青衣和白雪一脸焦急的看着正在出神的林蒹葭。 “呃?你们别担心,我没事。”林蒹葭很快回过神来,“青衣,白雪,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好。”青衣和白雪异口同声到。 门扉被青衣合上了。林蒹葭一张莹白如玉的面庞上爬满了困惑。她一只手微微捏着荷包里那颗仅存的莲子,心头十分迟疑。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拿那颗莲子怎么办了?从诸葛韵笙的意思中,她能听懂诸葛韵笙话语里的意思,她想要留下这颗莲子,那必须得呆在这五台山上,若是出了这五台山,这颗莲子定是保留不住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五章兄弟相见诉衷肠 “没有就好。”诸葛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五台山上的金蝉大师虽然为人疯疯癫癫的,但他为人还不错,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去寻他解决。” 林蒹葭一愣,抬起头,凝视着诸葛苍道,“夫君对金蝉大师很了解吗?” “了解倒也说不上。只是小时候常陪皇祖母和母后来五台山礼佛,所以这五台山上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颇为熟悉,包括金蝉大师。” “那等会儿用完了斋饭你要不要跟金蝉大师打声招呼?”林蒹葭提议到。 “等我休息好了,睡去了这一身的疲惫了再去见他好点。省得他看到我这般模样,又要啰嗦个没完没了的。” 林蒹葭手中的筷子顿了顿:“金蝉大师很啰嗦。” “嗯。对啊。很啰嗦。以前我和皇兄一块儿来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金蝉大师的对我们的啰嗦。你别看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只要一开口,话就开始没完没了了。” 林蒹葭脑海里的弦微微动了动:“陛下对金蝉大师也很熟悉吗?” “嗯。是啊。以前虽说我和皇兄的身份不一样,但在母后的心里我和皇兄都是她护在掌心的宝,所以每年只要带我来五台山的时候,她也会带上皇兄。所以我们两兄弟对金蝉大师接触多了,也就熟悉了。” “嗯,夫君,你可知那金蝉大师是否有至交好友?” “至交好友?”诸葛苍一脸莫名的看着林蒹葭,“金蝉大师那个性子,我从小到大都看着,还真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至交好友的。” “真的没有吗,你再想想?”林蒹葭有些不愿意相信,“你有没有偶然听过他有什么朋友没?” “葭儿,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呢?”诸葛苍放下手中的银筷子,“我们许久未见,才刚重逢,你就这么一直在我跟前提别的男子,虽然他不过是一个和尚,但这真的好吗?” 林蒹葭紧咬双唇:“夫君,我这几日在五台山这里欠了金蝉大师的好朋友一个天大的人情。我不知道怎么还,而且我对对方也不了解。见你跟金蝉大师熟悉,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哦?金蝉大师的好朋友?”诸葛苍挑眉,“那不成我这些年没脸,金蝉大师交了个不错的朋友不成?”诸葛苍看了看正襟危坐候着自己的林蒹葭,他眉心微拢,“嗯,行吧。葭儿,你跟我说说金蝉大师那个好友的大概情况吧,看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嗯,好的。”林蒹葭十指交叉置在大腿上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我同笙公子初见的是那一次我……” 林蒹葭的叙述原本不过是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可是这过程中诸葛苍的脸色变了好几回,而且他眸底的神色令人晦涩难懂。 林蒹葭有些莫名的看着诸葛苍的脸色,当最后的话音落下时,她竟不由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诸葛苍,“夫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不好,可是身体不适,用不用我让人立即给你唤哥御医来看看?” 诸葛苍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变动吓到了林蒹葭,他忙收敛自己的情绪,同时将眸底的沉重掩埋,“葭儿,抱歉,让你担心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我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 “哦,这样啊,要紧吗?”林蒹葭有些担忧的看着诸葛苍。 “挺要紧的一件事情。如果确定了下来也许天会塌了都有可能。”诸葛苍沉重的长叹了一声。 “夫君,你别吓我好不好?”林蒹葭欲哭无泪到。 诸葛苍伸长手臂将垂落到林蒹葭脸颊处的发丝挽到了她的耳朵后面:“放心,即便是天塌了,夫君我也给你顶着,许你一世无忧。” 林蒹葭莹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脸蛋,耳朵,甚至脖子都红了,“嗯,我信夫君的承诺。” “有关那笙公子的人情,葭儿,你不用记在心上了,夫君帮你还。”诸葛苍极力的将自己的语气放缓,放轻松,“而且你不是说了,你有给了他一颗七彩莲子是吗?” “嗯,是的,我有将一颗七彩莲子给了笙公子。”林蒹葭点了点头。 “七彩莲子的来历不凡,笙公子是修道众人,那颗莲子的作用,更甚于他对你的人情。”诸葛苍沉吟了一下,“不过,他既然救下了你的性命,那么这个恩情对于我诸葛韵笙来说就是再天大不过的恩情了。我诸葛苍还是会想尽办法,再将这个人情还一还的。” “辛苦夫君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诸葛苍重新持起筷子,“葭儿,再陪我吃一点。” “嗯,好。”林蒹葭甜甜笑道。咬着筷子,吃着嘴里的佳肴,她心里头有些困惑,她是明白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可因为失忆的事情,自己本该对他是陌生的,可不知道为何,在这个人的跟前,她就是能不自觉的放松自己,做最真实的自己,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他真的能影响自己如斯吗? 瀑布从空中坠落,溅起的一颗颗水珠折射出了美丽的彩虹…… “你那弟弟可是来了,以他的聪明才智,他很快就能猜到住在这里的人是你。”金蝉子看着身侧这负手而立的少年,“若是他真的找来了,你该当如何呢?” 诸葛韵笙沉吟了许久:“以你的本事,你完全有这个能力将他诓过去,不让他发现我。” “这个我可不干。”金蝉子猛的摇了摇头,一脸惊恐的瞪着诸葛韵笙,“你那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智多近妖,诓他?我是能一时的将他诓骗住。可是我绝对不可能诓骗他一辈子。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绝对会是我这一辈子最倒霉的一刻!你再想折腾我也不能这么折腾我!” 诸葛韵笙想到自己弟弟那狡黠如狐的心思,下手的手段之狠,眸底不由得柔上了几许,“他的心最是柔软了,到时你把自己搞得悲惨些,哀求上那么几分,他想来不会太为难你的。” 金蝉子禁不住朝后退了三步远:“你别再怂恿我了。诸葛苍那小子心是善,可狠起来也绝对比谁都狠。你们从小到大可没少折腾我。这件事情你自己解决,我是不可能帮你的。就这样吧。情况我已经跟你讲明了,就先走了。”说罢金蝉子整个人便朝远处飘去。“这几日我闭关,没什么事的,你就不要打扰我了。” 诸葛韵笙无奈的看着金蝉子如畏虎狼一般逃走的背影,他只能无奈的叹息。他们兄弟俩人也快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再见面了会如何呢?诸葛韵笙的思绪不由得飘远…… 五台山的星空格外的璀璨,夜幕也格外的蓝——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诸葛韵笙笔直的站在观景台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扶在栏杆前。他身后的男子神情格外激动,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显沙哑到,“真的是你?” “是的,是我。”诸葛韵笙转过身子,朝诸葛苍看去。 诸葛苍一双星眸,眸光灼灼的看着诸葛韵笙,他眸底闪过晶莹的泪光,哽咽到,“哥,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你好久,好久!” “嗯,我知道。”诸葛韵笙上前,眸光满是疼爱的看着诸葛苍。“我知道你有在找我。” “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有在找你,你为何不联系我呢?告诉我一声你还安好也好啊。”诸葛苍有些羞涩的用长袖擦掉自己眼角的泪珠。 “苍儿,哥哥是事出有因。”诸葛韵笙的脸色极为为难。 “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出有因’让你都顾不上联系弟弟我呢?”诸葛苍毕竟也经历了不少事,很快就将自己脆弱的情绪收敛。“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担心你。最近大半年,我都竭力在找那玉檀山的老道人,希望他能帮帮我找到你,治好你。” 诸葛韵笙脸上浮现出几许悲凉:“苍儿,那玉檀山的老道之所有会避开你,不过是因为他对我的情况束手无措。既然他都无法救我了,不避开你们又能如何呢?!” 诸葛苍沉默了良久,然后才一脸渴望的看着诸葛韵笙,“哥,虽然那玉檀山的老道没办法,可指不定金蝉那老和尚能帮你呢。既然如今你人都在五台山了,是否说明老和尚已经想到法子帮你了?” 诸葛韵笙一脸苦笑的看着诸葛苍。 “不可能!”诸葛苍不可置信到,“那老和尚已经得道多年,他怎么就没办法呢?” 诸葛韵笙一脸安慰的看着诸葛苍:“苍儿,你别急。老和尚暂时没办法,指不定他以后会想到办法呢?或则现在没有办法,指不定我们哪一天就找到了办法了呢?” “哥?”诸葛苍突然间一脸惊恐的看着诸葛韵笙。 “苍儿,怎么了?” 诸葛苍一手直打哆嗦的指着诸葛韵笙的身子,他刚才没有看错吗,他看到一只萤火虫飞进了他哥哥的身体里。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六章兄弟间隐藏的不能碰的秘密 诸葛韵笙神色僵了僵:“这个事情你就别问了。” “什么叫做这件事情我就别问了?”诸葛苍脸上的神情极其难过,“哥,你知道吗,这世间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葭儿。可是,你出了事,魂不归体。葭儿也出了事,失去了记忆。弟弟我很难过,这段时间,弟弟我脑中的弦都是紧绷着,心中的痛苦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 诸葛韵笙看着一脸痛苦的诸葛苍,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段时间来痛苦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他至亲的人在为他的状况痛苦着。“苍儿,真的是事出有因。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们兄弟俩人从小到大遇到的事情还少吗?可是这些年来,面对着那么多艰难的事情我们都不熬过去了吗?”诸葛韵笙放缓语气安抚着诸葛苍,“请你相信,这一次我们定也能熬过去的。哥哥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弟妹她想必也能很快的恢复记忆。” 诸葛苍单手捂着眼睛迟疑到:“真的吗?” “真的,相信哥哥好不好?”诸葛韵笙的手虚空的摸在诸葛苍的头发上。 “嗯,苍儿相信哥哥。”诸葛苍放下手,含泪笑道。“这个难关我们很快就能熬过去的。” “嗯。”诸葛苍的信任让诸葛韵笙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哥。葭儿给你的莲子你吃了吗?” 诸葛韵笙一愣:“吃了。” “那七彩莲对灵魂本源可有好处?”诸葛苍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诸葛韵笙,“看,哥,这里有葭儿给我的一颗七彩莲子。给你。” 诸葛韵笙将诸葛苍递给他的荷包推了回去:“苍儿,这颗莲子我用不着了。它对我本源的作用力只有一回。吃再多,也没有用处。” “真的,哥你没骗我?”诸葛苍一脸疑惑的看着诸葛韵笙,“我虽然对七彩莲子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知道它不是俗物,吃得越多对你不是越好才对的吗?” “傻瓜。”诸葛韵笙低声到,“这种灵物本就得天独厚,能享用一份已经是天大的机缘。所以天道给了限制,多食之也不过是暴殄天物。”诸葛韵笙食指凌空画了个圈,将自己和诸葛苍罩住,“苍儿,趁着哥哥在这给你护法,你快些将这颗莲子食之。” 诸葛苍迟疑着:“哥,你真的没骗我?我还是等明日问过了老和尚之后再决定它的去留吧。” “我骗你做什么?!”诸葛韵笙灵力一弹,一个指印便印上了诸葛苍的额头,“若七彩莲子的真的有这么神奇,能累积般的发挥功效,我前几日早就拉下脸来问弟妹多要几颗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诸葛苍想到林蒹葭说她有将莲子送给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外的青衣、白雪和金蝉子,既然自己的哥哥不曾阻止,那么便表明哥哥说的是真的了,自己便也放下心来,“那好,哥,我现在就将莲子食之,你给我护法。” “嗯,你就放心吧。我定给你好生护法。”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将莲子从荷包里掏出出来朝自己的嘴里丢去后,便赶紧的席地而坐,许是诸葛苍曾经在小世界里边待过,那颗莲子作用在它身上的神奇之处较于其他人更为明显。当诸葛苍从入定中醒过来时,他不敢置信的瞪着浑身冒臭气和污渍的自己,惊讶到,“哥,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诸葛韵笙看着诸葛苍眸中不仅一阵赞叹:“苍儿,你果真是天道的宠儿。一颗莲子竟然你直接入了道门。以后可要跟哥哥一起修道?” “修道?”诸葛苍一愣,随之猛的摇了摇头,“哥,修道什么的还是不要了。这一辈子,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跟葭儿就这么走到白头。” 诸葛韵笙听了诸葛苍的话后整个人浑身一震,吃惊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嫌弃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哥,我身上太臭了,先去梳洗一番。” “呃?嗯,去吧。”诸葛韵笙愣愣的看着诸葛苍那窜离的身影,他低声呢喃到,“苍儿,难道这就是我及不上你的原因吗?因为你待她全心全意,心思没有半点杂质,所以才获得了她的青睐。而我即便在她身边待了多年,她仍旧没能察觉出我的心思……” …… 哥,对不起。弟弟我什么都能让给你,独独她不行!诸葛苍一个扑通,窜进了瀑布底下。他眼睛的泪珠很快的和瀑布飞窜下来的水珠混为一体。林蒹葭虽然没能察觉出诸葛韵笙的心意,但是对诸葛韵笙和林蒹葭极为了解的诸葛苍,怎可能看不出诸葛韵笙对林蒹葭的心思呢?!而且她心中极为怀疑一件事情,那就是诸葛韵笙的负伤跟林蒹葭脱不了干系。诸葛韵笙很可能是因为救下林蒹葭才受的伤。不然,诸葛苍很难相信,有玉骨扇在,何人,何物能伤得了诸葛韵笙! 翌日清晨—— 林蒹葭缓缓的睁开眼睛,手往旁边摸去,一片冰凉。她吃惊的从床上坐起,看着空无一人的身侧,伸手拧了拧鼻梁,闭着眼睛苦恼到,“看来前几日的事情真的有吓到了我,不然我如何会做如此荒唐的梦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开口道。 “嗯,醒了。”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微醺。 “那奴婢着就进来了呢。”青衣推开房门,指挥着她身后一溜烟的侍女将梳洗的用具放置好。 “福晋。”青衣将纱帐挽起,“青衣给你梳洗。” “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 “福晋,爷那边的人传过话来,他有事情需要跟笙公子谈谈,所以让你先用早膳。爷他跟笙公子一块儿用早膳,让您不用担心他。” “爷?”林蒹葭一愣,“爷他真的来五台山了?” “福晋,您怎么了?”青衣一愣,“爷他是真的来五台山了啊。” 林蒹葭伸手拍了拍额头:“我这是做梦还没有醒呢。” 青衣看着林蒹葭傻乎乎的模样不由得笑道:“福晋是太在意爷了,所以才这般行径的吧。” 林蒹葭的脸瞬间如煮熟的虾子般通红:“才不是像你说的那般呢。你再浑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奴婢再也不浑说了,福晋你可不能不理我。”青衣赶紧的求饶到。 “就饶你这一次,下一次决不轻饶。”林蒹葭一双如银月的明眸瞪着青衣。 “谢福晋宽恕之恩。”青衣屈膝调皮到。 “哼。”林蒹葭有些不自在的背过身子去,“青衣,帮我梳洗。” “好。”青衣重重舒了口气,这件事情算翻篇了。 …… “苍儿,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时刻在这里这么盯着我。”诸葛韵笙无奈的看着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的诸葛苍。 “哥,我没有盯着你。我是在陪着你。”诸葛苍反驳道。 “你说你从昨晚就一直呆在我这里,跟我用完了早膳不说,还一起用了午膳,怎么打算晚膳还跟我一块用不成?”诸葛韵笙好气又好笑的等着诸葛苍,“哥不是易碎的瓷娃娃,你就放心吧。且你跟弟妹有大半年没见了吧,你就不想回去陪陪她吗?”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现在是哥最重要。” 诸葛韵笙心头极为感动:“就你最会贫嘴了。”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漾开,“行了,回去吧。真的不用担心哥哥这里。哥这段时间是不会离开五台山的。你先回去陪陪弟妹,今晚我们一同用晚膳。” “真的?”诸葛苍惊喜到,“哥,你不打算隐藏身份了吗?” “身份还是需要继续隐藏的。瞒着外人可以,可是没有必要瞒着你和弟妹。” “嗯,好。那我先回去,今晚我带葭儿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用个晚膳。” “行。” “哥,那我先走了。” “好。” 诸葛韵笙目送着浑身洋溢着喜悦的诸葛苍远去。 …… “你说什么?”林蒹葭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说我们今晚一起和笙公子用晚膳。” “为什么啊?”林蒹葭诧异到,“对方为什么只邀请你跟我啊,而且我们又不是很熟悉的人。这太奇怪了吧。” “行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今日你去了就知道原因了。”因为有外人在,诸葛苍不好多说什么。 “这?”林蒹葭一脸狐疑的看着诸葛苍,“夫君,你没有忘记我们还欠着他一个人情吧?我们不请笙公子吃饭已经说不过去了。怎么变成了笙公子请我们吃饭了。” 诸葛苍朝林蒹葭眨了下眼睛:“你猜?” 林蒹葭一愣,她看着突然间宛若邻家调皮哥哥模样的诸葛苍,心头的疑惑和诧异更甚了。诸葛苍不过是和笙公子见过一面罢了,怎生变得这么奇怪了? “夫君,你真的不能将原因告诉我吗?” “暂时不能。”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即便你很想知道,可还是不能!”诸葛苍摇了摇头。 林蒹葭只能泄气的坐在椅子上,瞪着诸葛苍不语,心里很气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七章 久别欢,幕后议 林蒹葭呆坐了半晌,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道,“夫君,你就小小的透漏一点点,我会当做没有听到的。” 诸葛苍一边为林蒹葭剥莲子,一边摇头,“你不要再蛊惑我了。即便你再美色误人,可我的定力也不差。” 林蒹葭瞬间恼羞成怒。 诸葛苍一个眼神朝青衣等人扫了过去,青衣等人便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好了,葭儿勿恼。”诸葛苍一伸手将林蒹葭抱到自己的怀中坐下。“我只能告诉你一点点,笙公子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林蒹葭反问到。 “是的,很重要。”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 林蒹葭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知道京都蛮多的公子哥都好男风的,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到,“比我还重要?” 诸葛苍食指朝林蒹葭的额头一探,恼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笙公子对我的重要和你对我的重要是两种不一样的重要。二者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 “怎么就没有可比性了?”林蒹葭有些娇气到,“都是占据你心中的分量。如果就没有可比性了?” “你啊你。”诸葛苍有些头大了,“那你跟我说说,我和你父亲在你心中谁更重要?” “这怎么能比?”林蒹葭恼到,“你是丈夫,是爱人。父亲是我的亲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好不好?!” “那不就得了!”诸葛苍将盘子里剥好的莲子递到了林蒹葭的唇边。 林蒹葭一咬,咀嚼到,“可是我是你妻子,可那笙公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亲人啊……”林蒹葭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猛的等着诸葛苍。 诸葛苍在她的瞪视下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林蒹葭忍不住惊呼到。 “嘘——”诸葛苍同样压低了声调,“你今晚就知道了。” “嗯,好吧。”林蒹葭有些心不在焉到。她怎么也想不到笙公子竟然是诸葛韵笙。那个大乾朝的帝王。“夫君。” “呃?” “他是不是没见过我啊?” “你怎么这么问?”诸葛苍一愣。 “因为先前我第一次间着他的时候曾经问过他,我和他可是旧识?他没有承认。” “那他应该也没有否认吧。”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林蒹葭恍然一悟,忍不住低咒过,“果然坐高位的都是老狐狸,我竟然被对方忽悠了过去。” 看着这等模样的林蒹葭,诸葛苍忍不住心头畅快,大声笑到。 …… “咦?葭儿妹子院子里怎么有男子的声音?”刚走到林蒹葭院门前的薛紫嫣开口道。 “四福晋。”白雪上前请安到,“是我们九爷到了。正在屋里同福晋说话呢。” “九弟到了啊?”薛紫嫣眸底瞬间划过担忧。“那你等会儿跟葭儿妹妹说,我就先回去,不打扰葭儿妹妹和九弟团聚了。明日再过来。” “好,奴婢等会儿就把这个话禀告给福晋知晓。” “嗯。” 在看到薛紫嫣远走后,白雪重新回到院门旁站好。她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笑声,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 …… “你去查查九弟出现在五台山的原因。”刚回到自己院落的薛紫嫣开口道。 “诺。”侍人抱拳退了出去。 “额娘你怎么一脸的忧心忡忡的,可是发生了什么难事了?”诸葛宏迈着宛若量过一般的步子跨进了大门。 “宏儿,你回来了,今天玩得可开心?”薛紫嫣接过一旁的侍女递给她的帕子,轻柔的为走到她跟前的诸葛宏搽汗。 “嗯,很开心。五台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孩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诸葛宏真心赞到。 “五台山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薛紫嫣细细的将诸葛宏脸上、额上、脖子处的汗珠擦掉,“今日你可有听话泡药池了?c” “嗯,孩儿泡了药池之后才四处看看的。” “宏儿真乖。”薛紫嫣为自己孩子的自制力感到自豪,“今日泡药池子的时候,金蝉大师可有陪你?” “大师担心孩儿会不适应,前两日倒还是陪着孩儿。不过今日有小童传话,大师说我对药池适应良好,他就不过来陪我了。而且那小童还说了,大师今日闭关了。” “金蝉大师闭关了?”薛紫嫣眸底尽是困惑,“我们这么多人还呆在五台山,金蝉大师也放心闭关?” “额娘。”诸葛宏不以为然,“金蝉大师是何等人物。即便五台山再多的人,再多心怀不轨的人,他如有需要定也会照常闭关。要知道,能呆在大师身边的人定也不是平凡之人。有大师的那些徒弟在,没人敢惹事的。”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薛紫嫣不明白自己心底为何会有隐隐的不安。 “额娘,相信孩儿,不用担心。”诸葛宏小大人般的安抚着薛紫嫣。 “嗯。”薛紫嫣点了点头,“宏儿,你九叔来了。” “九叔来了?”诸葛宏一愣,“额娘的意思是九叔来了五台山?” “是的。”薛紫嫣点了点头,“我今日原想找你九婶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的。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男子的声音,问了侍人才知道,原来是九弟到了。便也没有打扰,而是先回来了,等明日了再拜访。” “额娘你做得对。九婶和九叔许久未见,给他们点时间叙叙旧,很好。”诸葛宏为自己母亲的举动点了点头。 “宏儿,额娘心里头着实担心得很。”薛紫嫣双眸里难掩忧心,“你说你九叔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你父王的意图,所以这才特意赶来五台山的?” 诸葛宏沉吟了半山:“额娘说的在理。九叔或许真的有可能因为这个理由来的五台山。” “那我们可怎么办?你九叔会不会因为你父王的行为从而对你下手呢,额娘心里着实担心得紧。”薛紫嫣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团。 诸葛宏伸手拍了拍薛紫嫣的手背,安抚道,“额娘,你多虑了。九叔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就我多虑了?”薛紫嫣心头悬着的心七上八下的,“你父王也真是的,爷们的事情自在朝堂上较量啊,将女人扯入战局算怎么一回事!如今你父王敢朝你九婶伸手,惹怒了你九叔,额娘都不能保证你九叔会不会对你这孩子下手了?” “不会!”诸葛宏掷地有声到。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薛紫嫣一脸诧异的看着格外自信的儿子。 诸葛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几个月父皇曾派了一个跟九婶一模一样的刺客潜伏到九叔身边,被九叔识破且拿到了证据。九叔原想着将父王谋害兄弟的证据上呈到皇爷爷书案上,可是因为前段时间孩儿的顽疾复发,身子不太好。九叔担心会因此影响到了我的病情,所以就将这个事情隐瞒了下来。父王知道后,很快的就将证据给销毁了。这件事才算过去。” 薛紫嫣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忍不住咬牙到,“你父王这混球!” “额娘,你小声的。”诸葛宏一脸黑线的看着颇为愤愤不平的薛紫嫣。 “宏儿啊,还好你九叔心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我们王府。不然额娘不仅有可能会失去你,我们王府也会落得个圈禁的下场!”薛紫嫣紧紧的抱住诸葛宏,非常后怕到。 “所以,额娘,你就放心吧。不管父王和九叔之间怎么闹腾,九叔都不会将心思动到我们身上的。” “你父王也真是的。既然你九叔已经饶恕了我们王府一回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对葭儿妹妹下手?”薛紫嫣一边抹眼泪一边恼到。 “额娘,你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不会让父王的心思得逞的。而且父王是极其疼我的,我再跟他多说几次,好好央求一下他,他下次定然不会对九婶起下手的心思了。” “唉,你父王也就这一点好了,对你足够疼爱。”薛紫嫣有些无奈到。 “额娘,父王他也不过是动了其它的叔叔伯伯们会动的心思。你也不能太苛求他了。”诸葛宏眸光一转,“你与其担心因为我们的缘故,始终不能得逞的父王,还不如多担心担心其他的叔叔伯伯。这一次对九婶下手的人不少,九叔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五台山,想来是掌握了证据。其他的叔叔伯伯们可能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活该!”薛紫嫣咬牙到。“谁让他们将心思动到后院的女人身上。他们不倒霉,谁倒霉?!” “额娘,你放心了?” “嗯,放心了。”薛紫嫣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对了宏儿,你九叔饶了我们王府,间接的救下你,这个人情可大了。我们需要好好的偿还你九叔的这个人情呢。” “嗯。” “好在我们这一次出来带了不少世间难寻的药材,你的身体有五台山的药池疗养。这些药材我们就送给你九叔九婶,就当是赔罪了。”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八章诸葛韵笙的决定(候) 诸葛苍一个眼神朝青衣等人扫了过去,青衣等人便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好了,葭儿勿恼。”诸葛苍一伸手将林蒹葭抱到自己的怀中坐下。“我只能告诉你一点点,笙公子对于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林蒹葭反问到。 “是的,很重要。”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 林蒹葭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知道京都蛮多的公子哥都好男风的,她不由得脱口而出到,“比我还重要?” 诸葛苍食指朝林蒹葭的额头一探,恼到,“你胡思乱想什么呢!笙公子对我的重要和你对我的重要是两种不一样的重要。二者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 “怎么就没有可比性了?”林蒹葭有些娇气到,“都是占据你心中的分量。如果就没有可比性了?” “你啊你。”诸葛苍有些头大了,“那你跟我说说,我和你父亲在你心中谁更重要?” “这怎么能比?”林蒹葭恼到,“你是丈夫,是爱人。父亲是我的亲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好不好?!” “那不就得了!”诸葛苍将盘子里剥好的莲子递到了林蒹葭的唇边。 林蒹葭一咬,咀嚼到,“可是我是你妻子,可那笙公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亲人啊……”林蒹葭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她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猛的等着诸葛苍。 诸葛苍在她的瞪视下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林蒹葭忍不住惊呼到。 “嘘——”诸葛苍同样压低了声调,“你今晚就知道了。” “嗯,好吧。”林蒹葭有些心不在焉到。她怎么也想不到笙公子竟然是诸葛韵笙。那个大乾朝的帝王。“夫君。” “呃?” “他是不是没见过我啊?” “你怎么这么问?”诸葛苍一愣。 “因为先前我第一次间着他的时候曾经问过他,我和他可是旧识?他没有承认。” “那他应该也没有否认吧。”诸葛苍极其肯定到。 林蒹葭恍然一悟,忍不住低咒过,“果然坐高位的都是老狐狸,我竟然被对方忽悠了过去。” 看着这等模样的林蒹葭,诸葛苍忍不住心头畅快,大声笑到。 …… “咦?葭儿妹子院子里怎么有男子的声音?”刚走到林蒹葭院门前的薛紫嫣开口道。 “四福晋。”白雪上前请安到,“是我们九爷到了。正在屋里同福晋说话呢。” “九弟到了啊?”薛紫嫣眸底瞬间划过担忧。“那你等会儿跟葭儿妹妹说,我就先回去,不打扰葭儿妹妹和九弟团聚了。明日再过来。” “好,奴婢等会儿就把这个话禀告给福晋知晓。” “嗯。” 在看到薛紫嫣远走后,白雪重新回到院门旁站好。她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笑声,心中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好。 …… “你去查查九弟出现在五台山的原因。”刚回到自己院落的薛紫嫣开口道。 “诺。”侍人抱拳退了出去。 “额娘你怎么一脸的忧心忡忡的,可是发生了什么难事了?”诸葛宏迈着宛若量过一般的步子跨进了大门。 “宏儿,你回来了,今天玩得可开心?”薛紫嫣接过一旁的侍女递给她的帕子,轻柔的为走到她跟前的诸葛宏搽汗。 “嗯,很开心。五台山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孩儿算是开了眼界了。”诸葛宏真心赞到。 “五台山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薛紫嫣细细的将诸葛宏脸上、额上、脖子处的汗珠擦掉,“今日你可有听话泡药池了?c” “嗯,孩儿泡了药池之后才四处看看的。” “宏儿真乖。”薛紫嫣为自己孩子的自制力感到自豪,“今日泡药池子的时候,金蝉大师可有陪你?” “大师担心孩儿会不适应,前两日倒还是陪着孩儿。不过今日有小童传话,大师说我对药池适应良好,他就不过来陪我了。而且那小童还说了,大师今日闭关了。” “金蝉大师闭关了?”薛紫嫣眸底尽是困惑,“我们这么多人还呆在五台山,金蝉大师也放心闭关?” “额娘。”诸葛宏不以为然,“金蝉大师是何等人物。即便五台山再多的人,再多心怀不轨的人,他如有需要定也会照常闭关。要知道,能呆在大师身边的人定也不是平凡之人。有大师的那些徒弟在,没人敢惹事的。” “希望真的是这样吧。”薛紫嫣不明白自己心底为何会有隐隐的不安。 “额娘,相信孩儿,不用担心。”诸葛宏小大人般的安抚着薛紫嫣。 “嗯。”薛紫嫣点了点头,“宏儿,你九叔来了。” “九叔来了?”诸葛宏一愣,“额娘的意思是九叔来了五台山?” “是的。”薛紫嫣点了点头,“我今日原想找你九婶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的。可是刚到门口就听到男子的声音,问了侍人才知道,原来是九弟到了。便也没有打扰,而是先回来了,等明日了再拜访。” “额娘你做得对。九婶和九叔许久未见,给他们点时间叙叙旧,很好。”诸葛宏为自己母亲的举动点了点头。 “宏儿,额娘心里头着实担心得很。”薛紫嫣双眸里难掩忧心,“你说你九叔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你父王的意图,所以这才特意赶来五台山的?” 诸葛宏沉吟了半山:“额娘说的在理。九叔或许真的有可能因为这个理由来的五台山。” “那我们可怎么办?你九叔会不会因为你父王的行为从而对你下手呢,额娘心里着实担心得紧。”薛紫嫣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团。 诸葛宏伸手拍了拍薛紫嫣的手背,安抚道,“额娘,你多虑了。九叔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就我多虑了?”薛紫嫣心头悬着的心七上八下的,“你父王也真是的,爷们的事情自在朝堂上较量啊,将女人扯入战局算怎么一回事!如今你父王敢朝你九婶伸手,惹怒了你九叔,额娘都不能保证你九叔会不会对你这孩子下手了?” “不会!”诸葛宏掷地有声到。 “你怎么能这么笃定?”薛紫嫣一脸诧异的看着格外自信的儿子。 诸葛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几个月父皇曾派了一个跟九婶一模一样的刺客潜伏到九叔身边,被九叔识破且拿到了证据。九叔原想着将父王谋害兄弟的证据上呈到皇爷爷书案上,可是因为前段时间孩儿的顽疾复发,身子不太好。九叔担心会因此影响到了我的病情,所以就将这个事情隐瞒了下来。父王知道后,很快的就将证据给销毁了。这件事才算过去。” 薛紫嫣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忍不住咬牙到,“你父王这混球!” “额娘,你小声的。”诸葛宏一脸黑线的看着颇为愤愤不平的薛紫嫣。 “宏儿啊,还好你九叔心软,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了我们王府。不然额娘不仅有可能会失去你,我们王府也会落得个圈禁的下场!”薛紫嫣紧紧的抱住诸葛宏,非常后怕到。 “所以,额娘,你就放心吧。不管父王和九叔之间怎么闹腾,九叔都不会将心思动到我们身上的。” “你父王也真是的。既然你九叔已经饶恕了我们王府一回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对葭儿妹妹下手?”薛紫嫣一边抹眼泪一边恼到。 “额娘,你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不会让父王的心思得逞的。而且父王是极其疼我的,我再跟他多说几次,好好央求一下他,他下次定然不会对九婶起下手的心思了。” “唉,你父王也就这一点好了,对你足够疼爱。”薛紫嫣有些无奈到。 “额娘,父王他也不过是动了其它的叔叔伯伯们会动的心思。你也不能太苛求他了。”诸葛宏眸光一转,“你与其担心因为我们的缘故,始终不能得逞的父王,还不如多担心担心其他的叔叔伯伯。这一次对九婶下手的人不少,九叔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五台山,想来是掌握了证据。其他的叔叔伯伯们可能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活该!”薛紫嫣咬牙到。“谁让他们将心思动到后院的女人身上。他们不倒霉,谁倒霉?!” “额娘,你放心了?” “嗯,放心了。”薛紫嫣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对了宏儿,你九叔饶了我们王府,间接的救下你,这个人情可大了。我们需要好好的偿还你九叔的这个人情呢。” “嗯。” “好在我们这一次出来带了不少世间难寻的药材,你的身体有五台山的药池疗养。这些药材我们就送给你九叔九婶,就当是赔罪了。” “额娘这个主意很好。”诸葛宏点了点头,“曾听额娘说过,九婶的身子不太好,希望这些药材能对九婶有些作用。” “宏儿,你九婶知道了你这份心意,定然会很开心的。”薛紫嫣为自己儿子的明理感到高兴。希望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能想诸葛焱那般,不然许是她会很失望的。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八章 “额娘这个主意很好。”诸葛宏点了点头,“孩儿曾听额娘说过,九婶的身子不太好,希望这些药材能对九婶的身体起些作用。” “宏儿,你九婶知道了你这份心意,定然会很开心的。”薛紫嫣为自己儿子的明理感到高兴。希望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能像诸葛焱那般,不然她真的会很失望的。 “九婶开心就好。”诸葛宏笑出了小小的虎牙。 “不过额娘有点担心。” “额娘还担心什么呢?” “你九婶心善倒是很好说话。可是你九叔愿意接受我们的这份谢意不?” 诸葛宏沉默了,他迟疑到,“应该会接受吧。” “希望你九叔真的会接受吧。”薛紫嫣有些头大到,“事情都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希望能多弥补一点是一点。” “额娘,孩儿陪你一块儿去。”诸葛宏上前伸手握住薛紫嫣的大手到。 “好,宏儿明日就陪额娘一块儿去。” …… 夜幕降临—— 时间在林蒹葭的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很快的过去。 “葭儿,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诸葛苍朝刚梳妆好的林蒹葭伸手。 “好。”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置在诸葛苍手中。 诸葛苍紧握,拉起林蒹葭,牵着,朝外头走去,“你们不用跟来了,孤跟福晋就在附近转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诺。”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应声到。 “夫君,就这么把青衣她们留下真的好吗?”林蒹葭有些不忍到。 诸葛苍有些无语到:“葭儿,她们都不是孩子了。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夫君,我知道她们不是孩子了。可是我这不是不习惯嘛。” “不习惯身边没有她们是吗?”诸葛苍脚步微顿了顿。 “嗯,是的。”林蒹葭实诚的点了点头, 诸葛苍眉头微皱,他突然间觉得青衣和白雪她们好碍眼怎么办,“葭儿。”诸葛苍悠悠叹气到,“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呢?” “我有忘了什么事情吗?”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不小了吧。”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林蒹葭沉吟了一下,“青衣比我大一岁,白雪应该比我大三岁不止。”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林蒹葭诧异到。 “葭儿,你我成亲也有数年了。对于青衣白雪这些身边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夫君的意思是?” “她们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林蒹葭咬唇:“夫君,让我一时间接受她们的离开,我还真接受不来。” “她们只是成亲又不是离开。” “怎么不是离开?她们成了亲了自然就会离开我身边了。” 看到林蒹葭的眼眶微红,诸葛苍忍不住低咒,都知道自家媳妇泪腺浅,怎么还特意去招惹人家呢,“你忘记天枢他们也没有成亲了吗?让他们彼此相相看,若是他们彼此都中意,这正好,既能够解决他们终身大事,又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 “可是都成亲了,他们还在我身边伺候,这好吗?” “这如何不好?这对他们来说是对他们的恩典。”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诸葛苍,不太能理解诸葛苍格外笃定的表情。 “好啦。”诸葛苍捏了捏林蒹葭的指尖,“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我都会替你做到。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看路走路,别摔了可好?” 诸葛苍话还没有说完,林蒹葭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倒了。 “你看你。我才说什么?”诸葛苍赶紧的将林蒹葭揽住,颇为无奈到。 林蒹葭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诸葛苍的胸膛。 诸葛苍心头一热,特别庆幸这一次能及时赶来,重新获得了林蒹葭对待自己特殊的一面。 “这次可要看路了?”诸葛苍轻声说。 “好,我知道了。”林蒹葭的声音如蚂蚁搬响起。用力推了推诸葛苍的胳膊。诸葛苍赶紧的松开,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了她。 “我们是不是快要到笙公子的院落了?”林蒹葭稍稍修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将自己那微微皱起的衣衫抚平。 “你对笙公子的院落很熟悉吗?”诸葛苍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林蒹葭听了一愣,心头有些别扭有些好笑,“之前走错路,所以来过一次。” “只来过一次?”诸葛苍确认到。 “是的,只来过一次。”林蒹葭格外的笃定到。 “呼~那就好。”诸葛苍低声嘟囔到。 “呃?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没有在说什么啊。”诸葛苍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到,“葭儿,我们到了。” 林蒹葭来到门扉跟前。 “葭儿,敲门吧。” “你带我过来有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啊,人家答应了吗?” “你就放心吧,我都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人家也同意了?”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伸手理了理林蒹葭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这不是不安嘛。” “不应该啊。按照葭儿你先前跟我说的,你跟笙公子应该处得蛮好的啊。” “那是之前我当他是才认识的人,所以相处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可也因为这样,我同对方相处时有可能有些肆无忌惮的,什么都没有顾忌。也不知道有没有惹恼对方?且如今更是知道了他对夫君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就更担心了。若是他因为对我的印象不好,跟你告状怎么办?” 诸葛苍眸底尽是笑意:“那你到底是怕他,还是怕他跟我告状啊?” 林蒹葭鼻子微皱:“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诸葛苍轻轻的刮了刮林蒹葭的婢子,柔声道,“所以,葭儿,你一定要认真考虑,知道吗?” “嗯,知道了。”林家点了点头,盯着那门扉想了好一会儿,“夫君,我更多的是担心笙公子跟你告状吧。” “是想清楚后才说的吗?” “嗯,是想清楚后才说的。”林蒹葭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信你。”诸葛苍的心如泡在酒水中一般,熏熏然的。 “林姑娘就这么看本公子的吗?”门扉突然间开启了,诸葛韵笙倏地出现在林蒹葭和诸葛苍跟前。 说别人的坏话被别人当面抓包令林蒹葭困窘得整张脸都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说我会跟人告状了,还不是故意说坏话吗?”诸葛韵笙挑眉。 林蒹葭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她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确实是有这个担心。”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皆无语的瞪了瞪林蒹葭。 “哥,我饿了,可有吃的?”到底是自己娶回来的娘子,自己都不替她解围,谁替她结尾呢? 诸葛韵笙知道诸葛苍的意图,倒也没为难,“进来吧。都等你们好久了,也不知道你们在院门跟前磨蹭什么。” 诸葛苍的话音落后,林蒹葭整个人都惊呆了,愣愣的不知所措,神志都不是飞到哪里去了。诸葛苍看了林蒹葭一眼后极为无力的捂了捂额,然后伸手牵过林蒹葭,将她牵进诸葛韵笙的院落里。 一直等到落座,林蒹葭才反应过来。“夫君,你刚刚才门前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了吗?” “是的,你说了。”林蒹葭的情绪有些激动到。 “你慢些。”诸葛苍赶紧的上前安抚林蒹葭的情绪,“葭儿,刚刚我说了什么吗?” “是的,说了,你说哥。笙公子是你哥?”林蒹葭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到。 “是的。你口中的笙公子就是我哥。”诸葛苍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林蒹葭低着头不可置信到。 “额娘这个主意很好。”诸葛宏点了点头,“孩儿曾听额娘说过,九婶的身子不太好,希望这些药材能对九婶的身体起些作用。” “宏儿,你九婶知道了你这份心意,定然会很开心的。”薛紫嫣为自己儿子的明理感到高兴。希望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能像诸葛焱那般,不然她真的会很失望的。 “九婶开心就好。”诸葛宏笑出了小小的虎牙。 “不过额娘有点担心。” “额娘还担心什么呢?” “你九婶心善倒是很好说话。可是你九叔愿意接受我们的这份谢意不?” 诸葛宏沉默了,他迟疑到,“应该会接受吧。” “希望你九叔真的会接受吧。”薛紫嫣有些头大到,“事情都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希望能多弥补一点是一点。” “额娘,孩儿陪你一块儿去。”诸葛宏上前伸手握住薛紫嫣的大手到。 “好,宏儿明日就陪额娘一块儿去。” …… 夜幕降临—— 时间在林蒹葭的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很快的过去。 “葭儿,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诸葛苍朝刚梳妆好的林蒹葭伸手。 “好。”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置在诸葛苍手中。 诸葛苍紧握,拉起林蒹葭,牵着,朝外头走去,“你们不用跟来了,孤跟福晋就在附近转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诺。”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应声到。 “夫君,就这么把青衣她们留下真的好吗?”林蒹葭有些不忍到。 诸葛苍有些无语到:“葭儿,她们都不是孩子了。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夫君,我知道她们不是孩子了。可是我这不是不习惯嘛。” “不习惯身边没有她们是吗?”诸葛苍脚步微顿了顿。 “嗯,是的。”林蒹葭实诚的点了点头, 诸葛苍眉头微皱,他突然间觉得青衣和白雪她们好碍眼怎么办,“葭儿。”诸葛苍悠悠叹气到,“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呢?” “我有忘了什么事情吗?”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不小了吧。”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林蒹葭沉吟了一下,“青衣比我大一岁,白雪应该比我大三岁不止。”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林蒹葭诧异到。 “葭儿,你我成亲也有数年了。对于青衣白雪这些身边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夫君的意思是?” “她们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林蒹葭咬唇:“夫君,让我一时间接受她们的离开,我还真接受不来。” “她们只是成亲又不是离开。” “怎么不是离开?她们成了亲了自然就会离开我身边了。” 看到林蒹葭的眼眶微红,诸葛苍忍不住低咒,都知道自家媳妇泪腺浅,怎么还特意去招惹人家呢,“你忘记天枢他们也没有成亲了吗?让他们彼此相相看,若是他们彼此都中意,这正好,既能够解决他们终身大事,又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 “可是都成亲了,他们还在我身边伺候,这好吗?” “这如何不好?这对他们来说是对他们的恩典。”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诸葛苍,不太能理解诸葛苍格外笃定的表情。 “好啦。”诸葛苍捏了捏林蒹葭的指尖,“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我都会替你做到。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看路走路,别摔了可好?” 诸葛苍话还没有说完,林蒹葭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倒了。 “你看你。我才说什么?”诸葛苍赶紧的将林蒹葭揽住,颇为无奈到。 林蒹葭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诸葛苍的胸膛。 诸葛苍心头一热,特别庆幸这一次能及时赶来,重新获得了林蒹葭对待自己特殊的一面。 “这次可要看路了?”诸葛苍轻声说。 “好,我知道了。”林蒹葭的声音如蚂蚁搬响起。用力推了推诸葛苍的胳膊。诸葛苍赶紧的松开,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了她。 “我们是不是快要到笙公子的院落了?”林蒹葭稍稍修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将自己那微微皱起的衣衫抚平。 “你对笙公子的院落很熟悉吗?”诸葛苍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林蒹葭听了一愣,心头有些别扭有些好笑,“之前走错路,所以来过一次。” “只来过一次?”诸葛苍确认到。 “是的,只来过一次。”林蒹葭格外的笃定到。 “呼~那就好。”诸葛苍低声嘟囔到。 “呃?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没有在说什么啊。”诸葛苍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到,“葭儿,我们到了。” 林蒹葭来到门扉跟前。 “葭儿,敲门吧。” “你带我过来有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啊,人家答应了吗?” “你就放心吧,我都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人家也同意了?”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伸手理了理林蒹葭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这不是不安嘛。” “不应该啊。按照葭儿你先前跟我说的,你跟笙公子应该处得蛮好的啊。” “那是之前我当他是才认识的人,所以相处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可也因为这样,我同对方相处时有可能有些肆无忌惮的,什么都没有顾忌。也不知道有没有惹恼对方?且如今更是知道了他对夫君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就更担心了。若是他因为对我的印象不好,跟你告状怎么办?” 诸葛苍眸底尽是笑意:“那你到底是怕他,还是怕他跟我告状啊?” 林蒹葭鼻子微皱:“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诸葛苍轻轻的刮了刮林蒹葭的婢子,柔声道,“所以,葭儿,你一定要认真考虑,知道吗?” “嗯,知道了。”林家点了点头,盯着那门扉想了好一会儿,“夫君,我更多的是担心笙公子跟你告状吧。” “是想清楚后才说的吗?” “嗯,是想清楚后才说的。”林蒹葭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信你。”诸葛苍的心如泡在酒水中一般,熏熏然的。 “林姑娘就这么看本公子的吗?”门扉突然间开启了,诸葛韵笙倏地出现在林蒹葭和诸葛苍跟前。 说别人的坏话被别人当面抓包令林蒹葭困窘得整张脸都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说我会跟人告状了,还不是故意说坏话吗?”诸葛韵笙挑眉。 林蒹葭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她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确实是有这个担心。”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皆无语的瞪了瞪林蒹葭。 “哥,我饿了,可有吃的?”到底是自己娶回来的娘子,自己都不替她解围,谁替她结尾呢? 诸葛韵笙知道诸葛苍的意图,倒也没为难,“进来吧。都等你们好久了,也不知道你们在院门跟前磨蹭什么。” 诸葛苍的话音落后,林蒹葭整个人都惊呆了,愣愣的不知所措,神志都不是飞到哪里去了。诸葛苍看了林蒹葭一眼后极为无力的捂了捂额,然后伸手牵过林蒹葭,将她牵进诸葛韵笙的院落里。 一直等到落座,林蒹葭才反应过来。“夫君,你刚刚才门前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了吗?” “是的,你说了。”林蒹葭的情绪有些激动到。 “你慢些。”诸葛苍赶紧的上前安抚林蒹葭的情绪,“葭儿,刚刚我说了什么吗?” “是的,说了,你说哥。笙公子是你哥?”林蒹葭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到。 “是的。你口中的笙公子就是我哥。”诸葛苍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林蒹葭低着头不可置信到。 章节目录 第两百九十九章不为人知的秘密候 夜幕降临—— 时间在林蒹葭的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很快的过去。 “葭儿,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诸葛苍朝刚梳妆好的林蒹葭伸手。 “好。”林蒹葭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置在诸葛苍手中。 诸葛苍紧握,拉起林蒹葭,牵着,朝外头走去,“你们不用跟来了,孤跟福晋就在附近转转,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诺。”青衣和白雪彼此对视了一眼,应声到。 “夫君,就这么把青衣她们留下真的好吗?”林蒹葭有些不忍到。 诸葛苍有些无语到:“葭儿,她们都不是孩子了。不用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 “夫君,我知道她们不是孩子了。可是我这不是不习惯嘛。” “不习惯身边没有她们是吗?”诸葛苍脚步微顿了顿。 “嗯,是的。”林蒹葭实诚的点了点头, 诸葛苍眉头微皱,他突然间觉得青衣和白雪她们好碍眼怎么办,“葭儿。”诸葛苍悠悠叹气到,“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什么事呢?” “我有忘了什么事情吗?”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不小了吧。” “青衣和白雪的年纪?”林蒹葭沉吟了一下,“青衣比我大一岁,白雪应该比我大三岁不止。”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林蒹葭诧异到。 “葭儿,你我成亲也有数年了。