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乃红颜》 章节目录 第1章 探花郎 “唉...” “哎...” “呼...” “呵,这下子彻底完蛋了。这儿都几天过去了,我的鲁班七号肯定死了,信誉分数估计掉的都被禁赛了。mmp,这都算什么是啊!” 京城郊外小溪边,堤岸的木板上坐着一长袍穿着的书生,嘴里嘟囔的话倒是与他的穿着有些不相符。 “嘶...,这水还有点凉啊!” 脱了鞋袜的脚划过清澈的水面几下,将水面上俊朗的倒影瞬间打碎,浪起的水波由脚下一层一层的开始向周边翻滚,一瞬间整个河面的水都裂开了。 “罢了,罢了。人都来这儿,还惦记那‘农『药』’干嘛。呵,真他娘的搞笑,不就是导电玩了一把嘛,怎么还搞得魂穿了啊!真真的邪了门!” “啪!” 嘴上埋怨着,书生脚下猛地一踩水面,水花顺着脚的位置就飞溅了起来。 “呸,娘希匹的。” 歪打正着喝了自己的洗脚水,书生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将旁边的鞋袜都穿好,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不远处热热闹闹聚集的人群,拇指和食指戳着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才迈步走了过去。 这是中朝明正十年殿试后的第二天,是众士子的联谊会。因为今日一过,中举的踏上登天之路青云直上,落榜的返乡来年再战。 “中泰兄这是怎么啦,衣服上怎么还淌着水?” 师中泰忙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衣前还沾着水渍,一边用衣袖擦拭干净,一边笑着解释道,“方才去河边转了转,不小心沾上的,倒是让康仁兄见笑了。” “赶紧来吧,就差你一个了。” 师中泰微笑拱手,随其跟了过去。 人群三五成堆,周康仁带着师中泰走向的是人堆中最密集的一波,此时那堆人正有说有笑的围着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书生,那书生削长脸型,浓眉剑目,配上挺拔的个头显得更加的英明神武。 呵,抱大腿的还真不少。 师中泰心中冷笑,脸上依旧保持着亲切的微笑。 “恭喜铭举兄高中状元。” 听到声音,众人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杨铭举也从众贺中挤出身来,“中泰兄说笑了,若不是铭举此次侥幸,这状元的位置怕是中泰兄你的了。” 这倒是真的,若不是你爷爷我来了,这身体的主人还非得拿个状元不成呢。 “铭举兄高看中泰了,中泰的水平也不过尔尔,与你和明庆兄相比,不过是毫『毛』一根罢了。” 师中泰此言一出,不光是杨铭举,全场的所有人都把眼光放在了他的身上。见过谦虚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谦虚的‘书生’。 见众人都在看自己,师中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中发苦的同时,一脸淡定道,“呵呵,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哈哈...” “哈哈...” 听师中泰这么说,众人的脸就像变了戏法似得。只有杨铭举的脸,忽红忽绿的好看的很,不过那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除了师中泰倒无一人发现。 说是聚会,不过也就是互相认认交情,以保以后的仕途之路。所以,聊的差不多,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众人这才各自散开回家了。 “前方就不同路了,康仁兄,咱们就此分别吧。” 周康仁没有拱手离开,“中泰兄,方才的提议,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师中泰『摸』了『摸』鼻子,沉默几秒缓缓摇了摇头,“康仁兄,你是知道我的,除非撞到了南墙上,若不然我是不会回头的。” “你呀,就是一根筋!” 面对周康仁的笑骂,师中泰笑着挠了挠头,也没反驳什么。 “中泰” 周康仁本就是宿主之前的好友,如此称呼师中泰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嗯?” “以你的水平,这状元应该非你莫属啊,殿试那日你怎么会?” “康仁你觉得,人,有灵魂吗?” 周康仁奇怪的看着仰视夜空的师中泰,脸上闪过思索之态,接着肯定道,“古有云:不以神人论。但,我相信。” 见他说话大舌头,师中泰气的只得长呼一口气。 “虽有男儿身,却带着女儿心哪!” 说罢,师中泰便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只留下一脸呆滞的周康仁,“男儿身,女儿心?” “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 待周康仁反应过来,才发现师中泰已然走远。 “中泰,你还没给我解释为什么呢?” “非然也,在下已为你解『惑』。” “什么...” “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识庐山真面目。”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周康仁摇了摇头便循着另一条小道离开了。 “呀,探花老爷回来了,今日的聚会可还好?” 看到“房东”,师中泰本还神闲的神『色』瞬间就变得窘迫了。 “唐掌柜,小生近日囊中羞涩,所欠银两还请唐掌柜多宽限几日。” 那唐掌柜长得肥头大耳的,个头不足五寸,眯着芝麻大的小眼睛。不过现在他那小眼睛里面却是发着光,笑眯眯亲热道,“探花老爷说的是哪里话啊,就那几个银子也不值得几个钱,就当做小的给大人您贺喜的。” 果然,有权有势在哪里都是王道! “那就多谢唐掌柜了。” “探花老爷你饿不饿,要不小的吩咐厨房给你来几个小菜垫垫?” “不用了,多谢掌柜的。今日聚会有些累了,在下便先行回房了。” 拱了拱手,师中泰就欲要离开。 “探花老爷你走错方向了,你的房间是在二楼。” 说着,唐掌柜还用手向上指了指。 师中泰随即明白,颔首对唐掌柜笑了笑,“唐掌柜的恩情,在下记下了。” 目送师中泰登上二楼,唐掌柜笑的眼睛都没了,“这买卖,值了!” “吱呀” “果然,柴房跟这都没得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安逸哟!” 躺在柔软的被褥上,看着头顶的青纱帐,师中泰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既来之则安之? 可,仅靠这身补补丁丁的长袍,呵,这一生又得是个穷酸相! 好在,剩下的就是官运亨通!可是,古来清官多苦命,虽有着好声望,但过得实在是不咋地啊! 需要个靠山,需要个大腿,实在不行,吃软饭也可以啊,毕竟这一身皮长得倒是不错,什么大臣家的小姐,呵呵,这不是小意思嘛。 想着靠『色』相得来的美好生活,师中泰情不自禁的就乐了。 “扣扣” “探花老爷,有人前来拜访。” 章节目录 第2章 三急之人 “宣明正十年金科进士上前觐见。” 以杨铭举、李明庆、师中泰三人为首,身后紧跟着四十余名士子,跪地齐声众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亭中坐着一明黄『色』龙袍的老人,看着满地的金科进士,脸上『露』着欣慰的笑容,轻轻挥了挥手,“平身吧。” “谢吾皇。” 众人刚起身,就有太监拿着方方正正的垫子放置在每个士子的身后。 “都坐吧。” “喏” 众人拱手一拜,纷纷都坐了下去。 “或许你们会奇怪,为什么朕让你们坐下?” “皇上仁德,爱护吾等。” 见说话的是状元杨铭举,皇上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何人有解?” 众士子皆互相看了看,没人出声。就在皇上以为没人回答的时候,一个疲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民有疾苦,国有所难,历经几十余年,皇上胸有满腹之言,以警众生。” “你是?” “学生师子航。” 皇上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老太监忙附耳小声提醒了一下。 “你就是师中泰?那日在殿试三急之人?” 一语问罢,众人皆笑了。 师中泰面无一丝愧『色』,“学生就是师中泰。人有三急,非吾身能控制,不可不急。” “哈哈哈,那你给朕说说,三急指的是什么?” “三急是内急,『性』急,心急也。” 皇上听得好奇,“倒是新鲜,那何为内急,何为『性』急,何为心急呢?” 众人也都高高的竖着耳朵,看师中泰怎么说。 “用白话讲,内急为茅房,『性』急为洞房,心急可指妻子生子,夫着急。” “粗俗!” “倒也妥帖。” 皇上点了点头,手中的扇子合了起来,放置在了左手手心。 “方才你的话,其实与铭举的无甚差异,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皇上说的是,学生也只是在铭举兄的基础上点缀一二。” 示意他坐下,皇上冲着众人笑了笑,这个话题便掀了过去。 “今日之后,你们便是朕的门生,朕就是你们的先生。自今日之后,你们便都要各自赴任自己的职责,作为你们的先生,朕要提点你们几句。”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大中朝建朝以来,民众遍布中原大地,虽有兵士守卫边疆,可朝内辖区不乏恶劣乡绅,凶残匪徒,所以朕需要你们,中朝的百姓也需要你们。” 一群士子就像被打了鸡血似得,齐声众呼,“学生愿为吾皇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朕是一国之君,身处高位,心怀百姓,却又触不及他们。而你们,就好像是朕的左右手,处于中朝各地,认真办事才能以解朕忧。自古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对此解读有误之人,可能认为为官一任,不捞个盆满灌满就白做了官。” “呵,或许这也是你们其中一部分人如是想的。但是,今天,朕坐在你们的面前,可以笑着告诉你们,朕可以赐予你们官职,朕,也可以拿了你们的脑袋!” “以后,在你们欲要图害百姓的时候,莫不要忘记朕今日的话!” 一个榔头一颗枣,唬的众士子热血澎湃,出宫的路上三三俩俩的在一起讨论个没完。师中泰在一旁看的好笑,无聊至极开始扫描皇宫的环境。 “中泰兄,听说你马上就要成亲了?” “好事,不过这什么时候的事啊,中泰,怎么都不跟我们说说啊!” “恭喜啊中泰兄。” “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中泰兄可是占了两个啊!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毛』线啊,这是哪个大嘴巴传的。 趁着人群还没闹起来,师中泰忙用手将声音压了下去,“各位同窗,还请饶了在下我吧。这不着边的话,不可信的。” “若有好事,中泰定当广发请帖,邀各位同窗一聚。” 对于师中泰的话,众人也只是笑笑,却不信他说的话。毕竟中举之后的哪个没有媒人上门叨扰一二的,有的甚至直接是上门捉婿娶亲,这都是常事了,传至京都也都是各朝历年的美事。 将周康仁拉到自己身边,师中泰低声问道,“芝麻大小的事情,你周公子都知道?你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了吧?” 刚开始周康仁还在乐呢,这句话直接听到最后脸都白了。 “中泰兄,我...” “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当真了。” 见目的达到了师中泰便饶了他。 “你准备一会儿去哪...” “探花郎请留步。” 正说着话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太监的声音,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去看,发现原是皇上身边的公公,师中泰可不敢轻视,“不知公公寻学生所为何事?” “探花郎,皇上御书房召见。” “喏” “中泰兄,即是如此,那我先走一步。” 点了点头,师中泰回身向那公公拱了拱手,“劳烦公公带路。” “探花郎客气了。” 御书房。 “学生师子航拜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 师中泰笔直的站在殿内,眼睛看着脚下的布鞋,老实的听着下一步指令。师中泰自己都能感觉到,面前的这个老皇上在看着自己,不,是打量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仿佛是要把自己看穿了似得。师中泰被看得有些愠怒更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身子。 “师中泰,你是哪里人士啊?” “回皇上的话,学生南河昌都人。” “南河是个好地方啊,民风淳朴,谷米之乡。想必,你爹娘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学生家中父母已故去。” 皇上微微一惊,“倒是苦了他们,不过若是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已是探花郎,也该瞑目了。” “皇上说的是,爹娘当初一心供学生读书写字,为的就是这一天。可惜的是他们没能亲眼看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不待。” “你倒是仁孝。罢了,不提这些伤心事了,免得惹你伤怀。” 老皇上主动掀起了下一页,“中了探花,有想过做什么吗?” 我想做皇上,你丫的给我吗? 真是的,明明我自己都做不了主还来问我,满满的都是套路。 心中腹诽不已,面上师中泰还得一副忠于朝廷的模样,“回禀皇上,学生不懂得官场上的那些,只知道忠于皇上,忠于大中朝。” 章节目录 第3章 驸马的人选 跟皇上玩心思那可不是一般的活计,从御书房内出来,师中泰整个人就像被扒了一层皮似的,瘦了一大圈也不止。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再左拐就是出宫的路了。” 御书房的小太监为师中泰指了路便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蒙圈的他。 怎么来时的路和回去的不一样? 也没敢多想什么,师中泰沿着小太监指的路便走了过去。 “事情办好了?” “公公你就放心吧,我是看着那探花郎拐了弯才过来报信的。” 那公公脸上的皱纹聚成了一朵花,笑道,“好,事情办的不错。若是主子看了不错的话,少不了你的赏。” “这,这是哪儿啊?” 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师中泰想哭的心都有了。 不会是我没给那小太监银子,他来逗我的吧? 我这不是也没钱吗,要不然我又怎么会那么不懂规矩。 看着周边也没什么人,『摸』着发涨的脑袋,师中泰随意选了一条路便过去了。走的每一步都忐忑无比,这可是他娘的皇宫,宫中只要是个母的,那都是皇上的,自己万一碰见个什么人,那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啊。 “姑娘,请问出宫的路怎么走?” “嗯?你是在问本,问我吗?” 看见前方小路上有一个人,师中泰小跑着上前问路。 “此处就姑娘一人,在下不是问你又能问谁呀,还请姑娘相告。” “你是书生?今年的进士?三鼎甲还是?” 不就是问个路嘛,这姑娘怎么这么多问题。 师中泰心中发苦,脸上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在下方才去面见了圣上,出来后『迷』失了路途,还请姑娘指明出宫之路。” “御书房?” 姑娘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说着眼睛开始上下打量师中泰。 前番是皇上,自己没法说什么,现在好了,连小宫女都敢这么对自己了。 “还请姑娘指条明路。” “你还没回答本,我的问题呢。” 看来这皇宫确实没什么好玩的,这姑娘是拿我当乐子呢。 师中泰紧闭双眼,长呼一口气,心平气和这才睁开眼踩着大步就欲要离开。 “你这书生,不是不识得路吗?” 握紧拳头,师中泰暗自提醒自己要忍耐,头也不回的回道,“在下是不识得出宫的路,可既然姑娘不愿为在下指路,那在下自己找也不行吗?” “你这书生好生无礼,本公,我有说过不为你指路吗?” 师中泰转过身,拱手一拜,“在下先行谢过姑娘,不过现在,在下不需要姑娘指路了,再见,哦不,是再也不见!” 说罢,也不管对面变了脸的女子,转身踩着大步随便寻了个方向便过去了。 “喂,书呆子,你走错方向了。” 我愿意,就算是走到冷宫也比在这看着你好。 虽然听到女子的提醒,不过师中泰还是不愿回头,碰见这么个磨磨唧唧的女的,也真是倒霉的很。 好在出了那片小花园,不一会儿师中泰就碰见了一小太监,问清楚出宫的路,师中泰这才逃出了‘天牢笼’。 御书房。 “皇后觉得如何,可有相中之人?” 待师中泰离开不久,从屏风后面走出一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看起头上的凤冠和衣饰上的金凤凰,便知这是当今的皇后杨氏。 看到皇上脸上『露』出的喜悦神情,皇后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也昭示着主人的年纪。 “皇上可是相中了探花郎?” 皇上故作严肃的摆了摆手,“朕可没有如此说,难不成是皇后如此想的?” “皇上...” 不知是因为皇后还是因为心中已有驸马人选,老皇上显得格外的高兴。 “若不是你那宝贝女儿娇气的很,朕又何苦如此呢?” 皇后抛了一个白眼给他,“明黛如此娇气,又是哪个宠溺的啊?” “呵呵,反正不是朕。” 嘴上如此说着,老皇上脸上的笑却没有停过。 “是,除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凡是明黛要的,皇上都没有派人去到处搜寻过,也没有千里马一日全国颁布圣旨。” 听皇后如数家珍般的说着自己宠溺女儿的事情,皇上也不反驳,脸上却是一脸的得意神采。 “三鼎甲臣妾也都看过了,伦长相,也就状元与探花尚可,伦家世,仅有状元一人还行,伦才情,皇上定的名次自是没错。” 皇后虽然也没点名相中了哪个,但是话里话外倒是倾向于了状元郎杨铭举。 “朕也觉得状元郎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虽说你我都觉得状元郎不错,但是要嫁的人是我们的女儿。所以,还是听听明黛的意见吧?” 看起来,这老皇上的确是对自己的女儿宠的不能行。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老来得女,还是就那么一个唯一的女儿,不宠才怪呢。所以,连带着公主的生母琴才人也加封为了琴昭仪。 不过,这为公主挑驸马的事情,纵然琴昭仪是作为公主的生母那也只能由皇后来挑选。 “皇上说的极是,如若明黛不喜欢,且不说明黛伤心不已,首先就是皇上难过了。皇上不开心,后宫如何安宁,前朝又如何安定!” 对于皇上的决定,皇后从未反驳过,就算是看到皇上那么宠溺公主,也丝毫不在意,甚至她自己也会对公主格外的好。或许是因为明黛是女子,而她的儿子是所有阿哥中最年长的,亦是最得圣心的吧。 “皇后言重了。不过是为明黛选驸马罢了,跟前朝又有什么关系。说不上的,说不上。” 皇后站起身,盈盈一礼,“臣妾失言了。” “朕不是说过了吗,没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的。”见皇后又施礼,皇上不由得说了一句。 “为公主挑选驸马本是臣妾的事,现在还劳由皇上费心,臣妾再不守礼的话,心中怕是过意不去。” “哈哈,朕也是近日无事才会过问一下罢了,其他的还要辛苦你多费心了。” “宫中要办喜事,臣妾又何来辛苦之说。明黛本就是我的女儿,为她找一个好夫婿也是臣妾应该做的。” 老皇上听得笑容不断,见皇后的确很是上心,又叮嘱了一遍这才让其退下了。 章节目录 第4章 身子虚 “福德” “奴才在。” “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娘娘的吩咐,状元郎一出来就让人直接带出了宫,探花郎被人引到了舒馨苑那边。” “见到人了?” “公主那边也配合的刚刚好,天作姻缘。” 听到这里,皇后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办的不错,该赏的赏。” “谢娘娘赏。” “接下来,按照之前的安排去办。” “喏” “小心,不要让人看出什么马脚。” “喏” 晴好的日头进了宫,晕红的残阳才出了宫。这一番听报告倒是让师中泰怀念起了上学时的光景。不过,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情。 “你怎么没走?” 刚出了宫门还没走多远路呢,师中泰就看到站在墙角处‘欣赏’风景的周康仁。周康仁仿佛是才看到师中泰一般,惊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师中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上前在他后背上狠狠地锤了几下,咬牙切齿道,“你周大公子都没走,我哪敢走啊!” “咳咳咳” “好好好,还不是在等你啊,你至于下这么毒的手吗?” 看着师中泰挺瘦弱的,却不想一拳头下来也能把人打的后背生疼,周康仁这下教训吃的,以后万不敢在他面前装『逼』了。 “看你瘦的跟竹竿啊,没想到手这么重啊!” “自古书生多薄命,我怕死,自然得多练练了。”说着师中泰还得意的扬了扬斗大如石的拳头。 “自古书生多薄命?不是红颜吗,什么时候改成书生了?” 抬头看向师中泰,却发现他已经前面走了,最近频频如此周康仁无奈都已经变得习惯了,疾步忙追了过去。 “中泰,你等等我。” 师中泰双手背在身后,迈着老爷步高喊道,“日落西山,饥肠辘辘,是仁兄你该快点。” “呵呵,果然是我想多了,你还是如之前般一样文绉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句话直接敲响了师中泰脑中一直担惊受怕的那根弦。脚下的步子停滞了一步,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几变,待到周康仁到跟前时,他已经收拾好了紊『乱』的心神。 “不是肚子饿了吗,怎地不走了?” 见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师中泰好笑道,“这还没走几步路呢,看把你给喘的。” “还不是因为你呀,步子那么大,我不得小跑着才跟得上。” “明明是你自己身子虚,还厚着脸皮赖在我头上,你也好意思说。” “啪!” 周康仁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恶狠狠’的威胁道,“说谁呢?哪个身子虚!” 肩膀上传来的灼热触感,还带着些许的重力让师中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将周康仁的手移开,嘴上嬉笑道,“说谁,谁知道?仁兄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吧。” “看我...” “康仁兄,中泰兄,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不等周康仁发威,两人的身后就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回头去看,发现是以杨铭举为首的几个进士,其中还有不常『露』面的榜眼李明庆。 “铭举兄,明庆兄,你们这是?” 虽说师中泰不喜欢与人交际,但是职场上该有的礼节他还是会做的。 杨铭举一脸的喜『色』,看了看身边的几人,解释道,“一仁他们几个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便想着做东为他们践行。半路上碰见了明庆兄,便拉着他一起来了。” “你们也还没用膳吧,要不要一起?” “我们...” “好啊,本想着什么时候再约呢,既然今日碰到了,那咱们就一块去吧。” 师中泰刚张嘴,话还没出口,身边的周康仁就一脸欣喜的同意了。无奈,作为同伴,师中泰也只好哑巴吃黄连跟着一起去了。 师中泰本就不喜欢与人交际,所以纵然是同意了一起聚,但人还是悄无声息的移步众人身后。听着前面不断传来的谄媚声,师中泰心中好笑,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眼睛慢慢移向了周边的街道。 来到京城,本就是为了科考,再加上囊中羞涩,师中泰就更不会花时间和金钱在这街道上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师中泰的灵魂换了,更何况他人也考中了三鼎甲,现在自然有的闲心欣赏京城的夜景。 一串串明红的灯笼沿着街角悬垂,青『色』石砖的街道上摆放着一个一个的小商户,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小摊冒着热腾腾的烟气,热气随着风坠在大红灯笼上,冷嗖嗖的风都变成了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水珠将烛光折『射』在街道的每一个物件上,整条街道都陷入了晕红之中,唯美而静谧。 真美! 美。 醉虹楼! 这,这是,『妓』院! 师中泰欣赏美景正美着呢,却不想跟着队伍却走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窝。 “中泰兄这是美晕了,腿都走不动道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 看到站在原地发呆的师中泰,一士子止不住的发出了赤『裸』『裸』的嘲笑。周康仁忙上前去拉师中泰,嘴上还埋怨道,“早说让你跟我一起吃饭了,偏偏要吃醉鸭,现在好了,醉鸭没吃到,倒是饿的走不动道了。” 杨铭举也出头上前说道,“好了,中泰兄本就身子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中泰兄怎么从考场上下来的,你们都忘了吗?” “不过是饿的罢了,你们怎可如此!” “是,铭举兄说的是,我等知道错了。” “是呀,铭举兄勿恼,我们知道错了。” 杨铭举厉声斥责完,以王一仁为首的几人都出声开始认错,这场面看的师中泰脸上更客气。 “你们该向中泰兄赔礼道歉,而不是我!” 对于几人的认错,看得出杨铭举很是满意,但是口中厉责依旧不减。 看到那几人面带犹豫之『色』,师中泰出言道,“几位仁兄客气了,方才明义兄说的不过是玩笑话,本就是逗大家乐的,铭举兄又何必动怒呢。” “我这也是饿晕了,还是快些进去吧,站在门口,也耽误老板娘生意不是。你说,是吧虹妈?” 这下,在一边看热闹的老鸨脸上堆着笑才凑上前来。 “公子说的哪里话,就算是几位想在醉虹楼门前站到天亮,虹妈我也是高兴的。不过,我家里的姑娘们可要哭晕在闺房了。” “公子几个最是怜香惜玉的,看在眉柳姑娘的份上,公子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章节目录 第5章 一生为甚 “今晚眉柳姑娘要出来?” 那虹妈的话刚说完,王一仁他们几个的心思就飞进了醉虹楼里,就连不远处站着的李明庆眼中都放着异彩。 这群男人眼中的火焰虹妈看的真切,脸上的喜『色』更甚了。 师中泰依旧是面『色』淡淡,一副不关自己鸟事的模样,杨铭举只觉得他是在装,嘴角淡淡笑着,手中伴着香风的扇子频率更慢了。 “看来这位公子对眉柳关注的紧呢,今晚哪,眉柳姑娘要迎一位公子喝酒畅谈了。” “眉柳姑娘在侧,这酒可不是酒了。” “那是什么?” “赛神仙哪!” “走走走,虹妈快些带我们找个雅间。” 果然是办『妓』院的! 虹妈几句话不到的功夫就把几个大男人给勾了进去,师中泰在一侧看的好笑,也实实的佩服。 玉华阁。 “出去!都给本公主滚出去!” “嘭” “嚓” “哗” “哐” “小杏,公主这是又怎么啦?” 刚一出门,一长相清秀的小宫女就被小太监给拦下了,刚受了气的小宫女二话不说,把心中的怒气直接冲着小太监撒了出去,“死陀螺,你问我,我问谁呀!” 小陀螺被踢了一脚,也不敢吭声,不过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身子跟着一颤一颤的,就好像他自己就是那被扔的物件。 “小陀螺,公主方才去哪儿了?” “舒馨苑啊。” 小杏又追问道,“公主去那干嘛啊,都到前朝的范围了!” 听小杏这么说,陀螺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挠着晕乎乎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是啊,公主去舒馨苑作甚啊?” 醉虹楼。 “中泰,王员外的事情,你同意了?” 这哥们,好是好,就是啰嗦八卦的很。 白了周康仁一眼,看到其他人没人注意,这才低声回道,“是不是方才那一巴掌还嫌不够力气,要不要仁兄我再给你来一锅烩尝尝味?” “那就不必了。” 听到师中泰还要打自己,周康仁只感觉方才被打的后背现在还生疼的厉害。手上拒绝了巴掌,嘴上还是关心道,“唉,我只是觉得可惜。” 师中泰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低沉着声音道,“康仁,你身后有你的家族,伯父手下铺子也不少,你自是不用担心你的未来。可是我呢,爹娘为了让我光宗耀祖,精血耗尽累竭病亡,再听今日圣上之言,你觉得我做官能让师家光宗耀祖还是吃穿不愁?” 示意周康仁先听自己说完,师中泰继续道,“十年苦读,只为今朝。今朝已到,梦皆碎。说到底,吾等不过是一读书人罢了。撇去身上的这层光芒,我问你,你还会什么?” “种地?手无缚鸡之力。做厨子?君子远包厨。做先生?天下先生万万多,先辈未老后辈又出,哪有那么多的学生可教。” “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我身为人之前,却先为人子。为人子,就需担家族之兴。” “不过是一个选择而已,好也一生,坏也一生。一生苦乐皆有,岂不美哉?” 说罢也不看周康仁不忍心的眼神,端起身前的一杯酒一扬而尽。师中泰没发现的是,在一旁偷耳朵的李明庆眼睛里闪着异样的情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伴着一曲清平小调,唱歌的主人踩着一根红丝带,空中漂浮着红『色』花瓣,一个身着紫『色』纱衣的女子飞入了众人的视线中。美的是,风姿绰约,蝶香『迷』人,单是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夺了人的心魂。遗憾的是,一帘白纱,遮住了半边的红霞。 “眉柳姑娘” “我的心尖尖。” “美人,哥哥我来看你了。”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看到人群沸腾不止,跟前世的追星相差无异,师中泰将眼神收了回来,开始专注于桌上的美食。说实在的,听了一整天的天书,他呀,早就饿了。 “中泰兄,你怎么还在吃呢,快看哪,眉柳姑娘出来了。” “唔唔,看到了看到了。” “你这书呆子,哎,算了,不管你了。” 周康仁见这家伙实在没得救了,便听他任他去了。没了他人的管束,师中泰自是吃的酣畅淋漓。 “中泰,中泰!” 不是说不打扰我了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满的看着打搅自己的周康仁,师中泰的声音带着些许疑问,“恩?怎么啦?” 与此同时,师中泰才发现,大堂内不知何时静了下来,而且,仿佛周边的眼神都凝聚在了自己身上。 “眉柳姑娘提议诗句接龙,现在该你了。” 这妞,还真会玩,我不过是想静静做个隐形人罢了。 “上一句是什么?” “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路必有丰田车嘛,这容易得很呢。” 听到周康仁的上一句,师中泰完全就是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的犹豫,直接将丰田车的招牌打到了中朝的地盘上。 “有路必有丰田车?这算什么诗句,完全是胡诌嘛!” “听说这人还是探花郎呢,这什么文采,不会是靠银子才拿的三鼎甲的吧。” “银子老子有的是,等到来年科举,看老子不拿个状元给你瞧瞧还不成呢。” “哈哈哈...” 听着众人无情的嘲讽,师中泰也觉得自己有点顺口了,但是面上只是微微笑了笑,朗声问道,“不知眉柳姑娘觉得在下的诗句如何?” 这一问,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聚在了被冷落多时的眉柳身上。 弯弯细眉下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棱棱的眨了几下,接着一道纤细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师公子的诗句自是新奇独特,眉柳不好评价几何。” 见这女子倒是给自己面子,师中泰背着手续问道,“即是如此,那不知眉柳姑娘这个游戏的惩罚是什么?” “罚酒一壶!” 这一次不待眉柳姑娘开口,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出声告诉了他。 我去,不过是一个妞,至于这么激动吗? 顶着四面八方的高『射』炮,师中泰把王一仁递过来的一壶酒硬干了。 章节目录 第6章 拱错白菜 “嘶...,嗯...” “嚓嚓嚓”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哈,可渴死我了。” 坐在椅子上,师中泰扶着发涨的脑袋,还是觉得有点晕。 “公子你起来了?” 麻麻地,可不要是我脑子想的事情发生了。 带着悲壮的决心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师中泰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想喝水的手却哆哆嗦嗦的不听使唤。 “公子你别着急,奴家为...” “没,没事,虹妈我没事。” 师中泰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这妈卖批的,做男人的第一次怎么就浪费在这臭老娘们身上了,真他娘的捅了母猪。 强制镇定心神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师中泰开始神游物外了。 “奴家还以为公子们的酒量很不错呢,却不想几杯酒下肚就都不行了,还好妈妈这里房间多,要不然几位公子都得睡大街呢。” “不过公子你也真是怪癖!” 臭婆娘,你别说了行吧,那‘战斗史’不提行不行。 不顾师中泰快要死的心,虹妈的嘴巴就像开了火的激光枪,子弹无限量发。 “别的公子都还好,两人一间也都能睡。倒是公子你,上了床睡得好好地,放下一个人,直接就给踹下去,奴家还以为看错了,就把王公子又放了一次,竟又被踹了下去。这倒是苦了王公子,只能在外道上凑活一晚上了。” “我是一个人睡得?” 看着股目圆睁的师中泰,虹妈『尿』都要吓出来了。 “是呀。公子你总是踹人,哪个敢与你一同睡?” “哈哈哈...,咳咳...” 乐极生悲,师中泰忙收住了兴奋地嘴,依旧忍不住道,“好,很好!” 看着走出房门的师中泰,老鸨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这公子不会是有病吧!” “看我作甚?” “你那是什么酒量,一壶就醉!” 师中泰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意外,纯属意外。” “你还是算了吧你。” 见周康仁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了,师中泰不轻不重的抛了一句,“是哪个,搂着一大男人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被他这么一说,周康仁还在昏酒的脸腾地一下直接红了。 见周康仁这幅‘小女人’模样,师中泰暗暗偷笑,却不想让他丢了面子,“那眉柳姑娘不是要选一个入幕之宾吗,最后是哪个幸运郎啊?” “状元郎在那,还能是哪个。” 听他这么一说,师中泰想想也是。状元郎都在那里,除了他,若是旁个人做了入幕之宾,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是哪个丢了面子。 “哎,可惜了。好好地姑娘,又被猪拱了。” “中泰你...”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没有说错,你说的很对。哈哈...” “哈哈...” 两人疯癫的笑声引来无数的围观,二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依旧自信的迈着大步向前。 “不过,中泰这一次你倒是猜错了。” “嗯?猜错了?难道这个入幕之宾没得逞吗?” “得逞了,不过这头猪啊,拱的是另一棵白菜。呵呵。” 纳尼?那眉柳还真是手段不赖呀。 “不是吧?天公不作美,状元郎命运多舛啊!” 见师中泰的笑收不住了,周康仁只得拉着他赶紧走,“好啦,喝了一肚子的酒,肚子里空的很,快些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坤宁宫。 “娘娘,事情出了些小差错。” 看了一眼福德,皇后将两边人挥退,这才开口问道,“何事?” “有一商户去向探花郎提了亲,探花郎好像还应下了。” 看着皇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福德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啪!” 几乎是随着福德话毕,皇后的手也落在了圆桌上。 “没志气的东西!” “娘娘息怒,探花郎既然能够答应那商户的提亲,可见娘娘的眼光。”说着福德轻轻竖起了手中的大拇指。 “呵”皇后冷冷一笑,“以后这种小事不必再来回禀本宫,自己处理了便是。” 福德眉『毛』微微一动,“喏” “母后” “母后,儿臣来看你了,母后。” 听到儿子的声音,皇后换了一副慈祥的笑脸,“你先下去吧,将事情赶紧处理了。” “喏” “母后” 福德退出去的同时,一魁梧青年从外面跑了进来。 “哟,福德啊,这是又准备去哪啊?” 福德讨好的笑了笑,“回三阿哥的话,娘娘吩咐奴才出去采购些东西。” “你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总是做这些跑腿的事情啊,待我...” “宏儿,不要闹了。” 皇后适时的『插』了一句,三阿哥这才松了手,“看在母后的面上,这次你就忍一忍,下次,下次我再帮你讨个公道啊。” “奴才谢过三阿哥的好意,为娘娘办事,奴才心甘情愿。” 福德拱手告退。 “儿臣给母后请安。” “好了,快些起来吧。” “来,来母后身边坐。” 三阿哥起身,乐呵呵的坐了过去,还没等皇后开口说什么,他就先问出了口。 “儿臣听说母后要为明黛选驸马,这可是真的?” 抚平三阿哥被风吹『乱』的头发,皇后温声回道,“恩,宏儿可有什么意见?” “这怎么会呢,明黛大婚这么好的事情,儿臣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不过嘛,儿臣就是想问问母后,相中了何人?” 自己的儿子皇后自是了解,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可是有人找你?” “嘿嘿” “呵呵” “别跟母后装傻啊!” 三阿哥忙收住傻笑,拉着皇后的衣袖道,“母后...” 皇后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绷着脸道,“撒泼也没用,赶紧说实话。” 悻悻的收回了手,三阿哥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嘴脸,坐正身子,正声道,“骁骑尉赵世明。” “赵家?” 皇后默念一句,数秒后沉声道,“宏儿,此事不可。” “赵家军为中朝洒热血,抛头颅,娶一个公主不为过啊?” 见三阿哥说的很是郑重,皇后脸上阴云密布,压抑的怒火似要随时爆发,但说的话依旧平稳,“宏儿,母后懂得你的心思。但,你父皇的意思你却不能不依!” 章节目录 第7章 卖身葬父 “这一顿你请,下一顿你可不要跟我抢啊!” “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 在街上的小摊位用过早膳,师中泰和周康仁一边闲谈着未来,一边散步遛食。 “若是哪位老爷夫人肯出钱帮俺爹买口棺材埋了,俺就算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求求各位老爷夫人了,求求你们了。” 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本是师中泰的为人原则,却不想这次却住了脚,抬眼去看。只见街边的一侧一堆杂草中放置着一具尸体,上面草草的散着些许杂草,清洗干净的脚趾暴『露』在外面,发黄的老茧还带着干裂的肉缝,师中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被撬动了。 “康仁” “恩,怎么啦?中泰兄你不会是要发好心了吧?” 自嘲的笑了笑,师中泰还是张开了口,“是。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但是康仁,有些事纵然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周康仁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师中泰的手中。 “去吧,我的大善人。” 不过,当师中泰转过身的时候,周康仁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汉子,接好了!” 招呼一声那汉子,师中泰远远地将银子丢了过去,正好‘放’在了汉子的怀中。淡淡一笑,口中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干得漂亮!” “赶紧办事了,入土为安,节哀顺变。” 说罢,也不管周康仁,快步离开了。在移开视线的前一秒,师中泰从那汉子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这一世的师中泰,他都不愿从一个真汉子眼中看到那一颗颗滚烫的千斤石。 “走的好好地,你跑个什么啊?” “我想跑,怎么地,管天管地你还管我拉屎放屁啊!” “中泰,你,你,你可是读书人。从一个读书人嘴里,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周康仁气的脸都青了,可是伸出去的手指也只是虚空指了几下,又无奈收了回去。 “听不惯啊?没关系,只要你不走,咱慢慢适应,你听不惯的还在后面呢。” 看到师中泰不厚道的笑,周康仁只觉得自己交错了朋友,认错了人。 “哎呀好了,算我没说,哦不,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吗?” 见这家伙还真较真了,师中泰语气弱了三分。 “怪不得你身边连个好友都没有,你说说,就你这一会儿晴天一会儿大雨的脸,谁能受得了!除了我,估计也没几个了吧!” “朋友在精不在多,有康仁兄一人,足以。” 说出来像是玩笑,但是师中泰的话却像是烙印般的刻在了周康仁的心中。 “啪” “我先走了。” “啪” “我可就不送了。” 两人沉默式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简简单单一句话两人便散开了。男人之间的话,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懂,我懂,天知,地知。 “探花老爷你回来了。” “恩,这一大早的,唐掌柜辛苦了。” 自从师中泰中了探花郎,这唐掌柜起早的日子可有一天是一天呢。 “小的不辛苦,辛苦的是老爷你。” “对了师老爷,有几个人等候你多时了。” “恩,多谢了。” 心中虽有疑问,面对着这见缝就钻的唐掌柜,师中泰可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问出口。 “师老爷客气了,来找大人的还是昨晚那些人。” “唐掌柜你忙,容在下过去看看。” 对唐掌柜鞠了鞠手,师中泰走进了客栈。 唐掌柜也甚是会办事,在师中泰几人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站在门外给他把风,不过这把风连喝口热茶的功夫还不到,唐掌柜就看到之前的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坐上马车一眨眼的时间就没影了。 这什么情况啊,等一个多时辰,见面还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走,这王老板是怎么个意思啊。 这门亲事,应该是成了吧? 还没等唐掌柜腹诽出结果,再进客栈去看,看到的只是师中泰的尾影。 翌日。 师中泰提着一个包裹从二楼走了下来。 “师老爷你这是?” “唐掌柜,我在你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唐掌柜的恩情,我师中泰记下了,不过,这房钱我还是要给的。”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一锭十两多重的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师老爷你这就跟小的客气了,小的之前说...” “唐掌柜说归唐掌柜说,这情我记下,这银子你安心收着。” 说罢,也不再看他,背上包裹走出了客栈。 站在大街上的师中泰,好像换了个模样,腰杆越加的挺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的璀璨了。 “曹老大说的没错,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本是女儿身,即重为男儿,不浪一浪,怎对得起我魂穿同胞!” “公子,您没事吧?” 我去,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真会打岔! 正宣读着伟大誓言呢,却不想竟被人给打断了,师中泰的心情不可谓不生气! “怎么是你?” “公子,正是小人。” 却不想,打断师中泰激情演讲的却是那街头卖身葬父的汉子,这倒是让师中泰着实有些惊讶了。 “老汉你安葬好了?” “恩,公子给了小的一锭大银,去除棺材一两,香火纸钱二钱,雇人四钱,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汉子说着,脏兮兮的手捧起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师中泰大手一挥,笑道,“不用了,这些钱本就是给你的,拿着回去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 “俺大牛不识得几个字,可俺爹教过俺,做人要讲良心。之前俺说过的,谁给俺出钱葬了俺爹,俺就给谁当牛做马一辈子。是公子你给了俺银子,现在俺大牛就应该给公子你当牛做马一辈子。” “不是,哥们,我...” “求公子不要赶大牛走,大牛愿意给公子做下人使唤。” 说着,大牛还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起了头。 “哎,你说话归说话,你别跪下啊。你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章节目录 第8章 赁宅子 本就不喜欢与男子肢体接触的师中泰,面对倔强的大牛无奈只得伸手去扶,却不想自己这书生的力气怎么也抵不过这个土生土长的汉子。 实在没办法了,急的师中泰这暴脾气直接就火了,“你给我起来!” “我让你起来,你听到没有!” 被师中泰这么一呵斥,跪在地上的大牛直接傻了。 “嘭!” “娘希匹的,老子让你站起来!” 这一脚,直接把愣了的大牛给踹醒了,一个轱辘站起身子,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一旁。 “呼...” “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老子之前还以为你是条汉子,现在看来,你他娘的就是个窝囊废啊!” “俺,俺不是窝囊废!” 见这家伙还在犟,师中泰那驴脾气就又上来了,“怎么不是!有脸给我下跪,有脸哭怎么不是窝囊废!” “公子又不是外人,俺大牛...” “嘭!” “你他娘的,还给我嘴硬!” 师中泰自魂穿以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就连之前被毁亲都没脾气的他,现在看到这个二货,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周府。 “中泰,你这是?” “客栈不住了,想让你帮忙找个小院。另外”师中泰后退一步,将身后的大牛『露』出了面,“还不赶紧把你借的钱还给人家。” “是。” 大牛憨厚的脸上『露』着开心的笑容,将怀里的银子掏了出来,还在自己身上狠狠地擦拭了好几下,这才将那锭银子交给了周康仁。 银子是一旁的小厮接过去的,周康仁眼神看向了师中泰,师中泰无奈对他点了点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看的周康仁甚是好笑。 “难道你不知道,没有住处的士子可以在户部报备,这样在上任的时候户部就会分配给你一套小院了。还是,你有钱没处花,准备自己赁个宅子。”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听说有免费的住处可以寻,师中泰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周康仁毫不客气的泼了盆冷水,“不过,这报备名额有限。若是去晚的话...” “公子,你等等俺,等等俺呀。” “哈哈,这家伙,不听我把话说完,有你的苦头吃了。” 看着师中泰飞奔的身影,周康仁嘴角泛起了狡黠的笑容。不过片刻后,周康仁便将身边的小厮招呼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玉华阁。 “小杏子,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妹妹生气啊,你尽管告诉我,我非揍得他屁股开花不可!” “回三阿哥的话,奴婢也不知道是谁惹了公主生气。” “嗯?” 龙瞻宏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小陀螺身上。 “三阿哥饶命,奴才也不知道。” “啪!”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连自家的主子都看不好,是不是脑袋不想要了?” 这一声厉斥骇的小杏子和小陀螺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道,“奴婢(奴才)该死,奴婢(奴才)有罪。” “你们确实该死,连...” “三哥,你来我这,不会就是为了欺负他们的吧?” 一直闷闷不乐的明黛看不下去了,抬起了一直浮在桌面上的额头。 “哪能啊,三哥今日是来专门看明黛你的。至于这两个奴才,只不过是三哥帮你教训一下罢了。” 说着,三阿哥便又坐了下来。 “明黛,你这到底是怎么啦?三哥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明黛又垂头丧气的趴在了桌子上,“三哥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别装了。” 龙瞻宏试问道,“不会是为了选驸马的事情吧?” “哼” 收到明黛的白眼一波,龙瞻宏挥手让旁人退下,这才压低声音在其耳边说道,“不管是谁为明黛选的驸马,只要是明黛不喜欢,三哥我都会为你出头的。” “真的?” 明黛狐疑的看向他,不等龙瞻宏回答什么,就自言自语解答道,“我竟然还差点信了你的话。” “三哥你是父皇跟前最懂事的儿子,又怎么会做出有违圣意的事呢。唉,可怜的我,竟然还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了,看来我果真是犯『迷』糊了。” 说着,明黛攥着好看的拳头就要打自己晕成浆糊的脑袋瓜。 “啊!你还真敢用力!” 甩了甩为人挡‘刀’的手,龙瞻宏没好气的说道,“平日里父皇最是疼爱你,难道在驸马的事情上,父皇还能亏待你不成?” 见她还在犯『迷』糊,龙瞻宏戳了戳她的脑门,再次提醒道,“是你的驸马,最后一关肯定是你来把关了。还不明白吗傻丫头?” 明黛层次分明的双眼皮『迷』『迷』糊糊的眨了眨,数秒后才惊喜的看向龙瞻宏,一脸的兴奋,“哈哈,我就知道,父皇是最疼爱我的了。” “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一说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你就犯晕啊!这,不会是病吧?” 明黛用好看的眼睛白了龙瞻宏一眼,也不管他赤『裸』『裸』的嘲笑,“三哥,你可知道父皇和母后都选了那些人?” 见龙瞻宏还在笑,明黛有些急了,“三哥!” 龙瞻宏忍着笑回道,“呵呵,据说有今年的三鼎甲,其他的三哥就不清楚了。” “三鼎甲吗?” 两兄妹又闲聊了几句,龙瞻宏便离开了。不过离开之前,却又留下了一句话。 “其实,只要是明黛喜欢的,父皇和母后想必都会同意的。” 户部。 “还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呢,竟没想到出榜的第一天几十个名额都没了。果然,穷苦人家出来读书的还是多呐!” “不过,能做官真正富裕起来的,又有几个?千里做官只为财,这跟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罢了,罢了。” “土匪的住山沟沟,还没个婆娘。做官的,住着大屋子,怀里抱着院里还站着。这根本就不能比,俺都知道。” 师中泰一句牢『骚』还没说完呢,就听见身旁传来了相左的见解,眼神直接锁定了过去。 看到公子不喜的神『色』,大牛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的闹着后脑勺,咧着嘴巴笑了。 “跟我过来!” 师中泰丝毫不与他情面,经历过前世商场,职场等各大历练的他,对于一个陌生人还是要敲打一番的,毕竟这货看样子是跟定自己了。 章节目录 第9章 条件 寻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师中泰一撩衣袍,就地坐了下来。大牛顿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别扭的很。 “一起坐下吧。” “是,公子。” 细细打量了大牛一番,师中泰长呼一口气,故作平淡的问道,“你,不打算走了?” “公子帮俺给爹买了棺材,入了土,公子就是俺张家的大恩人,俺大牛说什么也要报恩。求公子...” “好了,后面的话我不想听。” 面对师中泰无情的拒绝,大牛只是咬紧嘴巴,身子浑然不动。 “你留下可以。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一听到可以留下,大牛激动的不能自已,想着就要磕头,看到师中泰冷厉的眼神,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第一,不准给所有人磕头,也包括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爹娘。” “是,大牛记下了。”闪着泪光的大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以后公子就是我的天,既然给天磕头可以,那给公子跪也能成啊! “第二,以后在我面前,收起你的那些马『尿』!五大三粗一爷们,整日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样子。” 大牛忙不迭将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嘴上也应道,“嗯,大牛以后不会了。” “第三,在我身边你忠心最好,若是不忠心与我,还勾结别人来害我,那,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俺张大牛对天发誓,以后若是对公子有半点没良心的地方,就让俺张家断子绝孙,俺张大牛死后丢进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郑重对着苍天起誓的张大牛,师中泰反思自己方才的话,是不是重了? “公子,你还不信俺吗,公子。” 还没等师中泰自我反思成功,思绪就被急不可耐的大牛打断了,直接脱口道,“我信。” 看着实诚的张大牛,师中泰情不自禁的多加了一条,“最后,若是那日你想走了,与我说一声便是。” “这不是赶你走,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我的下人,也不是我的奴隶!你,就是你张大牛!” 说罢,便站起身,思索着该去哪里。 身后的张大牛看着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公子,马『尿』再一次溢满了眼眶。 “师公子” “你,你是周府的人?” “公子好眼力,小人是我家少爷的身边仆从周二。” 师中泰点了点头,因为此人方才确实站在周康仁的身后。 “少爷的话还未说完,公子有事便着急走了,少爷猜到户部的名额早已没了,便让小的为公子寻了几处小院,若是公子方便的话,可去选一处喜欢的。” 周府。 “事情办好了?” 周二点头回道,“按照少爷的吩咐,小的把大同街那边的几个院落清了出来,最后是由师公子亲自选定的。” 接着,周康仁便笑眯眯道,“是不是大杨柳旁的那处?” 周二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在周康仁得意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就知道,这家伙还是如此『性』子。” 周二听不出自家少爷这是夸还是在骂师公子,但是从少爷对他的态度上却明白,自己以后又多了一位爷。若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把房价压得那么低,差不多都算是贱卖了。 大同街杨柳巷。 “公子,俺都看过了,这几个房间里啥都有,就连厨房里面柴米油盐酱醋都准备了。” 师中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背靠着石桌眯着眼睛仰望天空,微风轻轻吹拂着他的长发,抚『摸』着俊俏的脸颊,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由衷而发。 这,就是家的感觉。 大牛站在一旁,傻呆呆的看着公子,不明白怎地才一会儿功夫,公子便睡着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牛,不光是你,我,也要如此做了。” “原来公子你没睡着啊?” 听到这个憨货的话,师中泰也懒得与他计较。 “算了,反正人情也欠下了不少,那就多多益善吧!” 苦笑着自语后师中泰看向了一旁的大牛,“三间房,我住朝南的那间,剩下的两个你随意。” “公子,俺住柴...” “啊...哈呀,不过是走了些路,还累了,房间你自己随便挑,我就不陪你了。我要去歪一会儿,你自己看着弄点吃的,弄好了再叫醒我,接好了。” 师中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着大牛扔了过去,人就慢悠悠的走向了房间。 “公子,厨房有...” 朦胧的夜『色』还未降临,小院的厨房顶端飘着淡淡的烟雾,时不时地还能闻到饭菜的清香。好在这周边的住户都未养狗,若不然,被这香味勾引的,不咆哮四周邻里才怪呢。 “你这是做啥子呢?” “扑腾” 正在忙活的大牛手上一个不注意碰到了旁边的锅盖,顿时引起一片捣腾声。 “公子,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师中泰靠在门边,『揉』了『揉』鼻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锅里。 “你这做的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 问的时候,师中泰还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迷』糊中被香味带醒,这对于有起床气的师中泰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一被问及这个,憨厚大牛倒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没,没什么,就是俺们那的家常小菜。” “额。那这做好了吗?” “嗯,好了。” 说话的同时,大牛手上也不停歇的开始装盘。一顿来自山沟沟的混吃『乱』炖,倒是把师中泰吃的满嘴流油。 “大牛” “公子你没吃饱吗?都怪大牛,方才吃的多了些,让公子都没的菜吃了。”大牛苦着脸,挠着腮帮子一脸的认错。 “大牛现在就去厨房再...” 见这家伙不听自己说,转身就要跑,师中泰急声叫住了他,“站住!” 继而扶额无奈道,“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是,公子。” 大牛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举手无措的聆听。 “你我相识不久,如今既然住在一起了,那日后就是你我相互依靠了。我呢,没什么脾气,你也不用整日多礼。日后家中的事务就由你来一手打理,若有不知道的地方,说出来咱们一块想办法。” 见大牛欣喜若狂的眼睛有些『迷』蒙,师中泰移开视线,“以后多听,多看,多想,多做!” 章节目录 第10章 为官之道 随着远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的升起,早起的大公鸡“喔喔喔”唤醒了早起的人们,就连爱睡懒觉的师中泰也起了。 “吱呀” “公子,水来了。” “不过是一盆水罢了,我自己可以的,你还非要来帮我。” 接过水,师中泰将『毛』巾打湿,一边儿洗脸,一边整理自己的妆容。 “在老家这个时候,俺都下地干活了。” “随你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师中泰自是明白,便没有强求一二。只是今儿算是第一天上班,师中泰心中稍稍有一些起伏。 照镜子打理衣衫的师中泰,透过镜子看到大牛端着一粥两菜两馒头,“你的粥呢?” “俺方才在后厨吃过了。”大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蚊蝇般的细声解释了一下。 玉华阁。 “公主” “公主要沐浴更衣,你们快些下去准备。” “喏” 周边宫女缓缓退下,小杏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身子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冷静点。” 明黛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提醒了一声。 小杏怕怕的说道,“公主啊,你真的要出宫吗?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可就死定了。” “嘘...,你小点声。”明黛急忙拉着小杏到一旁,看了一眼四周,这才语重心长劝道,“小杏子你要知道,皇阿玛和皇额娘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把本公主嫁出去了。你也知道,女子大婚,夫家还不甚了解,一辈子着实不易。若是这一次我要是嫁了个无品无德的男子,那我,我这儿...” 说道伤心处,明黛还忍不住落起泪来。 “公主啊,皇上和皇后平日最为疼爱你了,他们挑选的驸马,肯定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公主你不用担心的。” “男有情女有意,小杏。” “可是啊公主...” “好了,好了,来人了。” 见小杏还要多说些什么,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明黛打断了欲要说话的小杏。 “公主,浴房宫已准备妥当。” “带路。” 吏部。 “秘书郎,没听过,不过,从今天起,我,师中泰就有一份铁饭碗,好歹也算是个公务员了。” 站在吏部的大门口,看着手中的任职书,明明不知道价值几何,师中泰嘴角还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真正的师中泰啊! “中泰兄” 师中泰回头去看,看到李明庆从吏部走了出来,瞬间笑道,“是明庆兄啊,中泰还以为今日只有我一人呢,却不想明庆兄与我倒是想到了一块。” “不知中泰兄可否有空,明庆想与你畅谈一二。” 见他眼中隐隐透『露』着丝丝的担忧,师中泰狐疑着点了点头。 “中泰早已倾慕明庆兄才华多日,今日,就让你我二人对酒长谈。” 浴室。 “公主啊,你答应我的,两日之后要回宫的,可千万不要忘记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啰嗦了。” 换好小太监的衣服,明黛一边儿把包袱打包好,一边儿应付着啰嗦的小杏子。收拾罢,明黛一脸的兴奋,安抚住胆战心惊的小杏子,趁着浴室周边无人的功夫,明黛沿着小道悄悄地溜了出去。 房间里小杏子皱巴着小脸,目送着公主离开,又过了半晌,小杏子用衣袖擦干净眼泪,疾步走出门外,“来人,备轿,送公主回房。”。 不一会儿,便有粗脚嬷嬷抬着一顶小轿将房中的“公主”抬回了玉华阁。 来香楼。 “明庆兄,中泰近日身体有恙,暂时不能饮酒,我看,这来香楼我们不要进了。脚力有限,这正巧有个茶棚,明庆兄可否陪同在下坐上一坐?” 李明庆拱手一拜,“主随客便,依中泰兄所言。” 师中泰忙不迭双手抬扶住李明庆,这礼有些重了。 “掌柜的,上一壶好茶。” 刚坐下,不等师中泰说话,李明庆自己便先点了。这点,师中泰倒是没再拒绝什么,毕竟男人的面子还是要顾着的。 “来,明庆兄喝茶。” “多谢。” 端起身前一杯香茶,师中泰的眼神只在李明庆身上滞留一秒,便开始随意的浏览周边的人,静等着李明庆开口说话。两人的交际本就不多,说起来不过是几次面的交情,所以师中泰干脆不问,静等对方。 “不知中泰兄任何职?” 师中泰淡淡笑道,“闲差,吏部将我分配至秘书省担任秘书郎一职。” “不知明庆兄所在何处?” 见李明庆面『露』困『惑』之『色』,继而道,“明庆兄三鼎甲居中,才华自是不用多说。依中泰所想,皇上定为明庆兄寻了一个好去处,肯定不会是在京都外,那明庆兄你又为何如此?” “是,皇上的确是厚待明庆,不过明庆恐自己能力有限,不能为君分忧!” “还请明庆兄详解。” 李明庆为师中泰将茶水续满,又为自己续满杯,这才开口道,“中泰兄有所不知,当今圣上任命明庆为京兆县令。” “京兆县令,那不是...” 京城官员众多,官二代也是多不胜数,平时之间的些许打闹,当街动手都是家常便饭而已。可是,最后苦的却是京兆县令,官品不高,在众官二代之间评理,那是着实不易啊! “明庆兄,日后你要多多辛苦了。” 李明庆难得的一次脸上惨淡,摇头道,“还望中泰兄为我指明方向。” “明庆兄高看中泰了。论才华,中泰位于明庆兄之下;论德行,中泰为人不及明庆明事理。我又有何见解为明庆兄指路呢?” “状元在上,明庆兄却来问我,这不是小材大用吗?” 见他如此,李明庆颔首沉思半刻,半咬嘴唇这才抬起了头,“中泰兄如此说便是羞煞我了。中泰兄的文采,明庆自知远不能及。至于中泰兄说的三鼎甲排榜,若不是中泰兄身体有恙,榜首之名又岂是他人囊中之物?” “明庆一向不善言辞,还请中泰兄看在同窗同年之谊,为在下指条方向。” 就算他说的不明白,师中泰也知道他为何不去问杨铭举,社会阶层不一样,不在一个频道上怎么会说到一块呢。罢了,人在世上便已不易,能帮则帮吧。 “圣师有言: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章节目录 第11章 大牛救美 “中泰兄之意?” 师中泰淡淡一笑,起身就欲离开,“明庆兄聪明绝顶,一点即通。中泰还有些事,便先行告辞了。” “中泰兄慢走。” 不明其意,送走师中泰,李明庆付过银两便离开了。不过,走之前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师中泰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了。 “哇,这感觉真是久违了。” 皇城周边一安静小巷的花丛中,一番哗啦啦翻腾声后走出了一个衣衫破烂,发髻上还沾染着不知哪根树枝上的小树杈,此人虽观起来形象破败,可单看其容颜,却是极其欢喜。 “早就听宫女太监们说宫外好玩的很,上次那书呆子又那么说,书呆子说的话自然是假不了了。嘿嘿,这一次,本公主可要好好玩一番。不玩个够儿,我才不会回宫呢!” 明黛说着,还挤眉弄眼的回头看着不远处巍峨的宫殿群,继而伤心俯首细语道,“小杏子,等本公主玩够了,自会乖乖回去的,这段时间就先辛苦你了。待本公主回宫定会给你带好吃的,好好弥补你的。” “啪!” 看到桌面上一锭分量十足的银锭子,小二的眼珠子都要瞪圆了,咧着笑脸便凑了过去。 “公子,您要吃点什么?” “你们有什么好吃的啊?” “我们店里菜品多得是,公子您可听好了。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卤子鹅...” 那公子听得头晕眼花,忙出口打断了他,“好好好,店不大,到没想到菜品却不少。不过,本公子就一人,你随便挑个十几种上来就行了。” “十几种?公子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小二听得目瞪口呆,一个人十几个菜,怎么吃的下呢? 那公子怒目一瞪,“你管本公子吃完吃不完,本公子又不是给不起你银子!” “啪!” 说着,便直接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桌上。 “哇...” 顿时,周边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过来。看着桌面上那黄灿灿的金垎子,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放着异样的光芒。 “好好好,小的这就吩咐厨房给公子上菜,还请公子稍候。” 银子在前,小二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连连点头。 “公子稍等,小的先为您沏壶好茶。” “快去” 大同街。 “公子今日不是取任职书吗,为何现在才回来啊?” “路上碰到一朋友,便一起呆了一会儿。你呢,家里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大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这儿倒没有。大牛只是收拾了一下房屋,准备了一些柴火,顺便打扫打扫房间罢了。” “我们才刚搬来没几天,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呢,周边的街坊邻居什么的,这个你确实可以私下了解一下,以防万一嘛,明白吗?” “公子说的是,俺记住了。” “恩,你无事的时候去打招呼就可以了。对了,今晚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提及这个,大牛便忍不住得意起来,“嘿嘿,俺出来就是在为了准备今晚的饭菜。” “嗯?” 师中泰侧头看了一下,见他手中提着一个盒子,不明所以。 “方才街上碰到你的时候就看到你手里提个东西,现在你又这么说,你到底买了什么好吃的,怎会还与饭菜有关?” 大牛将手中盒子提到师中泰面前,说道,“这个啊,是白糖。” “白糖,沏糖水喝吗?”师中泰不是很明白。 大牛摇了摇头。 “这两天做的饭菜,俺看公子口味偏甜,家里备一些白糖方便些。” 师中泰这下子真是惊讶了,吃惊的同时脸上却面不改『色』。 “额?你如何知道我口味偏甜呢?我记得我吃饭的时候,每盘菜我夹得次数都差不多啊,并没有偏向于某一种?” 大牛也没有察觉到师中泰的心里变化,只是憨笑着解释道,“恩,公子每道菜的确吃的都一样,可是大牛看到每当公子吃带有辣味的菜品时,咬的馒头会比平时多一口,而且夹得下一道菜必定会是甜味的,若是下一道菜还是辣味的,那公子便会停留一小会儿才会再次动筷。再加上当时公子的表情,所以俺便想着公子喜欢偏甜口味的饭菜。” 粗中有细,推理虽有欠缺,但尚可。 见到师中泰淡淡的看着自己,半晌也不说话,大牛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牛知错了,任凭公子责罚。” “怎么好好地又跪了,赶紧起来!” 待大牛站起来,师中泰刚欲张口,便听到弱弱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嘿嘿,在酒楼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就猜你是个小娘皮。扒了这身皮,果不其然啊!小娘子,你若是从了本大爷,本大爷便饶了你一条『性』命。若是你不从,那大爷我就不客气了。嘿嘿...” “你敢,你可知我是什么身份?” “大爷我管你是什么身份呢!” “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定要诛你九族,把你千刀万剐,受五马分尸之刑。” “好啊,来,就让大爷我瞧瞧,你是怎么把大爷我五马分尸的?嘿嘿...” “不要,你不要过来!” “住手!” “哪个不长眼的...” 那贼人话还未说完,身后一记飞腿踢便飞了过来。 “嘭” “啊,你这家伙,竟敢打本大爷!” “俺大牛打的就是你!” 大牛说着便又跑了过去,一把将那贼人从地上抓起,朝着那人的面门就是一拳。 “大,大哥饶命啊,大哥饶命。”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欺负良家『妇』女,俺大牛不打的你满地找牙,俺就不是东山好汉!” 贼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恳求大牛的饶恕,“大爷,小的知错了,知错了,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孩童的份上,还请大爷饶了小的一命。” “饶你个...” “大牛” 听到公子的声音,大牛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将贼人脖子上的包裹抢了过来,“哼,看在俺家公子的份上,这次俺就饶了你。那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趁俺家公子没改变心意,赶紧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章节目录 第12章 梗死人的上行下效 “不知姑娘家住哪里,还请方便告知,在下也好派人送姑娘回家。” “我,我...” 见她说话欲言又止,师中泰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是离家出走或者是逃婚吧? “公子救我一命,已算是大恩,我若再叨扰公子的话,就显得不懂礼数了。公子大恩,小女子来日再报。” 那女子盈盈施礼,起身就欲要离开。 “小心!” “姑娘,姑娘!” 呼,就知道,所有的桥段都是如此的。 见女子欲要昏倒,师中泰急忙上前搀扶,心中忍不住摇头感叹。 “大牛” 见师中泰的眼神看向自己,大牛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公子,这,这事儿俺就不方便帮忙了。” 这家伙,也是够了!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男女授受不亲! 心中虽是如此想,但是师中泰也明白有些礼节是古人怎么样都不能跨越的,毕竟他们不是自己。 “好,那你能帮我拿着东西吗?” “嗯嗯,俺来拿,俺来拿。” 幸好过来后锻炼了身体,若不然就凭这具苟延残喘的身子骨,又能做什么呢。 将怀中的女子公主抱在怀中,由大牛带路三人四条腿开始慢悠悠的返家。 玉华阁。 “小杏,你怎么同意让公主出宫啊,这要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咱们两个可能会死的。” 房间内,小陀螺急的团团转,脸上愁容满面。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公主想要出宫,我一个做奴婢的又怎么拦得住啊!”小杏也觉得委屈的很,自己不过是一个婢女,又能如何。可是,这番话,问罪的时候主子们哪个又听得了。 “啊,头疼啊!” 小陀螺也知道公主的脾气,说一不二,连皇上和皇后都没办法劝得了,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啊。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自然是极力遮掩啊!” 小陀螺脑子也好似生了灵光,“小杏,从今天起直到公主回宫,我们两个都要提起十二分,不,是一百分的精力好好应对此事。” “恩,公主出宫之前交代过我了,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小杏一边儿说着,眼眶里泪水止不住的开始打转。 “小杏,你别着急,不管出什么事,咱俩一块应付就好了。只希望,公主能早日回宫。” “恩,只好如此了。公主,你到底何日回宫啊?” 师家。 “哇,哈...,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公子,你先喝点茶消消火。” “咕咚咕咚” “这怎么消火啊!方才在街巷里,夜黑风高的,没看清。现在好了,人晕倒了,都抱回家了,倒是看清楚了,可是,这,这儿...” 师中泰气的脸红脖子粗,眉头皱在一起就没舒展过。 一旁的大牛看的满头雾水的,“俺看那姑娘眉清目秀,长得挺好看的,公子,这难道又什么不好的吗?” “我没说她长得不好看,花容月貌,高鼻梁大眼睛的,不是,这怎么就扯上她的长相了呢,这跟她长得漂不漂亮又有什么关系!”师中泰气的都有些糊涂了。 “哎,罢了,一切都随缘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牛” “公子” 话到嘴边,师中泰思来想去,转了口,“没什么,时间不早了,还是睡吧。” “可是,公子还未用饭啊?” “吃不下,你若是饿了,就做你自己的便好了。我累了,明日还要前去赴任,我先回房休息了。” 交代完事情,师中泰拖着疲倦的身体便回房了。 翌日。 天刚刚亮,师中泰刚刚穿戴好官服,就听到女子的尖叫声。 “救命啊!” “啊!大姐,你真是我的克星!” 叹了一口气,趁着那姑娘再次响起的尖叫声,推门走了出去。 “来人呐!” “吱呀” 推开客房门,师中泰说话显得有些很无奈。 “又没人欺负你,别吵吵了,这个时辰,扰人清梦。” “怎么是你?” 紧接着便是女子的尖叫声随声而至,声音尖细至极,吵得师中泰直接捂住了耳朵。 “我去,大姐,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你能不能小点声!” “你,你叫我大姐!” 呼...,我忍。 “亲...”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公子慎言!” 嘶...,我再忍。 “姑娘,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就算不准备给点银子答谢也行,你给个好脸『色』也可以啊。” 那姑娘黑着脸,脸上还带着愠怒,高傲的不能行,“哼,上次本姑娘也救了你,这次你救了我,一对一,咱们一笔勾销,概不拖欠。” 你妹,你够狠!要不是现在我是男的,看我抽你一大耳刮子! “好,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既然如此,能不能请姑娘你,现在,离开舍下?” 明黛愤怒的小脸微微一滞,好看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继而笑道,“本姑娘看你一身青褐官服,官位应该不过六品吧。当今皇上爱民如子,仁德之名天下皆知,大人作为中朝的朝廷命官,理应顺应皇上的品『性』。如今小女子身陷困境,大人却还要赶小女子离开,恐怕是有违天命吧。” 忑,法克! 那老头爱民如子,关我『毛』线事啊! 这娘们真是尖牙利嘴,头疼啊! 镇静,镇静,待我慢慢想对策。 不待师中泰想出来对策,便听明黛继续道,“呀,如今时间也不早了,大人若是还不走的话,恐是要晚了吧。” 师中泰抬头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天边渐渐发亮,扭头再看一脸喜『色』的明黛,无奈摇了摇头,跺了跺脚便离开了。 “公子,饭...” “没胃口!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师中泰连回头都未曾,便气冲冲的开始了第一天“上班”。 客房中,明黛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形,见那师中泰气的快步出门,顿时便喜上眉梢,查探了一下身上,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姑娘” “哦,啊,有什么事吗?” 刚才动静不小,大牛自是听见了,这下也不敢推门进去,“俺准备了一些早饭,姑娘你要吃吗?” “好啊,待我梳洗好马上就来。” “俺去为姑娘准备水。” 若是师中泰知道大牛在家中还在侍候明黛,估计更要气的发疯了。 章节目录 第13章 职场宴请醉虹楼 秘书省。 在秘书少监王大人的带领下,师中泰终于走进了日后的职场。 “各位大人请歇一歇。” 房间内,不过三五人之多,听到王大人的话,众人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齐齐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位是此次三鼎甲探花郎师子航,日后便与我们一起为朝廷效力了。” “哦,原来是三急才子探花郎啊,久仰大名。” 汗!这什么外号啊! 看着这位肥头大耳的大人,师中泰忍着心中的呕吐感,拱手回礼道,“这位大人说的是,中泰不学无术,三急乃胡言『乱』语之说,还望大人勿放在心上。”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如那位大人所看,“非也非也,李大人所言本官不敢苟同,探花郎的三急之说言之有理,且合乎情理。” “大人谬赞了,探花郎已是昨日之说,各位大人唤我中泰即可。” 秘书少监王大人适时站了出来,“好了,想深聊的你们私下再说。人本官是带过来了,藏书阁还有些事,本官便先离开了。” “王大人慢走。” 待王大人离去,众人便都散了,唯有方才那位好言的年轻大人走上前,带师中泰到他办公的地方。 “多谢大人。” “小事而已,师大人初来乍到,今日就先整理一下藏书阁书籍即可。” 又细细交代了一番,那位大人才去忙碌自己的事情。看着满屋子低头写着什么的众人,师中泰舒心的同时又感觉满心的无奈。 前世为了生存奔波,今生又是为了生存忙碌,看来不论身上何方,人生总归不过三个字,活下去。 坤宁宫。 “嚓,擦” 皇后坐在卧榻上,端着茶杯,手拿茶托驱赶着杯上的热气。看到太监福德走了进来,挥退上下。 “又有何事?” “回娘娘,公主已和师中泰相见,现在公主就住在师家。” 放下手中的茶杯,皇后看向了他,“人处理干净了吗?” “娘娘无须担心,奴才昨晚已派人将那贼人灭口。” “那是?” “只是师中泰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下人,老奴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皇后双手互搓,心中思索着。 “即是如此,那便生米做成熟饭,让此事再无回天之力。” “喏,老奴这就下去安排。” “事后,注意多加留心,本宫可不想收到的是宫外传来的噩耗。” “喏” 秘书省。 申时刚至,秘书省的众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师中泰默不吭声,随大众乖乖跟在身后。本以为就这样可以家去了,但计划总是事与愿违。 “师大人,今日初来上任,不知准备要如何庆祝一番?” “李大人提醒的极是,不知几位大人可否赏脸,中泰愿在来香楼宴请几位大人。” 听说要去来香楼,几位大人脸上便『露』出了欣慰的神情,那李大人却又开口道,“来香楼啊?本官看师大人年纪轻轻,还以为师大人懂得那些风月品诗之事呢,却不想师大人却是如此守旧之人。” 一边说着,那李大人还一边摇头叹息,看的师中泰心中只骂娘。 “是,平日中泰只是一心读书,不免愚笨了些。即是中泰宴请各位大人,那自是让各位大人高兴才可,不如我们去醉虹楼可否?” “醉虹楼啊,那还不错。”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下官家中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便不与各位大人同去了。” “哎,柳大人,你这样就显得不合群了吧,师大人今日上任,宴请我们前去祝贺,又没有要我们的贺礼,你怎么还如此推脱?” 这哥们,真是,把我玩到家了啊,真他娘的抠门! 虽说本就没打算要些什么贺礼,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跟自己主动说出来,这可是两码事。不过师中泰也不想找事,顺势下坡,“是,李大人说的对,柳大人无须担心贺礼之事,此次只是中泰想略尽心意,还请柳大人和各位大人赏脸。” 这下不待李大人再说什么,旁边的几位大人也开口同劝道,“是啊,柳大人,反正近日秘书省也无他事,晚上偶尔小酌也尚可啊。” “柳大人同去吧。” “是啊,是啊,家去太早也无事啊柳大人。” 见众人都在劝说自己,而且看李大人的意思,自己若是不去怕会又惹恼了他,柳大人无奈点了点头。 “好了,都说好了,那便一同去吧。” “是。” 醉虹楼。 “来来来,让我们一起先敬师大人一杯。” “好好好。” 众人一起举起酒杯,齐齐看向师中泰。 这种场面,师中泰自是要开口说话的,“今后,还请几位大人多多照顾中泰了。” “好说好说,来,干了这杯。” 在李大人的带领下,第一杯酒算是圆满了,剩下的便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 “多谢柳大人今日出言相助中泰,中泰敬柳大人一杯。” “师大人你客气了,我本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并不算什么。” “请” “请” 又一杯酒下肚,师中泰觉得胃中翻滚云云,有些难受。 “柳大人长于中泰,叫我师大人颇有些生疏,还请柳大人私下唤我中泰。” “即是如此,那中泰你也不用叫我柳大人,字节。” “字节兄” “来,空腹饮酒恐伤身体,还是多吃些菜吧。” “字节兄亦是。” “扣扣” 敲门声刚落,就见虹妈堆着满脸的笑脸走了进来,“不知几位大人吃的如何啊?” 推开身边的姑娘,李大人顿起了胖嘟嘟的肥脸,“几杯酒下肚,虹妈才来,看来虹妈是不把我们几个大人放在眼里啊?” “李大人可是冤枉奴家了,奴家一听说大人来了,就忙着去为几位大人找姑娘。这不,才找好姑娘,奴家就急匆匆赶过来了,谁知道竟还惹大人生气了。”说着,那虹妈还委屈的嘟起了嘴巴,看的师中泰只想吐。 可是,那李大人却是欢喜得很。 “是吗?既然姑娘来了,那虹妈还不赶紧让姑娘们进来,我们可是久候多时了。” “是” 老鸨含笑点头,转身朝外吩咐道,“姑娘们,快些进来陪客了。” 紧接着,便是莺莺燕燕的一群女子进来,不肖说每个人长得倾国倾城,但是青楼的女子自是长得都还不差。 “恩?虹妈,怎地不见眉柳姑娘啊?” 章节目录 第14章 大人你讨厌 京城某处。 “大人传来消息,今日必将事情速成!” “喏” “那人身在何处?” “醉虹楼。” “『妓』院,那事情便好办了。你立即去...” 剩下的便是二人耳语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醉虹楼。 “眉柳今日已有香客要陪,恐不能来陪李大人了。” “什么客人啊,连我们几位大人的面子都比不上吗?”那李大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副她不来就是不给面子的意思。 师中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倒翁看客的模样,对于外界的吵闹自动屏蔽。 这都是他向柳大人柳字节学习的。 “哪能呢,李大人一人的面子就足以,又何须其他大人的面子。只不过,今日眉柳的确不能前来作陪,过了此日,待他日李大人再来,奴家定让眉柳前来相伴,还请李大人谅解。” “啪!” 看那李大人火冒三丈,一张胖脸都要被气毁了,周边的几位大人也不敢出声劝说一二。好在,明白是非曲直,敢于提醒的人还是有的。 “李大人,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庆贺,若是无故惹事端,传扬出去不免显得有伤朝廷颜面。若是李大人就此饶了这贱『妇』一次,那待下一次来,李大人不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吗?更何况,此次大人众多,纵算眉柳姑娘到来,最后恐也不能一亲芳泽啊。” 师中泰话罢便退回自己的位置,一旁的柳字节看了他一眼,他便含笑对视点了点头。 “哈哈,本大人不过是与你们开个玩笑而已,看看把你们给吓的。好了,虹妈,姑娘们留下,你便离开了吧,我们几位还要一同庆贺,就不要打扰我等兴致了。” 虹妈听了自是高兴,连连点头,“是,奴家这就退下,今晚这顿奴家请了,各位大人尽情吃喝。”嘴上如是说着,心中却满是不屑之『色』。混迹江湖几十年,什么大官没见过,不过是不如品的芝麻官也敢在醉虹楼撒野,若不是... “你们几个一定要侍候好各位大人,让各位大人今晚尽兴而归。” “是,妈妈。” 不等虹妈离开,几位姑娘便如游水般的坐到了每一位大人的身边。 “来,大人,喝酒嘛。” “好好好,我喝,我喝。” “大人,你喝酒的样子好神武啊!” “是吗?本大人神武的地方还多着呢,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看仔细了。” 听着周边男男女女的浪声『潮』语,师中泰丝毫没觉得异样,只是身旁的女子,让他着实有些胃中滚滚。 “大人,你看其他大人都是开开心心的,为何大人你却愁眉苦脸的,难不成是因为阿兰长的很吓人吗?” 这嗲嗲的声音,堪比那台湾的什么玲啊! 忍着心中的恶心感,师中泰『揉』了『揉』额头,强颜欢笑道,“姑娘说的真是好笑,明明一张俏脸长得是花容月貌,哪里来的吓人之说呢。” “那大人为何?”听到大人在夸自己,阿兰开心的不得了。 师中泰摆手解释道,“只是我不胜酒量,几杯酒下肚便已受不了了,现在又有美女在侧,抵抗力自是又降了不少。” “大人,你真讨厌。” 呕,老天爷,我想吐。 “所以,还请姑娘手下留情,饶了在下一命。” “讨厌,大人真幽默。” 默默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师中泰刚想松口气,衣袖却被人拽了拽,还以为是那姑娘所为,正要跳脚呢,身边便传来了柳字节的求解。 “中,中泰,帮,帮帮为兄。” 自古才子多磨难,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感叹一声,深呼一口气,师中泰一拍桌子,冲着身旁的柳字节道,“字节兄,今日中泰盛情相邀,却不想被你拒了又拒,简直太不给我面子了。” “师大人,柳大人不过是...”正喝着美酒抱着美人,却不想还有人打扰,本不想出声的人也出口劝解。 不过,师中泰可不会让那『色』欲上头的家伙打扰了自己。 “几位大人无须担心,你们继续喝你们的美酒,我,师中泰要与柳大人,比酒!” “比酒?” 不待众人询问,身边的阿兰姑娘便先问出了口,“不知大人想要如何个比法?” “比酒,自然就是比谁喝的酒多了。” “不不不,中泰,我酒量不行,比不过你的。我看,咱俩还是不要比了,就当做是你赢了。” “那可不行,你欺我在前,现在你只需与我比谁喝得多便可,这点难道还很难吗?”说着,师中泰还隐晦的对柳字节挑了挑眉『毛』。 “哦,好,好,我与你比。今日不分个高低上下决不罢休!” “好,即是如此,那你我便去外面喝个痛快。” “可。” 想着马上就要逃离虎口,柳字节脸上不自觉的便展开了笑容。 “不行!” 笑脸未至,便已僵固。 “下官只是不想打扰李大人和几位大人的雅兴,才决定与柳大人在外面拼酒。若是众位大人不觉叨扰,那我二人在这里拼酒也可。” 说话的是李大人,师中泰也不敢不低头,毕竟这才是上班第一天。 “本官的意思是,你与字节二人在此间喝酒便是,我们几个,呵呵,便回房休息了。” 汗!尼玛,知不知道说话大嘴巴会吓死人的啊! “即是如此,那便辛苦各位大人挪步了。” “呵呵,不辛苦,一点儿都不辛苦。” 接着,以李大人为首,几位大人相继带着姑娘都离开了房间。 看着身边还站着两位姑娘,师中泰对着柳字节挤眉弄眼,却不想柳字节苦着脸微微摇了摇头,口唇紧闭。 好吧,看来这哥们也是个初哥啊!脸薄的很呢。 “拼酒很是无聊,两位姑娘也可离开回房休息。” “大人这是要赶阿兰走吗?” “大人你是不喜阿紫吗?” 呜哇哇,真的是报应啊,如今才是真知道女子的“厉害”啊! “好好好,你们若是喜欢留下便是了,我们也没有非要赶你们离开啊!” “好呀好呀,那我们就留下来陪二位大人喝酒。” 醉虹楼后院。 “既然他要喝酒,那便给他们多加些。” “早就准备好了。” “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快些准备下一步。” “喏,属下这就下去安排。” 章节目录 第15章 蛇蜜情香 “字,字节兄,来,来,再来一杯,呵呵...” “大人,你醉了,小人送你回房歇息。” “谁,谁醉了,老,老子的,酒,酒量天下无敌,还,还能再,再喝。” “是是是,大人酒量天下第一,你是最能喝的,最能喝的。” “此人真难缠,喝醉了酒还不安安生生的。” “别啰嗦了,把他搀过去,准备好香料就赶紧走,省的被其他人发现了。” 话罢,左右二人搀着喝的醉醺醺的师中泰往醉虹楼后院去了。 “累死老子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嘿嘿,香已点燃。” “那就好,我们快速速离开。这香可是来自婆罗国的蛇蜜香,吸入一点就浑身燥热难耐,不一度春宵此『药』难解,更别说一汤匙的分量了。” “大哥这么说,那一会儿我们是不是可以玩一玩了?” “啪!” 被唤作大哥的那位一巴掌打在另一人的脑瓜上,气呼呼道,“想什么呢,快些离开!” 一炷香刚燃了一半,房间里便传来男女的呢喃声。 “恩~,妹的,热死了,空调开低点。” “难受...,恩~” “啧啧,好干,热,好热...” 随着身体温度的上升,无意识的师中泰已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连带着身上的被褥也早已被踢翻在地。好在床帏周边挂着细纱帷帐,倒不至于让其春光乍泄。 『迷』『迷』糊糊中的师中泰将自己脱了个光秃秃,但身体内的燥热感却半点没有消退,随着衣饰的撇除,师中泰反而觉得更加的心痒难耐。一种由内到外,由心头烧至头颅的灼热感快要让他发疯,烦躁之时的翻滚却让他触碰到了一汪清凉的泉眼。 细腻,柔滑,如丝般温软,如玉般滑嫩。触『摸』到的温凉就好似磁石一般吸引着『迷』途中的师中泰,不作任何思考,师中泰拖动着滚烫的身子渐渐凑了过去。从额头到大腿,身上的每一处滚热的肌肤都被师中泰紧紧贴在了温凉之上。 可是,婆罗国的蛇蜜香又怎么会让师中泰止步于此呢,紧密的相贴只是为师中泰带来了一时之刻的舒畅感,却没有根治心头上的烈火般的灼烧。 “咕咚” “好香” 花蜜般的芳香一点点的吸入师中泰的鼻间,甜香般的诱『惑』忍不住让师中泰伸出了舌头。 “唔...” “唔,嗯,唔...” 生物钟时辰一到,纵然是夜半深醉不归的师中泰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恩,度数不高,耐不得份量不小。” 『揉』着头痛欲裂的眉头,师中泰直起了身子,可是下一刻,人却僵直在了那里。 妹的,搞事情了。 “咕咚” 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师中泰深呼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待思绪平稳之后,这才扭转着僵固的脖颈回头去看。 “嘭” “duang” “啊...” “唔唔唔...” 四眼相对,女子刚开口叫了一声,师中泰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嘴上急切且陈恳的解释道,“姑娘,你别叫,不要着急,你听我给你解释行不?” “唔唔唔...” “我帮你松开,你别叫,听我给你解释好不?” 见她点头,师中泰这才战战兢兢的松开了手。女子说话的确算话,没有再开口叫喊,不过却是在呜咽的抽泣,泪珠顺着眼角落在枕上,没一会儿功夫便湿了一大片。 师中泰紧握拳头,死死的咬紧嘴唇,想要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好歹他也曾是女子,所以他知道不论如何自己现在都要做些什么。毕竟,此女子也不是窑姐,还是个处子之身。 下床将床周边的衣物一一捡起,她的,掸走灰尘,一一叠好放置在床尾,自己的,抖落干净慢条斯理的穿戴好。穿罢,师中泰坐在桌前,背对着床帏处。 “昨夜,是我不对,你若愿意,我师中泰愿娶你为妻。” 听着身后的哭声未止,师中泰继续道,“你若是担心宫里的事情,我可恳请皇上,饶你私逃出宫之罪,再与你我指婚做媒。如今,我虽一穷二白,孑然一身,但我师中泰能许诺你的,都会努力做到。” 话罢,师中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静等着身后人的答语。 半晌,身后的哭啼声才渐渐停止,一阵咬唇发出的忍痛声后,才听道,“我要回宫。” “好,我送你回宫。” 至此,自师中泰请来轿子将女子送走,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秘书省。 “师大人早啊。” “各位大人早。” 走进办公屋的时候,众人都喜笑颜开的与师中泰打招呼,师中泰也笑脸回了过去。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个个都是精神焕发的模样,师中泰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哪,男人之间亲密的媒介就是酒、女人。 不过,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师中泰却怎么也想不通。纵然是自己和柳字节喝醉了,酒后『乱』『性』,但是自己也应该睡的是青楼的女子,为何人却会换成了自己前日搭救的姑娘。 不知为何,师中泰总觉得自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这儿只是一种感觉。 可,他却又无从查起。 章节目录 第16章 破瓜之相 师中泰恍恍惚惚度过了一天,六神无主之下倒是身体知道该怎么回家。 “公子,公子,不好了公子。” “我这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哪里不好了?” 师中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没好气的回了大牛一句。 “不是,不是公子不好了,是那位姑娘不见了。”大牛一脸的着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我知道。” “公子你知道?” “恩。” “大牛,那位姑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还见了呢,今天一大早我去叫姑娘吃早饭,半天没听见回音,进去才发现人不知什么不见了。” 大牛说完,又问道,“公子,昨晚你怎么没回来啊,害的俺担心了老长时间,要不是姑娘说公子可能有聚会,俺都要去找公子了呢。” “她说得对,就是聚会,喝多了便留在那里睡了一晚。” “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俺平时睡得死,但还是留着心眼呢。不过,昨晚俺啥也没听见。”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师中泰也不意外。 “好了,我饿了,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俺给公子准备了最爱吃的糖醋肉,还有公子之前说的煮青菜。” “那好,咱们就开饭吧。” 说着,师中泰就站起了身,走向了厨房。 “公子,你坐着,俺来,让俺来。” 玉华阁。 “公主,公主,你这是怎么啦啊公主?” “公主,你别吓奴婢啊,奴婢看着你这样心里害怕,呜呜...” 明黛擦拭了一下眼眶下的眼泪,挤出笑脸道,“小杏子,我没事。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可是,公主...” “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喏” 公主说话虽是柔柔弱弱,但往日的威严还在,所以小杏子纵然是一脸的担心,也还是退出了大殿内。 “公主,不好了,公主。” “皇后娘娘来了。” 小杏子声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太监的传令声。 “皇后娘娘驾到。” 明黛连忙擦拭好眼泪,收拾好情绪,出门接驾。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平身吧。” 皇后上前拉住公主的手朝里走,众人也都知趣的没跟过去。 “明黛这是怎么啦?脸上还带着泪,告诉皇额娘,是谁欺负你了?” 见明黛沉默不说话,皇后笑道,“难不成是因为害怕皇额娘追究你私自出宫的罪过,才偷偷哭的?” “不是,儿臣知道皇额娘最疼爱儿臣了,自是不会惩罚儿臣的。” 看着明黛脸上明显挤出来的笑容,皇后顿时便变了颜『色』。 “啪!” “龙明黛,你可知罪!” 明黛公主忙跪在地上,“儿臣知罪,还请皇额娘责罚。” “公主年少无知,你们两个狗奴才也跟着犯糊涂吗?要知道,皇上就这么一个公主,万一要是在宫外出了半点差池,纵算是你们全家人的脑袋也担待不起!” 小杏子和小陀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道,“奴婢(奴才)该死,还请皇后娘娘饶了公主。” “皇额娘,出宫之事是儿臣自己的主意,与他人无关,还请皇额娘饶了他们二人吧。” “明黛,你这是怎么啦?明黛!” 明黛公主刚直起腰身,身子就摇摇欲坠的歪了下去。看的卧榻上的皇后,魂都要吓飞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太医!” “公主” “公主” 好在身处宫中多年,见过的事情自是不下千百件,稍显镇定之后便吩咐通传太医。一番“热闹”之后,连带着一直在御书房批奏章的皇上也赶了过来。 “张太医,公主这得的是什么病啊?为何脸『色』如此苍白,还一直梦呓不断?” 榻上坐着皇上和皇后,张太医跪在地上,双股战战,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 “你倒是给朕说啊!” “微,微臣不敢,还请皇上恕罪!” 张太医此言一出,皇上的脸『色』顿时便不好了,皇后也是脸『色』一白,忙出言开导皇上。 “皇上,您小心龙体啊。张体德,你还不快些退下!” “且慢!” 推开皇后的手,皇上又看向张太医。 “你与朕说实情,朕不追究你的罪责。倘若被朕发现你有所欺瞒,这欺君之罪你若担待得起,你便试试。” “微臣遵旨。” “为医者,首推望闻问切。一望,明黛公主脸『色』苍白,似有血亏之际;二闻,听其梦呓之声,公主应是心中有事;三问,太监宫女只言公主流泪不止;四切,公主...” 皇上真有些动怒了,“说下去!” “微臣恳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上脸『色』微微一滞,紧绷的老脸挥了挥手臂。 “喏” 待大殿内只剩下皇上和皇后二人,张太医这才叩首道,“微臣只恳请皇上饶恕微臣家人。”待看到皇上点头这才敢继续道,“臣切脉,公主脉搏虚弱无力,又观其脸『色』惨白,其心为伤,此乃,此乃破瓜之相。” “啪!” “张体德,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微臣该死,微臣知罪。皇命在前,微臣不敢误言,还请皇上饶了臣的家眷。”这触及宫廷秘事,自己没运气撞见了,如今的张体德是怕的要死,但目前只能求一死以保全家。 “皇上,这可怎么办啊?” 皇上将眼光看向了床帏中的明黛公主,眼看着自己的乖女闭目不睁,苍白的脸上眼角还含着泪,嘴角泛着一丝血红『色』,嘴中不知在梦呓着什么。 “查!一定要把那『淫』贼给朕查出来,朕要把他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上,不可啊,皇上!” “明黛都如此了,还有什么不可的,那可是朕的女儿啊!” “皇上” 皇后跟着跪在地上,拉着皇上的龙袍,哭声劝道,“皇上,您若是要将那人查出来,明黛的名节可怎么办啊?以后,明黛还要怎么做人啊!” “我们或许可以等明黛醒来,看看明黛怎么说啊皇上?” 涉及到明黛的名声,皇上重新恢复了理智,坐回榻上长呼一口气,看向跪在地上的张体德,“此后,你就跟在明黛身边。朕若是听到朝野外面有丁点的风言风语,你那一大家子可就要小心点!” 这话听得张体德心神慌『乱』,苍白的脸上郑重道,“皇上放心,公主近日只是偶感风寒,过不了几日就会康复如初。” 章节目录 第17章 孰能忍? “公主,公主” 看着床榻上紧闭双眼的公主,小杏子止不住的又开始流泪,连一旁的小陀螺也在暗自流泪。平日里,公主虽说有些野蛮跋扈,胡闹调皮,但是心地却是好的。现在公主一病不起,倒是让他们心里难受的紧。 “小杏子,别哭了,方才娘娘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能让公主伤心。” “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看着公主这个样子,心里还是难受。” “好了,快住了泪吧。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看在公主的份上,饶了你我二人。若是咱们再不好好侍候公主,保不准咱俩的脑袋明儿个就不见了。” “你们两个又在吵吵什么呢?” 听到声音,小杏子眼神就跟了过去,就看到卧榻的公主睁开了眼睛,随即惊喜道,“呀,公主你终于醒了。” “公主”一旁的小陀螺也是一脸的欣喜。 明黛公主强颜欢笑道,“好了,本公主还没死呢,别哭哭啼啼的了。” “别傻站着了,给我倒杯水。” “好,好,奴才这就给公主倒水。” 小陀螺忙不迭去倒水,小杏子也扶着明黛公主直起了身子。 “父皇和皇额娘都回去了?” “恩,问过张太医公主的病情,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对了,奴婢还得赶紧去禀报呢。”说着,小杏子就要起身准备去禀报。 “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啊!” “可是...” 小陀螺端着茶也走了过来,劝道,“可是什么啊,公主说的话,难道你还不听吗?” “谁说我不听公主的话的,我就是看着公主醒了,准备去小厨房拿点好吃的呢。” “嘿嘿...” “鬼机灵” 喝了一口茶水,明黛公主这才又说道,“本公主的确是饿了,你俩两个下去帮我拿点吃的吧。” “好,奴婢这就去。小陀螺,走吧。” “哎。” 待两人都出了宫殿,明黛公主的笑脸便收了起来。 皇上、皇后与张太医三人说话的时候,明黛公主就已经醒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是真不合适醒过来。她既不能哭着跟皇上诉苦,也不能笑着说自己没事。若是皇上真问起自己那贼人是谁,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一切都是她自己闯的祸。 思来想去,明黛公主又止不住的落起了泪。 坤宁宫。 “娘娘” “恩,你们都退下吧。” “喏” 皇后坐在卧榻上,脸上喜『色』更显。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呵呵,本宫何喜之有啊?” 福德将手边的茶盏放在方桌上,笑眯眯道,“奴才恭喜娘娘旗胜一招。” “这次的事情,做的不错。” “是娘娘谋略过人。” “后面的痕迹有没有处理干净?” “奴才吩咐过,待二人一离开,便把痕迹消除个干净。不过,方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师大人拿走了些东西。” 听到后面,皇后的脸便拉了下来。 “刚还没夸你几句呢,就出事!” 福德立即跪在地上,“娘娘放心,师大人拿走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会耽误娘娘的大事的。” “最好如此,下去吧。” “喏” “站住!” “御书房那边,时刻小心着。” “喏” “退下吧。” 乾清宫。 “皇上,公主的病有太医悉心照顾着,您就别担心了。” “唉,李连福啊,你说,普通人家的为人父者,看到女儿受委屈,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会不会也像朕这样,心中怒火中烧,愤懑不平,心痛不已呢?” 李连福将参茶端上去,温声劝道,“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皇上。” “朕也不想如此,可是,可是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朕心痛啊!” “那可是朕的掌上明珠啊,尔等也敢!啪!” 老皇上说着说着就火大,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皇上” “您要保重龙体啊皇上。” 李连福忙抓起老皇上的手臂,为皇上『揉』搓着发红的手掌。 “皇上,您别急。您若是心里着急,派侍卫去杀了那贼子就是了,您怎么能伤了自己的身体呢。” “对,对,这事朕忍不得,朕万万忍不得。” “李连福,传路虎。” “喏,奴才这就去。” 看着皇上着急的神情,李连福也不磨叽,脚步匆匆的便下去了。 “微臣路虎,参见皇上。” “平身吧。” “喏” 老皇上低声道,“朕交给你一件事,事情办好了没赏,事情办砸了斩!你可敢应?” 路虎当即拜道,“皇上有命,微臣纵然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 老皇上当即龙颜大悦,“你放心,你忠心于朕,朕自不会亏待了你。不管事情办得如何,到最后朕都不会亏待了你的家人。”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你不用谢朕,现在你反悔了还来得及,若是待朕把事情一一告诉你,你就是想反悔都来不及了。朕再问你一次,你可想清楚了?” “喏,微臣想明白了。” 路虎再次叩首肯定回了一句。 “即是如此,朕派你前去调查公主...” 站在大殿外的李连福靠在石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方才一通小跑可真是快要了他的一条老命了。 “公公,您这是怎么啦?” “呼,呼,把茶,茶...” “哎,好勒,您等着,奴才这就给你端茶去。” 小太监也是个灵巧的人,忙回头将一旁的茶杯递给了李连福,李连福一口气将茶水喝尽,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公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奴才一直在外面候着,没等到玉华阁的人来报信。” “恩,时刻注意点,有消息就赶紧前来通报。” “喏” 又过了一会儿,大门从里面被打开,路虎从殿内走了出来。 “路大人” “李公公” “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吗?” “公公您就放心吧,皇上他身子骨好着呢。” 安慰过李连福,路虎便拱手告辞了,“李公公您忙着,我先下去办事了。” “好,路大人你去忙吧。” “公公,路大人大晚上的过来做什么啊?” “嘭” 李连福一佛尘敲在小太监的帽檐上,“仔细了你的皮!” “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章节目录 第18章 够无耻 在皇上的刻意隐瞒之下,玉华阁的事情就这么被遮掩了下来,就连皇后翌日前来探望明黛公主时,也没有问及昨天之事。 但,风平浪静之下,又岂会是涓涓细流。 几日后。 “公子” “恩?” “有人在看我们。” 师中泰手里把玩着路边无意扯来的狗尾巴草,一边儿回答着大牛的问题,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手中的书,“说的不是废话吗?人长一张脸不就是让别人看的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的,公子。有人是在盯着我们,而且还是偷偷地,俺都发现好几回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俺,俺之前跟公子...” 打断大牛的解释,师中泰放下手中的书本,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好了,现在呢,你可有看到他们?” 大牛摇了摇头,指着院落街对面的一个小巷说道,“人好像走了。” “走了?什么『毛』病啊!” 甩了甩手臂,师中泰又继续看自己的书,“算了,算了,任他们去吧,反正又没来招惹咱们,且不管他们。” “扣扣扣” “扣扣扣” “大牛,去看看是谁来了?” “这一大早的...” 大牛从厨房里急匆匆的跑出来,一眨眼便到了门口。 “扣扣扣” “来了,来了。” “吱呀” “敲那么急,有...姑娘,你找哪个?” 打开院门,见到是一个穿戴精巧的女子,啰嗦的话到了嘴边便收住了。 “我家小姐要见你家公子。” “哦,好。” 大牛木愣愣的点点头,回头便朝着院中的师中泰喊道,“公子,有人找你。” “不见,就说我不在。” “可公子你明明在啊。” “我很忙,没空。” “是个姑娘。” “姑娘?我不认识什么姑娘啊!” 刚扭头准备去责备大牛,师中泰便僵住了身。 看到自家公子如此表情,大牛就算是再愚笨也看出来这两个人只见有事。更何况这姑娘自己也认识,所以大牛很知趣的回厨房准备饭菜,而那随身来的丫鬟将房门关上,站在一旁静如大树。 女子迈着轻巧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院中的石桌,拿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翻了几页内容,将手中的锦帕放置在石凳上,这才坐了下来。 “《百业丛生》” “探花郎看的书小女子竟未曾耳闻。不知师大人身为秘书省的经管者,看这些书又有何用?” 师中泰脸『色』有些不好,对方知道他家住那里,姓甚名谁,而自己却对对方的履历一片模糊。 敌强我弱! “姑娘说的极是,不过在下虽身为秘书郎,可这与看什么书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另外,见姑娘多次,还不知道姑娘芳名,姑娘若方便,还请告知在下,也便于称呼姑娘。”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师中泰的心中却是骇的要死。从今日她的装束打扮来看,定是个非富即贵之人。再加上,之前自己在皇宫中遇到过此人,剩下的,师中泰不能继续想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师大人作为探花郎,才华自是不用说。难道小女子的身份,师大人你猜不出来吗?” 此话一出,当头棒喝,师中泰紧张的双拳紧握,竭力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同时,恐惧的内心也在不住的安慰自己。 还好,我当日做的还好,纵然她要问罪于自己,我本来也是被陷害的,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与我无关。 “怎么?师大人这是明知故...” 不等女子把话说完,师中泰当即跪了下去,拱手拜道,“微臣师子航拜见明黛公主。” 明黛红唇紧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师中泰,长袖中一对玉手紧握,耳灵者甚至都能听到骨头的咔哒声。好半晌,明黛这才恢复了正常。 “师大人请起。” 师中泰撩袍起身,垂首静声站在一旁。 “师大人请坐。” “君臣有别,微臣还是站着的好。” “当,当,当,当...”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不出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明黛公主手指的敲击声。 妈妈咪啊,大姐,你有事说事,有气撒气啊,你别光坐着不说话行不行? 前世倒还好,我也不怕你,毕竟警察查清楚了我也不会死。现在可好了,你丫的一公主,我就一臣子,还,还玷污了你,这不是丫的找死吗? “你,是如何打算的?” “啊?什么什么打算?” 不在频道上的师中泰一个没留神就说错了话,还好师中泰反应及时,及时转了口,“不是,公主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打算。” “你不是什么打算啊!你倒是给本公主说清楚!” 师中泰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刚想开口,脑袋却突然开了窍。 她,她这个意思,是不打算杀我对吧? 想明白了明黛公主此次来的目的,师中泰顿时神情放松了下来,当即便坐了下来。看的一旁的明黛目瞪口呆的,“你,你怎么敢坐下?” “今日公主前来找我,想必不是为了要在下的命吧。” “你...” “即是如此,那在下便坐下好生与公主商量一二。” “你无耻!” 自己好像是有点了。 师中泰心中虽如是想着,但面上还是陈恳的解释着,“依照公主的智商,想必不用在下解释,公主也知道那日到底是如何的情形。” “师中泰!” “公主勿恼,在下只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若是在下做的错事,在下一力承担,纵当死也会承担。但,若不是在下做的事情,纵然公主要问在下的罪,在下也不会承认。更何况,若是在下真的是无耻之徒,那将公主救回来的当晚,趁着公主昏『迷』之际行事,岂不更好。更不用说,那是在在下的家中,连灭口都方便了许多。” 师中泰一番话说下来,都有些渴了。不过,看到明黛公主一脸的愠怒之『色』,便乖乖的不再点燃公主的火气。 “说完了?” “恩。” “说够了?” “是。” “啪!” “师中泰,你真够无耻!” 明黛给了师中泰一巴掌,又骂了一句,便掩着脸跑着离开了。离开之前,一直站在门口的小丫鬟还恶狠狠地瞪了师中泰一眼,看的师中泰心里直发慌。 章节目录 第19章 指婚 听着动静的大牛忙从厨房跑了出来,“公子,怎么啦,公子?” “额,俺没看见,俺啥也没看见。” “牛眼那么大,没看见个鬼啊!” 看着这憨货这么说,师中泰憋了老半天的怒气正好发了出去。 “嘿嘿,谢公子夸赞。” “夸你个大头鬼啊,还不赶紧帮我准备冷『毛』巾。”边说着,师中泰边小心的『摸』着隐隐发痛的半边脸,哧溜的样子滑稽得很。 御书房。 “你说什么?那人是师中泰?” 路虎面不改『色』回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查的属实,醉虹楼的老鸨指认的人就是探花郎师子航。” “这个混蛋!当日御花园看他还算机灵,如今竟是欺负到了寡人的头上,真拿朕这个皇上当摆设了吗?”盛怒之下的老皇上显得有些吓人,憋得通红的老脸更是惊到了旁人。 “咳咳,来人,来人!” “咳咳...” 听到殿内传来的咳嗽声,李连福急匆匆从外间跑了进来,“皇上,皇上您消消气,缓一缓,缓一缓。” “传御前侍卫!” “喏” “明黛公主殿外求见。” 推开李连福搀扶的手,皇上疑『惑』的问道,“明黛怎么来了?” “奴才不知。” “你们且先退下。” “喏” 二人刚退下,明黛公主便款款走了进来,“明黛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阿玛。” “明黛今日怎地想来看父皇了?”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皇上是从心底里高兴。可是,细看之下,却又发现了公主有点发红的眼眶。 “明黛可是哭了?” 明黛公主轻轻点了点头,“是。” “何人敢欺负朕的明黛,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是皇阿玛的门生。” 心中惊异明黛为何如此的同时,老皇上一脸惊讶的问道,“朕的门生?” “恩,就是父皇的门生探花郎。” “啪!”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皇上一半为女儿出气,一半为自己出气道,“他敢!既然他欺负了朕的明黛,那朕就要了他的脑袋给明黛出气。” “来人!传朕旨意,将师子航押入天牢。”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一头雾水的皇阿玛,明黛心中为自己叫苦的同时,脸上却扭捏害羞道,“儿臣没想让父皇杀了他。” “那,明黛你是何意呢?” “儿臣,儿臣是想,是想...” “皇儿你想如何啊?” 明黛双手局促不安的玩弄着手绢,“儿臣想让父皇赐婚。” “明黛你?” 老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女儿竟然要自己为她和“歹人”赐婚。 “儿臣也知道父皇和皇额娘在为明黛选夫婿,前些时日儿臣逃出宫外玩耍,无意中结识了师公子,相处之间儿臣芳心暗许,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明黛...” 皇上眼角含泪,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最终还是慈祥的笑了起来。 “好,父皇答应你。” 明黛垂首答谢,低头间一颗泪珠悄无声息落下。 “儿臣谢父皇成全。” 待明黛公主退下,老皇上在御书房内静坐了半晌。 “皇上” “皇上” “吱呀” 李连福推门进去,也不敢抬头去看,“时辰不早了,皇上。” “路虎呢?” “路大人在殿外候旨。” “让他退下吧。” “喏”沉默稍许,李连福继续道,“皇上,延禧宫、坤宁宫的人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摆驾坤宁宫。” “喏” 上书房。 “三阿哥,赵大人来了。” “快请。” 龙瞻宏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出门迎接。 “微臣参见三阿哥。” “来,世明,快坐下。” 赵世明人刚到,龙瞻宏拉着他的手便走进了房间。 “不知三阿哥找属下?” 龙瞻宏一脸惭愧的说,“世明,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这句话给的面子有些大了,赵世明忙站起身,“三阿哥,您这是折煞属下了。您是君,属下是臣,不管如何,三阿哥都不可对臣道歉啊!” “哎,我拿你做朋友,才会如此,你不必介怀的。” “来来,你坐下。” 先为赵世明倒了一杯茶,龙瞻宏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神情略带低落,“世明,之前我与你说的事情,可能成不了了。” “三阿哥,我对明黛公主的感情可是真的。” 龙瞻宏拍着赵世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姻缘这种事,不由人啊!” “经你上次那么一提,我便去母后那里询问了一番,才知道父皇和母后的意思是,打算在金科进士中为皇妹择一位夫婿。私下里,我也与母后提及过,母后说父皇的心意很坚决,不求皇妹一世富贵荣华,但求皇妹一声平安康健。” “咔吧” 见赵世明紧握双拳,龙瞻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世明,天下女子千千万,明黛没进你赵家门,是她没福分,非你的错过。” “阿哥言重了,是我们赵家没福分。” 坤宁宫。 “皇上,臣妾见您用膳时一直闷闷不乐的,您是怎么啦?” 皇后一边儿搀扶着皇上坐在榻上,一边儿温声问道。 “恩,是明黛的事儿。” “你们且先退下。” “喏” 一听是明黛公主的事儿,皇后便屏退了上下。 “明黛怎么啦?” “方才明黛前来求朕,要朕为她指婚。” “指婚?” 这下,皇后倒是被惊到了。同时,也被明黛公主的大胆给吓到了。 “师中泰” “探花郎?怎地会是他?” 虽说事情是如此安排的,但是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面倒是很令皇后惊艳。 “哼,朕虽答应了他,可,他也得配!” 没呆一会儿,皇上便离开了坤宁宫。 “娘娘,皇上去了延禧宫。” “恩,本宫猜到了。” 见皇后没有生气,福德倒是好奇了。 “娘娘不生气?” 皇后眉目带笑,“气什么?三阿哥都如此大了,本宫还用争那点宠吗?更何况,今日明黛那边请了旨意,作为她的生母,皇上本该前去问候一声。” 转头便冷了脸,“出了这等岔子,你该当何罪!” 章节目录 第20章 无故入牢 “奴才该死,但凭娘娘责罚!” 皇后一对丹凤眼瞄了他一眼,厉声道,“若不是看你这次事情办得还不错,本宫非凌迟了你不可。” “奴才叩谢娘娘不杀之恩。” “起来吧。” “谢娘娘。” 福德起身候在一旁。 “公主那边,是怎么回事啊?” “回娘娘的话,公主今日出了趟宫,回来就去了御书房,奴才还没来及禀报,皇上就来了。” 皇后面无表情,只是吹着茶盏中的热气,回了句,“没意外就好,若有半点差池,看本宫如何处置你!” 翌日。 御书房。 “皇上,秘书郎师子航殿外求见。” “传!” “传秘书郎师子航进殿觐见。” “传秘书郎师子航进殿觐见。” “微臣师子航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老头嘛意思,都跪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带吱一声的,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报复。不会是,不会是那丫头跟这老头坦白从宽了吧,不会吧,看这丫头胆子应该没这么大。不会,肯定不会,一定是我猜错了,是我猜错了。 “师子航,你可知罪?” “恕微臣愚昧,微臣不知所犯何事。” “啪!” 见师中泰嘴硬的很,还死不承认,老皇上心中怒火更胜,拍桌叫道,“好你个师子航,自己做的糗事还敢拒不承认!” “微臣该死,微臣知罪,还请皇上恕罪。” “啪!” “好你个师子航,读圣子之训,学孔子之言,前言不搭后语,你的孔孟之道都学到哪里去了!” 我擦,不认罪是我的错,认罪还是我的错,大哥,你家的路怎么这么难走啊! 面对如此难缠的老头,师中泰直接干脆利索的认罪先,“微臣知错了,任凭皇上处罚。” “既然你已知罪,也已知错,那你便与朕说说,你错在哪里?犯得又是什么罪过?” 我去你大爷,套路,他娘的全是套路! 师中泰心中叫苦不已,脸上却一脸真挚的认错道,“一错,臣不该顶嘴,二罪,臣不该知错犯错,错不悔改!此二大过,还请皇上看在微臣年纪尚轻,不懂事的份上,饶恕了微臣。微臣自当谨记皇上的恩德,造福于万民,忠心于皇上您哪!” 龙椅上的老皇上气的胡子都直了,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依爱卿之意,倒是朕这个皇上不够圣明了是吧?” “是,哦,不是不是。微臣没有这么说,皇上您勿要多想。”师中泰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老皇上玩疯了,再这么整下去,自己离进精神病院的日子可不短了。 “方才是爱卿你自己说的,一错二罪皆在朕身,难不成你以为朕的耳朵聋了,听不懂你的意思吗?” “微臣...” “啪!” “好你个师子航,君前失仪,还敢欺君,你可知罪?” 我去,不是吧,刚才不是说过这一段了吗,怎么还来?这一大早上的,老头子整哪出啊? “微臣知罪。”师中泰已无力再反驳。 “好,既然你已认罪。” “来人!” 话刚落,两名侍卫便从外面跨步走了进来,“在” “师子航君前失仪在上,欺君瞒上在后,立即将其关入天牢,以示惩戒!” “喏” 就在师中泰还在不明所以然的情况下,就被两名侍卫架着出了大殿,送入了天牢之中。 天牢。 “关入天牢,以示惩戒!皇上没有说错吧,真的是为了惩戒我,才关入天牢的吗?有这么惩戒人的吗,我怎么第一次听说这种新花样啊?” “好奇怪,怎么会呢?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怎么说会话的功夫就被关到天牢里了,这老头,是不是有病啊,老年痴呆吧?” “妈蛋,不会真的是明黛公主和盘托出了吧?可是,我明明告诉过她,我也是无辜的啊。这女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还给我玩黑的!果然,这世上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可是,师中泰却是忽略了,当时明黛公主并未承认他无辜之说,也从未在他背后说过半点坏话。更何况,人家一女子受辱,纵然是背后告了状那又如何,人家毕竟是受害者,难不成还不让人家诉苦了吗? 但还带有女儿心的师中泰,一直只关心着自己,却从始至终忽略了真正身为女子明黛公主的感受。 玉华阁。 “公主,好消息,好消息啊公主。” “小杏子你慢点,是什么好消息让你跑的这么快啊?” 小杏子站稳身子,喘匀呼吸,这才喜冲冲说道,“公主,师大人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师大人?哪个师大人?” “还能有哪个师大人,不就是那个探花郎嘛。” “哦,探花郎啊。” “啊!你说什么,师中泰被父皇打入天牢了?” 本是魂游物外的明黛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小杏子点头解释道,“是啊,奴婢刚从御书房那边过来,路上看到两名御前侍卫押着师大人走了。” “父皇怎么会...,不对,我明明已经求父皇赐过婚了,不论怎么说,父皇也不该如此的,难道说父皇已经...” 话未完,思索已明了,明黛玉手轻掩红唇,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 “公主,你这是怎么啦公主?” 原来昨日陪同明黛出宫的就是小杏子,昨日见到师中泰那么欺负公主,小杏子本想着让公主高兴高兴呢,却不料到惹得公主伤心起来了。 “公主,你别伤心,都是奴婢的错,早知道公主会不高兴,打死奴婢也不会跟公主说的。” 说着说着,小杏子竟还委屈的哭了起来。 见这小丫头哭了,明黛公主用绣帕将眼泪擦干净,这才回头开始劝她。 “好了,本公主哭泣又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哭的如此伤心做什么吗?” “唔?不是奴婢的话惹公主伤心的吗?”小杏子抽着两行鼻涕,泪眼婆娑的看着明黛。 明黛看的好笑,忍不住咧开了嘴巴,“嗯,不是因为小杏子你的缘故。快些别哭了,看看你那花猫脸,若是再被人看到淌着两行鼻涕还不惹人笑话啊。” “公主惯会取笑人家。”小丫头小脸一红,忙急匆匆的整理妆容。 明黛在一旁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一咬牙去了往坤宁宫方向去了。 章节目录 第21章 求情 周家。 “哎哎哎,你这汉子往哪走呢?没看见这是哪吗,还敢朝里走!趁着爷今儿个心情不错,快些滚开。” “大哥,俺知道这是哪,俺是来找周家少爷的,还请大哥帮忙给俺传个话。” “找我家少爷,我看你是疯了吧。就你这一身打扮,开口就要我给你通传,我看你是脑子病得不轻,该去找大夫吧。” 那门房话一说完,门口站着的几个下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见这些人不相信自己,大牛急得都要哭了,“大哥,俺真的有急事要找周少爷,俺没有跟您说笑。” “趁着大爷给你好脸『色』,就快些滚到一边儿去,若不然等你的就是一顿棒子!” “大哥...” “谁是你大哥,赶紧给老子滚!” 见他们棍棒都拿起来了,没得法子,大牛只得退到了一边儿,眼巴巴的看着周府大门,心里急得真要哭出来了。 方才他正在家中收拾柴禾,谁知道几个官兵敲门进来,说是自家公子被关了起来,让他准备几身换洗的衣服,说是要带走。大牛听得着急,但看他们是官兵,也不好出手,只得乖乖将师中泰的衣服打包好交给对方。最后,还不放心的偷偷跟了过去,直到亲眼看到他们的确进了天牢,这才明白自家公子是真的被关了起来。 玉华阁。 “公主” “小陀螺,你先下去吧,由我来侍奉公主就好了。” “那好,小杏子你照顾好公主,我下去给公主准备点吃的。” “嗯。” 小杏子搀扶着神情漠然的明黛公主坐了下来。 “汩汩汩” “公主,你先喝点茶吧。” 明黛公主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少有的落寞之『色』。 “公主,娘娘并不是不想见公主,蓝嬷嬷不是说了吗,娘娘是在忙于后宫的事务,一时腾不出时间。依奴婢来看,公主再等些时日前去,那时娘娘正好也有时间,刚好也可以帮公主啊。”见公主如此,小杏子忍不住劝了一句。 “天牢那是什么地方,若在等些时日,正常人都能被『逼』疯了。” 听公主还在为那坏人说话,小杏子气嘟嘟叫道,“公主” “好了,好了,真不知道人家怎么惹你了,让你这么记恨他。” “是,他是没有惹奴婢,可是他欺负公主了,他欺负公主就是欺负奴婢,他还不如直接欺负奴婢呢,奴婢也能攥起拳头去揍他,公主心地好,被人欺负了还要帮别人忙。” 见这小丫头满嘴胡言『乱』语,明黛表情有些很不自然,“小杏子!你说什么呢?” “分明就是嘛。” 被公主这么一说,小杏子眼泪直接便流了出来。 “自从公主回宫以来,跟往日明显变得不一样了。脸上没了笑容,也不再捉弄奴婢和小陀螺了,甚至,甚至连公主最喜欢的蹴鞠也不再玩了。小杏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见公主这样,主子不说,我们做奴才的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公主祈祷,祈祷欺负公主的那个坏人遭天谴,祈求上天让公主快些好起来。” “小杏子” 看着泪如泉涌的小杏子,明黛忍不住红了眼睛,好在近日她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没有滚落下来。 “公主不想说,可皇上那么英明,又怎么会查不到呢。既然皇上如此做了,肯定是有皇上的深意,公主,就不要再管此事了。” “小杏子你...” 明黛不敢相信的看着小杏子,见她颔首点头,伸出去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你是何时知道的?” 小杏子跪在地上,任凭泪流满面,“其实,公主回来的第一日奴婢就知道了。奴婢为公主整理换洗下来的衣物,看到,看到那些便明白了一切。只是奴婢看公主忍着一直不说,也就没有说什么。” “小杏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公主,呜呜呜...” 三日后。 师家。 “扣扣扣” “扣扣扣” “有人没?” “有人在家没?” 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大牛将桌上的刀剑、夜行衣等收拾好,这才向门外走去。 “别敲了,来了。” “吱呀” “周公子?” 看到张大牛,周康仁便一脸着急的追问,“大牛,我听说中泰兄被关到天牢了,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公子,具体生了何事,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那日家中突然来了几名官兵,拿走了公子的几身衣服。俺跟着过去看,见那几个官兵的确是天牢的人,便去寻了周公子,可是周府的人不让俺进去,俺,俺便走了。” “混账!待我回去,再好好收拾那几个狗奴才。”周康仁听得火冒三丈,但还是会分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大牛,你先别急,我这就派人去查探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等有了消息再来告诉你。” “周公子,俺打算...” 不经意间看到大牛脸上闪现的死志,为防意外周康仁再次叮嘱道,“大牛,这件事你一定得听我的,你家公子并没有犯事,所以你也不用太过于着急,若不然那几个官兵也不会帮中泰带衣服啊。所以啊,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待我查清楚事情缘由再说。” 坤宁宫。 “儿臣明黛来给皇额娘请安。” “明黛怎么来了?” “自从皇上将师大人关押到天牢,明黛日日都会来给臣妾请安。” “说是请安,又哪知道到底是为了何事。” 待为皇上更衣完毕,皇后这才搀着皇上坐到了卧榻上。 “皇上,您要见公主吗?” 老皇上笑道,“人都到门口了,朕哪能不见见再走呢。” 皇后掩嘴轻笑道,“皇上这是心疼女儿了。” “哈哈,是又何妨,朕的女儿朕又岂会不心疼呢。” “传明黛公主前来觐见。” 传令太监一声高喊后,就见明黛公主从外间莲步走了进来。 “儿臣明黛给父皇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 “谢父皇,谢皇额娘。” “明黛,近日都在做些什么哪?” 章节目录 第22章 臣妾可要吃醋了 “回父皇的话,儿臣最近在看书。” “哦?不知明黛在看些什么书啊?”听到明黛在看书,皇上惊讶的看了眼皇后,二人眼角带笑。 “儿臣在看《论语》。” “儒学,孔圣人之言,甚佳。不知皇儿可有何收获?” “《论语》一书言辞深切,寓意深远,儿臣所看不多,只是看到有一则孔师与学生的对话: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儿臣阅后,深感孔圣人的胸怀大度,对孔圣人敬佩不已。”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恩,孔圣人之言的确犹如夜间明灯,时刻为『迷』途者指引着方向,所以圣人学子才会如满天繁星之多。”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挤眉弄眼的看向了身旁的皇后。 “恩,皇上你看,明黛近日乖巧了许多,还知道看书上进呢。” “父皇,皇额娘欺负人家。” 好不容易绷着脸的明黛,只这一下便被敲了出来,直接苦着脸去跟皇上喊冤了。 “哈哈哈...” 有女儿在身边撒娇,皇上看的满心欢喜,“皇后,你怎敢当着朕的面,欺负明黛呢?” “臣妾哪敢呀?” “父皇,你看,皇额娘欺负了人还不承认。” “哈哈...,恩,明黛放心,父皇定为你主持公道。” 一阵欢声笑语后,明黛这才言归正传说起事来,“父皇,儿臣听说您把金科探花郎打入天牢了,不知是因为何事啊?” “哦,难不成我家皇儿心疼了。” 听着皇上阴阳怪气的声音,明黛直接红了脸。 “父皇” 拍了拍明黛的手,老皇上柔声安慰道,“好啦,朕自己的女儿,难道朕还不知道吗?虽然父皇已经答允你们的婚事,但是,这个驸马朕也要考量考量,倘若他有一点不合朕的心意,朕就拒了这门亲事。” 明黛一脸的感动,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嘴上轻轻唤道,“父皇” 父女情深,在一刻,就连一旁的皇后都有些吃味了。 “皇上,臣妾可要吃醋了。” “哈哈,好了,好了,你看你皇额娘都要吃味了。师中泰的事情,明黛你无须担心其他,过些时日父皇便会派人将他放出来。” “恩,儿臣谢过父皇。” “那儿臣便不再打扰父皇和皇额娘了,儿臣先行告退。” “恩,退下吧。” 待明黛公主离开后,还是一脸笑容的老皇上突然换了一副威严的神情。 “皇上,可是还在为公主的事情烦心?” “朕恨!” 老皇上一脸的怒『色』,“明知那人所做之事,却还偏偏只能将公主许配给他,朕心不甘哪!” “臣妾知道皇上心里的愤懑,臣妾也是同皇上一样的难过。可是,自臣妾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对那师大人,臣妾也恨不起来啊,只能说,只能说...,哎” 说着说着,皇后都不知道该如何评判,只是一声叹气表明心中的无奈。 “朕也明白,所以朕才没有杀了他小子!至于那采花贼,纵然死个千八百次,也不能解了朕的心头只恨!” “皇上要息怒啊,以龙体为重。” “啪!” 皇后的劝说似乎并没起什么作用,反而更是激起了皇上心中的怒意,“说起来,朕还要追究那李明庆的失察之罪,京中采花贼横行,他身为京都的父母官,又是干什么吃的!若不是他玩忽职守,朕的皇儿又岂会...” “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 天牢。 “站住!此乃天牢,你等快快离去。” “差大哥,在下周康仁,想来探望一下前日进去的师子航,不知差大哥能不能行的方便?”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用说周康仁悄悄递过去的一张分量不轻的银票。 那差役偷偷瞄了一眼,顿时脸上怒『色』消去。 “哦,原来是周公子啊。不过,周公子怕是要失望而归了,那师大人可是皇上安排御前侍卫亲自押送过来的人,没有皇上的诏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让人私下探视。所以,这银子还请周公子收回去吧。” 说是那么说,不过那差役的手却是把银票攥得紧紧的,丝毫没有想还回去的意思。周康仁自然也不会那么不通晓事理,“差大哥说的哪里话,纵是在下不能进去,这银子就当在下请差大哥喝茶吃点心了。” 周康仁也是阔绰,说话间又是一张银票塞了过去,“即是差大哥为难,那在下也就不进去了,只是不知差大哥可否告知师大人为何会进狱?” 那差役嘴都要笑歪了,乐呵呵的解释道,“听那日来的侍卫大哥说,师大人不知在殿内与皇上争吵什么,完事皇上一生气就把他关起来了。不过呢,周公子你也不用担心,这都好几天了,上面什么命令也没下来,估计再过个几天,师大人也就回家了。” “那就承蒙差大哥吉言,还请差大哥多多照料师大人,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周公子如此大方,自是好说,好说。” “公子,咱们现在去哪?” 回头看了看天牢,周康仁眉头舒展,也不再像方才那么着急了,“看起来,中泰不似是有什么危险。不过,这家伙怎么就跟皇上吵起来了呢,他也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哪。” “公子” “恩,周二你现在马上去师家,跟大牛说一声,我怕这小子忍不住气,再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是,公子,小的这就去。” “恩,你快去吧,我先行回府了。” 周康仁挥了挥衣袖,先行一步离开了,紧接着周二也便走了。同时,一辆紫蓝『色』的马车从西面驶了进来。 不待官兵上前,和马车随行的一个下人便跑了过去,只在官兵耳边耳语了一声,那官兵便急匆匆的跑了进去,不一会儿牢头便跑了出来。 “不必行礼了。” “多谢公主。” 接着,在小杏子的搀扶下,明黛公主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众人皆垂首不敢抬头,牢头也是垂首前面小心带路。 “公主请。” 章节目录 第23章 公主驾到 “师子航,快点,有人要见你。” “师子航” “师大人!” 几番叫喊之后,牢房角落里瘫坐一团的一堆肉这才晃动了两下。 “干嘛呀这是,在外面不让人睡觉也就罢了,到了牢里怎么滴还不让人睡个够啊!”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师中泰头发凌『乱』,脸上黑黢黢,身上衣服污渍一块一块的,肯定会以为这是哪条街上的乞丐呢。 “哎哟,我的师大人呐,您可快着点吧。” 师中泰慢悠悠的直起身子,挑着眉『毛』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对着门外的狱卒说道,“你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啊!怎么如今,倒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啪” “是小的不长眼,小的狗眼看人低,小的该死,小的有罪。” “行了行了,看你那巴掌打的,不轻不重的,声音不小,听着,呵呵,倒是怪喜庆的。” 在牢里呆了几天,师中泰的嘴巴可是没少跟着学。 “还傻愣的做啥,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找路去。” “师大人,您看您这身装扮,也不方便见人,小的带您去收拾收拾。”那狱卒低头哈眼,说话也不敢硬气一声。 可是,师中泰可不这么以为,就为了见一个人就得收拾一番,那一会儿自己回来不得还是这幅狗模样,所以,当即师中泰便摇头否决。 无奈,狱卒只得这样带着师中泰离开了。 “范五海,你要带我去哪啊这是,这都走多长时间了?” 看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好了,师中泰有些疑『惑』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好歹是朝廷命官,所以并不担心有人会私下谋害自己。 “就到了。” “啧啧啧啧,你就给我找事吧,赶紧快点!” “是是是,马上就到了。” 范五海一脸的苦闷和无奈,但是嘴上还不敢多说一句话。 “怎么现在才来?” “小的该死,是小的办事不力。” “去一边儿。”牢头狠狠地瞪了范五海一眼,才有笑脸盈盈的看向了师中泰,“师大人,您怎么...” 只看牢头盯着自己上下看,师中泰就知道他要问什么,脸上有些不耐烦,“怎么?看我不顺眼啊,没事你不喜欢我这就走。” “没有没有,小人哪敢呢。”牢头可不敢就这么放他离开,“要见大人的人就在里面,那奴才们就先退下了。” “哎...” 不待师中泰问清楚详情,二人便匆匆离开了。 “搞什么鬼啊,神秘兮兮的,『毛』病都是。” “听师大人说话中气十足,看来师大人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啊。” “吱呀” 随着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来,紧闭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师中泰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明黛公主。 “公,公主?” “怎么,不想见到本公主吗?” “不,这倒不是。只是在这里见到公主,微臣有些吃惊罢了。” 见师中泰甚是不懂礼数,一旁的小杏子看不下去了,“你这刁民,见到公主还不快行礼。” “哎,这位姑娘,加上此次,我这是见你第二次了吧。从你的衣着,你应该不是公主了吧。再有,我叫师中泰,是秘书省的秘书郎,并不是你嘴里的刁民。其次,你胆敢辱骂朝廷命官,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最后,我不是不向公主行礼,只是一时惊到,才会忘了礼数。” 一番训斥把小杏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嘴上爽了师中泰这才拱手向明黛公主行礼。 “微臣师中泰给明黛公主请安。” “公主,你看他。” 说不过师中泰,小杏子看向了明黛公主。 “算了,他说的本来也没错,你出去吧,本公主要与他单独谈谈。” “可是公主...” “退下吧。” “喏” 妹的,这小丫头还以为我要吃了公主不成吗? “哼” 看到悻悻离开的小丫头,师中泰冷哼一声,得意的目送她离开。可是,接下来便是他的苦难,“怎么,本公主是老虎还是猛兽,师大人站在门外久久不敢进来。” 闻言师中泰一秒钟脸上便带上了微笑,“哪能呢。” “公主长得如此国『色』天香,绝对是天上地下,世间少有的美人,谁人敢说是老虎猛兽那等野物?公主你只管告诉中泰,微臣定揍得那个人人仰马翻,屁股『尿』流。” 明黛公主直接无视他说的话,淡淡的命令道,“把门关上。” “额” 师中泰显得有些挫败。 妹的,看来花言巧语对这美女不顶用啊,前世自己怎么那么傻! “师大人请坐。” “谢公主。” 好尴尬,她不是专门来牢里就是为了“看”我的吧!突然不说话,还这么“『色』眯眯”的看着我,不会是打算在这玩吧?这个,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你想什么呢?” “在想玩什么姿势,哦,不,我在想,在想今日公主找我所为何事?” 这混账,都什么时候,还这么... 明黛公主双手紧握,目光不善的看着师中泰。 “师大人就不担心再也走不出这天牢?” 师中泰呵呵一笑,没心没肺的回道,“让公主多费心了。不过,公主不用担心我,因为我也没做错什么事,皇上明察秋毫,肯定过不了几天就会把我放出去的。” “你倒是心宽。” 见师中泰心态如此好,明黛放心的同时又是好气。 “可本公主怎么听说,父皇准备要将你革职查办,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将我革职查办?”师中泰不明所以然的看向明黛公主,眼神由之前的疑『惑』变为了不满,接着师中泰没征兆的起身走到了明黛近前。 “你,你要做什么?” 面对毫无预料的事情,明黛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口齿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师中泰!” 师中泰半眯着眼睛凑到明黛公主脸前,脏兮兮的脸突然放大,显得诡异异常,声音有些低沉,“你不会是把那件事情给你爹说了吧?” “啪!” 明黛公主俏脸一红,朝着师中泰的脸颊就是一巴掌,嘴上一边儿骂道一边儿用绣帕擦拭着手掌,“你无耻!” “嘶...” 师中泰『揉』着涨疼的脸,哀怨的看着明黛公主,委屈的说道,“不是就不是好了,你打我做什么。” “真是的,人长得那么漂亮,嫩巴巴的小手打起人来怎么那么狠啊,疼死我了。” 听他嘴上还不老实,明黛起身就欲要再打,“你还说!” “哎哎哎,你别动手,我不说不就行了嘛。” “哼,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女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还敢胡说!” 章节目录 第24章 满城风雨 “师大人,您这是怎么啦?” 待师中泰从那长长的过道里出来,范五海看到师中泰左右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忍不住问了一句。 师中泰『摸』了『摸』还在胀痛的脸,却无所谓的笑道,“嘿嘿,没事。” “您,您都...” “哎,都说了没事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见这货还一直喋喋不休的,师中泰可没耐心在这里陪他个大老爷们解释那么多。 看师中泰喜滋滋的离开,范五海挠着脑袋,郁闷的自问,“被打了脸,还这么高兴,老子活这么大岁数还真是长眼了。” 天牢外。 “公主” “奴才恭送明黛公主回宫。” 小杏子上前搀扶着明黛公主登上马车,在众人的欢呼中离开了天牢。 “公主,你这是怎么啦?” “我没事。” 说着,明黛公主便将头扭了过去。 原来,方才在二人独处的时候,就在明黛再欲动手之时,隐藏在师中泰体内的男儿本『色』倒是发挥了狼一般的本『性』,一只大手直接抓住明黛公主的小手,趁着明黛公主发愣的时候,就像电视剧中男女猪脚那样,帅气的将明黛公主勾带到了自己怀中,接着便是一番咬啃。当然,得逞之后巴掌又是必不可免的。 所以,终于实现梦想的师中泰开心的不得了,恼怒的明黛公主只能气的跺脚,但出来之后,内心深处却也带着隐隐的欣喜。 “公主” “公主” “恩,怎么啦?” “你有些奇怪耶,公主。”小杏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明黛公主,小眼珠不住地转动着,满腹的疑问。 明黛公主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有吗?” 小杏子肯定的点了点头,“恩,公主就是很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 “公主刚才在偷笑。”小杏子撇着嘴巴继续道,“哼,方才从天牢里出来,奴婢就觉得公主不对劲,刚才还看到公主竟然在偷笑,公主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难道本公主现在连笑笑都不行吗?” 明黛故作威严状,倒是把小杏子吓了个不轻。 “奴婢也没有说不行啊,只是公主有些奇怪罢了。” “你还敢说!” 被明黛公主好看的眼睛一瞪,小杏子便没了脾气。 天牢。 “嘿嘿,电视剧上演的也不全是假的吗,至少这次我学的挺不错。最主要的是,我也亲自玩了一把浪漫,嘿嘿,虽然挨了一巴掌,不过,这他娘的也值了!” “不过,这结局有点不怎么像啊。人家啵后女的都是含情脉脉的看着男的,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锅一巴掌耳光了呢。真是邪了门了,难不成,是这幅臭皮囊不够帅?应该不会啊,这些日子照镜子,我还感觉挺好的啊,大高个子,也不胖,现在都有腹肌了,怎么可能会不讨人喜欢呢。这要是放到以前,就凭我这绝佳的资源,绝对的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资本。难不成,我这款,在这古代不吃香?” 就在师中泰对影自怜的时候,明黛公主去天牢探望金科探花郎的消息,一夜之间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 所以,第二天早朝,老皇上就被小山堆般的奏折直接给淹没了,面对一众大臣们的口水战,老皇上听得是哑口无言,干脆硬着头皮直接逃回了后宫。 刚回到自己的地盘,皇上的怒气就开始发泄了。 “混账!” “这都是做的什么事!还让不让朕安静会了。” “都是你们这群狗奴才,平日里都是怎么管教自己主子的,怎敢都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前来禀报!你们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李连福一等人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嘴上苦苦求饶道,“皇上息怒啊皇上,奴才该死,都是奴才的错。” “你们的确是该死!” “朕的皇儿就是这么被你们带坏的,现在好了,事情搞得满城风雨的,你们说,现在朕该怎么办!一群混账玩意!” “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之际,传令太监的一声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明灯。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平身吧。” “皇上呢?” “回娘娘的话,皇上在里面生气呢,奴才怎么都劝不住,还请娘娘救命啊。” 看太监宫女们都是满脸恐慌的样子,皇后便让他们都退了出去。“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皇上这里由本宫来照顾。” “喏” “吱呀”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起身走到皇上身边,斟满杯中的茶水,这才开口道,“皇上这是在为公主的事情生气?” 皇上气急道,“哼,除了这个臭丫头还能有谁把朕给气成这幅模样,偏偏朕还不舍得怪罪她,真真是气死朕了!” “皇上,您先喝杯茶消消火。”皇后将茶杯端给皇上,又帮着皇上捏着肩柔声说道,“明黛私自去天牢探视师中泰,是公主不对。但是好在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宫外的传闻也没有坏的离谱啊!” “哼,难不成还非要外面传言满天飞,把朕给气死才成吗?” “皇上” 听皇上说话不着边际,皇后忍不住埋怨的叫了一声,皇上自知话过,也没有再讲。 “反正他们二人的婚事皇上早已答应了,既然此次全城已知,那皇上何不成全了他们,也可作为一段佳话流传民间啊。您说呢,皇上?” “朕之前在明黛面前说的好好地,虽是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是也要先过了朕这关再说。现在一关都还没过,朕就得迫于百姓的舆论提前让他二人成婚,这,这,朕说的话还是不是一言九鼎了?” 皇上倒是觉得满心的委屈,一肚子的苦楚没处吐。 “皇上,您之前只说了要让师大人闯关,却也没有说何时让他闯关啊。既然皇上您没有说清楚驸马过关的时间,那就算是在公主和他大婚之后,皇上您再出题也是可以的啊?” 皇后自是明白,这个时候皇上需要一个下坡路,那么她就为皇上铺一条路。 “是吗?朕之前没有说清楚时间吗?” “恩,臣妾听得真真的,皇上您真的没有说清楚时间。” “哦,那若是如此,朕这么做就不算是反悔了。” “恩,算不上,绝对算不上。” 章节目录 第25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翌日。 天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秘书郎师子航殿前失仪,特此除去秘书省一职,待天牢七日之后方可自行出狱,其后辅助京兆县令管理京都大小事务,以观后效。” “辅助京兆县令,李明庆那小子?”想起上次见到一脸愁容的李明庆,师中泰也跟着有些犯晕了。 传旨太监见他竟然还敢发愣,脸『色』顿时更冷了,声音阴阳怪气的怒道,“师大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哦,哦”师中泰忙讨好的点了点头,磕头谢恩,“罪臣师子航领旨谢恩。” “哼” “恭送季公公回宫。” 本想着作为文人的师中泰会硬气一些,这样自己也好发作,熟料师中泰竟是个吃软怕硬的家伙,季公公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这才带着众人离开了。 “啧啧啧”挑着眼睛看到传旨太监离开,师中泰这才得意笑道,“就你那点小九九还敢在我面前显摆,切,老子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又怎么会傻乎乎的拿着鸡蛋撞石头。” “恭喜师大人,贺喜师大人。” “范五海,现在我都成这幅模样了,哪里还值得你贺喜啊?” 瞄了一眼四周没人打扰,范五海这便凑了上去,“大人,小的在这天牢好几年了,您呐,是头一个出去还有官职的人物了。” “真的?”师中泰有点不敢相信,“难不成进了这天牢的人都死了?” “小的不敢欺瞒大人,被皇上打入天牢的人除了死了的,剩下的都是被贬离京城的。” 观范五海言辞凿凿,脸无变『色』,师中泰便信了,点头道,“哦,那若真是如你所说,我这样的,还真是够幸运了。” “待师大人出狱之日,必是飞龙腾达之时。小的只希望大人为人中龙凤时,能够提携小的一二,也好让小的沾点大人的喜气。” 师中泰当即笑道,“行,承你吉言,若是我真有那么一日,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何妨。” “太好了,那小的先行谢过大人了。”范五海立即大喜过望的跪拜磕了个头。 “到那日再说吧,我要歇了。”对于这些繁琐的礼节,拒绝不来师中泰便任他由他了,世间不是所有事都能遂自己心仪的,他也在进步了。 “哎,那大人您好好休息,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躺在茅草铺上,师中泰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圣旨,“京兆县令?以观后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吗?老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呢。” “搞不懂,搞不懂啊!” 思来想去弄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师中泰也懒得再多想,背过身子便睡下了。 两日后。 “哈哈,我滴大京都,俺胡汉三又回来了。” 牢房里的空气自是不能和外面相比,幸得自由的师中泰难免有些份外的激动。 “公子,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大牛,哎,康仁兄,你也来了?”回过头去,师中泰便看见张大牛和周康仁几人站在门外,大牛呢,一脸鼻涕一脸泪的看着自己,而周康仁则是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的很是津津有味。 “公子,可把俺给担心坏了。” “啪啪” 看着伤心欲绝的大牛,师中泰也不好当众训斥,毕竟他自己也是蛮感动的,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劝道,“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啊。我都教你几次了,赶紧擦干净吧。” 劝住大牛,师中泰看向了一旁幸灾乐祸的周康仁。 “笑什么笑,没见过从天牢里出来的帅哥吗?” “说的对,我还真没见过哪个人狗胆包天敢在天牢里打情骂俏,而且还能活着出来的人,尤其是那人调戏的对象还是当今公主!” 师中泰面不慌心不『乱』,不屑地反问道,“康仁兄,依你的聪明才智,就这水准的谣言你也相信?” 没想到周康仁却一本正经的拱手答道,“真是对不住中泰兄了,在下的智商让你失望了。待在下家去之时,必定刻苦读书,争取早有一日能够达到中泰兄的期望。” “康仁” “恩?怎么?” 师中泰招手道,“来,来来。” “干什么?有话直说不就好了。” “是秘密,你过来。” 看师中泰不似说假的样子,周康仁将耳朵凑了上去。 “快点啊,你可是知道我怕痒的。” “嗯嗯,我知道的。” “我是想说,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吃『药』!” 雷鸣般的声音突兀响起,周康仁只觉得两眼冒金星,双耳皆蝇声,“嗡嗡嗡...” “哈哈...” 别人的痛苦自是师中泰的快乐,所以师中泰很不地道的笑喷了。 “好你个师中泰,才从天牢里出来就开始仗势欺人,以我来看那,皇上他老人家就应该再多关你几天,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哼,想得美。” 斜着眼睛不屑的瞟了周康仁一眼,冷哼一声,师中泰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呵呵,周公子,快点走啊!” “这主仆俩,还真是一个德行!” 望着一溜烟追上去的大牛,再看看前面昂首挺胸的大公鸡,周康仁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招呼手下人跟了上去。 皇宫玉华阁。 “公主,师大人已从天牢中出来了。” “哦,本公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 “公主,师大人不是都已经被放出来了吗,你怎么还不高兴啊?”见公主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小杏挥退他人轻声问道。 明黛双手捧着脸,倚在桌子上,“不知道,就是莫名的感到烦躁。” “公主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小杏传太医来看看啊?” “我没病,不用传太医的。” “那公主,你到底是怎么啦?” “我就是,就是...”明黛直起身子,张了半天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哎,我不知道啦。” “公主,你不会是喜欢上师...” “住口!你不要看他长得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其实却是坏到骨子里面了,表面上忠君爱国,爱民如子,暗地里尽干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如若不是他,本公主现在又岂会落得这幅模样,又怎么会让天下人耻笑与我。现在本公主受到的冷嘲热讽,都是拜他所赐。待父皇为我赐婚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咔嚓” 看着一脸冷霜的公主,小杏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安静的做一个聋哑人。 章节目录 第26章 怼架 师家。 “来来来,跨过火盆,洗过澡,再来一块嫩豆腐,将身上的霉气祛得干干净净的,以后就平安大吉了。” 接过大牛端过来的嫩豆腐,朝着师中泰戏谑道,“呵呵,想不到康仁兄你也这么『迷』信啊。” “就你事儿多,赶紧吃!” “呵呵,好好好,我马上吃,一口完。” 虽说这些东西师中泰都不信,可他也知道周康仁他们都是好心好意,所以话罢便一口将整块嫩豆腐吃完了。 “呼,大牛,你这豆腐买的不错,就是,就是水多了点。” 周康仁二人相视一看,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对了康仁,你现在在何处任职呢?” “我啊,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什么意思?” 接着就见周康仁一脸郁闷的解释道,“你不是被皇上委派到京兆县令手下做事了吗?我就是在李明庆手底下干活的。” “又是李明庆。” 师中泰不自觉的『摸』起了下巴,“这老头子啥意思啊,一个破县衙,三个大进士,这不是大材小用,浪费人才吗?” “中泰!” “恩,怎么啦?” “你,周二,关上院门,去外面盯着点。”周康仁真是气急了,见师中泰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忙把周二给支了出去。 “喏” “你要跟我说什么秘密啊,还把周二给支出去了。” “你呀你”周康仁指着师中泰道,“你方才唤皇上什么?那是你该说的话吗?你可知道,今日的话若是被他人知道了,这一院子人的脑袋全得跟着完蛋,说不定还得诛九族!” “嘶...”这话惊得师中泰不自觉的抽了口冷气,一旁的大牛也是被吓得不轻,着急忙慌的对着师中泰劝道,“公,公子,咱儿以后可不敢再如此叫了。” “瞅你那胆子,看把你给吓的,忙你的去吧。”说真的,看到大牛如此,师中泰确实有点小失望,但是在这皇权在上的时代,他,还是理解的。 “哦,好,公子那俺就忙去了。”得了恩准,大牛一溜烟儿就撤了。 “师中泰,我方才与你说的,你可听到了?”看师中泰一脸无所谓,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放进心里边,周康仁怒了。 “嗯嗯,我听到了,听到了。你看你,我这不是忙着安慰大牛嘛,你看把你给急的。来来来,坐下坐下。” “哼” 好不容易把周康仁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师中泰这才温声和气的解释道,“方才是我不对。可是,我这不是也没在外面『乱』说吗?你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说说也就说说了,我又怎会那么傻,就算是我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胡来啊,是不是?” “哼,你还有理了?” “不不不,我没理你有理,以后我再不『乱』叫了成不?”对自己好的人,师中泰礼让三分,不论是非先认了错先,可是偏偏周康仁还拿着鼻子当榔头了,这下可是把好不容易忍住的师中泰给激怒了,嘴里就好像藏了机关枪似得,突突的毫不留情,“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我给你个梯子,你是不是还准备上天呢?就你那倔脾气,一上来就是六亲不认啊,还敢跟我嗷嗷了是吧?” “啪!”他怒了,周康仁也怒了,一拍桌子指着师中泰的鼻子叫道,“师中泰,明明是你的错,你还跟我喊?” “我就跟你喊了,怎么着吧?” “尔敢?” “我就敢!” 两人吵得直接开怼了,肩并肩,胸对胸,脸红脖子粗,一副有你没我的样子。 “师中泰!” “我在。我应声了,你准备怎么着,难不成还把我收进你的葫芦里?” “你,你混蛋!”见师中泰还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周康仁气的张口结舌,半晌也不能说个所以然啦,只是骂出了自己平生最不想说出的脏话。 反倒是师中泰,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很是悠哉自得,不在乎道,“切,人不混蛋枉少年。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得,假正经一个。” “师中泰,我,我周康仁要与你绝交!” 师中泰眼珠子一转,笑脸收回,摇头肃正道,“我不同意。”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周康仁一甩衣摆,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师中泰撇着嘴巴目送他离开,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公子,周公子都被你给气走了,你怎么还在笑啊?”大牛端着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见师中泰一个人在傻笑,狐疑的问了一句。方才二人的争吵声他在厨房中也听到了,只不过主子的事情他一个做下人的也『插』不上话,便明智的没有出来找骂。 “我都从天牢里全乎的走出来了,为何还不能笑呢。大牛,以后呢,咱们家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笑,坏事也要笑,好事更要笑,知道不?” “好事笑,俺大牛知道。可是这坏事,为啥还要笑啊,那不就成了个傻子了吗公子?”大牛挠着头,很是不解。 “在我的老家有句古话,笑一笑十年少。人生在世,笑着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整天愁容满面呢?”师中泰接着语重心长继续道,“再者说,我也不喜有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这次呢,算是事出有因也就罢了,日后呢,你可一定要谨记在心,明白吗?” 大牛一拍胸脯,定声道,“好,俺大牛记住了。” 御书房。 “皇儿不是生父皇气了吗,怎地又来找朕了?” 明黛站在殿内,撅着嘴巴哀怨的看着被一堆奏折埋没了的老皇上,也不回话,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殿上的皇上。 “好好好,是朕错了,朕不该训斥皇儿的,都是朕的错还不行吗?” 老皇上一见明黛公主眼角的清泪,步子就禁不住的跟了下去,忙不迭将抽咽中的明黛搂在了怀中。 “是父皇的错,都是父皇的错,皇儿就不要哭了,以后朕再也不训你了可好?” 有了老皇上的安慰,明黛哭的更厉害了,紧紧地抱着老皇上,抽噎着磕磕巴巴道,“父皇,儿,儿臣心里委屈。” “父皇知道,父皇都知道。”一面说着老皇上还一面轻轻拍打着明黛的后背,老眼里隐隐的闪着点点泪光。 章节目录 第27章 新官上任有把火 “父皇,您准备什么时候给儿臣赐婚啊?” “怎么,明黛着急嫁人了?” “父皇~” “好好好,父皇不说,父皇不说。那师中泰朕已派人放出了天牢,皇儿不用再担心了。”面对明黛的撒娇,老皇上总是经不住缠磨。“等再过些日子,待他做出了些成绩,到时候朕就论功行赏,再将他许配与你,传扬出去也算是一桩佳话了。” “还是父皇最为疼爱明黛了。”明黛甜甜的说了一句,惹得老皇上怜爱不已,慈爱的看着她,忍不住伸出指头戳着脑袋道,“你这鬼丫头,明白朕的心就好。” 翌日。 京兆府。 “中泰兄,我可是在这里久候你多时了。” 远远地就看到李明庆带着一席人站在府衙门口,等到了师中泰这才拱手拜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中泰兄快快请起,你这可是折煞为兄我了。” 李明庆将师中泰扶起,这才开始为他介绍起来身后的众人。等介绍到周康仁的时候,看到周康仁那红了又黑的脸师中泰就忍不住想笑。好在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所以师中泰还是勉强控制住了自己,老老实实的拱手打了个招呼。 “中泰兄,你看,这是近日来的卷宗。” 这家伙,这才第一天上班就给我看卷宗,连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啊! 师中泰面带微笑,伸手接了过来,“好,我这就细看。” “恩,这个案子刑部催的急,真是让我头痛如麻。幸好户部一早传下话来说是你要过来了,为兄这心里可是期着盼着你来呢,现在终于等到你了,为兄这可就放心一半了。” “若不是中泰兄之前直言相告,那礼部和刑部两边的公子发生的争执都要急的我头疼不已,好在凭借中泰兄的‘直’字才能化险为夷,也博得了皇上的赏识。” “呵呵,你看,光顾着与中泰兄说话了,都忘了让人上茶了。” “来人,上茶。” 趁着李明庆自言自语的功夫,师中泰也把卷宗看的差不多了。 “李大人真是高看我了,案子破的好都是李大人的功劳,与我可是没有半点关系。上次我们聊天,不过是把酒言欢,胡言『乱』语罢了,若是酒后我有失言,还请李大人见谅。” 李明庆将端上来的茶放在师中泰面前,热切的责怪道,“中泰兄,你这可是见外了。我唤你中泰兄,你还唤我大人,这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这家伙什么情况,换『性』格了吗,怎么好似变了一个人似得,怎地会如此能说会道。 心中狐疑的同时,师中泰温言笑道,“是,这点是我不对。可是,明庆兄,毕竟这里是京兆府不是外面,所以...” “好,既然中泰兄这么说,那日后明庆就托大,直接称你为中泰。”听师中泰那么说,李明庆自是高兴不已,当即又亲热了许多。 这下倒是让师中泰的心情有些不上不下的,还不好当面拒了他,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 茶不过三杯,李明庆便言归正传问道,“中泰,以你来看,明秀夫人的这个案子该如何着手呢?” “我想先听听李大人的想法。” 看了师中泰一眼,李明庆点了点头,讲道,“以我来看,明秀夫人此案其实很清楚,既然那季小公子与季家少爷两血不相容,那就证明这季小公子不是季家的骨肉。即是如此,那明秀夫人就是,就是...” 既然他不愿说出口,那师中泰就帮他把话说出来,“就是红杏出墙,与『奸』夫苟且生子,谋夺季家的家业财产?” “看来中泰与我不谋而合啊。”李明庆一脸欣喜的看着师中泰,很是满意。 师中泰摆手解释道,“李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恰巧说出了李大人心中所想,那些并不是我的想法。” “哦?那不知中泰对此案又有何解?” “李大人如此问,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明庆继续追问道,“中泰何解?” “没查清案子的来由去往,我不好就此做结论。”不等李明庆开口再问,师中泰便继续道,“单凭这卷宗上所写,我暂时还不能推断出到底是谁对谁错。可是,不管这季小公子是否是季家的血脉,这季少爷也不能杀人灭口啊!依照当朝律法,这季少爷可是要被处以秋后问斩之刑的。” “不可!” “为何?” 李明庆起身将大门关上,“季家乃是中朝开国元勋,先皇体恤季家几代单传,特赏赐了免死金牌以保其血脉相传。” “免死金牌!还真是后台硬得很呢。”免死金牌这种东西本来都是师中泰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却不想这一世却真真的遇到了真家伙。 说起此事,李明庆亦是一脸的无奈,很是束手无策,“季家有免死金牌在手,更何况现在所有的经手人都已经死了,一切都只是明秀夫人嘴头上说说,皆无真凭实据,京兆府又如何派人将其捉拿归案呢。” “呼...,这案子还真是有些不好办啊。李大人,明秀夫人现在何处,我想找她聊聊。” 京兆府大牢。 “哗哗,哗哗...” 随着一连串的铁索声越来越近,狱卒押着一身穿囚衣带着手链脚链的『妇』人走了进来。 “大人,罪『妇』范明秀带到。” 只是大略的瞟了一眼,师中泰脸上带着些许不忍之『色』,指着那『妇』人道,“恩,帮她把手链脚链打开。” “大人,这...”那狱卒为难的看向师中泰,顿时便惹火了师中泰,“这里是大牢,她一『妇』人,难不成还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是是,小的这就开锁,这就开锁。” “出去吧。” “喏,小的就在门外候着,大人若有事您就吩咐一声。” 待小屋里只剩下师中泰二人,师中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伸手指道,“季夫人请坐。” “大,大人...” 师中泰温柔的笑了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季夫人无需拘谨。今日我过来,也只是问你点事情,季夫人请坐吧。” “是,是。” 章节目录 第28章 首次问案 “季夫人,哦,现在我应该唤你为明秀夫人了。”说话的时候师中泰也时刻注意着范明秀脸上的表情,看她脸上不带有丝毫的波动,继续道,“不知,明秀夫人你可否将案情重述一遍?” “大人可去查看卷宗。” 这『妇』人,好刁的嘴! 师中泰温柔笑道,“我想听明秀夫人亲口讲述。” 范明秀脸『色』当即一变,厉声道,“大人慎言!” “呵呵,我心本无意,明秀夫人又何须多此一虑!难不成在明秀夫人眼中,所有男子都是饿狼扑食?还是明秀夫人遭受过...” “你住口!”师中泰的话就好似万根银针刺入范明秀的心中,根根入肉,次次出血,“我范明秀虽比不上那些名门望族家的大家闺秀,但是好歹我也是读过女戒,知晓三从四德之理。若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孩儿,我早就一头磕死在季家门外以示清白之身。” “我相信。” “什么?你相信我?”面对师中泰的前言不搭后语,范明秀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中泰再次肯定答道,“对,我说,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你相信我,你竟然相信我,竟然还有人相信我,呜呜...” 看着痛哭失声的范明秀,师中泰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女子是清白的,或者当时连她自己都未曾知道。 “你若信我,我愿为你证明清白之身,且为你那无辜的孩儿报仇雪恨!你,可愿意?” 京兆府。 “回禀李大人,下官去季府寻季大人,那季家下人说他不在,可是下官在门外等候多时,却发现那季大人带着下人从后门溜了出去,待下官带人追过去时,那季府的管家突然带人拦住了下官,让那季大人逃了去。” “那季家咱们小小的京兆府又怎么惹得起呢,京城到处都是大佛啊!”感叹完抬头却看到周康仁古井不波的看着自己,李明庆自知失言,假咳一声道,“既然那季大人没带回来,那康仁你就先回去办公吧。” 周康仁追问道,“那明秀夫人一案?” “这案子现在中泰正在追查,想必过些时日就会有所线索了。”说道一半,李明庆突然改变了主意,“对了,你和中泰即是好友,那此事就暂交由你们两个负责吧。” “李大人,这可...” 不等周康仁再说些什么,李明庆直接出声打断了他,“好了,本大人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便先去大牢里找中泰吧。” “哼,竖子岂敢!” 待走出了房门,周康仁这才敢哼唧唧的叨咕一声。 京兆府大牢。 “大人,你为何,为何要帮民『妇』?” “只因为,你是一女子。” 范明秀听得不是很懂,“民『妇』不明白。”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敢在这里给你一个肯定,这天底下除了包青天,狄仁杰二人能为你平冤昭雪外,就只有我师中泰一人了!所以,你相信也得相信,不相信还得相信,因为你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不管范明秀变得煞白的面庞,师中泰继续厉声问道,“我再来问你,范明秀,你可愿信我?” 范明秀回望着师中泰的眼神,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真伪。可是,此时师中泰眼中却是满满的真诚,再多余的就是怜悯之『色』。 “民『妇』愿信师大人一次。” “好,既然如此,还请明秀夫人把事情缓缓徐来。” “恩。事情要从两个月前的二月二龙抬头那日说起...” 京兆府大牢外。 “周大人,您怎么来了?” “怎么着,我来这里难不成还得提前通禀你们一声吗?” 要说也真是这些人倒霉,周康仁刚从李明庆那里吃了苦头,自是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正巧碰巧他们,倒是苦了这两个看门的差役。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周康仁现在可没心情听他们两个解释,“好了,师中泰人呢?” “回大人,师大人正在里面审问范明秀。” “好,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好好把守着。” “喏” 听罢范明秀的话,师中泰缕清思路开口问道,“明秀夫人,当日你可是亲眼所见季小公子和季少爷的血不相融?” 范明秀抹着眼泪回答道,“是,民『妇』虽不相信,但却为亲眼所见。” “其后可有再次试过?” “依民『妇』所记,没有。” 师中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当即又追问道,“那杀害小公子的人,夫人可记得些什么?” “那贼人,民『妇』都未见过,又何曾记得过。” 就在范明秀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紧闭的门儿从外面被人推了开来。 “吱呀” 看到来人是周康仁,师中泰且将怒火压制了下去,狐声问道,“康仁,你来这里做什么?” 瞄了一眼师中泰,周康仁又看了看对面而坐的范明秀,见她衣衫完整,这才转脸对师中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便来这里做什么。” 见他还是一副气嘟嘟的模样,师中泰好笑道,“呵呵,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啊?” “哼,吾等不与小人为伍!” 对牛弹琴不中用时,师中泰一般选择放任不管,“李大人派你来的?” “是。” 早就吃准了周康仁这幅德『性』,师中泰也不再与他纠结些什么。“即是如此,那还请周大人你先出去,我要单独与这罪『妇』聊聊。” “师大人你这是要问什么,难不成当着我的面,还不能问了吗?” 这头犟驴! 有外人在,师中泰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得把事情放在后面再说。 “牢头” “牢头!” “小人在。” “给范明秀换一间好点的牢房,并且好生照顾着,还有若是被我发现你们有滥用私刑,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小的一定照办。” “民『妇』谢过大人。” “下去吧!”吩咐的同时,师中泰将手中的银锭子扔向了那牢头。 牢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看向了周康仁。见那牢头看向自己,周康仁只觉得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师大人赏给你的,难不成你还想转赠给我不成?” “是是是,小的谢师大人赏,谢周大人赏。” 章节目录 第29章 夺妻之仇 “你是负责明秀夫人一案的?” 见周康仁只顾着走路,也不理自己,师中泰又慢悠悠说道,“我问的可不是私事。” “是。” 看他如此,师中泰只觉得好笑,当即就没忍住,“哈哈哈...” “你...” “哈哈,你,你的脸,哈哈...” 周康仁忙双手『摸』着自己的脸,急切问道,“我的脸怎么啦?” “哎哟,周,周康仁你,你可真是逗死我了。” “师中泰,你够了!” 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笑意,师中泰扶着肚子直起腰身,嘴角依旧含着笑意,“你看你,昨日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一晚上都过去了,你这人怎可还要与我计较?”继而师中泰一脸正『色』,拱手拜道,“康仁兄,昨日及今日皆是中泰错,还请康仁兄原谅中泰,给中泰一个改错归正的机会啊!” “康仁兄” “咳咳,既然你已知错,那我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本还一脸肃容的周康仁忽然就换了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我想听听你与明黛公主的事情。” 师中泰的脸当即便黑了。 京兆府。 “大人” “中泰可探问出了什么情况?” “回大人话,下官暂无可用的消息。”师中泰继续说道,“不过下官想去范家看看。” “那好,既然中泰要去范家,康仁你便随他一同前去吧,你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周康仁忙急道,“李大人,下官还有...” 师中泰顺势拜道,“下官谨遵大人之令。” 李明庆直接忽视了一旁的周康仁,对师中泰讲道,“好,既然中泰你无异议,那此案就暂由你二人来负责。不过中泰,刑部原是只给了半个月的期限,我好说歹说刑部才又多给了半月时间,剩下的就要依靠中泰你了。” “下官定不负大人重托,必定在一月之内破获此案。” 李明庆端茶的手顿了一下,尴尬笑道,“中泰,之前审理案子耗费了些时间,现在一来二减还剩下整整半月之余。”看师中泰脸上无什么异『色』,李明庆继续道,“我想单凭中泰你的聪明才智,这半个月想必是足够了的。” 京兆府外。 “中泰,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他都那般说了,我哪能还不答应他呢。”说着,师中泰回过了头,“更何况,这案子谁来都得结,既然如此,我接了又有何不可呢?” “可是,这才半月日的时间,够做什么的啊,这李明庆明摆着就是在为难人。像明秀夫人这类的案子,就算是按照寻常人家的流程,也得要十余天的时间才能理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更何况这起案子事关当朝开国元勋,没有个把月的时间又怎么破案呢。”周康仁继续道,“中泰,你糊涂啊!” “好了,不过就是个案子,时间到了,自然就破了,你担心个什么啊。” “可是,这...”师中泰直接将周康仁的堵在一半,拉着他的手就沿街边走,“别可是了,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走走走,先填饱肚子再说。” “中泰,你慢点,慢点。” 京兆府。 待师中泰与周康仁二人退下,龙瞻宏从里间走了出来,身后还紧跟着骁骑尉赵世明。 李明庆起身拱手拜了拜,“三阿哥,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明秀夫人一案分配给师中泰了。” “嗯,方才我在里间已经听到了。这件事,你办的不错,我这里会给你记上一功。”说着,又从赵世明那里接过一枚小牌,转手交给了李明庆“这个,就赏给你了。” 李明庆接过小牌,只见小牌上刻着一个“宏”字,心下一动,当即跪在地上拜道,“下官谢过三阿哥提携之恩,日后三阿哥若有吩咐,下官自当肝脑涂地,舍身往死。” “哈哈哈...”见李明庆如此识趣,龙瞻宏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巴,亲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好,好,好。来来来,明庆你起身,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好朋友了。” 李明庆躬身推攘道,“三阿哥金贵之躯,下官岂敢。” “世明啊,你看今日这一趟京兆府,可是没白来吧?” 赵世明上前一步,对着李明庆抱了抱拳,“世明对李大人之才早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一般,世明真是佩服不已。” “赵大人言重了。” “三阿哥,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接着,龙瞻宏便带着赵世明离开了京兆府。 目送三阿哥离开,李明庆又拿出方才接过的小牌看了一眼,眼神带着深思之意,“这是要拉拢我了吗?” 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上,赵世明这才敢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三阿哥,方才你怎么把小牌给了那李明庆?” “还不是因为你。” 听到龙瞻宏的回答,赵世明有些不明白,“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你。”龙瞻宏挑起窗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满不在意的回道,“夺妻之恨,我明白的。” 夺妻之恨? 赵世明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明黛公主去天牢探望师中泰的消息他早就有所耳闻,之后又从宫中得知明黛有意于师中泰,自己看好的女人却被别人的抢走了,这的确算得上是夺妻之恨了。 想明白三阿哥此举的用意,赵世明就势单膝跪了下去,龙瞻宏着急忙慌要将其扶起来,却听他道,“三阿哥大恩,世明无以为报。” “世明你先起身。” 将赵世明扶起来,龙瞻宏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世明,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就好像我的手足一般。这次你受辱,我这个做兄弟的又岂会坐视不管呢。” “三...” 打断赵世明的话,龙瞻宏继续道,“世明勿忧,皇妹只要一日还尚在闺中,你就还有机会,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微臣谢...”拦住赵世明又要下跪的身,龙瞻宏笑道,“咱们两个之间,你还用这么多礼吗?” “三阿哥对世明之情,世明谨记在心。一具枯槁在此,三阿哥但有所命,世明为敢不从!” 章节目录 第30章 滴血相融? 上林街。 “康仁,你看这镯子颜『色』不错啊,样式也很别致,还不给你媳『妇』带回去一个。” 师中泰站在一『妇』人摊位前,拿起桌面上的一枚镯子,问向身后生无可恋的周康仁。周康仁一把将师中泰手中的镯子夺了过来,又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妇』人,拉着师中泰的手就走。“镯子我买了,现在赶紧先办差事。” “你撒手!” 晃了晃被抓的生疼的手腕,师中泰埋怨道,“我又没说不去办事,你急个什么啊?”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师中泰脚下还是向前走着,可是那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还是不带歇的两边看着。 又见师中泰如此模样,周康仁气的两眼直冒火气,“你这是出来办差事吗,你这分明就是出来逛街的。” “我们本就是出来办差事的,只不过是路上经过大街,顺便看看罢了,康仁你不要那么介意吗?” “中泰啊,我们可是只有十五天的时间了,你这浪费一天就少了一日机会啊。”周康仁跟在师中泰身后,就好似个小跟班似得,再加上他那不带停歇的嘴巴,真是好笑极了。 “中泰,你又未曾娶妻,看那女子用的东西作甚?再说了,我们可是男子,男子不好好报效国家,安邦于民,整日里研究这些又有何用啊?” “哎,中泰那是胭脂,不是用来吃的。” 师中泰猛地一转身,吓的周康仁浑身一哆嗦,“你,你干什么?” “方才你不是还说这些都是女子之物吗,那为何作为男子的你会如此了解呢?” 见师中泰步步紧『逼』,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周康仁心中也有些犯怵,结舌答道,“我,我,是因为我有娶亲。” “师中泰,你还做不做事了!” “呵呵,当然做了。” “那就不要再玩了,咱们快些走吧。” “都到了,我们还用去哪啊?” “到了?” 周康仁回头环顾了下四周,掸着身上的灰尘问道,“什么时候到了,我怎么没发觉啊?” “你之前没来过范府吗?” “来过是来过,只是都被拒之门外罢了。” 看他一脸吃了苦头的样子,师中泰好生安慰道,“放心吧,今日有我在,这范大人得出来亲迎了。” “就你?能有这么大面子吗?那范大人好歹也是个礼部郎中,他又怎么会亲自出来接见你我二人呢?”周康仁只认为他是在吹牛皮,就算是李明庆亲自来了,也不值得一个五品官员出来亲迎。 师中泰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笑道,“呵呵,你等着瞧好吧,看我给你怎么『露』一手的。” 说罢,师中泰便走向了另一侧的一摊位,借用那先生的纸笔写了几个大字,给了几枚铜板,折好冲着周康仁挤了挤眼睛,这才迈步敲响了范府紧闭的大门。 “谁呀?” 听到里面传来跑步的声音,师中泰高声回道,“京兆府助理。” “助理?小的怎么没听过,不会是骗子吧。” 呵呵,这小子还是个猴精。 师中泰沉着脸,声音大如洪钟,“大胆,我乃皇上亲派下来,专门负责明秀一案的助理,尔敢对我如此无礼!” “皇上派下来的?” “吱呀” 那下人一听师中泰是皇上派下来的,忙不迭的打开大门,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小的该死,小的不知大人如此金贵身份,还请大人见谅。” “哼” “咻” 师中泰冷哼一声,将手中的书信扔在了那下人面前,嘴中厉声说道,“快些将此书信递交给你家老爷,本大人就在门外等候,半刻钟后自会离去。等候期间若是见不到什么人,呵呵,那日后可就不要怪罪于我了!”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传,大人您稍候。” 那下人捡起地上的书信,连滚带爬的就往里跑,看的身后的师中泰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还顺带伸出大拇指抹了一下鼻头,得意的看向了身后惊呆了的周康仁。 半刻钟,估计连四分之一的时辰都没到,范府大门前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远远地瞄到领头的是个老头,师中泰就开始偷笑着看向周康仁。惹得周康仁满头大汗,却是有口不能说,“看什么看,你自己惹的祸,你自己去补,我可不管啊。” “自然,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不过,我只是想告诉你,方才我说范大人亲迎你我,这个可是兑现了呢。” 眼看着范大人马上就到跟前了,这家伙还在跟自己有说有笑,周康仁骇的胆子都要破了。“是是是,你兑现了,我看你怎么补这张大锅。” 范炳义出的门来,指着师中泰问向那门子,“这就是你口中皇上派下来的大人?” 那下人连连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位大人。” “糊涂蛋!” 范炳义一脚将那下人踹倒在地,转身就往府里走。 “哎,范大人出都出来了,您老又何必再回去呢?再说了,难不成那封信上所言,你也不怕吗?” “师中泰!你...”范炳义停步怒目看向师中泰,一甩衣袖命令道,“来人,请师公子二人入府。” “喏” “呵呵,康仁兄走吧。” 唤上周康仁,师中泰便挺胸抬头的走进了范府多日紧闭的大宅院。 “请。” “多谢范大人。” “你信上所言,不知是何意?” 老滑头,这一口茶都还没喝呢,就着急了,看来还真是担心的很呢。 放下手中的茶盏,师中泰看向堂上的范炳义,“在您老面前,我也不敢说假话。只因近日知晓季小公子与季少爷不止有一次的滴血验亲,且之后的结果都与二月二那日相异,所以才有了信上的情况。” “你是说,海儿是季家的血脉?” “是,现已查明,季小公子确为季家血脉。” “这,这儿,我那可怜的孙儿啊...”听到师中泰的肯定,范炳义惊异的同时悲伤同起。师中泰目『露』沉思之意,都忘了开口劝解,幸好一旁的周康仁时刻注意着,“逝者已逝,还望范大人节哀顺变。” “对呀,小公子即已魂归西天,如今之计还是先抓了那贼人再说,也好祭奠季小公子在天之灵。” 章节目录 第31章 见义勇为 从范府出来,天已经黑了半边天。师中泰和周康仁二人走在热闹升腾的人群里。可师中泰的心思却好似根本不在这里。 “中泰,中泰!” “哦,怎么啦?” 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师中泰看向了另一边的周康仁。周康仁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说话呢,脸『色』顿时大变,伸手将师中泰拽到了一边。 随即师中泰方才站立的位置,“咚”地一声,一个老汉就被丢了出来。接着就见酒馆里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脚踩在那老汉胸口,老汉当即口出鲜血,看见那鲜血壮汉显得更兴奋了,龇牙咧嘴凶道,“能让我家少爷看上,那是你女儿的福气,你这老头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老汉从地上挣扎着奋力抓住了壮汉的腿,哭声求道,“壮士,壮士,我求求你了,我那女儿不过才十五岁,您再等等,等她在长些年纪,到时候老汉肯定亲自把女儿双手奉上,还请壮士饶命啊!” “哼” 壮汉冷哼一声,笑眯眯道,“十五岁足以,不用你这老家伙再费事养活了,趁着我家少爷心情不错,还是快些滚的好。”说着,脚下挣脱几下没摆脱掉,便又是一脚。 “爹...” “哈大,给本少爷拦下那个小娘皮!” “哎,你这小娘们又要去哪儿?” 不等那壮汉转身进入酒馆,一身着青绿『色』长裙的女子从酒馆二楼跑了出来,后面还紧跟着一穿扮华丽的男子。 见到哈大将那女子拦下,男子这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一手将女子身子扯了过去,伸手就欲要打过去。 “哎,仁兄,如此清秀靓丽的姑娘,你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怎地还舍得动手打人呢?” “你是何人,胆敢拦我?” 见有人敢拦着自己,男子更是盛怒,“哈大!” “是!” “中泰小心!” 听到那男子唤他的属下哈大,师中泰就猜到事情不妙,又加上周康仁的惊叫声,师中泰下意识的躲到了男子的身后。 站在正面,师中泰这才看清楚那壮汉,当即便骂道,“你妹!” 纵然是师中泰来此之后锻炼过身体,但是单凭身手师中泰肯定不是这哈大的对手,所以师中泰只能智取不能硬攻。 “他乃朝廷命官,你这奴才若敢伤他,那就是死罪!” 周康仁在一旁出声喝止,骇的那哈大伸出去的拳头顿在了那里,疑『惑』的看向了自家的少爷。 他娘的,看老子怎么玩你! 趁着那家伙发呆的功夫,师中泰从一旁窜了出来,朝着那哈大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个侧踢。 “嘭” “你敢!” 见人都被自己给踢翻了,师中泰甚是得意,“怎么滴,你能打人为何我却不能还手?” “你...” “啪!” 打掉男子伸出来的手,师中泰步步上前,“你什么你,方才我都说了,这女子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让你打的!” “还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既然公子你能让你家仆从打别人,那我就能打他,所以呢,我劝你最好就这样算了。要不然若是找到官府那里,你差使你的仆从当街殴打当今朝廷命官,这一大罪你可又受得了。” “我可是...”男子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肚子火气的师中泰给打断了。“是,你可能是某个京城高官家的子弟,但那也是他们是高官,而你不是官,所以按理来说你还是民!因此,不管你后台有多硬,只此殴打朝廷命官这一条,就跑不了你的大罪!” “更何况,现在在场的所有百姓都见证了你欺压无辜平民,纵然你是王公国戚,也逃不了这些罪过!若是你是平民百姓还好,官府那里算起来,这一桩不过也是民事纠纷。”师中泰接着邪邪的笑了笑,“倘若你要是那高官子弟,或是王公贵戚,那『性』质就又变了。这就变成了仗势欺人,欺负善良的老百姓。今日,你能欺负一家的百姓,那日后你就能欺压整个天下的老百姓,你觉得在场的所有人还能饶过你不可吗?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我们都是皇上的子民,我们的话皇上肯定听得进去,即是如此,那你又能有何能耐逃出生天!” “嘭” “嘭” 一连串的话就好似一堆大石头压在男子的头顶,直吓的男子满头大汗,脚下一个踉跄便倒在了地上。 “哈,哈大,快带本少爷离开。” “是,少爷。” “站住!” 男子回头看向师中泰,不安的说道,“你还想做什么?” “打了人就想跑,这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哈大” 见男子命令那哈大拿出一锭大银递给受伤的老汉,师中泰这才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我们走。” “少爷慢走不送,下次出门可要记得看好黄历呀。” 目送主仆二人离开,师中泰这才有空安抚老汉二人。可老汉手里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又哪能让恩公来寻自己呢。 “芍『药』,来,给两位恩公磕头。” “不可不可,老汉你快些起来。” “姑娘请起。” 师中泰扶起老汉,周康仁去扶那女子。 “恩公算不上,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面对老汉这么大的谢礼,师中泰表示受不起,摆了摆手这才对搀扶老汉的女子道,“芍『药』姑娘,你看你爹受了如此重的伤,快些带他去看大夫吧。” “不知恩公高姓大名,等到小人病好之后,一定上门拜谢。”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快些去看大夫吧,我们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师中泰连连摆手,说着就拉着周康仁赶紧走。没料到周康仁挣脱了他的手,回到老汉身边,又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老汉手中,“老人家,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千万不要舍不得这些身外之物。” 说罢,这才跟着师中泰一同离开了。 “你没事吧康仁?” 周康仁放下手中的筷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擦拭好嘴巴目光幽幽的看向师中泰,“你,还是师中泰吗?” 这货啥意思,气球都升天了,才来跟我要牵引线,『毛』病啊这是。 “怎么滴,我不是师中泰,难不成你还是不成?” 章节目录 第32章 官不高,需努力 一番打抱不平后,师中泰这才觉得腹中空空,才想起来自己该吃晚饭了,便拉着财大气粗的周康仁找了间还算上档次的酒楼。 可是,方才的那一通口若悬河,周康仁又怎么会让他好好安生用饭呢。 “按照你以前的脾『性』,这种拔刀相助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可是今日这可是我第二次见到了,这儿不得不让我感到奇怪啊?” 切,就知道你这家伙大舌头。 听明白周康仁的意思,师中泰又继续开始填肚子,“之前那不是我没资本吗,现在好了,你有钱,我有才,咱俩还都是做官的,遇到了这事,你我两个大男人又岂能干看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师中泰这么一说,周康仁想了想到觉得甚是有道理。的确,之前师中泰就是一个穷困小书生,没钱没势,就算是他有助人之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啊,现在做了官,不论是为民伸张正义还是为了心中的抱负,他都有这个资本和条件。所以,对于师中泰的这个解释,周康仁不带有丝毫的怀疑,甚至还觉得师中泰做的很对。 “呵呵,也是。”不过周康仁的问题可不止这么一个,“中泰,方才你侃侃而谈的那一段话,我可是佩服的不得了啊!” “难道你真的不怕那男子是哪家王公贵戚的子弟?” 师中泰夹菜的手微微一滞,吞咽了口吐沫,神秘兮兮的对周康仁招了招手,待周康仁附身上前,这才低声说道,“方才我也就是逞一时之快,现在想来,若那家伙真是个王公贵戚家的子弟,摆出身份来压我,那我还真是不敢说什么。” “幸亏了,那家伙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主儿,被我一番胡说八道给吓住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哈哈...,也真够有你的。”周康仁笑罢又悉心叮嘱道,“这一次就算了,日后你可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毕竟这京城中高官子弟众多,说不准哪天碰上的一个就是个王公贵戚呢。咱们虽说是个官儿,那不过也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对于那些王公贵戚们来说,我们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呢。” 对于周康仁的话师中泰没有反驳,前世的经历告诉他,周康仁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也只是点头应了声,“所以,你我仍需努力啊!” “扣扣” “扣扣” “大牛,啊呼...,昨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日我休息不用去衙门的,你怎么还敲门啊?”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师中泰打着哈欠『迷』糊着眼睛走了过去。 “吱呀” “中泰” “啊哈,是康仁你啊,这一大早的,你干嘛?”见来人是周康仁,师中泰的眼睛半闭着就往床边走。半道上却被周康仁转着身子朝着屏风后面走,“哎呀,我的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睡大头觉!” “康仁你别闹,今日可是我休息。” 挣脱周康仁的手,师中泰就欲要朝着床边走,还没等他转身呢就又被周康仁给逮了去,一阵『乱』七八糟的折腾后,师中泰终被周康仁给推攘出了房门。 “来,中泰兄你多吃些。” “周康仁,你这...” “来来来,吃不饱怎么有力气训斥人呢?”一边劝着怒气冲冲的师中泰,周康仁一边为他盘子里夹吃食,“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玉米南瓜粥,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牛肉饼,来,多吃些。” 嘴里吃着周康仁夹给自己的牛肉饼,师中泰的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周康仁,仿佛他嘴中的牛肉饼就是周康仁似得。 坤宁宫。 “母后,皇妹的事情?” 皇后伸手示意龙瞻宏禁声,对着殿内众人挥了挥手,待众宫女缓缓退下这才开口说道,“明黛的婚事皇上已有定论,此事宏儿日后就勿要再提了。” 龙瞻宏眉头一皱,神『色』随即舒展开来,“那母后的意思呢?” “既然你父皇都已准许,母后又能说些什么呢,更何况那师中泰也是个人中龙凤,才华位居三鼎甲,相貌堂堂,也算得上是个上上人选。” 龙瞻宏当即笑道,“呵,要是按照母后所说的话,那状元郎杨铭举岂不更是驸马的最佳之人?父皇又为何放着千里马不要却要选那良驹呢?” “母后之前不是与你说过吗,驸马之选最终还是在明黛那里,若是明黛有千百个不愿意,那你父皇又岂会强人所愿呢?更何况,明黛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纵然是皇上与母后看好那师中泰,强硬将其二人搓成一对,日后那师中泰怕是也要受苦。”如是想着,皇后的嘴角禁不住的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儿臣忽然想起还有一些功课未做,来此看母后一切安好,儿臣也就放心了,既已如此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一旁的龙瞻宏心中大定,起身寻了个托词便离开了坤宁宫。 太监福德从外间走了进来,轻声问道,“娘娘,老奴看三阿哥匆匆离去,好似腹中有事,娘娘为何不把此中的缘由告知三阿哥,也好让三阿哥安心读书。” “你当本宫看不出来。”接过福德递过来的茶盏,皇后轻啄一口,这才继续道,“宏儿自小长在本宫身旁,他的『性』子本宫最是了解。倘若本宫今日将事情和盘托出,就依着宏儿多疑的『性』子,怕是要与本宫生嫌隙了。” 看皇后脸上带有一丝不愉,福德劝道,“三阿哥最是孝顺,又怎会...”皇后摆了摆手,“三阿哥不再是小时候本宫说西他便听西的时候了,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谋略,纵是本宫这个做母亲的也管束不了了。” “老奴可就要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福德老脸尽是笑颜,“老奴与娘娘看到的却是大不相同。在老奴眼中,三阿哥才华横溢,胆识过人,有勇有谋,再加上张太傅的悉心教导,日后定是个安邦定国的明君。” “本宫倒也希望如此。” 章节目录 第33章 公主发飙 玉华阁。 “我的好妹妹,你就饶了你哥哥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还有呢?” “还有?啊,我的腰啊,还有,还有就是妹妹你说什么,哥哥我就做什么,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果真?” “真的,绝对是真的,比黄金还要真。”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日后若是你再敢反悔,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日后哥哥若是再犯任凭妹妹你处置。” “这还差不多。” “哼” “六弟,你怎么又欺负皇妹了,这是又被皇妹给制服了吧?” 看到来人是龙瞻宏,明黛笑嘻嘻的凑了上前,“三哥,你怎么来了?” “你呀,真是淘的很,你看你把六弟给戏弄成什么样子了。”嗔怪的看了明黛一眼,龙瞻宏又看向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地儿的龙瞻羽。 “三哥,你看明黛这丫头,整天就知道欺负我,好歹我还是个阿哥呢,哪能整日的让她修理,三哥你可要给我评评理。”龙瞻羽从地上爬起来,气嘟嘟的看向周边的太监宫女,“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看到公主欺负我,就不会上前拉一下吗,啊!非要眼睁睁看着我被公主打一顿,你们才满意吗?” “嗯?” 听到小魔女的声音,龙瞻羽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指着众人道,“这次,我就先饶过你们了,若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喏” 龙瞻宏无语的笑了笑,吩咐道,“好了,都别傻站着了,你们几个带六阿哥去后面梳洗一番,其他人该干嘛就去干嘛吧,这里暂不需要你们伺候。” “嘿嘿,三哥你今日不会是来我玉华阁做好人来了吧?” 见龙瞻宏一脸吃瘪的样子,龙瞻羽幸灾乐祸道,“呵呵,三哥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后面换衣服了。”说罢,便随着宫女去了大殿后面,很不厚道的留下了龙瞻宏一人。 “皇妹说的哪里话,三哥我可是最疼皇妹你的,又哪敢在皇妹面前充当好人呢。” “这还差不多。”见龙瞻宏如此态度,明黛倒是满意了许多,“不过,三哥你平日里不是最刻苦用功读书的吗,怎地今日又有闲工夫来看我了?” “这还不是在母后那里听说了皇妹的好事,三哥急着给皇妹贺喜,便丢下功课急匆匆过来了。”龙瞻宏接着委屈的说道,“谁知道,我的好妹妹竟然...”正说着呢,龙瞻宏却看到明黛脸『色』微变,忙关心的问道,“明黛你怎么啦?” “没什么,我没事。”躲过龙瞻宏的视线,明黛将快要掉落的眼泪擦了去。“这都是还没影的事呢,三哥来贺喜是不是有点早了?” 龙瞻宏暂将心中疑虑放下,玩笑道,“难不成非要我的好妹妹嫁了出去三哥才能来吗,那样岂不是三哥就再也不明白明黛的心意了,如此三哥可是要伤心良久。” 明黛脸上微微一变,继而笑道,“三哥真是爱开玩笑,明黛纵算是要嫁人,三哥也是能见得到的,哪里没来由的伤心之说呢?” “难道明黛你真的相中了那师中泰?” “嗡” 明黛只觉得脑子一嗡,脑海中尽是那师中泰的『色』中饿狼的混球模样,玉手不自觉的攥起了拳头。 “哎,三哥你们是在说那探花郎师中泰吗?” “嘭!” “啊...”龙瞻羽用手捂着被打的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仍攥着拳头的明黛,“明黛,你做什么啊?我就说了一句话,哪里又惹到你了!” “我想,我愿意,你怎么着吧!” 龙瞻羽忽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了一旁看呆了的龙瞻宏,“三哥,你看这疯丫头!” “你还敢说!”明黛伸出手就要再打,却被龙瞻宏拦下了,“明黛,你若是把六弟打坏了,董贵妃可饶不了你啊。就算是你有父皇给你撑腰,那也抵不住这枕边风的厉害。” 一听龙瞻宏如此说,龙瞻羽被打湿的羽『毛』瞬间扑棱了起来,“哼,听到了吧明黛,我额娘可是父皇的贵妃,你若是把我打坏了,我额娘可不会绕过你的。” “你这个做哥哥的,被妹妹欺负成这样,说出去你就不嫌丢人,到时候估计你这六阿哥的名声都被人给糟蹋成泥巴了。”龙瞻宏唯恐明黛生气,急忙将得意洋洋的龙瞻羽打压了一番,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这才回头看向明黛。 “明黛,你可是相中了师中泰?” 听闻龙瞻宏的话,一旁的龙瞻羽忙不迭竖起了耳朵。见他如此,明黛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可好奇害死猫,这依旧是挡不住龙瞻羽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没办法,龙瞻宏都问了两遍了,明黛若再是不回答就显得有些不敬了,“三哥,明黛说了,这没影的事儿,你可不能胡『乱』说。” “怎么没影,皇妹都去了天牢看他了,这还能算是没影的事吗?”见明黛神『色』略带慌『乱』,龙瞻宏继续道,“如若不是你心中有他,那你为何会去那污浊之地,甚至都不惧怕父皇的责骂,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想不到堂堂的三皇子龙瞻宏也与街上的市井小儿一般,竟学那些长舌『妇』净爱胡说八道!”明明心情就不是很好,哪知道这个做哥哥的还三番五次的提及此事,明黛直接便撂了挑子,当面翻了脸。“今日两位哥哥能来看明黛,明黛心里很是开心,不过明黛此刻有些乏了,还请两位哥哥就此回去吧。” “明黛...”龙瞻宏惊讶的看着明黛,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妹妹竟然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而龙瞻羽却是一脸的『迷』茫,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怎地又惹这小祖宗不高兴了呢,“小妹...” “来人” 明黛可不管他们什么表情,现在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奴才在。” “恭送两位阿哥回宫。” 话一撂下,明黛便离开了,浑然不管身后直接黑了脸的龙瞻宏,更不用说担心那灰头土脸的龙瞻羽了。 “哼” “哎,三哥你慢点,你等等我啊三哥。” 章节目录 第34章 烧香拜佛 “中泰,中泰你这是去哪儿?” 在街上吃过早饭,本想着就去办差事,却没料到这师中泰却是傲着头往回走,周康仁只得在后面小跑着追。 “中泰,你看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呀,我不怪你大清早扰我清梦也就罢了,还敢再来拦我,还真是有你的!” 撂了周康仁拉着自己的手臂,师中泰提着下摆就要走,可是周康仁好不容易才将他从家里弄出来,又怎么会轻易地让他再回去呢。 “昨儿你让丁三他们盯得人,今儿早传回来消息了。” 师中泰闻声而止。 “还傻站着做什么,带我去找他啊。” 周康仁乐了,兴冲冲的带起路来了。“好,走,咱们这就走。” 上林街。 “丁三呢?” “回大人话,丁三还在后面盯着呢。” “去把他叫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喏” 没过一会儿,一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小跑着过来了,对着周康仁二人拱了拱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大人” 有了正事,师中泰可不想跟他磨叽,开门见山道,“昨晚有什么动静?” “回大人的话,昨儿个得了您的吩咐,小的就带弟兄们几个着急忙慌的过来了,说巧不巧正好碰上那范府的大管家提着一个篮子从后门溜了出去,小的派人跟了去,发现哪,那范大管家原来是去了那季小公子的坟头,至于在坟前说了些什么,人离得远就没听见那大管家说什么。” “还有吗?” “还有”丁三皱着眉头使劲想着,好半晌这才纠结着神情吞吞吐吐的说道,“还有就是夜里的时候,小的发现范少爷进了那范老爷的书房,直到天亮都没回来,可是方才小的却看到那范少爷竟然,竟然出门办事去了,这还真是邪了门了。”见师中泰脸『色』不是很好,丁三忙补充道,“大人你别放在心上,或许是天黑,小的们几个看差了。” “这是给你们几个喝茶的。这几日细心看着点,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注意着。”师中泰从袖口里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了那丁三,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特别是注意盯着派往季府的人。” “喏” “康仁,咱们走。” 依着这么说的话,那范府的书房里可能有暗道啊,这事儿还真是他娘的费脑子!好不容易到了公休的日子,娘希匹的,这都是什么混球事儿。 “啪!” “哎,中泰你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摔什么银子啊你。” 路上正好好地走着呢,师中泰突然就拿着手中的银子摔在了地上,这下倒是惊呆了紧跟在身后的周康仁。见过摔盆子摔碗的,这摔银子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有钱,我愿意,我喜欢,你管的着吗你?” “恩,我管不着,你这位爷愿意扔银子我怎么能管得住呢。”边说着,周康仁便弯腰去捡银子,“你扔银子我管不着,但是,我能捡,呵呵。” “咦,哪个手长的?” 周康仁一个没注意,就被另外一只手给占了先。抬头去看,却发现对面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小伙,正喜滋滋的把玩着刚到手的银子呢。 “来,小伙那是我掉的银子,快些还给我。” 小伙看了看一旁瞧好戏的师中泰,乐呵呵的对周康仁道,“这位公子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我明明看到这银子是从这位公子手里扔出去的,你为何说是你的?” “好,你说的没错,这银子的确不是我的。不过既然你知道这银子是我旁边这位公子的,那你是不是应该还回来?” 小伙摇了摇头,“不。” 周康仁这就奇了怪了,“你方才不是都说了,这银子是这位公子的吗,那你为何不还回来?” “呵呵,公子说话就好笑了,方才公子也在一旁看着,这银子之前的确是这位公子的,可是这位公子之后又把银子给了土地公公,土地公公可怜小的我,所以就让我捡了去。这一来二去的,现在这银子自然是我的了,哪能有还的道理呢,真要说还,那也是还给我自己。”小伙偷眼瞄了一眼师中泰,继续道,“再说了,您看这位公子身上穿的,腰上挂的,这分明就是个富贵人家的打扮,就这一丁点碎银子,能算个啥。倘若公子真让我给这位公子还了回去,那怕真是要污了这位公子的钱袋了。” “哈哈哈...” 听了这小伙的话,师中泰自己都在上下细细打量自己呢,自己这一身长袍,说不上寒酸,但是却跟富贵扯不上一点关系啊。再听这小伙子的话,师中泰当即便乐了。 “康仁,你今个儿可是碰见对手了。” 周康仁也是在旁边背着手笑,完全没有一丁点生气的意思,“是,是个不小的对手。” “呵呵,今个回去你可是得好好烧个香拜个佛了,好好谢谢观音菩萨、玉皇大帝那些个神灵。这次你是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主儿,若是还有下一次,保不准你遇到的就是个坑你的大头鬼。” 周康仁听得是连连点头,还随声附和道,“是,中泰兄说的极是,一会儿回去我就烧个香拜个佛,好好敬一敬各路的神仙。” “哎,这位爷要是想敬神仙,那小的可得给您推荐一下观音山上的观音庙了。”见师中泰二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小伙越发的神气了,“要说这座观音庙,那可是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的,打咱大中朝起这座庙啊就在那观音山了,前些年这香火哪,也就是一般般,连京城前三都排不上。可是,就这么几年的功夫,这观音庙直接就火了,那可真是神了。” “小伙,你能不说废话,捡重的讲。” “哎,行行行,这位公子您别急,听我慢慢给您说。”看师中泰有些着急了,小伙也不敢再吹牛皮了,言归正传开始讲道,“我记得好像是五年前的事了,说是有一位大家夫人多年不孕,看了不少郎中也吃了不少的『药』,可这就是不管用。后来哪,这夫人回京的路上路过那观音庙,就在那观音庙烧香拜佛歇了一夜,一个月后,这夫人又来了,您猜这是怎么着?有喜了,回来还愿的。” 章节目录 第35章 观音山观音庙 看师中泰二人都张大了嘴巴,小伙得意洋洋的继续道,“这位夫人的事一传开,近些年哪,京城里的高官子弟家的女子,只要是嫁娶后的,就没有不去这观音庙烧香拜佛的,一旦去了的,十个里面有八个很快就会传出有了身孕,简直是灵的不能再灵了。” “你不会是在吹牛吧?”师中泰有点不相信。 见师中泰不相信自己,小伙显得有些气急,“这位公子话问的,这要是假的,我猫四以后还怎么在这江湖上混哪。” “猫四?呵呵,好好好,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 师中泰笑的对周康仁示意了一下,周康仁又从袖口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扔给了猫四。 “谢两位公子赏。” “康仁你说这猫四的观音庙,有这么灵吗?” 一边儿往回走着,师中泰一边儿捉『摸』着方才猫四说的那观音庙。 周康仁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猫四看起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主儿,但他说的话应该不假,至少这观音庙的事儿是真的,只不过至于这观音庙灵不灵,那我就说不上来了。”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你也听说过?”师中泰好笑的看向了周康仁,周康仁一脸的无奈,“恩,虽说我初来京城不久,但是这观音庙我倒是听说过。事儿是府上管家的侄媳『妇』,也是好几年不见信儿,就去那观音庙拜了拜,回来不到两个月吧,说是身上不舒服怎么着的,那侄儿就请了个大夫,这一查可好了,都怀了一个月了。” “当时我也就听了那么一耳朵,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中泰你也知道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你这人一不问神二不问佛,我没事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师中泰挤眉弄眼的看着周康仁,低声问了句,“既然这么灵验,你那口子怎么就没去磕个头烧个香的,也好早点给你生一个带把的。” “去去去,还说我呢,你连个媳『妇』都没有,整天也不知道寻思个什么。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榜上也有名了,还是光棍一个,身边也没个贴心照顾的人,你说你这过得是什么日子!”这话匣子一打开,周康仁就收不住了,“依我来看,这明黛公主既然能去天牢,那定是对中泰兄你有意思。我听说那明黛公主长得也是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的绝世美人,让你小子搂了去那可是占了不小的便宜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嘶”师中泰深吸一口气,指着那周康仁道,“周康仁,我怎么才发现,原来你还是个大嘴巴!” “哎,你前世是不是媒婆啊,上辈子我的红线你没牵着,这辈子还要再来试上一试?”说罢,也不看周康仁那拉长的驴脸,撞着他的肩膀就穿过去了。 “哎,你看你这人,还不识好赖话了?”望着师中泰昂首挺胸的傲气样,周康仁忍不住嘟囔道,“还老说我是个倔驴,我看哪,你也一样!” 四方街。 由东向西街上悠闲转着两位俊俏的公子哥,绿『色』小褂的公子带着一脸的紧张,苦着脸看着蓝『色』小褂的那位,“公,公子,咱们都出来好几个时辰了,什么时候家去啊?” “哎呀,你从一出来就一直在我身边嗷嗷的叫,你累不累,就不能歇一会儿吗?”蓝『色』小褂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明显是忍了很久,“你要是再这么啰嗦,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公子,这可不行,若是你不带我出来,那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给活剥了!”只是这么一句,绿小褂直接就扛不住了,蓝小褂不耐烦回了句,“那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再在我耳边吵吵了。” “哦” 得了令绿小褂便乖乖的闭口不言,只在蓝小褂身后跟着。 “找你一大圈,没想到在这儿逮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蓝小褂眼睛一亮,朝着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啪!” “兄台,你的钱袋掉了。” 师中泰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多谢仁兄了,可惜那不是我的。” “你” “嚯” 蓝小褂把手中的纸扇这么一打,正好挡住了师中泰的视线,“这钱袋不是兄台你的,那还能是谁的呢?” 这妆画得,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啊! 只那么一眼,师中泰便认出了这蓝小褂是那明黛公主,而那绿小褂的分明就是之前的那个宫女,也就是小杏。 “这位仁兄,不管这钱袋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既然这事与我无关,那仁兄你就慢慢找,我这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看出来明黛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节奏,师中泰可不愿意接这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站住!” 我听不见,你管不着! 师中泰硬着头皮,都不带一点犹豫的意思,脚下步子乘风,就差要长个翅膀飞起来了。 “师中泰,你给我站住!” 麻麻地,傻批才会这个时候站住呢。 不等听到第二声,师中泰撩起下摆撒腿就跑。 “好呀,你还敢给我跑。” 明黛和小杏就紧跟在后面追。 刚跑出四方街,才刚沾了大同街一条腿,师中泰就被二人给制住了。 这两妞是长了飞『毛』腿了吗,怎么比我一个大老爷们跑得还快。 受制于人,师中泰也不敢太过硬气,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疑『惑』道,“哎,怎么是你啊仁兄?你不去寻那钱袋的主人,怎么来找我了?” 明黛揪着师中泰的衣领,怒道,“师中泰你别给我装傻子,你都认出我来了,还跟我装蒜!” 这娘们真虎,还 若是个真的大老爷们,估计要这么被一娘们就衣领子,估计可真要气毁了,可是耐不得师中泰不是个纯爷们。师中泰反倒是脸上堆着笑脸,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衣领一点点从明黛手里拽出来,“什么装蒜不装蒜的啊,仁兄你这么说,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可是不管怎么着,君子动口小人动手,看仁兄一表人才的,肯定是个君子,您这手啊,就松松呗。” “你想的美!”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36章 求婚失败 “仁兄,你看你这样好吗,周围都是人,这不是让大家看笑话呢吗?”力气比不过人家,师中泰只能玩嘴巴了,“你说你要是有事,直说不就行了嘛,你这样动手动脚的,让别人看见也影响你的声誉。” “影响我的声誉,难道就不影响你探花郎的声誉吗?”明黛可不想被他将一军,好歹也要挣回个面子不成。可是耐不得师中泰说的是实话,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了,连带着小杏子都开始劝起来了,没办法明黛只得松开了手。 师中泰可是想明白了,这跑跑不过人家,打也打不过人家,他现在能依靠的也就是自己这张嘴巴了。所以站起身来,师中泰先将自己从上到下整理一番,这才看向一旁气嘟嘟的明黛。“我看仁兄今日是专门有事而来,那不如咱们寻个安静的地方,如何?” 静明湖。 “这不是宫里面,我就不给你行礼了,省的让别人看到了引起大『乱』子,到时候万一再出来个刺客什么的,我这脑袋壳也担待不起。” 听他又在胡诌,明黛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公主今日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到跟前却不说话了。还是,你只是想来找我而已?” 师中泰问话的时候,不自觉的看向了身旁的明黛。明黛今日虽是一袭男装,脸上画着淡淡的状,但却是别样的好看。师中泰正好站在她的右侧方,细柳眉,挺直的鼻梁,嘴巴小小的,粉嘟嘟的很可爱,离得近师中泰都能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丝『毛』孔。 若是娶了她,就这么过一辈子好像也还不错。师中泰心里如是想着,嘴上不自觉的扬起了淡淡的微笑。 带着这一刻丝丝的柔情,师中泰顺着明黛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夕阳下,静明湖上两只不知哪飞来的天鹅,紧倚在一起,时不时的双颈交错勾勒出心形的图案,在夕阳辉光的衬托上,显得更加的晕红灿烂。 师中泰也不说话,静静的站在明黛身边,陪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刻祥和。 “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 明黛这么突然一开口,师中泰有点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你” 看明黛表情不对,师中泰赶紧解释道,“不是,你别误会啊,你说咱俩也见了好几次了,我跟你说过什么话我哪能记得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哼” 虽知道师中泰说的很对,但明黛却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 果真是老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不对不对,这事儿我应该知道啊,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还算师中泰记忆力和推理能力不错,只是那么一会儿工夫就想明白了明黛问的是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 “你说要娶我” 两人同时开口,话正巧凑在一块。不过,在这档口师中泰可不会掉链子,毕竟前世他也梦想过所谓的浪漫。 “你的大名应该是龙明黛吧?” 不待明黛回答,师中泰右腿一曲,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知道,在这个年代,给你跪下的人不在少数,但是在我的家乡,男子只会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么解释,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此刻的我是认真的。” “师子航,字中泰,我没有代步之车,也没有高砖瓦房,更没有家财万贯,有的只是一颗跳动的心,若是你愿意,日后这颗心就专为你跳动。龙明黛,你可愿嫁我师子航为妻?” 我去,为『毛』心跳的如此快,明明只是做戏,可是怎么还是会紧张,呼,好激动,第一次求婚,嘿嘿,好刺激。估计,这下公主就被我降服了吧。 可是情况好似没有如师中泰所想的那么发展,明黛公主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仿佛她不是师中泰所求婚之人,而只是个看客一般。 地下的师中泰跪的腿都有些发麻了,也不见明黛有所动作,甚至连开口未曾,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起身时,明黛开口了。 “你这一招,不知还在哪位红楼头牌身上用过?” 咦,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过,这想法我倒是有想过,不过这不是还没干的吗!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被明黛这么一说,师中泰可是不依了,直起身子将原本举在手中的野花摔在地上,看也不看明黛一眼,挺着身子便离开了。 “妈卖批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骂了一句还不解气,师中泰还来劲了,“『奶』『奶』个熊,老子要是以后再玩个认真的,我就把自己给骟了!” 之前的情况小杏子虽站得远但是也看到了,见师中泰离开便紧步走了过去,“公主,那师大人怎么好端端的走了?” 明黛淡淡道,“被我给气走了。” “被公主气走了?方才我还见你们两个好好地,师大人还跪下给公主认错来着,公主又为何生气呢?” “一肚子坏水,惯会花言巧语骗人。” 小杏吃惊道,“他不是读书人吗,怎地还敢骗人?” “谁跟你说读书人就不骗人了?”明黛没好气的瞥了小杏一眼,“今日我就给你提个醒,天底下就数这读书人惯会哄骗人。” “以后,宫里宫外,都小心着点。” “喏” 见明黛还在望着师中泰离开的方向,小杏子及时提醒道,“公主,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宫了?” “时辰还早,我还不想回去。” “公主” “这里很好,我喜欢待着。” 师家。 “大牛,你明天有空没?” 大牛手下活计不带停,嘴上应道,“公子有吩咐只管说,俺随时有空。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俺大牛都不带眨眼皮的。” “呵呵,小事一桩,用不着你上刀山,更不用你下火海,不过是让你跑个腿罢了。”师中泰躺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柳树枝,一副游手好闲浪『荡』公子哥的做派。“大牛,你娶媳『妇』没?” “没有,公子为何会这么问。” “你说这女子怎么就这么奇怪呢,错我也认了,歉我也道了,承诺也给她了,甚至连跪我也跪了,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她还真的打算要了我的小命不成?”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37章 父子相处之道 师家。 “公子,你说的这女子是谁呀,她不给公子赔礼道歉也就罢了,为何公子你还要给她赔礼道歉,甚至还要跪下呢?这要是传出去了,公子你还怎么做人。” 见大牛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他说的是他自己,师中泰自然不能告诉他了,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在收拾衣服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公子你都被女子欺负了,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牛很是着急,担心的看向师中泰,“不行,公子受辱就是俺大牛受辱,这口气决不能咽下。” “公子你跟俺说那女的是谁,俺大牛去给你报仇。” 看大牛激动的脸都通红了,师中泰用手示意他淡定,“大牛你先别激动,我与那女子的事情呢,由我自己来解决就好了,这件事就不用你来管了。”见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师中泰忙打岔,“对了,明天我要你办的事情可能会有些棘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 大牛一拍胸脯,得意的说道,“能做,肯定能做。公子你不知道,俺大牛可是会几手功夫的,普通的小『毛』贼什么的,都不是俺的对手。” “你还会功夫,看不出来你还是深藏不『露』的大侠呀!”师中泰嘴上那么说,可脸上却没有一丁点吃惊的神『色』,反倒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明日你便同我一起出去吧,这样也好帮我办事。” “好。” “恩,今日时辰不早了,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至此一夜无话。 上书房。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善。” 传旨太监的声音直接盖过了众皇子的读书声,“皇上驾到。” “儿臣给皇上请安。” “微臣张承礼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 “谢皇上。” “谢父皇。” 老皇上坐在上座,身边站着状元郎杨铭举和老太监李连福。 “张太傅,近日众皇子都在学些什么啊?” 张太傅上前拱手拜道,“回禀皇上,臣近日在教众皇子们《大学》。” “恩,初学入德之门也。”老皇上点了点头,将视线看向了下面的几位皇子,见龙瞻武不在便问道,“五阿哥呢?” 不等张太傅开口回答,三阿哥龙瞻宏挺身站出,“回父皇的话,昨日公休五弟欣喜之下不免有些贪玩,不小心得了风寒。儿臣想着,五弟既然生病了,便让他在房中休息了。” “五阿哥既然生病了,为何却没人告知朕呢?” “哦,儿臣想着前朝事务繁忙,父皇日夜『操』劳亦很是辛苦,恐父皇担心有伤龙体便私自做主不让人告知父皇。” 老皇上含笑点了点头,眼中甚是满意,不过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张承礼,“此事,张太傅可曾知道?” 张承礼沉默稍许,正待回答之时,六阿哥龙瞻羽抢先说道,“回禀父皇,此事张太傅并不知晓。方才开课之前,太傅还在追问五哥的事情,最后也派了人前去查看五哥的情况,现在人还未回来。” “哦?”老皇上凝眉『摸』着长须,看了看三阿哥,又看了看张太傅,正当众人以为皇上要发怒时,却听老皇上大笑道,“瞻武的『性』子朕还是知道的,依朕来看,生病是假,练武是真吧。不过,张太傅” “臣在。”张太傅抱拳而出,老皇上面带笑意道,“皇子们顽劣,张太傅理当严厉些才是。若是他们再有不听话的地方,你只管与朕说,朕自会教训他们。民间有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太傅你也不必太过于礼让,一切有朕在此。” 张承礼双膝跪地,叩头施了一个大礼,“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老皇上继而看向三阿哥和六阿哥,厉声责令道,“这一次你们表现的很过分,虽说都还惦念着自己的兄弟,但你们可知道,包庇就等同于谋害!这一次也就罢了,朕念你们是初次,若是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方才朕说与张太傅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朕年纪也大了,不想再管教你们许多,但是你们若是不听劝的话,那就不要怪朕这个做父亲的不慈爱你们!” “喏,父皇之命儿臣自当谨记心中。” 待皇上坐起身子,旁边的李连福高声道,“皇上起驾。” “儿臣恭送父皇。” “微臣恭送皇上。” 在众人的欢呼中,老皇上一行人便又匆匆离去。 皇撵走在宫中青石砖上,老皇上仰头望天,只见湛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老皇上有感而发,“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铭举,你看这晴朗的天,缺了些鸟兽,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于空旷了?” “回皇上的话,微臣以为,是那黄鹂与白鹭知道皇宫乃卧龙之地,恐有犯圣威,便不敢前来叨扰。没了那些吵闹之物,皇上也能够更加安心的处理国家政务,也能在晚上好好安歇了。”看老皇上脸上带着喜『色』,杨铭举恭声问道,“微臣腹有疑问,不知可讲不可讲?” “哦,自你任中书侍郎以来,你可是鲜有问题,如此,朕倒是想听听你想问些什么?”听到杨铭举有问题要问,老皇上倒是显得很高兴。 “皇上对待众皇子的态度,微臣很是不解?” 一语问罢,周边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李连福不着痕迹的看了杨铭举一眼,又恢复成方才的木头人。 许是过了有一分钟多的时间,皇撵上的老皇上声音带着些嘶哑问道,“铭举,你父亲生前与你又是如何相处的?” 杨铭举拱手称道,“回皇上的话,家父在世时,微臣年纪尚小。小时爷爷教育微臣的时候,倒是常会讲起对父亲的教育之道,做对了事情有嘉奖,做错了惩罚也是在所难免的。” “怪不得”老皇上微微点头,似有所感道,“看来朕闲暇之际可要去杨府探望一下你爷爷了,这父子相处之道,朕一直未得其深意。” “自朕明事理以来,先帝都是少有见朕,见面之时问的也多是功课方面的事情,其他的朕不曾记得。故此,朕才会严以待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38章 怜香院 去京兆府报道后,师中泰又去天牢探视了一下范明秀,这才带着大牛出去开始查探案情。 今早师中泰已将大概案情事关人的位置告知了大牛,季府方位处于南边,见师中泰却是朝北走,大牛心有不解,“公子,我们不是要去季府吗?” “呵呵,大牛你还挺细心的吗?我们要找的人不在季府,所以我们就算是去了季府也没用啊。” 得到师中泰的夸奖,大牛很是开心,略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公子,那我们要找的人在哪啊?” “嘿嘿”师中泰不自主坏坏的笑了笑,接着神秘兮兮道,“不管他在哪,咱们也都要去。反正,又不是花公子我的银子。” “可是公子,俺没有银子。”大牛还以为师中泰要花他的银子,顿时脸上都苦楚了起来。师中泰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的指了指他的身后,低声道,“喏,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牛好奇的转过去身子,看到不远处小跑着的周康仁,当即便恍然大悟了,“公子说的是,周公子的确是个大财主。” 师中泰示意大牛不要说话,待周康仁小跑到自己身前,不等他喘过气来,首先发问道,“康仁啊,你方才是去哪了,我在京兆府衙那边等了你好半晌,还跑到大牢里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你不会是昨天激动过头,懒在嫂夫人的绣床上了吧?” 周康仁一手扶着腰身,一手支撑在师中泰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呼,呼,呼,你,你不要,不要『乱』说话。明,明明是,是我在,在找你,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说我。” 周康仁看的有些于心不忍,更可恨还有一只手在自己身上,“好了,咱们谁也不追究谁的过错了,反正都是为了查案嘛。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说罢也不给周康仁反应的时间,一个肩下滑就将他的手顺势弃了,身子微微一转便按照原来的路线走了。 “啊” 还好大牛一直站在身边,刚好时刻注意着这边,看到周康仁有危险这才及时扶住了他。 周康仁忍不住怒道,“师中泰!”师中泰走路头也不回一下,挥动着手臂高声催道,“别磨蹭了,快走了,要不等到天黑的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怜香院。 “大爷,快来呀大爷。” “呀,李大爷,奴家可是想你好些日子了。” “王少爷,你是不是都忘了香香还在等你?香香可是日也想,夜也想,饭不思来茶不想,想你想的都快要生病了呢。” 循着丁三查出的地方,师中泰一行三人可是从天亮追到了天黑。 “康仁兄,这怜香院可是最后一处了,若是这里再找不到季子夫的话,那我们今日可就白费功夫了。” “多说无益,走吧。” “公,公子” 二人正准备走,师中泰却被大牛叫住了。回头去看,只见大牛满脸通红,一副羞答答好似刚出嫁的新娘子一般。 这货,还真是处男一枚啊! “好了,我与康仁二人进去就行了,给你这个,找个地方好吃好喝等着我们吧。” 大牛当即大喜所望,开心的点了点头道,“恩,公子俺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先去吃饱再回来等,要不然万一一会儿打起架来,你可就帮不上忙了。”扔下一句话,师中泰也不再管大牛,和周康仁一起进到了怜香院。 “哟,两位大爷好久不来光顾我们怜香院了。” 刚进大门,一个穿花戴绿,身姿婀娜的年轻漂亮女子手拿一柄西施画扇,脚下蹬着一双梅花绣鞋,一颦一笑带着丝丝媚意,一摇三摆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位大爷,今儿个可是来寻‘怜香惜玉’的吗?” 师中泰掩着嘴巴偷问向一旁的周康仁,“你是这儿的常客?” 周康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才是呢。” 师中泰仍不死心的追问道,“那她怎么说你好久不来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周康仁气的半死,却又不能拿他怎么办,见那女的马上就到身边了,小声提醒道,“好了,人到跟前了,别闹了。” “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 听师中泰称自己为姑娘,四娘当即笑道,“嘻嘻,姑娘?人家可是怜香院的掌柜四娘。” “你是这怜香院的掌柜?姑娘,你说的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还有点冷。” 什么鬼?老鸨我在电视剧上看得多了,哪有长得跟你如此模样的? 对于这四娘的话,师中泰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喂” 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不用说师中泰就知道是周康仁,回头轻声问道,“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这四娘,的确是怜香院当家掌柜的。” 你这闷『骚』,方才还跟我说没来过,现在却跟我说这女的是这家『妓』院的掌柜,你玩我啊! 在心里狠狠将周康仁骂了一顿,师中泰感到很没面子。 “这位公子可真爱说笑,四娘本就是这怜香院的掌柜,又怎么会是骗公子你们呢。” 从师中泰的言语,四娘这个老江湖已然明白他是个初出江湖的小白了,连京城排行第三的怜香院都不知道,不是小白又是什么呢。 师中泰落了面子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再主动说话,一旁的周康仁扯了扯他的衣袖,见他还是一副我很不爽的样子,便不再理会他。 “四『奶』『奶』,方才师公子是在说笑,听说怜香院的四大头牌‘怜香惜玉’今日开牌,我们弟兄俩特地前来一观。” 四娘也点破,噗嗤一笑道,“即是如此,那四娘边带你们前去。” “不劳四『奶』『奶』你这个大忙人了,我们自己进去便是。” 支走四娘,周康仁带着赌气的师中泰朝怜香院里面走去。穿过大门口外的孔雀东南飞的屏风,师中泰眼睛都要瞪圆了。 玉石制的屏风之后是座石山,石山上还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和花草,石山顶部有个石丫口,口子展平且有光滑,此刻正有清澈的水流从上面流出,正好落在假山周围的中央水池中,水池周边每隔一小段都放置着一盏珠灯,衬着源源不断的溪水,显得格外的美轮美奂。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39章 怜香惜玉 穿过石山,后面是一段长长的环廊,环廊两边是一丛丛的花花草草,周康仁引着师中泰朝着正中间的长廊走了过去,距离长廊尽头的楼阁越近,热闹的声音就越大。待二人到了门口,门口两个水灵灵的丫头甜甜一笑,微微一施礼,师中泰看的心情那叫一个美啊! 进得楼阁,直面就是一个木式的阶梯,阶梯的后面是一个很敞亮的小广场,此时小广场上坐着人山人海的人,跟着周康仁上的二楼,便有穿着小褂的下人前来引路,带着师中泰二人到最里侧的一间厢房。 “二位公子有事就吩咐,小的在门外随时侍候。” 周康仁扔给那人一小块银子,吩咐道,“出去吧,有需要再叫你。” 师中泰围着厢房上下打量了一圈,看的是满心的佩服,点头称道,“这怜香院可真的是大手笔。” “你知道就好。那四娘是怜香院的明面掌柜,不过人都尊称一声四『奶』『奶』,你以后说话做事可要注意点了。咱们官位不高,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周康仁没好气的开口劝了一句,也算是给师中泰提个醒,省的到时候又是一堆的麻烦事儿。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师中泰在你眼中是个惹祸精不成?” 周康仁这下可就有话说了,香槟酒塞子一打开便喷花不断,“你惹得事还不多吗?出得考场直接昏死三天三夜,醒来之后拒人以千里之外。还没安生几天呢,你就敢跟皇上吵起来,最后竟然还在天牢里惹上了明黛公主,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能惹祸的吗?” 师中泰连反驳都不敢反驳,斜着头看着厢房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无辜的挠着脑袋。害怕周康仁再啰嗦,看到左侧面的台子上有白烟升起,忙指着台子说道,“快看,有人出来了。” 师中泰话刚落地,就听到一女子的声音随天而落。同时,左右下各有一女子乘风而来,左面红衣女子吹箫,右面橙衣女子弹筝,下面慢慢升起的女子随着烟雾舞动着傲人的身姿。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四位美人合奏的词曲才罢,便获得了满堂的喝彩,四女站成一排,对着台下众人盈盈一施礼,甜声道,“怜,香,惜,玉给各位大爷请安了。” “小玉,小玉” “怜儿,我的乖乖小怜儿。” “香儿,我在这里啊香儿。” “惜儿宝贝,今晚本大爷要定你了!” “杭玉东,你胆敢与我抢惜儿姑娘!” “哎,病秧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哥哥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就你那身子骨,估计还没折腾两下就不行了。你自己死了事小,害了我家惜儿宝贝这可就是大罪过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杭玉东一身绸缎锦袍,手持青玉扇子,说话间声音阴阳怪气的,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哈哈” “就是,哈哈” 那周去病被笑的好生没有面子,顿时便怒了,“杭玉东,你他娘的骂谁是病秧子?来人” “在” “给我” 周去病话还没吩咐出口,便被丫鬟唤来的四娘给堵上了口,“哎哎哎,周公子这是怎么啦,奴家这才刚走一会儿的功夫,你们这就要把我这怜香院给拆了啊?” “四『奶』『奶』,并不是我周去病刻意捣『乱』,只是这杭玉东太过于嚣张,我若是不出手教训教训他,那我周家的面子又如何放置?”见四娘来了,周去病示意下人不要妄动,傲气中也不乏对四娘的敬重,“动手之间若是有所损伤,一切皆有我周去病来承担。” 那杭玉东也硬气的很,美人面前绝不能掉面子,“你当只有你周家有钱啊,我们杭家钱有的是。今儿打死打伤全算少爷我的,表现好的重重有赏。” “上!” “给我上!” “喏” “周公子且慢。” 四娘脸上笑容不减,手中的纸扇半掩红唇,一对丹凤眼眨巴的极是妩媚好看,“二位公子来怜香院不过是为了寻开心罢了,现在闹成如此模样,若是让外人知道也影响二位公子的声誉啊。”四娘挪移莲步又到那杭玉东身前,一把西施纸扇将香风引去,甜声道,“既然二位公子都是为了惜儿而来,动用武力也显得二位很没风度礼仪,那不如听四娘一劝,比酒取胜如何?” “好,四『奶』『奶』这个提议好,那不如今晚咱们就以比酒各得所爱,也算得上是美酒佳人两相宜呀。” “季公子此话说的甚是,不过这比酒的人也得有个限制,不如就以一千两为界,在场的各位公子若是出得了一千两便可参与酒量的比拼,但是四娘可是要事先说好了,只许一人饮酒比拼,可不许他人帮忙哟。”接着四娘在原地转着,眼神从一楼至二楼顾及到了所有,“拼酒之后剩下的四人,便能分别有幸进的我们怜香院的怜,香,惜,玉四位姑娘的闺阁。” “好” 四娘的话音刚落,便引得众人一片叫好,接着各个厢房和小圆桌就开始商讨“备战”。 一直待在二楼的师中泰和周康仁始终关注着下面的风吹草动,对于周家和杭家两公子的争吵,师中泰混不关心,就连看到季子夫本人都没有一丝的反应,眼睛只是好奇的盯着那四娘,呆呆的发着异样光芒。 “中泰” “中泰” “恩,怎么啦?”师中泰移开视线,眼神只是瞥了眼周康仁就忙道,“康仁你看,季子夫在那。” 周康仁疑『惑』地看着师中泰,强制将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奇的问道,“你是看上哪个头牌姑娘了?” “哎,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来这里是做事的,怎么扯上看什么姑娘了。”师中泰被看得心里发『毛』,一边儿解释着一边儿躲开了周康仁的视线。不知为何,师中泰自方才看到四娘的媚笑时,心里突然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悸动,荷尔蒙激素不知不觉间溢满了他的脑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40章 抢美人 趴在围栏上,看着下面的人商议出战人选搞得热火朝天的,师中泰随口提议道,“康仁你看他们都在准备拼酒呢,你说咱们要不要试上一试呢,若是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你夺得美人心呢。” 周康仁正襟危坐,看着下面闹哄哄的场面浑不在意,仿佛自己身处深山老林一般悠闲自在,嗅了嗅茶杯中的香茗,惬意道,“酌酌清酒不如一盏香茗,中泰你有那个闲心陪他们耍乐,还不如坐下来尝尝这盏香茗呢。”正经还不过几句话,周康仁便坏坏的笑问道,“还是是中泰你看上了其中一个,攒到着我给你出那五千两啊?” “若是你真的看上了怜香惜玉中的一个,不肖说是一千两,就算是一万两,为了中泰你,我也是肯出的。” 师中泰侧过头看了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康仁你若是嫌你家银子多的花不完的话,我倒是不怕辛苦可以帮帮你的忙。” “好啊,咱俩本来就是好兄弟,我的银子自然就是你的银子了,你若想要给你便是了。”没想到周康仁也是大方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你可是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啊,你说你到底看上了怜香惜玉中的哪一个?” “你要是拿我当好兄弟的话,就跟我说实话!” 将周康仁伸出去的手指拨到一边儿,师中泰似笑非笑道,“怜香惜玉,我哪个都没看上,你兄弟我看上那四娘了,你可有办法帮我?” “你呀,师中泰你” 周康仁一拍师中泰的肩膀,转身又回到了椅子上,没好气道,“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跟我开玩笑!喜欢那四『奶』『奶』,你还真是敢说。” 见师中泰却在淡淡发笑,周康仁继续道,“别说我不讲义气,那四『奶』『奶』可不是你能惦记的人儿,能在京城开这么大的『妓』院,就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大能耐。所以,不管你方才的话是真是假,做兄弟的还是劝你一句,死了那条心吧。” 背后有男人的女人,嘿嘿,又长见识了。 为了不让周康仁担心,师中泰点了点头,回过头继续去看一楼中央招呼人群的四娘,不想那四娘视线正好袭来,双眼四目恰好碰在一起,还未擦出一点火星那四娘便移开了视线,倒是让师中泰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就好像自己是那冷落已久的深闺怨『妇』。 『乱』七八糟的竟会想到这些,意识过来的师中泰突然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呵,沾了荤腥的猫果然还是会忍不住,男人的确是个下半身动物。” 就在师中泰与周康仁二人说说笑笑之中,一楼大堂中的拼酒已经玩的热火朝天了。此时,还站着的公子哥还有七位,其中就有方才一直叫嚣的杭玉东,还有二人一直找的季子夫。 旁几个师中泰都不认识,正想去问身后的周康仁呢,就听周康仁道,“穿蓝『色』褂子的是礼部尚书家的二公子龚启德,是京城四大少中居其三。”说着,周康仁已走到师中泰身边,声音也更加小了些,“他旁边的那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大公子齐连,算是那龚启德的尾巴,跟着他身边可是没少干坏事。再一个,就是那杭玉东,他舅舅是兵部尚书侯军,再加上父亲是做钱庄生意的,在京城四少中也占了最后一位。” “季子夫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了。剩下三人我就不认识了,或许是二楼派的手下吧。” 师中泰眼神在最后三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开口道,“最后一个,应该是个痴情种了。” 听他这么说,周康仁跟着看了过去,果然就见那最后一人一身长袍普普通通,拼酒间还时不时的看向台上的小玉姑娘,那眼神中的情意真如一汪泉水,欲将美人淹没。“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师中泰明白他说的意思,不过还是笑道,“呵,看看结果再说吧,说不定那小玉姑娘没人选呢,到时候不就便宜了那书生了。” “微乎其微。” 没再回答周康仁,师中泰只把心思放在了大堂中的那一抹惊艳。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终于角逐出了四位最佳者,而那位书生就在其中,季子夫却名落孙山。事罢大堂中的人走了一大半,不过,好戏还没完。 “哈哈,惜,惜儿是我的了。”杭玉东说着就一步三摇晃的朝着台上走去,一旁的下人及时扶住了他,“少爷小心。” “去,去一边儿,本,本少爷要,要去找惜儿。” “呵呵,杭,杭玉东看来你是不行了吧。”一旁的龚启德见杭玉东脚下不稳,口中嘲笑,脚下也有些不稳,不过还好有身边齐连扶着坐了下来,“四,四『奶』『奶』,这,这怜儿姑娘是我的了吧。” “是,龚少爷已是小怜房中客了。”接着,四娘便向众位说道,“今晚,我们怜香惜玉四位头牌已经名花有主,其余未中选的公子也无需失望,怜香院好姑娘多得是,肯定有公子们喜欢的一位。” “公子们已到,姑娘们该出来相见了。” 四娘一声令下,楼阁三层房门齐声打开,接着便有莺莺燕燕的漂亮姑娘『露』出笑脸,渐渐汇聚在楼梯间,款款下来自觉地一个个都找了一个公子开始陪酒,落寞的大堂倒是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中泰,快走。” “啊...” 正欣赏着美女呢,一个反应没过来就被周康仁给拉了下去。 楼阁三楼。 师中泰和周康仁偷猫着腰,蹲在一房间外面,师中泰一脸的尴尬之『色』,而一侧的周康仁支着眼睛往房间里使劲瞧着,最后师中泰实在是忍不住了,“康仁,咱这不会是在偷听吧?” 周康仁回头瞪了师中泰一眼,命令道,“嘘,禁声。”见他如此,师中泰只得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毛』线啊,这是来查案的吗,我怎么觉得这是在抓『奸』? 想了半天,师中泰越想越觉得不正常,况且这蹲的时间长了,膝盖和小腿肚子也受不了,所以师中泰就准备起身之时,却看到周康仁满脸通红的看了自己一眼,接着就拉着自己的手腕,正准备做些什么呢,一阵****的『淫』语浪音便传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41章 同一片天空 这下不用周康仁说什么,师中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康仁,我才知道,你原来好这口!” 言有意味的说了一句,师中泰支起膝盖站起了身子,转身准备下楼,身形却僵在了那里。长廊的尽头拐弯处,四娘就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师中泰。 我去,这妞还没开始泡呢,就这么大一个误会,这是胎死腹中的节奏啊!罢了,本就是荷尔蒙惹的祸事,一个公主还没处理好呢,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成了一个男人哪! 自嘲的笑了笑,没再看身后的周康仁,也更没脸看廊下的四娘,一步一步的下了楼,步子沉重的出了怜香院。 “大爷,求您了,您就成全我和小玉吧,求求您了。” “滚!” 男子将那书生一脚踹在地上,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趁我家主子心情高兴,拿着给你的赏钱赶紧滚,若不然小心老子剁了你!” “大爷” “还不快滚!” 男子怒声骂了一句,便再也没回头走进了怜香院。 看到书生一脸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师中泰冷笑一下,摇着头继续向前走。 世道炎凉,没有实力,你就是再有才也是个棒槌!明明早已料到的事情,为何看到如此结果却是依旧的心凉呢? “公子” “恩,你吃过饭了吗?” “恩,趁着公子和周公子进去的功夫,俺已经在旁边吃过了。” “那就好。” 大牛又望了望师中泰身后,奇怪的问道,“公子,怎么不见周公子人呢?” “别急,等一会儿就好了。” 完话,师中泰便背着手仰望星空,浩瀚的夜空中,北斗七星、猎人座、仙女座等居于空中,将整个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好在,这边的星空如海,纵然是在老家也不多见了,也算是好事一桩了。不过,不知那边的人如何了?” 皇宫玉华阁。 “公主,夜『色』深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宫吧。” 明黛公主托着腮,伏在石桌上,“小杏,你看今晚的星星是不是格外的漂亮啊?一颗一颗的,闪闪的真可爱。” 小杏子站在一旁,瞥了一眼夜空,没好气道,“公主这星星每天晚上都有,哪个晚上不是一闪一闪的呢?” “你这丫头,算了,我不与你说了。”见小杏子与自己说不到一起,明黛便不再管她了。“皓月当空,星光灿烂的,偏你这丫头好生不懂得欣赏美景。” “好好好,奴婢不懂得这些,公主你慢慢欣赏,奴婢去给你拿件风衣来。” “师中泰,没有代步之车,没有高砖瓦房,亦没有家财万贯,唯有一颗跳动的心,倘若我愿意,日后此心专为我跳动,为我跳动。”一手扶额,明黛嘴里默念着师中泰对她的求婚誓词,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乐,是伤是悲。“这个臭小子,竟然还敢唤我的大名,岂有此理,就算是父皇,也没有这么叫过我,他却敢。” “哼,还说什么跪天跪地跪父母,骗鬼的话难道我也要相信吗?再说了,我贵为当朝公主,他一个做臣子的,臣跪君这本就是应该的,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竟然还想来糊弄我。难不成还真拿我当傻子,看来老虎不发威,这师中泰还真把本公主当猫看了。” “公主,你这是又在念叨什么呢?不会是在说那师大人吧?”小杏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手中不止拿着风衣,还端着一份热茶。 “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在看星星嘛,你怎么就听成那人了,不会是你自己想他了吧。”明黛公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给反驳了回去。“怎么就你自己,小陀螺人呢,交代他一点小事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小杏将托盘放下,先伺候着明黛公主穿好了风衣,这才着手为公主斟茶。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方才晚饭的时候奴婢还问过祥公公了,说是小陀螺还没回宫呢。奴婢想着,公主吩咐下去的事情,小陀螺肯定得办好了才会回宫,一回宫第一时间就会来找公主的,公主你也不必担心。” “这茶沏的好,香而浓,关键还热乎着呢,也能驱个寒。”明黛接过茶,先行尝了口,这才继续说道,“宫门关闭的时间都快到了,这小陀螺还没回来,怕是又生了不少的事。” “公主,你就别担心了,就那点小事小陀螺还是能做好的。”见公主还很是担心,小杏灵光一闪,轻声问道,“公主,师大人那天是在求你办事吗?” “恩,怎么啦?” 对视上明黛的眼神,小杏瞬间就没了发问的勇气,“没事,奴婢就是问问。” “问问?” “恩,奴,奴婢就是问问。”小杏这是彻底骇破了胆子,哪敢再问呢。 “那日你不是就在旁边吗,难道你看到了什么?” “没,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见小杏吞吞吐吐的这副样子,明黛公主更觉得这其中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脸『色』顿时更冷了,“恩?” “那,那奴婢说了,公主你可不能生气,也不能怪罪奴婢。要不然,你就是打死我,奴婢也不能说。”小杏顽强的坚持着自己的最后的要求。 明黛丝毫没将小杏的威胁放在心上,只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是吗?就算是本公主将你许配给小陀螺,你也不说吗?” “噗通” “公主,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小杏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哭诉道,“那日奴婢远远的就看到师大人给公主跪下了,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看着师大人手里举着花,奴婢也觉得是个好事。不过,后来奴婢就见师大人站了起来,脸上笑容也没了,奴婢担心就走过去了,没想到,没想到...” 见小杏支支吾吾的,明黛冷声道,“看到什么了就说。” “没想到,奴婢就看到师大人他哭了。” 章节目录 第42章 文不成武称一 “他哭了?”明黛直接站起了身,“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小杏立即保证道,“奴婢绝对没有看错,那日夕阳正落,奴婢刚好看到了。” “他哭了?他为什么哭了?他哭个什么?” 明黛公主的三个问题小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估计这世上除了师中泰自己,旁人都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吧。 怜香院。 “怎么着,你还知道出来呀,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准备回家了呢?” 大街上等了有个半柱香的功夫,师中泰二人才看到周康仁从怜香院里走了出来。 “还不高兴了?”见周康仁拉长个脸儿,师中泰也不再说了,“好了,既然出来了,天『色』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快些回去吧。” “那季子夫怎么办?” 师中泰回过头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劝道,“他现在身处温柔乡,难不成你我还要把他从床上拉下来吗?” “好啦,今日你也跑了一天了,肯定累坏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至于他的事情我来问就好了。” 周康仁皱眉道,“你怎么问?难不成你要一个人再花一天去寻他不成?” “哦,也对。你算是个钱袋子,没了你我也不方便办事,算了,咱们还是一块吧。”经周康仁这么一提示,师中泰倒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确实还需要“银子”的帮忙。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此事明天再说。”一经敲定,师中泰便看向了一旁的大牛,“走吧,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看着师中泰二人爽快的离开,周康仁在后面不明所以地叫道,“哎,这怎么就说定了,我这还没同意呢。” 可是,师中泰只想着快些家去,对于他的无奈,一切的问题都在明日再议。 乾清宫。 “今日你去哪了?” “儿臣敢问父皇指的是何时辰?” 老皇上一拍桌子,指着堂下的龙瞻武咆哮道,“你还有脸问朕!” “噗通” 龙瞻武跪在地上,腰板依旧挺直,“儿臣知罪,但凭父皇处置。” “混账!” “啪!” 瞅着龙瞻武的态度,老皇上气急拿着桌上的奏折就扔了过去,“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儿臣跪也跪了,错也认了,不知父皇还要儿臣如何?”龙瞻武挠着脑袋惊讶问道,“难不成父皇还要我给百里红偿命不可吗?” 本还想生气的老皇上,听他说什么偿命的事情,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去,“百里红,那是什么?” “百里红是马院的一匹马。”龙瞻武继续解释道,“今早儿臣去马院练骑术,用的就是那百里红,儿臣没想到是百里红今日却是病了,经儿臣那么一番折腾,就把它给累趴下去了。” 堂上的老皇上听得已经是脸『色』发白,这龙瞻武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不疼不痒的说道,“儿臣若是知道百里红是父皇在乎的坐骑,那儿臣定不会用这百里红的。儿臣已知罪,还请父皇饶恕儿臣。” “龙瞻武!”老皇上巴掌一拍,指着他就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又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龙瞻武不明白的问道,“难道父皇不是因为百里红一事来责问儿臣的吗?” “你,你这糊涂东西!”老皇上已经气得不能自已,指出去的手颤抖了几下,接着说道,“该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偏偏去那马院里学骑术,你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嘛。” “个头长得怪结实,怎么就不长脑子呢!” “父皇,儿臣不喜读书,这您又不是不知道?”提起读书龙瞻宏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继而硬着头皮跪求道,“父皇,要不您就批了儿臣的奏请,让儿臣一心学武吧。” “滚,给朕滚出去!” “将四书五经给朕誊写一遍,什么时候誊写完,什么时候才能出上书房。” 龙瞻武当即脸『色』大变,“四书五经?父皇,那儿臣得写到什么时候啊?” “给朕滚出去!” 见老皇上一脸盛怒,龙瞻武只得把求饶的话又给咽了下去,乖乖道,“喏,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赶紧滚!” 待五阿哥龙瞻武退出去,李连福这才端着新茶走了进来。 “皇上,您先喝口茶消消火。” 老皇上依旧是怒火冲天,“有这个混账东西在,朕活一天就得受一天的气,这火气到什么时候也消不了。” 李连福站在皇上身后,一边儿为他敲着背,一边儿劝解道,“依老奴来看,五阿哥这也是率直而为。五阿哥打小就不喜读书,不过五阿哥虽读书不多,但是身子却是硬朗得很。五阿哥既能在武艺方面技艺超群,若是在诗书上也极为精通的话,那天下众人还如何处之呢?” “所以啊,老奴觉得吧,这老天爷还是极为公平的。老奴的话说的不对,还请皇上恕罪。” “呵呵” 老皇上倒也没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这老东西,说的也倒是个理儿。若是五阿哥文武双全,那估计朕可就不是单单生气这么简单了。” 这话,李连福可是没胆再接了。 上书房。 “爷”来人低声叫了句,接着又继续道,“五阿哥已从乾清宫出来了。殿外的公公说,皇上生了好大的气,把五阿哥好生训斥了一顿,罚他誊写四书五经一遍。”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 挥退来报信的太监,龙瞻宏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不屑道,“哼,就知道父皇不会轻饶了你。”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文武双全,接下来便是贤仁二字了。” 坤宁宫。 “皇上怎么把他掺和到季府的案子里去了?时日不过两旬,不老老实实破案去那烟花之地作什么?”看着福德呈上来的情报,皇后的脸『色』变得越加的冷厉,“你不是说情况会依计而行吗,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娘娘息怒,还请听老奴细细禀报。” 福德跪趴在地上,额头触着软乎乎的蒙古羊『毛』地毯。 “本宫就且听你如何分辨?” 章节目录 第43章 风流怜香院 “京兆府处理季府的案子已有一月之久,此案本不是什么大案子,只不过此案涉及季府,且又被那『妇』人闹得尽人皆知,那李大人才会有所为难。现如今,皇上将师大人下放到京兆府,明为贬官去职,实则是在查验师大人的能力。如此看来的话,老奴倒是以为此况甚好。” 福德说的详细,皇后也听得明白,挥手道,“起来说吧。” “谢娘娘。”福德站起身,半弯着腰,继续道,“即是皇上有心栽培考验,那老奴斗胆猜测皇上之意是否已然钦定驸马人选?” “恩,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你等还是要有所防范,毕竟皇上的心思谁也琢磨不准的。” “既然皇上说了,破了案才宣布公主大婚之事,那你就让人在一旁照拂一二,越早破案越好。” “喏”福德手指微微动了动,又继续问道,“这季府之案?” “明妃已过世多年,季家的福祉该享用的也享用够了,案子呢,他如何查,就怎么了结。到时候既随了皇上的心意,咱们的目的也达到了。两全其美之事,你又如何不成全呢?” “娘娘说的极是,老奴明白了。” 怜香院。 “昨日你不是说不再来了吗,今日怎地又带我来这儿啊,不会是你故意在作践我吧?”见师中泰还有心思喝茶,神态也是自然悠闲得很,周康仁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师中泰喝茶正喝的有滋有味呢,可没什么闲心跟他解释那么多。 “你还...” “嘘,来人了。” 师中泰掩嘴轻声提醒了一下,周康仁刚转过去头,房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吱呀” “二位公子,卿蝶姑娘到了。” 今日的四娘身穿一袭淡紫『色』水袖长裙,肩上还披着一条紫『色』长纱,尧人的身姿显得更加的凹凸有致。不过,师中泰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把视线看向了她一旁水红『色』衣裙的姑娘。毕竟,生理上的需求,一时之间没有外界赤『裸』『裸』的勾引他还是吼得住的。 “多谢四娘了。” 师中泰看着卿蝶双眼发直不说话,周康仁可是得给四娘面子的。 四娘微微一笑,“人四娘已经带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公子的雅兴了。”说罢,又看向了一旁的卿蝶,“卿蝶,你可要好好伺候二位公子呀。” “是,四『奶』『奶』。” 见卿蝶人长得算得上好看,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师中泰不由得对着周康仁淡淡笑了笑。 “素闻卿蝶姑娘长的是倾国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还真是让我开了眼。”师中泰边说边走到卿蝶身侧,轻佻的低头轻嗅,轻语道,“姑娘,你好香啊!不知姑娘用的是何种香,怎地会如此好闻?” 见师中泰如此模样,周康仁一脸震惊的僵在那里,呆滞的看着满眼陌生的好友。而那卿蝶姑娘却是掩嘴轻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公子真会说笑,谁不知道怜香院里最漂亮的要数怜香惜玉四个头牌,奴家又怎么会排的上是倾国倾城呢。” 师中泰凑近脸,温柔道,“情人眼中出西施,你在我眼中,就是比那怜香惜玉都漂亮。”见她嘴角含喜,继而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香,怎地如此好闻呢?” 卿蝶含羞,低语回道,“奴家用的不过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罢了,并没有用什么香。” “是吗?”师中泰狐疑的皱起了眉头,疑『惑』道,“难不成是我闻错了,可是姑娘身上明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本想着问出姑娘是哪里买的,还准备下次来带一些给姑娘呢。原来姑娘这香气是天生的,这可真是新奇的很呢。” “咳咳,咳咳...” 周康仁明显有些不适应这幅模样的师中泰,实在看不下去装作咳嗽提示二人自己的存在。 师中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回头对卿蝶姑娘自责道,“你看我这个人,看到美女脑袋都不带转的了。净顾着跟姑娘你说话,都忘了让姑娘坐下了。” 一边儿说着,师中泰一边儿伸手请卿蝶姑娘坐下。 “呵呵,公子说话真风趣。” 顶着周康仁看傻白痴一般的眼神,师中泰继续调戏着漂亮妹妹。 “我曾听闻波斯国有一种香,香味很是奇特好闻,一旦用了此香,香味在身萦绕数日之久依旧不散。不知姑娘可否听闻?” “公子真是博学广闻,奴家也是听旁人说起才知道的。”见师中泰好奇的看着自己,卿蝶含笑继续解释道,“奴家之前也是跟公子一样,闻到此香觉得甚是好闻,便问了季公子,才知道这是波斯国的玫瑰香。” “哦,季公子?”师中泰移开目光的同时,还对着一旁的周康仁偷偷地挤了挤眼睛,“姑娘说的那季家可是季国公?” 卿蝶肯定的点了点头,“恩,正是那季国公家。” “季家有个国公大人,那波斯玫瑰香也算是用得起。不过,我倒是听说近日季家惹上了麻烦事,真真是倒了大霉运了。”师中泰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声八卦道,“你说这季公子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端端的平白被人扣了一顶绿帽子,而且还无缘无故的帮人家养了几年的儿子,这不是倒霉催的这是什么?” 卿蝶在旁补充道,“谁说不是呢,那段时间,季公子天天往怜香院这里跑,脸『色』一直黑着,从早到晚的喝酒,醒了就喝,喝醉就躺下,就没有清醒的时候,可怜的很呢。” “不会吧,季公子有这么惨吗?”师中泰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反问了一句,手上不着痕迹地为卿蝶和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要是奴家从旁人那里听到也不会相信,可是奴家就在旁边看着,又哪里敢不相信呢。这季公子也算是个痴情之人,与那范小姐也算是相遇相知,产下一子本该是享受人间清福,却不料求佛拜祖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也难怪季公子整日以酒浇愁,还说要找人...”话到一半,卿蝶忙用手帕掩住了小口。 章节目录 第44章 懒着发呆 师中泰也不追问,而是自己端着小酒饮了一杯将脸上的笑掩饰了过去。 “来来来,不说那些扫兴的事情,卿蝶姑娘咱们一起喝一杯。” “恩,好。” 趁着卿蝶姑娘用衣袖挡着喝酒之际,师中泰忙不迭对周康仁伸手示意酒壶,又挤眉弄眼噘嘴的指了指那卿蝶姑娘。 周康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下来,便有点不仗义了,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哦,也算不上欺负小姑娘,是大姑娘了。 “我说今日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原来是打的这个鬼主意,真有你的。” 从怜香院出来,周康仁脸上的笑都没有断过,这可是自从接了明秀夫人一案以来他最开心的一次了。 “好了,夸我的话你先收一收,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那刺貂的事情查探清楚再说。到时候,你再开心也来得及。”师中泰的冷水总是来的这么突然。 “呵呵,就是因为那刺貂,我才高兴,这案子眼看着就要破了,我能不提前开心开心吗?” 见他如此,师中泰好奇的问道,“你?他?不可能,你怎么会是那刺貂呢。” 周康仁直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你也真会猜!” “算了,不跟你打哑谜了。”周康仁说着便凑了过去,吓的师中泰不自主的忙退后,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你丫的做什么?” “啪!” “悄悄话懂不懂?悄悄话难不成我还要大声跟你说吗?” “嘶...” 捂着被打的生疼的肩膀,见师中泰一副气嘟嘟的模样,怒气直接便消失殆尽了。师中泰倒是觉得委屈的很,苦巴巴的说了一句,“说悄悄话你就说悄悄话嘛,你提醒我一下不就是了。你突然扑过来,是个人都能被你给吓死。” 现在自己占着理,周康仁很不耐烦又问了一句,“你还听不听了?” “呵呵,既然康仁你不愿意说,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见周康仁脸『色』黑了下来,师中泰继续无赖道,“反正呢,抓捕刺貂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至于过程嘛,那我就不管了。这几日事情有些多,明日还得继续查案,我就先行回去了。” “哎,中泰你...” 打断工作狂周康仁的话,师中泰背着挥手道,“什么事等明日再说,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我只是想说,那刺貂,现在就在京兆府大牢。” 这个好消息师中泰是听不到了,现在他心里装的可都是懒一会儿。 懒。 懒,可以是躺在床上发呆,也可以是懒得动脑筋,懒得走路,懒得说话。可是,师中泰的懒,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水月轩。 此处也算得上是京城风景排行榜上的前十,不光是因为水月轩风景不错,还因为此处正位于京城一条街的尽头处,一座水月石桥连接京城三分之一的地界,中间隔了条水月河,两岸栽植着数不尽的杨柳,沿着河岸直到未知的源头。而这水月轩则是水月河畔的其中一处歇脚观景之处。 不过,师中泰也算是个不老实的主儿了,好好地亭子不坐,偏偏跑到河道的岸边,踩着河岸上的石子寻了个大石头坐了下来。 “咚” “咚” “咚” 手上抛出去的小石子,砸出河水个个小坑,却依旧阻断不了河水的流动。 “唉,以前看电视时总觉得做女人不容易,总是受那些男人的欺负。『奶』『奶』个熊,当时还想着变身为个江洋大盗,专门宰了这些欺负女人的家伙。” “他『奶』『奶』的,现在好了,老子真的成了个老子,自己却开始欺负人了,这他娘的不是在搞笑吗?” “咚!” 用尽全力扔出去手中的石头,好似师中泰自己的烦恼也跟着被抛了出去。 “娘希匹的,老子不嫌弃你是个公主,都跪下来给你丫丫的求婚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同意。他娘的,我招谁惹谁了,那天晚上我也是喝醉了嘛,下半身的事儿我也管不住啊。” “更何况,我一个大老爷们在『妓』院也就罢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去了,睡错人了还怪到我的头上,我都还没说自己吃亏呢,好歹那也是我的第一次!” “咚” 一个石子落地,师中泰的情绪也好了许多,至少不再那么激动了。 “退婚,求婚被拒,难不成我这幅模样真的如此不招人喜欢?” 说着,师中泰便低头照着水面去看,浓眉大眼,不胖也不瘦,这帅的没谱了,就是偶尔带点坏坏的邪笑,不过就这模样放在前世也算得上是大帅哥,就算是做自己的男朋友也是满意的很呢。 “咚” “嗝” “我去,谁呀这是?” 抹了一把被溅一脸的水,师中泰紧蹙着眉头抬起了头四处张望。刚巧不巧,第一眼师中泰就发现了行凶之人。 呀呀个呸,怎么又是个女的? “姑娘,咱们两个今日无缘往日无仇的,你...” “手链,公子手链” 一句话还没说完,师中泰的眼睛就忙低下了头,阳光透过水面照进水底,一律刺眼的银光『射』入眼中,不由分说,师中泰一手扶着石头,一只脚踏进水中伸手便去抓。 想偷个懒怎地如此难。 拿着手链,师中泰两只靴子只往外淌着水,脸上却是黑的吓人。一只脚湿了,另外一只若是不湿的话就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才有了师中泰现在两个靴子都淌水。 “小女子谢过公子施手相助。” 虽然对面的女孩长得跟李师师似得,穿的淡蓝『色』长裙也更显地皮肤白皙好看,可是师中泰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色』。 苑伊雪满脸愧『色』,粉嘟嘟的小嘴上唇咬着下唇,双手慌『乱』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好意思道,“公子,对不住了。” 深呼一口气,师中泰忍着不在美女面前『乱』生气,手上却很老实的伸了过去,“你的手链。” 苑伊雪欣喜地从他手中接了过去,第一时间查看那手链是否有所损伤。师中泰无语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脱靴子。 “对,对不起,小女子给公子造成困扰。另外还要多谢公子。” 章节目录 第45章 这才是家 “砰砰” 倒着靴子里的水,师中泰一边回道,“既然那么在乎,为何还不好好看护?最后丢了,反倒是开始着急了,难不成到最后你还要怪罪自己一番?” “姑娘,你可长点心吧。” “我知道了,多谢公子提醒。不过,公子你可还好?”苑伊雪也不争辩,乖巧的应下师中泰的叮嘱。 “你看我如此,算得上是好,还是不好呢?” 整理半晌靴子,水是倒尽了,不过靴子还是湿哒哒的,师中泰忍受不了这种黏巴巴的滋味,索『性』把袜子也直接脱了,习惯『性』的塞进靴子里,便站起身。 见她一副我是罪犯的可怜兮兮模样,师中泰心还是软了,“不过是鞋袜湿了,小事罢了,姑娘不必担心。” “虽说冬日已过,春日已来,但天儿还是有些冷的。公子鞋袜湿了,赤脚回去也多有不便,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可到寒舍烘干了鞋袜再走。” 晕,撩妹吗?不不不,是撩汉子啊。 师中泰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赤诚关心之『色』,不似有它,这才暗骂自己一声。又想到回家还需要大把时辰,赤着脚回去肯定不行,穿着湿的鞋袜自己也不舒服,便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姑娘你了。” 玉华阁。 “吱吱吱” “哐” “混账!”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呀。” 小陀螺和小杏子跪伏在地上,脸上带着恐惧,还带着关心。 “小陀螺,本公主且问你,这上面写的可是真的?” 面对盛怒的公主,小陀螺也不敢说谎话,“回禀公主,奴才一直小心在后面跟着,上面所写都是亲眼所见。” “这个混账东西,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说一心为我,现如今却日日笙歌,贪恋烟花之地,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那里。” “哐!” 明黛粉拳攥的紧紧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声道,“来人!” 眼看着公主就要发怒杀人,小杏子急声提醒道,“公主,公主此事万不可声张呀公主。” “混账,他负心与本公主,难不成本宫还要忍耐不成?” 明黛此时是一肚子的火气,在她看来,不管她与师中泰结果如何,那师中泰也是她的人,就算是她不稀罕,不想要,那旁人也是不能占有的。若不然,皇家尊严何在? 小杏子大着胆子继续开导道,“公主,虽说师大人进了怜香院,不过师大人并没有在里面过夜啊。更何况,师大人也是为了查明案情能够早日迎娶公主,才会以身试险,夜入青楼『妓』院的。” “哼,他去那烟花之地他还有理了?”明黛公主愤愤的说了一句,乌溜溜的大眼睛好看的向上翻着白眼。 听公主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凶了,小杏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忙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陀螺。 “奴才后来又进到那怜香院打听了,里面的人说师大人二人不过是喝了点酒,连姑娘都没作陪便离开了。想来,师大人心中还是有公主的。” “哼,心中有我?本公主需要吗,我才不稀罕呢!”说着,明黛便站起背过了身,“倘若本公主愿意,追本公主的人能从西华门排到东华门,本公主嫁不嫁他还是另一说呢。” “是是是,公主贵为金枝玉叶,还拥有倾国倾城之貌,谁能娶到公主为妻,那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修了八辈子的福了。” 幸好小杏子机灵,拉着小陀螺在一旁好说歹说,这才息了明黛的怒气。 水月村。 “吱呀吱呀” “公子请进。” “姑娘可唤在下师中泰。” 师中泰微微拱了拱手,这才踏进了篱笆围的小院内。 三间茅草房,篱笆围成的院子里还带着草棚和小磨坊,院的一旁还带着一个菜园子,园子里三三两两的小鸡正在到处啄食。师中泰会心的笑了笑,心里也是暖暖的。 苑伊雪跟在后面,“寒舍有些简陋,还望师公子不要介意。” “无妨,这,才是该有的家。” “师公子先坐一会儿,我这就去取火炉。”听不懂师中泰说的话,苑伊雪说着便走进了茅草房。 接着,师中泰便听道房间里传来了对话声。 “婶娘,你身体好些了吗?” 紧接着一个『妇』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咳咳,是小雪来了啊。” “恩,婶娘你继续睡吧,小雪做好了饭菜到时候再叫你。” “咳咳,咳咳,辛苦你了。” “好了,婶娘你睡吧,小雪儿先出去忙了。” 见苑伊雪双手提着一个炉子,师中泰急忙小跑过去,“你一个姑娘家的,要搬东西叫我不就好了,这么重你怎么搬得动啊。” “没事的,公子你去歇着就好了,这些我能做的。” 师中泰直接用行动回答了苑伊雪的话,强制『性』将炉子接过来,这才开口问道,“放到哪儿?” 见他如此,苑伊雪指着院内方桌那里道,“就放那里吧,方便给公子你烘烤鞋袜。” “噔” 放下炉子,师中泰的呼吸都有些急了。可是没等师中泰用嘴巴平复好呼吸,就看到苑伊雪去到草棚里开始捡柴禾。 老话说得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让我大老爷们看着一姑娘动手,这,这算什么事啊! “不知姑娘家中还有些什么人?”嘴上随口问着家常,手上自然的将苑伊雪手中的柴禾拿了过来,直接在苑伊雪看呆的目光中回到了炉子旁。 “公子不是读书人吗?”苑伊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反问了回去。 点火的事情,师中泰还未学会,便在一旁看着,嘴上也老实回答道,“是啊,姑娘有什么疑问吗?” “公子既是读书人,那为何却要这般做呢?” 师中泰不解的看着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是在问什么,当即笑道,“为人者,先学德『性』才学诗书。作为读书人之前,我还是个男子。男者,田力也,苦力活本就是男子该做之事,更何况是顺手而为呢。” 苑伊雪听得一脸惊呆,当即追问道,“女子何解?” “姑娘不是都已经解了吗,又何必前来问我?”见她依旧皱眉不解其意,师中泰继续道,“女子为好。” 章节目录 第46章 我是好人 “这不是姑娘的家吧?” “师公子何以见得?” “恩~”偷听别人说话总会觉得不好意思,师中泰指了指堂屋的方向,“方才姑娘与你婶娘说话,不小心听到了。” 苑伊雪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婶娘年纪大,耳朵有些背,大声说话是避免不了的,她也根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公子好生聪明,不过是听了三言两语便能猜个大概。” “这是我叔叔家,叔叔出去做事,婶娘病了,我偶尔过来帮帮忙整理一下家务。” 师中泰手上来回翻动着靴子,夸赞道,“姑娘倒是好心肠。” “这些都是作为晚辈该做的分内之事。”苑伊雪起身将烧好的茶水倒了一碗,放在师中泰面前,“家里没有茶叶,就委屈公子喝白开水了。” “白开水正合我意,姑娘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即是公子如此说,那我就去做事了,公子有需要的话尽管叫我。” 目送苑伊雪离开,师中泰便一心照顾自己的鞋袜了。炉子的火势很好,一个时辰将过一点,师中泰便开始收拾着穿戴鞋袜了。 “你是谁,闯到我家做什么?” 刚穿好右脚上的靴子,就听到身后传来略带嘶哑的男『性』声音,师中泰回头就看到一个推着木车的老汉走进了院子,下意识的回道,“你是?” 老汉停下木车,抡起车上的一木棍,凶神恶煞的向师中泰走了过去,嘴上还恶狠狠地问道,“问你话呢,快点说!再不说清楚的话,可别怪我打人了。” “哎哎哎,老伯你别『乱』来,我不是坏人,是,是苑姑娘带我过来的,你别『乱』来啊。”师中泰边说边往后退,时刻提防着老汉手中那不长眼的棍棒。 “小雪?”老汉依旧不相信师中泰说的话,“你他娘的放屁,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却是满嘴喷粪。私闯民宅的事情老子还没跟你算呢,你还狗胆包天诬蔑我家小雪,今儿个老子要是不打断你的狗腿,我就不是苑五三!” “老伯,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没有骗你呀。”眼看老汉轮着棒子朝自己招呼了过来,师中泰脸『色』大变,脚下可一点都不敢疏忽,“我是好人呐老伯,真的,不信你,你可以问苑姑娘!” 说到苑伊雪,师中泰这才想起来赶紧叫人,“苑姑娘!我去,老伯你可别『乱』来啊!救命啊,我滴个神呐,这是闹得什么事啊!” “叔叔,你停手呀!” 听到这五个字,师中泰真觉得观音菩萨降临人间啊。他是放心了,可是拿着棒子追的老汉可收不住了。 “棒” “我真的是好人。” 榔头一棒,头昏眼花之际师中泰说了这么一句,人便晕了过去。 “师公子,师公子...” 出门忘了看黄历,今日肯定不宜出行! “一进门我就问他是谁,他也不说话,我自然以为他是个贼人了,这儿我可就忍不了了。小雪你也是知道的,家里只有你婶娘一人,倘若再出了个什么事,你叔叔我可怎么办。想到这,我就觉得生气,这才一时失手不小心打到了他。这可不能怪我呀,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带回来的。” “哎,不对啊,他怎么是你带回来的啊小雪?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白天的带一个大男人上门,这要是传扬出去了,又算怎么一回事,咱们苑家的脸面又往哪里放?你还真是不懂事,这若是被你那难缠的婆婆知道了,怕是又要被狠狠骂一通了。” “叔叔” 苑伊雪轻声唤了一句,见她如此苑五三心有不忍,便乖乖住了口。 婆婆?原来是个『妇』人呐。 躺在床上的师中泰其实早就醒了,不过听到那苑五三啰嗦只觉得满肚子的委屈,不想与他再次争辩这才双目紧闭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却没想到倒是听到了一个骇人的消息。 “嘶...,我的头。” 轻哼一声,师中泰用手抚着头直起了身子,嘴里还抽着冷气。 “师公子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头还痛不痛,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还不舒服?” 一旁的苑五三拉了拉苑伊雪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小雪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问多了银子不够赔。” 苑伊雪听得是满脸通红,不过却是被气得,耐不得苑五三是自己的长辈,苑伊雪也不好说什么。 师中泰在一旁看着,脸上虽是龇牙咧嘴的,眼睛却是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姑娘不必担心,我没事。” 说着,师中泰便翻开被褥穿靴子起身,站在一旁的苑伊雪纠结半晌,蹲下身子拿过靴子帮他穿戴。师中泰眼睛看的呆呆的,手不自觉的僵在了那里。 一个女子为自己穿靴,这,这还是头一次。 “师公子,方才是我一时情急,不小心伤到了你,对不住了。” 老汉的声音唤醒了发懵的师中泰,“这都是误会,况且我人也没事,老伯不用担心。” “公子你真的没事吗?”一旁的苑伊雪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愧疚。 师中泰对她轻轻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看了一眼窗外,师中泰站起身子拱手对老汉拜了拜,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在下不便叨扰,这就告辞了。” “师公子” 师中泰闻声而止,含笑看着那苑伊雪,眼神带着疑问。苑伊雪看向一旁的苑五三,“叔叔,侄女送送师公子。” “好好好,想送就送吧。”见师中泰没有讹自己一枚铜钱,苑五三正开心的要死呢,对于这点小要求自是浑不在意。 苑伊雪颔首点了点头,先师中泰一步走出了房门。看了看还在傻笑的老汉,师中泰也跟着走了出去。 师中泰身上伤的确不重,不过一棒子下去,轻微的脑震『荡』还真是有的。不过,看那老汉那副模样,师中泰可不想给苑伊雪平白无故带来麻烦。 从小院子里出来,师中泰便老老实实跟在苑伊雪身后,毕竟这人生地不熟的,他的确不怎么认识路,更不用说他自己是个路痴了。 章节目录 第47章 今日果真不宜出行 乡村小道,两侧种植着竹子林,走过一节土路,又踩了一小段的石阶,穿过三步长短的小木桥,苑伊雪这才停下了脚步。 “额” 师中泰一路上默不吭声,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却没料到苑伊雪突然停下了步子,还转过了身,这惯『性』使然倒是让师中泰尝了个鲜。不过也只是师中泰的嘴唇碰到了苑伊雪的额头,倒是没有电视剧狗血般的嘴碰嘴。 “对不起。” 第一反应,好香。 第二反应,滑嫩嫩的。 第三反应,忍住躁动的舌头,吞了吞口水。平复好心情师中泰忙退后一步,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赔了个礼。 苑伊雪俏脸粉红,呼吸稍有急促,一双玉手来回的交错着,激动地心情可显而知。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五分钟... 约莫有个十分钟左右,见苑伊雪不说话,也不动作,师中泰忍不住了,“天『色』已晚,若不然,在下送姑娘回家吧。” 苑伊雪脸『色』瞬间惨白无『色』,声音冷冷道,“不劳师公子费心。” 我哩个乖乖,这变脸怎么都变天似得,说翻脸就翻脸! 一句话前后反差如此之大,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因为什么,师中泰脑子一转便想到哪里出错了。可是,知道归知道,但是师中泰却是不知道怎么给圆回来了。 “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不知公子指的是哪个意思,又想说是什么意思呢?” “哦。”师中泰完全被击败,苑伊雪完胜。“就是,就是不是姑娘想的那种意思,是好的那种。” “哦?我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哩个乖乖啊,今日真的不宜出行,不宜见陌生人啊! 心里为自己默哀一声阿弥陀佛,师中泰纠结的挠着脑袋硬着头皮解释道,“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这种时候,不管我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啊。总之,姑娘只要知道,我是真的好心就是了。” “哼” 一个好看的白眼抛过来,师中泰是彻底解释不动了。 “轰” 凭空雷声响起,本就渐暗的天『色』更是变得阴暗了许多。 “苑姑娘,接下来的路就不劳你送了,天儿马上就要变了,你快些回去吧。” 苑伊雪也抬头看了看天,“师公子朝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大路了,路上小心。” “多谢苑姑娘,在下告辞了。” 时间紧,师中泰也不便再多说,对着苑伊雪拱了拱手便沿着她指的那条路走了。 “哗哗哗” 雷鸣声将过不久,几道闪电毒蛇般闪现空中,紧接着雷声阵阵,大雨便倾盆般的从天而降。还在回家路上的师中泰自是脚下追不及,刚好洗了个冷水澡。 “我去,早就说了今日不宜出行,看来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倒霉到家了。” 顶着肉眼可见的大雨,师中泰避无可避之处,遮无可遮之物,只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任由大雨洗涤自己的肉身。 不过可笑的是,为了烘干鞋袜而来,现在鞋袜是干了,不过转眼之际连带着衣服、鞋袜全都又湿透了。这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茬事接着另一茬。 “世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记得五陵豪杰墓,无酒无花锄作田。” “哈哈,诗是好诗,不过就是没有酒。”师中泰仰脸朝天,任凭雨滴拍打着脸面,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了,突然张开了口,竟喝起了雨来。 “啧啧” “呸呸呸,『毛』线啊,这雨怎么这么涩,一点儿也不好喝。”许是没吐干净,师中泰说罢就低头还用手擦了擦嘴巴。 “以前喜欢下雨,现在亦是。不过,却不是被大雨淋湿,而是一杯咖啡,倚窗听雨!”最后师中泰几乎是吼出声的,不过家没到,路依旧还要继续走。 “师公子” “师公子” “恩?我没听错吧?”嘴上虽是疑『惑』问着,但师中泰的身体却很老实的转过了身。 黑夜中,除了“哗哗哗”的雨声,师中泰还听到“啪”“啪”“啪”的水花声,就好像是人踩水花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一个撑着伞的人影从后方跑了过来,师中泰以为自己看岔了,抹了一把全是雨水的脸,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来人。 “苑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王府。 今夜大雨降临,王府上下却是真正的血雨腥风。 “走!快点走!” “呜呜呜...” “哇哇哇...” “快走!你们几个磨蹭什么,快点走!” 一长排的家丁丫鬟以及『妇』人,周边站着数名官兵,手里的刀都出了鞘,眼睛凶巴巴的盯着走过的每一个人。 “娘,爹爹呢?” 队伍末处,一个打扮的很是素净的女子手扶着身旁上了年纪的『妇』人,眼中闪动着恐惧之『色』,显得很是柔弱。 『妇』人慈爱的抚『摸』着女子的头,温声回道,“诺儿乖,老爷没事的。” “那怎么不见爹爹人呢?” 听到女儿问丈夫的去向,『妇』人用手掩饰,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轻哼一声擦拭干净,这才又转头答道,“官府的人只是找老爷问话,过些日子就会送回来的。” “真的吗,娘?” 看着眼前单纯可爱的女儿,『妇』人咧着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恩,是真的,娘说的是真的,老爷会回来的。” “少说废话,快些走!” 官兵的催赶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也打破了『妇』人心中的那丁点幻想。随着大雨的降临,王府也彻彻底底的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水月村。 “这个草棚不会是你搭建的吧?” 虽说苑伊雪打着伞带着伞追了过来,但是耐不住这场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紧急商议苑伊雪带着师中泰先找了一个避雨的地方,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草棚。 “不是。” 师中泰挤着辫子上的水,一边儿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草棚?应该不是巧幸带着我找到的吧?” 苑伊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以前去叔叔家的路上,无意中看到的。” “恩”师中泰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开始脱衣衫。 “你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48章 草棚避雨 “嘶...”苑伊雪突然的出声惊得师中泰不小,吸了一口凉气,这才松开了耳朵,只觉得脑子还是嗡嗡作响,摇了摇头清净了许多这才开口道,“苑姑娘,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说话不用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另外,你看我全身渗透了,我只是想脱掉外衣而已,湿衣服太多,我觉得身子重。” 解释罢,师中泰顶着苑伊雪防狼一般的眼神脱下了湿哒哒的外衫,又走到草棚门口拧干了水这才返回。 这个小小的行为倒是给师中泰加了不少分,苑伊雪脸『色』也好了许多。许是心有不忍,苑伊雪起身走到草棚里面的角落抱了一堆木柴。 见她如此,师中泰不自觉的扬起了笑脸。 有了烈火的炙烤,师中泰更觉得身上难受的紧了。之前本就湿透了,也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有了火,师中泰倒觉得身上黏巴巴的,浑身上下很不舒服。不过,有苑姑娘在这里,师中泰也不可能直接脱衣服啊,只能就这么黏皱皱的,时不时的扯一下身上的衣服。 师中泰目光移向外面,漆黑的夜,密集的竹林,倾盆的大雨,哗啦啦的雨声,情不自禁问道,“这算是开春后的第一场大雨吧?” 苑伊雪视线也跟着看向外面,点头应道,“恩。寒冬过去了这么久,积压了数月的春雨,自然是要下的久一些。” “恩,你衣服也淋湿了?”本想回过头赞同苑伊雪的说法呢,师中泰站的角度正好看到苑伊雪身后的被打湿的衣裙。 苑伊雪下意识的『摸』了『摸』身后被打湿的衣衫,“哦,或许是雨太大,伞遮不住。” 师中泰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架子处,将自己的外衫从上面取了下来,递向苑伊雪,“你把你的外衫脱了换上我的,等你的烘干了再穿吧。要不然,这大冷天的,得了风寒就不好受了。” “你不是也...” “我一个大男人没事。”不等苑伊雪把话说完,师中泰接着笑道,“好了,你换衣服吧,我出去遛个弯,顺便找个地方方便一下,估『摸』着得有个一盏茶时间吧。” 说罢,也不等苑伊雪回话,便从草棚里跑了出去。 “哎你...”看着跑进雨中的师中泰,拿着伞的苑伊雪有些蒙了,半晌嘴里才冒出来一句话,“什么读书人,跟个笨熊似的。”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仍旧不见师中泰回来,苑伊雪坐立不安的又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担心师中泰会出什么问题,欲要撑伞出去的时候师中泰人出现了。 “呼呼呼...” “我还以为师公子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喘匀气息,师中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有空开口说话,“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不回来还能去哪?” 见他还有心情笑,苑伊雪不自觉嗔怪道,“你说你这人,明明这里有伞,你却虎着冒雨跑出去,你就那么喜欢淋雨吗?” “哦”师中泰惊异一声,这才想到之前苑伊雪带的伞,顿时脸上显得有些窘迫,挠着后脑勺讪笑道,“只顾着腾地方,伞的事情我是倒给忘记了。” “噗嗤” 能见到师中泰如此困窘的样子,倒是惹得苑伊雪不自主的掩嘴笑了起来。美人笑颜如花,一时间师中泰倒是看痴了。 苑伊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礼数,轻咳一声提醒发呆的师中泰,自己也紧跟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妹的,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想那个,真是赤『裸』『裸』的混蛋一个! 好在有火光掩饰,师中泰羞红的脸这才没有被苑伊雪看到。 “噼啪” 草棚里木柴噼里啪啦的烧着,两人都默默地不说话,听着外面的雨声,师中泰怔怔的看着火光,眼神陷入了沉思。 不管是前世电视剧上得来的经验,还是前世现实生活中看到听到的,师中泰都明白这官场的路不好走,也不容易走。做贪官是容易,斗智斗勇每一天,甚至有可能有一天还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去杀人,死后也落不得一个好名声。清官,呵呵,护得了自己的一世清白,可是却管束不了他人的手,吃糠咽菜不说,甚至有可能还会被人玩死。 做人好难啊! 撇开官场的事情不说,单说自己现前的这种状况,光是一个睡错女人这一项就是个麻烦事,更不用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了。是,作为人,更作为一个男人,不管过程如何发生的,既然做了师中泰自己也觉得自己应该负这个责任。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身旁却是驸马。 说到驸马,师中泰自己脑子里第一时间闪现的就是那个做驸马的绿帽子王房遗爱,说是娶了个公主,却连公主的房门都没进去过,甚至于还被公主带了不知道多少顶绿帽子,最后甚至于光明正大的与一个辩机和尚好了,这真真的把男人的尊严丢得一干二净。而且,纵然是撇开这件事不说,想想光晚上睡觉这一说,师中泰就觉得没尊严。自己的女人还不是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嘛,但是娶了公主却不一样了,若是公主不愿意,人驸马你就见不到,更不用说是踏进公主的房门了。 想想自己之前说的话,师中泰不自主的抚了抚额,长叹一口气,“唉,冲动是魔鬼,完事就后悔。” 突然一声长叹,倒是让一旁一直发呆的苑伊雪回了神,“师公子可是有什么心烦事?” 师中泰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过脸上却是挤不出一丝的微笑,“是啊,是比天还大的心烦事。” “师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说出来也能轻松一些。” “说出来不光我不会轻松,连带你估计也要头疼。”见苑伊雪眉『毛』微微动了动,师中泰下意识收住到嘴边的话,转口说道,“不过,纵然是会让苑姑娘头疼,我也是要一吐为快的,还请苑姑娘多多谅解了。” 果然,师中泰话头一转,那苑伊雪的脸『色』便好了许多。 我去,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也猜不透啊! 章节目录 第49章 不用你负责 草棚外风雨不止,草棚内火光下闪现着两个人影。 “其实吧,我的心烦之事总体说来呢,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姑娘,本来就是顺手而为也没想着要什么好处的。可是,好说不说的就是,突然生了意外,我不小心欺负了那个姑娘。”眼看着苑伊雪要动怒了,师中泰忙补充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所以我也在想要不要娶这位姑娘为妻,你说,那位姑娘会不会同意啊?” “不会!” “额” 『毛』线,这是什么情况啊!按照剧本的节奏,这姑娘不是应该说“会”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了?难不成? 师中泰一手抚着下颚,疑『惑』的看向苑伊雪,“我又不是不负责,为何那姑娘还不同意啊?” “说了不会就不会。”好像也觉察到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苑伊雪又补充道,“或许人家姑娘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不需要你来负责。更何况,你也没问那姑娘的意思,你这么一味的要求负责,置那位姑娘为何地?” “不,不要我负责吗?” 师中泰是懵了,真的懵了。这女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彻底想不明白了。 “对,那位姑娘也许不需要你负责,所以师公子你也不太过于忧心。”见师中泰如此模样,苑伊雪还以为他不相信,便更加肯定的解释着。 对呀,既然我都那么诚恳的说了两次,她依旧是不同意,那她一定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的话那我就不用做驸马了。嘿嘿,有戏,有戏就好,有戏就好。 “哈哈...”想到开心处,师中泰止不住的就乐了起来。 “你开心个什么?” “额” 娘希匹的,怎么我叹气不对,笑也不对吗? 师中泰笑容凝滞,“苑姑娘不是说,不用我负责吗?我不笑,难不成还要哭吗?” “哼,负心汉一个。”苑伊雪冷哼一句,嘴巴撅的都能挂打油瓶了。 我滴个乖乖啊,我怎么就成了负心汉了。我说要负责的,是你说那姑娘不要我负责。我说不负责了,你这娘们就说我负心汉!呀呀个呸的,这算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啊! 这口气师中泰实在是太冤了,纵然对面坐的是一个美女,师中泰也有些咽不下去了。“苑姑娘,我说要负责来着,是你说的不需要我负责的,现在你这怎么又怪我的头上了?” 苑伊雪立即回道,“方才我是说,你没问过人家姑娘的意思,又岂能一个人决定两个人的事情?明明是你自己理解错了,现在却反倒怪道我的头上,真是好生不讲道理。” 雨大夜深,再冷的温度也抵挡不住师中泰心中的怒火,张嘴就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问你,你可要我为方才亲你那一下负责吗?” 苑伊雪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轻咬下唇,幽怨、羞怒、嗔怪、羞恼一窝脑的情绪全都包含在了那眼神里。 我滴个神呐,我刚才是说了啥了! 正在为自己刚才的话懊恼不已呢,谁知道对面的苑伊雪捡起地上的木棍便丢了过来,嘴上还愤声说道,“你混蛋!” “你敢...” 美人如花,泪饰花蕊,珠落过肤,两串明澈的泪珠顺着苑伊雪的脸颊落了下来,直接砸在了师中泰的心里。 “对不起。” “呜呜呜...” 这师中泰不说话还好,师中泰一说话,苑伊雪无声的落泪直接变为了低声的抽噎,哭的更是伤心了。 听着雨声的感觉很安心,可是听这女人的哭声却是让师中泰难受的紧啊! “苑姑娘,你别哭,我哪里做错了你直接骂我就成了,哭哭啼啼的伤身子。” “呜呜呜...” “啪!” 师中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头上,暗骂自己笨蛋一个,前世不好好抓紧时间谈个恋爱,搞得现在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苑姑娘,方才是在下说错话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吗?要不然,你打我几下解解气也行啊,你看成不成?” “呜呜呜...” “若是苑姑娘担心自己的名节受损,那我明日回去就请媒婆,亲自去你家跟伯父提亲,择日就将姑娘娶回家,这样姑娘的名节就能保住了。如此这般,苑姑娘觉得可以吗?” 此话说出去,师中泰可是有着不小的打算呢。倘若苑姑娘同意了,那他是真的会娶了她的,一旦自己有了妻,那宫里的那一位自己就真的真的不需要娶了。 苑伊雪哭声渐止,就当师中泰以为她要同意的时候,苑伊雪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儿。“师公子,小女子为你讲个故事。” “十九年前的今天,有一个女婴降生了,可是母亲却难产而亡了。从这一天起,女孩的命数就开始了。因为没了母亲,过了没几年父亲续弦又娶了个女的。后母来了之后,四岁大的女孩就开始烧火做饭,洗衣倒茶。一年后,一个小弟弟出生了,自此小女孩的日子过得更难了,后母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会责罚小女孩,而那慢慢长大的小弟弟也成为了欺负小女孩的常客。” “好在还有婶娘心中惦记着小女孩,每当小女孩受了委屈,总会关心照顾小女孩,所以在小女孩心中,婶娘就是自己的娘亲。时间过得很快,在小女孩十四岁的时候,后母和父亲开始谋划着给小女孩挑选人家,对男方的条件只有一个,有钱。寻了多日,刚好有一户富贵人家正在为自己的儿子挑选婚配,只不过对方男子身体有病,所以一直没挑选到合适的姑娘。” “男方有钱,女方有貌,双方父母气味相投,挑选了个合适的日子二人便成了婚。熟料,婚后第三天,女子的丈夫便死了。那婆婆便说是那女子克死了自己的儿子,整日的打骂她,说她是扫把星,命犯孤星,天生的硬命。” 师中泰在一旁听得是怒火中烧,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正欲要说些什么呢,苑伊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样的女子,师公子可还敢娶吗?” 章节目录 第50章 风寒之症 “为何不敢!” 师中泰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她孝敬长辈,心地善良,爱护幼小,知恩不图报,见义勇为,心怀仁善,良好的品德一箩筐,单凭这些我师中泰若能娶她为妻,也是修了半辈子的福分。更何况她还拥有一张绝世的容颜,怕是我还配不上她呢。” 苑伊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旁边的油纸伞站起了身,走到草棚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雨势虽小,深夜路行恐有不便,师公子早些休息,小女子先行告辞了。” 看着雨中的倩影渐渐消失,师中泰一直默默看着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苑伊雪的态度很明确,师中泰看的明白,也听得懂那故事中的人儿。 京兆府衙门。 “大人” “大牛,你怎么在这里?” 在衙门口看到张大牛,周康仁是一脸的吃惊。那大牛看见周康仁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周公子。” “你来衙门做什么?是中泰派你过来办事的吗?” 大牛点头道,“恩,公子生病了,大夫说要休息几天,俺就过来帮公子告个假。” “生病了?”周康仁瞬间就不冷静了,“怎么好好地会生病啊?会不会是你给他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是俺不是俺。”大牛连连摆手,“是昨儿个公子淋了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得了风寒,不是俺做的东西不干净。” “不会啊,昨儿事情一办完中泰就回去了,按时辰估算,怎么还会淋了雨呢。” 大牛在一旁及时补充道,“公子回来没多会就是三更天了,怎么会不淋雨呢。” “三更天才家去?”周康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家伙怎么不老实呢?” 师家。 “咳咳” “咳咳” “为什么这里没有三九感冒灵,还没有止咳糖浆?咳咳,这儿具破身子,不过是淋了一场雨就病了,这也太弱了吧。”师中泰浑身无力,上眼皮拉着下眼皮,身子软绵绵的,嘴唇干裂,嘴巴却依旧不停歇。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淋了雨去烤火,又去淋雨再烤火,又去淋雨,这一波三折,折腾来折腾去也扛不住啊。 “吱呀” “公子,『药』熬好了。” 没过一会儿,大牛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进来,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床铺上的师中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脸『色』苦巴巴喃喃道,“大牛,你端的那个东西我能不能不喝呀?” “公子,大夫开方的时候,您也听到了,一日三次,一次都不能断的。”大牛一脸为难之『色』,“这个,俺做不了主的。方才在京兆府的时候,周公子还吩咐俺要好好照顾公子来着,要是现在公子不喝的话,俺,俺...” “那你帮我拿个糖块可以吗?” “糖块?”大牛恍然大悟道,“公子你怕苦啊?” 被大牛点破了小九九,师中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强硬的解释道,“怎么啦,怕苦很丢人吗?这又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至于那么惊讶吗?” 大牛支支吾吾说道,“只,只是一般都是小孩子或者女子才会怕『药』苦的,公子怎么也?” “好了,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啰嗦个没完没了。”若不是身上无力,师中泰都要给他一个榔头吃了,“你先把『药』放下,帮我拿个甜的东西再说吧。” “好,俺这就去。” “什么鬼道理,怕不怕苦跟是不是男子有什么关系?真是年纪大了,什么话还都能听到。咳咳,咳咳,不过下一次可真的要注意了,这风寒还真不是人能得的病,娘希匹的,难受死我了。” 等到大牛把糖块拿过来,师中泰三磨四磨最终还是磨不过大牛,一口气将汤『药』喝进肚,苦着脸将糖块放进嘴巴里面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 “糕点呢大牛?” “马上来,马上来。” “瓜子也帮我拿一些,还有那蜜枣。” “好,俺知道了,这就拿过去。” 师家小院子里,师中泰躺在躺椅上,腰上时不时的用着力,身子也跟着躺椅不时地摇动着,左手举着一本书,右手不间断的从石桌上拿着小零食,悠哉悠哉的美得很呢。 “大牛” “哎,来了,来了。” 说着就看到大牛一手茶壶,一手点心盘,两个手腕中间还夹着一个瓜子小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公子啊,这可是全部了,再要俺就要去街上再买了。” “呼” 闻言师中泰的左手直接落了下去,眼神看向大牛,惊讶的问道,“你上一次不是买了很多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不会是你偷吃我的了吧,你自己可是有的。” 大牛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分出心去辩解道,“公子,你吃的都是甜的,这些俺都不喜欢吃。再说了,公子的东西俺怎么能偷吃呢,更何况俺那日买的吃的还有一大堆呢。” “恩?同一天买的,你的怎么还有很多,我的为什么就没了,这么明显的差别你还敢说不是你偷吃我的!” 面对师中泰的责问,大牛显得很是委屈,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病才好了一点就要俺出去买这个买那个的。除了吃『药』吃饭外,剩下清醒的时候嘴都不带歇的,吃不完才怪呢。” “你一个人在那里瞎嘀咕什么?” “俺...” “大牛不过是说了一些实话罢了,难不成师大人还不允许了吗?” 师中泰身子微微一僵,接着忙不迭把手中的东西都丢下,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嘴中痛苦的呻『吟』着。 “周公子” 从师中泰身上移开视线,周康仁对大牛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家师大人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是。” 等院子里只剩下周康仁两人,周康仁走到石桌旁,找了个方凳坐了下来。 “汩汩汩” 先为自己斟好一杯茶,尝了一口,周康仁这才开口。 “之前念你有病在身,在家休养也是应该的。可是,现在看你的情况,师大人身体已然恢复如初了。这样我就不明白了,师大人怎么还会厚着脸皮一直称病不起,放着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于何地!” 章节目录 第51章 观音山 妈蛋啊,昨儿才好,这才不过休了一天,这就牵扯上了黎民百姓,这个罪名我还真没本事承担不起! “师中泰,你可知罪!” 周康仁突然一声嗓子,吓的师中泰浑身一个激灵,扑腾着身子就直了起来,“你说话我又不是听不到,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 “师中泰你别太过分啊!” 见周康仁一张俊脸黑的吓人,师中泰可不敢在这个上面怼他,怼不好就把自己弄进去了,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康仁,你也知道的,风寒这种病不好治,大夫也说了要多多休息。呀呀呀,说着说着,我这头就觉得有些痛了,身子也有些不舒服了。” “真的,我没骗你的康仁。”怕周康仁不相信自己,师中泰补充道,“不信你问大牛,大夫开的『药』都还没吃完呢。” 正说着,就见大牛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公,公子,『药』来了。”师中泰忙指着大牛道,“你看你看,我说的不是假的吧?” 话刚落地就听大牛继续道,“公子,这是大夫开的最后一剂『药』,这副『药』喝完公子的病就会彻底好了。” 完犊子了。 师中泰心中叫苦不已,一旁的周康仁再次将眼神放在了师中泰身上,不善之『色』极为明显。 京城一条街的大道上,一辆马车咯吱咯吱的响,车里坐着苦着脸的师中泰,还有一直闭目养神的周康仁。 “康仁,咱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师中泰下意识就攥起拳头举了起来,咬着嘴巴,鼻子上皱,作势就要去打他,拳头都到了周康仁脸边了,咬了咬牙,师中泰又把拳头给收了回来。 “等我抓住了你的小尾巴,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家伙。”在心中下好决定,师中泰抱着膀子将头倚在车窗上,也进入到休眠状态。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马车晃悠悠的停了下来。 周二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抬头看了看右前方,回头对马车里说道,“公子,到了。” “中泰” “中泰” 师中泰『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直起了身子,『迷』『迷』糊糊的回道,“啊哈,怎么啦,不会是车子坏了吧?” 周康仁的脸直接黑了下来,“让你失望了,车子没坏,只不过是到地方了。”丢下一句话,弯着腰便下了车,也不再管还在癔症的师中泰。 “啧啧啧,看来弟媳这是昨晚没满足你啊,火气还是这么大?”师中泰卞咋着嘴巴,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 说归说,马车师中泰还是要下的。 “观音山?” 一下车,师中泰就看到门扇大小的石头上刻着斗大的三个字,“观音山”。 周康仁点了点头,“恩,就是观音山。” “你这是带我来爬山,周康仁,我可还是个病人!”望着半入空中的山顶,师中泰想死的心都要有了。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对于师中泰来讲,上山也是难得很,路走多了他的脚底板都是酸痛的,更不用说是爬山了。 “最后一剂『药』你可是吃过了,大夫的话你总不能也反着说吧。”周康仁手中折扇一摆,目光灼灼的盯着师中泰。 娘希匹的,尾巴被你揪着,还真是拿我当猴耍呀! “哼,就算是『药』吃完了,那我也算是个大病初愈,你就不能让我多歇息几天啊?”说着话还不够,师中泰脚下一步直接正视周康仁的眼睛,低沉着声音说道,“都说最毒『妇』人心,原来康仁兄的心也是黑得很呐!” “呵呵” 周康仁呵呵一笑,对于师中泰的讽刺毫不在意,手中折扇这么一收,转身越过师中泰。 “周二,小心伺候着师公子,咱们走。” “喏” 周二拳头一抱,便走到了师中泰身旁,弯着腰陪着笑脸,“师公子,小的扶着您,咱儿这就走吧?” 师中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轻声问道,“你叫周二?” “是,小的周二。” “那周一呢?” 周二显得有些意外,不过依旧带着笑脸解释道,“周一是伺候老爷的,小的是侍候少爷的。” “呵呵”师中泰当即就笑了,“是不是还有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啊?” “师公子真是聪明,不过府上没有周日,倒是有个周七。” “哈哈,有趣,真有趣。”多看了周二一眼,师中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笑嘻嘻道,“好,今儿就周二扶我上山吧。” 双手这么往衣袖上一互打,周二半弯腰,右手跟着伸了过去,“成了,今儿个小的就伺候师公子您了,师公子这边走。” 来香楼。 “子夫,这段时间你这可是麻烦缠身,心烦加身烦,尽是烦恼啊。” “滋” 一口酒焖肚,上了脸的季子夫眼睛半眯,苦笑道,“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个贱人不守『妇』道,老子心善饶她一命。现在可好,一纸状纸告到衙门,搞的是全城皆知,就连那街上的顽童都在嘲弄老子。老子这绿帽子,带着可真结实啊。” “唉”赵世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跟你比,你这命可真够苦的,我还真是比不上啊。” 季子夫支起脑袋,好笑问道,“恩?世明兄你骁骑尉当得好好地,家里吃穿不愁,也没有媳『妇』给你带绿帽子,你苦个什么啊?” “滋” 赵世明接连喝了三杯酒,长叹一口气这才道,“我是没有子夫你那烦心事,不过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呐。” “呵呵,原来世明兄也是因为女人。”季子夫醉呵呵一笑,摇头道,“咱俩这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呵呵,也是,说的也是。”这话听得赵世明连连点头,“不过,咱俩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 “说来听听。” “你呢,这案子现在不是那个探花郎负责调查处理的吗?”赵世明自嘲呵呵一笑,继续道,“我呢,心上人就是被这家伙给抢走的。你说,咱俩是不是很像?” “探花郎?”季子夫杵着眉头略一思索,追问道,“就是那出了考场就昏死过去的举人?” 章节目录 第52章 爬山 “此事,子夫你也知道?” 季子夫笑道,“呵呵,春闱之事乃朝中大事,就算是我不想知道,我也管不住下人们的嘴。” “你是做主子的,若是你要管,又有谁不敢听呢?” “哈哈哈...”季子夫哈哈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来来来,接着喝。” “嘭” 赵世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看着季子夫喝尽杯中的酒,慢悠悠的说道,“若是被那探花郎查清楚了案情,那,子夫你可就麻烦大了。” 季子夫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醉醺醺笑道,“他查案归他查案,关爷什么事了?就算是他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不是也是好事吗?” “子夫能这么想,那为兄可就放心了。”赵世明看在眼里,也不反驳什么,脸上却是笑的更是开心了。 观音山。 “周,周康仁,你,你就不能慢点吗?”师中泰一手叉腰,另外一边儿周二小心搀扶着,看着甩自己三条街距离的周康仁,师中泰骂娘的心都有了。“前面是有你媳『妇』还是有怜香院的怜香惜玉啊,你个贼书生跟打了鸡血似得,脚下蹬风火轮了。” “啪!” 右脚跟着左脚踩上了台阶,周康仁转身看向身后的弯了四十五度的师中泰,手中折扇帅气这么一打,“前面没我媳『妇』,也没怜香院的怜香惜玉四个娇滴滴的美人。女子是有,不过也只是些师父罢了。若是中泰兄眼睛亮的话,可能还能从中挑出几个漂亮的。” “不过,庙里坐着观音大士,若是中泰兄敢,那做兄弟的我也不能说些什么。” “切” 听他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师中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转身坐在了石阶上。 “我累了,走不动了,我要歇歇。你要是着急你就先上去,一会儿我自己就跟过去了。” “又想来骗我。”周康仁呵呵一笑,像是识破了他的诡计似得,得意说道,“你是不是打算等我们离开了,你就滴溜溜的跑下山,接着再去那不知名的小地方找你的相好的,完事天公不作美,再来一场大雨,你也好风寒缠身,再歇个四五天的,是也不是?” 师中泰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很是好笑,“哎,我说周康仁啊周康仁,你这满腹经文的,肚子里面怎么这么多弯弯道道的,好的不学学坏的,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 “呵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纵然我是书读万卷,也耐不住有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在身边儿。”周康仁从上面一步步走了下来,蹲在师中泰身边,小声道,“我的师大人,你偷懒贪玩的时候可不要忘记了,明秀夫人的案子你可是只有十五日的时限。如今,可是去了一半了。” “不知道,师大人此案查的如何了?” 说罢,周康仁也不等师中泰的回答,起身乐呵呵的继续往上爬,周二就跟在他的身后,只留下孤身一人坐在石阶上的师中泰。 “妈卖批的,其他人坑我也就算了,现在连这家伙也开始坑我了。”师中泰头也没回,只是手中把玩了好久的狗尾草被可怜兮兮的摔在了地上,几根草须凌『乱』的散落在一边儿,孤零零的如师中泰一般可怜。 “恩,范明秀,范大人,季子夫,季国公,再加上这观音山的观音庙,呵呵,这案子可真是好玩的很呢。” 坐了有半个时辰,脚底板不怎么痛了,师中泰这才起身。刚站好身子,方才还硬邦邦的前脚掌就好像僵了似的,才沾地就又开始痛了起来,师中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蛋的,靴子不舒服也就罢了,这袜子怎么还不合适了!看来,真的需要娶个媳『妇』了,就算是不为了那狗玩意,这吃穿用度也需要有个人打理!” 骂出口的话师中泰却又好似是在跟自己说的一样,鼓足了气焰,看了眼还有百十米高的山顶,咬了咬牙,忍着脚底下传来的疼一步跟着一步继续爬。 观音庙。 “师父,我家少爷让我来问问,这庙里可还有厢房?” 两名姑子从庙里走了出来,双手合十朝着周二拜了一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贵府少爷是哪户人家?” 周二的腰杆子一下子就挺了起来,笑道,“我家少爷姓周。” “原来是周少爷,云静师父早就交代过了,特地在后院为周少爷准备好了厢房。” “那就多谢师父了。” 眺望到石阶上时不时冒出头的人影,周康仁这才放心走了过去,正好听到姑子的话,便拱手谢了一句。 “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周少爷吧?” 周康仁含笑点了点头。 “还请公子先随我去厢房吧。” 略加思索了一下,周康仁便点头同意了。 “少爷,那小的?” 看了一眼周二,周康仁又回头看了看山下的人影,沉『吟』道,“中泰应该还得要一会儿时间,你先随我们一起认认路,过会儿再来接他。” “喏” 申时将过,庙门前的石阶上,师中泰毫无形象的瘫坐在那里,额上的汗渍在微黄的日光下闪闪发光,支撑身子的左肘下,湿哒哒的一大片水渍。 “呼哧,呼哧...” “早就说了我不喜欢爬山,搞得这一身臭汗的,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怨气出了肚,师中泰这才觉得好了许多,看向远方的眼神不由得出了神,“还好,还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庙宇一侧就是观音山,观音山皆因山行形似观音大士这才出了名,夕阳此时红透了半边天,位置正好落在观音山的山尖后面,整个观音山石像就好似在闪耀着红晕的光芒,师中泰的心情瞬间明朗了许多,身上也有劲了。 “这就是所谓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吧。又或者,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甩了甩头,师中泰自我安慰道,“爱谁谁!呵呵,景儿还不赖,倒是可以呆上一会儿。” 扶着石阶站起身子,师中泰没有朝着庙门走,反而沿着围墙朝右侧走了。 章节目录 第53章 寂寞了? 观音庙后门。 “妈了个巴子,真他娘的臭到家了。要大偏给小,要小就来大,这他娘的分明就是跟老子做对吗?” “啪嚓” 罐子破碎声音刚至,汉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接着又跟了出来。 “他妈的,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嘭” “嗒” “哒哒哒哒...” 小石头在地上翻滚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愈来愈近了。师中泰刚收紧呼吸,准备迎来对面酒气熏天的汉子,就听到木门打开的声音。 “吱呀” “呀,静悄悄的,看来这都睡下了。他娘的,老子这儿还没吃饭呢,连口吃的都不备,这就上床头歇着了,一群白眼狼,也不看看是哪个把这庙里的香火带起来的。” “狗娘养的,好好地小娘子不做,来这儿拜起佛来了,拜来拜去也不知道拜的到底是哪一个,呵呵,还是老子最有本事。” 接着便是一串得意洋洋的大笑声,师中泰倚着墙边,看着走了老远的短衫汉子,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摸』着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来回『摸』弄着,就连翘起的下颌也在深深的思索着什么。 “师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呢,小的都找您一圈了,就差跑到山脚下从头来一遍了。” 听到身后周二的声音传来,留恋的看了最后一眼,师中泰这才咧着微笑转过了身,朝着那头上冒着白烟的周二道,“你不是身体倍棒吗,下去一趟再跑上来也耽误不了多大功夫啊!还能锻炼身体,你家公子肯定愿意得很呢。” “大人真爱说笑,小的就算是飞『毛』腿,也扛不住来回这么折腾啊。”周二偷眼瞄了师中泰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忙嘻哈哈继续道,“若是大人愿意看,小的这就立马来回一趟,也好让大人看个欢喜。” “呵呵,在你家公子面前,我可没见你嘴巴玩的这么溜啊!怎么地到了我这儿,你倒是鬼灵精的很呐。” 一边笑骂着,师中泰一边沿着原路返回。让他从那后门走,他可不愿意,指不定又云到哪里去了呢,估计可就真的跟那汉子说的一样,连口吃的都落不到呢。 “嘿嘿” 周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哈着腰小心翼翼解释道,“大人说话凶,其实脾气还是很和善的。我家公子就不同了,平时管教下人就很严格,小的看着,心里怕得很,自然不敢在公子面前『乱』说话。” “我和善啊?哈哈,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话跟你家公子一股脑全都说了,那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二心里发憷,脸上却依旧小心的陪着笑,“大人您心地善良,小的知道您不会那么做的。” “你倒是个机灵鬼。” 没再多说些什么,师中泰扭了扭僵硬的脖颈,伸手轻轻抚了抚,边走边伸了个懒腰,最后双手交叉伸过头顶,眺望着前方昏黄晕红的美景,突然心中没来由的飘过一丝孤独的感觉,不止是身体上的孤单,更加是心灵上的寂寞。 “周二,你是哪里人?” “小的是周府的家生子。” “家生子,那你与康仁也算是打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了?” “小的没资格。”周二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接着补充道,“小的比公子小两岁,六岁的时候被老爷派到公子身边,自那以后就一直跟着公子,算起来也都十几年了。” “十几年?人又哪有几个十几年啊!”师中泰双手抱头,仰着脖子望着天空,“周二,你,你有没有什么时候会感到,感到心里有些落寞,就是一种没来由的空虚、寂寞、孤单。你可有?” “小的不知道。” “呵” 自嘲的笑了笑,师中泰不再说话,引路人也渐渐由师中泰变成了周二。 “大人,厢房到了。” “咚咚咚” “进来吧。” “吱呀” “大人这边请。” 师中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踩着懒洋洋的步子走了进去。 “哟呵,几个时辰不见,没想到周大公子的架子重了不少啊!” 周康仁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走没走样,坐没坐姿的师中泰,“师大人的嘴跟刀子似得,还真狠哪!”嘴里说的狠,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不过两个时辰的山路,到了你师中泰手里,硬生生花了将近四个时辰,也还真是有你的啊!” “明知道我大病初愈,你还带我上山,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周康仁走到师中泰身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外面,“你出意外我怕得很,不过,明秀夫人的案子你若是破不了,那我可就算不管怎么担心都没办法救你。”说罢,又坏笑的添了一句,“我忘了,虽说我救不了你,不是宫里还有那位呢吗?” “去你大爷的!” 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师中泰却也没再说上山这件事。不过,看周康仁还在偷偷地笑,师中泰是有气不能发,只得一锤子落在桌子上。 “duang” “我饿了,爬了半天的山,不能一口吃的都没有吧?” “哈哈哈哈...” 见师中泰如此模样,周康仁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拍着大腿笑。师中泰被笑的腮帮子红彤彤的,偏偏还什么话都不能说。 娘希匹的,这小白脸的饭还真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呀!麻麻地,下一次见到那家伙,非得把话讲清楚不成,要不然老子的名声怎么办,她不想嫁人,那我也不能跟着不娶啊! “公子,庙里的师父来了。” “哦,好,好。”整理好情绪,周康仁这才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 “喏” 进来的是个姑子,长得很是秀气可人,小脸略尖,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倒是好看的很。不过头上戴着顶皂灰『色』的帽子,平白有添了几分脱俗的姿『色』。 “二位施主有礼了。” “不知师父前来所为何事?” “住持听说二位施主来了,特地派清水过来赔罪。这几日,住持一直在闭门修关,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二位施主见谅。若是施主有什么需要,只管与云静师叔说了便是,云静师叔忙的时候,与清水说也是一样的。” 听这黄鹂般的声音,这下不用等周康仁说话,师中泰便抢先说道,“小师父叫清水?” 章节目录 第54章 色中饿鬼 观音庙后院。 “施主,你再不回去,饭菜可就要凉了。” “没事,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吃点凉的算什么。这大晚上的,小师父一人回去,我这儿也不放心呐。” “佛门重地,还请施主自重。” “嗯嗯”师中泰连连点头,嘴上却模模糊糊说道,“自重,我晓得自己的重量。没事呢,不沉,压不着人。” 清水实在是忍不住了,忍着火辣辣的脸,怒道,“施主!” 呵呵,怪不得阔少爷都来调戏美人,想不到还真是有意思得很。 带着激动欣喜的心情,师中泰继续厚着脸皮无赖道,“清水你又叫错了,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不叫施主,我叫师中泰。清水你直接叫我中泰就好了,若是你觉得不好记,叫哥也行,我不介意的。” “吱吱吱” 听着小师父嘴里传来的咬牙声,师中泰那颗激动的心有些害怕了。 “嗯~” “清水你看,今晚的月亮挺圆的哈。”师中泰装作没看见清水生气的样子,背着手看向空中,对着那挂在天边的月亮,故作悠哉的欣赏着。 “哼” 清水冷哼一声,转过身子便离开了。 “哎,清水小师父你慢点,前面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的,也不方便走进了,你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见,晚安。” 边挥手边笑着送清水离开,随着清水的身影与黑夜重合在一起,师中泰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了。 观音庙西院。 “呵呵,清水,外面那个公子是谁呀?” “你想知道,自己去问。” 清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坐下来拿起碗筷开始吃饭。见她还在支着眼睛往外看,“清羽,你还吃不吃了?” “真是的。”清羽嗔怪一嘴,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桌上。“清水,他是不是那个周公子?” “你管他是周公子还是师公子的,赶紧吃你的吧。” “哦,原来不是周公子,是师公子呀。”清羽拉着长腔,目『露』深意的笑了笑。 “吃你的吧。” 清水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清羽的碗中,忙不迭低头吃自己的。 “师公子,月光下照的倒是俊俏的很呢。”说着还看向了对面的清水,轻声细语问道,“难道,清水你就不心动吗?” “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就端走了。”见清水动气了,清羽语气自然就弱了,“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嘴上如此说着,可是清羽那不住转动的黑眼珠子却是一时都不带闲的。 玉华阁。 “小陀螺你先下去吧。” “喏” 待小陀螺下去,明黛便托腮倚在桌上,目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主” “公主在想些什么呢?” 小杏端着一碗参茶,从外间走了进来,看到伏在桌上的公主,不由得轻问了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嗯?公主又在逗奴婢了。”放下参茶,小杏显得有些失望。 明黛直起身子,摇了摇头,“没有。” “我说的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小杏你知道吗?” “公主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又怎么知道呢?” 对着小杏招了招手,明黛轻声问道,“小陀螺报上来的事情,你知道吗?” 小杏摇了摇头,在明黛疑『惑』的眼神中,接着又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待明黛开口问,小杏就开口解释道,“奴婢知道点,可知道的也不多。” “那你说,他好端端的为何去淋雨啊?”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难,小杏有点后悔进来了,“这个,这个或许是师大人心情不好吧。” “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啊?是因为本宫,还是因为案子?”不等小杏松口气,明黛的问题就又来了。 “以奴婢来看,可能是因为案子的事情吧。” 明黛好奇心被带了过去,“哦,说来看看。” “奴婢是这么想的,之前不是说皇上把案子分给大人了吗,或许啊,大人猜出来皇上的意思了。所以,对着案子才会这么上心,破不了案子就不能得到赐婚,那就娶不了公主,那大人自会着急的很,别说大人他心情不高兴,就连奴婢想想,也觉得心里不好受呢。” “是吗?他真的如是想的?”明黛眼睛定定的看着小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在我面前,拐着弯的说他的好话,一句坏话都没有,不会是你这个小蹄子喜欢上这个大人了吧?” “噗通” “奴婢不敢,奴婢冤枉呀公主。”小杏直接慌了神,“那师中泰长什么样奴婢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怎么会那般呢。” “奴婢之所以这样,可全都是为了公主你。” “呵呵”明黛是越发的好奇了,“继续说。” “奴婢也是为了公主能够和师大人在一起才会如此说的。那师大人那么对待公主,奴婢心里都记着呢。现在,只有皇上赐了婚,事情才能做成,这样才能更方便的处置他。”说完,小杏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跪在那里,时不时的抬眼偷偷瞧上公主一眼。 “好了,我这里没事了,你出去吧。” “喏” 观音庙厢房。 站在门口边儿的周二眼尖的很,看到师中泰回来了,忙叫道,“师大人,您回来了?” 师中泰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坐下来拿起碗筷忙赶紧吃,嘴里还忍不住埋怨道,“周康仁你还真够狠的,见我出去了,不等我也就算了还偏偏吃的这么快,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吗?” “呵呵”接过周二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周康仁笑了笑对周二吩咐道,“茶” 抿了一口香茶,周康仁这才回师中泰的话,“跟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个『色』中饿鬼!” “不过,你找女人也不能找到庙里边儿吧,这要是被人给传出去了,且不说那小师父名声如何,就连着你这个探花郎的名声估计都要被你自己给搞臭了。” 说罢,周康仁停了停声,接着挥手让周二出去了,这才轻声问道,“你就不怕明黛公主知道了,你这驸马爷可就当不成了呢。” “谁稀罕,给我我还不想当呢,谁想做拿去了便是。” 章节目录 第55章 情话绵绵 “中泰,你跟明黛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看上明黛公主了呢,还是明黛公主点名你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周康仁满心的好奇,“自从到了京城,你去过那里我的心里还是有数的。你和明黛公主,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师中泰也不理他,权当做没听到他说的话,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饭。 “屋子里也没旁人,只有咱们两个,难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周康仁说话声音低低的,一脸希冀的望着师中泰。“咱俩可是好朋友呐。” 见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嘴巴丝毫不带停的,师中泰抽了一口凉气,“嘶...,你这家伙,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鸡婆,跟那街上的『妇』人似得,八卦的很!” “你先与我说清楚,鸡婆,『妇』人,八卦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名头你随便安置。”周康仁一脸的无所谓,内心的八卦炉熊熊燃烧。 师中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真想知道?” “嗯嗯”周康仁一脸的欣喜之『色』。 “来” 放下手中的碗筷,师中泰对他挥了挥手,周康仁喜滋滋的凑了上去。 “其实呀,我和明黛公主是,丫的滚蛋!” “吱吱吱” 一声大吼,师中泰站起身子,身后的椅子强制被后移,目光不善的狠瞥了一眼捂着耳朵,正抽着冷气的周康仁,扭身就走了出去,看的周康仁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家伙,呵呵,倒是跟我玩上了。” “嘶...,难不成他和明黛公主是在宫里遇到的?还是这是...”越想越害怕,周康仁恼怒的同时,心中也是止不住的乐了。师中泰是他的朋友,是兄弟,若是师中泰做了驸马,连带着周边的一切都会跟着上升好几个级别。作为师中泰的朋友,师中泰能成为驸马也是件好事,不止是官场上的前途,还有光宗耀祖。 “中泰哪,驸马就是你的,不论是凭才情还是凭相貌,谁也抢不了,夺不走!” 另一旁师中泰吃饱喝足,对于周康仁说的那些废话早就被他忘到脑门后了,回到自己的厢房脱了衣衫直接掩着被褥睡下了。 金鸡啼鸣,雀声不断,初升的太阳从东边渐渐升起,往日睡意多的师中泰这会子倒是起得早的很。 观音庙看似不大,内部也是一层隔着一层,一墙围着一墙,树木花丛成群,房屋也是一幢幢。不过,这些景儿今儿个师中泰可是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坐在大殿的门外一颗老榕树下面,依靠着树根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眼睛却是往大殿内使劲瞧着。 大殿之内,横排竖排坐着一个个皂灰『色』的姑子,居前的一个年纪颇大,身前的木鱼一直梆梆梆的响着,身后众人手中都拿着佛珠,闭目做着早经。 “大人” “都说了叫我中泰。” “小的,小的不敢。” 侧脸看了周二一眼,师中泰不屑道,“切,那就随你家公子。” “喏,师公子,我家公子唤你用早饭。” “啊哈...”师中泰打了一个哈欠,瞅了一眼大殿,幽幽的说道,“你走吧,我还不饿。” “师公...” 听到大殿里的木鱼声停了下来,师中泰一脸着急的挥了挥手,“走走走,你赶紧走。”自己却起身匆匆忙的掸了掸长袍,紧着步子走了过去。 “各位师父早。” 对着众姑子施了一礼,师中泰这才看向了人群最后面的一个身影。 “施主” “施主” “哦,师父你有什么事?” 清羽双手合十,朝着师中泰先施了一礼,道了一声佛号这才开口道,“施主,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是吗,那我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 “还请施主谅解,此处是...” 探眼看到清水姑娘马上要离开了,师中泰双手无意识的一拨拉,嘴上敷衍道,“我这就走,这就走了。”边说,脚下跟着就追了过去。 “啊” 清羽轻叫一声,红着脸转身便离开了。 “清水” “清水小师父” “前面的小师父休走!” 跟在后面怎么喊都喊不应,师中泰只得拔腿追了上去,半米多长的手臂一伸,直接拦住了快步走的清水,“哎哟我去,清水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请问施主有何吩咐?” 这还跟我玩起套路了哈。 “请问师父,用餐的地方怎么走?” “前面右拐再直走,接着遇到第一个转弯再左拐一直走就能见到了。” 说罢,清水又佛了佛礼,躲过师中泰就要走。师中泰眼疾手快,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开,“我分不清左右,劳烦师父带我去可以吗?” 清水面不改『色』心不跳,“施主这只是右手,这只是左手。右拐时跟着右手走,左拐跟着左手走。” 这小妞,还现成教,有能耐哪! “佛家言,右非右,左非左,右亦是右,左亦是左,左右右左,乃不可分也。清水师父的意思,我不懂。对你而言,你的右是我的左,对我而言,我的右是你的左。左左右右,仍不可分也,恕我真的不明白了。”一大通话说完,师中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也快要被自己给绕晕了。 “你...” 师中泰大手这么往前一伸,严肃解释道,“哎,清水小师父,对你而言,我是施主,对我而言,你是清水,我是鱼儿。水离了鱼儿,能活;鱼儿离了水,会死。”继而支着脚尖凑了过去,见她要躲,忙不迭道,“别慌,我不做什么,只是说句悄悄话。”清水慌『乱』的心跳这才将退后的身子定在了原地。 “你是我的全部,现在,我想成为你的心儿。” “啊” 清水身子一颤儿,跟着就要倒下去,师中泰坏坏一笑,扶住了巴掌大小的小蛮腰,“小师父你可要小心了。” 不过是手扶了一下,待清水紧绷的身子站好,师中泰的右手便离了她的腰间,接着朗声道,“既然清水师父身体有恙,那我就不劳师父带路了,请恕在下告辞。” 对着傻了眼的清水挤了挤眼睛,旁边几位姑子走过,清水反应过来合十,“施主慢走。”师中泰邪魅一笑,退着步子便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56章 坏了清修 观音庙厢房。 “中泰,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查案子,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找小师父的。” 师中泰点了点头,“我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一大早的你去大殿那里做什么?周二唤你吃饭都不来,你是有多要紧的事?”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查案。” 面对这样的师中泰,周康仁的耐心马上就要被耗尽了,“剩下的时间不长了,案子要是还没有进展的话,你有想过之后的事情吗?” “哥们儿”拍了拍周康仁的肩膀,师中泰语重心长安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从正面是解决不了的,你明白吗?” 周康仁有些不敢置信,“你现在跟着那个小师父,是为了查案?” “你以为呢?都告诉你几遍了,怎么说你都不听。”师中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看向了一旁的周二,“出去看着点,有人过来咳嗽一声。” “喏” 见周二出去了,师中泰这才将头凑了过去,轻声问道,“昨儿个过来,你是不是探问过了?” 周康仁轻轻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那你要我光明正大怎么去查案?”师中泰身子后退,坐直了身子,呵呵笑道,“偌大个庙宇竟像是个铜墙铁壁,本身透着奇怪的同时还带着一些疑『惑』。外围打不动的时候,就自然需要从内部开始瓦解。” “这个简单的道理,应该不需要我给你解释了吧。” “不用。”周康仁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不过你为何挑了那清水呢?” 妈蛋,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出卖『色』相了,老子还不能挑个漂亮的啊。 心里如是想,嘴上却是万万不能这么说的,“那不是恰巧她过来了嘛。” “看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周康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清水小师父看起来可不好对付,你的计划能成功吗?” “睁大你的双眼,看看本公子长得如此英俊潇洒,你还敢再怀疑我吗?” “呵呵”周康仁不厚道的笑了笑,嘴上却是不留半点情面,“现在你说这话还早,等你什么时候把小师父搞定了再来跟我炫耀吧。” 师中泰下颌抬得高高的,得意说道,“你就等着瞧好吧,今晚就给你看个彩头先。” 侧殿。 “清水清羽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啦?一个个都傻愣愣的,还念不念经了?” 见到来人是云深,清水和清羽齐齐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云深师叔” “早课时,外面站的男子,你二人可认识?” 清水清羽二人互相看了看,同时摇了摇头。 云深再次追问道,“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 点了点头,云深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不管你们认不认识,山下的人都要少接触,尤其是男子,破了自己的清修不说,别败坏了咱们观音庙的名声。” “是。” 见二人乖乖点了点头,云深这才出了殿,边走还边吩咐着,“收收心,功课做完还有其他事儿要忙呢。” “是。” “哼”见云深彻底没影了,清羽冷哼一声,气嘟嘟的说道,“刚跑了一个神儿,就那么多事,整天在后面神神叨叨的跟着,省的怕别人不知道似得。” “清羽” “好了好了,我不说还不成吗,你呀,成天就会拿白眼珠子来翻我,有本事,你去翻那个师公子。” “清羽” 清水气急的跺了跺脚,看着吐舌耍笑的清羽,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我要念经了,你再说就出去自己说去吧。” 说罢,清水便盘腿坐下,闭着眼睛默默诵读着什么。清羽也跟着盘腿坐了下来,不过却是凑着身子靠了过去,在清水耳旁问道,“方才早课后,那师公子拦着你都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看你脸蛋都红了,腿脚都站不稳了呢。”见清水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清羽笑嘻嘻继续道,“你别当我看不见,那师公子可还抱了你的,嘿嘿。” “清羽,你别『乱』说话。”清水低着声音重重说了一句,看了一眼四周,这才一脸紧张的说道,“那是我最近不舒服,坐的时间长了腿麻了没站稳。那师公子刚好路过,好心扶了我一把,没别的事,你别『乱』想。” “嘿嘿,我可是没多想,只不过某些人想没想我可就不知道了。”清羽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接着坐直了身子,开始闭目念经。 这倒是把身边的清水给急的,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都闪着泪花,“清,清羽我真的没有。” “静心,念经。” 黄昏将至。 “我走了,没事你就早些睡吧,回不回得来还是一回事呢。” 周康仁坐在书桌前,挪开脸前的书本,笑道,“看会书我就睡了,你路上小心点。” “随便你,我撤了。” 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师中泰接过周二递过来的灯笼,瞄了一眼忽明忽暗的夜空,“周二,信儿你确定送到了是吧?” “师公子你放心,事儿小的办得妥妥的。” “啪啪”拍了拍他的肩膀,师中泰深呼一口气,带着心中的那点期望踏上了寻美之路。 小花园。 一个时辰过去了,师中泰在小花园里走了快有十圈了,可是清水小师父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出现的意思。 “周二这小子应该还没胆子跟我撒谎。” “咚” 一颗小石子落水,“这小丫头不会是没看信吧?还是看了信没过来?” “咚” “不应该啊,诗写的挺好的。既然她看的懂经文,怎么可能看不懂近乎白话的诗,到底出什么岔子了。” “咚” 抛下最后一颗手中的小石子,加上又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师中泰那颗激动又有些恐惧的心变得疲惫了,精神气也没有白天的那般了。提拉着靴子,师中泰驼着腰走到了亭子里,找了个近的石凳坐了下来。 “我这个脑袋啊!” 闭上眼睛,师中泰左手托腮,右手拇指和食指『揉』着太阳『穴』,舒缓疲劳的同时,脑海里闪现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呵,半夜过来跟我躲猫猫?” 章节目录 第57章 惹火 “哗啦” “沙沙沙...” “噔噔噔...” “噔噔噔...”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皎洁的月光稀稀拉拉的洒进竹林,师中泰却依旧看不清楚面前人的脸,只是从时有时无的光亮中看到了皂灰『色』,对面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带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师中泰确定自己壁咚的小师父就是清水。 “来都来了,你还准备去哪儿?” 对面人不说话。 “给你写的信儿,你看了?”说着,师中泰不由得浮起了笑脸,“黄昏时分我就到了,一直在这儿等着,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敢四处『乱』跑。” “怎么不说话,这儿有没其他人,你还怕什么?” 看到对面人身子在轻微的颤抖,师中泰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好像有些过了。 “呵呵,你看我,一见你要走我就着急了,一着急就把这些规矩给忘了。”说着,师中泰收回了手臂,倒是一时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 “哎,你要去哪?” “你,你放开我。” 不对,声音不对啊,这不是清水啊。 听到声音不是清水的,师中泰有些呆了,抓着她的手紧紧地。 “你是谁,怎么是你,清水呢?” “你,施主你先放开我。” 有了方才的教训,师中泰可不会就这么傻瓜般的松手,“你先告诉我,你是谁,然后我才会放了你。” “我是清羽。” “清羽?”默念一遍,师中泰同时也松了手,“你跟清水是一辈的,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清羽『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弯弯的细眉不自主的皱在了一块。 “这个时辰你都能出来,为什么我不能出来?” 师中泰当即就笑了,想不到自己有心追捧的师父没追到,反倒是平白把另一个有了贪念的师父给引了出来,事情这下子倒是更好玩了。 对于师中泰来说,不管是清水也好,还是清羽也罢,只要是能办到他所想的事情,那不论来人是哪个都无所谓了。 “清羽,名字很好听呢。” 清羽眼角含笑,一对好看的小酒窝挂在脸上,“清羽是我的法号。” “哦,法号也好听,跟你人挺配的。”师中泰脸上的笑更多了,不由得紧盯了清羽两眼,“恩,你不是白天的那个小师父吗?” “师公子你还记得我?”清羽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师中泰自是听得出来,心情放松的同时,声音也渐渐温柔了许多,“清羽你长得漂亮又可爱,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这种一『毛』钱都不值的情话,倒是让清羽听得心里美得很,还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师中泰右脚一步向前,将脸缓缓移了过去,侧着头轻语道,“你的呼吸很特别,还带着香,一种让我很熟悉很想亲近的香味,不知清羽姑娘用的是何种香,竟让我如此,如此喜欢。” 看到清羽颤抖的身子缓缓向后退,师中泰长臂一伸,直接将其壁咚在了三颗竹子之间,下流的在她身上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回味道,“果然是美人如香。” “师,师公子...” “我能叫你小羽吗?唤你清羽很好听,不过所有人都这么叫你,我就不喜欢了,可以吗,小羽?” 这句话说完,师中泰自己都有些犯恶心,酸,酸到想吐。 可是,偏偏没得法,清羽小师父就喜欢得很,羞红的脸且先不说,单是被师中泰这种似有似无的抱着,清羽的手就止不住的轻颤,后背紧紧的倚在竹子上,呼吸变得更加地急促。 趁热打铁,或许也是情由身动,师中泰缓缓将额头贴了过去,清羽浑身一紧,第一反应就是后撤,师中泰不由得喘了口气,火辣辣的热气扑打在清羽的脸上,清羽只觉得身子就好似火柴,“噌”的一声就被点燃了,整个身子变得滚烫的厉害。师中泰又将额头贴了上去,触了一会儿鼻尖才又碰了过去,接着是脸儿。 “师,师公...” 师中泰轻声抢说道,“叫我中泰。” 微张的樱桃小口大口的喘着气息,心跳快的清羽话都说不全了,“公,公子,你不能,我,我不能...” 柔软的肌肤滑嫩嫩的,鼻尖隔得近的还能嗅到淡淡的芳香,师中泰嘴中呓语道,“怎么,你不喜欢我,难道还不允许我喜欢你吗?” “不,不是,只是,唔...” 一番长吻下来,清羽的身子直接软在了师中泰怀里,一只手托着她的身子,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师中泰深邃且带着笑意的眼神细细的看着她,“喜欢吗?” 清羽将头伏在他的肩上,双手从后面慢慢抱住了师中泰的腰,声音糯糯的,如涓涓细流,“嗯,喜欢,也喜欢公子你。”三秒不过,就听她轻哼一声,声音更细腻了,身子更软了,“嗯~,公子...” 美人在怀,不论师中泰想或不想,那玩意是不会按他的意愿走的,尴尬之余玩笑道,“呵呵,你不是一直在庙里念经吗,怎么经文里还会教你这些事情?” “公子~” “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说着师中泰歪了歪头,“那,我做,可以吗?” “爷~” 师中泰好笑的摇了摇头,没再死缠烂打着追,“那好,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说着,师中泰松了手上的劲儿,将她放在了地上,正欲松手,却不想清羽却又紧贴了上来,这下子,师中泰倒是真的尴尬了。赤『裸』『裸』的勾引,吃也不让吃,走也不让走,这还就没完没了了。 “小羽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吧,我要是再这么呆下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次吧,成吗?” 听到师中泰求饶,清羽将头从师中泰的肩上移开,环抱着他的脖颈,痴痴的笑着,“爷想,那爷就要了人家。我又没说不伺候你,你怕个什么?” “一会儿公子,一会儿爷的,你这是要玩死我。”师中泰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轻在她的鼻头上刮了一下,嘴里还恶狠狠道,“早晚都得吃了你。” 章节目录 第58章 七世生 观音庙西院门外。 “回去吧。” “明天就又见面了。” 看着一脸桃红的清羽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师中泰将心中快要耗尽的忍耐『性』压了压,温柔笑道,“方才不是约好了时间了吗,怎么,还怕我人会跑了不成?” “我住在哪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我要下山,不告诉那些师父们,我们也走不了,你说是不是?” 清羽摇了摇头,“小羽不怕公子跑。” “嗯?”师中泰笑着问道,“那你?” “公子喜欢的是清...”清羽眨巴着好看的双眼皮,泪眼『迷』蒙的看着捂着自己嘴巴的师中泰。 师中泰心中长叹一口气,脸上扬起暖暖的微笑,右手一使劲将清羽的身子带到了身前,“如果可以,爷我现在就要了你!”紧接着,咬了咬牙,轻轻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轻骂道,“快些回去!” “嗯~” 清羽抿嘴咬唇,忍着喉咙深处的声音,牵着师中泰的手恋恋不舍的分开了。 “我去,自作孽不可活,真他娘的心累!” 目送清羽身影彻底消失,师中泰这才双手撑膝,半弓着身子低声骂了一句,这才直起腰身转身向厢房走去。 “叩叩” “公子,师公子回来了。” “吱呀” 周二声音才落地,周康仁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 “去,把准备好的热水都提过去,让他好好泡泡,去去乏。” “喏” 周二应了一声,紧着脚步下去办事了。 “两个时辰,要不要给你来点夜宵,好好补补?” “边儿去”骂了一嘴,师中泰没进他的房间,“虽有变化,但一切尚好,需再等等。” 走到自己房间,周二已经把洗澡水准备好了,等周二出去,师中泰这才宽衣解带跳进了木桶里。 至此,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师中泰又是天蒙蒙亮就起了身,依旧是大榕树底下老地方,不同的是昨儿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眼睛使劲儿往大殿内勾着,今日倒是听着周边的鸟叫,被大殿内的木鱼诵经声缠绕着闭目养神。 辰时刚至,大殿内的木鱼声就停了下来,接着便是碎碎不断的脚步声,师中泰依旧闭目,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不知名的节拍。 “施主可知这树为何栽植在此处?” 师中泰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若是旁人,听了师中泰如此说怕是就直接走掉了,不过那师父心里承受能力倒是强的很,对师中泰驱赶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依旧语气平和的讲述道,“相传在几千年前,观音大士回人间历经情劫,情劫分为七世。第一世,观音托生为一棵不知名的小树,风里来雨里去,从种子萌芽长成一棵大树,从生到死都是孤孤单单的,虽说死的时候也是孤孤零零的,倒是没什么感觉。为了摆脱孤独,第二世还是那颗小树,不过位置变了,换到了森林里。林子很大,树也多,不过长得慢了些,阳光都被那些大个儿的抢走了,它想争争不过,想比比不了。沉默的『性』子让它没有作声,一段时间之后,却发现偶尔过几天它也有被阳光普照的机会,虽说就那么一会儿,但它还是很开心,日子也变得舒心了很多。” “前世的快乐让它不快乐,这第三世,它要做树林里最大个的那棵树。它成功了,当初的一颗小幼苗,渐渐长大,周围的小树都离它远远地,谁也不敢靠近它,平日里说话也都对它恭恭敬敬的,小树不明白为什么,却又觉得没什么。几十年过去了,它终于长大了,成为了林子里最大个儿的那棵。挑眼望去,从来没有的一种浩瀚在心中扬起,欢喜至极一个激灵,却把周边大大小小的树都给推到了,一时间,整个林子都在哭泣,它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伤感,还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愧疚,这种愧疚让它想逃避,想离开,没多久,便离了人世。” “第四世,它做了那棵大树周边的小树,没有阳光那就多一些水分,没有水分就会有一丝阳光,和朋友们之间的相处,让它很是快乐。可是唯有的那棵大树,从小到大,那片地方它都不能去,它还得恭恭敬敬的对他,因为那是林子的中心。他们都是远远地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怀着可怜的心思,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棵大树过不了多会就会死了。第五世,它变成了一颗随机的树,任由佛祖安排它的来去。顺风顺水的它长了几十年,长成了一棵大树,突然有一天,它身边长了一棵幼苗,它看到幼苗由小到大变成了小树。周边儿的树苗都在争着风雨阳光,唯有它,孤零零的长在那里,不争也不抢,长得越来越慢了,似乎一点争取的心思都没有。一些时日后,它偶尔晃动树枝,摇晃身姿,带出来的风吹开了周边的树,唯独那棵小树明晃晃的被阳光照着。它笑了,日子过得很富足,年岁长了便走了。” “第五世,它成了幼苗旁的树,成为了争夺风雨阳光的其中之一。从为幼苗起,就开始和周边的树苗开始争抢,夺了风雨,抢过阳光,从生到死争争抢抢一辈子,到死的时候都还在争夺那丁点的风和雨。” “这一世,它选择做一棵小草,一棵长在森林外面的小草。春天到了,林子里万物生长,它也跟着渐渐成长。尘土飞扬,作为旁观者的它看到的是一群铜墙铁壁,森林之后是山村和农田,看着有的树木被风刮断,小草感动的落泪。夏天,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就连它都要觉得要被烤焦了。可是那片森林却还在为他人乘凉。秋天的风有些无情,将林子里的树叶一个个全部吹落,落下的叶子吹到农夫家中,也吹到它的身边厚厚的落着,它有些生气,到了冬天,它又哭了。原来,那些树叶只是为了让它走的安心,走的温暖。” “最后一世,它没有再做植物花草,而是选择做了林子旁的农夫。小时候,爹爹带着他去林子里捡柴,长大了他自己去林子里伐木,再把木头带回来建造房屋,其中那棵最大的就被他当做主梁,支持着整座木屋。成了亲,孩子长大了,他带着孩子去捡柴,孩子大了去砍树,建房屋再娶新娘。” “施主,你明白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59章 乱了 师中泰从榕树的树根上跳了下来,绕着那师父走了三圈,笑道,“我明白那片树林是榕树林对吧?” 那师父合十的手微微一拜,“施主真聪明,不过却不单有这些。” “哦,那不知观音大士何意?” “世道轮回,各有所意。一生孤苦,两声无奈,三省愧疚,四圣怜惜,五世争夺,六经痴狂,七成圆满。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师父对西方拱手一拜,这才又转身对师中泰说道,“施主,你可明白了?” “嗯嗯,我懂了,懂了。”师中泰连连点了点头,接着道,“八仙过海,九九归一,十全十美,万事大吉。” “在下还有事,就不叨扰师父清修了,有缘再见。” 说罢见那师父呆呆的也没反应,师中泰拱了拱手也没再多留。 “八仙过海,九九归一,十全十美,万事大吉?观音大士还有情劫未过,我怎么会不知,怎么会不明?不对,分明就是七世,就是七世为人,修的正果,怎会还有八、九、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任由那疯师父在大榕树下瞎叨叨,师中泰却是着急慌忙的去寻小师父去了。 “小师父” “前面的小师父请留步。” 清羽和清水同时住步,清羽脸上带着欢喜,清水却是贝齿紧咬,攥着佛珠的手抓的吱吱作响,慌『乱』的内心焦灼不安。 师中泰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二人身前,柔声道,“小师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 “去吃早饭。” “正巧我也要去吃早饭,不如咱们一起吧。” 清羽乐滋滋的点了点头,“好啊,咱们这边走。” 看着师中泰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清水一双好看的眼睛都看的直了,“为什么?”明明昨日还是好好地,在后面紧追着自己,怎么到今天突然就换了一个人似得,反而对清羽如此,清水看的不明了,经书中没有教过此事,她有些不明白,也看不懂。 精神恍惚的吃罢早饭,清水便早早的回到了侧殿做功课,手中拿着经书,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上面。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师中泰昨日在他耳边说情话,还有方才他与清羽二人说说笑笑的场面,清水的脑子都有些『乱』了。 “啦啦啦啦...” 听到清羽的声音传来,清水急忙收回心神,拿起手中的经书诵经。 “原来清水你在这里呢,方才我在外面到处找你呢,你怎么早早过来做功课了。” 手中依旧拿着经书,一手转动着佛珠,清水轻轻回了一句,“想着今日早些做完,好早些回去休息。” 听她这么说,清羽脸『色』微变,略带着急的问道,“清水你怎么啦,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拍了拍清羽的手,清水安慰道,“就是觉得身子有些乏,无事的不用担心。” “既然你不舒服,要不然你先回去歇着吧,一会儿师叔来问的话,我再与她说明白。”清羽拉着她的手,热切的叮嘱道,“你且先回去歇着,侧殿这边就交给我好了。” “没事的清羽,我还不是很累,只是身子乏而已,累的时候歇一歇就好了,不妨事的。” 见她如此坚持,清羽便没再继续要求,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你有一点不舒服,你就说,千万不能忍着。” “恩。” 御书房。 “季府的案子办得如何了?” “回禀皇上,依照您的意思,案子现在由师中泰负责着,从这几日师中泰呈上来的情况来看,案情好像有些不是很明朗。”『摸』不清楚椅子上那位的意思,李明庆的话也不敢说的太满。 老皇上脸上显不出丝毫的表情,声音淡淡的,“既然不是很明朗,你可有再派人去做?” “同进士出身周康仁也在帮着查,不过,还是以师中泰为主。” “恩,你们三人都是今年的进士,相互帮衬着,案子结了也算是为民伸冤,为朕分忧了。”老皇上手上批着奏折,嘴里轻轻的吩咐。“当日宫中的训话,你等要放在心里,不能放在嘴上。” 李明庆躬身拜道,“喏,皇上圣训,微臣定铭记在心。” “还有多少时日?” “算上今日,还有六日就是刑部之期了。” 老皇上停下手中的红笔,顿了顿,“六日,就六日了,时间过得真快。” “皇上无需担忧,师大人才华非凡,这点事情对他来说应该还算不得什么,最后定能伸张正义,为民伸冤的。” 老皇上轻轻招了招手,“来” 李明庆弓着身子快步走了上前,“皇上” “把这个交给师中泰,就说案子破了,有赏,否则就滚回老家老实呆着。” “喏” 接过老皇上递下来的信纸,李明庆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哎,对了,等案子结了,你也该换换位置了。” 未时一刻。 “二位公子这边走。” “这里是侧殿,平日里放的都是一些经书,二位公子平日没事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侧殿面积不算小,门口左面摆着一张木桌,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架子,架子上对面了书本,偶尔还会附带着几条竹篾。 只瞄了一眼,师中泰便笑了,这就是个小型的图书馆,摆设的都差不多。周康仁倒是来回看着,眼睛里发着喜悦的光芒,师中泰单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高兴个什么,你没听到云静师父说吗,放的都是经书,又不是四书五经,你看个什么。难不成,你也想修炼成仙了?” 周康仁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这才对一旁的云静师父道,“这几日叨扰庙里的师父了,特别是辛苦云静师父。早些时日前来摆脱,想不到还特地为我们准备了厢房,真是麻烦师父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即是公子来庙中还愿,那我们这些出家人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见师中泰已经在里面转悠了,云静便开口告辞,“若是周公子没其他吩咐,那我便先行离开了。再有其他事情,公子可以差人去唤我,我一定立马赶过来。” “有劳云静师父了。” “二位公子慢慢看,贫尼先告辞了。” 云静师父刚离开,周康仁回头看了一眼泡进书堆里的师中泰,忍不住的嬉笑道,“中泰,月上林梢头,人约黄昏后。” 章节目录 第60章 两个巴掌换一吻 一番吵闹之后,周康仁带着周二先行回房了,毕竟忙了一天的诵经拜神,倒真是累着了。师中泰是个无神论者,直接就是一屁股粘在了坐垫上,死活都不带起一下的。歇够了,到了现在倒是精神多了,活蹦『乱』跳的嗨了。 “是谁在哪?”正无聊的翻看着道德经呢,却不想听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呼吸声,师中泰的心直接被吸引了过去,嘴上威胁道,“你不出来,我可就过去了。” “施主”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是清水,师中泰身子僵了一下,接着收回了视线,继续翻看着手中的经书。“云静师父说这侧殿放着书,我可以过来看看。” “即是云静师叔说了,那我自不能赶施主走。”清水的声音顿了一下,“就算不是云静师叔吩咐,施主也是可以来查看的。” “哦?我还以为清水师父要说藏书重地,闲杂人等不得私自入内呢。看来,倒是我师中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呵呵。” 清水身子微微晃了晃,打了卷的舌头这才捋直了道,“施主你慢慢看,我就在门口那里,施主若有喜欢的书可以找我登记。”说罢,清水就向着门口那里走去。 “不知清水师父可看过这道德经?” 清水脚下应声而停,轻问道,“施主要问哪一段?” “这几个字有些奇怪,好似不是平时的文字,我有些看不懂。” 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一会儿清水踩着步子还是走了过去。 “施主你看不懂哪一段?” 侧面看着近前的清水,师中泰心里静静的,特别的平和,不过心跳却在不由自主的加快。“清水师父你看,就是这一段。” 清水探眼看了过去,只见师中泰伸手指的地方,写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见字也不是梵文,通读下来也不算是很难理解,清水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了师中泰。 “咚咚咚咚...” 清水的心跳从没跳过这么快,粉嫩的脸薰的晕红,贝齿下意识的咬紧了红唇,就在清水被盯得不好意思欲要低头的时候,却不想师中泰一个熊抱将她拦在了自己身上,清水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师中泰一手扶腰,一手托头,嘴巴直接贴了上去。 “唔...,不,唔,施,唔...” “吱呀” “噗通...” “啊呜,唔,呼呼呼,施,啊...” “呼哧,呼哧...” “我,我...” “啪!” 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师中泰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还一脸担心的看着书架上的清水,关心问道,“磕到哪了?” “你,你滚!” 见她脸上雨花带泪,师中泰没来由的心中升起一丝邪恶的冲动,特别,特别想就地祸祸了眼前的小美人。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自己翻着看了!” “师中泰!” 清水一急,声音不自觉的大了好几倍。 师中泰脸上泛起一丝邪笑,贱兮兮说道,“你只管再大些声,等其他师父,尤其是云静师父看到了,你也好跟我一起下山,这样你不就正好进了我师家的门了吗?” “看来,在你心中也还是想着跟我还俗下山,这样也好,正好我没娶,你也没嫁,咱们成了一对儿,来年也好添个丁是吧?” 说着,师中泰伸着嘴巴又要亲,却被清水的一对胳膊紧紧的推着。 “师中泰,你若是再敢对我无礼,我就死给你看!” “嘭!” 师中泰脸『色』一变,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笑容,松开了紧抓清水的手,身子也后退了几步。“若是换作别人,见到你这幅模样,怕是不会像我如此这般乖乖后退了。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我虽然也坏,但我师中泰好在也是个爷们儿,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碰你就是了。” “反正,天下美女何其多,清水师父不喜欢我,总有姑娘愿意嫁我,你说是吧清水师父?” 清水咬牙切齿道,“你,你无耻!”说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便落了下来。 “我有没有齿,你方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清水师父身为出家人,可不能空口说白话。” “哎!” 一把抓住清水挥过来的手,师中泰还没来得及另一只手就又挥了过来,“啪!” “嘶...” 伸出大拇指擦了一下泛咸的嘴角,师中泰笑容有些怪了,“两个巴掌换一次吻,这事儿咱俩了了,谁也不欠谁。” “打你十个巴掌都不够!” “呵呵”看到清水凶巴巴的样子,师中泰倒是乐了,“那你想打几个,给,我人就在这里,你随意怎么样?” “流氓!” “你若是再继续骂我,小心我一个忍不住用嘴堵上你的嘴。”看到清水用手掩着红唇,师中泰嘴角的笑容更浓了。 “清水师父勿忧,我不说,你不说,谁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留下一句话,师中泰弯腰将地上的书本一一捡起摆好,又拿起方才的那本道德经对着身后扬了扬,“师子航,道德经一本。” “呜呜呜呜...,这个混蛋,不是人。” 玉华阁。 “季府在寻人?” 小陀螺点了点头,哈着腰回道,“是,公主。听了公主的吩咐,奴才这几日都有在小心看着季府和范府那边的情况,自然师大人派的人也在,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发现奴才的存在。奴才打听到了,想必师大人的手下也查到了。”顿了顿,小陀螺继续道,“公主,奴才发现赵大人的人,好像也掺和进来了。” “哪个赵大人?” “骁骑尉赵世明赵大人。” “赵家?他,他近日不是跟三哥走的颇近吗?” “我这个哥哥还真是为我这做妹妹着想啊,一心要把我嫁到赵家,还真是费了心。”明黛脸上的笑容堪比天上的星星,灿烂的很。 小陀螺站在一侧,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得,身子依旧笔直如风。 “其他人那里怎么样?” 章节目录 第61章 诈情 观音庙小花园。 “爷~” “嗯。” “爷~” “我在。” “爷呐~” “怎么啦?” 师中泰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怀里的清羽,一脸的不解。清羽双颊带红,一双魅『惑』的眼神水汪汪的看着他,眼角含春,嘴角泛光,只见红唇轻启,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你都没跟我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呢,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嘿嘿”师中泰装傻笑了笑,伸进僧袍里的手却依旧没有抽出来,“美人在怀,我想不动来着,可是没忍住。” 清羽伸出食指在师中泰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嗔怪道,“你呀...” “好长时间不见了,来,让我好好亲一个。” 清羽笑嘻嘻的躲开了,笑骂道,“爷又『乱』说。” 师中泰也不生气,追问道,“我怎么『乱』说了?难道你还不让我亲了?” “没有”一只手抱着师中泰的脖颈,把头伏在了师中泰的胸前,另一只手在师中泰心口上画着圈圈,“早饭都是咱们一块吃的,爷怎么还说好长时间不见呢,这不是『乱』说是什么?”紧接着就是一声轻哼,“嗯呐...”手随即抓住了在作『乱』的咸猪手。 师中泰也任由她抓着,闭着眼睛轻轻嗅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不过是早饭见了,自是算得上好长时间不见了。” “你说是不是?” “唔...” “爷,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都行,只要是从小羽嘴里喊出来的,叫什么我都喜欢。” “哼”清羽的手在师中泰的嘴巴上来回抚『摸』着,“嘴巴是不是抹蜜了,怎地这么甜?” “不是刚尝过吗,到底是什么味道难道你不清楚吗?” 清羽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双手半搂着师中泰的脖颈,倚在师中泰的肩上甜甜道,“公子,小羽喜欢这样。” “是吗?既然喜欢,那我就再让你高兴高兴。”说着,师中泰手沿着就往高处寻,“爷儿” 师中泰温声劝道,“我不动,就『摸』『摸』,『摸』『摸』而已。” 清羽半信半疑仰头问道,“真的?” “你想真就真,你愿假就假。” “哼,就知道你是在骗我。” 将清羽扭动的身子抱的紧紧地,师中泰将手从她的僧袍里拿了出来,反手将清羽正对着自己的脸,“你还没告诉我,这些事你是跟哪个学的?” “爷~” 见清羽想要用撒娇躲过问题,关键时刻师中泰可不愿掉链子,紧绷的脸很是严肃,强有力的手臂抓的清羽紧紧的,不让她靠近自己半分。 “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 “爷呐” 见师中泰要把自己放下来,清羽直接慌了神,嘴上也不敢再硬气了,“哎,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清羽这才说道,“是,是...” 师中泰脸『色』一暗,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你不会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吧?”说着,就将清羽从自己腿上架了下去,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 “爷...” 面对清羽的雨花连珠,师中泰丝毫情分都不讲,冷声冷语道,“哎,你别『乱』叫,事情没说清楚之前,我可当不起你的爷。” “公子,清羽除了你,绝没有第二人。” 冷冷的瞧了她一眼,师中泰满脸的不信,“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还在犹豫,不下狠『药』治不了根,师中泰转身就走。 “是清羽偷看的。” 有门。 “我有那么笨吗,你一个出家人,平日里连下个山的机会都没有,难不成你还是在这庙里偷看的?” 师中泰脸上怒容未消,清羽看的心怕,抽噎着强硬解释道,“就是,就是有嘛。” “你还跟我胡说八道,算我师中泰有眼无珠,此后,咱俩还是各走各边,井水不犯河水吧。”衣袖那么一摆,师中泰怀着心事便离开了。 “爷” 清羽从地上爬起来,紧紧抱着师中泰,不管师中泰如何用力,也死死不松手,“公子,清羽真的没说谎,就是清羽在庙里的后山处看到的,真的,你要相信清羽呀公子。” 妈蛋,这丫的还撇不清了! 师中泰长呼一口气,捋平心中的思路,这才又沉声开口道,“你松手。” “我不!” “我让你松开!” “我一松开你就要走,我不要!” “呼...”『揉』了『揉』眉头,师中泰又道,“你松开,我保证我不走。” “公子真的不走?” 师中泰轻轻点了点头,过了数十秒,这才感觉到腰间的‘绳索’松开了。 “公子,清羽真的没说谎,你要相信清羽。” 腰上是松开了,手却被抓住了,师中泰可真是后悔的想吃枪子了。 “你喜欢我?” 突然被师中泰这么一问,清羽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不喜欢我?” “喜欢,清羽心里只有公子一人。” 点了点头,师中泰继续问道,“那你不信我?” “信,清羽信公子。” “你觉得我很笨吗?还是觉得我很傻?”师中泰决定玩一把大的了,“是,清羽你是很漂亮,我也的确很喜欢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着我对你的信任来玩弄我啊!我是个读书人,但是我读的不是死书,我自然之道这尼姑庵里不会出现男子,除非是我们这种香客。” “你说是你看到的,那我就要问了,难不成别的男香客过来都会带上自己的女眷,还是你本身就在撒谎!” 来的第一个晚上,师中泰就向周康仁打听清楚了,其实这观音庙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只不过周康仁的父亲自以前就一直广施善缘,倒是在佛门这一块博了个好名声,再加上周康仁出手本就大方,这观音庙的监察云静师父便特地留了几日的时间为他们二人,若是换作旁人,那住持可是万万不会允许的。 所以,师中泰这么说,自是在『逼』着清羽把事情给他解释清楚,否则他就翻脸不认人,吃完了抹抹嘴就跑。反正已经有了消息,剩下的慢慢打听也不迟,总好过真让自己娶了这缠人的小师父好。 章节目录 第62章 玩火自焚 “公子说的不假,庙里的确没有男人,也不允许男香客进来。”见师中泰的脸黑的更骇人了,清羽忙继续说道,“不过清羽是真的见过有男子进了庙里的,至于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什么,清羽是真的不知道。” 她都如此了,应该不似说假,可是,难不成?看来,她知道的还不是太多。 师中泰只觉得答案离自己很近,可是又觉得好像很远,模模糊糊的弄不清楚。 “还哭呢?” 从怀里掏出锦帕帮清羽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却不想那眼泪却落个没完了。 “方才是我着急了,没搞清楚状况就胡『乱』猜测,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哭了。看你哭成这样,我的心都要『乱』了。” “刚才你,你那么凶,我,我还以为你,你真的不要我了呢?”说着,清羽直接抱住了师中泰,附在他怀里,哭的更伤心了,“你,你都对人家,人家那样了,你要是再不要我了,那我,我只有去死了。” 我去,不是吧,这,这也太离谱了吧。 师中泰这货从耍美男计时就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办,总是顾前不顾后,这下子遇到痴情的小师父,师中泰这嘴可擦不干净了。 “瞎说什么呢?以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说什么死不死的,难听死了。”心里『乱』糟糟,嘴上哄人的本事却很有一套,抚『摸』着清羽的肩膀,继续安慰道,“我也是在乎你紧了些,要不然也不会见你不说话,我这边就『乱』七八糟的想一通,把自己气的半死不说,还竟惹你落泪。”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随你,只要你高兴,就算是让我叫你『奶』『奶』都没问题。” “呸,我才不要做你『奶』『奶』的,要做也是做你的...”清啐一声,清羽白了他一眼,说着说着就又低下了头。 师中泰当然明白她后面想说的话,却又不能说自己懂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啊哈,我都有些困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我送你先回去休息吧。” 呵呵,我这可真是玩火自焚啊! 感觉到身后的衣服被揪着,师中泰好笑的同时心底还隐隐有一丝连他都没察觉到的欣喜和激动。 “周公子要做的法式这两日已经做完了,明日公子是不是就要下山去了?” 知道的倒是不少。 师中泰沉默着,静静地没吭声。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以静制动,不能惹『毛』了这个无视清规的小师父。 “爷儿” 呼,哥们你要淡定,要蛋定! 七寸腰身再次收紧,紧接着一个柔软的身子缓缓靠了上来,师中泰紧攥着拳头,平复着咚咚直跳的心脉,安慰自己一切尚好。 嘶,这小妞是要要了我的命啊! 紧紧抓着在腹部不安分的小手,师中泰的呼吸变得有些浑浊不安了,声音带着些粗重,“清羽你别『乱』来。” “嘻嘻,人家可没有『乱』来。”看到师中泰如此反应,清羽很是开心,忍不住还乐出了声。 调整好呼吸,师中泰解开环扣的玉手,转过身看着嘟着小嘴的清羽,温声道,“好了,不要闹了,再过一会就人定了。” “公子明日就要走了呢。” 清羽柔柔的说罢话,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就如缠蛇一般袭上了师中泰的胸前,师中泰忙不迭抓住,心中苦笑脸上却装作痴恋的样子劝慰道,“你现在还是个姑子,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明白吗?” “可是公子明日就要走了,若是公子这么一走,那人家可怎么办?” 半弯着腰扶着清羽的双肩,师中泰的声音显得更加温柔,“小羽,你现在还是姑子身份,无缘无故随我下山有辱你的名声。我人就在京城,更何况如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我又能跑到哪里了。” “等到我手头棘手的事情办完了,到时候我再上山来接你,好不好?” 清羽皱着好看的眉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办完?” “快了,等我把事情料理清楚就好了。”说着师中泰用手抬起了她的下颌,看着她的红唇腻声道,“再说了,我也想你想的紧!” 经过师中泰一番甜言蜜语,再加上一连串的情话绵绵,最后再来个数分钟的吻别,这才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给劝回去了。 巳时。 好在这两天一直休养生息,下山的路师中泰倒是没有再浪费太多的时间,就算是师中泰想偷懒那也得先过了周康仁这一关。 “康仁,京兆府那边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去报备?” “怎么,中泰你还有旁的事情?” 师中泰回身看了一眼巴掌大小的观音庙宇,“康仁,你这边还有多余的人手吗?我可能需要一两个人。” “那观音庙里,中泰你有所发现?” 微微摇了摇头,师中泰沉声回道,“不确定,所以需要人手。”回头看周康仁还在凝眉,给了他一个小榔头,也没再追问,“好了,这件事我让大牛来做吧。那个刺貂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抓到人?” 周康仁当即就笑了,“这人还需要我来抓啊,他早早就在进去了,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动手。” “你说他在牢里?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耸了耸肩,周康仁无奈回道,“那天我本想说来着,可是你心急回家,一直不肯听我说话,我也没得法子拦你啊。” “算了算了。”摆了摆手,一大清早的师中泰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那你问过没,季小公子可是他杀的?” “这家伙倒也豁达,问他也不墨迹,倒是把事情说了个明白。不过中泰,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若不然我也不会带你来这毫无联系的观音庙了。” “他不是杀人凶手?” 迎着师中泰的疑问,周康仁重重点了点头。 “走吧,路上详说。” “咱们去哪儿?” “范府。” 范府。 “周二,你去把丁三找来。” “喏” 从观音庙那里回来的路上,周康仁把刺貂的招供讲完,师中泰就一直发呆,若不是他还睁着眼睛,周康仁都要觉得他是睡着了呢。 “中泰,你可还有十全的把握?” 章节目录 第63章 摊上事了 师中泰摇了摇头,周康仁的脸『色』直接暗了下来,过了好半晌,周康仁突然开口道,“中泰,要不然你走吧,走的远远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娶个姑娘好好过日子吧。” 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还么等师中泰反应过来问清楚缘由呢,就见周康仁火急火燎的推攘着自己往马车上赶,然后就开始搜罗身上的银子银票,拿出来看也不看直接一股脑的放到师中泰怀里,嘴上还不时地叮嘱道,“中泰,你记得出了城门之后就朝西走,西面是边塞之地,千里之处渺无人烟,等你踏入边塞的时候记得提前多买一些御寒和吃喝的食物,等你到了那边,先找一个小地方安顿下来,然后给我写封信,不不,不用给我写信,你就老老实实在那呆着就好了,等到过个一两年,皇上的责令没人记得了,到时候你就再成婚生子就好了。你记得了吗?” “不是,康仁,我怎么就拿到皇上的责令了,我又没犯什么罪!”说着,师中泰就兜着身前的银子要下马车,却被周康仁一脸怒气的堵在了马车口,“你做什么!快点好好坐回去,等一会儿周二到了,我就让他送你出城,之后你就会没事的。” 我去!这哥们是关心则『乱』,疯了啊! “康仁,我没事,你放心。”师中泰先出声稳住周康仁,“案子呢,是遇到了一点困难,不过康仁你别担心,就算是我结不了案,皇上他老人家也不会杀了我的。最多也就是罢免了我的官职,打发我回老家而已,没什么生命危险的。” 周康仁摇了摇头,看了眼周边,沉着脸低声道,“中泰,我指的不是皇上。” 师中泰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眼睛里的笑容也不在了,双眉紧蹙,眼睛四周的细纹全部汇聚在了眉宇之间,“你知道了些什么?” 周康仁再次摇了摇头,同样凝重的神情,“我不知道,只是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妈了个巴子,这家伙就是瞎猜啊!吓死老子了,还以为被哪个家伙给盯上了,准备要结果了我呢。 没好气的白了周康仁一眼,或许还是不解气,师中泰攥着二指头狠狠地在他头上一敲。 “噔” “啊,疼啊,你是不是傻啊,没事打我做什么?” 看来这一下的确打的有些疼了,周康仁捂着脑门,无辜的看着师中泰,有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你吓唬我的代价,让你知道疼,这样以后你才不会『乱』说话。”从马车上跳下来,师中泰将怀中的银子扔回周康仁的怀中,“我又没招谁惹谁,哪个会没事跑过来杀我这个朝廷命官,那他可真是傻的没谱了,想死想到家了。” “中泰,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没有吓唬你!” “好好好,这件事且先搁下,你看丁三他们来了,咱们先办案子,这件事容后我再给你讨论,别闹,啊?” 打发了周康仁,师中泰走向朝这边跑过来的丁三和周二。 “大人” “不用多礼”示意二人起身,师中泰对周二吩咐道,“周二你先去看你家公子,他好像有些不舒服。” “公子身体不舒服?那好,师大人你慢慢问,我先去照看我家公子了。” 待周二着急忙慌的离开,师中泰这才开口问道,“季府和范家的人是不是碰过面了?” “大人怎么知道的?”丁三一脸的吃惊,“是小的在这里盯梢,大人又不在这里,怎么会知道啊?” “看你神情满是欣喜,猜你定有收获,就随意猜了一个。”师中泰轻轻摆了摆手,“说吧,我要听最详细的。” “喏” 待师中泰返回到马车的时候,只见周家主仆二人正在马车前偷偷『摸』『摸』的说着些什么,走的近的时候,师中泰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康,仁,兄!” “喏,小的这就回去禀报少『奶』『奶』。” 周康仁装作一切无事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先回府吧,另外再给少『奶』『奶』说一句,今晚我要宴请中泰兄,可能会回去晚点,让她不要再等我了。” “喏” 周二拱了拱手,说着就要离开。 “周二,你等等。” “不知师大人有何吩咐?” 狐疑的看了看故作正经的周康仁,师中泰走向周二,轻声嘱咐道,“你去我家告诉大牛,让他去观音山山脚下盯着,尤其是从庙里出来的人,特别是男人。” “那容小的先行回府禀报,之后再去贵府通知大牛可好?” 师中泰也不说话看向了一旁的周康仁,本来周康仁就是一个啃着西瓜看戏的观众,现在却被师中泰反盯着,倒是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周二,你就先去师家,之后再回府吧。” “喏” 周府的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了,师中泰看也不看周康仁一眼,也不管他,直接便走了。 “哎,中泰你去哪啊?” “午时将过,难道你都不觉得腹中饥饿吗?” 水月楼。 “中泰,这水月楼周边可都是好风景啊,坐在那水月二楼,探眼望去,水月河畔尽在眼中,石桥弓于河中央,两岸垂柳相接,河中不时会有船只来往,再加上河水涓涓,美酒佳肴倒也不乏一番美景啊。” 耳边听着周康仁的介绍,师中泰的心思却回到了前些日子的那个雨夜,也是水月河,水月石桥上的那位朱钗姑娘。 “哟,周公子来了,掌柜的,楼上两位。” 刚进水月楼的大门,就有小二带着笑脸迎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领着周康仁二人上了临窗的包间。 “二位公子今个儿打算吃点什么?” “汩汩汩...” 小二人倒是机灵,手上为二人斟茶,嘴里还不断地介绍着店里的特『色』,“今天二位公子来的正好,窗外风景正好,小店正好收罗了几条新鲜的鲤鱼,店里师傅是南方人,做的一手的糖醋鲤鱼,若是二位公子喜欢,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周康仁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茶,看向窗边的师中泰问道,“中泰,你觉得如何?” 章节目录 第64章 证人亡 “两荤两素,一碗米饭,荤点鱼鸭,素有青菜,一壶清酒,足以。” “呵呵” 见小二被师中泰的话冲击的直接傻了,周康仁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嘞,二位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厨子,让他好好做,用心做。” “哈哈,中泰可真是有你的啊。都说了今日是我请客,两荤两素是不是对我太客气了啊?” 师中泰眼神落在石桥下的水岸旁,右手食指下意识的拍打着不知名的节奏,“不知,她过得是否还好?” “恩?中泰你说的是谁?哪个她?你别告诉我除了公主,你还有心上人!”周康仁不知何时走到了师中泰身旁,听到他嘴里说的‘她’,心都要被骇没了。 “你耳朵是不是聋了,还是你年纪大了?我说的不是‘她’,而是他。” 周康仁根本就不信,继续追问,“他?哪个他?” “他,指的是我的父亲大人,也指的是我的亲朋好友,还可指当今圣上,又能指我面前的此人,周康仁你。” 师中泰一边说,一边『逼』近周康仁,一步步将周康仁『逼』到了角落里面,“你说就说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好端端的怪吓人的。” 师中泰也不说话,就那么冷漠的看着他,不带有一丝的感情。 “扣扣” “哟,二位公子这是做什么呢?”瞄了一眼站着的二人,小二端着托盘朝桌子那边走去,“知道二位公子后面还有事情要办,小的特地为二人准备了一壶果子酒,度数不高,喝了也不会醉。” “这是公子点的两荤两素,一壶清酒,一份饭。您的菜上齐了,请二位公子慢慢品尝,小的先行告退了。” “吱扭” 整个过程中,小二就像一阵清风吹过似得,若不是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仿佛就没什么能够证明他的足迹。 还好,小二的突然『插』曲打破了师中泰的冷眼,也让惴惴不安的周康仁脱离了虎口,心里却是怕的要命,再也不敢惹这个阴晴不定的小狮子了。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二人坐在椅子上,都是一手清茶,身子后躺,四只靴子高高的翘在酒桌上,眼睛半眯着瞧着窗外明朗蔚蓝的天,安逸得很。 “噔噔噔” “扣扣扣” “大人” 喘着粗气的男声打破了厢房的安静。 周康仁侧着脑袋看了一眼师中泰,见他无什反应,眨着眼睛也不吭声,学着他眺望天空。 “周大人,衙门出事了。” 听到这里,周康仁坐不住了,起身打开房门,看来人穿着狱卒的衣服,心下一沉,忙问道,“是明秀夫人吗?” 房间内神游的师中泰这才收回了心思,扭头看了过去。 狱卒摇了摇头,急声道,“是大人前些时日提审的刺貂。” “死了?” 这一句是师中泰问的,刺貂算是明秀夫人一案中一个重要的证人,证人出事了,师中泰自是不可不着急。 “是。” “混蛋!” 随着师中泰的一声怒骂,二人随着狱卒便往京兆府的大牢去了。 京兆府大牢。 “师大人,周大人” “带路!” “喏” 师中泰从水月楼出来,脸一直都黑着,闷了一路的怒气,吓的狱卒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前面带路。 七饶八绕,终于到了地方,还没进牢房,师中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脚下也及时收住了脚步。酸臭腐朽还带着点血腥味,师中泰掩着鼻子,略带嫌弃的问道,“仵作来了吗?” “回大人的话,牢房里伏在桌上的就是仵作老吴头。” 顺着方向瞄了一眼,见牢房内的确有一张桌子,一个老头正趴在上面写着什么,师中泰回头看了眼周康仁,“我就不看了,反正人也死了,一会儿问仵作就好了。你想看,你自己进去吧,我到外面等你。” 说罢也不等周康仁说话,掩着鼻子躲过人堆就朝外走。 “大人” “大人,您还要进去吗?” “嚯!” 周康仁长袖一甩,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带路的狱卒,怒道,“怎么,你以为我会像师大人那样掩鼻离开吗?” “他是他,我是我!” 以往还觉得尚好的牢房,如今在周康仁眼中却觉得黑黢黢的很,屎『尿』的味道也比往日更甚了。话说出去,周康仁也不好当着众狱卒的面挥袖离去,只得踏了进去,大略略的瞄了一眼就敷衍着离开了。 “一会儿让老吴头过来禀报,我和师大人在房间内等他。” “喏” 半刻钟后。 “小人吴东阳拜见二位大人。” “老吴头,那刺貂是怎么死的?” 老吴头目光看向周康仁,“回禀周大人,那刺貂是被人用竹筷捅死的。” “竹筷?”师中泰『插』了一嘴,追问道,“犯人是传说中的大侠还是身怀绝技,竟能使竹筷伤人?” 老吴头面无表情道,“回禀师大人,动手的只是个凡夫俗子,并不是大人说的大侠。” “伤的是何处?” “心门之处。” 待老吴头退下,周康仁便神『色』紧张的看向了师中泰,颤抖着声音轻叫了一声,“中泰” “嗯?” “康仁你怎么啦,脸『色』怎么变得如此苍白?” 扭头去看,只见周康仁脸上惨白,额上还一直冒着虚汗,神『色』很是惊慌。 “中泰,季小公子也是心伤致死。” 哎唏,你妹啊,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关联个『毛』线啊。 心里不在意,师中泰还是关心安慰道,“不过是凑巧罢了,康仁你想多了。” “会吗?那为什么别处不下手,偏偏会刺向心口呢?” “不行,我还是觉得有异,我要去提审那个犯人,中泰你去不去?” 这头倔牛,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师中泰摆了摆手,脸『色』难堪道,“你先去吧,方才牢房的味道我还没缓过来劲,等我好一些稍后再去寻你。” “那好,我先去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那个犯人我来审问就好。” “嗯,你去吧。” 看到周康仁离开了,师中泰对门外的狱卒吩咐道,“把老吴头唤来。” 章节目录 第65章 楼家粥饼 四方街。 “哟,是公子啊,您这是准备去哪儿?” “猫四?” 被猫四拦住去路,师中泰『乱』如麻的思绪也被打断了,见他一袭短衫短袖,长发垂首披肩,手里拿着沾着灰『色』手指印的包子,嘴里说话也是口齿不清,顿时便笑了。 “怎么,没吃饭呀,这个点就饿了?” “嘿嘿,小人自然是不能和公子比了,能吃一顿是一顿。”嬉笑说着,猫四的眼神却是偷偷的飘着师中泰。 好小子,打秋风找到我身上了。 本来师中泰的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被这家伙一打扰倒是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便配合答应道,“好遇不如巧遇,即是碰见了那我便请你吃一顿吧。” “小人谢过公子,公子心地如此好,观音菩萨、王母娘娘一众神仙定会好好保佑公子,让公子日后飞黄腾达,大富大贵。” 不错,倒是上道。 暗赞一声,师中泰挥了挥袖,“好了,好话就不用多说了,趁我还没改变心意,找个地方吃饭吧。” “是是是,小人这就引路。” 一听师中泰要反悔,猫四略显慌忙的提出带路,开心的手中肉包子都扔掉了。 有这个猫四在,去不知名地儿的师中泰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烦恼,就当做身边多了个说书人。 “公子,到了。” “食味阁?” 单看食味阁的外间摆设和装饰就知道里面的菜品价格不菲,师中泰轻念一遍儿,微笑着看向了身旁的猫四。 “尚可,走吧,早些吃完也好早些家去。” 猫四挺身一步拦住师中泰,对视着师中泰疑『惑』的眼神,指着师中泰身后道,“公子,不是这种杂店,而是对面。” “哦?” 眨巴着眼睛,带着不解师中泰转身看向了身后,人却呆在了那里。 “嘿嘿,公子是不是不明白小人的意思啊。公子身为贵人,常在这种酒楼吃饭自是不知道街边小摊的味道。”说着,猫四已经走向了食味阁对面的小摊,“楼家的十全十美,在京都可是无人不晓的,这一次终于让我猫四有福尝上一次,还真是托了公子的福了。” “公子,这里呢公子。” 自己都坐到小桌上了,见师中泰还站在街道上两眼发呆,猫四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楼家小摊的摊主可是个大美人,第一次见的人差不多都是如此模样。不过,像师中泰这般长时间发呆的,倒是极少极少。 街道上很『乱』,猫四的声音不免有些大,倒是直接将正在忙活的美人摊主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他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你?” 苑伊雪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姿,不由得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老板娘,果子粥、葱油饼各来两份,外加一碟咸菜。” “好” 嘴里应了一声好,苑伊雪才又收回视线,重新开始认真准备饭菜。师中泰深呼一口气,使劲的紧闭了几次眼睛,这才坐到了猫四的身边。 “公子,楼家的果子粥和葱油饼最有名,我也给公子来了一份,公子不挑食吧?” 师中泰没有说话,含笑摇了摇头。 稍待片刻,苑伊雪端着两份粥和饼,外加一份咸菜走了过来。 “二位请慢用。” 接过粥饼,猫四显得更加心急,哧溜着碗中的,嘴上还口齿不清道,“好,老板娘您忙。” 师中泰就坐在苑伊雪的右侧,趁苑伊雪放下粥饼的同时,师中泰呆呆的看着她的侧脸,脑子里同时闪现出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乡间的草棚。 “公子,公子” “额,怎么啦?” 一手拿着葱油饼,猫四一手拿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唤着师中泰“公子你吃粥啊,这粥真的很好美味的,好吃的不得了。” “恩,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一会儿再要。” 师中泰手中无意识的扒拉着碗中的粥,眼神却漫无目的的呆望着。 “老板娘,这边再来一份青菜蛋花粥,一份香酥饼,再来一点陈醋。” 碗里马上见底,猫四便招手呼唤苑伊雪备一份,已备继续吃喝。 “公子,粥饼不好吃吗?” 看师中泰半天不吃一勺,猫四还想着是粥饼不合他的口味呢,不免有些责怪自己一直贪吃,倒是忽略了这个请客人的感受。 师中泰笑着解释道,“没有,只是之前我已吃过了,所以纵然粥很好吃,腹中也实在是塞不下了。” “腹中大小已定,公子若是已用过饭菜,还是不要吃了为好,以免吃多伤了身子。”苑伊雪恰巧而至,又对猫四道,“饭不过三,这是最后一份了。” “嘿嘿,老板娘的手艺真是好,让我猫四吃了还想吃,实在是没忍住。”猫四『摸』着肚子,腆着脸皮继续道,“公子之前吃过,我可是好些日子没吃饱饭了。” “老板娘你人长得如此好看,我能再要一份粥饼吗?” 苑伊雪看了一眼师中泰,又看了看一脸希冀的猫四,“可以是可以,不过却是这位公子给你的。” “哎,老板娘” 臭小子,赖皮膏『药』啊! “好了,若是没吃好,那等到下次我再请你吃不就好了,至于一次吃这么多吗?你不要命,我还不想惹事呢。” 明知道猫四的意图于此,师中泰还是就此遂了他的心愿。 “小人就知道公子大方得很,良善之人必有福报,小人先行谢过了。日后公子所有任何吩咐,猫四但凭公子差遣。” 有了蹭吃蹭喝的主儿,猫四岂能不高兴,说出去的大话更是不待考虑的。 “好呀,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就在师中泰邪魅的笑容中,猫四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占多大的便宜,还没想明白缘由呢,便听师中泰继续说道,“范家少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公子说的可是礼部侍郎的那个范家?” 师中泰点了点头,就听猫四继续道,“范家的那位爷可不是一般人,虽说没有像他爹一样读书做了官,但是那也算的上是文武双全,再加上头脑也不是忑笨,身后还跟季国公家有所牵连,上银子的商人满街都是,自是混的风生水起。” 从怀中掏出锦帕,擦拭了一下嘴巴,师中泰轻咦道,“哦,那以你说来,范公子其实也就是靠裙带关系,本事倒是不怎么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66章 英雄救美 楼家小摊。 猫四嘴巴不带停,嘴里连吃带说忙不过来,好在有美人在侧,师中泰倒是不怎么着急,心里还愿意得很。 “公子,那范少爷是招你了还是惹你了?” 师中泰双拳交叉抱在胸前,身子坐的笔直,紧闭的嘴巴摆了摆头,“那范少爷,既没有招我,也没有惹我,只是手边有点事儿正好跟他有所关系。” “不会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吧?”猫四瞪大眼睛,眼珠子里面隐隐带着些惊喜。虽然想着师中泰是个有钱人,但是却没有想过会是个有钱的生意人,嘿嘿,这个机遇可不能让它溜走了。下定决心,猫四的心神便齐汇在了师中泰说的手边的事上,“公子,要不然你跟小人讲上一讲你跟,指不定小人也帮上一二呢。” 小鱼上钩?不,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条鱼。 猫四眼中闪现的喜『色』师中泰看的仔细,稍加思索师中泰点头答应了,“具体事宜你听不听都可,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做事就好了。” “是是是,但凭公子差遣。” 随意瞄了一眼旁侧,见周边的客人都在忙着吃喝耍乐,师中泰故作遗憾说道,“生意上的事情总是惹人厌烦,没法子现在只得找到范少爷面前了。不过,范家小姐的事情不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吗,猫四你这个百事通应该更是知道的确切。” “如今我这边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的团团转,范少爷那边却是祸事缠身抽不出身来,我这也不好处理啊。所以,现下我需要你帮我查探一下范少爷经常的去处。” 猫四美滋滋的饮了一杯小酒,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挡不住,神情更是得意非凡,“嘿嘿,公子这事吩咐的,哪还需要小人去查探呢,那范少爷明日定会去那『毛』生茶馆,到时候公子在那等着就是了。” “为什么?” 猫四神秘一笑,偷偷道,“公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范少爷就一个癖好,喜欢听书。而那『毛』生茶馆刚请来了刘先生,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刘一嘴,范少爷自是心慌难耐呢。” 听书,这倒是与我前世的爱好差不多,不错,这家伙倒是合我脾气。 “『毛』生茶馆。” 猫四点了点头,提醒道,“恩,刘一嘴未时开讲,磨磨蹭蹭差不多有个一个时辰,公子到时只要去了,便能见到范少爷了。” “你呢,未时你去不?” 有了方向,师中泰倒是不怎么惊慌了,神情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公子去,那小人自然肯定去了。” “你这小子,倒是” “哐哐哐” “哎哎哎,人呢,掌柜的去哪了?” 身后传来吵闹的声打断了师中泰,也打断了其他小桌上的客人,一时人们的视线都投到了楼家小摊前的几位官爷身上。 “几位官爷这是饿了吧,民『妇』这就为几位官爷准备粥饼。” 苑伊雪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摊位前站着几个官兵,脸『色』大变,小心的陪着笑脸,边说手上边拿瓷碗开始盛粥。 “不用了,哥几个不饿。楼苑氏,今个可是到日子了,你这租税也该交了吧?” 见苑伊雪脸『色』发苦,站在旁边的官兵『插』嘴道,“楼苑氏,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上个月你说没银子,我大哥可二话没说就走了。今个这都月底了,算算日子也有个两月有余了吧,你这次要是再说没有可就不给我大哥面子了。” “我大哥人心地好,不愿为难你,可是你这民『妇』可别蹬鼻子上脸啊。” “哐!” “又是一个『色』鬼。” 说话的人声音虽小,不过师中泰却还是听到了随声的附和,拳头不由得攥了起来,脸『色』也阴沉的骇人。 只见那苑伊雪从袖中拿出几颗碎银子,交给了那带头的官兵,李茂山看也不看,手上轻轻掂了掂就欲要放进口袋中,刘发伸手拦住了他,“大哥,你怎么这么傻?” 接着气愤填膺的指着苑伊雪道,“楼苑氏,我大哥这么好的人,为你做到这份上,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吗?” 苑伊雪脸『色』惨白,嘴上窘迫道,“民『妇』最近银两欠缺,待宽裕之时必定一一奉还,之前都是如此,大人如此说这分明就是在侮辱民『妇』。” “你这刁『妇』” “老板娘,给,这是我们的饭钱。” 英雄救美的事情猫四自是愿意,拿着白花花的银锭子,看的他眼里直流口水,不过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吃穿不愁,猫四还是把手中的银子交给了苑伊雪。 “客官,几碗小粥,值不了这么多银子。”苑伊雪一边推辞,眼神却瞟了一眼小桌上坐着的师中泰。 猫四高高的仰着脖子,朗声道,“我家公子手中没有碎银子,最小的也就是这个了。再说老板娘做的粥饼很是好吃,公子和我都很喜欢,这银子提前付了,他日再来的时候就一一抵扣就是了。” 说罢,猫四便按照师中泰的吩咐,像个骄傲的小公鸡回到了小方桌上,继续与头也不回的师中泰喝着小酒。 “大人,这是民『妇』的租税。” 接过师中泰交由苑伊雪的银子,李茂山的脸『色』很是不堪,一旁的刘发更是脸『色』涨红,直接拿着官刀走到了师中泰的小方桌前,刀柄狠狠地砸在方桌上。 “duang” 一脚踩在木凳上,半弯着腰身微眯着眼睛看着旁若无人的师中泰,声音阴冷带着威胁,“小子,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银子多是吧,银子多不想要你就告诉爷一声,爷这边口袋大,你不想要的随便往这儿扔。”刘发的身子又靠近了些许,厉视着师中泰的脸庞,低声道,“玩女人玩到本大爷头上,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吧!” 师中泰略带嫌弃的靠后了些许,但是还是没挡住那飞来的吐沫星子,难闻的味道让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由得后退站起了身。这个动作倒是让刘发觉得,他是怕了自己,瞬间脸上的冷笑更甚了,看向师中泰的蔑视之『色』更甚。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67章 拼钱拼势力 “公子” 师中泰身子站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拿出锦帕擦拭衣饰上的水渍,这动作直接看呆了其他客人,更是看傻了一脸担心的猫四,刘发脸上更是黑的如碳,不过打脸的更在后面。只见师中泰向苑伊雪走去,正当苑伊雪眨巴着眼睛,心跳加速还疑他要当众做什么,就见师中泰走到一步之距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右手持瓢盛水将手中的锦帕完全打湿,低头细心的将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擦拭一遍,这才盛水将锦帕『揉』搓了一遍拧干水分,擦干净脸上的水渍,再拧干这才将锦帕装进了袖筒中。 一系列动作下来,满座的人都惊呆了,这师中泰赤『裸』『裸』的嫌弃可是彰显无疑,这打脸打的还真是无声无息且又沉重。 朝着猫四招了招手,傻了的猫四反应过来紧步小跑了过来,“公子” “天『色』已晚,明日我还有事要做,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瞥了一眼桌边的刘发,猫四点了点头,“好,小人明日就在茶棚等公子。” “站住!” “你聋了吗,老子要你站住!” 满嘴口臭!『逼』着我扮猪吃老虎。 师中泰迈出去的右脚触地,人也随声而止。 “满嘴喷粪,你是吃屎长大的吗?” “锵!”刘发怒发冲冠,盛怒之下拔出官刀,嘴上骂骂咧咧朝着师中泰就走了过去,“你这小子还敢还嘴骂人,看老子不把你” “刘发!”见他要动刀,一直旁观的李茂山拦下了他,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嘴上轻声道,“不可。” “大哥,这娘们如此待你,你怎么还总是向着她说话。还有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凭手里有几个臭钱嚣张成这个样子,这不是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拉『尿』吗,这件事情要是被这群家伙给传出去了,那我们做官兵的面子还怎么搁,日后谁还会怕我们呢。” 这话刘发自是不敢高声,不过离得近的人,比方说苑伊雪倒是听得一字不漏,看着刘发看向师中泰的眼神中流『露』的阴狠之态,苑伊雪对师中泰的担忧之『色』不由更甚。 “怎么,你这是准备当街杀了我吗?” 刀剑出鞘的声音师中泰还是听得明白的,就算不明白,身边猫四慌着步子逃窜的样子也能让他知道要出事了。 转过身子一步步走到刘发和李茂山身边,师中泰撅着嘴巴好笑的看着窃窃私语的二人,鄙夷道,“两个大男人当众之下这么偷偷『摸』『摸』的,是不是不好看?” “你” “你打住!”拍下刘发伸出来的手指,师中泰一脸无畜讲道,“二位官爷,你们是官,我是民,我可是年年交税日日拜佛的。你们每个月拿到手里的供奉,那可是我们这些做百姓的给你们的。” “你不好好当班值守,好好地造福于民,现在却反过来欺负我这个做平民百姓,二位官爷不觉得有失体统吗?” “你这” “哎,这位官爷,我话还没说完呢,『插』嘴可是很不礼貌的!”再次拍下刘发的手指,师中泰摩挲着手指继续道,“我是有银子不假,不过我的银子,我想给谁就给谁,不想给谁,那谁就算是哭着跪着求我,我也不给。” “混” “啪!”一巴掌拍下他的手指,师中泰冷眼凶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手指要是在伸出来一次,我就给你掰断!你若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有钱有势厉害,还是你没钱又没势牛掰!” “你!” 刘发刚伸出去的手忙不迭收了回来,双手交叠背在身后,“有本事你他娘的告诉老子你叫什么,看最后到底是你有钱有势还是老子有本事!” 还真是拼爹的时代啊,不过好在自己有些能耐,不用拼爹拼自己也行试上一试。 师中泰笑着点了点头,“好呀,既然官爷想玩玩,那我就奉陪到底陪你玩上一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姓师,名子航。” “好,你给老子等着。”刘发当即大笑道,脸上甚是得意,“晚上老子就去找你,好好请你到牢里搓一顿。” “好呀,正巧我对那里也挺感兴趣的,还望官爷不要让我等太久。” “哼” 见师中泰不知天高地厚,嚣张的气焰不减一点,刘发冷哼一声狠瞪他一眼人便走了,倒是李茂山略有深意的多看了师中泰一眼,拱手拜了拜,“小弟脾气聒噪,还望这位公子高抬贵手,饶了他一条小命,李茂山在这里拜谢了。” “告辞。” 师中泰话不多说,走之前看了看摊位前的苑伊雪。 『毛』生茶馆。 “中泰,案子不是已经审理清楚了吗,你还来找范明德做什么?刺貂是被季家派的人杀死的,季子夫不就是为了掩藏实情这才动手的吗,那季小公子自是季子夫找人杀的,这案子明的很,你这又是哪根筋错了呢?” “恩,推理的不错。”师中泰点头称赞却又画风骤转,“你说得对是对,但是呢,审理案子的时间不是还早着呢吗,我若是闲着没事就要回衙门老老实实坐着,那就更不好了。即是如此,那我还不如到底跑跑看,就算不是为了查探案情也可以让这紧绷了一旬的脑筋歇上一歇。” 周康仁这才摇着脑袋,怒其不争道,“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 “走吧,那刘先生说书的时辰马上就到了,若是去晚了听得不上不下的怪吊胃口的,不好不好。” 摇着新买的青竹折扇,师中泰突然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风流公子哥,眉梢那鲜明的喜『色』怎滴都遮拦不住。 “公子,公子你来了。” 刚走到『毛』生茶馆,早早就候在茶馆旁边的猫四就跑了过来,见到师中泰身后的周康仁也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小人给公子问好。” “你,你是那个抢银子的小孩。” 对周康仁可能是糗事,对猫四却是个能让他得意一辈子的事情,不过已经决定追随师中泰了,自然是不能再对周康仁不客气了。 “公子真是好记『性』,不过小人已经十六,早已不是小孩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68章 他国来使 『毛』生茶馆。 “猫四,范少爷可到了?” “公子放心,小人是亲眼看着范少爷进去的。” “给,把自己好好洗洗,再换身干净的衣服。” 扔给猫四一锭银子,带着周康仁便走进了『毛』生茶馆。 茶馆分两层,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包间,一楼大厅中堂摆着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台子,台子上放着一米多高的小方桌。除了那小台子外,大厅里前排摆着桌凳,后面全是一排排的长凳子。二楼算是格调不错的,木头围栏三面环绕,每一面都有着太师椅和大红『色』的小木桌,桌子上放置着水果瓜子等小吃,有人坐的地方还会放置着一份茶具,热气腾腾的茶壶里冒着不同味道的茶香。 有周康仁在身边,师中泰自是不会亏待了自己,“小二,二楼一壶碧螺春。” “好嘞,客观二楼雅座稍等,茶水这就到。” “这茶馆人倒是挺多的。” 上了二楼,眼见未时时辰将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周康仁倒是忍不住赞了一声。 “公子说的是,小店名气的确不大,不过好在掌柜舍得花钱又舍得费力,这才从东山那边请来了刘先生。今日小店人之所以这么多,还不是看在刘先生的份上,呵呵,我们小店也是趁机多接些客人。” 小二放下手中的茶壶,嘴里轻声为周康仁二人解释着。 “恩,好香的茶。” “听书自是要配上绝佳的茶,若不然不就是驳了刘先生的面子了吗?” 师中泰淡淡笑了笑,对于那些他并不在意。 “康仁,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范明德?” 指着东北角的一人,师中泰问向身旁的周康仁,周康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点了点头,“对,是他没错。” “长得倒是挺帅的。”看范明德与范明秀容貌相似,范明秀是多了些女人的柔情温婉,范明德却是换了身阳刚魁梧。 端起茶壶,师中泰朝着范明德便走了过去。 “中泰,你去哪?” “你想知道,跟着过来不就行了嘛。” 师中泰的固执已见周康仁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见他去的方向是范明德那边,长叹一口气,只得将茶水放置在托盘上,端着跟了过去。 “你怎么不坐在他身边啊!” 见师中泰与范明德邻桌而坐,区别只不过是中间隔了一个空『荡』『荡』的椅子和桌子,周康仁说话都不敢大口喘气的。 “既然是来茶馆喝茶听书的,自然是要挑一个合适的位置,而这边我只是觉得听得会更清楚些罢了。” 一边儿吃着糕点,师中泰一边儿抽出视线注意着范明德。见他一门心思都盯着一楼的小台子,师中泰心中佩服的同时,也在划拉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坤宁宫。 “娘娘,这是奴婢特地从家乡带回宫的小吃。” 芳姑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木桌上,又从宫女手中拿过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皇后手旁,“奴婢走的这些日子,宫里生了不少事情,倒是让娘娘费心了不少。” 皇后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中,糯糯甜甜的,口感很是新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喜『色』,“咦,芳姑这是什么做的,味道好奇怪,但是尝起来却很好吃。” 芳姑双手捧起茶杯,递到皇后手中,笑着回道,“回娘娘的话,这是番薯。” “番薯?名字真怪。” 抽出绣帕擦拭了一下嘴巴,芳姑眼疾手快唤来宫女端来清水,皇后伸手佛了佛水,接过芳姑递上来的巾帕,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明黛的婚事现在已经定了,只不过皇上心疼女儿,到底是不放心,出了份考题,也不知道倒是为了嫁女儿还是为了查才情。” “总之,明黛和师中泰的婚事一定要促成,不能有其他的意外。” 芳姑搀扶着皇后走到厅上,“娘娘,奴婢听说案子涉及的证人好像被人杀了。”芳姑只感觉手腕一紧,皇后叹了一口气才道,“事已成定局,不论案子如何审理,就算是皇上想反悔,这婚事也已经定了。其他的,都随他去吧。” “娘娘说的是,皇上是个守旧的人,既然明黛公主都已指明选中了他,那不管如何,皇上也会认下的。若不然,待来年他国使者前来,明黛公主远离他乡,皇上必然会心痛不已。” 闻言皇后笑眯眯的看了芳姑一眼,轻语道,“你说的这件事,估『摸』着时间,等再过些日子,京都马上就要热闹了。” 养心殿。 “李连福” “李连福” “老奴在。” 李连福从殿外匆匆走了进来。 老皇上从叠摞着小山一般的奏折抬起头,对那李连福挥了挥手,“过来。” “哎” 李连福乐呵呵的紧步走了过去。 老皇上拿着『毛』笔敲了敲他的脑袋,笑怪道,“你这老东西,又跑哪偷懒去了?” “呵呵,老奴就是去边上偷喝了一杯茶,就这么一会儿就被皇上您给发觉了,老奴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能被皇上拿着『毛』笔敲一下,李连福心里开心都来不及呢,『摸』着后脑勺憨笑不已。 “老家伙” 嗔怪了一句,老皇上拿出旁边的奏折扔到李连福怀中,“婆罗国的使者已经到北门关了,估『摸』着再有几日就到京都了,你拿着这份奏折去上书房,把它交给张承礼,就说朕让他自行分配众皇子们负责婆罗国的事宜。” “往年皇上不是都是安排三阿哥接待来使的吗,今年怎么?”见皇上心情好,李连福少有的『插』了一句嘴。 “年年三阿哥,今年就换个花样,也好让来使多认识几个人。” 说罢,老皇上就挥了挥手示意李连福退下。 “看来,明黛的婚事是要抓紧了。” 『毛』生茶馆。 “范少爷请留步。” 时间不短不长,正好一个时辰,待刘一嘴离开小台子,众人这才从十二道“金字牌”下令名将岳飞班师回朝的气愤中恢复过来,不过饶是说书人已走,但是众人的余韵却是依旧挥散不去。 叫住欲要起身离开的范明德,师中泰挪到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在下师中泰,若是范少爷不忙的话,我想和范少爷聊一会儿。” 范明德示意身后的下人退后,笑呵呵道,“我说哪家的少爷长得如此俊朗,原来是探花郎师大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69章 茶馆过招 “久仰师大人才名,日后还要师大人多多照拂在下一二呀。” 师中泰同样抱了抱拳,“客气客气,范少爷身后有范大人,我这不入流的小官又哪能照拂住范少爷你呀。说起来,我还要拜托范少爷你,日后一定要在范大人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这样也好让我在朝廷上有个靠山不是。” 见范明德脸上无异,师中泰继续说道,“哦,在下倒是忘了,范少爷还有一个做国公的亲家,国公啊,一品大员不小的官职,要是范少爷能在季国公面前帮我说几句啊好话,等我发达了必忘不了范少爷你的大恩。” “吱吱” “呵呵,师大人这话就有些言重了。师大人年纪轻轻,又是皇上的得意门生,飞黄腾达之日必定不会太远,又岂会需要在下的微薄之力。”范明德脸上笑容不减,谈笑间神情更是怡然自得。 装,接着装! “不知范少爷与季夫人素日的感情如何?” 范明德不答反问,“她是我妹妹,师大人以为会如何呢。” “那范少爷应该很疼爱自己的小外甥了?” 范明德端起茶盏轻啄了一口,“那是自然。” 师中泰嘴角含笑,食指不由自主的开始怕打桌面。 “梆、梆、梆...” 食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很轻,可是这声音对于范明德来说却是声声如钟。 盏茶功夫之后,范明德杯中茶水近无。 “若是师大人再无它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韧『性』,牛了! 心里按赞一声,师中泰笑道,“好,在下恭送范少爷。” “告辞。” “恕不远送,下次再见。” 目送范明德离开,周康仁这才从旁边走了过来。 “死心了?” “好戏还差得远呢。” 对着周康仁笑了笑,师中泰难得心情不错,“还有精力没?” 周康仁当即问道,“怎么,你还要去哪?” “恩,还有一个地方,我们需要过去耍耍。” 看到周康仁苦巴巴的一张脸,师中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晚上我请客。” “公子” 见猫四站在茶馆门口,师中泰略显惊讶,“你怎么还在这?” “小人拿着公子给的银子,吃着公子给的饭,穿着公子给的衣服,公子在哪里小人就在哪里。” “呵呵,中泰,我看这家伙是赖上你了,狗皮膏『药』揭不掉的。” 一旁的周康仁在旁边笑呵呵的,一副看好戏的看客模样,笑的没心没肺。 “你够了!” 瞥了一眼周康仁,师中泰这才对着猫四说道,“你要是愿意跟着那你就跟着吧,提前声明,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阔少爷,相反我没钱没势,跟着我,最多也就保你个饿不死。” 对于师中泰的好心提醒,猫四只当做他是对自己的考量,当下头如捣蒜连连点头,“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呵,有你的苦头吃了。”周康仁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对师中泰说的,还是对那欣喜若狂的猫四说的。 “走吧,这个时辰想必怜香院也应该开门了。” “怜香院!” “怜香院?” 周康仁是满脸的惊讶,那惊喜的声音却是猫四的。 看了看周康仁,在看了看猫四,师中泰嘴角一翘,“你们没听错,我们就是要去怜香院。” 怜香院。 “中泰,你确定季子夫今晚会来这里?” 在周康仁和猫四的注视中,师中泰默默地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周康仁无语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为了玩乐找的借口吧?” “周公子,咱们人都到这儿了,不管是为了玩乐还是为了找人,即是来都来了,那咱们就好好玩上一晚也不后悔啊。” 猫四可不管他们两人嘴中说的事情,这京都排行第三的怜香院,有生以来能进去一次,那也是撞了大运的。 “看看人家,听听你自己的话,你这个做公子的都不嫌丢人吗?” 指着周康仁教导了一句,师中泰对着猫四招了招手,带着咧着大嘴巴的猫四便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了公子,今日怎么就你一个,那位呢?” 走过屏风,师中泰这才看到了怜香院的掌柜四娘,依旧是那样的风姿绰约,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一袭淡紫『色』浣纱,不仅将四娘的身姿衬托的更加的咄咄『逼』人,更让她做女人的资本发挥的淋漓尽致。 “嘻嘻” “嘻嘻” 四娘拿着紫『色』纱巾掩嘴轻笑,一对魅『惑』的眼睛就好像在说话似得。顺着四娘的眼睛,师中泰看向了自家的身后,发现原来是猫四嘴角淌着两行口水,汪汪直流。 “bang”一个手指榔头敲在他的脑门上,骂道,“小子,你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猪跑?” 这话说的,不光是猫四眼中不喜,就连本是嬉笑的四娘脸『色』都黑了。 “在下不会说话,哪里做的说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四娘多多见谅。” 四娘尴尬的脸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就在师中泰词穷,双方尬脸的时候周康仁从门外走了进来。 “哟,大忙人四『奶』『奶』也在。” 见除了一脸兴奋的猫四,其他二人都是沉着脸,周康仁讪讪笑了笑,“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怎么如此...” 你这不说还好,说了气氛更尴尬。 好在师中泰现在也是个爷们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便主动先开口,“四娘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待下次中泰必定请客向你赔罪。” 进了内阁,师中泰三人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小菜一壶清酒,欣赏着美女的表演,静等着猎物的出现。 “中泰,你为何执意要见季子夫?” 猫四美滋滋的欣赏着美女的表演,周康仁满腹的疑问,师中泰的思绪却已经云游他方。 “中泰” “哦,我想着事情既然已定,那便过来探听一下消息,这样也好等到审理之日有所说法不是,你说是不是?”师中泰肩膀垫在桌子上,擎着上身一边儿吃着小吃一边儿轻声答道。 “其实不用的中泰。”周康仁挪动步子离他更近了些,“那最后的人我们也抓到了,不管季家到最后如何争辩,只要这个人我们抓在手中就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单纯是个好东西,不过不适应于当下。 章节目录 第70章 醉酒 师中泰淡淡笑了笑,略带深意的提醒道,“康仁你要知道,在这个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光看表面的。有时,你看事情顺风顺水,但是另一面,你看事情却又是荆棘忐忑。” “不明白中泰你在说些什么。” “无妨,来,我们喝酒。” 见他一脸的『迷』糊,师中泰举起酒杯劝道,“来来来,喝醉了你就不会想那么多事了。” 周康仁皱眉『迷』糊问道,“你是在糊弄我吧?” “我哪里敢糊弄周大才子你呢,来都来了,要是不喝点回去别说是君子,就连小人都要成假的了。” 自己饮下,又帮着周康仁斟满酒,胡言『乱』语的劝说着他,最后两个人倒是喝的晕乎乎的,直接把今日要办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中泰,你,你知不知道,我,我其实挺希望,希望你能成为驸马。” “呵呵,又在说笑。为什么你们总是劝我做什么要成为什么,而你们呢,为什么不是你们成为你们希望的那种人。” 一杯酒下肚,师中泰继续说道,“康仁,你,你们都只看到驸马的那个荣耀,可,可是你们却不懂做驸马的苦楚。” “放,放屁,做驸马能有什么不好的?” 周康仁骂人,师中泰不气反笑,“呵呵,你,你口吐脏字,周大公子竟然也会说脏话了。” “去一边儿!”周康仁大手一挥,小口的吸溜着杯中的清酒,脸上困乏的说道,“中泰,我还记得你在学堂读书时跟我说的那些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呵呵,我还嘲笑说你是乌龟充王八,净想着成为杜先生。” “可是,你却笑笑不反驳,只是跟我说,那是你的理想,为了你的理想不管什么你都愿意付出所有。我当时还傻傻的嘲笑你,说你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周康仁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公子,周公子,你们醉了,咱们走吧。” “去,去一边儿。” “呵呵” 见周康仁发怒,师中泰看客般的呵呵直笑。 拍开猫四的手臂,周康仁继续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你这小子,从那日起,就,就跟疯了似的,没日没夜的开始读书,怎么拦都拦不住,你,你就是个疯子,活脱脱的疯子!” “呵呵,原来我这么好,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嘲讽的笑了笑,一仰脖颈,清酒顺着咽喉流入了腹中,火辣辣的热,辛辣的味道弥留在口齿间,师中泰紧闭的睫『毛』微微颤动,“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谁死了?” 周康仁醉不成样,耳朵带着都有些喝醉了,师中泰傻呵呵的指着他,就开始没来与的疯狂大笑。 “哈哈哈” 原本周康仁被他笑的身子轻颤,后来也便随着他大笑了起来,顿时内阁大堂里充斥着二人的笑声,这才倒是让一边儿伺候的猫四忙『乱』如麻。 “吵什么吵,自己不玩还打扰人家玩,你们这的管事的呢。” “就是,大爷来这里是来消遣的,吵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心情玩!” “龟奴呢,人呢都他娘的给老子死哪了。再不赶紧把这两个疯子带出去,别怪老子动手打人了。” “各位大爷消消火,小的这就带我家公子走,这就走。” 猫四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脸上小心的陪着笑容。 “你这小杂『毛』又算得上哪根葱,还敢跟本大爷搭话,你这是他娘的找死。” 喝的大醉的师中泰见猫四被人骂,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酒气加心怒直接爆发了出来,“fuck,你,你这杂『毛』又是哪个,也,也不知道他,他娘的是谁,谁**没绷紧竟然把,把你这个家伙给放了出来,有,有能耐你,你过来啊,看,看我怎么收拾你,你丫的。” “哈哈哈哈” 师中泰的笑话不难理解,有脑子的人就知道他是在骂那个家伙是个屁,当面被人这么骂是谁都忍不住,能来怜香院的更忍不住。 “你这小子敢骂老子” “哟,王公子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这么大的火气呢。” 四娘从外间及时赶了过来,恰好是在师中泰要被人欺负之前赶到,还真是好笑得很。明明四娘本人就很讨厌师中泰,却不想走过来却是帮上他的忙。所以,看到是酒醉的师中泰后,四娘倒是有些后悔自己“来早了”。 “王公子你消消气,好歹给四娘我一个面子。你看这人都醉成这个样子,不是赌场失意就是情场不得意,如此破落难堪之人又岂能和公子你相比呢。” “鸣翠,好好伺候王公子,帮着王公子好生消消火气!” 安抚好王公子,四娘这才走向了角落的师中泰。 “四『奶』『奶』” 如今自家公子双双喝醉,猫四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来人,把二位公子扶到后房去。” “是” 翌日。 “嗯~,大牛给我拿水。” “公子,水。” “咕咚咕咚” 一杯清水下肚,师中泰这才觉得喉咙中好了许多。水的需求满足了,身子就跟着轻松了,师中泰便又躺回到了床上,紧闭的双眼怎么都不愿睁开。 “公子,公子” “恩,猫四怎么是你?” 猫四站在床边,“是小人。” 拍了拍脑壳,师中泰撑着手臂支起身子,猫四蹲在地上帮他穿戴好靴子,“公子,周公子还在旁边的房间,还未醒。” “这是哪儿?” “回公子,这里是怜香院。”不等师中泰追问,猫四就继续解释道,“昨晚两位公子都喝醉了,小人一个人也没办法,后来怜香院的四『奶』『奶』便派人将公子安置在了后房,小人就跟着留了下来。” 拧了拧鼻翼的山根,师中泰闭目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人进来的时候已是午时了,现在应该过了一刻钟了吧。” “午时?还真是醉酒误事!” 站起身子,走到水盆前洗了洗脸,清醒少许师中泰这才觉得好了许多。接过猫四递过来的干『毛』巾,师中泰擦拭完交给他,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赞许。 眼睛溜,手脚勤,这小子看来是铁了心了。 “走,去看看康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1章 旁敲侧击 从怜香院里出来,周康仁就一直『揉』着眉头,脑门上列出的皱纹一绺一绺的,很是痛苦的样子,师中泰嘴角带笑,骂道,“呵呵,昨晚喝的那么猛,现在吃苦头了吧?” 周康仁当即咬牙切齿怒道,“你还有脸笑,还不是因为你,没事一直灌我酒,现在好了,事情没办成,还把自己搞得浑身上下难受不已,你这不是带着我找罪受吗?” “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下一次,我保证下一次就不会了。” “还有下一次,师中泰,我周康仁要是再跟你喝醉一次,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啊康仁兄?” “我就,我就揍死你!” 扔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行去体会,师中泰不再惹他。 “猫四,楼家小摊何时才会摆开?” “公子,未时三刻街边的小贩会渐渐出来,申时左右基本上就已经定了。” 现在时辰尚早,见前面街边有个面摊,师中泰指着道,“那有个面馆,康仁兄咱们今个儿吃面怎么样?” 嘴上如是问着,师中泰的步子却是已经走向了那面摊。 “老板,三碗面。” 猫四和周康仁紧跟其后,猫四还好,倒是周康仁一脸的埋怨,“我都还没说吃不吃呢,你怎么就叫了呢。” “哦,你看我,光顾着饿了,竟然忘了周大公子你。”随即转头对那老板招呼道,“老板,两份,不,先来三份醒酒汤。” “公子,小人昨日没喝酒啊。” 师中泰的视线一直在街道上流转,那颗心思就没有安生一会儿,嘴上随意道,“三个人哪有点两份的到底,醒酒汤归醒酒汤,跟你喝不喝酒没啥关系,老老实实喝着就是了。若是你觉得不好喝,大不了就摆在那里,我也没说非『逼』着你喝下去。” “嘿嘿,公子爱护小人,小人哪能不知好歹呢。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小人肯定会拼了十足的努力去做到,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后悔。”猫四只当是师中泰在给他出考题,想也不想满口答应。 这种态度让一旁的周康仁看的更加头痛,忍不住道,“猫四,你巴结主子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啊?你这么赤『裸』『裸』的,你自己都不嫌丢人吗?” “还有你啊中泰,之前我好说歹说给你挑几个合适的手下,你还偏偏不愿。现在好了,这个家伙就像是个狗皮膏『药』似得赖上你了,你看看他这个德行,你怎么就同意了呢。”说着,周康仁伸手轻声补了一句,“你可是要做驸马的人,身边人可不能松懈。” 声音虽小,猫四却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想着昨晚二人嘴里说的公主驸马的,荣华富贵就好似就在眼前跟他招手,猫爪似的心欢喜得不得了。本以为只是寻了个有钱的大爷,却不想这是傍上大腿了,比大象鼻子还要粗的大腿。公主啊,做驸马爷身边的奴才,那可是前途无量的命运啊,猫四原本还随意的心现在已经定了,非师中泰不可了。如是想着,猫四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将腰板挺得直直的,一股说不出的傲气渐渐升起。 “可以了。”师中泰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又撇了他一眼,接着没好气的训道,“你说的事情成不成还是另一说呢,更何况就算是成了那也是我的事儿,你急个什么鬼!” “再有,这家伙我也只是暂时用着,若是日后被我发现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呵呵,你还以为我会单单将他赶走这么简单吗?” “嘭” 猫四听得冷汗直流,苦笑着打了个哈哈,擦着头上的汗渍为自己辩解道,“公子放心,小人进了师家的门,生是师家的人,死是师家的鬼,绝不会做出一丝一毫背叛公子的事情。” “那样就最好。” 师中泰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接过老板端过来的托盘,端出一份醒酒汤放在了周康仁身前,那猫四也眼疾手快为师中泰端了一份,最后才给自己。 “快些喝吧,喝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劝了周康仁一句师中泰自己拿着汤勺,小口小口的喝了不到一小半,牛肉面就上来了。看着冒着热气的汤面,师中泰看的食欲大增,不待招呼一声便大口吃了起来。 两刻钟时间匆匆而过,三人吃饱喝足。 “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不去哪,就在这喝茶。” 猫四看不懂师中泰要搞什么鬼,但是作为随从,乖乖听话可是第一门必修的功课。 “你不会还是在想着那家伙吧?” “你说呢?”对周康仁挑了挑眉,师中泰继续道,“来都来了,若是不做些什么回去,不免可惜了些。你说,是吗?” “就知道你不会死心。” 周康仁显得有些无奈,不过因为了解,所以便静下心来慢慢品茶。反正案子已定,其他的他全不在乎。 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辰,入夏的天虽说尚明,不过时辰却是不早了。久等不到,若是自己一人还好,耐不得现在还有二人作陪,师中泰有些不好意思,心中长叹一口气,人都起身了就剩开口说走,却看到来处的大道上一个身着紫蓝『色』锦褂的公子哥走了过来,身后还紧跟着两个随从,看样子像是刚刚从怜香院出来似的。 “来了。” 脸上尽量带着和煦的微笑,师中泰掸了掸长袍当街迎了过去。 “季公子” 季子夫手中雨墨扇顺势一收,示意下人勿动,“你是何人,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去处?” 周康仁二人也随即赶到,师中泰伸手介绍道,“在下师中泰,这位是我的好友周康仁,这是我的随从猫四。” “在下久仰季公子大名,一直想请季公子对酒畅谈一番,方才街上偶然见到公子,欣喜之下不免唐突了些。” “哦,我只当是谁呢,原来是探花郎呀。” 一听是师中泰,季子夫的脸拉的跟马脸一般长,古井不波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厌恶。 探花郎?他是探花郎,怪不到他能做驸马,哈哈,我猫四从今日,不,从昨日起就要走大运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2章 案情大白 猫四的欣喜师中泰可无暇察觉,见季子夫表情不是很好,当下也不再慢吞吞,“刺貂虽死,尚有余贼。” “哼” 季子夫冷哼一声,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穿过三人的身子带着随从径直离开了。 “你看,早说了你白等,你还不信,现在好了,热脸贴到人家冷屁股上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回衙门吧。” 看着季子夫离开的背影师中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神情难得的如此轻松,“不,你说的不对。这一趟,咱们没有白来。” “这还算没白来?”看着师中泰发笑,周康仁没来由的就是一顿火气,“是不是非要人家揍你一顿,你才觉得你这趟没收成?” “好了好了”拍了拍周康仁的后背,师中泰开导道,“你不是急着要回衙门吗,走吧,咱们一起,报备之后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请我?不会又是吃面吧?”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绝对不是请你吃面。” 周康仁给了他一个眼神,明摆着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不过师中泰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推攘着他朝京兆府走去。 京兆府大牢。 “公,公子” “一直想着办事,倒是忘了身后还有个你。”快走到大牢门口了,一直在身后默默不语的猫四纠结半晌这才开了口,师中泰这才想起还有个他。“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你要是没事要不然就先行回家吧。” “回家?公子这是要赶小人走吗?” “噗通” “若是小人哪里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公子饶了小人这次,小人一定会改,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公子你的。还请公子饶了小人这次!” 说着说着猫四那眼睛里还湿润了,最后就是连连不断的磕头认错。 师中泰下嘴唇向右边提,舌头来回在唇上『舔』舐着,右眼皮下拉,额上眉头出现一条条的细纹,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猫四,接着又低头深呼一口气这才挑眉再次看向猫四。 “起来” “还请公子饶恕小人。” “吱吱吱” 轻咬了一下嘴唇,师中泰再次命令道,“马上给我起来!” “是,是” 冷厉的声音回『荡』在猫四耳边,猫四口齿颤动,哆哆嗦嗦站起了身子。 “嗞” 轻唏了一声,此时的师中泰就好似一个流氓。 “我,只是让你回家。”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说不要你了吗?再说了,就算我真的不要你,你胆敢在我面前这么玩,我都饶不了你!” “声明一下,我这人,最烦一句三次说!” “不想回家就在外面等着,我这边处理好事情就会出来。” 怒目狠狠瞪了瞪缩着脖子的猫四,师中泰转身走向了大牢。 “嘘” “娘的,果然是个大人物,吓死爷爷我了。”拍了拍胸口,猫四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再过些时日,等我成了他的心腹,嘿嘿,老子就是爷!” 京兆府大牢。 “大人,犯『妇』范明秀带到。” 上下打量了一下范明秀,见她身上并无外伤,脸『色』也比之前见得好了许多,师中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银锞子扔了过去,“事儿办的不错,下去吧。” “谢大人赏,小人在门外等候,大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叫小人便是。” 挥了挥手,狱卒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罪『妇』范明秀见过大人。” “坐下吧。” “谢过大人。” “梆梆梆” 食指下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看着范明秀的脸师中泰陷入了沉思。 “大人可是遇到了为难之事?” 见师中泰怔怔发呆,范明秀心下一沉,感觉不怎么好。 “哦,没有的事。”知道可能自己的表情让她瞎猜了,咬了咬牙,师中泰开了口,“范夫人,你是原告,也是案情中最受苦受罪的那个,如今案子已经明了,我想我需要告诉你实情,最后如何裁决,我也会听从你的意见。” 范明秀轻轻点了点头,师中泰站起身沉声道,“杀害季小公子的人不止是范夫人所要告的季公子,还有,还有范夫人的娘家兄长范明德。” “不,不可能,你说谎,这怎么可能!” 范明秀神情萧索,瞪大的眼睛里两行清泪淌下,身子也在轻轻的颤抖。 “错意的滴血,让季范两家脸上蒙羞,或许想要除季小公子的不止是国公家,还有夫人的娘家。范大人爱护颜面或许多于爱护夫人,先出手的便是范府。不过让我惊讶的不是范府先出手,而是夫人的兄长亲自动手!” “杀害一个孩童,还是自己的亲外甥,范少爷心有不忍,心有所惧,手上自然失了准头,指向心脉的短剑偏了半寸,此时若是及时找来大夫,或许还能有丁点希望。却不料,季子夫寻来的此刻不期而至,心口补上一刀直接要了那季小公子的『性』命。” “呜呜” 范明秀伏在桌上,香肩颤动,哀哀哭声一声声敲打着师中泰的心,心有不忍也不愿久留,师中泰又道,“涉及范夫人兄长双亲,故我才会在审理之前将实情相告,后日就是府门审理季小公子一案的日子了,明日我会再次前来,希望到时候夫人已经想好了。” “咔吧” “大人” “让她在里面一个人呆会儿。”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师中泰继续交代道,“后日就是审理之日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是皇上他老人家,就算是李大人那里你就过不了关。” 狱卒吞了吞口水,保证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照看好范夫人的。” “如此便好,我走后你等一个时辰再进去。” 出了大牢师中泰就欲要离开京兆府,不想倒是周康仁从衙门里走了出来,看到师中泰脚步匆匆追了过去,“给,方才你走的急,李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的旨意?什么鬼?”接过薄薄一张纸,师中泰有点懵『逼』,电视剧上皇上的旨意不是都是长得跟对联似得锦帛啊,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是一张纸,而且竟然不是太监传旨,变成了榜眼李明庆。 “什么呀!这是圣旨还是搞笑!”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3章 烫手的火盆 “你说什么,小心被别人听到会有灭门之祸的。” 周康仁紧紧抓着师中泰的手臂,神情慌『乱』的看了一下四周,低声怒道,“这是圣旨,你这混子!平时耍闹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你还耍疯,你是真想死吗?” 甩开周康仁的手,师中泰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他,“你自己看看。” “耍疯吧你就!”说着周康仁接过了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审理之日案不明,革除功名重归乡。” “中泰” 捏了捏鼻翼山根,师中泰无所谓道,“不要紧张,还没到那一步。就算是到了那一步,皇上他老人家不是还留了我条小命嘛。” 周康仁心有不忍,弱弱的唤了句,“中泰” “可以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师中泰安慰道,“你都说了这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你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可是” “好了好了”打断周康仁的话,师中泰一边推攘着他,一边劝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不对不对,说着说着嘴都跑偏了。” “天『色』不早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吃了好吃的你的心情就会好一些,走了。” 楼家小摊。 “老板娘,三”话到嘴边猫四这才想起来师中泰不喜昨晚的粥,转头问道,“公子,你想吃什么粥?” “今日我请客,康仁你想吃些什么?” 一路上过来,周康仁都在担心皇上旨意,就连到摊位小桌上坐下都是师中泰扯得衣袖。 “啪!” “可以了你,多大点事儿,都说了没事,你怎么心思这么重!” 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或许是疼痛打醒了周康仁,让他龇牙咧嘴的看向了师中泰。 “问你吃什么呢,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挑便宜的点了。” 周康仁没好气的看着他,紧闭着嘴巴不出声。 “呵呵,就知道周公子明白我的处境,猫四,周公子和我都是番薯红枣粥,外加一份蛋花饼。” “好嘞”猫四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摊位上的苑伊雪大声道,“老板娘,三份番薯红枣和蛋花饼。” 沉默少许,周康仁低声道,“中泰,我看李大人的意思,好像这案子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案子事关当朝国公,原告被告都是朝廷命官,不管谁说这个案子都不会那么简单。”师中泰冷笑道,“而那李大人,呵,滚烫的火盆能推多远就推多远,『尿』盆谁沾上谁就『骚』气,更别说是碰了。” “公子,那咱们也把那火盆推给别人不行吗?” 一旁的猫四『插』了一嘴,师中泰算是他压的大宝了,若想赢个盆满罐满就不能干等着。 “他要是想推,当初就不会来这京兆府了。”周康仁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师中泰,接着对猫四解释道,“你家公子,论文才他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可是偏偏这家伙运气不够,殿试之前染病在身,好好地状元郎成了个探花郎。” “你说他要是好好在那藏书阁做事也就罢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弦不对劲,公然跟皇上杠了起来,哎,活脱脱的疯子一个,天牢一趟出来就被打到京兆府了,还被无缘无故给塞了个烫手的案子。”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福还是祸。如今又是一纸皇命,哎,麻烦事还真是不少,头疼!” “原来我家公子竟是状元之才!”猫四瞪大眼睛,脸上惊喜道,“公子你真是,真是跟,跟那说书先生嘴里的孔明一般,太有本事了,猫四简直佩服死你了。” “哈哈哈” 好笑的不止是猫四的追星,而是张着嘴巴看呆了的周康仁,师中泰见他如此,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 “别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今我才是明白了这人为什么是你的奴才,原来你们两个都是一路货『色』!” “哈哈,哈哈,康,康仁你别这样,我,我受不了了。” “唉呀妈呀,真是,真是笑死了,哈哈” 一顿嘲讽之后,小桌上的气氛便带了些甘咸的味道了,三人闷闷吃罢,师中泰吩咐猫四离开与周康仁一起归家走。 今晚的夜有些暗,天边的月亮被层层的乌云遮盖,显得夜『色』更加的昏暗不清,若不是路两边的木舍房屋中不时传出来的光亮,这乌黑的夜路还真不好走。 “起风了。” 一阵带着闷热感的风卷着地面上泥土的气息吹佛了过来,师中泰的心随之也跟着闷闷的。 “看来今夜又能睡个好觉了。” “纵有风雨,你尚有一间茅房可遮挡之,风声雨声皆是你入眠之物。可是,那些个没有遮蔽风雨的百姓又该如何,这风如同夺命之手,步步摧之;这雨呢,就好似根根银针,滴滴刺入心脉。这般说来,中泰兄你还觉得今夜会是个安眠之夜吗?”周康仁的训教可不会分时候,这一盆冷水泼的再没有这么及时了。 好在师中泰已经习惯了他的出招,不过却依旧是狠狠地瞪了过去,直到眼都酸痛了,这才想到大晚上的他也看不到自己眼神中的不满。 “天下百姓千千万万,纵然我愿意为百姓请命,可是康仁,那么多人一个我也救不过来,你说是吧?” “我知道你又会说天下读书人犹如浩瀚星空,只有人人做到为民请命,这样普天之下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可我又要问你了康仁,如今明秀夫人之案也算的是为民请命吧,那且不说皇上会如何在案后处置我,单说现在,我是不是就在为民请命的路上?”不等周康仁回答,师中泰接着继续说道,“在上,我是一朝之臣,在下,也能算得上是一方的父母官。不论是涉及到皇亲国戚还是牵扯了王亲贵族,我在意的始终不会是皇上的态度,而是受害者的意思。” “倘若他是要对方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我便按律如此判处,若是他愿饶人一命万事大吉,那我也不会硬着脑袋强出头。” “你的意思我知道中泰,可是如今我们在朝为官,圣上的意思我们不得不考虑。”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4章 揣测圣意 乌云遮挡着明月,明月却依旧顽强的散发着光亮,哪怕是只有一丝的月光透过缝隙照到人间,它也会欣喜半晌。只因为它的价值,有所体现了。 “圣意?” 师中泰轻笑着反问了回去。 “就凭那短短的两句话,我倒是很想知道康仁你猜到了什么,皇上他又要我如何做?” “这” 周康仁这才想到,圣命只有两句话,而那两句话也不过是讲了对师中泰的惩处,而那难测的圣意他倒是没触到一丁点。 “好了,别人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耗费心力不说,若是着『迷』了怕是连精神气都要被吃干净了。” 听到他住步的声音,师中泰就知道为难他了,当即便出言捞他出海,“反正案子现在有了着落,且不管那圣意如何,待审理之日再说吧。或许,我运气好的话,结果合了皇上的心意也说不准呢。” “只能希望如此了。” 师家。 “吱呀” “都跟你们说了,俺家公子不在家,你们这些人怎么就是不听啊!现在竟然还私闯民宅,这是『逼』着俺大牛赶你们!” 师中泰刚打开大门,脚下不出五步,就听到大牛怒气冲冲的声音,还没等傻愣的师中泰张嘴为自己辩解呢,便看到张大牛拿着铁勺子从厨房中冲了出来。 “公,公子” 师中泰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不是我还会是谁呀?” 大牛脸上显得有些窘迫,挠着脑袋皱眉道,“俺,俺还以为是方才那两个差役呢?” “差役?差役来家里做什么?” 一边儿往房中走,师中泰一边儿开口问。 “说是来找公子你的。” “找我?”师中泰也不走了,“我一直都在衙门啊,他们不去衙门找我,来家中做什么?” “俺就听他们说是来找公子赔礼道歉的,非要把带来的礼盒留下才肯走,俺跟他们磨叽了半天这才哄走他们。方才公子进来,俺还以为是那两个家伙不死心又来了呢。” “赔礼道歉?” 听罢大牛的话,师中泰这才想起来是昨日楼家小摊前的闹事,拼势力倒是被对方查出了自己的势力,这让师中泰不禁乐了起来。 大牛在一旁等候,见师中泰神情一变,还以为自己好心办坏事了,“难道他们真的是公子的客人?那俺可就办坏事了。” “没有没有”见大牛都要哭了,师中泰急忙安慰,“你做得很好,那两差役不是我的客人。”师中泰突然想到大牛本该在观音山的,此时怎么会在这里,当即问道,“我吩咐你的事情你办好了?” “哦,哦,公子不说俺差点都要忘了。”大牛一拍脑袋,忙回禀道,“公子差周二交代俺盯梢观音山,后半夜的时候按才看见从山上偷偷『摸』『摸』窜下来一个人影,俺想着有点奇怪,大白天的不出来办事为啥大晚上下山呢,就跟着偷偷追了过去。原来那是个男的,还,还大晚上去赌场里,两个时辰后,天擦擦亮了才出来。俺还以为他要回去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一头钻进了青柳巷,找,找女人去了。”说到这里,大牛黝黑的脸不由得红了红,“俺,俺在巷子外面等了一天,直到方才近日落之时,那人才从青柳巷出来,俺跟着到了观音山下,看着他上山了这才赶了回来。”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就暂且为止,你不用再去观音山了。”吩咐罢师中泰转身便朝房间走去,“对了,我吃过了,先回房休息了,你吃过饭就早些休息吧。” 回到房间,师中泰坐到书桌前,拿起『毛』笔,用简笔画写着明秀夫人一案事关人的名字,一横一竖的划拉着线。理清楚范家和季家的的先后顺序,师中泰把目光放在了观音庙。 “庙里有男子,男子,男子” “好赌,好『色』,粗鄙之人!”手上习惯『性』的转动着『毛』笔,师中泰自问道,“可是,他又怎么会在庙里呢,姑子们又怎么会容忍呢?” “清羽说她见过庙里有『奸』『淫』之事,如若不错这该是那男子所为。可是偌大的庙里,怎么会,难道那住持不知道吗?还是,有意隐瞒?” 师中泰凝眉如是想着,手中的速度也不由得跟着脑速加快。 “嗞” “噗!” “娘希匹的,这,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啊。” 嘴中骂骂咧咧的说着,手中『毛』笔的墨汁打脸,师中泰这是有苦说不出啊,只是闷声清理脸上的墨汁。 看着被弄『乱』的草稿纸,师中泰的耐心瞬间消失殆尽,“妈蛋,想个『毛』啊,早睡早起身体好,明日再说吧。” 辰时三刻。 师家。 “出去了?他不是最恼早起的吗,怎么还会破晓出门?” “俺也不知道,俺说要陪公子一起,公子也不让。” 见大牛也不晓得缘由,周康仁便没有再问。 “中泰要是回来的话,你就让他快些去衙门,明日就该审理明秀夫人一案了,今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好,俺知道了。” 听到大牛应允,周康仁这才离开了师家。 御花园。 雨花池中的荷叶还泛着点点雨水,时不时会传来『露』水滴落的声音,“咚”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屋檐上的铜铃。 池中央有一方石亭,亭子沿外的石桥上站着小陀螺,亭中小杏候在一侧,明黛公主坐在石凳上,手持着一本古朴的书籍,时不时的翻动着纸面。 “午统领请留步。” 见到来人是午市午统领,小陀螺走进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 午统领身正言不卑,“我是前来回禀的,烦请陀公公禀报。” “可是公主吩咐奴才” 小杏子高声打断了小陀螺的为难,“公主有命,让午统领上前回话。” 小陀螺赔着笑脸,对着午统领拱了拱手,午统领颔首穿过他的身侧走进了石亭。 “微臣午市给公主请安。” 明黛端起身前的香茗轻尝了一口,淡淡问道,“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 “回禀公主,微臣已将事情查明。”午市没有接着说,明黛看着雨花池中的荷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不知是在喜午市的斟酌有度还是在喜这雨后的美景,“但说无妨。”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5章 善意的谎言 御花园雨花池。 得到吩咐,午市这才张口继续道,“微臣跟着线索查到醉虹楼,在库房的炉灰内查到了蛇蜜香的灰尘。” “蛇蜜香?” “回禀公主,蛇蜜香产自婆罗国,是由万蛇蛇涎香荟聚提炼而成,米粒般大小的份量便足以让人心『乱』情『迷』。” “呵,还真是费心了。”听罢明黛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如此珍贵之物,怕是价值不菲吧,还真是为难他了。” “好了,若无他事,你便先退下吧。” “喏” 午市躬身离开了,明黛抬起衣裙站了起来走到亭子的围栏边,伸出手,小杏乖巧的把一个小锦盒放在了她手中,抛着手中的鱼食,看着池中争先恐后夺抢吃食的鱼儿,明黛脸上扬起的微笑更美了。 “既然你那么在乎,那我就帮你毁掉它吧。” 京兆府。 “中泰你大清早跑哪去了,这都快要申时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别急着问,容我先缓口气。”师中泰用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先找椅子坐了下来,喝了一碗茶水这才开口问道,“衙门有事吗?” 周康仁没好气道,“之前是有,不过现在没了。” “那好,既然这边没事,那我先去大牢了。”说着,师中泰就要走,被周康仁直接按在了那里,“你给我老实坐着!” “额?” 师中泰愣愣的看着他,有点不明白这家伙又在疯什么。 “明日就要申案了,你说你不老老实实回衙门整理文档,你跑哪里疯去了?” “皇上的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大少爷,你怎么就不能上点心呐!” 唉,有个关心自己的人真好,不过这也太累了。 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师中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明天就该申案了,我上心,我哪能不上心呢。” “你,你这态度,算什么,算什么上心!我看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前程当成事!” “呵呵”师中泰苦涩涩笑了笑,“这不有你吗,有你在我当可无忧!” “你” “康仁兄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得去一趟大牢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师中泰先一步出了房门,向着京兆府大牢的方向走去。路上却是一直在抱怨这科技不发达的时代,若是以前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情,现在却是要跑了东面跑北面,两边跑断腿,估计就是狗也要被累死了。 京兆府大牢。 “不知夫人你想的如何了?” “大人,我,我不告了。” 唉,就知道。 心中松了一口气,师中泰『揉』了『揉』疲惫的脸,长呼一口气,“范夫人的请求我也料到了。” “今日我过来,还有第二件事。”捏了捏山根之处,师中泰轻声道,“之前答应夫人的第二件事,查明季小公子的身世来历。如今,我想我能够给你答案了。” “大,大人” 范明秀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带着镣铐的手也在止不住的轻颤。 看着范明秀如此,师中泰心中稍作犹豫,顿时脸『色』大变,神情还带着些许不信,“不对,不对,我怎么这么笨哪,那『妇』人分明就是那男子的亲妹妹,他又怎么会告诉我实情呢。不对,不对,这事情不对。” “大人,你在说些什么,罪『妇』怎么听不明白啊?”看着类似发疯的师中泰,范明秀有些犯『迷』糊了。 师中泰抱歉的看向她,歉意道,“对不住啊夫人,我原以为我查明了实情,方才却突然想到那人是在骗我。看来,这件事情我还需要之后再查,等查明之后我自会把实情相告,还请夫人谅解。” 从京兆府大牢出来已是申时三刻了。 方才在大牢中,师中泰本想把季小公子的身世讲明,但是看到范明秀那惧怕带着颤动的眼神他心软了,或许这世上最好的并不是知道真相,谎言才是抚慰人心最好的良『药』。 那一刻,师中泰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对于那观音庙的大『淫』贼,今日暂且饶过,他日再宰了他也不迟。 想明白思绪,师中泰紧绷的脸这才展开了笑颜,不过笑容不过三秒便又僵在了那里。 “中泰,明黛公主遣派人来请你。” “我累了,今日哪里都不想去。” 师中泰冷冷说了一句,躲过周康仁的身子绕过停在大道上的车马,师中泰踏着大步就往家走。 “你” 周康仁气急败坏的看着甩身离去的师中泰,忙陪着笑脸拱手对小陀螺道,“对不住了小公公,师大人这些日子为了明天的案子一直在『操』劳奔波,方才无礼之处可能也是因为案情的问题,还请小公公在公主面前多多为中泰美言几句。”拱手之时手中的银子顺势便塞了过去。 却不想小陀螺面不改『色』,将银子重新递回到他的手中,“周大人说笑了,师大人的事情我这个做奴才的,自然是在公主面前有什么说什么。而这银子周大人拿回去便是了,奴才虽说月银没多少,但也够奴才平时的吃穿用度。” “既然师大人有事在身,那我也不便久留,告辞。” 恭送小公公离开,周康仁怒气一甩衣袖,目光不善的向着师中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中泰” “中泰你站住!” 师中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拳持在身前,脚下的步子半点不减,“你自己有腿有脚,不需要我站住,你自行追上来不就好了。” 周康仁疾步追上来,拉着师中泰的衣袖质问道,“呼呼,你知道不知道方才你干了什么事?” 挥袖甩开周康仁的手,师中泰满不在乎道,“我能干什么事!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难不成如今说话也违反了律法吗?” “那是公主!你知不知道!” 周康仁的怒气不减反增,脸上的冷厉之『色』更胜。师中泰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她是公主,我知道。我拒的就是公主的銮驾,怎么啦?难不成我拒了公主,你心疼了?若是康仁兄喜欢公主的话,小弟愿做这牵线之人,也” “啪!” “师中泰,你还真是无耻至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6章 又是酒 四方街。 被周康仁赏了一记耳光之后,师中泰神情有一些落寞,心中没来由的升起灼燥感,兴致寞寞之下,师中泰就势走进了小酒馆。 “公子打算了吃点什么?” “随便来几个小菜,先上两壶酒。” “两壶?” 一次就点两壶酒,小二还真是头一次见。 “怎么,点少了,那就来十壶。” 师中泰本不想抬头来着,听到这小二惊异的口气,不满的看向了他。这满是愤懑的眼神把小二哥给骇的,结巴着应了下来,“好,好,小的这就给公子拿来。”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 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呵呵,好诗好句,好情好景,不过这人却是个坏胚子。呵呵,无耻至极,我是无耻至极,哈哈,骂得好,说得对,人不无耻枉少年,呵呵” 一个时辰过去,桌上的酒菜没下多少,那逞言的十壶酒却已少了一多半。纵然酒水度数不高,耐不得心思沉,心事重,一瓶两瓶三四瓶下肚,不醉个十分也该有个六七分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举杯消愁愁更愁,愁更愁?有意思,再世为人,何来忧愁,我又愁个『毛』线皮皮!” 嘲讽自己一番,师中泰弃掉手中的小酒杯,拿起酒壶扬脖开始灌了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 “怎么?有胆子拒了我的马车,怎么没胆子来承担后果呢。骇的连家都不敢回了,躲到这里喝起闷酒来了。” 手中酒壶被抢,师中泰抬眼看了面前人一眼,见是明黛,冷笑一声,口舌不清回道,“活这么大,我倒是忘了害怕是什么滋味了。” “大胆!你” 用手示意小杏住口,明黛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喏” “啪啪” 师中泰晕乎乎拍了拍手,赞道,“好大的公主威风,漂亮,真他娘的漂亮!”说着还顺便对明黛竖起了大拇指。 明黛轻瞄他一眼,见他端正的五官此时挤眉弄眼的,半睁半闭的眼睛满是倦怠之意,红唇轻启,“本宫的威仪不需要你来评判。不过,你胆敢违抗本宫的旨意,这点本宫可不能饶了你,若不然传扬出去,本宫” 听到公主在自己面前吹牛『逼』,想想师中泰就觉得好笑,桌子支撑着歪扭着身子,手上下意识的挠着发痒的肚皮,嘴上直接打断,“好好好,你,不,公,公主大人你不必解释,解释那么多,想怎么罚你就怎么罚,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又不会跑了。” “滋” 看着面前这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一味喝着酒水的男子,明黛有些气闷的同时,将袖中的信纸放在了师中泰身前,“你明天只要按照这上面的话审理案子,这件事情我便不在与你追究。” “嗯?” 师中泰轻嗯一声,朦胧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看了一眼明黛,又瞄了一眼桌上的信纸,“公主这是何意?” “这个你不用管,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办即可。” “嘭!” “公主真是好雅兴!我还想着这么长时间了,像我这般的小人公主应该都忘了吧,却不料竟有车马上门接人,还真是高看了我!”师中泰边说便起身,目光却依旧紧盯着明黛,“原来公主这是别有他意。” “还请公主见谅,这道惩罚,请恕在下恕难从命!若公主再无他事,微臣先行告辞了。” 拱手一拜,师中泰退步就要从长凳旁走出去,不过清明之意也只是在那瞬间罢了,脑子清明脚下却不听使唤。 “小心” “啪嚓!” “噗通!” “啊!” 好在师中泰知道自己现在是个大男人,对方虽是个公主但她先是女子,所以在明黛过来搀扶自己,双双倒下之前将明黛抱在了自己怀中。英雄救美是坐到了,不过可怜了自己的屁股,和木凳打了一架,对方身亡他半残。 屁股上的疼痛感渐渐传来,师中泰忍不住支起了腰部,想让屁股离开碎裂的木凳,也好减轻一些苦痛。 “唔” 师中泰瞪大眼睛傻愣愣的看着身上的明黛,白皙滑嫩的皮肤下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此时的她脸上粉饰着自然的腮红,眼中水汪汪的羞意,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躲避着师中泰赤『裸』『裸』的眼睛,不过紧咬的嘴角倒是把她心中的紧张显『露』无疑。 一时之间,师中泰倒是忘了放开手臂,将喉中的唾『液』吞咽进肚中,看着明黛的脸,师中泰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颤动的心房几经波折最终还是忍耐不住躁动的身心,脖颈微微发力,慢慢支起脑袋,紧盯着明黛的脸庞和眼神,吻上了她粉嫩的红唇。 明黛虽一直躲避着师中泰的视线,可是他的动作她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连师中泰吞咽口水的咕咚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更不用说他的动作。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明黛内心紧张不已惧怕的同时也有些隐隐的期待。 当双唇轻触在一起,一种触电般的感觉袭遍全身,还没来得及回味,明黛就被师中泰下身的反应给惊到了。 “啊,唔” 一声轻叫之后,明黛便用双手支起自己的身子,躲开师中泰满是酒味的嘴巴,明黛匆匆站起了身子。师中泰却是傻愣愣的躺在地上,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你,你大胆!” “呵呵,酒后壮人胆,平时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只要是喝了酒,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说着,师中泰将眼神移向了侧过身的明黛,“更何况吃过腥的猫,哪有不想再尝一次的呢。”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7章 嫁猪嫁狗也不嫁你 “无耻之徒!” “说我无耻的你不是第一个了。”师中泰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或许真的是喝多了,说的话也更加没谱了,“我是一个男人,很正常,再没有这么正常的男人。没遇到你之前倒还好,没吃过肉又何必惦记肉香。如今好了,呵呵,夜深人静之时,纵然我不愿意想那么多,可是脑子控制不住身子。” 混蛋!流氓! 明黛气的浑身颤抖,紧握的秀拳不由得攥的更紧了。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毕竟都是正常事嘛。可,可我不明白的是,你,贵为公主的你,为何却不愿意答应我的求婚。你说,你,你要是不愿意也就算了,直白的跟我说了便是,可,可你总是掩着不说,这,这又算什么事!” 说着,师中泰从地上站起了起来,疼痛的屁股隐隐发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再痛也挡不住此时他那颗狂妄的心。 “你不愿嫁我也好,那我,我娶她人便是,纵然是不娶,能得到你的回答我也好破了自己的守身之名。若不然,我,我的苦日子怎么办?” “你混蛋!占便宜的人是你,说自己吃亏的还是你,你这人怎么总是想着自己,那我呢,事情发生了那我这个小女子又该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能为其他人考虑一二呢。” 呆呆看着眼前像个斗鸡的明黛公主,师中泰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确认真的是明黛之后,这才开口道,“我说了会娶你呀,你不是不同意吗?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又何必缠着你呢,难不成一直在你身边晃悠,让你看着心烦呢?” “我说过我不同意吗?” “哦”师中泰笑眯眯的向她走近了几步,伏着身子凑上前轻问道,“那,那你意思就是同意了。” “我,我没说。” 妈蛋,没说过你不同意,又说自己没说同意,呀呀玩意逗我啊! “你,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公主,师中泰,你要知道我可是当朝公,唔” 恼怒之下师中泰将明黛『逼』近酒馆的墙壁边,一个邪魅的笑容呵呵一笑,用嘴巴直接堵上了那张烦人又诱『惑』人的芳唇。 嘴上不住吸吮着来自佳人的香『液』,师中泰的手也紧紧的裹着明黛的身子和手臂,一只腿还别着她的腿脚,防止她给自己来个扫档腿。 一分钟过后,师中泰这才松开了明黛的唇,看着她羞恼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起来,接着松开了制服她的手臂,一只手搭在墙面上,学着偶像剧上男猪脚壁咚的样子,不过人家男猪脚是清醒的而且有爱的,而这家伙就是个酒中欲鬼,身子勉强站得住也还好,那满是知识的脑袋却是撑不住了。师中泰将脑袋靠在手臂上,正好也接近了明黛的脸庞,急促的气息火热的打在明黛的脸上,到让明黛的心神更加的不安。 悠悠的芳香就好似夏日香甜的雪糕,师中泰不自觉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吓的明黛就要跑,却被这家伙直接扯了回来,离得比方才更近了。 “今日你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我,我可不会让你走。” “你敢!” “做都做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师中泰难得费力睁开眼睛,『迷』离的看着她的眼睛,邪笑道,“我只是要你一句话罢了,又不是要你的身子,呵呵,公主你又为何不肯呢?” “师中泰!” 师中泰右手轻抚着她的耳旁的碎发,轻笑道,“微臣就在这,公主有命便吩咐。纵是要臣以肉身相抵,臣也唯命是从。” “啪!” “你混蛋!” “啧”轻吸嘴角的淡淡血腥,师中泰用拇指轻拭,冷笑道,“那你愿不愿意嫁我?” “你这混账,浪『荡』子一枚,简直是有违你探花郎的身份,我龙明黛纵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与你!” “果真?” “堪比金石!” “好!”师中泰欢喜之下后退几步,躬身对着明黛拜了拜,“多谢公主,微臣告退。” 说罢,也不再管明黛,迈着脚下虚浮无力的步子跑出了酒馆。 “吱呀” “啊” “今夜的月亮真好看。” “是呀是呀,挺好看的。” 看着两个神经病一般的小陀螺和小杏子,师中泰欢喜没空搭理他们,提着小酒壶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往大同街方向走去了。 “他,他是在,是在使计?”明黛一人在房中呆呆自语,几番推脱之下小杏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公主,师大人走了。” 明黛眼前一直浮现着方才师中泰开心的笑容,嘴中下意识的嘟囔着,“他竟然是在使计!只是,只是为了让我说出那句话。” “公主,公主” 见公主不对劲,小杏担心的急唤了几句,却不想惹得明黛更加的厌烦。 “滚!” “喏” “他,他那般对我,不是喜欢我,竟然不是喜欢我,那,那他为何还要那样对我!呜呜呜” 翌日。 京兆府。 今天是审理明秀夫人一案的日子,师中泰作为案子的负责人自是起的个一大早,辰时三刻,时辰刚刚好,在府门与周康仁相遇,师中泰咧着个大笑脸,周康仁却是顶着两个熊猫眼,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康仁兄昨夜没睡好吗?” “哼” 周康仁冷哼一声,先一步走进了府门。师中泰无奈的撅了撅嘴巴,犯了一个白眼,乐呵呵的跟着走了进去。 “李大人” “李大人” “一会儿就要审理范明秀了,你二人可都准备好了?”李明庆一身青『色』官服在身,脸上的笑意浓浓,尽力展现出亲切感。 师中泰微微一笑默不吭声,周康仁拱手一拜,“回禀大人,案情的所有事关人证已经全部准备好,就等大人一声令下。” 李明庆毫无一丝惊异之意,含笑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好,有你们二人在,我果然是轻松许多。” “大人言重了。” “既然已经准备妥当,那我们这边升堂吧。” 师中泰自始至终一直都带着微笑,也不吭声,好似多说一句话他就要死了似的,抠门得很呢。 “啪!” “升堂。” 李明庆手中惊堂木一响,两列官差杵着手中的木板,高声大喊,“威武”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8章 案情反转 “带原告范明秀。” 侧有刑名师爷当即高喊道,“带罪『妇』范明秀!” 不一会儿,便有狱卒带着范明秀走进了公堂,范明秀老老实实跪下,磕头道,“民『妇』范明秀叩见大人。” “范明秀,本官问你,你要状告何人?” 就在周康仁元气满满的准备好说辞时,却听到堂下的范明秀道,“回禀大人,民『妇』之子乃是意外身死,与他人并无任何关系。” “什么?” 周康仁一脸发懵,老爷椅上的李明庆也是一脸的犯『迷』糊,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范明秀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亲情啊!一家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唉 一旁的师中泰自是明白这一切,不过看到范明秀在大堂上如是说,心还是忍不住为她颤了一颤。那一颤不叫可怜,而是为这个女人心痛。 “回禀大人,民『妇』错了,民『妇』不再告了。” 一句话罢,一直萦绕在范明秀眼眶中的那颗死心的泪水终于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范明秀你可知道,你在公堂之上的所言所语都会被记录在册,你也会画押签认,而且你无缘无故状告别人此时又反悔撤回成命,你可知此行你也是犯了扰『乱』公堂之罪,会被打板子的。”解释完,李明庆再次肃严问道,“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再告了?” “民『妇』心意已定,确实不再告了。” “啪!” “来人,打她十个大板,之后将她赶出衙门。” 李明庆淡淡一句抛下,长袖跟着一挥进入了后堂,单剩下目瞪口呆的周康仁,还有在一侧古井不波的师中泰。 在差役准备行刑之前,师中泰从堂上缓步走了下来,示意两差役勿动,大庭广众之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垫布,“范夫人,恕在下无礼了。”一句话罢,师中泰脱下身上的长袍,将手中垫布放置在范明秀身上,又用长袍遮盖,这才对两差役道,“天气转凉,范夫人是个『妇』人,自是要多穿一些衣物。你们快些用刑,本官还要带她离开。” 不光是那两差役,就连带着大堂上的差役和周康仁都看呆了。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用刑!难不成你还要本官在这里等到天黑不成?” “是是是,小的这就行刑。” “棒棒棒” 十个板子打下,师中泰将她扶起,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大堂之外。 “中泰你去哪里?” “原告不告,也就是再没有案子了,既然没有案子,那我也就是完成任务了。衙门没事,还需要我待在这里做什么?”待二人走出大门,师中泰的声音又淡淡传了过来,“帮我跟李大人请几天假,我要好生休养一番。” 后堂。 “混账!难不成连上天都在帮着他吗?” 李明庆堂下拱手拜道,“回禀大人,如今范明秀已不再状告他人,那这案子也就不复存在了,自然就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了。” “好了,此事我会回禀给三阿哥。”怕李明庆会心生杂意,赵世明又接着安慰道,“既然案情已经审理清楚,想必皇上不时就会选你入宫觐见,你还是快些准备一番,以备不时之需吧。” “谢过大人。” 大街。 “夫人可有想过要去哪里?” “这个民『妇』还未曾想过。”范明秀轻摇了摇头,伤感之『色』淡出,对着师中泰盈盈一礼,“大人之恩,民『妇』永生难忘。” 不便上前搀扶,师中泰摆了摆手,“小事而已,夫人不必挂怀。” “对大人来说这些可能是小事,可是这些对民『妇』却是一生的心愿。大人愿意施以援手,救助民『妇』于危难之中,民『妇』心中感激不尽,还请大人受民『妇』一礼。”说着范明秀就欲要跪下,这可把冷静的师中泰给吓到了,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伸手将范明秀硬生生搀扶了起来。“夫人,你若是如此,我以后可就不好意思再去帮其他人了。” 范明秀含泪点了点头。 师中泰继续追问道,“此事一罢,我却担心夫人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大人的意思民『妇』明白,圣人有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人之言民『妇』谨记在心。” “方才大人公然在大堂上帮民『妇』,李大人他们会不会?” 果然是好心有好报。 范明秀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不过师中泰却丝毫不放在心上,拒了公主的驸马爷,那这小小的官职他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夫人不必担心,此事我又不是私下做,既然我能把事情放到台面上做,那自然是不会担心那些了,所以夫人还是不用担心了。说起来,我倒是很担心夫人,若是夫人日后有何困难可到府衙寻我,或者直接去大同街大柳树那里也可以,在下随时愿意为夫人排忧解难。” “民『妇』谢过大人。” 送走范明秀,师中泰对她的担忧却是丝毫没有减弱,案子是结了,可是只要这原告在世一天就会有再告的机会,那季家名声在外,又怎么会愿意放任这处隐患,更不用说还有那让人凉心的范家。 思来想罢,师中泰那杞人忧天的心事还是放置不下,照他的话来说,谁让事情摊到他身上了呢,他不负责到底又能谁能做呢。 坤宁宫。 “娘娘,大喜呀娘娘。” “呵呵,是什么好消息让你如此失态?” 挥退左右,福德这才开口回道,“娘娘,那季范氏不告了。” “不告了?这是何意?”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在茶桌上,惊异的看向他,一时没转过来里面的弯。 福德自是不敢逞聪明,当即转口道,“娘娘没有想错,那季范氏撤案了。” “呵呵,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皇后轻抚双手,脸上笑意浓浓,“看来这门婚事连上天都在出手相助,这可真的是天作之合。” “纵然是天作之合,也是娘娘有先见之明施以援手撮合公主和探花郎在一起,也是那月老觉得尚可才会如此相助,说来说去这都是娘娘英明。” 好事传来皇后自是欢喜不尽,想到儿子离那个位置愈来愈近,脸上喜悦之『色』更甚了,“看来本宫该要为明黛准备嫁妆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79章 有情有义杨二郎 『毛』生茶馆。 “哟,公子今日怎地来晚了,刘先生可都讲了半个时辰了。” 刚进茶馆,之前的那个小二就迎了上来,殷勤的带着师中泰上了二楼,还顺便沏好了上好的碧螺春。 “下去吧。” “谢公子赏。” 接过师中泰抛过来的碎银子,小二乐颠颠的退了下去,师中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目光却是看向了对面津津有味的范明德。 距离申时还有一刻钟时,从楼下急匆匆跑上来一个小厮,直接走到范明德身边,在他耳际旁说了些什么,就见范明德起身欲要离开,师中泰忙不迭跟了过去,在他上车马之前拦下了他。“范公子请留步。” “哦,原来是师大人。” 见拦人是师中泰,范明德抬上去的腿从马车上退了下来。 “不知师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 师中泰也不跟他磨叽,“还请范公子到一旁说话。” “在下身有要事,若是师大人有事就请直说。”范明德心中有事,实在是不想与师中泰多费工夫。 见他如此,师中泰没再多说些什么,直言道,“既然范公子如是说了,那我可就直说了。” “想必贵府小姐的事情公子已经有所耳闻了,我此次前来不是作为朝廷命官,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与你说话。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经知晓了,此次撤案也是她亲口要求的,贵府小姐的情义都如此艰深,希望公子不要再冷了令妹的心。” 翌日。 养心殿。 “李连福” “奴才在。” “李明庆的奏折可呈上来了?” “奴才记得带奏折过来的时候看到过李大人的名字,应该是呈上来的呢。”说着,李连福就在小山堆的奏折里开始上下翻找。 好在这种事情李连福也干的多了,所以不过是分分钟的时间就把那封奏折从山堆堆里扒拉了出来。 “皇上” 接过奏折,老皇上先批阅好手中的这份这才打开了李明庆的奏折。 只见老皇上额上的皱纹渐渐汇聚成溪流,“撤诉?” “自大中朝成立以来,这还是头一例吧。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那小家伙连这种事都能碰见,还真是有趣的很呢。” “李连福” “奴才在。” 老皇上把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你可知道到底生了何事?” “回禀皇上,这是左殇呈上来的。”李连福没有主动解释什么,反而将之前大内侍卫总管左殇呈上来的密报呈了上去。 盏茶功夫过去,李连福为老皇上续满茶水,这才见他放下合上手中的奏折。 “呵呵”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老皇上放下奏折,先是淡淡轻笑,接着又笑了笑,最后却是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可把一旁的李连福给看傻了。 “朕本想他就是有些小聪明,肚子里有点墨水罢了,没想到长着一张秀气的面庞却不想说话做事却是粗俗不堪,但也算得上是良言。如今看来,倒是朕小看他了。” “你说是也不是?” 李连福这才明白,皇上这是寻得良驹高兴,不是气到了。皇上虽是没说,不过他却是知道皇上此时说的可不是那榜眼李明庆而是那探花郎师中泰,也就是为明黛公主预定的驸马爷。想想这位主子的脾『性』,再想想玉华阁的那位小祖宗,李连福自是不敢说差了,“皇上说的极是,能通过乡试,州试,一层层考进京都的,最后还落得个三鼎甲之名,在老奴看来,那可就是个文曲星下凡,是个有本事的大能人了。” “文曲星?”老皇上当即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小子行事作风哪有一丁点文曲星的风范,连朕都不惧,他呀分明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杨二郎。” 李连福笑着附和道,“若是探花郎是那杨二郎,那皇上您就是玉皇大帝,正好把他管个死死地。” “呵呵,你这马屁可是拍的不对哟。”老皇上呵呵一笑,顺着胡子沉『吟』道,“怕是这范家和季家的人都在犯『迷』糊这季范氏的所为吧,这小子办事暗得很,估计知道此中实情的人没有几个呢。” “事情办的不错,虽说有些不合乎律法,但是能懂得以民为先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了。观他如此,那朕倒是放心多了。” 李连福也是个机灵人,当即哈腰喜笑颜开道,“老奴可就要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 “你这老家伙恭贺的有些早了吧,成与不成也要看朕那宝贝女儿的意思。” 玉华阁。 “公主” “公主,你就吃点东西吧。” “不吃不吃,说了不想吃,你们听不懂我的话吗?” 小杏和小陀螺站在一旁,急的眉『毛』都要烧起来了,“公主,这都快一天了,你就是不饿,也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不然伤了凤体奴才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说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趁本公主还没跟你们发火之前,你们最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撤了,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喏” 明黛俏颜严肃,说话也是厉声喝起的,小杏一看可不敢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匆匆忙让宫女们都将饭菜撤了下去。 “小杏,那这京兆府的案情还给公主吗?”小陀螺站在一旁,一直皱着眉头,等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小杏低声囔囔问了一句。 “公主还在气头上呢,你就不能老实呆着。” “可是,公主不是一直都在关心师大人的事情吗,我这要是不说那不就更惨了吗?” “哎呀,你忘了昨日公主” “啪!”巴掌声随之传来直接打断了二人的窃窃私语,明黛压制的怒意随声而至,“咬什么舌根呢?” 小杏子示意小陀螺不要吭声,明黛冷厉的眼神直接飞了过去,“嗯?” 小杏子低着头,不再出声,小陀螺哆哆嗦嗦走近了几步,“公,公主” “说!” “回禀公主,京兆府审判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您看是不看?” 明黛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伸了出去,小陀螺忙不迭将手中的奏报呈了上去。明黛上下浏览一遍,淡淡哼了一声,便把手中的信纸扔到了一边。 “哼,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罢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0章 意欲辞官 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过是五六天时间对于师中泰却好似只是昨天的光阴罢了。 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师中泰还是如往日一般躺在院子里的木床上,说是木床其实是一个躺椅,不过这个躺椅多了一把遮阳伞。师中泰呢,双手交叠放置在头下,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嘴角轻扬『露』着淡淡的笑意。 躺椅旁边还站着猫四,此时的猫四一身短卦小长袍,宛如一个下层阶级的小少爷。好在猫四手中还拿着折扇,脸上堆着笑悠哉悠哉的为师中泰扇着凉风。 “公子爷,你真的打算辞官回乡?当官那是多好的事儿啊,到了一个地方就是那里的阎王老爷,你说往东可没人敢说往西的。在任几年,轻轻松松也能拿个百八十万的雪花银,到时候公子爷再辞官返乡也不迟。” “你说是不是呀公子爷?” 从踏进师家的大门,一开始听说师中泰要辞官返乡的震惊失望,到之后的镇定心神下定决心将『迷』途中的师中泰拉回到正轨上,猫四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是这师中泰却是没有一丝的反应,完全就是一块石头,水土不侵。 “后悔了?” 快死的心思都有了,听到师中泰这么问,猫四心跳又开始突突突的加快了。 “小的跟了公子爷,生是公子爷的人,死也是公子爷的鬼,哪来的后悔一说呢。”报完忠诚,猫四苦口婆心委屈道,“只是公子爷文曲星一般的人物,无缘无故辞了官职,小的为公子爷鸣不忿,也为天下众多的百姓感到伤心呐。” “纵然是公子爷不喜欢银子,不喜欢做大官儿,可是公子爷就算是为了那些良民百姓们想想,难道公子爷就舍得走吗?” 师中泰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闭目点头答道,“恩,不舍哪来的得。” 碰的一鼻子灰,猫四却依旧不放弃,“公子爷哪,你看前些日子你就开始打算怎么做生意,好歹也得为了过日子挣些银子不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这衣食出行,公子爷你是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都没有寻得一个自个喜欢的,还不费力的活计。” “且不说做什么生意,就算是公子爷有钱开店准备做生意,公子爷不得招人手,不得找个掌柜的,不得找个管账的先生。纵然公子爷人手找齐了,那跟谁做生意,人家愿不愿意跟咱们做生意又是另外一回事,更别说那些手底下的人要是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那公子爷挣不着银子也就罢了,说不了还得一直往里面贴,再严重些还得吃官司进大牢呢。这算下来,这,这多不划算,你说是不是公子爷?” “呵呵” 师中泰听完猫四这一席话,忍不住笑了。自己确实挺懒的,不想动脑筋,还不想揽一身的事情,像他这种人就适合做个阔少爷或者做一个悠闲王爷也不错。可惜啊,他命苦,两个都不是,偏偏灵魂到了一个穷秀才的身上,不打拼就没钱没实力,没钱寸步难行,没实力更是遇事就完蛋的节奏。 不过呢,辞官返乡的想法师中泰的确有,毕竟之前王老爷给的银子的确不少,纵算是他大手大脚花了一阵子,可包裹里也还有个千百两的。拿着这些个钱,师中泰若是返乡置上几亩薄田,盖个大宅子,再娶个漂亮小媳『妇』,日子也能过得悠哉悠哉的,很是潇洒呢。可是呢,那也只是想想,因为他知道,惹上了皇家的事儿,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至少也得龙椅上的那位点头了才算数。 “大牛呢,不就是出去买个粥吗,怎么到现在人还不回来?” 没有得到安心的答复猫四的心里也是蛮不舒服的,脸上不由得有些落落,现在师中泰问起,更是没有什么心情回答,便随口敷衍道,“谁知道呢?” “也许是天黑被野鬼叼去了,或者瞅见那美女老板娘不想走了,再或者就是路上碰到老『奶』『奶』过马路,扶着老『奶』『奶』过了马路人家又要求送回家,送回家呢人家又饿了,吃饱之后又” 听他满嘴跑火车,越扯越过分了,师中泰可不想破坏一天的好心情,“可以了可以了,你的想象力太过于丰富,我怕接下来的事情有点黄了,你还是闭嘴吧你。” “咕咕咕” 腹中传来的饥饿声时刻提醒着师中泰,他该进食了。可是这家伙偏偏挑食挑的不行,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吃那楼家小摊的粥饼。 “去去去,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这儿都快饿的秃噜皮了,再不回来这可就该睡觉了。” “就知道,没我他不行。” 丢下手中的折扇,猫四再次重振旗鼓意气风发的出门做“大事”去了。 躺椅上的师中泰仰头看着渐暗的蓝空,长出一口气,抚了抚有些倦意的眉宇,“怎么玩?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不喜欢,回家堋土坷垃更不喜欢,没钱不行,没势力还不行。妈卖批的,还以为到了古代会好一些,没想到还不如以前的生活呢。” “娘希匹的,这边杀人不偿命,甚至丫丫玩意还一点事都没有,『毛』线哪,这游戏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嘛。” “哎,我去我去,烦死了。士农工商,好歹我现在还是个士,也算是食物链上的头一个。人都是越走越高,我这不能勾着头往回走吧,这儿是不是就显得太没水准了。可是,我不就是为了生活的好一点,过得得意舒心一点吗,这丫的水准不水准的跟我有个『毛』线关系。” “算了算了,管他呢,随遇而安吧,随风随雨飘到哪里是哪里吧,这一世啊,我可不想与天斗了,安安生生一辈子,也算是普度众生了。” 『乱』七八糟一通想,结果就两字,没用。 还不等师中泰随波浊流的思想飘到玉皇大帝哪呢,门外的吵闹声便打『乱』了他的安宁。 “你说你呀,长得块头不小,脑子怎么就这么木呢。之前我不是说了食味阁对面吗,你既然都在那里转了几圈,还打听有了,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赶紧回来做什么,你是想把公子爷给饿死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1章 争风吃醋 师家。 “猫四你可别太过分了,公子说想吃俺不得带回去,那老板娘没出摊,俺在那里等着又有什么错。” 大牛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被猫四那么一通说可是气的不轻。说他笨也就算了,谁知道猫四竟然还说他想把公子给饿死,这可是要被人骂一辈子脊梁骨的。 “哎,张大牛,明明是你错了你还跟我犟,能耐了是吧,我看我不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我的厉害!” 树立威信就在今朝,猫四等这一会子可是等了好久了,谁是公子爷身边的亲信就在眼前这一站了,不由得拉起了袖子赤『裸』着膀子。 “啪啪!” 大牛随手一扯,身上的衣服“听话”的离开了,拍着胸前鼓鼓的腹肌,对猫四叫嚣道,“来呀,有能耐你就来揍俺哪,俺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爷们!” 阳光虽说消弱了不少,可是余光仍在啊,光芒下猫四只看见正对着西方的大牛胸前闪着刺眼的光芒,那两块本就鼓鼓的腹肌显得雄壮了许多,看看自己胳膊上的二两肉,再看看大牛,猫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脚下却是一点点的往后退。 “哼,今日公子爷饿了,这件事且先放下,待我俩有时间的时候再来比过,现在我可要过去禀报了,你自己玩吧。” 说完转身就跑向了师中泰,也不等大牛同不同意。 “公子爷,楼家小摊今日没出来。小的问过了,那食味阁的小二说有好几日都没见过那楼家小娘子了,怕是公子爷今日是吃不到粥饼了,小的就买了一些包子回来给公子爷先垫垫肚子。” 原本还想着让猫四回去继续跟大牛斗呢,抱着膀子看戏的架势都摆好了,却不想听到了这么一番话,顿时师中泰吃瓜看戏的想法就没有了。 好几日?那也就是不是三两日的事情了,若不然那店小二也不会那么说,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生病了身子不爽利? “公子爷,包子。” 木木的接过猫四递过来的包子,师中泰的脑子神游想着苑伊雪为何不出摊的缘由。一旁的猫四将包子纸盒拿在手中,大口大口的吃着,大牛也走了过来,伸手就要从纸盒里拿包子,却被猫四给躲了过去。 “你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猫四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嘴里咬着包子不带停。 大牛伸手又去拿再次被躲过,有些急了,“这可是俺拿银子买的。” “那是公子爷给你的银子。” “是公子给的银子,那你凭什么不让我吃?” “那你凭什么吃呢?” “俺饿了,就得吃。” 猫四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切,那路边的乞丐还饿了呢。” “你”大牛指着他的鼻子,气的眼睛都要冒气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公子会让这个不三不四的人进家里,还跟他住一个房间。这才不过五天而已,他俩可是闹了不少的事儿,就差打一架了。“哼,不吃就不吃,你以为俺稀罕。” 看着大牛转身离去,猫四自是洋洋得意,喜滋滋的转身就要再给公子爷拿包子,却不想一只黑猪蹄从后面伸了过来,一巴掌抓走了四个包子。 “你这哪是老实巴交的牛,分明就是一只长了手的贼牛。” 大牛吃着包子,脸上甚是得意,自是不在乎猫四说些什么,在他以为有本事吃到才是好的,其他的都是浮云。 “哼” 冷哼一声,猫四转身看向了还在苦思冥想中的师中泰。 “公子爷,小的知道你想吃粥饼,可是这楼家小娘子也不知道怎么啦,几天没见人,那咱们也不能去楼家庄找她,让她专门给我们做吧。你还是吃几个包子,等到来日她来了,小的肯定第一份就是公子爷你的。” “你方才说什么?” 看着一脸惊喜的师中泰,猫四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明所以,“小的说等那楼家小娘子来了,第一份就给公子爷带回来。” “前一句。” “前一句,哦,那楼家小娘子不来,咱们总不能上人家家里让她做吧,这样传扬出去可” “好!”师中泰满意的打断了猫四的话,兴致满满继续道,“说得好,既然她没来,那我们去找她不就是了嘛。” 猫四一脸的绝望之『色』,“啊!公子爷,小的就是随口说说,这可当不得真的。” “你做得很好,今日早些歇着,明天一早就去楼家庄。”欢喜的拍了拍猫四的肩膀,师中泰又看向了大牛,“明早的吃食交给你了大牛,不吃点东西怕是走不到楼家庄我就要晕倒了。” “好,俺记下了。” “公子爷哪,小的就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的呀,公子” 猫四一副哭相的看着只留下背影的师中泰,心里可是把自己咬了个千八百遍。 见他如此,大牛自是开心得很,“呵呵,你就死心吧,你家公子爷都说了早睡早起,明日还得上楼家庄呢。” “你这憨牛,那楼家庄距这里可有十几里路呢,来回一趟这一天可就完了,哪有呆上一会儿的时间,这要是去了怕是不住上一晚上,铁定回不来的。” 翌日辰时三刻。 太阳刚伸着懒腰开始上班,师家忙忙碌碌的一天就开始了。 “猫四,你找的马车到了没呀?” “你催什么催呀,这不才到点吗,估计车夫去吃了点东西,一会儿就过来了。” “你说我催什么催,给这东西你拿着,俺看你急不急。”大牛把手里的两兜子东西扔到猫四的怀里,转身又急匆匆回去继续拿东西。 猫四驼着腰苦着脸,还没张嘴问大牛这些是个什么呢,就见大牛又提溜着一大包东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见猫四都快要把手里的包裹扔在地上了,急忙交代道,“猫四你可得抱好了,那可是公子最爱吃的东西,要是不小心放在地上沾上了泥巴,到时候挨骂你可别怪俺。” “咦” 果然,一听这话,猫四绷着一口气沉着脸赶紧把东西提溜了起来,两只手臂绷得紧紧的,连大口喘气都不敢。心里却是在哭爹骂娘,不就是出去住一个晚上嘛,至于把半个家都搬过去吗,这也,这也太讲究了吧。猫四可不理解,三个大老爷们,一袋银子三匹马轻松解决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自家公子爷这里,怎么就成了衣服零食两大兜,外加四五盒礼品,甚至还得雇上一辆马车。 果然哪,有钱人家的世界可真复杂。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2章 三人三子 “春风吹,白云轻轻飘『荡』 那些美丽风景在路上, 琴弦响,篝火映着红妆 谁在姑娘宴上想姑娘 春风吹啊吹,吹得水草绿百花香 春风吹啊吹,吹得人心动、人心痒 春风吹啊吹,吹得绿草长美酒香 春风吹啊吹,吹得心上人,来到我身旁” 天气好,自然心情好,心情好自然就要哼哼唧唧。师中泰三人乘着马车,大牛手持着长鞭,猫四坐在另一侧,本来在车里窝着的师中泰也从里面钻了出来,坐在车档口,将装衣服的包裹放在车边,身子倚在上面,双手环住膝盖,看着一路上的郁郁葱葱的树木花丛,心里很是舒悦。 “公子爷,你这唱的是什么,小的怎么从来没听过?” “呵”轻笑一声,师中泰闭着眼睛,任由清风拂过脸面,柔柔的风轻抚着脸上的细『毛』,自是又一番的畅意。“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听过谁唱,觉得好听便记下了。” “公子爷可真聪明。”猫四的马屁信手拈来,不带有一丁点的做作。 大牛赶着马车,愣头愣脑的『插』嘴道,“俺觉得公子唱的不对。” “说什么浑话呢,公子爷唱的哪有什么不对?” 猫四一脸的气愤,就好似大牛动了他的宝贝似得,师中泰倒是嘴角扬起了笑脸,“大牛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对了?” 见师中泰没有生气,大牛也不因为顿着脸的猫四害怕,“公子唱的是春风吹啊吹,可是现在都近五月了,哪里还会有春风呢,就算是有风,也是夏风才是啊。” “夏风?吓疯?”默默念了一句,师中泰便抑制不住的乐了起来,这大牛平时极为稳到老实,可是突然没来由的一两句话也能把人逗得乐个不行。 猫四可不懂大牛的冷幽默,自是也看不懂师中泰为何发笑,维护师中泰的面子可是他最喜欢的事情,表忠心嘛。“夏风,不对不对,这夏风听着就没春风好听,你说的不对,还是公子爷说的好。” “可是现在明明就是夏季,为何要叫春风呢?” 若不是打不过这笨牛,猫四真想一巴掌呼过去,“你这憨牛,公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管得着吗?” “明明就是夏风,公子也不能大白天说梦话。” “你” “可以了。”看他们吵架很有意思,不过好不容易回归到了自然中,师中泰可不想把这美好的时光给浪费了。“大牛说的也没错,本就是夏季,风呢也该是夏季的风。” 听到师中泰肯定自己的话,大牛得意的朝猫四看了一眼,猫四撇着眼睛自当不看他。 “不过呢,唱曲归唱曲,这两个是不互斥的,所以呢,春风是没错。” “哎,你看你看哪。” 师中泰话音刚落,猫四就咧着大嘴反击了回去,还摇晃着脑袋,活像一个不倒翁。 “哈哈” 虽是三个大男人,猫四好动,大牛喜静,师中泰享受美景,倒是一路上也算不得无聊。 乾清宫。 “皇上,三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前来求见。” “额?”正在桌上欣赏着什么的老皇上直起身子,转身看向了李连福,“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三个还一块到了,来都来了,那就宣他们进来吧。” “喏” 李连福携着拂尘退出去,稍候便有四龙朝服的三子并肩走了进来。单独的时候还不明显,现在三人站在一起,倒是显得龙瞻武身材格外的出挑。龙瞻宏与龙瞻羽倒是相差无几,也算是中等个头。 “儿臣给父皇请安。” “都起来吧。” 老皇上已从书桌前回到座椅上,手上还端着沏好的茶。 “张承礼让你们过来的?” 龙瞻宏上前一步,拱手道,“回父皇的话,太傅说父皇交由他的差事不好分配,便让儿臣三人自行商定。” “自行商定?亦可,那你们商定的怎么样了?”老皇上点了点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使者朝贡之事一直以来都是儿臣负责的,今年婆罗国前来,儿臣本想着按照以前的流办理。现在看来,儿臣想着便将事宜分成以收礼,接待,送礼为主,每人负责一项,其他发生的事情都由我们三人共同商议决策。” 听罢龙瞻宏的话,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二人可有其他的想法?” 龙瞻武是一脸的无所谓,明显对此事不是很在意,龙瞻羽呢,年纪比他们小上些许,突然被安排做事情脸上还有些惊慌。 “儿臣无异议。” “儿臣也没意见。” 老皇上也懒得多说什么,年轻嘛都还需要历练,“即是如此,那就如此分就好了。” “喏” “无事的话你们退下吧,上书房的功课好好做,朕抽时间再去看。” “喏,儿臣告退。” 三人拱手称是,退步慢慢走向大殿门口。 “羽儿留下。” 龙瞻羽身子轻颤,眼巴巴看着二位哥哥离去,不舍得又走了回来。 “父皇” “站好了!”见他腰板不直,身子轻颤,老皇上没来由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好好地大男儿,这种样子像什么话。“朕又不是大老虎,也不责罚你,你怕个什么?” “喏” 龙瞻羽只是应答,竭力的控制着身子不再颤抖。 怒其不争。 “招待来使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你跟在你三哥后面好好做便是了,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就去找龚大人,再不济你寻你师傅也是了。”本来老皇上还想着温声细语的关心,却不想看到他如此不成器的样子,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往如常的带着严厉。 “是,儿臣记下了。”或许是感受到了皇上心中的期望,龙瞻羽弱弱补充了一句,“儿臣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父皇您就不要担心了。” “嗯,退下吧,上书房没事的时候记得去你额娘那里看看。” 挥了挥手,老皇上仿佛很累了似得,幽幽的闭上了眼睛。龙瞻羽也只是拱了拱手以作应答,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呼,天下子民众众多,到头来朕却没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朕枉为人父,枉为人父!”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3章 楼家庄 楼家庄。 “哇,四个小时,整整四个小时啊、,这堪比坐新手的公交车!” 将近四个小时的路程,师中泰一行人终于走到楼家庄,一个看起来还不是很落后的小地方。 “公子,现在是午时,不是四个时辰,是两个时辰才对。” 大牛就像是他身边的监督员,时刻纠正着师中泰的每一个小错误,当然仅限于他自己知道的范围之内,若是让他帮着师中泰想文章诗词等一类的,估计大牛都要抱头痛哭了。 “嗯,两个时辰,是两个时辰。” 师中泰下车活动着腿脚也没时间跟大牛讲时间的计算方法。 “公子爷,你喝点水吧。” “正好有些渴了。”接过猫四递过来的水袋,师中泰特地仰着脖子喝,没有让封口碰到嘴巴。“给,你们两个也喝点吧。” 不理会小吵小闹的大牛和猫四,师中泰站在村口向村里面望着。说是村子其实不是,因为这是个庄子,听猫四说庄子里的人楼姓占了绝大部分,其余的不是嫁过来的姑娘就是上门的女婿,外乡人倒是也没几个。 撇除路边的杂物和相隔的田地,只看庄子的房舍,还算是整整齐齐的摆设,从远一点的位置看,庄子整个呈四四方方的,就好似一层一层的楼阁似得,很有形状。庄子四周就是农田,房舍之间相隔两尺多宽,路面倒是宽阔,乡下的土路自是比不上城里的青石砖,所以这些也就不再纠结。 庄子口外面栽植着五颗大杨树,并排站在庄口的最外面,看起来倒是魁梧不凡。此时,杨树下的石磨盘上坐着三三俩俩的老人,正好奇的看着师中泰三人,也没有上前问话什么的。 “你都喝了几口了,还没喝够?” “怎么,我渴还不行让我喝水?” 猫四抱着水袋死死不松手,一副宁愿撑死自己也不打算给大牛的意思。大牛就在一边儿扯着,扯了一会儿见水袋喝的差不多了,这才松手又从马车里拿了一个出来,自己有滋有味的小饮着。 “嗝” 气闷之下,嘴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嗝,猫四指着大牛怒道,“好啊,你这憨牛,明明还有水袋,还偏偏来拿这个,分明就是让我灌水是吧?” 大牛撇了撇嘴巴,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憨牛找打!” “猫四” 狠咧咧的看着大牛,猫四紧握着拳头化成手指,“这次看在公子爷的份上就先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呀,俺等着你。” 大牛不说还好,这么贱兮兮的一说话,好不容易收住的猫四火气又冒头了。 “你俩可以了!” 师中泰可不想还没进到庄就先给人家演一出戏,这要是传扬出去,他的面子丢了事小,被那些愣头青般的言官参上一本可就完蛋了。 “猫四,过去打听一下那小娘子家住的位置,咱们也好” “不知几位到我们楼家庄所为何事?” 转过身去,师中泰见有一灰胡子老者正看着自己,后面还跟着几个屁大点的孩童。知道是小儿们报的信儿,嘴角扬起和煦的笑容,对那老者拱了拱手。 “不知长者是?” 对于师中泰的礼节,老者很是满意,捋着胡子道,“额,老朽是这楼家庄的村长,也是楼氏一族的第三十八代族长楼尚德。” “是晚辈无礼了,晚辈师中泰,从京都来。”师中泰先是一个大礼拜出,这才慢慢道出来意,“家中老娘年迈体衰,身体不爽之时总有家中小厮出门买粥饼来吃,倒是也能缓解一二。这几日,老娘又想吃那粥饼了,小厮几番出去都说没见到摊主在,几番之下老娘气怒之下竟然病了,大夫『摸』脉说是心病,只能圆了老夫人的心事。没法子,身为人子,老娘病窝榻上,也只能走这一遭了。” 明明就是自己过来找漂亮姑娘,却不想九曲十八弯竟被他说成了孝子。好在师中泰提早就与大牛说过了,若不然此时第一个跳出来拆台的就是大牛。 百善孝为先。 果然,师中泰的这一招很是灵验,那老者听他这么一说,眼中的戒备之意顿时消磨而去,取而代之的就是满满的欣慰之情。“原来师公子是为母前来,可我们村中做粥饼的人家众多,不知公子所找的哪一家呢?” 我去,还是祖上的基业呀! 这种家家都是一把手的情况师中泰倒是没有意料到,不过好在之前跟苑伊雪单独相处过,也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便装作极力回忆的样子解释道,“在下记得,那那摊主好像是个女的,好像还是个寡『妇』吧,是吧猫四?” 猫四也是机灵,当即一个小步走到师中泰身前,肯定且低声又能让那老者听到,“公子爷说的没错,那『妇』人是个寡『妇』,小的还听那官差叫她楼苑氏来着。” “楼苑氏?”楼尚德半捋着胡子默念一声,总觉得名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家的。旁边的孩童倒是记『性』好,咬着手指眨巴着好看的眼睛轻声道,“死了男人的,不就是三『奶』『奶』家的苑婶子吗?” 一经提醒楼尚德这才想到师中泰所要找寻的人,“对对对,海娃说的没错,公子你要找的应该就是阿福家的那口子,她呀就是从京都边儿的水月村嫁过来的,也只有她才会去那做粥饼了。” 听老汉说水月村,师中泰就知道人找到了,心下虽是激动不已,面上却还有些不确定,“希望如此吧,要不然在下还得继续寻。” “肯定是啦,肯定是啦,村子里女子姓苑的,就她一个,老朽又怎么会记错呢。”楼尚德再次肯定的说了一遍,还特地指着东南角的一处道,“那不,那就是阿福家,是我们庄子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呢。” 好在师中泰的苦心表演没有白费,用笑容和孝心骗过了那楼家族长,老汉还特地让小孩儿给师中泰三人带路,倒是又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好了,这就是三『奶』『奶』的家了。” 几个娃子前面跑,师中泰三人后面跟着,等到了跟前,那个叫海娃的娃子停在了一座大宅子门口。 “你叫海娃是吧?给,把这些糖果分给你的朋友们吧。” 弯下身子抚了抚海娃的头,见他还甩着鼻涕,一时没忍住乐了起来,顺便把手中的早就备好的糖果递了过去。 “走咯,有糖吃了。” “哦,有糖吃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4章 奸夫** 站在门外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师中泰吩咐大牛把马车赶到一边去,依旧站在街上来回的转悠着。 “公子爷,小的去敲门?” 师中泰身形滞了滞,微微思索后点了点头,“你去试试。” 不明白公子爷为何那么紧张,猫四却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大步上前对着那大门就大锤敲了起来。 “咚咚咚” 时隔五六个呼吸,没听到里面传来动静,猫四继续敲了敲,“咚咚咚” “来了,来了。” 一个汉子的声音传了出来,猫四用手轻抚了一下衣领,腰板站得笔直。 “吱呀” 那汉子第一眼就看见了硬气棒棒的猫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又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外面的师中泰,看到师中泰一身的锦衣绸缎打扮,脸上更是有些局促不安了。 “你们是?” 猫四眼睛往下瞟了一眼,嘴巴里舌头转了转,这才不耐烦的开了口,“我们是京都来的,找你家主人,赶紧去通报。” 汉子忙不迭点了点头,关上房门小跑着就往里跑。 “噌噌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依旧是那个汉子,脸上的笑也更加谄媚了。“公子里面请。” “这还差不多。” 猫四风『骚』的一撩袍子,转身走向街上的师中泰,笔直的站好身子,九十度躬身道,“公子爷,这乡下地不平,小心点脚下。” 师中泰自是明白这家伙的意思,脸上不苟一笑,还带着一些愠怒之『色』昂首挺胸的跨步走了过去。 宅子不小,是个二进二出的大庭院,进门就是围廊,对面过去就是前厅,院子里的花草有一些已经干枯了,显然很久没人照料了。 汉子把二人引到前厅,便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端来了茶水,师中泰坐在左边的第一把椅子上,紧闭着双目,思考着一会儿自己该说些什么才是。 “公子爷,来人了。” 没等师中泰思考什么,猫四的声音就到了,随之拐棍声也到了。 “噔” “噔” “噔” 来者是一位老『妇』人,头发灰白却依旧『插』着金钗玉簪,一袭赤褐『色』蜀锦长褂将她严厉的脸庞衬托的更加威严了些。 面相就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做她的儿媳『妇』,估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心叹一声,师中泰站起身,举了举手,“老夫人近日身体可好?” “老身身子一直硬朗,不知你是?” “大胆,我家公子爷乃是当朝” “退下!”师中泰厉声打断了猫四,呵斥道,“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老实在一边呆着。” “喏” 猫四悻悻退下。 师中泰转身展出笑颜,拱手赔罪道,“在下管教不周,让老夫人见笑了。” “在下师中泰来自京都,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还请老夫人能帮个忙。” 方才那猫四『插』嘴一句,倒是让老夫人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说话间倒是有些不敢放肆了,“公子即是京都的大户人家,老身家中没人没财的,又能帮的到公子什么?” “老夫人客气了,家中老娘最惦念贵府儿媳做的粥饼,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请贵府儿媳过府一趟也好以解老娘的口腹之欲,还望老夫人恩准。” “吱吱” 老夫人紧紧抓着手中的拐杖,眼睛半眯的看着师中泰,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终于就在师中泰惴惴不安的担心中爆发了。 “咣!” “二饼,送客!” 接着方才那汉子便从外间小跑进来,“公子请。” “老夫人,你这是何意?在下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就赶我走?” “棒棒棒!”老夫人用拐棍连连敲击着地面,大声怒道,“二饼,还不送客!” “公子这边请。” 见她执意如此,师中泰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那二饼沿着来时的路便走了,猫四却是很不爽的瞪了那老夫人一眼才离开。 “咣当!” 被人这么赤『裸』『裸』的赶出大门,师中泰这还是头一次呢,就连猫四都很不开心,啐了一口吐沫,骂道,“德『性』,不就是小村里的一个破落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仆人没几个老太婆架子倒是不小。” “公子爷,你这也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把咱们给赶了出来,看来这楼家小娘子是没啥希望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师中泰抚了抚眉『毛』,“越这样就证明这里面越有什么古怪。” “古怪?就这破地方,能有什么古怪?” 看他一脸的『迷』糊,师中泰也不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来都来了,那就把事情做好再走。要不然就这么赤『裸』『裸』的走了,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去找到大牛,赶紧在庄上找到个能住人的地方,落了脚再说其他的。” 后院柴房。 “把门给我打开!” “是” 吴婆颔首应了一声,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里堆着一些杂物和柴木,还有一些破旧的桌椅木凳,柴木的前方空旷的位置上被麻绳绑着一名女子,看脸型便知是苑伊雪。 苑伊雪双眼被黑布蒙着,脸上巴掌印已不再明显,浮肿却是极为明显。早早就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苑伊雪的神经不由得绷得紧紧的。 随着房门的打开,让苑伊雪紧张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心跳不由得都要跳到喉咙口了。“婆,婆婆。” “住口!”老夫人的怒气不减反增,手驻的拐杖敲击着地面怒骂道,“你这**,还有什么脸面叫我婆婆!我们楼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更没有你这样的娼『妇』!” “我没有,我没有呀婆婆。” “啪!” “啊!” 一拐杖打在苑伊雪的身上,老夫人上前拽开她眼上的黑布。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眼中带恨,咬牙切齿道,“你这贱『妇』,还敢说没有!人都追到家里来了,你这贱『妇』还敢嘴硬!是不是非要把我这个老婆子气死,你才会从实招来!” 苑伊雪眼角含泪,只觉得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婆婆,儿媳真的没有,又从何招供?”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我把那『奸』夫给你抓来,到时你自会说实话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5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族长家。 “晚辈真是多有打扰了。” “哎,公子说的哪里话。”楼尚德摆了摆手,笑道,“公子大老远从京都而来,也是为了家中的老母,此等孝心老朽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呢。” “再说了,我们楼家庄地处偏僻之处,庄子小也并没有什么客栈酒馆的,老朽身为楼家庄的一村之长,也不能怠慢了公子。” 哎呀,世上还是好人多。 心念于此,师中泰脸上的微笑不由得更灿烂了,感激之意更甚了,“中泰言辞将尽,只能以礼以心相谢了。”说着又是拱手一拜,却是难得的郑重。 “公子客气了,老朽可是不敢当。” 楼尚德着急忙活搀起他,脸上却是对他此礼心道满意。 一番寒暄之后,随着日落西山,师中泰三人这才真正的在楼家庄安生了下来。 “呼,终于都收拾好了。” 猫四放下最后一个包裹,长呼一口气,身子趴在上面再也不肯动弹半分了。 “就这么一点小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脸面大呼小叫的!”对于猫四这柔柔弱弱的身子,大牛一直都很不屑。公子干不动活,是因为公子是个读书人,本就是金贵的身子,而这猫四本就是个街上的混混,懒懒散散还做不动活,大牛可就看不上眼了。 “我,我能和你比吗,你一个粗莽汉子,我,我几十年里来吃不饱喝不足的,哪来的力气跟你比。” 大牛嘴这会儿倒是变得灵巧了,“就算是你吃饱喝足了,就你这『性』子也没什么用处。” 比力气这种没意思的事情,猫四可不会跟他纠结,歇息好精神,猫四便拖着身子坐到了发呆的师中泰身边儿。 “公,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师中泰放下凝思的手臂,轻笑问道,“哎,你俩怎么不吵了?方才不是见你俩吵得很愉快吗,怎么就住嘴了呢?” “跟一莽夫没什么好说的。” 猫四嘴角撅得高高的,还撇着眼睛不忿的看了一边儿得意洋洋的大牛一眼。 “呵呵” 看看神气的猫四,再看看牛气冲冲的大牛,师中泰忍不住呵呵笑了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敲门声从外间传了过来。 “扣扣” “公子,晚饭做好了。” “好了,该吃饭了,你俩注意点,可别在外面给自己丢人了。”警告二人一句,师中泰高声对门外道,“多谢,我们这就过去。” 客厅。 “老朽家中贫寒,饭菜不免有些简陋,还望公子多多海涵。” “老伯客气了,能有幸住到老伯家中中泰已经很开心了,至于这吃上中泰可不敢有半分挑剔,更何况桌上的青菜豆腐,正是中泰最喜之物。” 楼族长听师中泰如此说,脸上笑容不减,伸手邀请道,“公子不嫌弃便好,还请公子快快入席吧。” 师中泰伸手反道,“老伯请。” “好好好,一起,咱们一起。” “老伯,三『奶』『奶』家不是楼家庄的大户人家吗?为何今日我去的时候,却看到...”想到下午在三『奶』『奶』家中见到的情景,不由得吐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件事情啊,可得从十几年前说起了,哎,说来这都是命啊。”楼族长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碗筷也放了下来,抬起头看向师中泰继续道,“楼家做起粥饼生意也是从三弟手中起手的,小时候三弟家中穷,从小就被派出去给别人做学徒了,好在三弟也争气,混迹十几年学了一身的厨艺回到了家乡,用自己的一身本事创起了事业,小生意做的风风火火的,娶了三妹也有了个儿子阿福最后生意越做越好,现在的大宅子就是三弟一手挣出来的。” “三弟心善,自己有了香饽饽自是也不会短了一家子的,只要是愿意学的,三弟都手把手各家各户带一个。公子是个读书人,想必也知道物极必反的意思,粥饼原本就一户生意自是做得很好,会做的人多了,自是变得越来越不如前。” 楼族长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继续道,“三弟是个老实人,三妹却是个好强之人,这生意不好自是会有些吵吵闹闹,刚开始还好,后来二人情况越争越烈,到最后三弟竟被一气致死,这阿福也被吓的个不轻,变得有些不正常。丈夫的丧事还没来得及处理好,唯一的儿子又患上了大病,三妹也是不容易。最难得一段时间撑了过去,生意虽说还大不如前,但是好歹之前有了些银钱,倒还算是过得富裕。” “不过阿福的病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三妹上山求道,大师言道冲喜,二七年华,长于水,生于水,可解福患。也是三妹爱子心切,信了那人的胡言『乱』语,寻媒婆四处打听适龄女子。不知是有幸还是碰巧,这水月村正好有一女子,这聘礼一张嘴就是五百两呐!”楼族长伸着张开的大手,脸上一副肉疼的模样,“儿媳是娶回来了,可才过三天,我那可怜的侄儿便去了。” “家中的男丁全都去了,三妹自是伤心不已,伤心之下做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好在那阿福娘子也算是个好人,东一户西一户将三弟的本领慢慢捡起,也算是继承了楼家的家业。” “这三『奶』『奶』也是个苦命人哪。” 听罢楼族长的一番话,师中泰沉沉长出一口气,情不自禁为那可怜的老夫人说了一句话,心里却补了一句,“苦了你,你却将这莲心之苦又传给了她。” 真的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谁说不是呢,本就是好好地一家子,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所以还望公子手下留情,看在三妹这福薄之人的份上,明日早些走了吧。” duang! 师中泰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拳头,脸上强硬挤出一丝微笑,不明所以的问道,“老伯此言,中泰不知是何意?” 现在这客厅的氛围僵的空气都不敢流动了,就连脑子一团浆糊的大牛也知道收敛呼吸,更不用说那精的跟猴的猫四了。 “难道老朽没有说清楚吗,还是师公子是在有意装糊涂?” 章节目录 第86章 公子丢了 客房。 “公子爷,那老头看起来已经知道咱们的来意了,咱们明天一大早就回京吧。”师中泰没说话,将视线看向了身旁的大牛,大牛窘着脸讪讪道,“俺,俺也觉得咱们还是回京的好。” “你们俩呀。” 失望的指了指二人,师中泰横冲直撞闯过二人的把守,坐到茶桌前,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尝了一口,见二人都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没好气的解释道,“知道就知道了呗,我们又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怕他们做什么。” 二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猫四反应最快,“可是公子爷,咱们如今是在楼家的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为好。” “猫四,咱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当然,当然是为了吃粥饼。” “那,你我可吃到了粥饼吗?” “这倒是没有。” 师中泰又看向大牛,“大牛,什么事情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自然是公子了。” 呵呵,就知道这家伙够义气。 “那公子我来楼家庄是为了什么?” “公子是为了,为了救人。” “恩,大牛说的很对。”师中泰将不屑地目光移向了猫四,“你听见了吗?” “喏,小的明白了。咱们来这是为了救人的,不是为了吃粥饼。” “啧啧啧” 师中泰一边儿咋舌一边儿摇头道,“你说的不对,咱们起先是为了来吃粥饼,如今只是多了一个救人罢了。你们要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德行善也是为了自己的后人着想。” “喏,小的明白了。” 猫四嘴上应是,心里却是佩服还带着些坏坏的小鄙视。这读书人还真是麻烦,明明就是为了个女人,到了他的嘴里却是千百个道理,好像不去做就像是自己缺德似得。嘿嘿,看来这主子还真是没白跟。 三『奶』『奶』家。 “老夫人,族长来了。” 吴婆跑进后堂禀报一声,老夫人忙起身往前厅走,迎头看到楼尚德,眼角的泪止不住落了下来,声音带着一丝苦楚,“大哥” “三妹勿要伤心了。” 楼尚德衣袖托扶起她,这才回身坐在了椅子上,“事情我已经听二饼说了,那几人大哥我也已经打压过了,想必他们明日便会离开了,三妹不必再担心了。” “离开?”老夫人轻念一声,冷笑道,“那『奸』夫看不到那**,又岂能安心离去!” 楼尚德脸『色』略略有些不好,却没有反说些什么。 “大哥,弟媳恳请你一件事,还望大哥你能同意。” “三妹何须如此呢,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何来的恳请一说呢,三妹有事不妨直言,大哥自然义不容辞。” 老夫人阴冷沉声道,“我希望大哥能帮我抓住那『奸』夫。” “这...”楼尚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大哥” 见此老夫人拄着拐杖双膝跪在了地上,哭声道,“还望大哥看在你那可怜的三弟和侄儿的份上,帮弟媳一把。” “三妹!” 楼尚德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见她双眼含泪,眼角通红,闭上眼睛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谢大哥。” 楼尚德摆了摆手,拖着沉重的身子离开了,老夫人站在客厅里,目送他离开,直到二饼关上了大门这才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贱人,你不是想男人想的发『骚』吗,那我就成全你!” 人定时刻悄然而临,楼家庄的深夜自是连牲畜都已经安歇了。 楼族长的房舍里,两个黑影悄悄挪到了客房的位置,听到房舍里面传来悠长而宁静的呼吸声,二人这才略略放下心来。接着,便有一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管『插』入到了窗纸上,轻轻一吹一缕淡淡的轻烟在客房内弥漫开来。二人又在房外停留稍许,这才推门走了进去。数十个呼吸不到,二人抬着一个人便从房间内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翌日清晨。 “猫四,猫四” “哎呀,大清早的,你嚷什么嚷!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啪!”大牛气急直接一巴掌挥了过去,“公子不见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公子不见了,就算是皇上也不见...,什么,你说公子不见了?”还在『迷』糊中的猫四直接一个冷巴掌就直起了身子,提拉着鞋子就往里间跑,看到床帏上只有一床锦被,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还是如此,吞了吞口水问道,“笨牛,公子爷是不是出去散步了?” “俺都到处看过了,四处都寻不到公子的身影。”大牛急的一脑门的汗。猫四强自镇定心神,“没事,笨,笨牛咱们别急,别急。” 大牛双手一摊,急声道,“这还没事?公子都不见了,俺哪能不急。以俺看,公子就是被那老头带走的,咱们直接去问他要人。” 猫四也是难得同意了大牛的说法,点头锤拳道,“对,笨牛你说的对,公子是在他们家里找不到的,自然是去向他要人。” 客厅。 “你们楼族长呢?快点让你们楼族长出来!” “你以为你谁呀你,动不动就见我们族长,你有多大面子还要我们族长亲自来见你!”那管家也是个不小的角『色』,见只是猫四和大牛二人过来,脸上也没有什么好颜『色』。 “你这狗腿子,是不是你把我家公子抓走了?”师中泰不在身边,大牛的脾气可是没什么好忍的,直接粗暴的提起了管家的衣领,怒吼道,“说,你们把俺家公子弄到哪去了!” 看大牛发疯了,猫四也有些害怕,拉着他的手臂连连劝道,“大牛,大牛你冷静点大牛,这里是楼家庄,你要冷静大牛,快些放手,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可不能『乱』来大牛。你要知道,公子爷可是在他们手上,咱们可不能『乱』来哪大牛。” 楼尚德从里间慢悠悠走了出来,自如自在的坐到了大厅的主位上。 “好在你们还有些自知之明,老朽劝你们快些放了他,若不然老朽就是告到京城,也要让上天还老朽一个公道!” 章节目录 第87章 佳人在侧 楼族长家。 “滚,赶紧滚远点。” “哼,你们这些狗腿子,等寻到我家公子,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 捡起地上的包裹,猫四狠咧咧的看向那下人,眼中的愤怒之『色』不言而喻。 “猫四,那咱们现在去哪?”刚回到马车上,大牛的一万个为什么就开始了。“那老头说咱家公子不在他家,那现在咱们到哪去找?” “你问我,那我去问谁呀!”将手中的包裹扔回到车里,猫四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可发,“这帮刁民,咱们可是从京都来的官儿,他们竟然还敢如此待我们,还真是撞了邪了!” “那?” 猫四的脑子也算是灵光,很快便指清了该走的路,“如今公子不见了,我们也不能到处跑,先找一个地方住着,然后你骑马回去看看公子是否回家,若没有再去寻周公子。他是咱们公子的好友,不会见死不救的。” “好,这次俺就听你的。” 柴房。 “喂,喂” “醒醒,醒醒!” “师中泰,师中泰你醒醒!” 看着被拖进来一动不动的师中泰,苑伊雪叫了一夜都没有反应,若不是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她还以为他死了呢。 不过,见他这么长时间都叫不醒,苑伊雪还是略显着急了,“这可怎么办?” “哗啦哗啦” 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苑伊雪急忙闭上眼睛,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吱呀”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接着吴婆端着饭菜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二人都还在熟睡,放下饭菜便又退了出去。 “喂” “喂,你醒醒呀师中泰。” “师中泰,师中泰,你不会是死了吧,快些醒醒!” “哎哟,我说大姐你可就别踢了,我这腿脖子也是肉做的,照你这种踢法,再来几下子,我还不得瘸了!” 师中泰骂娘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手臂被绳子绑的紧紧的,他可是要伸手去『揉』『揉』了,就算是不『揉』光凭着脚脖子传来的疼痛,他也知道那里肯定是青了不少。 “原来你没死,我还以为你晕过去醒不过来了呢。”看到师中泰终于有了反应,苑伊雪这心才放了一半。 “嗯,嗯,哎哟,真麻烦。” 依着身后的包袋师中泰慢慢坐直身子,长出一口气这才看向那“不安好心”的苑伊雪,只见苑伊雪原本白皙娇嫩的脸上浮着淡淡的巴掌印,浮肿的脸庞渐渐发红,嘴角还带着淡淡的血迹,不过此时那血迹已经凝固成型且生了结疤。 本还因为寻到苑伊雪而高兴的师中泰心情直接变为了愤怒,“是那老太婆打的你吗?” “不,不是。” 苑伊雪立即把脸扭到了一边儿,躲闪着师中泰的视线。 “是因为我吗?”师中泰的声音低了许多。 苑伊雪身子微微轻颤,颔首默默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 这么明显,还说不是,你这女人,还真是惹人怜啊! 师中泰咬了咬下唇,没有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你可还好?” “恩,我没事。” “你如此模样,算得上没事吗?” “不过是些皮肉伤,没事的。” “皮肉伤也是伤,会疼,会痛的。”沉默了一声,师中泰继续道,“不过对你来说,或许是肉痛不及心痛吧。” “习惯就好了。” “习惯?” 竟然是习惯,这个该死的词儿,这个该死的老太婆! 心中暗暗骂了一句,师中泰闭了一下眼睛,咬了咬牙,将身子一点点挪向她。 “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嘴上如是说着,师中泰还是默默地移动着身子。 苑伊雪怕了,脸上原本肿红的脸更红了,“你,你别过来。” “嗯?”师中泰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轻问道,“为什么?” “男,男女授受不亲。” 我擦你个妹啊! “呵呵”师中泰淡淡笑了笑,用眼睛示意着地上的饭菜道,“苑姑娘,我吃饭,吃饭而已。” 苑伊雪窘着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哦,哦,那,那你吃吧。” “呵呵”见她如此,师中泰不由得轻笑了出来,方才那些愤怒的心情扫除了不少。“你说这个老太婆是不是傻,绑着手脚还给我们送饭吃,这样让我们怎么吃!” 苑伊雪轻哼了一句,“那是我婆婆。” 愚孝! “好,即是苑姑娘的婆婆,那我就以礼相待,不叫她老太婆,叫她老夫人,如此可好?” 见她没有再反对,师中泰将身子移动到饭菜前,东挪西挪怎么都没办法张嘴吃饭,只得一脸无奈的看向了一边儿看好戏的苑伊雪。苑伊雪见他把视线移过来,急忙把目光移向了一侧,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卡哇伊。 师中泰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轻言问道,“苑姑娘可知该如何吃食吗?” “我不知道。” “那姑娘平时是如何吃饭的?” “自然是用筷子呀。” “可是你的手不是被绑着吗?” “送饭的时候有人送饭,自然会有人帮我松绑。”说着,苑伊雪还像看傻子一般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师中泰是心神『乱』起,那好看的白眼都被他当做了是风情万种的撒娇。 饭菜吃不到口,师中泰倚着包袋沉默稍许,待想清楚办法,这才看向苑伊雪,却见她不知何时竟沉沉睡了过去。 美人睡卧在侧,师中泰看着不由得痴了。紧闭的双眼,眼睫『毛』长长的耷拉在眼皮底下,一对弯弯的细眉淡雅而有微黑,小巧的鼻子挺而翘,粉嫩的红唇点缀着好看的脸蛋,再加上苑伊雪本就瘦小的身形,小巧可爱四个词来形容很是恰到好处。 望着望着,师中泰不由得痴了,看『迷』了。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 关中昔丧败,兄弟遭杀戮。 官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夫婿轻薄儿,新人已如玉。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 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 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8章 私刑 柴房。 “呵,你听听,你们都听听,都到如此地步了,这两个『奸』夫**竟然还敢如此放『荡』!真当我们楼家没有人了是吧?还是我这个老太婆不顶用了,都让人家骑到我们头上拉屎屙『尿』了!”门外传来阴恻恻的一声冷笑,接着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怒骂声,师中泰一个惊醒忙看向门外,而睡熟中的苑伊雪也被老『妇』人的怒声给吵醒了。 房门的锁再次被打开,老夫人拄着拐杖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身后还紧跟着吴婆和那个叫二饼的汉子。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漠视着自己的师中泰,老夫人眼中一道寒闪过,反走到苑伊雪的身前,拿着手中的拐杖就抡了过去,一边打嘴里还怒气冲冲的骂着,“你这贱人,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就发『骚』,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老太婆给气死,你才好跟这个『奸』夫私奔?” “你这死老太婆,疯了不成!还是你他娘的忘记吃『药』了,爷们在这你不敢打,偏偏去打她,你丫的脑子被驴踢了吧!还是你他” “啪!” “呸!” 吴婆这一巴掌打的够狠,只一下师中泰便感觉到了血腥味,一口带着血迹的吐沫星子吐在地上,师中泰看着那吴婆不屑笑道,“哟,看来你这老娘们也是个狠角『色』。是不是你家汉子昨晚没好好伺候你,让你这『骚』娘们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 “你” “吴婆!”老夫人出声拦住欲要再次出手的吴婆,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打他做什么,你要知道,这些读书人表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全都是那些恶心人的花花肠子。这家伙嘴上阴毒得很倒是少见,不过看他能够从京都追到这里来,怕是心里有这个贱货!”说着,老夫人又是一拐棍打在苑伊雪的身上,苑伊雪牙口紧绷,疼的很便只是皱着眉头,连哼都不哼一下。 老太婆年纪虽大,可手上的劲道倒是不小,师中泰单从苑伊雪身子的晃动幅度都能看出来这老太婆心中的怨恨程度。心中后悔不该来的同时,又后悔自己为何不早些来。 “你瞧瞧,你瞧瞧,我这才轻悄悄的打了这么一下,这家伙就心疼了,你们看,看我老太婆的眼神都变了『色』。” 师中泰咬牙挪开视线,暗示自己不要冲动,激怒对方的同时最终伤害的还是她,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把这饭菜端走!”看到地上的饭菜,老太婆命令道,“这两个『奸』夫**还有什么资格吃咱们楼家的饭,让他们吃饱了好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你妈卖批的,等老子出去了弄死你这个贱人! “哟,你看看,你看看,连我骂一句都不给我好脸『色』,看来这家伙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师中泰还是年轻,心中有火气难免没控制好,一个没注意就被老夫人给瞧了去。“二饼,去把他绑到柱子上!” 汉子也不答话,老老实实用行动代表了自己的意思。汉子虽没有师中泰个头高,身上的块头却是比他大了不少,力气自然也比他强。百斤左右的师中泰对他来说不过是成年猪大小,扛起来很是容易,也是师中泰懒得挣扎,毕竟两个人的对比很明显,挣扎的结果估计就是一顿打,还不如老老实实配合,保存力气才是目前最好的现状。 “喂,喔喔” 被绑在柱子上师中泰还能接受,可是嘴巴上被塞进去脏布头,这可就难受了。 “怎么,不舒服?” 虽然师中泰很不想搭理这个老太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嘴里这玩意确实撑得嘴巴难受。 “嗯嗯。” “老太婆我这是在帮你。” 看着老夫人突然『露』出来的慈祥笑容,『迷』糊之中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呢,就看到二饼拿着一条两根指头粗的鞭子,手里还扯着拽着,试探鞭子的坚韧『性』。看到这里师中泰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个傻子了,眼珠挣得大大的,一张帅气的俊脸紧张的苦憷在了一起。 “不要” “啪!” “喔!” 鞭子挥下来的过程师中泰等的可真是难熬,触及身上只觉得疼,方才只是脸凑到了一块,此时身体也已经急促的想要收拢起来。可是,二饼又怎么会让他喘过那一丝平静的呼吸呢。 “啪!” 你妹呀! “啪” 我日你老母! “啪” “啪” “婆婆你要打就打我吧,师公子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 “咚!” 一脚将脚边的苑伊雪踢倒在地,老夫人脸上全是灿烂开心,“他是无辜的,他怎么无辜了?若不是他这『奸』夫,你这贱人又怎么会日日待在京都不回来。若不是我差人称病唤你回来,那衙门里的差役是不是也要上了你的绣床!” “贱人,你就是个贱人!” 越说心中的火气越盛,老夫人手中的拐杖跟着就朝她的面门挥了过去。 “咚!” “唔唔唔” 见苑伊雪昏死过去,老夫人便丢下她看向了嗷嗷直叫的师中泰,见他怒目圆睁,半抽动着身子一脸痛苦的担心着地上的苑伊雪,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畅快的笑意。 “怎么,心疼了?” 我擦你妹啊,你这贱人,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再多的骂言到了师中泰的嘴中都只能化作痛苦的呜呜之声。老夫人单看他仇视自己的目光,就知道这家伙是在骂自己,挥手示意二饼停下,对着身后的吴婆淡淡道,“新鲜的肉好了,拿些盐腌一下,这样他才会更舒服些。” “是。” 吴婆轻轻点点头,从怀中掏出早就备好的盐包,慢悠悠的走向了早已被身体的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师中泰。 “唔” 伴着灵魂上的剧痛,从心肺中嚎叫出的声音,师中泰彻底的晕了过去。 “老夫人,人晕过去了。” 老夫人侧眼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师中泰,看他身上两道杈子行的伤口皮肉外翻,染得撕烂的衣口处都是血迹斑斑,一股难闻的血腥味没来由的袭进鼻间,厌恶的掏出绣帕掩着鼻子,“把盐巴都撒均匀了。”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柴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89章 花开了 土地庙。 “笨牛,路上小心点,快去快回。” “俺这边你放心,猫四,这次你可得上点心,公子的事情俺大牛可交给你了,要是公子能一丁点的闪失,俺跟你没完!” 猫四脸上带着少有的郑重之『色』,“大牛你放心,要是公子爷有个三长两短,不用你说我猫四第一个就饶不了那些家伙!”可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言重了,猫四抹了一把脸,又笑道,“咱们爷可是福大命大之人,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快些去吧,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成!”大牛重重点了点头,“那俺可走了。” 猫四点了点头,大牛手中长鞭一挥,吃痛的甩开蹄子就飞似的往前奔。 “驾!” “驾!驾!” 不等大牛的车马消失,猫四便朝着楼家庄的方向又走了过去,快走到村口的时候特意绕到了庄口的左侧,从旁道上小心翼翼的绕进了村庄。 御花园。 “今年的花儿开得挺早的。” 从养心殿出来,皇后没有回坤宁宫,心情大好之时到处走走,赏赏花也是好的。看着小路上开得花红柳绿的百花,爱美之心忍不住扶着一枝红黄相映的蜡菊轻嗅了一下,只觉得花香扑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宫中喜事渐近,怕是就连这花园的百花也知道了呢。”芳姑搀扶着皇后,继续笑道,“不过呐,依奴婢来看,纵然是哪千娇百媚的牡丹绽放了也不及玉华阁的主人美艳。” “呵呵” 皇后轻轻笑了笑,脚下莲步轻挪,两只眼睛带着笑意收罗着这花园的花儿,“人逢喜事精神爽,别说明黛了,就连本宫,只是在旁边听听就觉得欢喜至极呢。” 说到公主,皇后倒是想起了方才皇上提及的婆罗国的使者。 “福德,今日你那里可有什么消息吗?” 福德挥退身后的众人,轻着步子追了上来,弓着身子轻声回道,“回禀娘娘,事情好像有些不大好。” “说来听听,本宫倒是想知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怎么还会有什么不大好法?” “娘娘,那人好似欲要辞官。” “咔吧!” 皇后手中一个没注意,抓在手中的玫瑰就被折断了,同样她的玉手也被玫瑰的刺扎出了一丝鲜红。 “娘娘” 芳姑连忙小心将皇后的手扶过,又用蚕丝帕好看的包扎了一下。不是她不想带皇后去看太医,只是皇后那变了颜『色』的脸在暗示她不能『乱』言。 拨弄着渗着血丝的帕子,皇后声音淡淡,语气却带着骇人的怒气,“好端端的,为何要辞官啊?可是有人在私下与他说了些什么?” “回娘娘,老奴查探过,并没有。”接着福德又继续解释道,“老奴私下有寻人查访过,也没有人知道此中关系。只是范家与季家的案子一了,他便称病告假在家休息,实则就是在家中吃喝玩乐,倒也没有什么人拜访。” “哦,这倒是新奇了。”『摸』转着护甲,皇后步履轻轻,看着两边儿的花丛,若有所思的又问道,“此事公主可曾知道?” 福德低着头答道,“近日公主身旁的小陀螺时有出宫,就连皇上指派公主身侧的午统领也常去大同街一带。” “好,芳姑。” “奴婢在。” “在花园采一些好看的花儿代本宫送与玉华阁,就说婆罗国来使将临,本宫预祝公主择的良婿。” “喏” 玉华阁分为前宫后殿,两侧还带有侧殿和小花园。小花园内有特地从岳华池中引进来的一池水,水中养着几条手指大小的金鱼,池上拱着石桥,石桥一端连着一则石亭,另一端连着小路,路得两侧栽植着淡紫『色』的蓝花楹,此树又叫蓝雾树,木材呈暗褐『色』,倒是凸显的花枝更加的梦幻艳丽。 明黛坐在另一侧的秋千上,窄窄的额头倚在用锦丝织成的绳子上,抬着眼睛呆呆的看着那开着淡紫『色』花的蓝花楹。 “公主,天热,咱们还是回去吧。” 小杏子在一旁支着花纸伞,如是举着都有大半个时辰了。本想着公主只是出来赏赏花,透透气什么的,却不想就这么在秋千上一坐时辰便凝固在了那一刻。 “公主,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反应。 “要不然奴婢让小陀螺去舞坊传召舞姬,给公主献舞怎么样?” 依旧没反应。 “那不如奴婢陪公主下棋?弹琴?看书?” 明黛眨巴了一下眼睛,轻声道,“我就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喏” 小杏盈盈施了一礼,带着担心款款退下了。 一刻钟后。 “芳姑姑” 见到皇后身旁的芳姑前来,小杏子左手搭着右手在腰间福了福身,芳姑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欢喜道,“公主呢?” 小杏子目光下意识的移向小花园,指着道,“在花园呢。” 见她脸上有些不喜,芳姑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公主不开心吗?” “嗯。” 小杏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又是怎么啦?公主为何会不高兴呢,是哪个惹公主不高兴了?”说着,芳姑脸『色』一顿,犀利的眼睛扫视着院中的众宫女。 众宫女骇的浑身打颤,却又不敢有谁站出来说个半句。 “芳姑姑勿要担心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惹公主不喜。只是公主近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如此已有好几日了。” “哦,那你为何不早些向皇后娘娘汇报呢,这样下去公主若是生了病可怎么好呀?”说着,芳姑便一脸担心的朝小花园走了过去,小杏也紧跟着在其身后。 “奴婢给公主请安。” 对着秋千上的明黛施了一个大礼,半天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换作旁人怕是都不敢动半分,芳姑却是不怕。 “皇后娘娘差奴婢为公主送上御花园的鲜花几栏,预祝公主早日择的良婿。” “哦,我本人都未曾知晓的事情,为何母后都已经提前送了贺礼了,难不成驸马之选是母后为我挑选的吗?” 明黛闻声而起,娇美的脸上带着不紧不慢的笑意,看着芳姑的眼睛明亮非常。 “此次婆罗国的来使是虎啸太子本人,听说虎啸太子就是为公主殿下前来,娘娘才会有祝贺之意。”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0章 传召三师 御书房。 “公主,公主你不能进去呀公主!” “儿臣给父皇请安。” 李连福小跑着进殿,忙跪伏在地上,“老奴有罪,恳请皇上责罚。” 老皇上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明黛,无奈的摇了摇头,“出去候着,你若是再敢放一人进来,那你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去吧。” “喏” 磕了一个头,李连福弓着身子缓缓退出了大殿。 “你还是我大中朝的公主吗?” “如果可以,儿臣宁愿不是。” 老皇上手中『毛』笔一摔,怒声道,“混账!” 被老皇上这么一吼,站在殿下的明黛轻咬几下芳唇,最终心中的委屈还是没有忍住,颤动着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 这下,老皇上可是心痛了,急忙收起严肃的脸,从椅子上站起身走下来,将明黛搂在怀中,细声细语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是父皇的错,父皇不该吼你的,好不好,朕的明黛最乖了,勿要再哭了好不好。” “呜呜,别人欺负明黛也就算了,呜呜,现在连父皇也不爱明黛了,那,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明黛剧烈的抽动着身子,哭声越来越大,好似心中的委屈就似那黄河之水,源源不断。 “谁敢!朕的女儿谁敢欺负,明黛你告诉父皇,父皇替你出气!” 老皇上气的胡子都要炸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平日里给个冷脸还得哄好一阵子呢,竟然还有人敢欺负自己的女儿,这还真的不要命了! 明黛抽噎着抬起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老皇上,凄惨惨的委屈问道,“父皇真的会为儿臣做主吗?” “那还用说吗,你可是朕的心尖尖,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朕过不去!” “那好。”明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脏兮兮的小脸依旧是可怜巴巴的模样,指着老皇上道,“就是父皇你。” “什么?”老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指着自己问道,“皇儿是说,是朕欺负了你?” “嗯。” 明黛用肯定的语气加点头回答了他。老皇上这下可真是懵『逼』了,闹了半天原来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哪,不由得脸上一变,“又跟父皇胡闹!” 说着,转身回到了大殿的椅子上。 “儿臣没有胡说。” 老皇上看了下首小脸一脸严肃的明黛,用『毛』笔挠了挠发痒的太阳『穴』,“好,那你说来听听,朕是如何欺负你的?” “敢问父皇,婆罗国的来使可是虎啸?” 老皇上点了点头答道,“听你三哥提起过,此次倒是那虎啸太子领队。” “那虎啸可是前来提亲的?” 哦,原来是因为此事啊。 老皇上这才恍然大悟,好笑道,“朕的女儿才艺双全,美貌也是世间少有,那虎啸有所倾慕也是理所当然的。” “父皇~” 见皇上还在笑,明黛急的跺起了脚。 “哈哈哈”见小女儿如此,老皇上乐的哈哈大笑,又见乖女眼角泪水欲要低落,这才急忙安慰道,“那虎啸是有此意,可是答不答应在朕这里,明黛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那虎啸若是坚持不下,父皇该如何?”事关己身,明黛可不会得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 老皇上略显浑浊的眼睛带着少有的严肃,“明黛你可愿招师中泰为驸马?” 明黛离开御书房已是申时三刻。 “李连福” 听到殿内的传唤,李连福赶紧走进了殿内,“老奴在。” “传章则玉,李正基,张承礼立即入宫觐见。” “喏” 李连福接了口谕便匆匆下去传召了。 三师一同觐见,这可是要有大事了。 趁着渐落的太阳,三拨人马从皇宫内快马加鞭的向着三个方向迸发,还没等三师分别进宫面圣,整个京都便已知晓了。 坤宁宫。 “娘娘,御书房的小太监传来话说,皇上招三师进宫了。” “哦”皇后端起桌上的香茗抿了一口,嘴角含笑看向一侧的芳姑,“那小丫头速度倒是挺快的嘛。” 芳姑脸上带笑,“还是娘娘心疼公主,不愿公主远嫁他国受那思亲之苦,若不然公主可真真的要伤了心呢。” “看来,本宫还是心太软了。” 这一句也不知是在夸自己还是在炫耀自己,总之其中意思唯有些许人一览便知。 热茶伴着书香,皇后倒也是个喜静的人。 “娘娘,琴昭仪来了,说是要给娘娘请安。” 皇后放下手中的诗书,『揉』着眼角问道,“多久了?” “娘娘已阅书一个时辰了。” 接过皇后递过来的书,芳姑将书放在书架上,这才又回来了。 “那便请她进来吧。” “喏” 赵将军府。 点着蜡烛的灯火噼里啪啦的燃着,一八尺中年汉子,络腮胡子一手拿着灯罩,一手拿着小棍轻轻的拨动着灯芯。 “三师都已进宫了,怎么,你还不死心吗?” “只要公主一日未嫁,儿子就等她一天。” 闻言赵德亮看了儿子一眼,回头便放下手中的小棍,拿起剪刀将那多余的灯芯剪去了多半。“那你等待的时日应该不多了,到时候你便乖乖娶了侯家的千金。” 赵世明紧握双拳,吱吱作响,“难道爹你不希望儿子成为驸马爷吗?” “哐!” 扔掉手中的剪刀,赵德亮将身子坐在椅子上,“世明,那公主有什么好的,虽说是娶了回来说难听点,不就是你嫁了过去吗?” “你可是咱们赵家的独苗苗,若是你娶了那公主,她不能生养你怎么办?难道你还能同他人一般再娶一个回家不成!那可是中朝的公主,当今圣上的女儿!爹又怎么会忍心看着你做一个窝囊废呢!” 赵世明两眼含泪,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爹,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看着如此的儿子,赵德亮无奈的摇了摇头,“且不说今日三师进宫觐见,你也知道婆罗国的虎啸太子不日就要进京了,此次那虎啸前来就是冲着明黛公主而来,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安排?” 赵世明一脸不甘的从书房走出来,回过头看着书房中闪动的人影,咬了咬牙,心道,“爹,请恕孩儿不孝。”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1章 香艳包扎 柴房。 “嘶”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此刻,师中泰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就这么躺着,全身放松,忘记身上的疼痛,忘记身体上的疲倦。但是,他想忘记,有人却想要把这些牢牢地刻在心上。 “啊” “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又弄疼你了?你有没有事,哪里疼你告诉我。” 看着雨花带泪一脸着急的苑伊雪,师中泰不由得乐了,疲惫的咧出一丝微笑,虚弱道,“你不要再哭了。伤心时候的泪水是咸的,泪水打在我的伤口上,蛰的疼。” “是吗?” 嘴里问着苑伊雪手上却老老实实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了,又拿着手绢小心的为师中泰擦拭着还在渗血的地方。 “嘶” “苑姑娘,你,你别忙活了。它想流你就让它流吧,等它流够了,它就不会再流了。你现在,它一滴,你一擦,受疼的那个还是我。” “那要不然我还是帮你包扎一下吧,要是任由它这么流下去,这身体里的血早晚也会被流干的。”说着,苑伊雪就准备扶起师中泰,准备帮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明明是在享受艳福,可是师中泰却是气的哭笑不得,“苑姑娘,苑,苑姑娘你别急。” “咱们现在是被关着,你手上那绣帕就那么短,我这伤口胳膊长,你又怎么帮我包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我没事的,真的,过一会这血就不会流了,你要相信我。” “师公子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在这的。”苑伊雪坚定的点了点头,将师中泰的身子放好,起身走到了柴火的那一侧。 师中泰不解其意,身上的疼痛让他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还时刻保持着难得的清醒。 “梭梭梭” 听到她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师中泰更是好奇她在做什么了。好在苑伊雪的谜底揭示的很快,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已拿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绢布,师中泰傻眼了,变魔术都没有这么神奇吧。 见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裙摆,随便一联想师中泰便想到这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的电视剧。 都是一样的套路啊! 虽然没有『药』膏,但是伤口被包裹着不被异物触碰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苑伊雪小心翼翼的为师中泰缠着伤口,可是不管怎么弄都是隔着几层外衣,始终不能把伤患处包扎好,急的苑伊雪一脑门的汗渍。 见她这般辛苦,师中泰也有些不好意思,镇定心神,一点点坐直身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阵折腾苑伊雪小脸通红,见师中泰一脸肯定,精神头还不错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绢布不舍得交给他,走出几步转过去了身子。 这男女之防还真是防火防盗防『色』狼啊! 苦笑着心念一句,师中泰开始一本正经的解开自己的衣衫,时间过了这么久,有的伤口处连带着衣物都一起结了疤痕,现如今这么一扯,更是痛的心神颤动。好在师中泰早就有防备,绢布早早的被他咬在嘴里,倒是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不过一直关注着这里的苑伊雪却还是听到了异常的动静。 “怎么啦,师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师中泰咬着绢布闷哼回了一句,双眼紧闭,一咬牙一狠心直接撤离了身上的衣物。 “唔” 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出乎了师中泰的意料之外,一声闷哼,身子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咚!” “师公子,师公子” 听到动静,苑伊雪急忙转身,转了一半的身子又突然静止在那里,稳定一下心神,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再次轻声唤了一句,“师公子你还好吗?” 些许有五分钟左右,等不到回音苑伊雪实在是扛不住心理的压力了,压着牙紧闭着眼睛转过了身子。 “师公子?” 捂着眼睛的手轻轻分开一丝缝隙,只那么一眼苑伊雪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身子也跟着反『射』『性』的转了过去。 他,他怎么可以咬着? 知道师中泰已昏过去了,苑伊雪一边伸手瞎『摸』一边慢慢后退,触到师中泰靴子的时候紧张的手一个哆嗦又收了回去,数秒呼吸一双玉手又伸了过去,食指蜻蜓点头般的点触着师中泰的身体,一点点,再一点点,心中想着师中泰的身高,估量着自己大概到了什么位置,听着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苑伊雪先将师中泰嘴里的绢布拿出来,这才又紧绷着双唇咬紧牙关将师中泰扶了起来,小心的让他倚着包袋将之前准备好的绢布为他缠上了。 延禧宫。 “公主,公主你怎么来了?” “滚开!” 请安的宫女被明黛一袖子挥到一旁,朝着延禧宫的正殿便走了过去,过了有个小一会儿,小杏子和小陀螺这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青玉,公主呢?” “公主方才进殿了。” “哎不好!”小杏锤拳轻叫一声,一脸着急的看着正殿,却又不敢靠近半分。 青玉见她如此,跟着也起了担心之意,“怎么啦?方才我给公主请安还被公主赶到一侧了,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方才琴娘娘是不是去了皇后宫中?” “对呀。”青玉颔首点了点头解释道,“娘娘听说婆罗国来使就要进京了,便去求皇后娘娘给公主赐下一份好的姻缘。若不然依着前朝的经验,娘娘怕公主就要被嫁往他国了,从此亲人两地相隔,纵然活着却如阴阳相隔一般。” 小杏绣鞋轻跺,哀声道,“就是如此,才会不好!” 延禧宫正殿。 “明黛你这是怎么啦?” 看着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明黛,琴昭仪放下手中的刺绣,从卧榻上走了过来,殿内的宫女都被明黛挥退了,琴昭仪便自己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她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 “明黛你先喝点茶水消消火,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就好了。” 说罢,琴昭仪便含笑看着明黛,眼中全是满满的爱意。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2章 什么身份 坤宁宫。 “娘娘” “娘娘” 芳姑从殿外小跑着跑进大殿,殿内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妆容,从镜子中看到追进来的芳姑,不由得嗔怪道,“你在宫中多年,还如此不懂得规矩。” “奴婢失礼了。” “你们下去吧,娘娘这里由我来照顾就好了。” 挥退宫女,芳姑一边儿为皇后卸着头上的朱钗凤冠,一边儿轻声道,“娘娘,公主去延禧宫了。” 皇后没有一丝惊讶之『色』,淡淡道,“本宫早就猜到了。” “娘娘知道?” 本以为娘娘会惊讶,却没想到最后惊讶的却是自己。 “琴昭仪因明黛的婚事前来请安,宫中口舌之人不在少数,她自是会知道。”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皱纹明显,伸手抚了一下没见起『色』便不再管了,“皇上宠爱明黛这是宫中尽知,整个大中朝都知晓的事情。只不过说到公主的婚事嘛,那也只能我这个做母后的为她做主了,谁让本宫是一国之母呢。” 芳姑有些看不懂了,“那琴昭仪过来求娘娘不是应该的吗,那公主又为何会生气呢?” “就凭她心高气傲,不服。” 延禧宫。 “你看够了没有呀?” “没有,我自己的女儿,不管额娘怎么看都看不够。” 见琴昭仪好似痴傻一般看着自己,明黛好看的俏脸拉的老长,冷冷的看着她。看到明黛如此,琴昭仪淡淡笑了笑,收起了看她的视线。 “若非今日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是不是不会踏进额娘寝宫半步?” 明黛一个白眼翻过去,明知道还问。 “请安?说的好听!嫁到哪里是我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你的额娘!” “你住嘴!”明黛少有的一脸怒气,伸着玉指指着琴昭仪,好看的一对眼睛只闪着冷冷的光芒,“我是大中朝的明黛公主,皇上唯一的女儿,我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后娘娘,而不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嫔妃!” “啪!” 琴昭仪激愤之下,一巴掌挥了过去,含泪的眼眶闪着晶光,“我不是什么都不是的嫔妃,你是我怀胎十月忍受剧痛生下的亲生子,你岂能如此与我说话!” “纵然你年幼之时,我做的再有不对,你也不该如此待我!” “哼!”明黛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直接站起身子,“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只是,我希望你日后能谨言慎行,看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站在你面前的又是何人!” 说罢,明黛便朝外走去,走到殿门处停下脚步,“自我懂事以来,连父皇都未曾打过我,方才那一巴掌就当做还你生育之恩,至此你我再无一丝瓜葛,我的琴昭仪娘娘。” “呜呜呜” 望着绝情离去的明黛,琴昭仪伸出去的手又慢慢收了回来,掩着嘴巴呜咽痛哭了起来。 殿外。 见明黛出来,小杏急忙迎了上去,“公主” “回宫!” “喏” “奴婢恭送公主。” 送走明黛,青玉这才起身慌忙进殿去了。 柴房。 “哗啦哗啦” 开的锁门,吴婆手中锁链探头往里面瞧着,见里面二人好端端坐着,看师中泰依旧昏『迷』不醒,这才松开锁链,端着地上的饭菜走了进去。 “少『奶』『奶』,你就老实在这呆着,等到老夫人这股气消了,到时自然会放了你们。你也知道,老夫人丧夫又丧子,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个铁人也会被『逼』疯。” “少『奶』『奶』你就再忍忍,过些日子就好了。” 留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段话,吴婆带上门锁便又离开了。 苑伊雪起身将饭菜端到师中泰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喂,喂你醒醒。” “我都看见你醒了,还装睡呢?” 师中泰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强自睁开紧闭的眼睛,略显疲劳的看了一下身前的苑伊雪,苦笑道,“我不是装睡,是真的累了。” 说着,师中泰又将后脑勺枕在后方的包袋上,歪斜着脑袋望着苑伊雪,轻声问道,“那老太婆有病?” 苑伊雪轻轻点了点头,“嗯。” “『毛』病,丫的都是惯得!” “嘶” 本是想嘲笑那老贼婆呢,却不想反倒是扯到了自己的身上的伤口。见他如此,苑伊雪又是心急又是好笑,嘴中轻骂道,“都被打成这样了,还在嘴硬!” 挪动着身子向后移动了一点,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地方,师中泰忙岔开了话题,“你这手中的饭菜还吃不吃,若是姑娘不吃,不知姑娘能不能喂我几口?” “给,你自己吃吧。” “那好吧。” 师中泰用力挤了挤眼睛,用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对着苑伊雪淡淡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碗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虽然吃的很慢,身子也在紧跟着隐隐发痛,师中泰依旧在慢慢的往腹中塞着食物。因为他知道,若想活着就要吃东西,不吃东西又哪来的力气逃走呢。 “别光看我吃。” 知道苑伊雪在担心的看着自己,师中泰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一心吃着眼前的饭菜,顺便还调戏了她一句。 “哦。” 苑伊雪红着脸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陪着他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师中泰这才觉得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力气也渐渐恢复了一些。 “你就没想过离开吗?” 苑伊雪摇了摇头,“我嫁到楼家,生是楼家的人,死也是楼家的鬼,还又能去哪里了。” 三贞九烈!好女子呀! 心中叹息又佩服,嘴上师中泰却极为不屑,“呵,你想死,我不在意。可是,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 苑伊雪看向师中泰的眼睛里不由得闪动着一丝悸动,淡淡的灰『色』阴霾悄然袭了上去,心如死灰脸上挤出一丝强笑,“师公子身为读书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我又凭什么让公子陪我去死呢。” “公子无须担心,伊雪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让公子平安归家的。” 擦,完了这妞被我给伤毁了。 听她这么说师中泰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好在肉痛一直在提醒他,心软一下他们二人就会死在这里。 “你晓得就好。”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3章 又被下药 柴房。 尴尬的时刻总是过得很慢,师中泰不说话,苑伊雪自是不会主动说些什么。 随着日落西山,月光透过窗户从外间招进来,师中泰却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而且这股热更是一点点的袭进心头。 “哎,你有没有觉得很热?” “还,还好。” 苑伊雪说话间还蠕动了一下喉头,欲要把腹中的火气给吞咽下去。 不对,这不对劲,这种感觉怎么,怎么如此熟悉。 燥热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脑袋,师中泰的理智都要被烧昏了,“啪啪!” 不行,妈的,这是什么鬼? 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怕打了两下,师中泰只觉得脑浆像被灌了酒似的,不听使唤,可是干渴的喉咙和渐渐反应的身体却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如何了。 “我擦他大爷,这老太婆竟然” “唔,热,我好热” 浅浅的月光照在苑伊雪的身上,穿着一袭『乳』白『色』的衣裙更是摄着白泽的光芒,此时的她因为那下作的『药』物,身体逐渐变得滚烫,燥热之下扭动着婀娜的身姿,透着淡淡的月光,师中泰甚至都能看清她脸庞上冒着细汗的『毛』孔,鼻息间的喘息已经不能够满足她心中热气的挥放,轻启的芳唇娇嫩的嘟着,冒着白烟的热气轻轻吐『露』,细长的脖颈高高的挺立着,一双不安生的小手肆意蹂躏着单薄的外衣,一抹粉红突现师中泰只觉得鼻头一热,双腿夹得紧紧的,光速般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是个女的,是个女的,我对女的不感兴趣,对,我是个女的,我对女的不感兴趣,她有的老子也有,不稀罕,我不喜欢,一点都不稀得看。对,我不看,不看,看了就会长针眼。 “唔唔唔,好热,好难受” 咽了一口吐沫,再强的心理暗示也抵不住这赤『裸』『裸』的诱『惑』,师中泰心急如焚的同时也是气的都要骂娘了! 你不是百合,不是百合,你不喜欢女的。 “师,师公子,我,我好热” 我『操』你麻辣隔壁,ri你大爷你个死老太婆。老子是个女的,是个活脱脱的女汉子!上一次是春『药』害我染上个大麻烦,丫的你个老太婆竟然又给我来这个!我ri你祖宗十八代呀,让老子睡个女人还非得下『药』啊,难道老子丫的不行吗! “啪!” 处于马上失去理智状态的师中泰,心中发狠对着自己的舌尖就是一咬,不够清醒直接挥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哼,你他娘的可是搞错了,老子两世为人,老子要是狠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苑伊雪,师中泰扶着包袋站起身子,费力一点一点爬到包袋的最上面,直接把下面发浪的苑伊雪视若无物。只要脑子有一丝的不清明,二话不说不是给自己一记耳光就是手指戳向身上的两道伤口。 “唔,我,好热,好热好难受” 『性』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慢,柴房中『淫』语浪叫声不断,偶尔还夹杂着巴掌声。 约有半个时辰左右,柴房外的回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跟着还有愤愤不平的恶骂。 “三『奶』『奶』你放心,只要那贱人胆敢做出有辱咱们楼家门风之事,我们大伙儿定然不会绕过她!” “还有那『奸』夫,一并活剐了他们!” “对!” “从那贱人嫁进门起我就看出来她是个妖精,果不其然克死了阿福不说,现如今竟然还大胆的带着『奸』夫上门偷情,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嫁进来。” “五婶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不早早说,非要等到今日咱们楼家的名声都被她给败坏了才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哎,三斤家的,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不盼着咱们楼家好,还会整日盼着咱们楼家坏不成?” “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胡说,看我不撕烂” “咚咚!” 两声捶地的拐杖声墩地而起,接着便是那老夫人三『奶』『奶』说道,“三斤,楼顺,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能看好家里的婆娘吗?” “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老太婆可不是听你们来吵架的!” “是,是。” “三『奶』『奶』您别生气,我家婆娘就是嘴巴大,等我一会儿就收拾她。” 那楼顺给三『奶』『奶』赔着笑脸,说罢狠狠瞪了那唤作五婶的一眼,那娘们可是不怕他,直接也回瞪了回去,楼顺也没什么话说的,苦着脸笑了笑,脸上带着祈求的意思,五婶这才作罢移开了视线。 柴房。 “公子爷” “公子爷” 『迷』『乱』中的师中泰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又仿佛听到了猫四的声音,看了看柴房外面没见什么人,以为自己又不清醒了,正准备再给自己来一巴掌呢。 “公子爷,小的在房顶呢。” 师中泰闻声探眼去看,只见距离自己头顶一人多高的地方,天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那里正猫着一个人影,“猫四?” “哎,公子爷,就是小的。” 猫四连连点头,正准备问些什么,听到回廊上人声越来越近,忙开口道,“公子爷,您先出来吧。” “可是,她” 说着,师中泰低头看了一眼渐近疯狂的苑伊雪。 “公子爷您在这里,孤男寡女更是说不清楚。”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猫四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公子爷” 数秒钟后。 “唔~,嗯~” 娇嫩的喘息声从房内传到房外,三『奶』『奶』听得是心头大怒,怒气中还带着阴谋得逞的阴阴笑意。可是她身边的众人反应可就不尽相同了,男的全部下意识的吞咽口中的唾『液』,恨不得里面的男子是自己,女的则是心中咂舌,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人儿床帏上却是这么风『骚』。 “傻愣什么呢?” 见楼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五婶横眉竖眼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对三『奶』『奶』道,“三『奶』『奶』,好歹里面也是阿福家的媳『妇』,就让我们几个『妇』人先进去看看吧。” “也好。”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4章 众人捉奸 得到三『奶』『奶』的颔首,五婶带着三斤家和其他几名『妇』人,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众人都在外面秉着呼吸等待着,没有预料到的惊叫声,也没有猜想到的捉『奸』在床的打骂声。正疑『惑』呢,三斤家的婆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青红柳绿的乍是奇怪。 “三『奶』『奶』里面就阿福家的一人,没旁人了。” “啊!” 三『奶』『奶』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送过去的饭菜她可是亲手放进去的,听方才那声音分明是已经成了的,更何况白天的时候那男子已被二饼打的不成人形,又会跑到哪里去呢。“你可看仔细了?” 三斤家的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再次点了点头,“巴掌大的地方,若是藏了人,五婶我们几个又怎么会找不到。” “不过” 众人心神刚一松定,三斤家的就便又把胃口吊了起来。 “你倒是快说,婆婆妈妈的你要急死我们?” 说话是三斤,旁人不敢说也就罢了,自己的娘们自己还是能说几句的。不过,三『奶』『奶』倒是没在给他倾听的机会,径直走向了柴门,三斤家的忙不迭也跟了过去。 “啊,我好难受,好热” 进门看到脱得一丝不剩,一直抚『摸』着自己身子的苑伊雪,三『奶』『奶』哪会不知道她是怎么啦,明知故问惊诧道,“她,她这是怎么啦?” 几个『妇』人在一边儿给苑伊雪遮挡着身子,五婶低声神秘兮兮的猜道,“三『奶』『奶』,依我看,阿福家的肯定是被人下『药』了。” “下『药』了?谁胆子敢这么大,竟然跑到我们楼家庄犯事!” 五婶摇了摇头没敢说话,三斤家的从后面低声说道,“会不会是那『奸』夫干的?” “额?”三『奶』『奶』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呢,却不想这三斤家的倒是主动帮自己糊了墙头。 “你想那,阿福家的长得这么好看,别说是男人了,就连我这个做女人的看了也会心动。怕是阿福家出去在外做粥饼,不知道被哪个给盯上了,尾随到咱们楼家庄,夜深人静的悄默声的翻进了院子,趁人不备给阿福家的灌了『药』,带到了这柴房来。” 这话五婶听得可是满脸不信,“你这说的就是屁话,人都拖到柴房来了,那人呢,他怎么又跑了。” “你看你急的,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三斤家白了五婶一眼,又看向三『奶』『奶』继续道,“怕是饭菜吴婆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惊动到了他,那男人胆子小,事没做成就跑了,单留下阿福家的在这。” 本以为三斤家的会说的和自己心意,却不想拐到最后贱人竟成了可怜人了,“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看就是” 不等三斤家的把话说完,五婶就抢先道,“三『奶』『奶』,别管这事到底是不是,如今阿福家的这般样子,还是先帮她解了『药』『性』再说吧,而且外面那么一大堆男人,让谁瞧见了也不好是吧?” “那好,我先出去让大家都家去,你们处理阿福家的事吧。” 三『奶』『奶』心气不顺的看了一眼『迷』了心智的苑伊雪,只得无奈走出了房门。 听到外面动静没了,五婶这才让人去打来一盆冷水,众人躲得远远的,朝着阿福家的便泼了过去。 “哗啦” 一盆冷水下来,苑伊雪的神智渐渐恢复,见到房中不知何时多了几人,身上还赤『裸』『裸』的,不禁叫出了声,“你,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我怎么” “阿福家的,你被人下了『药』,现在我只是帮你泼了一盆冷水,余下的你还得赶紧自己去泡泡冷水澡,要不然一会儿子还得出大事。” 苑伊雪咬紧芳唇,止住战栗的心神,遮着自己的身子朝五婶半鞠了鞠身子,“多谢五婶,多谢几位嫂嫂婶婶。” “好啦,既然阿福家的没事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也好让阿福家收拾收拾。” 五婶和善笑了笑,喊着众人离开了。 “啪嗒!” “啪嗒!” 任由身上的水珠低落,苑伊雪形如枯槁一般穿着衣衫,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流着,和冷水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苦还是甜。 土地庙。 “公子爷你怎么样了?” 用力挤了一下眼睛,使劲甩了一下脑袋,师中泰用手撑着地儿,声音带着些颤抖,“快,快带我去河边。” “哦,好。” 猫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搀着他向着来时路上的一条小河走去。幸好师中泰本身也不是太重,虽然『药』『性』把他折磨的没有一丝的精气神,猫四那一把子力气还是有些用处。 一刻钟左右,二人来到河边,师中泰不做犹豫直接跳了进去,猫四还以为他是怎么啦,也着急忙慌跟了下去。 “公子爷,公子爷你可别想不开,老板娘现在救不了没关系,等到大牛明日带着人手回来,咱们到时候就能把老板娘救出来了。” “呼” “妈的,还真疼!” 深夜的河水冰冰凉,河水也不深,师中泰站起身子也不过刚刚及胸,猫四倒是整个肩膀都下去了,不过手上却是牢牢抓着师中泰,生怕他又扎了进去。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师中泰一边朝岸边走,一边问道,“大牛回去找康仁了?” “嗯,早上起来看不见公子爷的人,那族长老头还狠巴巴的把我们赶了出去,一看风势不对劲,小的便让大牛回去寻周公子了,小的留下来查探一下情况。沿着庄子巡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公子爷的人影,小的还以为是那族长老头把公子爷藏了起来呢,便猫在他家外面一直小心盯着。” “没想到,等到夜里的时候,那老太婆家里的汉子竟然跑了出来,接着一大波人跟着就过去了,还叫嚣着说是要抓『奸』夫**。小的想着他们口中的『奸』夫许是公”抬头看了一眼师中泰,见他没什么不喜,猫四接着说道,“小的便顺上房檐,一间房一间房的开始找,后来听到,听到柴房那边有动静,就跟着循了过去。” “你说,他们会把她怎么样?” 猫四皱了皱脸皮,眨巴着眼睛低声道,“活活烧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5章 祠堂审问 楼家祠堂。 四更天,祠堂前面的场子上空被火把照的通明,亮闪闪的跟大白天似得。与白天不同的是,场子中间的方石块上竖着一根大棍,棍子上绑着一个白衣女子,方石块四周摆放着木柴,四边都有一名汉子守着。 “阿福家的,只要你把那『奸』夫的名字说出来,我便放了你。” 冷眼扫视了周边一圈,苑伊雪冷笑道,“你是我丈夫的大伯,我也跟着唤族长你一声伯伯。” “在场的父老乡亲也都是楼家庄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我的长辈。今日柴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纵算是我不说,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 见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楼尚德上前一步,喝问道,“阿福家的,柴房中生了何事我们大家伙不想知道!” “你是无辜的,我们都明白,可是你明知道那男人是谁,为何却不敢说!难不成你是真的动了心,想要跟那男人行苟且之事不成?” “我没有!”苑伊雪轻合了一下双眼,再次睁开方才闪动的光芒已经消失殆尽,“族长伯伯,那人是谁我不知道,可我是清白的!” “你这贱人怎会不知,人都追到家里来了,你还敢有脸说不知道,你有当自己是楼家的女人吗!” 吴婆从三『奶』『奶』身边走出来,对着众人继续道,“以前我不说是因为看在三『奶』『奶』的份上,三『奶』『奶』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我吴婆看着心疼,纵然这贱人平日里在家里穿红戴绿搔首弄姿的,我也不说她什么。只心里希望着,有朝一日她能够体谅三『奶』『奶』的孤寡之痛。为了保住她的名节,三『奶』『奶』默默辞掉了家中的下人,若不是我和二饼以死相『逼』,三『奶』『奶』也要把我俩给赶了出去。” “为了楼家的门风,为了福少爷的名声,更为了这个贱人的以后,三『奶』『奶』一直忍气吞声。可是这个贱人呢,趁着回娘家的日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勾引男人,那衙门里的官差都为了她红了眼打了起来。听说还有一个什么官老爷,更是日日去她的摊上吃粥腌菜,你们大伙都说说,有哪家的官老爷会日日都去吃粥。” “三『奶』『奶』听说了,气的一病不起,前些日子还请了大夫来,这些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可是你们问起,二饼也什么都没说。去京都请一次不成,来来回回七八趟,终于把这小贱人给请了回来。刚一回来连口婆婆都还没叫呢,拿着包裹就回自己房间去了,你们说说,有哪个儿媳敢这么不孝顺的?” “咚!”三『奶』『奶』用拐杖锤了锤地,歇斯底里低吼道,“吴婆你不要说了。” “不,我偏要说,我就是要大家伙今日好好认清楚这个没心没肺的贱人!” 众人的视线一直凝聚在吴婆身上,就没有移开过,“三『奶』『奶』能忍住,我吴婆忍不了。那男子若不是你平日里招蜂引蝶又怎么会追到我们楼家庄,你这贱『妇』真是把我们楼家庄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噗通” 说罢吴婆朝着楼尚德就地一跪,哭声道,“族长,请你为福少爷做主,为三『奶』『奶』伸冤啊!” “楼苑氏,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苑伊雪看了一眼椅子上静静坐着的婆婆,若不是你首肯,吴婆又怎么会如此说,当即心灰意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杀了这贱人!” “对,烧死她,祭奠阿福的在天之灵。” “烧死她,烧死她!” 族人的火气都被吴婆挑的刚刚好,楼尚德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棍子上的苑伊雪,“阿福家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男子是不是昨日来到庄上的姓师的那个?” 希望你是逃出去了。 苑伊雪闭上双眼,淡淡道,“不是。” “贱人!” “啪!” 人群中不知从哪个方向突然扔出来一个小石子,直接砸在了苑伊雪的嘴边,倒是响亮。这倒是提醒了众人,继而纷纷效仿捡起地上的土块石子丢向她。 楼尚德特地等了一会儿,见众人的气都发泄的差不多,这才挥手阻止道,“既然这楼苑氏不知悔改,那我身为楼家的族长就要执行家法了。” “执行家法之前,还是老规矩,问三声,有反对的就开口,没反对的话三声过后即放火。” 说着,楼尚德伸出了一只手指,“一问,可有人反对?” 场中一片安静,只有飘过的夜风不明白这里生了何事。 “二问,可有人反对?” “娘,女儿不孝,不能再为您烧香拜佛了。” “三问,可有人反对?” “娘,我来了。” “点火!” 溪口坡。 “你怎地不多睡会?” 刚从帐篷中走出来的汉子,八尺多高,身子壮硕的好似一头公牛,闪烁的火光下映着汉子刚硬的脸庞,嘴唇上衔着短短的胡须,爷们的气息混是浓重,此人就是虎啸,婆罗国的太子,未来的国王。 虎啸坐在那人身侧,挑着火堆里的柴禾,“再过两日就到京都了。” “怎么?看不到明黛公主你睡不着,这眼看着就要见到了,你怎么还睡不着?” “啪啪!” 拍了拍扎法的肩膀,虎啸笑道,“等到我把那明黛公主娶回家,不管你如何嘲笑我,我都愿意。” “虎啸,你可是咱们婆罗国最好的汉子,怎地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扎法不是很明白他,在他看来,婆罗国美女如云,随便挑一个都比那明黛漂亮。 “那明黛公主可是中朝皇帝唯一的女儿,听说也是中朝中最为漂亮的女子,倘若我虎啸能把她娶到手,那我可就有福了,哈哈” 扎法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是听说,那中朝皇帝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此次的金科三鼎甲,你还会有机会吗?” “呵呵”虎啸嘴角泛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你就等着喝我的喜酒吧。”说罢,站起身子跨过火堆,站在山坡前看着东方渐渐发红的天边,张开了粗壮的双臂。 看着意气风发的虎啸,扎法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轻念道,“希望你真的是为了明黛公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6章 奸夫**好多哇 楼家祠堂。 “三问已过,放火!” “且慢!” “公,公子爷” 就在众人开始行刑之前,躲在一旁很久的师中泰挣脱猫四的手,从东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楼尚德自是认识他,见是他来了,一挥大手,命令道“抓住他!” 当即身边的几个汉子便跑了过去,将师中泰围了起来。猫四一看情况不对,也不顾上其他,直接冲了出来挡在师中泰身前,指着几个汉子大声道,“我家公子爷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若是敢动我家公子一下,就等着皇上诛你们的九族吧!” 此言一出,不光是几个汉子吓到了,就连场子里听到的族人也惊得张大了嘴巴,数秒后就是窃窃私语般的讨论。 楼尚德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经历的风雨自是不少。“大家不要慌『乱』,这人不过是个富家少爷,根本就不是他们说的是什么朝廷命官。你们有谁听过会有朝廷命官亲自下来办事,而不是派遣下人去做的。更何况,我们又没有对他做什么事,现在我们是在处置我们楼家违反家规的罪人,跟他们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安抚好族人,楼尚德这便朝着师中泰走了过来,“若是师公子无事的话还请离开,我们楼家现在正在执行家规,外姓人不得在场!” 推开身前保护自己的猫四,师中泰嘴角含笑,一步一步蹚开几个汉子的圈子,走到了场子的中心,楼尚德的身前。 “楼族长好久不见呐。” 楼尚德抚着胡子,挪开了半边的身子。 “呵呵”师中泰淡淡笑了笑,挑着眉看向了方石块上的苑伊雪,见她眼含泪珠,对自己一直摇着头。当即,师中泰左手拇指轻抚了一下下唇,邪邪一笑踏着步子便走向了方石块。 “嗯?” 守卫方石块四边的汉子一根棍棒挡在师中泰身前,目光不善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师中泰理所当然道,“你没听到你家族长说什么吗?外姓人不得在场!我姓师,她姓苑,我俩都是外姓人,我自然是要带她离开哪。” 说罢,直接挑开汉子的棍棒,小跑着跑到了方石块上。 “给我抓住他!” “你不是走了吗,为何还要回来?你直接走不就好了吗?” 石块周边的四个汉子朝着师中泰奔了过来,师中泰瞧都不瞧他们一眼,只是解着苑伊雪身上的绳索,“我师中泰哪有被人打一顿就走的道理,好歹也得带走点什么才是,若不然可不就吃亏了吗。” “你快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放下她!” 四根棍棒架在师中泰的脖颈和腰间,刚好把他困得死死的,猫四直接炸『毛』了,撩着腿就往这边跑,可是楼尚德又怎么会让他过去呢,一个眼神就被几个汉子给压制住了。 “楼尚德,别怪爷爷没提醒你,你若是敢动我家公子爷半根毫『毛』,你就等着全族问斩吧!” “给我堵上他的嘴巴!”命令人将猫四的嘴巴堵上,楼尚德走到方石块前,看着当众搂搂抱抱的二人,厉喝道,“师公子,老朽看你也是一个读书人,劝你速速离开,若不然你就是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烧死我不成?” 师中泰可真是服了这群人,狗屁的家规竟然还有活活烧死这条规定。若不是他的电视剧经验丰富,怕是苑伊雪死了他都不知道。 “看来我三妹说的没错,你就是那『奸』夫!” 呵,这名头好大啊,我竟然不生气反而还有些开心。 看师中泰死到临头竟然还在笑,楼尚德怒道,“你笑什么?” “呵呵,怎么?楼族长管天管地难不成还要管我拉屎放屁不成!”不知道苑伊雪被他们灌了什么,身子软软的站都站不住,师中泰将她放在地上,脱下外衣为她盖上,示意她有自己不用担心,推开四名汉子的棍棒,就地坐下,将她的额头放在自己肩上,自己回看着楼尚德愤怒的眼神,轻轻道,“老头,你是不是喜欢你三妹啊?” “混账!你胡说!” 这老『色』狼啊! 歪打正着,师中泰淡淡笑着,继续不轻不慢的说道,“你看你急个什么,我不就是随便问问嘛,你那么着急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你那三妹,啊,楼家的三『奶』『奶』,我的老夫人?” 楼尚德镇定心神,指着师中泰道,“老朽看你是个读书人还想着从轻饶了你,却不想你这贼子如此阴险,竟然反咬我一口污我名声!” “哟呵,老头火气不小,等我有空送你几盒胖大海给你降降火哈,实在不行我花银子为你在青楼雇个姑娘耍耍也成。” 说着,师中泰将眼神看向了一直坐在祠堂上的三『奶』『奶』,苑伊雪的婆婆。 “老夫人,看到我来了,难道你就不想说几句话吗?” “再或者,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终于在你大哥下令放火之前出现了,啊,是不是呀老夫人?” “我这大恩可是不小呢,你不给点礼物也就罢了,好歹不得给几句好话让我听听,也好让我死的安心,走的痛快。” 三『奶』『奶』没说话,吴婆倒是又张了嘴,“好你个不知廉耻的贼子,当着我们族人的面欺负了我们族长不说,现在竟然又反过来欺压一个老婆婆,你的诗书礼仪难不成都吃到肚子里了不成吗?” “哟,这不是吴婆婆吗,多谢你为在下夜里打开房门,还特地为这小娘子下了『药』,在下才好下手容易些。” 师中泰这家伙也是够无耻了,既然都被当做『奸』夫了,那就直接给它和稀泥和个稀巴烂,黄灿灿的泥巴能拍到谁身上就可劲的拍。 “也真是难为吴婆婆了,这么大年纪,光说大晚上为族长和三『奶』『奶』看着门不说,还得为在下能爬上小娘子的绣床想尽办法,可真是不容易啊,不容易。三『奶』『奶』,你可得好好赏吴婆婆,这么好的狗腿子可不好找,真不好找呀。” “哎,对了三『奶』『奶』,即是吴婆婆如此忠心待你,她跟二饼的好事你就权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或者直接给人家俩人把事情办了吧,总是夜里偷偷『摸』『摸』的,让别人撞见了多不好哪。” “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7章 放火 师中泰这不把门的激光枪可是把楼家的族人给扫『射』的眼睛直发绿光,看着老族长和三『奶』『奶』,吴婆和二饼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更不用说那若有若无的讨论声。 呵呵,『奸』夫**是吧,那咱们就一块不就好了。 “胡说八道,你这混蛋竟然” “咚咚!” 又是那熟悉的拐杖声,师中泰听得都有些厌烦了,拍了拍战栗着身子的苑伊雪,嬉笑着打着响指看向了那拐杖的主人。 “大家伙静静,静静吧,听听你们三『奶』『奶』怎么给你们解释,好好听听她怎么解释在老族长床上浪叫的事情。” “咚!” “小子好狠的嘴巴,好毒的心思哪!” 别说是三『奶』『奶』,怕是就连死人也要被师中泰给气活了不成。 “咦,三『奶』『奶』你这说谁呢,在下怎么听不懂呐?在下不过二十多岁,这耳不聋眼不花的,那床上的声音还是听得懂的,怎么?三『奶』『奶』捂不紧嘴巴叫了出来难不成还要怪我听了去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也不能怪我一人,那声音吴婆听得最多了,不信你问问吴婆,看她厌烦了没有?” “你放屁,我没有听” 师中泰趁势打断惊讶道,“哇,大家伙听见了没有,吴婆说她没有听厌烦呐,啧啧啧,想不到吴婆婆的嗜好还真是不一般哪。” “你这家伙满嘴喷粪,看我不撕烂” 三『奶』『奶』用拐杖拦下吴婆,提高声音劝道,也算是解释给众人听,“吴婆你退下,这小子临死之际逮谁咬谁,他这是在找人陪他送死呢。” 老贼婆! “啪,啪,啪” 师中泰佩服的鼓起了掌,“都看看,都看看,看看人家三『奶』『奶』,愣生生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在下可真是佩服,佩服哪,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反正呢,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相信大家伙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是谁非,到底那些事有还是没有大家伙心里都明白,我也都不多说什么了。哎,人家是三『奶』『奶』,纵然就算是做了些什么,也肯定会遮拦好的,那可是族长,怎么会连” “来人,把这家伙的嘴巴给堵上。” 楼尚德可是看明白了,别看这师中泰是个读书人,那一张嘴却跟开了锋的利刃一样,见血封喉! “哎哎哎,我不说,我不说还不成吗?” “不说也给他堵上!” 一声令下,四名汉子将二人捆在方石块中央,尤其是还堵上了师中泰的嘴巴。趁着堆放柴火,楼尚德示意众人安静,朗声说道,“我楼尚德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都知道。三『奶』『奶』若是那样的人,当初又怎么会让三弟去教你们手艺呢。” “这小子嘴上不干不净说的那些话大家也不要相信。今日呢,是我们楼家为了正门风,正是行族规的时候,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下面直接放火,用这两个狗男女的命祭奠我们楼家的列祖列宗。” 一个棒子一颗枣,楼尚德倒是很会玩手段,安抚好众人,趁着渐亮的天儿吩咐人放置好柴禾,又洒满烟油,亲手举着火把,“三问一罢,现在,开始执行族规!” “师公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下辈子我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 “唔,唔,不要,不要” “啪!” “嚯” 随着楼尚德手中的火把落地,火势直接沿着烟油燃成了一个圈,炽烈的火焰瞬间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炙热的温度让人望而生畏,不由自主连连后退几步。 “啊” 在一旁一直挣扎的猫四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血红的眼睛里大滴大滴的淌着泪水。 “公子爷” 雨花池。 随着池水缓缓流淌,一曲高山流水循着池水的流动滑进每一个人的心扉。 曲罢,午市这才走到石亭前躬身拜道,“微臣参见公主。” “铮!” 明黛双手化掌抚琴,挽着手站起身子,“怎么?” “回禀公主,宫外出了点意外。” “嗯。” 端起香茗,用茶盖过了过热气,左右轻轻吹了吹,轻启樱唇浅尝一口。 “师中泰离京了。” “去了哪里?” “楼家庄。” “那是何地?” “距离京都十几里的一小村庄。” 明黛淡眉微皱,“为何?” “微臣不知。” “不知道你还来做什么!”明黛略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站在那里,气道,“不快去查清楚,还站着做什么!” “微臣遵旨。” 抱了抱拳,午市面无表情地离开了雨花池。 “公主” “父皇的旨意定的是什么时辰?” 小杏转头看向一旁的小陀螺,“未时三刻。” 明黛抬头看天,轻声道,“怕是来不及了。” “小陀螺” “奴才在。” “本宫命你立即”话到半道,明黛挥了挥衣袖,“罢了,还是到时我亲自去吧。” 小陀螺候在一侧,躬身疑道,“奴才?” “你立即赶往楼家庄,传唤师中泰即刻回京。” “喏” 楼家祠堂。 “草民知罪,草民该死,还请大人饶了草民这一条贱命。” “哐!” 周康仁脸上带着盛怒,一脚狠狠地将楼尚德踹倒在地上。 “楼尚德!你最好保佑师大人他人没事,若不然我就是拼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不要,也要砍了你的狗头,诛你楼家全族!” “棒!” 此言一出,楼尚德面如死灰,反应过来又是哭丧着脸连连对着周康仁磕头不止,嘴中不断哭喊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大人如何处置草民,草民都是死不足惜,只恳求大人饶了老朽全族吧,他们跟此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呀大人。” 周康仁真想一剑捅死他,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便高声喊道,“来人!将拉他下去,本官现在不想看到他!” “喏” 当即便有两名官差从外间走了进来,拖着哭喊不止的楼尚德下去了。 周康仁在外间来回转着,脸上的焦急之『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看到大牛从里间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铁汉子一般的大牛脸上两行马『尿』落下,摇头道,“周公子” “不会的,绝不会的!” 周康仁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红着眼睛向着里间跑了进去。 “中泰!”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8章 性命垂危 祠堂外面。 猫四跪在大门外,朝着西面又是磕头又是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着各路神仙保佑公子爷平安无事之类的话。 大牛从祠堂内走出来,看到猫四这幅模样,气由心生,上前直接将猫四从地上揪了起来,“猫四,俺走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他娘的就是这样照顾公子的吗?” “怎么啦,公子爷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呀,你快些告诉我!”猫四对他的怒气毫无察觉,只是木楞的脸上两行热泪狂流,口中却痴狂般的大声喝问着大牛祠堂里师中泰的安危。 “脉如游丝,时有时无,手脚冰凉,浑身却滚烫不止,嘴中呓语不断,你来告诉俺,这是好还是不好?” “你骗我,大牛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肯定是在为以前我欺负你的事情逗我,对不对?”猫四双目发愣,接着忽而一笑,边笑还边留着眼泪,叱问之后却又呜咽大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公子爷再回来的,我不该没拉住他的。” 祠堂内。 面『色』发白的师中泰躺在临时准备的床榻上,双眼紧闭,床侧外苑伊雪眼中含泪,苦巴巴的一张脸,手中拿着湿『毛』巾为师中泰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你不是说过吗,你是个读书人日后前程似锦,我一个乡下村『妇』又何德何能能让你这般照顾呢。” “走都走了,为何你却还要回来?你身上那么重的伤,不赶紧找个大夫医治却还要赶回来救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会变成如此模样的。” “我明明知道婆婆有意置我于死地,只是一直缺了个借口,是我没有及时提醒你,是我没有开口赶你走,若不然你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你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倘若,倘若你要是走了,我定不会苟活于人世,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女的,好啰嗦啊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救了她,她却还想着去死,白费了我的一片苦心了。 师中泰心中叫苦不迭,身上的疼痛让他的意识若有若无,明明外面的人和事他都能听得见,偏偏用力睁开眼的时候却怎么也扯不开,眼皮就好似被人缀上了千斤石一般,重的师中泰又累了过去。 “中泰” 周康仁从外间跑了进来,苑伊雪忙拭了拭眼角的眼泪,站起身退到了一边儿。 “民女见过大人。” 看着床榻上的师中泰,周康仁眼眶中的泪水始终没有忍住,“来人!” “大人” “安排人马立即回京,将楼尚德,楼蒋氏等人全部拿下一并带回京都,押入大牢日后再行处置。” “喏” 差役抱了抱拳,拿着命令退了出去。 “大人” 知道中泰如今模样是为了这个女子,周康仁也不好说她些什么,但是给了好脸『色』他却是做不到,“你退下吧。” 苑伊雪跪在地上,恳求道,“恳请大人让民女一并返回京都。” “你就不必去了,待来日公堂之时,本官自会派人来接你。” “可是” “没有可是!”满腔的怒火周康仁没忍住,见她身子轻颤,挪开视线看向床榻上的师中泰,“他如今都这般了,你还要如何?” “啪嗒!” 两行清泪砸落在地上,苑伊雪一头磕在地上,“民女自知罪孽深重,只不过民女心忧公子安危,还请大人恩准。” “大人,车马已备好,小的来接师大人。” “小心点。” “喏” 四名差役上前,走到床榻前,小心的将师中泰从床榻上抬了出去,苑伊雪跟着就要出去,周康仁先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前。 “还请姑娘自重!” “既然大人不让人抓了民女,那民女便是自由之身,如此民女想去哪里也是民女自己的自由。” 说罢,苑伊雪躲过周康仁的阻挡,匆匆忙跑出了祠堂。 望着苑伊雪心急的背影,周康仁长叹一口气,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该如何处置这名女子,而是他的好友师中泰的安危。 玉华阁。 “公主,不好了公主。” 小杏子一脸惊慌的从外间跑了进来,还没等明黛出声责问,小杏子便大喘着粗气禀报道,“公主,师大人出事了。” “你们且先退下。” “喏” 等宫女们都退下,明黛这才又继续追问道,“生了何事?” “小陀螺差人传回话来,说是师大人被『奸』人所伤,『性』命垂危。” “怎么会?” 明黛神情一暗,当即晕倒在了地上。 “公主!” 绣床上的明黛缓缓睁开眼睛,见公主醒了过来,小杏一脸的欣喜,“公主你醒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 “听报信的人说,正在返京的路上。” 明黛直起身子,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小杏连忙伺候她穿戴好鞋子。 “公主你这是?” “我要去见父皇。” 京都城门口。 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从城外到城中的小贩子越来越多,出城的人也着实不在少数,城门的守卫百无聊赖的两边站着,聊聊这家的姑娘,说说哪家『妓』院最红的小姐好不快活,偶尔心血来『潮』也会抬头望一下人群,看看有没有长得比较像通缉单上的人犯。 “哒,哒,哒” 就在这闹哄哄的情况下,城门外一名官差骑着一匹快马大叫着冲了过来。 “让开,闲杂人等一律让行!” “拦下他!” 太平日子过了这么久,刘老六到还没见过敢在城门口敢跟自己嚷嚷的货『色』,一挥手让手下拦住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右脚从板凳上拿下来,一走三晃悠的走了过去。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敢在我刘老六的地盘上瞎嚷嚷,我看你是不许想活了吧!” “瞎了你的狗眼!” 那官差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牌,上写着大内侍卫四个大字,刘老六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的该死,小的有罪,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99章 能活还是能救? “我还要前去开路,没时间跟你废话。” 那人将腰牌收起,揽着缰绳继续开始飞奔,嘴中不断大喊道,“闲杂人等一律让行!” 刘老六站起身,后怕的拍着胸脯,喃喃道,“我还是喝我的茶吧,在这地界上谁说拦下的就不是个王公贵族呢。” 说罢就转身走向茶棚,屁股还没坐下,就见城门口又开始闹哄哄了。接着,一辆马车驶进了城门,旁边随着两匹骏马,后面还跟着几名官差。刘老六眨巴着眼睛目送他们离开,连一个招呼都不敢打。 “大人,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刘老六斜着眉头『摸』着嘴边两撇小胡子,心中再次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见人让三分。 师家。 此时的院落里静悄悄的,小风吹着院外的柳枝,柳叶顺着风漂浮着夏季的微微凉意。与此相反的,在南侧的房间里,挤挤攘攘的站的一屋子的人。 见回春堂的李大夫站起身,周康仁有些心急的上前轻声问道,“李大夫,他怎么样了?” “屋外说话。” 李大夫提起桌上的医『药』箱,率先走出了房门。周康仁看了一眼卧榻上的师中泰,示意大牛和猫四照顾好,这才跟着出了房门。 走出门的时候,李大夫正在石桌上写着『药』方,见周康仁过来了,开口道,“周大人,这师公子的病老夫有些不好说。” “这是老夫唯一能开的方子,能帮着师公子祛除体内的残留的热毒。” 方子交给周康仁,李大夫拎着『药』箱子就欲要离开,周康仁真是急了直接拉住他的医『药』箱,“李大夫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好歹也给个说法呀。” “周大人,老夫也想说些什么,可是这,这师公子外伤严重,身体虚弱之下还有感染了伤口,现在伤口溃烂化脓,又加上皮肤被大火伤了外表,这,老夫实在是无从下手。”李大夫也是一脸的无奈。 “您一样一样的治不就行了吗,就想这个方子一样,开一副『药』治一种病。”见李大夫闭上眼睛摇头叹息,周康仁哀求道,“求您了李大夫。您可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您要是都治不好,那中泰他可怎么办!” “周大人,令友的病老夫是真的治不了,你就另请高明吧。”推开周康仁的手臂,李大夫恨不得再长出两条腿来。 “咚!”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扣扣扣” “扣扣扣” 敲门声无人应答,小陀螺推开门便直接走了进去,看到周康仁沮丧着脸坐在那里,心下一沉,脸上的颜『色』不再灿烂。在路上碰到他们,他只是以为不过是楼家庄那里没有好的大夫,等到了京都应该就会没事了。现在看来,事情还真的有点危险了。 “张大人,这边请。” “哦,好。” 张体德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只是奉了皇明而来,其他的一概不知。不过来到了这里,看到小院子不过是寻常人家,心中虽是狐疑也没有开口问些什么。 “陀公公,你怎么来了?” 听到声音,周康仁收拾起脸上的失落,急忙迎了过来。 小陀螺也不看他,口中却回答道,“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带着张太医过来瞧病的。” “真的?” 一时惊喜,周康仁倒是忘了该有的礼节。好在小陀螺知道他是师中泰的好友,也没有与他计较什么,反而回道,“太医院的张太医都带来了,奴才岂敢骗周大人呢。” 进的屋内,小陀螺见房中站着许多人,面上有些不喜,“你们都出去吧,这里张大人在,旁人都不需要了。” 猫四和大牛也是见过小陀螺的,将目光看向周康仁,见他点头便乖乖走了出去。 “你为何不出去?” 见床侧还有一名女子站在那里,小陀螺指着问向了身后的周康仁,“她是谁呀?” “哦,回禀陀公公,她是我从家中带过来的婢女,特地过来照顾中泰的。” “你跟她一同出去吧。” “喏” 拱了拱手,周康仁走上前,拉着默默不出声的苑伊雪走出了房门。 “张大人,您请?” “好,公公稍等片刻。” 从几人的谈话中,张体德才知道床上的人是今朝探花郎师中泰,也听说过他的才名以及他和明黛公主的一些耳闻。如今又是陀公公亲自带自己前来的,张体德只觉得肩头一重,又摊上大事了。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张体德只看师中泰苍白如纸的脸便知道不怎好,刚『摸』了脉门不就,脸『色』一沉掀开了被褥,不顾身后小陀螺一脸的惊讶之『色』,直接解开了师中泰的衣服。只见师中泰胸膛很明显的两道鞭痕,伤口已经溃烂不堪,甚至还在隐隐往外冒着白『色』的脓水,张体德身为医者倒不惊讶,那小陀螺却是直接捂住了嘴巴。 不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肩头上的红肿引起了张体德的怀疑,不做犹豫对身后的小陀螺道,“还请公公帮我扶起师大人。” 果然,只见师中泰的整个后背发着通红,严重的地方还冒着鲜明透亮的青泡。 长吁一口气,张体德小心翼翼将师中泰放置在床上,杵着眉头静静沉思。 “怎么样?还有救吗?能活吧?” 看着如此伤重的师中泰,小陀螺连问三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有救还是仅仅能活。张体德捋着胡子下咬着嘴唇,良久这才开口道,“我可以试试。” “试试?这么说,张大人就是没把握了。” “是”张体德点了点头,看着师中泰一脸严肃认真继续道,“我想这整个天下也没有哪个大夫有把握了。” 这事有点大了,小陀螺一时之间倒是不那么庆幸是自己过来了,“那,那不如大人等我进宫禀报公,禀报皇上,之后再行定论。” “来不及了。”张体德摇了摇头,“师大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感染,再不及时祛除的话,怕是就是神仙也就不活了,更不用说他身上还有这烧伤和热毒。” “即是如此,还请张大人快快动手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0章 出宫 “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 看到周康仁突然闯进来,小陀螺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公公,恳请你让张太医动手吧,若是晚了一步中泰的『性』命就没了。若是如此,怕是公公回去也交不了差。” 周康仁的话直接击中了小陀螺的命脉,小陀螺当即便沉默了,过会儿厉声道,“你即是听到了,那应该也知道张太医方才所说的话,他可是也没有什么把握的。既然他动不动手奴才我都是一样的结果,那还不如我现在救回宫复命。” “公公,若是张太医医治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任凭皇上和公主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此话正应了小陀螺的心意,接着又对身后的张体德道,“张大人你可是听到的,到时可要为奴才在皇上和公主面前作证。” “是,我听到了,到时我自会在皇上和公主面前为公公证明。” 见张体德也如是说了,小陀螺这才大手一挥,“那就请张大人开始吧。” “现在还不能。” “怎么,大人反悔了不成?” 周康仁脸上吓的惨白,现在可是连自己的命都系上了啊。 还好张体德摇了摇头,“我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才能开始。” “呼” 小陀螺和周康仁同时长呼一口气,“要什么,你列一个单子,让周大人帮你找便是。” “嗯,有劳公公费心了。” 送走陀公公,张体德写了满满一张纸的内容交给周康仁,“你准备的有多快,我这边就什么时候动手。” “好,大人稍等,我这就差人去置办。” 夜渐渐已经深了,幸好这是一个认钱认脸的时代,有钱又有权的周康仁撒着大把的银子开始到处搜罗张体德要的东西。 一个时辰不到,络绎不绝的下人这才住了脚。 “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 张体德从『药』箱中拿出一个小包,将它交给周康仁,“掺着酒给他喂下。” “嗯” 一直站在院内的苑伊雪不知何时走到了周康仁身边,在他不注意间拿过了那包东西掺进了酒中,又帮着灌进了师中泰的腹中。 张体德一早就已经开始用火烧着手中的刀具,过了约有五分钟左右,扒拉了一下师中泰的眼皮,对众人道,“留下两个人帮我摁住他,其他人出去等着。” 大牛和猫四自觉朝外走,张体德指着苑伊雪道,“你力气小,待会他挣扎的时候你摁不住他,换个男人。” “大人放心,我是做粗重活计的,应付的来。” 张体德挑眉看向了周康仁,见他没说什么也不再啰嗦,除去师中泰身上的衣物,拿着滚烫的刀朝着溃烂的伤口便伸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南侧的房中从里面打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周康仁,猫四和大牛二人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一切尚好。” “呼” 猫四胸中积闷良久的一股怨气吐出,拉着大牛的手激动道,“大牛你听到没有,成功了,成功了。我就知道公子爷他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的。” “嗯嗯,公子没事了,公子没事了。”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他身上的伤口虽然清洗干净了,不过这生死关却还没过。”张体德『揉』搓着酸痛的手腕从里间走出来,也不管目瞪口呆的二人继续道,“照着方子抓『药』,两个时辰喂一次,灌也要给他灌进去,明日这个时候他若是还没醒,就不用再找我了。” “好了,该交代的事情我都跟你们说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等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行回府了,明日还得进宫跟皇上汇报呢。” “张大人慢走。” “嗯,告辞。” 送走张体德,周康仁这才注意到陀公公并不在院中,“公公呢?” “他回宫了。” “好呀,回吧,都回吧。” 屁股粘在石凳上,周康仁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酸痛的,扶着额头的手臂也止不住的打颤。猫四和大牛见他如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现在还不是该开心的时候。 玉华阁。 正殿的氛围与师家的气氛没有什么二样,大殿内除了人的呼吸声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就连外面侍候的宫女太监也都小心的动作着,不敢发出一丝丁点大的声音。 “公主,夜深了。” “公主” 小杏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伏在桌上的明黛动了动身子,抬起脑袋看了一眼殿外的天『色』,“我想出宫。” “公主” “我想出宫。” “公主可是答应过皇上” “我想出宫!” 迎上公主坚定的眼神,小杏微张的嘴轻呼一口气,看向了一旁的小陀螺,“公主要出宫。” “这?” 小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中埋怨道,若不是你自作决定跟公主禀报,现在也不会出这般的岔子,口中没忍住责怪道,“自己闯的祸自己背。” “公,好吧,奴才这就想办法。” 西华门。 “你这小子,咱家跟你说了几遍了,公主要的不是金鲤鱼而是锦鲤鱼,你这小子是怎么听的。” “这事要是被公主知道了,不光是你的脑袋不着家,就连咱家的脑袋也得跟着飞了不成。” 小陀螺说着还伸腿踢了那小太监一脚,“你可长点心吧。” “是是是,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现在趁着公主睡下了,你再去重新买,记得一定要是锦鲤鱼,千万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是是是,奴才记下了,是金鲤鱼。” “啪!” 小陀螺怒极朝着小太监帽子上就是一拍,大声道,“是锦鲤鱼,不是金鲤鱼!” “是是是,锦鲤鱼,是锦鲤鱼。” “哟,这不是陀公公吗?怎么,小太监没办好差事,惹公公生气了?”守卫的侍卫自是认识小陀螺,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小陀螺一脸气炸了的模样,掏出腰牌给那侍卫看,嘴里还埋怨道,“都是这小太监,让他买锦鲤鱼竟买成了金鲤鱼,这要是让公主知道了,咱家这脑袋还能在吗?” “公主的事儿都能办错了,这小太监还真是不上心了。”侍卫接过腰牌看了一下,又瞄了一眼那小太监,只是觉得清秀面生,“好了,赶紧出去吧,若是误了公主的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 看着小太监消失在官道上,小陀螺这才跟侍卫打了招呼回宫去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1章 不要再见他 师家。 “苑姑娘,从昨儿到现在,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先去歇着,这里有我和大牛,没事的。” 一边儿帮师中泰擦拭着脸上的汗渍,苑伊雪一边儿回道,“没事,我不累。”接着又转身看着他们二人道,“你们两个东奔西跑的也忙活了一天,你们先去休息,等我累的时候你们再来替换我。” 大牛苦着脸挠了挠脑袋,他一直不明白这苑姑娘为何呆在他们家不走,问猫四猫四也不跟他说,现在反倒还要把他们给赶出去,真是头疼。 这事猫四自是最清楚的,可是他也是最明白这苑姑娘最不能在这儿的,“苑姑娘,我们两个是男人,身子也扛得住。你一个『妇』道人家,奔波辛苦了一天一夜也不容易。” “不是我猫四不通情达理,只是这事要是传出去让旁人知道了,这,这不是不好吗,你说是不是苑姑娘?” 苑伊雪的身子僵了一下,帮着师中泰擦拭双手的手也停顿了一下,接着才继续擦拭右手。“我明白,只是没看到他醒过来我始终放心不下。” “这点苑姑娘你不必担心,你看连皇上都派了御医过来,我家公子爷哪能还会不好呢?若是姑娘你还放心不下,等明日晚上的时候,我让大牛去给姑娘报信儿,你看这样成吗?”猫四继续说道,“我们家全都是大老爷们儿,苑姑娘在这呆着,传出去也对姑娘的名声不好。” “他没完全恢复之前,我日日都会在四方街摆摊,不管多晚我都会等着他的信儿。”说罢,苑伊雪站起身子,对着二人福了福身走了出去,离开了师家。 “大牛,你照顾着公子爷,我去送送苑姑娘。” “嗯,这儿有俺,你去吧。” 猫四还没出门就被周康仁拦下了,“我去送她,别忘了他两个时辰喝一次『药』。”放下手中刚买来的『药』材,周康仁转身追了出去。 “你这玩意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差点都忘了张太医吩咐煎『药』的事了。”朝着自己脑门拍了一下,猫四拿着『药』材去了厨房。 夏季的夜大多数的晚上月亮都会出来,今夜亦是。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虽说看不清人的脸,路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大道上就那么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倒也好找,或者是她还没想马上走。 “夜深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苑伊雪轻轻福了福身,“多谢周大人,不过不用了。” “我也不想,但天的确黑了,再说现在这个时辰,姑娘一人回去路上若是碰到什么不该看见的,我也不好跟中泰交代。” 苑伊雪还是听得了劝的。 马车慢慢在路上走着,周康仁坐在马车的外间,“不知中泰和姑娘相识多久了?” “几次照面罢了。” “哦”周康仁倒是有些惊讶了,不过是几次照面都能让中泰如此对她,他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姑娘难道对中泰有什么恩情?” “没有”苑伊雪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就好似那没有放糖的豆浆似得,没味。不过,接着她又补充道,“他对我有恩。” 闻言周康仁摇了摇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师中泰是个闷葫芦,整日除了看书就是写文章,对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虽说之前他也去了几次青楼小院什么的,但是周康仁也知道那些不过是玩玩罢了。他万万没想到师中泰竟会对没见过几次的女子如此的,如此的上心,甚至可以说是上心到了极致,“凭我所知,姑娘好似?” “嗯,我已经嫁人了。”数秒后,“他知道。” 你是不是傻啊! 心中暗骂师中泰一声,周康仁声音变得郑重而认真,“姑娘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我只希望姑娘能够看清楚中泰的前程,他是个读书人,是三鼎甲中的探花郎。我没有威胁姑娘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姑娘想清楚。” “我知道。” “不,依我看姑娘并不知道。”周康仁的声音继续着严肃认真,“我希望姑娘能够答应我,日后中泰若再去找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再见他!” 马车里沉默了许久许久才又传出声音,“我要知道他已经平安了。” “可以,我会派我府上的下人到时过来。” “多谢大人。” 师家。 “吱呀” 大门被人从外间轻轻推开,来人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南侧点着烛光的房间走了过去。 “公子,你快些醒吧,等你醒了俺再也不拦着你吃蜜饯了,你喜欢吃什么俺都给你买回来,你想吃多少就买多少。” “俺保证,以后肯定听你的话,绝不会惹你生气了。你看,公子你快看俺又哭了,你不是最烦别人哭的吗,你快醒过来骂俺,要不你拿着棍子打俺也行。” “早知道会这样,俺死也不会一个人回京都的,把你一个人落在那里,他们都不是人,公子你这么好的人却要打你,还想要烧死你。都怪猫四,要不是他没本事公子你也不会出事,要是俺在那里,俺肯定不会让公子受一丁点伤,更不会,更不会伤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过那什么狗屁的生死关。” 抹着眼底的泪水,大牛继续叨叨道,“俺大牛不懂那些,俺相信公子肯定会没事的。公子是个好人,俺娘说了,好人会有好报,公子是好人,是个大好人,公子会有好报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对,他肯定会没事的。” “谁?” 大牛脸上一惊,转过身就看到明黛站在门口,眼睛幽幽的看着师中泰。 “你,你是公主?”明黛来过几次,她虽是一身小太监的打扮,可大牛却还是认出了她,“大牛给公主磕头了。” “起来吧,我过来看看他,你先出去吧。” “哦,好,好。” 大牛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前几次这公主过来都是凶巴巴的,恨不得跟公子打起来,现在怎么,怎么不一样了。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2章 喂药 明黛轻轻走到床边,这个昔日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一张脸如今惨白无『色』,那双恼人的眼睛也是紧紧闭着,肩头还有白布缠着,被褥没盖全的地方还隐隐『露』着红『色』。伸出去的手臂微微颤动,掀开了被藏在被褥下的上半身。 “呜” 只一眼,明黛捂着嘴巴转过了脑袋,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有想过他受伤很重,却没想过会严重到如此这般。床上的师中泰整个上半身都被白布缠绕着,纵然伤口上面敷了『药』,那鲜红的血迹还是染红了白布,白里带红显得格外的明显,很是扎眼,也不怪明黛公主只一眼便受不了了。 “大牛,你不在里面照顾公子爷跑出来做什么?” 猫四端着刚煎好的『药』从厨房出来,见大牛一个人傻站在门外发呆。 “哦,公,宫里派了公公过来。” “公公?” 不经常说谎话,大牛只觉得口干舌燥,“嗯,公公。” 猫四歪着脑袋看向大牛身后,见烛光下的确倒映着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影,“来就来吧,公子爷该喝『药』了,我先进去了。” “哎哎哎,那公公有吩咐不让人进去。”大牛连忙挡在他身前,见猫四皱起了眉头,“说是皇上有旨意来着。” “旨意?公子爷人都还没醒呢,哪听的了什么旨意啊?”猫四只觉得莫名其妙,人都昏『迷』不醒,皇上这个时候还下旨,搞什么呐,“你让开,张太医说的,两个时辰喂一次。” “俺知道,那公公脾气大得很,要不还是俺给端进去?” “可你一个人也喂不了。” “哎哎,算了,俺还是跟你说实话吧。”见实在是拦不住猫四,大牛也没法子。 猫四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这才对嘛,我就说你有些不对劲,赶紧说实话。” 大牛一副挫败的样子看着他,“那是公主派来的。” “怪不得呢。” 猫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顺便也将手中的汤『药』放在了大牛手中,“我还以为是公主亲自来了呢,原来就是个小宫女呀。给,你端进去吧,让她好好照顾公子爷。” “扣扣” “进!” “吱呀” 推开房门,大牛冲着明黛憨厚笑了笑,端着汤『药』走了过去。 “公主,这是公子的汤『药』,张太医吩咐说要两个时辰喝一次。” “你放下吧,一会儿我来喂他。”明黛挥了挥衣袖,回头见他仍在,面上有些不喜了,“你怎么还不下去?” “公主,公子他最不喜欢喝『药』了,现在他又这样,俺,俺是怕公主” 明黛脸『色』顿时一变,声音冷冷道,“怎么,你在担心我照顾不好他吗?还是你觉得我会害了他?” 大牛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哦不,师中泰困在火场的时候,他怕了,发自内心的颤抖直至灵魂深处。 “俺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公子不好伺候,挑剔的很,俺怕公子会做出什么让公主生气的事情。” “无妨,我会看着办的,你且先下去吧。” “哦,俺就在院子里等着,公主有事唤俺就好了。” 看着大牛憨笨憨笨的样子,明黛倒是没忍住淡淡笑了出来,“他说的没错,还真是跟憨牛无二般。” 突然,明黛止住笑声,这里是师家,师家的主人师中泰还在昏『迷』之中,而自己逃出宫也只是为了他。 将目光移向师中泰,明黛突然有些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了。她是大中朝的公主,唯一的公主,更是皇上最喜欢的女儿。可是,现在她却为了一个草芥一般的男子私自出宫,还偷偷『摸』『摸』的找到了他的家中,甚至于在听到他出事的时候昏厥了过去。 她不懂为何自己会如此,明明只是一个过路人,那也不过是一场意外,几句随手拈来的花言巧语,很是做作的下跪求饶,只有那一日在酒馆中的邪恶嘴脸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她明明该恼恨来着。 想不清楚那比丝线还难梳理的烦绪,看到小桌上的汤『药』,明黛起身端了起来,学着小杏照顾自己的样子先将师中泰扶起来,却不想她的力气不够大,根本就扶不起来,本想开口唤大牛,想到方才他一脸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他家公子的样子,明黛咬了咬牙,眼睛四下看了看,起身从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床被子,先放置在师中泰头边,慢慢将他扶起,拽着被子塞到他身下,费了好大功夫,才一点一点的支起了他的身子。 安置好师中泰的身子,接下来就是“最简单”的喂『药』了。明黛脸上笑颜如花,端起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这才喂向师中泰的嘴中。 “这” “你怎么不喝呀?” 明黛真是要哭了,这喂进嘴里的汤『药』怎么还会吐出来呢,看着正唇而进旁侧而出的汤『药』,明黛一边擦一边喂,这吐得比吃的多了好几倍,最后她也只得作罢。如今看来,那张体德说的话倒是很有先见之明,灌也要给他灌进去。太医的话总会不是没有道理的,既然灌也要灌进去,明黛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了,毕竟那骇人的生死关尚没有过。 可是,即是如此,那摆在眼前的难题明黛也不好解决啊。喂进去的『药』反吐了出来,吃『药』的人还尚在昏『迷』之中,这事倒是不怎么好办了。 明黛咬着下唇,拧着眉头看着师中泰,脑子却是在飞转。动脑时的明黛脸上的颜『色』极为可爱,小嘴微撅着,眼珠子不安分的来回转动,眨动的眼皮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漂亮,可惜昏『迷』的师中泰却没有看到。终于,明黛想到了法子,不过她的脸却是烧的一片晕红。 “嘶嘶嘶” 门外传来勒马的长嘶声,大牛赶忙过去开门,“周公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的周康仁,“回去我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呆着,也能心安。” “吃过『药』了吗,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边问,周康仁朝着南侧的房间便走了过去。 “方才俺给公子喂过『药』了,没看出来有什么变化。这都快要四更天了,明日周公子还得去衙门,正厅空着可以歇息,公子这边有俺照顾着你放心好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3章 可还能救? 翌日。 赵将军府。 “爷” 昨儿个的夜赵世明睡得格外的香,辰时将过人就醒了,旁边伺候的是他的随从赵大。直起身子坐在床边,两个丫头帮着穿鞋,赵大端着茶水递了过去,漱了漱口赵世明这才从床上站起来。洗了一把脸,接过『毛』巾擦了擦,闻着饭香赵世明嘴角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嗯,今儿爷心情好,统统有赏。” “奴婢叩谢公子。” 赵大挥退屋里的下人,一边儿伺候着赵世明用餐,一边儿小心注意着他脸上的颜『色』。 “有什么事?”见赵大有些反常,赵世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愉,美好的心情倒没有被打扰。赵大瞟了一眼他,见外间没有什么人,这才轻声回道,“爷,人没死。” “嘭!” 赵世明当即就摔了碗,两只眼睛瞪着的比牛眼还大,“什么情况?你是怎么办事的,都交代你几遍了,不留活口不留活口你怎么就记不住!” “噗通” 赵大跪在地上,苦着脸说道,“小的亲眼看到那老头放的火,着了都快有三刻钟了,谁知道等那周家少爷赶到的时候竟还没被烧成灰,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邪乎?” “小的亲眼所见,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小的全家死绝。” 听他说得这么绝对,赵世明这才信了,这也太绝了吧,烟油都浇了,竟然还不死,还是人吗? “不过爷,那小子现在也离死不远了。” “哐!”赵世明一脚就踹了过去,嘴里还骂道,“这话不早说藏到肚子里做什么?吓的老子都差点以为他还真是个天上下来的文曲星呢。” “快说!” “是,都是小的不会说话。”从一边儿爬过来,赵大抹了一把脸继续道,“昨儿夜里人是抬着回京都的,还特意请了回春堂的李大夫,可惜就是没用,连李大夫都不知道怎么动手开方子。小的听说,那李大夫就给开了一个去热的方子,人就走了,连头都没敢回。” “我说嘛,他又不是神仙,哪能火烧不死呢。”说着,赵世明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方才可把他给吓坏了。 见赵世明一脸高兴样,赵大有些不敢说,但是一想到万一出事他发起火来到时候还不得把自己打个半死,一咬牙眨巴着惧『色』的小眼睛,“爷,你听小的把话说完。” “嗯,你说。” “宫里的张太医后儿也去了。” 赵世明急的直接站了起来,“张太医?他怎么去了,谁派他去的,是公主吗?” “小的听说好像是皇上。” “皇上?”放下赵大的衣领,赵世明慢悠悠的走着思考着,继而大喜道,“好呀,既然回春堂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那张体德医术纵然再高明,这小子的病根怕是要落下了,现如今连皇上都知道了,那,哈哈哈,好,做的不错。” 赵大苦憷着脸看着欣喜若狂的赵世明,不是很明白他在开心些什么,太医出手人哪还有救不活的啊,他不理解。 皇宫。 常春亭里老皇上坐在长凳上,手臂有木栏支撑着,身子歪斜着,目光略带浑浊的望着前方,张体德弓着身子候在一侧。 “昨儿是你去把的脉,那师中泰的伤势严不严重?可还能救?” “回禀皇上,师大人的脉是臣『摸』的,不怎么好,再加上师大人身上伤势过重,一般的大夫看了确实满头雾水,不知该从何下手。不过,臣以前跟着父亲军中从医一段时日,倒是也见过一两次这般的。所以臣便分而从之,逐一对症下『药』,至于好不好的了臣不敢说,臣只是尽力了。”想着那师中泰与明黛公主的关系,张体德这一段话说完自己都直冒冷汗。 老皇上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最迟明日。” “明日?”说着老皇上拿掉了头上的帽子,伸手挠了挠发痒的位置,拉长着嘴巴道,“张体德你可知为何朕会派你去吗?” “嗡!” 张体德两腿紧绷,身子僵的有些厉害了,“微臣不知。” “呵呵,你是真不知呢,还是在装作不知道啊?” “皇上面前微臣不敢有半句虚言,臣的确不知。” 望着跪伏在地上的张体德,老皇上淡淡笑了笑,“不知道就算了,你起来吧。” “谢皇上。” 老皇上扶着木栏站起身子,张体德上前扶着,跟着走到亭子的桥头边,“朕膝下子嗣不多,再加上天灾人祸又去了几个,你说是不是连上天都在责怪朕当初杀戮太多了?” “皇上多虑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这生老病死乃是常事,怎地会与皇上有甚关系?”这还是老皇上第一次跟张体德说这种话,不知为何张体德心中总有些莫名的不安,“皇子年幼,身体本就羸弱,换作是在民间怕是留个后都已经实属不易了。” “是呀,生子不易,养大成人又怎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老皇上点了点头,收回了眺望的眼睛,“朕就这么一个公主。” 宫道上。 “张大人,张大人请留步。” “哟,张大人你这是怎么啦,不会是热的了吧?” “不是,哦,是是是,这儿天的确是有些热。”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渍,张体德看向了李连福,“李公公这是?” “哦”李连福脸上一笑,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他,“这是万岁爷赏你的玉如意,张大人走的急倒是把这个都给忘下了。” “还真是,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哎,这个就算了。”将张体德手中的银子推攘过去,李连福收起了脸上的笑,望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若是大人一时不好拿主意的话,不妨去一趟玉华阁,怕是公主那里会给大人一个合适的答案。” 张体德眼前一亮,脸上燃起了希望,当即抱拳就要鞠躬,李连福忙不迭拖住了他“大人可不能如此。”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人,这才又用低声道,“大人可不能以怨报德!” 张体德当即明了,点了点头道,“公公的恩情我张体德记下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4章 都得死 坤宁宫。 “你们都退下吧。” “喏” 屏退四下,福德这才脚步匆匆进了殿内,芳姑正巧从里面出来,轻轻对他挥了挥手做了一个礼佛的手势。福德眉头皱了皱,“是大事。” “那也不行。” “还有多长时间?” 芳姑回头看了看,“至少半个时辰。” 叹了一口气,福德转身朝外走。 “芳姑,让他进来吧。” 福德停住脚步,芳姑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他撩起了纬帘。 “何事?” “启禀娘娘,师中泰身受重伤,眼看着就要魂归西天了。” “本宫就说早起时眼皮就在跳,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果不其然还是出事了。”芳姑搀扶着皇后站起身子,缓缓朝外走去。“还救得活吗?” “方才张太医已经回宫复命了,说是到明日才知。” “明日?”顿了顿脚步,“也就是说今晚就是生死关?” 扶着小桌坐下来,“即是今夜是个生死关,那就等等看了。不过,明黛那边你也上心留意着,本宫不想再出什么岔子了。” “喏” 关于是谁下的毒手皇后连问都没问就让福德退下了,不过这倒是也明了,就那么几个人,翻来翻去还能想不出是哪个吗。 “娘娘让福德盯着公主那边,会不会有些多虑了?” “呵呵”瞥了一眼芳姑,皇后淡淡笑了笑,“连你都如此想了,怕是其他人也大都如是以为了。” “你们都忘了,她虽是一个公主,但首先她是一个女子。这好端端的身子被男人给占了,不论好坏她的心里总会有他的影子。她不在乎倒还好,人死如灯灭皆大欢喜,怕就怕她在乎,明黛的『性』子又跟皇上一样,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拽不回来。”皇后的眼神不由得飘向了窗外,思绪也不知道跟着跑到了何方。 芳姑轻巧的捏着肩膀,嘴中轻哼道,“说来琴昭仪才是公主的生母。” “琴昭仪是她的生母本宫比谁都清楚,本宫在乎的是,她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 玉华阁。 正殿内,明黛身子歪歪的斜靠在卧榻上,手中拿着一本野史传记,一个宫女扇着扇子,两个宫女把握着手中的力度一个捏肩一个敲腿,而小杏则在一旁准备着茶水和糕点。 这时一名宫女从外殿轻着步子走了进来,先对着明黛福了福身子这才道,“公主,张体德张大人殿外求见。” 闻声明黛放下手中的野史,好奇的看了过去,“我又没病,他来做什么?”说着还疑『惑』地看向了一旁的小杏。 小杏原本也跟着看向那宫女,听公主这么问下意识的也就去公主是不是脸『色』有异,却不想正巧和她对上了眼,瞪大着眼睛连摆着手解释道,“不是我,公主。” “那就奇怪了。” 殿内除了明黛就有小杏一个宫女站在一侧,张体德弓着身子进来,跪拜后站着,想说话眼神又有些担忧的看着小杏。 怎么?公主都没说话呢,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张太医倒是没掩饰什么,小杏自是看的生气,明黛满不在乎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喏”略弯了弯身子,张体德开口道,“皇上很是关心师大人身上的伤势。” “哦?” 明黛绣眉微挑,脸上也变得有些严肃,身子不由得稍稍坐正了些。 “父皇对你可有什么指示?” “公主不仅是大中朝唯一的公主,更是皇上手心里的公主。” 心头一惊,明黛脸上颜『色』变得很是精彩,攥紧的手背上手骨狰狞的显白,看得仔细的也能发现它在轻微颤抖。 一旁的小杏也不做声,依旧身子站得笔直,不过手上挥动扇子的节奏却是在张体德说话时不经意慢了半拍。 良久,明黛的声音才又响起,却又显得的有一丝丝的恐惧之意。 “你有多少把握?”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微臣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都要看上天的意思了。” 距离张体德离开悄无声息的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正殿外面宫女太监们各司职守,唯有小杏子一人候在殿外心里却是着急担心的很。 大殿内,明黛一人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轻轻交叠在一起,脸上无忧无喜古井不波的却隐隐透漏着伤悲的情绪。 “来人” 听到公主的传唤,小杏犹如被惊醒一般疾步走了进去。 “公主” “为我更衣,我要去礼佛殿。” 京兆府大牢。 “叭叭叭” “啊,啊,大,大人饶,饶命!小,小人真,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狱卒身后伸出一只手,鞭子抽打的声音随即停了下来。只见手的主人周康仁从老爷椅上站起来,走到楼尚德身前,低声问道,“如果不是有人给你撑腰,你敢纵火行凶吗?” “他可是朝廷命官,当今的三鼎甲探花,国之栋梁!