对于青衣白雪这些身边的人你有什么打算?” “夫君的意思是?” “她们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林蒹葭咬唇:“夫君,让我一时间接受她们的离开,我还真接受不来。” “她们只是成亲又不是离开。” “怎么不是离开?她们成了亲了自然就会离开我身边了。” 看到林蒹葭的眼眶微红,诸葛苍忍不住低咒,都知道自家媳妇泪腺浅,怎么还特意去招惹人家呢,“你忘记天枢他们也没有成亲了吗?让他们彼此相相看,若是他们彼此都中意,这正好,既能够解决他们终身大事,又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伺候。” “可是都成亲了,他们还在我身边伺候,这好吗?” “这如何不好?这对他们来说是对他们的恩典。” 林蒹葭愣愣的看着诸葛苍,不太能理解诸葛苍格外笃定的表情。 “好啦。”诸葛苍捏了捏林蒹葭的指尖,“别想太多了,这些事情我都会替你做到。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看路走路,别摔了可好?” 诸葛苍话还没有说完,林蒹葭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倒了。 “你看你。我才说什么?”诸葛苍赶紧的将林蒹葭揽住,颇为无奈到。 林蒹葭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诸葛苍的胸膛。 诸葛苍心头一热,特别庆幸这一次能及时赶来,重新获得了林蒹葭对待自己特殊的一面。 “这次可要看路了?”诸葛苍轻声说。 “好,我知道了。”林蒹葭的声音如蚂蚁搬响起。用力推了推诸葛苍的胳膊。诸葛苍赶紧的松开,就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了她。 “我们是不是快要到笙公子的院落了?”林蒹葭稍稍修整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还有将自己那微微皱起的衣衫抚平。 “你对笙公子的院落很熟悉吗?”诸葛苍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林蒹葭听了一愣,心头有些别扭有些好笑,“之前走错路,所以来过一次。” “只来过一次?”诸葛苍确认到。 “是的,只来过一次。”林蒹葭格外的笃定到。 “呼~那就好。”诸葛苍低声嘟囔到。 “呃?你刚才在说什么吗?” “没有在说什么啊。”诸葛苍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到,“葭儿,我们到了。” 林蒹葭来到门扉跟前。 “葭儿,敲门吧。” “你带我过来有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啊,人家答应了吗?” “你就放心吧,我都跟人家打好招呼了。” “人家也同意了?”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伸手理了理林蒹葭被风吹乱的头发。 “我这不是不安嘛。” “不应该啊。按照葭儿你先前跟我说的,你跟笙公子应该处得蛮好的啊。” “那是之前我当他是才认识的人,所以相处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可也因为这样,我同对方相处时有可能有些肆无忌惮的,什么都没有顾忌。也不知道有没有惹恼对方?且如今更是知道了他对夫君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就更担心了。若是他因为对我的印象不好,跟你告状怎么办?” 诸葛苍眸底尽是笑意:“那你到底是怕他,还是怕他跟我告状啊?” 林蒹葭鼻子微皱:“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诸葛苍轻轻的刮了刮林蒹葭的婢子,柔声道,“所以,葭儿,你一定要认真考虑,知道吗?” “嗯,知道了。”林家点了点头,盯着那门扉想了好一会儿,“夫君,我更多的是担心笙公子跟你告状吧。” “是想清楚后才说的吗?” “嗯,是想清楚后才说的。”林蒹葭格外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我信你。”诸葛苍的心如泡在酒水中一般,熏熏然的。 “林姑娘就这么看本公子的吗?”门扉突然间开启了,诸葛韵笙倏地出现在林蒹葭和诸葛苍跟前。 说别人的坏话被别人当面抓包令林蒹葭困窘得整张脸都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 “说我会跟人告状了,还不是故意说坏话吗?”诸葛韵笙挑眉。 林蒹葭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她很快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确实是有这个担心。”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皆无语的瞪了瞪林蒹葭。 “哥,我饿了,可有吃的?”到底是自己娶回来的娘子,自己都不替她解围,谁替她结尾呢? 诸葛韵笙知道诸葛苍的意图,倒也没为难,“进来吧。都等你们好久了,也不知道你们在院门跟前磨蹭什么。” 诸葛苍的话音落后,林蒹葭整个人都惊呆了,愣愣的不知所措,神志都不是飞到哪里去了。诸葛苍看了林蒹葭一眼后极为无力的捂了捂额,然后伸手牵过林蒹葭,将她牵进诸葛韵笙的院落里。 一直等到落座,林蒹葭才反应过来。“夫君,你刚刚才门前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了吗?” “是的,你说了。”林蒹葭的情绪有些激动到。 “你慢些。”诸葛苍赶紧的上前安抚林蒹葭的情绪,“葭儿,刚刚我说了什么吗?” “是的,说了,你说哥。笙公子是你哥?”林蒹葭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到。 “是的。你口中的笙公子就是我哥。”诸葛苍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呢?”林蒹葭低着头不可置信到,“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吗?” 诸葛苍和诸葛韵笙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致的点了点头看着林蒹葭。 “笙公子是你的哪一个哥?”林蒹葭脑袋快成一团浆糊了。 “我就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啊。” “诸葛韵笙,当今的陛下?”林蒹葭整个人极为诧异的直视着诸葛韵笙,“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当帝王的人!” “在你看来孤不像当帝王的人,那么孤像什么人?”诸葛韵笙有些好笑的开口道。 “你像世外修道之人。”林蒹葭为了认同自己的观点,还特意点了点头到,“而且若是我的记忆没有记错的话,前几日你也确实有说你是修道之人。” 诸葛韵笙点头:“弟妹没记错。孤确实有说过孤是修道之人,但是孤没有跟你否认孤的身份啊。” “可我根本没问过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否认啊。”林蒹葭极为无力到,“而且世间不一向是为帝不修道,修道不为帝的吗?” “弟妹懂得远比孤想象中的多得多。”诸葛韵笙有些狐疑的看着林蒹葭,“弟妹,你的记忆真的全部都丢失了吗?” “我的记忆确实全部丢失了。”林蒹葭满额头的黑线,“虽然我的记忆丢失,但是不代表我对这些常识一窍不通。” 诸葛韵笙和诸葛苍一致的沉思了一下。 林蒹葭看了看诸葛苍又看了看诸葛韵笙:“你们能别再沉默了吗?跟我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还有,若是跟前的笙公子就是陛下,那么在京都的陛下是假的?” “我就是诸葛韵笙。”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在帝都的人也是诸葛韵笙。” 林蒹葭气极反笑:“这世间怎么可能存在两个诸葛韵笙?这太荒谬了。这位陛下,虽然我林蒹葭不是很聪明,但是也别把我当傻子耍可以吗?”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 一旁的诸葛苍明白自己哥哥的为难之处,他伸手微微扯了扯林蒹葭的袖子,“葭儿,皇兄他是有为难之处的,他并没有把你当傻子耍的意思。” “松开。”林蒹葭的脸色极为难看。 诸葛苍眉心微拧:“葭儿。” 林蒹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看了看诸葛苍,又看了看一脸欲言又止的诸葛韵笙,“陛下曾经的身份是我的表兄。我们算来也有打小的情谊。陛下若真的有什么为难之处,望请直接说明吧。” 章节目录 第三百章 诸葛宏崭露头角 “你真的能够这么想,非常好。” “不这么想,还能如何想呢?”林蒹葭苦笑,随即很快的坦然下来。“陛下,不知我和夫君能有什么帮得上你的呢?只要你说,只要能治好你,我们定会竭尽全力!” “皇兄,葭儿说的话也正是我所说的话。”诸葛苍极为郑重其事到。 诸葛韵笙看了看诸葛苍又看了看林蒹葭,心里头尽是安慰,“我是灵魂本源受伤颇重,只能在这五台山慢慢的孕养,世间难寻能对我起作用的灵物。” 林蒹葭看了看诸葛苍。诸葛苍一看林蒹葭的眼睛就知道林蒹葭的意思,他朝林蒹葭摇了摇头。林蒹葭有些失落的低了低头。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诸葛韵笙反过来安慰着林蒹葭和诸葛苍,“在这五台山没人能伤得了我。我的灵魂能否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等到我的灵魂恢复如初了,我便可以回到如今居住在京都地宫的自己的身体里头去。再也不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了。” “那需要多久呢?”诸葛苍的语气里尽是黯然,“皇兄,我和葭儿能否在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健康如初的模样呢?” 诸葛韵笙一滞,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没关系啊。”林蒹葭看不得诸葛苍的这幅模样,“难道你忘记了吗?陛下是修道之人,只要我们想,我们随时能来看陛下。而且即便百年之后我们不在了,可是人到底是能够轮回转世的,到时我们转世了再回来寻陛下就是了。” “对啊。”诸葛苍一脸惊喜,“皇兄的天赋和毅力不就不凡,等皇兄修道有成之日,难道还担心我们没有相见之期吗!” 诸葛韵笙对林蒹葭投去赞赏的一眼:“是你,你们能这么想就好了。而且经此一事对我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林蒹葭和诸葛苍彼此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到,“有什么好处呢?” 诸葛韵笙畅意一笑:“以后我诸葛韵笙就不再是乾坤扇的持有者,而是乾坤扇真正的主人了。即便轮回千百年,它也会同我一块。” “真的?”诸葛苍情绪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皇兄,你真的没有骗我们吗?” “从小到大,皇兄可有欺骗过你?” “没有。” “那不就得了。” “真好呢。”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有整个大乾朝的国运作为陛下的后盾,陛下定能会快的休养好。这下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诸葛苍赞同的点了点头, “苍儿。”诸葛韵笙的神情突然间变得格外的严肃。 “皇兄,你有事尽管吩咐。”诸葛苍一看,就知道诸葛韵笙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他了。 “在皇兄休养的这一点时间,大乾朝的朝政和百姓们就拜托你了。” “皇兄,你就放心吧。”诸葛苍重重的点了点头,“即便不为大乾朝的延续,就为了大乾朝的百姓和皇兄你,我也会竭尽全力的治理大乾的。我万望着大乾朝的繁荣昌盛,国运恒通,能让皇兄你能尽快的恢复如初。我们就此能惬意的月下把酒言欢。” 诸葛韵笙一脸骄傲的看着诸葛苍,看着这个一向在自己的羽翼中长大的孩子,他很快的就能离开自己的羽翼,博弈出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 林蒹葭看了看诸葛韵笙,又看了看诸葛苍,心头一片激荡,她能看到,大乾朝的未来定然能在诸葛苍和诸葛韵笙二人携手努力下,成就一番盛世之景。而她则会是这一太平盛世的见证者。 …… 在回去的路上,林蒹葭的心情仍旧激动得久久不能平息。 “夫君,京都里还有很多老狐狸,而且各大世家盘根错节,他们会轻易的让我们帮陛下吗?” “不会。”诸葛苍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们若想为皇兄治理出太平盛世的大乾朝,那么必然会动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不对付我们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节奏了,如何会肯帮我们呢?” “朝廷之上,世家之中,能人智者不少,我们能斗得过他们吗?” “我们不需要跟他们斗。”诸葛苍眸中一片狡黠。 “呃,夫君是什么意思?”林蒹葭停下脚步,怔愣的看着诸葛苍。 “我们只需要他们帮我们治理天下,为皇兄治理出盛世之景的大乾。至于他们想要什么,我给。” 林蒹葭摇了摇头:“夫君,人的胃口是养大的。若是他们的胃口越养越大,大到了我们根本养不起的节奏呢?” “若是大到我们养不起的节奏,那我们换另一批人养好了。”诸葛苍有些不以为然到。 林蒹葭一脸黑线的瞪着诸葛苍:“夫君,即便你看我是女子,可也不该这么忽悠我啊。” 诸葛苍抿嘴一笑,伸手揽住林蒹葭的双肩,“葭儿,家国大事有夫君我呢,我来操劳就好了。你啊,只需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生活就好。”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是姑娘家,头发长见识短,所以这些事情你不愿意跟我说,即便说了也是拿来打趣我的话。”林蒹葭的情绪有些低落。 “傻瓜!”诸葛苍的吻轻轻的落在林蒹葭的额头中心,“你是我的宝贝啊。是主宰着我的情绪和智慧的人。你跟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沾不上边,你是这世间最富有智慧的人。” “你别这么夸我,即便你这么夸我,也不能抵消你不愿意跟我分享你所做的事情的事。” “葭儿。”诸葛苍双眸直视林蒹葭的眼睛,“在将大乾打造成为太平盛世之前,这条路上是布满荆棘的。我一心只想着将你护在身后,而我则在前方披荆斩棘,你可懂?” “我懂。”林蒹葭眸色真挚,“可是看着你一个人在前方披荆斩棘,而我一个人在后头享受,这样的事情我做得不舒坦。我宁愿同你一块,即便这条荆棘之路难行,路上会布满斑斑血渍,我也愿与你同行。” 诸葛苍静静的看着林蒹葭,良久,他狠狠的将林蒹葭紧紧的抱进怀中。“好,我答应你,这一条荆棘之路,我们一块同行。” “夫君,谢谢你。”虽然失去了对眼前这个人的记忆,但是林蒹葭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并不排斥同这个人的亲密接触。 “不客气。是夫君该同你说谢谢的。谢谢你愿意陪我一同前行。” “夫君,我们能有今天,还能好好的活着,呼吸着阳光雨露,是因为陛下的付出。为了陛下,这是葭儿应该做的。” “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诸葛苍将脸埋进林蒹葭的肩膀里头,深深呼吸道。 …… “紫嫣姐?”刚刚梳妆好的林蒹葭诧异到,“紫嫣姐怎么会这么早过来,她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青衣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四福晋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过不仅四福晋来了,宏儿阿哥也来了。” “宏儿也过来了?”林蒹葭更惊讶了,她赶紧起身,“青衣,快快帮我。我需要尽快出去见见他们,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好的,福晋。”青衣赶紧上前为林蒹葭更衣。 “爷可在前厅?” “爷还在后院练剑。” “白雪。”青衣朝一旁候着的白雪开口道,“你去将四福晋和宏儿阿哥来的事情告知爷一声。” “诺。” …… “葭儿妹妹。”薛紫嫣一见林蒹葭出来便立即起身迎着上前,“这么早就来打扰你,望你别见怪。” “紫嫣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两姐妹,怎么可能会见怪呢。” “呵呵,昨夜可有休息好?” “嗯,休息好了。紫嫣姐,你就放心吧。”林蒹葭朝着一旁对着自己腼腆笑着的诸葛宏含笑点了点头,“宏儿昨夜可有休息好?” “谢九婶关心,宏儿昨夜休息得很好。” 林蒹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诸葛苍的发顶:“那就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紫嫣姐,今日你跟宏儿就一块儿在这里用膳吧?” “这不妥吧。”薛紫嫣迟疑到。 “怎么不妥了?”林蒹葭挑眉,“我们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用个膳怎么了?” 薛紫嫣有些为难的看着诸葛宏。诸葛宏上前一步靠近薛紫嫣,“额娘,既然九婶想我们一块儿用早膳,那我们就留下吧。” “可……”薛紫嫣想到到现在还没有见着面的诸葛苍,她便犹豫不定的。 “额娘。再说了,孩儿已经有好长一点时间没有见到九叔了。孩儿想九叔了,想和九叔多呆会儿。” “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四嫂,你就留下吧。”诸葛苍从外头走了进来,并随手将剑交到一旁的玉衡手中。 “九弟。”薛紫嫣朝诸葛苍屈膝行礼,“既然九弟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娘俩今日打扰了。” “都是一家人,没有打扰不打扰的。”诸葛苍的表情同林蒹葭的如出一辙。 “也说的话是对的。紫嫣姐,我们都是一家人。”林蒹葭伸手拍了拍薛紫嫣的手背,安抚到。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今日就一块儿吃个饭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一章 身为人妻的怒火 “若是大到我们养不起的节奏,那我们换另一批人养好了。”诸葛苍有些不以为然到。 林蒹葭一脸黑线的瞪着诸葛苍:“夫君,即便你看我是女子,可也不该这么忽悠我啊。” 诸葛苍抿嘴一笑,伸手揽住林蒹葭的双肩,“葭儿,家国大事有夫君我呢,我来操劳就好了。你啊,只需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生活就好。”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是姑娘家,头发长见识短,所以这些事情你不愿意跟我说,即便说了也是拿来打趣我的话。”林蒹葭的情绪有些低落。 “傻瓜!”诸葛苍的吻轻轻的落在林蒹葭的额头中心,“你是我的宝贝啊。是主宰着我的情绪和智慧的人。你跟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人沾不上边,你是这世间最富有智慧的人。” “你别这么夸我,即便你这么夸我,也不能抵消你不愿意跟我分享你所做的事情的事。” “葭儿。”诸葛苍双眸直视林蒹葭的眼睛,“在将大乾打造成为太平盛世之前,这条路上是布满荆棘的。我一心只想着将你护在身后,而我则在前方披荆斩棘,你可懂?” “我懂。”林蒹葭眸色真挚,“可是看着你一个人在前方披荆斩棘,而我一个人在后头享受,这样的事情我做得不舒坦。我宁愿同你一块,即便这条荆棘之路难行,路上会布满斑斑血渍,我也愿与你同行。” 诸葛苍静静的看着林蒹葭,良久,他狠狠的将林蒹葭紧紧的抱进怀中。“好,我答应你,这一条荆棘之路,我们一块同行。” “夫君,谢谢你。”虽然失去了对眼前这个人的记忆,但是林蒹葭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并不排斥同这个人的亲密接触。 “不客气。是夫君该同你说谢谢的。谢谢你愿意陪我一同前行。” “夫君,我们能有今天,还能好好的活着,呼吸着阳光雨露,是因为陛下的付出。为了陛下,这是葭儿应该做的。” “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诸葛苍将脸埋进林蒹葭的肩膀里头,深深呼吸道。 …… “紫嫣姐?”刚刚梳妆好的林蒹葭诧异到,“紫嫣姐怎么会这么早过来,她可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青衣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四福晋并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过不仅四福晋来了,宏儿阿哥也来了。” “宏儿也过来了?”林蒹葭更惊讶了,她赶紧起身,“青衣,快快帮我。我需要尽快出去见见他们,不能让他们久等了。” “好的,福晋。”青衣赶紧上前为林蒹葭更衣。 “爷可在前厅?” “爷还在后院练剑。” “白雪。”青衣朝一旁候着的白雪开口道,“你去将四福晋和宏儿阿哥来的事情告知爷一声。” “诺。” …… “葭儿妹妹。”薛紫嫣一见林蒹葭出来便立即起身迎着上前,“这么早就来打扰你,望你别见怪。” “紫嫣姐说的哪里话,我们两姐妹,怎么可能会见怪呢。” “呵呵,昨夜可有休息好?” “嗯,休息好了。紫嫣姐,你就放心吧。”林蒹葭朝着一旁对着自己腼腆笑着的诸葛宏含笑点了点头,“宏儿昨夜可有休息好?” “谢九婶关心,宏儿昨夜休息得很好。” 林蒹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诸葛苍的发顶:“那就好。”林蒹葭点了点头,“紫嫣姐,今日你跟宏儿就一块儿在这里用膳吧?” “这不妥吧。”薛紫嫣迟疑到。 “怎么不妥了?”林蒹葭挑眉,“我们都是一家人,在一起用个膳怎么了?” 薛紫嫣有些为难的看着诸葛宏。诸葛宏上前一步靠近薛紫嫣,“额娘,既然九婶想我们一块儿用早膳,那我们就留下吧。” “可……”薛紫嫣想到到现在还没有见着面的诸葛苍,她便犹豫不定的。 “额娘。再说了,孩儿已经有好长一点时间没有见到九叔了。孩儿想九叔了,想和九叔多呆会儿。” “既然孩子都这么说了,四嫂,你就留下吧。”诸葛苍从外头走了进来,并随手将剑交到一旁的玉衡手中。 “九弟。”薛紫嫣朝诸葛苍屈膝行礼,“既然九弟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娘俩今日打扰了。” “都是一家人,没有打扰不打扰之说的。”诸葛苍的表情同林蒹葭的如出一辙。 “也说的话是对的。紫嫣姐,我们都是一家人。”林蒹葭伸手拍了拍薛紫嫣的手背,安抚到。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今日就一块儿吃个饭了。”薛紫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乐意之至。”林蒹葭眉眼笑意盈盈,“宏儿,跟九叔九婶一块儿用膳,你高不高兴啊?” “高兴!”诸葛宏的声音既清脆又软糯。 “好孩子。”诸葛苍俯身,伸手拍了拍诸葛宏的肩膀,“走,跟九叔用膳去。” “是。” 看着诸葛苍和诸葛宏一大一小朝着饭厅去的背影。林蒹葭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紫嫣姐,宏儿很厉害呢。我很少能见到九爷的情绪这么外露,他看起来开心极了。” “那可不!”薛紫嫣点了点头,“九弟是我们皇家所有的兄弟中最中意孩子的人。”薛紫嫣侧过头真挚的提议到,“葭儿妹妹,你跟九弟也成亲有几年了吧。有打算要个孩子吗?” 红晕慢慢爬上林蒹葭的脸颊,耳根,她竭力保持着镇定到,“这个得看爷的意思。” “傻瓜。九弟一看就是极为喜欢孩子的人。你不用看他的意思,通知他一声说你想要孩子了,他还能不给你。” 林蒹葭目瞪口呆的看着薛紫嫣:“紫嫣姐,你?” “怎么了,觉得我说话格外的豪迈是吗?”薛紫嫣有些不以为然到,“我出身尚武世家。从曾祖父那一辈起就从军保家卫国了。” 林蒹葭有些傻笑道:“紫嫣姐,你别见怪,我只是有一点儿诧异罢了。” “诧异我今天说话的方式格外的真诚是吧。”薛紫嫣掩嘴而笑,“算了,不逗你了。” “紫嫣姐。”林蒹葭一脸黑线的扯了扯薛紫嫣的袖子,无奈到,“我们也去用膳吧。” “嗯,好。我们快些去,别让他们久等了。” …… 早膳后—— 林蒹葭看着都快装满大半个屋子的礼盒,一脸莫名的看着诸葛苍,“夫君,你说紫嫣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会突然间就送了这么多的药材给我们呢?” 诸葛苍眸中精光闪闪:“我想我或许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一段时间紫嫣姐他们都是跟我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葭儿,你先坐。”诸葛苍扶着林蒹葭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好,我也想听你说说。”林蒹葭心里头对此事一段疑云。 林蒹葭坐下之后,诸葛苍选择在林蒹葭的对面坐定。 看着神色有些犹豫的诸葛苍:“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你说的,夫君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诸葛苍偷偷的伸手擦了擦额头上隐隐冒出来的汗珠。 林蒹葭轻轻瞥了眼,当做没有看到,不过此时的她心里亦明白,她这个丈夫定然是有事情瞒着她了。 “葭儿,在我说之前我希望你等会儿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 林蒹葭心里咯噔了一声,她猛的抬头直直的盯着诸葛苍,“哦,是吗?这是夫君你对葭儿的要求吗?葭儿不保证能做到,但是会尽量做到的。” 诸葛苍看着林蒹葭的神情,心里头隐隐的不安,“葭儿,你真的会尽量做到不生气,不伤心吗?” “夫君不相信我吗?”林蒹葭的身子朝一侧靠了靠,双眼微微眯起,可她的整个背部僵硬了起来。 “相信,我如何能不相信呢。”诸葛苍此时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了,“葭儿,要不这件事就算了?” “夫君,你说话最好不要说一半留一半的。不然我真的会非常的忐忑不安。”林蒹葭在说到最后一个词时,说得更外的用力。 诸葛苍赶紧的正襟危坐,如同一个正在等待着师长训诫的学生,“葭儿不用忐忑不安,因为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夫君我的错。” “哦,那是谁的错?”想到这大半个屋子的礼盒,宫门前的诸葛焱,林蒹葭心里头隐隐有了猜测。 “这件事情的由头主要是四哥那疯子。那混蛋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将一个同葭儿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间谍安排到我身边……”诸葛苍也不知道为何,在林蒹葭微微眯起的视线下,他竟然会感到战战兢兢的且一个字也不敢隐瞒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半个时辰过去后,诸葛苍的声音渐歇。 “没了,这就说完了?”林蒹葭面无表情的盯着诸葛苍。 “嗯,说完了。”诸葛苍一脸的忐忑看着林蒹葭,“葭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夫君我的错。”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拿你出气。”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二章 闺房之话 “嗯,说完了。”诸葛苍一脸的忐忑看着林蒹葭,“葭儿,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的错。”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拿你出气。”林蒹葭双眸里跳跃着火焰,语气却冷冽如霜,“可是不代表着我不会发火!” 林蒹葭的火气显而易见。诸葛苍极为紧张到:“葭儿,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林蒹葭忍不住朝诸葛苍翻了个极不雅的白眼:“我信你。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葭儿,你说信我?”诸葛苍一愣,“可是你为什么还生气啊?” “我相信你,跟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诸葛苍格外的小声到,“可是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我对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呢?”林蒹葭深呼吸了好几下,“是个女人家对这种事情都不可能不生气!你说四哥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竟然对自家兄弟使美人计这种手段!”林蒹葭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就忍不住的恶心。 诸葛苍傻笑不接话。 “你说,四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诸葛苍的沉默令林蒹葭不爽了。 “是的。”诸葛苍微微一愣,在林蒹葭恼怒的双眸中附和到,“四哥的脑子进水了。” “真该找个人给四哥洗洗脑子。”林蒹葭气得口不择言了。 “葭儿,给四哥找人洗脑子的事交给夫君就好,你不用操心。”诸葛苍怕林蒹葭一怒之下真的找人收拾诸葛焱。诸葛焱会不会真的被收拾他不管,但是他得管自个家的娘子不要被别人收拾啊。 “你真的会找人收拾他?”林蒹葭一脸怀疑的看着诸葛苍,“你不会包庇四哥吧?毕竟他可是你兄弟!而且四哥亲自给你挑红颜送你,指不定你心里有多开心呢?” “我发誓,我真的会找人收拾四哥。”诸葛苍举起手就差指天发誓了,“而且我心里并没有多开心,而是极为的伤心和愤怒。” “真的?” “真的!” 林蒹葭的火气渐消。诸葛苍极为有眼色的扶着林蒹葭坐下:“葭儿,你想喝什么茶,夫君我亲手给你泡。” “老山君。” “好,今日夫君我就给你泡老山君。”诸葛苍出门让玉衡为他准备茶具。 …… 林蒹葭用手支撑着下巴:“夫君,你说今日紫嫣姐是和宏儿一块儿来送赔礼的。是否代表着宏儿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 诸葛苍点了点头:“今日看宏儿那小家伙的架势,宏儿应该是知情的。” 林蒹葭忍不住咋舌:“宏儿才多大啊,这么大的事情他都知情。你们皇家人培养后代的方式也太恐怖了吧。” “宏儿还算好。”诸葛苍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候,“我和皇兄的这一代人才更悲催。因为父皇是皇帝的缘故,宫中诸位母妃之间的争斗更甚,皇子们之间不仅存在着刀光剑影,更多时候我们还会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眸底满是心疼:“夫君,在皇额娘去世之后,你跟陛下的日子定过得极为辛苦吧。” 林蒹葭满是心疼的话语令诸葛苍心头一滞,鼻子酸酸的,不知为何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是铜墙铁壁,可是在林蒹葭关心的语气里,他竟忍不住想落泪,“是啊,那段时间过得极为辛苦,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葭儿,如果说我前半生所遭受的苦难只为了能遇见你,我甘之如醴。” 林蒹葭微微垂下眼睑,脸蛋上全是红晕,“嗯。” “来,尝一尝,看看夫君泡的茶如何?”诸葛苍将泡好的茶小心翼翼的端到林蒹葭跟前,满眼期待到。 林蒹葭小心的抿了一口:“嗯,很好喝。” “真的吗?”诸葛苍格外惊喜到,“我这一辈子也就给你和皇兄泡过茶。皇兄虽然说好喝,但是我不太信他,若是你也说好喝,那么我信你。” “真的好喝。”林蒹葭郑重的点了点头。诸葛苍泡的茶虽然没有青衣泡得好喝,但是茶汤里有别样令人留恋的味道。 “那葭儿,你多喝点。”诸葛苍猛的将泡好的茶一杯杯的冲好,推到林蒹葭跟前放着。 林蒹葭瞪大明眸看着诸葛苍,当看到诸葛苍一脸的喜意时,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的将诸葛苍倒给她的茶,一杯杯的喝掉。 “葭儿。” “呃?” “宏儿和四嫂都是明理的人,望你不要将四哥做的事情怪罪到他们身上可好?” 林蒹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这个你尽管放心,就算不冲着今日这些赔礼,单冲着四嫂跟我的情分,我也不会将四哥做下的浑事怪罪到四嫂和宏儿身上的。” “葭儿,谢谢你。”诸葛苍叹息到。 “夫君,看你说的。四嫂和宏儿也是我的亲人啊。而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本就是四哥一个人捣腾出来的,我不会怪罪到四嫂和宏儿身上。” “葭儿,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娘子了。”诸葛苍由衷到。 林蒹葭忍不住捏了捏诸葛苍的手指:“是不是我若将这件事情怪罪到了四嫂和宏儿身上,我就不是善解人意的娘子了?” “哪有。娘子还是最善解人意的,只是因为非常在意我所以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对于这些夫君我都能理解。”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眼眶微红。 “葭儿,你怎么哭了?”诸葛苍被吓到了,他在林蒹葭跟前极为手足无措到。 “夫君。”林蒹葭忍不住哽咽到,“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很害怕。” “葭儿。”诸葛苍心疼的将林蒹葭拥进怀中,“葭儿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我虽然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心底还是害怕的。”林蒹葭忍不住想将自己深埋心口的话说出来,“这段时间以来,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天枢他们的异样。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我不敢让自己多思多想。可是即便这样子,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思很多,会想很多。我会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不能让我知道,会不会当你再回来时你就已经不再属于我的了,我是不是该离开擎王府,可是我离开了擎王府之后,我又该去哪里呢……” 诸葛苍将林蒹葭紧紧的抱住:“葭儿,对于这些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同你携手白头,不离不弃。” 深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深深呼吸到:“夫君,你知道的,我或许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自己不要再在意你,如此一来,我就不用去背负这么多的情绪,嬉笑怒骂都能随我,而不是随你,受你影响了。可是此时的我真的好难做到。” 诸葛苍的眸底浮现出恐惧:“葭儿,请你在意我。因为你的不在意会要了我的性命的。而且请你对我多一些信心,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负你。” 林蒹葭的泪水很快的浸湿了诸葛苍胸前的衣衫。 “葭儿,我知道是这次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让你担心了。我下一次再遇到什么事情时我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以为你好的名义隐瞒你任何的事情了。请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林蒹葭将脸在诸葛苍的胸膛里蹭了蹭,“也请你对得起我的这份信任。” “我诸葛苍说到做到。” …… “跟弟妹吵架了?”诸葛韵笙一转身就看到浑身怏怏朝他走来的诸葛苍,“怎么这般浑身无力的模样?” “没吵架。”诸葛苍走到诸葛韵笙跟前坐下,“皇兄,我想喝你泡的茶了。” “好,皇兄给你泡。”诸葛韵笙撩起长袍坐到诸葛苍对面。 半柱香之后—— “皇兄,我惹她伤心了。”诸葛苍语气极为低落到。 诸葛韵笙手中的茶盏微晃,茶水稍稍洒了一下,“什么原因?” “还不是四哥那家伙!”此时的诸葛苍一说起诸葛焱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到,“前段时间,他不知是脑子进水还是什么的,给我弄来了一个跟葭儿一模一样的女人……” “弟妹是因为这件事情伤心了?” “嗯,是啊。她很伤心,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她。” 诸葛韵笙眸中划过了然之色:“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你,弟妹怪你的话,你也不冤。” “皇兄,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我真的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葭儿才对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你在第一时间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弟妹就是对的。” “怎么说?” 诸葛韵笙长睫微微遮住眸底的情绪:“弟妹失忆了,对吧?” “是的,葭儿都失忆有一段时间了。” “弟妹失去了记忆,定然她也失去了安全感。如今的她就如同刚刚诞生的幼兽,对周遭的一切极为陌生,没有安全感。而你的身份则是她安全感的来源之一。若是你这么出了问题,你对她的身份起了变化,那么她的这份安全感也就会失去。那你说,她能不恐慌,能不伤心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三章探究竟 “我对这件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呢?”林蒹葭深呼吸了好几下,“是个女人家对这种事情都不可能不生气!你说四哥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竟然对自家兄弟使美人计这种手段!”林蒹葭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就忍不住的恶心。 诸葛苍傻笑不接话。 “你说,四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诸葛苍的沉默令林蒹葭不爽了。 “是的。”诸葛苍微微一愣,在林蒹葭恼怒的双眸中附和到,“四哥的脑子进水了。” “真该找个人给四哥洗洗脑子。”林蒹葭气得口不择言了。 “葭儿,给四哥找人洗脑子的事交给夫君就好,你不用操心。”诸葛苍怕林蒹葭一怒之下真的找人收拾诸葛焱。诸葛焱会不会真的被收拾他不管,但是他得管自个家的娘子不要被别人收拾啊。 “你真的会找人收拾他?”林蒹葭一脸怀疑的看着诸葛苍,“你不会包庇四哥吧?毕竟他可是你兄弟!而且四哥亲自给你挑红颜送你,指不定你心里有多开心呢?” “我发誓,我真的会找人收拾四哥。”诸葛苍举起手就差指天发誓了,“而且我心里并没有多开心,而是极为的伤心和愤怒。” “真的?” “真的!” 林蒹葭的火气渐消。诸葛苍极为有眼色的扶着林蒹葭坐下:“葭儿,你想喝什么茶,夫君我亲手给你泡。” “老山君。” “好,今日夫君我就给你泡老山君。”诸葛苍出门让玉衡为他准备茶具。 …… 林蒹葭用手支撑着下巴:“夫君,你说今日紫嫣姐是和宏儿一块儿来送赔礼的。是否代表着宏儿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 诸葛苍点了点头:“今日看宏儿那小家伙的架势,宏儿应该是知情的。” 林蒹葭忍不住咋舌:“宏儿才多大啊,这么大的事情他都知情。你们皇家人培养后代的方式也太恐怖了吧。” “宏儿还算好。”诸葛苍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候,“我和皇兄的这一代人才更悲催。因为父皇是皇帝的缘故,宫中诸位母妃之间的争斗更甚,皇子们之间不仅存在着刀光剑影,更多时候我们还会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的眸底满是心疼:“夫君,在皇额娘去世之后,你跟陛下的日子定过得极为辛苦吧。” 林蒹葭满是心疼的话语令诸葛苍心头一滞,鼻子酸酸的,不知为何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是铜墙铁壁,可是在林蒹葭关心的语气里,他竟忍不住想落泪,“是啊,那段时间过得极为辛苦,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葭儿,如果说我前半生所遭受的苦难只为了能遇见你,我甘之如醴。” 林蒹葭微微垂下眼睑,脸蛋上全是红晕,“嗯。” “来,尝一尝,看看夫君泡的茶如何?”诸葛苍将泡好的茶小心翼翼的端到林蒹葭跟前,满眼期待到。 林蒹葭小心的抿了一口:“嗯,很好喝。” “真的吗?”诸葛苍格外惊喜到,“我这一辈子也就给你和皇兄泡过茶。皇兄虽然说好喝,但是我不太信他,若是你也说好喝,那么我信你。” “真的好喝。”林蒹葭郑重的点了点头。诸葛苍泡的茶虽然没有青衣泡得好喝,但是茶汤里有别样令人留恋的味道。 “那葭儿,你多喝点。”诸葛苍猛的将泡好的茶一杯杯的冲好,推到林蒹葭跟前放着。 林蒹葭瞪大明眸看着诸葛苍,当看到诸葛苍一脸的喜意时,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安安静静的将诸葛苍倒给她的茶,一杯杯的喝掉。 “葭儿。” “呃?” “宏儿和四嫂都是明理的人,望你不要将四哥做的事情怪罪到他们身上可好?” 林蒹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这个你尽管放心,就算不冲着今日这些赔礼,单冲着四嫂跟我的情分,我也不会将四哥做下的浑事怪罪到四嫂和宏儿身上的。” “葭儿,谢谢你。”诸葛苍叹息到。 “夫君,看你说的。四嫂和宏儿也是我的亲人啊。而是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本就是四哥一个人捣腾出来的,我不会怪罪到四嫂和宏儿身上。” “葭儿,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娘子了。”诸葛苍由衷到。 林蒹葭忍不住捏了捏诸葛苍的手指:“是不是我若将这件事情怪罪到了四嫂和宏儿身上,我就不是善解人意的娘子了?” “哪有。娘子还是最善解人意的,只是因为非常在意我所以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对于这些夫君我都能理解。” 林蒹葭看着诸葛苍眼眶微红。 “葭儿,你怎么哭了?”诸葛苍被吓到了,他在林蒹葭跟前极为手足无措到。 “夫君。”林蒹葭忍不住哽咽到,“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很害怕。” “葭儿。”诸葛苍心疼的将林蒹葭拥进怀中,“葭儿别怕,有我在你身边呢。” “我虽然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可是我心底还是害怕的。”林蒹葭忍不住想将自己深埋心口的话说出来,“这段时间以来,我不是没有感觉到天枢他们的异样。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我不敢让自己多思多想。可是即便这样子,我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思很多,会想很多。我会想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不能让我知道,会不会当你再回来时你就已经不再属于我的了,我是不是该离开擎王府,可是我离开了擎王府之后,我又该去哪里呢……” 诸葛苍将林蒹葭紧紧的抱住:“葭儿,对于这些你根本就没有必要担心。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我会同你携手白头,不离不弃。” 深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深深呼吸到:“夫君,你知道的,我或许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自己不要再在意你,如此一来,我就不用去背负这么多的情绪,嬉笑怒骂都能随我,而不是随你,受你影响了。可是此时的我真的好难做到。” 诸葛苍的眸底浮现出恐惧:“葭儿,请你在意我。因为你的不在意会要了我的性命的。而且请你对我多一些信心,相信我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伤心,不会负你。” 林蒹葭的泪水很快的浸湿了诸葛苍胸前的衣衫。 “葭儿,我知道是这次的事情没有处理好让你担心了。我下一次再遇到什么事情时我都会第一时间跟你说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以为你好的名义隐瞒你任何的事情了。请你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林蒹葭将脸在诸葛苍的胸膛里蹭了蹭,“也请你对得起我的这份信任。” “我诸葛苍说到做到。” …… “跟弟妹吵架了?”诸葛韵笙一转身就看到浑身怏怏朝他走来的诸葛苍,“怎么这般浑身无力的模样?” “没吵架。”诸葛苍走到诸葛韵笙跟前坐下,“皇兄,我想喝你泡的茶了。” “好,皇兄给你泡。”诸葛韵笙撩起长袍坐到诸葛苍对面。 半柱香之后—— “皇兄,我惹她伤心了。”诸葛苍语气极为低落到。 诸葛韵笙手中的茶盏微晃,茶水稍稍洒了一下,“什么原因?” “还不是四哥那家伙!”此时的诸葛苍一说起诸葛焱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到,“前段时间,他不知是脑子进水还是什么的,给我弄来了一个跟葭儿一模一样的女人……” “弟妹是因为这件事情伤心了?” “嗯,是啊。她很伤心,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伤心的她。” 诸葛韵笙眸中划过了然之色:“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你,弟妹怪你的话,你也不冤。” “皇兄,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我真的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葭儿才对吗?” “我并不这么认为。”诸葛韵笙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是你在第一时间将事情的真相告知弟妹就是对的。” “怎么说?” 诸葛韵笙长睫微微遮住眸底的情绪:“弟妹失忆了,对吧?” “是的,葭儿都失忆有一段时间了。” “弟妹失去了记忆,定然她也失去了安全感。如今的她就如同刚刚诞生的幼兽,对周遭的一切极为陌生,没有安全感。而你的身份则是她安全感的来源之一。若是你这么出了问题,你对她的身份起了变化,那么她的这份安全感也就会失去。那你说,她能不恐慌,能不伤心吗?” 诸葛苍此时才恍然大悟,眸底尽是愧疚之意,“皇兄,幸好有你。不然我心头还真的会因为葭儿对我不信任而心生不满呢。是我先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砸。” “没事,我不过是旁观者清。”诸葛韵笙半阖眼睑,“弟妹那里许是还需要你安抚几天。” “我明白。”诸葛苍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全。这几天我会好生安抚她的。” “四哥那里需不需要我帮忙?”诸葛韵笙语气淡淡开口到。 “四哥?”诸葛苍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皇兄,你一向不是对兄弟间的这些争斗不感兴趣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四章 诸葛韵笙训皇弟 “四哥?”诸葛苍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皇兄,你一向不是对兄弟间的这些争斗不感兴趣吗?” “我先前对兄弟间的争斗确实不感兴趣。可是不代表着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手伸入自家兄弟的后院,这太缺德了。”诸葛韵笙眉心紧拢,“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对后院的女人和孩子们伸手是我早就说过的底线。四哥这些年果真是犯浑了。” 诸葛韵笙的语气令诸葛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只见他小声翼翼到,“皇兄,那若是你来动手,你会怎么收拾四哥啊?” “我动手?”诸葛韵笙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动手。” “那你说会帮忙的?”诸葛苍一脸黑线。 “我说的帮忙不代表着要我亲自动手啊。”诸葛韵笙一脸莫名的看着诸葛苍,“你傻啊,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我们若敢联手朝四哥出手,父皇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可若是我们不亲自动手,那我们该如何惩罚四哥呢。”诸葛苍眉头紧蹙。 “子不教父之过。四哥犯下的错自然是该由父皇来教了。哪有哥哥犯错弟弟来指责的道理。一切自有父皇呢。” 看着诸葛韵笙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诸葛苍一脸的愕然,“皇兄,我们诸位兄弟间的斗争,扯父皇做大旗真的好吗?” “不扯父皇做大旗,我们就这么一个劲的朝前冲,就父皇那个性子,能不给我们挂落?!” 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若是四哥在我们的手中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父皇绝对会发火的。” “那可不!”诸葛韵笙对诸葛乾的认识不算少,“所以四哥我们动不得。但是我们动不得不代表父皇动不得。父皇虽不愿意看到我们对我们其他的兄弟出手,但也不愿意其他的兄弟们对我们出手,可明白?” “明白。”诸葛苍虽然不喜欢诸葛乾,但是对诸葛乾护犊子的性子还是深知的,“可若是我们真的将这件事上呈给父皇知道,那么整个四王爷府定然会遭罪。四嫂和宏儿侄子都是不错的人,我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四哥的事情受到牵连。” “你啊,就是心太软。”诸葛韵笙低声叹息到,“父皇曾经跟我说过,若不是你心太软,大乾的帝位数你最有资格。” “我可不这么认为。”诸葛苍微微摇头,他眸底弥漫着深深的柔情,“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个能力坐上帝位,所以才让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诸葛苍清醒的知道若自己真的是大乾的帝王,那么林蒹葭绝对不会选择自己,不会选择喜欢上自己,不会选择嫁给自己。 诸葛韵笙眸光一转,他很快的就明白了诸葛苍的意思。他仔细的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道,“你说的有道理。林家是绝对不会选择一个帝王做自己的女婿。而且以弟妹那个性子,也是绝对不会愿意妥协的主。让她入主后宫,她能将整个后宫掀翻了。” 诸葛苍想到林蒹葭会掀翻后宫,他便不由得笑出声,“皇兄,你果然了解葭儿的性子。若是她嫁的夫君真的敢三心二意,她要不会选择将她夫君活剐了,要不会选择直接和离。” 诸葛韵笙不由得会心一笑:“那可不!”诸葛韵笙的笑容只是那么一会儿,很快的就隐匿了。“苍儿,我知道你不想让四哥的事情牵连到四嫂和宏儿侄子他们。这个我们可以做到。” “如何做到?”诸葛苍正襟危坐。 “父皇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他向来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只要是我们提出要求,父皇都会乐意接受,而且会乐意我们给他这个台阶下。” 诸葛苍一脸黑线:“所以说只要我们将四哥的事情上呈给父皇知道,并且要求父皇不许牵连其他人,父皇会很开心的接受,是吗?” “是的。”诸葛韵笙点了点头。“而且因为我们提的要求不许四哥的事情牵连到其他的人。那么想来父皇为了安抚我们,定然会选择对四哥加重惩罚。这样的话我们所想要达到的要求便达到了。” 诸葛苍咬了咬唇:“能惩罚到四哥就好了。我只希望他下次再出手时,会因为这次的事情,不敢再对葭儿下手了。不然,我真的会怕。” 诸葛韵笙一脸诧异的看着诸葛苍:“苍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一点儿也不像你。” “皇兄,我说的是心里话。”诸葛苍苦笑道,“你知道的,对于我来说,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就是你跟葭儿了。不管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害怕,会恐惧。” “苍儿,你的弱点太明显了。”诸葛韵笙的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龟裂。 “可是也正因为有这个弱点在,我才活得更加像个人。”诸葛苍的眸色愈发的深远。 诸葛韵笙眸底尽是震惊之色:“苍儿,你恢复了有关小世界的记忆?” “一点点。”诸葛苍的脸上悲伤一闪而过,“虽然不多,但是它已经在影响着我的情感。” 诸葛韵笙此时极为担心的看着诸葛苍:“苍儿,那你可感觉到有什么的不适吗?真的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皇兄。” “皇兄你别担心。我没有不适的地方。”诸葛苍摇了摇头,“你知道的,那些记忆对于我来说最多不过锦上添花,它定然是会对我产生一部分的影响,但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它的影响很多的。” 诸葛韵笙心头的担忧并没有减少:“这件事情弟妹知不知道?” 诸葛苍摇了摇头:“我暂时还不敢让她知道。” “为何?” “皇兄你也知道,葭儿过往的记忆全部都没了,有的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能感受到她心底对恢复记忆的那种渴望。”诸葛苍脸上的苦笑极为浓郁,“在葭儿记忆不再的情况下,我是不敢提说我在慢慢的恢复小世界记忆的事情。我真的怕她伤心。” 诸葛韵笙沉吟了一会儿:“你说的是对的。这件事情最好还是暂时瞒着弟妹好一些。” “嗯。”诸葛苍点了点头,重重舒了口气,“既然皇兄你都赞同了,那表明我这件事情没有做错了。” “你就这么害怕自己做错了事情?”诸葛韵笙挑眉,“这不像你啊。” “我知道这不像我。”诸葛苍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可谁让我被葭儿给吃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自己对她做错了事情。” “不会的。”诸葛韵笙安慰道,“弟妹是个极为明理的人,只要你做的事情合乎情理,她都不会介意的。” “她在对外人和外头的事情上是非常的明理,可是在对我的事情上,她向来感情用事,跟明理沾不上边。”诸葛苍极为头大到。 诸葛韵笙神色一怔:“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感情用事吧。” “她也曾这么跟我说过。”诸葛苍的神情有些怔愣。 “既然她都已经告诉你了,那么以后你就努力的改就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她所期望的那般。”诸葛苍的神色有些黯然。 “谁?”诸葛韵笙手一抬,一团气团如一颗炮弹一般朝上方的屋顶射去。 房屋外头便有什么东西掉落了在地上似的。 “去看看。”诸葛韵笙抬头朝一处角落开口道。 “诺。” 诸葛苍看着诸葛韵笙一系列的举动:“皇兄,你说会是谁的人呢?” “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惹到了我头上。”诸葛韵笙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怒气。 诸葛苍一脸愧疚到:“皇兄,是我的错。来人应该是追着我来的。是我牵连到了皇兄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诸葛韵笙朝诸葛苍摇了摇头,“事情并没有弄清楚,你并不需要急着下结论。即便事情弄清楚了,那人真的是追着你来的,那也没关系啊。这五台山是我们两兄弟的地盘,我们让他们有来无回就好了。” “对,这五台山本就是我们两兄弟的地盘,没有理由让他们这么来去自如!” …… “主子。人带来了。”一黑衣人将一女子押了进来。 “怎么是女的?”诸葛韵笙一愣。 “皇兄,是女的并不意外。四哥上一次不就弄了个女的来折腾我来着。害得我现在在葭儿跟前就好似矮了一截似的。滋味极为不好受。” 看着诸葛苍极为怨念的表情,诸葛韵笙一脸黑线,“既然你早知那女子有鬼,那你干嘛不在第一时间就将之拿下,还放在身边。弟妹不生气,我都生气!”诸葛韵笙瞪着诸葛苍,“我早先就告诉你了,遇到危险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发生时就扼杀掉它的萌芽。你将危险放到身边,不知道会玩火自焚的吗?” 看着陡然间极为眼里的诸葛韵笙,诸葛苍焉了,“皇兄,我错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五 蓦然回首缘是你 看着诸葛苍极为怨念的表情,诸葛韵笙一脸黑线,“既然你早知那女子有鬼,那你干嘛不在第一时间就将之拿下,还放在身边。弟妹不生气,我都生气!”诸葛韵笙瞪着诸葛苍,“我早先就告诉你了,遇到危险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发生时就扼杀掉它的萌芽。你将危险放到身边,不知道会玩火自焚的吗?” 看着陡然间极为严厉的诸葛韵笙,诸葛苍焉了,“皇兄,我错了。” “你下次还敢将危险摆到自己跟前吗?” “皇兄,这一次我主要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么一位跟葭儿一模一样的女人放到我身边。所以才会做错事的,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诸葛韵笙的表情并不容乐观。因为他知道身为皇家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儿疏忽,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般的深渊。 “皇兄,你知道我的,一般我说出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不回收。”诸葛苍眸底尽是后怕和悔意,“这一次我还真差点儿阴沟了翻了船。” “什么?”诸葛韵笙满脸不可置信的等着诸葛苍。 “皇兄,这一次真的是我大意了。我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胆子那么大,害得我差点儿中了招。”诸葛苍的神情到此时了仍忍不住后怕,“我和葭儿的缘分差点儿就因为这一次的大意戛然而止了。” “不会的。”诸葛韵笙良久才开口道,“葭儿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不是有意的。她应该不会怪罪你。” 诸葛苍摇了摇头:“皇兄,你是不知道。我跟她成亲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对我若敢怀抱第二个女人的容忍度是零。我若敢脏了自身,她就不要我了!而我差点儿就因为四哥的缘故,断了跟她的缘分。” 诸葛韵笙一脸震惊的瞪大明眸看着诸葛苍,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葭儿看着不像是烈性子的人啊。她从小到大都娇娇弱弱的,岂会放出这样决绝的话?”到了此刻,诸葛韵笙仍旧不敢相信那样的话会是从林蒹葭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性子是娇弱良善,对很多事情也能让则让,不管自己会不会吃亏。但是有些事情,她也非常的坚决。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跟你犟到底,根本不会让人有回转的余地。” 诸葛韵笙沉默以对,他以为他打小跟林蒹葭长大,应该算是对林蒹葭极为了解的人。可是如今看来,他对林蒹葭的了解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多! “苍儿,葭儿的性子黑白分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以后,你有得累的。”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不过这样的葭儿也足够真。若你真心以待,她定会回你一片全心全意。” “我知道。”诸葛苍的声音哑了哑,“所以面对这样的她,我不敢轻易辜负。” 诸葛韵笙静静的凝视着诸葛苍的眸底浮现出了些许释然:“将这个女刺客带下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孤只要结果。” “诺!” “皇兄,你不亲自审问吗?”诸葛苍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 “没有必要。”诸葛韵笙摇了摇头,“左不过是我们的那几个兄弟。无论我亲不亲自审,都逃不开这样的结局。” 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皇兄,我们的那几个兄弟太清闲了,连五台山都敢放肆,有些过分了。” “他们清不清闲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若敢对五台山伸手,那我就敢将他们的爪子剁下来。”诸葛韵笙眸底一片锐色,“只要他们不怕手底下的人损失惨重的,我不介意跟他们好好较量一番。” “皇兄,很少见到你如此模样。” 诸葛韵笙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这儿是皇额娘最喜欢来的地方。我不希望这个地方被别人扰了清净。” “皇兄,你?”此刻的诸葛苍才意识到,他们皇额娘的去世,最受打击的应该是诸葛韵笙而不是他。“皇额娘定然不会高兴见到这样的你的。” 诸葛韵笙撇过头:“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事情。” “我知道。”诸葛苍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了起来。 “苍儿,若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情了,那你就先回去吧,回到葭儿的身边去,好好陪陪她。”诸葛韵笙望着天际,“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珍惜能跟葭儿在一起的时间吧,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她也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吧。” “是的。”诸葛苍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诸葛韵笙微微侧头看着诸葛苍,“回去吧。” “可皇兄,我不放心你。”诸葛苍迟疑到。 诸葛韵笙眸底浮现出几许柔意:“皇兄一个大男人的,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最应该不放心的应该是葭儿。你要明白她为了你已经委屈了许多了。” “好的,皇兄。那我就先回去陪陪葭儿。你,你也不要想太多,累着了自己,四哥那里不急,额娘,额娘,我想额娘更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 “放心,皇兄心里头有数。”诸葛韵笙伸手拍了拍诸葛苍的肩膀到。 “嗯。”诸葛苍咬了咬牙关,退了下去。 …… “你怎么回来了?”林蒹葭一脸诧异的看着大步走进寝室的诸葛苍。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吗?”正规车感觉到自己的心再次受伤了。 “没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回来呢。”林蒹葭微微有些尴尬,忙解释到,“我想你或许会在皇兄那里带上一段时间。” 看着诸葛苍极为怨念的表情,诸葛韵笙一脸黑线,“既然你早知那女子有鬼,那你干嘛不在第一时间就将之拿下,还放在身边。弟妹不生气,我都生气!”诸葛韵笙瞪着诸葛苍,“我早先就告诉你了,遇到危险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发生时就扼杀掉它的萌芽。你将危险放到身边,不知道会玩火自焚的吗?” 看着陡然间极为严厉的诸葛韵笙,诸葛苍焉了,“皇兄,我错了。” “你下次还敢将危险摆到自己跟前吗?” “皇兄,这一次我主要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将这么一位跟葭儿一模一样的女人放到我身边。所以才会做错事的,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真的?” “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诸葛韵笙的表情并不容乐观。因为他知道身为皇家人,只要有那么一点儿疏忽,等待他们的将是地狱般的深渊。 “皇兄,你知道我的,一般我说出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不回收。”诸葛苍眸底尽是后怕和悔意,“这一次我还真差点儿阴沟了翻了船。” “什么?”诸葛韵笙满脸不可置信的等着诸葛苍。 “皇兄,这一次真的是我大意了。我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胆子那么大,害得我差点儿中了招。”诸葛苍的神情到此时了仍忍不住后怕,“我和葭儿的缘分差点儿就因为这一次的大意戛然而止了。” “不会的。”诸葛韵笙良久才开口道,“葭儿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不是有意的。她应该不会怪罪你。” 诸葛苍摇了摇头:“皇兄,你是不知道。我跟她成亲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对我若敢怀抱第二个女人的容忍度是零。我若敢脏了自身,她就不要我了!而我差点儿就因为四哥的缘故,断了跟她的缘分。” 诸葛韵笙一脸震惊的瞪大明眸看着诸葛苍,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舌头,“葭儿看着不像是烈性子的人啊。她从小到大都娇娇弱弱的,岂会放出这样决绝的话?”到了此刻,诸葛韵笙仍旧不敢相信那样的话会是从林蒹葭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性子是娇弱良善,对很多事情也能让则让,不管自己会不会吃亏。但是有些事情,她也非常的坚决。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跟你犟到底,根本不会让人有回转的余地。” 诸葛韵笙沉默以对,他以为他打小跟林蒹葭长大,应该算是对林蒹葭极为了解的人。可是如今看来,他对林蒹葭的了解远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多! “苍儿,葭儿的性子黑白分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以后,你有得累的。”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不过这样的葭儿也足够真。若你真心以待,她定会回你一片全心全意。” “我知道。”诸葛苍的声音哑了哑,“所以面对这样的她,我不敢轻易辜负。” 诸葛韵笙静静的凝视着诸葛苍的眸底浮现出了些许释然:“将这个女刺客带下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孤只要结果。” “诺!” “皇兄,你不亲自审问吗?”诸葛苍看着侍卫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道。 “没有必要。”诸葛韵笙摇了摇头,“左不过是我们的那几个兄弟。无论我亲不亲自审,都逃不开这样的结局。” 诸葛苍伸手拧了拧鼻梁:“皇兄,我们的那几个兄弟太清闲了,连五台山都敢放肆,有些过分了。” “他们清不清闲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若敢对五台山伸手,那我就敢将他们的爪子剁下来。”诸葛韵笙眸底一片锐色,“只要他们不怕手底下的人损失惨重的,我不介意跟他们好好较量一番。” “皇兄,很少见到你如此模样。” 诸葛韵笙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到:“这儿是皇额娘最喜欢来的地方。我不希望这个地方被别人扰了清净。” “皇兄,你?”此刻的诸葛苍才意识到,他们皇额娘的去世,最受打击的应该是诸葛韵笙而不是他。“皇额娘定然不会高兴见到这样的你的。” 诸葛韵笙撇过头:“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事情。” “我知道。”诸葛苍的情绪突然间低落了起来。 “苍儿,若没有其它重要的事情了,那你就先回去吧,回到葭儿的身边去,好好陪陪她。”诸葛韵笙望着天际,“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珍惜能跟葭儿在一起的时间吧,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的。而且她也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你了吧。” “是的。”诸葛苍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诸葛韵笙微微侧头看着诸葛苍,“回去吧。” “可皇兄,我不放心你。”诸葛苍迟疑到。 诸葛韵笙眸底浮现出几许柔意:“皇兄一个大男人的,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最应该不放心的应该是葭儿。你要明白她为了你已经委屈了许多了。” “好的,皇兄。那我就先回去陪陪葭儿。你,你也不要想太多,累着了自己,四哥那里不急,额娘,额娘,我想额娘更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 “放心,皇兄心里头有数。”诸葛韵笙伸手拍了拍诸葛苍的肩膀到。 “嗯。”诸葛苍咬了咬牙关,退了下去。 …… “你怎么回来了?”林蒹葭一脸诧异的看着大步走进寝室的诸葛苍。 “怎么,你不想我回来吗?”正规车感觉到自己的心再次受伤了。 “没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回来呢。”林蒹葭微微有些尴尬,忙解释到,“我想你或许会在皇兄那里带上一段时间。”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六章 忙碌前难得的闲情 诸葛苍的怒气被林蒹葭的泪水给浇灭了,他有些烦躁到,“葭儿,我不是有意凶你的,我只是太担心皇兄了,所以,所以刚才说话大声了些。你别哭了。” 林蒹葭紧咬着唇瓣看着诸葛苍不语,脸上尽是不信任的表情。 诸葛苍看着极为伤心的林蒹葭,他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葭儿,这个世上若是还有我在意的人,那么那人定然是你和皇兄。我对失去了记忆的你本就是满怀着负疚感,如今知道了皇兄的处境,皇兄的处境更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负疚感爆棚,甚至达到了自己都不知能能不能承受的程度。如今你的话,更是让我的情绪失控了。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理由,为自己开脱了理由,可是我说的是真话。” 林蒹葭垂首做在一旁的榻子上。 “葭儿,我为我刚才的情绪跟你道歉。我下一次再也不会如此大声的对你说话了,可好?”诸葛苍情绪低落的单膝跪在林蒹葭跟前,抱着林蒹葭的手,“原谅我可好?” “嗯,下不为例。”林蒹葭的声音仍有些哽咽到。“夫君,我知道你很担心皇兄。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是当你情绪失控时,我虽然告诉我自己,你不是有意的,但是我还是会很伤心,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抱歉。”诸葛苍将林蒹葭揽入自己的怀中,“福晋下一次再也不敢了。相信我一次,可好?” “嗯。”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闷闷的回答到。 “葭儿,你知道吗?” “呃?” “皇兄的性子是宁可天下人负了自己,也不愿意自己负了天下人。”诸葛苍的语气里满是暗沉和沉痛,“皇兄会受这般重的伤,是为了救我们。他之所以发火,恼极了那些敢闯五台山的人,是为了保留皇额娘最后的一块清净之地。而且,”诸葛苍沉默了一下,“皇兄是向来不管我们几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的,可是他这一次因为四哥太过分,连累到了你,所以他才决定对四哥施以惩戒的。” “你说什么?”林蒹葭抬起一双吃惊且困惑的眸子。 “葭儿,我之所以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因误会而疏远了皇兄。皇兄他自始至终没有变,能让他改变行事作风的也就我们这几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了。”诸葛苍的声音里颇为忐忑,“答应我,请待皇兄如初,可行?” 林蒹葭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半晌,她才开口道,“夫君,这一次的事情我认错。我们负皇兄良多。请你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待皇兄如初的。” …… 翌日清晨—— “葭儿妹妹,听说你和九弟昨日去拜访了飞龙瀑布后方的主人?” 林蒹葭心头一跳,脸上的神情不变丝毫,“是啊。爷难得来一趟五台山,想找金蝉大师询问点事情,可金蝉大师不是闭关了吗,无奈之下,爷只好找金蝉大师的朋友问问了。” “这样啊。”薛紫嫣眉心微动,“不知九弟找金蝉大师所谓何事呢?” “还是陛下的事情。”林蒹葭的语气极为平缓,好似极漫不经心,“四嫂也知道,陛下至今未醒,爷一直在外头寻医问药。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爷这一次之所以过来五台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到当今天子的事情,薛紫嫣的神情不由得全神贯注了起来,“那九弟可询问出了什么结果了吗?” 林蒹葭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暖玉,摇头,“金蝉大师的朋友说对此,他无能为力。” 薛紫嫣紧绷的肩膀微微松缓:“葭儿妹妹,你平时多多安抚一下九弟。陛下的事情急不来,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相信陛下福泽深厚,终有一日,九弟定能寻到法子的。” “承四嫂吉言。我们爷定能很快找到治好陛下的法子。” “会的。”薛紫嫣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虽然很担心诸葛韵笙若是醒来,诸葛焱的处境,但是身为诸葛韵笙的嫂子,她还是真心的希望诸葛韵笙有一日能醒过来。 “四嫂的心很好。”林蒹葭由衷到。 薛紫嫣的脸刷的红了:“瞧你说的,四嫂说的话本就是人之常情。” 林蒹葭微微摇头:“四嫂你不用谦虚。谁心好,心善,只要是有心的人都能看到。”林蒹葭微微侧头,“四嫂,今日怎么没见到宏儿,他去哪儿了?” “宏儿啊。”一说到自个的儿子,薛紫嫣的眉目间尽是温柔,“宏儿因为这几日泡药池的缘故,身体好了不少,所以这几日他四处玩闹去了。” “玩闹?”林蒹葭颇为奇怪,“四嫂,五台山上还有跟宏儿一样年纪的孩子吗?” “没有啊。” “那宏儿是跟谁玩闹去呢?” “五台山上人是不多但是动物多,宏儿那小家伙最近对这山上的动物兴趣极为浓厚。整日里跟它们一块儿到处游玩。” 林蒹葭的眸光里颇为诧异。 薛紫嫣一看忙解释到:“葭儿妹子,你还真别说,这五台山上的动物比我们京都里的动物要有灵气的多,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好似能听得懂人话似的,颇为灵性。不提宏儿这娃儿喜欢,有时候我看到它们跟宏儿相处的画面,心都软化了。” “这五台山上的飞禽走兽真的有这么神奇?” “那可不。”薛紫嫣的神情极为骄傲到。好似那五台山上的动物能让她与有荣焉一般。 “听四嫂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颇为好奇的。”林蒹葭的兴致被薛紫嫣的一番话给勾了起来。 “葭儿妹妹你若是好奇,也可同九弟说,让他给你带一两只回来窜窜门,也正好陪在这五台山陪你几日。” “四嫂的这番话真的说到了我心里。”林蒹葭手中把玩的暖玉不由得攥得更紧了,她眸中尽是浓郁的兴致。 …… “爷,今日福晋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诸葛苍的怒气被林蒹葭的泪水给浇灭了,他有些烦躁到,“葭儿,我不是有意凶你的,我只是太担心皇兄了,所以,所以刚才说话大声了些。你别哭了。” 林蒹葭紧咬着唇瓣看着诸葛苍不语,脸上尽是不信任的表情。 诸葛苍看着极为伤心的林蒹葭,他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葭儿,这个世上若是还有我在意的人,那么那人定然是你和皇兄。我对失去了记忆的你本就是满怀着负疚感,如今知道了皇兄的处境,皇兄的处境更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我的负疚感爆棚,甚至达到了自己都不知能能不能承受的程度。如今你的话,更是让我的情绪失控了。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不过是理由,为自己开脱了理由,可是我说的是真话。” 林蒹葭垂首做在一旁的榻子上。 “葭儿,我为我刚才的情绪跟你道歉。我下一次再也不会如此大声的对你说话了,可好?”诸葛苍情绪低落的单膝跪在林蒹葭跟前,抱着林蒹葭的手,“原谅我可好?” “嗯,下不为例。”林蒹葭的声音仍有些哽咽到。“夫君,我知道你很担心皇兄。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是当你情绪失控时,我虽然告诉我自己,你不是有意的,但是我还是会很伤心,真的很伤心,很难过。” “抱歉。”诸葛苍将林蒹葭揽入自己的怀中,“福晋下一次再也不敢了。相信我一次,可好?” “嗯。”埋在诸葛苍怀中的林蒹葭闷闷的回答到。 “葭儿,你知道吗?” “呃?” “皇兄的性子是宁可天下人负了自己,也不愿意自己负了天下人。”诸葛苍的语气里满是暗沉和沉痛,“皇兄会受这般重的伤,是为了救我们。他之所以发火,恼极了那些敢闯五台山的人,是为了保留皇额娘最后的一块清净之地。而且,”诸葛苍沉默了一下,“皇兄是向来不管我们几兄弟之间的争权夺利的,可是他这一次因为四哥太过分,连累到了你,所以他才决定对四哥施以惩戒的。” “你说什么?”林蒹葭抬起一双吃惊且困惑的眸子。 “葭儿,我之所以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因误会而疏远了皇兄。皇兄他自始至终没有变,能让他改变行事作风的也就我们这几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了。”诸葛苍的声音里颇为忐忑,“答应我,请待皇兄如初,可行?” 林蒹葭不可置信的瞪着诸葛苍,半晌,她才开口道,“夫君,这一次的事情我认错。我们负皇兄良多。请你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待皇兄如初的。” …… 翌日清晨—— “葭儿妹妹,听说你和九弟昨日去拜访了飞龙瀑布后方的主人?” 林蒹葭心头一跳,脸上的神情不变丝毫,“是啊。爷难得来一趟五台山,想找金蝉大师询问点事情,可金蝉大师不是闭关了吗,无奈之下,爷只好找金蝉大师的朋友问问了。” “这样啊。”薛紫嫣眉心微动,“不知九弟找金蝉大师所谓何事呢?” “还是陛下的事情。”林蒹葭的语气极为平缓,好似极漫不经心,“四嫂也知道,陛下至今未醒,爷一直在外头寻医问药。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爷这一次之所以过来五台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到当今天子的事情,薛紫嫣的神情不由得全神贯注了起来,“那九弟可询问出了什么结果了吗?” 林蒹葭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暖玉,摇头,“金蝉大师的朋友说对此,他无能为力。” 薛紫嫣紧绷的肩膀微微松缓:“葭儿妹妹,你平时多多安抚一下九弟。陛下的事情急不来,让他好好保重身体,相信陛下福泽深厚,终有一日,九弟定能寻到法子的。”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七章 书房叙话,情意绵绵 “宏儿啊。”一说到自个的儿子,薛紫嫣的眉目间尽是温柔,“宏儿因为这几日泡药池的缘故,身体好了不少,所以这几日他四处玩闹去了。” “玩闹?”林蒹葭颇为奇怪,“四嫂,五台山上还有跟宏儿一样年纪的孩子吗?” “没有啊。” “那宏儿是跟谁玩闹去呢?” “五台山上人是不多但是动物多,宏儿那小家伙最近对这山上的动物兴趣极为浓厚。整日里跟它们一块儿到处游玩。” 林蒹葭的眸光里颇为诧异。 薛紫嫣一看忙解释到:“葭儿妹子,你还真别说,这五台山上的动物比我们京都里的动物要有灵气的多,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好似能听得懂人话似的,颇为灵性。不提宏儿这娃儿喜欢,有时候我看到它们跟宏儿相处的画面,心都软化了。” “这五台山上的飞禽走兽真的有这么神奇?” “那可不。”薛紫嫣的神情极为骄傲到。好似那五台山上的动物能让她与有荣焉一般。 “听四嫂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颇为好奇的。”林蒹葭的兴致被薛紫嫣的一番话给勾了起来。 “葭儿妹妹你若是好奇,也可同九弟说,让他给你带一两只回来窜窜门,也正好陪在这五台山陪你几日。” “四嫂的这番话真的说到了我心里。”林蒹葭手中把玩的暖玉不由得攥得更紧了,她眸中尽是浓郁的兴致。 …… “爷,今日福晋可是等了你好长时间了?” “哦,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情吗?”诸葛苍微微奇怪询问到。 玉衡想了想:“今日四福晋有过来,同我们福晋聊了蛮长一段时间的。” “所以四福晋走后,我们福晋才找我的可是?” “是的。” “我想应该是四嫂的事情了。”诸葛苍将手洗好,擦拭干净,走进内室。 “福晋呢?”诸葛苍环视了一下四周,奇怪自己竟然没有见着林蒹葭。 “青衣给爷请安。”青衣给诸葛苍屈膝行礼后回到,“福晋在小书房睡着了。不过福晋有说过,只要爷您一回来,就即刻唤醒她。爷可要青衣现在去唤醒福晋?” “不。”诸葛苍朝青衣摆了摆手,“福晋这几日也累坏了,你们就饶过她吧。都下去休息去,福晋这里有孤就行了。” “诺。”青衣玉衡等人异口同声到。 诸葛苍朝四周看了看很快的就找到了小书房的入口处,他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林蒹葭一张恬静的小脸便蓦然的呈现在他眼前,令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脚步不由得放缓了下来,走到书房的小床边,诸葛苍看着在床上睡得极为香甜的林蒹葭,他眸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困意。他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依着靠着,看着林蒹葭的睡颜,就这么的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 林蒹葭从梦中渴醒,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她,嘴最先张开了,“青衣,给我倒杯温水。”林蒹葭没有听到回话的声音,没等到她睁开眼睛找着青衣,她的嘴边就递过来了一杯温水,她不由得快速的喝起了水来。 “慢一点。” 林蒹葭喝了数口之后才反应过来,只见她猛的睁开眼睛,一张不属于青衣的脸吓了她不由得呛了起来。 “都说让你慢点儿喝了,看你,喝杯水都能呛到,以后若是再出远门,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林蒹葭一边咳得眼睛,鼻子发红,一边不由得瞪着诸葛苍,等到自己的咳嗽声渐歇,“什么放不放心得下的。这本就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我如何被吓得呛到。” “葭儿,你这话可是令我够伤心的了啊。我好心好意给你倒水喝,你还怪我?”诸葛苍一脸委屈到。“我以后是不是再也不敢给你倒水喝了?” “你敢!”林蒹葭恼羞到。“你是我夫君,你给我倒水喝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是天经地义的。”在林蒹葭恼羞的表情下,诸葛苍投降到。 “而且我之所以会被吓到,是因为我以为你是青衣的。谁让你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我跟前,一声招呼都不打的。我不被吓到才怪呢。”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出现在你跟前,吓着了你。”诸葛苍举手投降到,“下次我出现的时候定然会跟你打招呼的好不好。” 诸葛苍的妥协令林蒹葭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她也想到了自己先前是睡着的状态,以诸葛苍疼她的性子,也不可能会将她唤醒。 “夫君,你今日什么时辰回来的?”林蒹葭果断的转移话题到。 “傍晚时分。” “傍晚时分?”林蒹葭睁大明眸看着窗外,“现在都深夜了吧?” “你说对了,是深夜。” “糟了。我忘了跟你说件事情了?” “什么事?”诸葛苍将手中的水杯放好,坐到林蒹葭跟前到,“听玉衡他们说,今日四嫂过来了?”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今日四嫂确实过来了。” “你想说的事情应该跟四嫂有关吧。”诸葛苍。 “夫君,你怎么知道?”林蒹葭满眼惊讶的看着诸葛苍到。 “因为我了解你,所以不用猜我也知道。”诸葛苍伸手点了点林蒹葭的鼻子。“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林蒹葭将今日薛紫嫣告诉她的事情一一转述给了诸葛苍听,“夫君,我不方便出去,要不你给我带几只动物回来陪我呗?” “有我陪着你还不够吗,竟然还想着动物?” “夫君?”林蒹葭脸蛋羞红的瞪着诸葛苍,“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对四嫂嘴里颇有灵性的动物极为好奇而已。我真的只需要它们陪我几日而已,过几日后我们都下山了,怎么都不可能将五台山的生灵带下山不是?而且,”林蒹葭语气里颇为笃定到,“以金蝉大师的性子,他也不会让五台山的生灵为我们所祸害。” “你对那老和尚倒是颇为了解的。”诸葛苍挑眉道。 “大师慈悲为怀,我不用了解也能猜到。” 诸葛苍一脸颇为吃味的表情:“那你对我的性子能猜到几分呢?” 林蒹葭一脸不可思议的等着诸葛苍:“夫君,不是吧,那是大师耶。大师都是四大皆空的人,你连这个都吃味不成?” “我没有吃味啊。” “那你一脸吃味的表情是干嘛的?” “你看错了。”诸葛苍脸皮非常厚的转移话题到,“你都想要些什么动物陪你呢?” “什么动物都可以吗?” “只要你不说太离奇的,这五台山上都有。” “看你这么了解的模样,你应该和五台山上的动物们都挺熟悉的吧?” “也不算熟悉,只是从小在五台山长大,所以跟他们有点交情。” “既然都‘有点交情’了,表明你们定然蛮熟悉的。”林蒹葭的情绪颇为兴奋,“夫君,要不你邀请他们来我们家做客吧,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那你知道怎么招待他们吗?” “他们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我都给他们准备不就好了吗?” 诸葛苍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想得太简单了。他们所需的并不是凡间物。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招待他们。” “啊?”林蒹葭脸上一片黯然之色,“这样啊,那就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招待他们了?” 诸葛苍沉吟了一下到:“也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林蒹葭对此颇为好奇的。 “或许他们会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来我们家坐坐。”诸葛苍迟疑到。 “可是会不会让你感到为难?”诸葛苍同意了,但是林蒹葭却迟疑了。 “不会。”诸葛苍安抚到,“只是需要我上门跟他们拜访一下。” “拜访?”林蒹葭心里头颇为疑惑,“夫君,我怎么感觉到你把他们当成了长辈了?” “你没有感觉错,我确实拿他们当长辈。”诸葛苍点了点头,“他们的年纪都比我们年长。越是富有灵性,他们所活过的岁月就越长。” 林蒹葭不由得正襟危坐:“那他们是不是能同你对话?” “并不能。”诸葛苍摇了摇头。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们能跟你直接对话呢。”林蒹葭有些失望到。 “或许以后有可能,但是现在不可能。”诸葛苍眸底黯然,“因为动植物要想修炼有成太难了。想要得道更是比我们人修炼得道更加的艰难。” “夫君,你很同情他们吗?” “不是同情,是可惜。”诸葛苍长叹了一声,“要知道,动植物的修行之路非常之艰难,若是你也解了,你也会为上苍如此待他们感到不公,心底会为他们感到可惜。” “夫君,我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是为了你,我会认真的去了解这些方面的东西的。”林蒹葭一双殷切的眸光看着诸葛苍。看得他心里头一片火热。 “葭儿。”诸葛苍的声音极为沙哑到。 “呃?”林蒹葭满眼困惑的看着诸葛苍,“夫君,可是有要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八章五龙事件 “不是同情,是可惜。”诸葛苍长叹了一声,“要知道,动植物的修行之路非常之艰难,若是你也解了,你也会为上苍如此待他们感到不公,心底会为他们感到可惜。” “夫君,我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是为了你,我会认真的去了解这些方面的东西的。”林蒹葭一双殷切的眸光看着诸葛苍。看得他心里头一片火热。 “葭儿。”诸葛苍的声音极为沙哑到。 “呃?”林蒹葭满眼困惑的看着诸葛苍,“夫君,可是有要事?” “夜深了,我们就寝吧。” 林蒹葭看着陡然间极为紧张的诸葛苍,她愣了一下,当明悟过来之后,羞红了脸点点头。 诸葛苍手足无措的起身,然后将手颤巍巍的伸到林蒹葭跟前,“葭儿,我们回寝室。” “嗯。”林蒹葭将手搭在诸葛苍手心里。温热的感觉,心里一道声音在跟她说话,就是他了。 …… 深夜里正在打坐了诸葛韵笙倏地睁开眼睛,他朝外头的天空望去,两颗星辰被一道红线牵住,若隐若现,但是很快的就隐没了下去,没了影子。良久,久到他感觉自己眉梢都已经凝结了冰霜,才低头看着自己的五指发呆,神色间黯然,失落之情隐约浮现。 …… 翌日清晨—— “苍儿呢?”诸葛韵笙于晨曦中睁开眼睛。 “回主子。擎王去了百兽山。” “百兽山?”诸葛韵笙拧眉,他是知道百兽山里有一堆不好惹的老怪物的,“苍儿去百兽山做什么?” “擎王福晋想在五台山上的这几日跟山里的动物们处处。” “既然如此,那么苍儿不应该去百兽山啊,我们这五台山上不是有很多动物的吗?” 青衣劲装男子沉默了一下:“主子可是担心擎王殿下遇到危险?” 诸葛韵笙微微拧眉:“百兽山里全是一些护犊子的老家伙,苍儿多年不来五台山了,就这么贸贸然的进去遇到危险时显而易见的。” “主子若是担心啊话,那我们现在即刻出发。反正百兽山就在我们五台山的后面,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诸葛韵笙沉默好一会儿才回到:“算了,今日对苍儿来说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我最好还是顺着他的意好了。山里头的家伙最多会重伤他,定是不会要他的命的。” “主子说的极是。”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诸葛韵笙再次睁开眼睛到,“天狼,还是需要麻烦你跑一趟百兽山,若是苍儿好生生的,你就不用管其它的,若是苍儿遇到危险了,你就将他护住,带他回来。” “诺。”青衣劲装的天狼郑重的点了点头后瞬间消失在诸葛韵笙跟前。 叶子被风一吹,打着旋儿落下。 诸葛韵笙看着天际的浮云发了一会儿呆,低声呢喃了一句,“你是想给她最好的吧……”风轻吹,呢喃声被散进了空气里。 …… 林蒹葭睁开一双明眸,眸里尽是迷蒙之色,脑子云里雾里。 “福晋,可是醒了。” “嗯。”林蒹葭刚发出一个声音,脸刷的通红,她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发出那般沙哑的声音是自己。 “福晋?”青衣有些焦急到,“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渴了。”林蒹葭努力抑制住自己脸上的热度。 “那青衣给您倒杯温水。” “好。” 帐子被林蒹葭一双莹白的手掀开,脚踩在地毯上,有些吃力的站起。 “福晋,小心点,你怎么不等等我呢?”青衣小跑的跑到林蒹葭身边扶住她,“可是急着喝水?”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在青衣的搀扶下,朝软塌坐下。喝好水之后,林蒹葭有些羞涩的开口道,“青衣,今日你不用为我整理床铺了,你唤庄嬷嬷为了整理一下床铺吧。” 青衣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微微抿唇,“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庄嬷嬷和花嬷嬷便一脸喜意的快步走进寝室。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庄嬷嬷和花嬷嬷屈膝行礼,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轻咳了数声,脸蛋难以抑制的爬上红晕,“庄嬷嬷,花嬷嬷,今日有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庄嬷嬷连连摆手到,“福晋,整理床铺和寝室的事情就归老奴我,您不用操心。花嬷嬷那里为你准备了药浴,让花嬷嬷陪您去好好泡泡,去去乏。” “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有劳花嬷嬷了。” “福晋您太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一向冷静的花嬷嬷的眼睛里都不由得透漏着喜意,“福晋,老奴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药浴,这边请。” “嗯。”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搀扶,紧随着花嬷嬷的身后走去。 浴室外—— “青衣,你干嘛一脸纠结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青衣微微摇头:“白雪,你练武回来了呀。” “是啊。我练武回来找不着福晋,庄嬷嬷说福晋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白雪一头雾水的看着紧闭的浴室大门,“福晋在里头沐浴吗?” “嗯。” “既然福晋在里头沐浴,你为何站在外头,不用伺候福晋沐浴吗?”白雪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青衣。 青衣一脸委屈:“不是我不想伺候福晋沐浴,而是花嬷嬷让我在外头等着先,她说有她伺候福晋沐浴就好了,让我在外头伺候。” 白雪抱着剑,一脸严肃的盯着房门,“我刚才在寝室里看到了庄嬷嬷在寝室里为福晋整理床铺,现在花嬷嬷又在为福晋沐浴。青衣,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青衣还在为林蒹葭要花嬷嬷伺候,而不要她伺候模样而正伤心着。 “福晋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将庄嬷嬷和花嬷嬷当长辈待着。能不需要劳累到庄嬷嬷和花嬷嬷的地方,福晋便坚决不会让庄嬷嬷和花嬷嬷操心。怎么今日福晋竟然会让庄嬷嬷为自己整理床铺,让花嬷嬷伺候自己沐浴?这太反常了。” 白雪的话勾回了青衣的心思,让她不再一个劲的沉浸在伤心之中。“你说的不错,今日福晋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福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青衣紧张了。 “不会。”白雪坚决的摇头,“这里是五台山,没有太多的鬼魅伎俩。而且有爷在呢,谁能伤得了福晋!” 看着一脸笃定的白雪,青衣忍不住反驳到,“既然你说有爷在没人能伤得了福晋,那是否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是因为爷伤的福晋?” “怎么可能?!”白雪极力反驳到,“爷宁愿伤害自己百十次,也愿伤害福晋一次!” “那为何今天一大早也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福晋一系列的行为还这么反常?!你什么时候见过福晋一大清早沐浴的?” “没见过。”白雪摇头。脑中诸葛苍绝对不可能伤害福晋的信念开始慢慢动摇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跟爷有关啊。” “哼!”青衣眸中燃起了怒火,“你就等着吧。若是今日福晋反常的事情真的跟爷有关,我青衣宁可吃了豹子胆也要跟他擎王过不去!” “咳咳咳……” “福晋?”青衣顺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望去,“您沐浴好了。可饿了?青衣给你准备好了早膳,您今早是想在花厅吃还是想在饭厅吃?” “就在花厅吃吧。” “好,青衣这就下去准备。”说完,青衣便火急火燎的去给林蒹葭布置早膳去了。 青衣离开后,林蒹葭脸色颇为尴尬的跟花嬷嬷解释到,“花嬷嬷,青衣年龄尚小,性子冲动,口无遮拦的,是我给宠坏了,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定会好好的教她的。” 花嬷嬷虽然对青衣的话感到不悦,但是即便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没事。今日是爷和福晋您的大喜日子,老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得好好磨磨,不然今后很容易给福晋您招祸端。” “嗯,我知道了。”林蒹葭眸色微沉。 一旁的白雪听得一头雾水:“嬷嬷,今日是福晋和爷的什么大喜日子啊?” 林蒹葭脸色的颜色能保持不变了,但是她两只耳朵一片通红。 花嬷嬷一听,乐了,“大喜日子啊就是指从今儿起,我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添一个小主子了。” “啊?”白雪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她才一脸狂喜的紧紧盯着林蒹葭的肚子。 这下林蒹葭想保持淡定也不可能了,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般通红,而且她非常的怀疑自己头顶也许已经在冒烟了,“白雪,你别这样。” “呃?哦。好。”白雪看出了林蒹葭的困窘和尴尬,她忙将自己灼灼的视线从林蒹葭的肚子上移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偶尔朝林蒹葭的腹部望去,眸中尽是喜意。 “福晋如今饿不得,老奴扶着您过花厅吃早膳。”花嬷嬷格外殷切的上前搀住林蒹葭。 林蒹葭极为不好意思道:“花嬷嬷,我能自个儿走,你不用搀着我,你看好路,好好走了就好了。” “福晋,老奴这一把老骨头硬朗着呢,您不用担心,放心我伺候吧,而且这也是我所求的。” 林蒹葭一愣,当看到花嬷嬷眸底的真挚时,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福晋,来,随着老奴走。” …… 早膳过后,当林蒹葭忍不住睡回笼觉时,得知真相的青衣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虚幻了。 “你刚才说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青衣心底暗藏的隐忧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后,诸葛韵笙再次睁开眼睛到,“天狼,还是需要麻烦你跑一趟百兽山,若是苍儿好生生的,你就不用管其它的,若是苍儿遇到危险了,你就将他护住,带他回来。” “诺。”青衣劲装的天狼郑重的点了点头后瞬间消失在诸葛韵笙跟前。 叶子被风一吹,打着旋儿落下。 诸葛韵笙看着天际的浮云发了一会儿呆,低声呢喃了一句,“你是想给她最好的吧……”风轻吹,呢喃声被散进了空气里。 …… 林蒹葭睁开一双明眸,眸里尽是迷蒙之色,脑子云里雾里。 “福晋,可是醒了。” “嗯。”林蒹葭刚发出一个声音,脸刷的通红,她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发出那般沙哑的声音是自己。 “福晋?”青衣有些焦急到,“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渴了。”林蒹葭努力抑制住自己脸上的热度。 “那青衣给您倒杯温水。” “好。” 帐子被林蒹葭一双莹白的手掀开,脚踩在地毯上,有些吃力的站起。 “福晋,小心点,你怎么不等等我呢?”青衣小跑的跑到林蒹葭身边扶住她,“可是急着喝水?”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在青衣的搀扶下,朝软塌坐下。喝好水之后,林蒹葭有些羞涩的开口道,“青衣,今日你不用为我整理床铺了,你唤庄嬷嬷为了整理一下床铺吧。” 青衣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微微抿唇,“诺。”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庄嬷嬷和花嬷嬷便一脸喜意的快步走进寝室。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庄嬷嬷和花嬷嬷屈膝行礼,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轻咳了数声,脸蛋难以抑制的爬上红晕,“庄嬷嬷,花嬷嬷,今日有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庄嬷嬷连连摆手到,“福晋,整理床铺和寝室的事情就归老奴我,您不用操心。花嬷嬷那里为你准备了药浴,让花嬷嬷陪您去好好泡泡,去去乏。” “嗯,好。”林蒹葭点了点头,“有劳花嬷嬷了。” “福晋您太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一向冷静的花嬷嬷的眼睛里都不由得透漏着喜意,“福晋,老奴早就为您准备好了药浴,这边请。” “嗯。”林蒹葭就着青衣的搀扶,紧随着花嬷嬷的身后走去。 浴室外—— “青衣,你干嘛一脸纠结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青衣微微摇头:“白雪,你练武回来了呀。” “是啊。我练武回来找不着福晋,庄嬷嬷说福晋在这里,我就过来了。”白雪一头雾水的看着紧闭的浴室大门,“福晋在里头沐浴吗?” “嗯。” “既然福晋在里头沐浴,你为何站在外头,不用伺候福晋沐浴吗?”白雪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青衣。 青衣一脸委屈:“不是我不想伺候福晋沐浴,而是花嬷嬷让我在外头等着先,她说有她伺候福晋沐浴就好了,让我在外头伺候。” 白雪抱着剑,一脸严肃的盯着房门,“我刚才在寝室里看到了庄嬷嬷在寝室里为福晋整理床铺,现在花嬷嬷又在为福晋沐浴。青衣,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青衣还在为林蒹葭要花嬷嬷伺候,而不要她伺候模样而正伤心着。 “福晋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将庄嬷嬷和花嬷嬷当长辈待着。能不需要劳累到庄嬷嬷和花嬷嬷的地方,福晋便坚决不会让庄嬷嬷和花嬷嬷操心。怎么今日福晋竟然会让庄嬷嬷为自己整理床铺,让花嬷嬷伺候自己沐浴?这太反常了。” 白雪的话勾回了青衣的心思,让她不再一个劲的沉浸在伤心之中。“你说的不错,今日福晋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福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青衣紧张了。 “不会。”白雪坚决的摇头,“这里是五台山,没有太多的鬼魅伎俩。而且有爷在呢,谁能伤得了福晋!” 看着一脸笃定的白雪,青衣忍不住反驳到,“既然你说有爷在没人能伤得了福晋,那是否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是因为爷伤的福晋?” “怎么可能?!”白雪极力反驳到,“爷宁愿伤害自己百十次,也愿伤害福晋一次!” “那为何今天一大早也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福晋一系列的行为还这么反常?!你什么时候见过福晋一大清早沐浴的?” “没见过。”白雪摇头。脑中诸葛苍绝对不可能伤害福晋的信念开始慢慢动摇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跟爷有关啊。” “哼!”青衣眸中燃起了怒火,“你就等着吧。若是今日福晋反常的事情真的跟爷有关,我青衣宁可吃了豹子胆也要跟他擎王过不去!” “咳咳咳……” “福晋?”青衣顺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望去,“您沐浴好了。可饿了?青衣给你准备好了早膳,您今早是想在花厅吃还是想在饭厅吃?” “就在花厅吃吧。” “好,青衣这就下去准备。”说完,青衣便火急火燎的去给林蒹葭布置早膳去了。 青衣离开后,林蒹葭脸色颇为尴尬的跟花嬷嬷解释到,“花嬷嬷,青衣年龄尚小,性子冲动,口无遮拦的,是我给宠坏了,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定会好好的教她的。” 花嬷嬷虽然对青衣的话感到不悦,但是即便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没事。今日是爷和福晋您的大喜日子,老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得好好磨磨,不然今后很容易给福晋您招祸端。” “嗯,我知道了。”林蒹葭眸色微沉。 一旁的白雪听得一头雾水:“嬷嬷,今日是福晋和爷的什么大喜日子啊?” 林蒹葭脸色的颜色能保持不变了,但是她两只耳朵一片通红。 花嬷嬷一听,乐了,“大喜日子啊就是指从今儿起,我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添一个小主子了。” “啊?”白雪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她才一脸狂喜的紧紧盯着林蒹葭的肚子。 这下林蒹葭想保持淡定也不可能了,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般通红,而且她非常的怀疑自己头顶也许已经在冒烟了,“白雪,你别这样。” “呃?哦。好。”白雪看出了林蒹葭的困窘和尴尬,她忙将自己灼灼的视线从林蒹葭的肚子上移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偶尔朝林蒹葭的腹部望去,眸中尽是喜意。 “福晋如今饿不得,老奴扶着您过花厅吃早膳。”花嬷嬷格外殷切的上前搀住林蒹葭。 林蒹葭极为不好意思道:“花嬷嬷,我能自个儿走,你不用搀着我,你看好路,好好走了就好了。” “福晋,老奴这一把老骨头硬朗着呢,您不用担心,放心我伺候吧,而且这也是我所求的。” 林蒹葭一愣,当看到花嬷嬷眸底的真挚时,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福晋,来,随着老奴走。” …… 早膳过后,当林蒹葭忍不住睡回笼觉时,得知真相的青衣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虚幻了。 “你刚才说什么?”青衣整个人完全震惊了。 白雪有些同情的看着青衣:“我是说福晋和爷昨夜圆房了。”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爷怎么可以欺负福晋呢,这太可恶了!” 白雪一脸愕然:,一脸古怪的看着青衣,“青衣,你浑说什么呢,福晋和爷是夫妻,他们俩圆房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福晋和爷都结婚了好些年了,昨夜的圆房都已经是迟到了好些年了,难道你还希望他们永不圆房不成?”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颇为咬牙切齿到,“我怎么可能会希望福晋和爷永不圆房呢?我是希望他们感情好好,早日圆房的。可是不代表着我希望爷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趁人之危的,爷不是那样的人好吗?” “他若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趁着福晋失忆的时候就欺负福晋?!”青衣眉眼间尽是不悦,“早先福晋和爷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一切都福晋恢复了记忆再说的吗?” “一切事务都在变化当中,或许是爷和福晋,计划赶不上变化。”白雪努力为诸葛苍辩驳到。 青衣眸底隐隐有着不安:“白雪,我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青衣,你还是不要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只要福晋和爷他们好好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也不用觉得不妥,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尽量吧。”青衣紧蹙的眉心虽然松开了,但是心头似存了事似的。 晌午是分,林蒹葭终于起身了,青衣原是想跟林蒹葭好好说说的,可是当然看林蒹葭那张羞涩中带着喜色的脸时,她突然间开不了口了。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开这个口,可是她心里着实好担心。 林蒹葭清醒的时候都没有同意跟诸葛苍圆房,如今失去了记忆却跟诸葛苍圆了房,青衣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得很。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章 待 白雪抱着剑,一脸严肃的盯着房门,“我刚才在寝室里看到了庄嬷嬷在寝室里为福晋整理床铺,现在花嬷嬷又在为福晋沐浴。青衣,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青衣还在为林蒹葭要花嬷嬷伺候,而不要她伺候模样而正伤心着。 “福晋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将庄嬷嬷和花嬷嬷当长辈待着。能不需要劳累到庄嬷嬷和花嬷嬷的地方,福晋便坚决不会让庄嬷嬷和花嬷嬷操心。怎么今日福晋竟然会让庄嬷嬷为自己整理床铺,让花嬷嬷伺候自己沐浴?这太反常了。” 白雪的话勾回了青衣的心思,让她不再一个劲的沉浸在伤心之中。“你说的不错,今日福晋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福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青衣紧张了。 “不会。”白雪坚决的摇头,“这里是五台山,没有太多的鬼魅伎俩。而且有爷在呢,谁能伤得了福晋!” 看着一脸笃定的白雪,青衣忍不住反驳到,“既然你说有爷在没人能伤得了福晋,那是否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是因为爷伤的福晋?” “怎么可能?!”白雪极力反驳到,“爷宁愿伤害自己百十次,也愿伤害福晋一次!” “那为何今天一大早也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福晋一系列的行为还这么反常?!你什么时候见过福晋一大清早沐浴的?” “没见过。”白雪摇头。脑中诸葛苍绝对不可能伤害福晋的信念开始慢慢动摇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跟爷有关啊。” “哼!”青衣眸中燃起了怒火,“你就等着吧。若是今日福晋反常的事情真的跟爷有关,我青衣宁可吃了豹子胆也要跟他擎王过不去!” “咳咳咳……” “福晋?”青衣顺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望去,“您沐浴好了。可饿了?青衣给你准备好了早膳,您今早是想在花厅吃还是想在饭厅吃?” “就在花厅吃吧。” “好,青衣这就下去准备。”说完,青衣便火急火燎的去给林蒹葭布置早膳去了。 青衣离开后,林蒹葭脸色颇为尴尬的跟花嬷嬷解释到,“花嬷嬷,青衣年龄尚小,性子冲动,口无遮拦的,是我给宠坏了,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定会好好的教她的。” 花嬷嬷虽然对青衣的话感到不悦,但是即便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没事。今日是爷和福晋您的大喜日子,老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得好好磨磨,不然今后很容易给福晋您招祸端。” “嗯,我知道了。”林蒹葭眸色微沉。 一旁的白雪听得一头雾水:“嬷嬷,今日是福晋和爷的什么大喜日子啊?” 林蒹葭脸色的颜色能保持不变了,但是她两只耳朵一片通红。 花嬷嬷一听,乐了,“大喜日子啊就是指从今儿起,我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添一个小主子了。” “啊?”白雪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她才一脸狂喜的紧紧盯着林蒹葭的肚子。 这下林蒹葭想保持淡定也不可能了,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般通红,而且她非常的怀疑自己头顶也许已经在冒烟了,“白雪,你别这样。” “呃?哦。好。”白雪看出了林蒹葭的困窘和尴尬,她忙将自己灼灼的视线从林蒹葭的肚子上移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偶尔朝林蒹葭的腹部望去,眸中尽是喜意。 “福晋如今饿不得,老奴扶着您过花厅吃早膳。”花嬷嬷格外殷切的上前搀住林蒹葭。 林蒹葭极为不好意思道:“花嬷嬷,我能自个儿走,你不用搀着我,你看好路,好好走了就好了。” “福晋,老奴这一把老骨头硬朗着呢,您不用担心,放心我伺候吧,而且这也是我所求的。” 林蒹葭一愣,当看到花嬷嬷眸底的真挚时,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福晋,来,随着老奴走。” …… 早膳过后,当林蒹葭忍不住睡回笼觉时,得知真相的青衣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虚幻了。 “你刚才说什么?”青衣整个人完全震惊了。 白雪有些同情的看着青衣:“我是说福晋和爷昨夜圆房了。”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爷怎么可以欺负福晋呢,这太可恶了!” 白雪一脸愕然:,一脸古怪的看着青衣,“青衣,你浑说什么呢,福晋和爷是夫妻,他们俩圆房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福晋和爷都结婚了好些年了,昨夜的圆房都已经是迟到了好些年了,难道你还希望他们永不圆房不成?”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颇为咬牙切齿到,“我怎么可能会希望福晋和爷永不圆房呢?我是希望他们感情好好,早日圆房的。可是不代表着我希望爷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趁人之危的,爷不是那样的人好吗?” “他若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趁着福晋失忆的时候就欺负福晋?!”青衣眉眼间尽是不悦,“早先福晋和爷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一切都福晋恢复了记忆再说的吗?” “一切事务都在变化当中,或许是爷和福晋,计划赶不上变化。”白雪努力为诸葛苍辩驳到。 青衣眸底隐隐有着不安:“白雪,我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青衣,你还是不要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只要福晋和爷他们好好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也不用觉得不妥,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尽量吧。”青衣紧蹙的眉心虽然松开了,但是心头似存了事似的。 晌午是分,林蒹葭终于起身了,青衣原是想跟林蒹葭好好说说的,可是当然看林蒹葭那张羞涩中带着喜色的脸时,她突然间开不了口了。