就你,你这种猪狗都不如的畜生敢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众百姓的面动手!” “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保证,绝不伤害你其他族人半根毫『毛』!若不然,你,还有你那楼家庄的所有人,甚至是楼家人养的畜生,都得死!” 这话从一个大汉嘴里说,你可能会害怕的两股战战,甚至是弯了膝盖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这恶狠狠地话却是从一个书生嘴里说出来,声音不大,也不洪亮,可是听到的人却是从心底里发寒,就好似有个看不见的阴灵跟着你,手脚冰凉不说还直接寒到了心里。 “大人,小人真不知道他是朝廷命官,小人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做出那等事。再说了,小人也只是为了惩戒犯了族规的族人,并不知道师大人是朝廷命官,还请大人饶了小人和族人的『性』命吧。” 楼尚德身上长袍早已被打的破破烂烂,还沾带着血迹斑斑,耷拉的脑袋都没有力气抬头看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好似下一刻钟他就要死了。 “呵” 周康仁掸了掸衣服,转过去的身子,紧咬着牙齿眼皮下斜,紧握的双拳止不住的颤抖,分明是在隐忍着极大的愤怒和痛苦。 “打” “只要打不死,就给我一直打!” 随着来自地狱深处的一声怒吼,周康仁离开了,鞭子的抽打声伴着虚弱的惨叫声交响乐再次响起。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剪不断理还乱 师家。 说来也是可笑,本来师中泰自己就是女的,应当是喜欢男子才是。可是到了师中泰这里却是调换了个,亲近女子心里对男子却是百般的拒绝,这个或许是因为前世看过太多负心汉的缘故吧。 放下这个不说,单说楼家庄的事情,仅仅对于苑伊雪,师中泰的行为倒是要好好自我反思一下了。苑伊雪是漂亮,放在前世的确是个大美女级别的,再加上脾气和婉可亲,几乎是男女老少全部通杀,所以师中泰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古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纵算是师中泰喜欢她,可是那也不足以让师中泰舍己救人啊。但他偏偏就如此做了,对于这连爱情都算不上的情感,昏『迷』中的师中泰也是一脸的懵『逼』。 去找苑伊雪,师中泰也只是觉得在京城闲待着无事,再加上师中泰认识的人不多,而苑伊雪就算是其中的一个。如果是三『奶』『奶』态度,师中泰倒还是不惊讶,毕竟苑伊雪之前早已解释过了。可是三『奶』『奶』欲置苑伊雪于死地,师中泰可就不懂了。这老太婆的狠劲吓到了他,也真是让他见识了真正的最毒『妇』人心。如果是自己被打师中泰还能接受的话,那春『药』的事情师中泰可真真的怒了。见过狠的,可却没见过这么狠得,狠到让别的男人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这事情可真是天下一家,绝无仅有了! 冲动,怒发冲冠,这种事情不仅仅是男子会做,被『逼』到了极点女子同样也做得出来,而且会做的更绝!让师中泰这个现代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活活烧死,他可是做不来,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脑子一热那可是他懒得去想的事情。 好在师中泰学习的方向没有选错,隔离带这种事情他还是颇有印象的,不过就是时间匆忙了一些,再加上那烟油燃的快倒是把师中泰累得不轻的同时还烧的挺严重。疼这种感觉师中泰当时就已经麻木了,他只记得伸手欲要去擦拭苑伊雪眼底的泪珠,接着他便不记得了。 可是,纵然师中泰是在昏『迷』之中,他也仍然忘不掉隔着熊熊的烈火在楼尚德脸上看到的那一抹不屑的笑容。那是阴谋得逞的笑,是胜利的笑,是燃起师中泰那颗淡漠之心的笑。 撇下这个且先不说,单说昏『迷』后的师中泰被张体德一番折腾之后,外界的情况他倒是有所感觉了,可是这千斤坠的眼皮和万金重的身子他却丝毫支配不得。周康仁是他兄弟,就算不是他意识清醒他也知道这哥们会铁了心的帮他,所以周康仁的所作所为也是意料之中,但师中泰还是很感动的。张大牛够义气够忠心自打上次入狱,师中泰就已知晓了,所以他也并不担心。而那恰恰不过数十日的猫四,师中泰没有把握,倒是很是留意他的动向自然是也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心思。 针对明黛的到来,说实在师中泰有些意外。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皇帝的惟一的女儿,说是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自然不为过。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尊贵无比的女子被自己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咳咳,师中泰自己还觉得吃亏了,自己的清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男的,是个爷们,所以对于之后对明黛的承诺或者求婚,一切都源于自己拿走了人家的贞『操』。虽说师中泰是个现代的人,接受教育也是十几年之久,可是骨子里他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的,既然是自己欺负了人家,更何况他自己也失身了,不管自己喜不喜欢,爱不爱,他都会娶她为妻,至少会给她一个名分。当然,如果明黛不愿意他肯定愿意得很,才不会傻乎乎的拒绝呢。毕竟,你让一个做了二十多年的女子突然娶一个女子为妻,这,这听起来就很搞笑,很不靠谱是吧。 大牛的“懂事”师中泰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当明黛和自己二人独处一室的时候,师中泰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不是自己平日见到了明黛,更不是大中朝的公主,倒很像是个可人的居家小媳『妇』。笨手笨脚的帮自己盖被褥,手忙脚『乱』的为自己喂『药』,到最后的唇唇相对,想着师中泰都觉得那苦到家的『药』香甜如蜜。 她,在学着照顾自己,在学着如何成为一个『妇』人,在学着怎样去关心自己。高兴的同时师中泰又有些困扰,就算是他是一个男人,要结婚生子传宗后代,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娶公主为妻。历史中唐朝公主的事情他虽说没看过,但是还是有所耳闻的,那可真真的吓到了他。或许说,他自始至终也是一个男权在上的人。虽说他是一个女子,但是他同样觉得一个女人拥有多个男人是不合理的,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女人他也不反对,这想法看起来有些可笑。明明他自己就是个女子,可是却还是坚持着那顾念已深的男权想法,与此相对的他也觉得女人是个弱势群体,所以在男女问题上他还是会果断支持帮助女『性』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蓄念就绕在师中泰的脑海里,缠缠绕绕拆解不开。 想到这里,师中泰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苑伊雪,舍身救她,有冲动的成分,有看不过去,也有怜惜,心疼。 不知,她现在可还好? 水月村。 “小雪,我怎么看你这趟回来一直都不高兴?怎么啦,是不是你婆婆她又骂你了?咳咳,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婆婆,婶娘也是过来人,忍忍就好了。” 看着苑伊雪喂完自己『药』,便又开始了收罗着脏衣服,苑五三的婆娘刘氏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嘴,她只想着可能是那楼三『奶』『奶』又给小雪气受了。 苑伊雪端着木盆回头冲着刘氏笑了笑,甜甜道,“婶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去河边洗衣服了,一会儿就回来。” “哎,那你小心点。” “好。”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6章 百道不如此道 水月石桥。 来的路上步履匆匆,听到叮咚叮咚的流水声时,苑伊雪的步子反倒是渐渐慢了下来,攥着木盆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看到石桥的时候,苑伊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河岸,空无一人,身子跟着放松,不由得脚下有些虚了。 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不会不长眼的。 安慰自己片刻,苑伊雪苦愁的脸上强挤出笑脸,端着木盆走过石桥,来到了师中泰之前发呆的地方。 景在,水在石头亦在,人儿却不在了。 放好木盆,苑伊雪一手衣服一手木棒,“梆梆梆”的声音传『荡』在整个水月河畔,随着周边开阔的视野越飘越远。 几件衣服洗罢,苑伊雪双手环着膝盖,眼神幽幽的看着不知疲倦的河水。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仙,水月河你是不是也有会河神?如果你真的能听到我的话,我希望你能保佑他渡过此劫,哪怕,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哦,不知是哪位公子能有此福运,竟有姑娘愿意舍命相救,老道倒是很想认识一番。” 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苑伊雪吓了一条,连忙起身回转过身子,见岸边不知何时站着一老道,手里还拿着一个幡子,上写着“世有百道,不如此道。” 原来是个算卦的。 颔了颔首,苑伊雪端起地上的木盆朝着岸边走去,走的方向偏离老道所站之处。 “姑娘不要忙着走,方才老道听你自语好似是有身边人遇到了难处,若是姑娘相信老道的话,倒是可以与老道说上一说,也算是咱俩的缘分。” 见他拦着自己的去处,苑伊雪脸上颜『色』有些不好看,“多谢道长了,只是我出来洗衣并未带银钱。”说着脚下便要越过老道。 “呵呵,姑娘可是误会老道我了。” 这一次,老道没有再继续追着上前,只是笑着望着苑伊雪匆匆的背影,『摸』着灰白的胡子道,“虽然姑娘不信老道,老道还是要送姑娘一言。上天有好生之德,此道已开,万物皆有灵『性』,水中来,木中生,火中燃,从带金,冥冥之后归土去,一切皆有定数。” 苑伊雪只当这老道满嘴胡说,不说人话,脚下更是风驰电掣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呵呵” 老道含笑摇头捋着半截胡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姑娘可要当心了。” 师家。 从京兆府六神无主的呆了一天,刚到点周康仁就催促着周二驾着马车赶紧过来了。进门什么都不说,直接朝着师中泰的房间就走了过去。 “周公子” “中泰他怎么样了?” 大牛忙从床边起身让位给周康仁,房间里一直等着心焦的猫四也凑了过来。 “按照太医的吩咐,两个时辰喂一次『药』,公子身上倒是不怎么热了,就是一直没醒。” 『摸』了『摸』师中泰的手,凉凉的,确实不热了,听大牛说人还是没醒,周康仁的心还是一直悬着,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安生。 “昨儿太医是不是还说什么了,会不会是你们着急一时给忘记了,难不成就让我们一直这么等下去吗?” “昨儿个周公子你也在的。” “哦” 周康仁六神无主的回应了一句,回头再看看师中泰,对着三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陪他坐一会儿。” “中泰,太阳都落山了,你这家伙睡得可真够长。你不会是因为之前我打搅你的美梦,这次故意跟我别着劲呢吧。” “你睡吧,这次你想睡多久都成,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以后绝对不再打搅你的美梦。你不是想救苑姑娘嘛,你做到了,苑姑娘好好地活着,太医也给她开了一些『药』,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俗话说得好,送佛送到西,你只是把人家姑娘从火场里救出来,后面的事情你不给善后了怎么办?” “人呢我也抓了,我倒是没想到这楼三『奶』『奶』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一口承认事儿是她做的,可笑的是她的两个仆人也都是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也是忠心得很。对了,你说的还真没错,这楼尚德和这楼三『奶』『奶』还真是一对,呵呵,老了老了还不老实。你说,这楼尚德难道真的是因为楼三『奶』『奶』才会对你下毒手的吗?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这只不过才一天的功夫,李大人转眼就把案子给破了,可是我总觉得有,罢了,了了也好。” 周康仁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儿,远方黑压压的一片儿,云层里不时还闪动着一丝光亮,偶尔光亮透过云层照『射』在天空上,那一刻就好似白天似得,亮的刺眼。 “老天爷都要睁眼了,你呢中泰,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看看?” “你说你这小子,我该为你高兴呢,还是为你难过呢。公主竟然来看你,呵呵,大牛只当我不知道,我也就不拆穿他。中泰你可得抓紧了,我可是听说婆罗国的太子来了,好像就是冲着明黛公主特地前来的,你若是再不抓紧点,怕是妻子就要被人夺走了。我这个做兄弟的,其他能帮你,在这事上我可是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你还得靠你自己了。” 看着师中泰没来由的,周康仁只觉得心头一酸,眼睛涩涩的很是难受,声音不自觉地都有些哽咽了,“师中泰,时间不早了,你该起来了知道吗?” “你起来,起来,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外间一直候着的猫四听到里面动静不对,直接就冲了进来,见周康仁发疯似得晃动着师中泰,上前直接抱住了他,嘴中大叫道,“周公子,周公子” “公子你冷静冷静!” 周二也在一旁拉着周康仁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放开我” “周公子我知道你是担心公子爷的安危,可是你再怎么急也不能” “放开我!” “好,我放开你,不过你要是再敢动我家公子爷一下,别怪我猫四翻脸不认人。” 说完,猫四松开了捆绑在一块的手臂,开启一级戒备状态守在床前,紧紧盯着周康仁。大牛听到声音就从厨房跑了过来,只听到猫四最后一句,顿时就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小的扶你到外面坐坐吧。” 看着周康仁离开,猫四这才松了一口气。 “猫四,这,这是怎么啦?”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7章 到时辰了吗? 戌时三刻喂过『药』,师家所有人全部齐刷刷的到房间里,坐着,站着,来回转悠着,眼神却是同步的看着床上的师中泰。 “轰~” 压抑了很久的乌云终于开始冲撞了,闪电也开始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卡嚓卡嚓” “咚咚咚” “开门,有人没,快点开开门。” 猫四反应最快,听到来人的声音脚下更是生风。 “张太医你来了真是太好了。” “呸,这鬼天气,都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 将嘴里的土渣子吐掉,张体德这才开始关心问道,“你家公子怎么样了,醒了没有呀?” “小人也不知道公子爷到底如何,还是张太医你亲自来看吧。” “那也好。” “有劳张太医了。” 对着周康仁摆了摆手,张体德这才背着医『药』箱走到了床边,先将医『药』箱放到脚边,从被褥下面拿出师中泰的手腕,上下左右看了看他的面『色』,又用手掰了掰他的眼睛,这才开始搭脉。旁侧四人静静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搅了他诊脉。 “嗯,体内的火毒清了不少,热气也没了,倒还好。” 点着头张体德将手腕放了回去,回头却被四双眼睛吓的不轻,好在做大夫久了这种事也经历过许久,张体德脸『色』一顿站了起来。 “那不知中泰他何时能醒啊?” “到时辰了吗?” 一边问着,张体德一边从『药』箱中取出纸笔,思索着该如何开『药』。 “还有三刻钟左右。” “那就是了,时辰未到,你问我我也不好答复你。” 提笔正欲开『药』,大牛的声音突起。 “太医你快来看看,公子怎么身体又开始发热了?不,不是都好了吗?” “发热了?我来看看。” 与方才镇定自若的神情不同,张体德明显有些惊讶了。右手刚搭上脉门,只觉得滚烫的手腕下,脉搏强而有力,力而不足,似有欲渐衰退的迹象。 “快,快去把蒸笼支起来!” “哦,好。” 众人微微一愣,飞奔着步子就下去开始准备。 “周大人,你帮着我把师大人扶起来。” “好。” 亥时。 追分夺秒,好在张体德昨日就吩咐周康仁准备好了一切,本想着用不上了,却不想该来的始终是到了。 黑压压的天儿还在轰隆隆的叫着,闪电伴着大风使劲吹着,师家的院子里却平白支起了一个帐篷,帐篷下放置着一人多高的大木桶,木桶下面是一个土灶,此时大牛正在用力的抽拉着风箱。 “张,张太医” 方才是因为情况紧急,周康仁也顾不上问东问西,现在一切都在进行中,这才敢张嘴,可是张了口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会死吗?还是他能活?说来说去不过也就是一个意思,不想他死罢了。 张体德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依旧是那句话,“到时辰自会知道了。” 礼佛殿。 “梆梆梆” 殿内飘『荡』着清脆的木鱼声,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好似礼佛人祈求的事情做不到就不让佛祖歇息似得。 “蹭蹭蹭” 一阵脚步声虽然轻,但还是传了过来,来人是宫女小杏。 “公主,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就寝了。” 木鱼声停了停,“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一刻。” 殿内突然静了下来,明黛这才听到外间的打雷声,“下雨了?” “嗯,刚下一会儿。” “午市可曾回来过?” “还没有。” “小陀螺呢?” “也没有。” 长叹了一口气,“再等等吧。” 说罢,木鱼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杏眼巴巴的看着公主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殿外。 “回禀娘娘,公主不肯回宫。” 明知道如此,琴昭仪的心还是有一丝的难过,摆摆手让众人退下,提着裙摆缓步踏进了殿内。进入大殿,琴昭仪便将脚下的宫鞋脱了下来,穿着白袜走向了虔诚礼佛的明黛。 “还请琴昭仪娘娘摆驾回宫。” 琴昭仪身形微微一滞,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一步。 “你与他的事情,额娘都听说了。只不过,此时他已经” “本宫的事情自有父皇和母后做主,就不劳琴昭仪娘娘担忧了。夜深了,还请娘娘早些回宫安寝吧。” “明黛!” 见她如此态度,琴昭仪不由得有些动怒了,气罢又软口劝道,“他虽腹有才气,人也长得俊朗,可是这天下好男儿众多,你又何必如此呢。要数最好的,那状元郎才是最有文采的,人也长得潇洒俊逸,而且他还是杨文公的孙子,现如今又被你父皇委以中书侍郎陪同左右,说来他才是最适合你的。” 木鱼声随即而停,明黛放下木鱼槌,缓缓起身,“我是公主,驸马的人选也不是你来决定!你不要说什么你是我额娘,从你将我抱给皇后的那一刻,你,就再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了。要说有的话,那顶多我唤你一声琴昭仪娘娘,旁的就没有了吧。” “明黛” “天『色』不早了,还请琴昭仪娘娘回宫就寝。” “来人” 一声召唤后,马上有宫女小跑着进来了。 “琴昭仪身体不适,快些送她回宫。” “喏” 被宫女搀扶着往外走,到了殿门口,宫女侍候穿鞋的功夫琴昭仪这才缓过来轻轻开口。 “我也是为了你好。” “多谢琴昭仪娘娘关心,不过我不需要。” 师家。 “嗒嗒嗒” 半边置的帐篷明显支撑不住今日的大雨,好在一边是依着墙壁,再有猫四和周二一人一边扶着柱子,土灶下的火势倒还好。 “张大人,这都亥时三刻了,还不成吗?” 张体德还是头一次心里这么没底,“这么快就三刻了吗?” “嗯,已经三刻多了。” 咬了咬牙,张体德心里只求老天保佑,大手一挥,“好,开门进去瞧瞧。” “哎” 把过脉看师中泰脉象平和以后,这才把他从大蒸笼里拖了出来,不过可惜的是人还没醒。 “张大人,他这到底怎么样了?” “不对呀,这脉象已经平和了,虽说还有些气力不足,但是已经沉稳了许多,这不应该。”边儿思索张体德一边儿捋着胡须,皱眉之处手上也不由得用力,连不小心拔下了几根也没感觉。 “公子,你怎么就走” “噗通!” 这边还没定论,心正烦着呢,从外面收拾好跑进来的大牛就开始嗷嗷叫,周康仁顺势就是一脚,“要哭丧到你爹娘墓前哭去!” “那,那时辰不是到了吗,公子怎么,怎么还没醒?” 猫四虽说没开口,不过看表情应该是和大牛一个意思。 这话问的有点打脸了,张体德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问题,可现下公主那边已经发话了,此处又只有自己一个行医的,至少自己不得做点什么。 “按照之前的方子再熬一份来,我这边给他扎扎针看看情况如何。”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8章 灵魂交战 如果说在前世,有人告诉师中泰这世上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师中泰可能会给他个大白眼,然后理也不理的离开。而如今呢,你在告诉他这世上可是有阎王爷,鬼神之类的,师中泰会给你一巴掌,并拍拍手离开,不过心里却赞同了你的话,只不过他的理智告诉他那是不可信的。脑子和心,这是两种分开的器官,意见不统一也是常有的事情,要不然世上哪来那么多人想吃后悔『药』呢。 意识清醒是好事,睁不开眼睛控制不住身体可就是大事了。刚开始师中泰还略显着急,后来时间久了也就不在乎了,而那张体德嘴中所说的时辰他不懂,更不明白为何自己要过了那时才会醒,为什么自己却不能控制身体呢。 风平浪静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在师中泰第六感觉察不出什么安全感,越接近亥时的时候,他的灵魂越是战栗,是那种意识止不住的颤抖。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完全搞不明白他所遇到的情况。 外界声音忽然屏蔽,耳朵里传来的是空空如也的空『荡』声,是那种你根本感觉不到你的存在的空落落,好似你被封闭在了某一个空间内,只要你自己停止呼吸,整个世界都会随着你变得寂静无声。这种感觉让师中泰有一种莫名的压抑,难受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或是他就不知道该去问谁,又该说些什么。 “嘭” 没来由的后脑勺一声击打,师中泰想躲却又没躲得过去,在转头却看到了师中泰,对,就是师中泰。 “你是谁?为何长得与我一模一样?” 那师中泰紧咬双唇,嘴角都溢出了鲜血,脸上带着狰狞,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身上散发着邪恶而又古朴的气息。 “汝是何人?为何要夺我『性』命!” “你,你是师中泰?”师中泰内心简直要燃爆了,这是灵魂斗法吗还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怎么比科幻片还有意思。嗯,师中泰的确是有些兴奋了,还是在师中泰本人面前兴奋了。 “你是何方鼠辈胆敢冒名顶替,想我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朝成名却不想被你这『奸』诈小人夺去了,更可恶的是,你,你还占有我的肉身!” 那师中泰说着便朝着师中泰丢了一连串的东西,对,就是东西,可是师中泰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正一脸惊愕的以为对面是个傻『逼』呢,身体渐渐的开始烫了起来。 “你妹,你这丫的给老子弄得什么啊这是,呼呼呼,快点停下来,停下来!” 看着师中泰蹦蹦跳跳急的火急火燎的模样,那师中泰得意的扬起了邪魅白皙的俊脸,“既然你能抢了我的肉身,对于这区区的阴火你岂会灭不掉呢?” 不等师中泰回答,那师中泰话锋一转,头颅突然放大了数十倍,脸上的阴恻恻的笑容显得诡异骇人,“这次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我又岂能让你继续为恶猖狂。这阴火乃是我好不容易从幽冥之府采得的,就是为了让你灵魂俱灭的,哈哈哈” “采你妹啊采,你丫比的以为你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呢,还幽冥采火,妈卖批的你丫搞笑来的吧。” 嘴里骂着,师中泰心里可是着急的很,这师中泰嘴中所说的阴火看不见『摸』不着的,自己只觉得是灵魂深处的痛苦,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扑灭。 『操』蛋玩意,这什么狗屁游戏,对方装备精良,你丫给连把匕首都不给我,这还玩个屁! 正当师中泰心里叫骂不断时,整个空间突然被一层白『色』的烟雾给包围了,而痛苦不堪的师中泰完全不知道,倒是那正牌的师中泰看到了,不过他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空间不稳罢了。直到烟雾的浓度越来越浓,贴着他的肌肤越来越密,他才感觉到不对劲,不过那已经为时已晚了。而偌大的空间中,两团人形白雾显得格外的显眼,一切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张,张太医,他,他眼皮动了。” 自从张体德说要开始用针时,周康仁就一直在一侧帮忙,眼睛也牢牢地盯着师中泰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 眼看着张体德针袋里的银针越来越少,周康仁由原本的聚精会神慢慢变得沮丧不安,就在张体德手中的银针刚刺进涌泉『穴』,周康仁仿佛看到师中泰的眼皮动了动,虽说就那么一刹那的功夫,周康仁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了。 “你确定?” 被张体德这么严肃一问,周康仁倒有些不敢确定了,“嗯,好像是动了。” 好在张体德脾气不错,没有责怪还叮嘱道,“你看仔细了,这是最后一根银针了,若还是没反应,那就听天由命吧。” 说罢,便持着银针刺向了大敦『穴』。 与此同时,床上的师中泰就好像被上了轴似得,眼皮噔的一下好似被撕开了一般,眼珠子瞪得大大,周康仁不仅喜极而泣,还没开口说些什么呢,师中泰便又闭上了眼睛。 “张太医” “不用说了,我看到了。” 打断周康仁的话,张体德上前扒开师中泰的眼皮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接着才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没事了,只不过身子还比较虚弱,精神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我再给他开一个补血养气的方子,慢慢调理一些时日就好了。” “那他怎么” “身子虚弱自是扛不住,他这是睡过去了,等他睡够了,睡足了,精气神足够了,人也就跟着醒了。” 周康仁狐疑的上看下看,除了能看到师中泰上下起伏的胸膛之外,其他的全然没看出来怎么回事。 开好『药』方的张体德收拾好『药』箱,将方子交给他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天黑路滑,张大人给个薄面让下官送大人一程。” 外间雨不似方才珠子般大,但也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来时就是走路而来,张体德倒是没有拒绝。 送张体德到门口,周康仁又是好生一顿谢,又叮嘱周二路上小心这才放下心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09章 皇上老头 礼佛殿。 子时三刻不到,殿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稍过一会儿小杏悄步走了进来,“公主,午统领殿外求见。” 见明黛欲要起身,小杏紧步上前扶住了她。 “微臣参见公主。” “随本宫先行回宫。” 玉华阁正殿。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公主,微臣查到此事是由将军府的奴仆赵大所为,恰巧师公子那日欲要前往楼家庄,盯梢多日的赵大便寻得了机会。楼家庄的族长楼尚德有个儿子,游手好闲之外还喜欢玩几把,赵大捏着他儿子的把柄,又许了大把的前程,楼尚德爱子心切又加上楼家三『奶』『奶』一直哀求,楼尚德成人之美便应了下来,而师公子去寻得女子本就是楼家三『奶』『奶』的儿媳。” 午市说话冷冷淡淡,提及过程中丝毫不带有半点的感情。 明黛娇美的脸上无悲无喜,声音也有些浑不在意,“赵大可是赵世明身边的人?” “是。” “那女子又是何人?” “普通『妇』人,据说该女子在京都四方街开了一个做粥饼的摊位。” 听到这里,一直都很冷静的明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将军府,赵家,赵世明,好哪,真是好!” 数日光阴转眼即过。 养心殿。 “宣师中泰入宫觐见。” “宣师中泰入宫觐见。” 传旨的太监一层接着一层,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听得师中泰心中骂骂咧咧的,娘希匹的,好歹不论大小我也算是个官儿吧,这连个称谓都没有,还真是非同一般哪。 穿过乾清门,经过养心门,好在师中泰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是贵在年轻,这二十多分钟的脚程硬生生被师中泰走了一刻钟时间。 “哎哟,我的师大人呐,你怎么才来呀,皇上都在殿内等你老半天了。” 师中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李公公你也是知道的,我这身子才恢复没多久,走几步就喘的不行了,想快一些也跟不上。” “哎呀好了好了,大人你就快些进去吧,再晚一些指不定会生什么事呢。” 能被公公推攘着走进殿内去见皇上,估计师中泰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个了。 养心殿面积能有个数百平大小,具体多大师中泰可不敢抬头『乱』看,只是走进殿内却是静悄悄的,连个呼吸声都没有,师中泰可不会傻乎乎的低头就跪,听了小半会儿没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支起了脑袋。 哎,李连福不是说老头子等我老半天了吗,怎么人呢,不会是等的无聊出去了吧?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脚下一点一点的往里间挪着,眼珠子转动的更是活泛了。 “找什么呢你?” “哦,一老头。” “老头?” 我擦你个王朝马汉,王五四六。 “噗通” 多日不见,再次见面师中泰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微臣师子航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你说朕是老头?老头?有意思,呵呵,还真是有意思。” 老皇上嘴里默默念叨着,呵呵笑着,迈着步子朝龙椅走了上去。 “微臣该死,微臣有罪。” “哦?即是如此,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将你处死呢?” 我擦你妹呀,亚比的老子才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你这大老虎竟然还准备吃我! 师中泰此时心里比黄连还苦,“还请皇上听微臣解释,若皇上听完还欲要处死微臣的话微臣死不足惜。” “哦,那你就说来听听吧。”老皇上本就没有生气,只是顺着师中泰的话说罢了,现在他又如此说,老皇上自是乐意听听。 “皇上有所不知,老头一说其实是微臣家中的俚语,其意为老者至尊,也只有村中的最为值得尊敬敬仰的老者才会有此殊荣。微臣走进殿内,未见皇上身影,忧心之下四处寻找,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老头,是尊言?乖乖呀,师中泰你怎么不把天给说破啊! 一段话说罢,师中泰就闭上眼睛任由天命处置了。 “俚语?嗯,朕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你是南河人,南河朕倒是没去过,这俚语倒是听着新鲜的很。” 师中泰拱手答道,“皇上记得不错,微臣是南河人,南河地处虽小,一条黄河相隔,又有众多的村村落落,各地儿的口音都会稍许有些不同。至今,臣还记得家乡听过的一句俚语笑话。” “说来听听。” “树上谷堆着俩鸟,桌鸟对挪鸟说:‘你往边其谷堆谷堆,我快掉些去咧。’挪鸟对桌鸟说‘木有事,你掉泻去我就布住你。’桌鸟羞怯地对挪鸟说:‘龟孙。’” 说罢师中泰自己忍不住就乐了,笑了一会儿抬头却见老皇上一脸『迷』糊的看着自己,这才明白自己又疏忽了。 “微臣用京都话给皇上解释一下。树上蹲着两只鸟,这只鸟对那只鸟说,‘你往旁边挪一挪,我快要掉下去了。’那只鸟对这只鸟说,‘没有事,你掉下去我会抱住你。’这只鸟羞答答的对那只鸟道,‘流氓。’” “哈哈哈” 经师中泰这么翻译,老皇上这才是听懂了稍许,笑的眼泪都落下来了。师中泰在一旁也乐的笑开了嘴。 气氛如此融洽,多好哪。 “啪!” “师中泰你可知罪?” 师中泰双目圆睁,笑脸凝固在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盛怒的老皇上。 “大胆!” 我晕哪。 “微臣知罪,还请皇上念在微臣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了微臣,臣的老父老母已不在人世,师家就微臣这么一根独苗苗了,还请皇上饶恕。” 听师中泰满嘴胡说,龙椅上的老皇上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实在是好辛苦。 “还敢胡说!” “朕自登基数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混账东西,你即已认罪还口口声声为自己开罪,你这是硬『逼』着朕赦你无罪?” “微臣知罪,微臣该死,可是微臣说得的确是实情。” 老皇上翘起二郎腿,端起桌上的香茶,嘴角微翘,“是吗?那若是如此看来,你也算是个仁孝之人,那朕就饶你不死。”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师中泰叩谢道,“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0章 赐婚 “你不用急着磕头谢恩,谢恩的事情后面还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 嘛意思?难道老头看我案子破的好,准备给我升个大官儿做做,可是我都打算归隐山林了啊,哎,算了是光就会发亮,谁让我是颗珍珠呢,既然老头硬拉着不让走那我也不能伤了人家的心呐。 师中泰心里划拉的美美的,不自觉的脸上还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朕有意将你许配给明黛,倘若日后你要是对明黛有一丝一毫的差池,看朕如何收拾你。不过呢,既然你也将要成为驸马了,也算得上是朕的半个儿子了,朕看你能力还是不错的,忠心也是有的,你看看你想要做个什么官儿,朕” 下首的师中泰一脸正颜,凝重的脸上笑容逝去,颔首抱拳直接打断了老皇上的话,“微臣无礼,欲要打断皇上。” 老皇上脸『色』有些不好,隐隐有一丝发怒的迹象。 “微臣自有自知之明,明黛公主身为大中朝的唯一明珠,微臣就好比那微不足道的尘埃一粒,自是没有资格与之相配。” 上首传来盛怒的气息师中泰感受到了,至少那凌厉的眼神已经快要把自己给焚化了。不过,师中泰身子依旧站得笔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微臣知道。今朝有皇上为微臣做主,更是微臣莫大的荣幸,只是” “只是什么?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都不知道,若不是看在明黛的份上,你早已成为了地下的亡魂,朕还怎能容你留在人间,你又有何脸面存活于世,还敢在朕的面前大肆叫嚣,还敢反对朕赐予你的婚事!” 见师中泰给脸不要脸,还准备蹬鼻子上脸,老皇上当即就忍不了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养了十几年,被你这登徒子占了身子,朕认了,还给你机会历练你,准备施以重任再将女儿嫁过去,却不想到头来换得这样的结果,真是嫂嫂能忍叔叔不能忍!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什么意思,朕的圣旨就是你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朕又不要你的命,不过是让你嫁给公主做驸马,你哪来的这么多意思。” “不是,臣是” “啪!” “师中泰你大胆,难不成你还敢抗旨?” 妈卖批的,这是比谁嗓门大吗? 无缘无故被骂的狗血喷头,师中泰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可是他有心骂回去却不敢真的如此,导致脸上绷得紧紧的,好似拉了皮。 “明黛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微臣若有幸能与之共结连理是臣的荣幸,臣又怎会不愿意呢。” 呼了口气,有了前面的教训,师中泰下面可不敢大喘气了,“只不过微臣想知道公主的意思,公主若是不愿,那皇上就算是要砍了微臣的脑袋,这旨意微臣也是要拒的。” 闻言,老皇上脸上怒气消淡了许多,看向师中泰的目光里不由得多了些什么。 一刻钟后,师中泰一脸疲惫的从养心殿走了出来,李连福看到悄木声息走了过去,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 “师大人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忘了上次你是怎么被关进天牢的吗?” 抬着眉头扫了李连福一眼,师中泰声音有些颓废的感觉。 “我没忘。我也不想来着。” 李连福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大人可别忘了,那里面坐着的可是当今的皇上,那是说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主儿。” 皇权至上啊! 纵然我拼命想融入这个时代,可是现代的思想却始终萦绕在脑海里,深深的烙在了我的一言一行中。果然,我还不能算是这儿的人。 对着李连福略拱了拱手,“多谢李公公,你的话我记住,以后公公若是得空,我带你去戏园子听戏去。” “大人怎么知道老奴爱听戏啊?” 师中泰摇了摇头,眨巴着眼睛讪讪道,“这个我不知道,只是我喜欢听,所以才带你一块的。” “哈哈,看不出来大人还有此喜好。” 不经意间,李连福眼中的狐疑之『色』悄然退下。 “呵呵,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好了,我还得去跟公主请安呢,听戏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来寻我。” 师中泰倒是着急,挥着手人就循着道走了。 “大人,这个时辰公主应该在岳华池,你可勿要走错了。” “好哒,你放心吧,我丢不了的。” 看着师中泰背对着挥了挥手臂,李连福老脸上扬起了一丝无奈的笑,眼中却是满心的欢喜。宫中呆的时间久了,李连福有时候都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了,平时看到的也都是肉堆堆的谄媚笑容,送自己的珍珠玉器,书画绝壁也是名贵至极。也有人像师中泰这般冲着他的喜好迎合的,但千千人中却没有一人拿他当一个正常人看的。在师中泰的眼中,对他的态度中,他再次回到了进宫前的那种感觉。 岳华池。 天上一轮白日高高挂着,地上无声的淌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水,水流缓缓地,偶有红『色』青『色』来回出没。 岳华池中央坐落着一则屋舍,屋舍两边都有青竹『色』的木板桥相通,此时屋舍的周围都站着宫女太监,东北角公主明黛手持着鱼食往河中撒着,身后十平的地方是个用屏风相隔出来的,朱红『色』的桌上正架着一把琴。 片刻,岸上一太监小跑着过了木板桥,在屋舍外面停留了许刻便又离开了。 稍后,小杏从外间就走了进来,“回禀公主,皇上在养心殿召见了师大人,此刻师大人正在寻公主的路上。” “哦。” 看着池中整片整片的鲤鱼都在争抢撒下去的鱼食,明黛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好看的眼睛不由得开出了花。 又撒了几把鱼食这才将盆盂递给了一旁的宫女,接着端着水盆的宫女走过来跪在地上高举着水盆,明黛潦着水花清洗着双手,嘴角抿着笑,真是美极了。 “父皇都与他说了些什么?”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1章 找不着北 呼 妈了个巴子,这皇宫怎么就没有个方向标呢,好歹你不得给个指路牌吗?这地方这么大,我就不信宫里的人都知道哪儿是哪儿。 从养心殿出来,师中泰左转西转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这双腿沉的都跟灌了铅似得,可这岳华池还是没有找对地方。 “西六苑,这边是西面吗?应该是西边没错,让我看看北在哪?” 说罢,师中泰就站直身子心中默念,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之后便指着北面高兴道,“哈哈,这是北。” “哎,不对,不对不对。” 脚下步子还没开始迈出去,师中泰皱着眉头又看向了宫墙上的‘西六苑’三个大字,脑子也开始跟着浆糊了。 “这,这西是哪面啊?是墙的这面呢还是墙的那一面?不对不对,这西都不对,这北肯定也不对。” 我想想,太阳东升西落,现在太阳在那边,哎,不对呀,那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呀,太阳又是从哪出来的啊?我怎么看着太阳就在天的正中央的,怎么看不出来它是哪边占得多哪边占得少啊? 为了辨别东西,师中泰抬头看着太阳研究了好大一会儿,眼睛都看花了也没看明白到底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可能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所以他才看不出来的,而且他还就信了自己的说法。 找不到方向他也不能闷着头『乱』转啊,这要是无头苍蝇随地儿跑,那他就是累死估计也找不到去岳华池的路,索『性』寻了个有凉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岳华池。 “公主,若不然咱们先行回宫吧。” 支着下巴眺望河面的明黛闻言轻轻笑了笑,“不是你说他在寻我吗?若是我们走了,他又去哪里寻呢?” “我们留一个小太监在这里等着不就好了,等他来了跟他说一声,他再来寻公主不就是了。”小杏忽然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声音也低了许多,“不会是公主心疼某人,才不想这么急着回宫的吧。”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明黛却没有反驳。本来师中泰就是大病初愈,若是累的紧了也不好,再说婆罗国的使者现在已经到了京都,就等着皇上传旨召见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宫吧。” 西六苑。 “大人” “大人醒醒。” “啊,哦,不好意思,我就想着坐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凉荫处都成了强日光了,也不知道师中泰到底在此处睡了多长时间。用手遮着阳光,师中泰撑着地儿站起了身子,只觉得两眼冒金星,赶紧又闭上眼睛缓缓。 “大人是要出宫吗?” 静下心来,师中泰这才清醒了稍许,不过脸上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呆头鹅模样,倒还是听出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女子。 “不是,我是来找公主的。” “公主?” 银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确实是个读书人,身上穿的官袍也不假,这才道,“公主住在玉华阁,大人走错地方了。” “嗯,我知道,不过我听其他人说公主去了岳华池,这才来的这边,只不过这宫里实在是太大了,走着走着我就『迷』糊了。” 说话的功夫,师中泰已经睁开了眼睛,身子也移到了凉荫的地方,『揉』了『揉』眼睛,搓了搓脸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女子。 第一眼师中泰就觉得姑娘挺好看的,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将近一米七的个头,身高摆在那里,整个看起来都有些瘦瘦弱弱的,师中泰下意识的觉得皇宫的伙食肯定不怎么样。 “岳华池,此处是西六苑,直行穿过西六苑就是御花园,御花园的南面就是岳华池了。” 指清楚路银杏颔了颔首,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稍等。” “大人可还有事?” “请问南面是哪面?” 师中泰算是从西六苑落荒而逃出来的,实在是丢人丢大发,脸都扔到黄浦江去了。好在路问清楚了,师中泰歇够了也不磨叽,一转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御花园。又沿着御花园的南面,也就是师中泰左侧方散着步子走了过去。 “秀尔,本宫让你为五阿哥送的『药』膳可曾送去了?” “回娘娘,辰时奴婢就送过去了。” “五阿哥吃了没,有没有说味道怎么样?” “吃倒是吃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哦,他不会是还是忙着那婆罗国使者的事情吧?本宫不是听说那婆罗国已经进京多日了吗,那朝贡的礼品应该也早就清查完了啊。” 宫女秀尔摇了摇头,丰满的上半身半躬着,“奴婢只是见阿哥一直在忙碌,不曾注意是什么。听娘娘如此说,想来应该不是朝贡的事情吧。” “啪!” 宁淑妃手中纸扇朝着身前牡丹花轻轻一拍,不高兴道,“原想着皇上这次给小武派个差事,也能让他历练历练,现在好了,忙的他都快要忘记我这个额娘了。” “娘娘多虑了,五阿哥最是孝顺了,平日都是一天两请安,如今怕是真的忙了些这才抽不得空的。”说罢,秀尔偷瞄了宁淑妃一眼,试探道,“若是娘娘想念的紧,大可等到用膳的时候差人去唤五阿哥便是了。” “呵呵,若真是把我五哥唤回来,怕是宁娘娘心里可要真真的后悔了呢。” “请公主安。” “请宁淑妃安。” 明黛从花丛另一侧走出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请宁娘娘安。” “你这滑头,惯会来耍弄我。” 听到声音,宁淑妃就知道来人是谁,又见明黛从旁侧出来,看她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就知道方才的话都被她给听去了,脸上却是丝毫都不在意,反而笑嘻嘻的走了过去,拉住了明黛的手。 “多日不见,你怎地清瘦了这么多?”说罢,又看向明黛一旁的小杏,“是不是你们这些奴才的不用心,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明黛抚了抚宁淑妃的手,嗔笑道,“不关他们事,许是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段时日我也没什么胃口,吃不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2章 人中龙凤状元郎 花丛旁边有个花亭,宁淑妃拉着明黛的手就往那边去,“怎么啦?今年与往年差不多,怎地今年就没胃口了,是不是你小厨房的厨子手艺不行,用不用我给你再寻一个?” “不用了,就你那辣的要命的口味我可受不了,我那厨子就可以了,你的我可不敢要。”说着,明黛掩着小嘴就呵呵笑了起来。 宁淑妃绷着脸白了她一眼,右手指头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戳,怪道,“你不喜辣我怎会不知道,你若是答应我又怎会与你找川西的厨子,肯定指给你南江一带的了,你的靠山可是皇上,我呀,可是怕得很呢。” “我的靠山是父皇,难道宁娘娘的靠山不是父皇吗?” “鬼灵精。” 笑罢,宁淑妃轻轻拍了拍明黛的手背,刻意压低了声音,“婆罗国的虎啸太子来了,我可是听说他是为了咱们的小公主呢。” 明黛小嘴微撅,傲然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不知道?”见她如此,宁淑妃一时没注意声音大了些,忙掩着嘴巴继续道,“虎啸太子还没进京之前,整个京都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这第一天进京,单说那拉箱子的马车都有十几辆,这么大的阵势,整个京都都传遍了,难道你会不知道?” “怎么?宁娘娘觉得那虎啸好呀,那不如你再与父皇给我生一个妹妹,嫁过去不就得了。” 看明黛脸上没有怒气,宁淑妃心里这才放心了些,又觉得自己有些多话了。 “皇上早就有言要从殿试三鼎甲中为你选的良人,这婆罗国地处偏远,不过是巴掌大小的小地方,若真是让你去了,且不说你父皇不愿意,就你五哥那一关怕是第一个就不同意了。” 当即明黛就骄傲的昂起了小脑袋,白皙修长的脖颈展『露』无疑,“你知道就好。” “呵呵” 见此宁淑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你瞧上了哪个?我可是听说状元郎可是杨文公的亲孙呢。” “怎么?你也相中了状元郎?” 被人三番两次的在面前提起,纵算明黛不感兴趣也想看看那状元郎了。 “不会真的是他吧?” 宁淑妃还以为真被自己猜中了,当即心中的八卦之火就忍耐不住了。 “我都打听过了,这杨铭举是当朝杨文公的亲孙,也是杨家唯一的血脉。杨文公自是不用说,那可是咱们中朝的老功臣了,唯一的儿子去西蜀的时候惨遭不测,只留下这么最后一个血脉,杨文公从小养在身边,诗书礼仪都是亲力亲为的教导,那可是继承了杨文公的衣钵了,绝对不会差的。” “是吗,杨文公的文采说是当朝第一也不为过,门生更是遍布天下各地,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学生,自是人中龙凤。”明黛也跟着点了点头。 “所以呀,我觉得三人中,他呀是最适合你的。不过,近日以来我怎么听说你与那探花郎走的近了些呢,是不是他从哪打听到皇上有意为你择驸马,有意来缠着你的?” 我擦,这帽子扣的有些大了,罢了今日不是时候,我还是过些时日再来吧。 原来师中泰寻到了岳华池,也找到了那个候命的小太监,得了信这才又眼巴巴的往玉华阁去,却不想正巧碰到了明黛和宁淑妃二人在花亭中闲叙,一时踌躇不前倒是听了不少的墙根。 “谁在那里?” 我没动啊,我真的没动啊! 不明所以然,不过师中泰还是快速收拾好了心情,从小道上走了出来,朝着花亭中的二人拱手拜了拜。 “微臣师子航给娘娘请安,给公主请安。” 看到师中泰的那一刻,明黛的心一下子就慌了,好在师中泰站的还远也低着头,旁边的宁淑妃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大胆!没有手谕,你这外臣私闯后宫,这可是死罪。” 死罪,死罪,一天让我死两次,我哪有那么多头让你们去砍着玩。 “回禀娘娘,微臣从养心殿出来,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找公主殿下的。” “皇上的旨意?”宁淑妃回头看向明黛,“找你的?” 一番解释后,宁淑妃带着满腹的狐疑离开了花亭,心却依旧留在了这里。 明黛看师中泰微躬着身子依旧站在路侧,眼睛木木的看着鞋面也不吭声,便从花亭中走了出来。 “你不是奉了我父皇的旨意来的吗,怎么见了我却又不说话了?”清问了一句,明黛便沿着花圃的小石子路浏览着花儿。 师中泰见她走了,保持着距离慢慢跟了上去。 “微臣想问的事情已经知道了。” “哦?”明黛潜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即是父皇差你前来问话的,你这连问都不问就说知道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知道什么了。” 强行打脸。 师中泰脸『色』稍稍变了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敢问皇上的意思公主可曾知道?” “父皇与你说什么了?” 余光看到明黛手扶着花枝轻嗅花蕊,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皇上打算为公主选驸马。” “哗哗” 心神一震,明黛手上也跟着紧张了一下,脚下顺势继续向前算是不小心触碰到给遮掩了过去,师中泰自然是没有发现。 “父皇派你来又是何意?” “微臣奉旨问明公主心意何人。” “那你是如何想的?” 一句话问罢,花圃间突然安静了许多,只剩下轻梭梭的鞋底摩擦声。 “微臣不敢想,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不自觉的师中泰的声音显得有些硬邦邦的,就好似他自己只是一个机器人来传话一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如何安排,我听从便是。” 什么情况?她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是喜欢杨铭举吗,难道她真的不知道皇上为她安排的驸马是我? 师中泰一脸的懵『逼』,自己若真是为了这个答案的话那自己可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吗? “既然如此,那微臣这就去养心殿跟皇上复命,说公主愿意与杨大人共结连理之好。” 说完师中泰心中就开始默数数字,数到三这才继续道,“那微臣这就告退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第八步还没踏出,明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不知师大人口中的杨大人又是哪个杨大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3章 你有了? “杨文公亲孙,三鼎甲之首状元郎,京都文采第一流,人中龙凤杨铭举。” 看着一本正经答话的师中泰,明黛抿着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接着掩着鼻子道,“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呀?” 『毛』线,哪酸啊,谁酸了,我不过是把你重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罢了。 “让公主见笑了,微臣家中的仆人偶有用酸醋洗衣,衣服上不免带了些味道,还请公主见谅。”师中泰抱拳继续道,“若是公主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 “你准备如何与我父皇禀报?” “公主如何说,微臣就怎么禀报。” 空气稍稍凝滞,师中泰已然从方才的气愤中恢复了过来,两个人的事情早已经说开了,一个不愿嫁,他也不愿娶,即是如此不管她究竟要嫁谁都与自己无关的,自己为何还要生气,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乱』吗。 走走不得,躲躲不了,宫里规矩大,实在是不适合久待。 “皇上还等着微臣” “呕” “嗒嗒嗒” 还没等师中泰抬头看明白生了何事,就见明黛一手攥着手帕掩着嘴就往花圃的角落跑去,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师中泰狐疑的跟了过去。 “呕” 只见明黛弯着腰,一手扶着宫墙,一手顺着胸口,吐了半天却什么又都没有,看的师中泰一脸的蒙圈。 “公主,你没事吧?用不用微臣帮你传唤太医?” “不用,我没事,你到一旁等着,等我传唤你再上前。” “哦” 看着她好似很痛苦的样子,师中泰着实有些不放心,当下更不敢走远,只是在一旁老老实实的站着。 退出来的身子还没站好,师中泰脑中好似打了一道闪电,人傻在了原地。 “呕” 明黛呕吐的声音继续传来,师中泰才回过神,脸上却满是肃穆之『色』,接着走进去到明黛身边,举起来的手犹豫二三抚上她的背,上下轻抚着,低沉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四方街。 “哟,四爷您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怎么?看见四爷不高兴啊?” “哪能呢,四爷对哥几个的好我们哥几个都能记一辈子。这不是看四爷混的好了,怕你看见我们几个眼烦吗。” “谁说的,他娘的这话是哪个王八蛋说的,有能耐就给老子站出来!说话之前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猫四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主儿。你们几个之前帮过我,替我做了不少的事儿,我这心里都记着呢。”猫四拍拍胸脯,脸上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几个乞丐也是听得欢喜不已,“就知道四爷为人仗义,肯定不会忘了我们哥几个的好。说风凉话的人,定是看四爷混的好了,他们巴结不上才会编排四爷你的坏话。” “人在江湖上混,有好也有坏,我猫四的『性』子你们都知道,他们说他们的,你们做你们的便是了。如今我跟着我家公子爷,混的也不过一般般,等我发达了,哥几个放心,有我猫四一口吃的绝不会短了你们的。” 光说不练假把式,接着猫四就从袖子里拿出一颗碎银子递给了其中一个乞丐,“银子不多,我猫四的一点心意,等我富裕了一定跟我家公子爷说,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这还少,够多了够多了,哥几个还不赶紧谢谢四爷。” “谢谢四爷。” “谢谢四爷。” 一顿溜须拍马把猫四拍的舒舒服服的,就差一条神毯带着他飞了。 幸好他还没忘记该办的事情。 食味阁街对面。 “苑姑娘” “猫四?” 见苑伊雪还记得自己的名字,猫四显得有些开心。 “哎,苑姑娘还记得小人的名字,可真是太好了。” 苑伊雪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是我家公子爷派我过来的。” “哦,他没事了吗?” 苑伊雪脸上淡淡的。 “嗯,公子爷福大命大,有宫里的太医开『药』方子也好的快,这都能下床走路了呢,今日还被皇上召进宫里去了。”看苑伊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猫四还想着自己多说废话了,又继续道,“自打你回去之后,就一直没见你再来,公子爷病好了你也没来,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就派小人过来看看。” “哦,婶娘最近病了,我一直在身边照顾着,一时抽不开身。”苑伊雪淡淡回了一句,手上还忙活着烙饼。 猫四脸上一直带着笑,“嗯,公子爷就说苑姑娘是有事耽误了,还劝我和大牛不要着急。今日过来一看,见到姑娘没事真的太好了。” “还有哪,京兆府已经把案子给审理了,把他们几个都发配边疆了,说是这几日就会启程,那李大人还命那老太婆,你婆婆写了休书给你,苑姑娘可曾收到了?” “嗯,听说了,也收到了。” 闻言猫四大喜,“那就好,那就好。如此一来,以后苑姑娘就可以再找一个好婆家了,也不用一直受那老太婆的气了。” “嗯,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这个就等姑娘再见公子爷的时候,亲自说好了,小人就不代为传话了。”牵线这种事猫四熟络,自是不会打搅了自家公子爷的好事。 “可能没机会了。”苑伊雪深情显得有些落寞,见猫四惊讶的看着自己,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家公子身子好了之后,皇上肯定会好好赏赐他,等他做了大官儿就没时间见了。” “呵呵”猫四喜滋滋的挠着脑袋,脸上不觉得带着自豪,“那是。我家公子爷可是文曲星下凡,皇上他老人家肯定会封他做个大官儿的。” 又看到苑伊雪在烙饼,嘴里补充道,“不过就算是公子爷做了大官儿,也不会忘了苑姑娘的。” 苑伊雪拿着擀面杖的手微微一僵,脸上有些不自然。 “我不过是个被休了的『妇』人,有什么值得师大人那般的人记住的。” 猫四摆了摆手,认真道,“这话我猫四可不敢胡『乱』说,前些日子公子爷还昏『迷』的时候,嘴里喊得就是苑姑娘的名字,若不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胡编『乱』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4章 “喜”当爹 花亭。 直到明黛吐得不想吐了,师中泰这才扶着她到花亭中坐了下来。 此刻的师中泰已然忘了自己是个臣子,满脑子飘『荡』的都是,她怀孕了,还有他娘的他竟然要当爹了。 “啪!” “你干什么?” 见师中泰没来由自己呼自己一个大耳光,明黛看的不懂。 不等明黛吃透他为什么打自己,只见师中泰身子一转,正对着自己,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干裂的嘴唇不知何时起皮了,喉头上下一动就听到,“你,你怎么,怎么就,唉,算了。” 看他一脸纠结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草!” 师中泰口飚脏话,接着一骨碌站起了身,攥紧拳头在花亭里来回走动着,嘴里还念叨着,“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好歹你也是个前辈了,新闻报纸上的事情你看的还不够多吗,做都做了,怎么就不知道事后处理一下!现在好了,玩大了吧,你丫的要当人家爹了!” “草!” 越骂心中越是来气,忍不住一拳头直接打在了花亭的柱子上,钻心的疼从手背上传了过来,抽了一口气师中泰这才觉得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 “你是不是疯了?” 明黛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更听不懂他说的那些前卫的话,不过却能看出来他是在因为自己生气。她不知道他的那一拳到底出了多少力气,只是当她走到近前时看到柱子被打出了手骨的印记,几根白『色』的小木枝峭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的扎眼。 算起来也是有一段时日了,只不过明黛只是以为是因为天热的缘故,有喜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她不知道师中泰为何会这么问,但是不论自己是否有喜,只从他的态度上来看,他,好似并不希望有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明黛心中不由得觉得涩涩的,眼眶一时也酸涩的难受。不过却依旧蹲在地上,拿起师中泰的右手,用手帕为他包扎了一下。 “我只当是近日胃口不好,也没有传太医看过,或许不是也说不定呢。再说了,你若是不喜与我直说便是,你又何必如此苛待自己呢。” 察觉到明黛的声音带着颤音,师中泰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一直以来他都是想着如何摆脱她,如何才能不娶她为妻,甚至还打算随便娶一个女子只为躲避对于她的责任。他还好意思一直劝导别人换位思考,在他自己身上他都没有做到,又有什么脸面去说别人。这是一个很传统的年代,传统到你违背了一丁点的道德就会被人唾骂而死。 而她,还是一位公主,是代表皇家尊严的公主。老皇上说的没错,他是该死,早就该死了,从他被人下了『药』的那一刻他就该死了。他侵犯的不止是一个女子的贞洁,还是这个朝代的道德,更是皇家的脸面。除了死,还有什么能洗刷他身上的罪恶呢。 现在他知道她腹中已有了自己的骨肉,可他还是在一味的责怪别人,还想把责任再次给推卸出去,甚至当着她的面在发泄心中的苦闷。那么她呢,她会怎么想,撇开公主的身份不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呀,而自己却要让她承担那么多,他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师中泰抬起脑袋,用心咧出最大最灿烂的笑容,目光闪闪的看着泪目盈盈的明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明黛一惊,见他脸上笑得那么开心,心中的委屈似洪水一般决了口子,眼泪哗啦啦的开始滚落。 “喂喂喂,你怎么哭了?” 看的是师中泰慌得一『逼』,赶紧把那张笑脸给收了起来,一脸担心的勾着脑袋去看她的脸。 “你别哭,刚才是我想岔了,没理解过来什么情况。”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明黛直接挣脱他的手向外面跑,泪珠子砸的更欢快了。 “哎” 惊异一声师中泰提脚就去追,拉倒手臂二话不说直接双手紧紧合着把她抱在怀里,双手刚交叉合十怀中的明黛就开始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还叫着,“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放开我” 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补救,任谁都帮不了。 师中泰就紧紧的抱着她,也不说话,就是说什么都不让她挣扎脱走。 里面的动静有些大,听到声音的小杏忙不迭小跑着走了进来,入眼就看到师中泰正对着自己,公主被他抱在怀里,看公主挣扎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自愿的,正准备张嘴叫人呢,却见师中泰对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离开。这分明就是在欺负公主,小杏哪里会听他的话,可是下一秒小杏便乖乖的退了出去,而且小脸还是红红的。 壁咚。 师中泰早在小酒馆就玩过了,所以尽管他的身子有些不方便,这动作还是撑得住的。见明黛的哭闹直接把小杏都引过来了,再不阻止的话下一个过来的鬼知道会是谁,所以师中泰当机立断,趁着明黛推攘自己身体的时候,顺势将她推到了柱子边,没等她反应就堵上了她的嘴巴,当然那一双不安分的小手自然是要扣住的,所以这数秒的‘甜蜜’便把小杏骗走了,甚至说有可能还会老老实实挥走外面的宫女太监,兢兢业业的为他俩腾出一片地儿。 “啪!” 有结果就会有代价,显然这后果师中泰还是料得到的。所以,纵然面对着明黛要吃人的小眼神,师中泰依旧没有一丝的慌『乱』了还知道开口说话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平静下来。” “你无耻。” “是,我无耻,我不要脸,我是王八蛋,这世上我是最坏的,最讨人厌的。可是,你听我解释行不行?就当是给我这个混蛋一个给你撒气的机会好不好?”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走,你马上给我出,唔” 费力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明黛挥手又是一巴掌,“你疯了!” 阿西,就不能换一边打吗。 不用『摸』,单从左脸传来的火热师中泰就知道自己是要毁容了,明黛一对大眼睛怒视这自己,他也看着她的眼睛,舌头不由自主的在左脸颊内侧上下滑动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5章 你愿嫁我便娶 “对不起” 两人离得近,他脸上细微的动作明黛看的清楚,听他在道歉,便移开视线人欲要接着离开。 “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可就来真的了。” “大胆!你还有没有当我是公主,我是君你是臣,你,唔” “你干什么吗?”芳唇一再被师中泰袭击,奈何自己力气不够,本就委屈的明黛明眸中开始闪动着泪花,“要找女子大可去那四大青楼去,何故跑到宫中来作践我。” “你若老老实实听我解释,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师中泰脸皮练得也可以了,“方才是我不对,态度不对,反应不对。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你会有了孩子。” 闻言明黛美目双合,一连串的泪珠顺着眼角落在了地上。 “你别哭,我就是,就是突然知道有点措不及防,这,这事我第一次遇到,也没有当过谁的爹。” 师中泰这话说的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前世是个女的,就算有孩子也是做妈的,怎么会成人家的爹啊! 看明黛背过身子不看自己,伸手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师中泰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丝帕解了下来显得有些寞落的递了过去,“你若是不嫌弃就凑合着用吧。”见她没接,师中泰便又收了回来揣进了怀中,上面血迹斑斑的,不肖说她了就是自己用着也嫌弃。 “之前我只当你是公主,你的父亲是当今的皇上,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牵扯进来。之前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原不原谅是你的事情,这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赔礼是我的义务,我只做我该做的。” “今日我过来其实是因为你爹说让你嫁给我,我来这就是过来问问你的意思,你若是愿意我就娶,你要是不想我就跟你爹说我有病不能娶你,想来你爹那么疼你应该就会再为你找一个好人家了。” “寻到这里,也算是无意,也是有心听听。听到你跟那个宁淑妃在说杨铭举的事情。”师中泰停顿了一下,“孩子是我的,在你下决定之前你人也是我的,至少是我的。我之前想的可能有些自私,方才我想明白了,你是你,我不能为你做任何决定,也不能左右你的任何想法,更没有资格去约束你的未来。” “你若愿意嫁我,我便娶你,你若不愿,你去哪?” 正说的好好的呢,一个没注意明黛就跑了,师中泰一脸的苦闷,赶紧追了过去。 “你跑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扯过明黛的手臂,师中泰看到的却是尽是泪水的俏脸,一时间傻在了那里。手臂被他抓着,明黛挣扎了一会儿见没效果,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了师中泰,一脸的正『色』,“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后面的你不需要再说了。” “你明白了?” 见他一脸疑『惑』,明黛以为他怕自己没理解,“你的意思不就是不想与我成婚吗?” “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父皇那里你也不用去了,我自会去说。” 说罢,就开始掰师中泰的手。 师中泰『迷』『迷』瞪瞪的反应过来,松开手身子下弯,一个公主抱就往回走,明黛自是不会老老实实的配合他。 “嘶” 走到花亭将明黛放下凳子上,师中泰捂着胸口,一张俊脸抽搐在一起,身子也紧跟着微微打颤。 “你,你怎么啦?” 见他如此,明黛紧张的蹲下身子,见他额上堆着密密麻麻的的细汗,瞬间就慌了神。 “你怎么啦嘛?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我就知道这才过了不到几日,张体德开得『药』方再好你身上的伤势也不会好这么快。是不是方才我打到你的伤口了?” 想起方才只顾着挣扎,双手没轻没重的拿拳『乱』砸明黛的小脸都白了。 “你等等,我,我去传太医。” 欲要跑出去的身子刚起就被师中泰伸手给扯住了。 “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会没事?” 拿着衣袖帮师中泰擦拭脸上的冷汗,看到他的身子还在轻颤,明黛忍不住落了泪。 “真的,我真没事。”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很好,师中泰自己缓缓站了起来,不过左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长凳。 “好好好,你没事,没事,那你先坐下来。” 见他还在硬撑着,明黛小心扶着他先坐了下来。 将左半侧身子倚在木栏上,师中泰这才平和呼吸看向了身旁的明黛。白皙的脸娇嫩的肌肤肉眼可见,一对大眼睛此时已经通红一片,挺巧的鼻翼上面带着细密的玉珠,想是方才挣扎的有些气急了,粉嫩的红唇还是粉嘟嘟的,如方才一样的可爱『迷』人。师中泰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年龄,“你多大了?” 刚才一直担心师中泰的伤势,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看着他捂着胸膛的手,听他说话这才注意到他在看着自己。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 白了他一眼,明黛没有理他。 这白眼,给我来一打。 看到明黛的小白眼,师中泰没来由的突然冒出这个一句话,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你是不是生气了?” 明黛收回了盯着他胸口的眼神,轻轻往旁边移了移,端正了一下身子。 “我不怎么会说话,最主要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其实我也想霸气的直接对你说,‘龙明黛,你完蛋了,你爹让你嫁给我,你娘也让你嫁给我,你若是不嫁给我的话,我可就直接把你抱回家了。’” 这笑点来的有些突然,明黛一时没注意差点笑了出来。 见她脸上没有那么严肃了,师中泰这才心里稍稍定了定,沉着嗓音道,“可是我不敢,我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我说,公主愿意嫁我我就娶,公主若是不愿我就抗旨不遵。因为在我心里,你的想法很重要,我不想『逼』你,更不愿委屈了你。醉虹楼的事情是个意外,对你的伤害很大,我以为只要娶你才是对你的补偿,所以前几番我都在尝试。” “可是,我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以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6章 真心还是假意? “之前我一直在为自己想,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处境以及你的感受,你是公主不假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我却把你是公主放在了心上,忽略了你首先还是个姑娘。”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明黛扭过头躲开了师中泰的视线。 感情牌,永远是女人把持不住的利刃。 “状元郎是很好,文采也比我强百倍,个子也挺高,家世也比我好,还有一个在朝廷里顶着天的爷爷,高富帅嘛,谁都喜欢,你喜欢,我也能理解。”想想后面要说的话,师中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是呢,现在老天开了眼,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崽,你也是我的人了,所以吧,你能不能看在小崽的面上给我个机会,好歹让我跟他比一比,若是到最后你还是对我没感觉的话,不用你说我自己主动去找皇上,让他同意咱俩和离。” 粗俗,但是直白。 明黛回转过身子,看着师中泰的眼睛,轻声问道,“那若我并没有身孕,只是病了,你又如何?” 额! 若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这种情况师中泰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他可是千万个不愿意做那劳什子的驸马爷的。现在,就当前,打死他都不会说个后悔的。 师中泰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明黛后退了一下,师中泰笑得更甜了,扶着那张娇美的脸颊,感受着从那上面传来的滑嫩和温热,大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眼底的泪痕,柔声道,“那一道鬼门关不过更好,有你便已足够。” 这世上就没有不会说情话的男人,发乎于情,话自然就有了。 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啊。 看到明黛眼眶中泪眼婆娑,刚感叹完泪珠便落在了师中泰的手上,热热的,砸的很轻很轻。或许是雨花带泪的美人真的很吸引人,又或者是师中泰『色』心动了,盯着她的脸颊身子微微前移,看了一眼她的红唇,又看了看她的眼眸,右手顺势滑到了明黛的勃颈处,在明黛长睫『毛』不断颤动下吻了她的眼帘,接着又贪恋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芳唇凑了上去。 师家。 我踏码都干了什么!精虫上脑吗这是。我去,这亚比的玩大发了。 “公子爷你回来了,你看小人把你日思夜想的粥饼买回来了。” 刚踏进院门,就被猫四的喳呼声给吸引了过去,顺着方向师中泰就看到石桌上摆着满满的吃食。不说还好,一提倒还真觉得饿了,『摸』着肚子走了过去。 “这份是玉米粥?” 看到中间有一份飘着黄『色』颗粒的粥,师中泰直接端了起来,玉米的甜香直接钻入鼻间,也不再想那些忧心的事,拿着汤勺就着菜饼就吃了起来。 “咦,公子爷你的脸怎么啦?” 远远的猫四就看到师中泰脸红红的,等他走进了再仔细看,那分明就是巴掌印嘛。 “哦,跟皇上吵了一架,那老头子一急就动手了。” “啊!” 师中泰现在谎话都是信手拈来,才不管什么是什么呢。这可直接吓坏了猫四。 “嘭!” “猫,猫四,你还愣着做啥子,还不赶紧收拾包袱啊。” “哦,哦,对对,我这就去收拾包袱。” 收拾包袱?什么鬼? 将嘴里的菜饼硬着脖子咽下去,又赶紧喝口粥顺了顺,师中泰急忙出口,“收拾包袱做什么啊你们?是要出去吗?” “我滴个爷呀。” 只见猫四愁眉苦脸的转过身,哭相道,“公子爷你说你就算是受了再大的气,也不能跟皇上吵起来啊,那可是当今的皇上。” “哦”师中泰这才恍然大悟,一脸无所谓道,“嗨,你们想到哪里去了,就是皇上准备下旨给我” “圣旨到。” 不等师中泰把话说完,街外便传来公鸭嗓子的声音。师中泰忙放下粥,掸了掸身上的官府就要过去开门。 “嗖”的一声一个人影窜到自己面前,大牛拉着他的手就往一旁的院墙走,嘴里还说道,“来不及了,赶紧走。” “哎哎哎,你们先走,我拖着他们。” 猫四也是才反应过来,快步朝着院门就跑去。这是准备顶门的节奏啊! “哎呀,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甩开大牛的手臂,师中泰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疼啊。 “这不是杀头的旨意,你们想什么呢。” 『揉』着手腕,师中泰气嘟嘟的走到门前,将“大”字状的猫四扯开,打开了院门。 街道上站着两列六名侍卫,为首的是一名太监,旁边放着一匹马,太监左手擎着明黄『色』的圣旨,见到师中泰走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师大人” “公公有礼了,请。” 盏茶功夫后,师家前面的人群终于散去了,只不过百姓嘴里的话倒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开始疯传。 “公,公子爷,小人没听错吧。” 挑了挑眉,师中泰将手中的圣旨扔了过去,“不,你听错了。” “哎哟,我滴个爷呀。” 猫四心惊胆战的把圣旨接住,突然又觉得不对,连忙扔到大牛怀里。 “这是皇上给公子的声音,你扔给俺做什么?” “咕咚” 猫四咽了一口吐沫,“你等等,我换身衣服先。” 说罢,都不等大牛反应呢,人就跑进了屋子里。大牛张目结舌的看着他,之后又看向了吃粥的师中泰。 “公子不是你做驸马吗,是俺耳朵听岔了吗?” “噗” “哈哈哈,哎呀不行了,我的肚子啊,大牛你就笑死我吧。” 平复了好久师中泰这才稳住了心神,不过脸上依旧带着爽朗的笑容。转眼又见穿的衣帽整齐,锦衣短卦的猫四人模狗样的从房间走了出来,腰板挺得笔直,走路自带强悍的背景音乐的感觉。 “来,大牛把圣旨给我。” “哦,给。” 大牛轻哦一声,将手中的圣旨扔了过去。 “你这憨货!” 嘴里叫骂一声,猫四支着脖子眼珠子瞪得极大,战战兢兢接过圣旨,忙不迭看一下有没有坏,拍着胸口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接着,机关枪又朝向了大牛,“你这死牛,这可是圣旨,连圣旨你都敢扔,你不想活了是吧?” “公子方才不就扔了吗?” “公,公子那可是未来的驸马爷,你又算个什么?再说了公子还是探花郎呢,你呢你是什么,状元郎吗?” 又是状元!这千年老三是非做不可了。 “行了,不就是一纸圣旨嘛,猫四你可以了!” “呵呵,公子爷,这可不是一纸圣旨,这可是咱们师家光宗耀祖的事儿,这可是能放在祠堂里供奉的。” 我擦,让我整天去拜它,扯淡! 师中泰可不想搭理这货,说多了又得把自己搭进去。 “大牛,来,我们喝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7章 是喜是忧? 赵将军府。 “啪” “嚓” “嘭” “啊” “一个个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想不想要工钱了?” 周围的人群慌『乱』各自散去,赵集这才上前敲响了房门。 “扣扣” “滚!都给我滚!” “少爷,老爷找你。” 里面声音静了静,稍许,“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喏” 书房。 “扣扣” “进。” “吱呀” 推门房门,赵世明看了一眼书桌前的赵德亮又低了下头。 “爹,你找我。” “跪下。” 赵世明不解的看向他。 “跪下!” 声音再次严厉,赵世明乖乖的跪在了地上。 赵德亮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根弯弯折折的黑紫『色』虎纹雕刻的棍子,赵世明看的瞳孔放大,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你还有脸问我要做什么,给我跪好了!” “爹” “闭嘴!” “棒” 一棍子下去,赵世明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颤,嘴里苦叫道,“爹,我又没做错什么,你用虎棒打我做什么?” 赵德亮也不说话,接着又来了九下才住了手。十棍子下去,赵世明后背被打的失去了知觉还带着细微的疼痛。 “那个师中泰的事情是你做的?” 赵大?这个下贱的胚子! 赵世明抹了一把脸,委屈道,“爹,你不能因为我也喜欢公主,就把他的事情赖到我的头上啊。” “世明,男子汉大丈夫,我也不是旁人,你做了就是做了。” “爹,真的不是我!” 赵德亮前倾的身子向后移了移,身子倚在了椅背上,“那你可知道是谁做的?” 呼,还好我没上当。 “这个孩儿也不知道。不过爹,此事京兆府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你怎么又会提及此事?还无缘无故那虎棒打我。” 略带深意的看着赵世明,接着赵德亮幽幽道,“京兆府只是判决了发配边疆,人,却是好好的。” 不好! 赵世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他们归他们,爹你打我做什么?这又跟我没关系。” “你可知有人已经盯上了那楼尚德,带头的还是皇家侍卫!” “啊” 赵世明只听得两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面无血『色』。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见儿子如此模样,赵德亮失望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身上的担子平白又重了许多。 “爹,爹,孩儿知错了,那事是孩儿找人做的,求爹救我一命。” 水月楼。 窗外清风徐徐,吹绿了杨柳岸,吹红了花团簇,吹走了水月河的心。 “人家娶妻都是高高兴兴的,你这要娶公主的人反倒还不高兴了,你不会是又准备闹出点什么幺蛾子呢吧。” “我没有不高兴。” “就你这张臭脸还敢说没有。”周康仁嫌弃的摇了摇头。 外面的天儿逐渐暗了,师中泰收回目光,坐了下来,“怎么,还非要我脸上挤出笑容,你才觉得我高兴不成。”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不过,你能娶公主,我倒是真心高兴。” “怎么?你喜欢公主?” 师中泰戏谑的盯着他,希望能在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去一边儿”周康仁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却是怎么都挡不住,“这些日子你都是闭门在家,怕是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吧?” “什么消息?” 还没说周康仁就得意的笑了,接着低声道,“我可是听人说,杨铭举是皇上内定的驸马人选,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你这小子被占了先,把那家伙给气的,脸都绿了,哈哈” 杨铭举绿不绿师中泰不知道,反倒是他自己的脸绿的发青。 “什么跟什么呀!” “这都是报应,谁让他抢了你的状元,老天爷还是开了眼的,现如今公主成了你的美娇娘,呵呵,因果报应哟。” 师中泰听得糊涂,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殿试之上,皇上钦点的三鼎甲,这个没有错啊,当时你我可都在场,并没有什么问题。” “唉” 周康仁将手中酒杯的酒水一口饮尽,这才咬牙又可怜道,“中泰,你的文章皇上可是亲自批了红的,这代表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杨铭举不过就是占着有一个是大功臣的爷爷,若不然就凭他那副德『性』连个进士都拿不了。殿试之后,吏部的文书直接下发,正四品的中书侍郎!你见过哪一年的状元被封为四品官的,没有,一个都没有!就连开国第一年科举的明文书也只是封了一个从五品的诸司郎中,那杨铭举纵然是满腹才华皇上也不该越过了先祖皇帝。” 呵,果然是背后有人好乘凉! 师中泰淡淡笑了笑,为他斟满酒,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碰。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来咱们喝酒。” “你不生气?” 摇了摇头。 “你不懊恼?” 又摇了摇头。 “他可是夺了你的状元之位!” 端起酒杯放到周康仁手中,师中泰笑道,“往世尘烟休再提,美酒在前当饮此杯。” 酒水入嘴,一口吞下,只觉得喉咙好似有个大气泡在弹弹弹,“嗝”的一声酒嗝打出来,酒水喷灌式挥洒在空落落的胃中,师中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哈,嗝” 抬头见周康仁深情陌陌,不住地摇头叹息,开口劝道,“我倒是很希望能有千百个杨铭举出现,呵,让我名落孙山最好。这样,我就能提着包裹带着你给我的送行酒回乡了。” “寒窗苦读十余载,你甘心吗?” 这一问倒是让师中泰想起了小学考初中,初中考高中,高中考大学的十余年生活,双目紧闭回味后,才道,“开心就好。” “难道你金榜题名一举夺魁你不开心吗?还是你圣上谕旨迎娶公主不喜?”周康仁与往日有些不一样,“我告诉你中泰,都不是,也都不会!” “你是状元我为你高兴,你娶公主我依旧为你高兴,但是那个小人依靠别人夺了你的,我就不高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是大不为。” 这家伙不会是喝醉了,耍酒疯呢吧。 师中泰疑『惑』的看了周康仁一眼,接着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 “不是醉了才怪呢。”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8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翌日。 水月村。 不知道天下的路痴是不是一个样?有的路痴走过的路也不记得,没走过的更不知道东西南北往哪走。所以,师中泰在路痴中还是比较自我感觉比较骄傲的那种,因为走过的路他都知道怎么走。 废话,路嘛,用两只腿支配着左右脚走着不就好了,还用知道怎么走吗。 许是上天真的知道师中泰的心情,大好的阳光却小雨淅淅。 一袭淡青『色』长袍,脚上蹬着黑布靴,撑着一把青『色』油纸伞,师中泰来到了初次见到苑伊雪的地方。对,今日他就是为了她而来。 眺眼望了一下两面的河水,师中泰踩着石阶一步一步向上,心中有一丝希望走到桥顶的时候能够看到要找的人。 这些,不过都是妄想。 伫立在水月桥上,看着一滴滴雨水从无根的空中汇入河水,师中泰的心有些『迷』茫了。油纸伞微微后移,抬起头他想要看清楚这千千万万的雨水到底从何处而来,又欲往何处而去。 他看不懂,能看到的只是飞速下落的雨滴还有被打湿的衣袍。 随着记忆沿着小路一直走,拐了一个分叉,走了两个小坡,再穿过眼前的这片竹林就到了。路上师中泰一直在想自己为何要来,想了一路也没有弄明白他的心,却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雨水打湿后的土路有水坑,有泥泞,可是他有方向有目标,纵是湿了鞋袜该走的路仍是要继续走。 “叔叔,你小心点。” “没事你放心,哎,给我递一块木板上来。” “好,我找找。” 主房的茅草屋上,苑五三披着蓑衣踩在木梯上,不时的从怀中抓出稻草,往房顶上铺展着。院子里苑伊雪从木棚的一堆木材里抽出一块木板,给苑五三递了上去。 “小雪,你进屋看看还漏不漏?” “好,叔叔你等等。” 十几个呼吸过后,屋里传出了苑伊雪的声音,“不漏了叔叔。” “好。” “叔叔你慢点。” “哎,屋外的柴垛你盖了没?” “好像没有,我去看看,叔叔你自己仔细着点。” “嗯,我没事你去吧,记得披上蓑衣。” “哎,你下来就进屋照看婶娘,我出去看看就回。” 喊罢,苑伊雪拿起小凳上的蓑衣披着便跑了出去。 柴垛就在屋子十米远的林子边,靠着路沿平日里打的草都是在路上晒的,苑伊雪跑过去看到草席斜斜的歪在一侧,另一边被风吹着,眼看着就要掀翻在地了。 “这么大的太阳还下雨,这老天爷是怎么想的?” 嘴里一边儿唠叨着,苑伊雪扶着成人大小的草席就往柴垛上扯,平时明明不是很重的草席却怎么也扯不动,急的苑伊雪脸上一头的汗。 “里面好像被柴棍勾住了,你等等,我过去清一下就好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不等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青『色』的背影踏进了柴垛里,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雨水打在脸上湿哒哒的,看到师中泰衣衫湿了一大半她才反应过来。 “师公子你快些出来,这种事我来做就好了。” 师中泰朝她笑了笑,“你一个弱女子,这种事我做得来。” 说着手上已经将那个卡在草席中的“硬茬”给抽掉了,接着又开始从里面扯着草席往上铺,苑伊雪也伸手帮忙,倒是快了很多。 “你怎么不打伞?” 打着身上表层的雨水,见她一脸嗔怪的看着自己,师中泰嘴角带笑指了指柴垛外面,“我又不傻。” 苑伊雪这才看到不远处地上的青『色』油纸伞,脸上不禁有些动容,嘴里却依旧埋怨着,“不傻才怪呢。” “呵呵” 师中泰笑笑也不回话,女人嘛,说几句听着就好了,不必计较那么多。 这个柴垛倒是不小,不,应该是草席够大。不好的地方就是柴垛不够高,师中泰近乎一米八的身高还得半躬着身子,苑伊雪倒是刚刚好,站在师中泰身边就好似小鸟倚在大鸟身边一样,一切静好。 “你的身子好些了?” “嗯,早就没事了,只不过大牛,哦,是我家里的人。” 苑伊雪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忘了,你去过的。”尴尬的挠了挠头,师中泰继续道,“他们担心就一直压着我不让我出门,这几天完全好了才肯放我出来。” “嗯。” 又恢复了沉默。 半躬着身子时间长了,不说腿受不了,老腰也受不了了啊,所以为了不在苑伊雪面前出丑,师中泰自觉地抽了几根柴木棍平铺在地上搭了一个伪长凳,又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铺展在了上面。 “若是不打扰的话,小生请姑娘坐一会儿可好?” “嘻嘻” 见他弯腰伸手的,滑稽像个店小二,苑伊雪掩着皓齿解开身上的蓑衣斗笠坐了下来。师中泰自然也跟着坐了下来,中间适当的留下了手臂粗细的空隙。 “楼家庄你回不去了,以后你准备去哪?” “我一个女子又能去哪儿。” 对呀,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又能去哪。本以为是救了她,却不想只是再次将她推入了火坑。按照之前她父亲的做法,怕是过不了多少时日又会将她嫁出去吧。 “我看你一直都在你叔叔家。” “嗯,我爹的房子在村子的另一头,相隔的有些远。” 师中泰脑补了一下地图,可是脑子里画来画去也没搞清楚到底是哪个地方距离京城一条街比较近。摇了摇头,继续道,“休书的事情你与你父亲说了吗?” “我不想告诉他。” 师中泰点了点头,他懂她的意思。突然遇到这种情况,师中泰有些犹豫还要不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会不会伤了她的心。 “我听猫四说皇上已经召见你了,你怎么还有空闲出来?”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犯傻,纵然这不是恋爱,只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亦是如此。 师中泰明白她在问什么,你为何来找我。 “我听猫四说,那天你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我以为你又出了什么事,担心你便过来看看。” “婶娘病了,叔叔要养家,我走不开。”苑伊雪的声音低低的,几乎快要被草席上的雨打声盖过了。 “看到你没事就好。” ps:好久没有更新了,因为懒也是因为突发奇想又开了新的一本,我可能疯了吧,这本都没完结就想着开新本,没错,红叶绝『逼』是个喜新厌旧,纯纯的花心大萝卜。 感谢书友你的票票,也同样感谢编辑能够欣赏‘驸马’,其实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现在写纯属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也是为了做梦。 (捂脸哭)突然觉得写书就跟我跑步似的,需要人鞭挞我了。 呼,好吧,新书暂停吧,还是先把驸马用心写好,至少,我不想‘驸马’太监。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太子规制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草席上传来的“嗒嗒”声昭示着这不是静止时刻。 “雨越下越大了。” “还好。” “你衣衫湿了,身子还没好。” “我没事。” “我出来时间不短了,叔叔怕是要担心了。” 站起身苑伊雪拿起旁边的蓑衣斗笠就要走,师中泰一心急就追了出来。 “苑姑娘” 苑伊雪停了停脚步,再回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别人说闲话。” 说罢人就跑着进了院门,院门一关,师中泰便再也看不到了。 心还未看清楚,人却已看不到了。 乾清宫。 “老奴给娘娘” 李连福殿外侍候,见皇后过来忙跪了下来,皇后示意他不用行礼,伸手指了指里面,李连福点了点头,作势持『毛』笔状。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从芳姑手中接过托盘,踏进了殿内。 “你怎么来了?” 听到动静,老皇上抬了一下头,见是皇后又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皇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说御膳房做的参汤口味有些乏了,臣妾想着您也该休息休息了,这便煮了新的参汤特地端过来让皇上给臣妾品品味。” “哦?那朕可要尝尝了。” 放下啄了红墨的『毛』笔,合上奏折,老皇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皇上先要答应臣妾一件事,否则臣妾可不敢给您尝。”说是说皇后手上却是已经开始拿起玉碗盛汤儿。 “呵呵,好,朕应你便是。” 将手中的碗放置在皇上面前,皇后笑盈盈道,“臣妾这碗参汤不管好不好吃,皇上都得吃完。” “哎,这可不对。方才你还说朕对御膳房的参汤挑嘴了,你这参汤若是不好喝了那朕的嘴可就遭罪了。” 嗅着碗中的清香,老皇上一个没忍住直接拿着汤勺尝了一口。 “咦?”参汤入口,最后一滴入喉只觉得满腹清香,味道只觉得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就势便又尝了一口。 见皇上爱吃,皇后脸上些许紧张的神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气不免也轻松了些,“皇上可还觉得入口?” “苹果?不对,这个味道有些酸涩,味道不对。” 思索之间不一会儿老皇上碗中的参汤已经见底了,可脸上的疑『色』却未除去。 “皇后,你这是放了什么果子,为何朕觉得很是熟悉却又总觉得不对呢。” 皇后微微抿了抿嘴,“皇上觉得可还能入口?” “恩,与御膳房的格外不同,现在只觉得口齿留香,精神气也好了许多。” 盛放好的玉碗放好,皇后这才道,“其实皇上已经尝出来了,正是那苹果。” “不对啊,苹果朕是吃过的,绝没有参汤中的酸涩之味啊,你不会是唬朕吧?”捋着胡子,老皇上看向皇后的眼神多了一份思索之意。 “宫中的水果多是香甜可口的,那青涩的果子又有谁敢拿与皇上食用?涩果口味偏苦,待时间足了却也是上好的甜果。偶尔尝之亦可改善口味,食用久了总会乏味的。” 老皇上嘴角抿着笑,吹佛着玉碗中的热汤,轻笑着问道,“皇后这不会是在说一打二吧?” “臣妾哪敢。” 走到老皇上身后,轻轻捏着他的双肩,轻声解释道,“臣妾听说皇上给明黛赐了婚,臣妾就巴巴的赶紧过来给皇上贺喜来了。” “嗯?这可不行。”老皇上摇了摇头,“朕给明黛赐婚,皇后你该去找明黛呀,怎地来寻朕了?” 敲着肩头,皇后赖皮道,“明黛可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臣妾不来寻您呐还能去找谁呀?” “那你还是明黛的母后呢?” “可是赐婚的可不是臣妾呀。” “哈哈哈” 闲话说过,接下来皇后便开始切入正题了。 “不知皇上打算按照什么规制安排明黛的婚事,臣妾也好开始准备陪嫁品。” 拍了拍皇后放在自己肩头的双手,老皇上沉『吟』稍许才道,“朕就明黛这么一个公主,便按照太子的礼制吧。” “太子?” 皇后只觉得自己还是看轻了明黛在皇上心中的份量。 “恩,就按照太子的礼制去办,朕要为明黛风风光光的办这场婚事。” 坤宁宫。 “娘娘,三阿哥在殿内恭候多时了。” “哦,本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喏” 芳姑搀着皇后走进殿内,福德佝偻着腰跟在身后。 “母后” “恩,宏儿来了。” 待皇后坐在方榻上,龙瞻宏下到堂内,撩着衣袍躬身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里就你我二人,还那么多礼做什么,赶紧起来吧。” 芳姑端着两杯香茶放置在方桌上,这才退出了殿外。 “父皇给明黛赐婚了,母后可曾知道?” “嗯。” “那母后为何不阻止?” 皇后瞥了他一眼,“那不是早就内定的事情吗,你怎地还如此莽撞?” “之前母后你也只是说说而已,这次可是实打实的圣旨,儿臣可听说父皇安排了太傅做那师中泰的纳采媒人。” 太傅张承礼做媒人,这规格超出了寻常公主不止一二,甚至都要直追君王之礼,龙瞻宏自是看的很是不喜。 “太傅做媒,倒还过得去。” “母后,儿臣没听错吧?” 龙瞻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宏儿你的『性』子还是太过于急躁了,仍需磨炼一番才是。”示意龙瞻宏勿要说话,皇后继续道,“皇上膝下子嗣不多,公主也就明黛这么一个。皇上对她的宠爱你也尽看在眼中,母后之所以同意她与师中泰的婚事,皆是因为宏儿你的缘故。” “我吗?”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你可知明黛的婚事你父皇打算用什么规制?” “太子之仪” 龙瞻宏脸『色』当即就变了『色』,太子仪仗,太子。 还好她只是个女子。 “你也吓到了是吧?” 见龙瞻宏一脸惊『色』,皇后轻轻抚了抚护甲,“母后虽猜到份量不轻,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如此之重。而那师中泰不过是乡野村夫出身,你觉得与赵德亮、杨文公相比,哪一个会更适合她呢?”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20章 说亲 坤宁宫。 “母后,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嫁给谁还不是你和父皇说了算吗?更何况,她若是嫁到了赵家,对我不是更好吗?” 皇后久久看着龙瞻宏,就在他忍耐达到极限前才开口道,“你觉得你与她的关系如何?是比五阿哥亲近些呢,还是比六阿哥融洽?” 龙瞻宏的脸直接黑了,从小他就看不惯她,父皇也总是宠着她,纵然自己的学业再好再优秀,父皇都没有夸赞过自己一句,而她呢,做了错事不怪她,做了对的还有赏,一度的他自己都怀疑父皇是不是打算把皇位传给这个黄『毛』丫头了。 “身为女子,嫁为人妻,自当遵从三从四德,丈夫的事情她又哪里管得着。” “你忘了,她是公主。”皇后从方榻上走下来,“更何况一个做了驸马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做你的将军吗?” “当” 当头棒喝,龙瞻宏这才想明白,禁不住后背一阵发凉,依照他父皇的脾『性』,确实是做得出来的。 “我能想到这点,难道你以为身经百战的赵将军会想不到吗?”见龙瞻宏神『色』间怅然若失,皇后继续苦口婆心道,“我可是听说他早有意侯家的千金。” “兵部尚书侯军?” “嗯,侯尚书家有一女,年方十七,琴棋书画上佳,女工针线亦是不错,德『性』上更是温婉可亲,待人接物也是有理有据。本来我还打算让你纳为福晋呢,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嘴上说着不用,手上却展开了一副女子的画像。 美人脸,柳叶眉,眼睛不知看向何方,里面呆着一丝惊喜,嘴角含笑,细嫩的玉手持着一条粉『色』的丝帕举在半空中,应该是想要掩嘴的。 “母后这是侯小姐?” 皇后脸上笑意浓浓,自是看明白了儿子的心。“这是刘太尉的孙女。”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佳兮。” “哦,宏儿你知道刘小姐?” “儿臣也只是听说过。”见皇后看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对,龙瞻宏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当即抱拳告退,“时辰不早了,儿臣就不叨扰母后。” “嗯,去吧。” 四方馆西罗别苑。 别苑内似于又一个宅院,三进三出的木式楼阁,别苑门外站着婆罗国的勇士,房屋内的摆设依旧遵循着中朝风格。 “嗒嗒嗒” “嗒嗒嗒” “汩汩汩” “扎法,坐下来喝杯茶吧,这中朝的茶喝起来挺香的。” 见扎法停下了脚步,虎啸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为他倒了一杯。 “来,你也试试。” 接过虎啸举起来的小茶杯,一仰头一口都不到便进了扎法腹中。 “哎,你”摇了摇头,虎啸一脸可惜道,“这茶是要细细品的,像你这般喝是尝不到茶的余香的。” “你都喝了几天的茶了,怎么难道你还没喝够!” 扎法气的腹部一张一合,就势坐在了小桌子旁边。 “该喝的茶咱们都已经喝过,一切静待安排就是了,你急个什么。” “我急?”扎法肚子都要气炸了,“你可不要忘记了你是奔着明黛公主来的,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可不是不清楚。” 虎啸再次为扎法斟了一杯茶,这优雅的动作在这汉子健壮的手臂下倒显得有那么一丝的融洽。 “别着急,只要明黛公主尚在闺中,一切都还来得及。” 听他这般说,扎法这才来了兴趣,喜道,“你有办法?” “你还是先喝口茶静静心先,若不然一会儿可就” “回禀太子,五阿哥龙瞻武来了。” 虎啸眉梢一翘,心道来的可真够慢。拍了拍扎法的肩膀,随着侍卫出去了,扎法自然也跟在其后。 被人拒在苑门外,龙瞻武丝毫不觉得掉面子,眼睛倒是好奇的盯着守门的侍卫,眼中闪现着兴奋的烈火。 听到脚步声,龙瞻武这才抬头去看,这一看倒是抽了一口凉气。婆罗国因地处西边,人人孔武有力龙瞻武是知道,本想着这侍卫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料到竟还有人武艺更加了不得。 “虎啸太子有礼了” “见过五阿哥” “虎啸太子不用客气,不过,太子身后这位不知是?” 还未走进时虎啸还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等近了这才发现对方目光的焦点根本不在这里。 “五阿哥说的是这位,他是我们婆罗国的将军扎法。” “扎法,还不快见过五阿哥。” 扎法依旧是那一张冷脸,上前一步,右手在胸,略略弯了弯腰,“扎法见过五阿哥。” “呵呵” 见他行礼如此奇怪,龙瞻武当即便笑了。 “这是我们的礼节,扎法以此代之,看来是心中敬佩五阿哥。”说着虎啸笑着回过头看向扎法。 “原来如此,我也只是听李师傅说过,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层含义,好,很不错,很好。” 一番寒暄过后,虎啸便将龙瞻武请到了房中。 “汩汩汩” “不知五阿哥前来可是贵朝皇上准备要召见我们了?” 龙瞻武淡淡笑了笑,端起茶杯小酌顺便想想该怎么说。 “本王听说太子这是头一次来京都,不妨趁着这次机会多在京都转上一转,那京城一条街也是繁华的很,想必太子定会满意,也不枉来京都一番。” “嗯,早就听说中朝高楼耸立,热闹繁华,这次来京的路上我也是见识了不少。不过那些跟京都相比,确实是相差甚远。只不过,携带众多贡品进朝,若不能早日见到贵朝皇帝,我这心里也是着实难安啊。” 龙瞻武心里一惊,脸上讪讪的笑了笑。 “太子还真会开玩笑。” 虎啸笑脸收起,一脸严肃认真道,“五阿哥,我真没有跟你开玩笑。此次我恳请父汗准我前来,就是为了贵朝的明黛公主。如今,贵朝皇上亲赐的圣旨我也听说了,看来是虎啸的福祉还不够深厚。” 摆了摆手,龙瞻武一脸无所谓道,“父皇素日最为疼爱明黛,远嫁藩国依我看是不可能的,至于明黛与那探花郎的事情我有所听闻,至于成与不成最终还是要依着明黛的意思了,所以这个我也是爱莫能助。”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21章 闺中密友 望虎啸脸上有些不喜,龙瞻武这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想起自己的来意继续道,“听闻虎啸太子文武兼具,武艺尤为出『色』,本王很是欣赏。自太子入京以来,本王就有心上门拜访,无奈一直处理贡品事宜耽误至今日,还希望能约个时间与太子切磋一二,不知太子可否给个机会?” “我还是你的安达吗?” 彻底目送龙瞻武离开,虎啸这才回到了椅子上,脸上笑意浓浓,端起一口未动的香茶,微微嗅了嗅道,“何时变过?” “那你把我推出去?”扎法气嘟嘟的坐在他身侧,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 含笑看了扎法一眼,虎啸又小口的尝了一口香茶,“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此行志不在我吗?” “所以,你是早知他有此意,在等他主动前来。” 虎啸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龙瞻武在皇子中排行第二,好武成『性』。素来听闻他时常找人比斗,仿佛入了魔一般痴狂。如今你我来了,不肖说我的名字,单说你扎法大将军,便足以让他登门拜访。” 怡心亭。 亭子的四周太监佝偻着腰,宫女站的笔直手上却一直端在一起,亭子里面朱红『色』的木桌前明黛手持『毛』笔身子微微前倾,一番挥墨之后这才直起身子,脸上喜悦的笑容怎么都掩饰不住。 “尔雨,你来来看我这幅画作的如何?” 坐在一旁执着『毛』笔写字的白衣女子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明黛,待手上的字笔画写完这才放下起身走了过去。 “公主画的画儿,谁敢说作的不好?偏偏你还要我来点评,这不是刻意为难我吗?” 话虽那么说,被唤作尔雨的女子还是擎首去看,只见白玉般的宣纸上最耀眼的是那一点寒梅,寒梅周边儿点点白雪从天而降,只是那株梅上仅有一朵绽放,心中狐疑,尔雨看向了一旁的明黛。 “怎么,是不是笔墨之间太过于仓促了些?” “没有,没有。” 尔雨醒过神来,眼含深意的笑着看向了明黛,轻声问道,“一朵寒梅绽放?我着实看不懂你了。” “以你的才智会看不出?” 明黛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 “不知公主是霜梅先拆岭头枝,万卉千花冻不知之意,还是绵衣早觉污陈子,冬服何能薄顾郎呢?” 说着,尔雨还学着夫子抚须的样子,细眉上斜一副思考的样子后轻轻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在学太尉大人吧?哈哈哈,真像,学的真像。”开心之际还不忘挥袖掩嘴,不过另外一只手抚着肚子倒还是破了明黛的端庄之态。 “是吗?我学的很像吗?咳咳,身为一朝之臣,当以侍奉君主为上,禀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训,不可有一丝懈怠。” “哈哈,好了,好了尔雨,你这话若是被你刘大人听去了,怕是又要被训教一番了,说不定啊,连你进学的资格都会被夺了去。” 亭中两个美女笑脸盈盈,不禁为这灼灼的夏日添了一片春意盎然之『色』,偶然觉得倒也不那么热了。 尔雨嘴角抿着笑,“公主若是指的老刘大人,那小女子自是不怕,倘若指的是小刘大人,有老刘大人在,小女子亦是不怕的。” “猜到就是如此。”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明黛看着新作的画儿,眼角的笑意始终不去,“你还没点评我这幅画呢。” “小女子看不懂公主的心,着实是不敢点评啊。”摇了摇头,尔雨一脸挫败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过,我想方才写的这首诗经或许比较适合公主此时此刻的心境吧。”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好呀,你竟敢嘲笑我。” “呵呵,我若是说的不对,公主你大可以当做没听到,如今急成如此模样,怕是被我戳破心思了吧。” 诗经才念到一半,明黛的脸儿就已经羞红了,伸手就要夺下尔雨手中的信纸,尔雨又哪会傻呆着不动,自是提着裙角小跑了起来,二人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不知不觉绕着怡心亭跑了三四圈。 “怎,怎么,还,还嘴硬呢?明,明明心里就是那般想的,还,还死不承认,这,这可不是,可不是你公主的作风。” “还我,我的作风?我的作风就是让你猜不到,你以为你猜对了其实那不对,你以为你猜错了其实正好就是对的。” “哼,依我看呀,你如今就是那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说着,尔雨还做着鬼脸,调皮的吐着舌头。 明黛看的好气又好笑,提着裙角就要跑过去。 “公主,午统领亭外求见。” 随即明黛停下脚步,绷着嘴角,“罢了,这次先行饶过你,哼。” 尔雨看她已经走回亭子,径直朝着午统领走去,这才拍了拍心跳突突的胸口,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着小杏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微臣” “礼数就免了,直接说正事。” 挥了挥手臂,明黛就势坐在了椅子上,跑了一小会儿不免有些累了。小杏早早就沏好了香茶,此时正好入口,人也站在明黛身后为她松散着肩头。 “回禀公主,在今日子时京都外一百里的山神庙内,发配边疆的案犯被人杀死了,随行的狱卒也没留下活口。” 午市见她不说话,小心抬眼看了看,只见明黛绝美的脸庞上展着笑容,正小口的喝着瓷杯中的茶。 “辰时的时候,京兆府的大门外被一蒙面人丢了一个黑麻袋,说就是那杀人凶手,凶手后来也招供了,原因是跟楼尚德的儿子有仇怨,之前又被楼尚德欺辱过,便趁此机会做掉了他们。捕快还没来得及去楼家庄核实,便有村民前来报案说是楼家庄出了命案,死的人正是楼尚德的儿子楼家标。” 一杯茶水下肚,明黛这才幽幽的开口道,“你可看清是何人所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22章 太傅做媒 这一句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一旁的小杏小脑袋瓜子不仅有些『迷』糊了,公主这是在问那蒙面人是谁还是在问杀人凶手? 午市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纠结的神『色』持续了一会儿,微微摇了摇头,“臣只看到那人伸手矫健,一柄长剑在手,一横一撇,众人便没了气息,等到我震惊过来再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明黛的脸『色』顿时不好,明籁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弓着身子的午市,看了有一分钟左右这才收回了视线,语气也没有眼神那么凌厉,“本宫好歹也是个公主,若是你觉得保护本宫的侍卫不够的话,大可以去找左殇要人,明白吗?” 午市稍稍愣了愣,当即大喜拱手应道,“喏,微臣稍后就去办。” “嗯,事情继续慢慢查,我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 “喏,微臣告退。” 明黛的眼睛飘向亭子外面的花丛中,眼神落在青石子小路上,思绪漫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刻钟后,见明黛还在发呆,小杏弯着身子咬紧下唇,支着脚尖挑眼看了看她,轻声提醒道,“公主,该用膳了。” 明黛厌恶的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推开了她的小脸,嘴中拒绝道,“不要。”小杏皱着小鼻子嘟囔道,“就算公主不用膳,那也该吃『药』了呀。” 再说师中泰,欣然而出,悻悻而归。刚一到家,还没坐下歇歇脚呢,就被周康仁、猫四、大牛三人拉着开始洗澡换衣服,搞的师中泰一脸的懵『逼』,气的都发火了,这三人依旧是听也不听。直到一切收拾停当,周康仁和师中泰上了马车,周康仁这才开口跟他解释,说是解释其实就是训斥。 “一大早你说你去哪了!昨儿皇上的赐婚才下来,第二天你就没了人影,这要是要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砍头的。” 师中泰一脸的懵『逼』再加二脸懵『逼』,老子不就是出了趟门嘛,这怎么他娘的还扯上砍头了,难不成以后我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能去了吗?可是,以前的电视剧里面也没有说哪个驸马爷是不能出去的啊,难道这儿的规矩不一样? 心中疑问依旧压制不住师中泰失落的怒火,“怎么地,我同意结婚就不能出门了吗?这是谁定的规矩,也太没道理了吧。” “谁说不让你出门了,你不会是不知道今天你要去拜见张大人吧?”说着,周康仁那张愤怒的脸孔就变得有些疑『惑』了,再看师中泰一头雾水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你都要成婚了怎么还这么粗心大意?昨天皇上颁布的旨意你不是看了吗,张承礼张大人是皇上钦定的媒人,今日你可是要上门拜访的。” 媒人? 师中泰『骚』了『骚』眉头,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件就不该答应的事情。 时间不早了,马车自然是飞奔的极快,本来是近半个时辰的车程硬生生被周康仁催到了两刻钟,也把师中泰给颠的要死不活。 张府。 从马车上下来,瞄了一眼又开始忙活的周康仁,师中泰『揉』了『揉』眉头转过身子,身体随之一僵,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右臂伸出去虚空的对着身边不远的周康仁招了招手,“康仁,你会不会认错门了?” “没错,就是这家。” 脸皮不由得抽了抽,师中泰只觉得后背发凉。 不说眼前这座府宅的面积有多大,毕竟在这个时候地儿还不是特别值钱。单说师中泰一眼能看到,首当其冲的就是一扇两尺多高的大木门,木门上各有着两个门环,不过上面斑斑铁锈怕是有些年头了,门檐是老式的茅草“『穴』”字状,正中间的地方放置着一块木板,上写着张府。院落是由青砖落成的,有的地方青砖掉落,破败的感觉显得更强烈了。 能做到太傅,想必是做了不少年的官了,现如今却混成这副样子,我天哪,墙都不服就服你啊! 心叹一口气,师中泰跟着周康仁走了过去。 “扣扣扣” “谁呀,等一下。” 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细碎声,不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吱呀” 开门的是一个盘着鬓发的『妇』人,穿着皂灰『色』的麻衣,腰间系着深蓝『色』的布卦,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狐疑问道,“你们是?” “您是张夫人?” 『妇』人皱着眉头,警惕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师中泰,我是周康仁,我们是来找张太傅的。” “哦,你就是钦定的驸马爷?”说着,张夫人退后一步让开了大门,双手交叠腰间就要做礼,好在师中泰一直关注着她,箭步上前用手臂拖住了她的手臂。 “夫人不可!” 话毕,人也紧接着退后了一步,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深情尴尬又有些纠结,“按道理我们也都是张大人的学生,该我们唤您师母才是,自古以来哪有师母给学生施礼的道理。” 说着师中泰撩了撩衣袍,双膝跪在地上,“师母在上,请受学生师子航一拜。” 周康仁惊呆了,完全没搞明白师中泰为何会这么做,于理不合啊,不过下一秒他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快起来,快起来,你们都起来,都是我不对,好好地行什么礼。” 张夫人一手拉着一个,二人顺势也就站起了身子,这突然的一下子倒真是把张夫人骇的不轻,当即也不敢多说什么,引着众人去了院内最里面的一间房舍。 “老爷” “老爷,有人要见你。” “谁呀?” 回答的男人声音沉稳,却透『露』着一副老腔。 “像是皇上新赐的驸马。”张夫人的声音刻意低了低。 张承礼倒是一副无所谓,手上挥舞的『毛』笔依旧没停,“哦,让他进来吧。” “一起的还有一个同龄学子。” “一人便可以了。” 张夫人点了点头,退了出来。 门外的二人自是听得清楚,周康仁一脸的失望之『色』,师中泰却是一副愁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棋该如何下。 “老爷让你一人进去。” “嗯,有劳师母了。” 点了点头,师中泰回头又看了看周康仁,鼓了口气大踏步走了进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23章 问情 张府问心阁。 屋舍虽简陋,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却升华了不少的意境。知道里面坐着一个当朝的大佬,师中泰心中不免怦怦跳,推开门走进去的一刹那,虽已做好准备但师中泰还是被震撼到了。 他可是逛过图书馆的人哪,在图书馆师中泰什么样的摆设没见过,层层叠叠的书架一排接着一排,不肖说是见识广大,但也足以称‘博’。 除了中间四方小桌,四个小凳,再加书架前的高桌,房间里除了书架就是书、画、笔墨纸砚,就连墙壁上贴的画儿都是一个压一个的交叠着,就好像前世自己老妈把自己的奖状贴起来的那种样子,整面墙都是。 震撼!除了震撼,师中泰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明明是堆如牛『毛』的书房,所有的摆设都那么的不合规矩,师中泰心里却觉得就该这么放,好像它本该就是如此这个样子似得。 “你先坐,待老夫把手头这幅字写完。” “嗯,大人请便。” 左边传来一道声音,师中泰这才从惊憾中反应了过来。 坐在小凳上,师中泰四下打量着书房,突然发现墙壁上的画作好像并不是那些所谓的名家所作,看画儿上的题名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名字,而其中一个就是张承礼,另一个署名折柳的他却从未听说过。 回过头再去看张承礼还在忙活着写东西,原本焦灼不安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恰好书桌上放置着几本书,师中泰也是真的无聊至极了,又不想那么干坐着,翻了翻拿起最下面的一本啃了起来。 “怎么,喜欢看野史?” 放下翻了几十页的《前朝野史》,师中泰想要起身行礼被张承礼阻止了。 “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从你进来不过一刻钟时间吧,你阅书倒是快。” 看了一眼师中泰折合的书页,张承礼一边笑着说一边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端起其中一份就要放到师中泰身前,被他接了过去。 “学生是跳着看,粗略浏览。” 张承礼看了看他,一愣神后笑了起来,“哈哈” “听说你老家在南河?” “是,学生南河昌都人。” “老家可曾娶妻了?” 咦 师中泰愣了愣,摇了摇头,“身无一物,学生不敢误人。” 张承礼淡淡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家中双亲可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想必你父母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金榜题名,马上又要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亦可安心了。” “学生亦希望如此。”师中泰轻轻点了点头,脑子里却浮现自己父母的笑容。如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要娶媳『妇』了,怕是舌头都要惊呆了吧,更吓人的是连孙孙都有了。 “皇上既然选定老夫做你和公主的媒人,老夫自是要多问几句,请勿见怪。”张承礼佛了佛胡须,接着继续问道,“公主与你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闻,皇上选你做驸马老夫也早有所料,只不过老夫想知道你是否心属公主?” 听了张承礼的话,师中泰直接呆住了。 看到师中泰下意识的皱起眉头,奇怪的看着自己,张承礼脸也不红,直白道,“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老夫做媒这也是头一次,若不是皇上指定,这闲杂事儿老夫本就不想揽。” 怕是还有一句话没说吧。 师中泰脸上无异,心中却是笑着闭上了眼睛,公主的事情这张承礼明显是避之不及,看情况自己好似真的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中,甚至连这洞里的情况都没有『摸』清楚。 本就摇曳的心再次止不住的开始颤动,师中泰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辞官归里,推辞掉这门婚事了,可是想到花亭中那柔弱颤抖的娇躯,以及她那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心不由得逐渐安静了下来,“大丈夫立于世间,自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然” 马车上。 然? 半天不说话,说了一句话丫的自己还没听懂。不等师中泰想明白什么意思,就被端茶送走了,他就是满头雾水。 “你怎么跟太傅说的,怎么就被赶出来了呢?”见他不说话,周康仁火气直冒,“这可是你的大事啊,你怎么回事啊你!平时闹也就罢了,现在可是要和皇上结亲家,中泰你上点心行不行?” “啊?哦,我知道,我这不是跟着你来了吗,我也没有不上心。” “哎,我” 周康仁上下唇紧咬,双手攥紧成拳头,在师中泰脸前来回转动了几下,最后咬着牙收了回去,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看的师中泰更是不明白了,诚恳道,“我真的没说错话。” “没说错话那为什么太傅把你轰了出来,还让我们把东西都带走!难道不是你惹他生气了吗?你说说你,不就是考场上换草纸的事情吗,如今你都高中了,状元都不在乎你至于对这些事情跟他较真吗,你要知道明天他可是要带你去” 听他说得信息里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师中泰警惕『性』的伸手拦下了他,“你打住!” “考场上换草纸?这事儿跟张太傅有关系?他是监考?” “你看看,我都说了你不要较真你怎么还提啊!张大人是主考官,主管考场纪律是他的职责所在,你换草纸张大人检查也是应该的,现在你我中榜,算起来他也是我们的第一先生,不论如何你都不能跟他急。” 见师中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周康仁还以为说通了他,语气也不再那么着急了,苦口婆心继续劝道,“你要知道,能娶到公主有多少人羡慕你,现如今呢,你就趁着这股风气赶紧和公主成婚,这样你师家可就光宗耀祖了,我这个做兄弟的也能乘乘凉。” “既然他是咱们的第一先生,为什么中榜后我们不曾去拜见他?” 上学的时候师中泰就对历史很感兴趣,所以历史的电视剧他一概都会大概浏览一下,士子科考后他是记得有拜见这一说的,可是从自己记事以来不曾有去过,今天听周康仁这么说才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回子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124章 小气太傅 “对,不光是我们,这一届的士子全都没有过来拜见。” 见周康仁脸上升起一丝崇拜,倾慕的神色,“方才你也见了,太傅性格本就如此,轻薄寡淡不沾世事,除了朝廷中应做的事情,旁的他一概都不在乎,所以踏进考场的第一天,太傅就在考场中宣布,所有人等皆不能登门拜访,更不能以他的门生自居。” 想到方才自己赖皮似得给他夫人叩了头,师中泰脸上有了些微的变色。 “呵,你也想到了是吧。”周康仁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见你如此我也只好跟着跪了下去,就是不知道先生是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不会吧?” 师中泰皱巴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康仁,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周康仁木木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吓到了师中泰,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可是当朝太傅,不会那么小气吧?” 翌日张府。 “老爷,你就穿成这样进宫吗?” 张承礼抖了抖双肩,拍打了一下衣袍,抚须道,“衣冠整齐,没什么问题呀。” “噗嗤” 张夫人乐了,低头继续收拾着筐子里的菜叶子,嘴里说道,“不就是唤了你一声先生吗,你至于这么欺负人家吗,好歹你也是皇上钦定的媒人,就穿着布衣长袍不合适吧?”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张承礼呵呵从门口走了过来,“你见过哪个媒人是穿着官府上门提亲的啊,我穿这一身才显得那小子的价值,本就是一个布衣小子,一朝中榜不好好为朝廷办事,整日就想着耍奸偷滑,现在连公主都惦记上了,我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呀,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人昨儿我也见了,挺懂礼数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坏。”张夫人不满的撅了撅嘴巴。 啧啧,连自己夫人都被这小子蒙了眼,张承礼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大门口直接给你跪下,唤你师母,这不是打我脸吗?” 说罢,也不再看她径直出了家门。 按照民间的说法,今日算是上门提亲的日子,也就是纳采。有了前车之鉴,周康仁算是死心了,直接住在了师家,一大早就把他折腾起来,开始给他倒饰,其实纳采的衣服宫中早就备好了,只要师中泰穿上,带着皇上给他的纳采礼骑着马到东华门,时辰到了再和媒人一起进宫,吃顿饭就完事了。 可是偏偏这家伙觉多得很,不折腾他一番他还偏偏就不起来,所以就算周康仁带着他到了东华门的时候,师中泰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辰时三刻。 日头跑的很快,眼看着就要到三刻钟了,东华门前还不见张承礼的身影,周康仁有些急了,“中泰,先生不会不来了吧?” “嗯?他不来了吗?”说着师中泰疲倦的睁开了眼睛,一副没睡醒的神情,“那咱们自己进去吧。” “不成,纳采哪有自己上门的,更何况这是公主。”一把扯回师中泰,顺便还帮他把凌乱的紫红色衣袍理了理,“再等会,若是三刻钟先生若还没到,你再进去。” 东华门。 “呀...” 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师中泰眼睛半眯着看着天,高高的太阳挂在天边,四周是湛蓝湛蓝的天空,时不时的还有几朵白云飘过,情不自禁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哪。” “那肯定了,日子都是钦天正算好的,自是最好的黄道吉日。” 钦天正?算命的吗? 师中泰正在思考钦天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听身边的周康仁叫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转身去看,只见张承礼一身灰色布衣长褂,脚下蹬着一双黑色布鞋,手无一物,大阔步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中,中泰,我,我没看错吧,先,先生是,是穿着布衣对吧?” 师中泰乐了,点了点头应道,“对,你没看错,他就是穿着布衣布鞋,身无一物,孑然一身。” 嘴中虽是如此说着,心中却是涌起了层层波浪,明明就是布衣布鞋,却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种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霸气。 “时辰到了,走吧。” 有意思了。 本来还瞌睡的师中泰瞬间清醒,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冲着傻呆的周康仁摆了摆手,快步跟在了张承礼身后。 弘德殿。 刚进东华门就看到一太监等候在那里,师中泰二人跪地听旨,意思不过是夸赞明黛公主多么多么好,师中泰更是文采非凡,品性善良等等一类的,最后就被带到了弘德殿,说是皇上久候多时了。 一路上太监宫女异样的眼神就没断过,师中泰本来脸皮就薄,现在张承礼一身布衣更是夺人眼球,自己又穿的花红柳绿的,活像一个新郎官,两个人颜色强烈的反差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张承礼倒是没什么,腰板依旧挺得笔直,步子踩得也是稳当当的,师中泰本来笑呵呵的面容,被人当猴子看渐渐变得冷淡了起来,走到最后更是嘴角掘到了天边儿,心里不爽的很呢。 “一步登天易,勿忘初心难。” 师中泰心中骂娘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淡淡的一句话,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前面引路的太监,又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张承礼,轻声问道,“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反应。 挑了挑眉,师中泰脸上精彩了,挠了挠耳朵根处,心中默念着听到的话。 一步登天易,勿忘初心难。 一步登天?这应该是指自己娶公主吧。勿忘初心?什么初心,难道他是让我死心塌地对公主好,让我跟她好好过一辈子?不会吧?他又不是她爹,应该不至于说这些话吧,难道是因为他是媒人才这样吗?那也不至于嘛,难道我要是跟公主吵架了,皇上还会怪罪他吗,不至于吧,这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心里如是想着,师中泰却是更加肯定张承礼就是这个意思,他,是怕自己耽误他的前程,污了他的名声。 想着想着,心中对前面人的印象渐渐改变,眼神中的尊敬之色也淡了许多。 章节目录 第125章 御前拜师 “皇上就在殿内,二位大人请进吧。” 领路的太监站在殿门一侧,伸手示意他们二人进去,张承礼踏步走了进去,师中泰歪着脑袋朝里面看了看,没看到一个人影,这才回首对那太监点了点头,“那我进去了,多谢带路。” “这驸马怎么看起来笨笨的。” 若是被师中泰知道自己的好意被这太监当成是脑子有问题的症状不知道会不会笑死,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未来的岳丈坐在身前,他只能跪下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给太傅搬把椅子。” 站在近侧的李连福笑呵呵走下木台,搬了个椅子放到了张承礼身边。 “多谢皇上。” “今日你一系布衣长袍,看来确实把自己当成他的媒人,不过你这媒人会不会穿的寒酸了一些。”说着又看向了师中泰,翘起腿搭在另一只问道,“师中泰,今日你可是来提亲的,你自己倒是穿的锦衣缎袍,光鲜亮丽,对你这媒人怎地如此不舍得花点银子?” 这问题来的突然,师中泰一点也没有准备,看了身边坐着的张承礼一眼,抱拳回答道,“启禀皇上,我想先生此举怕是有什么深意,只是先生行事本就难以捉摸,思索了一路倒是没想明白先生的意思。” “不过从先生一身布衣布鞋,走路依旧挺胸抬头,步步带风,我看到了一种胸怀,一种为苍生而生,为百姓而死的豪迈,看到了一种自信,一种虽脚踏大地却犹如进入云端的傲然。” 若说前一段话说罢,众人都是隐晦笑笑不语,打酱油而已,那么后面一段话说罢,老皇上直接便拍手称好,而被评价的张承礼却是第一次正视他的眼光中多了一些什么。 “太傅你觉得中泰对你的评价如何?” 张承礼起身先是对皇上拜了拜,接着朝着师中泰半斜身子举了举手。 “师大人这是谬赞微臣了,为苍生而生,这一句微臣不敢担当,更不敢受之。皇上为君,臣为臣,自是为君上所生,为君上而死。皇上待微臣隆恩不薄,微臣谨记心中,自是走路步步带风,要说这傲然之气也是皇上赐予微臣的。若是微臣此时只是乡村一老农,那又哪来的这些呢,所以微臣的一切都是皇上赐予的福祉。” 我去,这是在拍马屁吧,我没听错吧? “哈哈哈...,太傅不必过谦,这小子的话也不是没有根据,你一生清贫为朝廷做事,不贪功不犯过,像你这般的忠臣不多了。” 不知道老皇上是因为张承礼的话高兴,还是因为张承礼这样的忠臣开心,总之笑脸一直挂着,开心的深情是很明显的。 “他唤你先生,是拜你为师了?朕可是听说这一届的学子你可是一个都未曾见,也不允他们自称你门生的。” 师中泰低着头不说话,眼睛却是瞟向了张承礼。 “皇上让臣做他的媒人,昨日他登门造访,不想直接在廊下叩拜了内人,师母也叫了。”张承礼是苦着脸一副我很无奈的表情。 老皇上一拍大腿,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弘德殿内笑声不断,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老皇上笑罢又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师中泰骂道,“你这混小子,朕原本以为你只是滑头,年轻气性大,却不想耍赖皮竟然跑到了太傅家中,你还真是混账。” 骂归骂,说归说,老皇上脸上笑意不断,师中泰也看出来他只是戏弄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还傻愣着做什么,师母都叫了,还不赶紧拜你先生。” 一经老皇上提醒,师中泰更是傻了,来的路上自己还觉得这老家伙独善其身不是个好人呢,现在反过来自己却要当着皇上的面拜他为师,这也太他娘的狗血了吧。 见他站着不动,老皇上还以为他是乐傻了呢,看了看李连福。这事儿自是不能劳驾张承礼,哪有急着找徒弟的师傅呢,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事。 李连福走过去,扯了扯师中泰的衣袖,轻唤了一声,“师大人” “哦?哦哦...” 郁闷的思绪收回来,师中泰顶着头上那世界上最大的官儿的威慑,撩起衣袍跪在了张承礼面前,“学生师子航拜见先生。” 李连福将早就备好的茶水端过来递给师中泰,师中泰又举过头顶端给张承礼,“请先生喝茶。” 张承礼没有接过茶,起身先是对老皇上拜了拜,这才站直身子抚须看着师中泰,呻吟道,“一步登天易,勿忘初心难。” “十年寒窗只为今朝,人生四大幸事今日你便得了两件,即是皇上让你拜我为师,我不能不受,但我的规矩不论你是驸马否都要遵从。人活一世,当为臣,当为民,朝堂之上心念百姓之苦,庙堂之外当思君上之心。你可记下了?” 我晕,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 不想太多,心中那一丢丢思绪理清,不由得大喜过望,毕竟在这个时代,先生相当于自己的半个父亲了,以后自是会照拂自己一二。 “先生之言,学生铭记在心,此生定不违心于百姓,必当忠心侍奉皇上。” 张承礼这才点了点头,接下了那杯茶喝了一口。 “好,这样朕与太傅就算是结为亲家了,哈哈哈...” “如此,那臣就与皇上好好谈谈顽徒的婚事吧。” “呼...” 回头看了一眼弘德殿,师中泰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婚事,为何却要把自己轰出来,轰出来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玉华阁,还得跟着公主去给皇后请安,这算是什么规矩啊。 苦水不再吐,沿着宫道慢悠悠的走着,方才弯腰弯的腰背酸痛,此时不免得双手托着脖颈,向前拱着身子望着天儿。 看着看着,师中泰就觉得不对劲了,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宫里的女人有一句台词说是“这四四方方的天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今在师中泰看来,根本就没有四四方方吗,该看的都能看到啊,难道是她们个子太矮了被墙壁给挡住了视线?坐井观天不就是因为墙太高了吗。 章节目录 第126章 满“腹”才华 “师大人” “嗯?公公有事?” 乱七八糟的思绪被引路的小太监打断,脑袋依着手腕师中泰斜着眼睛就向前看去,只见五米外的宫道上站着两名女子,一个穿着宫女服饰倒是好认,另一个穿的是旗装,头上的发饰也和那宫女不一样,还带着一个头冠,一边儿缀着细碎的玉珠,鹅蛋脸小小的,大眼睛长睫毛,嘴巴小小的看起来很是可爱,不过此时女子正好奇的看着他,外加忽闪着睫毛的宫女的注视,师中泰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连手忙脚乱的站稳身子,大阔步走了过去。 “大人,这是樱美人。” 师中泰和手朝樱美人拱了拱,“微臣师子航给樱美人请安。” “你就是探花郎?” 唔,还知道我。 心中一喜,师中泰笑着点了点头。谁知道宫女一句话就把他脸上的笑又给堵了回去。 “原来就是你那殿试上三急之人!” 额!原来记住的是这个! 被人用这种方法记住,师中泰也真是第一次觉得有些丢人,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才是。可是,谁让自己是个冒牌货呢,这老皇上要是让自己当场写文章那还不如让自己去死算了,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小茹!” 樱美人嗔怒的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这才又不好意思的对师中泰说道,“婢女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师大人不要在意。” 师中泰面带微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 一旁的小太监对樱美人躬了躬身,插嘴道,“奴才皇命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恩,即是皇上吩咐的,你便去吧。”樱美人点了点头,又对着师中泰颔了颔首,这才在小茹的搀扶下继续朝师中泰来时的方向走去。 知书达理,温婉可人,若是放在前世肯定又是宅男中新一代的女神。 不等师中泰笑脸目送二人离开,那小太监便出声打断了他,点了点头,继续跟在他身后朝玉华阁走去。 再说樱美人,天气晴好,吃罢早膳耐不住小茹一旁纠缠,便散着步子准备去御花园转上一转,本来去御花园的路不该经过弘德殿旁边的宫道,谁知道一出门便看到空中来回飞着几只黄鹂鸟,一时欣喜便跟着跑了起来,不知不觉竟到了前朝,当即便不敢再跑了,忙跟小茹沿着宫道就往内宫走,从前朝回内宫最近的路就是从弘德殿走,再绕过养心殿就差不多到了。没想到刚转入弘德殿就碰到了人,而且还是个大臣。 不过,刚看到师中泰的时候,樱美人和小茹并不知道他是个大臣,因为师中泰今日没有穿官袍而是一袭紫红色长袍,头上白绿色的玉冠束着头发,而且当时师中泰还是仰着脖颈走路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们还以为是什么王亲贵族呢,毕竟在紫禁城中挺胸抬头这么傲然走路的人还真不多,像师中泰这种这么嚣张的走势更是一个都没有。 一些简单的问候才知道他是探花郎师中泰,也就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再看二人要去的方向,不用问樱美人就知道他们这是要去玉华阁。明黛公主虽说出身不是很好,但是耐不得皇上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打她进宫前父亲就告诉她,宁惹皇后勿惹公主,可想而知,明黛在宫中的份量可是着实不轻的。当然,依着她不争事实的性子倒是更不会去惹皇后,平日里都是在自己寝宫中喝茶写字,弹琴书画,时不时绣几个荷包手帕的,倒是忙的不亦乐乎。 跟师中泰分开后,樱美人倒是还好,小茹却是好奇的时不时的往回看,一边儿看一边儿还小声轻问道,“主子,他不是高中探花了吗,怎么走路是这个样子?” 双手交叠置于脖颈中,头歪歪的倚在手臂上,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读书人倒像是个二流子,樱美人想想忍不住笑出了声,掩嘴道,“兴许他是腹中才华太多了,走路的姿势自是与别人不一样。” “是吗?可是我也没见他的肚子很大,应该才华不是很多吧?” “呵呵,你个傻姑娘呀。”樱美人伸手戳了戳小茹的脑袋,继续解释道,“才气都是装在这里的,跟肚子又有什么关系呀。” “哦,也是,我说我脑袋怎么没有他的大呢。”小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终于找到了自己不聪明的原因。 樱美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在和这个笨丫头解释那么多。 玉华阁。 即是明黛公主大婚,而且还是皇上钦定太子规制,自然礼部就会派人过来授受所有的礼节和整个大婚的过程。所以,早早的玉华阁上下一行人就知道,今日可是准驸马第一次踏进玉华阁的日子。 天儿擦擦亮,明黛还在熟睡的时候,小院中的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自然动作都十分的小心,不过能够留在玉华阁的自然都是万众挑一的能手,所以不用旁人嘱咐,每个人的动作都是熟练且有动静小。 辰时,明黛的生物钟准时响起,一袭宫女盈盈而入开始为她梳妆打扮,打扮期间外间时不时就会有小太监来回进入,跟小杏报备着前朝的情况,以便公主这里随时做好十足的准备,毕竟钦天监的时辰定在那里,说什么都不能坏了时辰的。 三刻,东华门太监宣旨召见,而明黛却才开始进食。 巳时六刻,师中泰从弘德殿出来,等得不耐烦的明黛则命人将自己的青木琴搬至小花园中,准备抚琴解闷。 双手抚在琴上,试了几个音,突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弹些什么,气闷之下明黛弃琴起身,绕过石桥坐到了秋千上。 “公主,师大人就要到了。” “恩,来就来吧。” 明明该是开心的时候,明黛却没来由的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席卷全身,这种感觉让她很讨厌,很不喜欢。她明明已经说服了自己的心,事到如今难道现在是要变卦了吗? 章节目录 第127章 借花献美人 宫中形形色色的人真不少,可惜师中泰一路走来见到的就那么几种颜色,淡灰色的侍卫服,深蓝色的太监装,再有不是素色的就是淡色的宫女装,偶尔也能出现几个穿着深褐色工装的嬷嬷,倒是让师中泰想起了红遍大江南北的“容嬷嬷”。 引路的小太监脚步匆匆,一路上除了指路也不说一句话,搞得师中泰很是郁闷,只能大步子跟着他,好在这隐形的比试没过多长时间,若不然师中泰还真的出口伤人了。 正走着,师中泰就看到前面不远一个小太监踮着脚尖,支着脖子往这边望,一看到自己脸上顿时大喜,一扭头飞似就没了人影,看的师中泰一头雾水,想问引路小太监吧,谁知道这家伙伸手一指,“大人,前面就是玉华阁了,您自己过去就成,奴才还得回去复命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师中泰反应什么,点着步子就离开了。 “我去,这宫里的人都怎么回事,走路都不带脚跟落地的,长翅膀了!” 嘟囔完师中泰回头看向眼前的这座宫殿,木红色的大门敞开着,站在外面能够看到里面两边各站着一名太监,里面除了几个打扫的宫女之外倒也没什么人,师中泰抬眼看了看门牌,上写着“玉华阁”三个大字,倒还真是公主住的地方。 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师中泰踏步走了过去,刚进到门口,守门的小太监就跪在了地上,“奴才给驸马爷请安。” 驸马爷,一听这三个字,师中泰的脸就忍不住抽了抽,讪讪笑了笑,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公公可否带我去见公主?” 两个小太监是守门的,引路的自然不是他们,不过师中泰这么一说,他们倒是很是热情的唤了另一个宫女为他引路。 从外面看不出这玉华阁有多大,师中泰还以为就是简单的一座房舍罢了,却不想前殿后宫,还有侧殿小花园,果然是富贵人家啊,不能比啊不能比。突然师中泰想到自己要真是娶了公主,那她肯定不会跟着自己住那小院子吧,再依着老皇上对她的宠爱,怕是公主府应该不会太小。 如是想着,很快师中泰便到了玉华阁的小花园,入口是个半拱形的石门,到了地方宫女便退下了,还是师中泰一人单独进入,这不仅让师中泰觉得这些带路的都不怎么靠谱,没到地儿就把自己扔了,还真是太不负责任了。 石门正对面就是一个水池,师中泰个子也不算矮,一眼便看到池子斜对面一群莺莺燕燕的宫女,旁边不远处的池岸边秋千上坐着自己要找的人。看了看路,师中泰没有选择走石桥的那边反而走了右手边正常的石子路。 等到快要靠近的时候,小杏便发现了他,皱着眉头就要上前禀报明黛,师中泰对她摆了摆手,接着又示意她们退远点,小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在他是准驸马的份上还是乖乖挥退众人,自己也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 天气晴好,空中吹佛着淡淡的风,西方吹来暖暖的。水池中的水自西向东缓缓流动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只当是以为池中来回游动金鱼的缘故呢。池子中不均匀的分布着几株莲花,此时只有莲子连花骨朵都还没成型,点缀在池中倒是恰好合适。秋千的位置就在池子旁的岸边,中间栽植着师中泰不认识的花卉,明黛坐在秋千上,正好背对着他,刚好面对池子左侧的石亭。 路侧两边种植着一种开着紫色小花的树,成簇成簇的花团,一枝一枝的倒还漂亮,骤然这么一大片面积全都是,这让师中泰只觉得浑身发痒,密集恐惧症不由得渐渐席卷全身,双手交叠搓了搓手臂,忍着心中的厌恶感再次伸出去,支着脚折了低处的一枝花簇,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花的香味很淡。又看了看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明黛,穿着华丽宫装的她却给他一种寂寞的感觉,瘦瘦小小的身子倚在秋千的绳子上,想要放松身体靠在上面却又害怕摔倒,战战兢兢可怜的小模样。 其实师中泰很想知道她到底多大了,相处这么久跟她说的话也不多,说的内容也都从未试图去了解她,说句不好听的,对她的了解还不如知道苑伊雪的多一些呢。 “绳子是软的,倚在上面不舒服,你若是不嫌弃我的肩膀借给你,让你靠一会怎么样?放心绝对是免费的,不收你钱。” 身后传来的声音猛地让明黛身形一震,接着渐渐坐直了身子,不过手臂还是紧紧的抓着秋千绳索,越攒越紧。 “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可惜没人给我解释。 不等师中泰回答,明黛又接着自答道,“嗯,该去拜见母后呢。” 点了点头,师中泰走到她身边,站在秋千的左侧,抓着绳子使劲扯了扯,仰头看上面木架子绑的倒还结实,将手中的花儿递到她面前,笑道,“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到你这儿看这花开得灿烂,借花献美人,喏,送给你。” 明黛看了看蓝花楹,又抬头看向师中泰,见他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暖暖的。 “嗯?不喜欢吗?” 见她发愣,师中泰抓着她的手把花放进了她的手心中,接着身子一转挤着明黛就坐在了她身边的秋千木板上,嘴里还大大咧咧的解释着,“嗯,坐两人刚刚好。” 明黛身子轻,自然被他挤在了另一边,脸上微微一变就要起身,左肩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不得动弹,“一起坐不好吗?” 细眉逐渐凝聚在一起,怒气正一点点的汇拢在眉心中央,师中泰直接笑了,“好了,最多我也吃点亏,给你个肩膀倚着怎么样?” 也不等明黛应声回答,右手伸过去抚着她的左侧脑袋就往自己肩上靠,看着自己肩头好像高了一些,便轻轻斜了斜身子,争取让她倚在肩上舒服一些。明黛被他的动作给吓傻了,一时之间就那么顺着他的动作靠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128章 小丑的故事 脸颊贴在软软的锦袍上,刚开始还是凉凉的,接着一股淡淡的热气渐渐袭来,空旷的内心突然间好像被这股热气填满了似得,满满的不再空洞,不再虚无。 不远处的小杏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明知道这师大人一来准没好事,却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如此做,小脸红扑扑的转身带着众人悄悄退出了小花园。 见她并没有匆忙移开脑袋,师中泰看着水池的眼睛弯起了淡淡的弧度,嘴角咧的更灿烂了,“其实呢,你若是再挽着我的手臂,再把咱俩之间的距离稍稍缩进一下,或许你会倚得更舒服的。” 说罢,师中泰仰头看向右侧,装作打量四周风景的样子,眼睛的余光却小心的注意着身边人的动作。 可是等了有两分钟多吧,都不见她动作,师中泰一翻白眼也是彻底无语了,只好再次发挥作为男人厚脸皮的技能,拿过她的右手从自己的左臂下穿过,又凑不要脸的往左侧挪了挪屁股。 “我去!” 跷跷板的原理被他冲昏的头脑直接忘记,搞浪漫没做好,反倒是惊吓来了一大堆。 重力都倾向于左侧,秋千木板自是向着另一边倾斜,两人瞬间就歪了。不过发出惊叫的人不是明黛,反倒是搞事情的本人师中泰。 揉着被秋千绳索狠狠拦下的脸,师中泰苦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明黛,古井不波,面无异色,只是淡淡的看着出丑的自己,这让师中泰更加尴尬了,反应力还不如一个姑娘,自己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帮我看看,我的脸没有毁容吧?” 说着,师中泰将一直揉着鼻子的手移开了,贴着脸就凑了过去,两只眼睛还斗鸡眼的使劲瞧着自己的鼻子。 “噗嗤” 刚看到一丢丢红,正想再问明黛一遍呢,谁知道她竟然笑了,见师中泰看向她又忙扭过了头,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拿着蓝花楹的左手掩着嘴巴吃吃的笑了起来,身子也抖动的很是剧烈。 师中泰撇着嘴巴,不好意思笑着,窘迫的挠了挠后脑勺,“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我这脸毁的不轻。” 见她还在笑,问她也肯定问不出什么答案,师中泰直接踩过一片花丛,走到池塘边蹲下身子就去照脸,入目第一眼就是红通通的鼻子,跟小丑带的道具无异,苦笑不由得浮现在脸上。这他娘的不仅仅是毁容,还外带是来搞笑的。看清楚了鼻子有赶紧对着水照脸上的其他部位,见除了淡淡的红痕也没什么伤口这才放下了心来。不过,鼻子上的这一片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师中泰将头又低了点,争取能让自己看清楚鼻子到底伤的如何,无奈这边蓝雾树长得高大威武,倒影直接遮挡了师中泰在水中的倒影,怎么都看不到鼻头上的那一处。 没办法,师中泰只得又回到了秋千处,明黛此时已经又坐回在秋千上,右手拿着那只淡紫色的小花,淡淡的看着他。 浪漫不成反倒是把自己搞成了小丑一般,师中泰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话说他前世是个女人,按道理也应该明白女人的心思的,可是他除了知道那些很简单的心思之外,其他的她也一概不清楚,一个女人一本书,你若是不仔仔细细研究一番你根本就不知道书里到底写的什么,更不会知道她脑子里到底会冒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所以才有了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 从池塘边返回,站在明黛前面,师中泰也是有自己的小骄傲的,自是不会再舔着脸凑上去坐在她身边,索性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就当下开始说道,“今儿个好像是什么钦天监安排纳采的日子,按我老家里的俗话也就是上门提亲,当然提亲之前自然是你爹,哦,也就是皇上已经同意你嫁给我了,所以呢,这就算是很正式的,前几天我也问过你了,你回不回答不重要,皇上那么安排的你就得嫁给我。” 说的有些多了,师中泰咽了一口吐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呢,我好像除了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是个女的之外,你其他的信息我一概不知,而且你好像也不知道我的。所以呢,我觉得咱俩是不是应该聊聊,好歹说也是马上就要定亲的人,彼此之间先有个简单的了解是吧。” 明黛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抓着秋千的绳子脚下微微后撤了一点,脚便抬了起来,接着整个人就跟着秋千荡了起来,好在她后撤了不过是一小步,所以秋千也只是很轻微的前后摆动着,并没有撞到坐在前面的师中泰,不过还是把他吓得够呛,都抬起胳膊挡着脑袋弯下了身子。好半晌没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这才直起了腰身,不过眼神却不满的瞪了飘在半空中的明黛一眼。 “元中六年五月十五寅时五刻,生于南河昌都百家村,排行第二。明正五年,南河全省大旱,双亲惨遭不幸。次年,长兄入赘林家。明正九年,院试头名,乡试头名。明正十年。赴京赶考,会试头名,殿试事出意外,以状元之才却落了个探花之名。” 刚开始师中泰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听着听着他才觉察出不对,这说的竟然是自己,而作为本人的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自己是头一次听似得。 不过明黛的话却依旧还没有说完,“年少多磨难,生性少有孤僻,结交人士不多,周康仁算是一个。周家,商贾之家,主营米粮,家主倒还本分老实,是个良善之人。家仆现有二人,张大牛,猫四,一个是路边儿...” 师中泰双臂交叠,抱着膀子颇有兴趣的看着她,知道明朝的时候血滴子到处便是,情报更是细到骇人,现如今突然听到她对自己的事情款款道来,师中泰只觉得本还温乎的内心不由得零下三、四度。 章节目录 第129章 嫉妒或是警告 “还有什么?” 既然自己的身世都能被查的一清二楚,那么苑伊雪的事情她就更清楚了,一时之间师中泰倒是很想知道她都了解到了什么地步。 “没了。” 没了? 丫的小妞跟我开玩笑呢是吧。师中泰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微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秋千上的明黛。 这小妞肯定是早就算好的,自己的身世被查的一清二楚,就连身边的人都被查的这么细致,那苑伊雪的事情她自也是知道的。如果按这样推断的话,那就是说她也应该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她既然知道还要答应皇上的赐婚,难道就是因为那一晚,因为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吗? 想着师中泰下意识的看向了她的腹部,只见那里依旧是一片平坦,并没有想象中的鼓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她并没有? “你...” 话到嘴边师中泰没有再说出来,因为他突然想到就算是问出来,不管是不是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皇上的圣旨已经颁布,而他的半个父亲正在弘德殿和皇上讨论着他们两个人的婚事,甚至还会牵扯到自己以后官运的安排。而这一切,就从圣旨落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刻,自己辰时三刻踏进皇宫的那一刹那,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除非,除非她后悔,若不然自己再怎么闹下去,最终牵扯的不单单是自己的命,还会把更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想到这里,师中泰差不多也猜到那所谓的孩子根本就不存在,那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让自己死心塌地接过圣旨的幌子。 可是,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自己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夫,除了之前表现的文采之外,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地方。师中泰想不明白,也想不清楚。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脑子里闪过的信息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了,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身的冷汗,不由得汗毛炸立! 果然,在这皇宫中长大的人,看起来再怎么单纯都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自己,终究还是一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还吃错了天鹅肉。 手撑着地面站起身子,师中泰看也不看明黛一眼,径直穿过她的身影向着外间走去。 “皇后那里还等着,我在外面等你。” 既然这是一场他摸不清看不懂的交易,那么接下来按照军事化的步骤走就可以了。 “那个女人,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沉闷的脚步闷声而止。 果然,你还是什么都知道。 师中泰只觉得脊背发凉,心中那最后的一丁点怜香惜玉之情也瞬间消散在心中,嘴角抿起淡淡微笑,看来在你们眼中,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阔步离开小花园,在众人羡慕又敬畏的眼神中径直走出玉华阁,闭上眼睛抬头望天,刺眼的阳光直射在脸面上,暖暖的却又热得发烫,师中泰也不伸手去遮挡,依旧仰脸继续照着,脖颈还左右伸展一下,又伸手抚了抚僵硬的脖颈,“咔咔”两声轻响,紧绷的身子这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舒展。 即是皇上赐的婚,皇后自然也不会薄皇上的面子,而师中泰更是直接明了,进到坤宁宫内不过是磕了个头请了安便安安静静的候在一边,对于卧榻上异常热闹的事情全然不理,只是静等着时间的过去,偶尔被问到的时候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再多就是轻嗯一声也就罢了。 女人之间的寒暄花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好在接下来还有皇上为东床快婿准备的晚宴,所以刚至未时就有小太监过来把师中泰从坤宁宫接走了,皇后自是又一番的不舍之言,但这也就是个过场。 从坤宁宫出来,看着日落西山的太阳,师中泰问那小太监,才知道已经未时一刻了,说是这个时辰准驸马是要去重华宫梳洗一番的,因为这是准驸马第一次在宫中用餐,也就是相当于家宴,所以皇上就把宴会设置在了御花园旁的钦安殿。 师中泰也不知道重华宫在哪里,只是跟着小太监左转右转直走,走了约有半个小时才停下了脚步。因为是钦天监亲自安排公主相关的流程,所以宫女太监早早的就候在了重华宫,等到师中泰一到,就有宫女带路朝里走,径直穿过前殿后宫来到重华宫的侧殿。本来宫女是要进去侍奉他沐浴的,都被师中泰给赶了出去。 关上房门,师中泰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到长凳处一屁股坐了下来,顺势就躺在了长凳上。看着头上一层层的白色浣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闭上了眼睛。师中泰只觉得好累,身心俱疲的感觉很难受,更不用说脚下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在醉虹楼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那里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到可以怀疑的对象。毕竟一个堂堂公主被人在青楼里污了清白,这种事情听着就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更何况公主还并不是自己走进去的,而是不知道被谁掳过去的。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那人为什么把视线瞄上了自己,是恨公主吗,才会让自己这种穷小子跟她扯上关系。还是那人恨得是自己,要致自己于死地,因为这事一旦被皇上知道了,那绝对没二话直接宰了自己啊,如果要是按照这个逻辑的话,那为什么事情没有被人公布呢,反而,还有一种被人特意扣押下来的感觉,无声无息的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里雾里的,师中泰一时摸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但他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已经被扯到了一只巨大的天网中,只是他还未看清楚这张网到底是为何而来。 揉了揉脑门,扶着长凳直起身子,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小型游泳池,笑容再次袭上师中泰的脸颊,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一件四角裤便走进了玉石砌成的浴池中。 “呵,舒服哈。” 水温约有四十多度,暖暖的热流包裹住身体,水的高度到他的肚脐处,所以一进去他便蹲下了身子,争取让这股热流最大面积的接触到自己。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双臂倚在池边,后脑枕着池边的玉石躺在那里,身心一放松,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章节目录 第130章 不准靠近本宫! 坤宁宫。 师中泰离开不久,明黛便也找了个由头离开了。芳姑代替皇后将明黛送出宫殿,返回来先为皇后斟了一杯茶。 “娘娘,奴婢怎么看着驸马有些不高兴?脸上虽是带着笑,可是眉宇之间带着愁绪,隐隐有些不对劲啊。” “你也看出来了。”皇后淡淡回了一句,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小口。 “会不会是公主”说着,芳姑看了一眼门外,接着压低声音继续道,“奴婢见他脸上由上而下斜着有一道淡淡的红痕,鼻尖上的一点最是明显。虽说公主说是驸马不小心撞到了,可是依奴婢看来,那分明就是一道鞭痕。” 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桌上,狐疑问道,“这丫头肯定已经知道了那次的事情不是意外,会不会是她怀疑他跟别人合谋害了她?” “若是如此,那她不该去求皇上赐婚,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皇后缓缓摇了摇头,“明里的敌人不可怕,暗地里的才是最该担心的。”说着,右手扶着绣眉躺下了身子,“本宫一直都未小看过她,却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快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局势,不简单呐。” 芳姑只听得心头一震,当即又把公主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提高了一大截。 重华宫。 从坤宁宫出来明黛一行人本该是回玉华阁的,距离殿门口几步路的地方却又转向了重华宫方向。 “奴婢见过公主。” 突然看到公主进来,侧殿外等候的宫女脸上一惊,便忙不迭的朝她行礼。 明黛看向殿内,朝着宫女问道,“人可在里面?” “回公主,驸马不让奴婢们侍候,一个人在里面。” 明黛回头看了一眼小杏,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自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还未进坤宁宫之前,小杏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候在殿外等候的时候听到里面的交谈声,小杏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个人有事发生。接着,钦天监的小太监过来接走师中泰,没一会儿公主就从殿内也跟着出来,刚离了坤宁宫的范围,她就看到公主的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一路上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小心的在一旁侍候着,谁知道半途公主竟然拐向了重华宫。小杏只觉得头上乌云密布,马上就要砸小冰雹了似得,想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忙将殿外的宫女都赶了出去,她自己也远远地站在路口处,预防其他人突然闯进来,也顺便照应着不要出什么事才好,毕竟今天可是纳采的日子。 再说明黛公主,自玉华阁出来师中泰就摆着一张臭脸对她,她是无所谓,可是偏偏这家伙在坤宁宫还是如此,有意无意的点了他好几次,他都爱理不理的,这可把她给气坏了。本想着随他去吧,爱怎样怎样,可是想到一会儿的宴会,又不得不过来嘱咐他几句。 重华宫侧殿。 安排到重华宫过来的宫女还是小杏亲自挑选的,当然明黛自是吩咐挑些上等的。不管怎么说,师中泰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驸马,若是侍奉沐浴的宫女不怎么样的话传出去不但会污了她的名声,还会被人在背后说成悍妇。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师中泰直接拒绝了所有人,只是一个人进到了浴室,这让明黛有些意外。因为从跟他相处的过程中,他的表现一直都是色中饿鬼的做派,现如今竟然抛下几个水灵灵的宫女独自沐浴,这让明黛有些不解了。 不过,这并不会洗白他在明黛心中的印象。所以,明黛推门进入的时候还是带着那么些许的怒气的,再有一丝对他的鄙夷,伪君子。 虽说早有准备,可是当明黛看到池中人袒胸露腹,光着膀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过了身子,本就红润的脸上更是如滴血一般。 “咳咳” “师中泰!” “在,我在...” 一声炸雷响彻在耳边,熟睡中的师中泰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明黛公主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的确是明黛公主不假。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秒师中泰就想到外面那几个漂亮的宫女,哼,还真是为了破坏我的名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幸好我不习惯澡堂子,要不然被你抓个现行又是一条罪过。 “我来这里是为了沐浴,你堂堂公主尊驾又怎么在这里?” 一边儿问,师中泰一边儿直起身子朝着池边走去,把浴池中的水趟的“哗哗”作响。 “你这分明就是在睡觉。” 浴池边早有宫女准备好的丝质长袍,师中泰直接拿起穿在身上,简单的打结固定,这才有心思应付她。 “不管是沐浴还是睡觉,这里总归是皇上赐予我独处的地方吧,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还是一朝公主。” “宫中就没有本宫不能去的地方。”若不是顾忌他裸露的身体,明黛早就直接冷眼瞪过去了。 “啪、啪、啪...” 湿了水的脚踩在白玉般的石砖上,一个脚印一声轻响,声音由远及近,明黛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站住!不准再靠近本宫一步!” 啪嗒声应声而至,才过一秒,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师中泰的声音,“公主是万金之躯,被人瞄了几眼也没什么。我这具臭皮囊虽只是血肉之躯,如今现在连一件完好的衣物遮身都没有,那我也不想被别人瞧见。” “咔吧”一声,房门从里面被关上了。 回过头就见明黛紧闭着双眼,贴在两侧的手臂双拳紧握,身体在轻微的打着颤儿。师中泰不知道她这是犯什么神经,也不管她继续说道,“省的到时候被某些人当做小尾巴,以此要挟我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之前是我误会了公主的意思,言辞和举止上不免有些放荡。如今既然你我已说明白,公主大可尽管放心,日后在下绝不会再碰你一下。” “你敢?” 纳尼,什么意思? 嘛情况? 师中泰一脸的懵逼,难道不碰她也错了? 章节目录 第131章 佛前五百年 “你不要忘了,本宫是君,你是臣!以前的事儿一概揭过,往后也不许再提,对谁都不准说起。”明黛牢牢盯着师中泰的眼睛,“现在你是我的驸马,人前你要做一个驸马应尽的本分,人后依旧我是君,你是臣。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自己日后的仕途出现什么偏差吧?毕竟寒窗苦读数十年,这一朝的成果来之不易对吧?” 好,说得好! 师中泰嘴角泛起一丝轻笑,赞同的点了点头,“公主就是公主,玩的把戏都是小臣看不懂的。”说着猛地脸色一变,神情严肃认真道,“既然公主由此雅兴,那我这一介小民就陪公主玩玩。只不过,一年,我就给公主一年时间,一年之后,还希望公主主动向皇上提出和离,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可好?” “两年!” “好,成交。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还望公主给我一个凭证,也好让我安心。” 见他如此爽快,明黛就知道自己被他下套了,心里懊恼的同时继续说道,“两年之内,你若是胆敢对本宫做出越礼之举,本宫绝不轻饶你,你也不用再想着活着离开。” “没问题。”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打发走明黛,师中泰终于松了一口气,还没得及整理一下方才说的事情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利呢,几名宫女便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托盘,托盘上又是一些师中泰看不懂的淡蓝色锦袍。 钦安殿。 酉时将至,老皇上和张太傅才从殿外走了进来,众人之间又是一番寒暄,老皇上举杯相邀,一杯下肚宴会这才真正开始了。 上位左侧坐着皇后,旁边就是皇上,右下首位就是张承礼张太傅,接着就是师中泰自己,对面首位坐着的是一位娘娘,师中泰不认识,自己正对面就是公主明黛。因为只是纳采,所以宴会的水准也不是很高,前来赴宴的也都是些亲近些的人,这师中泰就不明白了,那那位娘娘又是以什么身份前来的啊? 不等师中泰想明白那位娘娘的身份,老皇上就他发红的鼻头发问了。 “驸马这鼻子是怎么回事啊?” 师中泰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头,略显尴尬道,“是微臣方才寻公主的路上,不小心撞伤的。” “哦?”老皇上惊异一声,看了看身旁的皇后,又笑着看向了坐在右侧的明黛公主,“明黛,可是如此?” “不然呢?” 明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脸上咧着灿烂的笑脸回望着老皇上。 “哈哈哈哈,即是明黛也这么说,那驸马所言必是真的了。”老皇上笑罢,又看向师中泰,关心道,“不过现你已身为驸马,以后说话做事定要三思而后行。” “喏,微臣定当谨记在心,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妈了个巴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管束我的行为了,来的还真是快呀。 “好,今日朕真的是太高兴了。” 钦安殿中众人又是饮酒一杯。 “听闻驸马差一点三元及第,那文采定是非比寻常。今日又是你与公主的好日子,不知胸中可有诗赋献于公主呢,传扬出去也是一段佳话。”说话的是皇后,嘴角含笑看着众人,一副母仪天下宽容大度的派头。 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噎的师中泰一喉头,堵心的这还不够多,就听身边刚认的先生抚须说道,“中泰的文章老夫看过,一篇灾后论洋洋洒洒数万字,从朝廷分派各县区的粮食路线,到将每一粒米转交到每一名百姓的手中,甚至于灾后病情的防患也讲解的清清楚楚,实干是有,才情的话,老夫就不知晓了。” 我擦,你妹啊,你这老头不帮我也就算了,还使劲踩我一脚,这意思是我要是不说点什么那我就真成了一个吃白饭的啊。 “太傅此言有些偏妥了,驸马的文章写的实在精妙,连朕看了都忍不住拍案叫绝。至于才情的话,朕不以为驸马会短了哪个的。” 老皇上倒很是认可师中泰,只不过这也直接把他推到了烈火上,炙烤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好受啊。强迫性的被人往上推师中泰这牛脾气不免有些烦躁,眼神流转却发现对面的公主明黛正戏谑的看着自己,一副吃瓜群众看好戏的模样。 好呀,小丫头片子竟然也跟着玩我! 心中一气,师中泰扶桌起身,双手交合朝着老皇上拜道,“皇上对微臣另眼相看,微臣心中感激不尽,除了一心为国,忠心侍主以外,臣正好有一首诗献于公主,只望不会失了圣上龙颜。” 老皇上含笑点头,示意他说。 师中泰从桌后走了出来,一步步踱向明黛公主,看着她的眼神第一次这么的深情、温柔,低沉的声音随之也缓缓响起,“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耀人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静。 静的师中泰都能听到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呼吸声。 嘶... 这就尴尬了,是不是装逼过头了? 听着寂静无声的场面,师中泰刚开始还不觉,随着秒针越走越远,头上的汗渍也才渐渐冒出,脸上温柔的神情也开始有些慌乱。 “驸马的诗...” 皇后呆若半晌看向一侧的皇上,就见老皇上从震惊中惊醒,见众人都是一副震撼的模样,忙尴尬的笑着抚掌道,“好,好。” 接着众人也随之从惊呆中苏醒过来,跟着一起抚掌拍好,却是不知到底好在哪里。 我去,这样也行啊! 皇上的龙颜放在那里,不论师中泰的诗好还是不好,众人也都跟着随声附和,接下来就是好词佳句的批语,听得师中泰是满头雾水不住点头笑对。 章节目录 第132章 无需再忍 酒过三巡,师中泰便尿遁退出了钦安殿,寻得茅厕解决了三急,却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右侧的小道径直去往了后方的御花园。 夜间的夏风凉凉的,吹在身上很舒服,脸上的汗毛轻轻抚着微风,软软的柔柔的,就好似一个女子的玉手拂过自己的脸颊一般,师中泰不禁有些入迷了,仰着脖颈享受着这一刻的凉爽的夜风。 皇家御酒是为宫中的贵人们准备的,自是酒精的含量不是很高,虽说师中泰的酒量不是很好,但是在这里他也能排上个前几名,可是再好的酒量也耐不住强灌啊!走了有小一会儿,腹中一股辛辣的味道只往外逼,师中泰脸色一变忙掩着口鼻跑到旁边的灌木丛中,一番大吐特吐君子的形象更是所剩无几,随便擦拭了一下嘴巴,酒气上涌走路都不那么平稳了,就近走到旁侧的岳华池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顺势躺了下去。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可惜呀!”二郎腿就势翘了起来,又将双手置于脑下,只听师中泰嘴中叹道,“蛇蝎美人,惹不起,惹不起呀!” “原来在你心中是如此想本宫的,能被大才子称为美人,看来本宫的容颜倒还算过得去。” 跟踪老子? 明黛就好似能听得到师中泰的心声一样,继续说道,“父皇见驸马长出不归,怕驸马对宫中的路不甚熟悉会迷失归途,为免父皇担心,本宫又待着无聊便主动请缨出来寻某人了,却不想无意间听到了某人的真心话。” 师中泰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形依旧摇摇晃晃的,和手冲着岸边的明黛拱手一拜,“微臣拜见明黛公主。” “倒还懂规矩。”明黛微微颔了颔首,沿着岳华池朝前走去。“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返回殿内的话,最好随本宫前来。” 毛线哪,找我说话就找我说话,还拿你爹压我,你以为我怕啊! 想着师中泰眼睛下意识的朝她一瞥,转身背向朝着钦安殿的方向走去。明黛娇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一人在外滞留这么久,现在回去肯定会被父皇追问,不知你打算如何回复呢?若是你说假话,本宫回去便可皆知。若是你真言回禀,那么父皇又会问你,为何没与本宫一同返回,那么你又该如何回禀呢?” 擦!你厉害,行了吧。 脚下的步子闻声而止,长叹一口气,师中泰转身垂头丧气跟了上去。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明黛公主嘴角抿着一丝得意的笑,脚下的步子显得更加轻快了些。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后面跟着的师中泰不禁翻了翻白眼,咬牙不服气的同时心中更是将前面的那个女子在脑海中轮了个千八百遍。 御花园有多大师中泰不知道,这里的路条条通向哪里他依旧还不知道,反正有人带路,师中泰也不纠结前面的人到底要去往何处跟着便是了。只不过饮酒入腹,走的路多了身上也渐渐热了起来,衣服穿的又多,汗水和衣服紧紧贴在一起,粘粘的感觉特别难受。看着前面的人还在一直往前走,想让她停下估计是不可能,师中泰松了松腰上的扣带,揪着胸前的衣领抖了抖,夜风见着缝隙就往他怀里钻去,顿时凉凉的感觉传来舒服多了。 “你,你在做什么?” 正美滋滋享受着这一刻的舒爽呢,就听到明黛的喝问声传来,师中泰也抬头赶紧扭过身子将衣饰和扣带整理好,这才转过身子看向她。 “回禀公主,微臣方才席间喝的多了些,有些肚胀。” 明黛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眉宇间更是蕴含着怒意,她就没见过有这么不懂礼数的读书人,孔夫人的圣言难道被他吃进肚里了不成。 “你别忘了之前在父皇面前说过的话。” 话?什么话?我刚才说的话多了,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若是公主不喜,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师中泰只当是她厌恶自己,拱手抱拳说着身子就开始往后退。 “本宫没让你退下!” 声音中带着一丝高傲,命令的语气更是明显,不喜的态度很明显。师中泰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怒火油然而生。 丫的,你是公主,好!我让你。 你是女的,行!我认错。 利用我,可以!我活该。 可是,老子都退了这么多了,你这小妞态度都不能好一些吗,非要这么居高临下,省的老子不知道你是堂堂公主,有一个做皇帝的爹!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软柿子啊! 低下的脑袋闭上眼睛,将胸中怒气全部汇聚在心间,口中发苦的舌头在口间来回打了个转,拱着手的拳头紧了紧,只听骨关节“咔吧”一声,双手缓缓落在两侧,师中泰身子站的笔直,嘴角右上微翘,看向明黛的眼睛半眯上斜,踩着白色的锦缎靴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去。 “你想干嘛?” “这里可是皇宫!” “本宫可是公主,御林军就在外面,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本宫马上唤人。” 本来明黛是不害怕的,只是看师中泰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邪乎,轻蔑的眼神更是把自己从上看到下,想起之前他当众对自己的行径,暗叫不好,心里慌乱害怕的同时又不敢在脸上露出怯意,便出言试图降服住他。 “我知道你是公主,权势很大,想让谁死他就不能活着,这世上就没有不听你话的人,你处理不了的还能去找你爹。可是呢,不好意思,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死不死的这些对于我来说无所谓。” “那件事是个意外,我跟你解释过了,或者你那强大的情报局应该都告诉你了。是,你受委屈了,我被你算计与你成婚,可以,没问题,我举双手双脚赞成,而且还会极力配合你。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按你的要求走。” “可是,公主殿下,你要求我做的我都做好了,我又什么都没有要求你,你怎么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呢?难道说,我在你眼里就跟你身边的那些狗吗?” 章节目录 第133章 女人征服男人 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到最后师中泰直接将明黛逼到了旁边亭子的最外边缘,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不用等她回答也能猜到她的答案。 两军交战,必有一败。 若是此时不能将眼前的人制服住,等到将来大婚之后,怕是更管束不住了,既然早晚都得有此一遭,倒不如... 心念一定,明黛将心中方才产生的惧意清除,双手轻轻握合在胸前,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红唇轻启,“师大人此言差矣,本宫根本就没有这般想法,更何况你还是本宫的准驸马,又怎可将自己与那些宫婢混为一谈呢。” 明黛莞尔一笑,不着痕迹地从师中泰双臂能控制到的距离之内缓步移开,一面走进亭中口中继续说道,“若不是恰不逢时,你三元及第本该传为一段佳话,如你那家仆所说也不假,你却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师中泰淡淡笑了,这小丫头准备玩什么把戏,他很好奇后续的事情进展。 见他走进亭中倚在柱子边也不靠近,明黛看着左侧黑漆漆的夜色,声音缓缓变得悠长了起来,“父皇早就有意从三鼎甲中挑选驸马,状元也好,榜眼也罢,探花也无所谓,反正本宫早已看透了这件事,历朝历代中本宫从未曾听说过一个能婚嫁顺从与自己心意的公主,不论她有多麽得宠,出嫁的人都不会是自己挑选的。这儿,就是皇室!” 她的笑容有些惨淡,还显得有一丝可怜,这让师中泰不由得升起了一起愧疚感,是不是自己方才说得有些过了。 “所以,本宫也不例外。因此,是你们三个人中的谁,本宫都会坦然接受。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选中了你罢了。” “阴差阳错?” 师中泰轻声问了一句,他可不认为这是意外的酒后乱性事件。 明黛没有回答他,收回注视暗处的目光看向一侧灯火通亮的紫禁城,“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本宫,自始至终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师中泰却从中听出了一种心伤的感觉,就好似打怪升级偏偏差了那百分之零点一战斗力,气到心肝痛。 “不知公主可否听过一句话?” 明黛闻言看向他。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说着师中泰扬起了开心的笑容,好似他是女人似得。 “噗嗤” 这冷笑话来的有些突然,一时猝不及防明黛便笑了出来。笑颜如花,师中泰只觉得心都醉了。见他如此,明黛忙收敛笑容,用衣袖掩住了。 尴尬的挑了挑眉头,师中泰站起身子,走到亭子的围栏边,“你放心,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人,但是却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至少还算是个人。” 人之初,性本善。 不知道明黛有没有理解自己的话,这些师中泰也不在考虑了,夜深人静,酒气熏天,他现在只希望好好睡上一觉,其他事情一概等到他睡足了起来再说。 初升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昨日驸马纳采的喜韵在玉华阁的殿内还没消散,或许是自家主子终于找到了好归宿,殿内的上下人等今日干活都是满脸的笑容,格外的开心。 辰时不到,众人正准备为明黛公主准备膳食和洗漱用具,就听外间传来了太监的传唤声。 “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忙跪在了两侧,“娘娘吉祥。” “公主可曾起了?” 跪在首位的一名宫女回道,“回娘娘话,公主刚刚起身,现在正在殿内梳妆。” 宁淑妃挥了挥衣袖,径直朝着后殿走了过去。 “咦,宁娘娘你怎地来了?” 后殿内,明黛不知何时已经起了,不过看有些凌乱的长发怕是也刚刚起来,许是夜间睡得不是很好,她的眼眶显得有些发红。不过从梳妆镜中看到宁淑妃进来,慵懒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儿女婚嫁自是大喜之事,纳采都过了,我这个做庶母的自是要前来恭喜你一番了。” 纳采之后,剩下的事情师中泰基本上就不用出面了,谁让他半瓶水晃荡啥也不知道呢,又因为女方是公主,所以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事情他都参与不进去,也只有最后的亲迎阶段他才会再出面。这倒是让师中泰松了一口气,毕竟前世虽未结过婚,但是作为伴娘或者嘉宾可是看过不少,光是准备婚礼的事情就得提前半年就开始忙活,更不用说车子房子票子了,所以一身无事半身轻呐。 婚礼的事情他不用参与,可是老皇上为他安排的事情,他就不得不做了。之前是秘书省从六品的秘书郎,现在可是从五品的驸马都尉,更兼职着军器监从六品的监丞,这到还算是个实差。 人家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头天上班三更早,师中泰偏偏就是不同,日上三竿这才慢悠悠的到了军器监。 军器监,顾名思义就是造兵器器械的地方,也算是五监中比较重要的一个部门,可是这明显是一个工科的部门,自己一个进士科出身的读书人,师中泰下意识觉得老皇上是在刻意的为难他,说不准就是为了报复女儿嫁给自己的空虚寂寞感。 撇开这些杂话不说,师中泰悠哒哒到了皇城边守卫严密的军器监,手里鎏金牌子对着守军的一翻,下一刻步子跟着就踏了出去。 “站住!” 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身前,距离自己的身体就差那一毫米的长度,师中泰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后退了两步看向那拦住自己的小兵,“有事?” “我让你进去了吗?以为这是青柳巷,是个带把的都让你进。” 小兵说话有些不客气,嘴巴里也是不干不净的,师中泰脸色变得有些黑了,当兵的在他印象中应该是按部就班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很军事化的那种,可是眼前的明显就是一兵痞子。 “怎么,我的令牌有问题吗?” 章节目录 第134章 虎啸请战 那小兵瞥了他一眼,眼睛看向了一边,没回话。 “我是军器监的监丞,军器监最近新出了一批兵器,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验收。现在你这样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若是耽误了皇上的事情,你担当的起吗?” “哟呵,你小子还冲的很哪,竟然还拿皇上来压我!”小兵说着又向着师中泰走了一步,半眯着眼睛道,“能来这的人,哪个不说自己是皇命在身,难道来一个你爷爷我就得放一个进去吗?” “你不是说你是监丞吗,户部的文书呢,拿来我看看。”说着就伸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师中泰。 你妹!上任都不带顺风顺水的。 从接到圣旨直到今天,师中泰一直从未去过户部,所以上任的文书他自然是没有,也是他忽略了,以为有一个令牌凭着自己这张脸就能搞定,谁知道这才第一天便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也是个好脾气,有理的时候能杠死人,理亏的时候只要不是触及底线,任别人怎么说他都不会反驳一句,这脾性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金銮殿。 “宣婆罗国使者进殿觐见。” “宣婆罗国使者进殿觐见。” “宣婆罗国使者进殿觐见。” 传旨太监的声音从金銮殿传至太和门,一层层呼唤下,就见虎啸太子携着扎法以及几名官员踩着青石砖一步步走了过来。 时间不是很长,不过是五六分钟一行人便进了金銮殿。殿内老皇上一身金龙黄袍坐在龙椅上,大殿之内中间留有三米多宽的空地,两边并排站着文武官员,手持白色玉简笔直身子注视着他们。 “婆罗国太子虎啸亲携属下前来拜见中朝皇帝陛下,愿中朝与我婆罗友谊长存,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上含笑点头,挥手示意众人平身,“虎啸太子来京数日,朕一直忙于朝中事务无暇面见太子,不知太子这几日在京都过得如何?” 虎啸右手抚胸,颔了颔首,笑着回答道,“虎啸早就听说中朝京都热闹繁华,此次进京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虎啸震撼的同时,心中又是可惜,婆罗的子民却是看不到这片大好盛世,是我婆罗无能呀。” 听到虎啸话中对中朝是满满的羡慕,殿内的大臣都是嘴角含笑,相互看看骄傲的神情不言而喻。龙椅上的老皇上亦是如此,不过也很快收拢了笑意,平和的安慰虎啸道,“虎啸太子也不要太过于内疚,毕竟这些也不是一日就能实现的,朕以为只要你们婆罗一直与我们中朝交好,想必过不了几年婆罗的子民也会过上如此的生活。” “多谢中朝皇帝吉言。可是虎啸心中明了,若是就按如此步伐慢慢前进的话,怕是虎啸死了也看不到那一日的。” 说罢虎啸单膝跪在地上,右手已经攥成铁一般的拳头放置在心口,头颅下低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气势,“听闻贵国明黛公主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虎啸虽为一介武夫,却心怀天下,希望中朝皇帝陛下能够将明黛公主许配给我,虎啸有生之年定当好生照顾公主,同时也会恳请父王下旨制令婆罗永远是中朝附属国。” 这没来由的一颗炸弹抛出,整个朝堂直接便轰动了,就连龙椅上的老皇上都是脸上猛地大喜,接着席卷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忧虑。 “我朝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遍地都是,为何虎啸太子执意要娶朕的明黛呢?” “若虎啸能娶得明黛公主,我婆罗必能在十年之内取得盛世之况。”虎啸眼中闪动着不知名的火星,“虎啸深知明黛公主是贵国唯一的公主,也是皇帝陛下最为心爱的公主。若是虎啸能将明黛公主带回婆罗,我婆罗子民肯定会喜极而泣,因为这也就昭示着中朝伟大的皇帝陛下心中没有忘记我婆罗子民,明黛公主也将如天上的明月一般普照大地,温暖着婆罗万众子民的心。” 老皇上心道这分明就是拿朕的明黛做人质,逼着朕出钱出力帮你们才是,幸好朕早就留了一手,脸上当即含笑拒绝道,“可惜了,朕的明黛已经名花有主了,不日朕便会为她和准驸马办理大婚典礼。” 这事虎啸知道,所以脸上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反而大大咧咧无所谓道,“在婆罗,只要女子还没有进到男子的家中,那么任何男子都有权利去争夺那名女子。现在明黛公主仍在宫中,所以按道理虎啸还是有机会的,请中朝皇帝陛下允许虎啸与那男子一战。” 虎啸一行人退出大殿,老皇上没有当即答应他,也没有立马否决他,只是让他先回到四方馆休息,等到明日宴会期间再答复他。 当后宫的事情牵涉到前朝,就算是堂堂天子也不能一言决定一切,若不然置那三省六部、三师三公于何地。 “众卿以为如何呢?” 殿内静了静,站在右侧首位的章则玉挺身站出,“臣以为不可。” “蛮夷之地之所以称之为蛮夷,就是因为他们不尊圣人之言,不闻圣人之训。我中朝泱泱大国千百年来圣人之训深入骨髓,一女不嫁二夫,皇上已赐婚师中泰与明黛公主成婚,金口一开,岂有收回之理。若是一言不足以顶万金,皇上之言何人敢信,又有何人敢从?所以,臣恳请皇上以例从之。” 老皇上闻言心喜,面上却看向其他人,“你们以为如何呢?” 没有人说话,老皇上又问了一句,“众爱卿可是赞同太师之言?” “微臣以为不然。” 从左侧站出的是谏议大夫李耿彦,老皇上心中咯噔一响,就听他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需知百姓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并当有一统江山之势,睥睨天下之能。臣恳请皇上以江山为重。”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半个朝堂的臣子都跪在地上,老皇上心中的愤怒和无奈可想而知。 章节目录 第135章 验查贡品 玉华阁。 听完宁淑妃的话,明黛莞尔一笑,眼神嗔怪的看着她,好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你一大早前来寻我呢,原来,你也是来打趣我的。” 宁淑妃眨巴了几下眼睛,抓着明黛的手含笑道,“难得看你害羞的样子。” “难不成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指了指身后捧着礼盒的一众宫女太监,宁淑妃笑脸盈盈,“我还真没见过带着贺礼来看人笑话的?” “嘻嘻...” 又是一番轻声细语的聊天,看明黛还穿着白色亵衣宁淑妃便玩笑着告辞了。之后小杏这才带着众宫女走了进来,重新开始为明黛梳妆打扮。 虎啸太子前朝当众挑衅准驸马,明黛作为女主角被牵扯其中,自是有机灵的小太监早早的跑过来领赏了。等到后殿内没有他人,小杏一边侍候着明黛用膳,这才轻声将前朝的事情禀报了一番。 听得整个过程中明黛的情绪没有一点的起伏,更没有影响食欲什么的。直到玉碗中半碗汤羹去空,明黛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汤勺,接过小杏递过来的茶水清了清口,擦拭干净嘴巴这才起身。走到书桌前执起毛笔,小杏一旁倾着身子研磨,心中好奇。只见明黛执笔在白色的纸上快速写下两行字,同时吩咐道,“派人亲手交到师大人手中,越快越好!” 鸿胪寺。 寺内的官员照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龙瞻武看着手中的书信,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过,看到有人过来了,急忙折好信纸塞进了袖中。 “启禀五阿哥,三阿哥去了库房,说是要盘点一下婆罗国的贡品。”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现在才来禀报?”龙瞻武脸色大变。 小吏不明五阿哥为何突然生气,着急之下更是显得慌乱,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就,就是刚,刚刚。” “刚刚?” 还好还好,问罢龙瞻武心里这才放心了少许,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小吏下半身竟然在轻微颤抖,挑眉看了看他,见他怕的面无血色,心中厌烦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三哥不去招待虎啸太子,今日怎地有空来我这儿了?” 心急脚快,赶到库房的时候龙瞻武就看到龙瞻宏带着几名随从,旁边还跟着李尚,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看向李尚的眼神下意识冷厉了起来。 龙瞻宏转过身子就看到龙瞻武不善的眼神,心中好笑的同时脸上却显露出一片关心,“今日父皇在宫中宴请虎啸太子,为兄想着五弟你是第一次处理朝贡之物,便过来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 “三哥好意我心领了,有李大人和鸿胪寺众人的帮忙,贡品的事情愚弟也能应付的过来。更何况这几日父皇一直忙着处理朝政,都没什么时间召见虎啸太子,这几日三哥一直在旁边照拂着,相比定是累坏了,不如趁此功夫回宫好好休息,也好养足精神以待虎啸太子。” 龙瞻宏看了一眼身侧的李尚,李尚上前一步笑脸道,“回禀五阿哥,因去年波斯国上供的贡品出了点问题,下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决,这才斗胆请了三阿哥过来。” “波斯国的贡品?” 龙瞻武虽不喜文,但是脑子却不愚笨,“婆罗国的贡品都还在审查中,鸿胪寺一行官员忙都忙不过来,倒是李大人还有时间翻查去年的贡品。” “还真是,悠闲的很呐。” “三阿哥误会了,下官只是...” 不等李尚把话说完,龙瞻武便笑盈盈对龙瞻宏说道,“三哥,既然如今是我接管贡品的事宜,那不如这波斯国的贡品也交由愚弟来处置如何,若到时候我真的做不来,到时候再麻烦三哥前来帮忙可好?” “也好,不过若是五弟你真的应付不来,可不要因为个人的面子耽误了朝贡的大事,为兄怕到时候父皇查问起来,五弟你这里也不好交代。” “多谢三哥美意,愚弟记下了。” 龙瞻宏合上折扇,含笑望着龙瞻武,又看了看李尚,折扇敲着手心,“李尚便由你帮着三阿哥处理贡品,用点心。” 目送龙瞻宏离开,龙瞻武这才回头看向李尚,见他脸上皮跳肉不跳的甚是难看,也懒得继续跟他废话。 保和殿。 “朕以此杯欢迎虎啸太子来朝觐见。” “谢皇上。” 饮下一杯酒,师中泰执着竹筷夹了一口小桌上的青菜,胃里舒服了一些,单手托腮望着殿内舞姬们摇曳的细腰,淡粉色络纱在舞姬身上似有似无,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再加上古筝琵琶咸木琴,不失为一番美景。 “想必这位就是今朝的探花郎师中泰师大人吧?” 一道沉厚的男低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师中泰发呆的思绪被打断,见来人是虎啸太子忙起身鞠了鞠手,“见过虎啸太子” 虎啸看了一眼身后的舞姬,笑道,“原来师大人对歌舞甚是感兴趣啊。” “还好还好。” 长得倒是挺帅的,不过跟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上下细细打量了虎啸一番,见他身形修长,相貌方正堂堂,体型壮硕魁梧,师中泰下意识心中有些不开心。 “素闻师大人身子一向不大好,我婆罗国虽地小人少,幸哉地处偏寒之地,为了活下去身体倒是康健的很,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倒也不少,其中的羊鞭草倒是甚是合适大人食用。” 羊鞭草?羊鞭?壮阳补肾的吗? 我擦,这家伙在骂我肾虚! 虽然不知道虎啸嘴中的羊鞭草是何物,但是光听名字师中泰也能猜出这家伙居心不良,没安什么好心,“虎啸太子一番美意微臣不敢领受,不过既然是太子一番好意微臣要是拂了去不免有些不识好歹。” “只是婆罗国地处偏僻,微臣见识浅薄不知何处,这羊鞭草又是独独产出婆罗国,微臣也心念身体之患,就恬不知耻的恳请太子赐药了。” “在此,微臣先行谢过虎啸太子。” 章节目录 第136章 你要战我便战! 你不是好心吗,既然说都说了,那就把该给的也一并给了呗。 虎啸倒是小看了他的脸皮厚度,突然这么被师中泰反将一军,心情不快但又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事情确实是自己提的。想明白虎啸倒也豁达,哈哈一笑应了下来,“无妨,那本太子就成人之美,送你便是了。” “哦?虎啸太子和准驸马两人这是在秘密说些什么呢,朕看你们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是愉快,趣事不妨也同朕和一众大臣讲上一讲,让我们也跟着乐上一乐。” 不等师中泰说话,虎啸太子转过身子对着老皇上拱手一拜,朗声道,“回禀皇上,臣方才是在和师大人商谈明黛公主的事情,正好师大人也同意了与虎啸一战的邀请。” “你说是否如此,师大人?” 这还击力度还真是高效! 虎啸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其中正包括当事人师中泰。 “师中泰” 老皇上略带怒气的询问声唤醒了呆滞中的师中泰。 “朕要听你亲口说!” 好呀,我说在场这么多人,这家伙怎么就单独找我说话,原来你这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呵,看起来还真的是对那小丫头,情真意切啊。 看清楚虎啸的打算,师中泰朝那虎啸淡淡一笑,正颜肃穆,抱拳参拜龙椅上的老皇上,“回禀皇上,虎啸太子所言不假,微臣确实应下了虎啸太子的战书。” “哗” 师中泰才说完话,整个大殿的议论声便悄悄响了起来,就在老皇上龙颜大怒之际,却听他继续说道,“不过,微臣接下太子的战书,并不是因为明黛公主。” 师中泰说出去的话犹如一颗颗炸弹扔到人群中,每一句都掀起千层水万层浪。不过,硬气的还在后面。 “明黛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掌上明珠,换句话说就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的再没有如此宝贝。而在虎啸太子嘴中,我朝的明黛公主倒像是个货物一般,可以任由人来抢夺!” “皇上...” 打断虎啸太子的话,师中泰继续道,“虽说婆罗国与我大中朝一向交好,但是虎啸太子此言实在不堪,微臣接下虎啸太子的战书,不是为了明黛公主的所属,毕竟拿着我师家儿媳与他人赌博,这个我可是学不来虎啸太子的。可是,微臣为了能给虎啸太子上一课,虎啸太子对我师家的战书我师中泰接下了,微臣会用行动告诉太子,我师家的女子不允许任何人欺凌!大中朝的,更是想也不能想!” “还望圣上允准臣的请求,臣愿当面立下军令状,若是落败则一死以报皇恩。” “好,朕答应了,师中泰你大可一战,赢了朕为你大摆宴席,输了朕便赐你一苇草席。” 老皇上也不是个傻子,师中泰把两国之间的战帖三言两语改成他与虎啸两人的私战,此时再不赶紧应下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微臣谢主隆恩。” 师中泰跪地叩拜,算是这茬子彻底翻篇,纵然虎啸有百般个不愿意也没办法更改了。既然虎啸给他下绊子,那么师中泰也不会老老实实的领受,你来我往才是硬道理。 “皇上已经允准你我二人之间的私战,虎啸太子还不赶紧叩拜谢恩。” 恨恨的看了师中泰一眼,虎啸撩起衣袍在他身边跪了下来,“虎啸叩谢皇上隆恩。” 西罗别苑。 “太子,那师中泰...” “是我小看了他。” 示意扎法不要说话,虎啸自嘲的笑了笑。 “市井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这师中泰性子讷讷,不善言辞,人也粗俗不堪,身子孱弱却还喜好风流,虽说文采不凡却无一点实干,如今看来谣言确不可信。” “前段时间他不是还查破了季国公家的案子吗,这看起来还是有些实干的。”将军扎法倒是不单只懂得带兵打仗。 “哼”冷笑一声,虎啸回道,“当事人撤案,谁知道到底是运气还是实干?” “不过,说他喜好风流,贪恋美色,今日看来倒不似假的。” 摩挲着桌角,一计突上心来,“一朝上榜,我倒是不信会没有美女相陪,派人下去查查,看看他身边都有些什么女人出没。” 军器监。 “师大人,这军器监呀,以往也被唤为武器监,起初掌缮治甲弩,按时交纳武库即可,后为当今圣上更改为掌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并依照规定制作程式,按照兵校工匠制作精粗利钝作为赏罚,另作坊也掌收铁锡、羽箭、油漆等物,同时掌收皮革、筋角,以供作坊之用。” 见师中泰眉头紧蹙,左禄用还以为他是因为军器监事多而头疼,“不过师大人也不必忧虑,在这军器监最主要的两个作坊就是弩坊署和甲坊署,其他的也都是跟着陪衬没什么要紧的。” 即是被老皇上打发到了这军器监,师中泰便想着把要做的事情搞清楚,“敢问大人这驽坊和甲坊平日都是如何营生的?” “哦,军器监平日的花销都是由户部拨银两,驽坊造弩弓、弩箭,甲坊造护甲,弩弓弩箭查验伤害力度,护甲则需要专人试验抗击力,之后才会大量制造并发往各地的军帐。” 那这就是科研创造了,没研发成果的时候便只会花银子。这老头,把我塞到这里来,这不是故意让人在背后骂我脊梁骨吗。 “师大人你慢慢看,我先行告辞了。” “恩,多谢左大人教导,左大人慢走。” 站在坊间门口,看着各个作坊里来来去去忙碌的身影,揉了揉胀痛的脑壳,师中泰回到了军器阁。 军器阁是军器监绝密的地界,除了军器监左禄用,就只有师中泰能进来了。军器阁存放着军器监从始至初所有的器械图纸,以及器械相关制作的书籍图本。 看着书桌上一摞摞巴掌高度的书本和图纸,师中泰心中直泛苦水,哎,纵然是到了这里,也免不了看书学习,看来这一生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章节目录 第137章 国之蛀虫 御花园。 “微臣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 “谢皇上。” 眼中只有池中争抢食物的锦鲤,老皇上头也不回,“你可知朕唤你来所为何事?” “微臣斗胆猜测圣上心思,可能是为了八月初五臣与虎啸太子约战一事。” “亦然也。” 放下手中的鱼食,李连福在一侧招呼宫人上前伺候老皇上净手,“按理说那是你的私事,朕不便过多插手干预。可是,你如今亦是朕的女婿,也算得上朕半个儿子了。更何况事牵中朝颜面,朕想知道你心中有几成把握?” “回禀皇上,事牵我朝颜面,微臣定会尽力而为,皇上要问这把握,臣亦不敢托大,尚有五成。” “五成?” 挥退周边众人,老皇上脸色显得格外不好看,“朕听说你这几日除了呆在军器阁,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以为你是心中已有蓝图,单剩八月五那日给朕争脸面呢。” “还请皇上容臣解释。” “就凭你这五成的把握,难不成你还能在朕面前编出一朵花来。” 老头子贼坏呀,且不管那日我在殿上有没有答应,看虎啸太子对明黛公主的那份心思,怕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到时候皇上肯定会替师中泰应下这门挑战,纵然师中泰再怎么不愿意怕是也要为国出战了。赢了倒还好,不肖说赏赐会有多少,肯定荣耀无数,若是输了,且不说朝堂上满天的吐沫星子会不会把他淹死,单皇上第一个就会先宰了他出气。 “臣斗胆敢问皇上,若是微臣说有十分的把握,皇上会信吗?” “空口说白话微臣不敢,微臣亦不敢在皇上面前自傲托大。圣上提议文武各三场比试,微臣自知武艺不佳,所以只能说有五成把握,再多一分微臣都怕会得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知道师中泰话说的不假,老皇上抚了抚须继续追问道,“照此说来文比你是有十成信心了。” “即是如此,那朕便助你一臂之力,也好让你护得师家的颜面。” 私事聊完接下来便是公务了。 “你在军器阁也呆了一段时间,可有什么想法?” 师中泰微微沉思,想从老皇上脸上看出他此问的意思却不得知,心下一沉索性直言。 “蛀虫” “蛀虫?” “对,就是蛀虫。”整理了一下思绪,师中泰继续开口道,“微臣在军器阁呆了数日,查阅了从开国至今军器监研制的所有器械图纸。微臣发现,自圣上登基以来,军器监的银钱不减反增,正好说明皇上对军器监的重视程度。可是,虽说每年军器监都有新弩弓、弩箭、铠甲制成,可是质量相比以前的却没有丝毫精进之处。更可笑的是,军器监作坊的作坊令越来越多,专职器械的匠人也越来越少,可每年军器监所要花费的银子却是较往年成倍翻翻。” “因此,如今的军器监早已不再是皇上所期望的军器监,而是大中朝的蛀虫,一颗发了霉的老鼠屎!” “啪” “师中泰你好大的胆子!” 老皇上龙颜大怒,拍着桌子指着师中泰的鼻头怒声道,“你这是拐着弯在说朕无能是吧?”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辱骂圣上之意,还请圣上明鉴。” “明鉴?”老皇上气极反笑,“你就差指着朕的鼻子说朕是个傻子,是个被人耍弄的糊涂蛋!” 果然,伴君如伴虎。 看老皇上被自己气的不轻,师中泰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方才是在谋害君上,而不是在尽忠职守。这明明是老皇上让他说出自己的感想,现在话也说了,事也做了,却反而被呵斥了一顿,而且看情况这是马上就要被判处死刑的节奏呀。 师中泰有些懵了。 “皇上,我,不是,微臣只是实话实说,没有说皇上是个傻子,是糊涂蛋!微臣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而已,皇上你别想太多。” “朕想得太多?” “啪!” “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这般跟朕说话的!” 吓的师中泰浑身一个激灵,跪伏在地上不敢再说话了。 玉华阁。 悠长的琴音回荡在蓝雾树下,池中的鱼儿听得开心,欢快的在水中游来游去,好似是在为了主人庆祝。 “公主,师大人到了。” “请他进来吧。” 身后稳健的脚步声愈渐愈近,明黛从木琴前起身坐到茶桌旁,斟好一杯茶捧在手中。 “微臣给公主请安。” “师大人近日可还好?” 八月的天儿已经很热了,这样的炎热天气,看她手心中的茶盏还冒着热气,师中泰心中存有一丝疑惑,“多谢公主挂怀,微臣一切尚好。” 明黛淡淡笑了笑,“父皇寻你可是为了虎啸一事?” “是” “都说了些什么?” 师中泰眉头略皱了皱,“公主若想要知道,大可去问皇上他老人家,微臣不便相告,还望公主恕罪。” “你不说本宫便不再问。”抿了一小口香茶,齿间留香,明黛很是满意,“师大人曾经说过,本宫是你的女人,想必师大人应该不会输了吧?” 又来一个。 见她心中也是对自己存有疑虑,师中泰心中无语,却又不得不开口解释,“对公主说过的话微臣谨记在心,此番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只是尽心竭力吗?” 这皇家的人,还真是事多,你要是实在不相信我,倒是自己亲自上呀。 心中不满,师中泰嘴中却道,“事关微臣家族颜面,微臣会全力以赴的。” “听说父皇让骁骑尉赵世明赵大人指导你的武艺。” “微臣洗耳恭听。” 师中泰就知道这小狐狸不会随便唤自己前来。 见他反应不慢,明黛也省心不少,“赵大人的父亲是我朝的大将军,手握几十万将士,为大中朝开疆扩土,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这赵世明是赵家的独子,文武双全,深受父皇重视,也是众人极力拉拢的对象。” 接着明黛稍稍顿了顿,声音还刻意压低了许多。 “之前他有意向父皇请求赐婚。” 章节目录 第138章 再问比试 我擦,情敌呀!我还以为这老头给我寻了个好教头,好让我多一分赢的把握,现在看来竟是扔了个随时爆炸的原子弹。 不用想明黛都能猜到师中泰此时的心思,毕竟事情皆是因为自己而起,明黛隐隐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言语间不免多了分不好意思,“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如今你亦是父皇亲赐的驸马都尉,就算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是,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他却能拿着指导我的名头欺负我,吃些苦头什么的倒是便宜得很。 “多谢公主提点,微臣记下了。倘若公主没有其他吩咐,那微臣便先...” “本宫话还未说完。” 见他几句话的功夫都不愿多待,明黛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本宫听闻那虎啸文武双全,你为何不选诗文却偏要选那算术?虎啸在这方面可是一点都不弱过于你。” “还是,你忘了与本宫之间的约定?” 说来说去,总归不过是担心我输了丢了你的颜面罢了,“微臣既然应下了皇上的赐婚,自然会承担起做夫君的责任,还请公主给予微臣足够的信任,若不然就请公主殿下另请高人,微臣担不起您这三天两问。” 还好旁边没有其他宫人在,若不然师中泰只怕是又要被人问罪了。 “你这是在嫌本宫啰嗦吗?” “微臣只是恳请公主相信微臣,并无不敬之意。” 既然说明了两人之间要公事公办,那师中泰自不会再没脸没皮。 “可是...” “第三场比试,你只管写诗文,其他的本宫自会安排好。” 见他脸无异色,丝毫都不领情,明黛只觉得心中气恼,挥了挥手让其退了出去。 水月楼。 “汀” 青瓷酒杯相碰,清脆的声音从厢房中传出,时不时还夹杂着男人之间的大笑声。 “对了,听说你去了大理寺,怎么样,这几天过得可还好?” 提起这个周康仁脸色便愁苦不堪,一口酒下肚,话匣子才算打开了,“在京兆府县衙的时候,虽说处理的都是那些官宦子弟之间的猫猫狗狗,倒还算得上是个实差。如今到了大理寺,顶着评事的名头却是整天无所事事,偶尔也只是在旁侧做笔录,当真是‘悠闲自在’的很呢。” 这种闲差,在以前师中泰可是相当喜欢,上班无所事事,下班后溜溜鸟,散散步,日子一天天过了,倒是也清闲自在。 凭着师中泰对周康仁的了解,这种“香甜”的差事他自是不满意,当下便劝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不过如今你我才踏入官场,道行不深,关系更是淡薄如水,目前的状态也算正常。当下你就老老实实处理你的公事,等到时机成熟,机缘到了或许就是你大展宏图之际,到时也好展现你的能力啊,毕竟季国公的案子可是你我两人联手处理的,这些想必皇上都记在心中了。” “那你呢,你那军器监监丞一职品级虽小,但是好歹却是个实打实的差事,怎么样?”周康仁本就是一吐心事,自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见好友如此劝解自己,自是收敛好心情。 “哎,不提那颗老鼠屎,免得污了你我心情。” 摆摆手,师中泰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老鼠屎?你这用词是否?” “恰到好处!” 师中泰适当插嘴,看周康仁一脸懵,随即抚掌大笑。 “哈哈...” “罢了,你这话在旁人面前可切勿再说,省的到时再招惹别人给你一个诬蔑的罪名。” 习以为常,周康仁也不再纠结他的用词,只是心中的担忧仍在。 “那虎啸太子提议的角力之比,你可有什么思路?用不用我请几位武林高手想想法子,省的到时候你这边连个比试的题目都没有。” “啪!” “连你这家伙也不相信我,我有那么差劲吗?” 一巴掌掴在周康仁的后脑勺上,师中泰显得有些气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质疑,是个人都要被逼疯了。 “你疯了!” “你一个文弱书生,那虎啸太子提议跟你比试角力,你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说你明明擅长文章诗赋,为何那日在殿上你却要提议比试算术,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虎啸太子也善于此道。” 见这家伙疯魔了一般冲着自己怒吼,师中泰下意识屁股后移了一下,脊背靠在了椅背上这才觉得安稳,揉了揉鼻翼,说话的声音显得格外没有底气,“我不想欺负他。” 欺负! 他? 周康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待起身继续训斥时,一道冷喝声从旁侧传了过来,两人视线同时看向那里,下一刻周康仁夺步而出,几分钟又返了回来。 “人走了?” 周康仁脸色有些不愉,点了点头,“小人行径。” “看那虎啸太子一副男儿气概,我还以为是个正人君子,却不想,呵,连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是个小人罢了,还敢舔着脸前来求娶明黛公主,哼,想的倒是好。” “不能如此说。” 示意周康仁坐下喘口气,师中泰继续道,“既然你没看到人,就不能空口胡说。” “那些人既然想听随他们便罢了,反正我这里都还没想明白怎么办,他们又怎么听得到什么呢。” “无妨” “事到如今,你就不能上点心哪!” 见他又是如此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周康仁忍不住就来气,“你别忘了,在殿前你可是下了军令状,那可是要死人的。” 演武场。 “喝!” “哈!” “大人,师大人到了。” 挥手让传令兵退下,赵世明继续盯着眼前演武场上的士兵演武,面上一丝表情都不在,眼神都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等了有半个时辰见赵世明还在盯梢,师中泰看了眼头上的烈日,长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目。 心静自然凉。 幽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师中泰脑门上的汗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来来回回好几遍耳边这才稍稍静了下来。 “师大人好雅致,这太阳想必晒的不错吧。” 章节目录 第139章 来自情敌的训导 “呼,呼,呼...” 调整呼吸到三步一呼一吸,落地脚掌脚跟先落地,慢慢过渡到脚尖。默念着跑步的诀窍,硬撑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师中泰在校场一圈一圈的慢跑着。 校场中心的台子上赵世明站在上面,左手掐腰,右手扶着身后的佩刀,面庞朝着前方,眼睛却随着师中泰的身影移动着,半秒都不曾移开。 师家。 “嘶...,疼,大牛你轻点。” 房间中师中泰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小腿裸露在空气中,大牛手上抹着一种不知名的白色药膏,手上没轻没重的捏着他的小腿处。 “公子,要不你跟皇上他老人家说说,给你换个教导武艺的师父。” “嘶,啊,你轻点,那是肉。” 看师中泰疼的龇牙咧嘴,大牛手上显得更加慌乱,“是是是,俺使小力。” “药来了。” 正说着,猫四端着汤药从外间走了进来,跟大牛不同的是,猫四脸上满是欢喜,“公子爷,回春堂的李大夫说了,这药要趁热喝,只有这样公子爷您受的苦才不会白受。” “你不是唬我的吧?” 单是闻到那苦巴巴的味道,师中泰就已经想要吐了,更别说是还要咽下去。 猫四收起脸上的笑,端起汤药拿着钥匙来回盛放了好几遍,待热气散了不少这才端到师中泰面前,“公子爷,您这苦可不能白受啊。” 老子脑袋真是秀逗了,没事应那狗屁的什么战帖。 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顿,苦巴着脸接过猫四手中的汤药,苦涩的中药味道更浓郁了好几倍,看着碗中黑褐色的汤药,咽了一口口水,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在师中泰身边久了,猫四更是机灵了几分,盛着蜜饯的碟子同时端在师中泰面前,师中泰连往嘴中放了三四个蜜饯,这才觉得嘴中的苦涩之感去了不少。 “唉,这才仅仅是开头,后面的日子可怎么熬过去。” “公子爷本事大着呢,你担心个什么劲。我记得咱们公子爷念过一句话,宝剑什么什么出,梅花香从什么来来着,好像就是说什么苦日子熬到头就是好日子的意思,是不是这个理儿啊公子爷?” 师中泰浑身酸痛,听猫四这么说又忍不住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嘿嘿” 说着还得意洋洋的瞄了一眼大牛,其意不言而喻。 “是呀,风雨过后必是彩虹。” 几日功夫转瞬即逝。 玉华阁。 明黛躺在殿内侧榻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左右几个宫女小心伺候着,两名捶着腿,两名在侧扇着扇子,还有一人在一旁剥着葡萄,看着时机往前递着。 “公主” 光听声音不看脸明黛就知道来人是小杏子。 “喘匀了气再说话。” “你们都先下去,公主这里由我来伺候。” “啪!” 放下手中的书本,见明黛欲要起身,小杏子上前搀扶。 “人都出去了。” “公主所料果然不差,赵大人这几日每日只是让师大人在校场跑步,并未教过一招一式。” 明黛嘴角含笑,却也不气恼,“让他吃些苦头倒也是件好事。” “那明日的殿前比试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是不能输了。” 小杏子点点头便退了出去。 八月初五。 皇上颁布的旨意早已散播在京都的大小街道,所以今日的京城一条街相当的冷清,相反皇城门前却是一改往常的挤满了人。 “哇,公子爷,今日你可要名扬天下了,我猫四可算是混出头了。” 看到这等壮观景象,猫四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的不能自已。大牛总是跟他唱着反调,“公子,你别担心,俺大牛给你开路,一定让你挤进这皇城。” “对耶,人这么多,公子爷怎么进去啊?” 看到远处熟悉的人影朝着自己走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师中泰朝着来人走了过去,“走,跟着我走后门。” 西华门城楼。 由太监领路走至西华广场,西华广场位于西华门后,面积约有几百平方,四周两侧都是青石砖砌成的城墙,朝东的方向有着城楼,城楼的正中央坐着皇上,两侧坐着衣着华丽穿戴高贵的皇后和娘娘,也有一品大员王宫贵胄坐在两侧。 “微臣师中泰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吾皇。” “今日是师中泰与虎啸太子你们二人的请战,太尉便由你来住持吧。” 刘敬从旁侧起身,“微臣遵旨。” 师中泰与虎啸太子二人站在城下,刘敬手持圣旨站在城上,声音洪亮而厚重,“奉皇上之命,今日二人请战由我来住持,下面我来简单讲解一下比试的规则。” “比试共分为三场。前两场由自己选择出题范围,题目则由对方出题,并同时给出题目答案,答对者即为获胜。两场之下若无胜负,最后一场需由双方同时出题,抽签选择题目,用时最短并且答对者即为获胜。三场中两胜者即为最后获胜者。” 念完规则,刘太尉看向城下二人,“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下官无异议。” “无异议。” “既无异议,下面便开始第一场比试。” 圣旨上没有写明第一场比试由谁先来,刘太尉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皱着眉头急的满头大汗,目前这情况,指给谁都是得罪人,余光不禁瞟向了皇上身边的李连福李公公。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虎啸太子远来是客,这第一题不妨由虎啸太子先来吧。” 长时间的停顿,师中泰自是能够觉察到圣旨上的漏洞,当下也不墨迹,也不跟虎啸争这一时的长短,倒是显得君子的很。 虎啸也不谦让一二,当即便应下了,“好,即是师大人的好意,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 见二人已经分出了先后,上面的刘太尉长呼一口气,余光看了眼龙椅上的皇上,这才把视线投向了下方。 “请虎啸太子出题。” “呈上去” 虎啸对着外间招了招手,便见婆罗国的侍卫手持一顶长盒早上了城楼,刘太尉身侧两名太监走过去接过长盒,拿出里面的卷轴悬挂在了城墙上。 章节目录 第140章 算术比试:一 西华门外。 门内卷轴放题的同时,门外同时也有太监大声朗读里间的题目,“今有雉兔鸭同笼,上有二十五头,下有六十二足,问雉兔鸭各几何?” “雉兔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兔子怎么会跟鸡鸭在一块呢?婆罗国的人真奇怪。” 传旨太监的声音刚落,门外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便开始响个不停, 题目倒还好,众百姓听得懂,有的人甚至都开始想着如何算,可是这限定时间一出,满城喧哗。 “一个时辰?” “就一个时辰?” “这太子不是欺负人嘛。” “这怎么可能?才一个时辰?” “怕是还不等驸马爷去鸡圈数,这时辰就到了。” “依俺看哪,驸马爷怕是在半路就到时辰了。” “驸马爷一个柔柔弱弱的书生,先别说能不能跑到鸡圈,光是先把兔,鸡,鸭放在一个圈里都难。” “哈哈哈...,说的在理,那驸马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别说是拎鸡呢,怕是拿把刀都吓破胆了吧。” “哈哈哈...” 嘲讽声接连不断,原本还为驸马担心的百姓听着也不由跟着大笑,场面倒一下子被热闹了起来。 玉华阁。 “今有雉兔鸭同笼,上有二十五头,下有六十二足,问雉兔鸭各几何?” “九章算术?” “似乎不是。” 听罢小太监传进来的试题,明黛第一时间想到了九章算术,可是与九章算术中相比,虎啸太子的题目似乎多了一物,鸭。 若是没有这一物这一算术题倒也好做,可是现如今却多了一物,这题目的难度却不是增加了一星半点儿。 “公主,虎啸太子还对师大人限制了做题时间。”看到公主的疑问的眼神投过来,小陀螺放下手中的纸,伸出一根指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明黛眉头下意识一皱,俏鼻微微扩张,数秒后眉眼一动,“小陀螺,你马上去御膳房让人分别准备二十五只鸡兔鸭。然后逐个放入,半个时辰之内凑足二十五头,六十二足,将鸡兔鸭的数量速速禀报本宫。” “喏,奴才这就去着人准备。” 虎啸太子还给师大人一个时辰呢,公主却只给小陀螺半个时辰,小陀螺一应声脚下半秒都不敢歇息,“突突突”小跑着离了大殿。 小杏小嘴微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公主,连你都算不出来吗?” 明黛轻轻摇了摇头,“本宫自然会。” “那公主你为什么还让小陀螺去御膳房啊?”小杏脸上一喜,恍然大悟道,“哦,公主肯定是不想别人知道公主的算术很厉害,对不对,奴婢真是太聪明了。” “啪!” “哎呀!”脑袋上突然来这一下,小杏脸上喜色不见,皱着小小的鼻子委屈巴巴看向公主,“公主,你怎么打奴婢啊?” “本宫不打你打哪个?” 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明黛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冷落了数日的毛笔,“本宫的算术好不好,别人知不知道本宫都不在意。” 小杏乖乖站在一旁研着墨宝,明黛手持毛笔用笔头指了指她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整天都在瞎想什么?以后,像那样的话不准再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谁知道背后又会说些什么难听的。” “哦,奴婢知道了。” “虎啸太子的算术题本宫是会做,只是在一个时辰之内可能解不了。” “公主,那驸马...,那师大人怎么办?”连公主一个时辰都解不了的算术题,那师中泰又怎么解呢,想到这个小杏眉头就苦憷在一起了,“若是这第一场师大人就输了,那之后的不就更没希望了吗?” “怎么?你这小丫头这么早就开始担心了?” “那是当然了,师大人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歹也是咱们大中朝的三大才子。那虎啸太子呢,一个粗鄙的野汉子,奴婢想想都觉得害怕呢,更别说还要陪公主去那连花儿都没有的婆罗国呢,奴婢可不要。”小杏一脸的理所当然,提到婆罗国的时候身子还不由自主的直打颤。 “呵呵” 这话说得直白,明黛听得忍不住乐,“你怎么知道婆罗国没有花儿呢,难道你什么时候去过,本宫怎么不知道?” “奴婢是没去过那婆罗国,可是奴婢听人说过呀。”话头没止,小杏手上磨墨的动作下意识停了下来,“奴婢听人说呀,那婆罗国地处偏寒之地,一年四季都阴嗖嗖的,那么冷的天儿,怎么可能会开花呢?” “奴婢光是想想,就浑身直打哆嗦,冷呼呼的天儿,那庄稼地儿里能种出来什么庄稼,都不知道他们那里的人到底吃什么。”小杏说着突然身子微微下压,声音也低了一些,“依奴婢来看,婆罗国的人之所以那么少,都是冻死的。” “哈哈哈...”明黛笑的肚子疼,好半天这才止住了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小杏你还是多读点书为好。” 西华广场。 不知不觉,算术的卷轴放题已过了一刻钟时间,西华城楼上王公大臣品茶看戏,闲得无聊的趁着皇上看不见的功夫还在悄悄说话。 “李连福” “奴才在。” “那师中泰傻站在那干什么,这都过去一刻钟了,怎么还提笔计算?” 看着广场中央傻站着不动的师中泰,老皇上本还不急的心随着快速流逝的时间也渐渐有些不耐烦了。 李连福半弓着身子,眼睛瞄了一眼底下的师中泰,心中估摸好了这才回话,“奴才也不知道师大人在想什么。可是奴才相信皇上的眼光,师大人那可是皇上钦定的探花郎,能当上这探花郎的必定是那有才之人。更何况连公主那么聪明的人都选了师大人做驸马,这师大人一准也聪明的很。所以,奴才就猜想这师大人可能是在思考什么对策,等到师大人这对策想出来了,这题兴许就做出来了。” “你这是在夸他呢,还是在夸明黛,或许是在夸朕?” 章节目录 第141章 算术比试:二 西华广场。 茶过三盏,虎啸太子看着依旧站着不动的师中泰,猜不透这人到底在做什么?不提笔算题,不凝神思索,甚至也不睁开眼,就那么傻傻的站着,就仿佛,仿佛睡着了一般。 “呼呼...” 突然淡淡的声音传入虎啸耳中,顺着声音渐渐望去,虎啸眉头紧蹙,嘴巴微张,“这,这家伙...” “我就看你半个时辰之后是否还有这个闲情雅致?” 西华门外。 “是祥公公呀,您不在玉华阁伺候公主,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哟,甲侍卫这是不欢迎咱家啊?” 祥公公双手抱着佛尘,眼睛上斜,脸色不是很好。 “祥公公说的哪里话,小人就是再怎么混也不敢不欢迎祥公公你啊。”挥手让手下人退后,甲侍卫走进祥公公身边,声音也不敢放大。 “谅你也不敢。” 祥公公圆嘟嘟的鼻子轻哼了一声,视线故作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门内,“里面怎么样了?” 甲侍卫嫌弃的指了指,“就那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祥公公拉着甲侍卫走到一边儿,悄默声的递过去一张银票,“里面那位是什么身份,这话可就不用咱家再跟你说了吧?” “圣上颁布的圣旨,小人怎么会不知道。”甲侍卫偷偷瞟了一眼银票的数目,脸上喜色掩饰不住,将银票揣进袖筒里这才一脸嫌弃开口道,“祥公公,小人跟你说实话吧。那虎啸太子呀,小人压根就没看上。你看他那样,人高马大的,以为自己是谁呀,不就是边陲小国的一太子嘛,还想迎娶咱们的公主,我呸,他就算是给咱们公主提鞋都不配。” “你能明白最是好。” 祥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家主子那可是大中朝的唯一掌上明珠,素日里连皇上他老人家都不舍得说一句狠话,更别说是让主子嫁到那爪洼国了。 “这是给里面那位的。” 甲侍卫接过巴掌大的小纸条,轻声问道,“这是?” “心里知道就好了,不要说出来。”拍了拍甲侍卫的手腕,祥公公示意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这才慢悠悠的离开。 一个时辰的功夫不长,眨眼间距离时限的时间仅剩一刻钟。从西华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端着托盘,盘里两杯刚砌好的热茶。 小太监一脸的白净,唇红齿白却是漂亮,虎啸太子只瞄了一眼便不再看他,像这种模样的男子,在婆罗国最为人鄙夷。 “虎啸太子请喝茶。” 放下茶杯,小太监走向广场的另一面,那里未来的驸马爷一直站着,紧闭着双眼,吭也不吭声。 小太监没有去桌椅边儿,而是直直朝着师中泰走了过去,缓缓走进这才发觉驸马爷竟然在睡觉,小太监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驸马爷竟然还有闲工夫睡觉,这爷心儿可真大呐。 “大人” “师大人” “啊哈...,嗯?” 连唤几声,师中泰一个浓浓的哈欠打出来,眼角泪水都流了出来,睁眼就看到眼前一个俊俏的小哥,被吵醒的心情也不那么糟糕了。 “这不是比试场吗,小公公你怎么能过来?” “大人,这的确是比试场,您怎么就睡着了呢。”小太监是中泰不急他心急,“大人,您喝口茶,先醒醒神。” “啊哈...,这瞌睡还没下去,一直打哈欠也不是事儿,的确应该喝一口。” 从托盘中端起茶杯,师中泰揭开茶盖,来回吹了一下一杯茶水直接下肚。 “大人您慢点喝。” 眼见着一杯茶水下了驸马爷的肚,小太监这才想起主子吩咐的事儿,忙着急压低声音,“对了大人,那雉兔鸭的数量分别是...” “小太监你怎么还不走?” 虎啸坐在那里看到小太监竟然把睡醒的师中泰唤醒了,心中虽是不喜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不战而胜可不是他喜欢的结果,敌人在自己眼前丢刀弃甲,跪地求饶这才是他心满意足的渴望。眼瞅着小太监和师中泰悄悄说话,虎啸淡淡一笑走了过去。 “怎么?师大人这是解不出来,特地从外面寻来个高手相助?” “亏我还以为师大人金科探花郎,一身正气,却不想到头来却是个偷奸耍滑之辈,难道大中朝的才子就是如此这般的吗?” 虎啸眼中尽是不屑之色,嘴里的话更是让人听得生气。 “呵呵” 一杯茶喝尽,师中泰将空杯子递给小太监,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小太监可就急了,这主子交代的事儿还没说呢,现在走他可就得掉脑袋。 “大人...” “走吧,没事。” 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冲他淡淡一笑,走过他的身边来到虎啸跟前。 “虎啸太子是吧?” “婆罗国的储君,未来的爪洼国国王,嗯,好大的名头,很响亮的称号。”师中泰脸上笑容突然一收,眉头上挑,舌头抵着下唇,呵呵一笑,“我呸!” “你以为你谁呀,凤凰下的蛋,还是麒麟子的崽儿?哼,不就是一个叫什么婆的芝麻大的破地方吗?在我看来呀,你这个太子,甚至都不如我中朝山窝窝里的一个土匪头子!” “知道什么叫土匪头子吗?甭着急,我好心帮你解释解释。土匪,顾名思义,土地上的匪徒,也可以称为占山为王的头领,恩,这点跟你们挺像的,自以为占了一个山头就是那片山的主人,岂不知中朝随便一个府的兵力就能清了这群杂碎!所以啊,这些土匪头头都很知趣,都知道在官家面前低三下四,送金送银,以求多活几年。你们不如他们知道不,土匪好歹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可是你们呢,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明白,拿你们跟他们比,还真是亏了他们的。” “师...” “你想说什么?你要说什么?你还有什么脸要说的?你自己也不瞅瞅就你这德性,来到大中朝能不被人打就算是前世的福分了,还这么装逼的在这丢人现眼你也不觉得磕碜呐!” “吱吱吱...” 看虎啸太子被自己说的脸红脖子粗,榔头大的拳头握的吱吱作响,师中泰机巧的后退两步。 “虎啸仁兄,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更何况圣上与一众大臣都在这里看着,在下劝你当忍则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也。” 章节目录 第142章 算术比试:三 西华广场。 虎啸太子半眯着眼睛,嘴唇咬的紧绷绷,好半天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咧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师大人还真是口齿伶俐,牙尖嘴滑,虎啸佩服不已。就是不知道那一盏茶过罢,你这张嘴是否依旧铁齿铜牙?” “别说是一盏茶,就是一炷香时间,我这张嘴不论是拐着弯还是直着走,依旧能让你觉得我说的很对。” “牛皮吹得太大,小心把老天爷惊动了!” “放心,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砸不到我的。” “远未见人,但闻语声。及至人前,三寸谷丁。” 好呀,这家伙拐着弯骂我个子矮啊!三寸丁,孙子你才是三寸丁! 不过这吟诗可不是师中泰的拿手活,突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拿话去挤兑他,只好学着他的话痨子回了一句。 “远已见人,久闻其声。十步人前,体胖如熊。” “噗...” “哈哈哈...” 早就听闻大中朝的才子诗词绝佳,虎啸才学虽不佳,好歹也能拿的出口,听了一耳朵得来的顺口溜脱口而出,本以为师中泰会拿诗回自己,正思索着怎么回腔呢,师中泰编的话就传了过来,虎啸一个没忍住就喷了,笑的合不拢嘴。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师中泰被笑的一脸怒气,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哥们是不是忒过分了!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一节小雅巧言凭空抛出,师中泰冷冷一哼看也不看他走到广场中央,抱拳朝着皇上的方向朗声道,“启禀皇上,微臣为解此题需要一套笔墨纸砚。” “师中泰,你只需要笔墨纸砚吗?” “回禀皇上,微臣只需要笔墨纸砚一套。” 虽看不懂师中泰是何意思,皇上却也知道他是要开始算术。 “准!” 圣谕一下,李连福便差人下去准备,一炷香时辰不到就有太监端着一套笔墨纸砚小跑着过来,旁边还有两个太监抬着一方小桌,一眨眼功夫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剩下师中泰上台表演。 “多谢几位公公。” “师大人客气了,奴才告退。” 端笔墨纸砚的太监铺展好纸压好,研磨好墨,拿起毛笔轻沾了沾,双手举着毛笔递给师中泰,待师中泰接过这才出声告退。 “几位公公请了。” “我这准备解题呢,你来做什么?”刚准备抬头去看题目,一道阴暗的身影就落在了白纸上,不用抬头师中泰就知道是谁的影子。“哪远去哪呆着去,本大人现在要开始施展惊人的技术了,别影响我发挥。” “哼” “哼什么哼,你是不是怕我把题解出来下了你的面子?”掸了掸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师中泰又将毛笔着了墨,轻轻的在砚台上顺了顺多余的墨水,“想看就看吧,本大人可不介意教你点实用的东西。” 今有雉兔鸭同笼,上有二十五头,下有六十二足,问雉兔鸭各几何? 瞄了一眼题目,一边儿轻声默念,师中泰手中开始写着,雉兔鸭,二十五头,也就是三者之和为二十五,六十二足,意为两雉,四兔,两鸭为九十四。文字版的函数方程一列,师中泰脸上就绽开了花,“啧啧啧,就这题目,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也不看看我是谁,本公子可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祖国花朵儿。切,就这小学三年级的题目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会了,现在我都二十多了,还这么玩可就真没意思了,最起码也得给本公子来个五年级的吧。” 心里美滋滋的一顿装逼,脸上的得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师大人这是做不出来了吧?用不用本太子手把手教教你?”虎啸可不认为师中泰能把这题目做出来,要说起这题目也是有段渊源的。 话说虎啸打小就喜欢汉人文化,除了诗词文墨连带着汉人的书籍都有所涉猎,其中就有他最喜欢的九章算术。算术嘛,在寻常人看来能算个账,记个数也就罢了,有必要专门学习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吗?虎啸不以为然,攻破一座城池需要多少兵力,多少粮草,重甲兵、骑兵、轻骑兵又分别占比多少?每个城门口需要布置多少兵力才能一举拿下?哪个城门口破城而入的可能性最高?攻下这座城池能得到多少金钱,跟兵马粮草的付出相比是赤字还是盈余?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全部都需要精密的计算,而这一道算术题则是虎啸根据九章算术中的鸡兔同笼编造而出的,若不是他亲自拿雉兔鸭亲数亲查,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答案是几何。 “师大人也不必担心坏了自己探花郎的名声,毕竟这题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虎啸笑吟吟上前,刻意压低声音,“说句实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哈哈哈...” 这有点嚣张了,师中泰就静静的看着他装逼。 装,你就可劲得装,等本公子把答案解出来,我看你还有什么本是蹦跶! “中泰就不劳虎啸太子费心了,此题恰巧在下见过。虽说在下的记忆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因为这题目古怪,中泰就留心记下了,熟料到虎啸太子竟然雪中送炭,反倒是给了在下一个送分题。” 说着师中泰还拱着手对他福了福,“大恩不言谢,虎啸太子对我和明黛公主的祝福,在下领了。” 幸好师中泰眼神瞟了一眼那炷香,好端端的三炷香功夫转眼间便只剩下了半柱香,这可就大大不妙了。 话不多说,师中泰提笔就准备开始解列好的文字方程式,这么一看师中泰突然傻眼了。 我擦! 这什么情况? 这是在搞毛线啊? 这丫的是哪个不着调的老师出的题目,明里暗里的条件完全都不够嘛,这还怎么解?说好的三元一次方程组呢? 明明是三个方程式的,另外一个哪去了?谁给吃了?妹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给老子吐出来! “铛!” “时辰已到,请答题!” 伴随着啰响师中泰一声咆哮,“虎啸,你丫出的题有问题!” 章节目录 第143章 算术比试:四 西华门。 “虎啸你这个伪君子,丫的你小子竟然出错题!” “君子当自制。” “自制?自你妹,制你个头啊!”师中泰只觉得一肚子的委屈,好不容易自打附身来得来了个露脸露头的机会,脸上的笑容还没静止一炷香时间呢,这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天儿瞬间就狂风大作,雷雨交加。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师中泰可算是体会的真真的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算术啊?你知不知道三元一次方程?三个方程晓不晓得?你算术体育老师教的啊?” “什么三元什么一次?方什么程的?”虎啸满脑门写着问号,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那体什么育又是什么东西?” “对,他就是个东西,跟你一样,是个榆木疙瘩!” 我擦! 老子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真特么费劲! 说说不清楚,讲讲不明白,师中泰嘴唇咬的发白,拳头握的硬邦邦,牙齿吱吱作响。 “就你这幅模样,凭什么能娶明黛公主为妻?” 哎,我去,这家伙出错题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开始人身攻击了。 看了一眼前面领路的太监,见他在认真领路并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谈话,师中泰嘴角邪邪一笑,向虎啸靠近了两步,“我这副样子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太帅啦,是不是觉得男人能长成我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天地不容?所以你不高兴了,不开心了,心里嫉妒了,吃醋了是吧?看到我,你才真正认识到自己长得有多难看,哎呀,那简直就是该天打雷劈呀!” “你能认识到这个现实,说明你离进步不远了,最多也就差个十万八千里那个样子,所以啊,以后你就要多多向我学习,这样你才能在十八辈子之后托生我身边的一条狗。” “你...” 忙伸手拉住急赤白脸的虎啸,师中泰好心低声提醒道,“哎,虎啸太子还请自重,圣上就在眼前,切勿君前失仪。” “哼” 虎啸太子将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臂狠狠甩开,冷哼一声,轻蔑回道,“好呀,本太子就笑着看你如何马革裹尸归家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谢吾皇。” 老皇上年纪虽大,眼睛却很好使,远远就瞧见师中泰二人碰头说话,有说有笑的倒是一派和谐美满的景象。 “不知师爱卿你和虎啸太子方才在谈些什么,朕看你们有说有笑的,不妨说出来也让朕与众位爱卿一起同乐。” “回禀皇上,微臣方才是在跟虎啸太子商谈我朝百姓民生之事,虎啸太子听臣所言,顾念我朝百姓疾苦,愿主动献出白银十万两资助百姓。” 哼哼,你不是逞能吗,你不是要看笑话吗?本公子就看看你还怎么笑? 师中泰一言言罢,瞥眼看了一眼旁边黑了脸的虎啸,嘴角不自觉咧开了笑脸。 “好!” “甚佳!” “虎啸太子真不愧是一国储君,不仅胸怀天下黎民百姓,还这么热心为我朝百姓慷慨解囊,真乃真性情也。” “虎啸多谢皇上夸赞,能为贵国百姓献出一份力也是虎啸的荣幸。” 老皇上看起来很开心,眼角的鱼尾纹一层层,“李连福” “奴才在。” “去把扶桑国去年朝贡上来的那把武士军刀拿过来。” “喏” 吩咐好李连福,老皇上这才又看向二人。 “虎啸太子和师爱卿二位比试都不忘了民生国事,朕心甚慰。”又看着在座的各位王公大臣言道,“众位爱卿若都能如此二人一般时刻心念民生,心忧国事,那朕这个皇帝就真的可以彻底放心啦。” “微臣知罪。” “微臣知罪。” “尔等皆无过,平身吧。” 挥手让众人起身,恰逢李连福回来,老皇上大手一指,“这把武士军刀是去年扶桑国上贡的贡品,说是经由九十九个能工巧匠花费上百日功夫锻造而成,刀锋吹毛可断。” “宝刀当配英雄,朕就成人之美,将这把刀赐给虎啸太子。” “虎啸谢皇上恩裳。” 接过李连福递过来的锦盒,虎啸太子眼神烁烁,心动不已,如若不是这还在皇上面前,怕是早就刀锋出窍要一观宝刀真容。 “看来太子也是个爱宝之人,既然喜欢那就不妨打开看看。” “皇上,这...” 老皇上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虎啸亦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在座王公大臣脸色惊变的缘由,当即抱拳回道,“皇上亲赐的宝刀虎啸自是视若珍宝,若是此时就将宝刀出鞘未免可惜了些。待虎啸出宫之后,净手佛尘,三早礼拜,待寻个黄道吉日宝刀再出鞘亦是不迟。” 嘶...,听这家伙说话我怎么牙疼,怎奈一个酸字了得。 哎,这也就奇怪了,这虎啸明明就是婆罗国的太子,怎么拽文弄墨搞得比我还厉害,我好歹也是三鼎甲的探花郎啊,怎么跟这家伙一比,完全弱爆的姿态。 当然,师中泰心中也就随便那么一鄙夷,绝不会因为虎啸的打击就回家点烛夜读,苦读诗词歌赋。在他看来,这可是自己的魅力所在,那些没发现的人都是眼神不好,该找大夫治病才对。 “算术比试限定时辰已过,不知师大人解题解得如何了?” “哦,是呀,朕一时倒是忘了现在是在比试。”老皇上呵呵一笑,“师爱卿,太子的题你可解出来了?” “师爱卿?” 听他们互夸互赞,告罪称罪,很没意思,师中泰不自觉就神游物外,思绪完全不在城楼上,带着魂儿早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师大人,师大人,皇上在叫您呢。” 在叫我?叫我做什么? 师中泰是满脑子冒泡,立即也想不出什么缘由,“微臣有罪。” “哦?师爱卿这是没解出题要为自己开脱罪责?”老皇上脸上有些不愉,虽是一闪而逝,可若是有心人亦能发现其些许情绪变化,比如李连福。 “回禀皇上,微臣并没有为自己开脱罪责。” 虎啸趁势出言,“哦,那师大人就是胸中早已有物。” “然也。” 章节目录 第144章 算术比试:五 虎啸可不认为师中泰是真的知道了答案,方才啰声一响师中泰叫嚷的情形历历在目,登上城楼的一路上都还在胡说自己出的题有问题,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一个书生该有的姿态,就冲这个虎啸也不相信他师中泰已知答案。 “既然师大人胸中已有答案,那就请师大人说出来吧。” 不光是虎啸一直追着问,连带着老皇上也开始帮腔,“自是道理,师爱卿说出答案也可让太子核对是否无误。” “启禀皇上,微臣不是不说,只是若是微臣把这答案说出来,万一虎啸太子说它错了,微臣却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不就...” “师大人是觉得本太子会说谎骗人不可?” “明黛公主国色天香,别说是言语失实,纵然虎啸太子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我也觉得不无可能啊。” “你...” 此言一出,众大臣之间议论纷纷,一时竟有些乱了。细听之下,却也能大致听到是在说师中泰君前失态,毫无一国大臣的风范,心存小人之心等诸如此类的言辞。 老皇上下颌微抬,嘴上虽说没说什么,心中却暗骂师中泰这小子滑头得很,李连福在侧侍候多年,对于皇上的细微表情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当下走进一步,“皇上,奴才想到一法子,或许可以让太子和师大人都满意。” “说来听听。” 得了皇上的恩准,李连福这才继续道,“只需奴才准备两套笔墨纸砚,太子和师大人各自一套,太子将算术题目的答案写在上面,而师大人亦可以在他那份上写上他的答案,待二人完成后,再当着众人的面一起打开,这师大人的答案是否正确不就明了了吗?” “可,尚可。” “你二人觉得如何?” 虎啸师中泰二人相视一撇,齐声答道,“愿遵皇上之意。” “就照此办吧。” 言行一致,旨在必到,李连福办事的效率还是高效的。 简易的书桌安置好,笔墨纸砚摆放齐整,师中泰与虎啸二人相看两厌,扭身互相走到各自书桌前,虎啸正人君子一枚,也不怕小人惦记,遮也不遮挥笔答案就跃在纸上。 再看师中泰,先是斜着眼偷瞧了虎啸一眼,见他正准备落笔写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恨不得把那张纸给吃了。 “咳咳...” 熟悉的轻咳声淡淡飘来,师中泰心虚的忙不迭收回视线,手指头不安分的刮刮鼻头,摸摸下巴,偷摸眼上瞟了主位上的那位,两股目光正好撞到一起,收到这股沉默的警告声,师中泰再也不敢四处乱看,只得下笔答题。 “不老实” 一炷香功夫都过去了,师中泰还在龙飞凤舞,老皇上心有些不安。虎啸写答案一挥而就,一行数字就罢了。可这师中泰足足写了一炷香功夫都还未写完,一张纸上写的齐齐整整,尽是文墨。 “师爱卿答案可是还未写完?” 无解让师中泰头疼不已,非得把各种答案的情况都一一列出才是正道,正是文思泉涌时师中泰随口回道,“皇上请稍等,微臣这最后一行了。” “师中泰你大胆!” “你竟然敢让皇上等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哎,这家伙哪是在考我智力,这分明就是在考验我笔力啊。 忙活好一阵子,师中泰这才松了一口气,停下笔却发现周边儿一片乱糟糟的,“诸位大人这是?” “皇上,微臣要参师中泰一本。这师中泰大放厥词,目无君上,有辱皇上威严,还请皇上治他个君前失仪之罪。”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什么什么就附议啊,这也太随便了吧,好歹这也是判一个人的罪行,你们这些人都不带自己想想应不应该的吗?随波逐流有点过分了哈。 “皇上,臣冤枉啊。” “师中泰,当着皇上的面你竟然还敢信口雌黄,牙尖嘴利,你就是个中朝的大奸臣。皇上,这师中泰绝不可信呀,还请皇上收回旨意,决不能让公主招这种人为驸马啊。” 这人谁呀,上辈子老子是杀了你亲人还是烧了你家的房子,我去,这擦擦的完全硬生生的怼我啊! 脑子有坑吧这人。 师中泰来气,很是来气,无端端招这么多人的恨,自己这到底是捅了马蜂窝还是砸了蜂窝煤? “徐爱卿多虑了,依朕来看,师爱卿不过是无心之言,并当不得真的。” “皇上,这师中泰...” “好了好了,现在是虎啸太子和师爱卿的比试,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 “喏” 老皇上都出言说话了,其他有意见的臣子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师中泰,你可还记得当初大殿之上说过的话?” “出得臣口,微臣自然谨记在心。” “好,这就好,你立下军令状可是还在朕这存放着呢。” “那就摊开你们二人的纸,核对一下答案吧。” 两侧各有太监从桌上拿起纸,摊开纸对着众人。 “哈哈哈...” “师大人,你这是写的什么呀?” 师中泰也不着急,理所当然道,“太子看不懂吗?答案啊。” 看也不看他,虎啸抱拳对众人道,“皇上,娘娘,各位大臣,师大人与虎啸写的答案完全不一样,师大人是否解答正确一目了然。” “答案不一样,自是师大人错了,这一场比试自然是虎啸...” “哎,这位大人请注意了。” 皇上帮腔倒是算了,这谁呀也拆台,凭什么他的答案就是对的,就是因为他是出题人吗?师中泰走到这位大人面前,上下细细打量,白鹤展翅他也不知道对方几品官,却也明白官阶比自己高。 “不知大人是?” “龚明亮。” “哦,原来是龚大人,下官这厢有礼了。” 龚明亮看也不看他,像师中泰这种不如品的小官儿若不是巧幸成了驸马,此生都没有机会能得见他一面。 “龚大人怎么知晓下官的答案是错的呢?” “这不很明显嘛。”龚明亮哭笑不得,感觉师中泰就是没事找事,“虎啸太子写的答案乃是雉八兔六鸭十一,可是师大人你看看自己写的,雉一兔六鸭十八,雉二兔六鸭十七,雉三兔六鸭十六,这些的都是什么呀?完全就不对嘛。” 章节目录 第145章 算术比试:六 “龚大人你别只念了一个开头,剩下的就不念了,你倒是接着念啊。” 龚明亮有些生气了,“师大人你能当着皇上的面胡闹,我可不想在君前失仪。是输是赢很明了,后面不是还有两场比试吗,依师大人之才,赢的后面两场比试肯定手到擒来,师大人又何必在乎这一时输赢呢。” “呵呵”师中泰淡淡笑了笑,还真是各自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典型代表,“龚大人说的很对,可是师中泰却不苟同。” “比试虽小,代替的却是中泰的尊严,中泰官阶虽不足六品,可是中泰始终将皇上和朝廷放在心上第一位。若是中泰只为一介白丁,是输是赢中泰浑不在意,可是谁让中泰现在身负皇恩,肩挑黎民百姓,这输赢我不得不在乎。” “自然,算术是门很冷僻的学问,像龚大人这种事务繁忙的尚书自是没时间研究这些,中泰不过一六品小官儿,不忙,一点都不忙,所以就有闲心研究这些东西。” “龚大人请坐。” 不管不顾龚明亮发青的脸,师中泰走到两位太监身前,指着自己之上的某一行道,“诸位大人请看,虎啸太子的雉八,兔六,鸭十一,我这纸上写的也有。” “还请皇上,娘娘甄别。” 将答题纸呈交给皇上,师中泰这才又起身继续道,“皇上,娘娘和诸位大人可能就有疑问了,为什么虎啸太子只写了一行数字,而我的纸上却写了满满一张。” “其实呢,虎啸太子的答案并无错。” “师大人这是承认自己输了?” 对张口的大人摆了摆手,“非也。” “我写的并没有错,只是虎啸太子的答案少了一些。” “哦?师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虎啸太子自己出的题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吗?”接着就是一片大笑声,“哈哈哈...” “大人真是聪慧,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出自你口,入得他耳,与我无关。” “你,逞一时口舌之快。”那大人被气得胡子都翘了,不过却也再不敢随口说话,现在的师中泰就是炮仗,一点就着,一碰就炸。 “不知太子可敢验证自己的答案是对的?” “有何不敢?” 这答案可是虎啸自己亲自验证过的,他自认为不可能出错。 “还请皇上容虎啸差人带雉八兔六鸭十一上来。” “准” “师中泰,你可也需要带雉兔鸭验证?” “回禀皇上,若是在皇上面前玩弄雉兔鸭未免有些仪态,微臣自有其他办法验证答案。” 这皇上倒是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看来是真拿师中泰当半个儿子看。 “咕咕咕咕...” “嘎嘎嘎嘎...” “咕咕咕咕...” “嘎嘎嘎嘎...” 虎啸站在一人多长的竹笼旁,里面灰兔子、白兔子,还有一直吱吱叫的公鸡母鸡和鸭子,偶有两只公鸡为争夺母鸡打架“咕咕”叫个不停,在座的大人一脸的嫌弃,却又耐不得虎啸得了皇上的允许不好意思说些什么。 “皇上,娘娘,诸位大人请看,现在竹笼中有**只,兔六只,鸭子十一只,观其上有头二十五,观其下有足六十二。” “太子所言极是。”龚明亮默默心数,头和足都足数这才起身,“回禀皇上,竹笼中的数目正与虎啸太子的答案一致。” “恩,的确是。” “师大人,现如今事实皆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来这家伙跟我有仇。 默默将龚明亮加入自己的黑名单,师中泰这才上前一步,“有,我还有满腹的冤屈要向皇上诉说。” “皇上,虎啸太子是证明了他的答案没错,可是却没证明臣的答案是错的。” 虎啸冷冷一笑,“想必师大人是昏了头了吧,既然我已经证明我的答案没错,那不就是证明你的答案是错的吗?” “非也,非也。” 如果此时要有一把折扇就好了,潇洒那么一挥儿,肯定帅呆了。 师中泰骚骚的想着,脸上故作高深,伸出右手,对他摆了摆食指,“你是证明你的答案没错,却并没有证明我的答案是错的。这个竹笼只能证明你的答案没错,但你的答案也只是竹笼的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如果说经由你的答案可以推演出这个竹笼没错,那么你的答案才是充分条件,可惜你的答案并不能推演出这个竹笼的数据,所以你这个答案只能叫做必要不充分条件。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竹笼?答案?充分?必要?这都是什么啊? 虎啸有点脸懵,在座的各位大人,哦,包括皇上和娘娘都有些跟不上师中泰的思维。 “哦,你没听懂啊,没关系,没关系,那我就再跟虎啸太子你讲解一遍儿,请注意认真听讲,跟上我的思维。”看虎啸的表情师中泰就知道他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他反而也不生气,还特别有耐心的准备措辞,再次细细解释,“你看,因为要证明你的答案没错,所以你请求皇上让你准备了这个竹笼,然后这个竹笼就此证明了你的答案没错,是吧?” “嗯,却是如此。” “可是呢,你再反过来想一想,你的答案可能够证明这竹笼里一定有雉八,兔六,鸭十一吗?” 虎啸微微沉思,轻轻摇了摇头,“好似不能够。” “对,虎啸太子果然聪明。所以呢,这个就是,竹笼能证明你的答案,可是你的答案却不能限定竹笼的数据,因此你的这个答案是必要不充分条件。而只有在你的答案和竹笼中的数据形成充分且必要条件时,你的答案才是唯一的,也是正确的。” “你说的有理,确实如此。”虎啸听得入神,默默点了点头,越想越觉得师中泰说的话很有道理。 “众位可曾听到了,虎啸太子已经承认了我的说法。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证明,我的答案是怎么来的?” 说了半天师中泰只觉得嘴唇发涩,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就有小太监端了一杯茶盏递了过来,“哎,公公你可真好,我正觉得口渴呢,多谢小公公。” “大人客气了,这都是皇上的旨意。” 章节目录 第146章 算术比试:终 抬头去看龙椅上的老皇上,见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心情看似甚好,眼神示意师中泰继续,师中泰轻轻颔首,把满腹的感激记在心头。 一口茶饮进,师中泰只觉得精气神更足,“诸位请看虎啸太子出的题目,今有雉兔鸭同笼,上有二十五头,下有六十二足,问雉兔鸭各几何?” “今有雉兔鸭同笼,此言说明笼中有物分别为鸡,兔,鸭三种,上有二十五头,则是三物的总数为二十五,下有六十二足,这句里面告知的信息就多了,众人都知鸡有二足,兔有四足,鸭呢也是二足,最后一句,求问雉兔鸭各几何。” “此题呢,需要逐句来破,上已破题,下面我们接着来看。这鸡和鸭有共同处,他们都是双足一头,所以我暂时将鸭子也全部当做鸡来看,那么题目就变成,鸡兔同笼,上二十五头,下六十二足,此题在九章算术中有云如何解,具体过程就不需要我细细讲了吧。根据九章算术的解法,鸡的数量应为十九,兔为六只。” “前言有云,我是假设把鸭子看做了鸡,所以鸡十九只,其乃为鸡和鸭的总和。可是在虎啸太子的题目中,并没有第四个条件来说明鸡和鸭的数量关系,那么我们就要思考鸡鸭的数量为几何了,鸡、鸭都是一头两足之物,我猜想虎啸太子的竹笼中应该不会出现半只鸡或者半只鸭的情况,所以呢,那鸡、鸭的和数量只要为十九只即可。因此,在我的答案中,会有这么多个答案,可是所有的答案都遵循,兔六只,鸡和鸭的数量之和为十九的定律。” “综上所述,我的答案可以推演出竹笼中鸡、兔、鸭该有的数量,而竹笼中鸡、兔、鸭对应的数量又能证明我的答案没错,所以,我的答案是竹笼的充分且必要条件,简称为充要条件。谢谢皇上、娘娘以及诸位大人的倾听,我的解说到此结束。” 帅气的拱手朝着皇上一拜,师中泰只觉得身体都有些轻飘飘的。自身对于这通言说很满意,很不错,表现得超乎完美。 师中泰一通发言如行云流水般痛快,话罢场上静悄悄的无一人发声,师中泰很享受这一刻的安宁,无比的享受,若是可以,他希望这一刻可以成为永远。 但是现实一直都是很残酷的。 “皇上,这场比试是师大人赢了,虎啸甘愿认输。” “虎啸太子敢作敢为,是个真性情的好汉,朕今天是真的见识了。” 这开门第一场比试被师中泰拿到了彩头,老皇上心中高兴脸上喜色也掩饰不住,“哈哈哈...”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师大人能够夺得比试第一场,这全都是仰仗吾皇深厚的福祉呀,吾皇功不可没,功比春秋。” 好话谁不爱听呢,高高在上的皇上自是更喜欢听,不过嘴上却是谦虚十足,“众位爱卿言过其实了,破题解题都是师爱卿一人的功劳,与朕有何相关啊。” “若不是皇上识人用人,怕是虎啸太子这题师大人也是解不出来的,说一千道一万,微臣始终觉得这些都是皇上的功劳。” 其他大臣都在忙着恭维皇上,虎啸看了一眼身边悠闲自在的师中泰。 “恭喜师大人。” 这哥们好像还不错。 赢了比试,师中泰心中也是忍不住的高兴,顺势虚请,“虎啸太子客气了,承让承让。” 虎啸倒是豁达,输阵不输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不知师大人今晚可否有空?” “此事稍候再议,皇上看过来了。” “师爱卿” “臣在。” “今日这场比试师爱卿一展才学,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这算术的比试,更为我朝赢得了该有的大度和气量,朕心甚慰。” 老皇上说话间歇了歇,“接下来呢,还有两场比试,下一场就轮到师爱卿你出题让虎啸太子破题了,作为主家招待远方来客,师爱卿要好好出题,不可为难与人,明白吗?” “微臣遵旨,定不会刻意为难虎啸太子。” “且慢。”虎啸听着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他不是很喜欢,“皇上,比试在于公平公正公开,若是师大人因为皇上的缘故而故意出简单的题,那虎啸这比试不比也罢。” “呵呵,倒是朕枉做了小人。” 老皇上爽朗一笑,“师爱卿啊,朕方才的话你且听听就罢,不必放在心上,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在乎朕的说法。” “回禀皇上,微臣一早就想好了题目,只是今日作为比试的第一天,当主随客便。”师中泰冲着虎啸颔了颔首,“其实我要出的题很简单,不妨今日就告诉了虎啸太子。” “不可,这...” “师大人若是真的尊重虎啸,还请师大人明日当着皇上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当场揭题,现在就将题目说出来,除非师大人你甘愿认输,自愿退出不再求娶明黛公主。” 虎啸说的很是肯定,看他说到这份上,师中泰也不再多说什么。 “就依太子之意。” “好,既然你们两位都已经说明白了,那朕就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比试,安安稳稳做个判官就好。”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朕也累了。” 老皇上起身离开,李连福忙高喊开道,“皇上起驾。” “臣等恭送皇上,娘娘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皇上和娘娘的銮驾彻底离开,众人这才络绎起身,三三两两结伴离开,也有一小部分官员上前恭祝师中泰,师中泰也都含笑应下,可笑的却是他一个个都不认识他们是谁,只知道官阶在自己之上,见了他们都要自称下官。 “师大人” “哦,太子你怎么还未走,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吗?” 一番寒暄结束,转过头却发现虎啸人还在,师中泰微微有些吃惊。 “不知师大人今晚可有空?” “怎么,太子输了比试,难道晚上还要反过来请我吃饭不成?” 这人还真是有些奇怪,输了还要请我吃饭,不会是要毒死我吧,我可是男猪脚啊,不可能会死那么早的。 “都说不打不相识,今日一比咱们可就算是认识了,即是相识,一起吃个饭也是很平常不过的事儿。” 章节目录 第147章 十香园 皇宫浣衣局外。 一个俏生生的小太监坐在一口枯井旁边,一边儿偷摸着泪,一边儿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时不时的抽泣一下鼻涕,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心疼死个人。 “呜呜呜...” “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盼来个机会能巴结上公主了,谁知道,哎,我这张嘴啊...” “啪!” “啪!” 一边儿骂着自己,小太监一边儿动手抽自己嘴巴子,没几下嘴角边儿就被打的通红。 “呜呜...” “我这回就是再怎么磕头求饶都不行了,这次真真的是死定了,呜呜...” “三生” “三生?” 小太监正哭的伤心欲绝呢,还没准备好死的心态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很熟悉,小太监忙不迭擦干眼泪起身。 “哎,三生你站枯井那干嘛呢?” “哦,没事,我就是过来坐坐。” “赶紧过来,公主要赏银子了,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来人属于那种粗心急性子的主儿,也不管三生为何来这枯井边儿,心里只惦记着玉华阁的赏赐。 “哎哎哎,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抹干净眼角的眼泪,三生急着脚步追上了那人的步子,“四喜,宫里发生了什么好事,公主为什么要赏赐?”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个探花郎和婆罗国太子比试吗,探花郎赢了比赛,公主一高兴就发赏银了呗。” “师大人赢了?” 三生嘴巴和眼睛张开,眉毛上扬,鼻孔张大。 “啪!” 四喜一巴掌拍在三生脑袋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想什么呢?那可是咱们公主未来的驸马爷,探花郎啊,怎么可能输了呢?你脑袋傻掉了吧。” “哈哈,太好了,四喜真的是太好了,师大人赢了,师大人赢了呀,呜呜...,师大人竟然赢了,赢了,呜呜呜...” “三生,你怎么啦?” 四喜整个人都傻掉了,这家伙是怎么啦,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吓死个人,“你没事吧,三生?自打你从西华门回来,我就看你一直不对劲,刚才看你偷偷摸摸往枯井那跑,就你那胆子你还能跳下去不成,我都懒得搭理你。若不是玉华阁传出来话说要论功行赏,就你这怂样我才稀得过来叫你呢。” “呜呜呜...,那我能怎么办,公主吩咐下来的事儿都被我办砸了,我不死才怪呢。”三生哼哼唧唧抹着眼泪,说话间都抽抽噎噎的。 “哎呀行了你,这不是没事吗?都过去了,赶紧擦干净眼泪,咱们赶紧去领赏去,若是去晚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咱们的,快点。” 催促着三生把眼泪抹干净,瞅着宫道上没什么人,四喜拉着三生就赶紧跑。 十香园。 站在十香园门口,师中泰脚步迟疑不定,脸上表情有些很不自然。 “怎么啦师大人?” “哦,我给忘了,师大人如今已是驸马的身份,再进这种烟花之地是有点不合适。” 虎啸仿佛突然间才想到一般,“师大人,若不然咱们换个地方?” 这是拐着弯变着相的说我是气管炎啊,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呵呵,看来是真把今天的事儿记在心上了。 师中泰故作浑不在意挥了挥衣袖,“无妨无妨,既来之则安之,太子请吧。” “既然师大人觉得可以,那咱们今日就在这十香园。”说着虎啸走进师中泰两步,低声试问道,“师大人,你看这里也不是朝堂,亦没有皇上和王公大臣在左右,不若咱们两个就去掉那些官位上的称呼,彼此以兄台相称如何?” “这就不必了,我们两个直接以姓名相称就好。” “好,中泰,那请吧。” 两个大男人站在青楼门前相互推让,门口姑娘看着他们身后跟着的侍卫还不敢上前,这么引人注意的组合师中泰可不想明日京城又是一波谣言四起,三人成虎,他这个准驸马可担待不起龙颜大怒。 “哟,几位爷今儿个来的可真是巧啊。” “怎么,有好事?” 花妈妈手中绣帕妖艳那么一甩,“这位爷可真聪明,今儿呐是我们十香园君兰姑娘出牌的大好日子,两位爷可真是赶巧了。” “君兰姑娘?” 虎啸下意识看向了师中泰,师中泰脸色一黑,摆手道,“你不用看我,我虽居于京城,可是这地儿我很少来的,君兰这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过,别问我啊。” “哟,感情这位爷还是个雏儿啊。” “哈哈哈...” “噗...” 还没来得及消化师中泰的话,花妈妈的话一出就把虎啸逗得乐翻了。 “你这婆子,说话怎么就不会注意点,是雏儿怎么啦?不是雏儿又怎么啦?难道你这十香园的牌子上还写着非雏儿勿进吗?” 这儿要是搁在以前师中泰眼睛都不会眨巴一下,当股风刮过去就算了,可是今儿却不知道为何腾一下就火了。 这家伙还不光肚里有气,提起褂子转身就欲要走。 “中泰你别生气啊,这妈妈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嘛。” “虎啸,我且问你,今晚我是不是你的客人?” 虎啸点了点头,“是啊,是我请你来的,你自然是我的客人了。” “那我现在被人当面侮辱,你是不是要处理一下?” “对不起,是我的过失。”虎啸郑重跟师中泰道了声歉,对着属下挥手道,“来人,将这十香园给我砸了,当做给中泰赔礼道歉。” “住手!”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我十香园撒野,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 噗,不想活了?长了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主儿,这大妈真是牛逼啊。 师中泰也不答话,笑着看了看虎啸,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哦,这是什么地方啊,难道这里不是青楼妓院吗?” “是,十香园的招牌挂在外面,自然是招待各位大爷的地方了。” 趁着这股功夫,十香园的打手也渐渐汇拢到了大堂内,花妈妈说话更是硬气,“听二位的口音不似本地人,又看二位眼生的很,你们是不是刚从外地来,才到京城没几天?” “老鸨好眼力。” 师中泰给她点了个赞。 “哦,那你们不知道就很正常了。”听到是从外地进京的,花妈妈心里笃定二人不是什么高官子弟,这才趾高气扬继续道,“我这十香园可是在京城数一数二的,且不说我们背后的主家官儿有多大,单看我们十香园的摆设,你们就该知道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章节目录 第148章 十香园斗殴 京城十香园。 听了老鸨的话,师中泰再也忍不住了,大妈吹牛皮都不带打草稿的,“哟吼,虎啸你听听,蛤蟆打哈欠,人家好大的口气啊。” “走走走,咱们不惹事,赶紧撤。” 看着十香园大堂的人越聚越多,师中泰心叫不好,忙拉着虎啸就要走。 “中泰,且慢!” 师中泰皱眉看向虎啸,示意他周边儿人太多了,虎啸轻拍了拍他的手腕,“事关你我的尊严,中泰这事儿真的不能躲。” 见他这么固执,师中泰心中盘算一下,强行带他走的几率少之又少,可是若是对虎啸置之不理一走了之,看现如今这架势,今儿这摊子事儿怕是真要生事,这么一闹起来京兆府怕是得来人,京兆府一旦知道了,明日老皇上就会知道,到时师中泰又免不了一顿训斥。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咬牙师中泰也不管了。 “成,是好是坏,我陪着你。” “啪!” 虎啸伸出手掌,看了一眼师中泰,师中泰见他这个时候还讲这些兄弟义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挥手拍了过去,两只大手就这么合在了一起。 “今晚,你师中泰是我虎啸的兄弟,只限今晚!” “彼此彼此。” “敢情我花姐刚才的话都白讲了,你们二位都没放在心上是不是?”看他们二人在眼前这么一来一回,一唱一和的,花妈妈心里不满意了,“罐子。” “花姐您吩咐。” “将这几个人都给我打出去!” “哼,敢来我们十香园撒野,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被唤作罐子的壮汉对着身后一挥手,十几个汉子手里拎着大小不一的武器其拽拽往前一步,众人一见风气不对,该躲的躲,该走的走,一时间除了两帮子人大堂内干干净净的,就差把桌椅抬走了。 “都给我上,能打死的谁敢给打伤,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阿哥所。 白天在上书房结束了课程,晚上龙瞻宏经常还会自己看书写字练习文章,若想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就算是皇子想要学问高人一等也得下足了苦功夫。 “扣扣扣” 敲门声悄无声息的响起,外间人等候了五六个呼吸这才从推门而入,走进来的不像是个太监倒像个仆从,见龙瞻宏还在掌灯看书,轻声唤了声,“爷” “宫外传进来话,说是虎啸太子和师大人去了十香园。” “十香园?” 龙瞻宏读书的心思也不在了,这两人也是奇怪,今天才刚刚比试过,明明就是一对仇家,这怎么还一块去青楼,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十香园,我记得好像是李家的?” 仆从适时添足道,“爷记得没错,十香园是太保娘舅家的产业。” “这个李太保的娘舅,好像有点不靠谱。”龙瞻宏是负责招待虎啸太子的,这虎啸若是出了半点的差池,就算他不在也跟他有莫大的牵连,想到这里龙瞻宏挥手让那仆从上前,“马上带着我的口信去纪家,让他们好生招待虎啸太子,万不可有一丝差错。” “喏,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去吧,这件事务必要马上办妥。” “喏” 纪府。 宫中消息一经放出,官道上的马蹄声“踏踏踏”响彻半空,劲足飞蹄满道是,只因骑人揣千斤。 “快带我去见纪老爷。” “大人你这是?” “别废话,赶紧的。” “好好好,大人随小的这边走。” 来人虽是一身便服打扮,可门房却也不敢小视,三言两语间也不敢再磨叽,带着来人就走进了后院。 “谁呀,这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睡觉,闹什么幺蛾子呢。” “老爷,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 “宫里?”纪老爷系扣子的手停滞了一下,“老爷我没在宫里安排人呐,是你的人?” 纪全这话可不敢托,“没老爷的吩咐,奴才哪敢呢。” “哪会是哪位主子呢?” 说这话纪老爷脚上可不敢松懈,眨眼功夫就到了客厅,入门就看到一男子坐在厅中。 “不知阁下是?” 男子将腰间的令牌在纪老爷眼前亮了一眼便收了起来,“主子让我带话给你。” “大人请说。” “虎啸太子来京之事想必纪老爷也听说了,他乃是婆罗国的储君,现如今正在纪家的十香园耍玩,主子传出话来,希望纪老爷能吩咐人好生招待虎啸太子,万不可有一丝差错。” “自然,那是自然,草民一定吩咐人好生照顾。” “即是如此,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大人慢走,大人有空常去十香园玩啊,草民请客。” 送走男子,纪老爷脑门上冷汗直冒,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纪,纪全,方,方才花,花妈是不是差人递过来消息,说有几个人在店里闹事?” “老爷记得没错,方才十香园的确传过来消息,说是抓了几个闹事的人。” “有没有说他们怎么处置的?” 纪老爷脸上一副哭相,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爷放心,只说准备打一顿,没说别的。” “啪!” 一巴掌拍在纪全后脑勺上,纪老爷怒骂道,“别的?你还敢给老爷有别的?看老爷我怎么削死你!” “还不赶紧下去备车!”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纪全也不知道今晚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被骂一顿,他不过就是中间传消息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十香园后院。 “老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人呢?” “什么人呐?” “嘶...”纪老爷气的老脸都变形了,气闷闷指道,“就是今晚闹事的那几个人。” “人不在呀。” “不在?”这都什么情况啊,纪老爷脑子快转不过弯了,“那人去哪了?” “人被京兆府的人带走了。” “京兆府?京兆府的怎么来了?” 不提这个也就罢了,提起这个花妈妈就一脸委屈,“老爷,方才是有那么一伙人来店里闹事,我本来也想着差人打出去也就算了,谁知道还没开始动手,京兆府的人就到了店门口,说什么要维护京城治安,不光是要把那些人带走,还非要把罐子他们带走,奴家好说歹说都不行,若不是老爷您不让奴家提您的名头,那些人哪敢这么欺负咱们十香园。” 章节目录 第149章 蠢妇如猪 十香园后院。 “花妈,你好歹也在京城混了十几年了,怎么突然就笨了起来?”纪老爷怒其不争,“十香园的招牌都几年了,十香园的主家到底是谁京城里谁不知道,京兆府今天上门捉人,为什么连十香园的人都要抓,难道花妈你还不明白吗?” “老爷,您的意思是京兆府的人是故意的。” 幸好花妈还不算太笨,被纪老爷这么一提点也能明白出点东西,可是却没看出来实质性的问题根本。 “哦,我说老爷怎么突然来了,原来是因为那京兆府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咱们,老爷你看不过去了。” 花妈妈一想到京兆府一会儿就会磕头求饶的给自己赔不是,还会亲自把罐子他们都送回来,脸上忍不住乐了起来。 “啪!” “老爷,你怎么打奴家啊,奴家哪里说的不对吗?” 捂着被打的一边儿脸,花妈一脸的委屈。 “你这蠢妇,本老爷怎么就找了你来这十香园管事!晦气,真他娘的晦气!” “老爷我都亲自过来找的人,连京兆府明知道十香园后面有老爷我在撑腰还非得当着那些人的面抓走你的人,你说老爷是为了什么?” “难道,难道那些人比老爷还有权势?”花妈终于想明白关键性问题是什么了,可是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等你明白啊,天儿都黑了!” 纪老爷真是一百个后悔寻了这么一个蠢猪,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同意的。 “来人” “老爷” “掩嘴绑了,差人送到四方馆,是杀是剐任由处置。” “喏” 花妈尿都要吓出来了,一时间眼泪鼻涕一大把,“老爷,奴家知错了,奴家再也不敢了,老爷您就饶了...唔唔唔...” 剩下的话纪老爷已经不需要再听了,他现在只关心怎么给人上门赔礼道歉。 四方馆。 “四方馆到了,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虎啸兄台,就此别过,明日一切揭过,殿前再会。” “中泰兄且慢。” 师中泰转身的动作停了停,“怎么?虎啸兄还有什么事?” “今晚因为种种不能跟中泰你好好喝顿酒,实乃是我人生一憾事,希望有机会你我真的能够坐在一起好好喝杯酒。” 见虎啸脸上情真意切,不似说假,师中泰自是不好薄了人家的好意,“同感。” “你我若真是有缘,自是有机会能一起喝杯酒,中泰告辞。” “他都走远了,你还看什么?” 扎法一早就在门外等着,见虎啸一直站在门外和师中泰说话,也不插嘴,只是那师中泰走了良久,也不见虎啸往里面走这才出声发问。 “若是没有这场比试,或许我和他倒也能成为一对朋友。” “这里可是中朝,纵然他不是中朝的驸马爷,他也是中朝的朝廷大臣,我倒不觉得你俩会有这个可能。”扎法的冷水让虎啸有些措不及手。 不过,虎啸却不在乎,因为他也只是说说,朋友这种东西,不仅是要看缘,还是要看份的。从他俩分别托生在婆罗国和中朝起时,这段缘就算是断了。 “进去吧。” “前面可是虎啸太子?” “来者何人?” 突然一批人出现在四方馆门外,婆罗国的侍卫手扶弯刀护在虎啸身前,高声质问。 “奴才是十香园的,我家主人听说太子在十香园受了委屈,特地命奴才捉了这贱妇带到太子面前赔罪,任凭太子随意处置。” 虎啸连面都不露,“即是赔罪,那就送到师中泰师大人府上吧。” 说罢人便走进了四方馆,一众护卫也跟着悄悄退了进去。 十香园的一行人眼看着众人进去,一时间倒没了主意,“全爷,现在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纪全满腹的委屈,此时全都咆哮了出来,“虎啸太子不是说了吗?送到师大人府上啊。” “那师大人府上又在哪啊全爷?” “你特么的问我,我去问谁呀?” 见这几个家伙还在畏畏缩缩不知道去做什么,纪全气的猛地一脚,“哐!” “都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找啊。”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顿时间,在这乌七八黑的夜晚里,一小波人开始了寻找师府的路途。 师家。 “扣扣扣” “来了来了。” 猫四的欢快声从里间传出,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 “就知道是公子爷你回来了。” 师中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院子。 “怎么?如果不是我回来了,你还不来开门啊?” “哪能呢。”猫四进门就忙不迭端茶倒水,脸上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公子爷,小人听说今日你赢了那虎啸太子,快些跟我讲讲公子爷是怎么赢的,让猫四也高兴高兴。” “啊哈...” 一个哈欠忍不住又从口中打出,师中泰只觉得浑身疲倦不堪,眼睛发酸,眼角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溢出。 “猫四,你没见公子都累成什么样了吗?你怎么还有心情让公子给你讲那些子东西?” 大牛端着热腾腾的洗脚水从外间走进来,看到公子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忍不住说了猫四一句。猫四可不愿意了,“我这不是也是为公子爷高兴吗?” “你今天没看到外城那些百姓有多高兴啊,咱们公子爷那可是当着皇上,还有那些大官的面赢了那婆什么国的太子啊,这可是多大的本事啊,难道你就不高兴吗?” 师中泰直接躺在躺椅上,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否是睡着了,大牛为他脱着鞋袜,对猫四翻了翻白眼,“白天的时候俺就跟你说过,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那什么太子,你一直叨叨说什么那是太子,什么未来的国王,公子比不上之类的话,现在公子回来了,你倒是贴巴着往上凑,你真的是...” “嘶...” “烫烫烫...” 脚一碰到热水,师中泰将将遇到周公妹妹的时机就错了过去,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大牛忙不迭拿干布帮他擦拭脚底,嘴里连声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俺这就给公子添点冷水去。” “啊哈...” “不用了,我好累,今晚就这样吧,我要先去睡了,啊哈...” 章节目录 第150章 我愿意 师家。 虽说一天没干活,但是脑子却是硬生生活泛了一整天,师中泰真心觉得身心疲惫,脚在干布上来回蹭了蹭,这才拖拉着鞋子往里间走。 “你看看你,惹公子爷不高兴了吧。” 猫四看着师中泰走进里间,窗户上的倒影消失不见,这才转头教训大牛,“你说说你,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光听就不往心里记呢,真是木头疙瘩一个,连个洗脚水都兑不好,养活你是干什么用的!” “哎” 见大牛瞪着驴眼大的眼珠子死盯着自己,猫四掐着腰趾高气扬道,“你还敢瞪我!怎么,你心里不服气啊?” “嗒!” 大牛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丢下手中的干布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庞大健硕的身影直接将猫四小小的个子照在了阴影中,猫四脸上的怒色渐渐消失不见,眼皮不自觉的眨动,小脸发白,眼帘下的细肉微微发颤,喉结上下连续跳动四五下,“你,好啦,这次就算了,下次记得好好做事。” “那个,那个时辰也不早了,我,我就先去睡下了,憨牛你也收拾收拾赶紧睡吧。” 话毕,猫四“突突突”就小跑着窜回自己房间了。 “出息” 玉华阁。 “师大人那必要条件和充什么” “充分条件” “对,那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一通讲说,直接把那什么太子唬的两眼发直,在座的王公大臣都听得入了迷,热别是那礼部尚书龚大人,看师大人满腹才华,一肚子学问,说出来的话连接都不知道怎么接,就再也不敢反对师大人了。” “好,师大人干得漂亮!” 听小杏听得起兴,巴掌紧跟着鼓了起来。 “后面呢小陀螺,你倒是接着说啊。” 从白天说到晚上,都不知道说了几遍,小陀螺嗓子都要冒烟了,“你别急啊小杏姐姐,容我喝口水先。”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连喝两大杯茶水,小陀螺这才又开讲,“虎啸太子的答案是必要不充分条件,师大人说了,只有当答案是充分且必要的条件的时候,这个答案才是对的。” “那么各位就要问了,既然只有充分且必要的答案才是对的,而那虎啸太子的答案又不是,那么师大人写的答案是不是呢。” “咱们当今的皇上也想知道,在座的王公大臣也是心存疑惑,所以呢,师大人为了证明自己的答案是对的,开始讲解他是如何破题,如何一步步解题,又是如何确定答案。” “那师大人又是怎么证明的?” 若是放在茶楼里,这小杏绝对是个很好的听客,妥妥的捧哏一枚。 “这就说来话长了,师大人先是...”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 忍着两个小东西在自己面前足足演戏演了好几个时辰,明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实在是听不下去。 “小陀螺你若是想说,小杏你若是爱听,那你俩就去其他地方,本宫有些累了,身子也觉得乏了。” 明黛半边儿身子倚在卧榻上,细长的玉臂裸露在空气中,纤长的手指捏着眼角,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情。 “哦” 小杏悻悻看了看小陀螺,小陀螺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神情,这才齐声道,“喏” “公主,那奴婢侍候你休息吧?”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 “喏” 小杏和一众宫女太监退出大殿,明黛依旧躺窝在卧榻上,长呼一口气,不知到底是何事情惹她心忧。 “是我小看他了吗?” “呵呵” 嘴角抿起淡淡的微笑,明黛有些自嘲,“粗鄙的言行倒是让我忘了,他还有个探花郎的头衔摆在那里呢。” “只是...” “九章算术,本宫亦是熟记于心,我怎么不曾记得有该种解法呢?那充分条件和必要条件又是那里的言说?难道算术中还有其他的书籍是本宫不曾知道的?” 前后思索明黛觉得应该是师中泰看过其他的书籍,若不然她不可能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要不然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想到这里,明黛脸上不自觉又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静明湖旁,有个男子单膝跪地,手举花朵儿,声音中存有一份情绵绵般温柔,“我没有代步之车,也没有高砖瓦房,更没有家财万贯,有的只是一颗跳动的心,若是你愿意,日后这颗心就专为你跳动。龙明黛,你可愿嫁我师子航为妻?” 明黛会心一笑,嘴中轻声呢语,“我愿意。” 师家。 杨柳树旁挤挤囔囔站着四五个人,柳树底下还扔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 “打听清楚了,是这家?” “全爷,小的打听的实实的,就是这家没错。” 纪全踩在杨柳树底下的石堆上,支着眼往旁边院里瞧,此时已经深夜了,周边人家早就熄灯歇息,院里自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说是看见什么人影了。 “那师大人就算品阶再低,大小也算是个官儿,怎么就住在这民房区了,夜里连个灯笼都没有,不可能啊。” “全爷,小的可是专门问了一圈人,都说这就是师府,前些日子还有宫里的公公来传旨呢,就是这家没错。” “真的?” 纪全真是被事儿缠怕了,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他这心里始终是没点谱。 “小人保证绝对是真的。”那人看纪全始终不相信,天色已深,看这架势怕也不可能大半夜的敲门进去,“全爷,要不然您先回去,小的在这守着,等到明日这家人起了,小人再敲门进去问问?” “问什么?” “自然是问是不是师家啊?” “啪!” 纪全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这贱妇蠢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蠢!” 那人被打了,身子显得更佝偻,捂着被打的一边儿脸,“那,那小人该怎么做啊?” “这一片这么多的住户,他们难道会不知道?” “你是不是傻?” “是不是傻?” 纪全一边儿说一边动手打他,直到手上发痛这才停下手。 “好了,今晚就先到这儿,你们把这个贱妇先带回去,等到明日问清楚这家就是师府,再把人绑过来。” 章节目录 第151章 木工活计 师家。 初升的太阳才刚升起,清晨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不冷不热,映射在灰色的房檐,枯色的柴木,只觉得神清气爽,让人情不自禁感叹“又是一个好天气”,心情也跟着爽朗了许多。 “扣扣扣” “公子” “公子你醒了吗?” “唔...” 一晚上沉沉的,这一觉睡得都有些累了。师中泰费力睁开眼睛,阳光从窗沿上照射进来,师中泰只觉得房间内亮堂堂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心里给自己鼓鼓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大牛,我有些饿了。” “早饭俺都做好了,公子,你先洗把脸,俺这就去把饭菜端进来。” “嗯。” 简单的洗把脸,拿毛巾随便一擦,转过身大牛就已经把饭菜准备妥当。一碗米粥,两个馒头一碟小菜,很简单,师中泰最是喜欢。 漠然拿着馒头吃菜,偶有停歇发呆,这么断断续续吃了一大半,师中泰的精气神这才好了许多,突然想起一会儿还有个比试,想到之前吩咐大牛做的事儿,这才开口问一旁的大牛,“大牛,之前让你帮我找的木匠,你找的怎么样了?” “公子你要找木匠做什么木工,俺大牛就能做。” “你会木工活?” 师中泰有些惊讶了,这大牛不会是个上天派到自己身边隐藏的多来啊梦吧。 “公子,俺家里穷,为了省几个钱,什么活都会那么一点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呀。” 大牛这话的确没错,自古就是能自己做的都不会请人来做,能省一点是一点,师中泰很是理解他的话,谁还不是那么过来的。 “即是你能做,那就再好不过了。”说着师中泰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大牛,“这几天你在家里按照图纸上的样式把这个东西给我造出来,不懂的地方问我就好了,可是这个东西必须在三天之内完成,三天之后我有用,记住了没?” “好,俺记下了。”大牛接过图纸大概看了看,公子要打造的东西有点奇怪,他从没见过,看着倒是不是很难。 “对了,你要是人手不够的话,让猫四帮忙就好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旁人问起了,你就说,就说...” “俺就说房屋的梁木被虫咬了,需要换几根新的。” “大牛你很聪明嘛。” 穿戴好官服,吩咐清楚事情,师中泰这才出了院门。 “猫四” “猫四,公子找你” “公子爷?来了,来了,我这就来了。” 听到公子爷找他,猫四眼睛巴的一下就睁开了,丝毫不敢磨叽,拿着床头的衣服就往外跑。 “公子爷我来了。” “公子爷” 跑到南房,床铺上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看不见公子爷的身影,猫四只得问门外的大牛,“公子爷人呢?”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公子当然上朝去了。” “上朝?” 猫四若是真是猫,估计此时全身的毛发都炸裂了,“公子爷既然去上朝了,那你说什么公子爷找我!” “你这不是耍我玩呢吗?” 大牛不惊不怕,理直气壮道,“俺没有耍你啊,本来就是公子爷找你啊。” “你还拿我当猫耍啊!”猫四觉得大牛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公子爷都不咋家里,难不成公子爷要去朝堂上找我不成?” “公子现在是不在家里,可是公子在家的时候的确是在找你,这确为事实,俺并没有耍你啊。” “行,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如今公子爷去上朝了,大牛说的话也没人证实是否属实,公子爷不在猫四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呢,毕竟,毕竟那个啥嘛,“那你说公子爷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大牛将那张图纸展在猫四面前,“这是公子吩咐下来的事情,要你帮俺一块做。” “这是什么呐,怎么看起来这么奇...” 说着猫四伸手就要把图纸拿过来,大牛往回一收,“你干嘛?” “这图纸可是公子交给俺的,你看看就行了,别动手动脚的。” “哎,我也就拿过来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说公子爷让我帮你一起做吗,我不看清楚那是什么怎么帮你做啊?” 拦下猫四伸长的手臂,“你懂木工吗?” 木工? 猫四摇了摇头。 “对呀,你又不懂木工,俺就算是给你看你也看不懂啊。”说着大牛将图纸方方正正折叠好,小心翼翼放在了怀里,“具体怎么做公子已经给俺说过了,到时候俺让你做什么你就干什么就好了。” “凭什么啊?” “这是公子说的,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俺跟公子说再找个人就是了,反正公子现如今也不缺银子。”大牛见他不愿意也不逼他,反倒是说再让公子找一个小厮。 这下,猫四可就慌了,他才来师家没多少日子,这要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帮不上公子爷的忙,那公子爷心里他可就彻底没什么地位了。 “哎哎哎,牛哥你别急吗?我这不就是随便问问嘛,我也没有说不愿意帮忙啊。” 连哥都叫上了,大牛心中好笑,脸上却不露喜色,反问道,“哦,那你是愿意了?” “那是当然,公子爷吩咐的事情我猫四哪敢不听,放心吧,以后牛哥你说啥我猫四就做啥,绝不会再多问一句。”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不过。” 帮手找好了,接下来大牛就该考虑木材的事情了,公子要做的这个东西有点大,给的时间也不多,还非得要结实的木材,这大牛可再没时间闲待着。 “走吧,我们...” 大牛话还没说完,就被院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 “扣扣扣” “扣扣扣” “家里有人吗?” 来人有些急切,却也没有失去该有的礼节,大牛看了看猫四,猫四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来人是谁。 “谁呀?” “大哥,请问这里是师中泰师大人的府邸吗?” “你有什么事吗?” 里面的人没否认,那便是是了,纪全脸上一喜,说话的姿态放的更低了,“大哥,我们是十香园的,昨日师大人来我们店里,小店照顾不周有所怠慢,今日特地前来赔礼道歉,还请大哥给行个方便。” 一听是上门来赔礼的,猫四跑的飞快,“各位请进。” 章节目录 第152章 角力出题一:关公移位 西华门城楼。 今日的城楼跟昨日本没什么不同,只是今日出题之人换做了师中泰。 “今日是比试的第二场,昨日的比试题目是虎啸太子出题,师大人解题。按照事先的规则,今日则该轮到师大人出题,由虎啸太子解题了。” 刘太尉站在一侧,看位置的确是个主持人该站的绝佳方位,“师大人,虎啸太子之前给出的题目范围是角力,就请师大人在角力范围内出题吧。” 角力。 虎啸太子选择角力范围师中泰很能理解,毕竟算术也算是他自己擅长的范围,而虎啸身高体长,身形魁梧壮硕,用角力比试自是再正常不过。 “即是太子选定的角力,那定是太子对力方面很有信心,不知太子双手吃力几何?” 一夜时间过去,虎啸太子已然恢复了昨日的冷静淡定,面对师中泰的提问,虎啸不过是淡淡一笑,“师大人不觉得这样有失公允吗?” 哦,好像也对。 未出题先问人家双手吃力几何,的确是自己想的不周到。 “是我考虑不周。” “无碍,告诉师大人也无妨。”虎啸脸上毫不在乎,“虎啸右手吃力七百,左手吃力五百。” “不知虎啸太子对于挑战自己的极限可有兴趣?” 虎啸眉头微微皱了皱,武人的功力一旦到了一个时期就会进入瓶颈期,而这个瓶颈期也是武人最难进步的时候,而虎啸此时就处于这个时期。 沉吟半许,虎啸这才回道,“按照规则,题的范围由我来定,题目则是师大人你来出,至于师大人想如何出题,这些都不必与我商议,此时虎啸只是个解题者。” “但是,如果师大人出的题虎啸不能解的话,那么虎啸就要请师大人自己亲自来解,如若师大人连自己出的题目都无法解的话,那虎啸是否认为师大人出得题完全不合规呢?” “还请皇上,娘娘,以及各位大臣定论。” 老皇上来回摸着胡子两三次,“各位爱卿如何看?” 在座的大臣临近的互相低声讨论,过了半许,太傅张承礼缓缓起身,“回禀皇上,微臣以为虎啸太子所求言之有理,皇上当给予允可。” “太傅认为虎啸太子所言合情合规,那其他爱卿呢,你们不说话是否也是认同太傅之言呢?”老皇上脸上不喜不悲,旁人也看不出他到底何意,不过这些朝堂上的大臣都已经习惯了。 “回禀皇上,微臣也认为虎啸太子的要求合情合理,若是师大人连自己出的题目都不能解答的话,那还怎么让旁人来答呢。” “臣等附议。” 见此,老皇上点了点头,“即是如此,师中泰。” “微臣在。” “虎啸太子方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各位大臣也都认为虎啸太子的请求合情合理,那你出题则就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设定。” 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幸好我早有准备。 师中泰双拳抱下,尊声道,“微臣遵旨。” “多谢皇上。” 待虎啸与师中泰起身退下,刘太尉适时出面继续主持,声音洪亮而清正,“我大中朝自建朝以来,惯以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当今圣上更是将这一原则贯彻的从上至下,由内至外。因此今日的比试,需要再添加一些规则,出题者的题目出题者自己必须能够答出,若不然此题就当做无效。” “众位若是没有意见,那下面就有请师大人开始出题吧。” 刘太尉话音刚落下,就有太监来到师中泰身边,师中泰讪讪摆了摆手,上前一步道,“不知虎啸太子可曾听说京城外郊城隍庙百米外的山上挖出了一座石佛像?” “虎啸自进京后便一直待在四方馆内,对于外面发生了何事一概不知。” “哦,师大人说的可是那尊关公像?。” 从土里挖出东西这种消息还是传的很快的,虎啸不知道,自是有知道的人。 “李爱卿也知道?” 这种场合本就没有李明庆说话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露脸的机会,李明庆自然不愿意放过。 “回禀皇上,微臣也是前日才刚刚得到消息,说是城隍庙外有人挖出了石佛像,为了谨防有人捣乱,微臣就安排人前去勘察,今日才将那石佛像彻底挖出,原来是尊关公像。”解释完前因后果,李明庆看了师中泰一眼继续道,“就是不知师大人说的石佛像,是否是微臣说的这尊关公像。” “正是这尊关公像。”师中泰其实也就是听猫四说了一耳朵,只知道那石佛像极重,竟需要十个大汉才能摇动半分,这才把角力的主意打到了它的上面。可是今日一提,虎啸竟然不知道,他正发愁怎么跟众人解释呢,这李明庆竟然出面打了圆场,这可就帮了他的大忙。 “皇上,臣也是听家中下人随口一说,也就知道个了了,今日听李大人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那是尊关公像。” 老皇上点了点头,抚了抚胡须问道,“难道你的题目跟这关公像有什么牵连?” “皇上圣命,微臣听说这关公像还在土里的时候十个大汉一起都不能撼动半分,这才想着把角力的题目出在那石像上。” “哦?这关公像竟有这么重,连十个大汉都抬不起来?” “这个微臣就不是很清楚了,或许李大人会更了解一些。” 见老皇上把视线投在自己身上,李明庆还以为师中泰这是在报答昨晚的事情,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日后一定要好好待之,才又斟酌好言辞道,“回禀皇上,这尊关公像不比寻常关公庙中的关公像,这尊关公像有四丈多高,宽约一丈有余,关公手中的那把青龙偃月刀更是足足有五丈长。” “师大人说十个大汉都不能撼动半分,其实那是因为关公像当时还在土里,时间久了的确不容易抬出,可是从坑中将这关公像搬出来却是足足用了近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 “那得有多重啊?” “这师大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也是个这么狠的人。” “别忘了,刚才新添的规则,出题者自己必须能够答出题目,然则无效。” 章节目录 第153章 角力出题二:比试规则 西华门城楼。 李明庆一席话瞬间将安静的城楼置于热锅之上,在座的都在讨论师中泰到底要出什么样的题目,可是也有一部分在等待看师中泰的笑话,毕竟这次的题目不止是虎啸太子一人解答,出题者师中泰亦要一起答题。 “不知虎啸太子可否听明白了?” “李大人讲解的很清楚,虎啸已经明白了。”虎啸心中有猜到师中泰要怎么出题,但还是要开口问,“不知师大人准备如何就关公像而出题?” 师中泰轻描淡写道,“其实我要出的题很简单,就是将这关公像从山上搬到城隍庙即可。” “哗!” 如果说李明庆的话是一个手榴弹,那么此时师中泰一言则犹如一颗炮弹。 “什么?” “这,这师大人是不是疯了?” “那可是十几个壮汉才能移动的关公像,现如今他竟然要从山上移到城隍庙,这,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咳咳” 李连福轻轻咳了声,人群这才悄悄安静了下来。 “师爱卿,你可是忘了方才太尉新添的规则?” 连老皇上都觉得师中泰说的话有些不切实际,虽是当着群臣的面还是忍不住开口提了个醒。 “回禀皇上,皇上和众位大人商议的结论微臣自是不敢违背。” “哦,看来出此题之前师大人也是沉思熟虑了多遍。”观师中泰是铁了心打算让自己把千斤重的关公像从山上搬至山下,虎啸只得开始思考该如何接招,“不知师大人的题目可有人数限定?” “自然是有的。”师中泰含笑点了点头,“仅限参赛者一人。” “一人?” 心中默念一声,虎啸看向师中泰的眼神变得冷冽且犀利。 “好呀,那我就陪师大人好好比一场,看看到底谁能把关公像移百丈!” 嘶...,这家伙是在生气? 见虎啸这幅德行,师中泰竟然有一种小学生之间置气的感觉,没来由的忍不住想笑,嘴角还未咧开抬头就看到虎啸脸都黑了。 “咳咳”用咳嗽掩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笑意,抬起头师中泰已然恢复了淡然的模样,“虎啸太子勿急,请先听我把规则讲完。” “题目的确是仅凭一人之力将关公像从山上移至山下的城隍庙,可是却并不限制虎啸太子使用任何方式,牛鬼蛇神也可,呼风唤雨亦行,便是机关巧术也是通的,时间就以五天为限。”说罢,师中泰端正身姿,抱拳对着虎啸太子躬身一拜,“在这里,中泰先行给虎啸太子赔礼道歉,也代替京城的众百姓谢过虎啸太子慷慨解囊。” “此一歉,乃是缘因中泰此题疑有刻意为难之嫌,可能会让虎啸太子心中不爽,毕竟那关公像的确重达千斤,非一人之力可为。” “此二谢,则是因为此关公像掘土而出被京中百姓称为前圣之物,百姓欲要焚香礼拜都需登山爬高,这倒是让山中猎户有苦不能言。若是虎啸太子能够一展雄姿,将关公像移至城隍庙自是造福京城百姓。” “善!” “啪啪啪...” 师中泰一席话说的有情有据,老皇上更是听得龙颜大悦,皇上高兴了臣子们又岂会不悦,抚掌称颂一片滔滔。 “微臣能有如此想法,全都是倚仗于皇上的教导。” “哦?这跟朕又有干系?难道说你这题目是朕帮你想的吗?”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很是好笑,老皇上看了眼一众大臣当即乐了,“哈哈哈...” “皇上事务繁多,日理万机,自是没有时间想这些无聊的把戏,再说皇上一直秉持公正公平的比试原则,又怎么会帮着微臣为难虎啸太子呢?”师中泰自是听得出老皇上是在打趣他,顺势拍个马屁这才开始解释缘由,“上一次皇上特意为我们一众学子讲解为人之事,说明为官之道,通晓忧民之心,微臣出宫之后反复品味,只觉得受益匪浅。” “微臣记得自警篇中诚实有云,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 老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如此说来,师爱卿出此题倒还真是朕的意思了。” “既然师爱卿和虎啸太子都能为了百姓付之辛劳,那朕这个做皇上的自是不能干看着。” “李明庆” “微臣在。” “既然师爱卿有意将关公像移至城隍庙中,朕便命你为这关公像修筑一座屋舍以供百姓供奉。” “微臣遵旨。” 旨意传毕,老皇上脸上喜色犹在,大手一挥,“好,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五日之后朕和众位爱卿再一同观看虎啸太子和师爱卿一展神技。” “臣等恭送皇上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离去,在座的大臣也都相继起身离席。 “中泰” 众人都已离去,唯有张承礼落于人后,见师中泰长出一口气神情漠漠,完全没有看到他,这才唤了一声。 “学生见过先生” 面对这个不熟悉的先生,师中泰都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待之。 “你师母听说我又收了学生,就唠叨着让我带回去与她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年轻学子让我这个老头又动了心。” 这话倒是好笑,师中泰莞尔回道,“先生真是说笑了,分明是学生厚着脸皮非要拜先生为师,哪会是先生动了心呢。” “我这个老头跟她说了好些遍了,可她就是不听,怕是要中泰你跑一趟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这个老师还真的是,聪明,老谋。 觉察出先生其实是要自己随他回府,师中泰脸上详装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那学生就要叨扰先生了。” “走吧,回去的早,或许今晚我这个老头还能有口酒喝。” “先生请。” 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师会教些自己什么,但依照目前看来,幽默诙谐的老师倒是更符合自己的口味,毕竟轻松欢快的场面更容易拉近一颗孤独的心儿。 养心殿。 “李连福” “奴才在。” “今早朕好像看到李耿彦有一封奏折?” “是有一封。” “与朕拿来。” 李连福躬着身子来回翻找,好一会儿才从一摞奏折中抽出了李耿彦的那封。 “皇上” 接过奏折浏览一遍,老皇上沉沉呼了一口气,“暂压不批。” 章节目录 第154章 借酒吐意 张府。 “扣扣扣” “夫人,夫人呐,我回来了。” “扣扣扣” 在师中泰看来,张先生明明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不想现如今又是一副毛毛躁躁的急性子,这两种极端相反的个性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还真是古里古怪。 “来了来了,你这老头总是这样,敲一下就听到了还非要连敲那么多下,你不怕你的手疼,我还心疼我的门呢。” 嗔怪声由远及近,在学生面前被夫人这般说,张承礼脸色红白相间映衬。 门“吱呀”一声从里间打开,还是上一次的打扮,一身皂灰色的麻衣,腰间系着深蓝色的布卦,手上湿哒哒的,打开房门的时候门边都有湿手印。 “你就不能等等,没看到我正忙着洗衣服呢吗?” “哎呀,别叨叨了,没看到我后面还有人吗?” 看来张承礼也是个爱妻之人,若不然换个人此时都是要发脾气的。 听老爷这般说,张夫人这才伸头去看他后面,这才发现了张承礼身后的师中泰。师中泰憨憨一笑,鞠着手拜道,“学生师中泰见过师母。” “哦,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这老头子又收的哪位大才子呢?” 这话听得师中泰心中苦笑,看来自己在师母眼中还不是个大才子啊。 “还不赶紧把路让开,难不成你这婆子还让人一直站在门外说话不成?” 张夫人狠狠瞪了张承礼一眼,这才又笑着对师中泰说,“都怪这老头子敲门那么使劲,把我急的都没注意到你在后面。来来来,快些进来,有话咱们进家再说。” “哎” 师中泰被张夫人先行扯着进了家门,只撇下张承礼一人在后面,这倒是让师中泰有些哭笑不得。 这老两口不会是准备拿自己在中间当箭吧? 师中泰想错了,老两口不是准备,而是已经悄没声息拿他做了对方的出气筒,一进院门张夫人就是端茶倒水,点心果子一小盘的,还又吩咐一直黑着脸的张承礼出门打酒买些熟肉什么的,反倒是想伸手干活的师中泰,张夫人怎么就不用他,单说让他坐那歇着就是了,还说让张承礼出去也是为了让他活动活动身子骨什么的,总之一句话,有什么事儿你别动让你先生来做就好。 夏日渐近,日头越拉越长,师中泰坐在小院里,看着灶火旁忙碌做饭的师母,不由得想起了老家的老妈。记得小时候也是这般,一根小板凳,坐在土堆砌成的灶火两米外,老妈一边儿烧着柴火,一边儿切着菜,另外还得逗着她玩,问问今天老师留的作业写了没,在学校有没有好玩的事儿发生,有哪位同学没写作业被老师罚了站等等的,那天的彩霞也跟今天这般红彤彤,好看的很。 “扣扣扣” “夫人,夫人呐,我回来了夫人。” 张夫人一边儿翻炒着菜,听着敲门声跟擂鼓似得,嘴里忍不住叨叨道,“哎呀这老头,就不能等一会儿。”嘴里这么说,却已经准备擦手小跑着出去开门,师中泰忙起身,“师母你忙你的,我过去给先生开门。” “好,那就辛苦中泰你了。” “没事,能帮师母的忙,我很愿意。” 说话的功夫师中泰已经到了门口,打开房门就看到张承礼一手酒壶一手熟肉的,忙不迭就要接过来。 “哎哎哎” 张承礼眼珠子瞪的极大,忙将手后撤,“你做什么?” “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师中泰只觉得脑门上一道黑线飘过,我这都准备接过来了怎么没眼力了,难道在古代是还得跪下接? 不等师中泰头大,张承礼躲过师中泰的身子已经朝里走了,一边儿走一边儿大声喊道,“夫人呐,你看这可是我亲自买回来的,拎了一路到家,旁人都没有接过手。” “好,熟肉拿进来,酒直接放桌上就好。” 厨房内远远飘出来师母的声音,师中泰右手扶额,心中对先生是彻底的拜服,这才关上门走了进来。 有说有笑的吃罢饭,张夫人便不再使唤张承礼,而是让张承礼陪着师中泰说话聊天,一人默默收拾起餐具。 今夜的月色尚好,蔚蓝的天空夜幕降临,黑暗中透露着那片湛蓝,夜空中高挂着似圆非圆的圆月,不知缺失的那半边月牙被哪家贪吃的狗给吃了去。 “中泰,我其实不希望你做我的学生。” “学生明白,若不是皇上执意要求先生收下我,依学生的资历根本就没希望成为先生的弟子。” 张承礼脸上收回了方才席间的欢笑,一杯小酒入腹,要说的话不免多了些。师中泰知道,先生是在借酒向自己吐露心思,也不点破,乖巧的做一个聆听者,适时的为空荡荡的酒杯填满酒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的旨意我自是不敢违背。”叹罢,张承礼看向师中泰轻问道,“那你为什么觉得会没希望成为老夫的弟子呢?” “你可是这一届芸芸学子中文采最好,学识最佳,这难道还不够令老夫动心吗?” 师中泰淡淡一笑,将自己的酒杯填满了酒水,“如果先生只看一个人的文采和学识,恐怕先生的门下便不会只有学生一人了。” “说的不错,可还有其他?”张承礼含笑点了点头,继而又看向他。 一朝太傅,不肖说身为众皇子的授业恩师,单说这一太傅的身份便足以证明张承礼在中朝朝堂上的位置,更何况身上还有着未来帝师的称谓。 而这样的一人,却朝服陈旧,住宅狭小,朝服换做粗布衣,便是家中的发妻夫人也是如此,更是亲力亲为做饭洗衣,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张承礼是一个清廉的官儿。 清廉之人也只是说明张承礼不授受贿赂,纳采前问心阁的几句问答,更是说明了眼前的先生是一个不沾世事之人。师中泰所谓的不沾世事不是不理朝政,不管事务,而是明智的为自己去除一切可能隐蔽的祸患,所以这是一个极其聪明,且有大智慧的人。在这种人面前,师中泰的那点小聪明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收敛进羽毛下,揣测倒不如装做不知道的好。 “先生面前学生不敢妄言,其他便不知了。” 章节目录 第155章 忠奸不明 刚走下西华门城楼,一个小太监就拦在了李明庆身前,“李大人,三阿哥有请。” 李明庆快速看了眼四周,见只有守门的侍卫目不转睛把守城门,前面的众位大人也都渐渐远去,这才对小太监道,“还请公公带路。” 小太监漠漠点了点头,转身前面引路。 阿哥所。 “扣扣扣” “爷,李大人到了。” “快快有请。” 李明庆走进房间便双手抱拳欲要下跪行礼,却被龙瞻宏拦了下来。 “给三阿哥请安” “这也没有旁人,明庆你就不必行此大礼了。”龙瞻宏热情的拉过李明庆的手,“来坐,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明庆最近可还好?” “托三阿哥的洪福,微臣一切都好。” 虽说龙瞻宏让他坐下,可李明庆却坐立难安,只是半边屁股在凳子上。 “听说明秀夫人一案,父皇看过明庆你的奏折,当即龙颜大悦,若不是恰逢这虎啸太子和师中泰之事,怕是这赏赐早就颁布下来了。” 见李明庆脸上淡淡,没什么喜色,龙瞻宏挥了挥手,“你的功劳想必父皇早已记在心中,怕是等到虎啸太子和师中泰二人比试结束,到时候便是皇上论功行赏的时候,说不定明庆你还能有机会升迁呢。” “为皇上排忧解难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微臣也只是谨守而已。” “明庆你能这么想最是好了,前途无量好好做。”三言两语把氛围说热,龙瞻宏这才开始进入今天的主题,“听说昨天晚上明庆你带人去了十香园,抓走了一批闹事的人,不知可有此事?” “回禀三阿哥,确有此事。”李明庆不惊不喜,漠然回到,“近日京城外郊城隍庙挖出一关公像,百姓皆传言那是前圣之物,为了避免歹人生事,微臣特地派人前去把守,不想路途听到有人说十香园有人蓄意滋事,微臣这才带着人过去查勘。” “那你又是怎么处理的?” “微臣过去的时候那伙人并没有打起来,也只是对峙了一小会儿而已,于是微臣想着既然现场无一人受伤,也无人动手,便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训斥一番便都放了。” 龙瞻宏略微点了点头,对他的处理很是满意,“父皇那里?” “因为并没有人受伤,再说皇上事务繁忙,又因为微臣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案件,便不敢再劳烦皇上。” 若不是因为十香园是李太保娘舅纪家的产业,李明庆昨晚也断不会半路折回去,可是最让他惊讶的却是另外一波肇事人却是虎啸太子和师中泰,这下李明庆可是头疼不已,没法子只得将双方人都带回了京兆府府衙。回到府衙,李明庆第一时间就将十香园的打手关进了大牢,这才对虎啸太子赔礼一番将其送走,待虎啸太子和师中泰离开,李明庆便差人去纪府通了消息,忙活至半夜才彻底了事。 早就料到龙瞻宏会找自己,李明庆才会错人一步晚行一二,这才让小太监有时机拦下自己带自己来这阿哥所。 “恩,你做得很好。虽说中朝上下现在一片升平,可是各地大臣的请安折子都已经堆积如山,这种些许的小事儿便不要再打搅父皇了。” “今日在西华门城楼上的比试我也听说了,你表现的很不错,京城的治安你都管的很好,等我再次见到父皇的时候,我一定会跟父皇说一下你的事情。”说罢又拍了拍李明庆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做,我相信你。” 李明庆起身抱拳躬拜,“多谢三阿哥,微臣定当谨守本分,誓死效忠皇上和三阿哥。” 张府。 “平素的读书人都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最多也只有那些富有文采,家底殷实的才子偶会放荡不羁。”张承礼说着看向师中泰,“而以我所知,中泰你家境并不宽裕,可是老夫看你眼中却是叛逆不羁比那些人更甚,甚至对当今皇上心中都无一丝畏惧。” “你可明白老夫在说什么?” 师中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答道,“先生说的没错,是学生不对。” “哈哈哈...” “半壶酒下,老夫已然喝醉,说过的话不过是烟云寒沙,豁达之人无须放在心上,量小君子也不要刻意介怀。” 唱罢张承礼又是一杯酒下肚,大半壶酒的确都进了他的腹中。 “先生所言学生谨记在心,自不敢胸中匿藏。” “老夫这一生都在躲避世事,却没曾想临老儿倒碰到了你这放荡不羁的野小子,殊不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汩汩汩...” 一杯酒灌进腹中,张承礼突然紧紧握住师中泰的手腕。 “你这人到底是好是坏?是忠是奸?” 手腕被抓的硬生生的疼,师中泰想挣脱开突然想到先生年过半百,怎能抵得住自己年轻小伙的这一下,便任由他抓着却不吭声。 “你怎地不说!是心中有愧还是摇摆不定?难道你自己的心你自己都看不清吗?” 我自己的心? 我的心?我的心在想些什么?我为何会来到这里?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改变历史吗?这又不是自己的那个年轮时代,你要改变什么!重写人生吗?呵,是上一章节的人生过得太寮突,还是现实的社会让你自卑的无法直起身!实现人生理想?哈哈哈,你不觉得说出来就很好笑吗?你有什么理想,有车有房,有钱有郎?别忘了你现在是个男的!醒醒吧孩子!说句不好听的话,若不是因为你那爱心泛滥的好心肠,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到现在吗? 师中泰双唇紧闭,眼睑下垂,脸色沉重,良久后神情瑟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还未看清我的心。” 或许是师中泰落寞的神色勾起了张承礼的怜悯,张承礼眼中酒后的浑浊之色一扫而光恢复了平日的睿智明亮,松开紧抓的手腕,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低沉且温和轻唤了一声,“中泰” 师中泰带着那颗飘荡的心抬起头看着他。 “尔当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欲达之,其必先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章节目录 第156章 私相授受 张府门房。 “你这个老头子,中泰好不容易来家一趟,你不说些高兴的事儿,怎么净说些让人伤心落泪的事情?” “你看看中泰现如今这幅样子,弄得好像是我这个做师母的款待不周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的饭菜太难吃,让人难以下咽呢。” 这师母嘴上也没个瓜落的,突然这么一下子让师中泰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顿时间眼角闪烁的泪光又踊跃而出,顺着眼角便落了下来。 师中泰一边儿用衣袖擦拭眼眶,一边儿仰面想让泪水回流进眼中,嘴上求饶道,“师母,你就饶了中泰吧,下一次我绝不会再被先生勾的掉眼泪了,我保证。” “好,我可就记下了,若是再有下次,以后你再上门,别怪我拿扫把赶你走。” 收拾好没出息的眼泪,师中泰抱拳对着详装威胁的师母拱手一拜,笑道,“喏,学生一定把师母的话牢牢记在心上,日后定不敢忘。” 看夫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张承礼忙打岔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夫人你若是再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中泰一会儿回去可要走夜路了。” “就你话多!” 张夫人狠狠瞪了张承礼一眼,嘴里不耐烦的训斥了他一句,转过头却笑着对师中泰温柔道,“你这先生就是年纪大了,耳边儿听别人说个一两句就嫌唠叨,往后中泰你在他身边,肯定有你好受的,你得学会慢慢习惯才是。” “师母多虑了,先生是不开口也罢,一开口不是名言便是警句,君子律人必先律己,能得到先生的教导是学生的幸运,学生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呢,又怎能说的出难受二字。” 好听的话人人都喜欢,师中泰这马匹拍的更是恰逢时机,张承礼挺胸抬头,半眯着眼睛轻抚灰白的胡须,甚是得意。 张夫人心里很是赞同师中泰的话,面上却也不愿就这么看着张承礼得意,“他呀就是爱惜名声和面子,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时间确实也不早了,师母就不再留你了中泰,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有空的时候记得常来看看师母,师母还给你做好吃的。” “嗯,等过了这段时间中泰一定再来叨扰师母,还希望师母不要嫌我麻烦哦。” “说的什么话,师母盼着你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你麻烦呢。” “那中泰日后可得常来蹭饭了。” “那最好了。” 跟师母开心聊罢,师中泰再次看向一旁的张承礼,想起方才感触良多,虽站直身子,拱手做拜,“先生今日赠言,学生定当铭记于心,此生不敢相忘。” “还请先生、师母留步,学生先走一步。” “路上小心点。” “记得常来啊。” 目送着师中泰的背影渐渐远去,张夫人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是可惜了。” “夫人无端端的可惜什么?” “可惜啊,中泰竟然被选为了驸马。” “那不正说明皇上赏识他吗?若不然,又怎么会撇开状元和榜眼,偏偏选了他来做驸马。” 张夫人回头拿眼珠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子又在跟我打马虎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装作不知道。” “咳咳” 被夫人当面拆穿,张承礼用咳嗽声掩饰了一下,转口问道,“哎,这晚膳都用过这么长时间了,小玉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好晚膳前回家的吗?” “对呀,这都申时四刻了,小玉人呢。” “我就这么晚回来了一刻钟,爹娘你们就等着这么不耐烦了吗?”一道清脆细腻的少女声从远处淡淡传来,接着那声音又调皮道,“还劳动你们二位大驾,竟然出门等我。” “看来若是再有下一次,怕是爹娘你们都要去京兆府报案了呢,若真是这样,那小女子可就真闯了大祸。” 师家。 “公子,今天有人来咱们家。” “汩汩汩” 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师中泰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大牛,“谁呀?找我的吗?” “好像是叫十,十什么来着?”许是忙忘了,大牛扭头对门外吼道,“猫四,你还记得那伙人是谁家的吗?” “十香园是吧?” 师中泰倒是还记得昨晚的事情,毕竟那可是自己第一次嫖娼不成反被关进局子里边,呵呵,不,应该说是打群架。 被公子这么一提醒,大牛这才想了起来,“对对对,就是叫十香园。”与此同时,猫四的声音也从外间传了过来,“纪家,是纪家的人。” “纪家?” 师中泰眉头微蹙,下一反应就是这十香园的老板应该姓纪。可是自己好似也没听说什么姓纪的大人,该不可能是纪晓岚的后代吧?能想到纪晓岚,师中泰还真是佩服自己,这脑回路怕是现今也只有自己一个了。 “公子爷,纪家就是李太保娘舅家,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户。” 趁着师中泰胡思乱想的功夫,猫四端着洗好的水果走了进来,嘴里还一边儿解释着纪家的背景。 “哦,我说那老鸨子怎么那么横。原来是背后的靠山这么厉害。” 师中泰倒是很能理解那花姐的嚣张了,唤作是他,能不横着走就已经算是够收敛了,只不过他没这个机会,也没这个心思。欺负一群手无寸铁的妇人还不如攥起拳头去还击那些凶神恶煞的畜生! “他们来这做什么,上门追究我的罪责还是打算让我赔钱了事?” “公子爷可是咱们中朝的驸马爷,堂堂的大才子探花郎,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罪责?有些人可都是贴着脸排着队打算上门送礼的,若不是公子爷你交代小的和大牛不准收,怕是咱们这房子都会装不下。” “君子取财,取之有道。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们碰都不要碰,若是被我发现你们两个有谁敢授受他人钱财或者礼物。大门在那,有多远就滚多远。” 面对收受贿赂上的问题,师中泰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决。咬人的口子断不能开,一旦开了,那些缠人的蛇鼠虫蚁全都会扑面而来,到时候师中泰烦心的就不该是怎么缝口,而是怎么咬牙亲手将身上的烂肉一点一点切除。 章节目录 第157章 二仆相争 师家。 扯到受贿的话题上,师中泰的话不免就多了些,先是大牛和猫四没曾听过却出过名上过报纸的贪官污吏列举一大堆,再就是贪官污吏给国家带来的坏处,给百姓带来的种种疾苦,凡此种种一直说了十几分钟,大牛和猫四听得眼睛发直,双目无神,神情郁郁,脑子里全都是贪官不忠,污吏不类,受贿有罪,授受不对。 见他们两个神游物外,师中泰拍桌怒道,“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公子,俺在听在听。” “嗯,公子爷说的对,说的很有道理,猫四绝不会作出私相授受之事,绝不会。” 大牛和猫四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 “真的?” “真的,真的。” “猫四可不敢欺骗公子爷。” 看到公子爷的眼神看向自己,猫四就差举手发誓。 “哦,那大牛你来说说,我方才都讲了些什么?”拿起一颗苹果,抛向空中上下来回三次,师中泰下意识拿手搓了搓,随口将问题抛给了大牛。 “啊?” 大牛当即就懵了,硕大的脑袋此时全是浆糊,方才公子讲了什么,好像有个叫和珅的人来着,还有谁,纪大烟袋?不对啊,人怎么会起这样的名字呢,不对不对。 猫四偷着眼看大牛一脸苦相,时间越久大牛脸上的表情就越精彩,忍不住掩嘴偷乐。 “嘻嘻嘻...” 幸好公子爷选的不是我,若是我的话,哼,凭我猫四爷的聪明伶俐,怎么可能会像这憨牛一般支支吾吾,良久一句话说不出口。 “大牛看起来好似不怎么会啊,猫四你来好好教教他。” “哦,啊?我,我,公,公子爷...” 猫四哭腔一声,就势就要跪下。 “嗯?你要做什么?”看他的架势是要下跪,师中泰咬苹果的动作一滞,冷笑问道,“你这是要跪下吗?” 完了,完了,我猫四这是要玩完。 猫四这才想起这位公子爷最不喜的就是人下跪,当即半弯下的膝盖瞬间凝固,双股战战,极力控制自己装作不在意的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小的看到膝盖上有灰尘,想着在公子爷面前回话得需衣衫整洁,这才屈膝掸净。” “原来是这样啊,挺好的,大牛你可要好好跟猫四学习。” “喏” 此事揭罢,师中泰继续发问纪家派人前来之事,大牛大致讲了一遍,猫四又添油加醋补充了一些,师中泰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她人呢?” “公子不在家,俺想着那妇人也没犯什么大错,就让他们把他带回去放了。” “她还没犯什么大错,你没听那纪管家说吗,公子爷都被抓进大牢里去了,这样的事情都算不上大错的话,那我可真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在你眼里才是算得上是大错了。” 猫四从始至终都不赞成大牛的意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可是他从小就亲身领略到的东西。 “公子昨天那不是也没事吗?” “是,公子爷昨天是没什么事,那是公子爷的福分。”猫四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让人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猫四,“可是如若换做了下次,大牛你敢保证公子爷依旧没事吗?那些人还会因为公子爷的身份而让步吗?你可别忘了,比驸马爷大的官儿京城可是大有人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出来就可能要了公子爷的命!” “你,你这分明是胡编乱造!” 猫四方才的气焰哑然熄火,淡淡道,“我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 “你方才都说了公子可是驸马爷,这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害...” “大牛” 师中泰出声打断了大牛,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公子爷,小的觉得有些累了,我先下去睡了。” “去吧。” 猫四寻了个托词离开,大牛突然感觉今日的猫四哪里有点不一样。 “公子,他怎么啦?” “这句话我还想问你呢。” 撞了撞大牛的肩膀,师中泰轻声问道,“你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怎么你平日里没问出点什么东西?” “公子你知道的,俺,俺不怎么会说话。” 看着大牛一脸囧相,师中泰故作嫌弃道,“五大三粗的,你怎么就那么嘴笨。” “学学不行吗?” “公子,这个俺学不来。” “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自己学不来。” “这个不用试的,俺...” 师中泰是贼心不死,继续谆谆教导,“别俺俺的了,你不试试,哪能知道自己不行。抽空试试,成不成再说嘛。” “这怎么试啊,俺,俺都不知道如何开头。”大牛觉得公子有些刻意为难自己。 “我教你啊。” 师中泰跃跃欲试,“你可以先从平时的小事聊起,比如说问问猫四多大了,哪里人啊,还有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喜好什么运动,听曲还是看戏,蹴鞠或是射猎?等到你们两个相互熟悉的时候,你再慢慢问他家在哪里,父母好友如何...” “公子你慢点说,俺有点记不过来了。” 大牛也是虚心学习,都不管自己耳中到底听到了什么,只是硬生生的记在心中,等到有空的时候试上一试。就是不知道师中泰这通说法到底是在教他如何与人相处,还是在教他如何和陌生人相亲? “都记下了吗?” “好像是记下了,前面的忘了些。” 听他说差不多都记下了,师中泰一惊,刚才那么多废话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鼓励道,“没事没事,先用记住的就成,试试嘛,这个不用当真的。” “嗯,俺明天就试试。” “活学活用,很不错。”忍着笑,师中泰喝了一口茶水,又问道,“对了,你知道哪里有铁匠吗?” “公子要打造什么东西吗?” “嗯,这几天需要打造几个东西,就五天时间,还有点急。” 五天时间,师中泰都不知道自己画的东西铁匠能不能做出来呢,要是做不出来,那自己可就真的要出糗了。 “对了,大牛,我让你帮我做的那个东西你可不能偷工减料,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牌啊。” 章节目录 第158章 铁匠铺 京城一条街。 “公子爷,咱们这是要找什么啊,这都转了两个时辰了。” “看看,先看看再说。” 说实话,两个时辰的转悠,师中泰腿脚确实也是酸了,不过为了不坠皇上的颜面,他此时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那咱们先喝口水成吗公子爷?” “你怎么那么多事。”找不到合心的物品,师中泰也有些急躁,脾气不免就跟了上来,“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我的公子爷啊,咱们可转悠了两个时辰,那可是两个时...”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明知道是自己错了,师中泰也不愿听他这么啰嗦自己,当即打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走吧,前面喝口茶水歇歇脚,一会儿接着找。” “还找啊?”猫四一脸的不如意。 看他还有意见了,师中泰冷冷道,“你要是不想歇脚,那咱们现在就接着再找。” “想想想,小的错了,是小的错了。” 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猫四可不会什么眼光放长远。 “老板,来壶茶。” “客官稍等,茶这就来。” 话刚落地,茶铺老板端着两个茶杯一壶茶就到了。猫四接过茶壶先是涮了涮茶杯,这才斟满一杯茶放在公子爷面前。 “公子爷” “猫四,你可知道这京城哪里有资格老一些的铁匠?” 猫四刚喝完一杯茶,被师中泰这么一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公子爷你要找铁匠?” 我哩个老天爷啊,就为了找个铁匠,你就带着我在这街上转了两个时辰,还真是我的公子爷啊,你怎么就不早说啊。 “你知道哪里有?” “公子爷你怎么能忘了我猫四可是京城的万事通啊。” 对呀,眼前这家伙好像是有这么个称号来着。 师中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今天是出来找铁匠的,事儿有点着急。” “啪” “都怪我,是我太愚蠢,怎么就不知道问问公子爷呢,真是都不知道耽误公子爷多少事儿了。”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一副纷纷不满的样子责怪自己。 “咳咳” “不怪你,不怪你,这是我的疏忽。”见他如此,师中泰心中有愧,“来来来,方才你不是口渴吗,多喝点,多喝点。” “多谢公子爷。” “没事,喝完你赶紧带我去找铁匠铺,这大半天都没看见一个,我都快要急死了。” 不等猫四喝口茶水,师中泰的话差点把他给噎死。猫四心道,我哩个老天爷啊,你在这京城一条街来回就算是转个一年,你也找不到一家铁匠铺,这可是繁华街道,铁匠铺怎么可能会在这。 暗街。 茶水喝罢,为了不再走冤枉路,猫四直接拉着师中泰远离京城一条街,道路越走越偏僻,若不是师中泰知道猫四不会害他,他绝不会主动来这种地方。 暗街,顾名思义这条街的灯光都不是很明亮?不,这并不是指这条街的灯光没有光亮,而是撇除那种烛火之光,这条街上更多地就是熊熊烈火,而这些烈火也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所以这条街还是暗的。 不过此时的天儿正值午时,太阳高挂于天上,阳光明媚,偶有白云飘过,确为好天气无异。可是师中泰还未踏入暗街,就感觉一股炙热的气流迎面而来,师中泰下意识用衣袖拦了一下。 “公子爷,这只是一股热气,不会伤害到人的。” 突然的热气流,师中泰呼吸都有些不舒服了,停顿脚步在街口站了有一会儿,直到彻底适应了这股气流师中泰这才开始踏入暗街。 “当、当、当...” “哐、哐、哐...” 敲击声和风箱声不断从两边传来,师中泰脸上大喜,脚下踏步就要走进去,却被猫四拉住了衣袖,“公子,不是这家,在前面呢。” “哦?” 不舍的看了一眼铁匠铺里的师父,师中泰被猫四拖着继续往里走。 街道两侧的幡子都挂着灰尘,铁匠铺子一家隔着一家,时有制作炮竹、染布、瓷窑等作坊穿插其中,全都是重工业类的活计,师中泰看的不住点头,此时也才明白自己是去错了地方,并不是偌大的京城没有铁匠铺。 “就是这家公子爷。” 直到快走到暗街的尽头,猫四这才停下了脚步。 师中泰看了一眼幡子,“红绳铁匠铺?” “嗯,这家铁匠铺的老板手艺活是祖上传下来的,得有个上百年的历史了吧。”看到公子爷的眼神有些质疑,猫四眨了眨眼睛,“没个上百年也有个一百年,反正这条街就他家做的时间最久。” “还不知道我要做的东西他能不能做出来呢?” “这位公子是要打造什么奇形怪物啊,若是连我红绳都打不出来的话,公子怕是在这京城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好大的口气呀。 顺着声音师中泰就看到一个五尺身高,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的光头汉子站在风箱后面。 “你就是老板?” “我不是。” “那不知店铺老板在不在?” “他不在。” “请问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了?”师中泰下意识看向一侧的猫四,只见他苦巴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猫四,这什么情况?” “公子爷,这家老板早就死了,这是他的徒弟红绳。” “徒弟?” 师中泰下意识心情就不高兴了,这徒弟哪能有师父的技艺厉害,忍不住嘴上责怪道,“你带我找的这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我要打造什么东西,差池一点就是大事。” 说着就要离开。 “公子若是走了,怕是公子手中的东西再就没机会现世了。” 我去,这口气还真是吓死个人呐。 师中泰还就不信了,除了这家别的地方就做不了他画的东西。 “公子爷,真的,其他地方都...” “你闭嘴吧你!” 红绳笑着安慰猫四,“小伙计不要着急,你就在这里等你家公子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自己就乖乖回来了。” 半个时辰之后。 我画的东西真的有这么难理解吗?难道是我的画工不够逼真?这不就是两个轮子吗?这些人也是的,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干嘛说我是神经病啊。 章节目录 第159章 轮子 红绳铁匠铺。 “咳咳” “咳咳” 饱受冷眼后的师中泰再次回到红绳铁匠铺,距离自己说出去的大话还不足半个时辰,不用旁人说话师中泰自己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站在铁匠铺外,看着在热炉旁边一直忙活的红绳,师中泰讪讪的摸了摸鼻头,用力咳了一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力,不过红绳好像没有听到,或许是周边儿打铁的声音太过于嘈杂了,师中泰清了清喉咙再次重重咳了一声,还是没听到。 “咳咳咳...” 咳的太着急,师中泰一个没控制住就岔了气,喉咙处又干又涩,脸都憋红了。 “咳咳咳...” 这下是真的刻个不止,声音都卡咽了。 猫四原本还以为公子爷还在详装咳嗽,后来听着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回头才看到公子爷已经咳的直不起腰。 “公子爷” “水水水...” 幸好猫四机灵,帮着师中泰抚着后背,一边儿冲着红绳叫道。红绳拿起身旁还盛着半碗水的瓷碗,往旁边随手一泼,拿起身边的水壶倒了一碗递了过去。 “公子爷,你先喝口水。” 接过猫四递过来的水,师中泰克制住咳嗽,先含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喉咙这才咽了下去,又接着喝了一两口这才觉得喉咙里舒服了许多。 刚舒服一点,师中泰就发现手中的瓷碗周边全是黑黢黢的灰尘,抑制住想吐的欲望将碗还给了猫四。 “多谢红绳老板。” “一碗水而已,公子客气了。” 师中泰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个性,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人家都未因此对自己冷漠相待,那自己也应该做个知礼懂礼的读书人。 “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话上没个注意,还请红绳老板不要见怪。” “我也是初到京城,对于京城中的这些店铺什么的都不是很熟悉,又因为临时有一些比较急的事情,再加上今早的确是在外面逛了半天,不想再这么接着浪费时间才会语言上面对红绳老板有所冲突,在此我给你赔礼道歉。” “公子爷你...” 猫四想拦都拦不住,嘴里想说的话也被师中泰的眼神封死在了腹中。 “公子如此可真就是把我红绳当做小人了,我红绳虽是一介粗人,却也识得如何明辨是非。”说罢,用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伸了出去。 “多谢。” 师中泰道了声谢从怀中将那一纸图纸放在了他手中。 四方馆。 虎啸坐在西罗别苑的石亭中,手中拿着一张画纸,上面大致画着城郊山上关公像的位置以及城隍庙的位置。关公像约高十米左右,宽四米多,宽度也有四五米的样子,十几人之力才能从坑中抬起,一人的力量若安一百算,那这关公像肯定是在千斤之上。千斤,虎啸竭力倒是可以抬起,可是要从这山上移至山下,这就有点难了。目测这山上至山下的距离,没有一千也得有五百,这可算得上是不小的一段路程。 “我一个武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情,难道这师中泰能做到?” 越想越想不透,虎啸看着手中的画纸不禁出了神。 “太子” “嗯,有什么事吗?” “回禀太子,派出去探查的侍卫回来了。” “让他近前回话,你退下吧。” “喏” 虎啸刚收罗好画纸,一个侍卫便到了跟前。 “属下见过太子” “都查到了什么?” “回禀太子,属下按照太子的吩咐隐藏在师大人家中附近,今早属下跟着师大人去了京城一条街,那师大人在街上来回转了两个时辰,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 “找东西?” 虎啸下意识就觉得师中泰要找的东西就跟着关公像移位有关系。 “后来呢?” “后来那师大人便又去了暗街,在铁匠铺里拿着一张图纸走来走去,后来属下过去问了一下,让人画了他手中的图画。” 接过侍卫递上来的画纸,虎啸看的更不懂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圆轮和五个小圆轮组成的东西吗,他要打造这个奇怪的东西做什么? “好,你做得很好,这些时日你便继续跟着他,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 “喏” “退下吧。” 虎啸看着手中画纸上的轮子,又打开另外那张地形图,看了良久,狐疑道,“难道他是要为这关公像做一对轮子?” “对呀” 虎啸眼睛一亮,只觉得脑袋里面灵感突现。关公像重达千斤,单靠我一人之力肯定是移动不了的,可是若是我给这关公像做一对轮子,那这关公像不就可以自己走了吗?不,是我就能推着它走,这不就是车吗?呼,原来师中泰竟然想到这个,此人真是,呼,我还真的不能对他小觑。 自觉看穿了师中泰的法子,虎啸消沉的心绪一扫而光,眼角微翘,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脸,眼神无意识落在轮子的画纸上,那五个小圆轮组成的物件吸引了虎啸的目光。 “车的轮子不都是一个就好了吗,这五个小圆轮组成的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也是轮子吗?可是看着好像并不像,人也推不动啊。” 不光是虎啸看的脑袋大,就是技艺高超的红绳看的也是脑子晕晕乎乎。 “你还不懂吗?” 红绳苦恼的摇了摇头,师中泰讲的那些什么定滑轮动滑轮的他完全听不懂。 哎呀我去,看来上辈子我没考师范大学还真是有远见。 挠了挠发涨的脑门,师中泰深呼一口气,平复好心情,整理了一下思路,耐着性子再次道,“这个定滑轮其实跟着这个小轮子很类似,只是这个定滑轮里面的小轮子的轮是空心的,不对,也不是空心,就是挨着地面的那一面他是一个凹坑,就是类似于一个弯道,弯道你见过吧,就有点类似那个玩意。” “然后,这轮子与轮子之间就是类似于钳子一样连着,这个轮子是可以用手拨动的,它不是死的。然后这几个轮子之间都是这样的,只有在最后这个轮子的时候,需在这个下面挂置一个铁钩,很简单的是不是?” 红绳摆了摆手,对师中泰道,“公子勿急,你容我想一会儿。” 还想啊,我都说了五遍了,你再听不懂我就要疯了。 心中着急师中泰嘴上可不敢催促,“好好,你慢慢想,我不急,不急。”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冤情难诉 大理寺。 “啊哈...” 从暗街出来师中泰想着好些日子不见周康仁,今日单是给红绳解释那定滑轮和动滑轮就已经累得不行,便将之前要去城隍庙的打算取消了。 到了大理寺,师中泰本想横冲直撞直接走进去,却是猫四拦下了他,说是大理寺进进出出都是人,还是在等一会儿比较好,二人这才坐在了一旁的茶棚吃点心喝茶。 “猫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有两刻钟便是申时。” “这家伙真是够了,你过去看看,让人进去通个消息,一直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头啊。” “那公子爷你在这等一会儿,小的去去就回。” 将手中剩余的半块糕点一口塞进嘴里,又灌了一杯茶水,猫四这才起身往大理寺小跑着过去。 “呜呜呜...” “大人,我爹真的没有偷窃作坊里的器械,那些人是有意诬陷我爹的,还请大人让民女进去跟少卿大人将实情一一禀告。” “求大人了,民女在这里给大人磕头。” 大理寺门口一个衣着普通的女子跪再台阶下,抱着那守卫士兵的脚不住的磕头。 “哎呀,你这姑娘怎么就是不听人劝呢,我都说了几遍了,你这种身份怎么能见少卿大人呢。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伸冤去京兆府就是了,来大理寺有什么用!” “好了好了,快些走吧,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值守了。” 那士兵虽是一脸的不耐烦,也只是嘴上大声呵斥,行动上倒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旁边的值守士兵见他还跟那女子说好话,吵嚷道,“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直接丢到一边儿就好,省的一会儿吴大人看到又要说你了。” “大人...” 听那姑娘还要接着哭诉,士兵也是真的急了,撕开姑娘紧抓的手,将姑娘搀扶到了一边儿的角落,低声好生劝道,“姑娘你就赶紧走吧,我就是一个值守的士兵,不是什么大人,你也听到了别人说的话,若是被里面大人看到还得追究我的罪责,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 “多谢大人。” 士兵都如此说了,姑娘心中虽是冤苦却也好心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擦拭好眼泪对其福了福身伤心的走开了。 “哎哎哎,你干嘛呢,没看到这是什么地方吗,眼睛瞎了。”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不过更难听的话猫四都听到,所以对于这些并未放在心上,脸上依旧挤出谄媚的笑,机灵的从袖中掏出一小颗银子递了过去,“这位大哥,我家公子也是朝廷中人,这里面的周康仁周大人是我家公子的朋友,烦请大哥进去报个信儿,您看成不成?” 那士兵自是另外一个值守大门的,接过猫四递过来的银锞子手中拎了拎重量,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哦,原来是找周大人啊,好,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给你报个信儿。” “哎对了,报了信儿那周大人出不出来我可就管不着了,这银子我可不会还你。” 猫四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是我孝敬大哥您喝茶的,您辛苦您辛苦。” “挺懂事儿,等着。” “多谢大哥了。” 看到那人真的进去了,猫四这才挺直了半弯的脊背,转过身昂首挺胸无意识浏览四周,手中不知是哪来的花生,一颗一颗的抛向空中再用嘴接住,说不出的得意潇洒。 “这位大哥” “嗯?你,你,姑娘你是在叫我?” 来人是方才走开的姑娘,不知何时却又返了回来,突然的这么一唤倒是把猫四吓的花生仁都掉在了地上。 见那姑娘点头,猫四心中不禁美了,呵呵,现在竟然有姑娘主动跟我说话,看来我猫四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咳咳” 清了清喉咙,猫四将手中的花生丢在一边儿,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学着自己公子爷那种淡淡的微笑说道,“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哦,小女子方才听大哥说你家公子也是朝廷中人,还认识这大理寺中的大人,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所谓的狐假虎威应该就是指猫四此时此刻吧,“我家公子爷可是本届的三鼎甲之一,能考上三鼎甲的,那上辈子可都是做过文曲星的人。” “文曲星,姑娘你应该听过吧?”说得开心,猫四没注意到姑娘脸上的敷衍笑容,“那可是天上最有学识的神仙,才华都是一等一的。” “你家公子真厉害,不知他在朝廷中居仁何职?” “我家公子那可是当朝驸...” “猫四,怎么是你?中泰人呢?” 猫四正准备说出自家公子爷的身份,却被刚从大理寺出来的周康仁打断了。 “见过周公子” “这么多礼做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见他还对自己施礼,周康仁笑着挥了挥衣袖,同时也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位姑娘。 “我家公子爷在茶棚里等着呢,周公子你什么时候办完差事,公子爷都等一段时间了。”最后还凑到周康仁身前,偷笑道,“好像等的有些着急了。” “哈哈哈...” “真的?” 周康仁一扫之前的阴霾之色,乐的哈哈大笑,“好,你等着,我进去换身便服这就随你去找你家公子爷。” “大人请留步。” 听那大人要走,好似走了便不再回来,姑娘一着急喊出了口。周康仁停步上下瞧了那姑娘一边儿,看向猫四问道,“这姑娘是?” “周公子你别乱想,小人可不认识她。”若是周康仁在自家公子爷面前说一句,那自己可就惨了,“公子爷派小人过来找周公子,在这门口等周公子的时候这姑娘就来了,不过是跟小人说了几句话而已,小人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 “民女何汝莲见过周大人。” 何汝莲就势跪在地上,对着周康仁磕了一个头道,“民女有莫大的冤情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这...” 周康仁脸色大变,在一旁的猫四也被骇的嘴巴微张,瞳孔放大,心中只想拍自己一脑袋瓜子,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大涨,原来是人家看中自己身后的两位朝廷命官。 章节目录 第161章 她退婚你得死 大理寺门外。 “何姑娘你先起来。” “大人,我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小女子家中虽是穷困,但是我爹的性子要强,从未借过别人一根一线,像我爹这种人又怎么会做那种偷窃之事呢,还请大人为我爹伸冤。” 这姑娘也真是随他爹的心性了,倔强的要命,也不管周康仁知不知道他爹的案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解释了一通。 周康仁一脸的无奈,自己不过是个连七品都未到的小官儿,像这种案子自己哪有机会接触啊,更别说是为她爹伸冤了。 “本官已经知晓了,何姑娘你先起来吧。” “大人,这是小女子的诉状。” 看来何汝莲是真的挺着急她爹的事情,诉状都随身携带着。不过周康仁却没有接过,何汝莲脸色煞白,“大人,您这是...” “姑娘勿急,且听我一言。” 看何汝莲小嘴一撇就要落泪,周康仁忙解释,“何姑娘,这里是大理寺,你要伸冤的话只能去京兆府鸣鼓喊冤,到时候自会有人领你去公堂之上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经周康仁的话说出,何汝莲这才相信原来值守士兵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真的是白白耽误了这么些时日,“民女在此多谢大人提点。”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安抚好何汝莲,周康仁又示意猫四稍等,才又返进了大理寺。 一刻钟后。 “你这家伙,还真够忙的啊,我这都等你大半个时辰了,若不是我让猫四前去大理寺找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出大理寺的门了?” 周康仁一脸的不愿意,“你以为我想啊,我这还不是逼不得已。” “什么情况?” “哎” 周康仁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先找个地方儿,到时候再好好与你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光喝茶这胃是不觉得饿了,可这腹中却是一肚子的水,晃荡的难受。”说着师中泰还学着孕妇的样子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引得周康仁哈哈大笑。 “出门在外你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好歹说你也是未来的驸马爷,本届的探花郎。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形态,礼仪何在?” 师中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如今这副样子是谁造成的?” “看我作甚?难不成还是我逼着灌了一肚子的茶水。”这锅周康仁可不打算背。 “哎你说你这人,我明明就是因为等你才喝了那么多茶水,怎么到头来你却推之不及?有你这么做朋友的吗?” 偶尔的说笑打闹,倒是让师中泰很是放松,这欢快的氛围亦是。 食味阁。 到了四方街食味阁周边儿,师中泰的眼神就一直四下浏览着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之前欢快轻松的神情也渐渐被淡淡的愁绪替换。 “中泰” “中泰” “中泰!” “哦,哦,我们就在这食味阁吃吧。” 脑中正想着苑伊雪现如今如何,休书拿到后是回了家还是一直在她叔叔住着,或是又嫁到了哪户人家,此时正在给某一男子做饭沏茶,一想到这些师中泰心儿不觉得有些痛,眼睑下垂神情恍惚。 忽然被周康仁用肩膀撞过神来,神情微微一滞,接着含笑随手指着前面的食味阁便引路在前,只是低头看路的那一霎神情落寞,泪眼神伤。 点过菜,小二送上一壶水月白,周康仁斟满一杯酒放在师中泰身前,又为自己倒满一杯这才开口问道,“怎么?跟我吃个饭都在想你的娇妻公主吗?至于吗,不就是陪我吃顿饭吗,明黛公主应该不是这么小气量的人呐。” “切”瞥了他一眼,眼皮下一秒便垂帘,师中泰无语摇了摇头,端起身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只是想起了一个不该想起的人。” “既然是不该想起的人,那就不要再想便是了,你又何必如此忧愁,把很好的气氛搞得如此悲凉呢。” 周康仁已然猜出他说的是哪个。 “汩汩汩...” “如果我能控制自己在想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师中泰眼睛无意识盯着桌面,右手拇指和食指来回转动着斟满的酒杯,转一圈洒一层,不一会儿便只剩了一半。 “不能控制它,那就学会控制它!” 周康仁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完全不容师中泰有一丝的质疑和反驳。不等师中泰发脾气,他就继续说道,“以你目前的身份,你最好还是做些该做的事情比较好,省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康仁你,你会不会把事情想的有些太严重了?” “想的太严重?”周康仁冷冷一笑,“中泰,明黛公主可是中朝唯一的公主,你又是中朝唯一的驸马,难不成你还以为你是当初那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孑然一身的师中泰吗?” “不!你不再是了,从你和太傅一起进宫纳采的那天起,你便不再是了。” 见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与往常一反常态,师中泰突然觉得自己好似提了一个不该提的话题,忙打岔道,“哎呀,你大题小做了哈,若是公主中间反悔不嫁,那我就可以回到自由身了吗?” “啪!” “师中泰,你是不是笨过头了?” 师中泰眼珠子瞪得极大,什么鬼,这家伙竟然说自己笨,还不是一般的笨。我擦,叔叔可忍嫂嫂不可忍呐。 周康仁怒声低吼道,“你可知道,若是明黛公主悔婚,你,师中泰也便不再存在于世上。” 什么鬼? 她若悔婚,我就得死? “不用看我,我说的是不是实情,你自己想。” “嘶...” 师中泰冷吸一口气,心跳止不住的开始狂跳。妹的,这怎么没人跟我说啊。我擦,这不是捅大篓子了吗,也就是说成亲之前我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了那丫头,她一生气给我来个退婚,我就得玩完啊。我去,这不就是赔本的买卖吗,那我以后在她面前还得注意了?这事儿弄得,怎么这么闹心。 “你既然知道公主若退婚,我就得,就得那个啥,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别人不跟我说也就罢了,你是我朋友,是我兄弟,你还不跟我说,你什么意思!” 章节目录 第162章 一曲梅花 四方街食味阁。 本以为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了师中泰,他以后就能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却不想好心却没得好报。 “师中泰,你这分明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不要给我扯开话题,先给我解释说为什么之前知道却没告诉我。” “你这人还真是奇了怪了,我有没有之前问过你跟公主是如何相识的?是你,是你一直藏着掖着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却转过头来责怪我,我看你真的是病的不轻。” 说罢周康仁气嘟嘟的闷下一杯酒,看都不再看惹人厌烦的师中泰。 好像是啊,这家伙是有问过我跟公主之前的事情,这么说来的话,我现在是在恩将仇报了?这好像有点不靠谱。 “罢了罢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再说那些话还有什么用。” “来来来,喝酒喝酒。” “哎呀,是我错了还不成吗?” 周康仁依旧撇过头,也不看他,师中泰装作哄小孩子似的,“周大公子” “周大人” “周宝宝” “还不禁声,你这成何体统!” 一声周宝宝直接把周康仁激了过来,“你这人,惯是如此,别人为你担心的时候你不屑为之,等到出了事你又反过来追究别人的罪责,恶习难改!” “对对对,你说得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我这个坏习惯的确要改。”端起周康仁的酒杯递到他手中,师中泰又拿起自己的跟他碰了碰杯,示意他喝酒。 一杯喝下,嘴里又开始胡诌,“不过呢,你也知道这习惯一旦养成了再改可就难了,所以呢,近期你还得先忍着啊,等到我改了的那天就好了。” “信你才怪。” “知我者康仁兄也。”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感情不言而喻。 皇宫玉华阁。 月夜如故,一轮明月高挂在半空,月光打在小花园内,散落在蓝雾树上,数盏宫灯罩笼着园内的黑暗,从岳华池引进的水流哗哗作响,青木琴摆放在石亭之中,琴身长约一米多,宽二十厘米有余,琴面是由青木桐做成,琴上既无品也无码。 此时青木琴前明黛盈盈而坐,左手按弦,右手拨弦,左手来回上下左右拨动,琴声循环体形式,旋律流畅、优美,节奏明快,忽然琴声的旋律变得跌宕起伏,急促的节奏以及音调和节拍上的不稳定,一副梅花傲然挺立在寒风中的坚毅画面自然而然展现在眼前。这一静一动、一柔一刚,刚柔并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为听者展现了梅花千姿百态的优美形象,只是不知是为何人而奏。 一曲梅花曲奏罢,小花园内一片静悄悄地,急促的脚本声由远及近轻轻传来。 “踏踏踏” “公主” “何事?” 明黛缓缓起身,小杏招呼盛水宫女上前,明黛净了净手,接过小杏递过来的白丝帕擦拭干净,再回到石桌前青木琴已经被撤下不见,一副新煮好的香茗静置其上。 “回禀公主,周大人那边传回话来,说是公主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 “嗯,本宫知晓了。” 明黛也不回头,端起茶杯来回轻嗅了一遍儿茶香,笑容从嘴角淡淡扬起,樱桃粉嫩小嘴轻含杯边儿,小酌一口。 侍女小杏对那小太监挥了挥手,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小杏,这是你泡的茶?” “回禀公主,是芳春姑姑泡的。” “哦,那就不奇怪了。” “公主,难道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放下茶杯,明黛挥手让小杏上前。 “你尝一下。” 小杏一脸为难,“公主的茶,奴婢岂敢。” “是本宫让你尝的,谁敢说个不是?” “呵呵”小杏轻轻笑了,“公主的话,自然无人不敢听从。” “你来尝尝,也好提升一下你的茶艺。” “公主,芳春姑姑单是泡茶就学了十几年,奴婢不过才十几岁而已,怎么能比得过芳春姑姑的茶艺啊,公主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或是觉得委屈,小杏的鼻子都皱了起来。 “借口,纯属借口。” 怒其不争的瞥了她一眼,明黛喝茶的雅兴也没了,“本宫累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坤宁宫。 许是明黛与师中泰的纳采礼已过,杨皇后最近的心情都格外的好,每日不是传唤舞坊的舞姬前来表演,就是传召乐坊的乐师演奏乐曲。 “娘娘,皇上今日歇在了长春宫。” “这宁淑妃,还真是魅力不减当年。” 杨皇后脸上无悲无忧,说话时还带着淡淡笑意,仿佛是在说个笑话似得。 “芳姑,为本宫卸妆吧。” “喏,娘娘。” 芳姑上前搀扶着杨皇后走至梳妆台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为其去掉发髻上的配饰品。 “芳姑呀,刘太尉的孙女你可曾见过?” “回禀娘娘,明黛公主和刘小姐是闺中密友,公主时常传召刘小姐进宫,奴婢有幸见过一两次。” “哦?”杨皇后突然来了兴致,“你观她如何?” “奴婢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看的不是很清晰,只看到那刘小姐肌肤白如雪,样貌端庄秀丽,一撇一笑间有礼有据,算是个不错的姑娘。”芳姑早已知道杨皇后有意撮合三阿哥和刘小姐,所以自是往好的说。 “本宫怎么就没看到呢?真是可惜了。” 不能亲眼看到那刘小姐,杨皇后显得有些失望。 芳姑轻轻一笑,提示道,“娘娘,您光顾着为三阿哥挑选媳妇,都忘了您可是当今的皇后。” “若是娘娘想见那刘小姐,不妨过些时日在宫中召开个宴会,将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都传唤进宫,顺便带上自家未嫁的小姐不就行了嘛。” 杨皇后脸上跃跃欲试,嘴上却迟疑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太直接了?” “娘娘身为一朝皇后,本就有管辖天下女子之权,再说娘娘召唤诰命夫人进宫也是为了前朝的安定,谁又能说不行呢?” “呵呵”杨皇后笑颜逐开,“嗯,那便等虎啸太子与师大人的比试一过,本宫就在后宫举行一场绣工宴会。” “绣工宴会?检验各家小姐绣工的同时,言语之间还能了解小姐们的品德,娘娘这招真是高明。” 芳姑趁势夸赞,手中同时不落卸完了妆。 “你这张嘴今天怕是抹了蜜了,甜死个人。” “对了,记得悄悄把消息放出宫去。” “奴婢明白。” 章节目录 第163章 吃土 京郊城隍庙。 城隍庙虽是位于京郊,耐不得每日前来烧香拜佛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聪明的小商贩看准机会便把摊位挪至到城隍庙周边儿,倒是引来了不少的上门客。久而久之,烧香拜佛的人多了,小商贩也渐渐多了,最后连带着没事转悠的读书人也多了,城隍庙最后便有了逢一、五、九就有小集市的习惯。 今日初八,城隍庙周边虽没有聚成小集市,但也有零零散散的小摊位在周边。 “公子爷,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方才在家不是用过早膳了吗?”师中泰感觉自己当初招进来了一个吃货,“不会是走了一段路,你饿了吧?” “不是。”猫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路边的一个小摊。“公子爷,这家做的豆腐乳很是好吃,小人都想了好几年。” 几年?你才多大,这豆腐乳竟被你想了几年,你还真能吹。 听他如此说,师中泰也不再多说什么,示意他前面带路。 “就知道公子爷人最好了。” 得了师中泰的答应,猫四先一溜烟跑到了那小摊,“老板,两碗豆腐乳。” 叫罢这才找到一个干净的位置,擦干净了那根木凳,还又特地放了一块锦帕。 “公子爷,这边坐。” 其实,师中泰也挺喜欢猫四的,至少出门带他办事的时候,这家伙能把自己的癖好照顾的很周到,毕竟大牛是个粗人,再细致也会有大意的时候。 “两碗豆腐乳到了,二位客官请慢用。” “多谢老板。” 接过猫四擦拭干净的汤匙,看猫四吃的津津有味,就差把舌头也吞下去,师中泰这才拿着汤匙盛了一勺白嫩嫩的豆腐乳。 滑滑嫩嫩,滑不溜秋,鲜嫩可口,入口即化,豆腐的香味一时间荡漾在唇齿之间,师中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倒也不觉得吃不下去了。 “嗯,这豆腐乳果然不错,猫四你推荐的好。” “那是了,小人乞讨的时候,一、五、九时便会来这里,每次都是这家的摊位人最多,小人早就想吃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还真是得亏了公子爷。” 说话间猫四的一碗豆腐乳已经见底,“老板,再来一份。” “好勒,客官您稍等。” “少吃点,吃多了肚胀难受你又要偷懒耍滑。” “不会不会,公子爷您就放心吧,等小人吃饱喝足,一会儿帮公子爷办事自然跑的极快。” “客官,您的豆腐乳。” 师中泰也不再管他,反正今日前来也只是勘察一下地形,勘察地形自然需要他自己亲力亲为,若不然错了半分的尺度,到时候自己就得吃苦了。 吃下半碗豆腐乳,师中泰已经觉得腹中饱腹感十足,若是再吃也可,只是一会儿不免就不想再走路了。 “猫四,我去城隍庙四周看看,你吃好再去寻我。” “哦,好,那公子爷你可别乱走,小人再吃几碗就去找你。” 听他说还要再吃几碗,师中泰不想待下去的心思更强烈了,待一秒钟都觉得肚胀,“你小心点,别吃撑了。” “恩,公子爷你小心点啊,有什么事你就大叫。” 大叫管个什么用,难不成你还有千里眼和顺风耳能够飞过去救我不成。 猫四的话师中泰全当做听了个响屁,摇了摇头看着城隍庙的方向便走了过去。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路案两侧杨柳青青,柳枝上时有雀鸟飞来飞去,啼鸣声唧唧喳喳不断从半空中传来,太阳高照散射着耀眼的光芒,师中泰下意识用手去遮挡,透过手背看到天空一片蔚蓝之色,几朵白绵绵的云朵点映其中,不知是向左还是向右缓缓移动。 “哎哎哎,前面那位公子,看着点路,你要撞人了。”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声,师中泰这才放下手平视去看,或许是方才阳光过去刺眼,一时间师中泰眼中全都是发着闪光的小星星,不得已闭上了眼睛,眼睛是闭上了可这脚下却没停止,许是忘了也许是惯性依旧前进不止。 “公子,你...” “嘭!” “嘶...” 脑袋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接着马的嘶鸣声犹如惊雷一般出现在师中泰耳边,师中泰连眼睛都未睁开,只感觉右臂被人狠狠一推,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 “嘭!” “噗...” “呸呸呸...” 妹的,这里空气是新鲜干净了,可是这地面丫的全是泥土,摔在地上是不痛了,可这嘴里全是土,一嘴的泥土味这可就恶心了。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呸呸呸...” 一边儿吐着嘴里的泥土,支着身子师中泰撑地起身。 “呕...” “有水没?” “有有有,公子你稍等,小人这就去给你拿。” 那小厮脚步跑的极快,从马车上拿了一个水袋便飞速跑了过来,“公子,给,给你水。” 接过水袋,师中泰喝了一大口,俯下身子开始清洗口齿,来回漱口漱了七八遍,一袋水都用光了师中泰仍觉得口中泥土味犹在。 “公子,你好些了吗?” 师中泰一身锦衣丝绸装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虽说自己是为了救他才去推他,可是这些终究不能遮盖自己让他狼狈不堪的结局。 “给你。” 嘴里泥土味的味道真不好受,师中泰一脸的苦相,将手中空空如也的水袋递给那小厮,便也看到小厮身后几步远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牵引的更是一头黑色的骏马,摸了摸方才与它亲密触碰的脑袋,指着那匹马问道,“是它对吗?” “回公子话,是它。” 错过小厮的身子,师中泰向前走了几步,来回绕着马匹看了几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就要去摸。 “公子不要。” “怎么啦?” 师中泰并未收回伸出去的手,转头看向小厮。 “公子,黑雷不喜生人摸它,公子若是这样堂而皇之地碰它,可能会...” 可能会被它踢是吧?就跟方才一样。 “这样啊。” 口中泥土的芬芳仿佛在提醒师中泰注意,收回手臂,自己吃了那么大亏,若是这般走了他心里可不会好受。 “来,你过来。” “公子有何吩咐?” “方才可是你推得我?” 小厮当即跪在地上,哭声道,“小人也是为了救公子才会去推您的,还请公子饶了小人吧。” 章节目录 第164章 买路财 京郊城隍庙外。 师中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一边儿道,“我可以饶了你,但是我吃了一嘴的土,心中这口闷气咽不下去,你得帮我出了这口气,这样我就不会追究你推我的这件事,怎么样?” “不知公子要小人做些什么?” 小厮哭的心思都有了,好好地陪自家小姐前来上香,本是一件美差,现在反倒是惹了一身的祸事,还不知道这公子准备怎么为难自己呢。要钱钱没有,可若他要自己去杀人放火,这,这自己又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了,很简单的一件小事。” 师中泰盯着黑雷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继而道,“你只需要打...” “公子这是要封三去打谁啊?”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从车后传来,出言突然打断了师中泰的话,循声而望,只见两名妙龄女子从车后走了出来,旁边绿衣裙打扮的明显是个丫鬟,而围着一面白纱巾应该是小姐。白丝纱遮得住小姐的脸,却遮挡不了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可爱,细长的弯眉更显得小家碧玉,委婉善良。 “不知小姐是?” “封三是我家的奴仆,即是封三惹了公子不喜,那我这个做小姐的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小姐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那丫鬟点头,接着对跪伏在地的封三喊了一声,“如今小姐到了,你还不快起来退下。” “喏,多谢小姐。” 有了自家小姐的出现,封三脸上好了许多,忙不迭起身退到了一边儿。 这姑娘是要与我吵架吗? “不知封三做了何事惹得公子生怒,不妨说出来让小女子为公子评评理。” 评理? 你这是评理的态度吗?你这分明就是在护犊子吗小姐?还让我把事情讲一遍,那种糗事我连想都不想想,还要再讲一遍,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今日已经丢人一次了,师中泰可不想再让自己丢人。 “算了,今日我便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不再追究此事,在下告辞。” 说罢,师中泰又不舍地狠狠剜了黑雷一眼,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小姐都说为他评理了,他怎么就走了,这人怎么这么怪!是不是有病啊?” “或许是吧。” 小姐闻言轻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师中泰,拍了拍丫鬟的手,“时辰不早了,我一会儿还得进宫去陪公主,快些走吧。” “喏” 搀扶着小姐进了马车,丫鬟对外面封三招呼道,“出发吧。” “大姐,请问前段时间刚出土的关公像你知道在哪吗?” “关公像谁不知道啊,那不,你顺着这条往上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了。” “是这条小路对吗?” “对,就这条。” “多谢大姐。” “没事没事。” 到了城隍庙,问明关公像的位置,师中泰沿着大姐指的小路开始攀爬,一路上留心观察着四周的情况,默记着一些能用的东西。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半盏茶功夫不到,师中泰就看到路上凭空多了几个人,旁边还有临时搭建的一个草棚,一布长帆挂在侧,棚子里一张小桌,四条长凳,桌上一壶酒,几碟凉菜,几个半满的酒杯分侧而摆,旁边各有一双竹筷。 “众位这是?” “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没看到这上面写的什么吗?”为首的是个矮个子的男子,脸上瘦到皮包骨头,尖嘴猴腮,唇上两撮八字胡,整个人显得猥琐至极。“就算是你不识得字,那方才唤得你也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你们说过什么吗?” 矮个男不屑的看了一眼师中泰,对身后喊道,“石头,告诉他这上面都写了个什么。” 被唤作石头的汉子走到草棚长帆那里,指着长帆大声念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哦?” 师中泰这才装作听到了似得。 “明白了吧,快点拿钱。” “嗯?我为什么要给你钱?你不就是给我念了一首诗吗,难道你们念诗我还得出这听诗钱吗?” 若是出了这个钱,师中泰觉得自己有点吃亏。 矮个男眉毛上挑,就差脑门上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大字了,“你不是听到石头说什么了吗?买路钱,这是买路钱。” “买路钱?”师中泰点了点头,“买路钱倒是该给,可是这钱又是给谁的?” “这还用说吗,树是我栽的,路是我开的,这钱自然是给本大爷的。” “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窦毕是也。” “逗比?” “啪啪啪...”师中泰抚掌大笑,爽朗赞道,“这名字厉害了,厉害。” “你小子能知道窦爷我厉害也算是有点眼力见,趁着窦爷心情还不错,快点把这买路钱出了,窦爷我就好心饶了你小子这一次。” “买路钱先不急,逗比啊,你来看这树上有什么?” “树上?”窦毕走到师中泰指的树前,眯着眼睛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这树上什么都没有啊。” “你看着路上可有什么东西?” “路上?” 窦毕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拿眼睛去使劲瞧路上有什么,还招呼其他人都在树上和路上好好找找看。 一通翻找,几个人累的额上直冒虚汗,却是两手空空,皆无所获。 “这路上不就是黄土吗,还有这树上除了树叶和树皮,还能有什么,你莫不是在拿窦爷我寻开心?”窦毕有些生气了。 “逗比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敢拿你寻开心,我这不是找死吗?” “你知道就好。”师中泰的马屁窦毕听得很舒服,不过开心之后两手空空,这就有些不开心了,“快点把银子交出来,别在这耽误窦爷我喝酒。” “哎,逗比你这就不对了,方才你都说了这树上除了树叶和树皮,路上除了黄土也并无其他,那不知逗比你为何要我给你买路钱呢?” “你这小子逗窦爷我玩呢!” 窦毕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敢情窦爷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这小子都当做耳旁风了啊。” “听好了,窦爷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树,是窦爷我栽的,路,是窦爷我开的,这买路钱自然要给窦爷我。” “上面可有写逗比二字吗?” 章节目录 第165章 如何证明 城隍庙外半山。 “窦毕二字?” “你这小子耍窦爷玩呢,这路上和树上哪能写人的名字。” “既然这上面没写逗比二字,那也就不能说明这树是你逗比栽的,这路是你逗比开的,那我为什么又要把买路钱给逗比你呢?” 看窦毕一脸怒气,师中泰忙继续解释,“或者说,如果逗比你能证明这树是你栽的,这路是你开的,那这买路钱我交了也无妨,只是现如今没有证据,你又让我如何相信呢逗比?” “你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 “我没有胡搅蛮缠啊,逗比你自己想想,若是有人告诉你这路是他开的,要收你的买路钱,你都不问人家这路是不是他开的就把买路钱交了吗?” “我窦爷走路,谁敢收我买路钱,我不削死他窦爷我就不姓窦。” 窦毕一脸的嚣张,简直就是横着走的螃蟹,横行无阻。 “窦爷,不过这小子说的话好像也是这么理儿,这路上没写窦爷你的大名,也没人知道该把买路钱交给咱们啊。” “啪!” “窦爷我自己不明白啊,还用你小子提点。” 身后一个故作聪明的汉子凑到窦毕跟前,小声的提醒他师中泰的话不无道理,窦毕只觉得自己智商有辱,一巴掌反拍在他脑门上,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那你说窦爷我怎么向你证明,你才会相信这路是我开的,这树是我栽的呢。” 鱼儿上钩了,接下来的事情,呵呵,会更好玩。 “容我想想。” 明明腹中早就有了打算,师中泰却故作不知,托着下颌详装出一副费神思索的模样,来回在原地托腮转了四五圈,直到对面的窦毕不耐烦的催促,这才眉飞色舞大喜道,“太好了,我终于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看到师中泰想出法子,窦毕和几个大汉都是一脸的喜色。 “只要逗比你当着我的面种几棵树,再开出一条路来,我就相信这些树还有这条路是逗比你的。” “种树?” “开路?” 窦毕和几个大汉一脸茫然,眉头都皱到发梢上了。 “窦爷,这种树倒还简单,可这开路怎么开啊?” “你问我我问谁啊!” “啪!” “啪!” 挨个在几名大汉脑门上各拍了一巴掌,窦毕低吼道,“皱着眉头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给窦爷想办法。” “想想想,这就想。” “怎么?逗比你办不到吗?”见几人偷偷摸摸的低声说话,师中泰心中只觉得好笑,却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若是逗比你办不到的话,那我可就先过去了。” “哎哎哎,你别急。”窦毕示意师中泰别动,又狠狠踹了几个大汉一脚,示意他们赶紧想法子。回头对师中泰道,“你看方才你磨磨唧唧的说话,窦爷我可一句话都没说,现在窦爷我只是累了想坐下歇歇,你就等得不耐烦了。” “那好,那我且坐在这里,静等逗比你种树开路。” “这才像话嘛,你等着,今天窦爷我就给你证明这树是我栽的,这路是我开的,让你心甘情愿的把买路钱交给本大爷手里。”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站了好半天师中泰都有些累了,敷衍的对窦毕笑了笑,光明正大的走到草棚中坐下,一手托腮看着众人抓耳挠腮各显神通。 “窦爷,小人想到了这路要怎么开。” “快说。” “窦爷你看这路和这草地,路上只有土,而这草地上不光有土却还有草,若是我们将这草都除掉,这草地不就变得只有土了吗,这样路不就开了吗?” “啪!” “好小子,看来窦爷我平日里没白疼你。” 脑袋上又被拍了一下,那汉子笑脸盈盈回道,“都是窦爷教得好,小的也不过才学了窦爷的十分之一。” “你小子很不错,窦爷我记下了。” “多谢窦爷。” 窦毕心情高兴,当即指着那汉子道,“好,既然种树和开路的法子都有了,就有你带着他们几个下山准备东西,一会儿上来把树和路都弄好。” “喏,小人这就去准备。” “快去快回。” 汉子随即带着几个大汉匆匆下山,窦毕昂首挺胸的回到茶棚,若不是地球引力够强悍,怕是眼珠子都要上天了也指不定。 “难道这树真的是逗比你种的,路是你开的?” 看他威风八面的样子,师中泰就觉得好笑,脸上却一副吃惊的样子,不敢置信。 “哼” 窦毕冷哼一声,得意洋洋道,“你小子就等着瞧好吧。” 半个时辰悄悄过去。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若隐若现的人声。 “这公子爷也真是的,大好的天儿没事爬个什么山啊。好好地茶馆吃个茶儿,戏园子听个戏儿什么的多好,非要劳什子的来这找罪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初脑子被烧糊涂了。” “哎,这山路真他娘的难走,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带的路,累死四爷我了。” “呼呼呼...” “前面的让让让,没看见爷几个手里都有东西吗,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啊!” 正喘着粗气歇息,突然身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猫四正想回头开骂,一看到是几个个顶个的大汉,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娘的,有能耐等到四爷我回家带上憨牛,到时候再把你们一个个都打到跪地求饶,看你们还敢这么对四爷嚷嚷一句。 这些话猫四也就能在心中腹议,嘴上却是不敢只言半语。 “你们几个都快点,别让窦爷等急了。” “铁保,我们这可都来回跑着了,你再催直接把我们杀了得了。” “就是就是,别想着得了窦爷的赏识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你们也别这么说,铁保这不是担心耽误窦爷的差事吗?走了走了,早点办好差事我们也好早点一起回城吃酒。” 铁保也乘势给众人鼓劲,“还是石头说的是,哥几个再加把劲,早办完差事早去吃酒。” “成!” 脚下步子稍一加快,没一会儿功夫众人便到了草棚前,其中还有尾随之后的猫四。 “窦爷,东西小人都准备好了,接下来要不要直接开工?” “好,去吧。” “且慢!” 章节目录 第166章 逗比开路 “你这小子又要做什么?方才不是你说要窦爷我给你证明的吗,现如今怎么你要反悔啊!”窦毕扶桌而起,冲着师中泰怒道,“窦爷我可告诉你,你若是反悔,今日这买路钱你也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逗比你别急嘛,听我慢慢把话说完。” 师中泰也不着急,还和声细语的安慰他不要急躁,“之前逗比你可是说,此树是你栽,此路是你开。其意也就是说这树是逗比你亲自栽的,这路也是逗比你亲自开的,对不对?” 看着窦毕脸色发白,师中泰继续道,“即是树和路都是逗比亲力亲为,那自然是逗比你亲自向我证明这树是你栽植的,路也是你开的才对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这小子不想活了啊,我们窦爷岂是你...” 师中泰直接出言打断那汉子,说的是慷慨激昂,“我想窦爷这么威风八面,仪表堂堂,英姿飒爽的威武汉子说过的话应该不会不算数吧?毕竟逗比这个厉害的名字,可真的是非同凡响,不是一般人能够称得上的啊。” “窦爷你这身份...” 窦毕被师中泰的话拍的有些轻飘飘的,脑袋都有点不听人使唤,示意铁保闭嘴,威风凛凛的往前一站,学着茶馆说书先生说的大义凌然的那种大侠姿态,故作高深道,“想我窦毕一世英名,默默无闻几十载,却不想今日竟被人当面认了出来。” “哎,还真是一入江湖深似海,呃...” 突然后半段想不起来说书先生说了什么,窦毕轻咳一声掩饰了过去,把手往铁保面前一伸,“铁锹交给我吧。” “窦爷你怎么能...” “好!” 师中泰猛地一声叫好,神情激动的抚掌称道,“逗比大侠真的是好气魄!果然是传说中的大气凌然的英杰,今日在下可真是见识了。” “你们就在此歇息吧,看窦爷我如何一人镇这郎朗乾坤!” 噗... 看这家伙还真演上了,师中泰忍得脸都抽筋了,肚子更是不住的抽抽。 “啪啪啪...” “真不愧是逗比啊!厉害,不光是名字厉害,连人都这么厉害。真是让我佩服,让我佩服不已啊。” 用掌声和赞美声送逗比一步一个脚印儿进到草地深处,窦毕又回头对视了一下师中泰‘崇拜’的眼神,心中元气满满的拿着铁锹开始除草。 “逗比威武!逗比厉害!” 又喊了几嗓子,看窦毕已经开始老老实实干活了,师中泰这才掩嘴偷笑坐了下来。 “这个逗比,还真是厉害了,哈哈哈...” “公子爷” “公子爷,原来你在这里啊公子爷。” 一早猫四就认出了草棚里的人是公子爷,只是耐不得草棚周边全都是大汉围着,猫四身无武功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见公子爷与几人并无打斗,还有说有笑的,这才待事了主动现身露面。 “你吃好了?” 师中泰神情轻松,一点都不似遇到了什么困难之事。 “呵呵,嗯,小人吃的很饱,这半年都不会再想着它了。” 摸着微微露腹的小肚,猫四一脸的满足。 “公子爷你怎么坐在这里?咱们不是要去看那关公像吗?” “哦,这不收买路钱呢。” “这鬼地方还有人收买路钱?” 猫四嘴巴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身后突然穿来一声轻语,猫四身子绷直,咽了咽口水,“公,公子爷,既然路是人家开的,那咱们给他们买路钱不就好了吗?” “对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不是因为不知道这路是谁开的,这买路钱不知道该给谁,所以才让这位逗比兄证明的。” “逗逼?” 说着师中泰还特地指了指正在草地上埋头苦干的窦毕,“嗯,那不,就是那位逗比大侠。” 正巧窦毕干的腰酸手痛,正想丢下不管,却不料猫四那瞪大的眼珠子正往自己这边瞄,那师中泰还在指着自己说些什么,看那猫四一脸吃惊的样子,顿时浑身又有了气力。 窦毕,加油,你是大侠,微风凌然,无所不能。 “公子爷,管这条路姓甚名谁呢,咱把这钱给了他们不就好了吗,公子爷不是还要去前面看那关公像吗?” “嗯嗯” 师中泰嘴里哼着莫名的小曲,脸上带着笑摇了摇头,“这个不急,关公像就在前面,几步路的功夫便到了,它又没长脚,你还怕它跑了不成。”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猫四走进师中泰几步,俯下身子低声道,“公子爷,小人不会武功,打不过这几个人的。” “我看看。” 师中泰拿眼上下仔细瞧了瞧猫四,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几个大汉,这不看还好,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爷,咱们要不还是赶紧走吧,别热火上身了。” “没事没事,猫四你别慌,实在不行我就把官身的身份搬出来,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地痞流氓,听到我的真实身份自然不敢对我们做些什么。” “公子爷...” “哎呀没事,你就放心吧。” 拍了拍猫四的肩膀,师中泰站起身又接着看除草的窦毕,鼓掌叫道,“逗比威武,逗比厉害,逗比牛逼。” 一旁的猫四想死的心思都有了,搬出官身的身份?若是搬出官身的身份有用,那师中泰也不会在楼家村的时候遭受火刑,半条命都差点丢在里面。现在公子爷又在自己面前提官身,猫四真是心中五味杂陈,有苦无处诉说啊,只能在心中祈求一切无事。 不过是要清除一米长,十厘米宽的草,寻常农家人一盏茶也就完事了,可到了逗比大侠手中,足足干了一刻钟时间,这还不说零零星星未除干净的,完事后逗比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无当初意气风发的大侠风范。 “哇,大侠果然是大侠,逗比就是传说中的逗比,今日一见才知这路真的是逗比你亲自开的,真是厉害啊!” 师中泰一边儿感叹一边鼓掌。 “这,这都是,都是小事儿。”逗比被众人颤颤巍巍扶起,手扶一把铁锹在地,额上汗渍细细密密,鼻息只见气息略显着急,“在窦爷我眼中,这些都不是事儿,若不是今日我喝了些酒气力不佳,就这片山头早就被我开成路了。” “哇,真的吗?不能亲眼看到还真是有些可惜。” 章节目录 第167章 逗比怒 若是真要窦毕将这片山头给清了,那他可真要被累死了,幸好幸好自己机智说自己喝了些酒,不过窦毕仍旧后怕的咽了一口口水。 “对了,这开路逗比你已经证明过了,可这种树?” 我怎么给忘了,还有种树这回事呢。 看着师中泰质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窦毕一拍软趴趴的胸脯,“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证明。” “逗比果然言出必行,厉害厉害!” 几句话把累的骨头松软的窦毕又给激起了战斗力,一人提着手下从山下买来的小树苗,扛着铁锹走到师中泰指定的半山腰上开始挖植,又是提水,又是埋土的,来来回回好几趟可把窦毕给累个不行。 “呼呼呼...,怎,怎么样?你,你都看,看到了吧?” 种完树的窦毕已然全身乏力,说话间呼呼歇歇,断断续续的,“现,现在你,你可相信,相信这树,树是窦爷我栽的,路,路也是窦爷我,我开的。” “嗯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今能亲眼看到逗比你种树开路,哎呀,这可真是在下之大幸啊。” 师中泰感动的点了点头。 “猫四” “小人在。” “走吧。” “喏” 终于要走了,猫四僵固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哎,你往哪走,是这边不是那边。” 见他还要往上爬,师中泰叫住了他,说着前面带路往山下走去。 “给我站住!” 完了完了,这回又完蛋了。 “逗比你有什么事?” “你这个小子,窦爷我如今都已经证明这树是我栽的,这路是我开的,你为何不交买路钱?反倒是还想一走了之,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哎,逗比你这就不对了。”师中泰拍了拍衣袖,“我也没说这树不是你栽的,这路不是你开的啊。你要收买路钱我也没说不该收,如今只是我不想上山了,怎么就变成了我活腻歪了呢?” 窦毕现在才明白自己是被眼前这个小子耍了,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开路又种树,真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当初明明是你这小子要上山的,爷收买路钱你说不知道这路是谁的,要窦爷我向你证明。如今窦爷我树叶栽了,路也开了,你又不上山了,你这不是在耍窦爷我玩吗!” “不不不!” 师中泰连连摆手,语重心长跟窦毕解释道,“是,之前我是要上山,当时逗比你也非要买路钱,这路上没写你的名字,我当然就不能乱给了。之后,逗比你就说为我证明这路这树的确是你的,那我就只好想了个办法让你证明。现如今逗比你是证明这树是你栽的,这路是你开的,可如今天色不早,我也不想再上山了,那我自然便要下山。既然这路我不走,那这买路钱我就没必要再交,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呀!” “啪!” “是你个头!” 狠狠打了那石头一巴掌,窦毕怒发冲冠,“拦下他们!” “喏。” 几个大汉将师中泰二人围成一圈,猫四骇的双腿只打哆嗦,颤抖着声音哭道,“公,公子爷,现在完了吧,小人早就说过让你不要惹事,你偏是不听,看看,现在如今这幅模样,咱们可怎么办啊?” “你个胆小鬼!” 低骂猫四一声,师中泰虎躯一震,清朗的声音淡淡道,“此地距离京城不过数百米,本官不仅是朝廷命官,更是当朝的驸马,若是本官在这里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呵,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会如何追究你等的罪责!” “驸,驸马?” 见几人听到师中泰的身份吓的脸色发白,猫四也不害怕了,站出来大声道,“对,就是驸马,当今皇上唯一女儿明黛公主的准驸马!” “你们现在退下也就罢了,驸马爷胸怀博大,饶了你等有眼无珠的罪过,毕竟你们也没出什么伤人的事情。” “可若是你们一意孤行势要顶着灭九族的罪名试上一试的话,那就看阎王爷是要你们三更死,还是允你们活到五更天!” 这话一出,几个大汉腿肚子直打颤,紧张的咽着口水看着同样瑟瑟发抖的窦毕。 “噗通”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驸马爷,还请驸马爷饶了小人一条贱命。” “小人该死,小人知罪,还请驸马爷饶了小人一命。” 窦毕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猫四凌厉的眼神,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众人也跟着逐渐跪下磕头求饶。 “公子爷,您看现在该如何处理?” “他们也没什么罪过,让他们离开便是了。” “喏,小人遵命。” 得了师中泰的命令,猫四才又再次挺直腰板,站在几个人面前大声道,“驸马爷念在你们无甚大错,又能知错改过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们,日后你们一定要谨记驸马爷的恩情,切勿再在外面为非作歹,遗祸乡里,明白吗?”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会痛改前非,绝不再做出这种为非作歹的事情。” 窦毕几人连连磕头保证,对师中泰甚是感激。 “既然都明白了,还不快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回家!难道还要让我请你们喝酒不成?” “不敢不敢,小人这就带人离开。” 说罢窦毕招呼人收拾好草棚那里的东西,匆匆忙跑下了山。 “还看得见吗?” “还有点人影。” “现在呢?” “只能看到头了。” “没影了吧?” “恩,没影了。” “呼...” 师中泰拍了拍久久未停的心口,连着又大喘了几口气这才恢复了平稳的心境。 “猫四,还真是有你的啊,不赖。” “小人吓的都要尿裤子了,公子爷你竟然还有心情跟小人开这种玩笑。” 猫四一脸后怕,若是那些人不管不顾公子爷的身份,今日就真的免不了一顿责打。 “人生跌宕起伏,有起有落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偶尔来一次刺激的事情正好敲打一下心脏,这样有助于人延年益寿的。”看他依旧怕怕,师中泰笑着劝道,“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很灵验的。” “我的公子爷呀,小人的心脏若是再孱弱三分,怕是方才就直接昏倒在地了,哪里还会有延年益寿的福气啊。”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属意于汝 皇宫御花园。 雨花池边儿一众太监宫女慢步尾随,队伍的前首不时传来轻声笑语,偶尔也有俏皮的打闹声传来,倒是和这晴空万里的天气相得益彰。 “尔雨你今日怎么来晚了半个时辰,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会儿我可要罚酒三杯哟,食味阁的水月白掺上二十年的女儿红。” “水月白掺女儿红?”刘尔雨绣眉紧蹙,小嘴瞥道,“你要不要这么狠?” 明黛俏皮一笑,轻声道,“怕了你就告诉我实情不就得了,我又不会刻意为难你。” “你这人真是的,问就罢了,还总是带着威胁人,真让人讨厌。”刘尔雨嘴巴嘟嘟,对于明黛连带威胁的责问很不满意,却又总是无可奈何。 “你不喜欢啊?”明黛一对明眸好看的望着刘尔雨,尽是疑问的小眼神甚是可爱,“不喜欢也没办法,谁让你自己来晚的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不知道城隍庙的住持今日身体不适,我刚去不久前住持才喝了汤药睡下,等了好半天才好不容易见到住持,不想回城的路上又遇到了点变故,这才因此晚了半个时辰的。” “哦,原来是住持生病了,然后刘小姐你又遇到了变故,不知尔雨你遇到了何事啊?”明黛有意把自己声音拉长,说话娇里娇气的一副很是做作的模样。 尔雨听得头晕,只得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让这调皮鬼恢复正常,若不然自己可有罪受了。 “不过是路上遇到了一个笨书生,只顾着抬头看天,都不看眼前的路,一头跟黑雷撞到了一起,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 “与黑雷撞在一起,那岂不是那书生和黑雷...”明黛嘴角憋着笑,左右手食指碰在了一起,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不已,更不用说看到了。 “哈哈哈...,真是个笨书生。” 见明黛还在那里拿着手指作两人碰触的手势,尔雨脸上一红忙伸手打乱她的双手,低声嗔怪道,“哎呀,你堂堂公主,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怎么,你还害羞了?”看尔雨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明黛只觉得好玩,忍不住乐了,“哈哈哈...” “原来我们的尔雨大才女还会害羞啊,我还以为尔雨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呢。” 尔雨不忿的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惯会取笑我,去一边儿。” “哟,刘小姐这是生气了?还是被人家窥破心事,恼羞成怒?” “你,哼,你再如此,我以后再也不进宫陪你了。”见明黛还在偷笑,尔雨气的嘴巴撅着,都能挂油瓶了。 见尔雨转过身子,一副我很生气,我不开心的样子。明黛转到她身前还特意看了看,美人愁面,郁郁寡欢,很是让人怜惜心疼,“呀,你还真生气了,我就在跟你开玩笑嘛,你看看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不就好了吗?” “好了吗,别生气了。” “大不了我跟你讲个宫中近日的趣事儿,可是跟你有关的哟。” “跟我有关?”尔雨自当明黛是在逗她,她可不相信从明黛嘴中能有什么好听的话出来,“你不会又是在唬我吧?” “我听罢后,若是知道你又是在唬我,我以后可就真的不来陪你了。” 不来,不来,每次都说不来,来来回回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现在还不是在御花园陪我啊。 明黛心中好笑,脸上郑重其事的保证道,“我保证,告诉你的趣事儿绝对不会有假,而且这件事也绝对跟刘尔雨有关,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让我...” “说啊,你倒是接着说啊,让你怎么样?”尔雨一副就知道你在装,继续看着你装,看你怎么装的可爱表情。 明黛当即举起左右,只露三指继续道,“如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一生孤苦,唯有青灯古佛常伴左右。” “出家?”听她发誓要出家,尔雨也只是微微一惊,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摇头淡淡道,“你对自己可真狠。” “你还不信我?” “信信信,堂堂中朝公主都已经对天起誓了,小女子岂敢不信。”撇嘴给了她一个好看的白眼,尔雨双手倚着石桌托腮漫不经心的问道,“说来听听,看看是否是真的与我有关。” “那你可得平复好心情了,省的听到吓自己一跳,到时候若是吓出个病来,我可不好跟两位刘大人交代。” “好啦,你真啰嗦,快点说啦。”见她磨磨唧唧的始终不说,尔雨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听宫女们说,母后打算为三哥选妃,还准备在虎啸太子比试之后在宫中召开一个绣工宴会,到时会宴请京中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以及家中未出阁的小姐,听说是要检验各家官宦小姐的绣工,还要考察各个小姐的德容。” “皇后娘娘要召开绣工宴会,这个好像是与我有关,那我岂不是也要随我娘亲一同出席了吗?” 听到这个消息,尔雨看似不是很开心,还有些郁郁不欢之色。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明黛出言打断了尔雨的愁思。 尔雨疑道,“不是这个?那会是什么?” “母后有心属意与你。” “什么?”尔雨当即脸色大变,小脸变得煞白无色,“明黛,你说的这可是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哎呀,你快坐下。”见她如此模样,明黛自是知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大庭广众之下她这般突然这么站起,总会被有心人看到,“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纵然你再怎么惊讶,也不要如此这般。” 安慰好尔雨,明黛接着回头看向亭外的小杏,“小杏,你让他们全都退下吧。” “喏” 待众人都离开石亭周边,明黛这才又看向尔雨,“早知道你会如此,我就不告诉你这件事了。” “皇后娘娘真的?” 明黛示意她不要再说,颔首轻轻点了点头,“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在这件事上,我又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 “收却纶竿落照红,秋风宁为翦芙蓉。人淡淡,水蒙蒙,吹入芦花短笛中。” 章节目录 第169章 撬杠 师家。 从京郊城隍庙归来,师中泰一路上都在思索什么样的绳索才是最结实的,在他的意识里,千斤线自是最能承重的,可是在这个年代又能从哪来找到那千斤线呢,更别说那千斤线可是通过高新科学技术制造出来的。 “除了这千斤线,我所知道的也就有麻绳、渔网线、金丝、银丝、铜丝,像尼龙绳这种好似现在也没有。” “完蛋了,完蛋了,就算是红绳把我要的东西做出来我也撑不住自己这一关了,还真是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尝,苦了我了。” 思来想去,师中泰实在是浑身乏术,怎么都逃不出自己编织的这张大网。 “啊,我头疼,嘶...” 庭院小亭中,师中泰扶额长吁短叹,最后索性什么也不管直接躺在了老爷椅上,让这些烦恼都他娘的去死吧。 “公子” “公子” “嚷什么,嚷什么?嚷什么!” 此时此刻的师中泰显得格外的没耐心,脾气就跟火炮似得,一点就炸,直接把威武挺拔的大牛给骇的后退两三步,再也不敢上前半步,躲在门檐里查看情况的猫四见他吃瘪,嘿嘿乐了起来。 “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师中泰很不耐烦,“喊都喊了,我都睁开眼了你倒是缩回去了,你是诚心过来逗我的啊!” “不,不是的公子。” “不是你个头啊,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正烦着呢。” 说着师中泰便又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枕在了头下,两腿直接翘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公子之前画的那个图纸,俺,俺有些不懂。” “图纸?” 师中泰突然惊坐起来,眼睛随之一亮,“对呀,我还让帮我做了一个撬...” “你有什么地方不懂,来来来,拿来我给你讲。” 见大牛躲得远远的不过来,师中泰招手道,“干嘛,过来啊,你这么一个大个子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公子你没事了?”大牛说的小心翼翼,仿佛大一点声师中泰就要爆炸似得。 “方才是我一时没转过来弯,心中气闷,你又正好过来,我就冲你发了脾气,现在我已经无碍了,不会再胡乱发火了。” “真的?” 大牛还是有些不信,生气的公子简直比发疯的牛都骇人,他宁惹去打疯牛也不愿招惹生气的公子。 见他还犹犹豫豫,始终不肯上前,师中泰皱眉道,“哎呀,你一个大男人磨磨蹭蹭的,好意思吗?” “哦” 轻应了一声,大牛吞咽了一下口水,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在师中泰愤愤不满的眼神中将手中的图纸打开铺展在了石桌上。 看了一眼大牛,用下颌指了指那图纸,问道,“你哪里不明白?” “这一块,公子这下面画的三根长木,俺知道是用来固定这一根的,可是这一根长木公子之前说要用最能支撑重量的实心木,可是这实心木的重量很重,下面这几根长木是可以支撑一时,但若是公子通过这个绳索去挑起重物的话,那这几根长木的承重便会增加,这样的话俺只能也将这些长木都换成上好的实心木,这样它们才能撑起千斤的重量。” 师中泰看了一下自己画的撬杠,这是一个简易的杠杆原理,之前自己也只是思索着杠杆原理随便画的,至于所画的每根长木的承重这些他都从未考虑过,现如今听大牛这般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考虑的的确不周到。 “大牛” “公子你说。” 师中泰诚心夸赞道,“你很厉害嘛,我也就是随手一画,你竟然能够看出这里面的门道,你脑子很活泛,挺聪明的嘛。” “嘿嘿” 得到公子的称赞,大牛习惯性的开始挠后脑勺,脸上一片憨笑,“俺就是个大老粗,啥也不懂,公子吩咐做的事儿,俺只知道尽力去做好。” “很不错,这样就挺好的。”大牛本性善良,憨厚本分,这点师中泰自然也是看了出来,“就按照你的想法就好了,我这也不过是随手一画,其中的道理其实我也不是很懂,现在我既然把这件事交给了你,那你就全权负责便是,以后像这种的事情你不用再跟我商议,灵活变通后告知我一声就好。” “事关公子的大事,俺也不敢拿定主意,只能跟公子你商议一二。” “那若是我不在家呢?”看到自己过关有望,师中泰这才有了其他的心思,示意大牛坐下,自己舒服的躺在老爷椅上,“现在咱们这个家,除了你,便只有猫四一人。若是哪天我出事了,就算是交代过你的事情,你也要学会灵活变通,不能认死理,若不然耽误了要事可就不好了,明白吗?” “哦,俺会学着点的公子。” “公子爷你放心,我脑子灵活,又年轻,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 看到公子爷和大牛竟聊了起来,猫四可不愿意自己被冷落了,忙不迭从房中走了出来,趁势插了一嘴表明心意。 师中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呀,还是先管好自己那张嘴再说其他吧。” “公子爷我就是当乞丐的时候太饿了,所以才会什么好吃的都想吃点,可是公子爷你别担心,若是公子爷哪天吩咐了我事情,我绝不会因为那些口舌之欲耽误公子爷的事情的。”听师中泰很是介意自己好吃这一点,猫四连忙声明为自己开解。 “是吗?若是如此,那猫四你可真就厉害了。”也不知师中泰是称赞还是批评,就听师中泰继续说道,“猫四你可知,若是一个人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那这个人就不是个一般人,他将来必定会做大事,成为人上之人。” “欲望,是每个人内心都会有的想法,贪欲、私欲、情欲、肉欲、色欲、食欲、权势之欲、声望之欲、钱财之欲等等,都算是人的欲望,这些欲望不分好坏,不分贵贱,只看每个人是如何衡量。” “你若为了一己私欲害的别人家破人亡,那这一己私欲便是坏的,是让你自食恶果的剧毒。可你若是为了钱财之欲奋发向上,早归晚出日夜耕耘,那这钱财之欲便是好的,是让你存有进取之心的良药。” 章节目录 第170章 不可言说的秘密 水月河。 虽说已经知道大牛那边的事情已有七八成的把握,可师中泰仍旧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初想,毕竟那可是一早就想到的法子,若是就这么轻易放弃,师中泰心中总会有些不舒服。 “公子,咱们就不能去戏园子听个戏,或者去茶楼吃茶听评书吗?”猫四紧跟着师中泰的脚步,一脚深一脚浅的,“总是去这些荒无人烟的地方,人家都不知道公子爷您的威名。” “不知道我的名字又怎么啦?不过是一个名字,你让他们知道又何妨,他们不知道又有何妨?” “若是公子爷的名字能够传遍大江南北,到时候公子爷一出门什么也不用带,只需要说一句我是师中泰,所有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对待公子爷,公子爷想想,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公子爷出去那可得多威风,多潇洒。” “多你个头啊多!” 听这家伙越说越不想话,师中泰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回头先是给了畅享在虚幻中的猫四一个枣核桃,这才又呵斥道,“看来我之前教你的话你都给忘了。” “我可警告你猫四,若是你敢有半分的妄动,且不说别人如何,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小人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公子爷你别动怒嘛,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公子爷你就别生气啦。” “哼” 师中泰冷哼一声,不耐烦道,“生气?我哪有那个闲工夫生你的气,我是懒得搭理你!” “公子爷不生气就好,若是公子爷不想理小人,那边不理小人就是,小人愿意一直等着公子爷消气。” 猫四的甜言蜜语一箩筐,师中泰若是就这么任由他接着说下去,这家伙怕是到天黑也不会停止。 “好了,先别废话,赶紧帮我看看哪有人。” “哦,好,公子爷稍等,小人这就去四处看看。” 得了师中泰的命令猫四格外开心,也不再嫌弃这里环境不好,喜滋滋的先行跑着去探路了。 “这小子,非得招呼他他才肯干事,看来以后得多给他安排点事儿做,若不然整日在我耳旁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也不是个事儿。” 走了这么一大段路,师中泰其实也早就累了,派了猫四前面探路他也正好坐在一旁的干草垛上歇歇脚。 一边儿歇着,一边儿拿着拳头敲着双腿,师中泰眼睛四下浏览着周边儿的环境。这里也属于水月河的范畴之内,只是处于河流的下游,所以并没有上游处那边的华丽景象,不过这也抵挡不住两岸美景。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呵呵,可惜这水月河上空空如也,一眼望到头,了无踪迹啊。” “公子” “公子,前面有人家。” 师中泰正感叹景色空空,两岸空阔无人,猫四便从前面小跑了过来。收拾好情绪,师中泰穿好鞋袜,冲着猫四迎了过去。 “是渔民吗?” “呼,是,是渔民。” “你亲眼看到渔网了?” 猫四只顾着喘气,来不及说话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未曾看到。 “没看到啊!” 师中泰略显的有些失望,却也没有挫败他的积极性,“能找到人家就很不错了,你辛苦了,等你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 “不用了公子爷,我没事的。” 猫四一片忠心,师中泰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好吧,那我们就慢慢过去吧。” 此言正好合了猫四的意,二人便散步一般向前面小村慢慢踱去。 “猫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村?” “公子爷,你看这片地界四处荒无人烟的,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个村子,小人之前做乞丐的时候像这种地方是绝不会去的。” 师中泰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倒是,来了这里可能就会被饿死。” “话说你还真是不容易,哎,猫四,你是自小就开始乞讨的吗?” “公子爷真是说笑了,哪有人天生就在街边乞讨的。”猫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小人以前也是殷实人家,只是后来家境破败,这才逼不得已做了乞丐。” “或许公子爷又要问,既然小人有手有脚,为何不靠双手养活自己,偏要做那下贱的营生。” 师中泰轻轻点了点头,问道,“对,那你又是为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公子爷觉得呢?” “呵呵” 面对猫四的问话,师中泰只是淡淡笑了笑,既没做回答也没再追问猫四什么。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光是猫四,就连带着师中泰他自己亦是,即是秘密,那便是不可对他人言说的事情,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问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公子爷你看,那边有人。” 顺着猫四的手指看去,只见河边正有一个妇人在浣洗着什么,黑乎乎的,从木盆中倒出来的水渍都是黑色的。 “走,我们过去看看。” “大姐” “大姐你好” 跟人打招呼,师中泰下意识用起了前世的招手方式。 “你们是?” “哦,我们是从城里出来耍玩的,没想到走到这一片竟然迷路了,一时间找不到回城的路了,便想着过来问问,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代步工具。” 猫四下意识看了一眼公子爷,这公子爷之前还在教训自己要做个正直之人,反过头来公子爷说谎话连个眼皮都不眨,说谎话比自己还溜呢。 “原来是迷路了啊。” 那妇人从小木凳上站起了起来,指着方才师中泰二人来的那条路道,“你们从这条路过去,走大概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大路,到了那里再回城里就简单多了。” “我们这里就是一个小渔村,也没什么马车,我看二位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想必也是走累了,二位沿着河边再往前面走一点就能看到一个码头,那里有一个掌渡的,你们坐他的船也能到城里。” “那就多谢大姐了。” 大姐指的路师中泰并不关心,方才听大姐说的时候师中泰这才看清她正在洗一些网子,好像正是自己找的东西,“大姐,你这是在洗渔网?” “嗯,这几年这河里鱼变少了,一天到晚也抓不到几个,我看这渔网摆在一边儿也没什么用,便想着拆掉做成其他东西。” 章节目录 第171章 收购渔网 水月河畔渔村。 听到大姐是打算将这渔网拆掉做成其他东西,师中泰不免动了心思。 “哎,大姐,你家中有很多这种渔网吗?” “公子对渔网感兴趣?” 师中泰点了点头,“嗯,我最近在找这种东西,可能需要的还比较多。若是大姐家中有的话,我愿意出钱收购,不知大姐可否愿意?” “公子要买这渔网?” 那妇人看似很是高兴,喜极之下竟踢倒了身后的小木凳。 “大姐不要着急。”师中泰示意大姐不要激动,温和笑道,“是,我是要买这种渔网,越多越好,只要这渔网上的线绳是完好的,我都愿意出钱买。” “公子你看,这网绳都是好的,没有坏。”大姐拿起木盆里的渔网,扯着黑乎乎的网绳给师中泰看。 师中泰看了一眼,的确是好好地,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嗯,大姐这个渔网是好的。猫四,这值多少银子啊?” 银子?这些个破东西也就值几个铜板,哪会值得上银子呢。 见那妇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猫四拉着师中泰走到一边儿,低声道,“公子爷,这些个东西值不了银子的,最多也就十个铜板就够了。” “十个铜板?少了点。” 接着师中泰对那妇人道,“大姐,你看这一个渔网我出十五个铜板收购可以吗?”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公子拿渔网。” 十五个铜板啊,妇人都要开心坏了,跑的速度都能称得上飞起来了。 猫四一脸的肉疼,仿佛是自己身上的肉掉了一块,“公子爷,是个铜板就行了,你怎么给她十五个啊。” “没事,没事,才十五个而已,你就等着看吧。” 师中泰安抚他没事,蹲下身子又去看那木盆中的渔网。 这渔网可是猎捕鱼类的绝佳利器,鱼儿一旦进了这渔网之中,便再也逃不出来,称之为‘水中杀手’也不为过。 “公子,公子你看这是我家的渔网。” “公子这是我家的渔网,你看这线绳又粗又大,多结实啊,怎么扯都扯不断。” “公子你看看我家的。” “看我家的。” “看我家的。” 这才多久功夫,怎么一眨眼时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人,手中还都拿着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渔网。 猫四被渔网围的死死,小个子差点被埋进人群堆里。师中泰相比之下倒还好,个头挺拔此时倒是显出了优势。 “公子爷,救我,咳咳,公子爷。” 若是按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怕是过不了一会儿他们二人就要被生吃了,师中泰眼尖,看到旁边的一个小土堆,深吸一口气冲破人群,快跑了过去。 “大家别吵也别闹,我才是给你们发银子的那个。” 这话刚一落地,围着猫四的人群腾一下就散开了,围着师中泰这颗蜜糖就冲了过去。 “你们都别动,先听我说。” “你们若是再闹腾,这渔网我可就不收了!” 这话倒是起效果了,师中泰咽了口吐沫,润了润发苦的喉咙,这才又大声道,“这渔网我是要收的,可是也不是所有的渔网我这都收,那些虫咬的,绳断的我都不要,我只要网绳完好无缺的渔网。” “这渔网有大有小,有好有坏,大的,好的,我出十五个铜板收购。小的我给你八个铜板,坏的你也别扔,把渔网上的绳子一一拆下来,拆成一条一条的,凑够十条绳子的我给你四个铜板,以此类推,大家听明白了没有啊?” “明白明白。” 听师中泰说渔网不论好坏都会用铜板收走,渔民的情绪很是激昂。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就请大家拿着各自的渔网一一排好队,等着我们逐个收购,若是再有吵吵胡闹乱事,不好好排队的,我们立马就走,谁的渔网都不再要了。” 好说歹说众人这才恢复了原来的安静,师中泰这才敢从土堆上走下来,找到方才那位大姐,师中泰跟她商量暂时以她家为基点收购渔网,还让她帮着收购渔网,事后会给她费用,大姐自是欢喜至极,连连点头。 忙忙碌碌将近一个时辰,整个渔村的渔网这才收购完毕,师中泰看了看身后堆着比他还高的渔网,脸上都笑开了花,旁边的猫四却是掏银子掏的心碎。 “大姐,你能帮我找几个编织渔网手艺好的人吗?” 看着这半山高的渔网,那妇人嘴巴都长大了,“这么多渔网公子觉得还不够吗?” 师中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这些渔网必须全部拆成线,之后再重新帮我编织成一条一百多丈手腕粗的线。” 妇人光听都被骇到了,更别说是要编那么长的,“一百多丈?那得多长啊。还要手腕般粗!公子你要这么长的粗线做什么?” “我出铜板你办事,至于我要用这粗线做什么,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反正我不是要去做那伤天害理的坏事。”这妇人话有些多,师中泰责令后又问道,“怎么样?大姐你做还是不做,好赖给句痛快话,不行我就去找别人。” “做做做,公子既然又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能挣钱的活计我当然要做了。” “好,既然大姐你愿意做,那我也就不跟你多说废话。” 师中泰就知道她肯定会应下,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猫四” “公子爷你吩咐。” “拿十两碎银子出来。” “十两?公子爷你要做什么,不会是还要收渔网吧,那也花不了十两银子啊!”一听公子爷又要银子,猫四捂着荷包紧紧不松手。 “我是公子还是你是公子啊!” 见师中泰生气了,猫四可不敢再咋呼,喏喏道,“自然,自然公子爷你是公子。” “那就别说废话。” 从荷包中掏出十两碎银子放在师中泰手中,猫四便寻了个撒尿的借口跑了。师中泰也懒得搭理他,将手中的银子放在木桌上,推到木桌中央。 妇人看了看桌上的银子,又看了看师中泰,见他脸上带笑也没说什么,伸手就要去拿,谁知道一双大手在她之前先抓住了。 “大姐,你先别急嘛。” 章节目录 第172章 村有老秀才 渔村。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却又不能拿到,妇人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公子,你这是?” 师中泰淡淡一笑,“大姐,生意虽小,但咱们好歹也算是一笔买卖吧。” “我这银子可是现成的给你,若是三天之后我要的东西你没做成,耽误了我的大事那可怎么办?” “怎么可能呢公子,别说是一百多丈,公子你就是要二百多丈的粗线都没问题,三天之后我翠花绝对实打实的把粗线给你。” “空口无凭,咱们立字为证如何?” “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识字啊。” 翠花的顾虑师中泰自然明白,他担心对方不按时交货,对方也同样担心他在欺骗她。 “大姐,你这村里可有识字的人?” “有倒是有,不过那位老先生脾气不是很好。” “脾气不好?” 为了不再耽误时间,师中泰和翠花大姐一同去往了老先生家中,路上翠花给他讲了这位老先生的故事。 原来那位老先生二十多岁便中了秀才,后来进京赶考考了几十年都没个结果,家中爹娘年事已高想抱孙子,眼睛都要哭瞎了他这才同意回家娶妻生子,可惜到最后他爹娘却连孙子都没抱上就都病死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师中泰很能理解那种愧对父母的心情,毕竟现在的她也是欠着家中父母一份情。 或许是上天觉得对这老先生的磨砺还不够,一年后其妻生下一子便撒手人寰离了人世,自此便是这老先生一手将儿子拉扯大。不过或许是老先生腹有诗书心气不免高,一心想把儿子教育成才,却不想这儿子偏偏喜好舞刀弄枪,对四书五经那些完全不感兴趣,老先生整日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脾气若是好才怪呢。 听翠花大姐这么一说,师中泰心里就暗道不好,本想罢了却不想已经到了人家门前。 “你给不给我?” “不给不给,老夫就是死了也不给你。” “好你这个老头,你若是今日不把那一两银子给我,我,我今个就撞死在你面前。” “你!”老先生也是气急了,怒吼道,“好呀,既然你这孽子想死那就去死吧!” “老头,这可是你说的啊?别等到你死之后没人给你披麻戴孝,到时候你就阎王爷面前哭去吧。” “竟敢诅咒为父死,你这孽障!今日,今日老夫若不把你打死,老夫就一头撞死在这门柱上!”老先生骂着,从院中随手捞了一个木棍,朝着年轻后生便抡了过去。 “嘭” “老头,你还真敢打我啊,你可别忘了我可是你老刘家唯一的血脉,我要是死了,你刘家的香火可就彻底断了。” 后生一边儿闪躲着老先生的棍棒,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冲老先生叫嚷不停。 “香火断了就断了,老夫今日就要为刘家除去你这个祸患,省得等你这孽障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情让我刘家蒙羞!” “哎哎哎,你这老头怎么这么死心眼!” “啊,你还真轮着棒子打我!” 听这声音,师中泰还以为那后生免不了一顿责打,谁知道下一秒后生的话差点把师中泰下巴磕掉。 “哎,你打不着。” “老头你又没打着。” “老头你别费功夫了,也不瞅瞅你都多大年纪了,就你那眼神你能打得到我才怪!” “呼呼呼...” 在院子里来回追了四五圈,老先生都未动的那后生半根毫毛,还把自己累的够呛,摊在地上疲的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再动。 “哟吼,老头你怎么啦,你倒是起来接着打啊。” “你,你,孽...” “你是要骂我孽障还是孽子啊?”后生笑着俯身看了看瘫在地上不动的老头,脸上甚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咚” “嘶...,你这老头,都没力气还踢我一脚,真是应了你自己的那句话,顽固不化!” 脚上挨了一脚,后生也不敢回敬过去,只是嘴里骂了一句便跑进了房间,翻翻找找一通,乐滋滋的跑了出去。 “孽,孽子啊,老夫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位孽障啊。” 听着院中传来的哭喊声,师中泰扯了扯翠花大姐的衣袖,低声道,“大姐,要不然咱们还是先走吧。” “我看也是,公子咱们还是走吧。” 本想静悄悄的离开,却不想刚一转身师中泰脚下一个不注意,“哗哗” “谁?是谁?” 妹的,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啪啪!” 翠花大姐给了师中泰两下,在他哀求的眼神下这才站直身子走了出去,“刘先生,是我翠花,五德家的媳妇儿。” “哦,你来做什么?” 在外人面前刘先生还是尽量保持读书人的气性,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脸上冷冰冰的没个好脸色。 “是我要跟一位公子写个文书,可我一个妇人也不识字,就想着过来请刘先生帮忙看看。” “文书?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来的什么公子跟你签文书?” 刘先生一听就觉得翠花是在欺骗他,想想村里其他人背后对自家的闲话,都是因为这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当即怒道,“偷听就偷听,还偏偏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谎言来忽悠老夫。滚滚滚,快滚,别在老夫家中这胡搅蛮缠,传扬出去败坏老夫的名声。” “刘先生,我怎么会骗你呢,真的是有一个公子要跟我签文书。”翠花只觉得冤枉,只好对着院外的师中泰喊道,“公子,公子你倒是出来啊公子。” 我的天哪!成也大姐败也大姐,看来我今个是真的要被人误认为那梁上君子了。 如今翠花大姐被人冤枉,师中泰今朝作为一个男人,让他眼睁睁看着他可忍受不了,梁上君子就梁上君子吧,总比做小人的好,一咬牙师中泰从篱笆外直起腰身走了出来。 “在下师子航,老先生这厢有礼了。” 看到一身锦衣打扮的师中泰,刘先生这才信了翠花的话,不过脸上怒色更甚,“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在下与翠花大姐也是因事前来,并非有意偷听,还请老先生见谅。” “尔等行径,老夫羞以为耻,但请速速离开!” “刘先生可曾闻,家事国事天下事,自当事事关心。” 章节目录 第173章 又偷听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刘先生拄着棍棒,摸着寸长的白胡须,对师中泰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其衣着华丽,身材修长,一张俊脸始终面带微笑,举手投足之间非凡大气,眉眼之间却带着些许警惕之色,话里话外更是别有深意。 难道说,他是? 不像,观他的年龄顶不过二十余岁,这般年纪是个秀才已是不错了,不可能会是进士,不可能。 “师公子可是从京城而来?” “是了。” “那不知师公子来刘家村所为何事?” “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值得一提。” 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八卦? 师中泰脸上职业性的微笑都有些酸了,午时早已过去,再这么呆下去今日可就又浪费了一天,“不知刘先生可否能为翠花大姐做个见证人?” “老夫一向不做此事。” 师中泰好似早就料到了一般,脸上无忧无喜,倒是翠花一脸的焦急,“刘先生,您就帮我念念字儿就好了,不会让你做我的担保人的。” “大姐,没事,实在不行,咱们再去找其他人。” “哼” 刘先生冷冷一哼,拂袖请道,“这刘家村除了老夫,公子若是能够再找出第二个识字的人,老夫这几十年的书可真是白读了。” “以在下看,就算是在下找不到这第二人,老先生这书也是白读。” 对于这种独善其身的老头,师中泰都懒得再跟他搭话,人心至此,岂曰悲凉。 “大姐,走吧,我自有办法。” “公子” 翠花看了看只剩下背影的师中泰,又看了看收拾院落的刘先生,摇头叹道,“哎,算了,就知道来也是白来。” “公子” “公子,等等我。” 师中泰一双大长腿,翠花从院子追出来都只能小跑才能赶上。 “公子,你,你有什么办法啊?” “没什么好的办法。” “没办法?”翠花感觉那白花花的银子正一点点远离自己,“没办法那公子你还让我走。” 师中泰停下脚步,笑道,“好办法没有,不过这下下策倒是有一个。” “下下策?那是什么?” “就是我把这十两银子给大姐你,大姐你遵守咱俩之间的承诺,三天之后给我一条一百,嘶,应该至少一百六十丈的绳子就行了。” “大姐家中现在渔网数量还不足以编织一条一百六十丈的绳子,所以我给大姐的这十两银子也包含后续仍需收购的渔网线。三天之后,大姐你若是能够交给我一条一百六十丈的绳子,到时我会再给大姐另外的辛苦费,不知大姐意下如何?” “行行行,保准没问题。” 翠花大姐舔了舔干涩的嘴巴,一想到除了那十两银子还有辛苦费可以拿,翠花忍不住咽了咽吐沫。 “公子,不用写文书了吗?” “大姐你又不识字,就算是我写了大姐你也未必会签字画押啊,所以这文书不写也罢。”师中泰笑着继续道,“大姐的为人我不甚清楚,但我愿意拿这十两白银去相信大姐一次,至于大姐三天后会如何,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翠花眼冒泪花,情不自禁道,“公子你放心,我王翠花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三天之后也一定交给公子一条一百六十丈的绳子。” “那就多谢大姐。”师中泰拱手拜谢,“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在下这就先行告辞,三日后我会让猫四前来取绳子。” 跟翠花大姐打过招呼,师中泰便依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走至水月河畔便看到猫四正和一个年轻后生有说有笑,两人看起来很是熟络,有意上前听他们说些什么,脚下不由自主的轻巧了许多。 “哎,四哥,你现在不在破庙住了吗,我去破庙找了你好几次,听西葫说你最近好像跟了一个大人物,今日一看,果不其然。” “四哥快说说,是京城哪个大户人家?” 猫四双臂向后支在地上,故作无所谓道,“哪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就是不如品的小官儿,没什么前途。” “小官儿?”后生一脸的羡慕,小官儿那也是做官的啊,总比自己家里那个鼻子高高在上的老头好得多,“小官儿大大小小也总会有孝敬,四哥现如今已是大人的身边人,日后保不准哪天大人升了官,到时候四哥你可就是大官儿身边的红人。” “哎,我家公子爷,哎呀,那真是,让我都无话可说。”猫四一脸的纠结,说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哎哎哎,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别介啊四哥,你到底想说些什么倒是接着说啊。”那后生被猫四挑拨的不上不下,哪能容他就这么算了。 “四哥” “行行行”看他一脸希冀的缠着自己,猫四只得嘴软,“读书人嘛,你知道的,这里都有些不正常。” 说着,猫四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师中泰看的咬牙切齿,正想攥着拳头上去揍他一顿,却不料那后生竟点头赞道,“嗯嗯嗯,我家老头就是,跟个神经病似得,整天逼着我读这读那,好似入了魔。” “哎呀,我家公子爷倒是不读书,不过就是整天转这转那,你看看都转到你家来了,若不是我正巧碰到你在这,我都不知道这是刘家村。” 猫四也是一脸的嫌弃,“这还不算什么,我家那位公子爷看起来文文雅雅的,教训人的时候凶巴巴的,就跟那大老虎。” “方才你说那什么孝敬,我告诉你,想都甭想!”不等后生发问,猫四当即小声道,“读书人脑子死板,整天在我耳朵前说什么贪官污吏害国害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什么的。可是你看看现在,哪个当官的不多多少少收一点,我怎么就没看到朝廷败了。百姓苦是苦,可是这百姓什么不苦,不管是清官还是贪官,我就没看到有百姓不苦的时候,要不然我当初还要个什么饭,直接去种地不就完了吗?” “就是,四哥你说的没错,做官儿的哪个不贪,我就没见过不贪的官儿。” “是吧?”猫四挑眉轻轻问他,却也是在肯定自己的话,“所以说呀,我家公子爷就是脑子不正常,肯定病的不轻。” 章节目录 第174章 四哥厉害 水月河下游,猫四和刘官两人坐在岸边,看着两岸的风景,嘴里有的没的闲聊着彼此最近的事情。 “我看也是,这读书人脑袋都有些不正常。” 这刘官真是配得上狐朋狗友的称谓,“哎四哥,你家公子说归说,你不听不就好了吗,他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难道他还能知道你都做过什么?” “四哥你想想,你家公子如今可是官身,平日里肯定少不了上门请求办事的,既然是主动上门来的,那肯定是...,哎,四哥,呵呵。” “哈哈哈...,说的在理,说的在理。” 还不等猫四笑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僵,“哎呀不行。” “怎么?难道四哥你害怕了?”刘官说着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蔑之色,嘴角尽是不屑。 猫四见他这样,只觉得脸上丢了大面,不过想想家中的大牛,憨牛撅的要死,关键是他还打不过他,要不然他还能想想法子什么的。 “我猫四什么人呐,怎么可能会害怕!” “你是不知道,我不过才到公子爷身边没多少日子,在我去之前公子爷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近身伺候的,那家伙脑子一根筋,只认我家公子爷说的话,旁的听都听不进去。” 原来是这样,刘官到底是读过书的,脑瓜子灵通得很,眼睛转了一转,便笑眯眯道,“四哥,要不要我带着几个兄弟去...” 师中泰眼睛瞧的实在,刘官手上做的是一个向下的动作,师中泰脸上浮现淡淡的冷笑,右手拇指食指和无名指无意识的来回摩擦。 “啪!” “说什么呢你!” “憨牛好歹也是我们师家的人,要打要骂也只能是我们家公子爷说了才算数,至于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就更不需要你来插手了。” 猫四嘴上义正言辞,对刘官的呵斥更是声大如牛,另一边儿一直撑着地面的左手不知何时收回了前方,衣袖之间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四哥我可是为了你好。” “你闭嘴吧。”猫四摇了摇头继续道,“你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爷马上要成为驸马爷了吧?” 见刘官嘴唇微张,猫四脸上更是得意,“驸马爷呀,咱们大中朝也就这么一个了。等到我家公子爷正式迎娶明黛公主的那一天,我猫四可就是驸马爷身边的第二人了,等到那时候,哼,谁见到我都得叫我一声‘四爷’。” “四哥,你厉害啊!” 驸马爷,那可是能跟皇上攀上关系的皇亲国戚啊,刘官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似得,自己竟然能有一个皇亲国戚家的哥们儿。 “四哥,刚才是我不对,我错了。”刘官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道,“四哥你看在咱们两个是兄弟的份上,拉兄弟我一把成不?” 猫四转过头疑惑看着他。 “四哥如今你都是未来驸马爷的身边人了,你看兄弟我如今才是一个街头混混,整天没事在街上闲逛,家里老头子整天不是骂我就是打我,我也是个人呐,怎么可能会甘心如此。” “四哥,你家公子爷现在好歹也是个官身,既然都是做官的了,如今身边才有你和另外一个两个人伺候,这是不是有点少了?” 说的在理,猫四一直也都这么觉得。 “你看看京城其他做官的,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出门都是轿子小吏的,四哥你再看看你家公子爷,这就是下人不够啊。” 看起来刘官挺聪明的,也不直接说他的意图,而是转而去分析自己周边的情况,还会那其他做官的跟自己比,这么一相比,不肖说猫四,就连师中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寒酸了。 “西葫我们几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平日里也就不过是添几副碗筷的事情,而且四哥,我们还都是你的兄弟,若是让我们几个进了府上,那以后公子爷身边不就是四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四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猫四把他的话在脑子想了想,越想还真觉得越对,现在倒还是罢了,自家公子爷官小,可是一旦等到自家公子爷迎娶了明黛公主,那个时候只有他和大牛这两人自然就不够了,既然到时候也需要人手,那何不就把自己的兄弟都算上,这样自己以后也就不用再怕打不过那憨牛了。 “刘官你小子挺不错的嘛。” 猫四看向刘官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的,“看来你家老头一直逼着你读书写字,也还是蛮有用的吗?” “呵呵,四哥过奖了,我这就是些小聪明,小聪明,远不能跟四哥你比。”刘官可不敢在猫四面前得意,现在事情还没办成,该收敛得他都懂。 “那四哥,你打算什么时候?” 猫四用手压了压,沉思稍许,故作高深道,“天时地利人和,时机未到,时机还未到。” 刘官脸上一滞,有些不高兴,马上又表现出崇拜的神色,“有四哥你在,小弟万事无忧。” “放心放心,这都是小事儿,小事儿。” “四哥果然今非昔比,看来我刘官以后可就大树底下好乘凉,享福不尽了。” “哈哈哈...,有我猫四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一口喝的。” 马屁是个好东西,猫四是百吃不厌。 “等到我...” “咳咳” “谁呀,没看见我兄弟俩正聊得好好地吗,无端端的打什么岔!” 身后传来淡淡的轻咳声,刘官一脸的不喜,嘴上更是嚣张十足。正准备接着再说些什么,感觉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刘官回头去看猫四。 “这是我家公子爷。” 刘官脸色大变,讪笑着不好意思的起身站到了一边儿。 “公子爷,你办完事了?” 师中泰脸上淡淡的,不喜不怒,也不看猫四一眼,在兄弟面前猫四感觉有些掉面,却也不敢指责自家公子爷半句。 “这是小人的之前的兄弟,叫刘官。” “刘官,还不赶紧见过我家公子爷。” 有了猫四的介绍,刘官这才哈着腰上前躬身参拜,“小人刘官见过大人。” “你朋友啊?”师中泰随意打量了刘官一眼,看着猫四说道,“看起来倒是挺聪明伶俐的,是个好小伙儿。” “多谢大人夸奖。” 虽说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否被大人听到,可是如今能得到大人的夸奖,刘官心里顿觉方才的事情希望更大了。 “公子若是允可,小人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章节目录 第175章 为你好 水月河畔码头。 “公子爷,你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答应他了呢,你都不了解他的为人,怎么能这么随意同意他进咱们府上呢。” “他就是一个市井无赖,公子爷你若是同意他进了咱们府上,这要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公子爷你肯定得被人,被人那个啥,反正就会被人在告诉皇上的。