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开这个口,可是她心里着实好担心。 林蒹葭清醒的时候都没有同意跟诸葛苍圆房,如今失去了记忆却跟诸葛苍圆了房,青衣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得很。 “青衣,你怎么了,今日怎么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呃,啊?”青衣愣了一下才反应归来林蒹葭在跟她说话,“福晋,您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林蒹葭颇为奇怪的看着青衣,“青衣,我是想问你,你今日怎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吗?” 白雪抱着剑,一脸严肃的盯着房门,“我刚才在寝室里看到了庄嬷嬷在寝室里为福晋整理床铺,现在花嬷嬷又在为福晋沐浴。青衣,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青衣还在为林蒹葭要花嬷嬷伺候,而不要她伺候模样而正伤心着。 “福晋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将庄嬷嬷和花嬷嬷当长辈待着。能不需要劳累到庄嬷嬷和花嬷嬷的地方,福晋便坚决不会让庄嬷嬷和花嬷嬷操心。怎么今日福晋竟然会让庄嬷嬷为自己整理床铺,让花嬷嬷伺候自己沐浴?这太反常了。” 白雪的话勾回了青衣的心思,让她不再一个劲的沉浸在伤心之中。“你说的不错,今日福晋的行为确实很反常。福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青衣紧张了。 “不会。”白雪坚决的摇头,“这里是五台山,没有太多的鬼魅伎俩。而且有爷在呢,谁能伤得了福晋!” 看着一脸笃定的白雪,青衣忍不住反驳到,“既然你说有爷在没人能伤得了福晋,那是否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是因为爷伤的福晋?” “怎么可能?!”白雪极力反驳到,“爷宁愿伤害自己百十次,也愿伤害福晋一次!” “那为何今天一大早也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福晋一系列的行为还这么反常?!你什么时候见过福晋一大清早沐浴的?” “没见过。”白雪摇头。脑中诸葛苍绝对不可能伤害福晋的信念开始慢慢动摇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跟爷有关啊。” “哼!”青衣眸中燃起了怒火,“你就等着吧。若是今日福晋反常的事情真的跟爷有关,我青衣宁可吃了豹子胆也要跟他擎王过不去!” “咳咳咳……” “福晋?”青衣顺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望去,“您沐浴好了。可饿了?青衣给你准备好了早膳,您今早是想在花厅吃还是想在饭厅吃?” “就在花厅吃吧。” “好,青衣这就下去准备。”说完,青衣便火急火燎的去给林蒹葭布置早膳去了。 青衣离开后,林蒹葭脸色颇为尴尬的跟花嬷嬷解释到,“花嬷嬷,青衣年龄尚小,性子冲动,口无遮拦的,是我给宠坏了,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定会好好的教她的。” 花嬷嬷虽然对青衣的话感到不悦,但是即便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没事。今日是爷和福晋您的大喜日子,老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得好好磨磨,不然今后很容易给福晋您招祸端。”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一章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不会。”白雪坚决的摇头,“这里是五台山,没有太多的鬼魅伎俩。而且有爷在呢,谁能伤得了福晋!” 看着一脸笃定的白雪,青衣忍不住反驳到,“既然你说有爷在没人能伤得了福晋,那是否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是因为爷伤的福晋?” “怎么可能?!”白雪极力反驳到,“爷宁愿伤害自己百十次,也愿伤害福晋一次!” “那为何今天一大早也就不见了踪影,而且福晋一系列的行为还这么反常?!你什么时候见过福晋一大清早沐浴的?” “没见过。”白雪摇头。脑中诸葛苍绝对不可能伤害福晋的信念开始慢慢动摇了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福晋今日的反常跟爷有关啊。” “哼!”青衣眸中燃起了怒火,“你就等着吧。若是今日福晋反常的事情真的跟爷有关,我青衣宁可吃了豹子胆也要跟他擎王过不去!” “咳咳咳……” “福晋?”青衣顺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望去,“您沐浴好了。可饿了?青衣给你准备好了早膳,您今早是想在花厅吃还是想在饭厅吃?” “就在花厅吃吧。” “好,青衣这就下去准备。”说完,青衣便火急火燎的去给林蒹葭布置早膳去了。 青衣离开后,林蒹葭脸色颇为尴尬的跟花嬷嬷解释到,“花嬷嬷,青衣年龄尚小,性子冲动,口无遮拦的,是我给宠坏了,她刚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今后我定会好好的教她的。” 花嬷嬷虽然对青衣的话感到不悦,但是即便如此也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没事。今日是爷和福晋您的大喜日子,老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得好好磨磨,不然今后很容易给福晋您招祸端。” “嗯,我知道了。”林蒹葭眸色微沉。 一旁的白雪听得一头雾水:“嬷嬷,今日是福晋和爷的什么大喜日子啊?” 林蒹葭脸色的颜色能保持不变了,但是她两只耳朵一片通红。 花嬷嬷一听,乐了,“大喜日子啊就是指从今儿起,我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添一个小主子了。” “啊?”白雪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她才一脸狂喜的紧紧盯着林蒹葭的肚子。 这下林蒹葭想保持淡定也不可能了,她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子般通红,而且她非常的怀疑自己头顶也许已经在冒烟了,“白雪,你别这样。” “呃?哦。好。”白雪看出了林蒹葭的困窘和尴尬,她忙将自己灼灼的视线从林蒹葭的肚子上移开,可是还是控制不住的偶尔朝林蒹葭的腹部望去,眸中尽是喜意。 “福晋如今饿不得,老奴扶着您过花厅吃早膳。”花嬷嬷格外殷切的上前搀住林蒹葭。 林蒹葭极为不好意思道:“花嬷嬷,我能自个儿走,你不用搀着我,你看好路,好好走了就好了。” “福晋,老奴这一把老骨头硬朗着呢,您不用担心,放心我伺候吧,而且这也是我所求的。” 林蒹葭一愣,当看到花嬷嬷眸底的真挚时,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福晋,来,随着老奴走。” …… 早膳过后,当林蒹葭忍不住睡回笼觉时,得知真相的青衣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虚幻了。 “你刚才说什么?”青衣整个人完全震惊了。 白雪有些同情的看着青衣:“我是说福晋和爷昨夜圆房了。”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爷怎么可以欺负福晋呢,这太可恶了!” 白雪一脸愕然:,一脸古怪的看着青衣,“青衣,你浑说什么呢,福晋和爷是夫妻,他们俩圆房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福晋和爷都结婚了好些年了,昨夜的圆房都已经是迟到了好些年了,难道你还希望他们永不圆房不成?” “怎么可能?!”青衣猛的摇头,颇为咬牙切齿到,“我怎么可能会希望福晋和爷永不圆房呢?我是希望他们感情好好,早日圆房的。可是不代表着我希望爷趁人之危啊!” “‘趁人之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什么趁人之危的,爷不是那样的人好吗?” “他若不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趁着福晋失忆的时候就欺负福晋?!”青衣眉眼间尽是不悦,“早先福晋和爷不是都商量好了吗,一切都福晋恢复了记忆再说的吗?” “一切事务都在变化当中,或许是爷和福晋,计划赶不上变化。”白雪努力为诸葛苍辩驳到。 青衣眸底隐隐有着不安:“白雪,我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青衣,你还是不要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只要福晋和爷他们好好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也不用觉得不妥,担心这担心那的。” “我尽量吧。”青衣紧蹙的眉心虽然松开了,但是心头似存了事似的。 晌午是分,林蒹葭终于起身了,青衣原是想跟林蒹葭好好说说的,可是当然看林蒹葭那张羞涩中带着喜色的脸时,她突然间开不了口了。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开这个口,可是她心里着实好担心。 林蒹葭清醒的时候都没有同意跟诸葛苍圆房,如今失去了记忆却跟诸葛苍圆了房,青衣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得很。 “青衣,你怎么了,今日怎么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呃,啊?”青衣愣了一下才反应归来林蒹葭在跟她说话,“福晋,您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林蒹葭颇为奇怪的看着青衣,“青衣,我是想问你,你今日怎这般心事重重的模样?” “有吗?” “怎么没有?!你脸色极不好看,可以跟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吗?”林蒹葭一副颇为关切的问。 “福晋?”青衣欲言又止的看着林蒹葭,在林蒹葭鼓励的目光中良久才说到,“福晋,您开心吗?” 林蒹葭愣神半晌才开口道:“我很开心啊,怎么了?” “福晋您开心就好。”青衣竭力隐藏自己的不安,努力笑着到。 林蒹葭眸底一片惊愕,她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青衣一副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她拉着青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没想到是因为我自己的事情所以导致了你的心事。青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打小的情谊,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关系的。” 青衣坐在椅子的边边上:“福晋,”青衣紧咬下唇,“你昨夜跟爷圆房是心甘情愿的吗?” 林蒹葭的脸刷的通红了,白雪等人极为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青衣,你为什么会问这个话?” “福晋,我心里很担忧。”青衣毫不掩饰自己眼眉间。眼底的担忧,“从青衣的感情出发,青衣我是非常希望福晋能和爷和和美美,琴瑟和鸣。” “嗯。”林蒹葭朝青衣点了点头,她对青衣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福晋您失忆之前到底和爷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何没有圆房,青衣不知道。可如今福晋您失忆了,却跟爷圆房了,对此青衣是颇为担心的。担心当有一日福晋您恢复记忆了,不知会不会对福晋您造成不好的影响,或是给您带来伤害。” 林蒹葭脸上的红晕褪去,整个人显得极为柔和,眸底却是一片清冷,冷静而理智,“青衣你的担心其实也是我心里的担心。虽然我不知道先前的我是如何想的,但是现在的我很清醒的知道我林蒹葭是他诸葛苍的妻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是因为我对他有感情在,而且彼此是夫妻的身份,所以我才同他在一起的。我不去想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世间万物都在变化,不管是感情,还是关系。我此刻只想活在当下,珍惜当下。” 林蒹葭微微侧头,一双清冷到极致的眼睛就着晌午的眼光,静静的凝视着青衣,“青衣,你放心。你的福晋我会永远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的。这一辈子只要爷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那么我就愿意同他携手一生,白头偕老。若是事与愿违,我林蒹葭也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去的女人!到时自会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青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蒹葭,眼底尽是震惊之色。 “怎么,被吓到了?”林蒹葭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手背,安抚到。 “是,青衣被吓住了。”青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有些恍惚,她隐约记得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林蒹葭,对诸葛苍虽然很中意,感情投入也很深,但是心里总有股对感情的胆怯。失去了记忆,真的对人的变化这么大吗,“福晋,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吗。”林蒹葭沉吟了一下。“而且娘亲和爹爹也都说过,若是我过得不开心了,林府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林蒹葭低头浅笑,“虽然我从未打算回林府,但是我林蒹葭若有朝一日真的走到那一步时,我仍旧会选择离府独居。”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为夫尴尬听墙角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青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蒹葭,眼底尽是震惊之色。 “怎么,被吓到了?”林蒹葭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手背,安抚到。 “是,青衣被吓住了。”青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有些恍惚,她隐约记得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林蒹葭,对诸葛苍虽然很中意,感情投入也很深,但是心里总有股对感情的胆怯。失去了记忆,真的对人的变化这么大吗,“福晋,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吗。”林蒹葭沉吟了一下。“而且娘亲和爹爹也都说过,若是我过得不开心了,林府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林蒹葭低头浅笑,“虽然我从未打算回林府,但是我林蒹葭若有朝一日真的走到那一步时,我仍旧会选择离府独居。” “可那样的话,您会开心吗?”青衣困惑到。 “会的吧。即便不会很开心,但至少心情是平静的。”林蒹葭微微出神,“青衣,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我可以不求权力在手,荣华加身,但求日子过得舒心自在。若是有一日,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属于自己,我自会放开,不强留。而且,”林蒹葭的眸色瞬间清冷如寒潭,“要靠强留得来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青衣看着虽没有傲气,却一身傲骨的林蒹葭,心里头不禁为之自豪,不由得脱口而出到,“福晋,青衣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嗯。”林蒹葭伸手握住青衣的手,“你现在还担心吗?” “不了。”青衣摇了摇头,“我相信福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只需要陪在福晋身边,同福晋一同面对就好。” …… 玉衡颇为尴尬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站在房门前,呆呆了站了许久,不言不语,然后转身离开。 “爷?”玉衡低声唤到,“等等我。” 白雪一脸尴尬的看着诸葛苍和玉衡远去的背影。 “爷,你刚才怎么不进寝室呢?” “你脑子进水了吧!”诸葛苍狠狠瞪着玉衡,“你女主子在里头说悄悄话呢,孤这么突兀的进去算怎么一回事儿?!就这么进去了,指不定葭儿以为我故意听她的墙角呢?!” “福晋若是误会,爷您只要解释就好了啊。”玉衡并不以为然。不过心里头对林蒹葭大胆的言论倒是极为惊讶,可以说是叹为观止。 “解释?孤若进去,葭儿定然尴尬,孤也尴尬,彼此都尴尬了,她又如何会听孤的解释。”诸葛苍鄙视的看了玉衡一眼。 “爷您既然不打算回去陪福晋,那么爷此时打算去哪里啊?”诸葛苍走得飞快,玉衡必须要三步并两步的才能跟上诸葛苍的脚步。 “打算去泡一下药池。” “泡药池?爷生病了吗,什么时候,属下怎么不知道?” “孤没生病。” “既然爷您没生病,你泡药池干嘛,诅咒自己啊?”玉衡极为无语到。 “没病就不能泡药池了?老和尚那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他那个药池挺不错的,有病祛病,没病强身。多泡泡总没坏处。” “可是爷,您不是最不喜欢泡池子的吗,嫌弃它们热得慌?” “为了给你们添个小主子,再不愿,再嫌弃,孤也能忍受!”诸葛苍觉得为了不让林蒹葭东想西想,或许和她一起孕育一个孩子是最为稳妥的方法,等孩子出生了,林蒹葭心思就会关注到孩子身上了,哪里还来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呢?! 玉衡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只见他狼狈的朝前跑去,“爷,你刚才说什么?” “孤有说什么吗?” “说了,爷说想给我们添个小主子。”玉衡忍不住兴奋到,“爷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给我们添小主子了?” “孤说过假话吗?” “不曾说过。” “那不就得了。” “既然如此,那爷你快些,趁着晚膳时间还没到,爷您还能多泡泡。”玉衡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说到。 诸葛苍无语的瞪着一脸迫不及待到药池的玉衡:“你干嘛这么急,是孤泡又不是你泡?” “爷,看您说的哪里话。事关小主子,属下能不急吗?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诸葛苍看着转眼间变成话痨的玉衡,耳朵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咻的一声,整个人没入了云海里。 “爷,等等我……爷,您说那药池对福晋起不起作用,要不我们让福晋也来泡泡吧……” …… “太阳都快下山了,爷怎么还没回来?”林蒹葭拧眉看着那天边的晚霞仅余的那么点余晖。 “今早爷不是说他进山了吗,可能路途远了些,不好走,所以得晚些才能回来。”青衣安抚着有些担心的林蒹葭。 白雪看着一脸担忧的林蒹葭主仆二人,心里很想告诉他们诸葛苍已经回来了,可是又怕她们追问她如何知道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闭上嘴,迟疑着,望诸葛苍快些回来。 “青衣,你再去看看,厨房里的晚膳可都准备好了?” “诺。”青衣屈膝退了下去。 林蒹葭不停的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着,眉宇间的忧愁令人看了都心疼,只见她满心担忧到,“白雪,你对那百兽山熟悉吗?” “回禀福晋。属下对那百兽山并不熟悉。不过属下曾听人说过,爷小时候经常去那山里玩。” “既然经常去,想来爷对那山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的。他一大早就进去了,按理来说该回来了才是啊,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呢?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白雪极为为难,只能安抚着林蒹葭到,“福晋无需担心,爷不是没分寸的人,而且爷打小就往这五台山跑,也对五台山和五台山附近的情况向来是了如指掌的。您啊就甭操这个心了。爷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 “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说的吧。”林蒹葭有些颓然落座,“早知道我就不让他进山了,也不知道爷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白雪忍不住在心里头对玉衡低咒着,那主仆明明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交代一声,让人白担着心,着实可恶。 “福晋,爷回来了。”青衣小跑着进寝室跟林蒹葭回禀到。 “真的?”林蒹葭双手拎起裙摆就朝外头跑去,在门口处被诸葛苍接了个正着。 只见那诸葛苍揽着林蒹葭,眉眼含笑道,“葭儿,就这么想夫君啊。想到都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夫君我了,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林蒹葭脸刷的通红,耳朵更是如煮熟的虾子般红得几乎要滴血了。她眸底颇为恼怒的瞪着诸葛苍,手朝诸葛苍手臂的肉狠狠的捏起,低着恼到,“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要恼了。” “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诸葛苍知道林蒹葭脸皮薄,不好调侃下去,不然遭罪的可会是他了,“葭儿,我刚才看到有人在布置花厅了,可是打算今晚在花厅里用膳?” “是的。”林蒹葭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我让他们将晚膳摆到花厅去。今晚我们就在花厅用膳。就等你一个人了,可要好好梳洗一番再用膳?” “不用了。”诸葛苍摇了摇头,“我回来的时候有特意梳洗过才过来的。” “好,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用膳吧。” “好。”诸葛苍点了点头,并牵着林蒹葭往花厅走去。“葭儿可否跟夫君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也没做什么事情,一觉睡到了晌午,用过午膳后下午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夫君呢?” “我啊,今早不是进了百兽山嘛,那里的动物超热情啊,许久不见,所以他们就用了他们喜欢的方式,欢迎了我一番。” “他们喜欢的方式是什么?”林蒹葭一双极具求知欲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为难极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君,不许骗我,实话实说,不然我真的会跟你生气的。你也知道,我若生气,许是一两天不理你,许是五六天不同你说一句话。” “好吧。”诸葛苍无奈的捂额,“他们喜欢的方式就是打架。” “打架?”林蒹葭神情颇为紧张的上下给诸葛苍检查了一番,“你们怎么会打架呢,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处理伤口什么的?” “对他们来说打架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而且他们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到我的。你尽管放心。” 林蒹葭掀起诸葛苍一边的袖子,看到上面一道道的紫痕,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个不停,“骗人,怎么可能没伤到,你看你手上的这些伤痕,都淤青了,可能不痛呢?” 诸葛苍伸手挥退了侍人,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为林蒹葭擦拭眼泪,“葭儿,莫要哭泣。我身上的伤痕,淤青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并没有那么痛的,真的,夫君没骗你。等过个两三日就都好了。” “诸葛苍,你能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可以吗?虽然累累的伤痕是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可我真的还是会很难过的。”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 甜蜜日常 玉衡颇为尴尬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站在房门前,呆呆了站了许久,不言不语,然后转身离开。 “爷?”玉衡低声唤到,“等等我。” 白雪一脸尴尬的看着诸葛苍和玉衡远去的背影。 “爷,你刚才怎么不进寝室呢?” “你脑子进水了吧!”诸葛苍狠狠瞪着玉衡,“你女主子在里头说悄悄话呢,孤这么突兀的进去算怎么一回事儿?!就这么进去了,指不定葭儿以为我故意听她的墙角呢?!” “福晋若是误会,爷您只要解释就好了啊。”玉衡并不以为然。不过心里头对林蒹葭大胆的言论倒是极为惊讶,可以说是叹为观止。 “解释?孤若进去,葭儿定然尴尬,孤也尴尬,彼此都尴尬了,她又如何会听孤的解释。”诸葛苍鄙视的看了玉衡一眼。 “爷您既然不打算回去陪福晋,那么爷此时打算去哪里啊?”诸葛苍走得飞快,玉衡必须要三步并两步的才能跟上诸葛苍的脚步。 “打算去泡一下药池。” “泡药池?爷生病了吗,什么时候,属下怎么不知道?” “孤没生病。” “既然爷您没生病,你泡药池干嘛,诅咒自己啊?”玉衡极为无语到。 “没病就不能泡药池了?老和尚那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他那个药池挺不错的,有病祛病,没病强身。多泡泡总没坏处。” “可是爷,您不是最不喜欢泡池子的吗,嫌弃它们热得慌?” “为了给你们添个小主子,再不愿,再嫌弃,孤也能忍受!”诸葛苍觉得为了不让林蒹葭东想西想,或许和她一起孕育一个孩子是最为稳妥的方法,等孩子出生了,林蒹葭心思就会关注到孩子身上了,哪里还来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呢?! 玉衡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只见他狼狈的朝前跑去,“爷,你刚才说什么?” “孤有说什么吗?” “说了,爷说想给我们添个小主子。”玉衡忍不住兴奋到,“爷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给我们添小主子了?” “孤说过假话吗?” “不曾说过。” “那不就得了。” “既然如此,那爷你快些,趁着晚膳时间还没到,爷您还能多泡泡。”玉衡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说到。 诸葛苍无语的瞪着一脸迫不及待到药池的玉衡:“你干嘛这么急,是孤泡又不是你泡?” “爷,看您说的哪里话。事关小主子,属下能不急吗?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诸葛苍看着转眼间变成话痨的玉衡,耳朵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咻的一声,整个人没入了云海里。 “爷,等等我……爷,您说那药池对福晋起不起作用,要不我们让福晋也来泡泡吧……” …… “太阳都快下山了,爷怎么还没回来?”林蒹葭拧眉看着那天边的晚霞仅余的那么点余晖。 “今早爷不是说他进山了吗,可能路途远了些,不好走,所以得晚些才能回来。”青衣安抚着有些担心的林蒹葭。 白雪看着一脸担忧的林蒹葭主仆二人,心里很想告诉他们诸葛苍已经回来了,可是又怕她们追问她如何知道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闭上嘴,迟疑着,望诸葛苍快些回来。 “青衣,你再去看看,厨房里的晚膳可都准备好了?” “诺。”青衣屈膝退了下去。 林蒹葭不停的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着,眉宇间的忧愁令人看了都心疼,只见她满心担忧到,“白雪,你对那百兽山熟悉吗?” “回禀福晋。属下对那百兽山并不熟悉。不过属下曾听人说过,爷小时候经常去那山里玩。” “既然经常去,想来爷对那山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的。他一大早就进去了,按理来说该回来了才是啊,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呢?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白雪极为为难,只能安抚着林蒹葭到,“福晋无需担心,爷不是没分寸的人,而且爷打小就往这五台山跑,也对五台山和五台山附近的情况向来是了如指掌的。您啊就甭操这个心了。爷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 “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说的吧。”林蒹葭有些颓然落座,“早知道我就不让他进山了,也不知道爷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白雪忍不住在心里头对玉衡低咒着,那主仆明明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交代一声,让人白担着心,着实可恶。 “福晋,爷回来了。”青衣小跑着进寝室跟林蒹葭回禀到。 “真的?”林蒹葭双手拎起裙摆就朝外头跑去,在门口处被诸葛苍接了个正着。 只见那诸葛苍揽着林蒹葭,眉眼含笑道,“葭儿,就这么想夫君啊。想到都迫不及待的出来迎接夫君我了,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林蒹葭脸刷的通红,耳朵更是如煮熟的虾子般红得几乎要滴血了。她眸底颇为恼怒的瞪着诸葛苍,手朝诸葛苍手臂的肉狠狠的捏起,低着恼到,“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要恼了。” “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诸葛苍知道林蒹葭脸皮薄,不好调侃下去,不然遭罪的可会是他了,“葭儿,我刚才看到有人在布置花厅了,可是打算今晚在花厅里用膳?” “是的。”林蒹葭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我让他们将晚膳摆到花厅去。今晚我们就在花厅用膳。就等你一个人了,可要好好梳洗一番再用膳?” “不用了。”诸葛苍摇了摇头,“我回来的时候有特意梳洗过才过来的。” “好,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用膳吧。” “好。”诸葛苍点了点头,并牵着林蒹葭往花厅走去。“葭儿可否跟夫君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呢?” “也没做什么事情,一觉睡到了晌午,用过午膳后下午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夫君呢?” “我啊,今早不是进了百兽山嘛,那里的动物超热情啊,许久不见,所以他们就用了他们喜欢的方式,欢迎了我一番。” “他们喜欢的方式是什么?”林蒹葭一双极具求知欲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为难极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夫君,不许骗我,实话实说,不然我真的会跟你生气的。你也知道,我若生气,许是一两天不理你,许是五六天不同你说一句话。” “好吧。”诸葛苍无奈的捂额,“他们喜欢的方式就是打架。” “打架?”林蒹葭神情颇为紧张的上下给诸葛苍检查了一番,“你们怎么会打架呢,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处理伤口什么的?” “对他们来说打架是最好的交流方式。而且他们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到我的。你尽管放心。” 林蒹葭掀起诸葛苍一边的袖子,看到上面一道道的紫痕,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个不停,“骗人,怎么可能没伤到,你看你手上的这些伤痕,都淤青了,可能不痛呢?” 诸葛苍伸手挥退了侍人,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为林蒹葭擦拭眼泪,“葭儿,莫要哭泣。我身上的伤痕,淤青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并没有那么痛的,真的,夫君没骗你。等过个两三日就都好了。” “诸葛苍,你能不要再这么吓我了,可以吗?虽然累累的伤痕是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可我真的还是会很难过的。” “可以。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告诉你,都同你商量好不好?”诸葛苍心头既喜又忧,“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比起这些伤痕,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你的难过。”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我尽量,你先用晚膳。等会儿回房后,我给你上药。”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有些怕自己身上的伤吓到林蒹葭,可是看到林蒹葭眸底浓浓的担忧之情,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说完之后,他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后悔。 “你答应了的啊。等会儿用完膳后我就给你上药。”林蒹葭眸中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情况,诸葛苍也不好再反悔了,“嗯,是的,我答应了的。”诸葛苍在考虑着等会儿是不是让玉衡他们先帮忙上药先,然后再让林蒹葭帮忙。不然他真怕身上狰狞的伤口吓着了林蒹葭。 二人说话间,就踏入了花厅。 “葭儿,怎么都是我喜欢的菜,你特意准备的吗?”诸葛苍嘴角咧得老高。 “不是我特意准备的。我只是有意吩咐了厨房为你准备而已。” “呵呵,不管怎样,我都当成是你的心意。”诸葛苍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葭儿,你的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又不挑嘴。吃什么都觉得香。”林蒹葭抬手轻挥,花厅里的侍人尽数退了出去,“桌上的都是美味佳肴,难道还喂不饱我吗?”林蒹葭拾起一双筷子,递给诸葛苍,“夫君,给。”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可以。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告诉你,都同你商量好不好?”诸葛苍心头既喜又忧,“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比起这些伤痕,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你的难过。”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我尽量,你先用晚膳。等会儿回房后,我给你上药。”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有些怕自己身上的伤吓到林蒹葭,可是看到林蒹葭眸底浓浓的担忧之情,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说完之后,他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后悔。 “你答应了的啊。等会儿用完膳后我就给你上药。”林蒹葭眸中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情况,诸葛苍也不好再反悔了,“嗯,是的,我答应了的。”诸葛苍在考虑着等会儿是不是让玉衡他们先帮忙上药先,然后再让林蒹葭帮忙。不然他真怕身上狰狞的伤口吓着了林蒹葭。 二人说话间,就踏入了花厅。 “葭儿,怎么都是我喜欢的菜,你特意准备的吗?”诸葛苍嘴角咧得老高。 “不是我特意准备的。我只是有意吩咐了厨房为你准备而已。” “呵呵,不管怎样,我都当成是你的心意。”诸葛苍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葭儿,你的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又不挑嘴。吃什么都觉得香。”林蒹葭抬手轻挥,花厅里的侍人尽数退了出去,“桌上的都是美味佳肴,难道还喂不饱我吗?”林蒹葭拾起一双筷子,递给诸葛苍,“夫君,给。” 诸葛苍接过林蒹葭递给他的筷子,沉吟了一下到,“我只是希望这桌子摆得满满的都是你喜欢的菜肴。” 林蒹葭眸色一怔,转而眸底盈满笑意,“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啊。快些吃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好,不过下不为例。” “好,我应承你。”林蒹葭朝诸葛苍点了点头。 用膳的途中—— “苍,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进山了。”林蒹葭吃着吃着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筷子,“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让你负伤累累。若是你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瞎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做为丈夫的必竭尽全力满足你。而且,我不过是进山拜访那些老前辈,时隔多年不来,这一次来了,于情于理我都该进山见见他们。” “可是,”林蒹葭紧咬着筷子,“他们欢迎你的方式也太‘激烈’了吧。”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青衣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蒹葭,眼底尽是震惊之色。 “怎么,被吓到了?”林蒹葭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手背,安抚到。 “是,青衣被吓住了。”青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到,有些恍惚,她隐约记得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林蒹葭,对诸葛苍虽然很中意,感情投入也很深,但是心里总有股对感情的胆怯。失去了记忆,真的对人的变化这么大吗,“福晋,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吗。”林蒹葭沉吟了一下。“而且娘亲和爹爹也都说过,若是我过得不开心了,林府的大门永远为我敞开。”林蒹葭低头浅笑,“虽然我从未打算回林府,但是我林蒹葭若有朝一日真的走到那一步时,我仍旧会选择离府独居。” “可那样的话,您会开心吗?”青衣困惑到。 “会的吧。即便不会很开心,但至少心情是平静的。”林蒹葭微微出神,“青衣,人活一世,不过短短数十载。我可以不求权力在手,荣华加身,但求日子过得舒心自在。若是有一日,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属于自己,我自会放开,不强留。而且,”林蒹葭的眸色瞬间清冷如寒潭,“要靠强留得来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青衣看着虽没有傲气,却一身傲骨的林蒹葭,心里头不禁为之自豪,不由得脱口而出到,“福晋,青衣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嗯。”林蒹葭伸手握住青衣的手,“你现在还担心吗?” “不了。”青衣摇了摇头,“我相信福晋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我只需要陪在福晋身边,同福晋一同面对就好。” …… 玉衡颇为尴尬的看着诸葛苍。 诸葛苍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站在房门前,呆呆了站了许久,不言不语,然后转身离开。 “爷?”玉衡低声唤到,“等等我。” 白雪一脸尴尬的看着诸葛苍和玉衡远去的背影。 “爷,你刚才怎么不进寝室呢?” “你脑子进水了吧!”诸葛苍狠狠瞪着玉衡,“你女主子在里头说悄悄话呢,孤这么突兀的进去算怎么一回事儿?!就这么进去了,指不定葭儿以为我故意听她的墙角呢?!” “福晋若是误会,爷您只要解释就好了啊。”玉衡并不以为然。不过心里头对林蒹葭大胆的言论倒是极为惊讶,可以说是叹为观止。 “解释?孤若进去,葭儿定然尴尬,孤也尴尬,彼此都尴尬了,她又如何会听孤的解释。”诸葛苍鄙视的看了玉衡一眼。 “爷您既然不打算回去陪福晋,那么爷此时打算去哪里啊?”诸葛苍走得飞快,玉衡必须要三步并两步的才能跟上诸葛苍的脚步。 “打算去泡一下药池。” “泡药池?爷生病了吗,什么时候,属下怎么不知道?” “孤没生病。” “既然爷您没生病,你泡药池干嘛,诅咒自己啊?”玉衡极为无语到。 “没病就不能泡药池了?老和尚那个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他那个药池挺不错的,有病祛病,没病强身。多泡泡总没坏处。” “可是爷,您不是最不喜欢泡池子的吗,嫌弃它们热得慌?” “为了给你们添个小主子,再不愿,再嫌弃,孤也能忍受!”诸葛苍觉得为了不让林蒹葭东想西想,或许和她一起孕育一个孩子是最为稳妥的方法,等孩子出生了,林蒹葭心思就会关注到孩子身上了,哪里还来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呢?! 玉衡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方,有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只见他狼狈的朝前跑去,“爷,你刚才说什么?” “孤有说什么吗?” “说了,爷说想给我们添个小主子。”玉衡忍不住兴奋到,“爷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给我们添小主子了?” “孤说过假话吗?” “不曾说过。” “那不就得了。” “既然如此,那爷你快些,趁着晚膳时间还没到,爷您还能多泡泡。”玉衡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说到。 诸葛苍无语的瞪着一脸迫不及待到药池的玉衡:“你干嘛这么急,是孤泡又不是你泡?” “爷,看您说的哪里话。事关小主子,属下能不急吗?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诸葛苍看着转眼间变成话痨的玉衡,耳朵有些承受不住,只能咻的一声,整个人没入了云海里。 “爷,等等我……爷,您说那药池对福晋起不起作用,要不我们让福晋也来泡泡吧……” …… “太阳都快下山了,爷怎么还没回来?”林蒹葭拧眉看着那天边的晚霞仅余的那么点余晖。 “今早爷不是说他进山了吗,可能路途远了些,不好走,所以得晚些才能回来。”青衣安抚着有些担心的林蒹葭。 白雪看着一脸担忧的林蒹葭主仆二人,心里很想告诉他们诸葛苍已经回来了,可是又怕她们追问她如何知道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闭上嘴,迟疑着,望诸葛苍快些回来。 “青衣,你再去看看,厨房里的晚膳可都准备好了?” “诺。”青衣屈膝退了下去。 林蒹葭不停的在地毯上来回的走动着,眉宇间的忧愁令人看了都心疼,只见她满心担忧到,“白雪,你对那百兽山熟悉吗?” “回禀福晋。属下对那百兽山并不熟悉。不过属下曾听人说过,爷小时候经常去那山里玩。” “既然经常去,想来爷对那山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的。他一大早就进去了,按理来说该回来了才是啊,怎么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呢?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白雪极为为难,只能安抚着林蒹葭到,“福晋无需担心,爷不是没分寸的人,而且爷打小就往这五台山跑,也对五台山和五台山附近的情况向来是了如指掌的。您啊就甭操这个心了。爷定然是不会有危险的。” “希望真的能如你所说的吧。”林蒹葭有些颓然落座,“早知道我就不让他进山了,也不知道爷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白雪忍不住在心里头对玉衡低咒着,那主仆明明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交代一声,让人白担着心,着实可恶。 “福晋,爷回来了。”青衣小跑着进寝室跟林蒹葭回禀到。 “真的?”林蒹葭双手拎起裙摆就朝外头跑去,在门口处被诸葛苍接了个正着。 章节目录 四三百一十五章嬷嬷掀底,葭儿结舌 “可以。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告诉你,都同你商量好不好?”诸葛苍心头既喜又忧,“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比起这些伤痕,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你的难过。” 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我尽量,你先用晚膳。等会儿回房后,我给你上药。” 诸葛苍迟疑了一下,有些怕自己身上的伤吓到林蒹葭,可是看到林蒹葭眸底浓浓的担忧之情,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好。”说完之后,他心里头涌起了一股后悔。 “你答应了的啊。等会儿用完膳后我就给你上药。”林蒹葭眸中的担忧散去了不少。 看到这样的情况,诸葛苍也不好再反悔了,“嗯,是的,我答应了的。”诸葛苍在考虑着等会儿是不是让玉衡他们先帮忙上药先,然后再让林蒹葭帮忙。不然他真怕身上狰狞的伤口吓着了林蒹葭。 二人说话间,就踏入了花厅。 “葭儿,怎么都是我喜欢的菜,你特意准备的吗?”诸葛苍嘴角咧得老高。 “不是我特意准备的。我只是有意吩咐了厨房为你准备而已。” “呵呵,不管怎样,我都当成是你的心意。”诸葛苍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可是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葭儿,你的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又不挑嘴。吃什么都觉得香。”林蒹葭抬手轻挥,花厅里的侍人尽数退了出去,“桌上的都是美味佳肴,难道还喂不饱我吗?”林蒹葭拾起一双筷子,递给诸葛苍,“夫君,给。” 诸葛苍接过林蒹葭递给他的筷子,沉吟了一下到,“我只是希望这桌子摆得满满的都是你喜欢的菜肴。” 林蒹葭眸色一怔,转而眸底盈满笑意,“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啊。快些吃吧,再不吃饭菜都凉了。” “好,不过下不为例。” “好,我应承你。”林蒹葭朝诸葛苍点了点头。 用膳的途中—— “苍,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进山了。”林蒹葭吃着吃着不由得停下手中的筷子,“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让你负伤累累。若是你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我是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瞎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做为丈夫的必竭尽全力满足你。而且,我不过是进山拜访那些老前辈,时隔多年不来,这一次来了,于情于理我都该进山见见他们。” “可是,”林蒹葭紧咬着筷子,“他们欢迎你的方式也太‘激烈’了吧。” “是有点儿太激烈了。”诸葛苍也一脸颇为无奈说到。 “不是有点儿,而是太过于激烈了。”林蒹葭的神色颇为恼怒。 “葭儿莫生气。”诸葛苍担心林蒹葭会对百兽山里的百兽们存了恼怒之心,“这是他们表现感情好的方式。他们愿意同我打架,说明他们同我的感情好,葭儿应该高兴才对。” 林蒹葭极其无语的瞪着诸葛苍:“知道了。放心,我不会怪罪你的朋友们的。” “呵呵。”诸葛苍傻笑不语。 “快些吃吧,再不吃就要冷了。” “好。”诸葛苍就着林蒹葭给他夹的菜,加快了进餐的速度。 晚膳后,林蒹葭和诸葛苍携手散步消食。 “苍。”林蒹葭皱了皱鼻子。 “怎么了?”诸葛苍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蒹葭,“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身子挺好的。”林蒹葭摇了摇头。“不过苍你生病了吗?” “我?”诸葛苍困惑到,“我没生病啊。我生病了会跟你说的。” “这样吗?”林蒹葭直视着诸葛苍的眼睛,“苍,你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虽然很淡,但是我还是闻出来了。” 诸葛苍听后不由得一阵尴尬,他有些尴尬的支支吾吾到,“这个?” “怎么,不能跟我说吗?”林蒹葭有些伤心了。 “不,不是不能跟随你说,”诸葛苍的声音急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林蒹葭抿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诸葛苍。 在林蒹葭的眸光下,诸葛苍坚持不住投降道,“我今日去泡了药池。” “泡药池?”林蒹葭微微拧眉,“泡的是那金蝉大师的药池吗?” “葭儿知道那药池?”诸葛苍惊讶到。 “嗯。紫嫣姐跟我说的,宏儿最近都在泡药池,而且自打泡了药池之后,宏儿的身体健康了不少。” “那药池确实挺不错的。有病祛病,没病防身。”诸葛苍赞同的点了点头,“宏儿那小子可以多泡泡。” “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去泡药池呢?不要跟我说你是闲得无聊想要防防身所以去泡的药池。” “我若是这般说了,你会相信吗?” “你说呢?” “我是因为进了山,一身的风尘和伤痕,想着洗漱一番先,不要吓着你为好,所以这才去的药池。” “还有呢?”风固执的吹着,吹着林蒹葭眸色不变的眼睛。 “还有就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外奔波,身体多多少少落下了些暗伤。我想着趁这个机会,多泡泡一下五台山的药池,将身体机能尽可能的恢复。”诸葛苍的声音突然间低沉到,“自打和你在一起之后,我总想着尽可能的保重自己,让自己有更好的身体,更多的时间,能够长久的陪在你身边。” 林蒹葭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夜景,眸底浮现出几许不自然之色,“你说的话是真的,没诓我?” “这个你可以信我,无论我诓谁都不会诓你。”诸葛苍郑重到。 夜深人静—— 林蒹葭从梦中惊醒,她倏地的坐起身子,惊到了一旁的诸葛苍。 “葭儿,怎么了?”诸葛苍单手撑起自己的身子,“可是做噩梦了?” “嗯,是的,刚才做了一个噩梦的。”林蒹葭一脸汗珠,头发湿湿的贴在汗津津的脸上和额头上。 “别怕,不过是个噩梦而已。”诸葛苍伸手理了理林蒹葭汗湿的头发,“有我在呢,别怕。” “嗯。”林蒹葭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喘息声,点头应到,“苍,你睡吧。我没事。” “你同我一起睡,不然我睡不着。” 林蒹葭一张微白的小脸看着诸葛苍,声音微带着沙哑无奈到,“好。” 林蒹葭在诸葛苍的帮助下重新躺下,她将自己的脸埋进诸葛苍的胸膛里,紧闭眼睛,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方才所做的噩梦。 支离破碎的世界,那绝望又毅然的声音,林蒹葭亲眼看到诸葛韵笙在她跟前变成了碎片,随着小世界一道消失。 林蒹葭紧紧攥着诸葛苍胸前的衣服,若梦中的情景是真的,那五台山的诸葛韵笙是怎么一回事儿,若梦中的情景不是真的,那她为何会做这个梦?特别是那个人的眼神!林蒹葭只要一想起就满心的愧悔和不舍。 不要再想起,不要再想起……林蒹葭不断的跟自己说着。躺在他身边的人才是她林蒹葭的丈夫,可是,她遇险的时候,诸葛苍在哪里呢?为何是那个人救下她的?且那个人为何愿意救下她呢?原因,林蒹葭下意识的回避着。 清晨的阳光唤醒了沉睡中的林蒹葭。 “福晋,你要起来了吗?” “要。”林蒹葭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一旁的花嬷嬷,“嬷嬷,你怎么来了?” 花嬷嬷上前,扶起林蒹葭,“是殿下今早派人去唤我过来的。” “苍?” “对啊。殿下说福晋你昨夜做了噩梦睡得极不安稳,他让我过来为福晋您看看。” “嬷嬷,我没事。是殿下他关心过度了。” “不管是不是殿下关心过度,嬷嬷我啊都要给福晋您看看。”花嬷嬷笑着摇摇头。“而且,福晋,您给我个话,如今你和殿下有没有打算要个孩子?” “要个孩子?”林蒹葭神色一怔。 “对,要个孩子。”花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府中的这些老人如今唯一的愿望也就是希望能看到小主子出世了。” 林蒹葭的脸上飞上了红霞:“对于孩子我倒是不抗拒。只是不知道殿下的意思,他是否会愿意要个孩子?” “福晋您不抗拒,是否说明福晋您心里还是期待着能尽快孕育个孩子的?”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宏儿很可爱,很孝顺。看着他,我也曾想过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福晋有这样的想法,那老奴这一段时间就尽力的为福晋您调养身子,保证能让福晋您和爷孕育出一位健健康康的小主子。”花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嬷嬷,”林蒹葭有些羞涩到,“这个事情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殿下的意见的,若是殿下暂时没有想要孩子的打算呢?” “对于这个,福晋您不用担心。”花嬷嬷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到,“嬷嬷我打小就服侍殿下,对于殿下多的不说,但就论孩子,嬷嬷敢跟福晋您打赌,殿下定然是比我们还心急的。” “不可能吧?”林蒹葭有些不信。 “怎么不可能?”一说到这里,花嬷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昨日殿下特意上金蝉老和尚的药池泡澡就是为了孩子的事情。殿下他也想要一位健健康康的子嗣呢。” “怎么可能?”林蒹葭睁目结舌,一脸震惊到。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这是实情。”花嬷嬷眸底尽是笑意,“殿下打小就不喜欢泡热水澡,更别提会在药池里泡上至少一个时辰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 闺中事,险象迭生 林蒹葭整个人怔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诸葛苍会做到这个地步,昨夜她甚至已经向他开口询问他身上药味的原因,诸葛苍虽然说了原因,但是其中并不包括孩子这一条。 “福晋,福晋,你怎么了?” 花嬷嬷的声音带回了林蒹葭的神志。 “呃?嬷嬷?” “福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您坐下,嬷嬷给您看看……”花嬷嬷急了。 回过神来的林蒹葭连连摆手:“嬷嬷,你别急,我没事,刚才只是愣神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花嬷嬷扶着林蒹葭三步并两步的走到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下,“福晋,您将手放到茶几上,嬷嬷我给您把把脉。” 看着花嬷嬷林蒹葭的焦虑,林蒹葭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将手放置到茶几上,“麻烦嬷嬷了。” “不麻烦,不麻烦。”花嬷嬷连连摇头,“来,让嬷嬷看看。” “好。”说完后,林蒹葭便任花嬷嬷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诊断。 花嬷嬷站在一旁伸手为林蒹葭把脉。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看着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花嬷嬷,林蒹葭的心开始悬了起来,她心里颇为忐忑到,“嬷嬷。我身体的情况很糟糕吗?” 花嬷嬷睁开眼睛,沉吟了半晌,“不是,”她猛地摇了摇头,“福晋的身子骨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那就好。”昨夜诸葛苍的那一番话不仅仅是诸葛苍的心声,同样也是林蒹葭的心声,诸葛苍其实也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 “嬷嬷?”看着仍旧紧蹙眉心的花嬷嬷,林蒹葭忍不住开口道,“嬷嬷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呢?” “福晋的身子骨很好。” “呃?”林蒹葭一愣,“嬷嬷刚才有跟我说过了的。” “福晋,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嬷嬷我心里头有一桩事情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福晋可否解惑?” “嬷嬷请说。”林蒹葭的语气里充满了敬意。 “福晋的身子嬷嬷一直有在看的。先前福晋的身子骨带着打娘胎出来的弱疾,按理来说只能调理根本无法根治的。可是不知为何,嬷嬷今日为福晋把脉,福晋的身子骨里的弱疾不仅完全去掉,而且身子骨要比寻常的人好上不止一星半点。”花嬷嬷眸底尽是解不开的疑惑。她扪心自问,这个世间医术好过她的人极少,她都无法根治的弱疾,有人竟然能治好,她心头尽是困惑和好奇。而且她最担心的一点的,林蒹葭的身子骨太好了,比世间大部分的人都好,对于这点,她极为担心,担心会有其它的什么后遗症。 林蒹葭微微思索了一下,她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应该是那七彩莲子的问题。可是实情又不能跟花嬷嬷说,她该如何说呢? “福晋,可是有什么难处吗?”看着欲言又止的林蒹葭,花嬷嬷忍不住开口道。 林蒹葭紧抿下唇:“嬷嬷,我的身子骨能这么好,原因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这件事情跟那一位有关。” “那一位?”花嬷嬷一愣,看着林蒹葭眸底的为难之色,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福晋说的可是大公子?” “嗯。”林蒹葭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的功劳主要在于大公子。” “原来是大公子啊。”花嬷嬷此时才敢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嬷嬷就不用担心了,大公子那样的大人物,手中有能治疗福晋身子的灵物也就正常。”事关诸葛韵笙,再多的花嬷嬷也不敢再多问了。 “是的。”林蒹葭避重就轻到,她心里头明白,这件事情应该能暂时翻篇了。 “既然如此,想来殿下的身子骨也是极好的吧?”花嬷嬷一双恳切的眼睛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极为郑重的点头:“是的,殿下的身子也是极好的。” 花嬷嬷脸上漾开了大大的笑意:“也是极好?那就太好了。这样子的话,我们擎王府不用太久就能迎来新生命了。” 即便听到了很多次林蒹葭再次听到时仍旧感到极为羞涩:“嬷嬷!” “好好,嬷嬷不说了,不说了。”花嬷嬷心情大好道,“既然福晋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会做噩梦可能是因为殿下昨日受伤吓到了福晋你,嬷嬷我等会儿给福晋开一份安神汤就可以了。” “好,那就麻烦嬷嬷了。” 花嬷嬷走后,林蒹葭坐在贵妃榻上发呆。脑海中翻涌出许多东西,有昨夜的梦境,有诸葛苍的言行,有方才花嬷嬷的话语。纷杂的思绪令她心情难以平静。 “福晋,今日穿这一套裙子可好?” 林蒹葭侧过头,看到青衣身后的侍女们拎着的一套又套裙装,青衣指的是一套湖蓝色的裙装,“青衣的眼光不错,就这一套吧。” “好。”青衣眉眼弯弯,“那我们福晋今日就穿这一套。福晋,青衣真心觉得这一套留仙裙真的很适合福晋。” “是很适合五台山的环境吧。”林蒹葭忍不住稍稍挤兑青衣到。 “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青衣觉得福晋您穿起这留仙裙来应该会非常的好看的。” 林蒹葭看着青衣一双尽是诚挚的眸子,不舍再挤兑了,“好,那我即刻更衣好了。” “嗯。”青衣林蒹葭认同她的选择而开心不已。她一边为林蒹葭穿衣服,一边开心到,“福晋,等会儿王爷晨练回来看到了您现在这般模样,定然会很惊喜的。” “真的吗?”林蒹葭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过换了一身衣衫,便换了一身风情。 “那可不。”青衣重重的点了点头,“您身上的这一套裙衫是王爷亲自吩咐针线房的人为福晋您裁剪缝制的。”青衣和林蒹葭一起看着镜子中的影像,“福晋,这一套裙衫,您觉得如何?” “同我以往的衣物的风格不是一类的。而且添了几分仙气,让我自己看起来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不过很美是不是?” “是很美。”林蒹葭虽然对这仙气飘飘的裙子感到不自在,可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一套裙装表现出了她极为不一样的一面。 “什么很美?”诸葛苍人未进门,声音便已经到了。 “你回来了?” “嗯,是的。”诸葛苍前脚刚踏入门槛,眼睛早已朝林蒹葭看去,他脸上的神情微微出神着,“确实很美。” 诸葛苍的话令林蒹葭脸上的神情尽是囧意。 青衣一行人极有眼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你这呆子,看够没?”林蒹葭忍不住朝诸葛瞪了一眼。 “永远都看不够。”诸葛苍走近林蒹葭,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而且我要永永远远的看下去,直到我合上眼的那一天。” “胡说。”林蒹葭有些慌乱的伸手捂住诸葛苍的双唇,“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再也不说了。”诸葛苍伸手将林蒹葭捂着他双唇的手取下,吻落在林蒹葭的指腹处,吓得林蒹葭赶紧的缩回自己的双手,声音里尽是羞涩和惊慌,“你在干嘛?” “表达自己对你的喜欢呀。”诸葛苍怕伤着了林蒹葭,赶紧的松了手。 “你就爱对我贫嘴。”林蒹葭很快的将自己的涩意隐藏好,转身,对着镜子为自己打理领子和长发。 “我说的尽数是肺腑之言,哪有贫嘴。”诸葛苍接过林蒹葭手中的梳子,“我为你梳妆。” “你会吗?”林蒹葭一脸疑惑的看着诸葛苍。 “我会的可多了,你信不信?” “不信。”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你的时间都不够你打理国家大事,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学习这些妇人家的东西。” “只要真心想学,不管怎么样,时间总能挤出来。”诸葛苍一边为林蒹葭打理着如瀑布般的墨发,一边说到。 林蒹葭静静的看着镜子中为自己梳妆的诸葛苍,诸葛苍全神贯注的打理着秀发,一室的静谧。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诸葛苍屏息般的将簪子插好。 “好了。” 看着镜子中如释重负的诸葛苍,林蒹葭此时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头发。原以为自己需要重新梳妆,未曾想到诸葛苍的手艺竟然不差。她不由得惊喜到,“苍的手艺很厉害。” “真的吗?”诸葛苍脸上绽开了大大的笑脸,“你满意就好。” 林蒹葭眉眼弯弯,五指把玩着首饰盒中的玉簪。“手艺这样东西向来是熟能生巧的。夫君你应该没少练习吧。” 诸葛苍听着林蒹葭有些怪怪的语气,看着半掩长睫,看不出情绪的林蒹葭,诸葛苍心里头咯噔一声,危机感顿生,“那可不。最初开始的时候我拿自己的头发练习时,头发可没少大把大把的掉,后来玉衡看不下去了,这才舍了他的那头墨发给我,所以我才能练习得这么好。由于我手艺不佳,这期间可没少闹过笑话。你有时间时可以问问玉衡这些趣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 夫妻生间隙 翌日清晨—— 林兼葭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当她的神志慢慢回归,昨日的一幕幕便如同戏曲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演绎时,林兼葭已经没有办法想象到其他人看到她被诸葛苍抱着回来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了。 “诸葛苍,我跟你没完!”林兼葭忍不住咬牙切齿到。 “福晋,你醒了?”帐子外头传来青衣的声音,“福晋您在找爷吗,爷他今日一大早就去他朋友那里下棋了。他说了若是福晋有要事,可以等他回来了再处理。若是太急了,福晋您也可以直接过去。爷说福晋您知道地址。” “不了,我没这个闲工夫找他。”林兼葭知道诸葛苍定是觉得没法子跟她交待,所以这才躲到了诸葛筠笙那里去了。” 刚挽起帐子的青衣一看到林兼葭的脸色顿时急了:“福晋,您怎么一脸怨念的表情啊,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没,已经休息得足够好了。”她是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可她如何也不能跟青衣解释她没休息好的原因。“爷离开久了吗?”她赶紧转移话题到。 “爷一大早起床就离开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棋局,竟然吸引得爷一大早就离开了。” “棋局?哼,这借口倒是够好的,也不怕风大给闪了舌头。” “呃?福晋,你刚才说什么?”青衣将帐子挂好,赶紧的将林兼葭扶了起来。 “没什么。”林兼葭摇了摇头,“爷那里,我们就不必管了。他的早膳定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福晋,您是不是在生爷的气啊?”青衣虽然反应迟钝,但是林兼葭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了。 “有吗?你看错了。”林兼葭伸手拍了拍脸蛋。 “可是福晋您的脸上都写着您在生爷的气啊。” “青衣,你要相信,人的脸上有时候也是会表错情的。”林兼葭的神情僵了僵,随即非常郑重其事到。 “呃?是吗?”青衣看着林兼葭格外郑重其事的表情,点了点头,“福晋说的,青衣都相信。” 林兼葭在青衣的搀扶下起身,有些迟疑到,“青衣,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昨夜,我不是很清楚,”青衣摇了摇头,“昨夜刚入夜,玉衡便回来传话说,福晋您和爷不回来了,让我们先自行去休息。今天一大早青衣看到爷时还大吃了一惊呢。” 林蒹葭紧握双拳,心里暗恼到,她就知道,诸葛苍定是早有准备,她竟信了他这大猪蹄子的话,太好笑了。 “福晋,您和爷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蒹葭的脚步顿了顿:“昨夜没留意是几时回来的。不过回来时应当挺晚的了。” “嗯。”青衣对于林蒹葭不会看天色辨认时辰觉得很正常,“福晋,您和爷以后再出去记得早些回来,夜深了气温会降低,特别是山上,温度更低,对身子不好。” 林蒹葭神色尴尬,她侧过脸,“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对了。”青衣扶着林蒹葭在梳妆镜前坐下,“您要知道您的身子骨不比他人,我们还是要好好的爱护才好。自己的身子骨好了,比什么都强,至少做什么事情,福晋您也更能顺心顺意的去做,不是吗?” “青衣,你说的这些话我听进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林蒹葭转瞬神色有些好笑到,“青衣,你有没有感觉,你越来越唠叨了。” 青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福晋这是嫌弃婢子唠叨了吗?” “哪有?!我可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你的唠叨,”林蒹葭的神色微微出神,“让我想起了我娘。” 青衣神色一怔:“福晋,对不起,是婢子的错,婢子……” 林蒹葭抬手制止了青衣的话:“青衣,这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那,福晋,你是想夫人了吗?”青衣神色小心翼翼到。 林蒹葭眸色黯然:“青衣,我饿了。” “好,婢子这就去给您准备。”青衣为林蒹葭穿好衣裳后赶紧的转身出了去。 林蒹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手一伸,拿起桌面上的梳子为自己打理满头的乌发,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羞涩的笑了笑,可没过多久,她神色微恼的用梳子敲了敲桌面…… “早膳时间都到了,你怎还不回去?”诸葛韵笙诧异的看着仍旧在自己跟前晃个不停的诸葛苍。 诸葛苍停下了不停打转的脚步,撩起长袍跪坐到诸葛韵笙跟前,一脸笑意到,“哥,我许久不陪你用早膳了,今日我陪你一块用早膳吧。” 诸葛韵笙静静的看了看诸葛苍,然后朝一旁的侍人点了点头,“吩咐厨房的人将九弟的早膳也备上。” “诺。” 诸葛苍看着那侍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朝诸葛韵笙有些猥琐到,“哥,这侍人服侍你也快有十年了吧,看着人家深情以待十年,你就不动心?” 诸葛韵笙手中一颗白玉棋子朝诸葛苍飞速一般的窜过去:“真真找打!你再胡言乱语就给我回去!” “成成,我不说了,不说了。哥,你就饶了我吧。”诸葛苍连连讨饶到。 诸葛韵笙理了理袖子:“说吧,又跟蒹葭闹什么别扭了?” “我岂敢跟蒹葭闹别扭啊,我们好着呢。” “哼,你就编吧,若不是跟蒹葭闹了别扭,你会一大早的就来打搅我吗?!”诸葛韵笙挑眉到。 “哥,你这可过分了啊,我之所以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是为了陪你好吗……”在诸葛韵笙一双洞悉的眸子里,诸葛苍再也说不下去了,“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这几日一直黏黏糊糊的,没道理你今日一大早不陪着蒹葭,跑到我这里来刷存在感啊。” “呵呵……”诸葛苍傻笑,“哥,我是惹了葭儿不开心,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哄好的。” “你们两夫妻的事情我不管。”诸葛韵笙突然间神情严肃到,“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呆在五台山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是有一段时日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呢?” “哥,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诸葛苍神色严峻到。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很严重。你先别慌。” “那就好。”诸葛韵笙既然说不是很严重,那就真的不是很严重了,“哥,是什么事呢?” “我久不在朝堂露面,你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诸葛韵笙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朝堂上有部分人心惶惶的,想着做其它的打算了。” “是已经在做打算了吧。”诸葛苍眸底尽显严厉,“不然哥你不会亲自拿这个事跟我说。” “你说得不错,是已经有部分人在做打算了。”诸葛韵笙点头。 诸葛苍身子往后一倚:“哥,你别担心,朝中不是还有父皇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有他在,想来是没什么人敢在他跟前蹦跶的。” 诸葛韵笙满眼复杂的看着诸葛苍:“苍儿,父皇不仅是我们的父皇,他同样是我们其他兄弟的父皇。抛开嫡庶的身份来说,我们兄弟十多人,都是他的孩子。” 诸葛苍整个身子一震,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韵笙,“哥,你?” “苍儿,撇开身份,父皇他同样愿意做一个慈父。” 诸葛苍沉默了许久才回到:“哥,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京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是诸葛韵笙给他打破对诸葛乾心头最深的期待。 “苍儿,难为你了。” “哥。”诸葛苍脸色颇为难看的看着诸葛韵笙。 “可是难过了?” “是的,很难过。” …… 白雪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林蒹葭:“福晋,真的不需要等王爷一块儿吗?” “真的不需要。”林蒹葭使劲的嚼着嘴里的早点,恶狠狠到,“他的早膳自有别人负责,不需要我们管。” 白雪一脸忧心的看着林蒹葭,又看了看青衣。但当看到青衣一脸心大,乐呵呵的给林蒹葭布菜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刚为林蒹葭上了药膳的花嬷嬷一把将白雪给扯了出去。 “花嬷嬷,你怎么了,干嘛扯着我呢?”白雪出到了饭厅外,花嬷嬷才放开了白雪的手臂。 “你这丫头,没看到福晋正乐滋滋的用早膳吗,你啊就别说不合时宜的话打扰了。” “可花嬷嬷,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的少掺和,说多错多。”花嬷嬷摆摆手到,“福晋今日看起来胃口不错,我再去多准备点点心,不跟你多说了啊。” 白雪看着花嬷嬷兴致冲冲离去的背影,只能很无奈的折返回饭厅。 看着乐呵呵的青衣,乐滋滋享用早膳的林蒹葭,她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吧。 …… “你说什么?”原打算暂时不搭理诸葛苍的林蒹葭,怎么也想不到诸葛苍竟然会给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诸葛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通知我吗?通知我你所坐下的决定?”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怎么,我不该生气吗?” “一回来就直接跟我说你已经做好的决定,商量都不曾跟我商量。”林蒹葭一边将手边的书册丢到一旁,“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你有尊重我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孩子喜来临 “不了,我没这个闲工夫找他。”林兼葭知道诸葛苍定是觉得没法子跟她交待,所以这才躲到了诸葛筠笙那里去了。” 刚挽起帐子的青衣一看到林兼葭的脸色顿时急了:“福晋,您怎么一脸怨念的表情啊,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没,已经休息得足够好了。”她是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可她如何也不能跟青衣解释她没休息好的原因。“爷离开久了吗?”她赶紧转移话题到。 “爷一大早起床就离开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棋局,竟然吸引得爷一大早就离开了。” “棋局?哼,这借口倒是够好的,也不怕风大给闪了舌头。” “呃?福晋,你刚才说什么?”青衣将帐子挂好,赶紧的将林兼葭扶了起来。 “没什么。”林兼葭摇了摇头,“爷那里,我们就不必管了。他的早膳定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福晋,您是不是在生爷的气啊?”青衣虽然反应迟钝,但是林兼葭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了。 “有吗?你看错了。”林兼葭伸手拍了拍脸蛋。 “可是福晋您的脸上都写着您在生爷的气啊。” “青衣,你要相信,人的脸上有时候也是会表错情的。”林兼葭的神情僵了僵,随即非常郑重其事到。 “呃?是吗?”青衣看着林兼葭格外郑重其事的表情,点了点头,“福晋说的,青衣都相信。” 林兼葭在青衣的搀扶下起身,有些迟疑到,“青衣,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昨夜,我不是很清楚,”青衣摇了摇头,“昨夜刚入夜,玉衡便回来传话说,福晋您和爷不回来了,让我们先自行去休息。今天一大早青衣看到爷时还大吃了一惊呢。” 林蒹葭紧握双拳,心里暗恼到,她就知道,诸葛苍定是早有准备,她竟信了他这大猪蹄子的话,太好笑了。 “福晋,您和爷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蒹葭的脚步顿了顿:“昨夜没留意是几时回来的。不过回来时应当挺晚的了。” “嗯。”青衣对于林蒹葭不会看天色辨认时辰觉得很正常,“福晋,您和爷以后再出去记得早些回来,夜深了气温会降低,特别是山上,温度更低,对身子不好。” 林蒹葭神色尴尬,她侧过脸,“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对了。”青衣扶着林蒹葭在梳妆镜前坐下,“您要知道您的身子骨不比他人,我们还是要好好的爱护才好。自己的身子骨好了,比什么都强,至少做什么事情,福晋您也更能顺心顺意的去做,不是吗?” “青衣,你说的这些话我听进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林蒹葭转瞬神色有些好笑到,“青衣,你有没有感觉,你越来越唠叨了。” 青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福晋这是嫌弃婢子唠叨了吗?” “哪有?!我可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你的唠叨,”林蒹葭的神色微微出神,“让我想起了我娘。” 青衣神色一怔:“福晋,对不起,是婢子的错,婢子……” 林蒹葭抬手制止了青衣的话:“青衣,这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那,福晋,你是想夫人了吗?”青衣神色小心翼翼到。 林蒹葭眸色黯然:“青衣,我饿了。” “好,婢子这就去给您准备。”青衣为林蒹葭穿好衣裳后赶紧的转身出了去。 林蒹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手一伸,拿起桌面上的梳子为自己打理满头的乌发,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羞涩的笑了笑,可没过多久,她神色微恼的用梳子敲了敲桌面…… “早膳时间都到了,你怎还不回去?”诸葛韵笙诧异的看着仍旧在自己跟前晃个不停的诸葛苍。 诸葛苍停下了不停打转的脚步,撩起长袍跪坐到诸葛韵笙跟前,一脸笑意到,“哥,我许久不陪你用早膳了,今日我陪你一块用早膳吧。” 诸葛韵笙静静的看了看诸葛苍,然后朝一旁的侍人点了点头,“吩咐厨房的人将九弟的早膳也备上。” “诺。” 诸葛苍看着那侍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朝诸葛韵笙有些猥琐到,“哥,这侍人服侍你也快有十年了吧,看着人家深情以待十年,你就不动心?” 诸葛韵笙手中一颗白玉棋子朝诸葛苍飞速一般的窜过去:“真真找打!你再胡言乱语就给我回去!” “成成,我不说了,不说了。哥,你就饶了我吧。”诸葛苍连连讨饶到。 诸葛韵笙理了理袖子:“说吧,又跟蒹葭闹什么别扭了?” “我岂敢跟蒹葭闹别扭啊,我们好着呢。” “哼,你就编吧,若不是跟蒹葭闹了别扭,你会一大早的就来打搅我吗?!”诸葛韵笙挑眉到。 “哥,你这可过分了啊,我之所以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是为了陪你好吗……”在诸葛韵笙一双洞悉的眸子里,诸葛苍再也说不下去了,“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这几日一直黏黏糊糊的,没道理你今日一大早不陪着蒹葭,跑到我这里来刷存在感啊。” “呵呵……”诸葛苍傻笑,“哥,我是惹了葭儿不开心,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哄好的。” “你们两夫妻的事情我不管。”诸葛韵笙突然间神情严肃到,“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呆在五台山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是有一段时日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呢?” “哥,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诸葛苍神色严峻到。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很严重。你先别慌。” “那就好。”诸葛韵笙既然说不是很严重,那就真的不是很严重了,“哥,是什么事呢?” “我久不在朝堂露面,你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诸葛韵笙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朝堂上有部分人心惶惶的,想着做其它的打算了。” “是已经在做打算了吧。”诸葛苍眸底尽显严厉,“不然哥你不会亲自拿这个事跟我说。” “你说得不错,是已经有部分人在做打算了。”诸葛韵笙点头。 诸葛苍身子往后一倚:“哥,你别担心,朝中不是还有父皇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有他在,想来是没什么人敢在他跟前蹦跶的。” 诸葛韵笙满眼复杂的看着诸葛苍:“苍儿,父皇不仅是我们的父皇,他同样是我们其他兄弟的父皇。抛开嫡庶的身份来说,我们兄弟十多人,都是他的孩子。” 诸葛苍整个身子一震,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韵笙,“哥,你?” “苍儿,撇开身份,父皇他同样愿意做一个慈父。” 诸葛苍沉默了许久才回到:“哥,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京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是诸葛韵笙给他打破对诸葛乾心头最深的期待。 “苍儿,难为你了。” “哥。”诸葛苍脸色颇为难看的看着诸葛韵笙。 “可是难过了?” “是的,很难过。” …… 白雪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林蒹葭:“福晋,真的不需要等王爷一块儿吗?” “真的不需要。”林蒹葭使劲的嚼着嘴里的早点,恶狠狠到,“他的早膳自有别人负责,不需要我们管。” 白雪一脸忧心的看着林蒹葭,又看了看青衣。但当看到青衣一脸心大,乐呵呵的给林蒹葭布菜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刚为林蒹葭上了药膳的花嬷嬷一把将白雪给扯了出去。 “花嬷嬷,你怎么了,干嘛扯着我呢?”白雪出到了饭厅外,花嬷嬷才放开了白雪的手臂。 “你这丫头,没看到福晋正乐滋滋的用早膳吗,你啊就别说不合时宜的话打扰了。” “可花嬷嬷,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的少掺和,说多错多。”花嬷嬷摆摆手到,“福晋今日看起来胃口不错,我再去多准备点点心,不跟你多说了啊。” 白雪看着花嬷嬷兴致冲冲离去的背影,只能很无奈的折返回饭厅。 看着乐呵呵的青衣,乐滋滋享用早膳的林蒹葭,她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吧。 …… “你说什么?”原打算暂时不搭理诸葛苍的林蒹葭,怎么也想不到诸葛苍竟然会给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诸葛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通知我吗?通知我你所坐下的决定?”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怎么,我不该生气吗?” “一回来就直接跟我说你已经做好的决定,商量都不曾跟我商量。”林蒹葭一边将手边的书册丢到一旁,“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你有尊重我吗?” “葭儿,我当然有把你当做我的妻子。而且我怎么可能会不尊重你呢?!” “你尊重我?尊重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跟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林蒹葭眸底难掩失望到。 “蒹葭,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了。所以我这才?”诸葛苍竟是说不下去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 稍后一会儿 林蒹葭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来得这么突兀,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来得到底是不是时候。他们甜蜜时,期待的孩子不曾来临,如今他们陷入冰河时期,孩子竟然来了。 “不了,我没这个闲工夫找他。”林兼葭知道诸葛苍定是觉得没法子跟她交待,所以这才躲到了诸葛筠笙那里去了。” 刚挽起帐子的青衣一看到林兼葭的脸色顿时急了:“福晋,您怎么一脸怨念的表情啊,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没,已经休息得足够好了。”她是确实没怎么休息好,可她如何也不能跟青衣解释她没休息好的原因。“爷离开久了吗?”她赶紧转移话题到。 “爷一大早起床就离开了,连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棋局,竟然吸引得爷一大早就离开了。” “棋局?哼,这借口倒是够好的,也不怕风大给闪了舌头。” “呃?福晋,你刚才说什么?”青衣将帐子挂好,赶紧的将林兼葭扶了起来。 “没什么。”林兼葭摇了摇头,“爷那里,我们就不必管了。他的早膳定会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福晋,您是不是在生爷的气啊?”青衣虽然反应迟钝,但是林兼葭脸上的表情过于明显了。 “有吗?你看错了。”林兼葭伸手拍了拍脸蛋。 “可是福晋您的脸上都写着您在生爷的气啊。” “青衣,你要相信,人的脸上有时候也是会表错情的。”林兼葭的神情僵了僵,随即非常郑重其事到。 “呃?是吗?”青衣看着林兼葭格外郑重其事的表情,点了点头,“福晋说的,青衣都相信。” 林兼葭在青衣的搀扶下起身,有些迟疑到,“青衣,我昨夜是怎么回来的?” “昨夜,我不是很清楚,”青衣摇了摇头,“昨夜刚入夜,玉衡便回来传话说,福晋您和爷不回来了,让我们先自行去休息。今天一大早青衣看到爷时还大吃了一惊呢。” 林蒹葭紧握双拳,心里暗恼到,她就知道,诸葛苍定是早有准备,她竟信了他这大猪蹄子的话,太好笑了。 “福晋,您和爷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蒹葭的脚步顿了顿:“昨夜没留意是几时回来的。不过回来时应当挺晚的了。” “嗯。”青衣对于林蒹葭不会看天色辨认时辰觉得很正常,“福晋,您和爷以后再出去记得早些回来,夜深了气温会降低,特别是山上,温度更低,对身子不好。” 林蒹葭神色尴尬,她侧过脸,“嗯,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不会就对了。”青衣扶着林蒹葭在梳妆镜前坐下,“您要知道您的身子骨不比他人,我们还是要好好的爱护才好。自己的身子骨好了,比什么都强,至少做什么事情,福晋您也更能顺心顺意的去做,不是吗?” “青衣,你说的这些话我听进去了。谢谢你的好意。”林蒹葭转瞬神色有些好笑到,“青衣,你有没有感觉,你越来越唠叨了。” 青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福晋这是嫌弃婢子唠叨了吗?” “哪有?!我可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你的唠叨,”林蒹葭的神色微微出神,“让我想起了我娘。” 青衣神色一怔:“福晋,对不起,是婢子的错,婢子……” 林蒹葭抬手制止了青衣的话:“青衣,这与你无关,不是你的错。” “那,福晋,你是想夫人了吗?”青衣神色小心翼翼到。 林蒹葭眸色黯然:“青衣,我饿了。” “好,婢子这就去给您准备。”青衣为林蒹葭穿好衣裳后赶紧的转身出了去。 林蒹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出神,手一伸,拿起桌面上的梳子为自己打理满头的乌发,脑海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羞涩的笑了笑,可没过多久,她神色微恼的用梳子敲了敲桌面…… “早膳时间都到了,你怎还不回去?”诸葛韵笙诧异的看着仍旧在自己跟前晃个不停的诸葛苍。 诸葛苍停下了不停打转的脚步,撩起长袍跪坐到诸葛韵笙跟前,一脸笑意到,“哥,我许久不陪你用早膳了,今日我陪你一块用早膳吧。” 诸葛韵笙静静的看了看诸葛苍,然后朝一旁的侍人点了点头,“吩咐厨房的人将九弟的早膳也备上。” “诺。” 诸葛苍看着那侍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朝诸葛韵笙有些猥琐到,“哥,这侍人服侍你也快有十年了吧,看着人家深情以待十年,你就不动心?” 诸葛韵笙手中一颗白玉棋子朝诸葛苍飞速一般的窜过去:“真真找打!你再胡言乱语就给我回去!” “成成,我不说了,不说了。哥,你就饶了我吧。”诸葛苍连连讨饶到。 诸葛韵笙理了理袖子:“说吧,又跟蒹葭闹什么别扭了?” “我岂敢跟蒹葭闹别扭啊,我们好着呢。” “哼,你就编吧,若不是跟蒹葭闹了别扭,你会一大早的就来打搅我吗?!”诸葛韵笙挑眉到。 “哥,你这可过分了啊,我之所以这么一大早的过来,是为了陪你好吗……”在诸葛韵笙一双洞悉的眸子里,诸葛苍再也说不下去了,“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这几日一直黏黏糊糊的,没道理你今日一大早不陪着蒹葭,跑到我这里来刷存在感啊。” “呵呵……”诸葛苍傻笑,“哥,我是惹了葭儿不开心,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哄好的。” “你们两夫妻的事情我不管。”诸葛韵笙突然间神情严肃到,“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呆在五台山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是有一段时日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呢?” “哥,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诸葛苍神色严峻到。 “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很严重。你先别慌。” “那就好。”诸葛韵笙既然说不是很严重,那就真的不是很严重了,“哥,是什么事呢?” “我久不在朝堂露面,你离京也有一段时日了。”诸葛韵笙说话的语气顿了顿,“朝堂上有部分人心惶惶的,想着做其它的打算了。” “是已经在做打算了吧。”诸葛苍眸底尽显严厉,“不然哥你不会亲自拿这个事跟我说。” “你说得不错,是已经有部分人在做打算了。”诸葛韵笙点头。 诸葛苍身子往后一倚:“哥,你别担心,朝中不是还有父皇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有他在,想来是没什么人敢在他跟前蹦跶的。” 诸葛韵笙满眼复杂的看着诸葛苍:“苍儿,父皇不仅是我们的父皇,他同样是我们其他兄弟的父皇。抛开嫡庶的身份来说,我们兄弟十多人,都是他的孩子。” 诸葛苍整个身子一震,他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诸葛韵笙,“哥,你?” “苍儿,撇开身份,父皇他同样愿意做一个慈父。” 诸葛苍沉默了许久才回到:“哥,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回京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是诸葛韵笙给他打破对诸葛乾心头最深的期待。 “苍儿,难为你了。” “哥。”诸葛苍脸色颇为难看的看着诸葛韵笙。 “可是难过了?” “是的,很难过。” …… 白雪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林蒹葭:“福晋,真的不需要等王爷一块儿吗?” “真的不需要。”林蒹葭使劲的嚼着嘴里的早点,恶狠狠到,“他的早膳自有别人负责,不需要我们管。” 白雪一脸忧心的看着林蒹葭,又看了看青衣。但当看到青衣一脸心大,乐呵呵的给林蒹葭布菜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旁刚为林蒹葭上了药膳的花嬷嬷一把将白雪给扯了出去。 “花嬷嬷,你怎么了,干嘛扯着我呢?”白雪出到了饭厅外,花嬷嬷才放开了白雪的手臂。 “你这丫头,没看到福晋正乐滋滋的用早膳吗,你啊就别说不合时宜的话打扰了。” “可花嬷嬷,您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们作为外人的少掺和,说多错多。”花嬷嬷摆摆手到,“福晋今日看起来胃口不错,我再去多准备点点心,不跟你多说了啊。” 白雪看着花嬷嬷兴致冲冲离去的背影,只能很无奈的折返回饭厅。 看着乐呵呵的青衣,乐滋滋享用早膳的林蒹葭,她想,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吧。 …… “你说什么?”原打算暂时不搭理诸葛苍的林蒹葭,怎么也想不到诸葛苍竟然会给她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诸葛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通知我吗?通知我你所坐下的决定?” “葭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怎么,我不该生气吗?” “一回来就直接跟我说你已经做好的决定,商量都不曾跟我商量。”林蒹葭一边将手边的书册丢到一旁,“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你有尊重我吗?” “葭儿,我当然有把你当做我的妻子。而且我怎么可能会不尊重你呢?!” “你尊重我?尊重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跟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林蒹葭眸底难掩失望到。 “蒹葭,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过重大了。所以我这才?”诸葛苍竟是说不下去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章 ‘分道扬镳’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一直到诸葛苍回京了都没能跟林蒹葭开得了口。 五台山下—— “主子,该启程了。”玉衡神色颇为为难的对着久久伫立仰望着山顶的诸葛苍说道。 诸葛苍宛若没有听到般负手而立。 玉衡顺着诸葛苍的视线遥望着山顶,山顶上云缭雾绕,什么也没看到,“主子,到时间启程了,再不启程,我们天黑时就要露宿荒野了。” 玉衡话音落了许久,就在他以为诸葛苍不会回话时,诸葛苍回到,“好,我们启程吧。” “好。”玉衡重重松了口气,然后朝众人吼道,“启程——” 数十轻骑飞速的离开了五台山的山脚。 五台山上—— “福晋,您在这里啊。方才婢子找不着你,可担心了。您下次再出来可一定要记得带上婢子好吗?”青衣在山崖边找到了林蒹葭。 林蒹葭抬眼看了青衣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抿唇看着山崖下,白云翻滚,追逐嬉戏。 “福晋,您在看什么?”青衣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朝崖下望去,崖下一片浓雾和云层,什么都没有。“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你怎么出来了?”林蒹葭的声音有些嘶哑到。 青衣一听,吓了一跳,“福晋,山崖这边的风大,您的声音都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伤寒了,身体可就难受了。” 林蒹葭不死心的再次朝崖底望去,最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好。”同青衣一块儿离去。 青衣搀扶着林蒹葭:“福晋,您可是担忧九爷?” 林蒹葭不语。 “您不必担忧。九爷这次回京可是带了不少的好手回去,自身安全定不会有问题的……福晋,您若是实在担忧,那么我们也可以尽快启程回京的……” “不了,我暂时不想回京。”林蒹葭毫不迟疑的说到。 “福晋,可是跟九爷吵架了?” “胡说。”林蒹葭顿了顿,“确实有吵架,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吵架,想来福晋您定然是愿意同九爷一块儿回京的。可如今,九爷是一个人回京的。” “青衣,你越来越聪明了。” “福晋,婢子本来就聪明的。” …… 院子前头,几个侍人手捧着红布盖着的托盘。 青衣见了上前:“你们是谁,来我们福晋的院子所谓何事?” “婢子们给九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林蒹葭理了理长袖,“说罢,你们候在这里的原因。” 为首的侍女上前,再次屈膝行礼,“婢子浅墨回福晋的话。九爷临行前曾托了我们主子将几份礼物转交给福晋。婢子们受主子命令,特将礼物带过来给福晋。” “我们九爷有什么礼物想要给我们福晋的,他干嘛不亲手给福晋啊,而是托你们主子转交,这太奇怪了吧?”想到今日才离开的诸葛苍,青衣万分不解到。 “回青衣姐姐的话。这个婢子们也不知道。婢子们只是听令行事。” “你们进来吧,将礼物放下就可以回去复命了。”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到。 “诺!”浅墨一行人便紧随林蒹葭身后进了院子,将东西放下之后,她们便行礼退了下去。 林蒹葭看了看那些被金丝红布盖住的托盘,手一伸,才想着掀开看一看,青衣便只身上前,敞开手臂,阻止了,“福晋,不可。这几个人来路不明的,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害,要不我们让花嬷嬷来检查看看可好?” 林蒹葭手心捂住眼睛,嘴角衔着苦笑,“没想到不过是几日舒坦的日子竟然令我丢掉了警惕之心!青衣,去吧,去为我将花嬷嬷唤来。” “诺。” 片刻的功夫—— “嬷嬷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嬷嬷。快快免礼起身。” “嬷嬷,来的路上青衣可有跟你将情况说明?” “回福晋的话,在来的路上青衣已经同老奴将情况说明了。”花嬷嬷点了点头,“福晋你的做法是对的,虽说给常时期非常行事,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抛却警惕之心。” “嗯。”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奴这就上前看看。” “有劳嬷嬷了。”林蒹葭抬手示意到。 经过花嬷嬷一番慎重的检查之后:“福晋,老奴仔细的检查过了,都没问题。” “谢谢嬷嬷了。” “福晋不用客气。”花嬷嬷摇摇头到,“福晋,那您慢慢看,我们先下去了。” “好。” 林蒹葭的话音落后,花嬷嬷同青衣便一同退了出去。 “嬷嬷,您说九爷有什么东西不能亲自交给福晋呢,还要外人帮忙转交,这也太奇怪了吧?”门外,青衣忍不住同花嬷嬷开口到。 “傻丫头,这些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听嬷嬷一句劝,我们只要将福晋妥妥帖帖的安置好,照顾好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自有主子们去处理。” “可是,我心里忍不住担忧。” “无须担忧,福晋她心中有数。” …… 房间里,林蒹葭拧眉看着那几个托盘,手一伸,上方的金丝红布一一被她掀开,她看着上方的古玩字画还有玉石,无奈苦笑,“陛下的这个人情大发了。”是的,林蒹葭心里清楚,这些礼物定不是诸葛苍准备的,而是诸葛韵笙准备的。诸葛韵笙想来是想替诸葛苍安抚她。只是,她不需要。 “青衣!” “福晋。”青衣推门而入。 “将这些礼物放入库房。” “诺。”青衣转身出了房门,然后带着一众婢女将托盘一一捧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福晋,那些离去婢子都已经登记入库了。” “好。”林蒹葭沉吟了好一会儿,“青衣,将方才的事情告知天枢,让他书信一封给爷。” “福晋,这不是九爷为您留下的礼物吗,怎还需要书信给爷呢?” “青衣,为了你好,你无须过问太多,去做就好。” “诺。”青衣惭愧的说到,“婢子这就去找天枢。” “去吧,注意安全。” “诺。”青衣快速的退了出去。 林蒹葭看着青衣离去的背影,她不是不知道她方才的话或许重了,可是此时的她真的无力去安抚青衣了。和诸葛苍二人的争吵耗去了她一半的精力,且今早诸葛苍的离去又带走了她另一半的精力,此时,她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提不起劲,空洞得厉害。 …… “礼物可都送去了?” “回主子的话,礼物都已经送去了。” “你可有注意到九福晋的神情,收到礼物,她可开心?” 浅墨倏地抬起头看了诸葛韵笙一眼。 “怎么了?”诸葛韵笙拧眉到。 “不,婢子没事。”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一直到诸葛苍回京了都没能跟林蒹葭开得了口。 五台山下—— “/醋溜儿文学最快发-布/主子,该启程了。”玉衡神色颇为为难的对着久久伫立仰望着山顶的诸葛苍说道。 诸葛苍宛若没有听到般负手而立。 玉衡顺着诸葛苍的视线遥望着山顶,山顶上云缭雾绕,什么也没看到,“主子,到时间启程了,再不启程,我们天黑时就要露宿荒野了。” 玉衡话音落了许久,就在他以为诸葛苍不会回话时,诸葛苍回到,“好,我们启程吧。” “好。”玉衡重重松了口气,然后朝众人吼道,“启程——” 数十轻骑飞速的离开了五台山的山脚。 五台山上—— “福晋,您在这里啊。方才婢子找不着你,可担心了。您下次再出来可一定要记得带上婢子好吗?”青衣在山崖边找到了林蒹葭。 林蒹葭抬眼看了青衣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抿唇看着山崖下,白云翻滚,追逐嬉戏。 “福晋,您在看什么?”青衣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朝崖下望去,崖下一片浓雾和云层,什么都没有。“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你怎么出来了?”林蒹葭的声音有些嘶哑到。 青衣一听,吓了一跳,“福晋,山崖这边的风大,您的声音都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伤寒了,身体可就难受了。” 林蒹葭不死心的再次朝崖底望去,最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好。”同青衣一块儿离去。 青衣搀扶着林蒹葭:“福晋,您可是担忧九爷?” 林蒹葭不语。 “您不必担忧。九爷这次回京可是带了不少的好手回去,自身安全定不会有问题的……福晋,您若是实在担忧,那么我们也可以尽快启程回京的……” “不了,我暂时不想回京。”林蒹葭毫不迟疑的说到。 “福晋,可是跟九爷吵架了?” “胡说。”林蒹葭顿了顿,“确实有吵架,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吵架,想来福晋您定然是愿意同九爷一块儿回京的。可如今,九爷是一个人回京的。” “青衣,你越来越聪明了。” “福晋,婢子本来就聪明的。” …… 院子前头,几个侍人手捧着红布盖着的托盘。 青衣见了上前:“你们是谁,来我们福晋的院子所谓何事?” “婢子们给九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清净的五台山 “你说得也不错。”四福晋点了点头,“那么我们今夜去泡药池吧。听说这里的药池非常的不错。” 林蒹葭一听,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可是他的这一番话,一直到诸葛苍回京了都没能跟林蒹葭开得了口。 五台山下—— “主子,该启程了。”玉衡神色颇为为难的对着久久伫立仰望着山顶的诸葛苍说道。 诸葛苍宛若没有听到般负手而立。 玉衡顺着诸葛苍的视线遥望着山顶,山顶上云缭雾绕,什么也没看到,“主子,到时间启程了,再不启程,我们天黑时就要露宿荒野了。” 玉衡话音落了许久,就在他以为诸葛苍不会回话时,诸葛苍回到,“好,我们启程吧。” “好。”玉衡重重松了口气,然后朝众人吼道,“启程——” 数十轻骑飞速的离开了五台山的山脚。 五台山上—— “福晋,您在这里啊。方才婢子找不着你,可担心了。您下次再出来可一定要记得带上婢子好吗?”青衣在山崖边找到了林蒹葭。 林蒹葭抬眼看了青衣一眼,点点头,然后继续抿唇看[-[醋溜文学首发]]着山崖下,白云翻滚,追逐嬉戏。 “福晋,您在看什么?”青衣顺着林蒹葭的视线朝崖下望去,崖下一片浓雾和云层,什么都没有。“下面什么也没有啊?” “你怎么出来了?”林蒹葭的声音有些嘶哑到。 青衣一听,吓了一跳,“福晋,山崖这边的风大,您的声音都哑了,我们快些回去吧。不然伤寒了,身体可就难受了。” 林蒹葭不死心的再次朝崖底望去,最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好。”同青衣一块儿离去。 青衣搀扶着林蒹葭:“福晋,您可是担忧九爷?” 林蒹葭不语。 “您不必担忧。九爷这次回京可是带了不少的好手回去,自身安全定不会有问题的……福晋,您若是实在担忧,那么我们也可以尽快启程回京的……” “不了,我暂时不想回京。”林蒹葭毫不迟疑的说到。 “福晋,可是跟九爷吵架了?” “胡说。”林蒹葭顿了顿,“确实有吵架,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不是因为吵架,想来福晋您定然是愿意同九爷一块儿回京的。可如今,九爷是一个人回京的。” “青衣,你越来越聪明了。” “福晋,婢子本来就聪明的。” …… 院子前头,几个侍人手捧着红布盖着的托盘。 青衣见了上前:“你们是谁,来我们福晋的院子所谓何事?” “婢子们给九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免礼起身。”林蒹葭理了理长袖,“说罢,你们候在这里的原因。” 为首的侍女上前,再次屈膝行礼,“婢子浅墨回福晋的话。九爷临行前曾托了我们主子将几份礼物转交给福晋。婢子们受主子命令,特将礼物带过来给福晋。” “我们九爷有什么礼物想要给我们福晋的,他干嘛不亲手给福晋啊,而是托你们主子转交,这太奇怪了吧?”想到今日才离开的诸葛苍,青衣万分不解到。 “回青衣姐姐的话。这个婢子们也不知道。婢子们只是听令行事。” “你们进来吧,将礼物放下就可以回去复命了。”林蒹葭沉吟了一下到。 “诺!”浅墨一行人便紧随林蒹葭身后进了院子,将东西放下之后,她们便行礼退了下去。 林蒹葭看了看那些被金丝红布盖住的托盘,手一伸,才想着掀开看一看,青衣便只身上前,敞开手臂,阻止了,“福晋,不可。这几个人来路不明的,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害,要不我们让花嬷嬷来检查看看可好?” 林蒹葭手心捂住眼睛,嘴角衔着苦笑,“没想到不过是几日舒坦的日子竟然令我丢掉了警惕之心!青衣,去吧,去为我将花嬷嬷唤来。” “诺。” 片刻的功夫—— “嬷嬷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 “嬷嬷。快快免礼起身。” “嬷嬷,来的路上青衣可有跟你将情况说明?” “回福晋的话,在来的路上青衣已经同老奴将情况说明了。”花嬷嬷点了点头,“福晋你的做法是对的,虽说给常时期非常行事,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抛却警惕之心。” “嗯。”林蒹葭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奴这就上前看看。” “有劳嬷嬷了。”林蒹葭抬手示意到。 经过花嬷嬷一番慎重的检查之后:“福晋,老奴仔细的检查过了,都没问题。” “谢谢嬷嬷了。” “福晋不用客气。”花嬷嬷摇摇头到,“福晋,那您慢慢看,我们先下去了。” “好。” 林蒹葭的话音落后,花嬷嬷同青衣便一同退了出去。 “嬷嬷,您说九爷有什么东西不能亲自交给福晋呢,还要外人帮忙转交,这也太奇怪了吧?”门外,青衣忍不住同花嬷嬷开口到。 “傻丫头,这些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听嬷嬷一句劝,我们只要将福晋妥妥帖帖的安置好,照顾好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自有主子们去处理。” “可是,我心里忍不住担忧。” “无须担忧,福晋她心中有数。” …… 房间里,林蒹葭拧眉看着那几个托盘,手一伸,上方的金丝红布一一被她掀开,她看着上方的古玩字画还有玉石,无奈苦笑,“陛下的这个人情大发了。”是的,林蒹葭心里清楚,这些礼物定不是诸葛苍准备的,而是诸葛韵笙准备的。诸葛韵笙想来是想替诸葛苍安抚她。只是,她不需要。 “青衣!” “福晋。”青衣推门而入。 “将这些礼物放入库房。” “诺。”青衣转身出了房门,然后带着一众婢女将托盘一一捧了出去。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 “福晋,那些离去婢子都已经登记入库了。” “好。”林蒹葭沉吟了好一会儿,“青衣,将方才的事情告知天枢,让他书信一封给爷。” “福晋,这不是九爷为您留下的礼物吗,怎还需要书信给爷呢?” “青衣,为了你好,你无须过问太多,去做就好。” “诺。”青衣惭愧的说到,“婢子这就去找天枢。” “去吧,注意安全。” “诺。”青衣快速的退了出去。 林蒹葭看着青衣离去的背影,她不是不知道她方才的话或许重了,可是此时的她真的无力去安抚青衣了。和诸葛苍二人的争吵耗去了她一半的精力,且今早诸葛苍的离去又带走了她另一半的精力,此时,她整个人软绵绵的,浑身提不起劲,空洞得厉害。 …… “礼物可都送去了?” “回主子的话,礼物都已经送去了。” “你可有注意到九福晋的神情,收到礼物,她可开心?” 浅墨倏地抬起头看了诸葛韵笙一眼。 “怎么了?”诸葛韵笙拧眉到。 “不,婢子没事。”浅墨受惊的低下头道。 “浅墨,你还没有回答孤呢,九福晋收到礼物可开心?” “回主子的话。”浅墨迟疑到,“婢子有注意到九福晋的神情,不过婢子并没有从九福晋的脸上看到任何开心的神色。” “唉——”诸葛韵笙忍不住长叹,朝后头的椅背靠去。 “主子,婢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服侍我多年,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那婢子可就放肆了。” “说吧。” “婢子是想问主子为何要冒名顶替擎王给九福晋送厚礼呢?”浅墨背部僵硬到。 浅墨低着头,诸葛韵笙虽然看不清浅墨的神情,但是他心底竟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先前诸葛苍开的玩笑。他注意到浅墨的眨动得非常厉害的长睫毛,暗恋者吗?诸葛韵笙眉心紧锁,“擎王这次这么匆忙的回京是因为孤的缘故。孤才是导致他们吵架冷战的罪魁祸首。若是孤自身安好,哪还舍得擎王为孤舍命奔波,还导致了他们夫妻分离。孤之所以冒名送这一份礼物,也不过是想缓和擎王和九福晋之间的感情。” 诸葛韵笙苦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似九福晋并不领情。看来他们这次闹出的问题,比孤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浅墨听后,僵直的背部不仅放松了下来,“主子,俗话说得好,夫妻一般床头吵架床尾和。擎王和九福晋毕竟是夫妻,想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好了。” “若是他们能很快的和好,那就皆大欢喜了,不然孤可没有脸面再见他们二人了。” “主子,你就放心吧。”浅墨开解掉了自己的心结后,便为诸葛韵笙开解,“您也知道,九福晋在五台山也呆不了几日了。想来他们一行人很快的就会启程回京。到时一回到京都,不管什么事情,关起门来,商讨一下就好了。” “嗯,希望真的能如我们所想的那般顺利吧。” …… “葭儿,听他们说九弟回京了?” “四嫂。”林蒹葭朝对方点了点头。 “我方才听下面的人说,九弟今日一大早就已经出发回京了?” “是的。” “怎么回去这么突然,他不等等我们吗?” “他有急事就先回去了。而且他在我们也不能够玩得尽兴。刚好他回京了,我们就可以好好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了。”林蒹葭努力将心头的黯然深埋,将脸上的笑容绽放。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喜得麟儿 “你说得也不错。”四福晋薛紫嫣点了点头,“那么我们今夜去泡药池吧。听说这里的药池非常的不错。” 林蒹葭一听‘药池’二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她可以说不泡吗? “而且,”薛紫嫣的眼睛里尽是亮晶晶的光芒,“听说那个药池是常年不开放的,极少有人能进去。也不知道我们走了什么运,那药池竟然在近段时间开放了。葭儿,我们去吧,最近几年实在操劳得很,望那药池真的能为我们去去乏,治治我们身体里的隐患。” “四嫂,我去过了。”林蒹葭脸上有些为难到。 “傻瓜,去过了就不能再去了吗?!”薛紫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林蒹葭,“我们不趁着那大师头脑不清醒时多多泡几次,等他头脑清醒过来了,我们想泡都没得泡了。” 虽然薛紫嫣言之有理,但是林蒹葭只要一想到哪一天的事情整个人就极为尴尬。 “去嘛,去嘛,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一块儿过去。”还没等林蒹葭拒绝,薛紫嫣已经迫不及待的小跑着离开了。 看到薛紫嫣离开后,青衣走到林蒹葭跟前服侍,“福晋,您不想去吗?” “不想。”林蒹葭伸手拧了拧鼻梁。 “若那药池真的有这么神奇,婢子倒是希望福晋能多泡泡。”青衣能感觉到林蒹葭的情绪极为低落,她也希望林蒹葭能在薛紫嫣的带动下,心情能好起来。“福晋知道的,您的身子骨一直是我们担忧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我的身子骨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了。”林蒹葭不以为意到。 “福晋,担了十数年的心没有那么快能放下来。而且,”青衣有些吞吞吐吐到,“泡泡药池想来能让福晋您的心情好上许多了。” 林蒹葭哑然的看着青衣,最后只能妥协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薛紫嫣和林蒹葭逛遍了五台山能逛的地方,就在他们商议回京的日子时。 “福晋,您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还没来?”贵妃榻旁的青衣掰着手指问到。 青衣的话让林蒹葭神色一愣,她默默在心底数起了自己的月事推迟的日子。等到确定后,她整个人呆掉了,她的月事确实已经推迟了五天了。怎么会这样呢? 林蒹葭脸上复杂多变的神情令青衣心底一惊:“福晋,您先别慌,婢子这就去请花嬷嬷过来为您看看。”说罢她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林蒹葭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学着青衣掰了掰手指。 “福晋,福晋……”花嬷嬷气喘吁吁的跑到林蒹葭跟前。只见她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尽是希冀,“青衣说,青衣说……”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花嬷嬷,月事推迟了五日了。”