皇上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公子爷府上竟然养了这么一个泼皮孬孙,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公子爷你?” “皇上肯定以为公子爷你心底不善,那公子爷你跟明黛公主的婚事那不就得吹了吗?更别说这要是传到公主那里,公主又会如何想呢?这要是两边压下来,公子爷你这到手的驸马爷头衔就飞了。” “公子爷,那可是驸马爷啊!” 见师中泰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猫四急的一脑子的汗,最后也不管师中泰公子爷的身份了,直接吼了出来,看来的确是着急了。 “那刘官,不是你兄弟吗?” “是呀。” 看师中泰还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猫四急道,“可是公子爷,他虽然是小人的兄弟,可是小人一直都觉得他这个人不是个好人呐。” “公子爷你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以后的仕途之路必将大红大紫,若是留着这种人在身边,肯定会是公子爷你的隐患啊,小人都是为了公子爷你好才会跟你说的,毕竟好歹他是小人的兄弟。” “可是在小人心里,公子爷你的位置肯定比那些人重要的多了,所以,小人也就只能忍痛割爱。” 哈哈哈...,这小子,看来是真的急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师中泰心里都要笑死了,可是脸上却始终装作一出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冷漠道,“猫四,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我也想过,如今我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虽说官位不高吧,但是跟平民百姓相比较,我还是有些身份地位的。” “可是如今,你看看别人,也不说远的了,就说周康仁那家伙吧,你看他现在出门,身边都有三四个小厮,而且动不动都是坐马车。你再看看我,我官儿可比这家伙大吧,可我却没有他这个派头,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你和大牛两个人,这么算起来我可太惨了。” 示意猫四不要说话,师中泰接着说道,“既然都是要招小厮的,那有为何不找一个我认识的呢。可是我在京城认识的那就那么一点人,可是好在你认识啊,既然你认识那不就好办了吗?” “等到刘官到了咱们府上,你也就有了个伴儿,以后也就不再孤单了,毕竟大牛你不说我也知道,他那人不爱多说话,你又好说喜动,合不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来公子爷是为了我啊。 猫四听得一脸的感动,可是一想到刘官那家伙竟然不听自己的安排私自请到公子爷面前,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怕是以后还会跟自己抢公子爷。 “公子爷,小人没事的,牛哥虽然不爱说话,可是人却很好啊,小人能跟他在一起伺候公子爷,是小人前世的福分,小人一点儿都不觉得孤独。” “公子爷你还是...” “好了,话都说出去了,就不要说那些废话了。”摆摆手打断猫四的话,师中泰同时手指着前方河面道,“你看,船夫来了,收拾收拾,准备上船吧。” 赵将军府。 “少爷” “少爷你回来了,小人这就去禀报将军。” “哎,不必了。” 赵世明挥手拦下小跑准备报信儿的小厮,“赵大回来了没有?” “回禀少爷,赵大管事已经回府了。” “让他去书房找我。” “喏” 将军府书房。 虎啸太子与师中泰的第一战,竟然是师中泰赢了,这是赵世明万万没想到的。虽说师中泰提了他最擅长的算术,可是虎啸太子出的题目一展示,连赵世明自己都傻眼了。 况且赵世明早早就听说了虎啸太子的题目,当时他还暗自找了十几位算术卓越的先生,十几位先生算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算出来答案,好在最后这群先生找来了一群雉兔鸭,逐个试验这才算出了答案。 所以,就算师中泰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聪慧过人,赵世明也不觉得他会在一个时辰之内算出答案。 可是,偏偏就在这百分之一都不可能的情况下,师中泰竟然在一个时辰之内算出了答案,而且答案还不止是一个,就连出题者虎啸太子都只有一个答案,而他却有满满一张纸。 哈哈哈...,当时赵世明只想哈哈大笑,但是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而师中泰就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哐!” 赵世明恨呐,恨得牙都痒痒的,可是却也改变不了一战取胜的局面。 “扣扣扣” “爷,小的是赵大。” “进来!” 书房内传出来的声音带着怒气,赵大忙不迭揉了揉脸,准备好心情这才推门而入。 “爷,你找小的?” 赵世明端起茶盏,刮了刮热气,轻轻来回吹了吹,“我让你调查的事儿,你查的如何了?” “少爷吩咐的事情,小的自然要放在心上。”赵大低眉顺眼,看着外间向前走近了几步,“爷,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是那师中泰要准备做一条手腕粗,一百多丈长的绳子,小的想他可能是要用这绳子去移动那关公像。” “一百多丈,哼,这师中泰还真是敢想。”赵世明冷笑道,“就凭他那柔柔弱弱的身子,就怕到时候是关公像扯他,而不是他去移动那关公像了。” “少爷说的极是,小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赵世明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少爷放心,那师中泰想要做成什么,小的偏偏就不让他做成什么。” “嗯”赵世明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又吩咐道,“这次把事情做干净点,不要留下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上一次楼家庄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这一次你要是再办砸了,哼,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小的明白,小的这一次一定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绝不留下一点痕迹。” “办好了事,再喘大气!” 章节目录 第176章 击鼓鸣冤 京兆府衙门。 自古官字两张口,有钱没钱你莫进来。所以京兆府虽位居京城,但是一般的百姓也是不敢随意在衙门口多停留半分。 可是今日一名年轻女子身穿缟素,手举血红色‘冤’书来到了京兆府衙门前,走至鸣冤鼓前,拿起大锤竭力敲了起来。 “咚咚咚...” “民女有冤,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大人。” “冤枉啊,民女之父冤枉。” “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啊。” 女子的声音嘶哑有力,更是带着深深的痛苦,许是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京兆府这身打扮击鼓鸣冤了,不到一盏茶时间京兆府门外就挤满了吃瓜的百姓。 “是谁在外面击鼓呀?” 听到李明庆李大人的疑问,就有小吏匆匆跑进去禀报,“大人,是一名女子,好像是为了给他爹伸冤。” “女子?”拿起一旁的官帽穿戴好,李明庆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准备升堂。” “啪!” 随着李明庆从后堂进入大殿,端正做好,拿起桌上惊堂木朝前一拍,“击鼓鸣冤之人何在?” 案桌左侧刑名师爷当堂高喊,“带苦主!” “带苦主上堂!” 随着击鼓女子的上堂,两侧整齐有序的官差拿着上黑下红的杀威棒齐声大喝道,“~威~武~” “民女何汝莲叩见大人。” “何汝莲,衙门外你击鸣冤鼓是有何冤情?” “回禀大人,民女的爹是军器监弩弓作坊的监作,一个月前的一天我爹没有回家,民女便去军器监询问,可是那里的人不让民女进去,只让自己在家等着,说是明日我爹就会回家了。民女没权没势,无奈只能回家等候,可是一直等了好几天都未见爹爹回家,又去军器监打听,才知道我爹竟被人诬陷偷盗作坊里的弩弓,说是私自拿出去变卖成了银两,被官兵直接抓去了大理寺。” “大人,我爹那人,民女自是十分了解的,我爹人虽然固执老化,可是却也做不出那种偷窃之事啊大人,还请大人为民女的爹伸冤做主啊。” 何汝莲一席话说罢,泪流满面,不住地磕头请求李明庆为父伸张正义。 “军器监?” 李明庆看向一侧的刑名师爷,师爷小步上前,附耳轻声道,“大人,此事属下听人说过,说是军器监出了一个监守自盗的贼人,偷了作坊里的器械拿到外面变卖了。此事被作坊的守卫发现了,驽坊的监令便把此人直接送往了大理寺。” “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这女子怎么办?”李明庆隐隐示意了下堂下的何汝莲。 刑名师爷摸了摸半指长的胡须,心头突然来了主意,“大人,这人犯现在是在大理寺,又不在咱们京兆府大牢。而且,军器监都直接将人扭送到了大理寺,大人若是无端由的审理此事,不肖说大理寺那边不好办差,就连带着军器监那里大人也不好回话呀。” 略加思考,李明庆觉得师爷说的话在理,若是人犯在自己这里倒还好,可是现在人犯也不在自己这里,卷宗也还在大理寺手中,自己若是就这么随意的插手此事,到最后吃苦的还真是自己。 可是现如今状纸都递到京兆府这里,李明庆若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话,传到御史那里又得奏自己一本,思前想后这才道,“何汝莲,你的状纸本官这里留下了,可是事情到底是否如你所说,本官还需要派人前去查明。” “你爹的案子牵扯军器监和大理寺两个部门,你应该也知道此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查清楚的。” “这样吧,今日你就姑且先行回家,本官这边会安排人着手去大理寺和军器监分别查实情况,若是真由你所说,到时本官自会为你爹做主,你看这样可否?” 听到大人要为爹申冤做主,何汝莲当即大喜,叩首连呼,“青天大老爷啊,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多谢大人,民女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 摆了摆手,李明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何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本官应做的。” “啪!” “~退~堂~” “多谢大人,民女多谢大人。” 京兆府后堂。 “李师爷” “李师爷” 李明庆执笔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连呼两声师爷,方才大堂之上的刑名师爷这才姗姗而来。 “不知大人唤属下所谓何事?” “李师爷,今日在大堂上,你做得很好。” 做得好的,要不吝啬的称赞,李明庆将写好的书信折好装进信封中,“有你在身边,本官以后做事也能轻松些。” 李师爷心中欢喜,一脸谦虚道,“大人抬爱,属下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不不,你的功劳本官都会记在这里。” 说着李明庆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罢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他,“把这封书函递交给军器监的左大人,如若你能亲自见到左大人的话,顺便也把今日的事情一一告知。” “喏,属下这就去。” 挥了挥手让其告退,李明庆目送李师爷离开,双手背至身后禁不住深深长呼一口气。 “真不知道我这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四方馆。 黑夜之中,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不走寻常大街路,偏偏在外城的房檐上跳来跳去,最后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西罗别苑中。 “扣扣扣” “扣扣扣” “进来吧。” 房间内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那人瞧了眼四周轻步推门而入,房间中虎啸太子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书,听到动静头抬也不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人解开围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黑须粗狂的脸,只见那人呵呵一笑,坐到一旁的茶桌凳上,不回话先端起一杯茶喝进腹中,这才开口道,“可惜我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虎啸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扎法,“什么意思?” 扎法呵呵一笑,“有人比我先动手。” “知道是什么人吗?” “你只是让我帮你放把火,其他的我可没那个心思。” “呵呵”虎啸淡淡笑了笑,对扎法的说法也很无奈,可想到事已办妥,便也没再追究,“看来,不希望他赢的人不止我一个。” 章节目录 第177章 渔村火起 翌日赵将军府。 天气晴好,只是空中来来回回飘着大片的乌云,阴沉沉的天儿,指不定何时就要落下雨来。 “爷” 赵大伺候着少爷起身,端茶倒水侍候的周到无比。赵世明接过毛巾拭了拭脸颊,只觉得身心疲惫,还是有些想念暖床的味道。 “啊哈...” “像今天这种日子就应该待在家里。” “少爷说的极是。”赵世明坐在饭桌前,赵大老老实实候在一侧,“可是宫里若是少了少爷的护卫,指不定又会怎么样呢。” “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赵世明面上一片喜色,嘴上却责怪着赵大,赵大哈腰点头,可脸上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无。 “是是是,小的以后会注意。” 尝了一口花里胡哨的粥,赵世明点头称道,“嗯,这粥不错。” “少爷前些日子说厨房做的粥味道有些不佳,小的就差人在京城寻访了一圈,新招了一个厨师,说是煮粥的技艺很不错。” “嗯,挺好的,事儿办得不错。” 赵世明满意的点了点头,想起明日就是虎啸太子和师中泰的第二轮比试了,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办好,“明日的比试,你这里办得如何了?” 本来赵世明不问,赵大就准备把昨晚的功劳禀报给少爷,如今少爷主动开口问了,赵大心中更是高兴。 “回禀少爷,昨夜小的已经吩咐人把事儿清理干净了。” “是吗?”没想到赵大如今办事倒是干净利落,“你倒是机灵。明天的比试你能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少爷,这个,这个小的不能保证。” 赵大心里有些不安生,“小的也只是将那师中泰所需的渔网线绳烧了,若是这师中泰明天突然力气壮大如牛,小的,小的也没办法呀。” “哈哈哈...,那本少爷明天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是如何推山移海!” 师家。 “扣扣扣” “扣扣扣” “四哥,四哥...” 师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里面的人反应,呼喊声便紧随其来。 “来了,来了,别叫了。” 不用看,猫四就知道来人是谁,若不是因为怕敲门声会吵到还在睡觉的公子爷,猫四铁定不会过去开门,更不会让大牛去。 “吱呀” “大清早,你干什么?”想起两天前的事情,猫四就觉得心里难受,“你看看这才什么时辰,不知道公子爷还在睡觉啊。” “若是公子爷被你这吵嚷声惊醒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四哥,若不是有大事发生,我也不会这么急着敲门啊。我可是在城门口等了两个时辰,一开城门就拔腿往这里跑,腿差点都要给跑断了。” 听他这么说,猫四这才留心去看他,这才发现刘官至今还在微微喘着粗气。刘官可是个练武的,现在气息喘成这样,看来他说的不似假的,那这么说应该的确是有大事发生。 “出什么事了?” “是...” 刘官看了一眼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猫四让开房门先让刘官走进了院落。 “四哥,公子爷要的渔网线被人烧了。” “什么!被人烧了?”猫四嘴巴都要掉地下了,眼睛瞪得贼大,瞳孔更是张开,“公子爷不是吩咐让你好好看着呢吗,你是怎么办差事的!” “你可知道那些渔网线有多么重要,公子爷和那婆罗太子的比试你也不是不知道,明日就要开始角力比试了,今天你却说渔网线被人烧掉了!明日你让公子爷拿什么去跟那太子比试!” “刘官,我告诉你,你特么的事儿大了!” 嘴里连声叫嚣着,猫四心里却隐隐的有些小开心,这家伙把公子爷的差事办砸了,呵呵,那以后进府的事情也就甭提了。 “四哥四哥你小声点。” 见猫四大声攘攘的不停,刘官既担心把公子爷给吵醒了,又害怕被公子爷知道了自己会被训斥。可是,今天就是公子爷让送线绳的日子,就算是自己想藏都藏不住,所以思前想后刘官当机立断,天不亮就在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拔腿就跑,还特意在师家周边的街上跑了好几圈这才急吼吼的过来禀报。 “四哥,你就看在咱们多年兄弟的份上,帮帮兄弟我吧,求求你了四哥。” “帮你?” 猫四觉得他脑子进水了,现在这种情况谁插手谁就得死。 “刘官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事情,我就一个小厮,我能帮你什么啊。” “我知道这回我是死定了,还请四哥一会儿在公子爷面前为我多说几句好话,毕竟我真的尽力了,只是那火势太大实在是扑不灭。”刘官说着便从怀中拿出来一小块银锭,偷偷的放在了猫四手中。 “还请四哥辛苦辛苦,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请四哥吃饭。” 猫四瞟了一眼银锭,心道这小子倒是舍得,看来是铁了心要进府上的大门,照着之前公子爷的说辞,这小子倒也不是没有希望,可是现如今差事没办好,这还能不能进全仗着公子爷说了算,自己一会儿还是见机说话为上。 可是,这进了兜的银子哪有还会往外掏的说法。 “事儿能不能帮上我也说不定,毕竟公子爷才是主子,到时候看着办吧。” “那就多谢四哥了。” “你等着吧,我进去回禀一下公子爷。” 让刘官在院里等着,猫四揣着银子去找师中泰。 “大牛,公子爷醒了吗?” 大牛摇了摇头,“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没动静?那应该是还没睡醒呢。” 听到师中泰还没睡醒,猫四有点怕怕的,但是一想到渔村的事儿,心里顿觉有底。 “扣扣扣” “公子爷” “公子爷你醒了吗?” “啊哈,猫四,有什么事吗?” “公子爷,刘官来了,说是渔网线出了点事情。” 渔网线? 师中泰闻声起身,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袍,大步走到门前打开了房门。 “刘官人呢?” “在院里等着呢。” “带我去...” “公子爷你还未洗漱呢。” 师中泰这才想起自己刚从床上爬下来,蓬头垢面的不易见人。 “猫四你快去帮我打盆水。” “是,小的这就去。” “大牛,进来帮我弄一下头发。”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心不踏实 一觉睡到大天亮,不醒来也不知道饿,这刚一睡醒洗漱好师中泰肚子就不听使唤的‘嗷嗷’之叫。 没法子,师中泰只能一边儿吃饭一边儿问刘官渔村的事情。 “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回禀公子爷,小人赶过去的时候放火的人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这下师中泰有些吃不下饭了,放下半碗的米粥,一脸愁容的站起了身,“你说新收购的渔网线被烧了,那之前的呢?” “之前的那些,翠花婶子已经找人编织成了绳子。” “知道有多长吗?” “好像有六七十丈。” “六七十丈?一百六,连一半都还没到呢。” 本来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比试,却没想到有人为了不让自己赢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好在没有人受伤,若不然我心里这关怕是就过不了。 “大牛,去取十两银子给刘官。” “公子爷” 明明是自己做了错事,公子爷不责罚自己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给自己银子,难道说这是?刘官越想越觉得心慌,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公子爷,小人知道错了,还请公子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小人保证这次一定会把差事办好,绝不再出丝毫的差错。” “我并没有责怪你,你快些起来吧。” “公子爷,求公子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求公子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吧。” “哎呀,你起来,我说过了我并没有责怪你。”师中泰的性子已经收敛了许多,刘官此事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生气发火了。 “公子爷真的没有怪罪小人?”刘官有些不敢相信。 “你又没错,我怪你什么。” 正好大牛取银子返了回来,师中泰接过银子递给刘官。 “傻待着做什么,接着啊。” “哦哦...” 刘官一时脑子没转过圈,还没看明白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忍不住给了猫四一个求助的眼神。猫四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懂,示意他勿急。 “公子爷,新购的渔网线虽说被人烧了,可是翠花大姐那里好歹也还有六七十丈是现成的,小人以为依照公子爷的聪明才智,肯定会想到办法解决明天的比试。” “我可不认为我能想到什么好办法。”猫四的马屁,师中泰表示不吃他那一套,白了他一眼,师中泰看向刘官继续说道,“刘官,这十两银子你拿回去交给翠花大姐,一半是补偿她的柴房,另外一半让她继续收购渔网线,一经收购全部当即编织成绳,这件事你要在一旁盯着,明日巳时将编制好的绳索送达城外城隍庙半山处的关公像处。” “明白吗?” “喏,小人这次一定会把公子爷交代的事情办好,绝不再出半点的差错。” “嗯,我相信你,去吧。” 送走刘官,师中泰心里总觉得明天的比试会出什么事情。 “不行,我这心里不踏实,猫四你去红绳那里盯着,东西一旦做好,立马把东西带回来,切勿在外面多待一分一毫。” “喏,小人这就马上去。” “大牛,我让你做的东西你做的怎么样了?” “俺也不知道。” “你亲手做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 “俺只是按照图上去做,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可是俺做出来的东西,总觉得跟公子画的东西有点不一样,至于哪点不一样,俺也看不出来。” 看大牛结结巴巴,一脸纠结的,师中泰也不再问他了,“算了,你还是带我过去,我亲眼看到心里也能踏实点。” 御花园雨花池。 时辰正值晌午,可这天儿却阴沉沉,黑压压的云层积了一层又一层,让人的心也不自觉跟着莫名难过。 “公主” “公主” 明黛倚在围栏上,头也不回的回道,“嗯,怎么啦?” “公主,咱们都出来大半个时辰了,眼看着这天儿马上要变天,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回去这雨儿就不再下了吗?”问题好似也不用人回答,明黛接着自言自语道,“既然不管回不回去,这雨儿都会下,那又何必纠结人在哪呢?” “可是公主你近些日子身子一直不爽,若是再一不小心淋了雨着了病,皇上和皇后娘娘问起来,奴婢,奴婢不好交代啊。” “哦,原来你是怕父皇和母后会追究你的罪责啊。”明黛意味深长的看着小杏,在小杏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脸上马上珠花带泪时笑道,“既然你不希望父皇和母后责怪你,那你就好好照顾本宫不就行了嘛。” “奴婢也想好好侍候公主,可是,可是公主你...” “可是什么呀?你怎么不说啦?” 可是公主你不听我话啊,我又能怎么办。 这话小杏也只能在心里说说,她可不敢说出来。 “公主,咱们还是回去吧。” “说来说去就这么一句话,你就不能换一句。” “公主...” 明黛捂着耳朵转过身去,不想再听到她的哀鸣。 “明日是不是就是角力比试?” 公主的发问小杏还不敢不回答,“嗯,师大人说的五日之期,今日是第五天,明日就要在城隍庙比试了。” “角力,这一场怕是他要输了吧。”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想到方才小陀螺说皇上召见师中泰进宫,也不知道这个时辰有没有出宫,“如果公主想知道,何不如把师大人传召过来?” “这个有些不妥吧,本宫可是听闻民间男女结亲之后,在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公主,那是民间,对皇家是不起效果的。”小杏此时仿佛就是个恶魔,轻轻闪动着魔鬼的翅膀。 “母后之前也跟本宫提及过此事,更何况再传旨让他前来,前前后后也需要一段时间,还是不了吧。” 小杏喜道,“公主,师大人如今就在宫中,皇上今日召见他入宫了。” “父皇召见他了?” 还真的是涉及到感情上的事情明黛不自觉的就发迷糊,现在虎啸太子和师中泰的比试整个朝野都在关注,老皇上又岂会坐视结果漠不关心呢。明黛也就是关心则乱,都没好好想想其中的因果。 “对呀,既然师大人都在宫中了,公主再见他不就方便许多了吗?” “至于公主所说的规矩,奴婢倒有一计,或许可以一试。” 章节目录 第179章 君前戏美 玉华阁侧殿。 “师大人这边请。” “好。” “还请师大人在此稍候,咱家这就去通禀公主。” “有劳公公了。” 送走领路的小太监,师中泰长呼一口气,坐在了凳子上,双臂扶着长椅,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今日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把自己这么一通折腾,身心俱疲,如果可以,师中泰真希望面前有一张床,自己真想好好的睡一会儿,要求不高,十分钟就可。 “公主...” 明黛从侧殿的后方走过来,通过窗户看到里间师中泰后背紧贴椅背,后脑勺枕在椅子上,双目紧闭,制止了喊驾的小陀螺,轻移莲步悄悄走进了殿中。 约有一刻钟时间过去,小杏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从屏风后径直走了出来,来到师中泰身前。 “咳咳” “咳咳” “嗯...” 听到咳嗽声,师中泰悠悠醒来,竭力睁开疲倦的眼皮,突然发现明黛公主的贴身宫女小杏站在自己身前,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杏姑娘” “你还知道醒过来啊。”小杏仰着小小的脑袋,“师大人,也不是我说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想都不想都在这里睡觉,你就不怕脑袋掉了吗?” “对不起啊,我原本就想着歇一会儿来着,谁知道竟然不小心睡了过去。” 毕竟是自己的错,师中泰还真是觉得有些丢人,“不好意思啊小杏姑娘。”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还请小杏姑娘饶了我这次吧。” “饶了你?” 小杏抱着膀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算我小杏愿意饶了你,可是公主那里,我可保不准啊。” “公主?” 师中泰转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明黛的身影,当下疑道,“公主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 “不会是小杏姑娘你在逗我吧?” 公主会干等着自己睡醒,这种事师中泰连想都不用想,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不过他还是不信。 “小杏姐姐,我都已经错了,还请姐姐手下留情,饶了我这次吧,等我下次进宫,我一定给姐姐带好吃的,成不成?” “哼,你能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小杏白眼一翻,“再说了,我小杏好说也在宫中待了十几年了,什么好吃的是我没见过的,我会稀罕你从宫外带来的。” 这小丫头,年纪虽小,眼界倒挺高的。 师中泰脸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小杏姐姐见多识广,这点我自是不敢反驳。可是,我要给姐姐带的这个吃的,是这个世上没有的。” “世上没有的?”小杏看向师中泰的眼神中尽是疑问,“若是世上没有的,那师大人你又如何带给我呢?” “这世上是没有,可是它却在我的这里,等到我出宫之后找人把它做出来,到下次进宫再带给姐姐便是。” “还请小杏姐姐饶了我这次,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别人,小生在此先行谢过了。” 说着师中泰还装模作样的扮成戏台上小生的样子,鞠手抱拳对着小杏拱手一拜。 “嘻嘻...” “你这人倒是好玩,别人都说书生呆板固执,遵教守条,我倒也见了不少这样的,可是像师大人这般能说会道,风趣幽默的读书人小杏我倒是第一次见。” 小杏掩嘴轻笑,脸上会心的笑容一波又一波,“往日我都听公主说你...” “咳咳”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咳声,小杏这才想到公主就在身后,而自己方才竟然和师大人说了这么半天话,师大人竟然还说要送给自己好吃的,自己这简直就是找死嘛。 苦着脸暗自训斥自己一番,小杏忙不迭从轻松愉快的谈话氛围中醒过神来,“师大人,公主就在屏风后,还不快些行礼拜见。” 嚓! 在这屏风后? 师中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屏风怎么跟电视剧里一层纸似的屏风不一样啊,电视剧里的屏风虽说看不到后面的人,但是好歹能看到屏风后有人呐,可这大殿上的屏风,怎么就看不出人呢。 郁闷归郁闷,师中泰长倚朝屏风拜道,“微臣师中泰拜见公主。” “师大人请起。” “本宫方才从殿外看到师大人身疲心累,还以为师大人是为了明日的比试,便想着让师大人好生休息一番,没想到师大人一觉醒来,竟然还有心情跟本宫的婢女调情说笑,看来这明日的角力比试师大人是成竹在胸。” “那本宫就在宫中静候师大人的佳音了。” 假如这世上有后悔药,师中泰发誓绝不会出现在殿试之上。 假如这世上有后悔药,师中泰发誓绝不会宴请新同事。 假如这世上有后悔药,师中泰发誓绝不会沾一滴酒,度数再低也不会。 假如... 哐! 没有假如,也没有后悔药,老子劝你赶紧从良!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师中泰先是讪讪笑了笑,这才回道,“回禀公主,明日的比试微臣自会尽心而为,至于这结果如何,微臣以为重视结果不如享受过程。” “享受过程?” “那不知师大人又是如何享受过程的,本宫对此颇有兴趣。” 明黛的发问一句接一句,师中泰当即不敢再胡乱言语,整理好腹中说辞,这才开口回道,“不知公主可曾有为什么事熬夜伤神,流汗出力?” “熬夜伤神?流汗出力?”明黛默念一遍儿,忍不住摇头轻笑却不语。 旁边的小杏看到了,忍不住乐了,“师大人真是说笑了,我家公主可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平日里视若珍宝,想要什么只说便是,根本不需要公主为此熬夜伤神,更不可能流汗下力。” 自己还真是问了一句废话。 早就料到会有此结果,师中泰也不觉得掉份儿,反而理所当然道,“所以说,公主也就是未曾有过了。” “既然公主未曾体验过这种感觉,就算微臣再怎么跟公主讲述,想必公主也不会懂得这种感受的。” 这会儿不等公主开口,小杏当即掐腰呵斥,“师中泰,你大胆,你竟然敢小瞧公主。” “还不快给公主赔礼。” 是谁说的伴君如伴虎来着,简直就是我的知音啊! 官服在身,得到的不仅是权势和威望,同时还有诸多的无奈。 “微臣知罪,还请公主饶恕。” 章节目录 第180章 观雨 “师大人只是说了实话,这又何罪之有呢?” “师大人请起吧。” 师中泰撑地起身站在一侧,一副随时等候聆讯的姿态。 “师大人所说的享受过程,本宫的确不懂,可本宫却也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愈是得不到的,愈是人想要的,就算是身为公主的明黛也不例外。 “那微臣就给公主讲一个小故事吧。” 想着前世因high考发生的诸多惨事,师中泰声音不自觉有些低沉,“有一个地方,在人年满十八岁的时候会有一场考试,这场考试的成绩会决定大多数人的一生,所以在十八岁之前每个人都会为了这场考试做足准备。芸芸众生中有这么一个人,个子不高,相貌尚可,身形虚胖,走起路来可能都有些费劲。此人的智商算不上聪明,但也不能说笨,家里即没权也没势,也只能走此考试之路。可是参加考试的人又何止数万,只有那些成绩优异的才能获得爬一步的资格,他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向前爬一步。” “可是人没其他人聪明,该怎么比别人强呢,摆在眼前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笨鸟先飞,勤学苦练。” “头悬梁锥刺股的事情公主或许也知道,可是古来能坚持的又有几人。为了能有更多的机会学习,废寝忘食是小事儿,闻鸡起舞是常事,一手执书一手干活,生活让他练就了三心二意,不为其他,只肖那一考试。然而事与愿违,他落榜了,考试结束的当天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从桥上一跃而下便离开了这个世间。” “有些人为了这场考试疯了,有考试前疯的,有考试后疯的,有中榜疯的,也有没中榜疯的,可是这些人通规都不过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 一语罢,整殿惊。 明黛和小杏还以为师中泰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面子换了个说法而已,可是这故事的结局却又和师中泰本人不一样,却也听得心惊肉跳。 “师大人境界至此,本宫远不能比矣。” “是微臣卖弄了,还请公主恕罪。” “本宫说的亦是实话,师大人你又有什么罪过啊。”一个话题聊得久了,不免有些厌烦,明黛随口问道,“近日师大人可还好?” “回禀公主,微臣很好,有劳公主费心了。”想到人家都主动关心自己了,自己好歹也得表示表示,“微臣听闻公主近日凤体有些违和,不知可有召见太医把脉看过,说几日身体回转安康?” “咳咳” “咳咳” 小杏咳嗽声突起,师中泰疑惑的看向他,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宫廷秘事,忌问!” 读懂了小杏传过来的嘴型,师中泰脑门禁不住又是一层密汗。 “微臣多嘴,微臣该死。” 天哪,赶紧来个大罗神仙救救我吧,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宫中待了。 “~轰~隆~隆~” 师中泰一头磕在地上,大殿之中突然一亮,接着一灭,下一秒外面的雷声便传了进来。 “轰隆隆...” “哗哗哗...” 随着闪电雷鸣,压抑了一天的老天爷终于忍耐不住,瓢泼的大雨开始倾盆而下,不一会外间潮湿的泥土味便传进了殿中。 “这雨终于是下了。” 明黛感叹一声,从屏风后起身,“师大人可要喝杯刚从南河进贡上来的信间茶?”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看来这位公主,此时的心情很不错嘛。 可是师中泰此时心中却念着那个漆黑的雨夜,那日的雨也与今朝这般,“风淅淅,雨纤纤。难怪春愁细细添。记不分明疑是梦,梦来还隔一重帘。” 当然这首诗师中泰自不敢当着明黛的面吟出,“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秋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这信间茶的味道,师大人觉得如何?” 师中泰端起桌上的茶杯,拿起茶盖轻轻裹了裹热气,只见茶汤颜色碧绿,茶叶舒张开来,慢慢沉入杯底,茶叶片片匀整,柔嫩鲜绿光滑,心道上乘,当即送入嘴边含了一口,只觉得满嘴清香。 “这信间茶的茶叶,色、香、味、形均有独特个性,其颜色鲜润、干净,不含一丝杂质,香气高雅、清新,味道鲜爽、醇香、回甘,此乃茶中极品。” “想不到师大人还是个懂茶之人。”明黛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也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这场雨不知对师大人明日的比试可有影响?” “秋雨绵绵,泥土叮咛,是忧是喜或许只能等到明日才可知了。” 一场大雨,不断的冲刷着地面上的泥土,或许此时重达千斤的关公像周边早已泥泞不堪,说不定此时的关公像已经移位也指不定。 看师中泰一脸的忧虑,眉宇之间更是紧锁,明黛不禁笑道,“本宫怎么看你脸上毫无一丝喜色?” “本宫还道师大人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今看来,没想到师大人竟也是个口是心非之人。” “公主,微臣并不是口是心非。”师中泰有感而道,“倘若比试的事情只单单牵涉微臣一人也就罢了,可现如今比试之事惹的全城非议不断,有甚者更是直接在赌坊开设了赌局,听说微臣和虎啸太子的赔率是四赔一。” 四赔一,这个赔率可真是狠狠打了师中泰一巴掌,能被人这么瞧不起,还真是够辛苦的。 明黛不轻不淡,“看来师大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还不够重,师大人可要努力了。” “公主说的是,微臣今后定当不遗余力好好表现。” “师大人也不必把此事太放在心上,比试的第一场师大人已经赢了,就算明日的比试有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最后一场吗?”明黛起身走至廊下,伸手去接从天而落的雨水,“只要到时候师大人能够照着本宫的话去做,其他的就不需要师大人费心。” “水窗低傍画栏开,枕簟萧疏玉漏催。一朝雨声凉及梦,万荷叶上送秋来。” 章节目录 第181章 角力比试一:关公入坑 六七月份的梅雨季节已经过去,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翌日巳时雨势才渐渐小了。 本来只是一场比试,按理说皇上在紫禁城宣道旨意,再派个人过去紧盯着消息就是,可是偏偏这个老皇上老了老了不安分,一句‘朕当亲临’搞得整个朝野上下纷纷扬扬,出宫的架势更是直达上千人,师中泰单是看着就觉得眼睛累得慌,更不用说自己这个四赔一的主儿还得应付路上那些买他输的百姓。 “师大人,你可不能赢啊,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一百个铜板。” “虎啸太子加油,这场比试肯定是太子赢,太子威武。” “喊什么喊,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可是京城脚下,你身为中朝百姓竟然为虎啸太子助威,你眼中可还有朝廷!” 人群中突然传过来这道声音,师中泰心里终于有了点安慰,也只有这个时候爱国勇士才会英勇现身啊,正要四下寻找看看是哪位有志人士,却不料那声音接着又道,“师大人,你一个文弱书生,一定要以国家为重,万不可以卵敌石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一场不过是匹夫之勇,输了也就输了,师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呀。” 呀呀你个呸的,你还不如直接喊我输更好。 “呵呵,师大人的人气我今日可真是见识了,佩服佩服。” 打招呼的是状元郎杨铭举,听他话里没什么好意,师中泰也不惧他。 “听说杨大人前些时日因为流连烟花之地被杨文公训斥了一顿?”师中泰说的就是那次醉虹楼相聚的事情,当日杨铭举因为诗词绝佳得了进眉柳姑娘的闺房的名头,熟料却被算计了一把晚上香闺睡错了人,众士子都在,杨铭举自觉丢面生气大怒,把醉虹楼搞得一通折腾,到最后甚至都惊动了京兆府的人,末了杨文公特地派了管家才把这件事了结,可是风流状元郎的名号也算是一炮而红,杨铭举也因此事被杨文公狠狠罚了一个月的禁闭。谁知道现在这家伙竟又开始闹腾了,看来是教训还未吃够。 “本官好心劝杨大人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你就嘴硬吧你,等会我可要好好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嘴硬。”丢下一句狠话,杨铭举随着人流便走至了前面。 “不好意思,死鸭子才嘴硬,可惜我可不是你嘴边儿的那只死鸭子。” “师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赢啊,我那五十两银子可是全投给你了。” 我日你麻麻哟! 如果现在师中泰可以张嘴骂人的话,他一定会跳脚跑过去锤死这群孙子。同时他心里更是坚定要赢了这场比试,让这群人全部赔个底朝天! 城郊城隍庙外半山处。 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城隍庙外山坡上的土质完全变得泥泞不堪,连走路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还要在这移动千斤重的关公像。这却不是最困难的,今日的主角关公像完全倒塌在了之前的泥坑中。所以,当众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关公像背靠大地,双足深陷在坑中一丈多深,周边还泡着混着泥土的泥水。 “启禀皇上,关公像因为昨天的一场大雨深陷坑中,若是单凭一己之力怕是这关公像是不能移动半步的,至于今天的这场角力比试还请皇上定夺。” 老皇上直接将问题抛给众大臣,“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今日的角力比试应当取消。”说话的是礼部尚书龚明亮,“之前李大人已经说过,将这关公像从坑中抬出大概用了十几人之力,看现在关公像的情形,该是与之前的状况别无二致,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取消本次的角力比试题目。” “其他爱卿以为如何呢?” 张太傅看了看众人,向前道,“皇上,老臣以为可以听听虎啸太子和师大人二位的意见,毕竟比试的还是他们二人。” “太傅之言在理。”老皇上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虎啸和师中泰二人身上,“不知虎啸太子以为如何?” 虎啸抱拳拱手,回道,“回禀皇上,这比试的类型是臣定的,至于这比试的题目而是师大人定的,臣以为此事还是由师大人决定为好。” 这一脚球踢得好啊,踢来踢去终究还是到了自己身上。不过也对,这题目本就是自己拟定的,要终结的自当也是自己才好。 “还请皇上容微臣上前细细查探。” “准了。” 师中泰得了皇上的恩准这才从众位大臣的队伍中出来,走到那五六丈宽的深坑旁,支着一只脚勾着脑袋往里面瞧。 方才只是远远的看,只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坑,坑里坐着一位关公爷。现在人走到跟前,师中泰这才知道当初的出土坑有多大多宽,关公像此时躺在里面,坑中还添着泥水,时不时地还冒着小水泡。 忽然师中泰眼睛微眯,紧盯着关公像背部紧贴坑边的位置,数秒后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气。这关公像竟然还在以细小的速度下滑,看来当初填坑的时候没注意实心层的问题,若是照着这个速度缓慢移动,怕是这关公像是真的要回归原位了。 看明白关公像的情况,师中泰回到皇上面前回禀情况。 “师中泰你可看清了?” “嗯,微臣看清了。” “你想明白了吗?” “是,微臣想明白了。” “那好,既然你已看清,也想明白了,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这场角力比试是继续还是另换题目呢?” “微臣觉得比试可以继续。” 师中泰话刚说完,就有大臣道,“师大人,你可要知道当初可是费了十几人之力才把这关公像移出坑的,更不用说师大人你还要求将这关公像移至山脚下的城隍庙。” “师大人,本官劝你一句,莫看不清自己的能力,年少亦当量力而行。” “俗语有言,初生牛犊不怕虎,下官不过想试上一试。”师中泰也是嘴硬,越是不让他做的他还偏偏要去做。 在越来越多的反对声出来之前,张太傅事先给师中泰提了个醒,“中泰,李大人的话不无道理,切忌不可逞强。” 章节目录 第182章 角力比试二:天生神力 先生张承礼都出言劝自己了,师中泰拱手一拜,也不再跟他们打马虎眼。 “还请各位大人稍安勿躁。” 示意众人安静,师中泰这才朝皇上拜道,“皇上,微臣想更换一下比试方式,还请皇上允准。” “更换比试方式?”皇上疑惑地看向师中泰,“你方才不是说要继续吗?” “是,微臣是要继续比试,可这比试的方式稍作改变。” “呵呵,罢了罢了。”皇上挥了挥长袖,这家伙说话做事总不按常理出牌,反正比试的是他又不是自己,随他吧。 “多谢皇上。” “哎,师中泰你先不用谢。”示意师中泰先莫着急,老皇上继续道,“朕这边倒是无所谓,毕竟参加比试的又不是朕。只是朕同意只代表朕的意思,可是虎啸太子的意思就需要你自己去问了。” “喏,微臣明白,微臣谢皇上隆恩。” 谢过恩典,师中泰这才看向站在大臣人堆中的虎啸。 “不知虎啸太子可愿接受比试方式的变更?” “师大人都已经决定的事情,难道还需要问过我吗?”虎啸面色不善,声音冷冷,“这题目都是师大人你出的,比试方式自然也是你说了算,至于我愿不愿意,这倒无所谓。” “只要你师大人能做到的,我虎啸自然也不会怯战。” “彼此彼此。” 虎啸虎腰一挺,“说吧,你要怎么比?” “现在你我只需要想办法凭借一人之力将这关公像从泥坑中抬出来即可,至于移至城隍庙的比试作废不算。” 师中泰轻笑问道,“怎么样?虎啸太子敢不敢试试?” “你是在使激将法?” “对,我就是在激你,就是不知虎啸太子受不受这个激将?”师中泰说的光明磊落,没有一点被人戳穿诡计的羞耻感。 “哼” 虎啸冷哼一声,自信道,“师中泰,你的招儿,我接了。” “啪啪啪” 鼓掌声随之而起,师中泰连连赞道,“虎啸太子果然是个大英雄,够爷们儿,够汉子,我师中泰佩服。” “那就请虎啸太子动手吧。”不给虎啸太子说话的机会,师中泰当机立断请君表演,最后还温馨提示,“哦,对了,虎啸太子可以找人帮忙挖挖这坑里的泥土,只要太子是凭借一人之力将这关公像抬出坑就行,其他的虎啸太子可以自行安排。” 漠漠看了师中泰一眼,虎啸走至坑前,上下细细大概浏览了关公像一番,眼睛紧盯着躺下的关公像,脚下挪着慢腾腾的步子绕着坑边转,大概转了有一炷香时间,不光是在座的王公大臣,就连老皇上都等着有些不耐烦,可是他们却都默默不吭声,只是脸上的不耐烦越演越烈。 其他人可能是因为看着虎啸太子的身份,又耐于面子不敢说些什么,可是师中泰却不惯他这臭毛病,不就是一边陲国的太子,还能耐他了不成。 “哎,我说虎啸太子,你这都围着关公爷转了四五圈了吧,这个时间老母鸡都下七八个鸡蛋了,你这还有谱没谱啊?” “看你这情况,难道你围着这关公爷转上一天,我们这么多人也都得坐等你一天不成?”师中泰最烦等别人了,而且最烦那种毫无具体时间的等待,“成不成就一句话,你不行,这不还有我呢吗?” 噗... 好几个正在喝茶的大臣一听这话当即就喷了,这大话说的还真是连草稿都不带打的。 “咳咳咳...” “哟,几位大人喝茶慢着点,小心茶水烫口。” “咳咳,多谢,咳,多谢师大人关心。” “咳,多谢,咳咳...” 见几个大人说话都有些不灵便了,师中泰一脸的肉疼,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各位大人不用客气,先顺顺胸中这口气先。” “呀,虎啸太子这是准备要动手了。” 师中泰刚回过头,就发现刚才还在转悠的虎啸已经停在了关公像背后,单手拖着关公像后背,好像是在测试关公像的重量。 虎啸右手单撑在关公像后背,手上稍一用力,这关公像只是轻轻动了动。见此状况,虎啸心中不由得一沉,自己这右手吃力足有七百,可是现在这关公像只是轻轻动了动,看来自己这一场是要输了。 最可恨的就是那小子,虎啸心至不禁看向众人外侧笑脸嘻嘻的师中泰,看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虎啸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看来天可汗是真的不护佑我啊,本以为做了四足铁轮就能将关公像移至城隍庙了,谁知道天公不作美,比试前一日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现在这臭石头落尽坑中,那小子又变更让我一人抬出,哼,我就不信我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文弱书生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自己已经无望成功,那就不如... 看着嬉皮笑脸,一副小人得志的师中泰,虎啸嘴角泛起一丝若不可见的冷笑,下一秒便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褂。 我去,这哥们什么情况,现在不是在比试吗,怎么好端端的跳起脱衣舞了?这这这,这皇上和诸位大臣都还在跟前呢,这家伙未免有些太不检点了吧。 “虎啸太子这是...” “皇上,虎啸太子君前赤胸裸腹,还请皇上治他个君前失仪之罪。” “这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各位爱卿冷静,冷静,且看看虎啸太子是为何意。” 不用师中泰说话,就有看不过去的文臣开始弹劾,师中泰也不说话就在一边儿掩嘴偷笑。 这群老家伙们,也挺有意思的嘛。 此时被众臣弹劾的虎啸太子已经赤裸着上身,再次来到了关公像跟前。只见他弯曲着膝盖走到关公像后面,双手一起撑在关公像背后,花费数秒时间整理好呼吸,只听“~嗯~”的一声,关公像随着虎啸的双手发力一点点动了起来。 “哇...” “皇上您看,关公像动了,动了。” “朕看到了,看到了。”四五丈高的关公像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动了起来,老皇上整个人都跟着激动了起来,不觉起身指着虎啸道,“朕以前也只是听说这虎啸手可持千斤,今日一看果不其然,这虎啸果真是天生神力呐。” 这就天生神力了,那我一会儿岂不是会被你们唤作大罗神仙下凡。 章节目录 第183章 角力比试三:给你一个答案 虎啸双手吃力足达千斤,所以能推动这关公像也是师中泰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师中泰一点都不着急。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就算是打怪兽的凹凸曼也不过只能在地球待上三分钟,而且还不是放大招,所以他只需要静静的看虎啸还能坚持多久。 果不其然,众人的夸赞还没一一说出口,就听‘天生神力’的虎啸一声大喝,凭空“噗通”一声巨响,地面都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只见那关公像此时已经正襟危坐在巨坑之中,身躯再次下沉一丈多深,所以现在关公像的位置距离地面足有两丈多高。 这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呵呵,我摆你一道,你还我还真是都不等明日啊! 虎啸一身泥水,自有小太监早早就跑过去给他打水擦拭,重新换好衣服这才回来跟皇上回禀。 “启禀皇上,臣不能将这关公像抬出坑中,臣自甘认输。” “无妨无妨,既然虎啸太子已经认输,那就...” “皇上,臣虽认输了,可当初说好的规则,是要臣与师大人一同尝试的。”虎啸说着笑脸看向一侧的师中泰,“现在臣已经试过了,臣也不能将这关公像抬出,那下面是不是应该由师大人向皇上以及众位大臣展示他是否能将这关公像抬出?” “哦,对了,对了,朕倒是差点给忘了。”老皇上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师中泰,那下面就由你来展示一下吧。” “哦,对了,师爱卿若是觉得身子不舒服的话,其实也可以不用试的,毕竟爱卿之前的伤势还未好全。” 这老丈人对我还挺好的,处处都在为我这个做女婿的着想,我也该知足了。 师中泰拱手参拜,“微臣多谢皇上关心,只是这题目是微臣所出,微臣自当需要给虎啸太子一个答案才是。” “微臣愿意一试。” 老皇上被师中泰气的只觉胸中堵了一口气,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训他,只得顺着他的意思继续道,“既然师爱卿你要给虎啸太子一个交代,那就好好表现,可不要再有之前的地动山摇之势。” “喏,微臣谨遵圣意。” “师大人,本太子祝你心想事成。” “呵呵”冲着虎啸淡淡笑了笑,师中泰撅着嘴巴用舌头在嘴里来回转了一转,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道,“虎啸,我还真是看不清你到底是位君子,还是个小人。” 轻轻拍了拍虎啸的肩膀,师中泰朗声道,“多谢虎啸太子好意,微臣心领了。” 虽说方才已经大致看过了深坑,可是被虎啸那么一折腾,深坑的宽度已然有了微小的变化,就这细小的变化师中泰都不能不放在心上,毕竟玩数据的距离成功总是差这么一星半点儿。 虎啸不需要人的帮助,师中泰可不会这么傻着不用,若不然单凭自己,这两丈宽,五丈长,两丈深的大坑他可是越不过去。 “大牛” “把纸笔给我拿过来。” 师中泰这么凭空一喊,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纸笔?这个时候不想办法抬出关公像,拿纸笔做什么? “来了,来了,公子我这就来。” 也不知道大牛是躲在了哪里,只见一角侍卫把守的地方,大牛搬着一个四方小桌,猫四手里拿着笔墨纸砚往师中泰位置上跑。 “公子好了。” “嗯,东西都带过来了吗?” “嗯,都在那边放着呢,刘官带人看着。” “好,去一边儿待着,一会儿听我的吩咐。” “喏” 两丈宽,五丈长,两丈深,不,水深大概半丈左右,可是此时更需要考虑关公像陷入泥土中的深度。之前做的滑轮组只有五个,力度也只是十分之一,现在如果重量突然增加的话,依照自己现在的气力,怕是移动不了半分还会把自己累个半死。 “皇上,微臣需要人手帮忙盛取这坑中的泥水,还请皇上恩准。” “师大人,你之前不是说仅凭一人之力吗?现在怎么突然请旨要求增派人手呢,这不是在违背自己定下的规则吗?” 麻麻地,我是前世跟你有仇呢,还是你收了虎啸大把的好处,丫的怎么总是跟我较真,脑子秀逗了吧。 “龚爱卿说的在理,师中泰,虎啸方才都未有任何要求,如今你让朕派人帮你,这有违公平啊。” “启禀皇上,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方才虎啸太子比试前微臣说过的话?” “哦?你不就是说了要凭借一人之力吗?怎么,还有什么是朕忽略的?” 师中泰可不敢应是,而是转脸看向虎啸,“不知虎啸太子可曾记得?” “回禀皇上,师大人在臣比试之前有说让臣找人帮忙去除这些泥水,是臣没有找人罢了,所以并不是师大人违背了规则。” 嗯,还算是实话实说。 师中泰心中点赞,“还请皇上恩准微臣请求。” “嗯,既然这虎啸太子都说师爱卿没有违背规则,那朕再施手帮你也不算是有违公平。” “皇上圣明。” “路虎” “微臣在。”路虎应声抱拳而出。 “就由你调取一百名侍卫任凭师爱卿差遣,仅限今日。” “微臣遵旨。” “那就有劳路虎大人了。” 人家帮忙,师中泰自然不能真的装作大爷的调遣,该客气的时候还是得客气呢。 “师大人客气,我也只是遵从圣意而已,不知师大人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那就有劳各位兄弟帮忙将这坑中的泥水先行盛出吧。” “好。” 路虎是个实干者,点了头便开始吩咐手下人忙活。不过才过了一刻钟时间,坑中的泥水就被盛了个干净。 师中泰探眼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关公像的下方已经陷入了淤泥中,时机还未到。 “路大人,还请帮忙将这关公像四周的淤泥清除。” “行,师大人稍等。” 路虎带着人马清除淤泥,师中泰也唤来大牛和猫四开始准备工具。先是让几名侍卫在坑宽两侧两米处各挖了两个大坑,猫四拿来在红绳那边备好的两根铁柱,泥土掩埋之后师中泰还怕不够结实特地又找来大石头压在上面,这才拿来刘官带回来的粗绳先在旁边的树上打个双套结,又拉至铁柱上作了个半结,跑至对面拉紧绳索在另一个铁柱上作了个半结,剩下的绳段连续在树上打上双套结。 章节目录 第184章 角力比试四:杠杆显威 滑索弄好,师中泰又让好几个人联合使力吊挂上面,试了一下坠力情况,见绳索两端铁柱只是唯有松动,便又让人用绳索再次套上铁柱分别跟周边的大树打上结扣。 这些事情弄好已是未时时辰,眼看着太阳偏西越偏越远,让路虎等人帮忙搬运的石头也已就位,师中泰不再耽误时间,拿来早就打造好的滑轮组,用十段的方式将绳索拉好,又让人将滑轮组挂置在绳索上,套好关公像的绳索也拴在滑轮组拳头大的挂钩上,师中泰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深呼一口气,对着皇上的方向大声道,“启禀皇上,微臣已准备妥当。” 看不懂师中泰的这番操作,想问后面有的是机会,“那就开始吧。” “喏” 这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玩这么大师中泰还是第一次,咽了口吐沫,冲着站在四周大石块后的侍卫大声道,“各位兄弟,一会儿我可就要发力了,等到这关公像一经抬起,还请各位兄弟将身前的石头全部投掷入坑。” “成与不成晚上来香楼一醉方休,干了!” “干了!” 众人齐呼,师中泰狠狠咬了咬牙,缠绕的粗绳绑在右臂,双手开始发力。 泥坑中的关公像虽然周边儿淤泥已清,可是这底部的淤泥吸力也不一般,只见半空中绳索往下坠,可关公像却没有一丝的移动。各位看客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可是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再看发力的师中泰一张俊脸被憋得通红,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啊,特么的,老子这是又算错了。” 力气都要耗干了,也不见关二爷动弹一下,师中泰再也撑不住了,双手一松,只听空中绳索“腾”的一声上来来回浮动,直到师中泰恢复气力都还未止住颤动。 “师大人这是,这是在唱戏吗?” “哈哈哈,看他招呼着上百人忙来忙去的,我还以为他这能把这关公像抬出来呢,原来不过是装腔作势,哈哈哈,真是,真是好笑。” “咳咳” 在话语变得越来越难听之前,老皇上轻咳一声,对着疲惫不堪的师中泰问道,“师爱卿,这,这...” 话到嘴边,老皇上都不知道自己该要问些什么。 “还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方才是微臣计算失误,小看了这淤泥之力的吸力。” “师爱卿要不然算了吧,反正就算是师爱卿你也没做到,这场比试也不过是平局,不是还有下一局的吗?”老皇上看他一脸的疲倦,明显就是在硬撑着,实在是不相信他真的有这个实力。 “噗通” “微臣恳请皇上再给微臣一次机会。” 这驴脾气一上来,八头牛都拉不住,见他如此,老皇上只得点了点头。 麻麻地,老子今儿就不信了。 “大牛” “哎,公子你说。” “把你做的东西推过来吧。” “好好好,俺这就去,这就去。” 终于该俺的宝贝上场了,哈哈哈,大牛心中欢喜,飞似的去拿自己的宝贝。 “来来来,前面的大哥让让,都让让,小心碰到了撞坏自己。” 不一会儿,就听到大牛的那一幅大嗓门,接着一个庞然大物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等到大牛将宝贝推到坑边,又和几个侍卫将东西搬下来,宝贝这才终于显现在人们眼前。 六足四臂,六足指的是触地的两根柱子各有三只脚,另外两臂,其中一臂架在两柱之上,另外一臂架在该臂之上,这臂前有三丈之长,后足足有三十丈,那两根柱子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能造出这么个杠杆之物大牛还真是厉害了。 玉华阁。 若不是老皇上不让明黛出宫跟随,还特地吩咐了午市决不让她出宫半步,明黛怕是早就跑出去了。可是,一直在宫里等消息,明黛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都不舒服。 “公主” “公主” 刚听到外间的呼喊声,明黛便起身往外走,刚走一步突觉不对,忙又坐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杏喘匀气息,鞠礼道,“奴婢知错了,还请公主饶恕。” “这次就饶了你,有什么事说吧。” “城隍庙传过来消息,说是虎啸太子放弃,而师大人的法子也不灵验,好像,好像失败了。” “那也不过是平局,本就赢了一局,这又何妨?” “哦...” 公主脸上淡淡,小杏这下彻底没了之前的激动。 城郊城隍庙。 栓至好关公像和阻力臂,师中泰这回都不敢再冲着众人方才那般吼了,心中默默喊了齐天大圣、王母娘娘、玉皇大帝、太白金星、九翼天使、主啊等大神,咬牙拽着动力臂这方的绳索拼了命的往下拉。 “嘭” 随着关公像一角的腾起,关公像底部就好似被撕扯的胶带,一点一点被师中泰拉扯起来,最后直接拉至了半空中,而另一端的师中泰则是已坐在了动力臂上,回头自得的看着四周呆滞的神情,得意的神情霸气外漏。 “兄弟们,愣着干什么啊,推石头啊。” “对,快,快把石头推下去。” 路虎首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招呼坑边四周的侍卫推石块。 “咚” “咚” “咚” 随着大石块一块块被推入坑中,周边儿震惊的人群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就是神作啊!” “奇迹,皇上,此乃奇迹也。” “不,这是上天的昭示,这绝对是老天爷的昭示,这关公像定是先祖皇帝留下的圣物,以佑我朝长盛不衰。” “皇上圣明哪。”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也行?我擦,你们这群老匹夫果真是流啤啊。 师中泰坐在动力臂上,眼看着所有人全部跪在地上千呼万岁。 高坐的老皇上心中大喜,龙颜大悦,挥袖笑道,“众卿都平身吧。” “谢皇上。” “你们也不都必说好听的,这事实摆在眼前,朕又岂会将师爱卿的功劳抹除。如今,师爱卿已经凭借这一己之力将关公像抬出,那么本场比试就是师爱卿胜出。”老皇上也不昏庸,倒也知道孰是孰非,判决结果之后又看向虎啸,“虎啸太子以为可否?”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大圣赌坊 本来看师中泰请旨数百人协助帮忙虎啸心里便有些不快,可是他是亲自摸过这关公像的重量的,所以也并不担心师中泰真的会将关公像从坑中抬出。而师中泰又是绳索,又是挂钩的,花架子倒是摆了什么,到最后关公像却动也不动。 明明就是输了,可这师中泰还不死心,偏偏又搞出个掷石之类的东西,本以为他还只是吹牛瞪眼,没想到关公像竟然真的被他抬了起来,此时虎啸的心情五味杂陈。 “皇上圣明,臣输的心服口服。” “好!” 老皇上当即大喜,“朕现在宣布,本场角力比试,乃师中泰师爱卿胜出。” “微臣多谢皇上。” “哈哈哈...” 因为师中泰还在动力臂上坐着,所以他谢恩的时候是喊着大嗓门的,这一嗓子彻底把老皇上心里的欢喜喊了出来。 “哈哈哈...” “哈哈...” 龙颜大悦,大臣自是也跟着开怀大笑,场面和睦融融,一片祥和之态。 大圣赌坊。 赌坊里永远都不会缺了人,大赌鬼,小赌鬼,想一夜暴富的,捞回老本的,装大尾巴狼,牛逼哄哄冲天的,手痒的,心慌的,各色各样的人群都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男人的第二战场,也是把女人变成泼妇的过滤器。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玩骰子,耍骰子,大吃小,小吃大,点平归庄家。” “胡三儿,你就别嚷嚷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谁还会有心情陪你玩骰子。” 鱼护现在心慌的厉害,听着胡三儿在一旁大呼小叫,只觉得心更乱。 “哟,你不就是压了那探花郎十锭大银吗?往日也没有见你如此着急啊,今日怎么跟个小娘们似得,心慌慌的厉害。”胡三儿把玩着手中的骰子,一边儿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难道说,你家那位俊俏小娘子又不让你上床了?” “哈哈哈...” 胡三儿的声音很大,一语言罢捧腹大笑,周边儿本来一直紧盯着消息的赌众也跟着哈哈大笑,方才那紧张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你特么胡说个什么?” 被胡三儿当众说自己怕老婆,鱼护面子尽失,脸红耳赤。谁料那胡三儿见他如此,更是大笑道,“哈哈哈,快看他,看他,脸红了,果然是被我猜中了。” “你,胡三儿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丫...” 赌坊外急促的马蹄声传遍了大街小巷,可街上却没有一个百姓暗里骂他一句,反而还跟着那人那马小跑着追。 “咚咚咚” 马匹停留在大圣赌坊门外,从马上下来连缰绳都不栓,飞似的往里跑,嘴里还叫嚷着,“师大人赢了,皇上宣布师大人赢了。” “师大人赢了,我赢了,我赢了,我特么的终于赢了一次。” “完了,我完了。” “啊啊啊,我不活了,这个小白脸怎么会赢,他为什么会赢,我的银子啊,老子的五两雪花银。” “哈哈哈,我赢了,四赔一,四赔一,四百两,四百两,哈哈哈...”这人一边儿笑,一边儿见人就揪着人家衣领道,“你知道吗,我压了师大人一百两,才一百两,早知道特么的我就把房子也压上了。” “嘭” 被抓的那个人,直接一拳挥了过去,哭声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子特莫的输了一千两,你高兴个屁啊,那可是老子当了祖宅的地契,老子的地契啊。” “完了,完了,我竟然把我媳妇儿给输了,完了,这回我是真的完了。”方才那鱼护刚听到消息就被吓傻了,周边儿一堆疯子围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鱼护那脆弱的神经再也坚持不住了。 赌坊二楼。 吵吵嚷嚷的一楼大堂,安安静静的二楼雅间,两项比较,二楼的情况倒是如水如冰,仿佛那师中泰赢了比试这件事犹如毫毛。 “扣扣扣” 敲门声淡淡而起,空气宁静了数秒,门“吱呀”一声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个壮实大汉。 “少爷,这场比试师大人赢了。” “大堂里吵吵嚷嚷的,早就听到了。”少爷从袖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小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只觉得浑身轻松,“咻咻”深吸了两口空气,端起桌上的酒杯,在鼻下过了过,脸上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这才一口吞咽入腹。 “哈大,备上一份上等的礼品,以赌坊的名义由你亲自送到师大人府上。” “喏” “记得好生说话,切莫慢待了本少爷的这位福星。” “小人明白了。” 哈大正欲下楼办事,那少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哎,对了,二楼几位雅间的贵客都给换上上好的碧螺春,就说事本少爷请的,可不能怠慢了咱们的摇钱树。” “哈哈哈...” “是,小人这就去办。” 一场比试,有人欢喜有人愁,赌坊里一夜暴富的幸运儿屈指可数,家破人亡的却是数不胜数。师中泰赢,百姓苦;师中泰输,百姓亦是苦,左不过都是百姓苦罢了。 皇宫玉华阁。 “公主” “公主” 一篇述而都还未抄完,小杏大呼小叫的声音便又传进了大殿,倒数第二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才写到“长”字,被小杏这么一惊,最后那一撇收尾上提,整篇字儿尽毁。 明黛叹了一口气,毛笔随手扔在了纸上,“才说过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下这毛躁的性子啊。” “好好地一篇字儿,这下全被你毁了,快些收拾干净,省的这东西在本宫眼前看的心烦。”擦拭好玉手,明黛坐回了卧榻上,端起茶盏,裹了裹热气,这才准备品尝。 “奴婢还不是想早点把师大人赢了的事情告诉公主,也没想惊到公主练...” “你方才说什么?” “奴婢没说什么呀。”看着明黛公主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小杏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儿。 将茶盏放在桌上,明黛有些生气,“胡说,你方才明明说的是师大人赢了,还欺瞒本宫说没说,小心本宫治你个欺君之罪。” “那公主不是听到了吗,还问奴婢做什么?” “你,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是不是本宫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了?” 章节目录 第186章 小白脸 来香楼。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就算是钱袋空空,说出去的话也能砸死一头壮牛。所以,师中泰厚着脸皮让大牛去周府借了一千两,特地为了今晚的酒菜买单。 “诸位兄弟请停一停,且听我说两句。” 或许是师中泰的声音有点小,亦或者是酒楼内的氛围太过热闹,众人都忙着碰酒杯,行酒令,以致于师中泰的声音尘归大海。 “咳咳” 师中泰喝下碗中的酒,清了清喉咙,几乎是嘶吼喊道,“诸位兄弟” 众人这才停下手中的酒碗,回头去看站在长凳上的师中泰。 “诸位兄弟请停一停手中的酒碗,且听我说两句话。” “真没意思,说好的请咱们喝酒,现在怎么还玩起这种弯弯绕绕了。” “就是,这文人就是文人,真特么的没意思。” “谁让人家长得俊俏呢,白白嫩嫩的,我看着就喜欢。” “哈哈哈...” 师中泰被说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如长得跟头猪似得。 “啪!” “嚷什么嚷!” 本来路虎就在一边儿默默喝酒吃菜,可听到这群家伙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一点儿都不顾师中泰准驸马爷的身份,顿时拍桌怒起,“你们几个小子倒是能耐,那你们凭一人之力将那关公像抬起来啊!” “特么的,没点屁本事,就会在这咬舌根,你们是大街上唧唧歪歪的娘们吗?有能耐的,以后上阵杀敌的逞英雄啊,能活着回来的老子任你哔哔。” “脑子不使劲也就算了,仗着自己身上有个把自力气,还在这跟别人瞎嗷嗷,有本事你们也去考个探花郎试试!” 一顿狠捶乱骂,酒楼里的兵蛋子们都安生了许多,至少不再嘴里瞎鼓囊着,路虎这才抱拳看向师中泰,“师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跟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路大人客气了,兄弟们说的也都是实话,我的确不过是一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师中泰苦笑着自嘲一番,算是把这档子事情给揭过去,在他心上算是揭过去。 “今日若不是诸位兄弟,单凭我师中泰也不可能会赢了那虎啸太子,诸位兄弟的大恩大德也不是这顿酒菜就能了事的。” “汩汩汩” 拿起一罐酒给自己碗中倒满,师中泰举碗大声道,“感谢的话都在这碗酒里,喝罢这碗酒,以后你们就都是我师子航的兄弟。” 接着师中泰一饮而尽,将喝尽的空碗碗口对下。 “好!” “师大人够爷们,我刘峰跟你喝这一碗。” “我孟大山也陪你。” “这么热闹的事儿,哪能少得了我杨通。” 随着一个个壮硕的身躯络绎不绝的站起,师中泰那颗心如死灰的心儿一点点被热情和激动填满,当即又给自己倒满水酒。 “多谢诸位兄弟。” “干” “干!” “干了!” 京城一条街。 雇好的马车偏不坐,非得要走着回家,走就走吧,喝醉了旁人搀扶着走路不是更好,哦,不!说什么清白之身岂能他人触碰一二! 行吧,你是公子,你是主子,你说了算。可是你倒是老老实实走路啊,他偏不,左一脚右一脚,深一脚浅一脚,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叫嚷着不知名的诗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公子爷,这马上就亥时了,你可不能这么嚷嚷。” 猫四在师中泰两边儿小心护卫着,就怕他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到时候别说是比试了,就连能不能下床走路还是一说呢。 “勿聒噪乱试听!” “哈哈,且听,听着,我有了。” 师中泰双臂背后紧扣,咧着疲累的笑脸,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嘭” 一个水瓢从天而降,直接砸在师中泰脑门上,不等师中泰啊的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声而至,“可怜你大爷啊可怜!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让不让睡了。” “总,总有刁民想,想害...” 话还没说完,师中泰人便直直往后倒去,幸好猫四一直护在他身边,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憨牛,傻愣着看啥,还不赶紧把公子爷抗走。” 金銮殿。 “啪” “啪” “啪” 四名壮硕的大内侍卫手持长四丈三尺,柄长一尺,木制红漆,顶端刻着龙头,同时它的另一端有长一丈三尺,梢长三丈的黄丝连绳,金銮殿前同时鸣鞭三下,鞭声结束,百官按照顺序陆续进入大殿。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喝之中,老皇上从一旁一步步踏上平台,该台外髹金漆,四周为宫殿基座形式,镶嵌有大量宝石,平台正中央一方龙椅宝座,那是至高无上皇权的象征,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底座不采用椅腿,而是用“须弥座”,显得富丽堂皇又气势威严。 “众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老皇上坐在龙椅上,打眼往下一瞧,只觉得好像缺了个人,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缺了哪一个。 李连福一把佛尘站在一侧,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殿内百官低头颔首,既不窃窃私语,也不四下乱看,只是紧盯着自己的靴面。 谏议大夫李耿彦从右侧而出,手持奏本,高声道,“臣有本奏。” “不知李爱卿所奏何事啊?” 看到是李耿彦出来,老皇上心中有些不快,却又不得不开口问。 “启禀皇上,微臣前些时日上了一本奏折,不知皇上可曾批阅?” 章节目录 第187章 杀鸡儆猴 皇宫金銮殿。 李耿彦话一出口,老皇上心里“咯噔”一响,故作惊异道,“哦?爱卿有上过奏本吗?” “回禀皇上,微臣是在八月初六上奏的奏本,还请皇上明察。” 这个李耿彦,上个奏本还记日子,哪个跟他似得。 老皇上正了正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在龙椅上,“李连福” “奴才在” “八月初六那日,你可有见过李爱卿的奏折?” “回禀皇上,奴才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老皇上当即怒了,“朕让你呆在身边是干什么吃的,你这狗奴才竟敢连李爱卿上的奏折都不记得了,朕还要你有何用?” “来人,将这狗奴才给朕打入天牢。” “奴才,奴才冤枉啊皇上。”李连福吓的一双老腿都不听使唤,当即跪伏在地上,哭喊道,“皇上,众位大臣每日上奏的奏折多的数不胜数,老奴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找不出来哪一个是李大人于八月初六呈交上来的啊。” “还请皇上恕罪啊皇上。” 平台下的李耿彦对于李连福的哭诉置若罔闻,依旧是秉持奏本躬身站在殿中。 “你这狗奴才还有脸狡辩,你也不看看李爱卿是何等的忠臣,李爱卿上奏的事情自然是国家之重,如此重要的奏折你不赶紧呈给朕,现在竟还当着众位爱卿的面说爱卿上奏的奏折过多,朕看你这是要造反哪!” 越说越怒,老皇上雷霆震怒,“来人呐,将这狗奴才给朕押入大牢,择日于午门斩首示众。” “喏” 当即两名侍卫便从殿外走进大殿,将跪在地上一直高喊冤枉的李连福压了下去。 “皇上” “谁都不要劝朕!”老皇上挥手打断,“不过是一狗奴才,竟然敢瞒着朕擅自压下李爱卿的奏折,如若李爱卿今日不说,朕都不知道这奴才私下竟做出了这种欺君罔上的大罪!” “朕意已决,退朝!” 一甩衣袖,老皇上怒气冲冲下了平台。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朝之后众位大臣相继离开,李正基见李耿彦还不下朝,脚下迟疑了几步,“李大人,皇上都走了。” “太保大人” 李正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皇上都如此看重李大人了,李大人怎么反倒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太保说笑了,皇上秉公执法乃是国之圣明,应该是朝廷之兴,百姓之福啊,下官岂有不喜之理?”李耿彦面上带笑,嘴上更是对方才皇上的法治颇为赞同。 “即是如此,那李大人就高兴点,别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李大人对皇上心存不满呢。” 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正基转身离开。 “多谢太保大人提点,下官一定谨记在心。” 目送李正基出殿,李耿彦又回头看了一眼内廷,脸上肃穆之色更重,沉着脸下了朝。 赵将军府。 下朝出宫,该是回家亦或是各回各部办公的时候,可却有这么四五人齐齐聚在了赵将军府,将军赵德亮坐在正座上,两侧分别坐着五位大人。 “将军,今日皇上这是,这是在杀鸡儆猴?”钟毅话至半道,好似怕话被旁人听到似得,刻意压低了声音。 “嗯” 赵德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严肃,“皇上今日这一出戏,分明就是在演给朝中的文武百官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是却又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实话。” “呵呵,都是老油子。” “依属下看,皇上这一手分明就是在警示那些文官,他们不过是凭借读了几年的破书,能写的一手文章,整日里不是在书坊中吟诗练字,就是有事没事的写奏折,皇上啊,其实早就厌烦了,这次李耿彦就是一个火折子,彻底把皇上的火气点着了。” “苏明说的对。”仔细一想,赵德亮觉得此话甚是有理,“皇上这次虽是冲着文官去的,可是咱们这边的你们也都回去说明白,千万不要任由他们跟着那些文官胡来。龙颜大怒,该避则避。” “将军,咱们要不要趁着此次机会压一压那些文官的气势?” “对呀将军,那些个文官这些年来一直仗着有皇上在他们背后撑腰,总是不把我们这些武官放在眼中,现在皇上既然对他们心有不满,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奏他们一本,也好灭灭他们的威风。” 赵德亮听得有些心动,他早就忍那些文官好久了,虽说自己因为战功赫赫荣列一品官衔,可是那些文官却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素日里见了自己面上虽是拱手作揖,背地里却一直说自己不过一“瞎盲粗人”。 可赵德亮好在一点,他十分清楚自己胸中有多少智囊,压抑着胸中的激荡看向了一侧的苏明,“苏明,你认为如何?” 从听到吴志,冬兵二人的话,苏明就开始在心中盘算,等到赵德亮问起他的时候,他已经心中有了措词,正欲开口,一直不说话的越了插了一句。 “将军,咱们背后不是还有三阿哥的吗,怕他们个球啊,现在正是怼他们的大好时机,不怼白不怼。” 赵德亮瞪了他一眼,怪他有些不识眼色,“越了别插话,听听苏明怎么说?” “将军,属下可行。”本想说不可的,可是越了的插话忽然让苏明想起了自己这边的靠山,三阿哥可是皇后的儿子,堂堂正正的嫡长子,更是大中朝未来的储君,思来想罢苏明这才临了改了主意,“可是,将军我们却不能亲自上奏此事。” “哦?”赵德亮有些不明白,不是自己这边人上奏,哪还能有谁上奏此事,“你的意思是?” “得需文官自己上奏此事。” “文官自己弹劾?苏明,你是不是饿昏了头啊?”不光是钟毅没懂他的意思,其他几个也没想通。 “苏明,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德亮话没有那么直,却委婉的道出了他话语的冲突,“文官弹劾文官,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且不说那些文官都是读诗书礼仪的,单是他们同样参加科考踏上仕途之路,此时也不会弹劾自己这方。” “将军,咱们武官靠的是战功,也没谁不服气谁的。”苏明阴阴一笑,“可那些文官却不同,三年一科举,来年一状元;状元各不同,孰能称第一?” 章节目录 第188章 粥比命大 养心殿。 “啪!” 从前朝归来老皇上一肚子的火气,殿内伺候的人不是被赶走了,就是悄摸摸退了下去,现在龙颜大怒,哪个没长眼的敢往上触霉头,这不是找死吗。 老皇上一个人在养心殿待了许久,直到近午时久坐的身子才微微动了动。 “李连福” 门外侍候的小太监可不敢走远,听到殿内传来声音,忙小心翼翼走进殿中,“皇上,李公公被关进大牢了。” “哦” 老皇上这才想起李连福方才被自己打入牢中,神情郁郁的挥了挥手,突然又道,“方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小太监停下脚步,转身答,“回禀皇上,方才虎啸太子殿外求见。” “虎啸太子?” “他来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和师大人的比试。” “比试?”老皇上眉头皱起,疑道,“比试不都已经结束了吗,师中泰胜了两局,结果很明显。” “他人呢?” “没有圣上允准,奴才不敢让他进来,虎啸太子尚在殿外等候。” “传他进来吧。” “喏” “对了,传朕旨意,命师中泰即刻进宫觐见。” “喏” 师家。 按照民间的俗话,此时太阳都照屁股了,周边儿邻居家的小孩也都一个个跑了出来,在街上一角玩着泥巴或是玩过家家、角色扮演的游戏。 “大牛,要不你去看看?” “嗯~”大牛拼命的摇了摇头,“要去你去,俺可不去。” “啧啧,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平日我伺候公子爷的时候,你总是跟我抢着伺候,就怕我在公子爷面前多争一点功劳。现如今这争功的机会我双手让给你,你反倒是不去了。” “这若是被公子爷知道了,你就不怕公子爷心里不记你的好?” “俺不稀罕,要去你去。” 对着一杆子打下去连哼都不哼的大牛,猫四真真的彻底无奈。 “你可别忘了,今儿个公子爷可还有第三场比试呢?” “比试?对,还有比试呢。” “不对啊,公子不是都已经赢了两局了吗,三局两胜,这个你是唬不住俺的。”还好大牛脑筋转得快,走到门前的脚及时停了下来,不过情急之下嗓门却没控制住。 “~嗯~” 听到里面的声音,大牛忙转身声音显得极其温柔,“公子?” “水,咳咳,水...” “哎哎哎,来了,水这就来。” 猫四连接过话,推门而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刚睡醒的师中泰。 “咕咚咕咚” 一杯下肚,师中泰仍觉得喉咙里干渴,说话声音还带着嘶哑,“再来一杯。” “好好,公子爷稍等,小人这就去再倒一杯。” “咕咚咕咚” “哈,好多了。” 揉了揉发涨的脑门,师中泰将疲累的身子倚在了床头。 “几点了?” “公子爷午时一刻。” “嗯~,猫四你一会儿去军器监帮我告个假,就说我病了。” “哦” 倚着也难受,师中泰怎么都觉得不舒服,从床上下来走到院中,躺在老爷椅上,闭着眼睛沐浴着灼灼阳光。 “大牛,我想喝点粥,青菜粥。” “俺这就去给公子做。” 大牛去忙了,猫四也不想闲待着,“公子爷,你还想吃什么,小人出去给你买。” “我不是让你去军器监帮我告假吗,你怎么还没走?” “小人这就去,这就去了。” “咚咚咚” 心情不好,脾气就更臭,嘴巴也更贱,“敲这么急干什么,又不是你爹死了娘嫁了。” “吱呀” 打开房门,猫四直接傻眼了,门外站着一位公公,身后紧跟着两名侍卫,三人脸色不是很好,看向猫四的眼神冷冷的。 “小人嘴贱,还请公公和二位大人别放在心上。” “哼” 小太监冷冷一哼,“师大人可在?” “在,在在,我家公子爷就在院中。” “还不快带我去见师大人。” “哦哦,小人该死,公公这边请。”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猫四请三人走进了院中。 “公子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回头看了一眼,淡蓝色的太监服出现在自己眼前,师中泰忙从老爷椅上起身,招呼猫四往房间走,“走,快替我洗漱更衣。” 就这儿师中泰还不忘了自己的青菜粥,“大牛,你快点,我一会儿可就要走了。” “好,公子你别急,俺这就加大柴火。” 话不落地,厨房的大牛就拿着柴木往灶台里加,一边儿加柴一边儿拿着扇子扇,奈何柴禾中空气不够,不一会儿白浓浓的烟气便从厨房中溢了出来。 “咳咳” “咳咳咳...” “师,师大人你好了没,咳咳...” 不过就是出宫宣道圣旨,还没进门就被一贱民骂爹死娘嫁,进了院门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人晾在一边,连口茶都没有,等着就等着吧,这转眼间便是白烟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师家放了多大的火。 “师大人...” “来了,来了,公公你别急,我这就好。”师中泰也是急的一比,让皇上老头等着自己,自己面还没那么大啊,“猫四你快点,赶紧帮我穿鞋,穿鞋。” “大牛,你好了没,我还能不能喝口粥?” 小太监忍不住了,公鸭嗓子哭喊道,“哎哟我滴师大人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惦记着那口粥啊,皇上他老人家可是还在宫里等着呢,您要是再不出来,奴才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公公稍等,我这就好,这就好。” 抹了一把脸,拿过猫四递过来的毛巾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在脸上随便擦拭,开门的时候毛巾直接往后一扔。 “来了来了,公公你宣旨吧。” 临下跪之际师中泰又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厨房,“大牛,你好了没?” “好了公子,俺给你在冷水里冷冷,这就好了。” 厨房中大牛一手端着粥在冷水中,另一只手拿着竹筷来回搅拌着,白烟之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着有点骇人。 小太监哭的心思都有,忙不迭扶起师中泰,“师大人,皇上只是口谕,命大人即刻进宫觐见,还请师大人快些随奴才走吧。” “公公别急,就喝一口。” 章节目录 第189章 太子请住步 皇宫养心殿。 “虎啸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啸太子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皇上。” 老皇上眼神盯着虎啸,面带笑容,“不知虎啸太子面见朕,有何要事?” “启禀皇上,臣与师中泰当初君前定下三比之约,现在才比试了两场,尚有最后一场比试没有比呢。”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好像师爱卿已经胜了两局比试了吧。”老皇上一时没猜到他的用意,三局两胜,铁定的事实,纵然最后一局他赢了也挽回不了他输的局面。 虎啸点了点头,“皇上记得没错,师大人的确是赢了两场,可是这跟最后一场比试并无相关。还请皇上恩准师大人与臣的最后一场比试照常进行。” “虎啸太子你要知道,这本来就是你跟师爱卿二人之间的私事,朕是没有权利插手的。”老皇上到底是个老油子,一手太极功夫耍的漂亮,“朕若是强制下旨命师爱卿与你比试,且不说朕有何颜面面对千万百姓,单说师爱卿愿不愿意,可否心甘情愿,又是否会竭尽全力与你一站,这些都不可说。” “难道,虎啸太子你希望的就是如此吗?” “臣不想,所以臣希望皇上可以派一个人帮臣劝说师大人。” “哦?”皇上有些惊讶了,“虎啸太子指的是何方高人?” “皇上的女儿,明黛公主。” 玉华阁。 小宫女脚步匆匆从殿外进来,而明黛还在练字,小杏示意她安静,带她出了大殿,片刻后又返回了殿中。 一首满江红写罢,看着纸上跃然挥洒自如,俏丽委婉,一气呵成的诗句,明黛脸上喜色洋洋,很是满意今天的发挥。 “小杏,把这幅字儿好好收藏。” “喏” 净过手,明黛坐在卧榻上,这才问起,“有何事?” “回禀公主,皇上身边的刘公公过来传旨,说是虎啸太子恳请面见公主一面。” 明黛脸不惊面不改,端起茶盏轻轻吹散热气,“父皇怎么说?” “皇上说,见与不见全在公主。” 许是茶水有些烫了,小口下腹,一切皆通,轻轻动了动挺翘的鼻翼,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那便见上一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喏,奴婢这就过去回话。” 怡心亭。 小杏出去嘱咐好小太监,便开始命人在怡心亭内外布置。两刻钟后,小陀螺引着一身淡蓝色锦袍的虎啸走了过来。 “公主,人来了。” “你慌什么慌,他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看小杏小脸紧绷,嘴唇发白,而且还在不住的舔舐,一双手也是不安分的来回搅弄着,明黛看的莫名其妙,出口指示道,“深呼一口气,缓缓吐出,若是心中仍觉得紧张不安,就再多试几次。” “哦” 明黛在小杏心中的地位可是连皇上都要靠后的,明黛说的话更是被她放在心上,视若神明,依着公主的指示来回试了几遍,小杏脸上大喜。 “公主放心,奴婢不会给你丢人的。” “你丢不丢人本就跟本宫无甚关系,本宫何来不放心之说。”明黛笑脸盈盈,“最多便是你丢人时,打出本宫的宫门就好了,宫中若是哪个敢在本宫背后说什么,不用等阎王三更,本宫下一秒就将人扔出宫外。” “公主,你怎么忍心...”小杏嘴巴嘟嘟,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让人我看犹怜。 “好了,人到了,快些收起你这幅美人垂泪的娇滴滴模样吧。” “那奴婢一会儿若是把事情办好?” “好,本宫从父皇那里讨回来的西域贡品琦玉朱钗赐给你。” 一听是琦玉朱钗,小杏眼角的鱼尾纹都显了出来,婉婉一施礼,小声道,“奴婢多谢公主赏赐。” “谢早了,等事儿办成了再惦记也不迟。” “奴婢办事,公主你放心。” 虎啸已经步行至不足百米,明黛用眼神示意小杏开口,自己正襟危坐默不作声。 “虎啸太子请住步。” 突闻声音,虎啸一时没反应过来,疑问的眼神看向了领路的太监小陀螺,“公公?” “还请虎啸太子止步于此,奴才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等虎啸再说些什么,招呼着周边众人退至亭外两百米外等候。 百米之外石亭中放置着一方屏风,屏风之后模模糊糊两个身影,一个窈窕婀娜,盈盈而坐,一个娇小可人旁侧而立,不用想虎啸也知道谁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公主,佳人虽不见,君子礼尚在,当即虎啸抱拳对公主道,“婆罗国太子虎啸见过中朝明黛公主。” 明黛朝着小杏微微颔首,小杏点头应是,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虎啸太子请起。” “奴婢见过虎啸太子。”小杏朝着虎啸盈盈一礼,起身后笑道,“我家公主近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太医嘱咐说要静养,今日便由奴婢小杏代为传达公主的意思,还望虎啸太子不要见怪。” “公主病了?”虎啸吃惊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担忧,忍不住问道,“不知公主今日可有好些,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康复?” “此次我从婆罗国过来,带有一株千年人参,还有一些上好的补药,等会待我出宫便命人给公主送来。” “奴婢先为公主多谢虎啸太子好意。”小杏又嬛嬛一礼,继而道,“公主身为中朝皇室公主,上有皇上皇后照拂,下有千万百姓护佑,宫中更是有诸多医术高明的太医,虎啸太子自是不必为公主担心。” “反倒是虎啸太子千里迢迢从婆罗国远道而来,我朝自该是以贵宾之礼相待,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虎啸太子多多担待。” “姑娘言重了。”虎啸摆了摆手,淡淡的胡须微微上扬,“我此次来就是为了明黛公主,若是能够将明黛公主迎娶回国,别说是照顾不周到,就是打我一顿,我也心甘情愿。” “呵呵,虎啸太子说笑了,中朝上下全都欢迎虎啸太子前来,至于虎啸太子能不能博得我家公主的青睐,比试的结果昨天不是已经出来了吗?” 小杏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一丝俏皮,“奴婢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三场比试,我朝的师大人已经胜了两局。” 章节目录 第190章 是帮还是求? 养心殿外。 连口热粥都没尝上一口师中泰便被两个侍卫架着进了宫,小太监带路来到养心殿外留下一句进去禀报,大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仍不见个人影。师中泰一人站在养心殿外,一会儿看看天空飘来的云朵,一会儿低头数数路过的寥寥蚂蚁,再无聊了就开始盯着殿外的两个侍卫看。两个侍卫身形相似,一米七八的大高个齐排排就好似一条平行线,一袭淡灰色的劲装把壮硕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紧致的臂膀,厚实的胸膛,粗壮的一对大长腿,再看那帅气的俊脸。 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那二人一脸嫌弃的看着师中泰,见他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过,只觉得身上被看的那处地方瘙痒难耐,恨不得拿一把刀割下来才舒服,只因为恶心。 “咳咳” 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师中泰自是能够读懂他们眼神中的意思,想想方才自己心中的那些屙雑想法,师中泰不由得讪讪摸了摸鼻头,心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师大人” 就在师中泰不断心理暗示自己时,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呼来的正好,师中泰便走了过去,“何公公,皇上是不是要召见我了?” “师大人莫急。”何公公就是方才去师家传旨的小太监,看了看四周拉过师中泰的手走到一边儿,压低声道,“皇上方才等师大人等了好长时间,师大人一直不来,朝中还有那么多的军机大事要处理,皇上便先处理那些事情了。” 这么大的一口锅盖下来,师中泰可扛不住,忙解释道,“这,何公公你也知道的,这也不能怪我啊,我哪会知道皇上要突然召见我,你看你也知道,我可是连口粥都没喝就跟着公公进宫了,我已经很快了。” 很快?咱家就没见过敢让皇上等着的人! 何公公脸上也是一副同感的模样,感叹道,“谁说不是呢。” “咱家可是亲眼看着师大人忙里忙外,一穿戴好官帽就随奴才进了宫,谁又能说目无君上呢。可是,师大人你也知道,皇上那是君咱们不过就是一奴才,皇上不高兴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奴才?我,我可不是。 这个词语师中泰觉得有些太贬低自己,明明是却心里一直觉得不是,他可不想成为谁的奴才,就算死也不要。 “公公,那怎么办,我也不能一直就这么干等着吧,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我回家去呢。” “万万不可啊大人。”平常人都是想办法把皇上哄高兴了,何公公哪能知道眼前的师中泰就是个千年奇葩,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看来若是办好皇上吩咐的事儿,还得需要多费些口舌,“师大人,要不这么着,你再在这等会,奴才进去留心看着,等到皇上喝口茶的间隙,奴才就在皇上跟前提一提师大人在门外等候的事情。” “师大人你可是皇上未来的女婿,皇上自是不会不召见大人你的,奴才到时一说,皇上一准会立刻召见大人,到时大人就不必再等了。大人你看行不行?” 听他说的也对,毕竟确实是自己迟到了,多等上一会儿也是应该的,想罢师中泰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怡心亭。 被一个小宫女这么当面指出自己落败于别人的事情,纵算是君子也会不喜,可是虎啸却不是君子,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个将军,是个能文能武的将军。 “姑娘消息还真是灵通,师大人的确是赢了我两场。可这不是还有第三场比试呢吗,这第三场,我一定会赢了师大人,到时候姑娘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奴婢就算是再没读过书,也知道胜出多者获胜的道理,而虎啸太子能文能武,这个道理怕是一定知道。” “姑娘说的是,这第三场比试我就算是赢了,也是师大人赢了这场比试。可是,身为君子,不可半途而废,所以这第三场比试还是要比的。” 小杏赞赏的点了点头,“太子说的甚有道理,可是这比试是太子和师大人比的,又不是跟我家公主比试。奴婢就不知太子今日来找我家公主,所为何事?” “姑娘消息这么灵通,难道不知道昨日师大人拒了我的事情吗?” “或许是传消息的人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与人说。”小杏脸上渐渐变成不失为礼貌的笑容,“今日若不是听太子说,奴婢还真不知道呢。” “那如今姑娘已经知道了,不知可否帮我跟公主说上一说,也好让公主能够帮我开导一下师大人,好进行这定好的第三场比试。” 小杏回头看了看,“太子请稍等。” 进到屏风之后附耳贴在明黛身前,一阵耳语之后才又回到屏风之外。 “虎啸太子久侯了。” 虎啸一脸的无所谓,反而舔着脸看着屏风后的那道美人影,“没事没事,只要能看到明黛公主一眼,别说是等这么一会儿,就是在此等上一天我也心甘情愿。” “虎啸太子还真是果敢直言,只是在我们中朝,委婉迂回才是比较正统的方法。”若不是刚才公主教了小杏一段平稳呼吸的法子,怕是现在就红了脸。 “言归正传,方才虎啸太子请求我家公主能够施以援手,劝得师中泰师大人与太子继续进行第三场比试,我家公主...” “姑娘请等等。”虎啸太子突然打断了小杏的话,疑道,“我并没有请求公主施以援手啊?我只是让公主开导一下师大人罢了。” “可是之前太子也已经说了,师大人已经拒绝了太子的第三场比试,既然师大人都已经拒绝了,那公主现在出言相劝不就是在帮太子吗?难道这不算请求吗?”小杏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看来是奴婢传话传错了,既然如此,那公主要说的话奴婢也就不必再禀报太子。”说罢转身就要走进屏风后。 “姑娘且慢!” 虎啸情急之下竟伸出了手,又讪讪收回,“姑娘说的没错,确实是我请求公主施以援手,并不是姑娘你记错了,而是我记错了才是。” 章节目录 第191章 以物换物 皇宫怡心亭。 见虎啸太子已然乖乖钻入公主的圈套,小杏不禁有些小得意,脸上也不由得显露了出来。 “咳咳” 明黛的轻咳声应时而出,小杏赶紧收敛起神色,福着手朝着虎啸太子盈盈一拜,“方才是奴婢不对,还请太子见谅。” “不是不是。”虎啸还以为明黛是在为自己责怪小杏,一脸欢喜的为小杏向明黛开脱,“还请明黛公主不要怪罪小杏姑娘,是我说的话不够直白,这才让小杏姑娘曲解了我的意思。公主若是要怪,就责怪我一人便是,还请饶了小杏姑娘。” 屏风后的明黛略皱了皱眉,下意识点了点头。 “多谢明黛公主。” “多谢公主饶恕。” 背对着虎啸,小杏冲着屏风后的明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明黛横眉瞪了她一眼,又用眼神示意外间的虎啸,小杏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太子是有求于我家公主,那我家公主自然不能白白的为太子做事啊?” “不知公主想要什么?是我婆罗国的葡萄酒还是上好的珍珠蜜?或是公主想要的是我这个人?”虎啸也不吃惊,反倒是一副自信飞扬的神采,“不管是什么,只要公主能说出它的名字,我虎啸就一定能双手呈献给公主。” “若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了。”对于虎啸极力配合的态度,小杏很满意,看来琦玉朱钗马上就要归自己了,“我家公主听闻婆罗国国王有一宝物,相传还是古晋三明之物,而这个宝物还有着一个背后的故事” “说是古晋三明时,明金公妾侍领娘身怀六甲,却不想生下来却是个死胎,当时明金公手下有一门生哲三郎,这哲三郎不知从师何人,经纶满腹更是博古知今,五行之术也有所涉及。老而失子的明金公盛怒之下,上千条人命便没了,大臣求到哲三郎那里,哲三郎这才大殿之上掐指一算,‘东方游龙,天福永寿’。明金公不解,哲三郎答道,‘夫人腹中之子福泽天生,可就是这福泽太大,夫人腹中盛装不下,所以才会有此一祸。’明金公若有所思,‘何解?’哲三郎当即跪伏东方,双手合十伏地掌心朝天,‘东有明珠,色若琉黄,取之内镶主公冠上柠绿一抹,置于内殿牌匾之上,天佑明金大福。’后人称之为翡翠玉明珠,乃振兴国邦,安得万民之物。” “原来公主也知道翡翠玉明珠啊?” 小杏刚一开口,虎啸就知道她是在说翡翠玉明珠,只是翡翠玉明珠早已流落已久,自己当初寻获也是机缘巧合从缴获的强盗那里拿到的,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事儿处于婆罗国,传至千里之外的中朝更是绝无可能,可是明黛公主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很明显,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五阿哥龙瞻武告诉她的。既然龙瞻武能告诉公主翡翠玉明珠的存在,那么其他的事情自然公主也都能知晓。那如今公主直接问自己寻要此物,难道是看破了自己的计量?不对,不应该,也不该会。这件事是我亲自去做的,就连扎法都被自己瞒着,旁人绝不可能知道。 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虎啸心中更是笃定,阔达笑道,“公主有所不知,虎啸此次前来为了能够博得公主的青睐,特地将此物带了过来,而这翡翠玉明珠此时正在鸿胪寺的内库,已经不再我手中了。所以公主若是想要一看究竟,大可直接去鸿胪寺内库查看便是,不需要向我讨要的。” “不过,若是公主想要这颗翡翠玉明珠的话,便只能同意嫁给我,那日后翡翠玉明珠便永远归属公主所有。因为这颗翡翠玉明珠也是我从父汗那苦苦哀求才得来的,还请明黛公主见谅。” 呵呵,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本宫嫁与你才能拿到翡翠玉明珠,那岂不是翡翠玉明珠还是你所有,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罢了,拿去忽悠别人也就算了,还敢在本宫面前空口白话。 “当当” 轻轻敲了敲石桌,示意小杏进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太子一番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既然翡翠玉明珠是太子的定情之物,那本宫也不好意思夺人之美,如是劝谏师大人之事也便就此作罢吧。” 小杏将明黛的话原样说了一遍,只是语气却是凶狠了许多。 “我家公主身子有所不适,在外面待得久了对身体也无甚好处,若是太子再无其他事情,还请太子先行退下,公主还需要人近身伺候,奴婢在此就不送了。” “姑娘,若不然你跟公主说说,换个其他的物件好不好?”就这么离开,虎啸有些不甘心,被人赢了两局,这件事现在已经不是玩玩的情况了,而是关乎男人的尊严。若不然,虎啸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游说师中泰,只是那师中泰就是头倔驴,雷打不动死活也不愿意再比试。 “公主,还请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哪,我是真心想迎娶公主的,我保证,只要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别说是翡翠玉明珠了,就算是公主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虎啸也一定会想办法摘下来送给公主。” “还请太子自重。” “来人!” 见这虎啸不听自己好言相劝,反而还发了疯似得往前走,小杏一边儿向前阻拦一边儿冲着小陀螺喊,好在小陀螺有功夫在身,十几个太监一起上终于将虎啸稳住。 “公主,若不是父汗之命,我又怎么会不把那破东西给公主呢,还请公主你能明白我对你的真心哪。” “咳咳” “小杏,本宫乏了,搀扶本宫回宫。” 本以为这虎啸身为一国太子,该有的礼仪自当懂得,却不想今日一见却如此毛躁粗鄙,简直还不如师中泰。 呸!怎么好端端拿这个人作比,看来自己是真的被气昏了头。 “公主,明黛公主...” “若是太子之前说的话还作数,还请太子以物换物,若不然就请太子免开尊口,我家公主累了也乏了,再也听不得别人多说一句废话。同时奴婢还请太子自重。” 章节目录 第192章 公主宣召 养心殿外。 如果师大人是个小生的话,那王超和马哈二人今日看戏都有些看懵了。从刚开始的无聊到之后的打量他们二人,王超和马哈就算是知道眼前的师大人是未来的驸马爷,心里也不由得肯定他好男风,而且还特么的是个受!呸,读书人果然是是什么逼样的都有。被二人发现“事实真相”之后,这师大人羞愧难当,骚的颜面尽失,正巧何公公出来找他,算是解了这个“尬癌”。可是自打何公公再次离开之后,这师大人就好似换了个人似得,直接坐在殿前台阶上,背倚着木柱,竟然酣睡如猪。 “大人” “大人” “师大人,你醒醒。” “师大人!” “哦,啊,何公公你干啥?”正吃着香喷喷的大鸡腿,就听到有人再喊自己,还未回头就被人直接耳际大吼,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庞大,皮肤粗糙,毛孔粗大,黑头粉刺一脸,以及可怖的鼻孔中还带着恶心的鼻毛。 “喊就喊呗,谁还不让你喊了,只是你别挨我这么近成不?”说着师中泰揉了揉耳朵,起身远离何公公,“我又不是聋子,你喊个一两声我就听见了,至于离我这么近吗,吓我一跳,若不是我眼疾手快,这偌大的巴掌早就呼你脸上了。” “是是是,是奴才不对,是奴才的错,多谢师大人手下留情。” “好了好了。”也是自己等的的确是无聊,本想着坐着歇一会儿,却不想找的位置简直太适合打瞌睡了,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的香,“你叫我有什么事?” “是不是皇上准备召见我?” 想到马上就要见老头子,师中泰下意识摸了摸嘴巴,幸好没有流口水,还好还好,整理一下官服就准备往里走,何公公竟伸手拦下了他。 “大人,皇上没有召见你,是公主要召见大人。” “公主?”师中泰脑壳子有点大,这神马情况,我不是被传召进宫见皇上老头的吗,怎么现在公主要召见我,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公主召见我?那一会儿皇上若是找我,我不在这可怎么办?”师中泰脸上一副君前两难的无奈,“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何公公,既然我来宫里是因为皇上召见,那公主那边我就不方便过去了,毕竟这后宫我一个大男人来来去去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大人不必担心,方才奴才已经跟皇上回禀过了,皇上已经恩准大人去面见公主了。” 我擦,你这家伙一个时辰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你特么不会也是被穿越过来的吧。 “若是师大人是在担心那些无稽之言,其实大人大可不必。”何公公现在就好似一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每一句话都在诱惑小红帽进狼窝,“师大人早已经被皇上封为了驸马之衔,身为驸马自然需要定时进宫给皇上和各位娘娘请安,只因为现如今师大人和公主还未成婚,这才暂时免了这个规定。” 嘶...,所以,也就是我不得不去了。 既然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师中泰自然也不敢拿着小命跟他们玩啊,毕竟苟活于世还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好,我知道了,我去。” “还请公公前面带路。” “公主就在玉华阁召见大人,玉华阁的路想必大人一定还记得,皇上身边还需要人侍候,奴才就不便伺候大人了。” 行,你够种! 给了何公公一个冷冷的眼神,师中泰一打下摆,独身一人阔步朝着玉华阁走去。 “皇上” 何公公进到殿内,轻声禀报,“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让师大人去面见公主了,现在师大人已在去的路上。” “嗯,派个人去盯着,切不可乱了分寸。” “喏” 长春宫。 一朝使臣进京,繁忙的左不过是鸿胪寺,当然鸿胪寺的官员也都早等着这天呢,平日里眼瞅着其他大臣吃香的捞油的,哪个不是吃的肚满肠肥,现在有使者进京,他们的好日子也终于来了,不禁能够盆满翁满,在皇上眼前也能好好表现表现了。撇出这些,当然单要收拾贡品就是一件大事,自从虎啸进京以来,龙瞻武就在鸿胪寺待着,虽说贡品早已核完,可最担心的事情却也发生了。 若不是宁淑妃从宫中传出来消息说是多日未见皇儿,甚是思念,龙瞻武怕是怎么都不会主动回宫,毕竟贡品失窃这件事非同小可。 “五阿哥请喝茶。” “哦,谢谢秀尔。” 看龙瞻武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宁淑妃放下手中缝制的绣帕,关心问道,“怎么?母妃让你回一趟宫,就这么不情愿?” “儿臣岂敢。”整理好情绪,龙瞻武装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其实不用母妃宣召,儿臣就已经打算回宫看母妃了,只是今日凑巧了,看来母妃跟儿臣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吗?”宁淑妃接过秀尔端过来的蜜饯果子,捡起一颗放入他嘴中,“我可是听说你在鸿胪寺一直从早忙到晚,有时候连口饭菜都没空吃,你还会想起我这个人老珠黄的老太婆?” “谁说的?”龙瞻武一拍小桌,气怒道,“坐在我面前的分明不知是哪家二八芳龄的小姐,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话,母妃你且告诉我,看儿臣怎么收拾他。” “二八芳龄的小姐?呵呵,你还真敢说!”宁淑妃笑的一张脸都开了花,又塞进他嘴中一个榛果,“你也不怕被人听到,传到皇上耳朵里又要训你不识文墨。” 龙瞻武一拍胸脯,鼓鼓作响,“儿臣说的是事实,就算是父皇在这儿,儿臣也是如此这般说。” “哎呀,你小点力气,也不怕把自己打伤了。” “母妃你不用担心,儿臣壮得很,这点力气根本不在眼下。”说着龙瞻武就要再拍,被宁淑妃嗔怪的眼神拦了下来。 “好了,这也没其他人,在母妃面前你还不说实话吗?” 宁淑妃收起方才喜笑颜开的模样,“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母妃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儿臣这不是好好地吗,你怎么总盼着我生事啊?” 龙瞻武嘴里笑着,眼睛视线下移从托盘中拿起一颗榛果,剥了起来。 “你是我生的,难道你以为母妃会看不出来吗?” 章节目录 第193章 宫婢拦路 从养心殿一路摸索,加上之前的记忆,师中泰花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玉华阁,若不是凭着自己那惊人的记忆力,哼,堂堂一个路痴怎么可能会不迷路。 师中泰自诩能走到已经着实不易,可有人却嫌他来的太慢,再晚一些怕是这天儿都要黑了。不到玉华阁近前,师中泰远远就瞧见两个小宫女一左一右把守着大门,脸色黑的吓人,明显是把着门不让进去。 他倒也没想着扭头走人,反倒是整理了一下官服,清了清喉咙,迈着潇洒的步伐,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用着刻意压制出来的磁性男音,拱手轻轻一福,“二位姑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大人这一拜,我们做奴婢的可承担不起。” “奴婢自然是承担不起朝廷命官一拜,可是现下小生只是一介读书人,而二位在小生眼中也只是闭月羞花的姑娘。照此论的话,二位漂亮的小姐姐自是能够担得起小生一拜。”说着,师中泰还又有模有样的拜了一拜,脸上笑容温柔可亲。 “呵呵” 左边的宫女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右边的宫女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提醒,“青儿” 被唤作青儿的左边宫女忙收敛起笑脸,详装生气的模样训斥道,“油嘴滑舌!” “不不不,青儿姑娘这可就误会了,小生今日还未喝过一口水,所以这嘴一定没有油水,这舌头自然一点也不滑。” 青儿自然听得出他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就顺着话接道,“话都是你自己说的,别人又未看见,若是你真的吃了油抹了蜜,自己不说谁还能知道不成?” “这样啊。”青儿的话的确没错,师中泰也不反驳,反倒是在凝神思考该怎么证明,数秒后惊喜道,“小生知道了,只要姑娘亲自尝一尝,不就知道小生有没有吃油抹蜜了吗?” “你,你下流!” “咳咳,是姑娘你不相信小生的,小生只是想了个办法让姑娘知道小生没有说谎罢了,怎么青儿姑娘反倒说小生下流呢,这小生可真是冤枉的很呐,简直比那窦娥还要冤。” “你,你...” “好了青儿,方才我都提醒过你了,你非要逞能,现如今吃了亏,你还想怪谁?” “可他...” “青儿紫儿,你们干什么呢?” 小杏的声音从里间突然传出来,青儿紫儿二人忙低下了头,“小杏姐姐” “你们不好好干活,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 走到大门口见到师中泰就站在门外,小杏吃惊中带着惊喜,“师大人,原来师大人你已经到了啊,奴婢还以为大人你迷路了,正准备派人出去迎接大人呢。” 同时好似也才明白为何师中泰久久而不入,“你们两个奴婢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师大人是公主召见的人吗,耽误了公主的大事,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小杏姐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是我们错了,还请小杏姐姐帮忙在公主面前为我们求求情。” 小杏巧手一指,掐腰怒道,“师大人可是未来公主的驸马爷,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饶命?你们甭想了,聪明的还是早点去向公主认罪,或许公主对你们的处罚会轻一点。” “还请小杏姐姐救命啊。” 师中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三个人演戏。 “求我是没用的,你们还不如去求求被你们为难的师大人。” 呵呵,就知道剧情永远是这样。 “师大人,奴婢方才有眼不识泰山,狗胆包天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这次吧,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大人...” 我擦,凭空飘来的艳遇,我还真是无福消受啊。 “行行行,算了,这次就算了,下一次记得可不要狗仗人势了。” “还请小杏姑娘带我去见明黛公主。” “师大人这边请。” 伸手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师中泰先行,小杏后一步走对着青儿紫儿二人挤眉弄眼,二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多谢师大人饶命之恩,奴婢以后再也不会了。” 玉华阁侧殿。 走进殿中师中泰便看到公主明黛坐在卧榻上,塌桌上摆置着各种点心,旁边还有一副棋盘,黑白二字四处散落着,可对面却无一人,也不知道是在和谁对弈。 “微臣师中泰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师大人还真是公务繁忙啊,本宫召见大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不知道师大人又在哪里风流快活呢?” 这丫头,就不能先让我起身再回话嘛。 师中泰双膝跪在地上,抱拳回道,“回禀公主,微臣因为不熟悉宫中道路,又怕耽误了公主的事情,便一步三凝思,这才好不容易找到了玉华阁。” “领路的小太监呢?” “何公公说皇上身边还需要人伺候,他不能远离,所以微臣便自告奋勇说自己可能独身过来,只是微臣没想到这皇宫简直太大了,微臣寻了半天才找到来玉华阁的路。” “你可知道后宫乃宫中禁地,像你这般莽莽撞撞的在后宫乱走,若是碰到什么妃嫔娘娘,那可是要被杀头的罪名。” 不是吧?欺负我没读过历史吗?我虽没读过历史,可好歹我也是被古装电视剧浸泡过多年的追剧狂人啊,老子当年可还是vvvip呢。 师中泰脸上不相信的神色太过于明显了,明黛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别以为本宫是在恐吓你,等到你哪日冲撞了哪位贵人的凤驾,你就知道这后宫的规矩了。”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还请师大人依然保持现在满不在乎的心情。” 人家一片好心,自己若是不接着那就是自己不明事理了,师中泰乖巧拱手拜谢,“公主教诲,微臣谨记在心,以后万不会再如此。” “你最好还是记在心里,若真等到事发了,连本宫也保不住你。” 看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明黛也懒得再跟他重述,“对了,明日虎啸太子会去你家里找你,到时候你要答应他的请求,与他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什么什么?” 师中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丫头管天管地还管自己拉屎放屁啊! “公主,微臣与虎啸太子之间的比试是微臣的私事,公主好像不应该插手此事吧。” 章节目录 第194章 吵嘴 玉华阁侧殿。 刚睡醒就被拉紧皇宫也就罢了,谁让皇上是自己的老板呢,等大半个时辰连皇上老头胡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打发到了玉华阁见这个死丫头,见就见呗,谁让自己上辈子,哦不,是这辈子欠她的,可是明黛竟然命令自己跟虎啸比试,这,这师中泰就不能忍了。 他不能忍是小事,明黛身为一朝公主,竟然连一个六品小官都管不住这就有点伤面子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所以,你这是在对我下旨?” “趁着本宫还在好言好语劝你的时候,你最好知礼懂礼。” “公主可知道下一场比试虎啸太子要跟微臣比什么?”师中泰脸上神情木木,声音极度平淡,“是武比。” “虎啸虽身为婆罗国太子,可是却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微臣虽然平日里不喜与他人交流,但是既然要与这么个文武双全的太子比试,自然要了解一番,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胜的道理还是很有效果的。” “他是太子,他也是婆罗国的大将军,统领士兵万万,手染鲜血无数,闯过的城门不下数百,说是百战百胜也未尝不可。这样的一个人,公主要我一个文弱书生去跟他比试,公主怕是想要微臣去送死吧。” “既然是公主特意下旨,那微臣只能接旨。” 师中泰当即俯首一拜,“公主若无其他吩咐,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师中泰,你站住。” “本宫还没有同意你退下。” “本宫命你站住!” “你...” 怒目瞪着师中泰大步离开,明黛气的小嘴嘟嘟,伸出去的手无奈握成拳收了回来。小杏从殿外小跑进来,看看离去的师中泰,再看看气呼呼的明黛,“公主,你跟师大人又吵架了?” “什么叫又?” “就他那驴脾气,本宫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明黛坐回位置上,愤愤然,“自己一个人把话说完,也不听听别人后面要说的话,总觉得人家是坏心眼,一心想让他去送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种小心眼的男人。” “本宫就不明白了,本宫不过就是让他同意跟虎啸的比试,本宫都还未说是文比呢,他这个人就自顾自地的说什么武比,还一直吹嘘虎啸战功赫赫,文武双全。” “既然虎啸都已经文武双全了,那为何前两场比试他还会输给了他,这个人脑子就是有病,一根筋,还总是不听人家的解释。” “脸上冷冰冰的,任谁看不出来这是生气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小儿之态!” “像他这种人,气死他活该!” 小杏呆呆的看着公主嘟嘟嘟说了一串的话,似懂非懂的了解了两人之间的事情,可是师大人是生气了,可公主好像也... 见小杏看自己的眼神阴阳怪气,明黛瞪眼问道,“你那什么眼神?”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是有花吗?” “没有没有,奴婢,奴婢就是...”小杏说话吞吞吐吐,一看就是在思索着编什么谎话。 “就是什么,不说实话自己就去殿外跪着。” 小祖宗您正在气头上,我这若是一跪,怕是不到天亮是没什么希望了。小杏可不敢盯着这么大的风险出卖自己,“奴婢就是觉得公主,公主有点怪怪的。” 说完话,小杏只觉得脖子间冷嗖嗖的,好似有什么东西飘过去。 “哦?说来听听。” “那,那公主你可得先饶奴婢一命,若不然奴婢可不敢说。” 明黛倒是要听听这小丫头到底要说些什么,“好,本宫恕你无罪。” “多谢公主。” 拿了保小命的底牌,小杏这才有胆量说实话。 “奴婢在公主身前伺候了这么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为了一个人气成那副样子,所以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呆了。” “本宫生气?本宫什么时候生气了,本宫更不可能为那不知好歹的人生气!”明黛冷冷瞥了她一眼,“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说半天不过都是无稽之谈。” “去殿外跪着认真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起来回话。”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信你。小杏委屈巴巴的皱着小脸,乖巧讨好的举起小手,“公主,奴婢现在就想通了,刚才公主没有生气的,是奴婢一时眼花看错了。” “奴婢是不是就不用去殿外跪着反省了?” “不行!你都还未好好反省,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去殿外跪着。” “公主,奴婢都知道错了。” “知道归知道,反省是反省,两件事情完全不相干。” “哦,奴婢这就去反省。” 阿哥所。 临近日落时分,上书房的课程也都相继结束,一下课六阿哥龙瞻羽便扔下书本跑了出去,快活的犹如一个逃出牢笼的小鸟,而三阿哥龙瞻武却是缠着未走的师傅张承礼张太傅询问一些诗经上的意思,两刻钟这才回到了阿哥所。 “三哥” “哦,五弟这是刚从鸿胪寺回来?” 龙瞻武摇了摇头,“没有,方才去长春宫给母妃请安。” “我还以为五弟因为那些贡品忙不过来呢,看来倒是为兄小看五弟了。”龙瞻宏收起手中的书卷,赞赏的眼神颔了颔首。 “小弟愚笨,有劳三哥担心了。”指了指龙瞻宏背后的书卷,龙瞻武笑问道,“怎么,上书房的课程都已结束,三哥拿着书本啊?” “太傅讲的一些东西有些深奥,笨鸟先飞的道理愚兄还是知道的。” “时辰不早了,五弟你早些回房休息吧,为兄我先行一步。” 拱了拱手,龙瞻宏转身离开,龙瞻武皱着眉头挠了挠眉尾,看着龙瞻宏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扭身回到自己房中。 “爷,您回来了。” “给我倒杯茶。” “喏” 仆从端着茶水走过来,龙瞻宏将书本仍在桌上,轻声问道,“吩咐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回爷的话,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最近赵大人的手下一直在师大人周边活跃着,行迹有些明显,有心人一看就能识出。” “这个赵世明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喝了一口茶,龙瞻宏神情有些不愉,“明日你出宫,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起身来到书桌前,仆从机灵的研磨好墨,龙瞻宏执笔一气呵成数十字跃然纸上,“将这封信亲自交给赵大人,还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章节目录 第195章 宾客之道 师家。 初升的太阳刚刚挂在天边儿,师中泰便命大牛烧好热水,起身沐浴更衣后泡制一杯香茗静坐在院中。 “大牛,公子爷今儿个是怎么啦?” “俺也不清楚。” “昨儿个你不是在家吗,你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大牛挠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昨日的情形,除了公子进宫的时候,其他好像也没什么了。 “真的没什么事情发生了,公子昨天不过也就是去了一趟宫里,这个你也是知道的啊。” “你这头憨牛!” 看着大牛瞪着牛眼大的眼珠,猫四举起的手讪讪落了下来,转回头接着偷瞄着院中的师中泰,轻声说道,“我指的是公子爷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怎么样?” “回来?”大牛凝眉挠着后脑勺思考,若有所思道,“好像公子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晚饭也没怎么吃就回房休息了。” “而且俺之后要给公子送水果来着,可公子也不要。” “这不就是很明显嘛。”猫四真想给他来一后脑勺,又怕大牛反手打自己,不过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所以啊,公子爷今儿这么反常,肯定是昨日在宫里又受了气。”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公子爷是跟皇上吵架了,还是跟公主争嘴了?不过看这情形,怕是最后吃亏的是咱们家公子爷,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一反常态,你说是不是?” “可公子不是一直都对皇...”猫四对自己做着嘘声的手势,大牛转口道,“对那两位不在意的吗,那这一次公子为何会无端端这样啊?” “你问我啊,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是一直很聪明的嘛,而且自诩嘴了解公子的心意,你倒是接着猜啊。” “你...”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这匹夫一般见识。” “你们两个不要闹了。” 师中泰的声音淡淡传来,二人已经知道他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再继续胡闹打灯笼去茅厕。 “公子爷,你要不要来碗粥?厨房刚刚做好的,还是公子爷最喜欢的青菜粥。” “不用了,只有现在空着肚子,一会儿才能狮子大开口吃下好东西。” “狮子大开口?” “好东西?” “什么...” 猫四正准备问他是什么好东西呢,却不想大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扣扣扣” “大牛去开门。” “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你怎么不去?” 说归说,大牛的双腿还是很诚实的走向了门口。 “扣扣扣” “来了来了” 打开房门,大牛两眼瞪得贼大,显然他识出了来人的身份,而且对于他的到来甚是吃惊。 “我是来找你家大人的,不知...” “虎啸太子请进,中泰早已等候多时。” 不等虎啸把话说完,师中泰的声音便从院中传了出去,对着大牛微微一笑,大牛后退一步让开路。 “多谢” 用笑意的目光迎接虎啸过来,师中泰同时吩咐道,“大牛,盛两碗青菜粥,让虎啸太子也尝尝家常饭的味道。猫四你去珍味阁买几样点心,挑好吃不贵的。” “喏” 两碗青菜粥被盛放在石桌上,让大牛退下,院落中便只剩下虎啸与师中泰二人,哦,还有偶尔路过的夏天的尾巴。 “怎么?太子不会是嫌弃这粗茶淡饭,连尝一口的想法都没有吧?” “怎么会?” 虎啸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意思,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青菜粥放进了嘴里,师中泰淡淡一笑,也跟着吃了起来,换口的间隙还随口问了一句。 “尝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很难吃?” “倒是没有很难吃,可这,可这味道好似,好似也没怎么好吃。” 这倒是实话,师中泰呵呵一笑,“调料不够,所以也只能做成这个味道,不过相比于那些山珍海味,我觉得还是多吃些这些饭菜会比较好。” “若是太子你真的吃不惯,那就算了,喝杯清茶去去口中的青菜味。” 虎啸没有放下手中的粥碗,反倒是一饮而尽,倒入腹中。师中泰也只是看着,见他如此不笑不忧,很是平静。 “既然师大人觉得这青菜粥对人好,那我就喝尽,也好做好我宾客的本分。” “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太子其实不必放在心上的。” “既来之则安之,师大人尽自己的主客之道,我守我的本分,两不相冲,也可得佳果,何乐而不为呢。” “太子高见,中泰佩服。” 趁着歇口的功夫喝尽粥,让大牛将瓷碗都收拾干净,又把茶具端出来,院落再次恢复了平静。 “汩汩汩” “太子尝尝。” “汩汩汩” 一边儿为自己倒茶,师中泰一边儿解释道,“这茶不似太子平日喝的名茶,而是用一种独有的茶料泡制而成,太子不妨猜猜看。” 虎啸拿起香茗在鼻间来回嗅了嗅,确实跟平日喝的那些味道不一样,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而这股香气更像是,像是花儿的芬芳。 “不知师大人你的赌注是什么?” “赌注?” “师大人既然要我猜,那自然会有猜对了如何,猜错了如何之说,不是吗?” 呵呵,这哥们还真是顺着杆子爬的快。 “好,既然太子喜欢,那我便奉陪。” 反正不过就是耍耍,无所谓了。 “不知太子想要用什么作为赌注?” “若是我赢了,师大人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若是太子输了呢?” “那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师中泰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啄了一口,用花儿制茶的方式他在这还从未见过,茶艺可是中朝独有的技艺,就算茶已经流传至婆罗国,这花茶却一定不会知道。 “可以,不过这件事不能是伤天害理,杀人放火的恶事,换言之也就是不能伤害到别人,太子可同意?” “放心,我让师大人做的这件事,伤及不到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一丁点儿的威胁,而且还是师大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一件很小的事情。” 是比试吗? 这个家伙还真是固执,难道非要赢我一场才甘心吗? 师中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没来由的赌博。 “那就请太子开始吧。” 章节目录 第196章 花茶赌博 京城一条街。 话说猫四奉了师中泰的命令到珍味阁买点心,好吃不贵,好吃哪有不贵的东西,更别说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点心铺子珍味阁了。幸好猫四一直都能读懂师中泰的心意,在大街上随便寻了一家点心摊子,挑了三四种让老板打包好,这才悠哉悠哉的往回走。 “四哥” “四哥” 猫四每次出来都会给破庙里的兄弟送吃的,这次也没例外,所以刘官知道自己的行踪猫四一点都不奇怪。 “四哥,你出来帮公子买点心啊?” “你不是看到了吗?” 给了刘官一个白眼,看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准是心里又有所求,猫四撇过眼神故意不去看他。 “嘿嘿,四哥我帮你拿。” 从猫四手中接过点心,前面正好一个茶铺小摊,“四哥你出来为公子办事,想必早就累了吧,正好前面有一个茶摊,不如四哥去歇歇脚,小弟请四哥喝杯茶。” “请我喝茶?” 猫四上下瞧了瞧他,“不会又是你从你老爹那里抢来的吧?” “哪里哪里,小弟如今也有了差事自是不会再做那种事情。”刘官讪讪挠了挠头,请猫四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茶。” “四哥,最近公子在忙些什么呢?” “怎么,说好的不是请我喝茶吗,怎么一开口就是问公子爷呀?”猫四脸上有些不喜,“你这到底是请我喝茶呢,还是向我打听公子爷呢?” “呵呵,四哥喝茶四哥喝茶”正好茶肆老板将茶水端了上来,刘官趁势将茶水端到猫四面前,脸上笑容更是亲和,“还请四哥帮帮忙。” “你看,这比试不是都已经结束好几日了吗,公子一直对我也没什么吩咐,也没有说让我进府什么的,不知四哥你可知道其中内由?” “会不会是公子觉得我之前办事不妥,心中对小弟有所不满啊?还请四哥帮忙指点迷津,小弟若有来日,定不会忘了四哥的大恩大德。” 猫四端起茶水,轻轻尝了一口,脸上神情淡淡,对于刘官说的话一副油盐不进,不感兴趣的样子。 刘官从怀中摸出一锭小银,不着痕迹的塞入猫四袖口中,“四哥,帮帮忙。” “你也知道公子爷是当今朝廷命官,自然身负朝中大任,事务繁忙百事缠身,最近公子爷心情也不是很好,若不然等到哪一天公子爷心情好时,到时我再跟公子爷说说你的事情,看那时公子爷会如何安置你。” “那小弟在此先行谢过四哥了。” “小事一桩。” 小事一桩你还会如此磨磨蹭蹭,非要见了银子才肯说句话,不过也就是情如纸薄的兄弟,全是利益,“四哥提点之恩小弟谨记在心,日后必定舍身报答。” 师家。 一杯香茶开始了一场赌博,赌博的输赢虽不涉及万贯家财,可是应下一件事且要说到做到也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看来虎啸很看重这场小赌,只见他又在鼻间轻嗅几个来回,这才慎重的放在嘴边轻啄一口,细细品了品其中的味道,芳香四溢,花的芬芳感更加浓郁,只是这花儿香的味道却甘苦无比,这让虎啸有些疑惑,一时竟没想出到底是何物。 “师大人这茶泡制的极佳,轻嗅一口,只觉得芳香扑鼻;品入口中,芬芳之香四溢唇中,甘苦之味久久回荡在齿间,仿佛与人置身于百花丛中,回香甘甜,此乃极品,极品也。” 不就是一个花茶嘛,哪来的这么多夸赞,我这个做主人的听得都有些头晕了。 “太子果真是懂茶之人,请。” 虎啸又执杯细细品尝一口,“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不是吧?大哥,你这么流啤你娘知道吗? 看到师中泰吃惊的看着自己,一副意想不到的神情,虎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轻呼一口气,瞥了一眼院落茅草房上晒至的菊花,心呼感谢长生天。 “怎么?我猜的不对吗师大人?” 师中泰摇了摇头,“不,太子猜对了,就是菊花。这菊花味甘苦,性微寒,有散风清热、清肝明目和解毒消炎等作用。” “我本以为太子来自婆罗国,菊花算不上什么上乘之品,太子应该不知晓,却没料到太子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知道,看来,是我小看了太子的博识。” “师大人谬赞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见过菊花,这次猜中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误打误撞罢了。” 虎啸自不会说自己是看到他家屋檐上的菊花花瓣才猜出来了,毕竟自己可是正大光明的看,可没有偷偷摸摸的。 “不管是误打误撞,还是机缘巧合,既然太子已经猜出了这花茶的来历,那便是太子你赢了这场赌注。” 师中泰也不小气,赢了就是赢了,这很简单嘛。 “不知太子欲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闻言虎啸大喜,一口饮下杯中剩余的茶水,“我暂时还没想出什么事情需要师大人帮扶,若不然就等我哪一日想到了,到时再麻烦师大人好了。” 师中泰看了他一眼,竟然不是自己之前以为的比试,看来这家伙今天来找自己,对之后的比试是志在必得了。只是,只是这个莫名的承诺让人着实不喜。 “好,可以,日后中泰若是能够有幸帮扶上太子,中泰必定竭尽全力达成太子所愿。”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师大人。” “汩汩汩” 又为二人倒满茶水,虎啸执杯,“以茶代酒,我敬师大人一杯。” “嘭” 清脆的瓷杯声悦耳动听,二人相视一笑一杯饮下,赌博就此作罢。 “太子今日来,不会就只是来跟我猜测这一场赌博吧?” “当然不会,这场小赌不过是饭前小菜罢了。”终于说到正题了,还不知道明黛公主是否已经劝服了他,“其实今日我来,是想邀请师大人与我进行这第三场比试的。” “怎么又是比试?”师中泰略显惊讶,“之前太子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吗,我记得好像我已经给过太子答案了吧,难道是我记错了?” “没有没有。”虎啸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学习刘贤主三顾茅庐,想用诚心换得师大人的同意。” “太子如此一副赤诚之心,中泰佩服,佩服。” 章节目录 第197章 所求为何 骁骑营。 时间转眼即逝,午时临到赵世明这才有了空闲的时间,若不是当值之时不能喝酒,怕是赵世明现在最希望手中茶杯中的不是茶水而是一杯清酒。 “大人,外面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是什么人,你认识吗?” 小卫摇了摇头,“小人没见过。” “哦,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赵世明这才起身走了出去。走至营帐外围,赵世明远远相看,一眼却识出了那人是三阿哥身边的侍从匡贵。 脚下步履频频,三步换成两步便到了匡贵身边,示意匡贵跟着自己,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这才停下了脚步。 “三阿哥有事找我?” “这是爷让奴才亲自交给赵大人的书信。” 接过匡贵手中的书信,见上面的字迹确实是三阿哥龙瞻宏无疑,看了眼周围快速塞进衣袖中,“你回去回禀三阿哥,就说书信我已经收到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你也快些回去吧。”拍了拍匡贵的肩膀,赵世明看着四周就欲要返回营帐。 “大人,爷还有一句话让奴才带给大人。” “话?什么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奴才先行告退。” 把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匡贵便不再久留,毕竟骁骑营来来往往都是巡逻的兵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阿哥这是在...” 摸了摸袖中的书信,赵世明剑眉一挑,趁着人流快速返回了营帐。 师家。 只不过是一场比试,虎啸却要学习那刘贤主三顾茅庐,且不说这场比试到底对虎啸有多么重要,单说这份诚意师中泰的确是要敬佩三分。可是,另一方面,师中泰就要好好思考一下,这虎啸到底是为了什么,三局两胜已经有了结果,就算是第三场比试他赢了,可最后胜利也是属于自己的,这又是何必呢? “我可否问太子一个问题?” “师大人请说。” 心有所问,师中泰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毕竟想要去揣摩另外一个人的想法是不容易的,更是费脑子的事情,他很懒,他宁愿厚着脸皮去问,“太子为何一定要比这第三场?” “三局两胜很明显,我想依太子的聪明才智不应该不知道。” 虎啸淡淡笑了笑,“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我,可是我也都是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过,今日既然是你问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原因,毕竟让你心甘情愿的与我比试才是我真正的想法。” 斟满一杯酒花茶,师中泰一副聆听者的模样,“中泰洗耳恭听。”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师大人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领。” 纳尼?就这?这哥们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师中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眼去看虎啸的眼睛,脸上一副嬉皮笑脸,眼睛中却是无波无水,一片平静,他相信了。 无语的摇了摇头,师中泰执起茶杯,“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想不到,你竟然是为了这么个无厘头的理由,呵呵,哈哈哈...” “就这么一个无厘头的理由,那不知师大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我不明白。”师中泰的声音不轻不淡响起,看着虎啸那张帅气的脸庞,继续道,“你堂堂一国太子,会为了我这个不足轻重的百姓三番四次亲自上门邀请,太子试问一下自己,若是换成你,你会相信吗?” “如果太子说是为了明黛公主,或许我还能相信,毕竟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不是个传说。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我不觉得是一个常胜将军能够接受的,至少我没在你身上看到那满不在乎的神情。” “也许,就算你告诉我是为了赢我一局比试,我也可以同意与你再来一站,可惜你不是,你只说是为了看看我的能力,那么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此次来中朝并非是为了明黛公主,而是别有他求。” 师中泰说完话淡淡的看着他,不温不火,不喜不怒。 “啪!啪!啪!” “好好好” 虎啸拍手连唤三声好字,继而哈哈大笑,不过三秒笑容收敛,虎啸一脸正色看着师中泰,“师大人可真是好臆想啊,真是让我佩服,佩服。” 臆想?或许吧,谁让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 “看来师大人是真的喜欢明黛公主,至此我是真的可以放心将公主交给你了。”虎啸为自己倒满茶水,“来中朝之前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明黛公主相貌如何美妙,才智如何过人,不过这些都不过是说说罢了。” “确实,你说的没错,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明黛公主,但是如果我能够娶公主为妻,那我的目的就更能快速达成。” “婆罗虽地处西域之地,但却依旧被那些虎狼之族视若鱼肉,为今之计只有和大中朝联姻结盟成势,这样我们婆罗便可再无后顾之忧。” 哦,原来你是担心大中朝会在背后给你捣乱啊,看来你的野心着实不小呐。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个家伙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跟自己说了,这不会是准备拉我入坑吧?想到这里师中泰眼神不禁微微一眯,想起了方才的赌注。他不会是准备让我促成此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人的心思可就真的太深了。 “哈哈哈,原来太子不过是为了稳固后防安宁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笑罢师中泰随即收声,目光灼灼盯着虎啸道,“太子想干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我只是一个不足六品的小官,我不会水,所以还请太子不要拉我下水。” “否则将死之人之前的反扑,虽不致命但也足以落下半条腿。” 虎啸稍稍一愣,接着笑道,“哈哈哈,师大人说笑了,既然师大人不会水,那自然是远离水边儿才是最安全的方式。” “说的也是,所以我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说着师中泰站起了身,退离石桌三步,脸上笑容依旧不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跟虎啸开玩笑。而只有虎啸自己明白,他是在说真话。 “师大人走远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带着自己的女人。” 章节目录 第198章 待客新道 师家。 其实捅破这张窗户纸不止是男女之间的通道,更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小道,虎啸说出了自己底线只觉得心中的那块石头彻底放下,而师中泰摸清楚他的想法心里也有了底儿。不过虎啸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师中泰给噎死,不要忘了带着自己的女人,丫丫的,这小子竟然不光是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还想让自己控制住那只小狐狸,这,这简直就是让自己找死。 “咳咳,太子可能还不知道,如今我还是孑然一身,身边儿除了两个小厮之外,并没有什么女人。” “公主不是...” 话至一半,虎啸停了下来,他突然明白师中泰的意思了,他是在告诉自己他还未与明黛成婚,所以她还不能算作他的女人。 “君臣有别,太子的要求臣恐怕是做不到了。” 虎啸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只要你这个才子不出马,就已经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心里却是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底牌拿出手了。 “哈哈哈,太子谬赞了,我那不过是一些机关巧术,称不上什么才子。”自己一个蚂蚱似得人物,怎么可能会折出什么浪花。 “如今我的目的都已经告诉师大人了,那不知大人可否应下这最后一场比试?” “不明白你这到底是为何,难道和我比试会对你的目的有益?” 虎啸轻轻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什么帮助,至少可以给我一个开口的契机。” 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毕竟帮着一个异族的人的确不应该,“可以,我答应你。” “虎啸在此谢过师大人,他日大人若有所求,虎啸必当...” “你可算了,吃了我家的粥,喝了我家的茶,差不多就该走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就不必再说了。”师中泰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嘴里忍不住哈欠连天,“今日为了好好准备迎接你,不到辰时我就起床了,啊...,可真是累死我了。” “现如今事情都已经说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回去好好补个回笼觉了,说了这么久的话脑子都要锈掉了。” “大牛,送客,啊哈...” “师大人,那咱们什么时候比试啊,是不是应该拟定个时间什么的,还有比什么,这个也还没有定呢。” 大牛从里间小跑着出来,扯着还在嚷嚷的虎啸往外走,“太子,俺家公子都说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说,明日再说哈。” “你家大人怎么能这样,哪有往外面撵人的主人,这哪还有一点待客之道,读书人的风度都被他抛之脑后了吗?” 大牛可不管他在说什么,拉着他就往外走,“太子,你还是先走吧,俺家公子今天真的是累了,你有事就明天再来吧。” “你是个武人?” “武人?”大牛被问的一脸迷糊,“那是个啥,俺不是很懂,太子你还是先走吧,要不然俺家公子一会儿就得骂俺呢。” “算了,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本来谈的已经很愉快了,却不想最后竟落了个被赶出来的结局,这个反转还真是让虎啸有点意料不及。 “那虎啸太子走了?” 大牛指了指远处街道上的马车,“那不,现在还能看见马车的影子呢。” “我这点心才买回来,人就不见踪影了,这是不是跑的也太快了点?”说着,猫四拎了拎手中的点心,白跑了一趟真可惜。 “快?”大牛抬头看了看日头,此时太阳已经落在了西边儿,“这太阳都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了,你觉得这很快吗?” “光是公子与太子二人喝的茶水俺都泡制了四五壶,这两个时辰你该不只是去买点心了吧?” 猫四拎着点心先走进院中,探眼看了一眼院中并没有公子爷的身影,这才回大牛的话,“没有没有,我也就是去破庙转了一圈,路上不小心被一些小事耽误了。” “公子爷没问过我吧?” “出去两个时辰,你觉得公子会不会问呢?” 猫四一拍脑袋,脸色惨白无色,“惨了惨了,我得赶紧去给公子爷解释。” “好呀,公子现在正在睡午觉,你若是够胆量的话就去吧,俺绝不会拦着你。”大牛的话还没说完,猫四脚下的步子便闻声而止,一步也不敢再踏前一步。 四方馆西罗别苑。 “殿下” “扎法将军在吗?” “回殿下的话,将军在练武房。” “哦,你们继续把守,我去练武房看看。” “喏,恭送殿下。” 未到练武房近前,虎啸就听到里面传出挥拳的声音,好久不曾动武,虎啸听得不禁有些心痒难耐。 紧了紧拳头,握着手腕来回揉了揉,虎啸推门而入,“一个人打拳不觉得无聊吗?” 早就听到外间有人的脚步声,因为知道这是在西罗别苑,所以并不担心会有外人进来,听到声音扎法停下挥动的拳头,脸上大喜,“怎么?手痒了还是皮痒了?” “我看是你皮痒痒了才对。” 一语言罢,虎啸脚下如踩祥云,阶梯步伐冲着扎法影身而去。 “来得好。” 扎法躲也不躲,斗大的拳头迎面而去,一拳打在虎啸迎面而来的拳面上,二人相视一笑,热身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好久没有领略你的阶梯步了,看不出来你力气长进不少呀。” “你的迎面拳也不错。” “呵呵,不错的可不止是我的迎面拳。” 话音刚落,扎法脚下来回闪躲轻跳至虎啸面前,迎面拳化为直击,左侧,右拍,上勾,下挫,最后还免费送了一记来回腿。虎啸挡得住迎面而来的拳头,可却没料到最后的那一腿,身子踉踉跄跄晃了一晃,看向扎法的眼神多了一丝玩味。 “那你就来看看我的拳头怎么样?” “哐哐哐” 再次交手,虎啸手上没沾点一丁点儿便宜,甚至还错了扎法半招。 “再来,我还就不信了。” “再来也是徒劳!” “咻咻咻” 虎啸脚下阶梯步再现,暗自将拳头的力量加足,随着轻喝一声人便飞了过去。 “歘歘歘” 扎法脚下噌噌噌连退几步,右手瞅准时机看准虎啸的手腕精准握住,稍一使力使其转换方向,左拳以下挫之法迎面而去,直冲着虎啸的腹部。 “哼,早就防着你这招呢?” 章节目录 第199章 非凡之机 四方馆西罗别苑。 扎法虽说拳法了得,力气也比虎啸大,可智谋却没有虎啸多,所以他自诩不是输在了功夫上,而是输在了智谋,他给虎啸的评价就是狡猾如狐。 “你赢的不光彩,是汉子的起来与我再比。” “哈哈哈,输了便是输了,扎法你可是在耍赖皮。” 本来二人是躺在地上的,听虎啸这么一说,扎法就势坐了起来,看着虎啸愤愤道,“我扎法从不耍赖皮,是你赢的手法不光明磊落才对。” “我对你用暗器了吗?” “耍阴招了吗?” “使那些下三滥了吗?” 连问三句,扎法都是轻摇了摇头,虎啸笑着直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我赢的怎么就不光明磊落了?” “依我看哪,你就是输的不甘心才对。” “我哪有?”扎法是铁了心的。 见他这幅耍无赖的样子,虎啸气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丁点做大将军的。” 扎法当即冷笑回道,“呵呵,说的好像你还像是个太子。” “你...” “怎么,我说的哪里有错吗?” “呵呵...” “哈哈哈,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跟个落败的公鸡似得。” “你赢了?你不也是一样。” “哈哈哈...” 二人互相斗骂,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浴房。 “今天是不是又碰壁了?” “碰壁?” 在浴池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扎法点了点头,“对呀,你今天不是又去找师中泰了吗,他又一次拒绝你了不是吗?” “没有啊。” “没有?”扎法疑惑的看向虎啸,“他同意与你再比了?” 虎啸把头枕在浴池边上,闭着眼睛,“嗯,同意了。” “那还真是不容易啊,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什么都没给,只是将他给的难吃的东西都吃下去了。” “吃东西?”扎法有些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想起那碗青涩的粥,以及苦涩的茶水,虎啸就觉得嘴唇发苦,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你觉得简单,那你下一次就自己去试试看。” “呵呵,算了,看你这幅模样,我宁愿去领兵打仗。”说着扎法嘴角泛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好了,不说笑了。” 虎啸一转正色,“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殿下指的是哪个?” “师中泰的事情。”虎啸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毕竟来京之后派给他的任务的确很多。 “殿下之前让属下调查的事情,属下已经命人查明,那师中泰虽不是个好色之徒,但是身边莺莺燕燕却也不少,更是经常出入于烟花之地。只是近日或许因为皇上下旨赐婚的事情,师中泰才有所收敛。” 虎啸点了点头,“我让你找的人你找的怎么样了?” “属下让人在一临街买了一栋小院,已经安排那人住了进去,按照殿下的吩咐也都安排了琴棋书画的教习先生,还另外添置了一个粗脚婆婆和几名近身伺候的丫头。” “嗯,等我过几日抽空去看看。” 扎法从浴池中站起身,走至虎啸身边,声音刻意压低问道,“怎么,这么快就用上了?” “非凡时刻,当行非凡之事。”下定决心,虎啸沉声命道,“吩咐那些教习先生,这几日必须将该教的全部教完,到时我会亲自去验视。” “这一次,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长春宫。 “公主驾到。” “奴婢给公主请安。” “淑妃娘娘在里面吗?” 正问着,宁淑妃便从正殿走了出来,一脸欣喜道,“哟,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公主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呢?” “请宁娘娘安。” “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搀扶起明黛,宁淑妃拉着她就往里走,“你这一大早的,正好陪我一起用早膳。” “明黛正有意与此。” “你这个鬼机灵。” 拿手轻轻点了点明黛的额头,对秀尔吩咐道,“秀尔,传膳吧。” “喏” 在秀尔的张罗之下,宫女一一端着膳食布置,一盏茶时辰不到便已准备妥当。 “娘娘,膳食已备好,可以用膳了。” “走吧,难得陪我吃顿早膳。” 明黛莞尔一笑,“若是宁娘娘不嫌弃,日后我勤来就是了,只是宁娘娘可不要嫌我来得频繁,到时候嫌弃我才是。” “我欢喜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我可就当真了,到时候宁娘娘若是反悔,我可是要到父皇跟前告状的。” “好好好,等到时候我就让皇上把我小厨房的厨子送给你,这样你就不用再馋嘴了。” “好呀,宁娘娘你竟然说我是个小馋猫,我可是会记仇的。” 给了明黛一个好看的白眼,宁淑妃笑骂道,“那你就记着吧,大不了啊,等到你嫁给师中泰师大人的时候,本宫到时候就...” “就什么呀?”明黛小嘴微翘,得意的看着她,“宁娘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反正又不关我的事儿。” “真的吗?你就不怕到时候我...”后面的话宁淑妃是咬着明黛的耳朵说的,只见明黛脸上的颜色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根子都红彤彤的。 “呀,宁娘娘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羞也不羞。” “你不是说不关你事吗?” “宁娘娘你若是再这样,以后我可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看来明黛是真的害羞了,俏红的双颊粉嫩嫩,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见她的确是害羞了,宁淑妃这才掩嘴偷笑,“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来来来,尝尝宁娘娘小厨房的膳食怎么样,若是喜欢,我就把这厨子送到你那里。” “这可是你说的,等一会儿可不准后悔。” “我哪敢骗你,快点过来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膳食入腹,饱腹之后二人便开始品茶吃点心,倒还真是富贵人家的修仙般的生活。 “对了,宁娘娘,不知这几日我五哥怎么样?” “哦,他呀,还不是因为那些贡品的事情,一直都在鸿胪寺忙碌,都没时间回宫看我一眼,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 明黛有注意到方才宁淑妃脸上闪过一丝忧伤,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章节目录 第200章 有命说无命活 养心殿。 少了李连福,老皇上多多少少有些不便,对于身边儿近身伺候的人又总是不是很满意,耐不得李连福是自己下旨打入天牢的,还不准人君前求情,前路后路都已堵死,目前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条死胡同。 “皇上,虎啸太子殿外求见。” “他这是什么情况,三天两头的就进宫见朕,陪同他的大臣呢,怎么练这点规矩都不懂,朕还要他们何用!” 龙颜大怒,刘公公心道只叫倒霉,但是却又不敢说陪同他的是三阿哥,只得默默无语。 “罢了,传他进来吧。” “喏” 稍候,虎啸迈着虎步从外间走进了殿中,“虎啸给中朝皇帝陛下请安。” “平身吧。” “不知虎啸太子找朕有何事?” 虎啸拱手垂拜,“回禀皇上,虎啸已准得师大人的应允,还请皇上下旨择日进行这最后一场比试。” “哦?师爱卿同意了,虎啸太子还真是口齿厉害。”老皇上显得有些惊讶,不过本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的涉入,只是凑个热闹做个看客也好,“既然师爱卿已经同意了,那就暂定两日之后举行这最后一场比试吧,不知虎啸太子以为如何?” “虎啸谨遵皇上圣意,多谢皇上。” “若无他事,你且先退下吧。” “喏,虎啸告退。” 待到虎啸退出大殿,老皇上沉思少许,“来人” “皇上” “传召左殇前来见朕。” “喏” 长春宫。 察觉出宁淑妃心中有些不快,明黛便不再谈及五阿哥龙瞻武的事情,反倒是竟挑了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相谈,氛围倒是渐渐有了一些缓和。 “明黛,听说你前些时日在宫里召见了师大人?” “嗯,怎么啦?”明黛俏皮的点了点头,“难道宁娘娘你又要打听些什么?” “你呀,总是这般顽皮。” 秀指戳了戳明黛的脑门,宁淑妃温柔说道,“我可是听说师大人是气呼呼出宫的,是不是你又拿公主的身份欺负人家了?” “我哪有?” 明黛只觉得冤枉,这怎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外间尽是自己的坏话,这些传播是非者简直太可恨了。 “宁娘娘你偏心,你就知道他气呼呼的出宫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受伤害了?” “哼” 俏鼻一哼,明黛松开了紧抱着宁淑妃的手臂,“宁娘娘你是不是不疼爱我了,还是你心里有了其他人?” “你若是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一会儿就去父皇面前告状,让他狠狠地惩罚你。对了,我还要去母后那里,让她治你个三心二意之罪。” “你这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 纵然知道明黛是在胡言乱语,可是宁淑妃的脸也情不自禁的红了,嗔怪的眼神瞪了明黛一眼,“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吗?”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可是却是这件事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你跟我都要被人在皇上和皇后那里奏上一本,到时候怕是又有麻烦事缠身。” “怎么?宁娘娘害怕了?” “嘻嘻” 明黛脸上戏谑之意更甚,重新抱着宁淑妃的手臂来回摇晃撒娇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宁娘娘放心,若是方才的话有人敢传出去,或是拿来胡作非为的话,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他有命说,无命活。” 明黛的话说的轻巧,甚至轻飘飘的都有些漫不经心,可是落在四周的宫婢太监耳朵里,却是精神浑身一震,自觉封上了张开的耳朵。 “说什么呢?” 宁淑妃横眉一竖,轻声批道,“方才还在调皮的吃醋喝味,现在便又张口闭口说什么有命说,无命活,你身为一朝的公主,就不能像个公主一样吗?” “可是父皇不就只有我一个女儿吗,我又没有人给我做榜样,我怎么知道如何做一个公主呢。”委屈巴巴说罢,转口却又笑道,“所以啊,那自然就是我是什么样,公主就该是什么样啊。” “你呀,真的是被皇上给宠坏了。” 宁淑妃对于她说的话也很无奈,谁让她说的就是事实呢,可是她说的话却是对了一半,毕竟宫里宠爱公主的可不止皇上一人,她自己可也有份。 “嘻嘻...” 瞄了一眼外间的小杏,明黛轻轻点了点头,附在宁淑妃耳边轻语一声,宁淑妃疑惑的看向她,她也不解释,只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里没什么事,本宫要跟公主说一些悄悄话,你们且都退下吧。” “喏” 待殿中宫婢太监全都退出去,宁淑妃终于忍不住问道,“明黛你方才说的可不是开玩笑?” “事关五哥的事情,我哪敢跟宁娘娘你开玩笑啊。” 说罢对着一旁的小杏招了招手,小杏走过来从袖中掏出来一纸书信,双手呈递给明黛便退出了大殿。 “五哥整理贡品的事情我早已知道,并且贡品出事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方才开口问宁娘娘也只是看看你知道与否,看来我这五哥依旧是掩不住事儿。” “好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编排他,等到这件事罢了,我就让他去给你道谢,到时候不管你要怎么让他谢你,那都是你的事情了。”自从知道了贡品丢失的事情,宁淑妃便一直吃不好睡不着,满脑子尽是为儿子担心的想法。 “你看你急的,就差把我给吃了呢。” 明黛自是知道这份来自关心的着急,所以嘴上虽这么说,手中却已将信纸递给了宁淑妃,“你看看,这是昨日虎啸太子让人递进宫的消息,上面已经说了这个翡翠玉明珠要呈送给我,所以等五哥递交之时,自会将翡翠玉明珠拿到我的宫中,到时候这翡翠玉明珠是真还是假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吗?” 宁淑妃浏览书信的速度很快,见信上与明黛说的相差无异,当即激动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明黛,小武能有你这个妹妹,简直是他的福气。” 涉及到关心的人,女人的猜疑层次不穷,“可若是皇上和其他大人要当场验视这可怎么办?毕竟那翡翠玉明珠的确是世间罕见。” “那就更简单了,摔了不就行了嘛。” 章节目录 第201章 再进天牢 刑部大牢(即天牢)。 把守的日子日复一日,真的很无聊,可把守刑部大牢却更是无聊透顶,不过却也是件不错的肥差,毕竟除了一些该死的人之外,进来的人不是权贵的,就是有钱有势的,所以这油水还是很足的。 日头偏午,正觉得有些浑浑噩噩之际,大牢之外远远便走过来两个人,一人绸缎锦袍,身后跟着一个矮个小厮,邵九一看又有银子上门了,慌忙叫醒对面的伙伴。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小厮从身后站了出来,谄笑着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入邵九手中,“大哥,我家公子想进去看个人,还请大哥帮忙行个方便。” 邵九颠了颠手中银子的份量,才不过一两银子也忒少了点,舔了舔干裂的嘴巴,瞥了一眼那公子身上的衣着,“你也不看看这是哪儿,是你们这些人能进去的地方吗?” 那公子神情略有不爽,却也对此无可奈何,只是压制着胸中的怒气。 “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斗大的字儿都没看到,还真是该去看大夫了。”又从衣袖中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锞子放进邵九手中,“还请二位大哥切勿见怪,都是小的眼瞎,这点孝敬就当小的请二位大哥吃杯酒。” “这还差不多。”邵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二人道,“进去吧,别呆太长时间啊。”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在公子忍耐到了最大限度之前,小厮忙拉着他往里走,可不敢在外面多待一秒钟。 “上梁不正下梁歪!” “公子爷你小声点,要骂也等咱们回家再骂,就算是小的求你了公子爷。” “尽是宵小之徒,若是他朝给我一个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是是是,到时候他们是任杀任刮都是公子爷说了算,公子爷咱们不气了,不气了哈。” 养心殿。 侍卫总管肯定是要待在宫中的,所以不过是两刻钟时间左殇便到了大殿之中。 “微臣左殇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左殇算是老皇上的心腹,一经想明白老皇上便不再纠结,“左殇,朕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带人前去调查,调查后的结果直接向朕禀明,不可让第三个人知晓。” “喏,还请皇上吩咐。” “最近虎啸太子一直在为了第三场比试来回奔波,朕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另外,师中泰你也要好好调查一番,朕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反口?” “喏” 刑部大牢。 “梆梆梆” “老头,你饿不饿?” “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本公公面前岂有你放肆的...,师大人?”虽说落败的凤凰不如鸡,可是听到竟有人敢唤他老头,李连福当即便火了,扭头一看却见到牢门外站着师中泰,这下倒真是吃惊了,“师大人,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牢头大哥,还请帮个忙,让我家公子爷进去和李公公说几句话。” “不用不用,不过是几句话罢了。”牢头倒也豁达,推辞掉猫四递过来的银子,对着师中泰道,“只是还请师大人不要待太长时间。” “洪大哥客气了,前段时间若不是你的照顾,想必我都不能完好出这大牢,这权当是在下请大哥喝的酒水,谢谢了。” 听师中泰如此说,洪牢头便不再推脱,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让师中泰走了进去。猫四先行一步进去支好木桌,又将带过来的酒菜一一摆好,这才乖乖走出了牢房。 “汩汩汩” “街上随便买的水酒,也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 为李连福斟满一杯酒,师中泰又将擦拭好的碗筷放在他面前,“喝酒之前劝你先吃点东西,要不然一会儿胃里难受这地方可请不来大夫。” “呵” 李连福冷冷一笑,像似嘲讽自己,也是在讥讽师中泰,“如今咱家都落了个这幅境地,师大人你竟然还来看咱家,也不知道是你疯了还是咱家疯了?” “难道我是第一个来看你的人?” 李连福自嘲般的点了点头,“咱家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是你前来看咱家。这还真的是出人意料。”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为自己斟满酒。 “以前咱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巴结的人数不胜数,现如今只不过是进了这大牢,却不想是天与地的差别,呵呵,唉,我李连福此生足矣啊。” 听不懂这家伙是在说些什么,师中泰端起酒壶也为自己斟满一杯酒,执起酒杯与李连福的酒杯碰了碰,“要说的话全都在酒里,来李老头,我敬你一杯。” “李老头?” “呵呵,李老头?” “怎么,对于我这个称呼你不满意啊?”见他来回念叨,师中泰也不管他是否喜欢,径直道,“管你喜不喜欢呢,唤你公公我觉得不合适,你也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叫老头比较顺嘴,呵呵,所以就这了。” “好,来,今日咱家,不,李老头就跟师大人喝一杯。” 说罢,李连福杯酒入腹,师中泰也跟着仰面而进,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难喝的要死。 “哎,李老头这才不过一两天,你怎么就混到大牢里来了,这地方可不好待啊,睡觉没个软铺,四周陪着的尽是些蛇鼠虫蚁,一不小心身上还都是跳蚤,难受的紧呢。” 一边儿说师中泰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嘴里火辣辣的味道这才好了许多。 “不提也罢。” 能提吗?敢提吗?难道李连福要告诉师中泰其实自己是冤枉的,这都是老皇上自己做的事情,只是自己被拿来背锅了而已。往深里说,其实这件事也跟师中泰有关系,若不是因为李耿彦的那封弹劾师中泰的奏折,怕是自己也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可惜这一切李连福都不能说,他也不敢说。 “算了,你不愿说我也不问你。”涉及宫里的事情自然就会多是非,师中泰开口问的那一刻就已经后悔了,好在李连福并没有跟着自己瞎胡闹,“今日只说风月,不谈其他,来,咱们接着喝酒吃菜。” “对了,等你出去的时候抽空一起去戏园子听出戏,早就约好的事情总是拖来拖去,麻烦得很。” “成,若是咱家真的能出去,到时候一定陪师大人去听戏。” 章节目录 第202章 弃笔 师家。 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师中泰便与猫四回到了家中,一进院子,师中泰便嘱咐二人不要打搅自己,说罢一个人便走进了房间。 这一待就是将近一个时辰。 “啪啪啪!” “都去死吧!” “嘭,嘭,嘭...” “麻麻地,这奏折怎么比我高中的议论文还难写啊!” “嘶...,你撞到我了!” “嘘...” 房门外猫四和大牛佝偻着腰,偷偷摸摸的将耳朵贴在门窗上。听到里面乱砸东西的声音,大牛心下一惊,脚下着急一退身子撞到了后面的猫四,他那庞大的体重,弱小的猫四怎么会撑得住,若不是他机灵,这一下就得被大牛给顶出去,不磕个头破血流也得擦破手掌。 “你不是不过来吗?” 大牛的回话也刻意压得很低声,“俺也是担心公子嘛。” “好了好了,别说话,万一若是被公子爷听到了,咱们俩个都得被骂。”一心想知道公子爷在里面做什么,猫四也不再计较自己差点被撞伤的事情,又怕大牛粗手粗脚弄出什么动静,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心点,里面正生气呢。” 大牛点了点头,也学着猫四的样子,拿着食指沾了沾吐沫,在窗户纸上戳开了一个小洞,闭上一只眼睛紧贴了上去。 房间内师中泰气呼呼的抱拳躺在椅子上,之所以说是躺,是因为师中泰此时的双腿直挺挺的敲在书桌上,左腿压着右腿,双手互相抱着臂膀,后脑勺枕在椅背上,双手互相抱着臂膀,只有那急促的呼吸声能听出他激愤的心情。 “法克!” “老子还就不信了!” 骂骂咧咧说了一句,师中泰将一双大长腿拿下,坐正身子,又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黑墨,执着毛笔就要在崭新的白麻纸上写字,可就在毛笔与纸面距离不足三毫米处,他的右手突然挺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开头写皇上二字吗?” 噗... 外间的猫四和大牛一口气差点喷出,搞了半天,自家主子这是准备给皇上写奏折啊,不过就是一封奏折,怎么他房间的地上全都是被揉搓成一团的白麻纸呢。 “好像是吧,我记得以前人写信的时候都是先一个称呼的,然后才是内容,最后落笔我的名字就行了。这,这奏折应该也差不多吧,毕竟都跟写信似得,也没啥区别。” “嗯,应该就是,就是这样。” 搞定了开头,师中泰的眉头却仍未舒展,纠结的神色来来回回好几遍,“妹的!”喏喏骂了一句,再次丢下了手中的毛笔。 “猫四” “猫四” “公子在里面叫你呢。” “还用你说,我当然听到了。” 猫着步子蹑手蹑脚走到院中,沉了一口气攥着拳头朝着师中泰房间跑去,“在,公子爷我在呢。” “吱呀” “公子爷你找我?” “对,你知不知道京城哪里有,有那个,那个,就是书生齐聚的地方?” “书生齐聚?” 方才是在门外,只通过一个小洞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这么一进来猫四嘴巴都惊呆了,这地上就跟马蜂窝似得,一个纸团挨着一个纸团。 “别看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哪有?” “哦,哦,小的知道,小的当然知道。” 猫四收回不安分的眼神,连忙点头应是,他可是京城的万事通呐,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可就丢了他的“威名”。 书意馆。 站在书意馆前,师中泰先是看了看楼前的街道,街上除了一些小吃杂货之外,最多的就是书店,其次便是成衣铺和脂粉店。这跟是中泰兄想象中的略有不同,不过却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你说的就是这?” 猫四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副对联小的可是识得的,绝不会认错。” “你说的那便是没错,走吧,随我进去看看。” “哎,公子爷,我,我是不能进去的。” 师中泰停下脚步,疑惑道,“为什么?” 哪有不让客人进的店铺,那这老板的生意还如何做? “公子爷有所不知,这家书馆只让读书人进去,而且是三十岁以下的读书人。” “三十岁以下的读书人,呵,这噱头搞得不错。”既然人家有要求限制,师中泰自然也不会当面打人家脸,毕竟他是一个不爱惹是生非的人,“那行,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办完事就会出来。” “嗯,小人就在这条街上转转,公子爷你不用着急。” “别惹事啊。” “公子爷放心,小人知道的。” 嘱咐好猫四,师中泰便走进了书意馆。 书意馆外面普普通通,踏门进来却另是一片天地。入门进来便是两盆一人高的植被花盆,七步之外是一面石墙,墙上刻着四个大字“笔墨纸砚”,笔迹苍松有力,笔势委婉流水,阴柔之美兼具,阳刚之力浸合,相克至极竟是相生。 “这家书馆的老板还真是不一般,写出来的字儿都如此奇葩!” “奇葩?” “有女独处,婉然在床。奇葩逸丽,淑质艳光。这位公子夸赞的方式还真是非同寻常。” 听到身后传来他人的声音,师中泰回身去看,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白绸簪束发,露出来的脸眉目清秀,唇上一撇小胡子不伦不类,看的师中泰津津有味。 “不知公子笑什么?难道是我说错了吗?” 师中泰摇了摇头,“没有,阁下说的很对。若不是阁下提醒‘奇葩’的渊源之处,我都差点忘记了这词本来的含义。” 微微鞠了鞠手,师中泰转身走过那道石墙屏风,屏风之后便是书馆的大堂,四方书桌比比皆是,不过此时大堂里坐的全都是人,纯一色的长袍读书人,有的在挥笔书写着什么,有的执书嘴里念念叨叨,也有相谈甚欢,堪比知音。 再看大堂四侧,东面柜台,西南后堂出口,南北两面却是挂着署名不同的书本,三三两两的人站在那里,时不时挑出一本翻阅。 “文财神比干,四方财神坐西南,这个老板有那么点意思。” “这位公子怕是第一次来书意馆吧?” 章节目录 第203章 书意馆 若不是看在李连福曾经帮过自己的份上,师中泰也不会破天荒的要上奏折。奏折的样式师中泰倒是看过,可是那也只是在电视剧上匆匆浏览一眼,具体的格式他倒是真不知道。原本觉得这奏折应该与书信不无二般,可是想好了开头,师中泰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下笔写一些什么。 直接开口轻饶,看着太过于直白,不礼貌;老家人的习惯开口求情之前先寒暄,这样再开口也容易成事,师中泰觉得不合适;若不然先总结一下跟虎啸比试的心得,这样或许皇上一高兴就成了,内容南辕北辙;或许可以拿军器监的事情先开刀,之后再举一反三扯到李连福,好像有些太牵强...诸如此类的想法一一都试过,有的甚至都写完了,可师中泰看罢总觉得不行,这可是自己的第一封奏折,不能太过于随便。 本想找个书生齐聚的地方,趁着才子济济或许能有什么好的启发,却不料刚一进书意馆的大门就碰见了一个穗子。 “阁下看来倒是这里的常客?” “不算,但是跟公子相比之下,我确实比较常来。”白衣少年从师中泰身后走出来,看着他脸上浅浅一丝得意。 “哦” 师中泰直觉这家伙不怀好意,就好像从外面一直跟着自己,漠不关心的轻应一声,走过他身边准备去南面墙上看看那里挂着的书本。 “公子既然对着书意馆不熟悉,若不然我帮公子引路如何?” “你很闲吗?” “还好,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事。” “咱俩认识吗?” “相逢即是缘分,这一来二去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白衣少年仍不死心,一直跟着师中泰走到南墙,嘴里的话还一套一套的,若不是知道自己是个男的,师中泰都怀疑他这是在泡妞。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还请阁下离开。” 从墙面上取下一本署名为“座上磨人”的书本,师中泰翻开第一页,是一首打油诗。 “梧桐树下梧桐雨,梧桐雨中薄命人。薄命人前非何物,非何物中一锭银。” “呵呵” 写的是什么呀这是? 打油诗看的师中泰不住摇头,不等他接着往后翻页,身边白衣少年的声音淡淡升起,“这是留言簿,京城刚刚流行不久,公子不知道也属正常。” “首页是这‘座上磨人’写的,其他读书人看了之后心有所感都可以随便书写,公子爷可以试上一试,我觉得还挺好玩的。” 留言簿? 倒是个挺时髦的物件,最古老版的扣扣留言板。 听他这么一说,师中泰想翻阅的心思也不再了,将书本挂在南墙上,抬头看了看热闹的大堂,视线不由飘向了雅静的二楼。 “公子想去二楼?” “我劝公子还是罢了,二楼是那些深宅小姐去的地界,像咱们这种是不能上去的。” “深宅小姐?” 师中泰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不是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 “公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吧?” 白衣少年趁势坐到旁边的小桌上,师中泰难得的好奇心凑了过去,“说来听听。” “茶小二,来壶龙井。” “好勒,公子您稍等。” 茶小二放下一壶龙井便接着招呼其他客人,白衣少年先为自己倒满一杯,轻啄一口这才开口道,“公子不是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吗?” “怎么,现在公子愿意跟我说话了?” 我去,得了三分颜色就准备开染坊。 心中冷冷一笑,师中泰扶起桌面就欲要起身,却被对面白衣少年按下了手臂,“哎,公子这是做什么?” “我不过就是想耍一把嘴瘾,公子怎么就这么小气量,连这点事情都容不下吗?” “宰相肚里能撑船,公子大度一些嘛。” “不好意思,我不是宰相,肚子自然没有他那么大,阁下若是愿意说,那我就听,阁下若是不愿意说,那我也不会逼着你说。”拂开手臂上阻拦的手,师中泰站直身子,一副就听你说一句话,合意留下,不合心意便撤的态度。 白衣少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意思的摇了摇头,“好吧,这壶茶钱你来出,我就告诉你,愿意就坐下,不愿意我也不强留。”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师中泰就势坐下也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有劳阁下了,我洗耳恭听。” “这书意馆有三道门,刚才公子进来的那道是正门,那道门只要是符合三十岁以下的读书人身份都可以进来,当然书馆里的老板掌柜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他们都不从那里过,而是从后街的侧门而入,那道门则是二楼客人进出的地方,那里书馆开门关门之前都会有人把守,就连街道也会有人盯着,就是为防那些小人之辈。还有最后一道门是...” “后门,专是这些小厮进出的,平时偶尔也有笔墨纸砚等从那里运送进来,可对?” “公子果然聪明。” 师中泰觉得自己这壶茶请的有点亏本,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所谓的废话。 “如此看来,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布局新颖了一些,花式更招人喜欢罢了。” “公子看的倒是通透。”下一秒,白衣少年便接着追问道,“难道公子也是因为听说书意馆多了这留言簿,所以一时好奇才会来这?” “留言簿,阁下可曾留下一时心喜的痕迹?”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留言簿,顾名思义人人皆可留言的簿子,你一句我一句,每个人的想法都在上面,陌生灵魂之间思想上的碰撞,难道这还不足以让公子心动吗?” “啪啪啪” 白衣少年的话说的句句在理,更是将留言簿的作用剖析的真真切切,表面是人人留言,实则是灵魂世界上的交流,灵魂的愉悦是振奋心神的。 “阁下的话说得好,说得妙,陌生灵魂之间思想上的碰撞,一句话便将留言簿的奇葩之处点明,厉害,在下佩服。” “我能有所感悟还是拜公子方才的态度所赐,因此公子不必佩服我,而是折柳要谢过公子才对。” “折柳?”师中泰默念一遍,只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仿佛自己在哪里听过似得,可是一时竟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 章节目录 第204章 xing取向 书意馆。 折柳见师中泰低头沉思,笑问道,“怎么,公子听说过我的名字?”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一首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轻声吟出,师中泰端起茶壶倒满茶水,用手挥散热气的同时拇指抿去了眼角的泪珠,“阁下的名字让人听得不觉有些悲伤。” “人与人之间除了少数的聚合,其他时间都在作别感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作别,千里而行万里相送是作别,夜问周公是作别,别有心思是作别,三心二意,同床异梦,这些也是作别。” 本来还在思考折柳说的聚少离多,综合前世所见所闻,正准备点头应是,却没想到折柳后面的话直接让师中泰傻了眼。 这,这哥们怎么? 给个理智的说法,这是他的氧气,数个甜蜜的理由,你这是黏人,论争自由的语言,谁都想有自己的空间。 “阁下难道不觉得,给彼此一些自由掌控的时间,会是更为明智的做法吗?” “你有你的隐私,他有他的秘密,我有我的天地,在一起时,和谐相处甜甜蜜蜜未尝不可,可阁下也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彼此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深。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对方的视线下动作,呼吸,说话,吃饭等,不一定哪一时刻他突然出现的小行动就会惹你白眼,一次或许你能够忍受,两次你觉得算了不再追究,三次的时候你心中就会想此人怎么会这样,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这就是所谓的再一再二不再三。” 说到这里师中泰顿了顿,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怎么突然开始说起情侣之间的相处情况了,这,这怎么有些怪怪的,明明二人方才是在谈论“折柳”作别。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公子,公子真是高见呐。”折柳听得津津有味,拱手拜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弟今日与兄台有幸一见,直觉相逢甚晚。” “小弟?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虽然被人叫做大哥很好,可是前世的影响让师中泰下意识觉得说自己年龄大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还用说吗,一看不就明了了吗?”折柳觉得他这一句有点像废话。 “我可看不明白,单看长相,我长得比你老吗?”师中泰就势坐正身子,执起茶壶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斟茶,嘴里淡淡道,“只不过身高比你高一头,身形看起来比你壮硕了一些,谈吐又比你风趣,见识也比你广阔,相貌比你英俊潇洒,哦,你长得也还不错,只是跟我比差了那么一点。” 就在折柳紧握的双拳吱吱作响,下一秒就要忍不住的时候,师中泰无奈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看在你这人也还不错的份上,你想唤我大哥就随你吧,省的让别人知道了又说我欺负弱小。” “你,你可真够无耻的。” “无齿?不会啊,你看。”师中泰紧咬牙齿咧开嘴巴,让整齐的牙齿暴露在折柳眼前,“怎么样,是不是牙齿都在,一颗也不少,一颗也不多。” “噗...” “哈哈哈,哈哈哈...” 折柳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正好直对着师中泰的脸,还没开口说话,又见师中泰一副落汤鸡的模样,笑声怎么也止不住了。 “哈哈哈...” 众人都被这大笑声惊动,转过头就欲要开口训斥几句,却不想看到发梢打着茶水,脸颊以上部位也全都是茶水,特别是发梢上的茶水还在往下滴水,脸颊上的茶渍顺着削尖的脸型往下流,而主人公此时却是双眼紧闭,嘴巴紧闭,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子下方是两道挤出来的八字状,沟壑上嫩绿色的茶水正缓缓流淌。 “哈哈哈...” 周边儿传来的大笑声师中泰听得一清二楚,低下头开始翻找自己衣袖中的手帕,又将手伸进衣襟间摸来摸去,四周笑声越来越大,师中泰也不再顾着整洁捏起衣袖便伸向脸上。 “用这个擦吧。” 手腕被温润的手背挡住,师中泰手势一顿,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手腕传来的柔软触感,一条细腻丝滑的帕子塞进了自己手中,师中泰不做他想,一手掩面另一手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只觉得湿漉漉的感觉不在了这才觉得好了许多,发梢上的茶水滴落在手上,手帕已经湿透,随手攒在手心,左手捏着衣袖来回摩擦几遍这才停了下来。 “你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 头发被自己擦拭的有些乱,稍短一些的头发不听话的翘了起来,眼前突然出现自己的头发,师中泰还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抬着眼睛盯着那处头发用手搂了搂,掴在了旁边的发线上。 “是你先出言不逊的。” “出言不逊?我不就是张了张嘴,何时出言不逊了?” 忽觉脸上痒痒的,下意识拿着帕子在脸上擦,鼻子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香气不似什么鲜花的味道,好似什么香粉,师中泰看了看手中白色的手帕,又放在鼻子下轻嗅。 “你干什么?” 折柳见他拿着自己手帕放在鼻下闻,双眉一横脸上一红,急着直接从师中泰手中抢了过去,也不管那手帕湿哒哒的,直接塞进了衣袖之中。 师中泰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坦然说道,“没什么,那手帕香香的,我就想看看是什么。” “好心让你借用一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 哎,不是,我怎么啦,我不就是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嘛,我怎么就“这样”的人了? 不过就是一件小事,折柳竟然为此如此说自己,师中泰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啦,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一个男人的手帕带着香气,我觉得好闻,就看看到底是什么,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你只是想知道这香气?”听他说的堂堂正正,仅仅是为了知道手帕上的香味,折柳心中仍有些不信。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师中泰有些不耐烦了,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毛病啊! “你放心我性取向很正常,对男人是不感兴趣的。” 章节目录 第205章 突如其来的高帽 来书意馆本就是为了寻求一些奏折上的灵感,现如今却被这叫做折柳的小兄弟搞得迷迷糊糊的,该知道的没知道,不该出的糗却是丢了一堆,甚至到最后还被鄙视自己是那啥。 之前刚来的时候师中泰或许还纠结过自己到底该喜欢男人还是该喜欢女人,可是都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儿,现如今不管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自己都只能跟女人做夫妻,跟男人做兄弟,这是此生都不能更改的,他也愿意尝试。 只是,想不到还不等他准备好开始做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已经莫名其妙的跟一个女人上了床,而且那个女人好像还是个未成年,更可恶的是他一点都不喜欢她,更不想娶她做老婆。大多数的月老都是年纪很大的,这里的也不例外,所以师中泰相信月老一定是老眼昏花了,若不然也不会将他和她绑在一起,真该给月老配一副老花镜,让他好好看清楚这对姻缘。 师中泰一句他性取向很正常,对男人不感兴趣,直接让折柳急赤白脸,“我堂堂一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学那龙阳君之好。” “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再磨磨唧唧的,不过是一条手帕罢了,你若是嫌弃我用过的,等会儿去街上我再给你买一条,这样总成了吧?” “不需要,手帕我若是想要我自己会买,就不劳兄台费心了。” 不要拉倒,正好省了几两银子。 闲话说罢,茶水喝足,师中泰打眼看了看四周,只见周边人三三俩俩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少有闲坐发呆的。 “嘶,这些人还真是用心呐。” 折柳的导航音又适时升起,“一个时辰十个铜板,能进来的人都很珍惜这个交流的机会,怕是也只有公子这般的有钱人才不会在意。” “十个铜板?” 师中泰这才知道进出这里还是要收钱的,不过十个铜板真还是对他不算什么。 “价格倒还好,不过折柳你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相反,再过个半把月我应该就要哭穷了。” “哭穷?”折柳收起脸上那副说笑模样,神色严肃郑重其事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不取不义之财,不贪不义之利。” “弟子规中有言: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若衣服,若饮食,不如人,勿生戚。无心非,名为...” “停!” 和尚念经,纵是大义也不听。 师中泰此时此刻是真的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了这位小兄弟,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被唐僧念紧箍咒时的滋味,虽没有痛,但,是真特么烦! “兄弟,我只是说,我会哭穷。可我没说我要取不义之财,贪不义之利。而且”师中泰重重的结了个尾,指导者的食指独个伸出,在脸前前后摆动继而认真道,“你说的弟子规里面的事情,我都有老老实实遵守。真的,不骗你,今天早上上学,哦不对,早上来书馆的路上,我还扶一位老奶奶过了马路,那老奶奶感激我还要给我银子,我都没要,你看看,我都做到这份上了,难道兄弟你还要如此说我吗?” 说完话师中泰都觉得自己是那么高大,形象是那么俊猛,心地是那么良善,简直再也没有比自己这么好的四好青年,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楷模,就该是中朝读书人的偶像,想到这里师中泰骄傲地挺直了脊背。 “不好意思,是我刚才误会你了。” 师中泰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现如今你知道错了也还不晚,改过的孩子都还是好孩子。” “是,我怎么可以说你无耻呢,这完全不符合你这温文尔雅读书人的形象,也真是侮辱了我的智商。” “没错,折柳兄你终于想明白了,你看看我的这幅打扮,这种豁达的气度,这般英俊潇洒的模样,特别是我这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堪称至理名言,无耻这两个字真的不适合我。”说着,师中泰一副感慨颇深的拍了拍折柳的肩膀,“你现在能看清楚,也还不晚,真的,绝对不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有救。” 折柳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师中泰拍过的肩膀,忍着腹内恶心掸了掸那里的灰尘,“你简直就是没皮没脸,堪比紫禁城的城墙那般厚。” 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是事儿! “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我折柳还是第一次见,更别说是堂堂探,堂堂地读书人了。”看来折柳也是气愤到了极点,“你简直侮辱了全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尊严,你不配称为孔圣人的弟子。” 我去,至于吗,怎么我就说了几句话,就惹了全天下的读书人,难道你不觉得这顶高帽子不适合我这帅气的脑袋吗? 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师中泰嘴下服软道,“好好好,是我吹牛皮还不成吗,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哎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不过是说两句俏皮话,乐呵乐呵罢了怎么动不动就给人家一顶高帽子,这帽子我可不戴,谁喜欢谁拿去。” 折柳依旧一副不屑,鄙视的眼神,师中泰只觉得头大,“你怎么还这种眼神看我,我都说了我那是开玩笑,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姑娘,我今儿出来可不是找茬的,你心情若是不好可别找我啊。” “啪!” 听他一声姑娘,折柳轻拍桌子,就欲要开口争辩。 “不劳烦姑娘为我为什么,我来告诉你,你妆容的败笔在哪里。” 示意折柳莫要心急,也不要惊动了旁边的人,师中泰为她斟满一杯茶,也为自己续满茶水,“姑娘的这幅打扮,其实已经几乎被人看不出来一丝女子的模样。姑娘下颌上的胡须看似被人刮过,看起来很干净但那偶尔的一两根却是衬托的正好,就算是心有疑惑之人看到这里也会觉得自己看错了,这是姑娘的长处之一。” “之二呢,呼...”师中泰的眼睛瞄了一眼折柳的胸部,心中甚为惋惜,“姑娘对自己可真是太狠了,就算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与男人无异,也不至于缠的那么紧吧,姑娘不觉得勒的很难受吗?” 章节目录 第206章 败笔 在师中泰的眼神瞄向自己胸前的时候,折柳觉得羞惭的同时就心感不妙,身形还没来得侧过去,轻薄的话便传入了自己耳中,神经末梢刚一牵动了晕红了脸,折柳的手虚无的在师中泰眼前来回摇摆,“你,你闭上眼睛,不准再看。” “我没看,我...” “也不准你再说!” 师中泰自觉说错话,衣袖遮在脸前,视线倾斜着看向别处。 “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被师中泰当面说自己狠狠蹂躏自己胸部的时候,折柳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她也可以选择一走了之,再也不见这个厚颜无耻,下流傲慢的人,可是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这幅装扮那么多人都无法看出来,他怎么就发现自己是个姑娘,还戳破了自己最为得意的胡须。 等了半晌也不见师中泰回话,折柳还以为他是在气自己刚才训斥他的事情,“你不会这么小气量吧?” “你都说了我是个女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要跟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吗?” 师中泰还不回话,折柳怒道,“难不成你还要我给你赔礼道歉不成?” 三秒钟记忆吗? 见她着急,师中泰反倒不急了,空闲的右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嘴里哼哼,“嗯嗯嗯...” “你在说什么?” “你就不能转过头来好好说话吗?” 果然,这世上的女人都是多变的,呵呵,我以前也这熊样。 师中泰脸上得意一笑,收敛好表情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方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并不是我在跟你斤斤计较。” “我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可能会跟你一个姑娘家家计较那里多,我还没沦落到行小人之径。” 被他这么一提醒折柳这才想起是自己让他转过脸去的,虽已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嘴里说个没完,明显没把自己命他禁言的话放在心上,方才却又一直不肯回答自己的话,分明就是故意的,还说自己不是小人,做的事情与小人无疑。 “那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就请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吧?” 折柳说出去的话明明是请求,却给师中泰一种是自己在求人的感觉,摇了摇头去除脑子里的臆想,解释道,“是喉结啊姑娘。” “喉结?”折柳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顿感陌生,“那是什么?”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那就难怪了。” 看来若是告诉她喉结是什么,下一次她再扮作男装的时候估计什么人都看不出来了,除非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或者,嘿嘿,谁剥光了她的衣服。 想到什么,人的眼神不自觉就会去看,这是不由人控制的下意识,只有意志力足够坚强,心志坚定的人才会做到。 很明显,师中泰不属于这种人,他只是个寻常的普通人,好在他还知道用余光去注意折柳的表情,见她脸色不善赶紧收回不老实的眼睛,扬起额头指着自己脖颈上凸起的喉结道,“看到没有,就是这个。” “我咽下口水,你看仔细了。” 话音落地师中泰费力的吞咽了一口吐沫,只觉得脖颈拉伸的疼,一手轻轻揉着脖颈,恢复了正常的姿势。 “看清了吗?我比你多了个这个。” “你说的不对。”折柳没有师中泰意料之中的点头受教,反而是反驳他说的不对,“我在装扮之前可是有好好研究过的,有些男子这里就没有你指的这个喉结,比如稚童。” 你是不是傻?当然这句话师中泰只能在心里说,表现出来是无语的白眼,还有没好气的解释,“这个喉结是要男人过了青春发育期以后,因为雄性激素的作用才会突出来。其实你也有,只是不明显而已。” “青春发育期?雄,雄什么素?那都是什么,你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折柳可是除了四书五经,其他杂书都会看的人,虽算不上阅书万卷,但也足有千卷也不止了,可是今日跟师中泰的这番谈话,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都在怀疑师中泰是在故意戏弄他,“你是不是故意凑出这些奇奇怪怪的词语,拿出来糊弄我?” “看来我的确是高看你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假小人。” “哐!”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听不懂就听不懂吧,我都还没开口说懒得跟你解释呢,你还蹬鼻子上脸说我糊弄你,还敢骂我是伪君子,假小人!天底下哪有像我这般好心好意教陌生人知识的伪君子,你拿出来倒是给我瞧一瞧。 “你给我坐下!” 师中泰放下手中的茶杯,手指往凳子上一指,振振有词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听不懂就是听不懂,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不会不知道吧?若是不知道,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总该知道吧?” “你...” “你给我闭嘴!”命令一个人的感觉原来这么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者霸气,师中泰自我感觉很好,乘势继续道,“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你解释,但是请你不要随便说我在糊弄你,我可以告你诽谤之罪!” “青春发育期呢,是指少年十一岁到十六岁的年纪,在这个年纪人的身心发展迅速而又不平衡,是经历复杂发展,又充满矛盾的时期,这个是少年身体和心灵的发展时期,俗称为青春发育期。” “另外那个不是雄什么素,而是雄性激素。雄性激素指的是男子身体某一部位合成的一类内分泌激素,你可以当做是一种类似于水,但是又不是水的液体。男子的身体吸收了雄性激素之后,身体上某些男子特征就会发育出来,胡须是,这个喉结也是。” “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折柳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师中泰要表达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他已经证明他自己方才说的话不是谎话。 可是看他得意的神情,这却不是折柳想要的,“你解释的很多,很详细。可是新的名词一出现,我就需要再次思考新名词是什么意思,反反复复如此,你本来要解释的名词和新出现的名词都在我的脑中来来回回,这要我,要我怎么听明白?” 章节目录 第207章 来筐烧饼 哈,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绝不会胡乱说话,一定会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动,绝对绝对不会随便蹦出一个现代的词汇。哦,意外的那就算了,被人要挟也不能算数,还有说梦话也不能作数,紧急时刻也不能...,算了算了,老天爷你还是全当我啥也没说吧,我撤回刚才的愿望。 女人善变,这个词汇在师中泰身上完美的被诠释了,没有之一。 “那个,折柳姑娘,不好意思啊,我一会儿还有个约会,不能陪你继续聊了,今天就这样吧,下次有缘分咱们再碰头哈。” “兄台你还没有...” “哦,这是我请姑娘的茶钱,姑娘随便喝,想怎么喝酒怎么喝,我请,我请。” 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师中泰不给折柳一丁点说话的机会,急匆匆跑出了书意馆。 “哈哈哈...” 看着师中泰落荒而逃,折柳掩嘴偷笑,“原来这探花郎最怕人缠啊。” “爹爹只说他文采不凡,不过那也只是在诗书造诣上面,可这医学上,他又怎么会懂得这些?喉结,雄性激素,青春发育期,这些词我从未听南星提起过,但好似不是假的。” 收敛起笑容,折柳盯着茶杯默默出神,把自从见到师中泰,其中的经过,直至他离开都在脑子里面过了几遍,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看来我又得去南星那里看看了。” “呼呼呼,没,没追出来啊,可累死我了。” 小跑这么一段路也把师中泰累的够呛,喘气都喘的不均匀,靠着墙壁平复好心跳,师中泰这才有余力四处张望。 方才进去之前跟猫四约好的,他不会远离这条街,师中泰没有丢下别人一个人回家的习惯,虽然猫四只是个奴仆,可至少师中泰还没学会。 “烧饼,热腾腾的烧饼,又好吃又便宜的烧饼,客官要不要来一个,就两个铜板,便宜又好吃。” “客官不尝尝吗?” 烧饼摊的摊贩很卖力的吆喝,不管来来往往有没有想要吃的,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唱喝。过往的人也都已经对之习以为常,唯有师中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好似不买人家的烧饼是他的错似的,微微侧头惭愧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要,多谢。” “小人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要照顾,客官你就买一个尝尝吧,小人也不用客官买多,一个就好。” 这句台词师中泰一点都不陌生,可是面对摊贩恳请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他筐子里满满两箩筐的烧饼,看来生意不好做啊,总比那些伸手要钱的乞丐要好的多吧。 “两个铜板一个是吧?” “是是是,就两个铜板。” 听到师中泰问价格,摊贩欣喜的忙点头,回到摊位前拿起一个油纸包好一个转身递给师中泰,“客官,您的烧饼。” 还真是厚道。 见他真的给自己包好了一个,师中泰只觉得自己没有下错决心,笑道,“老板,我不要一个,这两筐烧饼我都要。” “给,这是一两银子,应该够了吧?” 两筐? 两筐的惊喜摊贩还没来得及开心呢,便看到师中泰递过来的一锭银锞子,颤抖的双手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大爷,您真的一两银子要两筐啊?” “是,帮我装一下吧,麻烦老板快点,我还要赶时间。” “好好好,小人这就给大爷装,大爷请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接过银子揣进怀中,摊主喜不自禁,脚下好似乘了风似得,手上也跟按了螺旋桨,十秒钟不到便捧着箩筐到师中泰面前。 “大爷,小人这没有大袋子,就用这个箩筐来盛吧,这个箩筐不要钱,就当小人送您的。” “啊?” 买烧饼的人见过很多,一下子买这么多的富家子弟并且自己亲手端着的公子就少见了。自打接过烧饼摊老板的箩筐,师中泰便成了京城一条街上百姓视线的集聚点。 马勒戈壁,丫丫玩意这都是自己自找的。 师中泰是有苦说不出,不但要承受莫名而来的重量,还要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赶紧找到猫四,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他。 “是公子吗?”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音,师中泰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可手里的重量却让他变得很机警,“是,是我,快点过来帮忙。” 跑步声由远及近,人至身前师中泰这才看到来人竟是刘官。 刘官接过箩筐,这才问道,“公子怎么亲自来街上来吃的,而且还...” 后面的话刘官没有再说,只是眼神在箩筐中的烧饼上来回看了一遍,意思不言而喻。 “没有,只是路过,顺道买了点吃的。” 师中泰明显就是不想多说,刘官很聪明,没有再问,“公子,若不然咱们去破庙看看吧,那里有很多没饭吃的乞丐,这些可以给他们吃。” 本就还在苦恼怎么消散这些烧饼,刘官就给自己想好了法子,师中泰爽快点头。 破庙。 师中泰和刘官二人来到破庙,小乞丐们远远就看到刘官端着烧饼,大老远就飞跑了过去,一个个刘哥哥,刘哥哥的叫着,师中泰看了只觉得可爱,拿起箩筐中的烧饼递给了最近的一个小孩儿。 “给,拿着吃吧。” 接过烧饼小孩儿没有着急吃,反而先对着师中泰甜甜唤了声,“谢谢哥哥。”师中泰轻轻点了点头,小孩儿这才笑呵呵开始吃烧饼。 “哥哥我也要。” “我也要” “我也要” 烧饼的香气一旦被咬开,这锅也就炸了。 还好师中泰耍性子直接买下了所有的烧饼,要不然还真的不够破庙里的人吃。 看到刘官走过来,师中泰轻轻问了一句,“都分好了?” “嗯。” 刘官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烧饼递给了师中泰。 “公子也尝一尝?” 见他大口的嚼着烧饼,吃的很香,师中泰本来还想拒绝的话随着口水咽了下去,“也好。” “公子是不是在找四哥?” “你知道他在哪?” “嗯,小人可以带公子去。” 看着他,师中泰笑了,轻轻摇了摇头。 “小人说错什么了吗?” 章节目录 第208章 刘官的新差事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说错,你很聪明。” 手中的烧饼没有很好吃,可这是在破庙,周边都是乞丐,师中泰不想吃,却也不能扔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师中泰低头看着右手上的烧饼微微皱了皱眉。 “公子若是不想吃,不妨交给小人来处理。” 此人真的是很机敏,洞察人心。 将手中的烧饼交给刘官,看着他转身掰下自己咬过的地方,将碎渣揣进兜中,才把剩下的烧饼递给了其中一个小孩儿。 当初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拿到角力比试的绳索才会随口答应了刘官的请求,现在比试早已经过去,赢家也是自己,按理说刘官应该会马上来找自己的,可是他却没有,这跟师中泰在渔村见到的刘官有点不一样,师中泰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公子,这里又脏又乱,要不然小人带公子去找四哥吧?” “不着急,你陪我到四周转转吧。” 刘官当即大喜,他的机会来了。 水月河畔。 京城的路师中泰不熟悉,刘官自知本分更不会主动走到前面带路,他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帮公子找到回去的路就好,其他的他不用多管。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是因为猫四呢,还是因为你自己?” 师中泰的话没预兆的突然传过来,刘官愣了愣,“小人是为了自己。” 思虑清楚,刘官觉得坦白是对自己最好的方向。 “说来听听。” “小人从小就没了娘,只有老爹一人将我抚养长大,老爹懂点文墨,所以他希望我能够读书识字,有一天能像公子这般榜上有名,也好光宗耀祖。可惜小人没那份志气,一开始老爹还是好言相劝,日子长了也就烦了,便开始动手责打。小人当时年纪小,不懂事,老爹越不让做什么小人就要做什么,一来二去就成了街上的混混,后来因为一些小事跟四哥打了起来,我俩就成了朋友,也就认识了四哥周围的人。” 师中泰面无表情,微微点头,青春期的叛逆,不分男女,这很正常。 “小人不知道以前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只是小人不想整日浑浑噩噩的,所以小人希望能在公子身边为公子效力。” 迷途的羔羊吗?好像,我也是哦。 自嘲的笑了笑,走到河边师中泰停下脚步,他还是不相信刘官说的话,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一直都很阴沉,总觉得他没有把话说完。 “渔村的事情你没有办好。” “小人知道,小人做得不够好。” 刘官心中已经笃定师中泰接受了他,所以回答的时候内心一点都不怯。 “我要看到你的能力,毕竟我身边暂时还不能养闲人,目前是如此。” “公子但有吩咐,小人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一次不管师中泰吩咐什么事,刘官都已经决定必须在所不惜做好。 师中泰转过身,看着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赴汤蹈火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以你的智谋应该很简单。” “大牛你认识吧?” 刘官点了点头,跟大牛有关?到底要吩咐自己做什么?“小人去府里的时候,见过几次,不过从未说过话。” “明天你去家里找他,他会告诉你要做什么事。”观音庙的事情师中泰一直都想处理干净,只是他一时腾不出手,也是因为他手上没人,现在刘官自告奋勇而来,正好让他了了那件事,省的日后给自己惹出什么滔天的祸端。 “这件事,不限定你使用任何方式,只有一点,不准伤及无辜,还要做到我的要求。” “怎么样?敢不敢试试这个连做什么事都还不知道的挑战?” “公子有所吩咐,小人照办即可,小人不需要知道是什么事,也不需要知道是为了什么,小人只需考虑怎么办好公子吩咐的差事。” 如果你不是功夫不济,运气不佳,或许你很有希望能成为一个人上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珅你很肖像,只不过很可惜你目光短浅遇见到我。 师家。 吩咐好刘官事情,师中泰没有跟刘官一起去寻找猫四,而是一个人回家钻进书房中,沉下心来认真准备呈写的奏折。 “呼呼呼...” 小半个时辰猫四喘着粗气从外面跑了回来,开口第一句就是,“大牛,公子爷回来了吗?” 正在忙着劈柴的大牛看也不看他。 “哐” “哐”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劈柴。”本想夺过大牛手中的斧子,奈何力气不到位,猫四连大牛的手都没拉动一下,“我问你呢,公子爷回来了没有?” “吱呀” 不等大牛开口回答,南房屋门从内被人打开,师中泰手里拿着一封黄色匣子。 “大牛,把奏折送到东华门。” “乓” 大牛放下手中的斧头,双手在身上擦了擦,快走几步到师中泰身前,从他手中接过了黄匣子,“嗯,俺这就去。” “公子爷,原来你回来了啊。” 猫四紧跟着也急匆匆跑了上去,一副着急的样子,“小人在书意馆找了小半个时辰,都没有看到公子爷的身影,可真是把小人急坏了。” “大牛你去吧,小心点。” “公子放心,俺一会儿就回来,保证不耽误公子吃晚饭。” 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师中泰正想再解释,一旁的猫四插嘴道,“公子爷是要你小心这匣子,别给弄丢了,跟晚饭有什么关系。” “哦,公子你放心,有俺大牛在,谁都不能碰这匣子一下。匣子在俺在,俺不在匣子也一定会在。” 漠漠看了猫四一眼,古井不波的眼神没有任何的威胁,猫四却没来由的心中一慌,快速低下头推到一边儿,不敢再插一句嘴。 师中泰这才重新看向大牛,声音温和,“别听猫四瞎说,没那么严重,里面不过就是一封奏折,你送到东华门交给那里的笔帖式就好了。” “你家公子我不过是一个六品都不到的小官,没什么人盯着,放心吧。奏折丢了那就再回来,我重新再写一遍就好,它可没你的命儿重要。”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俺去去就回。” 虽说师中泰如此说,大牛却不会真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这次觉得猫四才是对的。 章节目录 第209章 孙大圣 “公子爷,小人知道错了,还请公子爷饶了小人这次吧。” 大牛都出去一刻钟时辰了,可师中泰依旧对自己不搭不理的,猫四此时心中可不止是慌乱,还有恐惧和害怕。 看到师中泰的茶杯空了,猫四上前乖巧的拿起茶壶为他续满茶水。 “小人其实也是为了公子爷着想才会那般说的。” 见公子爷没有让自己闭嘴,猫四心道有希望,老实站在一旁,缓缓为自己辩白道,“公子爷虽说现在官位小,可是要忙的事情却有很多,不说远的就说近的吧,单是为了那婆罗国的什么太子,公子爷忙前忙后都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更不用说扔出去的银子了。” “可这些公子爷却从未跟别人说过,现在公子爷都已经赢了比试,可是皇上却还没有论功行赏,小人为公子爷觉得不值。” “今天公子爷跑前跑后,不用说小人也知道又是为了朝廷,辛苦了一天好不容易写出来为国为民的文章,小人怎么忍心看着它被大牛不小心弄丢了呢,那可都是公子爷的心血啊。” “小人知道,公子爷是在气恼小人四处乱跑,不老老实实在书意馆外等候,小人知错,小人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 “可是公子爷你别不理小人哪,公子爷就是要打要骂小人,小人都愿意,如今公子爷却对小人置之不理,小人心里痛。还请公子爷饶了小人这次吧,小人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猫四越说心中越是激愤,最后说道痛处竟然哭了出来,委屈的跪在地上,身上一颤一颤的,明显还在暗暗抽泣。 对不起,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人家说的那么真诚,师中泰心中想笑却又不能笑出来,最后把自己憋得俊脸通红,不住地将笑意化为气流吞咽进腹中,搞得腹中涨涨难受的很。 “嗝...” 在这么庄重的时刻,突然打嗝声从师中泰嘴里飘了出来,连伤心不已的猫四一时都忘记抽泣了。 师中泰掩嘴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却又故作无恙,“你起来吧。” “还请公子爷饶了小人这次,小人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猫四这才想起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忙接着哭声求饶。 “我没有气恼你,所以你也不需要得到我的饶恕,起来吧。” “多谢公子爷。” 猫四抹掉脸上的泪痕,开心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不要高兴的太早,今日是没什么事也就罢了,若是下一次被你这不着调的性子耽误了什么大事,到时候别怪我不饶你。” “小人知道,小人以后绝不会了。” 猫四急忙点头表明心迹,续满茶水的同时顺道为自己为什么离开书意馆做了解释,“公子爷,其实小人离开是为了查清楚一件事,这件事跟公子爷有关系,小人听说了就想了解清楚再回来禀告公子爷。”