林蒹葭朝花嬷嬷点了点头,“你给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好,好,老奴这就为福晋您诊脉。” 林蒹葭点了点头,自觉的将自己的手置到桌面上。花嬷嬷小心翼翼的伸出指腹,搭在林蒹葭的腕上。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花嬷嬷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福晋,许是日子尚浅,所以老奴把不出滑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福晋近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五台山的好。” “可是?”林蒹葭迟疑着,“可是出来的时间也挺长的了,是到了该回京的时候了。” “福晋,您就听老奴一句话,天大地大都没有您此刻的身子重大。您暂时先暂留五台山半个月左右,若到时把出您不是滑脉,那么我们到时就回去。若是把出了是滑脉。福晋,我们需要另做安排了,京都肯定是暂时回不去的了。” 林蒹葭眉头紧锁。 “福晋,您放宽心,这是好事啊。”花嬷嬷不忍看到一脸忧愁的林蒹葭。 …… “葭儿,你说什么,你不回京了?”薛紫嫣担忧的看着林蒹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早早不是说好了我们近几日回京吗,怎么又突然间不回去了呢?” 林蒹葭抿唇,对那未知的事情她开不了口,“我,我有点事需要再在这边逗留些日子。” “是不是因为前几日跟九弟吵架的事情,所以你打算不回去了吗?”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行了,你就别瞒着我了。”薛紫嫣摆手不信到,“葭儿啊,嫂子身为过来人,告诉你,夫妻间吵架很正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需要患得患失的。你信不信,若是你此刻在京都,九弟见到你时定欣喜若狂的……” 薛紫嫣的喋喋不休令林蒹葭越听越头大。她知道薛紫嫣说的在理,可是心头就是不得劲。 “四嫂,你和宏儿侄子先回京。我过段时间也会回京的。”为了不让自己越发的头昏脑胀,林蒹葭赶紧出声到。 薛紫嫣的声音戛然而止:“你真的确定不回去?” “真的确定不回去。” “暂时不回去还是以后都不回去了?”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暂时不回去。” “既然你都说了是暂时不回去,那么你为什么迟疑?可是有这辈子都不回去的打算?”薛紫嫣一脸担忧的看着林蒹葭说到。 “四嫂,你想多了。我的父母亲人都在京都,我的丈夫也在京都,我怎么可能不回去呢。”林蒹葭掷地有声到,“我真的是暂时不回去而已。” “那行,那我们可说好了,定要京都再见啊。” “嗯,说好的,京都见。”林蒹葭赶紧的点头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应该是明日。我们爷催着我们回京了。”薛紫嫣有些娇羞到。 “四嫂和宏儿离家京都也有一段时间了,四哥想来是挂念你们了。” “哼,挂念宏儿倒是真,之所以挂念我是想要我回去给他主持府中事务吧!”薛紫嫣傲娇到。 “即便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也是四哥信任你的体现。怎不见他让别人管理自己府中的事务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薛紫嫣陡然间脸色大变,“葭儿,对不起,四嫂不是故意的。” “呃?”林蒹葭一头雾水。 “四嫂不是故意在你跟前提起管理府中事务的事情的。”薛紫嫣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口无遮拦了呢。 “四嫂,你没什么的。你不用懊恼,因为我并不放在心上。”林蒹葭安抚到。 “你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吗?”薛紫嫣迟疑到。 “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林蒹葭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薛紫嫣万分不解,“不过九弟做的也着实太过分了。你明明都已经过门多年了,可是他竟还是把持着府中的权利不放!对自己的妻子都不放心,不信任,真的妄为丈夫!” 林蒹葭傻眼的看着为自己使劲批斗诸葛苍的薛紫嫣,她知道薛紫嫣是一片好心,可是薛紫嫣并不了解擎王府的真实情景,为了薛紫嫣着想,林蒹葭连忙出声,“四嫂,小心隔墙有耳。” 薛紫嫣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葭儿我心里很感激。只是各家各有一本账本,家家也都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只要我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生活过到最舒适,我就非常的满足了。” 薛紫嫣一脸怜悯的看着林蒹葭:“葭儿,委屈你了。” 林蒹葭见状,心头低声叹息,不过倒是没有再做解释。 …… 林蒹葭出门送走薛紫嫣。她身后的青衣突然间开口道,“福晋,您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什么?”林蒹葭一愣。 “解释府中的事情并不是四福晋所想的那样啊。” “没有必要。”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婢子见到四福晋(醋溜-文学最快发布)一脸怜悯的看着福晋您时,婢子心里头不舒服极了。” “青衣,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必要解释。因为即便我们解释了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异处。何必解释呢。” “福晋。”青衣一脸的委屈到,“青衣真的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福晋的样子。福晋您明明过得都比他们要舒心自在的多啊。” “傻丫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或许在我们看来舒心自在的日子是我们所求的。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定的。每个人所求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的。” “嗯。”青衣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她最聪明的一点是她会把林蒹葭跟她说过的话记在心里慢慢琢磨。 翌日一大早,林蒹葭起身送薛紫嫣一行人下山。 目送着那越发小的背影,林蒹葭不由得叹息道,“今日过后,五台山上的人越发的少了。” “是啊,如今五台山除了原本的师父们,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扶着林蒹葭的花嬷嬷顺着林蒹葭的话叹息道。 “想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五台山定然会极为清净的。”林蒹葭迎着朝阳的霞光,眯着眼睛回到。 “清净也好,刚好方便福晋您休养。” “可是也会很冷清的吧。” “不会冷清太久。因为再过十个月。整座五台山定然会热闹起来。” 林蒹葭脸上极尽苦涩之意:“嬷嬷,孩子缘,天注定。我也不好说。” “可是心里忐忑了?”花嬷嬷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 “嗯。忐忑了,不知所措了。”在比自己年长的人跟前,林蒹葭以实情相告。 “很正常。”花嬷嬷安抚到,“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当今陛下和九爷时,也如您这般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花嬷嬷的话勾起了林蒹葭浓厚的兴趣。 花嬷嬷看到林蒹葭双眸中的探知欲时,明白,林蒹葭是感兴趣了。她只好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的处境比福晋您如此的处境更加艰难。身处后宫,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太上皇那时候又以朝政为重,对后宫根本无暇顾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面对后宫嫔妃们的算计,可谓几经生死。若不是最后皇后娘娘差点儿殒了命,惹恼了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命要皇后娘娘出宫安胎,逼得太后和太上皇脸面上过不去,这才出手护住皇后娘娘。不然,当今陛下和九爷能不能出世都是个未知数呢?!” 林蒹葭不由得猛的吸了口冷气:“嬷嬷,后宫都这么残酷吗?”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终是‘弱质纤纤’了 “花嬷嬷,月事推迟了五日了。”林蒹葭朝花嬷嬷点了点头,“你给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好,好,老奴这就为福晋您诊脉。” 林蒹葭点了点头,自觉的将自己的手置到桌面上。花嬷嬷小心翼翼的伸出指腹,搭在林蒹葭的腕上。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花嬷嬷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福晋,许是日子尚浅,所以老奴把不出滑脉。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福晋近段时间最好不要离开五台山的好。” “可是?”林蒹葭迟疑着,“可是出来的时间也挺长的了,是到了该回京的时候了。” “福晋,您就听老奴一句话,天大地大都没有您此刻的身子重大。您暂时先暂留五台山半个月左右,若到时把出您不是滑脉,那么我们到时就回去。若是把出了是滑脉。福晋,我们需要另做安排了,京都肯定是暂时回不去的了。” 林蒹葭眉头紧锁。 “福晋,您放宽心,这是好事啊。”花嬷嬷不忍看到一脸忧愁的林蒹葭。 …… “葭儿,你说什么,你不回京了?”薛紫嫣担忧的看着林蒹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早早不是说好了我们近几日回京吗,怎么又突然间不回去了呢?” 林蒹葭抿唇,对那未知的事情她开不了口,“我,我有点事需要再在这边逗留些日子。” “是不是因为前几日跟九弟吵架的事情,所以你打算不回去了吗?” “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行了,你就别瞒着我了。”薛紫嫣摆手不信到,“葭儿啊,嫂子身为过来人,告诉你,夫妻间吵架很正常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不需要患得患失的。你信不信,若是你此刻在京都,九弟见到你时定欣喜若狂的……” 薛紫嫣的喋喋不休令林蒹葭越听越头大。她知道薛紫嫣说的在理,可是心头就是不得劲。 “四嫂,你和宏儿侄子先回京。我过段时间也会回京的。”为了不让自己越发的头昏脑胀,林蒹葭赶紧出声到。 薛紫嫣的声音戛然而止:“你真的确定不回去?” “真的确定不回去。” “暂时不回去还是以后都不回去了?” 林蒹葭迟疑了一下:“暂时不回去。” “既然你都说了是暂时不回去,那么你为什么迟疑?可是有这辈子都不#看-书就去醋溜文学网#回去的打算?”薛紫嫣一脸担忧的看着林蒹葭说到。 “四嫂,你想多了。我的父母亲人都在京都,我的丈夫也在京都,我怎么可能不回去呢。”林蒹葭掷地有声到,“我真的是暂时不回去而已。” “那行,那我们可说好了,定要京都再见啊。” “嗯,说好的,京都见。”林蒹葭赶紧的点头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应该是明日。我们爷催着我们回京了。”薛紫嫣有些娇羞到。 “四嫂和宏儿离家京都也有一段时间了,四哥想来是挂念你们了。” “哼,挂念宏儿倒是真,之所以挂念我是想要我回去给他主持府中事务吧!”薛紫嫣傲娇到。 “即便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也是四哥信任你的体现。怎不见他让别人管理自己府中的事务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薛紫嫣陡然间脸色大变,“葭儿,对不起,四嫂不是故意的。” “呃?”林蒹葭一头雾水。 “四嫂不是故意在你跟前提起管理府中事务的事情的。”薛紫嫣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口无遮拦了呢。 “四嫂,你没什么的。你不用懊恼,因为我并不放在心上。”林蒹葭安抚到。 “你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吗?”薛紫嫣迟疑到。 “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林蒹葭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薛紫嫣万分不解,“不过九弟做的也着实太过分了。你明明都已经过门多年了,可是他竟还是把持着府中的权利不放!对自己的妻子都不放心,不信任,真的妄为丈夫!” 林蒹葭傻眼的看着为自己使劲批斗诸葛苍的薛紫嫣,她知道薛紫嫣是一片好心,可是薛紫嫣并不了解擎王府的真实情景,为了薛紫嫣着想,林蒹葭连忙出声,“四嫂,小心隔墙有耳。” 薛紫嫣的声音戛然而止。 “四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葭儿我心里很感激。只是各家各有一本账本,家家也都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只要我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自己的生活过到最舒适,我就非常的满足了。” 薛紫嫣一脸怜悯的看着林蒹葭:“葭儿,委屈你了。” 林蒹葭见状,心头低声叹息,不过倒是没有再做解释。 …… 林蒹葭出门送走薛紫嫣。她身后的青衣突然间开口道,“福晋,您为什么不解释呢?” “解释什么?”林蒹葭一愣。 “解释府中的事情并不是四福晋所想的那样啊。” “没有必要。”林蒹葭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婢子见到四福晋一脸怜悯的看着福晋您时,婢子心里头不舒服极了。” “青衣,有时候有些事情我们没有必要解释。因为即便我们解释了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异处。何必解释呢。” “福晋。”青衣一脸的委屈到,“青衣真的不想看到别人怜悯福晋的样子。福晋您明明过得都比他们要舒心自在的多啊。” “傻丫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或许在我们看来舒心自在的日子是我们所求的。但是在别人看来就不一定的。每个人所求的东西都不一样,没有可比性的。” “嗯。”青衣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她最聪明的一点是她会把林蒹葭跟她说过的话记在心里慢慢琢磨。 翌日一大早,林蒹葭起身送薛紫嫣一行人下山。 目送着那越发小的背影,林蒹葭不由得叹息道,“今日过后,五台山上的人越发的少了。” “是啊,如今五台山除了原本的师父们,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扶着林蒹葭的花嬷嬷顺着林蒹葭的话叹息道。 “想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五台山定然会极为清净的。”林蒹葭迎着朝阳的霞光,眯着眼睛回到。 “清净也好,刚好方便福晋您休养。” “可是也会很冷清的吧。” “不会冷清太久。因为再过十个月。整座五台山定然会热闹起来。” 林蒹葭脸上极尽苦涩之意:“嬷嬷,孩子缘,天注定。我也不好说。” “可是心里忐忑了?”花嬷嬷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 “嗯。忐忑了,不知所措了。”在比自己年长的人跟前,林蒹葭以实情相告。 “很正常。”花嬷嬷安抚到,“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当今陛下和九爷时,也如您这般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花嬷嬷的话勾起了林蒹葭浓厚的兴趣。 花嬷嬷看到林蒹葭双眸中的探知欲时,明白,林蒹葭是感兴趣了。她只好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的处境比福晋您如此的处境更加艰难。身处后宫,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太上皇那时候又以朝政为重,对后宫根本无暇顾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面对后宫嫔妃们的算计,可谓几经生死。若不是最后皇后娘娘差点儿殒了命,惹恼了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命要皇后娘娘出宫安胎,逼得太后和太上皇脸面上过不去,这才出手护住皇后娘娘。不然,当今陛下和九爷能不能出世都是个未知数呢?!” 林蒹葭不由得猛的吸了口冷气:“嬷嬷,后宫都这么残酷吗?”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福晋,您没事吧?”看着如此辛苦的林蒹葭,青衣急得都要哭了,“白雪,白雪,你快些把花嬷嬷找来啊……” “没,恶……”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可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让她难以解释。只能抱着个银盘继续,她心中痛苦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孕育一个孩子这么折腾人。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事情败露,韵笙生怒 林蒹葭脸上极尽苦涩之意:“嬷嬷,孩子缘,天注定。我也不好说。” “可是心里忐忑了?”花嬷嬷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 “嗯。忐忑了,不知所措了。”在比自己年长的人跟前,林蒹葭以实情相告。 “很正常。”花嬷嬷安抚到,“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当今陛下和九爷时,也如您这般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花嬷嬷的话勾起了林蒹葭浓厚的兴趣。 花嬷嬷看到林蒹葭双眸中的探知欲时,明白,林蒹葭是感兴趣了。她只好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的处境比福晋您如此的处境更加艰难。身处后宫,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太上皇那时候又以朝政为重,对后宫根本无暇顾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面对后宫嫔妃们的算计,可谓几经生死。若不是最后皇后娘娘差点儿殒了命,惹恼了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命要皇后娘娘出宫安胎,逼得太后和太上皇脸面上过不去,这才出手护住皇后娘娘。不然,当今陛下和九爷能不能出世都是个未知数呢?!” 林蒹葭不由得猛的吸了口冷气:“嬷嬷,后宫都这么残酷吗?”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醋溜文学发最快-}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福晋,您没事吧?”看着如此辛苦的林蒹葭,青衣急得都要哭了,“白雪,白雪,你快些把花嬷嬷找来啊……” “没,恶……”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可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让她难以解释。她整个身子难受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腹中的孩子会这么折腾她,而且折腾得如此够呛。她甚至在心中忍不住低咒起诸葛苍来,若不是因为她,她如今何以会这么难捱。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花嬷嬷匆匆赶来。 林蒹葭朝花嬷嬷摆了摆手,连免礼的话她都说不出了。 “花嬷嬷,您可来了。”青衣脸上挂着泪珠,上前一把抓住花嬷嬷,“嬷嬷,你救救福晋,福晋从今早起来就这般模样了,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抱着个银盘都吐了好长时候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别着急,”花嬷嬷被青衣抓得疼得直拧眉,因知道青衣是因为担忧林蒹葭,所以她不好说什么,“我给福晋弄了点酸梅子过来,等福晋好些了,给福晋尝尝。” “有用吗?”青衣看着花嬷嬷手中那小坛子的酸梅子,眸中冒着狼一般的光芒。 “试试吧,总不会比现在更难受。”花嬷嬷迟疑了一下,咬牙到。 “那就试试。”青衣一把夺过花嬷嬷手中的酸梅子,跑到林蒹葭跟前,也不顾林蒹葭此时狼狈的模样,掏出帕子为林蒹葭擦擦嘴角,“福晋,您尝尝。” 林蒹葭虽然被折腾得吐得天昏地暗的,可是花嬷嬷和青衣的对话多多少少还是入了她的耳,她嘴一张,一个梅子便窜入了她的最终,贝齿一咬,那酸甜的汁水一下子就冲开了她心口的恶心感。嚼了几下之后,林蒹葭睁开眼睛贪婪的看着那一坛梅子,“青衣,我还要。” “好好,福晋不急,梅子还有很多。”青衣赶紧的将梅子奉上。 林蒹葭一直不断的吃着,知道将坛子里的梅子吃了个小半坛她才舍得放下坛子。 “福晋,好些了吗?”青衣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林蒹葭。 “嗯,好多了。”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抱歉,是我吓坏你了。”她转过头,“嬷嬷,谢谢你的梅子,不然我今天许是要抱着这银盘度过了。” 花嬷嬷看着脸色格外苍白、眉宇间尽透着疲惫的林蒹葭,眸底尽是心疼之意,“这是老奴该做的,福晋无需言谢。倒是福晋您辛苦了。” 花嬷嬷一句安慰的话令林蒹葭眼眶通红,泪水差点儿压抑不住的脱框而出,“嬷嬷,”她双手捂着腹部,“是不是每一位怀孕了的妇人都如此的难受呢?” 花嬷嬷愣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这个不一定的,妇人怀孕后的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会非常的辛苦,有的则会一点征兆也没有。”花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蒹葭,“福晋,可是太难受了?放心,老奴会想办法让福晋您过得舒服些的,而且这孕吐的反应只要度过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真的吗?”林蒹葭看着花嬷嬷的双眸里满是希冀的眸光。 “真的。”花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林蒹葭咬牙坚定到,“剩下的两个多月我定能坚持过去的。” 青衣心疼的看着林蒹葭,她家姑娘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福晋放心,婢子陪着福晋。” …… 或许是孩子太皮的缘故,折腾得林蒹葭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林蒹葭竟瘦得跟纸片人一样。林蒹葭的异样终是瞒不过那处院落里的那个人了。 一日清晨,林蒹葭一如既往的抱着个痰盂孕吐时,诸葛韵笙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林蒹葭等人跟前。 “放肆,你竟敢闯入……” “老奴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花嬷嬷一把将青衣拉着跪下,制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嬷嬷?”青衣一脸困惑的看着花嬷嬷。 “丫头,听嬷嬷的,不要出声。”花嬷嬷被吓得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诸葛韵笙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格外痛苦的林蒹葭。 “回主子的话,福晋,福晋她,”花嬷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福嬷嬷,给孤进来。”诸葛韵笙的怒气显而易见。 林蒹葭是见着了诸葛韵笙了,可是此刻的她被府中的孩儿折腾得够呛,无奈之下只能先将诸葛韵笙抛却脑后先。 “主子,老奴在。” “给九福晋看看,看福晋的身体怎么了?”诸葛韵笙即便怒火冲天,他的眸底里也尽是担忧之色。 “诺。”福嬷嬷行礼起身,抬头朝林蒹葭望去,一眼林蒹葭的状况,眸底已是了然,但是为了防止出错,她几步上前,跪坐在林蒹葭跟前,“福晋,得罪了。”为林蒹葭把起了脉来。 片刻的功夫,福嬷嬷起身,转身朝诸葛韵笙走去,“回禀主子,九福晋是有身孕了。” “什么?”诸葛韵笙整个人呆滞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令林蒹葭如此痛苦的模样竟是她腹中的胎儿。“多久了?” “一个月有余。” 诸葛韵笙一脸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九弟知道吗?” 林蒹葭整个人无力的摇了摇头。 “胡闹!”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这么重大的事情岂能瞒着九弟,一个人承受呢!” 一想到诸葛苍,林蒹葭赌气的背过诸葛韵笙,抱着痰盂,时不时的吐着酸水。 “福嬷嬷,可有什么法子缓解九福晋此时的难受?”诸葛韵笙不忍到。 福嬷嬷不是很了解情况,她朝花嬷嬷看去。 花嬷嬷上前:“回主子的话,许是福晋府中的小主子过去聪明,每每老奴想出缓解的法子都只能帮忙福晋缓解个几日。几日过后,福晋又开始难受了起来了。”说到这里,花嬷嬷不知是该心生骄傲,还是该心生懊恼了。 “呃?” “酸梅子,酸辣的佳肴等等,老奴该想的都想了。可是没有一样是能一劳永逸的。” “福嬷嬷?”诸葛韵笙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老奴会和花嬷嬷一块儿想法子的。”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诸葛韵笙知道自己直闯弟媳闺房的行为非常的不妥,“孤到外头候着。” “诺!”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出乎意外令人心软的祈愿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福晋,您没事吧?”看着如此辛苦的林蒹葭,青衣急得都要哭了,“白雪,白雪,你快些把花嬷嬷找来啊……” “没,恶……”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可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让她难以解释。她整个身子难受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腹中的孩子会这么折腾她,而且折腾得如此够呛。她甚至在心中忍不住低咒起诸葛苍来,若不是因为她,她如今何以会这么难捱。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花嬷嬷匆匆赶来。 林蒹葭朝花嬷嬷摆了摆手,连免礼的话她都说不出了。 “花嬷嬷,您可来了。”青衣脸上挂着泪珠,上前一把抓住花嬷嬷,“嬷嬷,你救救福晋,福晋从今早起来就这般模样了,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抱着个银盘都吐了好长时候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别着急,”花嬷嬷被青衣抓得疼得直拧眉,因知道青衣是因为担忧林蒹葭,所以她不好说什么,“我给福晋弄了点酸梅子过来,等福晋好些了,给福晋尝尝。” “有用吗?”青衣看着花嬷嬷手中那小坛子的酸梅子,眸中冒着狼一般的光芒。 “试试吧,总不会比现在更难受。”花嬷嬷迟疑了一下,咬牙到。 “那就试试。”青衣一把夺过花嬷嬷手中的酸梅子,跑到林蒹葭跟前,也不顾林蒹葭此时狼狈的模样,掏出帕子为林蒹葭擦擦嘴角,“福晋,您尝尝。” 林蒹葭虽然被折腾得吐得天昏地暗的,可是花嬷嬷和青衣的对话多多少少还是入了她的耳,她嘴一张,一个梅子便窜入了她的最终,贝齿一咬,那酸甜的汁水一下子就冲开了她心口的恶心感。嚼了几下之后,林蒹葭睁开眼睛贪婪的看着那一坛梅子,“青衣,我还要。” “好好,福晋不急,梅子还有很多。”青衣赶紧的将梅子奉上。 林蒹葭一直不断的吃着,知道将坛子里的梅子吃了个小半坛她才舍得放下坛子。 “福晋,好些了吗?”青衣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林蒹葭。 “嗯,好多了。”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抱歉,是我吓坏你了。”她转过头,“嬷嬷,谢谢你的梅子,不然我今天许是要抱着这银盘度过了。” 花嬷嬷看着脸色格外苍白、眉宇间尽透着疲惫的林蒹葭,眸底尽是心疼之意,“这是老奴该做的,福晋无需言谢。倒是福晋您辛苦了。” 花嬷嬷一句安慰的话令林蒹葭眼眶通红,泪水差点儿压抑不住的脱框而出,“嬷嬷,”她双手捂着腹部,“是不是每一位怀孕了的妇人都如此的难受呢?” 花嬷嬷愣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这个不一定的,妇人怀孕后的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会非常的辛苦,有的则会一点征兆也没有。”花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蒹葭,“福晋,可是太难受了?放心,老奴会想办法让福晋您过得舒服些的,而且这孕吐的反应只要度过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真的吗?”林蒹葭看着花嬷嬷的双眸里满是希冀的眸光。 “真的。”花嬷嬷重[看书就去www.clewx.c -o m]重的点了点头。 “好,”林蒹葭咬牙坚定到,“剩下的两个多月我定能坚持过去的。” 青衣心疼的看着林蒹葭,她家姑娘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福晋放心,婢子陪着福晋。” …… 或许是孩子太皮的缘故,折腾得林蒹葭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林蒹葭竟瘦得跟纸片人一样。林蒹葭的异样终是瞒不过那处院落里的那个人了。 一日清晨,林蒹葭一如既往的抱着个痰盂孕吐时,诸葛韵笙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林蒹葭等人跟前。 “放肆,你竟敢闯入……” “老奴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花嬷嬷一把将青衣拉着跪下,制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嬷嬷?”青衣一脸困惑的看着花嬷嬷。 “丫头,听嬷嬷的,不要出声。”花嬷嬷被吓得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诸葛韵笙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格外痛苦的林蒹葭。 “回主子的话,福晋,福晋她,”花嬷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福嬷嬷,给孤进来。”诸葛韵笙的怒气显而易见。 林蒹葭是见着了诸葛韵笙了,可是此刻的她被府中的孩儿折腾得够呛,无奈之下只能先将诸葛韵笙抛却脑后先。 “主子,老奴在。” “给九福晋看看,看福晋的身体怎么了?”诸葛韵笙即便怒火冲天,他的眸底里也尽是担忧之色。 “诺。”福嬷嬷行礼起身,抬头朝林蒹葭望去,一眼林蒹葭的状况,眸底已是了然,但是为了防止出错,她几步上前,跪坐在林蒹葭跟前,“福晋,得罪了。”为林蒹葭把起了脉来。 片刻的功夫,福嬷嬷起身,转身朝诸葛韵笙走去,“回禀主子,九福晋是有身孕了。” “什么?”诸葛韵笙整个人呆滞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令林蒹葭如此痛苦的模样竟是她腹中的胎儿。“多久了?” “一个月有余。” 诸葛韵笙一脸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九弟知道吗?” 林蒹葭整个人无力的摇了摇头。 “胡闹!”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这么重大的事情岂能瞒着九弟,一个人承受呢!” 一想到诸葛苍,林蒹葭赌气的背过诸葛韵笙,抱着痰盂,时不时的吐着酸水。 “福嬷嬷,可有什么法子缓解九福晋此时的难受?”诸葛韵笙不忍到。 福嬷嬷不是很了解情况,她朝花嬷嬷看去。 花嬷嬷上前:“回主子的话,许是福晋府中的小主子过去聪明,每每老奴想出缓解的法子都只能帮忙福晋缓解个几日。几日过后,福晋又开始难受了起来了。”说到这里,花嬷嬷不知是该心生骄傲,还是该心生懊恼了。 “呃?” “酸梅子,酸辣的佳肴等等,老奴该想的都想了。可是没有一样是能一劳永逸的。” “福嬷嬷?”诸葛韵笙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老奴会和花嬷嬷一块儿想法子的。”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诸葛韵笙知道自己直闯弟媳闺房的行为非常的不妥,“孤到外头候着。” “诺!” “夫人,得罪了。”福嬷嬷上前,在林蒹葭身上按了按几个穴位。片刻的功夫,林蒹葭胸口的呕吐感便消失了。 “没事了?”抱着痰盂的林蒹葭整个人愣愣的看着福嬷嬷,“我这便没事了吗?” “回福晋,按摩穴位的方法只能让您暂缓并不能治本。”福嬷嬷一脸同情的看着林蒹葭,“孕吐这种现象,是无法根治的,只能缓解。不过您放心,有老奴和花嬷嬷在呢,我们定会想尽办法为您缓解的。” “能缓解也是好的,谢谢你们了。”林蒹葭也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她努力的笑着,“只要能缓解,我就能多吃进一些东西,多吃进一些东西,孩儿就能多吃点,不至于会饿着是不是?” 林蒹葭的话令福嬷嬷等人一愣。他们完全都到了这个时候,林蒹葭想的是这个。 “只要我能多吃尽些东西,对孩子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对吗?” “是,是的。”福嬷嬷等人赶紧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我就祈愿着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盼着我们能面对面的那一天。”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心如死灰候 林蒹葭脸上极尽苦涩之意:“嬷嬷,孩子缘,天注定。我也不好说。” “可是心里忐忑了?”花嬷嬷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 “嗯。忐忑了,不知所措了。”在比自己年长的人跟前,林蒹葭以实情相告。 “很正常。”花嬷嬷安抚到,“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当今陛下和九爷时,也如您这般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花嬷嬷的话勾起了林蒹葭浓厚的兴趣。 花嬷嬷看到林蒹葭双眸中的探知欲时,明白,林蒹葭是感兴趣了。她只好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的处境比福晋您如此的处境更加艰难。身处后宫,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太上皇那时候又以朝政为重,对后宫根本无暇顾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面对后宫嫔妃们的算计,可谓几经生死。若不是最后皇后娘娘差点儿殒了命,惹恼了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命要皇后娘娘出宫安胎,逼得太后和太上皇脸面上过不去,这才出手护住皇后娘娘。不然,当今陛下和九爷能不能出世都是个未知数呢?!” 林蒹葭不由得猛的吸了口冷气:“嬷嬷,后宫都这么残酷吗?”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福晋,您没事吧?”看着如此辛苦的林蒹葭,青衣急得都要哭了,“白雪,白雪,你快些把花嬷嬷找来啊……” “没,恶……”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可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让她难以解释。她整个身子难受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腹中的孩子会这么折腾她,而且折腾得如此够呛。她甚至在心中忍不住低咒起诸葛苍来,若不是因为她,她如今何以会这么难捱。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花嬷嬷匆匆赶来。 林蒹葭朝花嬷嬷摆了摆手,连免礼的话她都说不出了。 “花嬷嬷,您可来了。”青衣脸上挂着泪珠,上前一把抓住花嬷嬷,“嬷嬷,你救救福晋,福晋从今早起来就这般模样了,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抱着个银盘都吐了好长时候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别着急,”花嬷嬷被青衣抓得疼得直拧眉,因知道青衣是因为担忧林蒹葭,所以她不好说什么,“我给福晋弄了点酸梅子过来,等福晋好些了,给福晋尝尝。” “有用吗?”青衣看着花嬷嬷手中那小坛子的酸梅子,眸中冒着狼一般的光芒。 “试试吧,总不会比现在更难受。”花嬷嬷迟疑了一下,咬牙到。 “那就试试。”青衣一把夺过花嬷嬷手中的酸梅子,跑到林蒹葭跟前,也不顾林蒹葭此时狼狈的模样,掏出帕子为林蒹葭擦擦嘴角,“福晋,您尝尝。” 林蒹葭虽然被折腾得吐得天昏地暗的,可是花嬷嬷和青衣的对话多多少少还是入了她的耳,她嘴一张,一个梅子便窜入了她的最终,贝齿一咬,那酸甜的汁水一下子就冲开了她心口的恶心感。嚼了几下之后,林蒹葭睁开眼睛贪婪的看着那一坛梅子,“青衣,我还要。” “好好,福晋不急,梅子还有很多。”青衣赶紧的将梅子奉上。 林蒹葭一直不断的吃着,知道将坛子里的梅子吃了个小半坛她才舍得放下坛子。 “福晋,好些了吗?”青衣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林蒹葭。 “嗯,好多了。”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抱歉,是我吓坏你了。”她转过头,“嬷嬷,谢谢你的梅子,不然我今天许是要抱着这银盘度过了。” 花嬷嬷看着脸色格外苍白、眉宇间尽透着疲惫的林蒹葭,眸底尽是心疼之意,“这是老奴该做的,福晋无需言谢。倒是福晋您辛苦了。” 花嬷嬷一句安慰的话令林蒹葭眼眶通红,泪水差点儿压抑不住的脱框而出,“嬷嬷,”她双手捂着腹部,“是不是!醋溜儿文-学最快发!每一位怀孕了的妇人都如此的难受呢?” 花嬷嬷愣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这个不一定的,妇人怀孕后的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会非常的辛苦,有的则会一点征兆也没有。”花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蒹葭,“福晋,可是太难受了?放心,老奴会想办法让福晋您过得舒服些的,而且这孕吐的反应只要度过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真的吗?”林蒹葭看着花嬷嬷的双眸里满是希冀的眸光。 “真的。”花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林蒹葭咬牙坚定到,“剩下的两个多月我定能坚持过去的。” 青衣心疼的看着林蒹葭,她家姑娘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福晋放心,婢子陪着福晋。” …… 或许是孩子太皮的缘故,折腾得林蒹葭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林蒹葭竟瘦得跟纸片人一样。林蒹葭的异样终是瞒不过那处院落里的那个人了。 一日清晨,林蒹葭一如既往的抱着个痰盂孕吐时,诸葛韵笙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林蒹葭等人跟前。 “放肆,你竟敢闯入……” “老奴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花嬷嬷一把将青衣拉着跪下,制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嬷嬷?”青衣一脸困惑的看着花嬷嬷。 “丫头,听嬷嬷的,不要出声。”花嬷嬷被吓得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诸葛韵笙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格外痛苦的林蒹葭。 “回主子的话,福晋,福晋她,”花嬷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福嬷嬷,给孤进来。”诸葛韵笙的怒气显而易见。 林蒹葭是见着了诸葛韵笙了,可是此刻的她被府中的孩儿折腾得够呛,无奈之下只能先将诸葛韵笙抛却脑后先。 “主子,老奴在。” “给九福晋看看,看福晋的身体怎么了?”诸葛韵笙即便怒火冲天,他的眸底里也尽是担忧之色。 “诺。”福嬷嬷行礼起身,抬头朝林蒹葭望去,一眼林蒹葭的状况,眸底已是了然,但是为了防止出错,她几步上前,跪坐在林蒹葭跟前,“福晋,得罪了。”为林蒹葭把起了脉来。 片刻的功夫,福嬷嬷起身,转身朝诸葛韵笙走去,“回禀主子,九福晋是有身孕了。” “什么?”诸葛韵笙整个人呆滞住了,他如何也想不到令林蒹葭如此痛苦的模样竟是她腹中的胎儿。“多久了?” “一个月有余。” 诸葛韵笙一脸复杂的看着林蒹葭:“九弟知道吗?” 林蒹葭整个人无力的摇了摇头。 “胡闹!”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这么重大的事情岂能瞒着九弟,一个人承受呢!” 一想到诸葛苍,林蒹葭赌气的背过诸葛韵笙,抱着痰盂,时不时的吐着酸水。 “福嬷嬷,可有什么法子缓解九福晋此时的难受?”诸葛韵笙不忍到。 福嬷嬷不是很了解情况,她朝花嬷嬷看去。 花嬷嬷上前:“回主子的话,许是福晋府中的小主子过去聪明,每每老奴想出缓解的法子都只能帮忙福晋缓解个几日。几日过后,福晋又开始难受了起来了。”说到这里,花嬷嬷不知是该心生骄傲,还是该心生懊恼了。 “呃?” “酸梅子,酸辣的佳肴等等,老奴该想的都想了。可是没有一样是能一劳永逸的。” “福嬷嬷?”诸葛韵笙不接受这样的答案。 “老奴会和花嬷嬷一块儿想法子的。”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诸葛韵笙知道自己直闯弟媳闺房的行为非常的不妥,“孤到外头候着。” “诺!”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诸葛韵笙的心 “夫人,得罪了。”福嬷嬷上前,在林蒹葭身上按了按几个穴位。片刻的功夫,林蒹葭胸口的呕吐感便消失了。 “没事了?”抱着痰盂的林蒹葭整个人愣愣的看着福嬷嬷,“我这便没事了吗?” “回福晋,按摩穴位的方法只能让您暂缓并不能治本。”福嬷嬷一脸同情的看着林蒹葭,“孕吐这种现象,是无法根治的,只能缓解。不过您放心,有老奴和花嬷嬷在呢,我们定会想尽办法为您缓解的。” “能缓解也是好的,谢谢你们了。”林蒹葭也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她努力的笑着,“只要能缓解,我就能多吃进一些东西,多吃进一些东西,孩儿就能多吃点,不至于会饿着是不是?” 林蒹葭的话令福嬷嬷等人一愣。他们完全都到了这个时候,林蒹葭想的是这个。 “只要我能多吃尽些东西,对孩子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对吗?” “是,是的。”福嬷嬷等人赶紧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我就祈愿着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盼着我们能面对面的那一天。” “福晋,您尽管放心,那一天很快就来了。”花嬷嬷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嗯。”林蒹葭重重点了点头,“青衣,帮我打理一下。嬷嬷,麻烦你们为我腹中的孩儿准备些有益的膳食了。” “这是老奴们该做的。我等这就去准备。”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诸葛韵笙看着花嬷嬷和福嬷嬷退出房门,然后对他‘视而不见’的匆匆朝外头走去。 诸葛韵笙拧眉,一劲装男子赶紧上前俯身到他耳边轻声将林蒹葭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吩咐下去,让厨房每日准备好新鲜的食材和补品。”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孤库房里的天材地宝,能给孩子用的都拿出来给孩子用上。” 男子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当诸葛韵笙拧眉看着他时,他赶紧抱拳道,“诺。” 林蒹葭脸上极尽苦涩之意:“嬷嬷,孩子缘,天注定。我也不好说。” “可是心里忐忑了?”花嬷嬷伸手拍了拍林蒹葭的手背。 “嗯。忐忑了,不知所措了。”在比自己年长的人跟前,林蒹葭以实情相告。 “很正常。”花嬷嬷安抚到,“当年皇后娘娘怀着当今陛下和九爷时,也如您这般忐忑不安,不知所措。” 花嬷嬷的话勾起了林蒹葭浓厚的兴趣。 花嬷嬷看到林蒹葭双眸中的探知欲时,明白,林蒹葭是感兴趣了。她只好继续说道,“当年,皇后娘娘的处境比福晋您如此的处境更加艰难。身处后宫,处处危机,步步惊心。太上皇那时候又以朝政为重,对后宫根本无暇顾及。怀着身孕的皇后娘娘,面对后宫嫔妃们的算计,可谓几经生死。若不是最后皇后娘娘差点儿殒了命,惹恼了皇后娘娘的娘家,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请命要皇后娘娘出宫安胎,逼得太后和太上皇脸面上过不去,这才出手护住皇后娘娘。不然,当今陛下和九爷能不能出世都是个未知数呢?!” 林蒹葭不由得猛的吸了口冷气:“嬷嬷,后宫都这么残酷吗?” “那可不。不仅后宫,后院的斗争同样刀光剑影。”花嬷嬷重重了点了点头,“福晋,虽说如今擎王府只有您一个女主人,按理来说不需要担心什么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花嬷嬷的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其它王爷府指不定有对我们擎王府虎视眈眈的人,而且与擎王府敌对的政敌,或是想要用姑娘家攀附擎王府的世家,他们都是福晋您需要严阵以待的对象。” “嬷嬷,”林蒹葭此刻脸上尽是担忧和苦涩,“嬷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就看不得别人好呢?” “也不是他们看不得别人好。只是对他们来说财富、权利和地位都是他们所渴求的。碍着了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便会痛下杀手,扫平障碍。”花嬷嬷一双眼睛激动的凝视着林蒹葭的腹部,“而我们的小主子出生后,定然也会妨碍到别人的利益。” “若是我腹中真的有了孩子,我定然不会任何一个人欺负到他头上。我会努力张开自己的双翅,护他周全。”林蒹葭双拳紧握,眸色坚定到。 花嬷嬷含笑看着林蒹葭:“福晋,您尽管放心。您还有我们这一批老家伙呢。我们一起护着小主子成长。” “花嬷嬷,谢谢您。”林蒹葭突然间非常的感激上苍将花嬷嬷送过她跟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林蒹葭果不负众望的孕育上了宝宝。因为孩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五台山上近身服侍林蒹葭的几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了,包括远在京都的诸葛苍。 “恶~~~”林蒹葭抱着银盘痛苦的吐着酸水。 “福晋,您没事吧?”看着如此辛苦的林蒹葭,青衣急得都要哭了,“白雪,白雪,你快些把花嬷嬷找来啊……” “没,恶……”林蒹葭朝青衣摆了摆手,可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让她难以解释。她整个身子难受极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腹中的孩子会这么折腾她,而且折腾得如此够呛。她甚至在心中忍不住低咒起诸葛苍来,若不是因为她,她如今何以会这么难捱。 “老奴给福晋请安,福晋万福金安。”花嬷嬷匆匆赶来。 林蒹葭朝花嬷嬷摆了摆手,连免礼的话她都说不出了。 “花嬷嬷,您可来了。”青衣脸上挂着泪珠,上前一把抓住花嬷嬷,“嬷嬷,你救救福晋,福晋从今早起来就这般模样了,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抱着个银盘都吐了好长时候了……”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别着急,”花嬷嬷被青衣抓得疼得直拧眉,因知道青衣是因为担忧林蒹葭,所以她不好说什么,“我给福晋弄了点酸梅子过来,等福晋好些了,给福晋尝尝。” “有用吗?”青衣看着花嬷嬷手中那小坛子的酸梅子,眸中冒着狼一般的光芒。 “试试吧,总不会比现在更难受。”花嬷嬷迟疑了一下,咬牙到。 “那就试试。”青衣一把夺过花嬷嬷手中的酸梅子,跑到林蒹葭跟前,也不顾林蒹葭此时狼狈的模样,掏出帕子为林蒹葭擦擦嘴角,“福晋,您尝尝。” 林蒹葭虽然被折腾得吐得天昏地暗的,可是花嬷嬷和青衣的对话多多少少还是入了她的耳,她嘴一张,一个梅子便窜入了她的最终,贝齿一咬,那酸甜的汁水一下子就冲开了她心口的恶心感。嚼了几下之后,林蒹葭睁开眼睛贪婪的看着那一坛梅子,“青衣,我还要。” “好好,福晋不急,梅子还有很多。”青衣赶紧的将梅子奉上。 林蒹葭一直不断的吃着,知道将坛子里的梅子吃了个小半坛她才舍得放下坛子。 “福晋,好些了吗?”青衣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林蒹葭。 “嗯,好多了。”林蒹葭点了点头,“青衣,抱歉,是我吓坏你了。”她转过头,“嬷嬷,谢谢你的梅子,不然我今天许是要抱着这银盘度过了。” 花嬷嬷看着脸色格外苍白、眉宇间尽透着疲惫的林蒹葭,眸底尽是心疼之意,“这是老奴该做的,福晋无需言谢。倒是福晋您辛苦了。” 花嬷嬷一句安慰的话令林蒹葭眼眶通红,泪水差点儿压抑不住的脱框而出,“嬷嬷,”她双手捂着腹部,“是不是每一位怀孕了的妇人都如此的难受呢?” 花嬷嬷愣了一下,终是摇了摇头,“回福晋的话,这个不一定的,妇人怀孕后的反应因人而异。有的会非常的辛苦,有的则会一点征兆也没有。”花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蒹葭,“福晋,可是太难受了?放心,老奴会想办法让福晋您过得舒服些的,而且这孕吐的反应只要度过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好了。” “真的吗?”林蒹葭看着花嬷嬷的双眸里满是希冀的眸光。 “真的。”花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林蒹葭咬牙坚定到,“剩下的两个多月我定能坚持过去的。” 青衣心疼的看着林蒹葭,她家姑娘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福晋放心,婢子陪着福晋。” …… 或许是孩子太皮的缘故,折腾得林蒹葭食不下咽,睡不安寝,不过短短一个月的功夫,林蒹葭竟瘦得跟纸片人一样。林蒹葭的异样终是瞒不过那处院落里的那个人了。 一日清晨,林蒹葭一如既往的抱着个痰盂孕吐时,诸葛韵笙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林蒹葭等人跟前。 “放肆,你竟敢闯入……” “老奴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花嬷嬷一把将青衣拉着跪下,制止住了她接下去的话。 “嬷嬷?”青衣一脸困惑的看着花嬷嬷。 “丫头,听嬷嬷的,不要出声。”花嬷嬷被吓得冷汗直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诸葛韵笙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格外痛苦的林蒹葭。 “回主子的话,福晋,福晋她,”花嬷嬷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福嬷嬷,给孤进来。”诸葛韵笙的怒气显而易见。 林蒹葭是见着了诸葛韵笙了,可是此刻的她被府中的孩儿折腾得够呛,无奈之下只能先将诸葛韵笙抛却脑后先。 “主子,老[[www.clewx.com最-快发布]]奴在。” “给九福晋看看,看福晋的身体怎么了?”诸葛韵笙即便怒火冲天,他的眸底里也尽是担忧之色。 “诺。”福嬷嬷行礼起身,抬头朝林蒹葭望去,一眼林蒹葭的状况,眸底已是了然,但是为了防止出错,她几步上前,跪坐在林蒹葭跟前,“福晋,得罪了。”为林蒹葭把起了脉来。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八章葭儿妥协,借小儿之福 “夫人,得罪了。”福嬷嬷上前,在林蒹葭身上按了按几个穴位。片刻的功夫,林蒹葭胸口的呕吐感便消失了。 “没事了?”抱着痰盂的林蒹葭整个人愣愣的看着福嬷嬷,“我这便没事了吗?” “回福晋,按摩穴位的方法只能让您暂缓并不能治本。”福嬷嬷一脸同情的看着林蒹葭,“孕吐这种现象,是无法根治的,只能缓解。不过您放心,有老奴和花嬷嬷在呢,我们定会想尽办法为您缓解的。” “能缓解也是好的,谢谢你们了。”林蒹葭也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她努力的笑着,“只要能缓解,我就能多吃进一些东西,多吃进一些东西,孩儿就能多吃点,不至于会饿着是不是?” 林蒹葭的话令福嬷嬷等人一愣。他们完全都到了这个时候,林蒹葭想的是这个。 “只要我能多吃尽些东西,对孩子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对吗?” “是,是的。”福嬷嬷等人赶紧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我就祈愿着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盼着我们能面对面的那一天。” “福晋,您尽管放心,那一天很快就来了。”花嬷嬷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嗯。”林蒹葭重重点了点头,“青衣,帮我打理一下。嬷嬷,麻烦你们为我腹中的孩儿准备些有益的膳食了。” “这是老奴们该做的。我等这就去准备。”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诸葛韵笙看着花嬷嬷和福嬷嬷退出房门,然后对他‘视而不见’的匆匆朝外头走去。 诸葛韵笙拧眉,一黑衣劲装男子赶紧上前俯身到他耳边轻声将林蒹葭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吩咐下去,让厨房每日准备好新鲜的食材和补品。”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孤库房里的天材地宝,能给孩子用的都拿出来给孩子用上。” 男子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当诸葛韵笙拧眉看着他时,他赶紧抱拳道,“诺。” “立即去办吧。” “属下即刻去办。”男子赶紧应声退下。 诸葛韵笙的视线从男子远去的背影收回,朝林蒹葭的卧室望去,“葭儿,万望你们没事才好啊。”他又朝着京都的方向望去,眉宇间竟是挂上了担忧之色。 “来人。” “属下在。” “将此间发生的事情飞鹰传书给擎王知晓。” “主子,这事是不是不妥啊。”那青衣劲装的男子深色极为迟疑。 “怎么不妥?” “擎王此时在京都的处境危机四伏,若是将此间的事情告知于擎王,那擎王定然会为此分心的,将难以全身心的对付朝政,而且,擎王若是因此被人穿了空子,伤到了己身,那就更不值当了。” 诸葛韵笙同样迟疑了。朝政的事情不急一时,而且他相信诸葛苍的能力,他定能够将朝政稳妥的掌控的掌中。只是此时是紧要关头,若是诸葛苍因为分心导致自己被人伤到了,这才是诸葛韵笙最不愿意看到的。 “主子,您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青衣劲装男子苦口婆心到。 诸葛宇韵笙拧眉看着林蒹葭的卧室,眉宇间尽是踌躇不定。 “而且主子,您想想,或许此间的事情,九福晋更不愿意让擎王知道呢。” 诸葛韵笙心头一惊,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朝青衣劲装男子射去。 青衣劲装男子瑟缩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远,伸手摸了摸鼻子,“主子,属下并没有说错话啊。今日这事,若不是主子您发觉不对劲,前来突袭。发生在九福晋身上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包括远在京都的人仍旧不知道。” 诸葛韵笙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只见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头不安极了。“青竹,你立即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传信给擎王。快,必须快。” “主子?”青竹愣住了。 “你还不快去!”诸葛韵笙瞪着青竹,“你再不快点,等九福晋反应过来了,她定是不会让我们将此间的事情告知苍儿的。” “主子,这不正好吗?”青竹不解。 “快去。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诸葛韵笙怒瞪着青竹。 青竹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的退下去处理诸葛韵笙吩咐的事情。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的卧室大门,轻声叹息,眸底有欣喜、有黯然、有期待,有失落等尽是复杂之色。 …… “福晋,打理好了。” 