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一听跟自己有关,师中泰果然上钩,女人的好奇心是不可估量的,每个人本质上都有八卦的心思,只是看个人隐藏的能力。 “不知公子爷可知道京城一条街的大圣赌坊?” “大圣赌坊?”师中泰第一时间脑子里就蹦出来“西游记”中对于孙悟空的描述,“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一双怪眼似明星,两耳过肩查又硬。挺挺身才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磬。尖嘴咨牙弼马温,心高要做齐天圣。” “齐天大圣?” “西游记”是现代人才知道的名着,猫四这没有看过的人又怎么知道,所以他根本不明白师中泰在说什么,不过这却不耽误他猜出公子爷不知道大圣赌坊的事情。 “公子爷,这大圣赌坊的老板人称孙大圣,至于这孙大圣是谁,却没人知道,只知道是个年轻的公子,背后的靠山深不可测。” “孙大圣?” 为什么这么严肃的话题师中泰总是想笑呢,忍着真的好辛苦哪。 “嗯,前番公子爷与虎啸太子比试的时候,第一场比试孙大圣应该是错过了,这第二场比试刚定下规则,大圣赌坊的赌注就设下了,起初公子爷与虎啸太子的比率是八赔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比率被大圣赌坊调到了四赔一。” 这件事师中泰倒也知道,只是他却没在意是什么赌坊,不感兴趣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去过多关注,浪费心神还浪费时间。 “可是小人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猫四的话一套一套的,不到最后他是不会把谜底揭穿,师中泰不着急,答案总会被他慢慢揭晓,“整个京城除了大圣赌坊之外,小人没听说还有第二家究于公子爷比试敢设立赌注的赌坊。” 嘶... 猫四不说还就罢了,可这么一听他说,师中泰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比试设立赌注这种事很平常,现代也常常会有,可是全京城只此一家,这就有点怪了,还不是一般的怪,这有点垄断市场的味道在里面,好像还掺和着朝廷的气味。 想到这里,师中泰当即一脸严肃认真的对猫四吩咐道,“猫四,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查了。”师中泰又忙摆了摆手,改口道,“不对,是只要涉及大圣赌坊的事情,你都不能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说,明白吗?” “公子爷,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师中泰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是一再强调告诉他,“你听我就是,我不会害你。” 看公子爷如此严肃,猫四这才收起玩笑的心神,虽点头称是只不过脸上却依旧茫然不懂,“喏,小人知道了,小人以后绝不会将此事乱传。” 大圣赌坊,孙大圣?难道说有人在拿我和虎啸的比试盘局,垄断整个京城,八赔一降为四赔一,看来这盘局的人心中还是有点顾虑的,若不然也不会将比率下调了。只是,他们怎么知道角力比试会是我赢呢?难道他们是神算子? 师中泰轻轻摇了摇头,心道,不会,不管是什么神算子也绝不会猜出我能拿出定滑轮和动滑轮,更别说那十几丈的杠杆原理机械。 章节目录 第210章 黄匣子奏折 从师家出来大牛便把黄匣子紧紧揣进怀中,去往内城的路上其他的事情庞然不顾,一心一意走路,就连走路的时候也会躲着别人,尽量不撞到别人也不让别人碰到自己。 可是,意外总是会必要的时候降临。 “让让,让让,麻烦前面的让一让。” 一个年轻的汉子推着架子车,车上堆着半人多高的柴木,由于看不到前面的路,汉子只能一边儿走一边大声喊着。 听到的人都远远的躲开走一旁的路,可前面有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拄着拐杖却不闪躲,好心的过路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大娘,后面有车,小心点。” 过路人是用手指着老婆婆说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说话,老婆婆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眼角完成一条缝,用很大的声音回道,“小伙子你说啥,老婆子我耳背,听不见。” “小心!” “完了,老婆婆耳朵没听到。” 当周边儿人才知道老婆婆有耳疾的时候,架子车距离老婆婆只剩下三步远路程,旁边人都直接吓傻了,张开嘴巴,心跳加速的等着人车相撞的那一刻。 “不好!” 随着一声怒呼,一个健壮的身影挺身而出,在架子车撞到老婆婆之前,凭借一手蛮力将架子车掀翻在一旁。 “哗啦啦...” 架子车上柴木全部滚落在地,周边几个摊位也都被飞起的柴木三三两两砸倒在地,顿时周边儿骂声一片。 “大娘,你没事吧?” “啊?小伙子你说啥?” 见老婆婆如此,大牛放心的笑了,摆了摆手,大声回道,“没事大娘,你赶紧走吧,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家。” “嗯,老婆子我就是回家呢,过了前面那条街就到了,小伙子你也早点回去。” 送走老婆婆,大牛这才回过头看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街道,见几个摊贩老板都在围着年轻汉子叫嚷着赔钱,而地上尽是柴木、布匹、水果什么的一片杂乱。 大牛看的一脸头痛,看了看吵架的几人,又看了看地上,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围观的几个百姓也跟着蹲下身子捡,众人拾柴火焰高,没一会儿功夫,东西就收拾好了。 一群人围着自己要银子,年轻汉子急的一脑门的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车推得好好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倒在地上了。”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的车子倒了,车上的东西砸坏了我的东西,你就得赔我银子。今儿个你要是不把银子交出来,你哪儿都不能走。” “对,不给银子,你哪儿都不能去。” 几位摊主气势汹汹,一副不给钱就要你命的态度,任谁看都头疼不已。 “几个大哥,你们的东西俺和其他人都帮你们收拾好了,除了有点脏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损伤。”大牛捡起落在一旁的匣子,揣进怀中,这才过来帮汉子说话,“这里是俺的一点心意,几位大哥也都看到了,俺是为了救那位大娘才会逼不得已推车,还请各位多多担待。” 回头看看各自的摊位,确实如大牛所说,这才接过大牛递过来的银子,“好了好了,看你们也是为了救人,这次就算了,以后走路注意点,别再不看路了。” “谢谢,多谢几位大哥。”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年轻汉子这才看向大牛,一脸感激之色,“多谢这位大哥帮忙,若不是有大哥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没事没事,你也是因为俺才会被他们追着的。”大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显然给别人造成麻烦他有些愧疚,“好了,既然没事了那你就快些走吧,俺还有些事,得先走了。” 不擅长与人交际,大牛心里一直记挂着公子吩咐的事情,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他真的没什么时间了。 年轻汉子目送大牛离开,嘴角泛起一股淡淡的笑意,看了看周围,推着架子车拐进了一旁的胡同里。 胡同里早早就有人等候在那里,年轻汉子一走进胡同,架子车直接丢在旁边。 “大人” 那人没有回头,好像还在等待着什么。 几个呼吸刚过,一个低矮的身影从外墙踩着墙面轻跃而进,等到身影近了这才发现来人是方才那个老婆婆。 老婆婆干树皮一般的皮肤褶皱在一起,手中的拐杖不知道被扔到何处,半弯的腰背也变得挺直,只见那老婆婆用手在脖颈上一处摸了摸,随着“嘶,嘶,嘶...”的撕扯声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庞出现在二人身前,年轻汉子看她的眼神尽是柔情。 “大人,这是从那人怀中拿到的黄匣。” 那人转过身子,接过女子递过来的黄匣,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匣子,看到奏折上面署名“师中泰”三字,这才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这是剩下的五百两银票。” 轻轻松松便拿到一千两银票,女子俏手伸出就要拿过,那大人手中一缩,低声道,“江湖规矩,你们云凤双煞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小凤莞尔一笑,拿过大人手中的五百两银票,摊开看了看,对着身后的男子小云扬了扬,转首对那大人道,“大人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云凤双煞若是连这个都不懂,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那就好。”大人点了点头,将匣子放入怀中,“二位,就此别过。” “大人慢走,若再有事,我们夫妇随时听从大人差遣。” 走出胡同的大人眼睛微眯,嘴角向左上微微翘起,小声念道,“那你们也得有命才是。” 话音刚落,胡同尽头里便传出两声闷哼,接着一阵嘈杂声响起,胡同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是空气的味道带着一丝血腥气,久久不能散去。 赵将军府。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从大门外由远及近跑到内宅书房,来人轻轻扣了扣房门,等候了几个呼吸,虽未听到里面的动静人却推门而入。 “老爷,吴将军那里送过来的书信。” “拿来我看。” 放下手中的书本,赵德亮忍着激动的心情接过管家赵集双手呈上来的书信,撕开碛口,抽出里面的书信拿到烛火前细看,渐渐抿着的嘴角咧开了微笑的弧度。 “这下,朝上又有好戏看了。” 章节目录 第211章 抓进大牢 在师中泰看来自己只是上书了一封忠言逆耳的良言之策,老皇上看了虽说心中不满建议的方式,但是却也会对师中泰的谏议表示赞同,毕竟这的确能够为他减轻不少的负担,可是另一方面却是要在朝中大兴干戈,怕是又是一条难走的路。可师中泰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封奏折在进皇宫的路上就被人给替换了,怕是等到老皇上看到的那一刻,朝廷的文斗纷争也就要由此开始了。 撇开奏折的事情不说,自打刘官口头接下师中泰的第二次挑战,刘官便一直在猜测师中泰到底要让他做什么。不需要赴汤蹈火就能办到的事情,应该要不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却不要自己伤及无辜,难道是要自己去杀人?想到这里刘官心中不由得一慌,他虽一直说自己在江湖上混,可却从未杀过人,如若是这个挑战,那刘官可真的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你是刘官?” 身后传来厚重的男音,刘官转过身笑脸相迎。 “你就是公子说的大牛哥吧,我就是刘官。” 刘官来过府上几次,所以大牛认得他。 “跟俺走吧。” 刚来就走,刘官问道,“去哪里?” “公子吩咐你做的事情啊。” 嘴上说话,大牛脚下都已经迈出四五步。 刘官疾步追上,脚下刚一放缓便发觉追不上大牛的步子,只得增快脚下的频率,“大牛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等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咱们需要出城吗?” “不用,就在城里。” 城里自己认识的人多啊,人多好办事,刘官心中有了点谱。 “听大牛哥的口音,大牛哥可是东山人?” “嗯,你耳朵真好,俺就是东山的。” 刘官一张嘴巴开了花,尽挑好听的话说,“都说东山的大哥老实厚道,也最是讲义气了,今日一见大牛哥,果然没错。” “那是,俺们东山人都实诚,从不弄虚作假,吐出去的沫子都能砸死个人。”说起东山老家,大牛脸上甚是得意。 “就是,大牛哥说的跟我一个东山的朋友一模一样,我那朋友也是答应我的事儿就没有做不成的。有一次他竟然为了借给我一两银子,竟然把他自己的传家宝都给当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哎,这朋友真是没话说。”刘官想起来都是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啪啪” 大牛停下脚步,拍了拍刘官的肩膀,“不用放在心上,钱财乃身外之物,只有兄弟才是最真实的,你那朋友肯定也是这般想的,若不然也不会为了你当了自家的传家宝。” “真的吗?”刘官心有愧疚之感,表情有些悲伤,“我一直都因为这件事觉得很对不起他,可是我自己又没本事,挣不了足够多的钱帮他把传家宝赎回来,后来他生了一场大病快要死了,我就哭着去求那家当铺的老板,可是那老板却不给我,他到死我也没能把传家宝还给他,我真特么的不是人。” 人死了? 这是大牛没料到的事情,见刘官如此伤心,自己却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他,只是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慰藉,“刘兄弟节哀顺变,想必俺这位老乡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觉得白交了你这个兄弟。” “多谢大牛哥。”抽泣着谢过大牛,刘官擦干净脸上泪水,“我怎么能如此失态?” “今天是我跟大牛哥第一次好好说说,怎么能提那些伤心事呢,咱们还是说一下其他高兴的事吧。” “没事没事,刘兄弟你也是性情中人,这些都是小事。” 以前也只是点头之交,现如今交谈几句刘官给大牛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时间对这个性情之人很满意。 “你也不用担心,等到你把公子吩咐的事情办好了,到时候公子肯定会给你赏赐的,等银子足够了,再去将东西赎回来,那时候俺随你一起去祭拜这位东山老乡。” “多谢大牛哥。”刘官先行谢过,下一秒脸上却是一副担心的神情,“可是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公子要让我做什么,我怕,我怕我做不了不仅耽误了公子的事情还让大牛哥你失望。” “怎么可能?” 大牛霸气一笑,揽着刘官的肩膀低声道,“公子就是让你想办法把一个坏人抓进大牢里,让他得到,得到应有的惩罚,嗯,公子就是这般说的。” “抓进大牢?”刘官默念一句,沉思的同时嘴里说道,“公子不就是做官的吗,若是想要把坏人抓进大牢里,吩咐一声不就是了嘛,怎么还需要我来想办法,这不是很奇怪吗?” “哎,这你就不懂了,公子是为了不想声张此事,毕竟这件事牵扯的人...”说到一半大牛及时住了嘴,“至于是为什么你就不用管,你只要想办法做好此事便对。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公子,俺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 刘官摆摆手,“公子但有吩咐,我照做便是,至于为什么这种问题,我不需要知道。” “对嘛,这种费脑子的问题让公子去想就是了,俺们不需要知道这些。” 看看时辰不早了,大牛也不敢再耽误时间,口中催促道,“快走吧,若是晚点,怕是人就要走了。” 青柳巷。 跟着大牛去了赌场转了一圈无果,刘官又被大牛拉着来到了青柳巷,若不是知道大牛是个直性子的汉子,他都要怀疑大牛是在耍他了。 “大牛哥,咱们来这做什么?” “嘘,别说话,等一会儿就好了。” 大牛心里算着时间,看着头上的落日马上见底,盯着青柳巷的眼神更是连眨都不敢眨。 就这样又等了一盏茶时间,青柳巷里走出来一个短卦麻衣的汉子,圆胖的脸油乎乎,眼眶下面的黑色比大牛以往看到的更深了。 “啪啪” 轻拍了刘官一下,大牛指着那圆胖汉子道,“看到没,就是他,公子吩咐的事情就是将这个人关进大牢,不限制你使用任何方式,但是必须要把他抓进牢中,而且最好判的罪名越重越好,这可不是关个两三天的问题。” “一句话说清楚,就是怎么严重怎么办,切忌一点,是要官府宣判。” 章节目录 第212章 最后的比试一:围魏救赵 两日时间转眼即过,今天是师中泰与虎啸太子最后一场比试的日子,而猫四传回来的消息说大圣赌坊这一局的赔率是二比一。师中泰听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后来再也没有主动过问过此事。 西华门。 辰时刚过,诸位朝廷大臣便都已到了西华门城楼上,师中泰到时这才发现自己来的有些晚了,可是距离约定的时间明明还有两刻钟。 跟路过的各位大人打过招呼,师中泰这才来到先生张承礼身前。 “学生见过先生。” “如今这是在宫里。” 尴尬笑了笑,师中泰再次拱手拜道,“太傅” “哈哈哈...” 张承礼抚须大笑,倒是让师中泰的尴尬感去除干净,有这般的先生,看来也还蛮不错的,至少紧要关头不会紧张了。 “没事的,三场比试你已胜了两场,这场比试你赢定了,这最后一局是输是赢都不重要。”看师中泰脸上紧张之色淡了许多,张承礼又开口劝慰,还真是着实不放心他。 “先生,太傅教训的是,下官知道了。” “嗯~”张承礼摆了摆手,“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不必说那些官话。” 师中泰当即败北,双手摊道,“先生,你到底要我如何唤你呀?” “玩笑玩笑。” “没人时候你唤我先生,有人时称我太傅,中泰以为可否?” 先生说话,学生哪有反驳的道理,师中泰只得点了点头,“学生记下了。” 看了一眼周边,张承礼走进一步,“老夫记得你不是都已经拒了这场比试了吗,怎么又突然转口了?” “此事说来话长,学生近日有些想念师母做的饭菜了,不知今日可否登门拜访?” 张承礼欣然点头,“正好你师母整日念叨着你,我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先生辛苦了。” “哈哈哈...” 看到李连福从城楼一侧走过来,师中泰对着张承礼福了福手,推到了人群的后面。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官呼万岁,老皇上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上了高坐上的龙椅,龙袍向前一摆,“众卿平身。” “谢万岁。” “都坐吧。” 有了皇上的圣谕,群臣这才敢将屁股挨到凳子上。 “今日呢,是虎啸太子和师爱卿的最后一场比试,按照之前定下的比试规则,这一局比试是不是要抽签选范围?” 刘敬接到皇上的视线发问,起身抱拳回道,“皇上圣明,这最后一场比试的确是要一人抽签选范围,一人定题目。” 皇上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了虎啸和师中泰,“那二位由谁来抽签选范围呢?” 虎啸和师中泰二人相互看了看,齐声道,“不如由师大人(虎啸太子)先来吧。” “呵呵” “罢了,本来朕还想做一次这主持,想不到开头第一问就遇到了这种事情。”皇上笑着看向刘敬,“太尉,还是你来吧,朕还是做一个看官比较好。” “微臣遵旨。”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若不然今日刘敬又要头疼了。 “既然虎啸太子和师大人二人都在推脱,那不然就由本官出个题目让二位选这第一个抽签选范围之人,可好?” 龙椅上的皇上听得默默点头,这出戏是越来越有趣了。 “但凭太尉大人做主。” 刘敬转身朝着皇上一拜,“微臣恭请皇上稍候为二人做裁决。” “哦?准了。” “多谢皇上。” 谢过皇上,刘敬这才对二人道,“不知二位喜欢三十六计中哪一计,还请说出缘由。” 三十六计? 刘太尉突然抛出来一个三十六计,可把师中泰问懵逼了,脑子里使劲的回想着哪三十六计,围魏救赵,美人计,走为上计,还有什么来着?美男计?好像不是... 正想着三十六计包含了什么,师中泰却看到虎啸看向自己的目光,随之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先来。 虎啸微微拱了拱手,颔首向前一步,“太尉大人的问题,虎啸愿意抛砖引玉,还请皇上和诸位大人不要见笑。” “太尉大人的问题是,虎啸喜欢三十六计中的哪一计,虎啸答,喜欢此第二计围魏救赵。” “至于缘由,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这是围魏救赵的原话。它的出处是战国时魏国围攻赵国都城邯郸,赵国求救于齐国,齐将田忌、孙膑率军救赵,趁魏国都城兵力空虚,引兵直攻魏国。魏军回救,齐军乘其疲惫,于中途大败魏军,遂解赵围。后常为兵家所用,称之为‘围魏救赵’。” “现在的释义,攻打兵力集中的敌人,不如设法使它分散兵力而后各个击破;正面攻击敌人,不如迂回攻击其薄弱空虚的环节。堂堂正正之阵,不如出奇制胜之兵。” “虎啸认为围魏救赵是三十六计中相当精彩的一种智谋,它的精彩之处在于,以反向思维的方式,以表面看来舍近求远的方法,绕开问题的表面现状,从事情的本源上去解决问题,从而取得一招致胜的神奇效果。” 言罢,虎啸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位大臣,眼神最终落在龙椅上的皇上,“而且围魏救赵亦是齐国将军为了救赵国而攻击魏国,由此也可以看出齐国大将的大智慧,毕竟一旦赵国陷落,魏国强大之后那齐国也就不再远矣。”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大人想必都应该知晓吧?” “咚!” 师中泰回忆的思绪被虎啸这突然的发问直接打断,看着虎啸的眼神缓缓出神,“他这是要趁势说两国结盟之事?” “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自然懂得。”太师章则玉起身朝着皇上拱了拱手,才又坐下看向站在城楼中央虎啸,“只是现在是虎啸太子和师大人二人选取抽签第一人的比试,老夫不懂虎啸太子突然说这些是何故?” “再者说,围魏救赵那都是战国时期的事情了,虎啸太子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朝代。我大中朝朝中人才辈出,智勇双全的将军更是数不胜数,纵然是周边的胡虏有胆子前来犯境,老夫也相信我朝的将领能一举将其大败城下,白旗进京受降!” 章节目录 第213章 最后的比试二:走为上计 “哈哈哈...” 章太师一席话城楼上氛围变得很是古怪,虎啸紧握双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来回数次胸中的话却没有敞开。 在座的都是中朝的百官,此时自然也不会有人主动为虎啸说话,毕竟这可是牵扯到了朝廷颜面的事情,就算是章太师说的话过于夸张,皇上和百官也会硬着头皮吃下这杯羹。 太师的话虽有些狂妄,不过皇上却是听得很是开心,老脸上笑的如菊花一般灿烂,龙颜大悦自是天下安宁。 “啪啪啪...” 皇上率先拍掌夸赞,“虎啸太子真不愧是婆罗国的一员大将,能够将围魏救赵解释的如此周全,怕是除了战场上的将军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接着看向章则玉,笑言怪道,“章太师你也不要倚老卖老,传扬出去人家可就要说咱们中朝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了。” “老臣失礼,老臣自当谨记圣上之言,此后定不敢忘。”章太师起身微微拱手,脸上却是一点反思的意思都没有。 训过章则玉,皇上再次看向虎啸,“三十六计之中虎啸太子单选了围魏救赵,想必也是因为这一招实乃堂堂正正之计,就好比虎啸太子的为人一般吧。” “多谢皇上称赞,虎啸愧不敢当。”虎啸没有反驳,本来就是有此意思,若不然也不会选了三十六计中的胜战计的上上计。 “虎啸太子征战多年,赢得的战役比比皆是,该当有此殊荣。”称罢虎啸,皇上将视线看向师中泰,“不知师爱卿中意三十六计中何计?” 此时师中泰是一种被硬推上来的处境,心有不愿地拱手朝着老皇上一拜,半晌道,“回禀皇上,微臣属意于三十六计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计。” “走为上计?” 老皇上眉头微微皱了皱,此乃下下计,那么多计谋不选为何偏偏要选这个,他有些动怒了。 若是老皇上知道师中泰不是喜欢这一计,而是因为只记得这一计,怕是真要气的吐血了,哦不,他也思考过美人计,只是一想到红颜祸水四个词语,他便不再用了,其实他更想用美男计来着,奈何这时候的将军尽是男的,五一女子。 “走为上计,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此计出自‘南齐书·王敬则传’,用白话来讲就是当自己处于弱势的时候,就不要死扛着,先溜之大吉为好,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 “有命在,不是为了苟且偷生,而是因为要伺机而动。敌势全胜,我不能战,则:必降;必和;必走。降则全败,和则半败,走则未败。未败者,胜之转机也。我以为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亦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毕竟它们都是听起来属于下下策的计谋,但是却依旧不妨碍取得最终的胜利。” “且未失常也一语出‘易经.师’卦。本卦六四‘象’辞:‘左次无咎,未失常也。’是说军队在左边扎营,没有危险,而扎营或左边或右边,要依时情而定,总之来说这些并没有违背行军常道。” 师中泰一手持后,一手握前,说起话来嘴角带着丁点自信的微笑,吐字清晰说话稳重,风度翩翩此刻就是形容他的。 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先生张承礼,见他抚须微微点头,不知是听得满意还是在思考自己的话,师中泰脑子里存的货说的也差不多了,正身鞠手朝着老皇上正襟一拜,“有一句话臣一直视为己身座右铭,明智的选择胜过盲目的执着。” “明智的选择胜过盲目的执着。” 老皇上细细品味一番,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多少个战役都只是因为一念之间才有了如今的这般太平盛世。 在场有人在细细品味,也有人嗤之以鼻,只有代为主持的刘太尉一直牢牢地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皇上,现在虎啸太子和师大人二人都已经一一回答,还请皇上判决抽签之人。” “不知众位爱卿以为如何呀?” 众位的大臣面面相觑,无一人主动起身说话。 此时此刻倒是很像小时候上课老师问问题的情形,师中泰看的只觉有趣,这抽签之人到底是不是他,他倒是不点都不在意。 “张太傅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张承礼不慌不忙起身,看来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被问道,说辞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回禀皇上,微臣是中泰的先生,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有失偏妥,还请皇上恕罪。” “也是,朕倒是忘了让师爱卿拜了你为先生。”皇上抚须应是,又看向其他人,只见众人都是视线朝下,唯有章则玉看着自己,却是傲气凌然,明显是不会做一个公正的判决,看来是虎啸最后的话他还心中有气。 “既然如此,那就由朕来判决吧。” “虎啸太子,围魏救赵,反其道而行之,不是堂堂正正之义;师爱卿,走为上计,有卧薪尝胆之恒力,二人都属于上佳选择。” 老皇上最后还故作大舌头,“朕以为,此次比试虎啸太子更佳,虽说师爱卿是最坏时机中的明智选择,可是虎啸太子却是仗义而行的出手相助,围魏救赵不仅仅是一石二鸟救了赵国胜了魏国,还有一佳赢得了赵国和其他国家的信任和尊重。” “皇上圣明。” 虎啸单膝跪地鞠手拜道,“虎啸多谢皇上夸奖,虎啸年纪尚小不曾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堂堂正正之战才是大丈夫该有的风范。今日听皇上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虎啸必定谨记圣上之意,牢牢记在心中。” 对虎啸的态度皇上满意点头,见师中泰没有说话,便问道,“师爱卿你可是有什么异议?” “哦,不不不,微臣觉得皇上判决很是公道。” “那就好。”看师中泰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老皇上也没有接着追问,“刘太尉,比试可以继续了。” “喏” 刘敬适时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同的有两名小太监双手端着一方五面紧闭锦盒,只有上面一侧有一绸缎遮蔽着,里面装置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纸条,一个是虎啸选得范围,一个是师中泰所写,还有一个是明黛公主手笔。 “请虎啸太子抽签。” 章节目录 第214章 最后的比试三:作弊抽签 西华城楼上能够有位置坐着的,哪个不是中朝的朝廷重臣,师中泰若不是因为是比试主角的其中之一,这里都没有他来的份儿。可是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儿,他竟然神游物外,思绪乱成麻线,一时失态还被老皇上给发现了。 围魏救赵,围魏救赵,师中泰心中默念数遍,只觉得虎啸那日跟自己说的并不全是真话,或者他一定对自己有所保留,而师中泰更以为后者可能性比较高。 虎啸有意用围魏救赵事先给朝廷一个暗示,算是做了一个铺垫,等到笔试后再提此事怕是也比较容易些。 只是,为何皇上却会那般说?难道说皇上已经知道了虎啸来朝的意思,同意自己与他比试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扰人视听? 下一秒师中泰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老皇上绝不会是拿自己混淆视听,因为他当初就没打算同意虎啸的比试,只是自己当初一时冲动上了虎啸的贼船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出好戏,毕竟他当时真的是动怒了。 或许这些不足以让师中泰相信,那么单是一个明黛,就足以让师中泰相信皇上绝不会拿着自己的女儿作为别人的比试赌注,不是输赢而是不能容忍,这就是老皇上对明黛的爱,这点师中泰从始至终都看得很明白。 假如皇上知道虎啸的意图,自己又意外跟虎啸进行了比试,而根据皇上方才的话,应该是不反对此次的出兵相助,或许这就是大国风范,说得通。那假如皇上不知道,自己又意外跟虎啸比试,而皇上又没有反对此次的出兵相助,大国风范?不像。随口之言?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不通。难道是军权有问题?不会吧?章太师刚才所言,听不出啊。 “师大人,下面该由你来出题了。” “师大人” “师大人” 师中泰都没注意此时已轮到自己上场了,正思考着皇上的意图,刘太尉沙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几近咆哮,下一秒就咳个不停。 “咳咳咳...” “微臣失态,还请皇上恕罪。” “师爱卿啊,你这是怎么啦?”老皇上用一种调谐的语态戏谑问道,“方才朕就看你有些魂不守舍,怎么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吗?” “皇上圣明,微臣自从应下了虎啸太子的比试,一直都睡不安宁。” “哦?”老皇上有些惊讶了,周围也都是轻轻的嬉笑声,“师爱卿难道是怕输给虎啸太子不成?” 师中泰摇了摇头,苦着脸回道,“回禀皇上,微臣是担心虎啸太子会在比试中打微臣。” “打你?” “哈哈哈...” “怪不得今日虎啸太子抽出武比范围,原来是师爱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至啊,哈哈哈...” 皇上一语言罢,众人皆笑,方才因为师中泰的失礼不欢之态悄然不见。 “如此看来,师爱卿你还是求虎啸太子手下留情吧,朕就无能为力了。” “喏,微臣叩谢皇上指点迷津。” 拜谢过老皇上,师中泰回过身看向一脸自信的虎啸太子,“稍时还请虎啸太子手下留情,别让中泰伤的太过难看才是。” “师大人言重了,我只是拿到应得的结果,自然不会刻意为难与师大人。” “多谢了。” 这些都是客气,说了也是白说,师中泰明白,虎啸自然也明白,表演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君前失态的罪责。 “烦劳刘太尉将问题再说一遍。” 刘敬此时也已经喝下了一杯茶,喉咙里舒服了许多,只是还在隐隐发痛,所以看向师中泰的眼神仍有不满。 “虎啸太子抽的武比范围,下面则由师大人出题作比。” “武比?” 看了一眼虎啸,见他一副轻松之态,看来这题是他出的无疑,师中泰面上发愁,心中却是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要真的好好记她一次人情了。 事情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路线发展,师中泰看似为难实则稳操胜券,虎啸太子以为自己占得先机却不知一切都只是师中泰请明黛做的一个局。 玉华阁。 “啪!” 见公主的马在自己九宫任何一个士角位置上,与自己这边的将形成对角,限制了自己将的活动,明显下一步就会利用其他子力杀死自己的将,小杏看了半晌小脸都垮了,气恼之下直接将棋局给推乱了,“不玩了不玩了,这都第三局了,公主你总是最后来这招,让奴婢还怎么下啊。” 明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都说这都已经第三局了,我每次都用同样的招数对你,你怎么还不长记性,你说你笨不笨?” “公主你总是用其它子力的配合下摆成这个八角马,这个杀势奴婢怎么解?”小杏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似哭非哭之间就差那么一丁点儿距离。 看她这幅可怜模样,难得明黛软了心,“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局棋嘛,你还至于抹眼掉泪?” “都怪师大人,若不是他非要玩这破大棋,奴婢也就不会输的这么惨了。” “呵呵,自己不争气都还怪上别人了?” 幸好端起来的茶水没碰到嘴唇,若不然自己非得被呛一口。 “哎对了,小陀螺呢,这个时辰西华城楼那边应该差不多抽完签了吧?” 小杏站起身往园子外踮着脚尖瞄了几眼,等了小一会儿,嘴中喜道,“来了来了,公主,小陀螺回来了。” 说话间,就听外间“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奴才...” “不用多礼了,平身吧。” “谢公主。” 小陀螺挺直半弯的膝盖,期间沉呼一口气站起身时呼吸依然平稳了许多。 “回禀公主,刘太尉果然按照尔雨小姐的主意选那抽签人,皇上判了虎啸太子胜出,所以这一签是虎啸太子抽的。幸好公主一早吩咐了奴才备好三张一模一样的纸条,若不然这一签就要出差错了。” “那虎啸没看出来字迹有问题吧?” “没有”小陀螺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小得意,“尔雨小姐的笔迹自是可以以假乱真,连皇上都看不出来,那虎啸又怎么会看出呢。” “那就好。” 明黛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却依旧没想明白师中泰为何弃文比选武比。 章节目录 第215章 最后的比试四:武比大棋 先有虎啸吐露真心,后有师中泰将计就计。既然虎啸想要进行武比,那师中泰就遂了他的心愿便是,师中泰倒是要看看虎啸打算要做什么,只不过此时的师中泰好像被卷进了一团乱麻中,他越是挣扎思绪便越是紊乱,真的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不知虎啸太子可会下大棋?” “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为汉,以东为楚,亦楚汉战争。” “是中泰小看虎啸太子了。”师中泰福手微拜,“回禀皇上,微臣要跟虎啸太子下一局棋。” “一局定胜负。” “下棋?”老皇上听的跃跃欲试,“准了。” 定下比试题目,便有管事太监开始吩咐小太监准备棋盘。 “请” “太子请。” “那我就不推辞了。” 撩开衣褂,虎啸坐于黑方,师中泰对峙坐在红方,二人身旁各站着一名小太监,五六米远的地界放置着两丈长宽的巨大棋盘,黑红双方兵马以楚河为界对峙两方,左右亦各站着一名小太监,随时等候着指示。 “虎啸太子小心,我可要出招了。” “随时恭候。” 声明过后,师中泰下了第一招。 “红方炮二平五” 虎啸抬眉看了他一眼,开局当头炮,大战想必在后了,马八进七。 接下来的六步平平无奇,皇上看的无聊只打哈欠,其他在座的大臣也渐渐开始窃窃私语,说一些与比试无相关的话。 “不知李大人可曾听说些传闻?” 红方此时车二平三,李耿彦正思考师中泰是在布什么局,突然被龚明亮这么一问,也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反口问,“什么传闻?” “我可是听说这师中泰递了一封折子。” 折子? 递折子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李耿彦不知道龚明亮是何意,“龚大人怎么对此这么感兴趣,难不成那封奏折里是弹劾龚大人的罪证?” 尬聊不分时代,哪个地界都会有。 龚明亮被泼了一盆冷水,热情变得淡淡道,“本官一直遵纪守法,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我哪有什么让人弹劾的罪证?” “李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 “既然不是,那龚大人关注那些做什么?”李耿彦才不信他说的话,他要是干净这世上就没有贪官污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龚大人,师中泰再怎么不济,他现在也是公主的准驸马。” 想想自己当初的那封奏折,李耿彦就觉得心中有气,看了眼专心致志下棋的师中泰,罢了,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纵然是弹劾也只是丑了皇家的颜面,抽空还是找张老头说道说道吧。 “红方炮八平九” “朕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师爱卿这一步应该是摆出了五九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平炮兑车的布局阵势吧?” 张承礼作为师中泰的先生,一直都在关注着场上的局势,“皇上圣明,师大人这一步的确是以五九炮过河车对抗虎啸太子的屏风马平炮兑车。” “哈哈,朕且看看虎啸太子要如何破局了?” 过了七手,楚汉两方这才有了一丁点对战的局势,随着皇上的注意,视线再次围在了二人身上。 “你这是不显山不漏水,却一直都在防着我啊?” 师中泰撇了撇嘴,摆手道,“我就是胡乱下,瞎玩而已,虎啸太子不用太在意。” 冷哼一声,虎啸没有再搭话,而是开始专注下棋。 又过了两招,虎啸一记马七进八,这招跳外肋马,企图冲卒踩车反击师中泰。 “车四进二” “红肋车捉炮?”皇上搓了搓双手,视线看向下面的臣子,“师爱卿这是要强行攻啊。” “为了力争先手,我也只能如此避开你黑子冲卒的反击了。” 接过师中泰的话,“这样才有意思嘛,若不然一直平平无奇,这战还怎么打?”说着持炮进五吃了师中泰的兵。 “黑方炮七进五” “现在才是最精彩的时候。” 被黑子吃掉了一兵师中泰也不在意,相三进一。 “黑方炮二进四” “呵,双炮封锁兵线,反击战术不错哦。” 为了拆散黑方双炮的联系,师中泰兵五进一冲破中兵。 虎啸不为所动,继续贯彻封锁计划。 “黑方炮七平三” 见势不对,师中泰准备直攻中路,红方跃马,威胁中卒,马三进四。 “我看你还要怎么玩?” 黑方退炮逐车,正常招数,“炮二退五” “红方车四退三” 棋至这里,虎啸已经对于师中泰的棋艺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一局自己只要没什么大错,必是己方胜利,手上持棋次序井然,卒七进一。 师中泰不由得摸着下巴,如果自己走相一进三,黑方则炮三平六,红方车四平三,黑方象三进五,那自己就要丢子了。 “红方马四退三” 见师中泰开始急了,虎啸一脸的轻松,“用不用我卒七进一让你松口气?”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不需要你让。” “黑方象三进五” 妈卖批的,老子真是自讨苦吃。 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兵五进一冲兵,打通中路展开反击。虎啸也不客气,卒五进一吃下送到嘴边的美餐。 十九手时师中泰趁势炮五进二吃下卒,虎啸平卒延缓红方攻势,极为明智的选择。 “怎么?这个卒你也不要了?” 说着,师中泰马三进四去卒兑马。 “啪!” 虎啸眉梢一翘,马八进六黑方兑马算是抱了卒死之仇。 看到这里皇上便失去了兴趣,端起茶杯就欲要润润喉咙,却看到张承礼横眉冷眼,脸皮煞白,抚着胡须的手缝里夹着一两根胡子,不由得笑问道,“太傅你若是再这么用力拽,怕是等师爱卿比试完,你这胡子也就被拔光了。” “微臣失礼。” 看着师中泰下棋,张承礼气的情绪都不能自已,被皇上打趣这才觉得下巴隐隐发痛,又气又疼的模样让皇上看的大笑不已。 “哈哈哈...” “师爱卿啊,看来你这比试过后,怕是要向你先生负荆请罪了。” 这话说的打脸,师中泰却也不能反驳,起身拱手拜过老皇上便又坐下,只是顺势用余光瞥了一眼张承礼,都不敢正眼瞧他一眼。 “黑方卒三进一” 随着第二十七手黑方落子,师中泰弃子认输,心道此生绝不再玩这烧脑的游戏。 章节目录 第216章 结盟抗敌 大棋在师中泰看来不过就是一局游戏,输了也就输了,不服输的话大不了再来一局就是,重在烧脑的过程,结果是输是赢不需要过于在意。 子非鱼焉知鱼之意?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师中泰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这个别人包括虎啸。虎啸一直自诩是一位将军,而不是婆罗国的太子,就是因为他喜欢烟雾缭绕、血气弥漫的硝烟战场,在战场上,他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快马扬鞭,出鞘染血,头颅飞快,影过人亡,那不是嗜血而是嗜好。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棋局如战场,棋局如人生,两样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愿意输。 目光短浅者,大多皆为蝇头小利也。 整个在座的观众当中,恐怕也唯有张承礼是最为他担心的,皇上次之。比试之前张承礼有言无须放在心上,那只是开导人的话并不是真的让师中泰不要放在心上,况且当时他还不知道二人是要进行楚汉之界的下棋。师中泰输了,张承礼不在乎;师中泰弃子认输,张承礼不能容忍;师中泰为了眼前的得失放弃了整个棋局的掌控,这张承礼很气愤。 棋观人,大勇者,往往敢作敢为,遇事不瞻前顾后,纵然被挫折撞的头破血流,但那种勇往直前、高昂不屈的斗志,还是颇让人钦佩的。大智者,往往深得微妙道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不卑不亢,如运筹于经纬之间。大愚者,往往举棋不定,前怕狼后怕虎,缺乏应有的审时度势之能力,遇挫折长吁短叹,以致举旗投降。 而皇上的态度倒是让师中泰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这便宜老丈人再如张先生那般犀利的眼神盯着自己,那自己就真的没脸再站在这了。 “咚!” “比试结束。” 棋盘前二人站起身,师中泰福手道,“虎啸太子高才,中泰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是师大人手下留情罢了。” 话虽如此,师中泰却能从虎啸脸上看到他自信满满的神色。 “皇上,这第三场比试结束了。” “嗯,辛苦太尉了。”皇上黄袍长袖一挥,“坐下好好歇歇吧。” “皇上谬赞,此乃微臣应尽的本分。” 刘敬推到右侧,与章太师、张太傅坐在一起。 “张太傅不要太过于在意,输赢乃寻常事,依我看来,今日怕是师大人是留有余地,若不然这一局该是师大人的将。”刘敬说话声音很低,也只有二人才能听到,“之前师大人赢了两局,这比试结果谁胜谁输早已定数,可这虎啸太子为何一直纠缠不休?” 张承礼转过头看向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小子是在露拙!” 看他脸上怒色淡了许多,刘敬自然听得明白“这小子”指的是师中泰,不过他跟师中泰并无直接的关系,却也不能如此说。 “皇上方才不是说了吗,罢了这师大人该会上门负荆请罪,到时太傅不管怎么问,难道师大人做学生的还会不一一相告吗?” 话罢,刘敬就势端起茶杯,装作口渴才会弯腰的模样。 “多谢刘太尉开导,只是劣徒好像...”刘敬在张承礼心中一直都是中立之势,只是这次却不知为何会帮师中泰说话,心中疑惑也没顾这是什么场合便直接开口。 刘敬轻轻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说话的时候,顺道指了一下右上侧龙椅那边。 “这最后一局武比,是虎啸太子赢了。”皇上抚须含笑,转口接道,“不过按照三局两胜的规矩,这次的比试该是师中泰赢,虎啸太子对此可有异议?” 与师中泰并行一线的虎啸向前一步,拱手拜道,“臣无异议。” “嗯。” 此言一罢,皇上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既然如此,那朕便宣布...” “只是臣还有话说。” 突然被虎啸出言打断,皇上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大胆!” “就算你是婆罗国的太子,皇上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退下!” 顶替李连福伺候的徐公公挺身而出,俏白的小脸因为太过于激动脸颊一片晕红,好似抹了胭脂一般。 “徐方你退下。” “喏” 徐方低头颔首,缓缓退后。 皇上坐正身子,两手摊在椅背上,脸上的笑容已失,剩下的除了礼貌再无其他,“不知虎啸太子想说些什么?” 虎啸撩起衣摆,对着皇上行了一个三叩九拜的大礼,“婆罗国虎啸叩见中朝皇帝陛下。” 师中泰见此,心道不好,脚下靴子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一边儿挪,尽量让自己去到没人注意到的地方。 遇事就躲,这是人的本性,更是师中泰不沾世事的本则。 “虎啸此次前来,是为了跟中朝结盟抗敌。” “结盟抗敌?” “结盟,这虎啸太子不是为了明黛公主吗?” “对呀,传言说他此次来京还带了翡翠玉明珠,说是给明黛公主的定情信物。” “哎呀不是,我可是听说那翡翠玉明珠是虎啸太子下聘的聘礼。” “聘礼?这聘礼就一颗珠子啊,这婆罗国还真够寒酸的。”说这话的人忍不住咋舌,贫瘠之地出来的人,就是寒酸。 “你知道什么,那翡翠玉明珠可是...” “咳咳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外城的菜市口呢,徐方就像是皇上的三六零安全卫士,适时站出为他清理垃圾,“切勿喧哗!” “朕听得不是很明白。” 想必虎啸等候今日已经准备多时,“银国处于中朝的西面边境,近些年来中朝与银国之间战事不断,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不胜数,至于输赢就不必虎啸再说了吧。” “银国此代汗王是呼兰哈德的第六代世孙呼兰朵齐,传言说呼兰朵齐此人肖比其祖呼兰哈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银国在五年之前还是个四处分散的地界,单是不知名的小势力都有数十个,更别说三大势力哈蒙,泽多,凤栖。可是这呼兰朵齐仅仅在三年之间就将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部吞并,甚至还在合并之后的第二年便一直骚扰周边的国家。” “而中朝就是其一!” 章节目录 第217章 达尔文法则 比试结束换来的并不是师中泰希望的祥和之态,反而却给了虎啸一个说话的机会。 虎啸所说的话在座的人的都明白,也都知道,只是龙椅上的皇上都没有说话,他们更没有插嘴的位置。 可这些信息对于师中泰倒是新鲜十足,他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三年之内整合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这个呼兰朵齐还真是厉害。突然之间,师中泰有一种渴望,很想见见这位牛逼冲天的汗王,看看他到底是有三头还是有六臂?或者他的身边有什么别人看不到的怪东西,比如传说中的姜子牙。 “朕若是记得没错的话,婆罗国好像就在银国的北面吧?” “皇上记得没错,婆罗国的确在银国的北面。”皇上问的并不是什么没人知道的秘密,所以虎啸也没有必要在这个上面说谎,这次来本就是为了结盟,坦白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臣知道皇上想说什么,婆罗国的确现在已在银国野心之内。”虎啸继续问道,“臣敢问皇上一句,难道皇上以为呼兰朵齐的野心便止于此吗?” 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猒乎求索。只有吃不饱的老虎,哪有知道满足的野心。 “哼” 冷冷一哼,章则玉躬身而起,“就算是呼兰朵齐的野心不足与此,那我们中朝难道还怕他不成?” “不,我没说中朝会怕他。”看到又是章太师说话,虎啸摇了摇头,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逐字逐句道,“中朝不会怕他,可人却会怕他。” “或许太师又会说太师不怕他,但是太师仅代表太师一人,并不能代表中朝所有的人,更不能代表边关守卫的将士,也不能代表闺中盼望夫归的妇人,呜呜哭泣的婴孩以及等待儿子为自己送终的老人!” “是,你们中的人可能又会人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亦或者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你们谁又从百姓的位置上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虎啸神色变得突然很严肃,拍着自己的胸膛鼓鼓作响,看着城楼上的众大臣和皇上道,“你们扪心自问,是不是中朝所有的百姓都已经丰衣足食,亦或者不再为温饱疲劳奔命?” “如果是,那请问为什么在京城如此繁华之地还会有衣衫褴褛的老幼,歌舞升平的酒楼旁却早晚都有嗷嗷待哺的乞儿?” “我来中朝不是为了跟你们说这些民生疾苦,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整顿吏治,因为只有边疆再无战乱,中朝才能有机会,才能有余力腾出手给百姓一片安宁的天儿。” “皇上” 虎啸转正身姿,面向皇上陈恳道,“素闻皇上爱民如子,一直在中朝施以仁政,可皇上要知道,灭除战乱的方式就是举兵灭之,只有这样才能以最少的牺牲换来最大的安宁,若不然等到哈兰朵齐势力接连壮大,到时候皇上就是再想消灭也会付出更大的兵力,财力和物力。” “中朝是大国,财力雄厚,兵力充足,粮食更是堆砌如山,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能说中朝的明年就会风调雨顺,我不是在恐吓,我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 “虎啸太子可不要危言耸听啊。”若是赵德明再一直干坐着,就算是皇上不说什么他自己也会觉得丢份,“想我中朝兵力数十万,而那银国老弱妇幼加起来也才不过十万,就算是那哈兰朵齐再怎么英勇,他银国的兵力、财力、物力都不能与我中朝相比。” “更何况,虎啸太子以为我们这些身穿铠甲的将军都只不过是摆设吗?”赵德明嗤鼻轻哼,冷笑道,“他哈兰朵齐若是想踏足我中朝边境一步,那就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刀剑答不答应再说!” “还有我。” “算我一个!” “我的铁锤也不依。” 赵德明周边的小将层次不穷的以表心意,场面一度向自己这面倾斜。 “将军可听过一个谚语?” 没有等赵德明回答,虎啸自顾自继续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该是中朝民间的一句俗语,意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可是很少人却不曾记得,当小鱼吃了足够多的虾米且又不被大鱼吃掉的时候,小鱼就会变成大鱼,大鱼继续吃小鱼,那么大鱼终有一日会吃掉大鱼。” “什么大鱼吃大鱼?你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 “赵将军” 赵德明听不明白虎啸在说什么,可是皇上却听得明白,在座的其他聪明人,例如三师和师中泰,也都明白。 这是生物学中达尔文法则,适者生存。 “今日是虎啸太子和师爱卿的最后一场比试,至于虎啸太子方才说的结盟之事,朕需要好好想想,可容后再议。” 结盟事情牵连甚广,皇上不可能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给虎啸一个答复。 “是,臣明白。”虎啸该说的已经说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只是嘴上却依旧慢条斯理的补充,“若是皇上有为难之处,臣也理解,不过还请皇上细作考虑,虎啸仅为保全婆罗国生死存亡,至于战利得到的其他东西臣愿拱手相让,分毫不占。” “哈哈哈...” 这赤裸裸的诱惑好大盘的鸡大腿,不光是皇上听得心动不已,就连带着师中泰都听愣怔了,更别说那些在座的文官武将。 对于武将来说,这些就是战功,自己升官发财的倚仗。对于文官来讲,皇上的拓疆开土,史官手上一挥,他们作为圣明君主之侧的臣子自然也能名留青史。 “今日是师爱卿赢了这场比试,朕早已有言在先,不日则为师爱卿宫廷设宴,庆祝此番虎啸太子与师爱卿的友谊之战。” “当然了,师爱卿即已获得此次的胜利,朕也不能只是赐予一场宴席。”收回那蠢蠢欲动的野心,皇上的喜悦之情更兼着一丝激动,“师爱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只此一次,你可要好好想想。” “多谢皇上隆恩,微臣叩谢。”白给的赏赐不拿白不拿,师中泰可不是那种会推辞的性格,他是蹬鼻子上脸,“皇上,微臣赢了两次,能不能提两个要求?” 章节目录 第218章 跪候圣命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明明是自己赢了,明明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说好的要给自己赏赐的,还有宫廷宴会庆祝什么的,怎么就一转眼的时间什么都没有了呢。 没人道贺,没人鼓掌,这些也就算了,可是再怎么生气你也不能让我顶着大日头跪在养心殿外边吧?好歹不管怎么说,我也为你长脸了,我可是赢了婆罗国的储君虎啸太子两局,两局啊,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概念?你再看看虎啸太子是谁,那可是威震八方,斩杀多少生灵的恶魔,再看看我,风流倜傥、帅气潇洒的美男子一枚,且不说为了比试花的银子,你可知道我花费了多少的心力和脑力?银子没有了可以再挣;心力没了你怎么补偿,那可是一个人的心脏啊,停了就得死;脑力费掉了也是回不来的,光是思考一个问题就得花费多少的脑细胞,更不用说还得防着那些奸佞小人把牛逼轰轰的高科技设计出来,我可是忠臣啊,就算比不上文天祥,那也能跟岳飞大大排上号吧!你这糟老头子竟然如此对我,我可是娇滴滴的、哦,不对,我可是风一吹就到的文弱书生啊!看把老子气的,脑子都给气糊涂了。 从师中泰开口要提两个要求之后,老皇上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师中泰也是个老实人,乖乖地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换来老皇上冷冷一笑,再接着就是皇上起驾,众臣退下,师大人养心殿前跪候圣命。 “何公公” “何公公” 看着何公公从养心殿走出来,师中泰心中大喜,忙急声开口喊他,喊了两声见他还没步子没停,好似没听见,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 “何公公” 哎哟,我的爷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地方吗? 何所以想哭的心思都有了,自己怎么就碰上个不懂规矩、不怕死的人,关键是他怎么不叫别人偏偏就叫自己呢。 “何公...” “师大人呐,您可小点声吧。” 见何公公还住脚,师中泰嗓门又起高不少,何所以再也不敢装聋了,哭丧着脸急匆匆冲着他走了过来,嘴上却是软求的话。 “大人哪,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面可是万岁爷,你这么大声,若是吵到了万岁爷,那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 嘶... 师中泰倒吸一口气,缩着脖子低着头,又觉脖颈里冷嗖嗖的,忍不住用手来回摸了摸,压低声,“好,我小点声。” “大人能明白就好。”回头瞧了一眼殿内没什么反应,何所以直起腰身,右手下压示意师中泰安心,嘴里道,“奴才还有事,大人你先跪着,奴才就不打扰您了。” “哎...” “嘘嘘嘘...” 师中泰连忙点头,“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小点声小点声。” 视线躲过何所以瞅了一眼殿内,没听到什么声师中泰这才接着轻声道,“公公,我这都跪了一个时辰了吧?皇上还要我跪多久啊?” “哎呀” 不捉痕迹的将师中泰拽着自己衣褂的手扯掉,何所以指了指天上的太阳,“大人你看,还有一炷香时间才是一个时辰,这还早着呢。” “什么,还早着呢?”师中泰一脸吃惊,嘴巴长得大大的,直接毁了秀气的脸庞,“不是就跪一个时辰吗,这怎么今儿不打算让我回家睡觉了?” 看何所以脸上不屑之色很甚,出气声沉重异常,绷着嘴巴一副懒得搭理自己的模样,师中泰觉得要坏菜。 “公公,你帮我进去跟皇上说说好话呗,成不?” 说着还摸了摸袖子,两只袖子摸完都没摸到一颗银锞子,顿时看向何所以更觉尴尬,不好意思讪讪道,“不好意思啊何公公,今儿没带银子,下一次,下一次我进宫一定给你补上,还请公公帮我一把,拜托了。” 何所以可是第一次听人说求人办事还带赊账的,可这事儿别说是以前,就是现在、将来,不管是谁,不管给自己多少银子,就算是给黄金何所以也不敢收呐,里面那位可是正发着火呢,他可不敢在龙颜大怒的时候找抽,那是会掉脑袋的。 “大人,你自己犯得事你不知道有多严重吗,连张太傅都不敢帮你说一句话,你别就为难奴才了。” 见他如此为难,一副快哭了就差给自己跪下,师中泰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又不能就这么放他走,膝盖处传来的痛一直刺激着大脑神经,若是再这么下去自己非费了不成。 “那成,我不让公公帮我进去说话,那公公帮我另外一个忙可以不?” “噗通” 苍天呐!求求你发发善心让这位爷放我走吧! 何所以双膝直接跪在师中泰面前,眼眶里的泪水说来就来,半张的嘴还没说一个字就听师中泰继续道,“何公公你别着急,我绝不会让你再去皇上那帮我求情,我就一个特别简单的请求。” 何所以瞪着两只大眼看着他。 “麻烦公公去一趟玉华阁,把这里的事情跟明黛公主说一说,好好好,提一下行不行?”刚讲到说一说何所以的泪就掉下来了,师中泰连忙转口,可他却依旧摇头落泪,说着就要给自己磕头,师中泰哪里吃得起这个,扶着他的双臂,“你就说我没事,一切安好,这总可以了吧?” 四方馆西罗别苑。 随着一众大臣出了宫,虎啸沉着脸也不吭声骑着马径直回到四方馆,才下马背扎法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明显不好看。 “进去再说。” 吩咐好侍卫守好门,虎啸也不关门就那么敞开着房门,“你这一脸不快的,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扎法看了眼外面,让侍卫又都退后十步之外,这才转身回答虎啸的问题,“你还问我怎么啦?我倒是想问你你是怎么啦?” “来中朝之前我是不是特地问过你,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那件事,你自己亲口告诉我说你只是为了明黛公主,并无其他的想法。” “可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219章 皆为美,命不同 看着扎法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虎啸本来还有些担心的想法顿时消除的一干二净,起身走到他面前想去拍他的肩膀,却被他躲闪了过去。 “你反应有些过头了。” “裴朵虎啸!”见他还在笑,扎法直接唤了虎啸的大名,气愤道,“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笑得出来,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吗?” 虎啸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气,轻轻唤了一句,“扎法!” “你就算要杀了我我也要说!” 扎法了解他的脾性,能从他平静的声音中感受到他刻意压抑的愤怒,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银国大,婆罗小。为了援救弱小的婆罗国而去得罪强大的银国,你觉得这正常吗?你觉得这不应该是我们担忧的事情吗?” “中朝皇帝如果很高兴的表示愿意救援我们,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以此坚定我们抵抗银国的决心?而只有当我们坚持下去,拼尽全国之力抗敌的时候,银国的兵才会疲惫,这才是中朝利益之所在。” 玉华阁。 小陀螺从殿外进来的时候明黛正在喝着黑乎乎的东西,从她拧着的眉头就能看出味道不是很好。 “公主” 小杏接过玉碗,将蜜饯果子递了过去,明黛秀指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小口嚼了六七下这才觉得嘴里苦涩的味道去了许多,忍不住又放进嘴中一颗。 许是天气转寒的缘故,明黛最近总觉得身子乏得很,也容易困,舒舒服服的躺窝在侧榻上,这才看向小陀螺。 “怎么啦?” 小陀螺向前两步,半弓着身子,“回禀公主,师大人托养心殿伺候皇上的何公公传过话来,说是他没事,一切安好,不劳公主费心。” “一切安好?” 明黛忍不住笑出了声,揉了揉发困的眉头,不轻不淡道,“父皇不是让他在养心殿外跪候圣命吗,这看着时辰怕是他受不了了这才想法子过来找我。” “公主说的是,毕竟那师大人身子才好没多少日子,日头底下暴晒一个时辰估计也是实在撑不住了。” 听小陀螺为师中泰说情,小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你不说难道公主不知道师大人伤还没好吗?再说了,这马上都要申时了,哪来的暴晒!” “公主可还觉得嘴里有味,若不然再吃颗酸梅?” 明黛摆了摆手,用下颌指了指小桌上的茶杯,小杏笑滋滋放下酸梅端着茶杯跑出去沏茶。 “父皇是什么态度清楚吗?” 小陀螺想了想,谨慎回道,“看表情不是很高兴,可是却只是让师大人跪着也并没有其他的惩戒。” “这样吧。”想想就觉得头痛,怎么自从遇到师中泰尽是解决不完的事情呢,明黛忍不住扶额抹除眉宇间的忧愁,“你先去问问他,看看他到底为何要提两个要求?” “尽是麻烦。” “喏,奴才这就去办。” 明黛已经懒得说话了,挥了挥手臂,将修长的脖颈放置在玉石枕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后颈中传来的那一丝丝冰凉,只为让心中的灵台更清亮一些。 怜香院。 夜色深深月光清,一两月影半两情。若问幺女亡国恨,柔夷轻拍嗔郎君。 “爷,再来一杯嘛。” “好好好,再来一杯。”喝罢美人递过来的酒,锦袍蓝衫圆头脸的中年汉子又执起酒壶续满酒水,“来,陪爷喝杯交杯酒。” “嘻嘻” “奴家不依。” 美人小脸娇滴滴,腮红满颊低下了头,手底下两只小手来回撕扯着手中的一娟绣帕。 “哈哈,美人这是害羞了?” 旁边的壮硕大汉见她如此轰然一笑,接着又冲那中年汉子挤眉弄眼示意他学着自己这样。 “香香,咱们给他们表演一个。” 大汉怀中的女子本就早早坐在了他的怀中,此时汉子说话的时候手上还用力带动着香香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去,这是没来由的动作,香香一个不慎身子便贴了过去,以至于脸与那张粗狂的阔脸几乎触碰在了一起。 幸好这种事见的多了,香香小嘴微张惊呼刚出了口转口便是嗔媚一笑,一手撑着扯开距离,另一手轻轻拍打一下大汉的胸膛,腻声道,“爷,你太大力了,弄痛人家了。” “哦?是吗?”距离的近了脂粉香连带着女子身上特有的味道传入大汉鼻间,弄得他有些心痒难耐,淫荡笑道,“那一会儿爷再用力些可好?” “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皆笑,香香忙不迭用食指拦住他的唇,脸上娇滴滴的红晕,附在他耳边轻声道,“爷喜欢就好。” “好。”满心喜悦应下,大汉也没忘了刚才的事儿,端起酒杯放到香香手中,“来,给爷来个唇齿相依。” “唇齿相依?” 中年汉子有些不明白,大汉也不解释,却是催促着香香快点。 只见香香接过酒杯一饮入腹也不下咽,媚眼如丝环顾酒桌一圈,看众人都盯着自己也不羞怯,双手环着大汉的脖颈身子微微向前,当着众人的面娇艳欲滴的红唇抚上了大汉厚实的嘴唇,竟是以唇对唇喂下了这杯酒。 “咕咚” 看着大汉美滋滋饮下酒还依依不舍的留恋香唇好一会儿,中年汉子看的口齿发涩,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羞红脸的美人,吞咽了一下口水,扯着美人的身子硬生生坐在自己腿上,也不管不顾美人的惊叫拒绝。 “叫什么叫,你没见你姐妹是怎么做的吗?” “快点,爷也要唇齿相依!” 美人嘴唇止不住的发颤,看起来很是紧张,香香从大汉嘴里解得空隙,见小姐妹仍有些不适而那中年汉子又死活不依,便出言安慰道,“阮阮,你学着我的样子,先喝下酒再喂给大爷就好了。” “爷,阮阮是新来的,还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情调,大爷你大人有大量,可要好好怜惜阮阮哟。” “新来的?”中年汉子可不管这些,他可不想再兄弟面前丢脸,“我管你是新来的还是旧来的,既然已经到了这青楼,现在还陪着爷,就别给大爷我装什么贞洁烈女!” “还不快点!大爷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章节目录 第220章 前世的情人 皇宫养心殿。 申时悄然过了一半,夜色愈渐愈浓,师中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去胡思乱想了,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一波赛过一波,堪比长江后浪推前浪,浪浪都能拍死他。 “我是个木头,我是个木头,我是个木头,我不知道痛,我不知道痛....” 本想着用无尽的催眠暗示自己是个没有感觉的木头,可是肉疼的酸痛麻木一直在反驳他自己,明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嘛。 完了,如果我真的跪死在这里,那我就名扬天下了。不,是名垂青史啊,作为穿越而来第一个因为跪死的,麻麻地,我对不起穿越大使的倚重啊! “奴才见过公主” “公主?” 听到太监和侍卫的声音,师中泰才从幻想中拉回到现实。只见明黛身着一袭乳白色华丽长裙,肩上和腰间都有凤凰坠饰上面,蹬着一双白玉鞋缓缓走向养心殿,身后还紧跟着宫女小杏和太监小陀螺。 “公...” 公主二字还未开口,师中泰便住了声,自己要做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决不可随便向人低头,特别还是这个小魔女。完全忘了之前拉着何所以的衣褂死活不让人家走的情形。 明黛也只是淡淡瞥了师中泰一眼,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公主” “父皇在里面吗?” “是,皇上还在里面批阅奏折。” “嗯,打开门。” 从小杏手中接过煲好的参汤,明黛一人走入了殿内。 “朕不是吩咐过没朕的许可谁也不许进来吗?” 听到殿门打开,脚步声步步接近,皇上平息良久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儿臣也不行吗?” “明黛?”看到是明黛,瞬间皇上脸上转怒为喜,放下手中的御笔,从龙椅上走下来接过明黛手中的玉盘。“这般晚了你过来做什么呀?” “儿臣想着父皇处理政事肯定累了,便煲了参汤给父皇喝。” “哦...” 皇上倒是有些急不可耐,刚放下玉盘便打开了盖子,一股冒着热气的咸香味传入鼻中,不由得意识到腹中早就空了。 “父皇想必忙的都忘了用膳了吧?”说着明黛端着玉碗盛出一碗参汤,放置在皇上身前,“父皇尝尝,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怎么?你这参汤还跟别人煲的不一样?” 拿起汤匙在玉碗中来回搅拌一二,没看出来跟以前喝的有什么不一样,看向明黛的眼中尽是疑惑。 “这可是儿臣亲自煲的汤,里面可是有儿臣满满的情意,父皇用肉眼看怎么会看得出来嘛,是要用心去看的父皇。” “呃呃呃”皇上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你看父皇我都忙晕了,皇儿为朕煲的汤自然是跟别人做的不一样,让朕细细品品,看看皇儿对朕的情意浓不浓?” 明黛笑眯眯点了点头,看着皇上端起玉碗,往嘴里连送了好几口,几个呼吸没见一碗参汤便下了肚。 “怎么样,父皇尝出来了吗?” 只见皇上双眉下拉,嘴巴来回动了几下像是在细细品尝,良久苦着脸看向明黛,“父皇好像喝的有些急了,没尝出什么味道。” “啊!” 这倒是明黛没料想到的,只好接过皇上手中的碗再次盛了一份参汤,“那这一次父皇您喝的慢一些,慢慢品品参汤的味道。” “嗯,这次父皇肯定不会喝得那么快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皇上接过玉碗,又用汤勺来回搅拌几下,吹走表面的热气,看着冷的差不多了这才再次持勺喝了起来。 才喝第一口,明黛便急切问道,“父皇,怎么样,尝出味道了吗?” 眼看着第二勺就要进嘴里,现在却被硬生生拦在嘴边,若不是因为此人是他自己的女儿,皇上怕是直接动怒了,“嗯嗯,味道很好,朕尝到明黛在这里放了枸杞、红枣、人参,嗯,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 “父皇还少说了一样。” “少了一样?”皇上皱眉深思,忽而笑道,“朕知道了,这里面还有皇儿对朕的孝心。” “嗯~” 见明黛摇头,皇上疑惑了。 “还不对?那是什么?” “是红豆。” “红豆?” “嗯”明黛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吟出,“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朕明明是皇儿的父皇,这相思豆该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之物,皇儿为何?” “因为有人告诉过儿臣一句话。” “哦,什么话?” 皇上放下手中的参汤,来了兴趣。 红豆本就是借物寄相思,虽说诗的本意是为了卷怀友人,可后世多用来表达男女之间的爱情,所以皇上以为放在这里甚有些不妥。 “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情人,顾名思义,不是正室。情人之间是互相伤害,互相摧残的。女子爱着并恨着这个男子,所以这才会从前世追到这一世,只为了今生能够再次紧紧与之相随一生,将这段不了情延续到底。皆因女儿是父亲手中的心头宝,是用来心疼的,前世的无情换来今生的疼惜。” “前世的无情换来今生的疼惜...” 皇上默念一句,明黛说的话越品越觉得有道理,忍不住看向明黛,眼神中尽是浓浓的宠爱,“来,到父皇这里。” 明黛乖巧的走至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将头倚在他的腿上。 “父皇,儿臣真的是父皇前世的情人吗?” 皇上用手轻抚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沉思,慈爱的声音轻轻回道,“父皇不知。” “可是父皇的确很喜欢明黛,视你如珠如宝,恨不得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你。或许,也可能,父皇前世的确欠了皇儿不少的情,这才有了今生的你。” “既然父皇承认欠了儿臣很多情,那不妨今生就把这些债都还给儿臣。” “哈哈哈...”看她如此调皮,皇上不禁乐了,顺嘴回道,“好呀,那皇儿想让父皇如何还债呢?” “嗯...” 明黛仰着脑袋看着皇上,一枚玉指轻轻敲了敲下颌,喜道,“那父皇就,就饶了他吧。” “饶了他?” 故作不知,皇上明知故问道,“他是谁?” “就是他。”明黛红着脸指了指殿外的师中泰。 “谁呀?皇儿你不说清楚‘他’姓甚名谁,要父皇怎么饶恕啊?” “哎呀,~父~皇~” 章节目录 第222章 妓不如人 怜香院大堂。 接到门外小厮的报信儿,四娘便从二楼走了下来,刚走下一楼楼梯口就见赵德亮三位将军走了进来,一娟红帕随着四娘窈窕的身子摇曳,莲花步行云流水便到了三位跟前。 “哟,几位爷今儿可是来晚了呢。” 她虽貌美如花,游走于烟花之间,赵德亮却不敢有所怠慢,随之淡淡一笑,“没来晚,吴志和冬兵到了吗?” “两位爷早早就到了,现在正在二楼雅间喝酒呢。” 四娘前面引路,一边打趣道,“几位可是好久没来我们怜香院了,难不成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几位爷不满意?” “若是不满意,还请几位爷指点指点,也好让四娘我知道那里却了些什么才是啊。” 脚下忽然一停,四娘的香帕便飞向了赵德亮,嗔媚道,“你说呢,赵大人?” “四娘说的哪里话,只不过是这些日子朝廷里有些要事,一时脱不开身,若不然我们又岂会不光顾姑娘们的生意呢。” 说着,还对身后的苏明和越了吩咐道,“以后你们两个不管再怎么忙,也不忘了时常过来光顾四娘的生意,知道吗?” “喏,属下知道了。” “四奶奶还请别见怪,等婆罗国的虎啸太子一走,我保管你们这的姑娘生意好到下不了床。” 越了的话说的粗俗不堪,赵德亮觉得尴尬又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说些什么,便没有吭声。 “越爷这话怎么讲?” 四娘不明白了,难道怜香院的生意好坏怎么就跟婆罗国牵扯上关系了。 “他的意思是,现如今整个京城都在关注虎啸太子和师大人为明黛公主比试的事情,所以才没有人来光顾怜香院中的姑娘。” “好了,四娘到了吗?” “嗯,前面那间厢房就是了。” 四娘随手指着前面一间房间,心里暗暗将二人的话记了下来,想着一会儿有时间再认真想想。才走进厢房的范畴几步,四人便听到从房间中传出来的女子轻呼声。 “大爷,不要啊。” “求求你了爷,不在这里好不好?” “怎么?在这里你觉得不好意思吗?”这声音是冬兵的,赵德亮脸色阴沉的可怕,“不好意思出来卖,那就别特么的来青楼啊!” “咔嚓...” “哗...” 紧接着便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趁着里面的情势还没发展到不可阻拦的地步,在赵德亮暴怒之前苏明先一步敲响了房门,并且喊出了声。 “吴志,冬兵” 苏明声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顿嘈杂之音,还有女子之间的安抚声,良久才听到急促的步子由远及近,门咔吧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四娘,麻烦换一间后院的厢房。” “标头,带几位大爷去露水花间。” 被唤作标头的小厮大堂应了一声,待赵德亮五人下楼,带着几人穿过流水假山去了清心静雅的后院。 走进房间,入目凌乱不堪的桌面,以及地面上散落的碎衣屑,抬眼就看到香香和阮阮二人衣不遮体的抱在一起,背对着自己的香香身子轻颤,阮阮一脸落寞,毫无生机的眼中直淌着晶莹的泪水。 紧了紧握着绣帕的粉拳,整理好心情四娘这才走了过去,将二人同时抱在怀中,轻声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四娘...” “我知道,我知道。”香香深喉里发出的一声悲呼直击四娘的神经,轻抚着二人的脑袋,眼神微微出神,“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不是碰到的每一个男子都会是柳三变,也不是每一个遇见的姑娘都会成为梁红玉和董小宛,世间千变,不变的是人心,最可怕的也是人心。 皇宫养心殿。 “微臣师中泰叩见皇上。” “嗯,平身吧。” “谢皇上。” 跪的时间久了,师中泰再下跪只觉得双腿硬直,再起身亦是千斤重,身子不由得趔趄了一下,看的一旁的人心惊胆战。 “朕听公主说,你知错了?” 额? 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师中泰抬头就想去看明黛,还没抬起头就被皇上扼杀在了摇篮里。 “咳咳,不得放肆!” 认错都是好孩子,毕竟古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总没什么错吧,师中泰随之点头,“是,微臣认认真真好好作了一番反省,现在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说来听听。” 就知道老皇上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幸好师中泰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辞,“回禀皇上,微臣错有三。” “一错,不该藐视皇恩,不懂得进退。二错,更不该当着文武大臣以及外族人的面,当众忤逆犯上。三错,微臣愧对皇上的赏识,在两局胜利之后,不谦虚谨慎,反倒是骄傲得意,以致于输了这第三场比试,此乃臣大错特错也。” 看到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明黛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嗯,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是难能可贵。即是如此,那朕饶了你这次,若是再有下次,就算是公主再怎么为你求情,朕也决不轻饶!你可记下了?” 看来我真的是吃定这碗软饭了。 师中泰躬身一拜,“多谢皇上,多谢公主,微臣记下了,以后断不会再犯。” 老皇上看了一眼一旁的明黛,见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没好气的长呼一口气,再次看向殿内的师中泰。 “那好,朕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说过的,要答应你一个许求,现在这也没有旁人,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说吧,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师中泰此刻最缺钱,最缺权,还最缺势,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要。白天的时候本来多要的一个请求就是打算跟皇上借钱来着,谁知道皇上连听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一巴掌把自己打到了十八万千里之外。 想起之前小陀螺过来问自己的话,师中泰低着头用余光看向明黛的方向,欠一次也是欠,欠两次还是欠,小白脸就小白脸吧。 “听闻皇上近几日寝食难安,微臣猜想定是身边奴才侍候不周的缘故,恳请皇上饶了李公公这次,让他将功补过以报皇恩。” 章节目录 第223章 惧怕死亡 夜色青青柳色新,宫闱深处风铃鸣。 奉旨送美人回宫,这种艳遇可遇而不可求,可师中泰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每走一步狰狞的脸上都在昭示着主人的痛苦。 “怎么?师大人这是不愿意送本宫回宫吗?” “没有没有。”单是咬牙忍痛已经耗尽了师中泰的全身力气,现在却还要再分出心神来讨好这位“神仙妹妹”,苦胆心中藏,有苦说不出呐,“微臣有幸送公主回宫,此乃微臣的荣幸,微臣高兴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心生不愿。” “可本宫看师大人一脸怒色,不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啊。”月色虽凉,明黛心中却是暖烘烘的,香甜如蜜。 “是微臣方才跪的时间长了,这一走路膝盖就痛,实在是疼痛难忍,并不是微臣有意要摆出这幅难看的样子给公主看的,还请公主恕罪。” “呀!” 明黛小手一拍,就差整个人跳起来了,小嘴惊呼道,“师大人不说,本宫差点就给忘了呢。原来师大人是膝盖疼啊,我说你怎么一直不高兴呢,看来师大人心中还在责怪父皇,久久都不能忘怀呀。” 前面师中泰听得还觉得她终于长大了,听到最后胆子都要被骇破了,这可是在皇宫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正在紧盯着自己呢。 “公主切勿乱言,微臣怎么敢责怪皇上。微臣本就犯了大错,皇上惩罚微臣是应该的,这是好事,微臣心中佩服不已,又怎么会怪罪皇上依法治罪呢,还请公主慎言。” “喂,这里都是我的人,没我的许可他们是不敢咬舌根子的,你不用这么怕的。” “真的?” 刚一开口,师中泰就知道自己掉坑里了。 果然,明黛的嬉笑声继而传来。 “嘻嘻嘻...,你还真是个书呆子,我说什么你都信呐。” 麻蛋,这是能开玩笑的地方吗? 师中泰想骂人,真的真的很想。 见他脸色黑的吓死个人,明黛收拢好笑容,“好了好了,我方才是逗你的,他们的确都是我的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你个小狐狸精,我信你才怪。 “你若是不信问他们便是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这么小心眼,跟个妇人似得。” 你不也是妇人,还说我小心眼! 师中泰才不看她,径直一步一步慢吞吞向前走,也不回头去问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的宫人。见他如此,明黛自己停下脚步,大声道,“知道本宫的规则吗?” “回禀公主,奴才们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们就说给师大人听听,省的有些人总在心里说本宫是小狐狸。” 众宫人可不敢心里这么想,当即齐声回道,“有命说无命活。” 六个大字出了众人之口,顺着宫道传至各个分叉口,在随着宫道继续回荡,整个声音持续了有十秒钟左右宫道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有命说无命活,短短的六个字让师中泰住了脚,权势,皇权,命如草芥,皇室的尊严,这不再是女子的霸道,所谓的大女子主义,这是彻彻底底的权势效应,彻头彻尾的皇权,高高在上的皇权。当人的生命能被这些控制的时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包括文人墨士所谓的尊严。 之前的师中泰可以自信的说他无惧皇权,不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神佛面前,他都不怕,那是因为他无知。现在师中泰明白了,他,不是不怕皇权,也不是因为无知,而是他不觉得那些东西能管控自己,可现在他知道了,他可以无惧皇权,无惧神佛,但他没有胆量无惧生死。 尽管,她已经死过一次。熬过十月怀胎的艰辛,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每一个母亲都会理直气壮的告诉自己的丈夫,“要生你自己去生去,我再也不遭这份罪了”。不是因为她没有伟大的母爱,而是刻骨铭心的那份痛一直保留在记忆中,每一次回忆都会是千刀万剐般的肉体撕裂。因此,师中泰比常人更惧怕死亡。 “这下你相信了吧?” 明黛没有感觉到师中泰的思想的变化,踱着小步走到师中泰身侧,嬉笑问了一声。不见师中泰问道,探眼看去,只见那高大的身影在黑夜的笼罩下暗暗颤抖,明黛没来由心中一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竟会如此。 “你怎么啦?” 轻声细语唤回了惊惧中的师中泰,见到黑夜中那两颗晶莹闪闪的明珠关心的注视着自己,师中泰竟不觉得感动,而是心中发颤。 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声音有点大,吓到我了。” 这个玩笑说的有点假,明黛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笑着开解道,“我还以为你是怕黑呢,原来只是因为他们声音大了些啊。” “你若是不高兴,我可以惩治他们,为你出口气。” “不用不用,是我自己身子不好,怪不得他们。” 只是为了出口气,呵呵,有权有势的人果然玩的跟自己这种人不一样。 至此,师中泰再无一话可言,忍着膝盖的不适咬牙将明黛送至玉华阁,这才拿了小牌登记出了宫。好在刚走出宫门就看到猫四和大牛,师中泰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自己再走路了。 怜香院露水花间。 “啪!” “啪!” 待领路的小厮标头退下,赵德亮二话不说右手反面正面各给了吴志和冬兵一个耳光,苏明和越了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 “冬兵也就算了,怎么连吴志你也昏了头!”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放着那些酒楼街巷不去,偏偏要约在这里,你们两个人的脑子都是豆腐做的吗?做事能不能用这里想一想,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女人什么时候不能玩,非要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们,你们真是...哎唏...” 赵德亮气的无话可说。 吴志和冬兵明显知道自己已经错了,不好意思开口为自己脱罪,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抛给了苏明。 苏明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伸出手指了指二人,半天也说不出一话,却也明白出现可不是生闷气的时候。 “将军,依照今日的情况而看,如今可不是惩治二人的时候,若不然先将二人的事情压下,等到事情了结之后再行处置?” 章节目录 第224章 一手臭棋 四方馆西罗别苑。 “你说的我都知道。” “知道你看这么做?你可是未来的大汗!难道你要亲手毁掉自己的国家吗?” 看着一脸激动的扎法,虎啸怎么有一种他才是未来婆罗国大汗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毁掉了他的国家。 “你可知废置之法?” “敌之所务,在淫察而就糜,人主不察,则敌废置矣。故文王资费仲,而秦王患楚使;黎且去仲尼,而干象沮甘茂。是以子胥宣言而子常用,内美人而虞、虢亡,佯遗书而苌弘死,用鸡猳而郐桀尽。”虎啸继续说道,“他国所努力追求的,是让别国君主的观察发生错乱而导致失误;君主若是不能够明察,就会按照他国的意图来任免自己的大臣。” “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安排咱们的人在中朝做官?” 虎啸摇了摇头,“咱们的手没有那么长,我虽有这个想法,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好的人选,再慢慢培养也是来不及的。” “但是,哪个朝廷之中会没有爱财、爱名利、爱美人的呢,所以咱们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不会白费的。”虎啸说的时候显得很有自信,“更何况,在一场一定会胜利的战役面前,军功和荣誉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得了的。” “纵然一个人能忍住,两个人能忍住,我就不信整个朝廷的人都能忍住,况且我也没看出来中朝的武将除了一身武艺之外,还有什么格外的本事。” “你是要把中朝搅成一滩浑水?”扎法有些跟不上虎啸的思路。他已经有些吃力了。 “呵呵” 看他还没明白到点上,虎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抛弃你们,更不会抛弃婆罗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让我来考虑吧。” 扎法尴尬的点了点头,明里暗里的这些计谋他的确不懂,能猜测出中朝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图已经够可以了,其他的他还真的暂时看不出来。 “行。可是你要是有其他的吩咐,随时找我就是,我可不是吃干饭的。” “没问题。” 怜香院露水花间。 有了苏明在这里面做调解,房间内的气氛这才好了许多。不过侍女过来准备酒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瞥了吴志和冬兵二人一眼,毕竟那五个鲜红的巴掌印,实在是太明显了。 吴志掏出一锭银子赏给那领头的,叮嘱道,“没有吩咐,这里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扰。” “好的,小的知道了,各位爷慢慢喝。” 目送人影消失,关上房门,吴志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西华门的事情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四人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赵德亮首先看向苏明,“苏明你怎么看?” “将军,属下以为出不出兵这件事是由皇上决定的,我等应该算不作什么数。”转口继续道,“反而属下觉得之前找人模仿的那封奏折可能会有些问题。” “奏折?奏折有什么问题?”换奏折的事情是吴志找人做的,赵德亮自然把疑惑地眼神看向了他。吴志忙摆手,“奏折没有问题,属下亲眼看着云凤双煞将那人的奏折调换了的,绝对没有一点问题。” “将军若是不信,一会儿属下回去可将师中泰亲手写的奏折送到府上以供将军查阅。” 没来由的被泼一盆脏水,吴志看向苏明的眼神有些不满,苏明的下一句话就将这份不满消除的一干二净。 “将军,属下不是说吴志奏折没换好,而是指那换好的奏折的内容有些问题。” “内容怎么啦?” “奏折中属下曾写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朝朝各有人才出,将帅之才数百年。’。” 赵德亮细细品读,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为的不就是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吗?这写的很好,我没看出来有问题啊。” “你们觉得呢。” 吴志和冬兵都是粗人,不懂苏明说的那些什么诗,都摇了摇头。越了也故作不知,跟着摇了摇头。 “还是苏明你自己来说吧。” 苏明一脸的懊悔之色,缓缓道出了奏折的问题所在,“听闻今日虎啸太子与师中泰比试的是大棋,而且最后的结果还是师中泰主动弃子认输。” “而属下却在奏折中写道,朝朝各有人才出,将帅之才数百年。这师中泰下的一手臭棋,又怎么可能会用这将帅二字引申才华之意呢,他肯定是避让才是啊。” 赵德亮这才想起白日的时候忠臣哈欠连天的场景,甚至连皇上都没有心情去观棋,也唯有张承礼一人气的火冒三丈,想必是晚年有此学生也是气的不轻的缘故吧。 “那现在要把这封奏折取回来吗?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已经呈递到皇上龙岸上了吧?” 苏明点了点头,“所以,属下才会说出大事了。” “若是皇上看到这封奏折,万一觉察出这封奏折上面的问题,皇上肯定会下令追究此事,那若是根据奏折的线索慢慢查...” 接下来的话苏明没有再说,很明显一旦查到奏折的源头,就一定会查到他们几个,到时候那就不是朋党勾结的罪过了,而是祸乱朝政!这可是要灭九族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经历过战场上各种各样的厮杀,也造就了现在的赵德亮。就在众人为了苏明所说的问题头疼不已,甚至有些慌乱的时候,赵德亮作为一个领导者站了出来。 “既然苏明所说的问题存在,那么我们就要斩草除根,杜绝一切潜在的祸患。” “将军吩咐,属下但无不从。” “呵呵” 不等赵德亮说话,突然一声轻笑响起,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见四人看着自己,越了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吗?” “哎呀我的肚子”越了捂着肚子,笑的嘴巴都有些抽筋了,直到四个人都紧绷着脸看着自己,尤其是赵德亮冷冷的眼神,越了这才罢休。 “将军勿怪,属下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觉得苏明跟里面的有点像,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225章 家有悍妇 “故事?” “越了,我欣赏你带兵打仗的能力,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容忍你的无理取闹。”赵德亮有些不喜,“吴志和冬兵虽说有些胡闹,但是他们也知道为咱们的将来打算,苏明更是时时刻刻都在为我们筹谋计划,钟毅到此刻都还在外面奔波。可是唯独你,一问三不知,三天两头借口忙碌推脱掉吩咐你的各种事情。” “越了,你是我们的兄弟,我们视你为手足,如果在我们面前你还有话不能说,有事不尽心做的话,那我就真的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将军,属下不是故作不知,也不是有意推脱掉将军吩咐的事情,除了一本三字经学了一页不到之外,属下真的是不懂。”如果此刻再不为自己解释些什么,怕是自己哪一天闭上眼睛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越了不会眼看着这种情况存在而不去处理,“将军吩咐的事情越了也想做来着,只是家里,哎呀,我家里那位是个大嘴巴,有点事儿都把不住门的,关键是属下还有点怕她来着,要不然就...” “哈哈哈...” 吴志抚手拍掌,大笑道,“这事我知道,属下前几次去找越了的时候,都看到越了正在被他夫人训斥呢,凶得很,差点没把越了吞到肚子里去。那婆娘要是在我...” 见越了眼神带着不善,吴志不敢再说,可却也为越了证明他说的是实话,赵德亮这才情绪有所缓和。 “你要说什么故事来着?既然提都提了,不妨说来听听。” 顶着众人异样的眼神,越了笑着讲述了故事的内容。 杞国有个人担忧天会塌地会陷,自己无处存身,便整天睡不好觉,吃不下饭。又有个人为这个杞国人的忧愁而忧愁,就去开导他,说:“天不过是积聚的气体罢了,没有哪个地方没有空气的。你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整天都在天空里活动,怎么还担心天会塌下来呢?”那个人说:“天如果是气体,那日月星辰不就会掉下来吗?”开导他的人说:“日月星辰也是空气中发光的东西,即使掉下来,也不会伤害什么。”那个人又说:“如果地陷下去怎么办?”开导他的人说:“地不过是堆积的土块罢了,填满了四处,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有土块的。你行走跳跃,整天都在地上活动,怎么还担心会陷下去呢?”经过这个人一解释,那个杞国人放下心来,很高兴;开导他的人也放了心,很高兴。 众人相顾一视,神情有了些许的放松,赵德亮却仍旧不打算改变心中的想法,“越了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我们还是把必要的知情人全部清除干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的高枕无忧。” 事情说罢,吴志和冬兵选择留下耍乐,其他人都相继分道离开。 自从方才席间赵德亮的那一番话,越了心中便起了警惕之心,回家的一路上都在留心着身后是否有尾巴,直到走到家门口都没察觉到有任何的可疑之人,可越了仍不敢有所轻视。 “扣扣” “夫人,是我,我回来了。” 声音停滞了有一会儿,就在越了正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里面传来女子的怒吼声,“啊,你还知道回来啊!” “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大半夜的回来!说,你是不是又去那些烟花之地了?哪只手摸了哪家青楼的哪位小姐啊!” “夫人,我冤枉啊,除了夫人你,我哪敢去碰其他人。”越了声音一下子就掉了八度,完全没了平日里男子的霸气。 “哟,我看你是除了我也没谁让你碰吧!” “吱呀”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一个腰身粗大,脸上涂抹着浓妆艳粉,头上还带着各种各样花哨的金簪银簪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还沾着面粉的擀面杖。只见那女子把擀面杖在越了身上上下敲了一遍,摸出他靴子里的碎银子,又凑上前用鼻子在他身上来回闻了个遍。 “好呀,你这又跟谁去喝酒了,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上老娘的床!” 说着一棒打着越了走进了院里,“哐”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就听见院子里继续传来越了怯懦的声音,“夫人,我是跟几个兄弟去喝的酒,聊的开心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兄弟?”女子有些怀疑,“你不是在骗我,我可是在你身上闻到了脂粉香味。” “不会绝不会,我就是跟几个兄弟喝的,绝没有一个女人。” “绝没有?” 女子声音猛提一个高度,骇的越了一个打颤。 “哦,不不,那个,那个倒酒的是个妇人,或许是她身上的脂粉味道。” “好呀,被我一诈你这就说实话了,还敢骗我说什么绝没有一个女人,不准你上床睡觉,今晚你就跟草席睡去吧!” “夫,夫人,我真的没有说谎呐。我是真的跟几个兄弟喝的酒,你要是不信,我...” 女子直接打断道,“你不用请你兄弟过来证明,我相信你是跟你兄弟喝的酒。可是你身上明明就没有脂粉的味道,为何骗我说有?” “我要是不好好惩戒你一番,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 越了欲哭无泪,“夫人,不是你说我身上有脂粉香气的吗?” “我那是在诈你!亏你还是个将军,兵不厌诈你不知道吗?”女子声音里透露着得意,接着又恍然大悟道,“哦,我倒是忘了,你除了学过三字经里的一页字,并不识字来着。当初还骗我说,你是个文武双全的大将军,嫁过来才知道你就是个狗屎不通的大老粗!” “那夫人你不也是说...” 不等越了把话说完,女子凶巴巴打断,怒吼道,“说,说什么说?我说什么了?” “没有,夫人什么都没有说,都是我的错,夫人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饶了你?你想的美,去屋里老老实实站着,好好反思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夫...” “嗯?”女子拉长声音打断,冷冷道,“你若是不想去,就去祠堂里跪着好了。” “我去,我这就去。” 随之,一道黑影从街角一闪而过,没入了漆黑的深夜中。 章节目录 第226章 尽是算计 从宫里出来已是酉时过半,上得马车,师中泰一屁股坐在软铺上,两腿直愣愣的挺着,为了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还给脖颈找了个枕头。疼痛已经不想让他再多说一句话,刚躺下没多久,人就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呼噜噜...呼噜噜...” “看来公子爷今天是真的累坏了,往日的时候我可没听他打过呼噜。” “谁说不是呢。”大牛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宁愿走慢点也不愿让车轮磕到碰到什么东西,生怕惊扰了梦中的师中泰。 “不过公子这又是何必呢?” “明明是该被好好奖赏一番的,非要装作贪心不足的模样讨要赏赐,被皇上罚跪,现在弄得一身的病痛值得吗?” “你是不是傻?”猫四真想一巴掌打到他脑门上,不过那也只能是想想,看了一眼街上没什么人,声音依旧压得很低,“你没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吗?” “只不过就是动动口的事情,咱们公子两手那么一翻,两万两银子就到手了,那可是两万两啊!等还了周公子的银子,咱们还能落得个七八千,又够咱们花上好一阵子的。” 大牛担心的是师中泰的身子,猫四担心的是钱不够花,二人自然不会说到一起去。 看他还是那副模样,猫四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对于这种不知道银子的好处的人,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哎对了,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把陀公公送过来的药材煮了,那可是太医开的方子,泡个一两天咱家公子爷就没事了。” “你看看,里外都有人照顾着,你怕个什么。”一想到日后可以横着走路,猫四不由胸膛挺得高,“男人嘛,身上哪能没一两个伤疤的。” “说得好听,俺怎么没见你身上有啊。”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唏,你洗澡的时候俺...” “好呀,张大牛,你竟然敢偷看我洗澡,小心...” “~嗯~” 马车里突然传出来师中泰的轻吟声,或许是猫四一时激动声音有些大了。 猫四撩起帘子偷偷看了一眼,见公子爷依旧闭着眼睛,这才转过身子狠巴巴对大牛道,“小心你眼角长鸡脚!” 大牛也不理他,赶着马车趁着皎洁的月光向家的方向驶去。 师家。 睡了一会儿师中泰的精神好了许多,吃了一碗米粥,一个馒头,腹中饱腹感来袭,除了膝盖有些疼痛之外,泡着不知名的药材,躺在床上双臂伸展伸个懒腰,简直舒服的要命。 “大牛,这是什么药材啊,还挺灵的,现在就这么泡了一会儿,我觉得膝盖舒服了好多,没有方才那般硬生生的疼了。” 大牛整理着白天洗好的衣物,听师中泰说有效果脸上也笑开了花,“俺也不知道,就是陀公公拿过来的,说是御医开的方子,治膝盖很灵验。” “陀公公?是公主身边的那个小陀螺吗?” “嗯,就是那位小公公。” “他怎么会送药材过来?” 这一句是师中泰下意识问自己的。大牛以为公子是在问他,憨憨的挠着脑袋道,“俺想着应该是公主让他送的吧。” “马车也是陀公公送来的,原本俺还想着让猫四出去找一个,谁知道陀公公直接就送来了,里面也都准备的很好,有些都是俺没见过的。” “哦” 师中泰方才只顾着睡觉,后来到家也是因为天黑的缘故没太细看,但是这个时候想起来方才马车里绸缎被褥枕头什么的确实很全,从触感上看应该是绸缎没错,自己若是没记错的话,那里面还有淡淡的药草香,虽然很淡,可他一向对味道很敏感。 纳采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在宫里说的很清楚了,可是为什么如今她却对自己这般好,就拿今天养心殿的事情来说,她安全可以不管他的啊,可是为什么大晚上还要端着参汤前去,这份心意到底是真还是假? 突然意识到明黛对自己的心意,师中泰细细来回一想,越想越觉得不对,自从纳采之后自己麻烦她的事情少说也有两三件了,她竟然没有一次拒绝的,而师中泰竟然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一经大牛提醒,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就好比她对他的态度,好像,好像没有纳采那一天的那般冷漠,这是什么情况? 感情的漩涡不能随便乱闯,胡思乱想会让人发狂,细细揣摩更会让人惆怅郁闷,更何况这是两个女人心。 越想师中泰越觉得头大,最后想到明黛也求他让他同意虎啸的比试,这才给了自己一个“交易”的答案勉强断了思绪。 “猫四呢?” “今天估计就数他最开心了吧?”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他今天都高兴坏了,捧着那一堆银子连晚饭都没吃。”回了师中泰一句话,大牛便走到门口扯着嗓子喊了猫四一声。 “来了,来了。” “哗啦啦...” 猫四刚一进门就把怀中抱着的东西往桌上一倒,乐的嘴都合不拢,“公子爷快看,这是今天咱们赚的银子。” 只见桌上一大包白花花的十两银锭子,上面还放着一摞厚厚的银票,师中泰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你明天就去把康仁借给咱们的一万两银票还回去,顺便把之前借的也都一并换了,至于有多少问大牛就好了。” “另外呢,今天没人跟着你吧?”搞这么一手,师中泰心中一直都没底,但是当人没钱的时候,什么招都是能想出来的,搏一搏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去做。 猫四拍着胸脯道,“公子爷放心,小人特地让以前的几个兄弟帮忙盯着呢,小人回来的时候身后没有一条尾巴跟着。” “那就好,改日你带些请他们去吃顿好的,钱算在我这里。” “多谢公子爷。” 又一次可以充大爷的机会,这种他请客别人付账的事情,对猫四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 “另外还有一件事” 一直花钱不挣钱,这可不是长久的事情,毕竟师中泰现在的花销的确不轻,以前的穷苦日子他已经回不去了。 “猫四,大牛,你俩这段时间抽空就出去转转,看看京城有哪家酒楼不想干了,找个地段中等的咱们置买下来。” 章节目录 第227章 先礼后兵 骁骑营。 将无命不得诏令,士无令不得擅出。卯时刚至,营帐中的士兵便已经身穿铠甲齐刷刷站在了校场上,赵世明站在校场前的石台上,嘴里沉声喊着“一、二、三、四...”短号,下面百余号士兵挥动着手中的棍棒跟着短号声一声一动,百余人齐声耍棍棒,“歘歘歘...”声不绝于耳,让人听得不禁热血沸腾。 棍棒操练罢便是刀剑、铁锤等一众兵器,整个操演的过程加上中间休息持续了一个时辰,众人这才解散开始吃早饭。 赵世明身为骑都尉自然不会跟着大头兵一起吃饭,他有自己的小厨房。刚坐下才吃了三两口,便有守卫兵走了进来。 “大人,午统领营帐外求见。” “午统领?哪个?” 赵世明不记得自己认识姓午的人。 “属下也不认识,只是他说他自己是明黛公主身边的近卫统领。” “公主?” 说起明黛公主,赵世明这才想到好像她身边的确是有一个统领,至于是不是姓午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敢拿明黛的名号示人,应该不会是假的。 “带我去看看。” 守卫兵带着赵世明去到营帐外,看到大门口没有那人的身影,眼睛四下寻找,竟然在伙房前看到了那人,而且他还正在拿着碗让后勤兵打饭。 “大人,就是那人。” 顺着守卫兵的手指看去,赵世明脸上有些惊讶,脚下腾腾的走了过去,路过的士兵都放下碗筷给他行礼,他用手示意众人继续吃饭,径直朝着午市走了过去。 “午统领这是还没吃早饭?” 正顾着拿馒头的午市转过头看了赵世明一眼,见他身上穿着银白色的铠甲,便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赵世明,点了点头拿起竹筐中两个馒头放在一碟咸菜上。 “哦,你就是赵大人吧?” 赵世明轻轻点了点头。 “本来想赶着看你们骁骑卫清晨操演,谁知道半路上遇上了点事就给耽误了。”午市举了举手里的馒头,眼睛四下看着想寻一个吃饭的位置,“错过了操演,这不正赶上吃饭,我正好没吃便吃一口,赵大人不会不舍得吧?” “哪会呢。”赵世明引着午市往自己的营帐走,“午统领若是没吃,我正好也在吃饭,咱们正好一起吃顿早膳。” “那也成。”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营帐里有吃的。” 午市爽朗一笑,“没事,反正拿都拿了,那就当添了一些小菜。” 赵世明只得依他。 饭入腹中七八分,赵世明见他只是对桌上的饭菜说个一二,其他的事情绝口不提,眼见菜碟见底便主动开了口。 “不知午统领今日来我们骁骑营所为何事?难道是公主有什么吗?” “也没什么,我就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看,看看你们骁骑营是如何操演的,也好学习学习。” “学习?”赵世明淡淡一笑,“午统领一大早便到了骁骑营,应该不是只为了学习吧?” “午统领有话不妨直说,虽然你是为了公主效劳,而我是为了皇上效命,可我能办到的事情自然会尽力帮午统领,毕竟对公主忠心亦是对皇上忠心。” 看他这么陈恳,午市也不好继续推脱,放下手中的竹筷,擦了擦油腻的嘴巴,“既然赵大人都这般说了,我要是再藏着掖着就显得见外了。” “直说便对了。” “那我可就直说了?” “洗耳恭听。” 在赵世明满心期待的目光中,午市缓缓而道,“为了更好的保护公主的安全,今日我特地来骁骑营是为了借一些身手不错的人手。” “当然了,赵大人若是为难的话,那我自然也不敢硬逼。”看赵世明脸色变暗,午市委婉表示不会强逼,还没等赵世明放心,下一句便把他气个半死,“不过公主已经吩咐过我了,若是有必要之时,当可去找左殇大人。” “我本不想麻烦左大人的,毕竟你也知道,左大人一直在皇上身边贴身护卫着,劳烦他做这些的小事总会不好,若是皇上找左大人的时候找不到,这就麻烦大了。所以我才想着先自己来找一下赵大人,看看能不能从骁骑营借一部分人手。” 此话说罢,午市便不再吭声,拿起吃了一半的馒头继续吃着咸菜,就着稠乎乎的米粥,嘴里的咀嚼声传到赵世明格外的刺耳。 金銮殿。 “退朝。” 李连福如今重新回到了皇上身边伺候,虽说是喜事,可是坐了几天的大牢这脸色的确是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皇上有旨,宣章太师,张太傅,李太保,刘太尉,赵将军,左将军到养心殿觐见。” 被李连福点到的人同时驻足,转身朝着龙椅一拜。 “微臣遵旨。” “李公公这脸色可不怎么好看,看来在牢里没少受苦啊。” 李连福弓腰笑容有些勉强,“奴才能从大牢里活着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这脸色好不好啊没什么紧要的。” 赵德亮从身后走出来,关怀道,“李公公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人哪,年纪一旦大了,这身子骨还是得要好好保养的,这脸色不好恰恰就是证明公公身子需要补一补了。” “等到公公哪天有空去我家里看戏,正巧我刚托人从长白山购回来了几株老山参,正好给公公补补身子。” “那可真是麻烦赵将军了。”李连福老脸硬生生咧出一朵花来,“只不过奴才这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再吃那些金贵的东西岂不是糟践了。” “反而是赵将军你,边疆一有什么战事,你就得跑前跑后的忙活,刀里来枪里去的,你才是最应该补的人。” “我这身子好得很,再说这不还能托人买嘛,而公公此时身子最为需要,还是公公先拿去用的好,我不急不急。” 见他如此真诚,李连福也不在推脱,笑着点头应下了。 “呵呵” “章太师笑什么?”这声冷笑不轻不淡,离得近的才能听到,李正基就在章则玉身边,自是听得出这冷笑中的不屑之意,“赵将军常年征战在外,讨好一下李公公,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章则玉双手互揣着,看着前面一力讨好的赵德亮,又看了看不远处风轻云淡的左一恒,道,“这人呐,不能跟人比,你明白吗?” 章节目录 第228章 无诚意之心 章则玉的话李正基没有接,人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一杆秤,每个人看待每件事的想法都不一样,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你是同道中人,同样道理,你也不能议论别人不能穿其他颜色的裤子。 皇宫养心殿。 李连福送几位大臣到养心殿门口,示意众人直接进去,待众人进去之后关上殿门,挥退了殿门外的守卫。 “微臣叩见皇上。” “嗯,都到了?” 看了一下殿内的六人,皇上手中御笔没有放下,反倒是浑不在意的吩咐了一声,“平身吧。” “待朕把这封奏折批阅好,你们都先自己找位置坐下吧。”说罢,持笔低头继续查看龙岸上的奏折。 赵德亮没有着急坐下,反倒是先看看了其他人的神情,见他们脸上淡淡,仿佛这就是家常便饭一般平常,心里这才暗道自己真的是呆在边疆时间太久了。 趁着赵德亮观察别人的功夫,剩下的五位都已经找好了各自的位置,赵德亮看左一恒坐在刘太尉的下座,看了看他那边是左边,心里这才欣慰了一些。 “嗯...” “聒噪之言!” 殿内除了安稳的呼吸声就是奏折翻动的声音,安静的氛围皇上突然一声低骂,引得六人齐齐注目,却都乖觉得没有出声。 “啪!” 只见皇上将奏折扔到一旁,脸上颜色不是很好,看来跟那封奏折有很大的关系。不等众人心中琢磨着一会儿要收敛言语,皇上已经开始进入正题了。 “昨日虎啸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今日朕传召你们几位爱卿过来,也就是为了此事。” “你们各自说说自己的想法,看看这个‘忙’我们是帮,还是不帮?” 六人相互一视。 坐在右侧第一位的章则玉对着皇上拱了拱手,并未起身,“那便由微臣先说吧。” “嗯,太师请讲。” “微臣以为这虎啸不怀好意,或者说是他并非带着诚意所来,至少微臣没有看到这位婆罗国太子对中朝一丁点的诚意。”章则玉脸上飘过一丝不屑之意。 皇上脸上没有什么明显表情,发问道,“朕以为这婆罗国既然能由虎啸太子亲自带队出使我朝,难道这不算是大的诚意吗?” “皇上” “微臣只知道这虎啸来中朝的这一路上对外的说法都是,为了我朝的明黛公主。既然是为了明黛公主,那他所带的十几辆马车也就算的上合规,毕竟有备而来才是提亲的诚意。可是,在皇上召见虎啸之前,皇上都已经宣布明黛公主与金科探花郎的婚事,那虎啸在金銮殿上还敢说出‘挑战’这类的话,微臣倒也不惊讶。” “只是三场比试下来,微臣没看到他的半分努力。比才智比不过师大人也就罢了,可是角力和武力方面都不如师大人的话,这是不是就有些牵强了?更何况,微臣可从未听说虎啸太子有向皇上请求面见公主的事情,可见这虎啸从头至尾都是打着娶明黛公主的旗号,实际上却是一直在安排昨日请求结盟的事情。” “说是结盟,其实说白了,不就是请求我们中朝出兵救婆罗国于水火之中吗?” 章则玉起身拱手下拜,“通过以上来看,微臣不赞同出兵银国,若是这虎啸与那银国实为暗中勾结,意图谋害我中朝,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太师请坐。” 皇上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观点,而是看向了左侧的张承礼,“太傅以为太师所言如何?” 张承礼起身福手一拜。 “回禀皇上,微臣不觉得章太师的话有什么错。”章则玉闻言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笑容,张承礼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道,“不过,微臣也不认可章太师的话。” “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章则玉有些不明白了,“你前面不还说我说的对吗?怎么转口就说我说的不对了?” “太师勿急,我是说太师所说的话没什么错,可这并不代表我会赞同太师的意见啊。” “说了半天,那不就是说我说的不对吗?真是...” 章则玉一摆官服,视线看向了其他地方。 “不过都是说说各自的意见,谁对谁错谁也不能判定。”皇上出面打了个哈哈,继续看向张承礼,“太傅继续说。” “微臣敢问皇上,中朝的百姓可是皇上的百姓?” “中朝的百姓,那自然是朕的百姓了。”皇上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却不明白他这么问所为何意,“太傅这话是何道理?” “微臣再问皇上,既然中朝的百姓是皇上的百姓,那撇除中朝之外的百姓,算不算皇上的百姓?” 不等皇上回答,对面的章则玉笑了,“张大人你这话问的,既然他们都不是中朝的百姓了,那怎么会是皇上的百姓呢?” “张大人你不会是被师中泰给气糊涂了吧?” “哈哈哈...” 当面打脸,这太师真够硬的,不过敢这么笑的也仅有他一人。 皇上不喜的瞪了他一眼,章则玉这才收了笑,恢复了正襟危坐的姿势。 “太傅如此问,到底是何意?” 张承礼没有被章则玉的出言打扰,深深看了皇上一眼,拜道,“回禀皇上,自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言实乃为了告诫君王,百姓才是国之根本。若为君者,有一统江山之势,睥睨天下之能,则四海之内皆是君民;若为君者,胸藏有一国之志,争渡边境之线,则境线之内于君民,境线之外皆敌兵。” 皇上深深呼了一口气,只觉得那颗早已享于安乐的心突然躁动了起来,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二十余岁的少年郎。 “太傅之言,有些不妥吧?” 出声质问的是刘敬,张承礼有些意外,本以为昨日他那般维护师中泰,是跟这边是一势的,没想到却是反对的一方,“哦?不知刘大人有何解?” 安抚好躁动的心,皇上也把视线看向刘敬。 “中朝的百姓,是皇上的百姓,这我无异议。只是那中朝之外的百姓,他不能算作皇上的百姓,这不是说他们不是百姓,不是良民,而是因为他们没有沐浴过皇上的恩惠,没有得到过皇上的福祉。若是这些百姓得到了皇上的福祉,拿到过皇上的恩惠,那他们就算做皇上的百姓。” 章节目录 第229章 坐山观虎斗 “张大人只想到了君主睥睨天下之心,却没顾虑到天下百姓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就说明了只有当百姓心中有了皇上的时候,才能算作皇上的百姓。若是那些中朝之外的百姓心中都无皇上,那张大人又怎么说他们能算作皇上的百姓呢?皇上又有何义务和责任去照拂他们呢?” 刘敬的话还没有说完。 “皇上自从政以来,勤政爱民,兢兢业业,先是改革科举制度为中朝招揽了一众的才华学子,接着便是整顿后宫奢靡之风,率先为中朝百姓做起了勤俭的榜样,再看看如今的中朝上下,谁人又不能说一句这是太平盛世?在朝的文武百官哪个心中不是对皇上拜服的五体投地呢?” “如今张太傅你竟然说出这般话伤皇上的心,你这,你这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有何颜面朝见皇上?” 张承礼轻嘘一口气,当即起身撩袍下拜,“微臣知罪,还请皇上从重处置。” “哎,刘太尉你话重了。”故作不满的批评了刘敬一句,皇上才又看向张承礼,“太傅请起,太尉也是一时情急,并没有责怪太傅的意思。” “你们二人的意思朕都明白,太傅是在告诫朕不要忘记年轻时的大志,时刻胸怀天下,这样才能真正的一统江山;太尉呢,是在鼓励朕,好让朕继续保持现在的心态,也唯有这样,我们中朝才能越来越强盛。因此,二位爱卿的话都没有错,朕也都听进去了。” “微臣愧不敢当。” 摆了摆手,皇上不想再抓着此事不放了,毕竟今日主要是为了商议是否出兵银国的事情。 “章太师,张太傅,刘太尉已经表过态了,其他三位爱卿如何想呢?” 按照依次顺序,这会该是李正基说话了。 “回禀皇上,微臣以为皇上大可坐山观虎斗。” “太保的意思是趁火打劫?”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银国就好比鹬,而这婆罗国就好比蚌,咱们中朝就是这渔人。皇上可以表面上答应了这虎啸的结盟之事,安抚好他们决战之心,这样等到回去之后才能耗尽全国的兵力竭力抗银国,而当他们二人打的遍体鳞伤之时,我们这个时候在派兵前去进攻,不仅是银国,就连那婆罗国也尽收中朝之地。” 这话说的让人直流口水,可皇上的眉头稍稍皱了皱,随机舒展开问道,“既然那虎啸敢当面请求结盟,想必这种情况他应该有想过吧?毕竟,他可是沙场上征战不下百回的将军。” “皇上,微臣以为那虎啸不可能会想这么多。”赵德亮适时出言,李正基抛出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他可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虎啸曾说过,现在银国已经将婆罗国团团围住,如果虎啸真的有考虑过这种情况的话,那他大可以将与中朝结盟的事情告知银国,银国一旦知道我们中朝要与之结盟,他们一定会慌了阵脚,或者一定会破坏两国的结盟之事。” “可是,这虎啸却对此事秘密不宣,甚至还打着求娶明黛公主的旗号来中朝,这就证明他们并没有告知银国此事,所以现在银国还不知道婆罗要与中朝结盟的事情。” “可既然虎啸秘密不宣,又为何挑了昨日那般重要的日子宣布了结盟的请求,这不是与他的目的相悖了吗?” 刘太尉表示自己的疑惑,而皇上也是点了点头。 “微臣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银国一定有了什么动静,所以这虎啸就坐不住了。” “章太师所言极是,下官也是这般想的。” 收到赵德亮的赞同,章则玉也不欣喜,可却是感觉自己找对了问题的所在,“皇上,若是没错的话,想必这几日定然就会收到婆罗国那边传来的战报,到时皇上一看便知是否如此。” 若真的如此,那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哪个君王会没有征服达虏,扩土边疆的野心,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的野心会随着溢满的壮志像滚滚黄河之水,泛滥且不可收拾。 “还请皇上不要忘了,虎啸太子先是太子,其次才是一个将军。” 循声而望,只见不知何时左一恒站起了身。 “身为一国太子,虎啸能够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已是实属不易,更何况他文能治国,武能拓疆。” “微臣听说这虎啸自小喜欢中朝文化,对于中朝的书籍更是爱不释手,甚至还对诗书礼仪都有所涉猎。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来说,在三场比试中,输了两场,明明结局一定,却一直坚持比试第三场,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承礼脱口而出,“一个机会。” “对。” “张太傅说的很对,虎啸就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皇上提及这件事。其实虎啸抽到的签是不是武比,他都会要求进行大棋比试。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皇上看到他的军事能力,只是,他高估了师大人的能力,所以这一场比试来的不是很精彩。” “左将军的意思是,太师猜想的婆罗边关告急是错的了?”马上要成的事情,赵德亮可不想他来捣乱。 “不是,婆罗告急是真是假我还不能肯定。但是我能肯定的是,虎啸一定是胸中已有乾坤,这才敢在西华城楼上说出那番话。” 左一恒一脸严肃看向皇上,“所以,微臣以为决不可假意结盟。” “你这话完全没依据啊?” 不等赵德亮继续说些什么,张承礼出言道,“皇上,与其我们在这里各自揣度,微臣以为不若再等几天看看,若是真的有婆罗国战事告急的消息,到时我们再看看那虎啸的反应。” “反正,再等个几天对我们也并无什么坏事,反倒是微臣几个被皇上召见的消息传扬出去,若虎啸真的有计谋,那正好也可以看看他的反应。他若是着急,便证实章太师和赵将军的猜想是对的,婆罗告急所以他才会急不可耐。他若是不急?” “那便如何?” 张承礼沉声回道,“他若是不急,那就说明左将军的猜想是对的,而李大人的计策也绝不可行。” 章节目录 第230章 连出命案 一朝风雨半城惶惶。 张承礼的话也不是石沉大海般的沉寂,整个京城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暗地里却是汹涌澎湃。对于是否出兵婆罗国的事宜更是众说纷纭,有的是认为虎啸太子动机不纯,出兵就是陷入了婆罗与银国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当中;也有人认为应当出兵相助,中朝此乃泱泱大国,小国有难请求上国的相助,中朝理应出兵救之于危难之中;更有人像赵德亮一般,牵挂着此次出兵后的利益所得,出兵银国,不但能够痛击银国的嚣张气焰,还能顺手赢的婆罗国以及像婆罗国这种国家的信赖,那么中朝的威名不扬自威。 可是也有那么一部分,并不关心皇上出兵与否,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现如今的生活困窘,能招揽多少客人?能挣几两银子?早饭吃什么?晚饭又要吃什么?今天自己又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日子?等等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而师中泰就是这群人中的一部分。 一本闲书,一壶茶,一个躺椅,一切足矣。 “吱扭” “公子爷” “回来了?” “嗯,小人已经把银票交给周公子了。” 放下书,端起茶杯,师中泰看着渐渐走进的猫四问道,“他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周公子什么都没问。” 摇了摇头,猫四倒了一杯茶水,狠狠地灌进腹中。 “不会吧?这家伙竟然什么都没问?他都不想知道我借这么多银子用来做什么?”在师中泰印象里,周康仁可不是个能憋得住的人,或者他绝对是个标准的八卦潜力股。 猫四又灌进肚里一杯茶水,回道,“不是。是周公子忙的饭都来不及吃,怎么还会有时间问小人这些问题。” “饭都没吃?大理寺有这么忙吗?” “大理寺忙不忙小人不知道,只是这几日京城连出几个命案,大理寺和京兆府现在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看师中泰感兴趣,猫四讲的更是细致,“小人听说是跟两个江洋大盗有关系,说是男的外边有了情人,女的就不高兴了,两人争嘴斗气,结果说着说着就急了,直接就动刀动枪的,结果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最后竟然同时死在了对方的手上。啧啧啧,看来,男的还是应该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婆娘比较好,这样打起架来也不至于这么惨。” “爱恨情仇?江湖人都这样吗?” 江湖二字,师中泰只是在电视和书本上看到过,至于真正的江湖他从未见过,也不是很懂。可是,根据以前的经验,这种打打杀杀是很平常,可是夫妻之间的打打杀杀好似并没有出现在江湖人身上吧?他们若是不高兴了,直接就是收拾包裹离家出走,开始一人浪荡江湖,从没听说过会有这种大打出手,还两败俱死的狗屎结局。 “公子爷你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之间不光是为了情,也为了银子。”猫四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卖弄的痕迹很明显。 “那就不奇怪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这样一来师中泰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心中却还有疑惑,“既然你也说这是江湖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京兆府的人出面处理不就好了吗,这还能跟大理寺牵扯上关系?” “哦,是小人没说清楚。” 猫四不好意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续补充道,“这两个江湖人好像叫什么云凤双煞,听说以前好像还私闯过皇宫,早就被大理寺下令逮捕,只是这两个人谁也不曾认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抓到,这次出事这才同时出动了京兆府和大理寺,好像是这样的。” 看他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师中泰也没说什么,官府办案怎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透露出去呢,这些猫四知道的事情大多也就是坊间谈论的结果,至于是不是真的那还有待查询。 “跟我们没关系的事情,就不需要管他了。” 重新将脖颈倚在躺椅上,恢复到方才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感受太阳灼灼的热度,师中泰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本想把另外一件事也说了的,可是见师中泰闭目养神全然没了方才的兴趣,猫四也就没再继续补充。 三柳巷。 人还未走进巷子,一股烧焦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里面哭闹声、喧哗声犹如在耳,走的近了,薄薄的灰末在巷子的半空中随风起舞,不一会儿李明庆的官服上便被落了一大把,他还又不敢去拍打,就怕这一打官服彻底就被弄脏了,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让它躺在那里,等到宽衣的时候一一掸落。 “让让,都让让,李大人来了。” 领头的捕快前面开着道,百姓一听是大人来了,全都住了声,默契的从中间腾出了一条路让大人通行。 李明庆用手巾掩着口鼻,跟着师爷的步子慢慢往里走,不过十几步子便穿过人群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界。 “大人” 入目一片焦土,烧焦的梁木还有倒塌的墙面,黑压压雾沉沉的,焦灼的空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余温,可想当初这里的温度到达了多高的地界,不知名的角落里甚至还会发出噗啦啪啦的“砰砰”声。 “有人受伤了吗?” “回禀大人,属下在现场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别的没有什么的了。” “烧焦了?可有亲人前来认领?” 看到烧黑的木炭,李明庆仿佛就能看到那被烧焦的尸体是何模样,忍不住胃里翻腾滚滚,作呕不断。 那捕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面无表情回道,“回禀大人,已有周边的邻居和家人一一查验过,死者名叫刘七德,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有一儿一女,那边的人就是他的亲人。” 顺着捕快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角的角落里跪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跪在一旁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老吴头呢?” “老吴头已经随着尸体回衙门了,等大人回去的时候尸格应该就出来了。” 又看了一眼冒着白烟的焦土,李明庆对身旁的李师爷道,“这里就麻烦李师爷了,本官就先行回京兆府了。”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这里处理好。” 章节目录 第231章 填错的尸格 一朝风雨半城惶惶。 张承礼的话也不是石沉大海般的沉寂,整个京城表面上看起来一切如常,可是暗地里却是汹涌澎湃。对于是否出兵婆罗国的事宜更是众说纷纭,有的是认为虎啸太子动机不纯,出兵就是陷入了婆罗与银国早就设计好的阴谋当中;也有人认为应当出兵相助,中朝此乃泱泱大国,小国有难请求上国的相助,中朝理应出兵救之于危难之中;更有人像赵德亮一般,牵挂着此次出兵后的利益所得,出兵银国,不但能够痛击银国的嚣张气焰,还能顺手赢的婆罗国以及像婆罗国这种国家的信赖,那么中朝的威名不扬自威。 可是也有那么一部分,并不关心皇上出兵与否,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现如今的生活困窘,能招揽多少客人?能挣几两银子?早饭吃什么?晚饭又要吃什么?今天自己又要做些什么来打发日子?等等诸如此类的琐碎小事。而师中泰就是这群人中的一部分。 一本闲书,一壶茶,一个躺椅,一切足矣。 “吱扭” “公子爷” “回来了?” “嗯,小人已经把银票交给周公子了。” 放下书,端起茶杯,师中泰看着渐渐走进的猫四问道,“他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周公子什么都没问。” 摇了摇头,猫四倒了一杯茶水,狠狠地灌进腹中。 “不会吧?这家伙竟然什么都没问?他都不想知道我借这么多银子用来做什么?”在师中泰印象里,周康仁可不是个能憋得住的人,或者他绝对是个标准的八卦潜力股。 猫四又灌进肚里一杯茶水,回道,“不是。是周公子忙的饭都来不及吃,怎么还会有时间问小人这些问题。” “饭都没吃?大理寺有这么忙吗?” “大理寺忙不忙小人不知道,只是这几日京城连出几个命案,大理寺和京兆府现在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看师中泰感兴趣,猫四讲的更是细致,“小人听说是跟两个江洋大盗有关系,说是男的外边有了情人,女的就不高兴了,两人争嘴斗气,结果说着说着就急了,直接就动刀动枪的,结果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最后竟然同时死在了对方的手上。啧啧啧,看来,男的还是应该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婆娘比较好,这样打起架来也不至于这么惨。” “爱恨情仇?江湖人都这样吗?” 江湖二字,师中泰只是在电视和书本上看到过,至于真正的江湖他从未见过,也不是很懂。可是,根据以前的经验,这种打打杀杀是很平常,可是夫妻之间的打打杀杀好似并没有出现在江湖人身上吧?他们若是不高兴了,直接就是收拾包裹离家出走,开始一人浪荡江湖,从没听说过会有这种大打出手,还两败俱死的狗屎结局。 “公子爷你这就不知道了,他们之间不光是为了情,也为了银子。”猫四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神情,卖弄的痕迹很明显。 “那就不奇怪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亘古不变的永恒,这样一来师中泰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心中却还有疑惑,“既然你也说这是江湖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京兆府的人出面处理不就好了吗,这还能跟大理寺牵扯上关系?” “哦,是小人没说清楚。” 猫四不好意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继续补充道,“这两个江湖人好像叫什么云凤双煞,听说以前好像还私闯过皇宫,早就被大理寺下令逮捕,只是这两个人谁也不曾认识,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抓到,这次出事这才同时出动了京兆府和大理寺,好像是这样的。” 看他也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师中泰也没说什么,官府办案怎么会把所有的事情都透露出去呢,这些猫四知道的事情大多也就是坊间谈论的结果,至于是不是真的那还有待查询。 “跟我们没关系的事情,就不需要管他了。” 重新将脖颈倚在躺椅上,恢复到方才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感受太阳灼灼的热度,师中泰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本想把另外一件事也说了的,可是见师中泰闭目养神全然没了方才的兴趣,猫四也就没再继续补充。 三柳巷。 人还未走进巷子,一股烧焦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里面哭闹声、喧哗声犹如在耳,走的近了,薄薄的灰末在巷子的半空中随风起舞,不一会儿李明庆的官服上便被落了一大把,他还又不敢去拍打,就怕这一打官服彻底就被弄脏了,倒不如就这么静静地让它躺在那里,等到宽衣的时候一一掸落。 “让让,都让让,李大人来了。” 领头的捕快前面开着道,百姓一听是大人来了,全都住了声,默契的从中间腾出了一条路让大人通行。 李明庆用手巾掩着口鼻,跟着师爷的步子慢慢往里走,不过十几步子便穿过人群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界。 “大人” 入目一片焦土,烧焦的梁木还有倒塌的墙面,黑压压雾沉沉的,焦灼的空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余温,可想当初这里的温度到达了多高的地界,不知名的角落里甚至还会发出噗啦啪啦的“砰砰”声。 “有人受伤了吗?” “回禀大人,属下在现场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别的没有什么的了。” “烧焦了?可有亲人前来认领?” 看到烧黑的木炭,李明庆仿佛就能看到那被烧焦的尸体是何模样,忍不住胃里翻腾滚滚,作呕不断。 那捕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面无表情回道,“回禀大人,已有周边的邻居和家人一一查验过,死者名叫刘七德,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有一儿一女,那边的人就是他的亲人。” 顺着捕快的手指看去,只见一角的角落里跪着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女跪在一旁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老吴头呢?” “老吴头已经随着尸体回衙门了,等大人回去的时候尸格应该就出来了。” 又看了一眼冒着白烟的焦土,李明庆对身旁的李师爷道,“这里就麻烦李师爷了,本官就先行回京兆府了。”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这里处理好。” 章节目录 第232章 松骨摸银针 京兆府停尸房。 “这都什么味?” 手巾掩着口鼻,李明庆走进了阴沉沉的停尸房,停尸房正中央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此时此刻正燃着三柱清香。 淡淡的佛香伴着焦灼的臭味,这味道简直是不堪忍受,李明庆差点没被呛死。 “大人您来了?” “老吴头,你把尸格交给本官不就行了嘛,还大张旗鼓的让人请本官过来,请我过来做什么,难道要我陪着你一起验尸啊?” 撇过老吴头的身子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一具黑焦黑焦的尸体,忍不住倒出一口气,“这就是那刘七德?” “是,这就是刘七德的尸身。” “本官过来的时候,官府门口人家儿女正在那哭闹呢,你这检查的差不多就赶紧把尸身给人家吧。不管怎么说人现在也死了,还是让他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说着,李明庆便走出了停尸房,末了想起尸格的事儿又补充道,“对了老吴头,尸身给人家的时候你也把尸格...” “大人,这尸身还不能给他们。” “什么?不能给他们?”李明庆停下脚本,转过身质问追出来的老吴头,“为什么不能给?人家可是他的亲生儿女,若是他们爹的尸身都不给他们,那把这尸身给谁?”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大人。” 看李明庆不高兴了,老吴头忙不迭解释道,“大人,这刘七德不是死于烧伤,而是死于他杀。这是一起凶杀案呐!” “什么?” 李明庆看了一眼停尸房,接着看向老吴头,认真道,“你确定?” 老吴头双眉下拉,眉梢也往下坠,老脸往上微微一提,笃定回答,“小人确定。” “小人原本也以为这刘七德是死于大火烧伤,可是小人检验他尸身的时候发现他心口有一枚银针,银针早已入脏腑,也就是说这人是在大火之前就被人给杀死的。” “银针?” 李明庆只觉得头大如麻,本以为不过是一件简单的不慎纵火,却不料现在竟然变成了他杀,还是银针入脏。 “既然银针已经入腑,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老吴头脸上闪过一丝自得,“小人验尸也有几十年了,每次验尸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小人都会一一为尸身松骨。这松骨就是用手按捏着尸身,可以让他僵化的身体不再那么僵硬,这也算是我们仵作为尸身主人最后的一次送行。” 听到这里李明庆不仅看了一眼老吴头的双手,赶紧回想自己方才是否被这双手碰过。 “大人放心,小人是带着布头的,而且每次之后都会把手洗干净。”说着老吴头举起双手展示给李明庆看,“大人请看,小人的手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李明庆下意识后退两步,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你继续说就是了。” “小人检查了这尸身,发现这喉咙,鼻间确实有黑黢黢的杂物,就想着他真的是死于大火之中,便想着循着往例送他最后一程,却不料松骨到胸部的时候摸到了坚硬的东西,拿出磁石一试这才发现了这枚银针。” 看着老吴头手里静静躺着的那枚银针,李明庆摆动着脑袋来回认认真真看了三四遍,这才支起了脖颈。 “既然是凶杀案,那这跟银针就是证物了,你先放好,等到尸格填写清楚把它一并交到我房间去。” “喏,小人一会儿就送过去。” 脚下又是一停,李明庆转首问道,“既然现在此案成了凶杀案,那这尸身还能给他们吗?” “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老吴头摇了摇头,后有不确定地补充道,“不过,按照以前的惯例,若是人是被他杀的,需要先告知死者亲人,然后把事情说明清楚,等到结案的时候才能把尸身还给他们。” “结案?” 方才细看李明庆就是想找出点线索,可是那根银针不过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针,要想结案哪有这么容易的。 “算了,等李师爷回来本官还是问他吧,你先去填写尸格吧。” “喏” 醉虹楼。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啪啪啪...” “好,好,眉柳姑娘这首‘卜算子’唱得好。” 眉柳起身将琵琶放置一侧,冲着桌前二人盈盈一礼,“多谢二位大爷。” “来来来,眉柳姑娘弹了那么久的琵琶,想必一定是累了吧,来,坐下来陪我们一起吃杯酒。” 眉柳嘴角含笑,轻轻点头,缓步走了过去。 “二位大爷今日来捧眉柳的场,眉柳很是感谢,这杯酒,眉柳敬二位大爷。”从桌上拿起酒杯,话罢一饮而尽。 “好!” “啪啪...” “李师爷觉得眉柳姑娘如何?” 李师爷就是京兆府的刑名师爷李栐,此时的李栐双颊通红,半醉的眼神带着一丝迷乱,看向眉柳的眼睛中带着汩汩热切,被这么一问,李栐更是看的认真细致,而眉柳那雪白的肌肤,细长的脖颈,还有那红润的樱唇娇艳欲滴,唇上几滴酒滴倚在上面,让李栐看的心痒难耐。随之感慨道,“这眉柳姑娘自然是国色天香,人间不可多得的佳人。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哦?看来李师爷很是喜欢眉柳姑娘啊。” 吴苗淡淡一笑,又看向眉柳,问道,“眉柳姑娘觉得这位李师爷如何?” “姑娘可莫要小看了这位李师爷,他可是前朝三十二年的进士,不过是因为改朝换代如今这才落得个师爷的名头,要我来说啊,李师爷的文采跟今朝的探花郎都不遑相让。” “噗嗤...” 眉柳噗嗤一笑,嗔道,“大爷可真会开玩笑,探花郎好歹也是会试的第三名,纵然是文采再怎么差劲,也不该...” 这话有点伤人了,更何况还是已有八分醉的李栐,若不是改朝换代,说不定现在他就是六品的官身,哪还会是如今这一文不值的刑名师爷,还得每天帮着那什么不懂的榜眼出谋划策,凭什么?凭什么! “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 章节目录 第233章 伺机而动 御马监。 “驾” “啪!” “驾” “啪!” 马场上两个挺拔的身影顺风而去,人影恍惚之间只能听到风声伴着鞭挞声,以及人的驭马声飘荡过来。 马场外围是一排木式的房落,房落的外系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高台,高台正对着马场的视线,从那里正好能够将马场一览无余。 此时高台上正坐着四人,首位是三阿哥龙瞻宏,今日这局是龙瞻宏设的,他坐在正位肯定没什么问题。右侧第一位坐着虎啸太子,他下面的那一位置悬空,左侧第一位悬空,第二位竟然是公主明黛,身旁还有小杏伺候着,下一位则是龙瞻羽,二人不知在讨论些什么,龙瞻羽脸上甚是开心,一张俊脸嘴巴咧的大大的,就连明黛身后的小杏脸上也带着开心的笑容。 “六弟这是在跟明黛说些什么?” “看起来很是开心呢,不妨说出来也让虎啸太子与为兄也开心开心。” 二人闻言随之分开,明黛收敛好嘴角那淡淡的笑容,双手持杯将视线投向马场上的二人。龙瞻羽倒是笑了笑,随意回了一句,“不过是些市井上的事情,也没什么开心的事情。” “哦,是市井上的事情,为兄倒是很感兴趣。” 龙瞻宏一副兴致满满的模样看着龙瞻羽,另一旁的虎啸也不做声,顺着明黛的视线看了一眼马场的情况,专心喝着眼前的水酒。 “三哥若是想知道,一会儿臣弟再告诉你,现在虎啸太子在这,就不要说这些没意思的事情了。” 龙瞻羽说着还把视线投向马场,正准备指着二人开口,却被龙瞻宏给打断了。 “虎啸太子,不知我可否借你耳朵一用?” “呵呵” 闻言虎啸轻笑,欣快的点了点头。 “你看,虎啸太子愿意把耳朵借我一用,现在你可以说了。” 龙瞻羽无奈的看了一眼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黛,想想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才开口道,“既然三哥和虎啸太子愿意听,那我便讲给你们听上一听也无妨。” “其实这件事也跟虎啸太子有些关系。” “与我有关?”虎啸太子一脸的吃惊,看了看众人,摆手道,“我最近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堪比绣阁中的大家闺秀了。” “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 “我指的是不是虎啸太子今日的事情,而是之前的事情。”龙瞻武不会藏着掖着吊人胃口,接着便把事情讲了清楚,“就还是虎啸太子与师中泰的比试事情。不知虎啸太子可曾听说坊间有人将你与师中泰的比试设置了赌注?” “好像听说过,不过我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当一个笑话听听罢了。” “三哥呢?” 龙瞻宏轻轻点头,“有所耳闻,不过为兄相信六弟你应该会比我更清楚,为兄洗耳恭听。” “方才我跟明黛说的就是虎啸太子与师中泰的最后这一场武比,比试之前赌坊便已经设置了赌注,虎啸太子与师中泰是四比一。” “赌坊的人不过都是些街头混混,目无远见,虎啸太子听听也就算了,可不要放心上。”龙瞻宏随即看了一眼虎啸,虎啸抿着笑摆了摆手表示无碍。 龙瞻羽突然被打断有些不喜,却也没有发作,便继续道,“这武比的范围一出,虎啸太子与师中泰的赔率便调为了一比四,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这还不算完。直到师中泰出题比大棋的时候,这赔率便又降为了二比一。可是呢,这赌注讲究的是你买的时候赔率是几,赔的时候就得按照那个来。所以啊,就有人在一比四的时候买了师中泰输,而且是买了十万两的,当时庄家自然是高兴了,因为什么呢,因为师中泰前面已经连胜两局,而这最后一局他们自然是相信还是师中泰会赢,这自然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料想到,师中泰大棋臭的要命,那完全就不是在下棋,分明就是在乱弹...” 说到这里龙瞻羽顿了顿声,看了一眼旁边的明黛,后面更难听的话没再接着说。 “那看来这庄家是赔了不少。” 龙瞻宏接过话,与虎啸相视一看继而大笑。 “哈哈哈...” “嗯嗯” 龙瞻羽点了点头,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倒也还好,不过就是四十万两银子而已。” “呵呵,怎么?在六哥眼里,这四十万两是小数目?” 本以为明黛的注意力全在马场上,却不料等到自己坐下来,她却双手抱着茶杯温暖着手,嘴角含笑甜甜的望着自己,嘴里还不轻不淡的问了一个问题。 “那,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呢?小妹怎么听着六哥的意思是说那四十万两犹如牛毛。难道是我听错了吗?”明黛接着看向首位的龙瞻宏,笑颜如花,“三哥你说呢?” “这个,为兄不好做判断。”收到龙瞻羽祈求的眼神,龙瞻宏打了个哈哈,“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猜人心思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是吗?”明黛俏鼻上翘,拧着好看的眉头道,“我还以为三哥是众位哥哥里面最懂别人心思的,想不到却是个糊涂蛋。” “呵呵...” 龙瞻宏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只是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什么。 “那虎啸太子以为呢?” “我吗?” 虎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不过就是一个看客,怎么想也不会认为问题会轮到自己头上,毕竟这是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嬉闹,却不料明黛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三个字轻轻吐出,虎啸心中便有了说法,“其实六阿哥刚才就是给我们讲了一个小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正好应在我与师大人身上,所以我想六阿哥无意于那四十万两的事情,而是重在告诫在座的我们一个道理。” “哦?” 狐疑的看了身旁龙瞻羽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呆懵,明显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模样,明黛乐滋滋的看向虎啸轻问道,“方才我只是听着故事寻开心罢了,却没想到这一层的含义,不知道虎啸太子可听出我六哥引申着什么道理呢?”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章节目录 第234章 不欢而散 “你们在说什么呢?”龙瞻武从马场走了回来,将马匹交给御马监的马夫,又在宫女端过来的水盆中净了净手,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我跟扎法将军赛的很愉快。” 停步看了眼身后跟过来的扎法,爽朗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明天再跟我比一场?” “我跟五阿哥这场赛马也很开心,只是...”扎法看了一眼在座的其他人,继续道,“最近中朝还有很多事要做,五阿哥才华横溢,武艺超群,想必最近一定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碌。” “这个,这个前朝的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跟扎法将军你好好的过过手,真的不行吗?” “还请五阿哥恕我无礼。” 鞠手拱了拱,扎法走过龙瞻武的健硕的身躯,走向了坐在右侧的虎啸,在他下面的位置半跪了下来。 虎啸冲他淡淡一笑,轻轻道了声,“辛苦了。” “只是属下拒绝了五阿哥的比武请求,还请太子见谅。” “无妨。” 虎啸摆了摆手,示意他休息就好。 “五哥的骑术好像又增进了不少哦。” “如果你也能每日卯时起身,在马匹上训练够一个时辰的话,想必过不少多少时日你的骑术也会有很大的进步。” 龙瞻武没好气的看了明黛一眼,忍不住道,“明黛,这几日我好像并没有欺负过你吧?” “而且,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可是连你玉华阁的宫门都没进去过。” “那又怎么啦?” “你今日怎么还这么?” “我怎么啦?” “嗯?” 轻哼声从明黛鼻间淡淡哼出,娇美的脸型又靠近了龙瞻羽半分,“你倒是说啊。” “六哥” “好啦好啦,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成吗?”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渍,龙瞻羽不由自主的将身子移后几步,“真是怕了你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你也住在阿哥所里面,难道五哥几时晨起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看着明黛摆出夫子姿态教训自己的模样,龙瞻羽心中很是愤愤不满,黑亮的大眼睛不屑的往上一翻,黑色的眸子几乎都看不到了,“切,不就是早起了一会儿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要是想起来,卯时我也能起来,我那是不想起来而已。整天嘴里都是五哥,五哥的,哼,这个死丫头,心里除了五哥就没有我这个六哥了吗,亏我每次都让着你,敢情全都喂狗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给我等着,等我找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斜瞥的眼神睹了一眼正在和龙瞻武碰杯的明黛,龙瞻羽端起自己桌案前的酒杯,直接倒进了嘴中,熟料嘴巴不够大,酒水又比较多,一口酒直接呛在了喉咙里。 “咳咳咳...” “咳咳...” “六弟你慢点喝,有没有人跟你争,喝那么急做什么?” “有些人呐,明明就不能像江湖人一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可是呢,他却偏偏要装作一副豪杰的模样,被呛到就是活该。” “咳咳...” 耳边传来近旁明黛的话,龙瞻羽被呛到更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咳好几声,一张俊脸都被咳的满脸通红的。 “咳咳,对不住,咳咳,对不住各位了,我有些不舒服,咳,就先退下了。” “明黛,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羽呢?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啊!” 龙瞻羽掩着嘴巴离开,龙瞻武嗔怪的看了明黛一眼,嘴里忍不住训斥了几句,便追上了佝偻着腰的龙瞻羽。 “小羽你没事吧?” “帽九,快去太医院请个太医。” “喏” 六个人一下子走了两个,左边的桌案上光秃秃的只剩下龙明黛一人。被龙瞻武训斥了一句明黛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被说的不是自己似得。 只见明黛缓缓伸出右手,一直伺候在身后的小杏向前一步缠住,将她扶起,明黛也没有施礼也没有看在座的任何一个人,嘴里不轻不淡说了一句,“我也有些累了。” “小杏,摆驾回宫。” “喏” “明黛你...” 本想叫住龙明黛的脚步,看她头也不回一下,龙瞻宏及时收了口,既然没希望留下人,那就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措词。 “还请虎啸太子见谅,我这妹妹自打出生就一直被娇生惯养着,这脾气也是刁蛮任性的很,就连我父皇有时也管束不了她,就是太宠着她了。” “我倒是觉得明黛公主很有个性,很少有姑娘能够有如此率真的性格,她一直在做很真实的自己,这很好呢。” “哈哈哈...” 龙瞻宏抚胸大笑,“以前我只是听闻虎啸太子对我这妹妹有意,我还以为你是看中了明黛的相貌。毕竟婆罗国地界虽小,可是怎么会没有什么绝世的美人呢,今日一看,原来虎啸太子是喜欢有性格的姑娘,那虎啸太子你可真的是找对人了。” “不过可惜,明黛公主已经是师大人的夫人了。” 看他一脸沮丧,龙瞻宏开导道,“哎,这倒无妨。” “嗯?” 虎啸猛地抬起额头,看向龙瞻宏,惊喜问道,“怎么?难道三阿哥有办法让公主不嫁给师中泰?” “嗯~” 龙瞻宏摇了摇头,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皇上的圣旨都已经发布全国各地,收回成命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三阿哥是?” “我的意思是,若是虎啸太子你喜欢这种有个性的姑娘,我们中朝这里多得是,而且个个都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相貌也绝对是一顶一的好。只是,跟明黛相比,是要差那么一点的,毕竟明黛,这世上也只有这一个,我父皇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虎啸脸上已经恢复了刚才的那种衰败的神情,耷拉着肩膀呆呆看着左侧第二个桌案,“是呀,这世上仅有这么一个明黛公主,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了。” “不过,虎啸太子此次前来本来也不是专程为了明黛,也没必要如此伤心。以我看来,太子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说服我父皇同意出兵银国,这才是你的正经事吧。” 话题没预兆的被提到战事上,虎啸身上的气焰悄悄转变,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礼貌性的微笑,“三阿哥,这里应该不是谈论战事的地方吧?” 章节目录 第235章 谁写的奏折? 养心殿外。 “七八五十六,七九六十三,八八六十四,八九七十二,九九...” “师大人,皇上差奴才过来问问,不知师大人反省的怎么样了?” 九九乘法表整整被师中泰背诵了二十多遍,终于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还跪在殿门外,师中泰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一大早的,都什么事啊!这老头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还是觉得把女儿嫁给自己后悔了,这才会三天两头找自己的麻烦。麻麻地,这丫的怎么感觉就像是前世的大公司自己娶了董事长的千金一个鳖样啊! 膝盖上的疼痛已经不允许师中泰再装什么大尾巴狼了,满脸堆着和煦的笑容,一副我知道错了的表情看着徐方徐公公,“徐公公,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自己的行为给皇上带来了多大的烦恼。如果不是我,皇上也不会龙颜大怒,如果不是我,百姓也不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我,公公你也不会陪着我晒这大太阳,这些都是我的错,当然我的错不止这些,毕竟这只是表面上的错误。还请公公帮我回禀皇上,就说我已经认认真真的想明白了,的确是我的罪过。” 徐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佝偻的身子挺直,双手朝着养心殿方向一拱手,“奉皇上口谕,若师中泰反省态度陈恳,便准许他进殿觐见,否则仍在养心殿外长跪不起,直到认识到自己的罪行为止。钦此。” “微臣领旨,谢吾皇。” 谢过恩典,师中泰还不敢立马起身,反倒是抬起头看着徐方,“公公,那我这算是态度陈恳了吧?” “那是自然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徐方捧着菊花脸忙将师中泰扶起,顺便将他手中的银子接了过去。 “师大人方才的那一通话简直说的是陈恳直至,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谁又敢说一个不字呢。” “真是多谢徐公公了,待公公出宫沐休的日子,还请公公赏脸一起吃顿便饭。” 徐方一张菊花脸绽放的更是香艳,“师大人客气了,方才师大人说的话在场的谁没听见,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到时候还请公公赏光一聚。” 二人相视一笑,此约会算是就此结下了。 “公公,皇上今儿是不是不高兴啊?怎么我这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就被罚跪这么长时间,是不是...” 师中泰也怕隔墙有耳,向着徐方靠近了几步,接着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说我什么了?” 徐方也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是一封奏折,至于是什么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 “总之,师大人一会儿进去的小心点,别触怒了龙颜才是最紧要的。” 师中泰重重的点了点头,跟徐方打了个招呼,右脚便踏进了养心殿的门槛。 “微臣师中泰叩见皇上。” “哦,平身吧。” 师中泰低着头缓缓起身,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了一侧,眼睛难得老实的都没有四处乱看,不是老实只是今天被吓得可不敢胡来了。 “你可知朕为何罚你?” “皇上处罚微臣自有皇上道理,微臣不敢擅自揣测。” “朕恕你无罪。” 师中泰吞咽了一口喉咙里的吐沫,脑子飞速转了N圈,拱手回道,“皇上面前,微臣不敢说谎。” “微臣猜测可能是臣与虎啸太子最后一场比试的事情。大棋虽算不上什么重要的物件,可是微臣竟然在大棋上输给了虎啸太子,无异于就是在战场上输给了他。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虎啸太子代表婆罗国,而臣又是中朝臣子,输了棋局,相当于输了比赛,也就是辜负了皇上对微臣的信赖,微臣也丢尽了皇上的颜面。” 话罢,师中泰撩袍下跪,“微臣让皇上在外邦面前失去颜面,这些都是微臣的错。微臣实在罪无可恕,可皇上只是惩戒臣在殿外反省自身,已实属对微臣最大的宽容。皇上对微臣的厚爱,微臣铭记在心,微臣自当谨记皇上的教导,吾日三省吾身,时刻反思自己的过错,绝不再犯这种错误。” 龙案后的皇上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冷笑,端起龙案上的瓷杯润了润喉咙,重新将身子倚在龙椅上,拿起桌上的一封奏折扔到师中泰面前。 “啪!” “这是你写的奏折?” 土褐色的奏折封面,绢白的纸面被奏折的封面压叠着,只有奏折的起始页上端五个小字“臣师中泰启”铺展在自己面前。 这是谁的?为何写的是我的名字? 师中泰一时没反应过来,从地上拿起奏折,一脸严肃认真的开始查看奏折上面的字迹。 “那日殿试,是你言说内急,朕才许可你去了恭房,等你回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朕当时还问了众位学子,对于三鼎甲的人选可有异议,是你师中泰,你自己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朕才定了杨铭举为金科状元,李明庆为榜眼,你为探花。” “这件事少说也过去四个月了吧,如今你竟然又重提此事,言辞之中更是对于往届的状元之选甚是不满,大有一副你才是中朝第一才子,第一状元的意思。” “呵” 随着一声冷笑,皇上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冷,而且还带着一丝玩弄的质问,“朕今日召见你进宫,就是要好好问问你,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满腹韬略,能比得过中朝的所有的文臣武将!” “不是,皇上我没...” “你没法证明是吧?”皇上直接拍案起身,一步步朝着师中泰的位置走去,“你也知道自己没法证明了,前些日子的比试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吗?” “什么充分必要,必要充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棍棒,你很聪明,也很有才华。只是当初你写这一封奏折的时候,你心中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 “皇上,我没有,这不是我写的奏折!”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老头怎么都不听自己说话啊!师中泰都要急哭了。 “混账!” “这上面分明就是你的笔迹,你以为朕认不出来吗?要不要朕把你的试卷调出来比对一下!” 章节目录 第236章 感谢皇上 “噗通” 嚓擦擦,麻得,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根本就不是我写的,我写的内容就不是这些乱七八槽的东西,是谁?是谁在搞老子! 皇上的怒火已经直接喷洒在了师中泰的脑袋上,师中泰强自忍住内心的愤愤不平,再怎么委屈也不能乱了分寸,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堂堂一国之君,自己若是再这么犟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赔本的买卖决不能做。 “呼...” “怎么?你还觉得心中不满了?” 听到师中泰长叹的呼吸声,皇上泄了一半的怒火再次喷发,“你是不是认为朕说的都是无稽之谈,甚至觉得朕是在冤枉你!” 师中泰没有回话,他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发动脑神经为自己思考有力的证据来向这是非不分的老头证明,眼前的这封奏折不是自己写的。 皇上走回到龙案前,从龙岸的另外一旁抽出一张白色的卷纸,拿回到师中泰面前,摊开,“朕,不是是非不分的皇上。” “朕再召见你之前就已经命人将你当初考试的试卷调了出来,还特地找过人进行了比对,这封奏折上的笔迹,就是出自你师中泰之手,不会是别人写的,没错。”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说了那么多的话,皇上也累了,回到龙椅上品着香茗,看师中泰准备为自己反驳些什么。 “回禀皇上,微臣方才言语有失,还请皇上恕罪。” 不为自己辩解奏折的事情,反倒是想起那等小错,皇上哼也不哼,也不看他。 “皇上,奏折上面所写的事情,微臣真的从未想过。君是君,臣是臣,皇上如何判定一件事情的结果,臣不敢有所异议,臣相信皇上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得来的结果,所以,微臣只要追随皇上的脚步,听从皇上的命令,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差错。” “在这里,微臣想要首先感谢一下皇上。” “感谢朕?” 皇上完全看不懂师中泰到底是在耍什么套路。 “嗯。” 师中泰肯定的点了点头,“微臣要感谢皇上对微臣的厚爱,这不是礼貌性的问候,而是发自微臣肺腑之言。” 在皇上疑惑加好奇的目光中,师中泰目光闪闪,眼眶微微湿润,“皇上在看到这封奏折的时候,第一时间没有觉得是微臣所写,而是特地调来了微臣的试卷进行比对,这才不得不相信这封奏折上的笔迹就是臣的笔迹。” “嘭” 磕头的声音很大,声音传荡在殿内,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在敲鼓。 “臣感谢皇上的信赖。” “其次,微臣还要谢谢皇上。在皇上知道奏折出自臣的笔迹的时候,并没有立即传召将微臣关进大牢,反而是传召微臣进宫。这里面或许是有皇上要听臣解释的意思,但是也是同样给了臣一个为自己辩白的机会。” “两次大恩,臣实乃受之有愧。”眼角的泪水顺着磕下头的眼尾夺眶而出,师中泰的声音哽咽声变得更加明显。 “臣自小失去了双亲,从小就不知道‘爹’这个词是什么样的含义,别人有父我无父这种感觉臣习惯了十几年,现在也已经适应的很好,今天却...” 抬起头擦掉眼中的热泪,师中泰忽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微臣失态。”将话题再次转到奏折上,“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惶恐,但微臣不会让皇上失望。” “因为这封奏折真的不是臣写的。” 宫外马车上。 马场的宴会不欢而散之后,虎啸也没有在马场多待,随便寻了个借口便出了皇宫,而他一旁的扎法终于在马车离开皇宫的范围忍不住了。 “虎啸,我怎么看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虎啸疑惑的看向扎法,不明白他再说什么。 “你别装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三阿哥的事情。” “哦~” 虎啸眼睛通过车窗一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嘴上随意答道,“你的意思,我应该留下来跟他细细商谈?” “难道不是吗?”扎法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他是中朝的三阿哥,皇后的儿子,皇上的嫡长子,那他以后就是中朝的皇上。” “如果你能跟他交好,那以后我们行事不是会更便捷吗?” “呵呵” 回过头拍了拍扎法的肩膀,虎啸笑问道,“你知道吗?他也是这般如你所想?” “这不是很正常吗?既然他也是这般想的,那你为何不将计就计,就算是表面上的交好对我们也并无什么坏处啊?” “是没什么坏处,但是不该是在现在。”虎啸将车帘放下,坐正身子,“现如今我们正在向中朝皇帝请求结盟,这个时候如果我行动上一旦有所接近宫中或者朝野上,那我们的这次结盟就会失败。” “你是说他们会认为我们别有意图?” 虎啸嘴角轻笑,俯身靠了过去,“我们本来就是别有意图。” “别开玩笑。” 见他心中有底,扎法没再纠结这个龙瞻宏的事情。 “今天都是第四天了,你的安排还不能告诉我吗?” 虎啸神秘的摆了摆手指,“看时间的话,应该快了吧,不是明天就应该是后天,你我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最烦你这样了,每次都是,早知道我就不该问你。”有话藏着掖着,自己不能知道,扎法只觉得闹心。 “我可没主动告诉你。” 虎啸很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副不怪我的模样,扎法气的无语,撇过头不再看他。 咸福宫外。 从上书房出来往阿哥所走,迎面看到赵世明耷拉着脑袋,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龙瞻宏示意匡贵去一边儿看着,自己大步走了过去。 “世明” “三阿哥” 赵世明这才看到龙瞻宏就在自己前面,“微臣见过三阿哥。” “平身” “我怎么看你一副怏怏不乐的神情,怎么啦?难道又被赵将军训斥了?” 赵德亮对赵世明管教很是严格,这些都是外人知道的事情,所以龙瞻宏这么问也没有什么不妥。 “没有,家父这几日都在忙着训练士兵,哪有什么时间训斥我。” “那你这是怎么啦?”拍了拍赵世明的肩头,龙瞻宏朝着前面的宫门走去,“走,咱们到那边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章节目录 第237章 何为草稿? 匡贵留意着周边的人,龙瞻宏与赵世明在尽头的宫门处小声说着话,匡贵待得远远地,只能看到赵世明嘴巴一闭一张,而自家主子脸上忽晴忽暗,看起来赵世明说的事情让自己主子有些惊诧。 “午市?” 午市是明黛的近身侍卫,这个龙瞻宏自是心知肚明,只是午市若是要挑选合适的人手大可从侍卫处里面选拔,从骁骑营中挑人,这倒是有点奇怪了,怪不得赵世明这副样子。 “看来明黛对世明你有所误会啊。” 赵世明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看的明白,可是他不过一个骑都尉,又能怎么样呢。 “好了。” 抚了抚他的肩头,龙瞻宏接着道,“我正好一会儿要去看望明黛,到时候我就与明黛说上一说,顺便再安排个合适的时间,也好到时候让你们冰释前嫌。” “真是麻烦三阿哥了。” “小事而已,无妨的。”将赵世明扶起,龙瞻宏笑道,“你不是还要急着回骁骑营吗?去吧,等我这边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再通知你。” “那就有劳三阿哥。” 看到赵世明离开,匡贵这才从一旁走了过来,“爷,方才奴才看到张太医往玉华阁的方向去了。” “张体德?” 匡贵点了点头。 “既然妹妹病了,那我这个做哥哥的可得过去探望一下。” 想什么来什么,看着赵世明的身影消失在宫道上,龙瞻宏这才收回视线,转道向着玉华阁走去。 养心殿。 大殿之内,师中泰又是感谢又是痛哭的,还一直攒着官袍抹眼泪,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本来还只是冷冷的瞧着,谁知道师中泰越演越上瘾,捶胸顿足已经不算什么感触颇大了,磕头声咚咚咚的,听着皇上就觉得肉疼。 咳咳,当然皇上也不是个冷血的动物,听着师中泰这番发自肺腑的感言,皇上老脸上有些动容,不过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太多。 “哦?那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写的奏折呢?” “回禀皇上,微臣写文章之前一惯有打草稿的习惯,微臣也的确近些日子有上奏过一封奏折,只是奏折的内容跟这一封奏折上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所以,只要皇上差人去微臣家中书房,将书案上的草纸拿过来,便足以证明微臣的话绝没有假。” 一番话说完,师中泰只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幸好前世被语文老师养成了良好的大纲习惯,若不然这一次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草稿?那是什么东西?” 纳尼?这老头不知道什么是草稿吗?草稿不就是草稿吗?这,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还不等师中泰心气稳定,老皇上的问话直接把师中泰问懵了。 “师中泰,朕在问你话呢。” “草稿,草草,草稿就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师中泰说话吞吞吐吐的,皇上刚才那点好不容易被感动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搅和没了,“你给朕好好说话!” “喏” 麻麻地,我天哪,草稿不就是草稿嘛! 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淡定,你要淡定,稳住,就是一个名词的解释,他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你就当自己是个老师,教教他怎么打草稿就好了,其他... 哎,对了,我只要告诉他草稿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打草稿不就好了吗。 整明白草稿的词汇,师中泰平稳好呼吸,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回禀皇上,这草稿一词是臣自己想的一个称谓,其实这草稿是指微臣在进行文章写作或其他撰写前,为了使正式文章内容显得更为整洁,或者是为了使写作的这个过程不至于混乱,而提前做的一个文本内容。” “哦,你的意思是就是纲领和要点是吗?” 纲领和要点,听着好像和草稿是差不多的词汇,师中泰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差不多都是一个意思。” “其实就是”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让自己担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师中泰继续胡乱解说着,“皇上,我举个栗子,皇上您听听看,看能不能明白这草稿的意思。” “就比如说微臣之前跟虎啸太子的第一场比试,算术比试。虎啸太子出完题,微臣肯定不能一下子就答出来对吧,微臣需要思考啊,需要好好想想这题怎么解决,所以啊,微臣就会按照思考的方向将一些重要的数字和条件都记在纸上,同时也为解出最终的答案,逐个对算术进行计算,这样算到最后微臣就能得出最终的答案,这个时候微臣只要把这个答案呈交给皇上即可,而那张纸上的演算过程就不需要给皇上了,那张纸就被微臣称之为‘草稿’。” “哦~” 不用皇上再明白的说,师中泰也已经知道他明白了,抹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心里感叹怎么每次进宫来就好像闯五关过六将似得,关键是每次自己都打不到boss,反而被boss狠狠地打残。 伴君如伴虎,心儿真的好累呐! “朕还以为凭借你的才华,基本上就不用打腹稿,直接就能出口成章呢,竟没想到你竟然还需要打草稿。” 说罢皇上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果然他还是高看了眼前的这臭小子。 “腹稿?” 我擦,所以这老头方才就是在逗我是吧?他明明都知道草稿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咄咄逼人的问我是什么意思,他这就是在耍我! 抬头再去看龙岸后的皇上,悠哉的喝口茶润嗓子,一副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好像就是在对师中泰说,“嗳?你怎么滴呗?朕就是在耍你!朕就是在逗你!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这小小的蚂蚱还想蹦到天上不成?” 好! 你厉害,我不行成了吧? 在皇上的龙威下,师中泰乖乖的低下头,静候着皇上没准点的谕旨。 “来人呐。” 一双脚步声由远及近,衣服的摩擦声紧贴着师中泰一旁。 “微臣在。” “朕命你立即出宫去师爱卿家中,将他书房书案上的草稿全部带进宫中,要快,朕只给你半个时辰,中间不得有任何逗留之处。” 章节目录 第238章 惹人心疼 玉华阁。 正殿之内,张体德跪在床边,一手扶着下颌,大拇指来回拨弄着寸长的胡须,右手搭在白色的丝帕上,眼睛微闭,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右手下那涓涓细流的脉搏。 良久,张体德这才收好丝帕,站起了身。 “本宫的身体怎么样?” 小杏上前撑开纱帘,俏脸微白的明黛正斜躺在床上,眉宇之间微微带着一丝忧愁,面上一副苍白无力的神色,神情落落有些不快。 张体德一撩官服就势跪在地上,“回禀公主,公主的身子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 听他欲言又止,明黛显得很没耐心,“本宫面前无需吞吞吐吐。” “喏” 不敢看明黛的眼睛,张体德低着头继续道,“只是那打胎药实乃大凶之物,公主为了落下腹中的胎儿连喝数日,微臣虽然想尽办法护得公主身子无恙,可公主近些时日好像心中有些郁结之事,迟迟不能放怀,以至于觉得身心俱疲。” “郁结于胸,血脉不畅,头脑不休,所以公主此次月事才会疼痛难忍。” 听到张体德又提及胎儿一事,明黛心痛至极,下意识闭上眼睛屏蔽耳朵,将视线投向了他处,嘴里冷冷道,“本宫不想听这些,你就告诉本宫,你能不能治便是了?” “方子微臣是可以开,可是若是公主心中仍久久不能释怀的话,怕是微臣就得用微臣这条命叩谢皇恩了。” 旁边的小杏听得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绣床上的公主,眼神中尽是担心。 “这些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好好开你的方子,为本宫调理好身体,至于其他的的事情,本宫不会怪你。” “只要你对本宫忠心,你的头就一直会在肩膀上扛着。” 将张体德送出大殿,小杏急匆匆返了回来。 “公主” “呵” 见小丫头一脸的泪痕,明黛忍不住轻笑一声,嗔怪道,“你哭个什么呀?我这不是还好好地在你面前呢吗?” 小杏噗通一声跪在床前,拉着明黛的手,压制着心中的悲愤低声抽泣着,“公,公主,你别再要强了好吗?奴婢看着你这样,实在是心疼啊。” 明黛用手抚了抚她的脑袋,声音有些虚弱无力,“我可是公主,父皇唯一的女儿,中朝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明黛,我有什么好让你心疼的。” “呜呜,奴婢不管,奴婢就是心疼公主,奴婢看着这样的公主心里就是难受。”说着小杏还抹着泪,嘴巴委屈巴巴的撅着,“公主明明就该是这世上最该幸福的,挑一个合心意的驸马,再生一大堆可爱的孩子,奴婢也在身旁一直伺候着小主子们,再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种情况,呜呜,竟然,竟然还把...” “好了。” 打断了小杏后半截的话,明黛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只不过将小杏脑袋抚在自己手背之后,眼角不捉痕迹的掉落了一滴清泪。 咸?苦?甜?无奈?落寞?孤独无助?等等,不清楚这滴泪中都包含了什么,能听到的仅有小杏竭力压抑的痛哭声。 “没事的,这些都会过去的。” 一切尽如过眼云烟,浮浮白雾,浅浅人间,扶栏凭看如虚幻,玉手轻触落掌寒。纵观望,熟料天地一沧桑,再回头也不再相望。 玉华阁外。 “张太医?” “微臣见过三阿哥。” 龙瞻宏出声唤住脚步匆匆的张体德,看了看不远处的玉华阁,又看了看他,问道,“张太医这是去了玉华阁?” “是,微臣刚给公主请了平安脉。” “哦,平安脉啊,我还以为明黛是哪里不舒服呢,吓我一大跳。”龙瞻宏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言罢还宽心的抚了抚胸。 “三阿哥多虑了,公主身子一直都很好,只是近日许是天气转寒,所以才让微臣进宫把个平安脉。” “也是啊,这天儿说着就要进九月份了,冷不丁的大晚上的确是有些冷了。”抬头看了看高高挂着的太阳,低下头的时候看到玉华阁外面的宫人已经在向这边张望了,龙瞻宏对张体德笑道,“那好,既然张太医这脉把过了,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早些回去吧。” “喏,微臣告退。” “只不过是天气转寒,还至于找个太医进宫,切。”不屑的轻啐了一声,龙瞻宏朝着玉华阁继续走。 养心殿。 半个时辰的时间说快不快,几乎是转眼就到。可是此时此刻这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于师中泰可莫过于屁股上长了钉子,他是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怎么着都是不舒服。 如果你要问为何不舒服,呵呵,师中泰会白眼翻给你,嘴里小声骂道,“有能耐你他娘的在班主任面前闲待着一个小时,什么都不做试试?” 哦,还得应付班主任时不时抛过来的问题。对了,如果你没把班主任放在眼里,那就算了,你换成一头老虎或者狮子也能体会到。 “朕听说前些时日你新作了几首诗词?” “这个,微臣好像没作过。” “哦是吗?”老皇上随手批阅着龙岸上的奏章,嘴里不咸不淡的说道,“朕记得好像是你与虎啸第二场比试那日作的诗词。” “角力比试?” 师中泰下意识伸出左手开始挠自己的脸,挠着挠着突然固定在一个位置上,食指来回的扣动,好像那里有块石头似得。 “还没想起来?” 正抠着“珍珠粒”起劲了,突然被皇上一追问,师中泰忙丢下那颗珍珠不管,回忆着那一日的情形,可是思前想后就是不曾记得有过什么诗词啊。 “皇上可否给微臣一个提示?” “呼...” 皇上给了师中泰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吐出几个字,“来香楼。” 来香楼? 没印象啊,师中泰苦恼的挠着头,就差把头皮屑都给抓下来了。 “破阵子” 皇上突然又蹦出的一个提示让师中泰眼睛发直,隐隐约约好似记得上学的时候学过这首词,好像是,是一个叫辛弃疾的写的,背起来朗朗上口的样子,听起来也很牛逼哄哄的,至少他当时读完只觉得热血充头。 “皇上,我作了破阵子?” “你以为朕是在跟你开玩笑?” 看着皇上老头不苟言笑,眼睛里一丝感情都没有,师中泰肯定的摇了摇头,吞了口吐沫,鼓起勇气复问道,“是醉里挑灯看剑那个?” “你自己作的词你还来问朕!” 章节目录 第239章 奇异草稿 如果不是王超及时从宫外赶回来,想必师中泰就要真的被自己给玩死了。幸好,王超在最紧要的时刻出现了,救下了“不记事”的师中泰。 只是,王超也给了师中泰一个比方才的隐患更大的炸弹,而且还是不定时的。 “嘶...” “啧啧...” “呼...” “唏...” 自从王超将手掌后的草稿拿回来之后,皇上自打瞄了一眼第一张之后便放下了手头的奏折,直接拿着师中泰草稿纸开始长吁短叹,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上面的感叹词,听得下面的师中泰心惊胆战,一个语气词偷瞄一眼龙岸,再摸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来来回回数十遍,师中泰只觉得减寿不止十年,起码得有一半也不止。 “啪!” “嗝” 龙岸上拍桌子的声音猛地响起,吓的师中泰一个踉跄,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饱了。 “这都是你写的?” 皇上拿着桌上的草稿在右手上扬了扬,冲着师中泰轻轻问了一句。 看不出来皇上是喜还是怒,师中泰心里只觉得没底,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是微臣写的。” “这图也是你画的?” 拿眼仔细去瞧,只见皇上手里正拿着一副自己画的简易自行车,“对,这也是微臣画的。” “你这画的是什么?车也不像车,轮也不像轮,能用来做什么?” 不等师中泰回答,皇上就又抽出一个风筝图案的纸张,“还有这个,这个不就是风筝吗?可你这风筝的翅膀跟人家的怎么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折了一样,折了翅膀的风筝能飞起来吗?” “你再看这个,这是什么,一个草篓子,上面顶着一个大球,而且这草篓子里面还放着一把火,你这是做什么,烧球吗?还是要烧草篓子?” “哗哗哗...” 皇上的吐槽看起来还没有完,说着就要继续从草稿纸里抽出什么,师中泰可不敢再让他这么问下去,再这么下去非得坏事不成。 “皇上,今日好像是为了证实那封奏折不是微臣写的吧?跟微臣画的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话里的笑很勉强,很不自然,很做作,明显就是故意的。 “也是哦。” 皇上这才想起今日传他前来是为了那封奏折,只是这小子画的东西奇奇怪怪,都是他从没见过的玩意,这才一时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你说的那份草稿呢,朕好像没看到啊。” “是吗?”师中泰很自然的走到了龙岸前,眼睛可劲的在草稿堆里瞧着,“应该不会啊,如果王侍卫把草稿都带过来的话,那一份儿肯定也会在里面的。” “朕没看到,你自己拿去找吧。” “喏” 从龙岸上收罗好草稿,师中泰抱着蹲到了一边儿的地上,开始一个个的查找,许是草稿纸真的太多了,才蹲下不到两分钟师中泰就受不了了,也忘了身旁还有皇上在,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翻找奏折纲领的那份底稿。 李连福端着沏好的新茶走进殿内,见师中泰坐在地上翻找着什么,而皇上就坐在龙椅上兴致勃勃看着师中泰,嘴角含着一丝莫名的好笑。龙心大悦自是好事,李连福也不敢打扰这殿内的趣景,躲过师中泰的方向走到皇上身边,将沏好的新茶放在了龙岸上。 “皇上” “你看这小子,在朕面前一点礼数都不懂,竟然敢把后背对着朕,你说他过分不过分?”嘴里虽是这么说,可李连福却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高兴。 “想必师大人是太过专心了,这才会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皇宫呢。” “忘了?也只有他敢这么粗心了。”想起方才自己问他诗词的事情,皇上就忍不住吐槽道,“之前你不是跟朕说,他在来香楼酒后新作了两首诗词是吧?” “方才朕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就想着问问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他一个文弱书生哪能有什么机会去过战场,谁知道这小子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作的诗词,还掷地有声问朕,那真的是他作的?” “真是把朕给气坏了。” “许是师大人酒后忘事,皇上您不必跟他一个酒鬼一般见识的。” “酒后忘事?那能一点记忆都没有?” 皇上想想自己喝醉的情形,就算是忘了一大半,可是也总会有点记忆的,可这师中泰分明就是一点都不知道。 “皇上若是想知道,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可把我给急死了,我要是找不到你,皇...” 提及皇上,师中泰这才想到自己这是在养心殿,而皇上此时就在自己身后的龙椅上。 “嗒” 冷汗悄悄落下。 师中泰也不敢转头去看皇上有没有发现他,而是小心翼翼的从地上跪伏起身,跪好之后这才斜着眼睛往后瞟。 “砰”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师中泰心脏就要炸了。 麻麻地,我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成吗? “师爱卿你要是找不到,朕会怎么样啊?” 熟悉的声音淡淡传来,师中泰彻底死心了,头也不敢抬,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嘭”的一声磕在地上,“微臣知罪,微臣君前失态,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哼” “你想的倒是美啊,认罪了就想让朕从轻发落,那这天底下是不是每个犯了罪行的人只要认了罪,就得从轻处罚啊?” “那是自然啊。毕竟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更何况还是主动投案自首的犯人呢。”顺应国法的事情,而且还得是自己有理,师中泰说起话来就有板有眼的,“皇上你想啊,若是针对同样的罪行,主动投案自首的犯人,和严令追捕的犯人同样的刑罚,那这些犯人哪一个又肯主动自首的,那岂不是全天下的犯人都需要官府派人前去追拿,那这样以来官差不就不够了吗?” “官差不够,衙门就需要招纳官差;招纳官差,就需要给人家银子;给人家银子,皇上您就得出钱;您出钱,那国库不就空了吗?更何况若是犯人都被抓到了,那那么多的官差就得整日闲坐着,这不就成了白养吗?” “所以啊皇上,综上所述,只要是坦白认罪的就应该从轻发落。” 章节目录 第240章 嫌疑犯 畅春亭。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喏” 招呼小太监们退下,何所以笑脸嘻嘻看向一脸愁容的师中泰,“师大人,十坛酒都已备齐,师大人可以开始喝了。” 看了看围绕在自己周边的酒坛,师中泰扶额心中只想骂娘,自己这张嘴啊,就是欠!你说你说什么不好,偏偏当着皇上的面说教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好了吧,被“赏赐”十坛酒,美了吧?舒服了吧? 别说是酒了,就算是喝十坛子的水,师中泰那平坦坦的肚皮也喝不完啊,这哪是什么赏赐啊,分明就是惩罚! “何公公,你要是有事你先去忙,等我喝完了到时候我就告诉你。” 何所以笑着摇了摇头,“奴才不忙。” “奴才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亲自看着师大人把这十坛酒都给喝完,这样奴才才好回去交差。” “呵呵,是吗?要看着我啊。” 转脸师中泰想哭的心都有了,回头又尴尬的冲何所以笑了笑,看了看桌上的一坛子酒,本想伸手去试试重量来着,却不想何所以直接夺了过去,就好像前世的陪酒女似的,热情为自己倒满三个大碗,“奴才给大人倒酒。” “好好好,既然你喜欢那就你来倒。” “师大人请。” 呛人的味道传入鼻中,师中泰只觉得腹中空空如也,“何公公,有没有什么吃的?” “我这到现在别说是吃的了,就连茶水都没尝过一口,若是就这么直接喝的话,怕是两坛子我就要醉了。” “要不然何公公你帮我去找点什么吃的,我也好先垫垫肚子,这样这十坛酒我才能早点喝完,我喝完公公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我也就可以出宫了是吧?”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本以为何所以会欣然同意,却不想这家伙是欣然驳回。 “这可是宫里,师中泰你就别想什么吃的了,先喝吧。” 不等师中泰接着问,何所以端着酒碗就往师中泰嘴边凑,一副你不喝我可就硬灌的架势,直接把师中泰骇的脸色一变。 “唔...” “咳咳...” “好好好,我喝我喝,我自己来自己来自己来。” 强制被何所以灌下一碗酒,胃没被烧死自己差点被酒给呛死,师中泰赶紧出言打断何所以,自己乖乖端起酒碗开始闷声灌酒。 养心殿。 龙案前皇上还在翻动着师中泰的那些草稿,眉头时不时的皱着,偶尔还会轻轻颔首,不过最多的就是轻嘶声,李连福也不吭声,就在一旁闪动着扇子,专心伺候着。 “李连福” “奴才在。” “朕想了想,方才师中泰说的话好像也有些道理,你一会儿去中书省宣朕的旨意,让杨铭举就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为题目撰写一个策论出来。” “喏” 一句话就让皇上特地下旨让中书省侍郎准备策论,李连福突然觉得跟这位驸马爷交好,好似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等那小子喝醉了,记得把他带过来。” “奴才已经吩咐过了,一旦把师大人灌醉,就将他带回养心殿。” “养心殿吗?” 老皇上怵眉想了想,“带他去乾清宫吧。” “喏” “还敢当着朕和文武百官的面偷奸耍滑,这次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 三声赌坊。 “豹子豹子豹子...” “大,大,大...” “买定离手,这要开了啊,都看好了。” 庄家盖着骰子的手掀开罐子,桌面上三个五并排躺在上面,接着庄家大吼一声,“豹子”同时桌上的人有喜有忧,不过却是喜少忧多。 “哈哈哈,我赢了,是豹子,老子就知道这把肯定是豹子。” 男子一副短衫打扮,圆胖的脸上此时堆着肉嘟嘟肥腻的笑容,两只胖乎乎的手臂搂着身前的银子往怀里揣。 “啪!” “你就是金三宝?” “起开,没见三爷我正忙着呢吗?”金三宝此时眼中只有堆成堆儿的白花花银子,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儿不知何时人群已经逐渐消散,而且本来嘈杂的赌坊此时也安静的很。 “是吗?这官爷我倒是没看见。” “你眼瞎啊,睁大眼...” 金三宝刚回过头,嘴就乖乖闭上了,脸上肥肉打颤,怕道,“官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没长眼,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哟,你不是忙着呢吗,继续啊,我们哥几个等着你。” “噗通” 突然身后出现三四个官差,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金三宝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小的若是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几位官爷饶命啊。”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放进那带头官爷的手中,“这些孝敬就当小的请各位官爷喝茶。” “哟,哥几个看见没,这小子是在贿赂我们啊?” “在座的各位百姓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小子当众贿赂我们官差,这银子我可没收啊。”说着,那官差就将碎银子扔在了金三宝的身前。 “官爷,小的这不能算作贿赂,小的就是请几位官爷喝杯茶,就喝杯茶。” “你三爷的茶,我可喝不起。”官差嘴里啧啧了几下,回头对后面三个官差问道,“你们要喝不?” “丁三你这话问的,这小子可是最近命案的嫌疑犯,别说是茶了,就算是他的水,我都不敢喝一口。” “命案?” 金三宝脸色被骇的煞白无色,“官爷,小的可没有什么命案啊,小的可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哪。” “有没有命案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先跟我们回衙门再说吧!” “带走!” “不是,官爷,官爷,小的冤枉啊,小的真的没有命案啊...” 两个官差带着金三宝离开,他的喊冤声直接被莫名的布头堵回了腹中。 直到此时赌坊的掌事这才敢出来跟丁三打招呼,“丁爷,你这是又立大功了?要不上去喝一杯?” 丁三啧吧着嘴,斜眼瞧了那掌事一眼,警告道,“六根,该问的你问,不该问的,憋回去。” “是是是,小的嘴贱,小的该打。” 六根装模作样打了自己两巴掌,雷声大雨点小,丁三也懒得跟他废话,“好了,没什么事,走了。” “哎,丁爷您有空常来,小的随时备好上等的茶水。” 章节目录 第241章 走运的嫌疑人 三声赌坊外面。 目送金三宝一行人离开,赌坊外面吃瓜的群众仍未散去,直到丁三从里间走了出来,不耐烦地眼神浏览一圈,没说一句话众百姓便三三两两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混迹在人群中的一个小伙儿没有离开,反倒是冲着丁三走了过去,“丁爷” “嗯,事情都办妥了。” “是是是。” 小伙儿连连点头,卑躬的身子,脸上谄媚的笑容还带着雀跃的欣喜,“丁爷办事就是高效,怪不得我家公子一直说丁爷办事牢靠,让小人有事就找丁爷就是了。” “这都是小事儿。” 丁三看了一眼周围,“那行,这犯人我抓走了,你就回去跟师大人回禀吧。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情,直接来衙门找我就行,不用再去那几个。” “成!” 等着就是这句话,官府有人好办事,这是千年不变的硬道理。 “丁爷你这一句话,小人以后可就厚着脸皮经常叨扰了。” 刘官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银锞子,不动声色的在人流中塞入了丁三的怀中,丁三脸色一变就要还给他。 “丁爷,这是我家公子的意思,你若是推辞,小人也不好回去交代不是吗?” 一听是师大人给的,丁三想着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便没有再退让,“行,那我就收下了。” “嗯,我家公子早就想请丁爷和几位官爷吃杯酒,这不一直忙着皇上的事情没什么时间吗,所以只好,呵呵...” 场面上的话说的好听,谁都会高兴。 “师大人以前就待我们几个不错,出手也一直都很大方,这我们都知道。” 师中泰成了驸马爷这种事丁三更是早早就知道,本来还想找个什么借口先去搭搭关系来着,熟料机缘巧合正好碰见刘官请其他同僚吃酒,插嘴一问这才知道刘官是师中泰新收的家仆,二话不说直接揽着肩头就去喝酒了。 没成想正巧师中泰有事吩咐刘官,而刘官也正头疼呢,丁三一听屁大一点的小事儿,啥也没问直接一拍胸脯接了过去。也不知道该说丁三走运呢,还是说刘官走运,或者是那金三宝走霉运吧,这几天京城接连几个大案,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案情到底如何,只知道京兆府的捕快和官差整日的在京城晃悠,时不时地还抓着一个就进了衙门。所以,金三宝在这个时候,不是嫌疑人也就成了丁三嘴中的嫌疑人。 “师大人有才华,还不跟那些读书人似得只知道读书,所以皇上才会一直把事情吩咐给师大人去做。既然师大人现在在忙碌朝廷的事情,那这些小事就应该我们来帮大人解忧。” “你就回去跟师大人禀报就行了,命案的嫌疑人我们衙门可不是随便抓的,一经查实,那不是砍头就得发配边疆。”凑近刘官耳边,压低声继续道,“放心吧,这人,铁定活不了。” 刘官自然是大喜了,这样一来师中泰交代的事情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个了结。当然,刘官当初的想法他若不是摸清了一二,怕是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全盘托出。 “丁爷放心,您做的事情小人都会一一禀报给我家公子,小人顺便吃点油水就够了。” 二人相视一笑,之后欢笑而散。 皇宫玉华阁。 接到外间小宫女禀报的消息,小杏便利落的将自己收拾好,顺便还帮明黛整理了一下妆容,一双鬼灵的眼睛来回瞧了好几遍,直到发现不了什么问题这才对明黛福了福身子,向着殿外走出去。 “奴婢给三阿哥请安。” “嗯,明黛在里面吗?” “回禀三阿哥,公主在殿内。” 得到肯定的回答,龙瞻宏带着匡贵就往里面走,守门小宫女也不敢拦着,只是迈着一双小腿“啪啪”往里跑,想着早些通传里面一声。 “哎呀” “杏姐姐” 小宫女只顾着跑路,连对面来人都没看见就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中。 “你这是做什么,急慌慌的要去哪?” “三阿哥来了,奴婢拦不住,正往正殿这来呢。” 小杏支着脑袋看了一眼,只见龙瞻宏的身影已经渐渐清晰,拍了拍那宫女的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后走路小心点。” “喏” “奴婢小杏给三阿哥请安。” “起来吧。” 早就看到小杏就在前面,看她不往正殿走却径直朝着自己走过来,龙瞻宏淡淡一笑,心中明了。 “明黛呢,听说她身子有些不爽利,我过来看看她。” “回禀三阿哥,公主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小杏脸上波澜不惊,“方才奴婢才请了张太医过来把平安脉。” “那张太医怎么说?” “张太医说只是近日早晚天气温度多变,公主一时没注意惹了不爽,吃几服药就没事了。” “这样啊,明黛在正殿吗,我进去瞧瞧她。” 小杏让开身子,“三阿哥请。” 见小杏竟没阻拦自己,龙瞻宏狐疑去了一半。不过既然是妹妹病了,自己这做哥哥若是不好好看看,若被问起也不好说话啊,更何况自己来此本就是另有他事。 “明黛,你这是怎么啦?” 进到正殿之内,看到绣床上龙明黛一脸憔悴的神色,一双黑眸的双目毫无神采,脸上虽是显着淡淡的晕红,但是龙瞻宏一走进就看出那是胭脂,并不是她真正的脸色。 “小杏,公主这是怎么啦?” 龙瞻宏显得有些气急,“你方才在殿外不是跟我说公主只是得了风寒吗?这怎么这幅病样?你说,张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你若是再敢说一句假话,我立马传召张体德进宫,让你俩当面对质,看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若只是因为你的疏忽没照顾好公主,让公主凤体染了病,你说实话也就罢了,本宫还会看在你往日对公主尽心伺候的份上饶了你这次!” 龙瞻宏背着手,凶狠的眼神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小杏,继续厉声道,“可是你若是徇私掩盖公主的真实病情,别说是本宫了,到时候你这小命能不能过了父皇那关那就指不定了!” “三阿哥,奴婢真的没有隐瞒什么。公主真的只是得了风寒,这是张太医亲口说的,奴婢哪敢说谎啊。” “你这贱婢,竟还敢欺瞒本宫!” 章节目录 第242章 小木人 畅春亭。 “嗝...” “何,何所...” “师大人还要继续喝呀,奴才来喂你。” 看着师中泰烂醉如泥的摊在石桌上,不肯服输的手臂时不时的举起表示自己的抗议,嘴里还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何所以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能多灌一碗醉的机会就会更大。 “汩汩汩...” “咳咳咳...” “你,慢,慢点...,咳咳咳...” 何所以一个小太监顶多也就是给皇上和其他有幸进宫的王公大臣什么的斟满酒,他哪有机会亲自动手喂别人喝啊,所以手上难免粗糙了一些。 不过一回生两回熟嘛,多来几次就会好很多了。在何所以勤奋好学的姿态下,眨眼功夫第五坛子酒就空了。 “醉酒,醉酒当歌,呵呵,嘻嘻,人生,人生几何?” “我有些累了,累了...,唔唔唔...” “这应该是醉了吧?” “没,我没醉,我,我还能喝,接,接着,喝...” “啪!” 何所以伸手扯了扯师中泰的衣袖,“师大人” “师大人” “这应该是真的不行了吧?” 见师中泰这回没再翻腾着反驳,何所以这才觉得他应该是真的醉了,毕竟这一坛子酒可是八两,五坛酒下肚,你就算再能喝也得醉吧。 “来人” 亭子外面两个壮硕的小太监走了过来,将几乎跟石桌融为一体的师中泰架了起来,何所以走上前“啪啪”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见他完全没反应,这才前面带路。 在何所以四人走后,亭子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出两个妖娆的身影。 “主子,他们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把师大人灌醉啊,这可是在宫里,他还是未来的驸马爷哪。” 另一个影子手中拿着半圆形的纸扇,拿着纸扇的手轻轻拍了拍说话女子的手臂,“前朝的事情,不要乱议。” “主子,这可是后宫。” 前面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黄昏中,被唤作主子的女子掩着小道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白皙的脸颊在昏黄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灼灼红日的反衬,宛如乘风而降的仙子一般,仙女竟是樱美人。 “何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说来还算是前朝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樱美人又回首看了看亭中的酒坛,不明白这到底是何意,从未听闻过皇上下旨让太监灌朝廷大臣酒的。 “好吧好吧,管它是前朝还是后宫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想不清楚就不再去想,小茹的脑回路很简单,“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也回宫吧。” “嗯,走吧。” 回宫的方向需要路过亭子,樱美人心有所思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脚步停了下来。 “小茹” “嗯,怎么啦?” 纸扇指了指亭子的方向,“你去看看,那个石凳下面是不是有一个东西?” “东西?” 顺着樱美人所指的方向,小茹小跑着进了亭子,蹲在地上转头去看,果见石凳下面躺着一个木疙瘩,十字形状,上面还躺着一个小人,看起来怪怪的。 “主子,这里的确有一个东西,好像是块木头,样子怪怪的,还有个小人。” “说什么呢?拿来我看看。” “哦” 捡起木疙瘩,小茹回到樱美人身边将手中的木疙瘩交给她,“主子你看,这个就是小人。” 樱美人接过木块,只见木块底层是一个十字形的架子,上面站着一个人形的小人,只不过奇怪的是小人的一对双臂却是被绑在架子的两边,猛然看起来就好像被囚禁一般。 “主子,这个看起来怪怪的,你看这人还被绑着,好像是大牢。” “胡说!” 樱美人嗔怪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有没去过大牢,你怎么知道这是大牢里的东西?” “可是你看这人被绑着啊?被绑着那还不就是在牢里吗?难不成,还能是在家里?”小茹忍不住嘟囔道,“奴婢可没见过谁在家里被这么绑着,若是真有,那这人就是个疯子。” “好了,就你知道的多。” 一时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情况这应该是方才被灌醉师大人的物件,若是任由它丢在这里,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说不准就被有心人拿来说成什么了,或许会像小茹说得这般,被视为什么邪恶的秘术! 可是,若真的是邪恶的物件,师大人那般聪明的人定不会将此物贴身戴在身上,想必应该是他重要的东西。 想明白这些樱美人也没有再将这个小木人放回原位,而是随手揣进了手中,“咱们走吧。” “主子,这样不好吧?” 看着樱美人将小木人收起来,小茹心中有些怕怕,勾引朝臣这种大罪,她可是从未想过的,她还小,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这小脑袋瓜子都想什么呢?” 看她脸上怕怕的,樱美人下意识就是害羞,秀指轻戳她的脑袋,低声解释道,“你也说这个东西看着有点不吉利,若是任由它被放在这里,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宫里又要乱了。” “再说了,我看这个应该是师大人的东西,他既然贴身待着,那应该就是对他挺重要的物件,若是被他人捡去了肯定会着急。所以,我就先保存着,等到下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再把这个东西还给他,至于这小木人是好是坏,那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哦,听起来好像是啊。” 对于这个笨笨的宫婢,樱美人早就习惯了她的慢反应,也不等她想明白,拉着她就往回宫的方向走。 玉华阁。 龙瞻宏一走进殿内,三言两语刚罢,就将整个殿内的气氛搞到了最高潮,紧张的氛围让周边伺候的人都有些惴惴不安。 “三哥” 绣床上的明黛轻轻唤了一声。 龙瞻宏回过头,见她要挣扎的起身,忙上前扶住了她,“哎呀,你都病了还乱折腾什么,老老实实躺着就好了。” “我真的只是得了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 “连你也骗我!” 见他一副怎么都不相信的样子,明黛本来是不想说的,现在看来不说的话他一定会把事情告知到父皇那里,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掩饰不住了。 “是月事啊~” 章节目录 第243章 酒醒 半个时辰之后龙瞻宏才从玉华阁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明朗得意,同时还带着一丝欣慰,还有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安心。 “匡贵” “奴才在” “一会儿你去一趟骁骑营,算了,你还是派个人去赵府下个帖子吧,就说三日后,本宫在御花园宴请赵大人喝酒。” “喏” 乾清宫。 “嘶,我的头,啊,嘶...” “大牛,给我拿杯水。” “谢谢” 接过茶杯,师中泰咕咚咕咚灌进腹中,随手就将茶杯放在了手边,双手捧着额头,伏着身子靠近腿,双手在脑袋上来回按压了良久,头疼感仍是萦绕在颅内。 “啊,不行,还是难受。” “这是醒酒汤,师大人喝一碗吧。” “哦,谢谢啊。” 机械性的从说话人手中接过汤碗,味道不是很好闻,但是既然可以醒酒那就还是喝了吧,又是一口气下肚,师中泰这回可不敢俯身了,直接扶着脑袋又躺了下去,腹中胀鼓鼓的感觉消除了一些,脑子不似方才那般混沌,这才习惯性的双手撑地将双腿移下去。 哎?这床变大了? 以前一个屁股挪动就能下地的腿,今日挪了两次都没触到地面,师中泰强自睁开眼睛,“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突然被人问了一句,师中泰随口答道,“怪不得我下不了床,原来我就在地上,呵呵...,还真是笨呐我,睡个觉都不老实,竟然都滚到地上来了。” 额... 不对,这声音有点不对。 自嘲的笑声骤然而止,师中泰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低头看身上盖得东西,眼珠子直接瞪大了。 我擦,不是吧?难道我昨天夜宿宫中了? “没有啊,你睡觉倒是挺老实的,只不过是你一开始就在地上睡的。” 咕咚! 师中泰狠狠的咽了一口吐沫,他这次听得很真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明明就是皇上的。难道说,自己昨晚是跟皇上... 他不敢再想了,他不被自己气死,早晚也会被自己给玩死的。 “微臣君前失仪,任凭皇上处置。” “哦?” 皇上看了看一旁的李连福,又看了看跪伏在软铺上的师中泰,好笑问道,“怎么啦?” “朕若是记得没有错的话,昨日的时候你在养心殿可是跟朕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啊,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你这话就变了呢?” 麻麻地,老天爷啊,你能不能把我带走啊,我实在是在这没法活了。 吞咽了一口吐沫,师中泰尽量稳定住打颤的心神,“回禀皇上,微臣自知罪行不可饶恕,不敢再厚颜无耻的恳求皇上从轻发落。” “是吗?” 放下手中的茶盏,皇上从侧榻上起身,“原来你还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啊,朕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微臣有罪,不管皇上如何惩处微臣,微臣都不敢有所怨言。” “起来吧。” “起,起来?” 不是正训斥着自己,准备想什么方式惩罚自己的吗,怎么一转眼就起来了?师中泰距离地面两根手指头的头颅轻轻扭转,看向皇上一侧的李连福。 这小动作皇上看的一清二楚,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看着。 李连福又急又好笑,抽出手对着师中泰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师中泰这才相信皇上是真的要他起身。 “出去吧。” “出,出去?去哪啊?” “你去哪朕能管得着吗?” “哦,臣出去,这就出去。” 一步三回头说的就是师中泰,出了乾清宫的殿门,师中泰站在外面傻傻的看着里间,时不时挠挠头,动不动踮着脚尖往殿内偷瞄一眼,可惜啥也没看着。殿内守卫的侍卫看他举止奇怪,就好像在瞧一个神经病似得,师中泰也是脸皮薄,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眼神,又见皇上的确没有其他的吩咐,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乾清宫。 “走远了?” 李连福站在窗户前,支着眼往外看,见师中泰背影消失在乾清宫宫门拐角,这才过去禀报,“回禀皇上,走出宫门了。” “噗...” “哈哈哈...” “哈哈哈,笑死朕了,这小子,哈哈哈...” “你看他刚才那眼神,可怜巴巴一脸无知的,这小子绝对想不到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哈哈,可乐死朕了。” 皇上笑的有些猖狂,可李连福却担心他的龙体,伸手抚着他的后背,“奴才也从没见过像师大人这种酒后忘事的人,还真是奇了。” “别说是你了,朕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小子还真是让朕大开眼见啊。” 说话间皇上已经收起了方才那夸张的笑,站起身走到书架上,将放在第三排最里侧的一摞东西拿了出来,看起来好像是师中泰的书稿。 “李连福,你找个画师将这些书稿上的图画全部复写一边儿,然后派人去军器监让左禄用在最短时间之内做出这个给朕看看,朕要试试这东西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能让人飞天!” 再说师中泰,离开了乾清宫,一脸的芝麻糊,脸也没洗就这么在皇宫里到处走,更别说那凌乱不堪的衣服和发髻。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他现在只想知道昨晚都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皇上赏赐他了十坛酒,还让他在宫里就得喝完,可是之后就再也没记忆了,再醒来就是方才在乾清宫了,而且看情况好像自己真的跟皇上在一个房间睡了。 “我天哪!这丫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嘭” 水盆触地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师中泰这才撇下心事抬起头去看,只见斜对面宫道上一个宫女正蹲在地上收拾摔在地上的铜盆,旁边还有洒了一地的水渍。 造孽! 不用说,师中泰也看得出来这宫女是被自家被吓到的。 “对不起啊,我刚才想事情,然后就没注意,声音有点大了,吓着你了吧?” “没事,奴婢没事的大人。” 将捡起的毛巾递给那宫女,看她面容师中泰只觉得面熟,“哎,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那宫女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大人想必是看错了,后宫宫女数不胜数,衣服穿着都一样,恐是大人看花眼了。” “看花了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自己来宫里的次数暂时还不是很多,在后宫里碰见的宫女也没几个,自己没打过招呼的基本上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记忆中,而眼前这个高个子宫女自己觉得眼熟,那自己肯定跟她说过话。 章节目录 第244章 丈母娘召见 宫道上师中泰帮宫女收拾好东西,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宫女远离的背影,还在思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您可是师大人?” “嗯?” 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小太监站在自己身后,点头问道,“怎么啦?有事吗?” “我家娘娘请师大人过去说会话,不知大人可否方便?” “娘娘?” 师中泰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憨憨的挠着脖颈,心道自己好像不认识什么娘娘啊,再说了这皇上的女人找自己又算是什么事啊。 “嗯,我家娘娘是琴昭仪,就是明黛公主的生母。” “公主的生母?” 那就是丈母娘了。 小太监这么一说,师中泰更不想去了,下意识就要推辞。 “娘娘已在延禧宫久候大人多时了,大人这边请。” “啊!” “师大人请。” “哦,好吧。” 小太监虽是只有一人,可看着身子骨却是结实的很,再说师中泰现在也是醉酒状态,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延禧宫。 “呼呼...” 小太监走路的步子不大,可是频率却是高的吓死人,若不是师中泰有一双大长腿在那里摆着,怕是都要小跑着才能赶上小太监的脚步了。 “青禾姐姐,人带到了。” 小太监将师中泰带进延禧宫,没有朝着正殿去,而是到了一侧的旁殿门口等待,旁殿里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宫女,样貌清秀俊丽,只是此时宫女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师中泰,右手拿着手帕掩着鼻子。 “你确定?” “小的可是在乾清宫外等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到他一个人从里面出来的,准没错。”那小太监很笃定自己没找错人。 “你看他这副样子?” “一大早就被皇上赶了出来,娘娘还一直等着,小的这不也没时间带他去洗漱啊。” 想想小太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青禾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这才从殿门口走了下来。 “大人可是师大人?” 这问题真是好笑,感情方才她是在跟小太监打牙祭吗,师中泰不答反问,“你不是都问过那小太监了吗?” “奴婢见过师大人。” “不用不用。”一夜的酒醉,师中泰还是有点难受,“听说昭仪娘娘要召见我,姑娘可否带我过去?” 青禾表情有些奇怪,眼神躲躲闪闪的,垂着眼帘说道,“大人这幅衣衫不整的,奴婢还是先带大人去洗漱一下吧。” 师中泰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不说自己竟然都没发现,怪不得方才那高个子的宫女会是那般眼神看着自己。 “那就有劳姑娘了。” 延禧宫正殿。 “微臣师中泰见过昭仪娘娘。” “师大人请起吧。” “来人” “给师大人看座。” “多谢娘娘。” 本以为就只是简单的问候几句,却不料竟然还坐下来了,看来丈母娘这是准备来个促膝长谈了。 师中泰半张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垂落在侧榻的方桌上,不敢直接看这位丈母娘。琴昭仪倒是光明磊落,从师中泰进门就一直盯着他,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虽说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可洗干净的脸上却是白净红润,是个俊俏小生,只是眼睛里的神色有些不清亮,想来该是昨日的酒醉还未苏醒。 “青玉” 闻声青玉从殿外走了进来。 “把膳食都端进来吧。” 青玉动作滞了滞,看向琴昭仪的眼神有些不解,他可是前朝的大臣,不合规的。琴昭仪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无妨的。” “去吧。” “娘娘,微臣是听小太监说娘娘找微臣有事这才过来的,并不知娘娘此时要用早膳,那微臣就先殿外等候,等娘娘用过早膳,微臣再进来。” 师中泰说话间已起了身,说罢脚下退着步子就要退出大殿。 “师大人且慢。” “小太监说的没错,本宫的确是有事找师大人,这早膳,就是本宫说的事情。” “早膳?” 琴昭仪颔了颔首,师中泰正欲再问,青玉就已经走了过来,“娘娘,早膳已备好,请娘娘前去用膳。” “师大人请吧。” “娘娘请。” 早膳并没有像师中泰电视剧上看到的是在殿内吃,青玉宫女将早膳安置在了延禧宫的小花园,四周鸟语花香,虽没有玉华阁中的小桥流水,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或许是因为对面坐着的是未来的丈母娘吧。 三菜两汤,菜是竹笋,香瓜,莲藕,汤是银耳莲子羹,还有师中泰最需要的醒酒汤。 “师大人怎么不动筷子,是因为没有喜欢的菜吗?” 见师中泰依旧正襟危坐,丝毫没有要用膳的意思,琴昭仪含笑轻声问道,“本宫只知师大人昨日饮了酒需要喝些醒酒汤,却忘了差人去问师大人喜欢的菜和口味,本宫还真是粗心了。” “能有幸跟娘娘一起吃,一起用膳已是微臣莫大的荣幸,至于这菜和口味,微臣从不挑剔,都能吃得。” “是吗?”