林蒹葭就着镜子看着里头被青衣打理好的自己:“嗯,不错。看着比先前精神了好多。” “福晋放心。等会儿你用过早膳之后,定会感觉到更舒服的。” “希望吧。”这些日子来的难受,让林蒹葭对此不保期待。“对了,皇兄可还在?” “黄兴?”青衣一愣,“在的。在外头的候着。” “那我出去一趟。”林蒹葭眉心紧锁。 “婢子扶您出去。” “蒹葭给皇兄请安。”林蒹葭冲着诸葛韵笙行礼到。 “葭儿快快起身吧。”诸葛韵笙吓到了,“你现在不同往日,万万不可再同孤行礼了。” “礼不可废。”林蒹葭摇头起身,“不过皇兄放心,若是身子真的太笨重坚持不住时,葭儿不会再行礼,累着自身的。” “你啊,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好了。”诸葛韵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皇兄。” “呃?”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说罢。”诸葛韵笙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我怀有身孕的事情,我希望皇兄能替我保密。” “这个孤可以答应。葭儿尽管放心,皇兄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林蒹葭一愣:“皇兄,我希望您保密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五台山上的这几个人。谁也别告诉,包括擎王。” “啊?”诸葛韵笙心头无奈的叹息,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脸上却浮出歉意,“葭儿,抱歉啊,我刚才得知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太过兴奋了,已经让人跟远在京都的苍儿报喜了。如今飞鹰许是已经飞出千里之遥了。” 林蒹葭脸上的表情立即龟裂,她语气艰难到,“皇兄,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诸葛韵笙有些不忍的打破林蒹葭的幻想,“而且这么大的喜事,葭儿无须瞒着苍儿。若是林大人和夫人因此得到了消息,那么他们两位长辈定然是非常开心的。” 听到这里,林蒹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不管是谁,若是知道自己想把怀着身孕的事情瞒着自己的丈夫和父母双亲,都是不妥的。只见她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久久说不出话。 “想来明天他们就能得到消息了。葭儿开心吗?”诸葛韵笙知道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可若是不问,他有些担心诸葛苍和林蒹葭会渐行渐远。他那心思既然已经泯灭了,那么定是不愿意任何事或人来影响了诸葛苍和林蒹葭的感情的。 “开心。”林蒹葭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微笑着。 “嗯,孤想也是。”诸葛韵笙宛若没有看到林蒹葭脸上的僵硬,点了点头,“葭儿,近段时间苍儿需要跟京都里的那些老狐狸周旋。照顾不到你,望你不要生恼。不过你放心,等苍儿能稍稍抽出空来,孤相信他定会拔腿望五台山这么赶来的。而且,我在五台山上还能说得上话,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孤开口。” “嗯,好的。那葭儿就不跟皇兄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不客气就对了。” “笃笃笃——” “谁?” “福晋,是我们。花嬷嬷和福嬷嬷,我们给您准备好了早膳。” “皇兄可要留下来同我们一块用早膳?”林蒹葭看着诸葛韵笙说到。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不了,你好生用膳。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这么段时间好好约束一下你的心腹。孤需要清理一下五台山上的‘有心人’,误伤了不好。” 林蒹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我会约束好我身边的人的。” “嗯。”诸葛韵笙朝林蒹葭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进来吧。”林蒹葭微微高声到。 “诺。”花嬷嬷和福嬷嬷吩咐侍女们将她们做好的早膳摆满了整张餐桌。 “嬷嬷,怎么了这么多?”林蒹葭被那一大桌子的早膳吓到了。 “福晋,只是看着菜色多,其实分量并不多。您尝尝,若是不够的话,厨房还有。”花嬷嬷将银筷子递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嘴角嘴角抽了抽,接过花嬷嬷递过来的筷子,品尝了起来。当尝到第一口时,林蒹葭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来了,清清爽爽的,一点儿都不腻,很合她的胃口。每一样小菜好似都按照着她的胃口做的,如花嬷嬷所说的,菜色虽多,不过量不是很多,两三口的样子,想来花嬷嬷她们也是不确定哪一样才是自己喜欢的。 不知不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林蒹葭微微打着饱嗝放下手头的筷子,当她看到一桌子的狼藉时,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将大半桌的菜肴都装进了她的肚子里?!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喜事连连 “福晋,可饱了,需不需要再用些?”林蒹葭一放下快下筷子,花嬷嬷便立即出声到。 “不了,我吃抱了。”林蒹葭微微尴尬到,“嬷嬷,我头一次吃这么多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的。是小主子饿了,福晋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是的。”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是常见的问题就好,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嬷嬷,福嬷嬷,今早的早膳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是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心头感动:“花嬷嬷,福嬷嬷,辛苦你们了。今早的这顿早膳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早膳了。” “不辛苦。福晋严重了,这么该做的。福晋您喜欢,小主子喜欢,我们很开心。” 林蒹葭看着福嬷嬷和花嬷嬷眉宇间的盈盈笑意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她知道自己是借了腹中孩儿的福了,不然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花嬷嬷和福嬷嬷为自己这么费心。 “那接下来,我和孩儿二人就拜托二位嬷嬷了。”林蒹葭朝花嬷嬷和福嬷嬷微微屈膝行礼到。 花嬷嬷和福嬷嬷赶紧避开,神色慌乱到,“福晋,不可。” “夫人,得罪了。”福嬷嬷上前,在林蒹葭身上按了按几个穴位。片刻的功夫,林蒹葭胸口的呕吐感便消失了。 “没事了?”抱着痰盂的林蒹葭整个人愣愣的看着福嬷嬷,“我这便没事了吗?” “回福晋,按摩穴位的方法只能让您暂缓并不能治本。”福嬷嬷一脸同情的看着林蒹葭,“孕吐这种现象,是无法根治的,只能缓解。不过您放心,有老奴和花嬷嬷在呢,我们定会想尽办法为您缓解的。” “能缓解也是好的,谢谢你们了。”林蒹葭也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了。她努力的笑着,“只要能缓解,我就能多吃进一些东西,多吃进一些东西,孩儿就能多吃点,不至于会饿着是不是?” 林蒹葭的话令福嬷嬷等人一愣。他们完全都到了这个时候,林蒹葭想的是这个。 “只要我能多吃尽些东西,对孩子的伤害就不会那么大,对吗?” “是,是的。”福嬷嬷等人赶紧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蒹葭重重松了口气,“我就祈愿着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盼着我们能面对面的那一天。” “福晋,您尽管放心,那一天很快就来了。”花嬷嬷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嗯。”林蒹葭重重点了点头,“青衣,帮我打理一下。嬷嬷,麻烦你们为我腹中的孩儿准备些有益的膳食了。” “这是老奴们该做的。我等这就去准备。”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诸葛韵笙看着花嬷嬷和福嬷嬷退出房门,然后对他‘视而不见’的匆匆朝外头走去。 诸葛韵笙拧眉,一黑衣劲装男子赶紧上前俯身到他耳边轻声将林蒹葭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告知他。 “吩咐下去,让厨房每日准备好新鲜的食材和补品。”诸葛韵笙停顿了一下,“孤库房里的天材地宝,能给孩子用的都拿出来给孩子用上。” 男子诧异的看着诸葛韵笙,当诸葛韵笙拧眉看着他时,他赶紧抱拳道,“诺。” “立即去办吧。” “属下即刻去办。”男子赶紧应声退下。 诸葛韵笙的视线从男子远去的背影收回,朝林蒹葭的卧室望去,“葭儿,万望你们没事才好啊。”他又朝着京都的方向望去,眉宇间竟是挂上了担忧之色。 “来人。” “属下在。” “将此间发生的事情飞鹰传书给擎王知晓。” “主子,这事是不是不妥啊。”那青衣劲装的男子深色极为迟疑。 “怎么不妥?” “擎王此时在京都的处境危机四伏,若是将此间的事情告知于擎王,那擎王定然会为此分心的,将难以全身心的对付朝政,而且,擎王若是因此被人穿了空子,伤到了己身,那就更不值当了。” 诸葛韵笙同样迟疑了。朝政的事情不急一时,而且他相信诸葛苍的能力,他定能够将朝政稳妥的掌控的掌中。只是此时是紧要关头,若是诸葛苍因为分心导致自己被人伤到了,这才是诸葛韵笙最不愿意看到的。 “主子,您仔细想想看,是不是这个理?”青衣劲装男子苦口婆心到。 诸葛宇韵笙拧眉看着林蒹葭的卧室,眉宇间尽是踌躇不定。 “而且主子,您想想,或许此间的事情,九福晋更不愿意让擎王知道呢。” 诸葛韵笙心头一惊,他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直朝青衣劲装男子射去。 青衣劲装男子瑟缩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远,伸手摸了摸鼻子,“主子,属下并没有说错话啊。今日这事,若不是主子您发觉不对劲,前来突袭。发生在九福晋身上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包括远在京都的人仍旧不知道。” 诸葛韵笙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只见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头不安极了。“青竹,你立即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传信给擎王。快,必须快。” “主子?”青竹愣住了。 “你还不快去!”诸葛韵笙瞪着青竹,“你再不快点,等九福晋反应过来了,她定是不会让我们将此间的事情告知苍儿的。” “主子,这不正好吗?”青竹不解。 “快去。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诸葛韵笙怒瞪着青竹。 青竹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的退下去处理诸葛韵笙吩咐的事情。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的卧室大门,轻声叹息,眸底有欣喜、有黯然、有期待,有失落等尽是复杂之色。 …… “福晋,打理好了。” 林蒹葭就着镜子看着里头被青衣打理好的自己:“嗯,不错。看着比先前精神了好多。” “福晋放心。等会儿你用过早膳之后,定会感觉到更舒服的。” “希望吧。”这些日子来的难受,让林蒹葭对此不保期待。“对了,皇兄可还在?” “黄兴?”青衣一愣,“在的。在外头的候着。” “那我出去一趟。”林蒹葭眉心紧锁。 “婢子扶您出去。” “蒹葭给皇兄请安。”林蒹葭冲着诸葛韵笙行礼到。 “葭儿快快起身吧。”诸葛韵笙吓到了,“你现在不同往日,万万不可再同孤行礼了。” “礼不可废。”林蒹葭摇头起身,“不过皇兄放心,若是身子真的太笨重坚持不住时,葭儿不会再行礼,累着自身的。” “你啊,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好了。”诸葛韵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皇兄。” “呃?”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说罢。”诸葛韵笙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我怀有身孕的事情,我希望皇兄能替我保密。” “这个孤可以答应。葭儿尽管放心,皇兄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林蒹葭一愣:“皇兄,我希望您保密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五台山上的这几个人。谁也别告诉,包括擎王。” “啊?”诸葛韵笙心头无奈的叹息,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脸上却浮出歉意,“葭儿,抱歉啊,我刚才得知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太过兴奋了,已经让人跟远在京都的苍儿报喜了。如今飞鹰许是已经飞出千里之遥了。” 林蒹葭脸上的表情立即龟裂,她语气艰难到,“皇兄,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诸葛韵笙有些不忍的打破林蒹葭的幻想,“而且这么大的喜事,葭儿无须瞒着苍儿。若是林大人和夫人因此得到了消息,那么他们两位长辈定然是非常开心的。” 听到这里,林蒹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不管是谁,若是知道自己想把怀着身孕的事情瞒着自己的丈夫和父母双亲,都是不妥的。只见她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久久说不出话。 “想来明天他们就能得到消息了。葭儿开心吗?”诸葛韵笙知道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可若是不问,他有些担心诸葛苍和林蒹葭会渐行渐远。他那心思既然已经泯灭了,那么定是不愿意任何事或人来影响了诸葛苍和林蒹葭的感情的。 “开心。”林蒹葭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微笑着。 “嗯,孤想也是。”诸葛韵笙宛若没有看到林蒹葭脸上的僵硬,点了点头,“葭儿,近段时间苍儿需要跟京都里的那些老狐狸周旋。照顾不到你,望你不要生恼。不过你放心,等苍儿能稍稍抽出空来,孤相信他定会拔腿望五台山这么赶来的。而且,我在五台山上还能说得上话,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孤开口。” “嗯,好的。那葭儿就不跟皇兄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不客气就对了。” “笃笃笃——” “谁?” “福晋,是我们。花嬷嬷和福嬷嬷,我们给您准备好了早膳。” “皇兄可要留下来同我们一块用早膳?”林蒹葭看着诸葛韵笙说到。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不了,你好生用膳。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这么段时间好好约束一下你的心腹。孤需要清理一下五台山上的‘有心人’,误伤了不好。” 林蒹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我会约束好我身边的人的。” “嗯。”诸葛韵笙朝林蒹葭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进来吧。”林蒹葭微微高声到。 “诺。”花嬷嬷和福嬷嬷吩咐侍女们将她们做好的早膳摆满了整张餐桌。 “嬷嬷,怎么了这么多?”林蒹葭被那一大桌子的早膳吓到了。 “福晋,只是看着菜色多,其实分量并不多。您尝尝,若是不够的话,厨房还有。”花嬷嬷将银筷子递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嘴角嘴角抽了抽,接过花嬷嬷递过来的筷子,品尝了起来。当尝到第一口时,林蒹葭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来了,清清爽爽的,一点儿都不腻,很合她的胃口。每一样小菜好似都按照着她的胃口做的,如花嬷嬷所说的,菜色虽多,不过量不是很多,两三口的样子,想来花嬷嬷她们也是不确定哪一样才是自己喜欢的。 不知不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林蒹葭微微打着饱嗝放下手头的筷子,当她看到一桌子的狼藉时,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将大半桌的菜肴都装进了她的肚子里?! “福晋,可饱了,需不需要再用些?”林蒹葭一放下快下筷子,花嬷嬷便立即出声到。 “不了,我吃抱了。”林蒹葭微微尴尬到,“嬷嬷,我头一次吃这么多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的。是小主子饿了,福晋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是的。”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是常见的问题就好,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嬷嬷,福嬷嬷,今早的早膳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是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心头感动:“花嬷嬷,福嬷嬷,辛苦你们了。今早的这顿早膳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早膳了。” “不辛苦。福晋严重了,这么该做的。福晋您喜欢,小主子喜欢,我们很开心。” 林蒹葭看着福嬷嬷和花嬷嬷眉宇间的盈盈笑意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她知道自己是借了腹中孩儿的福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苍鹰传喜讯,苍喜上眉梢 “福晋,可饱了,需不需要再用些?”林蒹葭一放下快下筷子,花嬷嬷便立即出声到。 “不了,我吃抱了。”林蒹葭微微尴尬到,“嬷嬷,我头一次吃这么多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的。是小主子饿了,福晋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是的。”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是常见的问题就好,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嬷嬷,福嬷嬷,今早的早膳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是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心头感动:“花嬷嬷,福嬷嬷,辛苦你们了。今早的这顿早膳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早膳了。” “不辛苦。福晋严重了,这么该做的。福晋您喜欢,小主子喜欢,我们很开心。” 林蒹葭看着福嬷嬷和花嬷嬷眉宇间的盈盈笑意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她知道自己是借了腹中孩儿的福了,不然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花嬷嬷和福嬷嬷为自己这么费心。 “那接下来,我和孩儿二人就拜托二位嬷嬷了。”林蒹葭朝花嬷嬷和福嬷嬷微微屈膝行礼到。 花嬷嬷和福嬷嬷赶紧避开,神色慌乱到,“福晋,不可。我们受之不起。”林蒹葭的举动吓到了她们。 林蒹葭看着快速避开的花嬷嬷和福嬷嬷,由衷到,“花嬷嬷、福嬷嬷,这个礼你们受得起。我的孩儿受以后受你们的帮忙还有许多,而且即便她/他以后出世了,他/她还需要你们的照顾呢。” “福晋的意思是?”花嬷嬷和福嬷嬷眸底里尽是期待。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福嬷嬷、花嬷嬷,你们可愿意担当我孩儿的教养嬷嬷。” “奴婢们愿意。”花嬷嬷和福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们这个年纪了,无儿无女,若能亲手抚养着小主子长大,那么同小主子的情分定会非同一般。她们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孩儿以后就劳你们多费些心神了。” “福晋严重了,这是我们的荣幸。”当今陛下未婚,林蒹葭腹中的孩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出世后就是诸葛皇室至今为止唯一的嫡出血脉。她们能教养,是她们的无上荣光。 就这样,林蒹葭的孩儿还未出生,他们的教养嬷嬷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 秋高气爽,凉风阵阵,大雁南归也阻止不了北上的雄鹰。 “主子,五台山来的信笺。” “五台山?”诸葛苍一愣,“快,快给我看看。” “诺!”玉衡急速上前,将密封的信笺递给诸葛苍。 诸葛苍赶紧接过,眸底显而易见的紧张。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才展开信笺,他仔细的看过一遍后,怀疑自己看错了,再重新看一遍。看完后,他脸上,眸底尽是狂喜。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的变化太明显了,玉衡想要忽视都难。 “葭儿,葭儿。”诸葛苍激动得半晌都说不出话。 “福晋?福晋怎么了?”玉衡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葭儿有了身孕。”诸葛苍双手捧着那信笺,在房间里激动得原地转圈圈。 “主子,这不正好吗?”青竹不解。 “快去。没时间跟你解释了。”诸葛韵笙怒瞪着青竹。 青竹无奈之下只能赶紧的退下去处理诸葛韵笙吩咐的事情。 诸葛韵笙看着林蒹葭的卧室大门,轻声叹息,眸底有欣喜、有黯然、有期待,有失落等尽是复杂之色。 …… “福晋,打理好了。” 林蒹葭就着镜子看着里头被青衣打理好的自己:“嗯,不错。看着比先前精神了好多。” “福晋放心。等会儿你用过早膳之后,定会感觉到更舒服的。” “希望吧。”这些日子来的难受,让林蒹葭对此不保期待。“对了,皇兄可还在?” “黄兴?”青衣一愣,“在的。在外头的候着。” “那我出去一趟。”林蒹葭眉心紧锁。 “婢子扶您出去。” “蒹葭给皇兄请安。”林蒹葭冲着诸葛韵笙行礼到。 “葭儿快快起身吧。”诸葛韵笙吓到了,“你现在不同往日,万万不可再同孤行礼了。” “礼不可废。”林蒹葭摇头起身,“不过皇兄放心,若是身子真的太笨重坚持不住时,葭儿不会再行礼,累着自身的。” “你啊,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好了。”诸葛韵笙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皇兄。” “呃?”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说罢。”诸葛韵笙袖中的手微微动了动。 “我怀有身孕的事情,我希望皇兄能替我保密。” “这个孤可以答应。葭儿尽管放心,皇兄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林蒹葭一愣:“皇兄,我希望您保密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五台山上的这几个人。谁也别告诉,包括擎王。” “啊?”诸葛韵笙心头无奈的叹息,他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脸上却浮出歉意,“葭儿,抱歉啊,我刚才得知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太过兴奋了,已经让人跟远在京都的苍儿报喜了。如今飞鹰许是已经飞出千里之遥了。” 林蒹葭脸上的表情立即龟裂,她语气艰难到,“皇兄,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诸葛韵笙有些不忍的打破林蒹葭的幻想,“而且这么大的喜事,葭儿无须瞒着苍儿。若是林大人和夫人因此得到了消息,那么他们两位长辈定然是非常开心的。” 听到这里,林蒹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不管是谁,若是知道自己想把怀着身孕的事情瞒着自己的丈夫和父母双亲,都是不妥的。只见她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久久说不出话。 “想来明天他们就能得到消息了。葭儿开心吗?”诸葛韵笙知道自己这话问得不妥。可若是不问,他有些担心诸葛苍和林蒹葭会渐行渐远。他那心思既然已经泯灭了,那么定是不愿意任何事或人来影响了诸葛苍和林蒹葭的感情的。 “开心。”林蒹葭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她不得不努力微笑着。 “嗯,孤想也是。”诸葛韵笙宛若没有看到林蒹葭脸上的僵硬,点了点头,“葭儿,近段时间苍儿需要跟京都里的那些老狐狸周旋。照顾不到你,望你不要生恼。不过你放心,等苍儿能稍稍抽出空来,孤相信他定会拔腿望五台山这么赶来的。而且,我在五台山上还能说得上话,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孤开口。” “嗯,好的。那葭儿就不跟皇兄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不客气就对了。” “笃笃笃——” “谁?” “福晋,是我们。花嬷嬷和福嬷嬷,我们给您准备好了早膳。” “皇兄可要留下来同我们一块用早膳?”林蒹葭看着诸葛韵笙说到。 诸葛韵笙摇了摇头:“不了,你好生用膳。照顾好自己和腹中的孩子。这么段时间好好约束一下你的心腹。孤需要清理一下五台山上的‘有心人’,误伤了不好。” 林蒹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我会约束好我身边的人的。” “嗯。”诸葛韵笙朝林蒹葭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进来吧。”林蒹葭微微高声到。 “诺。”花嬷嬷和福嬷嬷吩咐侍女们将她们做好的早膳摆满了整张餐桌。 “嬷嬷,怎么了这么多?”林蒹葭被那一大桌子的早膳吓到了。 “福晋,只是看着菜色多,其实分量并不多。您尝尝,若是不够的话,厨房还有。”花嬷嬷将银筷子递到林蒹葭跟前。 林蒹葭嘴角嘴角抽了抽,接过花嬷嬷递过来的筷子,品尝了起来。当尝到第一口时,林蒹葭心里的担忧总算放下来了,清清爽爽的,一点儿都不腻,很合她的胃口。每一样小菜好似都按照着她的胃口做的,如花嬷嬷所说的,菜色虽多,不过量不是很多,两三口的样子,想来花嬷嬷她们也是不确定哪一样才是自己喜欢的。 不知不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林蒹葭微微打着饱嗝放下手头的筷子,当她看到一桌子的狼藉时,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将大半桌的菜肴都装进了她的肚子里?! “福晋,可饱了,需不需要再用些?”林蒹葭一放下快下筷子,花嬷嬷便立即出声到。 “不了,我吃抱了。”林蒹葭微微尴尬到,“嬷嬷,我头一次吃这么多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的。是小主子饿了,福晋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是的。”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是常见的问题就好,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嬷嬷,福嬷嬷,今早的早膳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是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心头感动:“花嬷嬷,福嬷嬷,辛苦你们了。今早的这顿早膳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早膳了。” “不辛苦。福晋严重了,这么该做的。福晋您喜欢,小主子喜欢,我们很开心。” 林蒹葭看着福嬷嬷和花嬷嬷眉宇间的盈盈笑意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她知道自己是借了腹中孩儿的福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章受惊早产,悔不当初 “福晋,可饱了,需不需要再用些?”林蒹葭一放下快下筷子,花嬷嬷便立即出声到。 “不了,我吃抱了。”林蒹葭微微尴尬到,“嬷嬷,我头一次吃这么多的东西,没事吗?” “没事的。是小主子饿了,福晋您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 “嗯,是的。”花嬷嬷重重点了点头,表明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林蒹葭偷偷松了口气,是常见的问题就好,她刚才还担心自己这么能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花嬷嬷,福嬷嬷,今早的早膳都是你们准备的吗?” “是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林蒹葭心头感动:“花嬷嬷,福嬷嬷,辛苦你们了。今早的这顿早膳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早膳了。” “不辛苦。福晋严重了,这么该做的。福晋您喜欢,小主子喜欢,我们很开心。” 林蒹葭看着福嬷嬷和花嬷嬷眉宇间的盈盈笑意知道她们所言非虚。她知道自己是借了腹中孩儿的福了,不然自己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花嬷嬷和福嬷嬷为自己这么费心。 “那接下来,我和孩儿二人就拜托二位嬷嬷了。”林蒹葭朝花嬷嬷和福嬷嬷微微屈膝行礼到。 花嬷嬷和福嬷嬷赶紧避开,神色慌乱到,“福晋,不可。我们受之不起。”林蒹葭的举动吓到了她们。 林蒹葭看着快速避开的花嬷嬷和福嬷嬷,由衷到,“花嬷嬷、福嬷嬷,这个礼你们受得起。我的孩儿受以后受你们的帮忙还有许多,而且即便她/他以后出世了,他/她还需要你们的照顾呢。” “福晋的意思是?”花嬷嬷和福嬷嬷眸底里尽是期待。 “是的。”林蒹葭点了点头,“福嬷嬷、花嬷嬷,你们可愿意担当我孩儿的教养嬷嬷。” “奴婢们愿意。”花嬷嬷和福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她们这个年纪了,无儿无女,若能亲手抚养着小主子长大,那么同小主子的情分定会非同一般。她们怎么会不愿意呢?! “那孩儿以后就劳你们多费些心神了。” “福晋严重了,这是我们的荣幸。”当今陛下未婚,林蒹葭腹中的孩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出世后就是诸葛皇室至今为止唯一的嫡出血脉。她们能教养,是她们的无上荣光。 就这样,林蒹葭的孩儿还未出生,他们的教养嬷嬷就已经确定了下来。 …… 秋高气爽,凉风阵阵,大雁南归也阻止不了北上的雄鹰。 “主子,五台山来的信笺。” “五台山?”诸葛苍一愣,“快,快给我看看。” “诺!”玉衡急速上前,将密封的信笺递给诸葛苍。 诸葛苍赶紧接过,眸底显而易见的紧张。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才展开信笺,他仔细的看过一遍后,怀疑自己看错了,再重新看一遍。看完后,他脸上,眸底尽是狂喜。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的变化太明显了,玉衡想要忽视都难。 “葭儿,葭儿。”诸葛苍激动得半晌都说不出话。 “福晋?福晋怎么了?”玉衡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葭儿有了身孕。”诸葛苍双手捧着那信笺,在房间里激动得原地转圈圈。 “福晋有了身孕?”玉衡听到着消息,整个人激动得脸都红了。“主子,消息可确切?” “这信笺是皇兄命人送回京的。”诸葛苍此刻觉得自己满心的喜悦和激动无以言表。 “既是陛下命人送来的信笺,那么表明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了。”玉衡双拳紧握,整个人激动得微微颤抖,“主子,您有后了。我们擎王府有了新生血脉了!” 看到同样激动不已的玉衡,诸葛苍的神志慢慢清醒,“玉衡,这个消息需要封锁,暂时不能向外透漏。” 玉衡一愣,片刻的功夫过后智商回归,他才明白诸葛苍所言何意,“主子,您是担心这个喜讯一传开,福晋和小主子会遇到危险是吗?” “嗯。”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如今朝堂颇为混乱。葭儿有了身孕对我们皇室来说本该是一桩喜讯,可是葭儿怀的却是我们皇室下一代的嫡出血脉,孩儿的重要性不用孤跟你多说了。他/她的存在,是我们皇室的希望,同样也是其它一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主子,我们必须保护好小主子!”玉衡想到这一段时间来忙翻天了的擎王府众人,不禁咬牙切齿到。 “嗯,孤懂得!”诸葛苍紧握双拳,眸底尽是坚毅到,“孤的孩儿,孤定要尽孤的权利,护他/她安好,佑他/她一生。” “主子放心,玉衡定也会用生命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的。”玉衡坚定到。 得知林蒹葭有孕,诸葛苍更是待不住了,他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将朝堂之事处理妥当,然后能有时间陪在林蒹葭身边,同她一块儿陪伴着孩儿一同成长。 …… 一晃眼的功夫,秋去春来。夏季将临。 “福晋,再过三个月,小主子就要出来。”青衣扶着林蒹葭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缓缓的走着,神态语气格外期待到,“到时,我们五台山上定会热闹非凡。” “热不热闹我不晓得。不过鸡飞狗跳倒有可能。”林蒹葭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开了。 “福晋胡说。我们的小主子定会很乖的,哪有可能会鸡飞狗跳。”青衣摇头,才不信林蒹葭所讲的呢。 “怎么不可能?!”林蒹葭一只手紧握着青衣,一只手温柔抚摸着自己大大的肚皮,“他们在我肚子里就使劲的折腾着,就这爱折腾的性子,他们出世后,我不信他们会是乖乖的宝宝。” 青衣一想到自打林蒹葭怀孕以来,小主子们的各项壮举,她突然间说不出她的小主子们会是乖乖,静静的宝宝了。 “福晋,不好了——”白雪青着一张脸大步的朝林蒹葭走过来。 “呸呸——”青衣猛地呸了声,瞪着白雪到,“福晋好着呢。白雪,你浑说什么呢?!” 白雪此时无心跟青衣打嘴仗:“福晋,京中传来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林蒹葭袖中的手微颤,心头一紧,问到。 白雪看着林蒹葭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忙到,“没什么不好的消息。属下喝多了,浑说的。” “白雪。你从来不喝酒。这个借口太烂了。”林蒹葭眸底藏着锐色。“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晋?”白雪仍旧犹豫着。 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事关京都?” 白雪迟疑的点了点头。 “事关九爷?” 白雪再次点了点头。 “他受伤了?”林蒹葭的声音微颤到。 白雪摇了摇头。 “没有受伤就好。”林蒹葭整个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既然九爷没有负伤,那么其余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白雪咬唇不语。 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白雪;“只要不关乎生命,其它的事情便都不是很重要了。可你的神情为何这般凝重?” 白雪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悲伤之意,“福晋,殿下他,殿下他……”白雪久久说不出话。 “他要干嘛了?”林蒹葭手心汗津津的。 “他要纳侧妃。”白雪闭上眼睛咬牙道。 “纳侧妃?”林蒹葭一脸懵圈的模样,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 “福晋——福晋——” 林蒹葭恍惚间好似听到了青衣和白雪惊恐的喊叫声。 …… “怎么回事,今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间早产了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诸葛韵笙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林蒹葭所在的院落,一身寒意到。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白雪前言不搭后语到。 “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不然孤让你再也说不话来!”看着那是侍女进进出出端着的那一盆盆染血的水,诸葛韵笙眸底里尽是血色。 雪咬唇不语。 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白雪;“只要不关乎生命,其它的事情便都不是很重要了。可你的神情为何这般凝重?” 白雪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悲伤之意,“福晋,殿下他,殿下他……”白雪久久说不出话。 “他要干嘛了?”林蒹葭手心汗津津的。 “他要纳侧妃。”白雪闭上眼睛咬牙道。 “纳侧妃?”林蒹葭一脸懵圈的模样,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 “福晋——福晋——” 林蒹葭恍惚间好似听到了青衣和白雪惊恐的喊叫声。 …… “怎么回事,今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间早产了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诸葛韵笙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林蒹葭所在的院落,一身寒意到。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白雪前言不搭后语到。 “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不然孤让你再也说不话来!”看着那是侍女进进出出端着的那一盆盆染血的水,诸葛韵笙眸底里尽是血色。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一章龙凤呈祥 诸葛苍赶紧接过,眸底显而易见的紧张。只见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才展开信笺,他仔细的看过一遍后,怀疑自己看错了,再重新看一遍。看完后,他脸上,眸底尽是狂喜。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苍的变化太明显了,玉衡想要忽视都难。 “葭儿,葭儿。”诸葛苍激动得半晌都说不出话。 “福晋?福晋怎么了?”玉衡脸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葭儿有了身孕。”诸葛苍双手捧着那信笺,在房间里激动得原地转圈圈。 “福晋有了身孕?”玉衡听到着消息,整个人激动得脸都红了。“主子,消息可确切?” “这信笺是皇兄命人送回京的。”诸葛苍此刻觉得自己满心的喜悦和激动无以言表。 “既是陛下命人送来的信笺,那么表明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了。”玉衡双拳紧握,整个人激动得微微颤抖,“主子,您有后了。我们擎王府有了新生血脉了!” 看到同样激动不已的玉衡,诸葛苍的神志慢慢清醒,“玉衡,这个消息需要封锁,暂时不能向外透漏。” 玉衡一愣,片刻的功夫过后智商回归,他才明白诸葛苍所言何意,“主子,您是担心这个喜讯一传开,福晋和小主子会遇到危险是吗?” “嗯。”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如今朝堂颇为混乱。葭儿有了身孕对我们皇室来说本该是一桩喜讯,可是葭儿怀的却是我们皇室下一代的嫡出血脉,孩儿的重要性不用孤跟你多说了。他/她的存在,是我们皇室的希望,同样也是其它一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主子,我们必须保护好小主子!”玉衡想到这一段时间来忙翻天了的擎王府众人,不禁咬牙切齿到。 “嗯,孤懂得!”诸葛苍紧握双拳,眸底尽是坚毅到,“孤的孩儿,孤定要尽孤的权利,护他/她安好,佑他/她一生。” “主子放心,玉衡定也会用生命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的。”玉衡坚定到。 得知林蒹葭有孕,诸葛苍更是待不住了,他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将朝堂之事处理妥当,然后能有时间陪在林蒹葭身边,同她一块儿陪伴着孩儿一同成长。 …… 一晃眼的功夫,秋去春来。夏季将临。 “福晋,再过三个月,小主子就要出来。”青衣扶着林蒹葭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缓缓的走着,神态语气格外期待到,“到时,我们五台山上定会热闹非凡。” “热不热闹我不晓得。不过鸡飞狗跳倒有可能。”林蒹葭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开了。 “福晋胡说。我们的小主子定会很乖的,哪有可能会鸡飞狗跳。”青衣摇头,才不信林蒹葭所讲的呢。 “怎么不可能?!”林蒹葭一只手紧握着青衣,一只手温柔抚摸着自己大大的肚皮,“他们在我肚子里就使劲的折腾着,就这爱折腾的性子,他们出世后,我不信他们会是乖乖的宝宝。” 青衣一想到自打林蒹葭怀孕以来,小主子们的各项壮举,她突然间说不出她的小主子们会是乖乖,静静的宝宝了。 “福晋,不好了——”白雪青着一张脸大步的朝林蒹葭走过来。 “呸呸——”青衣猛地呸了声,瞪着白雪到,“福晋好着呢。白雪,你浑说什么呢?!” 白雪此时无心跟青衣打嘴仗:“福晋,京中传来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林蒹葭袖中的手微颤,心头一紧,问到。 白雪看着林蒹葭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忙到,“没什么不好的消息。属下喝多了,浑说的。” “白雪。你从来不喝酒。这个借口太烂了。”林蒹葭眸底藏着锐色。“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晋?”白雪仍旧犹豫着。 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事关京都?” 白雪迟疑的点了点头。 “事关九爷?” 白雪再次点了点头。 “他受伤了?”林蒹葭的声音微颤到。 白雪摇了摇头。 “没有受伤就好。”林蒹葭整个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既然九爷没有负伤,那么其余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白雪咬唇不语。 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白雪;“只要不关乎生命,其它的事情便都不是很重要了。可你的神情为何这般凝重?” 白雪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悲伤之意,“福晋,殿下他,殿下他……”白雪久久说不出话。 “他要干嘛了?”林蒹葭手心汗津津的。 “他要纳侧妃。”白雪闭上眼睛咬牙道。 “纳侧妃?”林蒹葭一脸懵圈的模样,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 “福晋——福晋——” 林蒹葭恍惚间好似听到了青衣和白雪惊恐的喊叫声。 …… “怎么回事,今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间早产了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诸葛韵笙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林蒹葭所在的院落,一身寒意到。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白雪前言不搭后语到。 “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不然孤让你再也说不话来!”看着那是侍女进进出出端着的那一盆盆染血的水,诸葛韵笙眸底里尽是血色。 “是属下将九爷要纳侧妃的事情跟福晋说了,这才害得福晋受惊的!”白雪低垂着脑袋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 诸葛韵笙紧咬贝齿,一双眼睛如深渊寒潭几乎要将白雪冻住,“你在找死吗?!”他的声音如同从齿缝间蹦出来,“找死的话,孤成全你!来人,给孤将她拖下去——” “不要!”青衣跪坐在白雪跟前,“笙公子息怒。婢子知道白雪这次犯下了滔天罪过。她罪不可赦。但是,但是她向来得福晋宠爱。可否,可否等福晋转危为安后,让福晋再行处置呢?” “求公子让属下暂时先守在这里,等到了福晋和小主子安好的消息后,属下即刻领罚。” “白雪——”青衣眸底尽是惊惧的看着白雪。 白雪惨白着一张脸看着青衣:“求公子了!” 诸葛韵笙不在说话,白雪知道诸葛韵笙这是应允了。 室内的人在生死线上徘徊。 室外的人度秒如年,每每听到里头的声音,便难熬得紧。 “怎么没声音了?”诸葛韵笙整个人惊颤,他看着产房的眸底布满了惊惧,“给孤回话,里面到底怎么了,福晋可还安好?” “回主上,福晋是头胎,又是双胞胎,这一胎会比较难生产,我们跟福晋说了,让她尽量不发声,保存力气。所以此刻才这么静悄悄的。”福嬷嬷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快速的进了产房,“接下来的时间里,望主上‘静候’!”福嬷嬷特意在‘静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诸葛韵笙唇瓣轻启,半晌没有出声,而是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 在听过了福嬷嬷的话之后,白雪和青衣稍稍心安了。可随即又提起了心来,双胎?头胎?而且林蒹葭还受惊导致早产了。她们满怀惊惧,心头对林蒹葭充满了担忧。白雪更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若是林蒹葭和小主子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看着白雪的眸底尽是责怪,可是当看到白雪脸上那紫红色的巴掌印时,她狠狠的撇过头去。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花嬷嬷急匆匆的从产房里头跑了出来,神情焦急的对白雪喊到,“白雪你速度到我药庐将我那紫檀木的药盒子拿过来!” “是!”白雪一听到命令猛的就窜了出去。 “花嬷嬷,福晋怎么样了,您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陪福晋。”青衣朝花嬷嬷跪着爬过去,脸上眸底尽是哀求之色。 “胡闹。你还未成亲,不能进产房,就在外头候着。”花嬷嬷斥责了之后便转身返回了产房,并狠狠的关上了产房的大门,阻隔住了外头的视线。 “来了,药来了。”白雪双手紧紧的抱着药盒子几步间到了产房门外,“嬷嬷,药来了。” “给我。”花嬷嬷从门缝里伸出手,将白雪双手的药盒子接过,“砰——”门再次的关上了—— “啊~~~~~~”林蒹葭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伴随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福晋,福晋,不要睡,不要睡,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睡,不然小主子就危险了……”产房里头花嬷嬷、福嬷嬷和庄嬷嬷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产房外头的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诸位嬷嬷的话给镇住了。他们心里头如被把匕首搅动般,疼痛难安。 “呜呜~”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众人心里头担忧不已,第二个孩子的声音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声音那么响亮。 “主上,母子平安。”福嬷嬷脸上难掩喜色,“主子,是龙凤胎。”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二章五台山上的热闹 “既是陛下命人送来的信笺,那么表明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了。”玉衡双拳紧握,整个人激动得微微颤抖,“主子,您有后了。我们擎王府有了新生血脉了!” 看到同样激动不已的玉衡,诸葛苍的神志慢慢清醒,“玉衡,这个消息需要封锁,暂时不能向外透漏。” 玉衡一愣,片刻的功夫过后智商回归,他才明白诸葛苍所言何意,“主子,您是担心这个喜讯一传开,福晋和小主子会遇到危险是吗?” “嗯。”诸葛苍重重点了点头,“如今朝堂颇为混乱。葭儿有了身孕对我们皇室来说本该是一桩喜讯,可是葭儿怀的却是我们皇室下一代的嫡出血脉,孩儿的重要性不用孤跟你多说了。他/她的存在,是我们皇室的希望,同样也是其它一些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绊脚石。” “主子,我们必须保护好小主子!”玉衡想到这一段时间来忙翻天了的擎王府众人,不禁咬牙切齿到。 “嗯,孤懂得!”诸葛苍紧握双拳,眸底尽是坚毅到,“孤的孩儿,孤定要尽孤的权利,护他/她安好,佑他/她一生。” “主子放心,玉衡定也会用生命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的。”玉衡坚定到。 得知林蒹葭有孕,诸葛苍更是待不住了,他迫切的希望能尽快将朝堂之事处理妥当,然后能有时间陪在林蒹葭身边,同她一块儿陪伴着孩儿一同成长。 …… 一晃眼的功夫,秋去春来。夏季将临。 “福晋,再过三个月,小主子就要出来。”青衣扶着林蒹葭在鹅卵石的小路上缓缓的走着,神态语气格外期待到,“到时,我们五台山上定会热闹非凡。” “热不热闹我不晓得。不过鸡飞狗跳倒有可能。”林蒹葭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开了。 “福晋胡说。我们的小主子定会很乖的,哪有可能会鸡飞狗跳。”青衣摇头,才不信林蒹葭所讲的呢。 “怎么不可能?!”林蒹葭一只手紧握着青衣,一只手温柔抚摸着自己大大的肚皮,“他们在我肚子里就使劲的折腾着,就这爱折腾的性子,他们出世后,我不信他们会是乖乖的宝宝。” 青衣一想到自打林蒹葭怀孕以来,小主子们的各项壮举,她突然间说不出她的小主子们会是乖乖,静静的宝宝了。 “福晋,不好了——”白雪青着一张脸大步的朝林蒹葭走过来。 “呸呸——”青衣猛地呸了声,瞪着白雪到,“福晋好着呢。白雪,你浑说什么呢?!” 白雪此时无心跟青衣打嘴仗:“福晋,京中传来不好的消息。” “什么不好的消息?”林蒹葭袖中的手微颤,心头一紧,问到。 白雪看着林蒹葭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忙到,“没什么不好的消息。属下喝多了,浑说的。” “白雪。你从来不喝酒。这个借口太烂了。”林蒹葭眸底藏着锐色。“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福晋?”白雪仍旧犹豫着。 林蒹葭深呼吸了一口气:“事关京都?” 白雪迟疑的点了点头。 “事关九爷?” 白雪再次点了点头。 “他受伤了?”林蒹葭的声音微颤到。 白雪摇了摇头。 “没有受伤就好。”林蒹葭整个人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既然九爷没有负伤,那么其余的一切事情都是小事。” 白雪咬唇不语。 林蒹葭一脸困惑的看着白雪;“只要不关乎生命,其它的事情便都不是很重要了。可你的神情为何这般凝重?” 白雪看着林蒹葭,眸底闪过悲伤之意,“福晋,殿下他,殿下他……”白雪久久说不出话。 “他要干嘛了?”林蒹葭手心汗津津的。 “他要纳侧妃。”白雪闭上眼睛咬牙道。 “纳侧妃?”林蒹葭一脸懵圈的模样,她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了。 “福晋——福晋——” 林蒹葭恍惚间好似听到了青衣和白雪惊恐的喊叫声。 …… “怎么回事,今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间早产了呢,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诸葛韵笙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林蒹葭所在的院落,一身寒意到。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白雪前言不搭后语到。 “你最好一次性说清楚,不然孤让你再也说不话来!”看着那是侍女进进出出端着的那一盆盆染血的水,诸葛韵笙眸底里尽是血色。 “是属下将九爷要纳侧妃的事情跟福晋说了,这才害得福晋受惊的!”白雪低垂着脑袋一副任打任杀的模样! 诸葛韵笙紧咬贝齿,一双眼睛如深渊寒潭几乎要将白雪冻住,“你在找死吗?!”他的声音如同从齿缝间蹦出来,“找死的话,孤成全你!来人,给孤将她拖下去——” “不要!”青衣跪坐在白雪跟前,“笙公子息怒。婢子知道白雪这次犯下了滔天罪过。她罪不可赦。但是,但是她向来得福晋宠爱。可否,可否等福晋转危为安后,让福晋再行处置呢?” “求公子让属下暂时先守在这里,等到了福晋和小主子安好的消息后,属下即刻领罚。” “白雪——”青衣眸底尽是惊惧的看着白雪。 白雪惨白着一张脸看着青衣:“求公子了!” 诸葛韵笙不在说话,白雪知道诸葛韵笙这是应允了。 室内的人在生死线上徘徊。 室外的人度秒如年,每每听到里头的声音,便难熬得紧。 “怎么没声音了?”诸葛韵笙整个人惊颤,他看着产房的眸底布满了惊惧,“给孤回话,里面到底怎么了,福晋可还安好?” “回主上,福晋是头胎,又是双胞胎,这一胎会比较难生产,我们跟福晋说了,让她尽量不发声,保存力气。所以此刻才这么静悄悄的。”福嬷嬷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快速的进了产房,“接下来的时间里,望主上‘静候’!”福嬷嬷特意在‘静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诸葛韵笙唇瓣轻启,半晌没有出声,而是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 在听过了福嬷嬷的话之后,白雪和青衣稍稍心安了。可随即又提起了心来,双胎?头胎?而且林蒹葭还受惊导致早产了。她们满怀惊惧,心头对林蒹葭充满了担忧。白雪更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若是林蒹葭和小主子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看着白雪的眸底尽是责怪,可是当看到白雪脸上那紫红色的巴掌印时,她狠狠的撇过头去。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花嬷嬷急匆匆的从产房里头跑了出来,神情焦急的对白雪喊到,“白雪你速度到我药庐将我那紫檀木的药盒子拿过来!” “是!”白雪一听到命令猛的就窜了出去。 “花嬷嬷,福晋怎么样了,您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陪福晋。”青衣朝花嬷嬷跪着爬过去,脸上眸底尽是哀求之色。 “胡闹。你还未成亲,不能进产房,就在外头候着。”花嬷嬷斥责了之后便转身返回了产房,并狠狠的关上了产房的大门,阻隔住了外头的视线。 “来了,药来了。”白雪双手紧紧的抱着药盒子几步间到了产房门外,“嬷嬷,药来了。” “给我。”花嬷嬷从门缝里伸出手,将白雪双手的药盒子接过,“砰——”门再次的关上了—— “啊~~~~~~”林蒹葭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伴随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福晋,福晋,不要睡,不要睡,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睡,不然小主子就危险了……”产房里头花嬷嬷、福嬷嬷和庄嬷嬷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产房外头的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诸位嬷嬷的话给镇住了。他们心里头如被把匕首搅动般,疼痛难安。 “呜呜~”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众人心里头担忧不已,第二个孩子的声音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声音那么响亮。 “主上,母子平安。”福嬷嬷脸上难掩喜色,“主子,是龙凤胎。” “龙凤胎?”诸葛韵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天佑我大乾——” 众人脸上顿时喜气洋洋。 白雪脸上浮现出喜色,人一放松,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太好了,太好了……” “嬷嬷,福晋可还好?”诸葛韵笙关心到。 “福晋身体无碍,只是累得虚脱了。需要好生将养着才成。”谈及林蒹葭,花嬷嬷眸底尽是心疼,随即她抱着孩子上前给诸葛韵笙瞧了瞧,“主子,这是小郡主。” “主子,这是小殿下。”福嬷嬷同样上前。 诸葛韵笙手足无措的看着嬷嬷们怀中的两个稚儿:“他们好小。” “主子可要抱抱?” “不了,他们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我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会伤到了他们。”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不舍,你们带他们进去吧。”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三章 “怎么没声音了?”诸葛韵笙整个人惊颤,他看着产房的眸底布满了惊惧,“给孤回话,里面到底怎么了,福晋可还安好?” “回主上,福晋是头胎,又是双胞胎,这一胎会比较难生产,我们跟福晋说了,让她尽量不发声,保存力气。所以此刻才这么静悄悄的。”福嬷嬷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快速的进了产房,“接下来的时间里,望主上‘静候’!”福嬷嬷特意在‘静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诸葛韵笙唇瓣轻启,半晌没有出声,而是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 在听过了福嬷嬷的话之后,白雪和青衣稍稍心安了。可随即又提起了心来,双胎?头胎?而且林蒹葭还受惊导致早产了。她们满怀惊惧,心头对林蒹葭充满了担忧。白雪更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若是林蒹葭和小主子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看着白雪的眸底尽是责怪,可是当看到白雪脸上那紫红色的巴掌印时,她狠狠的撇过头去。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花嬷嬷急匆匆的从产房里头跑了出来,神情焦急的对白雪喊到,“白雪你速度到我药庐将我那紫檀木的药盒子拿过来!” “是!”白雪一听到命令猛的就窜了出去。 “花嬷嬷,福晋怎么样了,您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陪福晋。”青衣朝花嬷嬷跪着爬过去,脸上眸底尽是哀求之色。 “胡闹。你还未成亲,不能进产房,就在外头候着。”花嬷嬷斥责了之后便转身返回了产房,并狠狠的关上了产房的大门,阻隔住了外头的视线。 “来了,药来了。”白雪双手紧紧的抱着药盒子几步间到了产房门外,“嬷嬷,药来了。” “给我。”花嬷嬷从门缝里伸出手,将白雪双手的药盒子接过,“砰——”门再次的关上了—— “啊~~~~~~”林蒹葭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伴随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福晋,福晋,不要睡,不要睡,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睡,不然小主子就危险了……”产房里头花嬷嬷、福嬷嬷和庄嬷嬷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产房外头的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诸位嬷嬷的话给镇住了。他们心里头如被把匕首搅动般,疼痛难安。 “呜呜~”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众人心里头担忧不已,第二个孩子的声音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声音那么响亮。 “主上,母子平安。”福嬷嬷脸上难掩喜色,“主子,是龙凤胎。” “龙凤胎?”诸葛韵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天佑我大乾——” 众人脸上顿时喜气洋洋。 白雪脸上浮现出喜色,人一放松,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太好了,太好了……” “嬷嬷,福晋可还好?”诸葛韵笙关心到。 “福晋身体无碍,只是累得虚脱了。需要好生将养着才成。”谈及林蒹葭,花嬷嬷眸底尽是心疼,随即她抱着孩子上前给诸葛韵笙瞧了瞧,“主子,这是小郡主。” “主子,这是小殿下。”福嬷嬷同样上前。 诸葛韵笙手足无措的看着嬷嬷们怀中的两个稚儿:“他们好小。” “主子可要抱抱?” “不了,他们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我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会伤到了他们。”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不舍,你们带他们进去吧。” “诺!”花嬷嬷们屈膝行礼后就抱着两位小主子进了内室。 诸葛韵笙恋恋不舍的看着嬷嬷们离开的背影,他心头激荡不已,诸葛家的龙凤胎啊,还是首例呢。 “看在侄儿们的份上,这次就暂时饶你了,下不为例!” “主上?”白雪一脸愕然。 “白雪,还不快快谢过笙公子。”青衣扯了扯白雪的衣袖,“你有认惩的心情,还不如往后用自己的生命护住小殿下他们呢。这比认打认罚什么都要来得更好些不是吗?” 诸葛宇韵笙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青衣这个丫头:“你的主子将你教得不错。” 青衣有些不好意摇摇头。 “白雪,你认为呢?” “属下领命。往后定当用生命护着福晋和小殿下他们。”白雪重重磕头到。 “嗯。”诸葛韵笙抬脚刚想离开。 “主上,稍后。”白雪迟疑到。 “怎么了?”诸葛韵笙眉宇间由了些许不耐烦到。 白雪身子轻颤。 青衣识趣的开口道:“我进去服侍福晋了。” 青衣离开后,白雪才声音轻颤到,“主上,九爷要纳侧妃的事情是真的吗?”即便是到了现在,白雪仍旧是不愿意相信诸葛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的。 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苍儿是有苦衷的。” 诸葛韵笙的这话就是承认了事情的真假。 白雪立即泪奔了,只见她声音艰涩到,“主上,那我们福晋怎么办?她会难过死的。”白雪在林蒹葭身边久了,对林蒹葭的感情已经深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那待她以一片赤诚的林蒹葭,她如何能不投入感情呢。 诸葛韵笙看着白雪的眸中满是讶异:“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暗卫出身吧。” “是的。”白雪点头。 “诸葛韵笙沉默了良久:“暗卫不过是主家的工具,没有情绪和感情。没想到竟出你这么一个例外。” 白雪低垂着头,不语,却固执的希望能得到诸葛韵笙的答复。 “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机。”诸葛韵笙沉吟了一下。 “主上?”白雪抬起头,眸底尽是惊喜。 “葭儿诞下了龙凤胎。若是以这个喜讯为饵,太上皇想来是愿意帮苍儿解决了这一门亲事的。” 白雪脸上尽是尽是狐疑之色:“主上,这段时间以来,太上皇对诸位王爷之间的争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袖手旁观的。他会愿意帮忙吗?” “龙凤胎是大乾的吉兆,他若是想苍儿的这对龙凤胎平平安安的长大,那么他定会帮苍儿解决掉想嫁入擎王府的女人。”诸葛韵笙眸底闪过深邃的光芒,“毕竟,不管是谁嫁入擎王府,她们都不会愿意看到葭儿的这对嫡出血脉的龙凤胎存活。” 白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想到了后宫、后院的争斗,“主上会帮忙的,对吗?” “你倒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诸葛韵笙冷哼了一声。 白雪额头紧贴着地面:“福晋九死一生才诞下了麟儿。望主上看在福晋为大乾诞下嫡系血脉的份上,护之一二。” “行了,孤心中有数。”诸葛韵笙眸底划过一丝对白雪的赞赏。 “谢主上。”白雪知道诸葛韵笙是应承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即便白雪不开口,诸葛韵笙定也是会护着林蒹葭的。 诸葛韵笙再次朝产房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恭送主上。”等不到诸葛韵笙的脚步声时,白雪才敢起身,只是起身之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一片冰凉。 …… 翌日清晨,林蒹葭从沉睡中醒来。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惊喜到。 林蒹葭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青衣,“青衣,你怎么哭了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喜极而泣,“您可吓死我了。” “孩儿们呢?”林蒹葭看到自己平坦腹部时,心头一紧到。 “小主子们都很好。”青衣赶紧安抚到,“他们现在睡着了,花嬷嬷和福嬷嬷在照顾着。福晋,您想见见他们吗?若是想见,青衣这就让嬷嬷们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看看。” “嗯。”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我真的想见见他们。” “好,奴婢这就跟嬷嬷们说去。”青衣立即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卧室。 林蒹葭的视线随着青衣的背影,朝隔壁的房间望去。 …… 翌日清晨,林蒹葭从沉睡中醒来。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惊喜到。 林蒹葭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青衣,“青衣,你怎么哭了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喜极而泣,“您可吓死我了。” “孩儿们呢?”林蒹葭看到自己平坦腹部时,心头一紧到。 “小主子们都很好。”青衣赶紧安抚到,“他们现在睡着了,花嬷嬷和福嬷嬷在照顾着。福晋,您想见见他们吗?若是想见,青衣这就让嬷嬷们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看看。” “嗯。”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我真的想见见他们。” “好,奴婢这就跟嬷嬷们说去。”青衣立即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卧室。 林蒹葭的视线随着青衣的背影,朝隔壁的房间望去。 …… 翌日清晨,林蒹葭从沉睡中醒来。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惊喜到。 林蒹葭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青衣,“青衣,你怎么哭了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喜极而泣,“您可吓死我了。” “孩儿们呢?”林蒹葭看到自己平坦腹部时,心头一紧到。 “小主子们都很好。”青衣赶紧安抚到,“他们现在睡着了,花嬷嬷和福嬷嬷在照顾着。福晋,您想见见他们吗?若是想见,青衣这就让嬷嬷们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看看。” “嗯。”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我真的想见见他们。” “好,奴婢这就跟嬷嬷们说去。”青衣立即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卧室。 林蒹葭的视线随着青衣的背影,朝隔壁的房间望去。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终其所有,只为你许你一生 “怎么没声音了?”诸葛韵笙整个人惊颤,他看着产房的眸底布满了惊惧,“给孤回话,里面到底怎么了,福晋可还安好?” “回主上,福晋是头胎,又是双胞胎,这一胎会比较难生产,我们跟福晋说了,让她尽量不发声,保存力气。所以此刻才这么静悄悄的。”福嬷嬷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快速的进了产房,“接下来的时间里,望主上‘静候’!”福嬷嬷特意在‘静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诸葛韵笙唇瓣轻启,半晌没有出声,而是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 在听过了福嬷嬷的话之后,白雪和青衣稍稍心安了。可随即又提起了心来,双胎?头胎?而且林蒹葭还受惊导致早产了。她们满怀惊惧,心头对林蒹葭充满了担忧。白雪更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若是林蒹葭和小主子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看着白雪的眸底尽是责怪,可是当看到白雪脸上那紫红色的巴掌印时,她狠狠的撇过头去。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花嬷嬷急匆匆的从产房里头跑了出来,神情焦急的对白雪喊到,“白雪你速度到我药庐将我那紫檀木的药盒子拿过来!” “是!”白雪一听到命令猛的就窜了出去。 “花嬷嬷,福晋怎么样了,您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陪福晋。”青衣朝花嬷嬷跪着爬过去,脸上眸底尽是哀求之色。 “胡闹。你还未成亲,不能进产房,就在外头候着。”花嬷嬷斥责了之后便转身返回了产房,并狠狠的关上了产房的大门,阻隔住了外头的视线。 “来了,药来了。”白雪双手紧紧的抱着药盒子几步间到了产房门外,“嬷嬷,药来了。” “给我。”花嬷嬷从门缝里伸出手,将白雪双手的药盒子接过,“砰——”门再次的关上了—— “啊~~~~~~”林蒹葭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伴随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福晋,福晋,不要睡,不要睡,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睡,不然小主子就危险了……”产房里头花嬷嬷、福嬷嬷和庄嬷嬷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产房外头的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诸位嬷嬷的话给镇住了。他们心里头如被把匕首搅动般,疼痛难安。 “呜呜~”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众人心里头担忧不已,第二个孩子的声音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声音那么响亮。 “主上,母子平安。”福嬷嬷脸上难掩喜色,“主子,是龙凤胎。” “龙凤胎?”诸葛韵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天佑我大乾——” 众人脸上顿时喜气洋洋。 白雪脸上浮现出喜色,人一放松,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太好了,太好了……” “嬷嬷,福晋可还好?”诸葛韵笙关心到。 “福晋身体无碍,只是累得虚脱了。需要好生将养着才成。”谈及林蒹葭,花嬷嬷眸底尽是心疼,随即她抱着孩子上前给诸葛韵笙瞧了瞧,“主子,这是小郡主。” “主子,这是小殿下。”福嬷嬷同样上前。 诸葛韵笙手足无措的看着嬷嬷们怀中的两个稚儿:“他们好小。” “主子可要抱抱?” “不了,他们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我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会伤到了他们。”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不舍,你们带他们进去吧。” “诺!”花嬷嬷们屈膝行礼后就抱着两位小主子进了内室。 诸葛韵笙恋恋不舍的看着嬷嬷们离开的背影,他心头激荡不已,诸葛家的龙凤胎啊,还是首例呢。 “看在侄儿们的份上,这次就暂时饶你了,下不为例!” “主上?”白雪一脸愕然。 “白雪,还不快快谢过笙公子。”青衣扯了扯白雪的衣袖,“你有认惩的心情,还不如往后用自己的生命护住小殿下他们呢。这比认打认罚什么都要来得更好些不是吗?” 诸葛宇韵笙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青衣这个丫头:“你的主子将你教得不错。” 青衣有些不好意摇摇头。 “白雪,你认为呢?” “属下领命。往后定当用生命护着福晋和小殿下他们。”白雪重重磕头到。 “嗯。”诸葛韵笙抬脚刚想离开。 “主上,稍后。”白雪迟疑到。 “怎么了?”诸葛韵笙眉宇间由了些许不耐烦到。 白雪身子轻颤。 青衣识趣的开口道:“我进去服侍福晋了。” 青衣离开后,白雪才声音轻颤到,“主上,九爷要纳侧妃的事情是真的吗?”即便是到了现在,白雪仍旧是不愿意相信诸葛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的。 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苍儿是有苦衷的。” 诸葛韵笙的这话就是承认了事情的真假。 白雪立即泪奔了,只见她声音艰涩到,“主上,那我们福晋怎么办?她会难过死的。”白雪在林蒹葭身边久了,对林蒹葭的感情已经深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那待她以一片赤诚的林蒹葭,她如何能不投入感情呢。 诸葛韵笙看着白雪的眸中满是讶异:“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暗卫出身吧。” “是的。”白雪点头。 “诸葛韵笙沉默了良久:“暗卫不过是主家的工具,没有情绪和感情。没想到竟出你这么一个例外。” 白雪低垂着头,不语,却固执的希望能得到诸葛韵笙的答复。 “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机。”诸葛韵笙沉吟了一下。 “主上?”白雪抬起头,眸底尽是惊喜。 “葭儿诞下了龙凤胎。若是以这个喜讯为饵,太上皇想来是愿意帮苍儿解决了这一门亲事的。” 白雪脸上尽是尽是狐疑之色:“主上,这段时间以来,太上皇对诸位王爷之间的争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袖手旁观的。他会愿意帮忙吗?” “龙凤胎是大乾的吉兆,他若是想苍儿的这对龙凤胎平平安安的长大,那么他定会帮苍儿解决掉想嫁入擎王府的女人。”诸葛韵笙眸底闪过深邃的光芒,“毕竟,不管是谁嫁入擎王府,她们都不会愿意看到葭儿的这对嫡出血脉的龙凤胎存活。” 白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想到了后宫、后院的争斗,“主上会帮忙的,对吗?” “你倒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诸葛韵笙冷哼了一声。 白雪额头紧贴着地面:“福晋九死一生才诞下了麟儿。望主上看在福晋为大乾诞下嫡系血脉的份上,护之一二。” “行了,孤心中有数。”诸葛韵笙眸底划过一丝对白雪的赞赏。 “谢主上。”白雪知道诸葛韵笙是应承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即便白雪不开口,诸葛韵笙定也是会护着林蒹葭的。 诸葛韵笙再次朝产房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恭送主上。”等不到诸葛韵笙的脚步声时,白雪才敢起身,只是起身之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一片冰凉。 …… 翌日清晨,林蒹葭从沉睡中醒来。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惊喜到。 林蒹葭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青衣,“青衣,你怎么哭了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喜极而泣,“您可吓死我了。” “孩儿们呢?”林蒹葭看到自己平坦腹部时,心头一紧到。 “小主子们都很好。”青衣赶紧安抚到,“他们现在睡着了,花嬷嬷和福嬷嬷在照顾着。福晋,您想见见他们吗?若是想见,青衣这就让嬷嬷们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看看。” “嗯。”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我真的想见见他们。” “好,奴婢这就跟嬷嬷们说去。”青衣立即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卧室。 林蒹葭的视线随着青衣的背影,朝隔壁的房间望去。 小半柱香的功夫过后,青衣几个出来了。 “福晋,小主子们来了。”青衣一脸笑意的来到林蒹葭的床边,扶着林蒹葭坐起。 林蒹葭痴痴的看着花嬷嬷和福嬷嬷怀中抱着的那两个睡得香香甜的娃娃,不可置信难过到,“他们怎么长得这么丑啊?” 福嬷嬷噗呲一笑:“福晋,您不用难过。小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子的,过段时间张开了就好了。” “真的吗?”刚出生的孩子虽然不好看,但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林蒹葭目不转睛痴痴的看着他们。 “福晋,您尽管放心。福嬷嬷说的是真的。”花嬷嬷在旁边帮腔到,“过段时间,孩子就白嫩起来了。” “那就好。”林蒹葭的视线终于舍得从孩子身上移开了,“我可以抱抱孩子吗?” “福晋这会儿是不能累着的。”花嬷嬷看到林蒹葭的脸上有片刻的黯然,“不过抱一会儿还是可以的。福晋想先抱抱小郡主,还是想先抱抱小殿下?” “谁是小郡主,谁是小殿下呢?” “红色锦缎的是小郡主,蓝色锦缎的是小殿下。” “先把小郡主给我抱抱吧。”林蒹葭对着花嬷嬷说到。 “好。”花嬷嬷将怀中的小郡主小心翼翼的放在林蒹葭的怀中。 林蒹葭看着怀中软软绵绵的小家伙,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和喜意,轻柔的问落在孩子的眉心,“娘亲的宝贝,定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父母是人生的来处 回主上,福晋是头胎,又是双胞胎,这一胎会比较难生产,我们跟福晋说了,让她尽量不发声,保存力气。所以此刻才这么静悄悄的。”福嬷嬷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快速的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快速的进了产房,“接下来的时间里,望主上‘静候’!”福嬷嬷特意在‘静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诸葛韵笙唇瓣轻启,半晌没有出声,而是负手而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 在听过了福嬷嬷的话之后,白雪和青衣稍稍心安了。可随即又提起了心来,双胎?头胎?而且林蒹葭还受惊导致早产了。她们满怀惊惧,心头对林蒹葭充满了担忧。白雪更是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都是我的错!”若是林蒹葭和小主子们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青衣看着白雪的眸底尽是责怪,可是当看到白雪脸上那紫红色的巴掌印时,她狠狠的撇过头去。 夕阳西下,皓月当空。 花嬷嬷急匆匆的从产房里头跑了出来,神情焦急的对白雪喊到,“白雪你速度到我药庐将我那紫檀木的药盒子拿过来!” “是!”白雪一听到命令猛的就窜了出去。 “花嬷嬷,福晋怎么样了,您让我进去吧,我进去陪陪福晋。”青衣朝花嬷嬷跪着爬过去,脸上眸底尽是哀求之色。 “胡闹。你还未成亲,不能进产房,就在外头候着。”花嬷嬷斥责了之后便转身返回了产房,并狠狠的关上了产房的大门,阻隔住了外头的视线。 “来了,药来了。”白雪双手紧紧的抱着药盒子几步间到了产房门外,“嬷嬷,药来了。” “给我。”花嬷嬷从门缝里伸出手,将白雪双手的药盒子接过,“砰——”门再次的关上了—— “啊~~~~~~”林蒹葭的一声惨叫声响起。 “啊~”伴随的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福晋,福晋,不要睡,不要睡,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千万不要睡,不然小主子就危险了……”产房里头花嬷嬷、福嬷嬷和庄嬷嬷等人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产房外头的众人还未来得及高兴便被诸位嬷嬷的话给镇住了。他们心里头如被把匕首搅动般,疼痛难安。 “呜呜~”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众人心里头担忧不已,第二个孩子的声音没有第一个孩子的声音那么响亮。 “主上,母子平安。”福嬷嬷脸上难掩喜色,“主子,是龙凤胎。” “龙凤胎?”诸葛韵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哈哈哈……天佑我大乾——” 众人脸上顿时喜气洋洋。 白雪脸上浮现出喜色,人一放松,整个人就瘫坐在了地上,“太好了,太好了……” “嬷嬷,福晋可还好?”诸葛韵笙关心到。 “福晋身体无碍,只是累得虚脱了。需要好生将养着才成。”谈及林蒹葭,花嬷嬷眸底尽是心疼,随即她抱着孩子上前给诸葛韵笙瞧了瞧,“主子,这是小郡主。” “主子,这是小殿下。”福嬷嬷同样上前。 诸葛韵笙手足无措的看着嬷嬷们怀中的两个稚儿:“他们好小。” “主子可要抱抱?” “不了,他们看起来娇娇小小的。我担心自己粗手粗脚的会伤到了他们。”诸葛韵笙深吸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不舍,你们带他们进去吧。” “诺!”花嬷嬷们屈膝行礼后就抱着两位小主子进了内室。 诸葛韵笙恋恋不舍的看着嬷嬷们离开的背影,他心头激荡不已,诸葛家的龙凤胎啊,还是首例呢。 “看在侄儿们的份上,这次就暂时饶你了,下不为例!” “主上?”白雪一脸愕然。 “白雪,还不快快谢过笙公子。”青衣扯了扯白雪的衣袖,“你有认惩的心情,还不如往后用自己的生命护住小殿下他们呢。这比认打认罚什么都要来得更好些不是吗?” 诸葛宇韵笙第一次认真的看向青衣这个丫头:“你的主子将你教得不错。” 青衣有些不好意摇摇头。 “白雪,你认为呢?” “属下领命。往后定当用生命护着福晋和小殿下他们。”白雪重重磕头到。 “嗯。”诸葛韵笙抬脚刚想离开。 “主上,稍后。”白雪迟疑到。 “怎么了?”诸葛韵笙眉宇间由了些许不耐烦到。 白雪身子轻颤。 青衣识趣的开口道:“我进去服侍福晋了。” 青衣离开后,白雪才声音轻颤到,“主上,九爷要纳侧妃的事情是真的吗?”即便是到了现在,白雪仍旧是不愿意相信诸葛苍会背弃自己的誓言的。 诸葛韵笙眉心紧锁:“苍儿是有苦衷的。” 诸葛韵笙的这话就是承认了事情的真假。 白雪立即泪奔了,只见她声音艰涩到,“主上,那我们福晋怎么办?她会难过死的。”白雪在林蒹葭身边久了,对林蒹葭的感情已经深到她难以想象的地步。那待她以一片赤诚的林蒹葭,她如何能不投入感情呢。 诸葛韵笙看着白雪的眸中满是讶异:“若是孤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暗卫出身吧。” “是的。”白雪点头。 “诸葛韵笙沉默了良久:“暗卫不过是主家的工具,没有情绪和感情。没想到竟出你这么一个例外。” 白雪低垂着头,不语,却固执的希望能得到诸葛韵笙的答复。 “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转机。”诸葛韵笙沉吟了一下。 “主上?”白雪抬起头,眸底尽是惊喜。 “葭儿诞下了龙凤胎。若是以这个喜讯为饵,太上皇想来是愿意帮苍儿解决了这一门亲事的。” 白雪脸上尽是尽是狐疑之色:“主上,这段时间以来,太上皇对诸位王爷之间的争斗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袖手旁观的。他会愿意帮忙吗?” “龙凤胎是大乾的吉兆,他若是想苍儿的这对龙凤胎平平安安的长大,那么他定会帮苍儿解决掉想嫁入擎王府的女人。”诸葛韵笙眸底闪过深邃的光芒,“毕竟,不管是谁嫁入擎王府,她们都不会愿意看到葭儿的这对嫡出血脉的龙凤胎存活。” 白雪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想到了后宫、后院的争斗,“主上会帮忙的,对吗?” “你倒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诸葛韵笙冷哼了一声。 白雪额头紧贴着地面:“福晋九死一生才诞下了麟儿。望主上看在福晋为大乾诞下嫡系血脉的份上,护之一二。” “行了,孤心中有数。”诸葛韵笙眸底划过一丝对白雪的赞赏。 “谢主上。”白雪知道诸葛韵笙是应承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即便白雪不开口,诸葛韵笙定也是会护着林蒹葭的。 诸葛韵笙再次朝产房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恭送主上。”等不到诸葛韵笙的脚步声时,白雪才敢起身,只是起身之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原来她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一片冰凉。 …… 翌日清晨,林蒹葭从沉睡中醒来。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惊喜到。 林蒹葭转过头看去,原来是青衣,“青衣,你怎么哭了呢?” “福晋,您可醒了。”青衣喜极而泣,“您可吓死我了。” “孩儿们呢?”林蒹葭看到自己平坦腹部时,心头一紧到。 “小主子们都很好。”青衣赶紧安抚到,“他们现在睡着了,花嬷嬷和福嬷嬷在照顾着。福晋,您想见见他们吗?若是想见,青衣这就让嬷嬷们将小主子们抱过来看看。” “嗯。”林蒹葭轻轻点了点头,“我真的想见见他们。” “好,奴婢这就跟嬷嬷们说去。”青衣立即起身,转身去了隔壁的小卧室。 林蒹葭的视线随着青衣的背影,朝隔壁的房间望去。 小半柱香的功夫过后,青衣几个出来了。 “福晋,小主子们来了。”青衣一脸笑意的来到林蒹葭的床边,扶着林蒹葭坐起。 林蒹葭痴痴的看着花嬷嬷和福嬷嬷怀中抱着的那两个睡得香香甜的娃娃,不可置信难过到,“他们怎么长得这么丑啊?” 福嬷嬷噗呲一笑:“福晋,您不用难过。小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子的,过段时间张开了就好了。” “真的吗?”刚出生的孩子虽然不好看,但因为是自己的孩子,林蒹葭目不转睛痴痴的看着他们。 “福晋,您尽管放心。福嬷嬷说的是真的。”花嬷嬷在旁边帮腔到,“过段时间,孩子就白嫩起来了。” “那就好。”林蒹葭的视线终于舍得从孩子身上移开了,“我可以抱抱孩子吗?” “福晋这会儿是不能累着的。”花嬷嬷看到林蒹葭的脸上有片刻的黯然,“不过抱一会儿还是可以的。福晋想先抱抱小郡主,还是想先抱抱小殿下?” “谁是小郡主,谁是小殿下呢?” “红色锦缎的是小郡主,蓝色锦缎的是小殿下。” “先把小郡主给我抱抱吧。”林蒹葭对着花嬷嬷说到。 “好。”花嬷嬷将怀中的小郡主小心翼翼的放在林蒹葭的怀中。 林蒹葭看着怀中软软绵绵的小家伙,心里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和喜意,轻柔的问落在孩子的眉心,“娘亲的宝贝,定要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啊。”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峰回路转 “福晋,您放心吧。有您在,有九爷在,有陛下在,小主子们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因为亲眼见证了林蒹葭如何九死一生的诞下麟儿的,所以花嬷嬷对林蒹葭除了有一份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怜惜和钦佩之情。 林蒹葭微微一怔:“把小殿下也给我抱抱吧。” “诺。”福嬷嬷赶紧抱着小殿下给了林蒹葭。“福晋,给,这是小殿下。” “嗯。”林蒹葭看着怀中正啃着小手指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一片柔软,因为花嬷嬷提及诸葛苍的涩意消散了不少。“花嬷嬷,福嬷嬷,以后小郡主和小殿下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福晋这是哪的话,这都是老奴们该做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就别自谦了。九爷和陛下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本是该你们颐养天年之时,我还让你们为我的孩儿操劳,我是心有愧意的。” “福晋严重了。”福嬷嬷摇了摇头,“福晋,我们是真心愿意照顾着小主子们的。九爷和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们还能再照顾着九爷的孩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福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是我们该谢谢福晋的信任才是。” “福嬷嬷说的就是老奴所想说的。”花嬷嬷同样点了点头,“福晋,您啊,就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有我们在,我们定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小主子的。”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 “福晋,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青衣将福嬷嬷他们送回暖阁后,走到林蒹葭身边心疼到。 “青衣。”林蒹葭咬了咬牙,“他可是真的要纳侧妃了?” 青衣一愣,随即心里尽是难过,“福晋,您还有小主子他们,还有青衣呢。” “是啊,我还有孩儿他们呢。”林蒹葭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到。 “福晋,您现在是在做月子,不要多想。好好的把月子做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小主子他们可是还需要着您照看着长大,为他们送嫁,娶妻生子呢。” “青衣,你说得对,我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陪着我的儿女们长大,看着他们嫁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福晋,您能这么想就对了。”青衣紧紧抓着林蒹葭的手哽咽到。 “嗯。”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掩饰掉自己眸底的心碎,“青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孩子那里,你也帮我多多看着。” “诺。” ……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有可能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福晋毁了那哪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福晋,您放心吧。有您在,有九爷在,有陛下在,小主子们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因为亲眼见证了林蒹葭如何九死一生的诞下麟儿的,所以花嬷嬷对林蒹葭除了有一份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怜惜和钦佩之情。 林蒹葭微微一怔:“把小殿下也给我抱抱吧。” “诺。”福嬷嬷赶紧抱着小殿下给了林蒹葭。“福晋,给,这是小殿下。” “嗯。”林蒹葭看着怀中正啃着小手指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一片温情,因为花嬷嬷提及诸葛苍的涩意消散了不少。“花嬷嬷,福嬷嬷,以后小郡主和小殿下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福晋这是哪的话,这都是老奴们该做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就别自谦了。九爷和陛下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本是该你们颐养天年之时,我还让你们为我的孩儿劳累,我是心有愧意的。” “福晋严重了。”福嬷嬷摇了摇头,“福晋,我们是真心愿意照顾着小主子们的。九爷和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们还能再照顾着九爷的孩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福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是我们该谢谢福晋的信任才是。” “福嬷嬷说的就是老奴所想说的。”花嬷嬷同样点了点头,“福晋,您啊,就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有我们在,我们定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小主子的。”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 “福晋,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青衣将福嬷嬷他们送回暖阁后,走到林蒹葭身边心疼到。 “青衣。”林蒹葭咬了咬牙,“他可是真的要纳侧妃了?” 青衣一愣,随即心里尽是难过,“福晋,您还有小主子他们,还有青衣呢。” “是啊,我还有孩儿他们呢。”林蒹葭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到。 “福晋,您现在是在做月子,不要多想。好好的把月子做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小主子他们可是还需要着您照看着长大,为他们送嫁,娶妻生子呢。” “青衣,你说得对,我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陪着我的儿女们长大,看着他们嫁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福晋,您能这么想就对了。”青衣紧紧抓着林蒹葭的手哽咽到。 “嗯。”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掩饰掉自己眸底的心碎,“青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孩子那里,你也帮我多多看着。” “诺。” ……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好色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有可能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福晋毁了那哪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好色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擎王府取消了那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真的吗?”青衣眸底尽是欣喜。 “是真的。昨日笙公子确实有提及。” “太好了,太好了。”青衣忍不住单手握拳使劲捶打着掌心,“若是太上皇真的能帮我们擎王府否决了那一门纳侧福晋的亲事,我们福晋定然会安心的。不过,”随即青衣忧心忡忡到,“不知道九爷对此会是什么想法?若是纳侧福晋的亲事因此取消了,他可会迁怒于我们福晋。” 白雪听着青衣忧心忡忡的话,顿时间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呐呐到,“爷应当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这个时候了,白雪也不是很确定。 “这可难说了。”青衣不由得叹息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告诉福晋好了,省得到时空欢喜一场。” “你的担忧我知道。”白雪认同的点了点头。 …… 京都—— “可恶!”诸葛苍将满书案的奏折横扫落地,“吕东明那老家伙竟然敢威胁孤?!” “主子,息怒。”玉衡双膝着地,额头冷汗直流。 “息怒?”诸葛苍眸底的怒火跳跃,“吕东明那老匹夫逼婚都逼到孤的头上了,你让孤如何息怒?” “主子,不过是一侧福晋之位罢了,给了吕丞相又如何?!人进了我们府里后,那吕丞相还能管到我们府里来不成?!”玉衡对此不解到,“到时,主子只要将那吕貂蝉往府中的一偏远小院子一塞,不就好了吗?!” “福晋,您放心吧。有您在,有九爷在,有陛下在,小主子们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因为亲眼见证了林蒹葭如何九死一生的诞下麟儿的,所以花嬷嬷对林蒹葭除了有一份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怜惜和钦佩之情。 林蒹葭微微一怔:“把小殿下也给我抱抱吧。” “诺。”福嬷嬷赶紧抱着小殿下给了林蒹葭。“福晋,给,这是小殿下。” “嗯。”林蒹葭看着怀中正啃着小手指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一片柔软,因为花嬷嬷提及诸葛苍的涩意消散了不少。“花嬷嬷,福嬷嬷,以后小郡主和小殿下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福晋这是哪的话,这都是老奴们该做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就别自谦了。九爷和陛下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本是该你们颐养天年之时,我还让你们为我的孩儿操劳,我是心有愧意的。” “福晋严重了。”福嬷嬷摇了摇头,“福晋,我们是真心愿意照顾着小主子们的。九爷和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们还能再照顾着九爷的孩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福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是我们该谢谢福晋的信任才是。” “福嬷嬷说的就是老奴所想说的。”花嬷嬷同样点了点头,“福晋,您啊,就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有我们在,我们定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小主子的。”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 “福晋,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青衣将福嬷嬷他们送回暖阁后,走到林蒹葭身边心疼到。 “青衣。”林蒹葭咬了咬牙,“他可是真的要纳侧妃了?” 青衣一愣,随即心里尽是难过,“福晋,您还有小主子他们,还有青衣呢。” “是啊,我还有孩儿他们呢。”林蒹葭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到。 “福晋,您现在是在做月子,不要多想。好好的把月子做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小主子他们可是还需要着您照看着长大,为他们送嫁,娶妻生子呢。” “青衣,你说得对,我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陪着我的儿女们长大,看着他们嫁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福晋,您能这么想就对了。”青衣紧紧抓着林蒹葭的手哽咽到。 “嗯。”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掩饰掉自己眸底的心碎,“青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孩子那里,你也帮我多多看着。” “诺。” ……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好色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擎王府取消了那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真的吗?”青衣眸底尽是欣喜。 “是真的。昨日笙公子确实有提及。” “太好了,太好了。”青衣忍不住单手握拳使劲捶打着掌心,“若是太上皇真的能帮我们擎王府否决了那一门纳侧福晋的亲事,我们福晋定然会安心的。不过,”随即青衣忧心忡忡到,“不知道九爷对此会是什么想法?若是纳侧福晋的亲事因此取消了,他可会迁怒于我们福晋。” 白雪听着青衣忧心忡忡的话,顿时间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呐呐到,“爷应当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这个时候了,白雪也不是很确定。 “这可难说了。”青衣不由得叹息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告诉福晋好了,省得到时空欢喜一场。” “你的担忧我知道。”白雪认同的点了点头。 …… 京都—— “可恶!”诸葛苍将满书案的奏折横扫落地,“吕东明那老家伙竟然敢威胁孤?!” “主子,息怒。”玉衡双膝着地,额头冷汗直流。 “息怒?”诸葛苍眸底的怒火跳跃,“吕东明那老匹夫逼婚都逼到孤的头上了,你让孤如何息怒?” “主子,不过是一侧福晋之位罢了,给了吕丞相又如何?!人进了我们府里后,那吕丞相还能管到我们府里来不成?!”玉衡对此不解到,“到时,主子只要将那吕貂蝉往府中的一偏远小院子一塞,不就好了吗?!”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八章 被逼迫牵的红线 “福晋,您放心吧。有您在,有九爷在,有陛下在,小主子们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因为亲眼见证了林蒹葭如何九死一生的诞下麟儿的,所以花嬷嬷对林蒹葭除了有一份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怜惜和钦佩之情。 林蒹葭微微一怔:“把小殿下也给我抱抱吧。” “诺。”福嬷嬷赶紧抱着小殿下给了林蒹葭。“福晋,给,这是小殿下。” “嗯。”林蒹葭看着怀中正啃着小手指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一片柔软,因为花嬷嬷提及诸葛苍的涩意消散了不少。“花嬷嬷,福嬷嬷,以后小郡主和小殿下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福晋这是哪的话,这都是老奴们该做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就别自谦了。九爷和陛下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本是该你们颐养天年之时,我还让你们为我的孩儿操劳,我是心有愧意的。” “福晋严重了。”福嬷嬷摇了摇头,“福晋,我们是真心愿意照顾着小主子们的。九爷和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们还能再照顾着九爷的孩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福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是我们该谢谢福晋的信任才是。” “福嬷嬷说的就是老奴所想说的。”花嬷嬷同样点了点头,“福晋,您啊,就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有我们在,我们定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小主子的。”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 “福晋,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青衣将福嬷嬷他们送回暖阁后,走到林蒹葭身边心疼到。 “青衣。”林蒹葭咬了咬牙,“他可是真的要纳侧妃了?” 青衣一愣,随即心里尽是难过,“福晋,您还有小主子他们,还有青衣呢。” “是啊,我还有孩儿他们呢。”林蒹葭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到。 “福晋,您现在是在做月子,不要多想。好好的把月子做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小主子他们可是还需要着您照看着长大,为他们送嫁,娶妻生子呢。” “青衣,你说得对,我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陪着我的儿女们长大,看着他们嫁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福晋,您能这么想就对了。”青衣紧紧抓着林蒹葭的手哽咽到。 “嗯。”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掩饰掉自己眸底的心碎,“青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孩子那里,你也帮我多多看着。” “诺。” ……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擎王府取消了那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真的吗?”青衣眸底尽是欣喜。 “是真的。昨日笙公子确实有提及。” “太好了,太好了。”青衣忍不住单手握拳使劲捶打着掌心,“若是太上皇真的能帮我们擎王府否决了那一门纳侧福晋的亲事,我们福晋定然会安心的。不过,”随即青衣忧心忡忡到,“不知道九爷对此会是什么想法?若是纳侧福晋的亲事因此取消了,他可会迁怒于我们福晋。” 白雪听着青衣忧心忡忡的话,顿时间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呐呐到,“爷应当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这个时候了,白雪也不是很确定。 “这可难说了。”青衣不由得叹息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告诉福晋好了,省得到时空欢喜一场。” “你的担忧我知道。”白雪认同的点了点头。 …… 京都—— “可恶!”诸葛苍将满书案的奏折横扫落地,“吕东明那老家伙竟然敢威胁孤?!” “主子,息怒。”玉衡双膝着地,额头冷汗直流。 “息怒?”诸葛苍眸底的怒火跳跃,“吕东明那老匹夫逼婚都逼到孤的头上了,你让孤如何息怒?” “主子,不过是一侧福晋之位罢了,给了吕丞相又如何?!人进了我们府里后,那吕丞相还能管到我们府里来不成?!”玉衡对此不解到,“到时,主子只要将那吕貂蝉往府中的一偏远小院子一塞,不就好了吗?!” “福晋,您放心吧。有您在,有九爷在,有陛下在,小主子们定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因为亲眼见证了林蒹葭如何九死一生的诞下麟儿的,所以花嬷嬷对林蒹葭除了有一份主仆之情外,还有一份怜惜和钦佩之情。 林蒹葭微微一怔:“把小殿下也给我抱抱吧。” “诺。”福嬷嬷赶紧抱着小殿下给了林蒹葭。“福晋,给,这是小殿下。” “嗯。”林蒹葭看着怀中正啃着小手指睡得香甜的儿子,心头一片,因为花嬷嬷提及诸葛苍的涩意消散了不少。“花嬷嬷,福嬷嬷,以后小郡主和小殿下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福晋这是哪的话,这都是老奴们该做的。”花嬷嬷和福嬷嬷异口同声到。 “花嬷嬷,福嬷嬷,你们就别自谦了。九爷和陛下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本是该你们颐养天年之时,我还让你们为我的孩儿操劳,我是心有愧意的。” “福晋严重了。”福嬷嬷摇了摇头,“福晋,我们是真心愿意照顾着小主子们的。九爷和陛下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如今我们还能再照顾着九爷的孩子,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福分。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是我们该谢谢福晋的信任才是。” “福嬷嬷说的就是老奴所想说的。”花嬷嬷同样点了点头,“福晋,您啊,就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们吧。有我们在,我们定不会轻易让人伤了小主子的。” “那孩子们就拜托你们了。” …… “福晋,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青衣将福嬷嬷他们送回暖阁后,走到林蒹葭身边心疼到。 “青衣。”林蒹葭咬了咬牙,“他可是真的要纳侧妃了?” 青衣一愣,随即心里尽是难过,“福晋,您还有小主子他们,还有青衣呢。” “是啊,我还有孩儿他们呢。”林蒹葭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到。 “福晋,您现在是在做月子,不要多想。好好的把月子做好,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小主子他们可是还需要着您照看着长大,为他们送嫁,娶妻生子呢。” “青衣,你说得对,我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陪着我的儿女们长大,看着他们嫁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 “福晋,您能这么想就对了。”青衣紧紧抓着林蒹葭的手哽咽到。 “嗯。”林蒹葭闭上了眼睛,掩饰掉自己眸底的心碎,“青衣,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孩子那里,你也帮我多多看着。” “诺。” …… 青衣等了好一会儿,当林蒹葭真的陷入沉睡中时,她才悄悄起身离开。 “青衣。福晋可还好?”寝室外,白雪白着一张小脸到。 “嗯,福晋还好。就是累了,正在休息。” “青衣,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红,你可不能瞒我,可是福晋出事了?”白雪眸底尽是惊惧。 “福晋没事。”青衣伸手握着白雪的手,“你别担心。我只是在替福晋难过。” 白雪脸上满是怀疑。 “是真的。”青衣有些颓然到,“我原以为九爷和世间的大多数的男子是不同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要纳侧妃了。果然,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货色。只可怜了福晋。” 白雪听后沉默了良久:“青衣,或许这件事情是有转机的。” “什么转机?”青衣伸手拧了拧自己泛疼的鼻梁,“九爷不过也是犯了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贪花好色罢了。着实可恶,早知道九爷是这样的人,当初说什么,我都应该杜绝福晋和九爷圆房的可能。想来如今福晋也不会如此受伤了。” “可是若是你杜绝了福晋和爷圆房的可能,那么今日就不会有小殿下和小郡主了。”诸葛苍毕竟是白雪曾经的主子,因此白雪对诸葛苍还是多有维护的。 “这?”青衣的神情颇为纠结,“着实恼人,这两难的决定。” “是啊。”白雪同样低声叹息到。若是可以,白雪何尝不想诸葛苍能够践行当初对林蒹葭的诺言呢。想到先前诸葛韵笙的话,白雪若有所思到,“青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或许陛下能够帮我们福晋也说不定。” “陛下?”青衣低声轻呼,偷偷的看了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到,“你是说笙公子吗?” “嗯,是的。”白雪点了点头。“笙公子说我们爷之所以会纳侧妃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我们福晋诞下了龙凤胎,这对整个皇室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福气。或许他能说动太上皇出面为我们擎王府取消了那一桩纳侧福晋的亲事。” “真的吗?”青衣眸底尽是欣喜。 “是真的。昨日笙公子确实有提及。” “太好了,太好了。”青衣忍不住单手握拳使劲捶打着掌心,“若是太上皇真的能帮我们擎王府否决了那一门纳侧福晋的亲事,我们福晋定然会安心的。不过,”随即青衣忧心忡忡到,“不知道九爷对此会是什么想法?若是纳侧福晋的亲事因此取消了,他可会迁怒于我们福晋。” 白雪听着青衣忧心忡忡的话,顿时间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呐呐到,“爷应当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吧?”这个时候了,白雪也不是很确定。 “这可难说了。”青衣不由得叹息道,“这件事情暂时先不告诉福晋好了,省得到时空欢喜一场。” “你的担忧我知道。”白雪认同的点了点头。 …… 京都—— “可恶!”诸葛苍将满书案的奏折横扫落地,“吕东明那老家伙竟然敢威胁孤?!” “主子,息怒。”玉衡双膝着地,额头冷汗直流。 “息怒?”诸葛苍眸底的怒火跳跃,“吕东明那老匹夫逼婚都逼到孤的头上了,你让孤如何息怒?” “主子,不过是一侧福晋之位罢了,给了吕丞相又如何?!人进了我们府里后,那吕丞相还能管到我们府里来不成?!”玉衡对此不解到,“到时,主子只要将那吕貂蝉往府中的一偏远小院子一塞,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