琴昭仪闻言有些惊讶,继而释然,“也是。” “本宫听说师大人来自南河,从小吃尽了苦头,怕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会养成了不挑剔的习惯吧。” “这样也好,不挑食就能吃饱,身子也就还能硬朗许多。”好像想起了什么琴昭仪眉头有些忧虑,“明黛打小就挑食,本宫都不敢让别人喂她,她人小却机灵着呢,每次都会变着法子的忽悠嬷嬷,从来都不会好好的吃饭。没法子,本宫只能每次都要亲手喂她,可她也胡闹,只能劝着、哄着她,她才会好好吃饭,本宫真是把心都操碎了。” “她这个孩子呀,还从小就要强,见到喜欢的东西也不主动去问别人要,反倒是自己不吭不响想办法,用其他东西跟人家换。” “呵,你说她好笑不好笑?就跟一个小人精似得,还学着街市那些以物换物。” 师中泰默默的听着琴昭仪说起明黛的事情,也算是自己的一次学习了解,只是看的更多地却是她讲起明黛儿时眼底的温柔,水亮的眼眸中还带着雨花,那里面有一股动人心魄的吸引,能让听者情不自禁陷入到她的温情之中。 “本宫会不会说的有些多了?” 章节目录 第245章 驸马女婿 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话不由自主的总会变多,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师中泰倚着自己的经验,感觉这话有些道理,因为前世的妈妈便是如此,每天一个电话,总有说不完的话,其实也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说话,只是那一分那一秒妈妈在跟她打电话,偶尔还可以,时间长了,他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被打乱了。 可是今天师中泰却没有说琴昭仪唠叨,而是暖暖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种感觉久违了,虽然讲述的主角的不是自己,可这熟悉的滋味让他留恋。 “她不能吃辣的,一吃辣的她脸上就会出斑点,白白的,但是有些疼,过几天就会慢慢好了,所以每一次一出斑点,她就会哭着说以后再也不吃辣的了。可是下一次她还吃,就是一直不长记性。” “你不知道,她睡觉可不老实了,总是翻来翻去的,有时候本宫一个晚上都得给她盖四次锦被,都不能让人好好放心。” “因为她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着,脾气一直都很大,一个不合心意就甩脸子给别人看,就算对方是皇上她也敢。幸好皇上疼爱她,若是换了另外一个,早就不知道被赐死多少回了。” “还有啊,她心情不高兴的时候,说话从来都不会好听,就算是她嘴亲近的人也是如此,可是呀,每次她生完气之后她都会偷偷的不开心,心里想去道歉却又拉不下面子,最后便把这些事记在心里,等到下一次的时候全部补偿给人家。可是这个傻孩子却不知道,其实人家心里早就忘了那件事了,只有她,还傻乎乎的记得自己曾经伤害别人,找准机会要补偿给他。她呀,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其实心眼一点也不坏,就是放不下公主的架子。” “可惜她是个公主” 可惜? 这句话师中泰没听懂,不过琴昭仪马上就给他做了解释。 “明黛周边有很多人追着赶着,京城中的才子,也不乏朝廷中的栋梁,男子,看中她的相貌和地位,女子,看中她背后的权势,所以,说到底,她其实是个孤独的人。” 琴昭仪突然看着师中泰的眼睛,认真道,“因此,假如她一旦认定一个人,她就会把心交给对方,包括她的性命。” 我,我应该不是她认定的人吧? 师中泰心中的疑问,他自己不清楚,可琴昭仪却替他做了回答。 “本宫可以唤你中泰吗?” “当然可以。”师中泰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弯,木鄂的点了点头。 “中泰,我想你应该就是明黛认定的那个人。” 纳尼? 不会吧? 丈母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吧? 师中泰被琴昭仪的话直接说傻了,都没注意到琴昭仪去掉了对自己的尊称,当然让他惊讶的更在后面。 “所以,你可否答应我,永远都不要伤了明黛的心。” “可以吗?” 我擦,你这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就这么直盯盯的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期待的神色,我敢说一个不字吗? 师中泰虽然还没搞清楚现下是什么状况,但是这个时候不答应肯定就是绝逼错误的答案。 “嗯,我答应你。” “谢谢你,中泰。”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琴昭仪忽然心神放松了许多,神情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带着一丝忧郁,“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言九鼎,本宫相信你绝不会欺骗本宫,以后还请师大人好好照顾明黛,要用心爱她。” “微臣会的,娘娘放心就...” “本宫会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求别人来照顾我!” 师中泰的话突然被人打断,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一身艳丽宫装的明黛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只是她脸上毫无一丝喜色。 走到近前,明黛冷冷看了看琴昭仪,回头淡淡瞧了一眼师中泰,轻声逐词问道,“难道师大人不知道没有谕旨男子一律不得在宫中用膳的吗?还是?” “师大人你是奉了皇上的圣旨,特地来延禧宫用膳?” 师中泰脸色一变,当即起身,正欲拱手作拜解释,对面的琴昭仪先开口了。 “是本宫命师大人陪本宫用膳的。” “哦?” 轻咦一声,明黛盈盈一笑,“琴娘娘好大的本事啊。” “师大人即非娘娘亲眷,又非奉了皇上和皇后的旨意,琴娘娘就敢将师大人留在延禧宫用膳,这好像有违宫规吧?” “怎么?就算本宫是违反了宫规,难不成你还要去皇上和皇后那里告本宫一状吗?” 只见明黛轻轻摇了摇头,“那自然不会。” “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我堂堂公主可是做不来的。”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明黛下一句就把气氛再次搞僵。 “不过,其他人会不会去,本宫可就管不着了。” “你说是吧琴娘娘?” 冲着琴昭仪咧嘴一笑,下一秒收回笑容转身,“本宫累了,摆驾回宫。” “师大人,你还不走吗?难不成你还真要留在这里用膳?” 我这真的是招谁惹谁了! 师中泰一副吃了苍蝇的腌臜表情,本想拱手跟琴昭仪作别,却不料看到琴昭仪眼含清泪,灵活的泪珠在眼眶中滚了几滚,顺着眼角滑落在了宫装上。见师中泰正在看着自己,琴昭仪忙用手抹去那道晶莹的滑痕,咧出一个我没事的笑容给师中泰。 师中泰同样还以灿烂的微笑,接着朝着明黛公主的方向鞠手一拜,“回禀公主,微臣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琴昭仪应该是公主的生母吧?” “你提这个作甚?” 明黛有些不高兴。 “既然公主没有反驳微臣的话,也就是说昭仪娘娘就是公主的生母了。既是这样,那微臣在延禧宫用膳就不算违背宫规了。” 脑子一转明黛就知道师中泰打的什么主意,轻笑道,“呵,本宫可还没有认定你驸马的身份呢。”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心赞了明黛一下,师中泰继续恭声说道,“公主认不认定微臣的身份没关系,只要皇上已经认定微臣的驸马名分,那微臣就是公主的驸马。” “也就是昭仪娘娘的女婿。” 章节目录 第246章 滴水穿石 你见过公主等人吗? 没见过。 你见过公主等人大半个时辰吗? 没见过。 嗯,今日皇宫里的太监宫女可都长了见识,这个见识是鼎鼎大名的准驸马师中泰让他们长得,可他们却一点八卦的欲望都不敢有,只因为话题中的另一个主人公是明黛公主,他们还没准备好掉脑袋。 舒馨苑。 “公主若是没什么吩咐,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本宫让你走了吗?” 从事发到现在至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单是自己在这儿坐也足有两刻钟的光阴,说是有事,可来了之后就只是干瞪眼,师中泰真是对这个公主无语了。 “微臣不像公主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微臣还有政务要办,微臣不能拿了皇上的俸禄不做事吧?再说了,微臣进宫的时辰也不短了,若是再不出宫,会被朝臣们议论的,到时候不光是微臣,也不光是公主,连带着皇上都可能会被祸连。” “是吗?” 大话谁不会说,明黛摩挲着新换的茶杯,笑嘻嘻讲道,“师大人现在应该是在军器监办差吧?” 师中泰没有吭声,明显的明知故问。 “本宫怎么听说,师大人除了上任的一段时间去过军器监以外,之后就再也没进过军器监的大门了,如今怕是师大人都要忘了军器监的大门朝哪了吧?” 这话问的,师中泰就算是知道军器监门朝那,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是哪个方位。 “微臣之前奉了皇命一直忙与虎啸太子比试一事,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皇上。” “是奉了皇命啊,原来如此。” 明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本宫听说你昨日就进宫了?” “既然师大人担心进宫的时间会被朝臣议论,那为何今日仍在宫中啊?难不成,你在这宫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 大度,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个堂堂老爷们不跟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本宫怎么啦?难道本宫哪里说错了吗?”明黛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若不然本宫把记实录拿过来,让师大人好好瞧瞧,看看是不是像本宫说的如此?” 师中泰却一点都不觉得她可爱,这分明就是个恶魔,还是个带着笑脸的恶魔。 “不需要拿记实录。” “公主说的没错,微臣确实是昨日进的宫门,也的确直到现在都未出宫门,可是...” 不等师中泰把话说完,明黛直接出言打断道,“既然师大人承认本宫说的话没错,那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呢?” “难不成,师大人觉得琴昭仪传召才是要事,本宫传召你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提及琴昭仪,师中泰这才想起方才临走前赵姨娘娘叮嘱自己的话,“明黛是个好姑娘,只是有些顽皮罢了。中泰你作为她的夫君,就要好好包容她,用心对她好,她这个人嘴上不说,心里都会记得你对她的好的。” “你要知道,滴水穿石,再冷的心也耐不住你拿真心去捂。” 师中泰突然有些后悔了,当时自己就不该为了早些脱身答应了昭仪娘娘的请求,现在好了,这块冷冰冰的大石头摆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怎么焐热呢,而且最关键是这石头还长着刺。 罢了,谁让自己欠她的呢。 心中长叹一口气,师中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乖乖站好,做好一副聆听的姿态。 明黛见他如此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追问,只以为是他耐不住自己的话服软了。 大圣赌坊。 虎啸太子与师中泰的比试虽说都过去了好几天,可大圣赌坊的人群始终是挤挤囔囔的,看来喜欢赌一把的人还是很多的。 生意这么好,按理说赌坊的老板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二楼的一件雅间里氛围却是紧张到了极点,外间送酒菜的下人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响声,就怕被里面的人一个不高兴丢了出去。 “啪!” “嘶...,呼...” “哈大” “小人在。” 孙大圣闷进腹中一口酒,酒水来回在嘴里转了一圈,“噗”的一下被吐了出去,接着才又继续道,“两场比试下来,打着欠条的总共有多少?” “小人大概算了算,加上一些房屋、田地的抵押,总共有七十八万两。” “七十八万?” “呸!” “他奶奶的,本少爷忙里忙外没白天没黑夜的,到头来才赚了不到二十万两白银,净耽误本少爷时间。” “就这些还没算上我陪那些个家伙们喝花酒的银子呢,这要是拿着算盘满打满算,本少爷这就是在做亏本的买卖!” “麻的!” “哐!” 说的就来气,孙大圣一脚踹在哈大的身上,嘴里还骂骂咧咧道,“那狗屁的师中泰,你去了吗?” “回少爷的话,这几日一直忙着这里的事情,小人还没时间过去呢。” “那就不去了。” “嘭!” 一屁股坐在老爷椅上,将两条腿搭在一边儿的椅子上,“本少爷还以为这家伙真是文曲星下凡呢,没想到最后一场给爷来个这儿,爷要是哪次见到他,看我锤不死他!” “少爷,他可是公主的人。” “公主怎么啦?”孙大圣下巴一抬,瞧着哈大,“公主就得让他这么欺负本少爷!你怎么不说我身后有谁呢?” “可是少爷,算起来咱们跟那些人的关系也比不上公主啊。” “啪!” “你不说老子不知道吗!” “啪!” “啊!我不知道吗?”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不是哈大的求饶让孙大圣停了手,而是手打的疼了这才停了下来。 “砰” 手疼就用脚,孙大圣低着声音命令道,“给你三日时间,把欠条上所有的银子全部搬到老子眼前!” “三日之后,若是少了一两银子,你就不用回来见老子了。” “哪远死哪去!” 哈大来不及抹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应道,“喏,小人保证三日之内,绝对将七十八万两银子一分不少的全部搬到少爷面前。” “那还不去?” “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哈大慌不择路的离开,孙大圣这才又回到方桌前,看着一楼吵吵嚷嚷的赌徒,双手渐渐攥成拳头,房间内只听到“咯咯咯”的声音。 章节目录 第247章 腹痛 皇宫舒馨苑。 这里是师中泰和明黛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玉华阁跟舒馨苑之间的距离明显不是很近,可是就算这样明黛依然把两个人的谈话安排在了这里。而师中泰因为愧疚,也因为才刚刚答应琴昭仪的请求,所以将急躁的心绪压制了下来。 “说说吧。” “什么?你要我说什么?”师中泰一脸的懵逼。 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说个话都没头没尾的,奇奇怪怪的,就是个疯子。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皇上吗?” 怎么每一次这丫头都对皇上跟他之间的对话很感兴趣啊,她就这么喜欢听别人的对话?窥视感吗?呵,有些变态哟。 下意识师中泰看向明黛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一副完全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的神情。 “谁想知道你跟父皇之间的事情了,本宫问的是延禧宫的那个人!”明黛的声音几近咆哮,吓的师中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这真的是公主吗? 她身上怎么一点高贵的气质都看不到,简直就跟大街上的泼妇一般。不!比她们更凶残,更霸道,更加不讲理! “昭仪娘娘只是找微臣一起用早膳,并没有跟微臣说什么。” 若是把琴昭仪对自己说的话的内容一一都讲给她听,师中泰想都不用想,不是他死,就是她和琴昭仪之间的有一场大战。 不过,说来也是好笑啊。琴昭仪不是她的生母吗?为何她还那般态度对她?难道说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不该吧,一个是皇上的女人,就算昭仪的名分不是很高,但是也是一宫的主位,另一个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中朝唯一的公主,这身份可不算轻吧,两个人加起来不肖说是后宫的霸主,至少也能和皇后持平了吧?能吗?应该可以吧,皇上对这丫头好像不是一般的疼爱,应该能行。 师中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对面的明黛也不会一直让他有闲暇时间思考,“哼,还敢在本宫面前胡说八道,本宫过去的时候,分明听到她正在拜托你照顾...,拜托你某些事情,有请求自然会有原因。” “还不快从实招来!” “公主既然都听到了,那还来问微臣做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面对明黛咄咄逼人的责问,师中泰的君子礼貌果然是保持不到三秒,“所以啊,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在胡乱猜测。” “你大胆!” 师中泰耸了耸肩膀,装作丢人的模样答道,“回禀公主,微臣胆子不大,反而还很小,小到一只蚂蚁就能吓倒微臣。” “你...” 师中泰摆出这么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明黛气的胸脯气鼓鼓,呼吸都加急了一些,玉手渐渐攥成拳头,深呼一口气本想要压制心中的怒火,却不想腹部竟然开始隐隐痛了起来。握成拳头的右手攥的更紧了,高昂的额头缓缓低垂了下去,身子还在一点点轻颤。 哟呵,这丫头被自己气的不轻啊,啧啧啧,身子都气的发抖了。嘶,刚才说的话会不会真的太没礼貌了? 不不不,分明就是这丫头胡搅蛮缠在线的,不关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她不爽快要告到皇上那里,道理也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又没做错什么。嗯,对,不是我的错。 将自己摆在正义的一方,师中泰更是腰板挺得很直,对于“气”极的明黛,他也只是冷眼旁观着,不过见她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还有轻微的“唔唔”声传来,师中泰心里说实在也是有一丢丢开始怕了。 有一句话他可一直没忘,女人可不是随便能惹得。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掌握天下人生死的女儿。 “哐!” 茶盏突然被明黛推到在石桌上,被子里的淡青色茶水直接流淌了出来,一转眼时间便从石桌的最边缘流到了地面上,而明黛整个人同时也佝偻着窝在了地上,师中泰这才知道她不是生气,而是出事了! “你怎么啦?” 疾步跑到明黛身边,师中泰就看到方才还嚣张跋扈的公主漂亮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晶莹的汗水,发根上更是一颗颗汗珠大块大块的流淌,再看她的脸,细长的远山黛此时双眉紧蹙,眼睛紧紧闭着,很是痛苦的模样。师中泰的眼神瞬间移到她双手紧按的腹部,那里两只手同时攒成拳头按着中间部位,腰身狠狠地朝内侧躬着,双腿并拢着蜷曲。所有的动作都昭示着,她腹部此时正反应着强烈的疼痛。 “来人,快来人呐!” 将明黛从地上抱起,师中泰一边儿往外跑一边儿大叫着。 小杏一众宫人都在不远处伺候,师中泰这么叫自然能够听到,一回头就看到他怀里抱着明黛公主,当即便都冲了过来。 “公主” “跑过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医生!” “小杏,你前面带路,带我去最近的宫室。” “哦哦哦,好。” 突然被师中泰这么一吼,众人全都住了步,小杏反应过来忙命令道,“你们快去请张太医,记住,只能是张体德张太医。” “小杏赶紧过来带...” 突然胸前的官服被一只手抓住了,师中泰忙看向怀中的明黛,只见她惨白无色的小脸正看着自己,强自睁开眼睛,吃力的说道,“回,回玉,玉华阁...” 一句话说完,人便彻底昏了过去。 这女人! 皇宫这么大,随便一间宫室先看了病不是才是最要紧的事情吗?师中泰不明白明黛是怎么想的,心中虽是恼怒,却也已经没办法反驳她了。 玉华阁。 “呼呼呼...” “呼呼呼...” 在小杏的领路下,师中泰也是男力十足,撑着刚才早饭的最后一口劲儿终于将明黛用最快的速度抱回了玉华阁,而张体德也差不多就在相同的时间内被小陀螺拽了过来。 “她,呼呼,呼呼,她怎么样?” “有没有事?呼呼,严不严重?” 真的是太长时间不做运动了,猛地两公里越野师中泰差点都没喘过来气,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背靠着正殿内的珠帘,大喘着粗气问着张体德明黛的病情。 章节目录 第248章 肠胃不适? 玉华阁。 “那就多谢张太医了。” “小杏,送张太医出去吧。” “喏” “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张体德向着明黛鞠了鞠手,提着自己的医箱就欲要离开,站在一旁一直发迷糊的师中泰跟着就要出去。 “还请师大人留步。” “回禀公主,微臣不走,微臣就是出去透口气。” 随便给了明黛一个说辞,师中泰便跑着追了出去。 “张太医请留步。” “师大人是?” 对着小杏微微一笑,师中泰礼貌道,“小杏姑娘可否腾个位置,我想跟张太医说几句话。” 目光不善的瞥了师中泰一眼,小杏理也不理他,转身便走进了大殿内。 没礼貌的小丫头片子。 目送小杏离开,瞅着人群都在正殿那边,师中泰拉着张体德的医箱往外面又走了几步,这才严肃的轻声问道,“张太医,公主真的只是肠胃不适?” “是呀,怎么?难道师大人也学过医术,看出来哪里不对了?” 师中泰摇了摇头,“不是。” 接着有些质疑不定的说道,“可如果是肠胃不适的话,最明显的征兆应该是拉肚子啊,可是方才公主就只是腹痛难忍,而且还晕了过去,这跟我平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 “这很正常了。” 还以为师中泰要说什么呢,原来不过就是一个门外汉的正常疑问,张体德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师大人不懂医术,这也就难怪你不知道了。” “大多数的肠胃不适,都会有腹痛,腹泻的征兆。不过,这些也都是要看患者的身体状况,公主平时都会有吃人参、鹿茸、野山参等滋补的药材和药膳,所以腹泻的症状没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不足为奇的。” 腹泻与否应该跟人参鹿茸,身体状况这些都连不上关系吧?好像应该是跟病情严重程度才有关联的,她刚才都疼昏过去了,这能说不严重吗? 师中泰觉得张体德说的有些不对,“是吗?可我怎么觉得...” “好了,这些是我们医者需要考虑的事情,师大人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太医院那里还有点事,就不陪师大人了。” “告辞” “哎,张太医你别着急嘛?我这还没问完呢?” 看着张体德消失在玉华阁,师中泰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光是他有问题,就连里面那位公主也大有问题。 “我昏倒的事情没传出去吧?” “公主放心,奴婢第一时间就吩咐下去了,若是有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的,严惩不涉!” 绣床上的明黛颔了颔首,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倚着目前的情况,还是保守点的比较好。 又想起方才师中泰不听话跑了出去,不用想她都知道他出去是做什么了。 “待本宫身子养好了,替我封一个大红包送给张体德,这段时间也是辛苦他了。” “嗯,奴婢会留心记着的。”说着,小杏将冷得差不多的汤药端给了明黛,顺便还往上面掖了掖被褥,同时小声说道,“公主,那个家伙好像是出去问张太医话了?奴婢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跟公主的病情有关。” “不用管他。” 尝了一小口汤药,实在是太苦了,明黛皱着眉头放下顿了顿,顺便回了一句,“张体德知道分寸,没有我的许可,他是不会乱说的。” “张太医奴婢自然是知道,只是那家伙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奴婢总觉得会给公主捣乱。” 明黛淡淡一笑,“他呀,我早就看明白了,也就一会会儿的心劲儿。等再过个几天,没人搭理他了他也就安生了。” “是吗?” “原来微臣在公主眼里是这样的人啊?” 坤宁宫。 正月梅花香又香,二月兰花盆里装,三月桃花红十里,四月蔷薇靠短墙,五月石榴红似火,六月荷月满池塘,七月栀子头上带,八月丹桂满枝黄,九月菊花初开放,十月芙蓉正上妆,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腊梅雪里香。 许是皇后的乳名中带着一个“桂”字,她才会一直偏爱桂花香。 宫内种植的花卉不少,皇后却一直都很喜欢待在桂花树下,金灿灿的小黄花在太阳的照样下熠熠生辉,连带着她的心情都会好上许多。 外间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芳姑看了一眼桂花树下的皇后娘娘,轻着步子走了过去,小太监在她耳边耳语一番,芳姑没有说话便让他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吗?” “奴婢想着娘娘在赏花,就想着一会儿再禀报。” 皇后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头顶上的桂花,淡淡道,“人来人往的,这气都散了,这花还如何赏?” 捻着手中的玉佛珠来回拨弄了几下,皇后莲步朝着正殿方向缓缓走去,芳姑快步跟了过去。 “不若,让本宫猜猜这回是好事,还是坏事?是前朝还是后宫?” 芳姑嘴上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奴婢斗胆,娘娘铁定猜不到。” “哦?” 皇后住了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应该是好事了。” “难道是皇上拒绝了婆罗国的结盟?” 说话就到了正殿的楼梯口,芳姑先搀扶着皇后走上台阶,挥退四下的宫女太监,这才小声回道,“回禀娘娘,是玉华阁的那位昏过去了。” 芳姑猛然感觉手背上一紧,就见皇后微眯着眼睛,低声问道,“难道是?” 她自然之道皇后问的是什么,不过却也摇了摇头,接着补充道,“奴婢想派人去打听来着,可是玉华阁的人嘴巴一直都很严,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那就再想办法呀!” 狠狠的将芳姑的手推开,皇后坐在了殿内的侧榻上。 “再严丝合缝的蛋,只要想办法,就一定能引来蛆。” “喏,奴婢稍后就去安排。” 芳姑端着新泡好的茶水放在小桌上,“娘娘,算起来那也不过才是五月初的事情,距离现在都已经三个多月了。” “若是她真的?纵然她掩饰的再好,也绝不可能不被人发觉啊?” “哼” 皇后品了一口香茗,冷哼一声,低声骂道,“你知道什么?” “玉华阁你都插不进去人手,你以为是因为什么?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她的厉害。”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皇后闭上了眼睛,漠漠讲道,“本宫可还记得她十岁那年,就因为一个小太监无意中说她喜欢鹦鹉,京城里的达官贵族就捉鹦鹉进献,可第二日那个小太监就被她当众杖毙!呵,死后还被五马分尸。” 章节目录 第249章 男人尊严这回事 皇后所说的事情,芳姑自然是记得,年仅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便有这种手段,若不是她是个女孩,难道还能容她活到现在吗?当然这些都是坤宁宫心腹之人心知肚明的事情,若不是严密合计过杀掉她可能会牵连出的利害关系,不肖说她,怕是就连另外两个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升了天。 “娘娘,那奴婢若是再有心安插人手的话,这会不会?”芳姑有意提示皇后,方才她的安排跟说法有些冲突,这样或许就可能暴露了坤宁宫。 皇后半眯着眼睛沉思稍许,忽而莞尔一笑,黑亮的大眼睛柔媚的笑着,“那就算了。” “反正就算是,那肚子里怀的也不会是个什么好东西。” 芳姑微微愣了愣,突然想到福德偶然间告诉自己的话,“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暗场里托人买的,婆罗国东西,一试一个准。” 玉华阁。 目送张体德离开之后,师中泰左思右想都不对,可他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这事张体德是万不会告诉自己的,除非有明黛的授意,他不会拿自己的脑袋陪着师中泰玩。所以,师中泰也是明知问不出什么结果,却还是想要试上一试。还好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师中泰很肯定自己怀疑的不是毫无根据。 太医诊脉的时候,正殿内的宫人都被小杏特地支了出去,所以当师中泰重返正殿内的时候,殿内并没有人去通报里间的公主明黛。虽说这是个机会,但很明显明黛和小杏二人的谈话也是浅浅的,并没有丝毫透露明黛病情的事情。 这倒还罢了,师中泰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魔女病的竟然也不放过挖苦自己的机会,这可真的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师大人作为一个读书人,不谨守做读书人的本分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嗜好呢?” “难道说你的孔圣人就是这般教师大人非礼勿听的吗?” “嗯。” 师中泰率直的点了点头,很是肯定的回答道,“对,微臣的孔圣人就是这般教导微臣的。” “微臣一直以为只有微臣的孔圣人会这般教导,却没料到公主的孔圣人也是这般教你的啊?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啊。” “呸!谁跟你有缘!” “哎小杏姑娘,我可没招你惹你吧?你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主家还没发话呢,护主的小狼犬就开始咬人了。 “师大人是没招奴婢,也没惹奴婢,可是你招我家公主了,也惹了我家公主。”不说也就算了,说起来小杏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想想自家主子遭的那些罪,全都是眼前的这个臭男人惹得,当即步步紧逼,嘴里低吼道,“你招惹了我家公主,就是招惹了我,更何况,更何况你还把公主弄成这幅模样,我不动手打你就已经算是对你够好的了。” “小杏” 再差那么一点师中泰就要被小杏给逼到墙角了,说不准一秒后就要被壁咚!明黛虚弱的声音从天而降,挽救了师中泰这一世男人的尊严。 “哼” 从小杏鼻间冷冷发出一道轻哼,抛给师中泰一个足以秒杀他数千遍的寒光,扭着好看的步子走出了大殿。 “嘶...” 就知道女人都不是好惹的! 不等师中泰喘口气,正主就开始冷嘲热讽起自己了。 “怎么?师大人还怕小杏这种小姑娘?” 小姑娘? 你有没有搞错? 这丫头,一米六多的个子你竟然说她是个小姑娘!你见过哪家的小姑娘还会武功的!若不是你哥我底子好,阳刚气十足,就刚才那成百万到利剑般的眼神早就把我捻成灰了。 咳咳,这些只是师中泰的心里话,他可不敢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将肚子里的抱怨吐出来。 “微臣只是看小杏姑娘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是这样啊?” 声音明明是笑着的,可师中泰看到的却是一个惨淡的笑容,更像是对她自己的嘲弄。 “本宫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就在偏殿,师大人不是还跟小杏两个人聊得很好吗?有说有笑的,师大人好像还说下次进宫还会给小杏带好吃的东西呢。” “哦,那个呀,那个那个,那个都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俗话也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公主您大人有大量,也就把那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给忘掉吧。” 师中泰突然有一种偷情被人抓个正着的感觉,脸红尴尬到不能自已,就差自己挖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呵呵,你...,咳咳,咳咳...” 明黛无端由的一阵咳嗽,师中泰眼疾手快,跑着过去端着床边儿的铜盆直接半跪在床前,待明黛不再咳了,又揭开茶盖,端着茶杯就递给她,托着铜盆等她漱口。 许是没有联想到师中泰的动作,明黛一时竟有些傻了。 “看什么啊,快点漱口,这个盆沉死了,我快托不住了。” 呵,是自己想太多了。 暗暗嘲笑自己一番,明黛漱了漱口,接过师中泰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巴,可殿内却猛然间在这一变故后安静了下来。 只是静的有些尴尬。 站起身的师中泰站在绣床两步外,眼睛不安分的四下胡乱看着,视线却一直不肯落在明黛身上。 明明是习惯性的动作,只要对方不是陌生人,照顾生病的朋友这些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可偏偏对方对于师中泰来说,不是陌生人,却胜似陌生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每一次本以为可以靠近的时机,总是会换来意想不到的伤痛。如果每一次的靠近都需要用愤怒、失去理智、激将等一系列的粗暴来实现的话,那还不如做一对友好的陌生人。 说起来,真的是,幸福,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请君试问东流水,情意与之谁短长。 “就现在,我不是什么师爱卿,也不是什么探花郎,更不是你的微臣,我只是师子航师中泰,你可不可以也只是龙明黛,而不是什么明黛公主,可以吗?” 明黛不解的对视着师中泰真挚的眼神,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却又感觉说出来就会是错的,心儿却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就只问一句话。”紧紧盯着明黛的眼睛,师中泰继续道,“我受伤进宫的那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章节目录 第250章 西北告急 前朝金銮殿。 “启禀皇上,北河府、西山府今早传来紧急旱情,说是两府辖内陆续出现大片飞虫,飞虫掠过之地寸草不生,受灾百姓不过数日已达几十万,请皇上及早定夺。” “这么严重吗?” 听罢尚书侍郎司明照的奏本,老皇上脸色当即一变,朝臣脸上也都一时变了风云。 “灾情十万火急,请皇上及早安排赈灾事宜。” “张承礼、李正基” “微臣在” 张承礼,李正基闻声从朝臣队列中站了出来。 “由你们两个携领,明天拟出一个章程给朕看。” “微臣遵旨。” 二人同声回答,齐步又回归到队列之中。 “胡所得” 胡所得是户部尚书,灾情面前自然少不了花银子,皇上唤他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微臣在” “户部还有存银多少?” “回禀皇上,户部库内现存白银一百零三万两。” “一百零三?”虽说不多,但是也比财政赤字的好,不过皇上却也知道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能动用的却不会是这些,“能动用多少?” “回禀皇上,虽说去年全国风调雨顺,可是前些年不是有洪涝就是旱灾,为了体恤百姓疾苦,皇上当即便答应免除了南河、西陕、徽安、南湖...” 说起来中朝是一片升平之态,可耐不得天灾人祸的来临,胡所得说的这些皇上都知道,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用说那么多,朕都知道,你就告诉朕这一百零三万里面能动用的是多少?” 胡所得想了想,伸出手指比划道,“微臣最多只能给这个数。” “才二十万两?” “朕平时...” 吐槽的话还没出口,皇上便乖觉的闭上了嘴巴,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稍许后,这才又说道,“太傅和太保你们两个不要管这些,只照着该用的一五一十的计算,银子的事情,朕这里会想办法解决。” “喏” 银子够不够,这根本就不关张承礼和李正基的事儿,他们只需要参考以往的案例计算一下银钱,以及安置好各方的粮食需求等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自有尚书省的人去执行,至于执行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的阻碍,这也跟他们没多大关系。所以,不管皇上说不说这句话,他们依然会实打实的做预测。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指的就是龙椅上的皇上。 一想到户部缺银子,少来少去,最后还不是得从自己腰包里掏银子,前不久单为明黛修建公主府自己都出了不少的私银,现在赈灾还要自己拿银子,这真是比割自己的肉还疼。 皇上心情不好,自然也没了继续上朝的欲望,看了一侧的李连福一眼,李连福轻微颔了颔首,向前一步朗声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众臣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掸着官袖就势下跪叩拜,殿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西北八百里加急” “西北八百里加急”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浑身脏乱不堪的士兵从殿外跑了进来,直接扑在地上,右手摸着胸部位置,声音若有若无,“西,西北八百里...” “李连福还不快去!” “喏” 李连福急急忙忙从方台上走了下来,小跑着到士兵身边,从他怀中抽出一卷暗黑色的绢布,这才挥手让御前侍卫将人带了下去。 “皇上” 绢布是皇上从李连福手中夺过去的,刚拿到绢布,查看了一下碛口处的密封,并没有损坏,这才从密封处将绢布拆开。 “啪!” “退朝” 怒火的巴掌拍打的声音掷地有声,皇上黑着脸说也不说,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去,李连福高喊一声忙跟了过去。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养心殿。 又是老地方,又是相同的几个人,当听到西北八百里加急的时候,章则玉、张承礼、李正基、刘敬、赵德明、左一恒六人就知道又有事情了,所以不等李连福返回来唤他们,他们也很自觉的站在殿内没走。 匆匆浏览了一遍内容,张承礼将手中的绢布递给了一旁的刘敬,“皇上,这上面只说是疑似哈蒙部落小股势力在西北边境扰民生事,微臣想来这应该不是呼兰朵齐的意思。” “张太傅这话就没道理了吧?”章则玉接过话道,“众所周知,哈蒙可是呼兰朵齐手下三大悍将之一,呼兰朵齐此人治人更是以严格出名,若是哈蒙没有得到呼兰朵齐的同意私自出兵的话,那不用我们出马,呼兰朵齐就饶不了哈蒙。” “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是哈蒙依旧在我们中朝西北边境不断地扰民生事,更甚者说他们现在已经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难道太傅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吗?” “你受得了这个侮辱,我章则玉可受不了!” “皇上,此事事关我朝尊严,皇上若是对此置之不理的话,恐怕下一步呼兰朵齐就要拿西北百姓开刀了。” “皇上~” 章则玉显得有些激动,没把皇上的激情调动起来,反倒是把自己给气的不轻。 “你们几位怎么看?” 剩下四人相互看看,刘敬起身回道,“皇上,从绢布上的内容来看,目前还不确认骚扰西北百姓的那伙人是否是哈蒙部落,他们也只是从那伙人的衣着和说话上猜测对方是哈蒙部落,所以微臣以为此事仍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还要再查?” “那伙人杀人越货之后便逃窜的无影无踪,我就要问问太尉大人,这还怎么去查证?难不成等我西北百姓再次遭到抢掠的时候大声地质问对方,‘哎,你们是不是哈蒙部落的人啊?’听起来就可笑至极。” 赵德明拱手抱拳看向皇上,义正言辞道,“微臣赞成章太师的说法,恳请皇上及早出兵,给银国一个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中朝不是他们随便能欺辱的!” “赵将军莫忘了骄兵必败的道理。”左一恒看着赵德明的眼睛,淡淡道,“别忘了,对方可是呼兰朵齐。” “左将军莫不是害怕了?” 赵德明轻蔑一笑,“左将军怕了不要紧,那就好好待在京师,等着听本将军打败呼兰朵齐的好消息就行了。” 章节目录 第251章 战争的意义 殿内目前的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是二比二,因为左一恒只是告诫赵德明不要轻敌,却并没有直言说出反对,或许他也在同意出战的那一方。 “若是呼兰朵齐是你一句话就能打败的话,那他也不会统一如今的银国了?” 对于只会用匹夫之勇战斗的人,左一恒不屑与之过多争辩。可他的不屑,在赵德明看来,却恰恰就是他的懦弱无能。 “那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在西南抗衡万族,若不然现在哪有呼兰朵齐的事情。” “好了,现在不是你们争论雌雄长短的时候,有什么想说的,等你们真正到战场的时候再说吧。” 听了半天不过是一些吹捧,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帮助,皇上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太保你还没发表意见呢。” 李正基闻声站了起来,“回禀皇上,微臣方才是在思考。” “现在思考的怎么样了?” “微臣已有了主意。” “那就说出来听听。” “微臣以为张太傅和刘太尉的话不无道理,因为我们的确不能因为那些人的衣着和口音就去判断他们是否是哈蒙部落的人,而且就算他们是哈蒙部落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否有呼兰朵齐的授意。所以,这些的确都是未知的。” 皇上点了点头,这些他也都想过,只是若是他们不是哈蒙部落,那这股势力也必须要消灭,胆敢侵犯边境百姓,决不能给这道闸门开这道先例。可若真的是的话,那他们也不得不防,或许这就是呼兰朵齐在测试他们的反应,这道闸门更不能开! “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这股势力是属于谁的,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这个小小的试探,我们必须表明我们强硬的态度,因此,这兵我们一定要出,而且要出中朝最精壮、最有战斗力的士兵!” “可是李太保不要忘了,北河府和西山府才传来蝗灾的消息,这出兵不得也要银子吗?户部就那二十万白银,你说这银子到底是给北河、西山赈灾用呢,还是用来打仗呢?” 不等李正基回答,坐在刘敬一旁的张承礼先开了口,“我想李大人是打算让这笔出兵的钱由别人来付。” “哦?太傅你知道?” 张承礼起身回道,“回禀皇上,微臣以为李大人可能想把这款军需放在虎啸太子身上,不知李大人可是如是打算的?” 众人将视线放在李正基身上,李正基冲着张承礼笑了笑,接着看向龙椅上的皇上,“张太傅说的没错,微臣的确是如此想的。” “既然婆罗国有难在先,而虎啸太子有怀揣着诚意来我们中朝结盟,中朝作为泱泱大国,又岂能坐视不管婆罗的生死,所以皇上要答应结盟,而这结盟的前提条件就是军需让虎啸太子来出,如此一来,不但北河府和西山府的蝗灾能够解决,这西北边境一事也自然能妥善处置。情况好的话,说不定中朝还能赢得更多的好处,比如周边国家的信任。” 战争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拓疆开土,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如果一场战争,没有名和利方面的获得,那这场战争就是白费人力,物力、财力。它就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而此时,李正基的话刚好给了皇上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借口,这个借口不管你怎么想,怎么考虑,都只有出兵这一条路才是最正确的方向。 四方馆西罗别苑。 “啪!” “这一手又该如何下呢?” 瞥了一眼左右手互弈的虎啸,扎法刚换好的坐姿突然觉得还不如方才的舒服,腿上交替着调换为原来的位置,嘴里同时很不耐烦的问道,“哎,咱们到底还要在这别苑里呆多久啊?” “我这可都连续好几天都没出门了,再不让我出去呼吸呼吸另一种空气,你就直接在中朝给我收尸吧。” 左手一个跳马将红方的卒吃掉,虎啸头也不回的回道,“我记得是两天前还是三天前我们才出去过的,这才多长时间你都待不住了。” 说着猛地转过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怎么在战场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你就不能把那时候的性子拿到现在用上一用,这样你也就不会觉得厌烦了。” “那个时候我们是在打仗,耐心等待猎物的过程也是一种享受,你拿那个跟现在比?”扎法嘴角上翘,眼神朝右上侧瞥了一眼,不屑道,“切,这分明就是两码子事情,根本就不能拿来比较好不好?” “同样都是在等待猎物,怎么就不能比较了?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不说起这个倒好,一听虎啸说起这事,扎法就再也坐不住了,一个飞跃大步流星直接坐在虎啸对面,夺过他手中的士,“你一直都说我们是在等待猎物,可是这个猎物具体是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就好像是这闷葫芦士一样,只能听从你的安排,却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说完直接用士挡住了黑方横冲直撞的兵。 “哎呀,你这一步不能这么走,你么看见这边的车就在这里等着呢吗,你这等于是把自己将死了。” “我才不管你将不将死,我现在只知道你若再不让我出去透口气,我就要被你给憋死了!” 落子无悔,虽说不是自己下的子,但是扎法也说的没错,这都过去两三天时间了,再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个头儿。 就地坐起身子,走到茶桌前为自己倒满一杯茶水,“你当初可是答应的好好地,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的,怎么,如今想要出尔反尔了?” “我不是出尔反尔,是你,是你没提前跟我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让我现在就好比一个无头苍蝇似得,想撞都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撞。” 虎啸伸出右手,对着扎法摆了摆食指,“这可不能算是你的借口。” “是你事先欺瞒我在先,这不能怪我。”婆罗的男人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钉子一般扎进木板里,扎法可不想无缘无故背上这说话不算话的罪名,“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 “扣扣扣” “太子,有紧急军情奏报。” 章节目录 第252章 太师的嘱咐 养心殿。 “好” “既然各位爱卿都觉得我们应该与婆罗结盟,那下面就需要跟虎啸太子谈一下这结盟的事宜。” “依朕来看,这件事便由太保,太傅你们二人负责吧。”针对众人的态度,皇上也算是心中有了明细,既然是要结盟,自然不能派遣印象不好的官员前去,所以综合来看,也唯有李正基和张承礼是比较合适的。 “二位爱卿可愿意辛苦这一趟?” 李正基与张承礼同时走出,拱手作揖答道,“微臣愿为皇上分忧。” “那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此事皆大圆满的结束,皇上也是难得的高兴,脸上的喜色怎么都遮掩不住。 “等到结盟的事情谈妥,后面还有众位爱卿辛苦的公务,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也都退下吧。” “喏” “微臣告退。” 刚走出养心殿不远,章则玉便将李正基拉到了一边儿,李正基不知道他是何意,不过还是随着他走到了一旁的宫道上。 “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不跟你废话了正基。” “太师请讲。” 章则玉略显不满的嗔怪了他一眼,亲近说道,“这也没外人,叫我大哥就行了,咱们兄弟俩哪用得着那些弯弯绕绕。” “咱们这是在皇宫呢。” “皇宫怎么啦?就算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声大哥我也是当得起的啊。” 这章则玉说话直的很,从来不看别人的颜色,李正基注意了一下周边也没其他人,便不再反驳,“行,大哥,你说吧,小弟我听着。” “哎这就对了嘛。” 这声大哥在章则玉看来算是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章则玉也不是个粗心的人,看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道,“正基啊,你方才在殿内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你不像那个张老头,脑子死板,从来都不知道变通行事。所以啊,我才特地找你,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一下。” 这个枣子给的好,甜丝丝的,还顺便踩着张承礼,想让人不开心都难。李正基呵呵笑了笑,心里却是留了个心眼。 “这虎啸,我自打见他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个隐藏极深的人,这种人就算是你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却摸不着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因此,你这次过去谈判的时候,你一定要摸清楚他到底来我们中朝是要干什么的,我觉得他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结盟,也绝不会是为了明黛公主,他肚子里一定还憋着什么坏水,就等着我们跳进去自投罗网呢。” 李正基不觉听得认真了起来,本以为章则玉找自己为了他自己的事情,毕竟比试上他看虎啸不顺眼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却不料竟然是为了朝廷,这还真的是不得不让人出乎意料啊。 见李正基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转都不转,章则玉还以为他没听进去自己的话呢,忙不迭伸手扯了一下他,“正基,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哦”回过神来,李正基赶紧点了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大哥放心,谈判的时候我一定会想办法摸清楚虎啸的虚实,绝不会让他占一丁点的便宜。” 章则玉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你留着点心,那张老头年纪大了,我就怕他坏事。” “张太傅那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并没有大哥说的那般不知变通。” “哎呀,你才坐上侍中的位子没多久,你不知道那张老头的习性,等你待得时间久了你就自然而然便明白我说的话了。” 李正基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二人并肩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宫门外。 玉华阁。 “踏踏踏” “小杏姐姐” 今日是明黛昏倒的第二天,小杏如往常一般帮明黛掖了掖根本就没掉下来的被褥,听着绣床上沉稳的呼吸声,这才挪着步子小心翼翼走出了大殿。 还又怕说话的声音惊扰到里间人的休息,特地将殿门轻轻掩上,这才轻言轻语的问外间的小宫女,“怎么啦?” 小宫女双手持着一封书信递了过去,“这是御前何公公拿过来的一封信,说是给公主的。” “给公主的?” 小杏接过书信,见信封上的确写着“明黛公主亲启”六个大字,每个字的周边还点缀着一圈桃子形状的图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这是谁写的?” “何公公说是驸马爷交给他的,让他帮忙拿给公主。” “师中泰?” 敢这么直接唤师中泰大名的宫女,小杏可算是头一个。 一听是师中泰写的书信,小杏脸色就变了,对着小宫女挥了挥手,走到一旁就准备将信封直接扔了。 手上动作猛的一停,“他能写些什么?” “听说若不是因为意外,他可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既然是状元郎,那文采一定很好,前不久他作的那两首诗词公主都一直在书写,每每读起都让人浑身热血沸腾的。” 小杏突然噗嗤一笑,掩着小嘴轻道,“他写给公主的应该,或许,可能是情诗吧,呵呵,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写?” 抿着下唇偷眼瞧了瞧四周,见没人关注她,小杏匆匆忙捏着信封走进了殿内,瞟了一眼绣床上已然熟睡的公主,蹑手蹑脚的走到另一边儿,撕开了紧密的信封。 “写的都是什么呀,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动人的诗词呢,却不想是这没趣的玩意。早知道还不如拿去扔了呢。” 看完信上的内容,小杏一时接受不了心里的落差,沮丧的脸上义愤填膺的神色聚盛。 “小杏你要把什么扔了啊?” “嘶...,完了,公主怎么就醒了呢。” 听到明黛的声音小杏脸色就是一变,慌忙讲手中的信纸塞进信封,接着连带着信封一起揣进怀里,还又不放心的轻轻拍了拍,见没什么异常了这才装作过来端水杯,端着托盘转身走了过去。 “没什么,奴婢是看那几个茶杯有些旧了,想着等会就把他们都扔了,再让内务府置办一些好点的茶具拿过来。” “说什么呢,那套白玉陶瓷可是我刚从内务府挑选的,你怎么能说扔就给扔了呢。”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本不想这么早就戳破她的,没曾想这丫头真的忒笨了,“好了,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章节目录 第253章 白话情书 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用其他事情来掩饰真正的行为,只顾着掩盖自己担心的事情,却不曾考虑过自己拿来做掩饰的东西是否合理。 明黛突然的发问让小杏呆了一呆,不过她却没有那么听话的直接投降。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这并不能代表公主就真的知道自己掩藏的事情,或许她是在诈自己,毕竟这种例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什么呀?公主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说着小杏看着明黛的眼神变得有些奇奇怪怪,接着轻声问道,“公主,你不会真的病糊涂了吧?” “你才病糊涂了呢。” 清啐她一口,明黛端起放在一旁冷的差不多的汤药,浓重的汤药味直冲鼻子,明黛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捏住了鼻子,“咦,这张体德都给本宫开的什么药啊,怎么一天比一天难闻?这是给本宫喝的吗?” “公主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药可是小陀螺亲自从御药房拿回来的,特地问清楚张太医用多大的火候,该怎么煎,这就是您的药,一准没错。” 说着,手上茶杯都已经准备好下一步的漱口,静等着明黛将汤药喝尽。 “张体德可是说过的,再喝三副汤药我就可以下床了,这已经是第二副了。” 得到小杏肯定的答复,明黛看了一眼黑糊糊的汤药,闭上眼睛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水,快” “这这这...” 漱口的声音清脆可听,接着明黛便用手掩着吐了个干净,这才舒服的靠在垫子上,大口的喘气。 “公主,蜜饯。” 看了一眼盘子里的蜜饯,见其表面微有糖液,想吃却不想伸手,便张着嘴,“啊...” “呵呵” 明黛对着自己撒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每一次小杏都很开心,见她如此,脸上笑呵呵的,执起手拿起一颗蜜饯伸了过去。 明黛一口将蜜饯咬了过去,手上却也不老实的将小杏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见是被拆开的书信,顿时乐了,仰着信封对小杏笑道,“怎么?这又是哪个侍卫写给你的情书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竟是这等趣事。” “公~主~” “哎,你可别胡来,我现在可是病人。再说了,情书这种事情我也得为你把把关呀,若不然你这小丫头就被人家哄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公主...” “别乱动!” 示意小杏安静,明黛转过头就去看抢到手的信封,入目“明黛公主亲启”六个大字,“这是我的?” 在明黛严厉的目光下,小杏轻轻点了点头,嘴里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宫人说是师大人托人送进来的,奴婢想着他对公主的态度一向都不好,就以为他写的是什么不好的话,便自作主张先打开看了一眼。” 事已如此,明黛也不能因为信的问题就惩处小杏,但是却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此事就此一回,这次就饶了你,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别怪本宫不顾念你我主仆之间多年的情分。” 小杏跪地扣头,泪眼迷蒙,“喏,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退下吧。” “喏” 本以为两人之间关系亲近了,有些事情也就可以做了,嬉闹之间下意识忽略了主仆之间的身份。但终究,君是君,臣是臣。不管二人关系再如何亲近,也永远不要地忘记地位悬殊之间的差别。 “明黛你好,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或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你跟我是同样的人。你我本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只因为那次意外的邂逅,月老为你我早就扯好的红线开始乱了。从那一刻起,我不再是我,而你也不再是你。我们就好比迷失在星空的星星,你在追寻你的世界,我在努力我的人生,只是隐隐之中,两颗星之间互有关联,他们开始有了牵绊。我不知道这是宿命的安排,还是缘定三生的命中注定,但我愿意试着去接受,不管你愿不愿意。最后,有句话我想告诉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军器监。 算算日子,自从应下了虎啸的战书,自己差不多近一个月多都未在进过这军器监,说起来自己还是个监丞呢。虽说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官儿,但在这军器监可也算排的上号的人物,撇开军器监和军器少监,师中泰就是老大,整个军器监的事情他都能插手管上一管,你说牛不牛逼。 “若是身上这套官服不是这个颜色,那我也就认了。”撅着嘴巴看了一眼身上绿油油的颜色,远远地看起来还以为自己是个移动的花丛呢,猫四为了安慰师中泰,就说这颜色鲜亮,穿着出门招眼,就算是丢在人群里也能看得见,师中泰还给他两字,呵呵。 整理好芥蒂的心情,背着手师中泰悠哉的往办公房走,再有三两步就踏进门槛了,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师大人?” 这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倒是让师中泰有点欣慰,看来还是有人惦记着他呢。 咧着笑脸,挥着手就要转身打招呼。 “师大人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大理寺那边有个事情需要咱们军器监过去确认一下,可我这手边刚刚接到左大人分配下来的另外一个事情,是宫里的活计,要的着急,需要我这边立马处理,大理寺那边已经催过好几遍,说是今天再不去,就要奏咱们军器监一本,我这实在是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听他这么一说,师中泰那点还没来得及焐热的安慰转眼间就蒸发的干干净净的,连个水印都不曾留下。 “行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大理寺那边,祁大人你就去忙左大人吩咐的事情就好。” 前段时间准点上班,跟祁树礼也是经常打交道,虽没有过多的了解,但师中泰也觉得他这人也不错,再说人家都已经把原委全都说的明明白白的,自己要是再没点眼色那可就真的有点不上道。 章节目录 第254章 大理寺喊冤 不过虽是把大理寺的事情应承了下来,但师中泰也得知道自己去大理寺到底要做什么事,要不然自己跟个无头苍蝇的似得来回乱撞,耽误自己的功夫不说,说出去也丢人不好听啊。 “大理寺那边具体需要我去做些什么,还请祁大人指教。” “没什么大事。” 找到了帮手祁树礼自然很开心,着急的脸上轻松了许多,语气也变得没有刚才那般急迫。 “就是一个弩坊的监令死了。” 师中泰一听死人了,眼珠子瞪得滚大,都死人了还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怪不得你不想去,原来是这种麻烦事啊,早知道是这种事我才不会应下帮你。 不用师中泰说话,单看他那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臭脸,祁树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着摆了摆手,“他是病死的,不用你去看尸体,也不用你去帮忙辅助案情,你不用担心。我估计也就是需要咱们军器监过去确认一下他的死亡,点个头就能解决的事情。” “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啊,别放在心上。” 要真是点个头就能回来的事情,你还需要找我啊? 师中泰已经懒得再说什么多余的话,“最后一个问题,我过去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所说的话,所办的事情都全权代表军器监?” “这还用问吗?你可是皇上直接任命的军器监监丞,你要是不能代表军器监,那我还不如找把刀把自己砍成两半,一个去大理寺,一个在军器监处理事务呢。” 认真加开玩笑,祁树礼说罢上前一步拍了拍师中泰的肩头,“你可是新进的探花,连婆罗的太子虎啸你都能赢,大理寺那点小事不在话下。”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去忙,大理寺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师大人。” “我尽力而为,祁大人慢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宫里分派下来的事情,总之大理寺的事情师中泰这下是真的摘不掉。回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门槛,心道不进去也罢,反正监丞这个位置就算是再空置个把月,军器监也不会倒。 大理寺府门大街上。 “冤枉啊大人,我爹死的好冤,还请大理寺的大人为我爹伸冤哪,还我爹一个清白,也好让他死后得以安息啊。” “大人” “大人我爹的死真的另有隐情,还请大人为我爹做主啊大人。” “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泼妇拉走。” “是是...” 叫嚷的人是监丞吴苗的管家,嘴边留着两撇八字胡,戴着一顶圆顶黑帽,叫东丰,人唤丰爷,背后却都叫他“疯八”。 “大人民女...,唔唔唔....” 守门的两个兵丁架着路中央的女子便到了一边儿,其中一个兵丁听她还在乱喊,便用手直接捂住了女子的嘴巴。 “扣扣扣” “老爷” 扣了扣轿门,东丰轻唤了一声。 轿子里面这才有了动静,前首的轿夫压下轿子,一身枣绿色官服打扮的吴苗走了下来,瞥了一眼一边儿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喜,径直走进了大理寺的大门。 “走” 待吴苗踏进门槛,东丰对着轿夫挥了挥手,轿子吱扭吱扭被抬走,东丰却没有跟上,反倒是走到那女子身前,挑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略过一丝莫名的笑,对着女子身后的兵丁质问道,“你们两个在大理寺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能懂点规矩呢。” “今天要不是大人心情好,就刚才那一下,你们觉得你们现在还能穿着这身皂衣兵服在大理寺待吗?” “丰爷,这纯属意外。”那捂着女子嘴巴的兵丁说话带着讨好的笑,“刚才她过来,就被小的给轰走了,我也以为她不会再回来,谁知道吴大人轿子刚落轿,这女的不知就从哪儿跑了出来,小的还没来得及呢。” “屁话!” “你说这都是屁话,你说你把这姑娘撵走了,可偏偏大人在的时候她就在,你说这话我能信,可是大人能信吗?” 东丰一脸的诚挚,字字句句都是在为他们着想,“云凤双煞的案子才过去不到一天,大人为这事忙活了几天几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大理寺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就是没事。” “可是你们呢,连一个姑娘都管不住,大白天的就在大理寺门口大声叫嚷,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你说你们就不能把事情干好吗?” “是是是,丰爷说的是,我们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还有下次?”东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嘴里也不轻不淡,“下次我可不保证大人心情也会像今天这般好,到时候你们两个还能不能吃这皇粮都有一说。” “不不不,绝没有下次,绝没有下次。” “好了,你们明白就行,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毕竟大人的确不喜欢这些刁民闹事。”嘴里说着“刁民”,东丰的眼睛又使劲剜了一眼“刁民”女子鼓鼓的胸脯,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她这是为谁喊冤哪?” “她爹。” 你这不是废话吗,刚才她扑倒轿子前面的时候嘴里喊得我没听到吗,你以为我是聋子? 回话的是另一个兵丁,宽厚的脸庞,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怪不得不会说话,东丰没好气的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回丰爷,她叫何汝莲,她爹是军器监驽坊的监头何久翁,前些日子犯了案被关进了大理寺,也是这老头年纪大了,身子骨估计不是很好,前几天在牢里病死了。这姑娘却一口咬定说她爹是被人害死的,这几日就一直在大理寺门口喊冤,怎么说她都不信。” “监头?” 东丰想事情的时候,习惯一直摸胡子,沉思片刻,眼睛忽然一亮,他想起前些日子老爷书房里的一封书信上出现过何久翁这个名字。 “难道就是他?” “丰爷说谁?” 那兵丁还以为东丰是在问他,若不是他一直关注着东丰,方才那一声低问他还真听不清。 “没谁。” 东丰笑着摇了摇头,再看那女子,却见何汝莲正瞪着一双大眼睛也看着自己,眼睛里流露着苦苦的哀求。 “也挺可怜的,爹犯了案死在牢里,现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吗?” 章节目录 第255章 哪都不能去 大理寺府门外。 送走东丰,圆滑的兵丁松了一口气,想想方才东丰看自己的眼神,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忍不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未来大有希望哪。 “哎,尤德你干嘛?” 正准备回头再看一下自己的未来,却见那憨憨傻傻的兵丁向着背对着自己的方向走,疑惑之下叫出了声,脚下却忽地追了过去。 “那疯八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把何姑娘交给他呢,这不是把她推入虎口吗?” “啪!” 卓全二话不说先抓着他的肩膀拦下了他,这才开口道,“疯八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只是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你想救她?” 这话问等于白问,尤德一脸着急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卓全更是个鬼灵精,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那姑娘?” 见尤德没有反驳,卓全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手上一个暗劲儿掰过尤德的身子,看着他的脸再次问道,“我在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何汝莲的姑娘?”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什么?”卓全愣了愣,左手裹着耳朵往他脸前凑,“你说话声音小,我没听见,你大点声。” 尤德将视线挪到了一边儿。 看他又是这个德行,卓全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一旁的墙壁上,半眯着眼睛冷着脸道,“尤德,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虽然咱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可我卓全却拿你当亲兄弟看待。这十几年来,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清楚。” “呵呵” 卓全冷冷笑了声,怒色增添在脸上,“你今天为了一个女的竟然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里也穷,这没办法,可我卓全平日里能照顾你,我可从没垃过你一次。不说远的,就说前几天你娘生病了,家里没钱治病,是不是我想办法借的银子拿给你的?” “今天你竟然跟我说,‘这跟我有关系吗?’”卓全怒极反笑,“你没搞错吧兄弟?你有难的时候可都是我在你旁边帮你!你现在竟然问我,跟我有关系吗?你的良心都特娘的被狗吃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卓全你知道的。” 看到卓全如此伤心,尤德也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自责,明明想要道歉,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只有零星一句。 “我知道,我都知道。” 尤德不善言辞,卓全知道,可纵是如此,他心里仍然很难过,说过的话再怎么反悔也已经说过了,拿着钉子刺进别人的心,就算你拔出去,伤痛依旧还在。 “你喜欢那姑娘我看得出来,就算你否认我也这么说,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尤德舔了舔嘴唇没有反驳,这次算是默认了卓全的话。 卓全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她是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我这个做兄弟的肯定为你高兴,可是她不是。她有一个犯了案的爹,现在她爹还死在了大理寺,兄弟,这姑娘真的不能要。” 这是事实,尤德自己心里也清楚,可就算他不能喜欢,可也不能把她推到火坑吧? “你说的我明白,那也不能推给疯八那个混蛋吧,那家伙嘴里说得好听是为了给她爹伸冤,他到底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卓全,就算我求你了成不成,你让我去吧。” “你哪都不能去!” 卓全再次拦住他,“疯八可是吴大人的管家,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他还是咱们大理寺的三把手。” “我今天要是放你去了,到不了明天就找不见你踪影,说不定到时候我还得去你家为你娘、还有你妹妹收尸,你忍心吗?” 想到家里尚在病重的老母,以及乖巧可爱的妹妹阿罗,尤德的心动摇了。一边儿是自己的老母和妹妹,一边儿是自己喜欢的姑娘,选哪一边尤德都不愿意。 “啊啊啊...” “哐!哐!哐!”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都什么世道啊?” 看着锤墙痛哭的尤德,卓全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街道上。 从卓全那里知道那何久翁除了何汝莲这一个女儿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东丰的心思便悄没声息的动了起来。 收敛起方才嚣张的气焰,命令二人松开何汝莲,又关心的问了几个关于何久翁的问题,皱眉沉思良久,恍然大悟正待开口说话却又装作好像想起什么的样子,赶紧闭上了嘴巴,摆摆手就欲要赶紧离开。他这幅样子明显就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不肯说,何汝莲一心想为死去的爹伸冤,哪会就这么让他离开,便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丰爷,丰爷” 东丰回头一看是她,脚下更是加快了步子,何汝莲就在后面追,二人一跑一追,没一会儿远离了大理寺的范围。 “丰爷,你就告诉小女子吧,小女子在这里求你了。” 何汝莲毕竟年岁小,又是个姑娘,气力跟不上东丰,这一段小跑下来实在是跑不动了,可那东丰却依旧还在往前走。 别无他法,何汝莲能做的就是下跪哀求。 “哎呀何姑娘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何苦追着我呢。” “丰爷,你就看在我爹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吧,我是真心想为我爹伸冤做主,还请丰爷大慈大悲帮我一把。” 说罢,何汝莲就开始磕头,声音咚咚咚的来回响,脸上还挂着热乎乎的泪。 “何姑娘你快起来。” 东丰停下步子从远处跑了过来,弯腰去扶何汝莲。何汝莲一听大喜,忙反手紧紧抓着东丰的衣袖,希冀的问道,“丰爷你答应我了?” “你先起来。” 看她还不起身,东丰看了看四周,为难讲道,“你这幅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这个大老爷们在欺负你呢,你先起来吧。” “好,那丰爷你可不要再跑了,我是真的追不动你了。” 一边儿擦着脸上的泪花,何汝莲在东丰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嘴里那么说,眼睛紧紧盯着他就怕他又跑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姑娘?” 章节目录 第256章 羊入虎口 东丰,号疯八,疯应了他的名,八应了他的胡,可疯八却是应了他的人。东丰不仅是吴家的管家,他更是吴苗身边儿一条忠实的狼犬。之所以说是狼犬而不是单纯的狗,而是这家伙除了是个恶狗之外还是条色狼。 作为吴苗的恶狗,他自然承担了吴苗所有吩咐下来的事情,不论大事小事,好事坏事,换句话说他就是第二个“吴苗”。何久翁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偷盗器械拿出去私卖,罪名往大了说也不过是流放,但却绝不会是砍头之类的。 但是他活着,有一些人心里不踏实,至于为什么不踏实,东丰想都不用想,背黑锅、替罪羊这样事情他早已屡见不鲜,所以等吴苗收到了银票和一封书信之后,没过几天何久翁便“病”死在了牢中,伍佐自然也不会检查出其他的问题,这都是很自然平常的事情。 因此,从知道何汝莲的何久翁女儿之后,东丰就已经开始思考怎么除掉她了。当然,这么花容月貌的一个姑娘如果就这么白白死了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东丰可是个最不喜欢“浪费”的人。 如果何汝莲心里不单单想着为死去的爹伸冤,她只要留心查看就会发现东丰引她追着的路越来越窄,人也越来越少。 “你看你这哭的,不光眼睛红肿不消,把这小脸都给哭花了。” 嘴里小声责怪着一直伤心流眼泪的何汝莲,东丰还用手帮她擦拭着脸上的热泪。 吹弹可破是不是就是指的这种? 这幅小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惹人心疼,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小妞狠狠地抱在怀里。 看着何汝莲肉嘟嘟的脸上雨花带泪,那稚嫩的肌肤就摆在眼前,从手指间传过来的滑嫩感让东丰心中一荡,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 这声音很响,再说二人此时距离也很近,何汝莲自然听得极为清楚,抬头去看就见丰爷正呆呆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流露着跟爹看自己时不一样的神色,这种眼神好陌生,却让她没来由有些害怕。 “丰爷” 赤裸裸的眼神让何汝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手上柔滑的感觉消失,东丰这才从梦幻中醒过来,见何汝莲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暗骂自己一声,一边儿收回伸出去的手,嘴里一边儿打着哈哈道,“哦,我刚才只顾着想你爹的事情,一时忘记了还在给你擦眼泪。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 “我爹的事情,丰爷你想到了什么?” 一听是关于爹的事,何汝莲把刚刚的那点害怕又忘得干干净净,身子紧凑了过去。 东丰这次可不会再那么冲动了,今天这顿美餐他是吃定了,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现在依着情形,只要找个僻静的角落,一切都可以水到渠成。 有意四处查看人影,顺便看看哪里比较适合,脑袋来回到处看,东丰一边儿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是我想岔了。” 看东丰注意着四周,何汝莲还以为他怕被什么人听到,看前面正好有一个破庙,拉着东丰的手臂就往那里走。 突然被拉着走,把东丰吓了一大跳,脸都变了,“哎,何姑娘你干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前面的破庙去,那里说话别人就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了。”被东丰挣脱掉,何汝莲小脸红红的,这才想起自己一时心急竟然拉了陌生男子的手,不过却又害怕东丰离开,忙跟他解释缘由。 “哦,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吓我一大跳。” “是我莽撞了,还请丰爷你不要见怪。” “没事没事,既然如此那边走吧。” 看了看四周,破庙的确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东丰看上了另一边儿的草垛,野外的味道还未试过,他可是一直都有这个心思。 “这姑娘脑子有坑吧?难道她看不出来这家伙对她明显就是心怀不轨吗?还傻乎乎的拉着他往破庙走,说不定他正在想办法怎么把你骗进去呢。” “真是无语了,这古代的女子真的就这么笨?” 不用想,光是听着非一般的言辞就知道嘀咕的人是师中泰。 可是师中泰明明不是去了大理寺办差了吗,他又怎么会跟着东丰和何汝莲到这荒郊野地的破庙呢? 此事说来话长,在军器监应下祁树礼交代的差事之后,师中泰的确是老老实实的去了大理寺,路上既没有拐弯抹角,也没有偷奸耍滑,而是直奔着大理寺的方向去的。 师中泰会这么老实?答案是不会,但是假如他要是另有目的的话,那就有可能了,比如说那一个在大理寺任职的周康仁。 祁树礼不清不楚的交代了涉及人命的事情,师中泰若是就这么去了大理寺,肯定就会莫名其妙的被人牵着鼻子走,说不定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点头画了军器监的押,所以为了不给自己惹事,也为了自己心里有个准头,他便想着先过来问问周康仁,毕竟他在大理寺工作,就算是知道的不多,但也比师中泰知道得多,更比祁树礼告诉自己的准确且无误。 可说巧不巧,就在师中泰找了人托口信给周康仁,而他自己闲坐着喝茶的时候,正好把卓全、尤德、何汝莲以及东丰之间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何久翁是谁他不知道,但如果何久翁就是军器监驽坊的监头,而且还病死在牢中的话,那师中泰便有九分的把握肯定这个何久翁就是自己今天来大理寺处理事情的主人公。 不怕不知道,就怕知道了别人还大大咧咧的在你耳边说一堆子话,留心听过四人之间的谈话,师中泰心中没谱但也知道了个大概,本没打算跟着东丰二人过来,可是卓全和尤德之间的争吵却是让他上了心。 如果说他要是不知道,或者没听到也就算了,可现在他却听得真实,特别是“推入虎口”四个字,而他们对话中的“疯八”师中泰猜测就是那东丰。要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妙龄少女被一个中年男子欺辱,师中泰做不到。 如果说他一个前世的女子也要像那两个兵丁一样容忍此事的话,他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身为人就要有做人最起码的素质。 章节目录 第257章 书房的信 破庙。 傻白的何汝莲前面带路,怀揣着为父讨回公道的急切心情,隐藏极深的狼犬东丰跟在后面,一边儿走一边儿注意着四周的情况,胸前左侧咚咚直跳的心越来越迫切,若不是担心会被人发现,他早就一个饿狼捕食直接扑过去。 “丰爷,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再没什么人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关于我爹死亡的真正隐情了吧?” “先别着急。” 这句话即是东丰对何汝莲说的,也是他对自己那颗早就按耐不住的冲动说的。 在何汝莲急切的眼神中,东丰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直接走到了破庙的后面,好一会儿才从后面走回来,返途还又看了看只剩半边身子土地公公石像的背后。 “现在可以说了吧?” 东丰点了点头,从一边搬了几个木头并排放在一起,又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帕盖在上面,“何姑娘请坐。” “没事丰爷,我不累的,你要是累你坐就好了,我站着听就行。” “我要说的事情很长的,再说了,咱们跑了那么远的路,你肯定早就累了。我知道你还在担心你爹的事情,你放心,我东丰说出去的话,就肯定会说到做到。”东丰说的话掷地有声,脸上的表情也很诚恳,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没有在欺骗自己。 何汝莲轻轻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撩起衣裙坐了下来。 “何姑娘你知道为何我在大理寺听到你爹名字的时候会那么吃惊吗?” “为什么?”不等自己再问,东丰便开始主动提及爹的事情,何汝莲心里更不觉得有它,当下全神贯注关心着东丰问的话。 虽说自己当时被那两个兵丁拉着,但堵了嘴却没有捂住眼睛,卓全跟东丰解释自己为何在大理寺喊冤的时候,她又看到东丰沉思了许久,嘴里自言自语问了一句话,之后便再也没有问有关她爹其他的事情。所以,何汝莲很肯定东丰绝对知道些什么,若不然他不会说,“难道就是他?”而东丰话里的这个“他”,肯定就是她爹,因此她追了过来。 “那是因为我在我家老爷的书房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吴大人?” 东丰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吴苗吴大人就是我的主子。” “吴大人书房怎么会出现我爹的名字,我爹明明是军器监的人哪?难道是军器监那边下令杀死我爹的?不会就是吴大人下的手吧?是不是啊丰爷?” “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示意她不要着急,东丰从土地公公供奉的桌子前直起身子,“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好几天前的事情,那天我像往常一样进到老爷书房里给大人送信,碰巧看到老爷正在写着什么,其中就有何久翁三个字,不过当时我也就那么一瞧,你也知道我们做下人的,有些事情也是有规矩的,所以我也没敢多看。” “今天听那卓全说起,我只觉得熟悉,仔细一回想这才想起就是那一次的事情。”东丰一边儿说脚底下一边儿动,说话间已穿过了何汝莲的正面,到了她的右侧,“不过呢,再怎么说我家老爷也是我的主子,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若是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件事告诉你的话,我怕到时候你爹若真的是被人害的,那我肯定就得被我家老爷打死不可。” “我知道,若不是小女子一路追着丰爷不放,还那么苦苦哀求丰爷你,怕是丰爷你怎么都不会跟我说的。”东丰说的话何汝莲也能理解,只是她没想到她爹的死竟然还会牵扯到大理寺里面的官儿,这她可到底要怎么办呐。 “丰爷,你进书房看到...” 正想问东丰他看到自己爹名字那天具体是什么时候,没曾想一回头迎接自己的却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不等她发问这是什么,何汝莲便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 “怎么样?丰爷这醉人酥的味道不错吧?”看着何汝莲倒在地上,东丰赶紧将瓶口塞住,“啵”的亲了一口白瓶子,宝贝似得重新放回了怀里。 “啪啪” 站起身的东丰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若不是刚好扶着旁边的柱子,差点就要栽地上了,狠狠拍了自己脑壳两下,东丰一手抱着柱子,一手又伸进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白乎乎的丸子扔进了嘴里。 过了有四五分钟,东丰这才松开了柱子,一边儿将青色小瓶放进怀里,一边儿骂道,“娘的,下一次可不敢再这么冒险离得那么近,要不是老子提前吃了一颗解药,现在怕是也要跟这小娘皮一样昏过去了。” “嘿嘿,这次也值。” 看着躺在身前的何汝莲,东丰笑的很淫荡,嘴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大胆行为,“等老子玩爽了就送你去见你爹,到时候你就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了,哈哈哈...” “哎哟哟哟,这皮肤滑的,都能掐出水。” 摸了一把何汝莲的小脸,东丰直吞口水,下一秒用手扶着她的脸,嘴巴就预备往她粉嫩嫩的樱唇上凑。 “大哥,前面有一座破庙,咱们正好可以进去歇歇脚,等吃饱了肚子再赶路也不迟啊。” 尖细的声音才落,一个粗狂的男音便又响起,“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等会找家上好的客栈,好酒好菜任你吃个够。” “大哥你身子骨硬朗没什么事,可我这瘦瘦弱弱的,再说咱们都走了一天的路了,我真的是走不动了,不信大哥你一会儿看看我的脚,肯定两只脚底板全是水泡。”尖细声音的听起来是个瘦弱的男子,吃不得什么苦。 “你说你,平时我让你好好习武,你不是偷懒就是耍滑,现在不过才走一会儿子路你就受不了了,你说说你都能做些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看情况那被唤大哥的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东丰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何汝莲,耳边儿“咯吱咯吱”的声音越加清晰,拿起一旁的石块就往那俏脸上砸。 “大哥快点,我要是被你饿出毛病,别怪娘又...” “啊!这有个姑娘躺在庙里,不知道是死是活,大哥你快来看看!” 章节目录 第258章 等 五更阎王。 若不是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若不是害怕被那人追上,若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那人,若不是担心背上的人会有生命危险,师中泰打死都不会进这家医馆。 医馆的名字见过那么多,唯独这家医馆的名字,师中泰连敢想不敢想。五更阎王?你到底是救人命呢还是准备要人命啊?不用想就知道这大夫也是懒得要死,口气狂妄的主儿,肯定取自于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你到天亮?当然,这是师中泰瞎猜的。 不过还真的,师中泰一个文弱书生,像东丰那种敢杀人的主儿他自然是打不过的,可是却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何汝莲遭此人毒手,也算是急中生智,狗急跳墙,师中泰便想出一人分饰两角的法子。可这也说起来也就是个下策,毕竟只要东丰从庙里偷偷往外一瞧,他的计划就会破灭,所以师中泰就是在赌,赌他色迷心窍,赌他没时间也没心情确定破庙外是否真的有两个人。 从现在看来,师中泰的计划是成功了没错。可是,东丰临走前的那一下却是狠狠砸在了何汝莲的脑袋上,等到师中泰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她脑袋右侧鲜血直流,几道血红的印子横穿脸面流淌在地上。这场面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这里,师中泰都从未见过,吓的心都慌了。不过他也很快稳定好心神,上前测试了一下何汝莲的呼吸,食指上的温热让他心中一喜,“还有呼吸”。 还有呼吸就证明人还没死,人既然没死伤口自然就需要包扎,四下看看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东西,突然想起自己上次在楼家村的时候苑伊雪是用裹胸布给自己包扎的,可是自己现在是个男的,哪来的什么裹胸布,如此想着眼睛下意识看向了昏倒在地的何汝莲的胸前。 “啪!” “想什么呢!” 一巴掌将自己打醒,二话不说解开自己的官服,将里面穿着的白色背心撕下了一圈,“对不住了姑娘,实在是没什么东西能用,你就凑合一下吧。” 为何汝莲包扎好伤口,师中泰也不敢过多久留,毕竟东丰到底走没走他还没有确认,万一这小子来个半途返回,那他可就真的完了。 背着何汝莲回到闹市,众人见他穿着一身官服,身上还背着一个头破血流的姑娘,躲得远远的都不敢上前。师中泰可没时间这个时候解释东解释西,直接走到一个摊位前问了老板最近的医馆便离开了。 若不是那老板说五更阎王里的大夫妙手回春,都能把死人给救活,师中泰都不敢相信这是家医馆。 “伙计,那大夫还没好吗?” “大人您别着急,小的看方才那姑娘满脸是血的,沈大夫自然得先给她看伤势,包扎好了才能看她是否有大碍,这少说也得花半个时辰。” “大人大老远背着那姑娘过来,急的满头都是汗,要不您在椅子上坐着再歇会,小的给您泡壶茶去。” 师中泰一身枣绿色官服装扮,青眉剑目,虽说汗渍打湿了整个脸,身上的官服也有些歪歪扭扭的,可这并不影响伙计对他的态度。 听伙计这么说,师中泰想想也是,不处理好伤口怎么给人治病,便点了点头走到角落的桌椅那里坐了下来。 八月的天儿,正是最热的时候,这又跑着出了一身的汗,这身官服就跟前世的西装似得,捂得严严实实闷得很,可师中泰还不敢脱下来,这一件脱了里面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敞开着双腿,架着手臂悬空在半空中,低着脑袋让风有机会吹进去。 “大人,您喝茶。” “谢谢啊。”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师中泰哪还有心情喝茶,一脑门子的汗喝个球球啊。 “大人您尝尝这茶。” “我现在有些热,等我凉快点再喝。没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伙计的热情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师中泰都这般说了,按照正常的事情其他人早就乖乖去一边儿,可这伙计却依旧站在那里,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大人这茶是用煮好的绿豆水冷却后沏的,里面还放了一些薄荷,方才小的见大人一头的汗,还特地在里面掺了一些井水,大人可以尝尝,喝一口就不会觉得那么热。” 也没听懂他到底说了个啥,师中泰只注意到喝一口就不会热这句了,怀疑的看了伙计一眼,那伙计点头哈腰颔了颔首,退回到了柜台那里 那就尝尝,反正又毒不死人。 不管伙计说的是真是假,至少他有那份心思,师中泰身上汗津津不爽,索性也不再管那些一滴滴在背后胸前滚来滚去不安分的汗珠,端起茶杯,没有想象中温热的温度,还有一丝隐隐的冰凉。 第一感觉很好,师中泰便信了那伙计一大半,当即送到嘴边轻轻尝了一小口,不过他也防着万一是热的所以一直喝的很小心。 “噜噜噜” 一小口水哧溜进嘴里,嘴里一股清新舒畅的感觉荡漾在嘴间,师中泰眉毛不自主扬了起来,果然,味道跟平日的茶就是不一样。 干掉一杯茶,心里清爽自在的许多,那股闷热的气息也正渐渐消失。 没有了过多内在情绪的干涉,师中泰等待身体温度降低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是要去大理寺办差的,而且自己还约了周康仁,放了周康仁鸽子还好说,可是若是放了大理寺的鸽子那他可就惨了。 大理寺。 政事房是大理寺处理事务的公共办事地点,平时这里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偶尔也有官员之间耍嘴皮斗嘴的时候,不过这些也都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公务上的总是免不了一些摩擦。可今日的政事房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暗沉沉的就好似外边儿马上要日跌的天儿。 “路是则” “大人有什么吩咐?” 吴苗坐在官帽椅上,脸上有些不耐烦,桌案上干干净净的,唯有正中央摆放着两张纸,纸的两侧用长条形的镇纸押着。 “军器监你派人去请了吗?” 一听是这事,路是则也是头疼不已,自己光是派过去的人里里外外都有三四波,可军器监的人每次都说忙,把核准的时间一推再推。 章节目录 第259章 演技十足 此事若是放在往日也就算了,可如今何久翁这件事却是由监丞吴苗吴大人亲自处理的,吴苗最不喜的就是等人,前几次是没约上也不算什么,可今日却是实打实定好的日子,若是军器监的人再不来,路是则可就惨了。 “下官早些时候已经派人过去问过了,定好的是今日过来核准。许是军器监派过来的人在路上被什么事耽误了,若不然下官再去派人看看?” “去吧,眼看着就要过午时了,你派人再去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干等着喝茶吴苗都喝了两三壶,一个时辰净顾着上茅房,别人不说不要紧,他自己可不愿意在这里干耗着,“不管怎么样,今天军器监的人必须在未时四刻赶过来,若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没见着人,我就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报少卿大人。” “喏,下官这就下去派人去看看。” 这话路是则之前也用过,他就是用了这句话军器监的人才把核准的事情定在了今日,可如今人也没来,人家完全不吃这一套你也怎么办。 “司名” “大人您找小的?” “你再去一趟军器监,亲口问问里面的人,看军器监今日是否派人过来?” 司名本是大理寺分给路是则的牙肆,后来路是则见他办事灵光,做事也很上道,便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做小厮。 “大人,怎么还去呀?军器监的祁大人前儿个不是给了话了吗?” 单是去军器监跑腿,司名就已经来回三四遍,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他就是闭着眼睛都知道走到第几个街口往哪拐,再走多远再过几个巷子能到军器监。 路是则也是不爽还烦,可这事又不能不办,“这军器监的人要是来了我还会让你去吗?你这不是说的废话,我也烦得要死,去,快去再跑一趟。” 这口气明显是在对自己撒气,司名可不敢再多问,“那行,小的这就再跑一趟。” 师中泰终于想起祁树礼交给他的差事了,祁树礼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亲他一口,实在是等不上五更阎王坐堂大夫的诊断,不过师中泰也真是不放心,又多问了伙计几句,那伙计张嘴就是,“若是连沈大夫都没办法治的话,那大人您就算进宫去找御医,怕是也治不好那姑娘。” 这话一出,师中泰哪敢再多问,这口气跟吞了蛤蟆似得,自己要再问可就算是瞧不起人家,不过想想何汝莲也只是脑袋被东丰砸了一下,若是会有问题怕是不等到这五更阎王就会死了,现在人既然已经有了大夫照顾,自己一直待在这也不是个办法,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把差事先办完,事罢再回来也来得及。 想到做到,交代了伙计一下,从怀里丢下十两银子,师中泰便风风火火朝着大理寺奔了过去。不等他跨进大理寺的府衙,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抓住了。 师中泰第一反应就觉得身后的人是东丰,脑门上的冷汗开始疯狂往外冒,“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再看我这一身官服,就应该知道我可是朝廷命官,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若是胆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朝廷可不会饶了你的,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趁着我现在还没看见你的脸,有多远你走多远就好了,你放心,本官也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的。” “嗯?” 脖颈上突然被人用手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师中泰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擦,这货竟然还敢摸我!这丫的是朝着枪口上撞啊,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看看,咳咳,算了,大度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呵呵,看来朋友你也是个喜欢幽默的人,好了,现在依然已经逗过我了你就赶紧走吧。” 这个笑话只能给三分,再多就是二分。 “啪啪” 我擦你个大爷,孰能忍你嫂嫂不能忍!娘希匹的,你特么的竟然打我屁股,你这是在老虎头上动土! “哈哈哈...” 不等师中泰准备好开始“一决生死”的心理,身后的人就迫不及待的将手伸到了师中泰的腋下,两只手不安分的一阵骚动,引得师中泰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了好了,哈哈哈,好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 这真的是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求饶中结束。 可身后人却好像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师中泰,躁动的双手一直来回动作着,看来不把师中泰给笑死是不打算罢休。 “周康仁!” 为了躲避腋下的双手,师中泰自然不会再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生理上的反应让他下意识的往一边儿躲避,几个躲蹿不知何时便已经和身后人形成了面对的姿势。 听到师中泰的叫声,周康仁这才收回了又要继续追寻痒穴的手,尴尬抬头望了望天儿,双手交差来回搓着,“呀,都已经未时了,我记得好像大理寺好像好多政务没有处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要不然今晚又得熬夜。” “站住!” “得抓紧时间,再这么熬下去我就得躺着被人抬回去了。” “今晚你会不会被人抬回去我不知道,但若是你再不站住的话,我很肯定你一刻钟后就会被人抬着走!” 听到这话周康仁不敢再装聋作哑了,不过却是新一轮演技的开始。 “咦,中泰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都没看到?”说着周康仁就很热情的凑了过去,伸手就要揽着他的肩膀,不过却被黑脸的师中泰无情躲开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派人给我捎口信来着,不过我半个时辰以前都从大理寺出来了,到你上次喝茶的茶棚没看到你人,我还特地去周边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你人,你到底去哪了?就这么把我叫出来,人却不见了踪影,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一转脸自己就成了被质问的那个人了,明明是你方才做了错事。 “几日不见,口齿伶俐了不少啊?都会变着法子找我茬了?” 周康仁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继续冷脸质问道,“我怎么找你茬了?难道我方才说的话不对吗?有一句是假的吗?” 章节目录 第260章 是祸躲不过 大理寺外街角。 如果师中泰记得没错的话,此时生气的人应该是自己吧,自己方才可是被当众“调戏”,那赤裸裸的挑逗如烟在前。 面对怒气冲冲的周康仁,师中泰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却也不会看着戏弄之事就此揭过,“没有,你说的很对,只是我们...” “既然你觉得我说的话没有错,那你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既然你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就是肯定自己之前就是在戏弄我,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不是,我不是...” “既然你也觉得不好玩,那你为何还要派人捎口信给我把我从大理寺叫出来,我人都出来了而且还在外面等了你大半个时辰一直没见到你的身影,你以为我很闲吗?” “没有,我不是...” “你也知道我很忙,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让人嗤之以鼻的事情?师中泰,你可是个读书人,你可是军器监监丞,身为朝廷命官,你不为百姓和皇上办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来打扰我,你还有脸吗?你就不觉得羞耻吗?你的仁义道德,忠君爱民哪去了?” “没有...” “什么?你说你没有脸?你也不觉得羞耻?”周康仁闻言右手扶额,还不住的摇头,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这哥们是不是有病? 师中泰已经无力在说话了,连续四次说话被他硬生生的打断,到底要说什么师中泰现在都已经记不得,只是看到周康仁这幅模样,忍不住直翻白眼,同时就是落败的无奈。 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货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这特么的哪是咄咄逼人呀,这分明就是把人往火坑上挤兑! “中泰呀,你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我们才多久没见啊,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快点告诉我,我看看你还能不能救?” 我呸! 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师中泰已经懒得再跟这货说话了,明明是自己该问他,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才对。 “中泰,中泰你别走啊,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师中泰头也不回,举手做了一个再见的动作,“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走吧,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 “请你马上,立刻,嗖嗖的从我眼前消失,谢谢。” 周康仁笑着从后面追了上来,压着师中泰的肩头,热乎道,“别介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嘛。”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好吗?” “你看你这人,我不就抢断你几次话吗,你至于黑着一张脸吗,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来问你要债的。” “周大人呐,我滴青天大老爷,您可赶紧走吧,成吗?” 此时师中泰只想让他离开,再无其他的什么追究的心思,这家伙如今在师中泰眼中就是个毛毛虫。 看着恶心,还黏人,关键是一脚踩死绿汁喷溅,更恶心。 “行行行,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对你,我保证。” 显然师中泰对周康仁的这个保证不是很相信,他都在自己身上试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下次,打死他他也,哦,要真是打死他他可能就会相信。 不过,保证的话说完,周康仁的确也稍稍恢复了正常,认真问道,“说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这大忙人一贯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别说你没事啊。” “何久翁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师中泰话才出口,周康仁就变了颜色,看了一眼还有几步远的大理寺府门口,拉着师中泰走到了一个路边的茶棚里。 “你怎么知道何久翁的?” 不等师中泰回答,周康仁了然接着道,“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军器监的监丞,而那何久翁是你们军器监驽坊的一个监头。” “不过,何久翁这个人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你都知道些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一个监丞应该无需管这事吧?”周康仁没有直接讲,而是反问师中泰为何问及此事。 他这幅严肃正经的样子,师中泰看过不少,每次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绝不会是小事,“少监大人派我过来核准何久翁的死,我想着再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署了我的名字我不得留心一下。” “呼...” 闻言周康仁深呼了一口气,眉头皱着思索着什么,师中泰也不插嘴打断,静等着他说或不说,不过他却已经很确定何久翁的死绝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不能换个人吗?” 心底一暖,师中泰淡淡笑道,“你觉得以我的性子,我会没试过推掉吗?” “那你想办法往后再拖一拖,兴许少监就会换另一个来。” “啪啪” 轻轻拍了拍周康仁的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这样来来回回的换人,你倒不如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这样我也好心里有个估量。” 大理寺府衙门。 未时三刻,一个身着枣绿色官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脸不熟,至少卓全没见过,也不记得大理寺有这一号人物。 “请问这位大人是?” “我是军器监的。” 一听是军器监的官员,卓全忙不迭招呼一个小厮过来,“大人请。” “嗯,多谢。” 大理寺政事房。 “噔噔噔” “大人,军器监的人来了。” “终于来了,人呢?” “已经领进来了,说话就到。” 路是则正准备去给吴苗禀报,就见吴苗对自己摆了摆手,路是则愣了一愣,让小厮退下,乖乖坐回位置上继续处理事情。 看来,这吴大人是要给这人一个下马威了。 “大人您请。” “嗯,多谢小哥带路。” 带路的小厮笑着退下,单剩下师中泰一人站在政事房外。 站在外面,师中泰就能看到房内并排摆置着两排方案,一个方案前坐着一个官吏,都在埋头忙碌,也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 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官服,正了正头顶的帽子,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鼓励,师中泰迈着阔步走了过去。 “扣扣扣” “各位大人好,我是军器监的师中泰,今日过来是为了处理军器监驽坊监头何久翁死在大理寺牢里的事情,不知要和哪位大人一起办差?” 章节目录 第261章 变色龙 不过就是核准一个低贱匠人的死亡,军器监竟然三番四次的推辞,难道普天之下只有你军器监的人在为皇上办事,其他人都是在打发时间撞钟度日吗? 军器监的态度让吴苗心中很不高兴,好似就像自己在求着他们办事一样,所以在听到军器监派来的人到了之后,吴苗既不出去迎接,也不让路是则出去,他到底要看看军器监这尊大佛有多大的能耐。 吴苗想到了来人看到没人接待他的时候会很难堪,惶恐不安的左看右望,到最后肯定就软下脸主动找外间的人打听,虽说没什么但是传出去却足以让他丢人。 可他没料到有一种开场白叫做自我介绍,而这个自我介绍是师中泰前世从小学,哦不对,是从幼儿园或幼稚园就开始学习的一个技能,就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自己。 而恰巧师中泰身为军器监的人,就连军器监辖内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他,更别说是大理寺,所以出于礼貌,师中泰很自觉的敲门,吸引眼球之后开始将自己推销出去。 师中泰做的很成功,房内所有人的眼球都被他吸引到了,因为所有人都是张着嘴巴,瞪着眼看着他,包括吴苗自己。 “你是师,师中泰,是那个准驸马师中泰师大人吗?” 呵呵,原来是因为准驸马这个头衔啊,我还以为你们是被我刚才那番礼貌的话惊到了呢。 师中泰含笑点了点头,“对,我就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那个师中泰。” “哎呀,师大人大驾光临我们大理寺,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啊。” “来来来,师大人里面请,请坐请坐。” 招呼好师中泰坐下,吴苗又匆匆忙走到路是则史身边,轻声道,“你去把本官书房中的一秤金拿去沏壶茶端过来。” 一秤金,顾名思义,一两茶叶一两金元宝,贵得很呐,吴苗平日里可从不会随意拿出来招待人,由此可见师中泰在他心中的份量还是很高的。 “不知大人是?” “哦,下官吴苗,是大理寺的监丞,何久翁的事情就是由下官来负责的。” 闻言师中泰大喜,拱手道,“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是接了监里祁大人的吩咐过来办差的,一会儿就有劳吴大人了。” “诸位大人这,诸位大人继续忙你们的事,我就是过来找吴大人办事的,多有打扰了。”看着都还站着的其他人,师中泰突然觉得屁股上好像长了根钉子。 “无妨无妨。” 众人嘴里说着无妨,不顾却是在吴苗的示意下都坐下重新忙自己的事情。 “那个,吴大人...” 见师中泰欲言又止,吴苗笑着回道,“师大人随便问,只要是下官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既然如何,那我就不跟吴大人客气了。” “师大人随意些就好。” “其实吧,祁大人只是跟我说让我来大理寺,却并没有详说要怎么处理何久翁的事情,所以这方面还请吴大人帮忙指点一二。” 吴苗还当是什么事呢,当即讲道,“师大人前些日子一直在忙碌与虎啸太子比试的事情,这些我们都知道,所以师大人不了解这些也实属正常。其实呢,主要是何久翁之前在军器监偷了驽坊里的弩弓,私自拿出去变卖成银两,事情虽小但算起来这也相当于盗窃朝廷财物,按律是要发配充军的。可是这何久翁年岁也大,那牢房只是个关人的地方并不适合住人,再说这夏日里蚊虫不断,早晚温度不定的,他就不小心得了风寒,狱丞还没来得及上报请大夫过来诊治,这何久翁便病死过去。所以呢,才需要军器监这边过来确认一下,这样等到大理寺呈送给刑部死亡名单的时候也好有个校准。” “所以一会儿的时候,下官会给师大人看何久翁的死亡尸格,然后大人只要在另一份确认书上署上名字和印鉴就可以,很简单的一点也不麻烦。” 吴苗讲的很详细,师中泰自然听得明白,不过他今日过来可不是乖乖的署名和盖打印,他是来闹事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吴大人把何久翁的死亡尸格拿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可以,这自然没问题,尸格本来就是要给师大人你看的。”吴苗到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茶都还没沏好呢就开始办差事,看来这师中泰也是个着急的主儿。 既然他要看,吴苗自然也不会拦着,当即起身去到位置上将桌上的那两张纸都拿了过去,抽出其中一张递给了师中泰。 “无外伤,无明显中毒迹象,确认为正常死亡。” 短短二十个字就把一个人的生死给交代了,这还真是简单,怪不得吴苗不怕把尸格拿给自己看,因为这尸格上根本就什么就没有写,师中泰要是能瞧出个端倪来那还真是见鬼了! “这尸格会不会填的也太简单了些?就没有其他的详细介绍吗?比如说头上有没有隐藏的外伤,或者死者的骨头有什么骨折,断裂什么的,总之就是类似于这种的报告,没有吗?” “下官不是很明白师大人在说些什么。”若是吴苗现在都还看不出来师中泰的意图的话,那他就不配坐上大理寺监丞这个位置。 “这尸格是仵作亲自验尸填写的,本官也只是通过看这尸格来断定死者是否是正常死亡,现在这尸格上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已经表明了何久翁的死是正常死亡,而师大人却在说什么隐藏的外伤,骨头断裂这种话,本官还真是听不懂师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师大人不相信我们大理寺仵作填写的尸格,觉得我们大理寺是在弄虚作假,意图枉害一条人命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这可是吴大人你自己说的啊,跟我可没有关系。” “你...” 吴苗被师中泰的这句话呛得差点吐血,“是师大人你先说这尸格有问题,本官只是在猜测师大人是不是以为我们大理寺有什么欺瞒你?” 这一字一句的逻辑解释,说的有板有眼,都让师中泰没法反驳。 “哦,原来吴大人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大理寺在何久翁的死上做了什么手脚,不想让我知道呢。” 章节目录 第262章 狂妄小子 “师大人慎言。” 师中泰的话让吴苗脸色大变,不是怕而是怒,师中泰此时的行为无异于是在上门挑战大理寺的尊严,这应该也能算得上是践踏。 自从知道军器监派来的人是师中泰之后,众人的心思便若有若无的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的穷书生,只不过有了几分才学夺得了个探花的头衔,又不是状元,可皇上竟然另眼相看赐婚他与明黛公主,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还好这家伙也算是有点能力,在面对婆罗国太子虎啸的挑战时没有怯场,而且还凭借着一己之力赢了两场比试,完败虎啸。可外间传言却是这里面定有公主的帮忙,若不然就凭这小子能在虎啸手底下过一关就算他厉害。 因此方才吴苗二人的对话,离得近的听得一清二楚,离得远的也都竖着耳朵使劲听,听完心中不屑一笑,还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极其狂妄的小子。 “呵呵,原来是我听差了啊。” 师中泰这大舌头有点长,吴苗在一旁坐着脸拉的跟驴脸一般长,黑的都能比上黑煤球了。 “大人请喝茶。” 才沏好茶的路是则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方才的情况他没有看见,对师中泰的态度自然秉持着上宾之礼。 “师大人着急办差事,这茶想必他是不会喝的,是则你还是端下去吧。” 麻地,老子用来招待贵客的一秤金,现在竟然用来招待你这个不明是非的臭小子,老子喂狗都不给你喝。 路是则猛地转不过脑子,奇怪的看向吴苗,短短的睫毛眨的有点犯晕。 见他这副样子,吴苗气的脸色铁青,怒喝道,“你没听到吗,本官让你把茶端下去!” “不用不用” 看吴苗气的不轻,师中泰一点自觉的意思都没有,光速将茶杯端在手里,有模有样的盖了盖茶盖,闭上眼睛美滋滋的闻了闻,嘴里赞道,“好茶呀。” 说着就在吴苗怒气鼓鼓的眼神中喝了一大口,还贱兮兮的说,“嗯,这味道果然跟我们军器监的不一样,大理寺的确不错,以后我得没事常来。” “到时候还望吴大人你不要嫌弃才是。” “哼” 冷冷一哼,见路是则还站在那里,只觉得碍眼,“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你没有事情做吗?你要是事情做完了就说一声,大理寺大把的案情都在那里摆着,随便挑出来十几件给你行不行?” 十几件?你还不如直接把我宰了算了,平白遭受一顿无名之火,路是则也不敢反驳,当即点头回道,“有有有,下官这就下去继续处理政务。” “滋溜” “滋溜” 听着这声音,吴苗真恨不得过去直接把师中泰手里的茶杯夺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既然师大人是来配合我们大理寺做事的,现在何久翁的尸格你也看过了,还请师大人在这上面署上你的名字,然后盖上你的印鉴,之后师大人就可以回军器监交差了。” “滋溜” “嘶,有点烫啊。” 抹了一把嘴,师中泰抬起眼睛看向吴苗,随口道,“这个尸格我觉得填的不是很好,能不能重新填一份给我再看看?” “师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份尸格有问题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本官没听懂,还请师大人明说。” “尸格这种东西,是要能够表明死者为何而死,因为什么死的,可是吴大人给我看的这份尸格,寥寥几笔根本就没写那何久翁是怎么死的,你这让我怎么配合大理寺办差。”师中泰的小课堂没预兆的突然开始,“配合这种事情嘛,就是你配合我,我才能配合你。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吴大人没有好好配合我办差,因为吴大人你没有配合我办差,所以我的差事办砸了。我的差事办砸了,那吴大人你的差事也就跟着成不了。” “所以呢,吴大人你得先配合我,把我的差事办好,这样吴大人你的差事也就能成。”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分明就是在跟我拖延时间!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师中泰这段弯弯绕绕给弄得头大,可吴苗却是一眼看出师中泰摆明就是不打算来核准办差,反而还有点捣乱,显然他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沉思稍许,吴苗心中便有了主意,你要详细的尸格不是,那我就让人再写一份你想要的不就行了嘛,反正怎么写,如何写,写什么不都是我们说了算。 “那好,既然师大人这般说,那本官这就命人让仵作再去验一遍尸体,重新写一份尸格给师大人看。” “师大人在此稍等。” “吴大人不急。” 吴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解问道,“怎么啦?师大人不是要一份新的尸格吗,本官若是不下去吩咐人处理,这也没有师大人你想要的尸格啊。” 师中泰放下手中的茶杯,嘴上咧着明朗的笑容走了过去,“我跟吴大人一起去。” “一起去?” “对呀,反正我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倒不如跟着吴大人一起去停尸房看看,这样我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知道...? 深深看了一脸牲畜无害的师中泰,吴苗瞬间打消了心中猜测的念头,不过就是一个书生,他难道还会验尸不成。 “行,既然师大人不嫌麻烦,那就这边请。” “吴大人你先请。” 侯府。 “吱扭吱扭”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深蓝色马车正好停在了侯府的大门前,看门的小厮还以为是什么人找错地方了,从门房走出来就准备张开黏人。 不想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公公,旁边还有一个小太监搀扶着,看样子这公公在宫里地位不低。 “公公是?” “这是明黛公主身边的掌事祥公公,我家公公有事情要见你家老爷。” 不管对方是哪个宫的人门房都不敢小瞧了,更何况还是公主的人,不过听小太监说他们要找老爷,门房低头哈腰可惜回道,“真不巧,我家老爷如今还未从兵部回来,要不公公您先进去喝杯茶,等到我家老爷回来小的立马就给您通禀。” 章节目录 第263章 尸臭 听门房说侯大人不在,小太监一时也没了主意,回头看向祥公公,“公公,侯大人不在怎么办?” “咳咳” 祥公公好像有些不舒服,蓝色的手帕一直掩着嘴,也没说话,用眼神指了指他怀里。小太监低头去看,随即恍然大悟,从怀中掏出一个帖子递了过去。 “既然你家大人不在那我们也不便久留,这是公主亲笔所写的请帖,务必亲手交给侯大人。” 太尉府。 前门传过来话说是有姑娘要见自己,刘硕佳满腹疑问,问报信的下人,那下人却是一问三不知,只得让他退下带那人前来见自己。 自打上次从宫中回来,刘硕佳便再也没有进宫去,明黛的帖子下了一个又一个,她也只当不管,称病不舒服推辞掉。 说是病,其实也真的病了,只不过却是心病。 作为公主的玩伴,刘硕佳也算是从记事起就时不时进宫,一半儿陪着明黛玩乐,一半儿二人在一起学习琴棋书画,偶尔还会骑马撒泼,倒也过得很是快乐。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进宫的次数多了,刘硕佳自然也会时不时看到宫中的冷酷无情,那里即是让人美梦成真的地方,也是足以让人发疯发狂的沼泽。 她不想进皇宫,她也不想做三阿哥的妃子,正妃她也不要,不管三阿哥有没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上,她刘硕佳都不稀罕。 如果可以,她宁愿此生谁也不嫁,就这般冷冷清清,自自在在的一个人待着。 “小姐,人带到了。” “你退下吧。” 收拾好心里烦乱的情绪,刘硕佳转过头看向来人,双目吃惊的看着来人,嘴巴微张着,接着化为一语娇嗔,“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这都几天了,难道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长吗?” 随着手指揭开头上宽大的帽檐,一张娇美的脸颊暴露在刘硕佳面前,看向她的眼睛里尽是无奈。 明黛将披风脱掉放在一旁,走到刘硕佳身前,在她一旁轻轻靠着,“怎么,还想不开?”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说着刘硕佳远离明黛几步,坐在了亭子的长椅上。 “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 “晚了,你已经告诉我了,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刘硕佳声音冷冷,不带一丝感情,像个智能机器人。 “看来你很不欢迎我啊?” 明黛将后背倚在柱子上,歪着头看着冰山脸的刘硕佳,“原本我是想要告诉你,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来着,现在看来,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算了,今天就当我白来一趟吧。” 一边儿说明黛一边儿拿起披风往外走。 “哈,好吧,我承认我错了,你回来帮帮我吧,这段时间我真的快要疯了。” 大理寺停尸房。 夏天的温度很高,若是没有冰块的话,尸体的腐化速度是很快的。何久翁不过是一个监头,不用想他这种身份的人大理寺是不会用冰块保存他的尸身。 还没走进停尸房,远远的一股恶臭味道便飘了过来,师中泰正准备用手捂着鼻子,就看到吴苗掩着口鼻正看着自己,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麻麻地,老子还就不捂了! 现在师中泰是装大尾巴狼,表现的很爷们,过不了多久就是他丢人的时候,自然这也是后话。硬着头皮没做掩饰,师中泰与吴苗二人走进了停尸房,停尸房内早早就有两个仵作在等候着,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儿,另一个年岁稍大。 “见过吴大人” “嗯” 杜九、刘丰对自己行礼,吴苗点了点头,接着很不情愿的指着师中泰介绍道,“这是军器监的师中泰师大人,就是他说何久翁之前的尸格填的有些不完善,特地让你们重新填一份详细的尸格出来。” “见过师大人” “你们若是没什么意见,就开始动手吧。” 招呼了一声,吴苗掩着口鼻回到房门前,尽量离那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再远一些。 杜九是老手,刘丰作为徒弟自然是在一边儿打下手,比如翻动尸身、填写尸格这种事情都是刘丰来做,杜九只要在一边儿拿眼看着就行。 吴苗与师中泰觉得恶臭,他们倒是习惯了这个味道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见杜九先来到何久翁的脚部,刘丰伸手逐个掰着指头仔细看,研究完又在杜九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然后杜九点了点头,刘丰这才执笔开始在尸格上记录。 验尸过程进行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已经检查到了死者的上身。 “我要出去透透气,杜九你在这好好验尸,有什么情况叫我就行。” “喏” “师大人你不出去吗?” “我还能忍受,等一会儿再出去。”其实从踏进停尸房的门槛,师中泰就像窜出去,他一直在竭力控制着用嘴巴呼吸。 “那行,师大人喜欢待着那你就待着吧,我先出去喘口气,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吴苗人已经跑了出去,瞬间便看不到了踪影。 “师大人还真是好耐力,正常人一般都忍受不了这种味道,想不到师大人竟然能在不掩口鼻的情况待上这么长时间,小的真是佩服。” 师中泰摆了摆手,示意杜九继续做事,不用管自己。用嘴巴呼吸的好处就是闻不到味道,可坏处却是时间长了喉咙干痛,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保存唾液。 刘丰记录好下半身的尸格,便开始研究上半身的情况,入目可见,死者外表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干干净净的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记录了,却见刘丰双手缠着碎布头开始一一触碰死者的上身,由左至右,由上至下,每一块都有触碰的,很仔细,师中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是个细心的人。 突然师中泰发现刘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那一会儿师中泰刚好注意他的脸,所以他确认那不是自己眼花,下一秒就去看刘丰的手,只见那双手此时正按压着左胸下侧的部位,停留了一下便移开了。 刘丰汇报记录的时候,师中泰装作四下张望,转过身子用手摸了摸自己左胸下侧的位置,是肋骨。 章节目录 第264章 没问题的尸格 五更阎王。 “给,这是你娘子的药,你来喂她吧。” “大夫,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她不是娘子,我也不是她丈夫。” “相~公~” 沈大夫扔给师中泰一个鄙视的眼神,将手中的汤药的直接放在桌上便忙着去看其他的病患,留下双目紧闭,打碎牙往嘴里咽的师中泰一个人独自仰天长叹。 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 “相公~” 娇滴滴的撒娇声再次传入耳中,感觉到衣袖在被人微微扯动,师中泰忙打包好复杂的心绪,咧着一个大大的笑脸,端起桌上的汤药,转过身子。 “莲儿乖,来,把药喝了。” 何汝莲背靠在一张软铺侧榻上,头上缠着白色的布条,右边额头那块隐隐渗着一丝鲜红,再靠近一些就能闻到从那里传来的淡淡青涩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听到师中泰叫她莲儿,何汝莲小嘴微微撅着,小脸耷拉着一副我不开心你要哄我的可怜样儿,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她一边儿做着表情,还一边儿扯着师中泰的衣角,在两根食指之间来回的打转,对于师中泰递过来的汤匙看也不看。 你丫的就是活该!没事找抽型,生活不耳掴子你还耳掴哪个? 再次暗骂自己欠,师中泰脸上的表情放的更加温柔,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都能吹灭蜡烛,嘴上声音轻缓而柔和,“听话,喝过药相公带你回家。” 何汝莲还是不搭理他。 “娘子,为夫来喂你可好?” “嗯,妾身要相公喂。” “哼” 一声冷哼从身后药房中淡淡飘出,接着便又听到,“这就是不打自招。” 师中泰含泪闭目,老天爷啊,要不然你来道雷,把我给劈死吧,这世界真的没有爱了,再也没有了。 在停尸房看到刘丰的异常之后,师中泰本来还想再忍耐一会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情况,谁知道刘丰跟杜九耳语的时候,杜九脸色大变,接着不捉痕迹瞥了一眼师中泰,见他在四处乱看,这才拉着刘丰到了一角,表情严厉,口气凶狠的训斥了刘丰一番,本以为刘丰这就听话了,谁知道这小子倔脾气上来谁也拉不住,还梗着脖子不服气的顶嘴,杜九气不过伸手就是一巴掌,这巴掌没把刘丰打蒙倒是把师中泰看晕了。 本想上前劝几句,谁知道这个时候吴苗呼吸完新鲜空气正好回来,进门就看到杜九正在呵斥刘丰,见师中泰准备上前便笑着拦下他,“这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师大人作为旁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要不然哪,这小子以后动不动就得被训斥。” 听吴苗这么说,师中泰也就作罢,又等了一会儿看杜九还在没完没了的斥责,嗓子眼里直冒干火,无奈只得退出了停尸房找茶水喝,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验尸也正好结束。 吴苗将还热乎的尸格拿给师中泰查看,师中泰接过却不立马翻阅,而是歪着脑袋在停尸房四处乱看。 “师大人你找什么呢?” “哦”师中泰淡淡笑了笑,浏览着手中的尸格,嘴里故作好奇的问道,“刚才不是还有一个年轻的仵作吗,怎么一转眼功夫,他就没影了?” “师大人是说刘丰啊。”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吴苗也不吃惊,笑着解释道,“方才有人找他,他一听那人名字就急匆匆离开了。” “我想这尸格也填的差不多了,再说这不是还有他师父杜九在的嘛,便让他走了。” “这样啊。” 嘴里如是答着,师中泰心中却是,我信你个鬼。 尸格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看不出一丝的毛病,师中泰不仅多看了站在吴苗身后的杜九一眼,果然是老手,还真是玩的溜。 “怎么样?师大人可觉得这尸格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听这口气吴苗倒是笃定师中泰不会发现任何问题,也不觉得师中泰还能挑出什么毛病,这自信,够可以的。 与其说是自信,倒不如是相信多年验尸经验的杜九,他们早就合计好的尸格若是还会被人看出毛病,那杜九就没有再做仵作的必要了。 果然,师中泰摇了摇头,肯定道,“没有,我没看出来这尸格还有什么问题。” 吴苗大喜,随之变魔术一般不知从哪里拿出那张确认书,举在师中泰身前,“既然师大人觉得这尸格没有问题,那就请师大人在这确认书上署上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印鉴,这样这何久翁的事情就算是有了个了结。” “呵呵...” “师大人何故发笑?” 师中泰这无缘无故的笑声,让吴苗有些看不懂。 “没什么,哈哈哈...” 嘴里说着没什么,可笑声却越来越大声,吴苗笑容收起,冷着脸问道,“难道师大人觉得本官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啊,我可没有那么说。” “那师大人在笑什么?难不成,让你师大人署名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若不是这天儿还没黑,师中泰觉得自己都能看到吴苗头顶上熊熊燃烧的怒火,所以他觉得这把火还不够旺,他需要再添一把柴。 只见师中泰在吴苗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重重点了点头,同时说道,“对,我觉得如果我要是真的在这份确认书上署上我的名讳,确实是一件非常可笑,极其可笑,以及超级可笑的事情。所以,这个名我是不会写的,这印鉴我也不会盖。” “师中泰,你别太过分了!” 吴苗忍了很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说起来你也不过是军器监的一个监丞,是,你是皇上亲封的驸马没错,可是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没和明黛公主成亲呢。” “今天本官若不是看在皇上和公主的面子上,本官才不会任由你在大理寺胡作非为,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尸格填写的有问题,你以为你也是仵作啊?” “现在这份尸格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你又看不出什么毛病,你凭什么不在这确认书上署名印鉴。” “别怪我没警告你,今天你若是不在这确认书上署名印鉴,本官就到刑部告你个妨碍公务之罪!到时候,你就知道...”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的美梦。”看吴苗说的那么激愤,师中泰都不好意思打断他说话,生怕一不小心惊扰到他梦游,“我是说这尸格没问题,可这尸格并不是按照我要求的那样填写的。” 章节目录 第265章 解剖验尸 尸格没问题,可这尸格并不是按照我要求的填写的。这个问题就好像,你很漂亮,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能看懂的都是新时代的人,听不懂的只能说他哲理学的还不够好,而吴苗就是哲理课上只顾着睡觉的一个。 “什么?” “就是,嗯,怎么说呢?”师中泰左手托着右肘,右手食指频率很快的在下颌上轻轻敲打,约十下左右眼睛一亮,解释道,“意思就是这尸格还写的不够完善。” “还不够完善?” 吴苗已经后悔自己方才那一通话,再怎么生气自己也不该提皇上和公主,所以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忍,“师中泰,你是不是在跟本官开玩笑,本官可没功夫在这里陪你闹着玩,你要是想玩回军器监去,那里是你的地界,你想怎么玩都有人陪着。” “我想师大人应该不是仵作出身吧?” 的确不是,穷书生一枚,师中泰点了点头。 “既然不是,那师大人自然也不知道这尸格到底要怎么填写,而这杜九可是验尸验了几十年的老仵作,尸格到底要怎么填写他自然比师大人清楚的很,而这尸格就是杜九亲自填写的,这可是师大人和本官在一旁亲眼瞧着的,这没错吧?” 虽是他徒弟动的笔,不过那徒弟好像也是只有杜九点了头才会填写上去,也算是杜九亲自填的,这没毛病,师中泰又点了点头。 “所以,师大人既不知道这尸格该如何填写,也不是仵作出身,而这份尸格却是干了几十年验尸的杜九填写的,那这份尸格就是没问题的,这,就是何久翁的正常死亡证明。” 呵,这吴苗逻辑理论很强嘛,挺不错的。 或许吴苗是个坏人不假,但师中泰不得不肯定他的逻辑很牛叉,至少能进前十名,哦,全班只有十名同学的那种小班。 “我只问吴大人一句话。” 师中泰也不反驳他的话,也不肯定,反而看着吴苗伸出食指,笑问道,“这何久翁的死是否属于正常死亡,是否需要军器监的署名和印鉴?” “那是自然,若不然本官也不会多次催促军器监,军器监也不会派师大人过来协助办差,本官也就不需要在这跟师大人解释这么多?” 这算是抱怨吗?还是算作指桑骂槐的不满? 不管吴苗这句话算什么,师中泰都不在意,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很开心,笑的更开心。 “所以啊,如果吴大人不能给我看到我想要的尸格的话,那这署名和印鉴我是都不会做的。”吴苗脸色一变,张嘴就要质问,师中泰却还不想听他说那么多的废话,“如果吴大人不满意我的做派那你大可以去军器监找左大人,让他派其他人过来协助吴大人办差,正好我也觉得这事麻烦的很,一点也不想干。所以吴大人若是能够让左大人回心转意换其他人前来的话,那我可真的要感谢吴大人你了。” 吴苗嘴巴动了动,到底忍住没说话。 让他去军器监找左禄用,且不说左禄用是军器监正四品的官儿,单说之前连请三催的军器监的人都爱答不理,去找左禄用管个屁用,与其让他去找左禄用倒不如自己去找付悯竹。可是吴苗却又不想去找大理寺少卿付悯竹,前番因为云凤双煞的事情,自己已经在付悯竹那里有了不错的印象,现在若是只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去找他那岂不是证明自己能力不行,所以吴苗不会去,也决不能去。 “那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尸格?” 哈,师中泰这声笑可算是开心到极点,不过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吴苗,若是再照着油盐不进的模式逗他,估计他真的能去军器监告自己一状,到时候自己再想耍心思可就来不及了。 “很简单,解剖验尸。” 留下足以让吴苗和赌局瞠目结舌的四个字,师中泰便随意一个托词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他可不管二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的目的只要达到就行。 “公子爷” “你们怎么才来?” 喂何汝莲汤药眼看着见底,自己分明一出大理寺便找人托口信给他们到五更阎王,现在天都黑了,猫四和刘官才到,难怪师中泰有些不喜。 其实是师中泰只顾着哄何汝莲喝药,没有注意医馆里的情况,因为猫四和刘官二人早就到了,只是他们没那么早主动过来。 刚进门就看到师中泰和何汝莲这么“暧昧”的这一幕,猫四就停了脚步,刘官自然也跟着停下。正待开口问他,猫四却伸出手指掐了刘官一下,疼的刘官忍不住叫出了声。 不等刘官开口骂他,猫四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什么完了?说什么呢你,咱们的好日子这才开始呢四哥,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快呸呸呸。”解决了观音山观音庙里的金三宝,刘官也算是苦尽甘来拿到了进入师家的通行证,这才刚过了不到几天,才开始体验到幸福的味道,刘官可不想就这么让它从自己身边溜走。 “你看,那是咱们公子爷,可是你看那女的!” 刘官有些奇怪的看着猫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女的怎么啦?不就是咱们公子看上的一个姑娘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啪!” 猫四狠狠拍了刘官一下,拉着他附耳轻声道,“你忘了咱们公子爷什么身份了,他可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他是驸马啊晕蛋!” “公子是驸马这我当然知道啊,可这...”刘官话还没说完,脸色就变了,变得跟猫四一样惨白无色。 见他这般神色,猫四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低声忙问,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你想到了是吧?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刘官不敢相信的回头去看师中泰,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伪装的表情,可是研究了数秒却没发现自己想要的结果。 “公子怎么能这样呢,他忘了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吗?” 不能,决不能!我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就这么被人轻易的毁掉! 下一秒刘官便整理好了心情,坚定的目光看向猫四,沉着声音道,“四哥,咱们可不能眼瞅着啊!” 章节目录 第266章 有我在 五更阎王。 本想将碗中剩下的汤药全部喂何汝莲喝下,没想到何汝莲撅着嘴,苦着小脸将嘴边的汤药推开了,师中泰心中有些不耐烦,正待皱起眉头训她一句,却见她低着头抬着眼睛偷偷的往一边儿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看到猫四和刘官咧着嘴巴对他笑,回头再看何汝莲她已经收回了目光,彻底低下了头。 想着反正也喝得七七八八了,不喝也就不喝,转过身将手中的汤碗递给了猫四,“你们是赶着马车过来的吧?” “是,公子爷传过来话里让驾着车过来,小的不熟练就叫了刘官过来。” “马车谁赶得不要紧的,只要车在就行。” 确认好有了代步的工具,师中泰这才重新整理好情绪,再次回过头来以温柔的语气对何汝莲说道,“娘子,咱们现在回家可好?” 何汝莲没有立马回话,反倒是偷着眼睛又看了看师中泰身后的两人,眼神躲躲闪闪的,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猫四你去把何故...”本来想说何姑娘的,突然想到这姑娘现在脑子不好使,师中泰便改了口,“去把夫人需要的药材买好,伙计那边有药方,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刘官你出去准备着,咱们马上回家。” “喏” 二人听了吩咐便都老老实实去做事,师中泰再次抬头看何汝莲,见她脸上表情好了许多,心道她难道害怕猫四和刘官,可是他们之间又不认识,她又在害怕什么呢? 五更阎王这名字的确不好听,可上门来看病的百姓却是不少,外间天都擦黑了,店里还是有一两个的病患在诊治,由此看来这五更阎王的沈大夫医术也不是吹的。 因为场合的问题,师中泰也没有问何汝莲心中的疑惑,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是看这姑娘的表情,不说几句好听的可心话怕是她也不会跟自己乖乖回家。 “娘子” “嗯~,相公” “你看外面天儿都黑了,咱们回家睡觉好不好?” 何汝莲连考虑都没有,就果断的摇头否决,抱着被子蜷曲着身子坐到了侧榻的角落,双臂交叠着抱着膝盖,下颌放在膝盖上,也不看师中泰。 这姑娘是什么情况?方才明明还同意要跟自己回家的,这怎么一会会儿的功夫就不愿意了呢?我也知道女人善变,可她未免也变得太快了点吧? 这副架势很明显就是将所有人从她身边推开,师中泰自然不会看不懂,但是这个姿势其实也表示此刻的她很孤单,很无助,很需要别人的帮忙和宽慰。 师中泰看了一眼医馆里的情况,除了一个坐在外面等待的婆婆,也就只有外间的猫四和只顾着抓药的伙计,他浏览的目光猫四自然看得到,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认真的盯着伙计看他是否抓错什么药材。 还好,没什么人,就一下,牛逼一点,一下赶紧搞定立马离开。 心中给自己鼓了鼓劲,师中泰双手撑着身子往里面挪了一大步,宽厚的上半身直接将何汝莲堵在了角落里,突然没了烛火的光亮,何汝莲不明所以抬起了头,就见到师中泰坐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黑暗之中眼睛里亮亮的,何汝莲只觉得心暖暖的,好像将头就这么靠过去。 “娘子,跟相公回家好不好?你放心,那两个人是咱们家的下人,是来照顾娘子的,娘子若是不喜欢那就相公我来亲自照顾你。我是娘子你的相公,所以呢,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的,有我在不用怕。” 有我在不用怕。 真的吗?我真的不用害怕吗? 师中泰仿佛能够听到何汝莲内心的问话,说罢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黑暗中坐在自己身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发着光,眼睛里的那两点温亮让何汝莲沉醉其中,随之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又是披风又是毯子的,猫四都没见过公子爷这么细心地照顾过哪个姑娘,连公主那么尊贵的人公子爷都是大声说话的,可眼前这位姑娘,公子爷却是极其的温柔,特别的小心,看的猫四眼都傻了,更别说才来没几天的刘官,他没看傻只是看的脸上惨白无色,表情凝重的就好像头顶上的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似得。 “刘官,马车赶得慢一些,我们不急。” 交代完最后一句话,师中泰这才在猫四的搀扶下走进了马车里,而刘官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猫四,二人默默无语,一左一右分别坐在了马车的外辕。 吴府。 从大理寺回来吴苗的脸就一直黑着,吴夫人见他心情不好到了晚膳的时间也不敢去书房敲门,一直等到东丰从外间回来,书房的房门这才重新打开了。 “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用明说东丰自然也知道吴苗话里指的是什么事情,这是他做了这么几年管家的心得,也是他在吴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倚仗。 只不过吴苗话问完,东丰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很好,就在吴苗阴沉的眼神中,东丰低头回道,“回老爷的话,小人没把事情办好。” 东丰说完,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只能听到一道浓重的喘息声。 良久,吴苗才道,“东丰,你可还记得我的规矩?” “噗通” 东丰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右手朝天发誓,“小人若是在办事的时候做了其他不该做的事而耽误老爷的事情,就让我东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深深的看了一眼郑重对天发誓的东丰,吴苗突然笑了笑,“起来吧,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多谢老爷。” 东丰大喜拜谢着就势起身,就听吴苗话又飘了过来。 “不过,若是被我知道,你又是因为好色才把事情搞砸的,到时候你可别怪老爷我无情。” 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不温不火,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听起来也感觉倒还好,可是东丰却从那故作轻松、夹带着一丝冷笑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杀气。 他相信如果吴苗真的发现自己是因为贪恋何汝莲的美色才把事情耽搁的,吴苗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有时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章节目录 第267章 二选一死 从书房出来已是戌时一刻,夜间的凉风轻轻吹过,脊背上滑过一道温热的汗水,东丰从怀中掏出手巾擦拭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顿时觉得浑身酸痛,只想立马回到房间躺下好好的睡上一觉。 就算是管家,说白了也还是个低贱的下人,讲的好听一点也就是下人中的一个领头,可总得说来性质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回房间的路上东丰不仅有细细想了一遍方才书房内的情形,吴苗前一秒还对自己充满杀意,下一秒却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真可谓是变色龙也。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的。” 大笑结束,吴苗也从背靠官帽椅,双臂搭着椅背的姿势调整为将双臂搁置在桌前,头也伸着看着东丰,“说说怎么回事,这次怎么就失了手?” “说来也奇怪,小人本来已经用醉人酥将何久翁的女儿何汝莲迷晕过去了,正打算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将她处理掉,谁知道这时候突然来了两个男子,听说话好像是一对兄弟,一个人身上还有点武艺,小人只好随手找了个石块狠狠砸了何汝莲几下,这才忙不迭逃走。” 听情况应该是个意外,吴苗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后来呢,你有没有再回去看看她是死了还是被那两人救了?” 东丰点头表示有,“小人也没跑远,发现那两个男子背着她去了五更阎王,还让那里的坐堂大夫为她诊治。” 想起自己在五更阎王看到的情形,东丰声音不觉得降低了一些,“也算她命大,五更阎王的沈大夫医术是远近闻名的,在她手里从阎王殿拉回来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何汝莲也没什么事。” 注意到吴苗脸色变了,东丰忙继续讲道,“不过老爷不用担心,小人哪几下子也是有点用的,那何汝莲虽然是被救活了,可她却丧失了记忆,完全不记得最近的事情了。” “哦?这你怎么知道的?” 东丰闻言自信的笑了笑,“小人事后去五更阎王里装作买药,跟里面的伙计闲聊了几句,这都是小人听那伙计说的。” 何汝莲只不过是何久翁的女儿,就算何久翁知道点什么应该也不会把事情都告诉他女儿,再说了自己本来就没做什么事,只不过开了条路给那些人行了个方便,至于何久翁的死跟自己半个铜字的关系都没有,自己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只不过既然拿了人家的银子,这件事情还是要提前告知一下的,省的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岔子还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吴苗心里那块大石头便落了地儿,脸上表情不由得也缓和了许多,“东丰,何汝莲失忆的事情你想办法尽快证实清楚,弄清楚之后立马将消息通知给那位大人,至于后续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他们到底要怎么处理这都是他们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明白吗?” “喏,小人知道该怎么做。” 吴苗这是想退出,东丰自然不会背着他的意思行事。 “另外,那何汝莲应该没看到你的脸吧?” “没有,小人办事的时候很小心,她没有看到小人的脸。” “这样我就放心了,好了,你退下吧,今天你也累的不轻,赶紧下去好好休息吧。” “喏,小人告退。” 拱手屈身退出书房,东丰的心跳“咚咚咚”蹦的很快,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不想吴苗最后随口的一个问题却让东丰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幸好他情绪稳定的很快,没有让吴苗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若真的是照这样的话,看来自己还真的有必要处理一下何汝莲的事情,还有那个胆大包天的毛头小子,就凭他一个弱不禁风的芝麻绿豆官,还敢诈老子! 原来东丰在离开后的确又返回了破庙,因为他突然想到明明是两个人,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那就证明对方只有一个人,是因为害怕自己才装出有两个人的样子来吓唬自己。东丰既然能够想到这点,自然也能推测出那人肯定知道点什么,若不然他不会诈自己。 想到做到,等他再回去的时候破庙里已经没了何汝莲的身影,可他却也不笨,破庙这边只有来回这一条路,不是这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所以东丰直接沿着来时相反的方向追了过去,果然就在街口的时候看到了背着何汝莲的师中泰。 师中泰一身官袍在身,而他们人又在闹市,东丰自然不能随便动手,便悄悄地跟在身后眼瞅着他们进了五更阎王,又一直在外面蹲守着师中泰离开又回来,而师中泰离开那会功夫东丰就已经走进了医馆,医馆里的人自然不认识他,还以为他是来看病的,所以他才有了机会靠近昏迷中的何汝莲。 那时何汝莲刚被沈大夫扎过银针,意识正在慢慢清醒,而东丰过去的时候恰巧就是何汝莲醒过来的时候,但是醒过来的何汝莲却以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东丰,还弱弱的问他是谁,东丰被吓了一跳,在沈大夫走过来前忙匆匆离开了医馆,所以刚才在书房他才会那么肯定说何汝莲失忆了。 只是依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官袍的男子倒还好,可这何汝莲却不得不除,谁让自己当时以为要到手了才会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她是失忆了,可失忆的人也有恢复的时候,等到她再想起来的时候再去杀她,那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何汝莲必须死,因为不是她死就是自己死。既然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死一个人,那自然是自己要好好活着才对。 月光下砖瓦小道上东丰嘴角微微向上抿起,惨白的阴沉下,阴险而残忍。 师家。 “扣扣扣”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先睡觉。” “公子,这睡不了啊。” “大牛你是不是说梦话呢,这好好地怎么就睡不了呢?” 呼哧哧跑了一天,再加上大理寺那一顿脑活力,师中泰累的两根手臂都要脱臼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麻烦好像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拉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着师中泰就飞了过来,“相公,妾身要你陪我睡。” 章节目录 第268章 公子是公主的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句话说的就是师中泰,此时此刻面对死活要跟他一起睡的何汝莲,他已经江郎才尽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公子” “呼...” 长叹一口气,师中泰回过头,沮丧的对大牛摆了摆手,“算了,她想睡这里就让她睡吧。你们都下去睡觉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公子爷,这样会不会不好?” 一直站在房门口的猫四忐忑不安的提出了自己意见,“传出去,传出去对公子爷你的名声,那个啥,不太合适...” 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特么的不知道啊,可是现在这姑娘这幅熊色你让我怎么办?不让她进来她大哭大闹,我出去她又不愿意,你看看我衣袖上的这手,拽的死死的,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跑掉。 师中泰也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心里烦得要死,哪还顾得上他们的心情,脸上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嘴里催促道,“哎呀,出去出去,都赶紧出去睡觉。” “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没听见人家姑娘叫我什么吗?相公,相公是什么,相公就是,就是可以一起睡觉的人,你们三个就是少见多怪。” “快出去,今儿累了一天,我要赶紧睡觉。” “哦...” 大牛倒还好,师中泰说什么就乖乖的听什么,可猫四和刘官却在一边儿猗猗娭娭的,磨蹭的不行,最后还是师中泰看不过去“恶狠狠”将二人轰了出去,“咔吧”一声上了门,这下房间里才重新恢复了安静。 安静是安静了,不过氛围,咳咳,莫名其妙的有些奇奇怪怪的。 “你们两个还站在那儿干嘛,公子不都说了让俺们回去睡觉的吗?” 见刘官和猫四两个人不走,反而在公子房门外的窗户边儿上偷偷摸摸的,大牛重新又折返了回来。 “嘘...,听里面的动静。” “啪!” 一手一个脑瓜子,大牛拎着二人的后领衣襟就往外面走,“想什么呢你们!” “赶紧老老实实回去睡觉。”说着手上往前一丢,二人就好似小鸡一般被扔在地上,顺势还跑出去了几步。 “你这憨牛!是不是...” 大牛抱着膀子挺直着身子站在那里,霸气说道,“今儿有俺大牛在这,就绝不会让你俩再靠近公子的房门一步!” “大牛,公子爷可是未来的驸马爷,这点你可别忘了。” “就是啊大牛哥,四哥说的话没错,咱们公子可是明黛公主的人,这事要是传到公主的耳朵里,到时候肯定又是不少的事情,所以你还是让我俩过去吧。” “俺才不管那么多,公子怎么说俺就怎么做便是,其他的都跟俺没关系。”大牛心肠比较实在,也很单纯,脑子里没猫四和刘官他们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说你是头憨牛,你怎么还真的憨呢?你怎么就是不懂呢,公子可是要娶公主的人呐。”猫四气的脸都要歪了,不过夜色稍暗到也看不出来,只能听到他呼哧呼哧急促的喘气声,“内城里明胜街那块你知道吧?” “公主府就建在那里,眼看着再过些日子就能住人了。你知道它有多大吗?”猫四并没有期待大牛能回答自己的问题,自顾自地的继续说道,“占地几百亩,几百亩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是咱们这里的几十倍都不止。还有啊,我可是听说单是公主的陪嫁都足足有上千人,更别说皇上皇后的彩礼嫁妆,再加上朝廷大臣的礼物什么的,这可是一笔...” “跟俺有什么关系吗?” 猫四伸出右手颤抖的指了指大牛,不敢置信的跟刘官互视了一眼,刘官脸上是一种绝望的神情,“这人没救了,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算了四哥,不管你跟他多少话在他听起来也都是废话,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说也说不通,打也打不过,再说这也不能打架。刘官很无奈的劝猫四放弃,二人不甘心的又看了大牛身后的房间一眼,灯火依旧,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像他们想的怎么样。 好奇怪,心跳跳得好快,而且还有种偷会情人的感觉?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胡乱想着,师中泰还偷偷瞧了瞧坐在自己床上的何汝莲,谁料到四目就在那一刻突然碰撞到了一起,两道视线同时快速的收了回去。 呵呵,呵呵,怎么会这样,好巧,好尴尬啊! 师中泰下意识右手食指开始挠后脑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视线尴尬的简直无处安放。直到脑后隐隐传来疼痛,师中泰这才收回了不安分的手指,两只手开始“嚓嚓嚓”的互搓,随着搓的速度声音也越来越大。 “嘶...” 摩擦起热让师中泰生动演绎了一次物理实验。 疼痛或许能够带来脑子的清醒,就在师中泰吹拂手心的热度和痛感,一幕情景毫无征兆的闪现在他脑中。 那个眼神,好像有些不对?跟我在医馆的时候看到的不一样,难道说? 收起那些幼稚的举止,师中泰一脸严肃的看着床上的何汝莲,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何姑娘?” “嗯?哼,相公你又...” 师中泰直接打断了何汝莲的娇嗔,自信满满道,“何姑娘你不用装了,这里除了我并没有其他人。你的额头的确是受了伤,可却远远不足以造成脑震荡或者是失忆的程度,所以我知道你其实并没有失忆,你只不过是在装作失忆的样子罢了,不知道我说的对或不对?” “妾身完全听不懂相公你在说什么。”何汝莲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委屈和不解,接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双目含泪困道,“妾身困了,相公你不睡的话,那妾身就先睡了。” 说完,也不等师中泰回答,直接拉过被子便躺在了床上,身子背对着师中泰。 见此师中泰淡淡一笑,抱着手肘,食指和拇指开始轻抚刚刚发芽的浅浅胡须,舌头在下牙床外往返滑动一圈,接着一声轻哼从鼻间发出,就听他轻轻道,“既然我是娘子的相公,那就自然需要一起睡才是。” 章节目录 第269章 辟谣 一年之计在于春,不过如今早已进入八月,连处暑也刚刚在昨天才过去,这般算起来的话现在正是夏秋交替的时节。春天已是过去时,幸好还有一日之计在于晨,交替季节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 一大早大牛便给师中泰打来温热的水供他洗漱,又吃过大牛做的简单早餐,心情顿觉舒畅了许多,不过师中泰的眼睛还是半闭半睁看来意识仍然在半睡半醒间徘徊。 “公子,今天是坐轿子还是坐马车?” 刘官从外间走了进来,顺便往里间瞄了一眼,见珠帘帷帐都还未掀起,神情有些怪怪的。 “啊哈...”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师中泰抹掉眼角流出来的眼泪,强自睁开眼睛振作精神道,“算了,反正军器监离家里也不远,今儿个我就当做运动吧。” “运动?” 说的新词多了,师中泰自己也懒得一个个跟他们科普,爱懂不懂,反正自己只要明白就好。站起身扭扭脖子扭扭腰,将包着官服的包裹背在身上,慢跑着朝外跑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新奇并激动着。 “对了大牛,等到夫人醒的时候你记得喂她吃药啊,我先走了。”说罢,潇洒的一挥手,人就跑出了院门。 “嗯,公子放心,俺不会忘的。” 大牛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到,照样应了一声。 “夫人?公子是不是说错话了?”刘官看向一旁收拾碗筷的大牛,脸上很是不解,指着里间轻声道,“大牛哥,她怎么可能会是咱们夫人呢,你说咱们公子是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 “俺原本还想着你跟猫四不一样,现在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区别。” “哼” 里间传来一声淡淡的轻哼,刘官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也不敢在房间里待着,忙不迭跟上大牛的步子去了厨房,“大牛哥你想的没错啊,我跟四哥的确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啊,我俩区别很大的。” “你还是算了吧。” 大牛将早就盛好的饭菜从厨房案板上拿给跟着过来的刘官手中,笑着劝道,“趁着这饭菜还没凉,你赶紧去跟你的四哥一起吃吧,吃完赶紧干活。” “真的大牛哥,我真的...” “俺知道了,你想说什么俺都知道。可是现在俺要开始干活了,你赶紧出去吧。”一边儿说大牛一边儿将刘官往厨房外赶,“厨房这乱的很,多个人俺不习惯。” “一会儿俺还得给夫人煎药,还得准备晌午吃的饭菜,对了,柴火也不够了,还有水,这些都是活儿,你别在这耽误俺的事了。” 一把将刘官推出去,大牛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家庭煮“夫”也是一堆的事情要做。 军器监。 “呼呼呼...”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呼呼呼...” 长时间不运动突然这么一跑步,呼吸都有些跟不上来,好在师中泰心里一直念着号子,保持着一个呼吸三个节拍的步伐,尽量使用鼻子而不是嘴巴呼吸,这么一段跑下来虽说有些累,但是至少他不感觉冷了。 他身子是不冷了,可后脑勺却被人盯得冷飕飕的,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在军器监有些人都知道他是监丞,见到他的时候还都有礼有据的打招呼,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却是一股毫不掩饰的嘲讽。 说的最多的不过还是师中泰身子骨虚,看着虚,实则上的确很虚。 师中泰作为当事人可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这也是个不争事实,谁让他当初是被抬着走出考场的呢。但他也有自豪的时候,因为被抬出考场的众多人中只有他一个人高中进士,而其他人身子骨还没得及恢复,二重打击便接来而至,因此每年因科考劳累过度死亡的考生现在都不足为奇。 作为监丞师中泰是有自己的办公书房的,所以这也是他选择跑步过来的原因,谁让人家有独立的办公室呢。 换过官服,心跳逐渐平缓,身体的温度也渐渐下降,师中泰这才开始补充水分。一壶茶水喝罢,正准备走出去再沏一壶,却见祁树礼迎面而来。 “祁大人早啊。” 打了个招呼,师中泰就准备去打水,却被祁树礼叫了住。 “师大人请留步。” “祁大人有事?” “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 “要不祁大人进屋等我会儿,我去沏壶茶,一会儿就回来。” “师大人不用忙,我不渴的,就两句话的事情,很快,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你不渴,可是我渴啊。 大多数人一般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不会只是两句话的事情,也更不会是一丢丢时间的问题,如果不信,你可以细心留意。 “不知祁大人想跟我确认什么事?” 祁树礼坐在书房右侧,距离房门有个四五步的时间,反倒是师中泰坐在左侧椅子上,走回来也就是两三步。 “昨日师大人不是去了大理寺吗?”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但是师中泰却没料到速度会这么快,“嗯,对。昨日祁大人不是忙吗,我就代替你去大理寺协助办差。” “可我怎么听说师大人不仅没有协助大理寺的官员办差,反而好像还在大理寺大闹了一场,最后跟大理寺的吴大人两个人搞得很不愉快,此事应该是外面谣传的吧?” 看祁树礼一脸担心的模样,师中泰倒不觉得他以为这是谣传,反而给自己一种他很肯定的姿态。 “这事不是谣传。”当然师中泰自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瞒他,只是不苟同他的说法罢了,“可事情却并没有像祁大人你想的那般。我当然没有在大理寺大闹,我那只是在跟大理寺的吴大人讲述道理,或许是因为吴大人说话的时候情绪未免有些激动,以致于在外人看来才会像是吵架一般,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祁大人你不要误会。” “是吗?” 祁树礼还是有些不相信师中泰说的话。 “再怎么说,我也是咱们军器监的人,我怎么会敢对祁大人你有所欺瞒呢?” “那本官这里怎么一大早便收到了吴苗的书信呢,另外还请师大人你跟我解释一下这解剖验尸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270章 一剂预防针 从昨晚的情况来看,吴苗当时明明就已经服软认输了,可这书信又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还将解剖验尸的事情都写了上去,师中泰还真是有些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儿在自己面前装作不想惹麻烦的退缩,另一边儿在祁树礼这却又装出一副深受其害的无辜受害者模样,还真是活脱脱的变色龙,不对,这分明是一条绿茶婊变色龙。 “师大人” “哦” “啪!” 见师中泰有些心不在焉,祁树礼脸上有了些怒气,一拍桌子,怒喝道,“师大人,本官现在是在跟你问话,还请你认真一点对待。” “你要知道,我们军器监只是协助大理寺办案的,本官派你过去也只是为了协助办差并不是让你过去申案的,如果说你觉得你不适合在军器监待下去的话,那就直说,本官这边自会禀明左大人,到时上书吏部重新给你安排其他的官职。” 嘶...,这口气大的,差点没把我给熏晕。 你以为这朝廷是你家开的啊,你上书人家就会给你安排其他官职啊,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可是看过几十部古装连续剧的大v,高中进士赋闲在家等待官位空缺的人都能从午门派到城门口了,还真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狠狠的将祁树礼腹议一番,师中泰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祁大人说的哪里话,下官怎么可能会那么想呢。虽说下官在这军器监没呆多长时间,可下官对军器监的感情可是很深很真的,祁大人你要相信下官才是啊。” “下官保证,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证,绝无一丝虚假。” 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对情人表白时的段子吗?怎么,难道它还适合放在这里?答案是肯定的。 听到师中泰这番真诚的话,祁树礼脸上表情才缓和些,不过心里却依旧放心不下那封书信,“本官相信你对军器监的心。可是,你怎么样也不能让大理寺对死者解剖验尸吧,这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军器监以后还怎么在九寺间来往。” 还以为他在担心什么呢,没想到祁树礼竟然是担心面子的事情,师中泰心里这才放心了些,说辞他早就想好了,他相信祁树礼不会有一丝的意见,而且更不会对军器监的颜面有任何的损伤。 “祁大人,其实解剖验尸这件事并不是下官的意思,下官也只不过是照着别人的话原样重述而已。” “不是你,那是谁?” “其实是...” 师中泰话一停,还特地小心谨慎的站起身出门看了看,又郑重其事的关上房门,才又坐到靠近祁树礼的位置上,轻声说道,“其实这是何久翁...” 御花园。 三天时间眨眼便至,直到赵世明来到堆秀山旁的石亭里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再过一会儿他就要见到公主明黛,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将会不超出十步之外,想想都觉得内心激动不宁。 “呵呵” 龙瞻宏看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轻轻笑道,“世明你这是怎么啦,我怎么看你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难道是你昨晚没睡好?” “让三阿哥见笑了。”赵世明此时像个被发现在偷吃东西的孩子一般,悄默声的红了脸,“微臣一想到今日就要见到明黛公主,心里就按耐不住的高兴。昨晚微臣戌时便睡下了,没曾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到了今早就成了这幅样子,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丢人。” “哎,你也是个性情中人,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这并不能怪你。早知道你会如此我就不让匡贵告诉你那么早了,省的你昨晚一夜难眠。” “不不不,这不是三阿哥的错,是微臣心里有事才会一直难以入睡,这跟三阿哥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世明想感激龙瞻宏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怪罪他。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将时间徒劳浪费在这种争论上没什么意义,龙瞻宏最不喜这种。 不过之前他虽是知道赵世明喜欢明黛,却不知道他竟将明黛这般放在心上,如今明黛都已经被指了婚,龙瞻宏都已经他已经开始准备忘记。 想起来还是自己没探实他的感情,早知如此龙瞻宏也不会专门去找明黛了,只是明黛也很意外的答应了,而且还主动提出要龙瞻宏在中间做一个牵线的,促成今天的这场局。 想不通明黛这丫头到底是如何想的,但是龙瞻宏却知道她不喜什么,看着激动不已的赵世明,更觉需要交待点什么,“世明啊,来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三阿哥,你是要跟微臣说午市的事情吗?” 赵世明还以为龙瞻宏要开导自己上次午市选人的事情,其实匡贵传过来消息之后赵世明就已经将那件事放下了,甚至说他还很感谢午市,若不然他现在也没有机会见到公主明黛。 “其实那件事情微臣早就已经放下了,心里也已经没再介怀,三阿哥你...” “我要说的不是那件事。” 龙瞻宏直接打断了他,见他如此更觉得很有必要预防。 “那三阿哥你是?” “世明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一天能娶明黛,成为她的驸马?” “三阿哥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赵世明脸上一僵,表情顿时不知道该喜还是忧,“皇上现如今都已经给公主指了婚,这些微臣是知道的,微臣怎么还会期望能娶公主,这分明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既然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为什么还不把明黛赶紧忘掉?”龙瞻宏正色继续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下有才情有美貌的女子多得是,像世明你这种文武双全,一表人才的男子,哪个女子能嫁给你为妻都是她的福气,你何必还念着她呢?”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男人一旦娶了公主为妻会有怎样的未来,难道你就甘心吗?” “你再想想你爹,白手起家靠着自己的双手打拼了几十年才有了现在的赵家军。赵将军如今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他难道会愿意你做一个高墙大院内的阔少爷,整日不是陪着女人吟诗作对,就是花天酒地的鬼混吗?” “还是说,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生?” “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大丈夫若不能如此,枉为男儿!” 章节目录 第271章 花样抽签 给赵世明打了一剂强心剂之后,见他再次恢复往日镇定自若的姿态,龙瞻宏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又痛痒不济的鼓励了几句,见明黛还没有过来,甚至连自己派过去的匡贵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未时还约见了人,眼看着午时要过了半,龙瞻宏有些坐不住便起身自己要亲自去玉华阁看看。本来赵世明也要跟着一同前往,可龙瞻宏顾念着明黛的心情,怕就这么突然带他前去可能会有些不方便,便说自己一人过去足矣,让他在这里静坐等候。 玉华阁在御花园的南面,为了能够尽快走到到达,龙瞻宏果断选择从御花园南面过去,而期间就必须会经过汀芳阁。 汀芳阁。 “哈哈哈...” 笑声听起来有些粗犷,可声音明明很细腻,却不知为何主人会发出这等不雅的笑音,如果是个男子倒也罢了,偏偏笑的如杀猪一般叫声的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衣着水绿摆裙的姑娘,不过这姑娘的尊容真叫人看的有些难受,青黛弯弯不似柳叶,亦不像远山那般连绵起伏,好像是两者兼具,只是眉梢眉尾的着色看起来不是很均匀,让人看着很是别扭,尤其是姑娘双肩上搭着的那一条大红色肩纱。 “~尔~雨~” 见刘硕佳一点都不注意别人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的哈哈大笑,明黛脸上飘过一丝不满,冷眼瞟了她一眼,同时安慰被吓到的侯兰佳,“兰佳你不要管她,尔雨一向就是个人来疯,你越是害怕,她就越是起劲儿,你要是真的生气了,她可真真的能把人给气死。” “哦,民女知道了,多谢公主。” 嘴上这般说,不过侯兰佳如花似玉的容颜上还是一副怕怕的样子,胆怯的小眼神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生怜爱,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霸气的告诉她,“有我在,不用怕。” 当然,这也只是想象,毕竟现实是这里除了三个人都是女的以外,其余人都被安排到了外面伺候。 “公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好歹我可是你请过来的客人啊?” 听明黛如此评价自己,刘硕佳有些不忿,看向明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怪。 “你是本宫请的客人没错,可是兰佳也是本宫下了请帖邀请进宫的。”狠狠瞪了她一眼,明黛一副不想看她的嫌弃模样,嘴里还愤愤不满小声道,“你若不是父皇下旨特地陪我的,我才不会请你来呢,谁知道你到底是来陪我还是来监视我的?” “公主你在嘟囔什么,我没听见,你大点声。” 只能看到明黛的嘴一张一合,可刘硕佳却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情急之下不免说出了口,坐在明黛右侧的侯兰佳倒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儿,不过她却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坐在一边儿手捧着苏绣罗扇。 “本宫是说咱们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不如咱们换个花样来玩可好?” “换个花样?”一听要玩新的玩意,刘硕佳欣喜凑了过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公主打算玩什么?” “嗯...” 明黛下颌上斜十五度角,视线微微看着汀芳阁顶部的青红木,数个呼吸后喜道,“不如来抽签可好?” “抽签?” 还以为要玩什么好玩的呢,没想到就是一个简单的抽签,刘硕佳一下子便失去了兴趣。 倒是侯兰佳嘴角含笑,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公主可还有什么规则没说?” “还是兰佳合我心意。” “就算能想出什么七零八绕的规则,说起来也不过就是抽签罢了,完全就没什么意思嘛。”刘硕佳可不认为就一个简单的抽签还能被变出花蝴蝶。 “公主都还未说出游戏的规则,刘小姐这话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 听侯兰佳这话,刘硕佳摇了摇头,撇着嘴巴视线朝上,完全一副不屑的样子。甜甜冲着侯兰佳一笑,明黛又抛给刘硕佳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开口说出了规则。 原来明黛的规则有些类似于前世的真心话大冒险,只是跟这个游戏不同的是,“冒险”的方式提早就写在了签注里,而三个人都需要选择一只签注,而签注最下方标记数目最大的就要接受“惩罚”。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 去往玉华阁的龙瞻宏本就要经过汀芳阁,远远就看到汀芳阁外站着众多宫人,本以为是哪个殿的娘娘在这里赏景,便准备绕路躲开,却不想此时却从汀芳阁中传出来琴声。 出于好奇龙瞻宏就走近了,却问到是明黛和刘家、侯家两位小姐在这里耍玩,龙瞻宏只觉得气急,明明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她却在这里跟别人共玩,这不明摆着拿他耍着玩吗,或许明黛是为了逗弄赵世明,可是不管如何前去邀约的却是龙瞻宏。 气势冲冲的走进汀芳阁,只见一名女子身穿乳白色的菲薄纱裙,体态轻盈如燕,柔情似水,醉眼迷离,恍若仙女下凡,龙瞻宏情不自禁诗句脱口而出。 侯兰佳首先看到了他,当即便停下了舞蹈,看到侯兰佳住步,明黛和刘硕佳也才发现龙瞻宏的突然出现。 “三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上善若水,以柔克刚。四目相对即时,脉脉之间龙瞻宏仿佛深陷温柔之中,那如水一般的柔情温暖而细腻。 听到明黛的问话,龙瞻宏转首看向她,没好气回道,“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 说话功夫龙瞻宏便已经走进了汀芳阁,这才注意到还有另外一位奇奇怪怪的姑娘站在琴架前面,为何说奇怪,只因为这姑娘看着龙瞻宏的眼神太过火热,那种恨不得将龙瞻宏吞到肚子里的热切让他心里不舒服。 “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兵部尚书侯军侯大人的千金侯兰佳,而这位则是刘敬刘太尉的孙女,刘硕佳。” 之前只是在画像上看过刘硕佳的容貌,知道画师只会将人画的更漂亮不会将人往丑的画,可是龙瞻宏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佳兮”般的美人,竟会是眼前这幅流着哈喇子的赤裸裸盯着自己的女子。 章节目录 第272章 去除误会 流着哈喇子?眼神还赤裸裸的? 嘴角流着哈喇子的那是傻子,眼神赤裸裸的那是色狼。纵然刘硕佳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是这般表情,所以毫无疑问龙瞻宏的用词太过夸张。 或者是说,因为内心期待带来的强烈落差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刘硕佳可算是母后给自己内定的正妃人选,如今看来,这很需要再议。 不过虽说龙瞻宏有些夸大,但是刘硕佳看他的眼神的确让人有些受不了,热情的欲望火焰直接燃烧到龙瞻宏的心里,下意识皱着眉头移向了离自己近一些的侯兰佳。 同样是书香世家出落的大家闺秀,侯兰佳不仅容貌美艳绝伦,更是精通音律,尤其是方才袅袅娜娜时的舞姿,明眸皓齿,青丝若瀑,含情悸动的红唇,尤其那回首的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三哥” “三哥” 连呼龙瞻宏几遍他都未应声,明黛只得走到他身前,挥手在他脸前硬生生打断他的遐想,“三哥,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黛再次回到座位上,龙瞻宏也跟着坐下,其余二女乖巧站在一侧。 “你忘了前日我去你宫里看你,跟你说的事情吗?” “前日?” 小杏是跟着龙瞻宏走进来的,此时更是适时走上前轻声在明黛耳边耳语了几句,明黛这才想起前些时日跟他的约定,脸上一下子便精彩了。 “三哥,这可不怪我,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我一点都不记得。” “那如今呢,如今你已经想起来,你打算怎么办?”回头看了看侯兰佳二人,再回头瞧着明黛,“你不会就这么爽约不至吧?我可是已经在御花园等你一个多时辰了。” “公主,民女进宫时间也不短了,若是公主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民女想先行告退。” “哎呀你看你呀三哥。” 听侯兰佳说要走,明黛忍不住对龙瞻宏嗔怪,站起身走到侯兰佳身前,握着她的手满含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兰佳,我原打算今日跟你和秀尔一起琴棋书画,喝茶谈心,竟然忘记事先约了我三哥其他事情,对不住你了。” “公主哪里话,民女本来就先坐在家中无事,如今能来宫里转转亦是托了公主的福,民女感激还来不及呢怎还会责怪公主。”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再请你入宫相聚?” 侯兰佳闻言嘴角抿笑,柔柔答道,“公主但有吩咐,民女必定依从。” “那我们可就这么说定了。” “嗯。”侯兰佳轻轻点了点头,接着福了福身子,“那民女先告退了。” 走过龙瞻宏的时候,侯兰佳亦对他福了福身,龙瞻宏含笑颔首,一派温文尔雅气度。 送走了侯兰佳,明黛显得有些不是很开心,不过更让她头疼还在后面。 “秀尔你不出宫吗?” “没事,公主你跟三阿哥去就行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样多不好,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还以为我慢待了你呢。” 刘硕佳是明黛的陪读,这个龙瞻宏自然知道,而刘硕佳还是皇上特地下旨前来的,所以明黛自然不能随意欺负,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这样啊。” 听明黛这般说,刘硕佳也有些头疼,随即皱眉沉思,眼睛却又不老实的不时瞟向龙瞻宏,突然大喜道,“要不然我跟公主一同前去,这样问题也就解决了。” “一同?” 明黛和龙瞻宏互相看看,明黛是无可奈何的逼不得已,而龙瞻宏却是一副生不如死的绝望,有那么一双贪婪地视线的一直盯着自己,那还不如就这般算了。 “明黛,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哦” 龙瞻宏率先走到汀芳丛中,待明黛走过来,这才轻声道,“其实我约你是为了赵世明的事情,前些时日午市是不是从骁骑营那里调走了一批侍卫,这件事你别说不知道啊,午市若是没有你的示意,他怎么会放着侍卫处的好手不挑反而去骁骑营选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对劲。”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 龙瞻宏一副言辞凿凿的根本就不容明黛反驳,不过明黛也没打算否认,反而很爽快的承认了这件事,“对,是我让午市去他那里选的人,怎么啦?难道父皇又说挑选侍卫只能从侍卫处挑选吗?” “而且,骁骑营是左殇手下的,左殇又是侍卫总管,午市在那里选人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呀?牙尖嘴利,反正怎么说都是她有理,龙瞻宏不想跟她在这儿上面纠缠不清,他是为了解决明黛对赵世明的误会。 “行,就算是没问题。那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对赵世明有什么不满?” “我要是说有,难道三哥你会把他杀了不成?” 这幅俏皮的模样有些可爱,龙瞻宏却正色道,“别开玩笑。” “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吗?” 见他如此认真,明黛这才收起了玩笑,肯定回道,“是” “能告诉我吗?” 明黛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不能。”转身便离开。 “可是因为师中泰?” 突然的发问让明黛身形一滞,稍作停留便继续往回走,“三哥你就不要瞎猜了,我不想说的话你怎么问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呵,是吗? 可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军器监。 “祁大人慢走啊,祁大人你就放心吧,何久翁的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去办准没错。” “那就辛苦师大人。” “哪里哪里,要说辛苦还是祁大人你最辛苦。一天不见我看你这脸色都变了,是不是宫内吩咐的差事太过辛苦了,祁大人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的,这军器监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啊。” “师大人言重了。”手上摆着动作说不是,脸上却认同的笑得很开心,“那我就先去忙了,那件事我就交给师大人你了。” “嗯,祁大人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将祁树礼送走,师中泰又返回书房拿着茶壶去沏茶,一丝得意的细语在廊下若有若无般回荡。 “你个小瘪三还敢在爷爷我面前玩双面派,看我怎么玩死你丫的。” 章节目录 第273章 禅语言情 汀芳阁。 只因为不想再忍受来自某某某异样的眼神,龙瞻宏“宽宏大量”的允许明黛可以毁约不去,这却让一旁的刘硕佳心生惋惜,一再跟龙瞻宏解释说自己真的不介意陪同明黛一同前去,急切的心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绝不是为了明黛而“妥协”的。 其实龙瞻宏身为皇室子弟,该有的气度和涵养这些自然不会缺少,像刘硕佳这种攀龙附凤的人若是放在往日不管有多少,他都能微笑而待,可今日他的确是忍不了。刘硕佳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饿狼扑食般的贪欲,让他心生恐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个眼神让他很不舒服,打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恭送三阿哥” 龙瞻宏的身影离汀芳阁越来越远,眼瞅着身影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了,只听亭内刘硕佳哀婉叹息道,“哎,三阿哥怎么就不让公主你去了呢?这样一来,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啊?” “难道是因为?”眼眸中那道身影已然消失,刘硕佳悲伤欲绝的转过身子,凄惨的眼神看着坐在石凳上品茶的明黛,神经兮兮道,“难道是因为你的缘故?” 明黛听得满头雾水,不待她发问,就听刘硕佳大声埋怨道,“对,肯定就是因为公主你,若不是因为公主你在,三阿哥肯定会邀我在这御花园赏玩的,到时候就我们两个,在这百花之中吟诗作对,郎情妾意的,嘻嘻...,哎呀想想都觉得臊得慌。” 若不是饮进腹中的茶水早已入了胃,看着眼前刘硕佳一副花痴的模样,明黛都要吐了,见她越来越过分,明黛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人都走了,你就不用再装了!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今日你这番做派若是被你爹你知道了,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手上手绢狠狠朝着明黛一甩,同时抛过去的还有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刘硕佳白眼一翻,高昂着脑袋反驳道,“说什么呢你?” “我可是真心喜欢三阿哥的,你怎么能这般说人家呢,好歹说我也算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姐妹啊?” “你不帮衬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给我泼冷水,哼,小心我一生气就去皇上那告你一状,看到时候到底是你哭还是我恼?” 从小到大,每次都是这样,刘硕佳从来都不会换一个做菜的方式,永远都是那么一句话,“我去皇上那告你一状!” 听她又这么说,明黛脸上表情毫无变化,由之前的战战兢兢变成如今的波澜不惊那可是经过不下千百次的磨炼。 “好呀,既然你是真的喜欢我三哥,那我这个做妹妹的就得要考考你这个未来的嫂嫂才是,你敢不敢试试?” “谁怕谁呀?” 淡淡一笑,明黛放下手中的茶杯,抱着双臂倚在石桌上,抬头看着刘硕佳轻声道,“那请问刘小姐,情为何物?” 刘硕佳得意一笑,“此问出自元好问的《雁丘词》。”接着轻声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我可并非问你它的出处。” “情者百种,亲情,爱情,友情,恩情等,皆可称之为情。可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和恩情,情至浓时,斩不断,理还乱的纠缠,最是折磨人。心有千千结,可纵横交织的缠绵最后网住的经常不是心里的那个伊人,反而是自己,深陷在自己结的那张情网中央。情结,亦是佛家中的情劫!” 刘硕佳是不足月出生的,所以自小身子便不好,一直都是体弱多病令人担忧,刘家想着可能是家中福气不够,因此便将刘硕佳拜无尘大师为师,一年中总有一些时日是在寺庙中度过的,也不知是机巧还是真的是福分的问题,总之刘硕佳生病的次数渐渐减少,也逐渐长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因此刘硕佳嘴里偶尔能够蹦出一两句佛语,这明黛自然是再知道不过的。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有句话到可以用来解释‘情为何物’,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色、空从本源上来讲,其实二者是一体的。色是空性,即一切色都是通过一定的‘因缘和合’而从空性中幻化得来。换言之,色是空性,是在一定因缘条件下的表象。色来自空,一切色都有空性。而空性则是色的本源。一切色都可以回归其本性,也就是回归到空性。当色回归到本源,也就是成佛。” “而情,就是色,情乃是在人与人之间通过一定的‘因缘和合’从空性中产生而来,所以,情若回归到本性,情即为空。情为空,则万物皆无情,则万物皆可成佛。然世间万物皆有情,故而断情者成佛成道,揣情者深受其扰。” 明黛听得似懂非懂,明明好像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仔细再去想却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抓狂,看向刘硕佳的眼神有些不善,“你知道我不懂佛理的。” “呵呵” 见她吃瘪,刘硕佳很开心,在她对面坐下,想了想重新解释道,“情,乃心灵之感,肌肤之痛,灵魂之交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心非顽石,终会有情;爱由慕起,情由缘生,这些都是佛语中的‘色’,如若没有那些日日夜夜的相伴,或者天长地久的誓言,这些‘色’就不会出现,它也就还是‘空’。可人活在世上,自打从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便有了亲人,慢慢长大便有了好友,再接着便是情人,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你若放下,那一切都将再无烦恼,你若放不下,那这一切都还是你的,你也要理应承担‘色’所带来的代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以故?遍计所执色无所有,即是空性。此空性,即是彼无所有。非如依他起与圆成实不可说一。” 章节目录 第274章 来自妹妹的提醒 一通佛理刘硕佳把明黛说的晕晕乎乎的,本来还有兴致仔细想想她说的话,见她嘴里高深莫测的禅语没完没了,那丁点儿想学习的心态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好了好了,我再也不管你了这总行了吧?”原本就是为了她好,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被人不识好人心的吕洞宾,“明明是好的主意不去做,非要扮演这种逢迎直上的无知小儿,别怪我没告诉你啊。” “虽说看刚才我三哥对你这幅姿态很是嫌弃,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一时被你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昏了头,等他平静下来再好好想想的时候,谁也保不准他万一能够猜出来你其实是在骗他呢。” “等到那个时候,呵呵”明黛冷笑着,眼睛瞟向远方,声音幽幽道,“到那个时候,就算他明知你不喜欢他,他也会想尽办法将你娶到手。” 刘硕佳闻言笑道,“那正好圆了我的梦,岂不是个两全其美,一石二鸟的绝佳计策?” 见她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明黛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明明白白的提醒道,“你以为到时候他是真的喜欢你啊,别傻了。” “他那只不过是想有个能名正言顺折磨你的理由而已,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还说什么两全其美,你还真是天真的很。” “好歹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哥哥吧,你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诋毁他,若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你就不担心他会怎么想你?”明黛说的话刘硕佳完全没听进耳朵里,反而是脑洞极大的想着其他的事情,这点明黛真的是对她一直都很无奈。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随便惹火我三哥,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嘻嘻” 见明黛一副气急恼火的模样,刘硕佳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容持续了不到数秒便被硬生生收了回去,就见她会心的点头道,“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听不进去呢。” “三阿哥的为人我虽不是很了解,但是平时单从你这里听到的消息我也能猜出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你说他危险我自然相信的很。” 明黛目露疑问,不明白她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惹火? “像他这种人,就算我不主动去招惹,他也会主动来招惹我,既然缘分已经注定要让我与他有所交集,而你恰恰安排了这次机会,与其坐以待毙等待上天的安排,我宁愿主动出击去了解他的性情。如果佛祖真的能听到我的祈祷,我想他一定能保佑我渡过这次危机。” “那现在你的祷告,佛祖听到了吗?” 刘硕佳嫣然一笑,在明黛欣慰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我想佛祖或许是睡着了,所以才没有听到我的祷告。” 御花园。 从汀芳阁回来跟赵世明交代了一些事情,等到赵世明离开龙瞻宏依旧坐在石亭中,眼神游离在湖面上,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匡贵眼观鼻,鼻对嘴,嘴又与黑布靴形成一条直线,乖觉得站在石亭三四步外,若不是他因为呼吸胸前偶有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假人。 “匡贵” 安静的石亭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站在亭外的匡贵就好似上了发条的机器人,立马转向走进了亭子里。 “爷” “刘敬知道吗?” “爷指的是刘太尉?” “嗯,就是他。”龙瞻宏轻轻点了点头,“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工部尚书刘德一是他儿子没错吧?” “爷记得没错,刘太尉只有一夫人未曾纳妾,刘夫人也只生了这一个儿子。不知是刘家的传统还是习性,这刘德一也只娶了一夫人,是门下侍郎冒大人的千金,不过这两人成亲二十多年以来,却只生了一个女儿,再无所出,而这刘大人也未曾纳妾,说来也真是奇怪。”说罢瞄了一眼龙瞻宏的脸色,见他脸上淡淡,匡贵自觉话多,乖乖站在一侧不敢再多嘴。 “即是名门所出,不该会有那些劣性,这又是...” 龙瞻宏仿佛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匡贵问道,“方才我不是让你去玉华阁请公主吗,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那么久都还不回来?” “哗哗” 匡贵撩起衣袍双膝跪地,额头几乎触及青石色的地面,手上感受着从石面上传来的淡淡暖热,“回爷的话,奴才听了您的吩咐是去了玉华阁,可是奴才到了玉华阁却被祥公公以关心爷最近生活起居的事情给拦了下来,等到奴才摆脱了祥公公再去寻公主的时候,玉华阁的宫女告诉才告诉奴才公主不在宫内,可又不告诉奴才公主人在哪里,奴才就急匆匆回来禀告,然后就碰见了爷,后面的事情爷您就知道了。” 祥公公... 接二连三的线索在脑子里细细又过了一遍,龙瞻宏更觉得方才在汀芳阁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刘硕佳,她是最不该最不正常的。 大理寺。 “扣扣扣” “各位大人忙着呢,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是来找吴大人的。” 从军器监悠哉悠哉的赶过来,师中泰不慌不忙的穿过正门走到大理寺政事房。他还是很有礼貌的,至少他知道突然闯进去之前是要敲门的,不过政事房里面的人可不觉得他这样算什么礼貌,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礼貌就是你悄悄地进来,找自己要找的人别打搅到别人才对。 在房间内大概浏览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吴苗的身影,这下就有些尴尬了,才说完让人家各忙自己的这马上就打自己脸了。 “路大人” 上一次路是则有给师中泰倒过茶,不过他也就听别人唤他路大人,至于叫什么师中泰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没关系,知道个姓氏就足够了。 “不知路大人你知不知道吴大人人在哪里啊?还是说今天吴大人都没有来大理寺?难道吴大人病了吗?还是吴大人家里出了什么事?” “哎呀这可不行啊,我是军器监派来协助吴大人办理差事的,吴大人要是病了那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这样看来我就得一直待在大理寺的,这还真的有些麻烦啊。” 自言自语一番后,抬眼再去看路是则,他已然目瞪口呆,师中泰爽朗笑问,“你说是不是啊路大人?” 章节目录 第275章 密旨查案 京兆府。 从路是则那里拿到吴苗的去处,一听说是京兆府,师中泰这回可不敢磨蹭,风风火火大步流星便赶了过来。 上次因为奏折的事情老皇上狠狠的给他下了绊子,不过这还不算完事。按照老皇上的通俗说法就是,你这奏折可是经过中书省传递上来的,这奏折上的话任谁听了去都会觉得是大逆不道的话,这件事就算朕相信不是你写的,可笔迹却清清楚楚是你的笔迹不假。所以啊,这封奏折不管怎么着你都的给朕一个说法,朕也不会太严苛,就给你半个月时间,只要你在半个月之内证明这封奏折的确不是你写的,朕就不再追究此事。 听起来好像是老皇上大发隆恩,给了师中泰一个天大的恩情,可是说了半天其实也不过是师中泰下跪带磕头,好话说尽,还外加酒后丢脸这才换回了半个月的期限,因此在他看来,这是他应得的,但是却是极不公平的,可他却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上,而他只是个打工仔呢。 好歹师中泰也算是在京兆府待过一些日子的,所以尽管他认不全京兆府的人,可这里人却多多少少知道他,谁让他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呢,再怎么说也是个响当当的“名人”。 “师大人” “你是?” 见师中泰并不记得自己,丁三也不气恼,反倒是热情解释道,“小的叫丁三,之前大人在审理明秀夫人一案的时候让小的在范府盯过梢的。” 明秀夫人? 案子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说真的师中泰还真的有些不记得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不过师中泰却一脸惭愧,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事情有些久了,我还真是有点忘了。” 这话有点直,让人没法接,丁三倒是圆滑机灵,毫不在乎师中泰不记得自己的事情,反而为他解释道,“师大人最近一直在忙着跟婆罗国太子虎啸比试的事情,这种小事自然也没时间记得,不过这也没关系,小的只要记得大人您就好了。” “话说师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京兆府了,难道是皇上又?” 丁三话虽未问完,不过师中泰却知道他后面想说的话,毕竟上一次自己来这就是被“贬”下来的,而自己最近又极不安生,至少比试结束后西华城楼上那番“豪言壮语”早就被多嘴的人传到了宫外,只是没人敢当着他这个当事人的面说罢了。 “放心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 笑着摆了摆手,师中泰想着反正自己要调查奏折的事情,既然碰到了熟人那倒不如趁机问问,谁让猫四的手伸不到衙门,但线索却恰好断在了那死去的刘七德那里。 想着师中泰便看了一眼四周,对丁三示意了一下,走到了一旁的角落,丁三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大秘密呢,一脸的激动。 “刘七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刘七德?” 丁三有些意外,他不明白师中泰问这个做什么,一时有些讶异。 瞄了一眼周边,师中泰压低声音道,“其实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特地过来调查一件案子的,可这件案子正好跟刘七德有一点关系,所以我才会来京兆府了解一下情况。” “本想着我一个人偷偷调查就好,可是这件案子皇上一直催问我进度,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会问你的。” 说到这里师中泰顿了顿声,凑到丁三耳旁呢语道,“你也知道,李大人这个人有点顽固,可这是密旨我还不能说。” “而这件事,我却告诉了你,你明白了吗?” 虽说丁三早就料到师中泰来此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师中泰竟然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过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 丁三那个激动啊,眼睛里火星子蹭蹭的直往外冒,内心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小的知道,小的明白,小的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我娘逼我,小的也绝不会说出去的,师大人你就放心吧。” 哈哈哈,我简直就是个人才,狐假虎威还真是个便宜的好东西。 见丁三如此激动,师中泰一看就知道有戏,当即一副我相信你的诚恳模样,鼓励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丁三,你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知道吗?” “喏,小的绝不会让大人您失望的。” 这忠诚的表情,就差一个标准的军礼,不过师中泰已经很满意了。 “那好,既然如此,今天等你办完差事之后,就去毛生茶馆,我到时就在那里等你。” “喏,小的到时一定到。” 离了两步的师中泰又忙返回来,道“别忘了,趁着这段时间把刘七德的案情多了解一些,越详细越好。” “喏,小的一会儿就去调查。” “啪啪” 再次拍了拍丁三的肩膀,师中泰肯定道,“我看好你,好好干。” 撂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人便走了,可听进心里的丁三却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只觉得全身干劲十足,就算是现在你给他找一头牛来,他都有信心把他干死!至于到底能不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自信这种东西他现在不缺。 京兆府后堂书房。 “啪!” 京兆府尹大印稳当当的盖在铺展在桌面上的确认书上,李栐将官印拿起重新放回到官印盒中,再次从桌上拿起确认书双手递交给吴苗。 “吴大人,这署名和印鉴都已办好,这确认书您可以收着了。” 从李栐手中接过确认书,吴苗脸上笑容如菊花绽放,“多谢李师爷了。” “不知李师爷今晚可有空,醉虹楼的眉柳姑娘可是想你想的快要发狂了。” 闻言李栐再次想起相貌绝美的眉柳,仿佛她身上淡淡的胭脂香就在自己身边回荡,“每次都让吴大人你破费,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会心一笑,吴苗搭着李栐的肩膀,轻声道,“俗语云,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才子佳人这种事情,我自然要成人之美才是呢。” “更何况,上一次李师爷你随口赋了一首诗,我看那眉柳姑娘听得眼睛都直了,之后再看你的眼神那水汪汪的,简直都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依我看哪,若不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怕是你俩就,嘿嘿嘿...” 章节目录 第276章 “入眼”的评价 就在吴苗天花乱坠的描述下,李栐心神也随之徜徉在与眉柳姑娘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一个讲的起劲,另一个幻想的开心的时候,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哟,二位这是在说什么呢,怎么看起来这般开心的样子?” 师中泰也完全没想着小心翼翼或者偷摸着偷听到些什么,直接扬马阔步便走了过来,本来还想着有礼貌的敲敲门什么的,谁知道房门直接就敞开着,所以师中泰一走到便看到了一脸猥琐的吴苗和一脸淫笑的李栐。 “要不然也说给我听听,也让我跟着乐呵乐呵,呵呵。”说着,脚下便提高了跨度跨进了门槛里。 “师大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见是师中泰,吴苗换了一副面无表情的面孔,对于他的到访,眼神明显很是不快。 “见过师大人。” 李栐倒是鞠着手跟师中泰打了个招呼。 见吴苗一副我很不欢迎你得样子,师中泰笑着对李栐点头示意了一下,眼睛就开始不安生的四处打量,嘴里淡淡回着吴苗的问话,“吴大人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难不成这京兆府,是你吴大人家开的?” 四下大致瞄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匆匆忙忙从大理寺过来也走的累了,师中泰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心中长歇一口气的同时,笑道,“我想应该不会是的,对吧吴大人?” “你...” 听他说话这般不客气,吴苗真想抽他一巴掌,可惜他却不能。 “你来京兆府到底有何事?” “哎?吴大人这话问的,你是大理寺的监丞,又不是在京兆府当差,这话怎么的也轮不到你来问我吧?” 说完师中泰翻了一个自以为很帅气的白眼,撇着嘴巴视线移向其他地方,不再看一脸臭相的吴苗。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吴苗身为大理寺的监丞,的确不该如此问,所以他便回头瞟了李栐一眼,踱着步子也坐了下来。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今儿个又要作出什么幺蛾子! 收到吴苗的暗示,李栐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恭声问道,“不知师大人来京兆府所为何事?师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京兆府协助的地方,大人您尽管说,属下不敢说一,但是这二还是可以说的。” “李师爷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在你面前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的。” “嗯,师大人您说,属下洗耳恭听。” “其实今天我来这,主要是为了皇...” 话到半道,师中泰突然住了声,吴苗和李栐正竖起耳朵认真听,一时没了声下意识就向师中泰看去。 只见师中泰狐疑的盯着吴苗,神情若有所思,眉毛时不时挑起又放下,眼神也不时地在吴苗脸上飘过,嘴巴紧绷着,一副想说什么却又顾虑着什么的样子。 这小子是在赶我走啊! 不用师中泰张口,吴苗就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想着反正自己的事情办完了,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只能从他嘴里知道,当即便站起了身。 “李师爷,我的事情反正也已经办完了,本来还想跟你叙叙旧呢,不过现在看来,你怕是有的忙活了。” 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师中泰,吴苗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等到下次有时间的时候,咱们再聚。” “那属下恭送吴大人。” “师大人您稍坐,属下去去就来。” “没事,我等着就是了。” 跟师中泰赔了个礼,李栐便跟着吴苗走了出去,恭送嘛,自然是要亲自相送才算的上是恭敬。 离了书房有一段路,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吴苗步子这才逐渐放小放慢。 “这小子你小心点,他可不是一个善茬。别看他年纪轻轻,可鬼心眼却是不少,尤其是嘴里没端由蹦出来的话,指不定哪一句就能把你的老底给掏了。” 李栐自然知道吴苗嘴里的“小子”指的是书房里的那位,不过他却没想到吴苗竟然会这般评价师中泰,话虽说的难听,可实打实的称得上“入眼”。 “大人放心,属下之前跟他打过交道,多多少少也对他了解一些。” 听他这么说,吴苗点了点头,不过却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再怎么说他也是准驸马,见皇上的机会肯定比我们多,素日跟他相处时注意点,该说的话可以说,不该说的话千万一句都不能乱说。” “喏,言多必失,属下明白。” 看他如此聪慧,吴苗很是满意,心中这才终于放下了心。 “好了,让他一个人一直待在书房也不好,你快些回去吧。” “那属下就在这恭送大人。” “嗯,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目送吴苗离开,李栐转身小跑着就往回走,别看他的书房不大,可是里面可全都放着近些年来大大小小的卷宗,谁让他是刑名师爷呢。 “李师爷你回来了?” 回到书房的时候,看到师中泰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李栐刚准备放下心,却看到他手边儿冒着热气的茶杯。 我记得好像并没有给他上茶吧。 正当李栐心中起疑,师中泰便大大咧咧笑道,“从大理寺赶到京兆府这里,走了一路不免有些口渴,我就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李师爷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怎么会呢,说起来也是属下照顾不周,大人您来了自然先奉茶才是,都是属下的错。” “没事没事,吴大人不是还在的吗,你一个人哪能照顾的过来,我自己动手就可以了。” 听他说是从大理寺过来的,李栐在师中泰对面坐下,不捉痕迹问道,“属下记得没错的话,师大人现在应该是在军器监任职吧?” “嗯是的,我现在在军器监做监丞。” 果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见他升迁这般快,就算有人承认自己真的不嫉妒,李栐却绝不可能不羡慕,毕竟这是所有官吏追求一辈子的大事。 “那大人怎么说自己是从大理寺来的呢?难道大人在来这里之前先去了大理寺不成?”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李栐不知道师中泰这句话是夸赞还是讽刺,没等他琢磨透就听师中泰继续道,“其实我今天就是为了处理何久翁的案子,所以才去的大理寺,也因此才来京兆府。” 章节目录 第1章 刍狗 水月村西地。 京城一条街穿过水月河,水月河畔两侧栽植着倒垂的杨柳,微风轻轻略过河面,连带着垂拂在河面上的柳枝也随着来来回回的飘荡,如果不是周遭嘈杂的声音,这不失为一处绝佳的清净之地。 “你小子还准备往里跑?” “啊!” “老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河堤岸的南面,柳树林中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大汉,其中一个汉子手抓着一个短卦粗衣的年轻小伙,小伙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额头上带着亮津津的汗渍,左侧脸颊上沾着灰尘。 此时小伙哭丧着脸,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大汉,哀求道,“九爷,小的没跑,真的。我娘病了,在家急等着我回去给她抓药呢,我是太着急了才没有听到的,真的九爷,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娘病了?” “嗯嗯,我娘病了,病的很严重,再不看大夫就要死了。”说着小伙泪汪汪的眼里就准备掉泪。 大汉听得有些不忍,脸上很是同情,“呀,都要死了啊,那还真的是有些严重了。” “九爷你是好人,你是庙里的活菩萨,你就看在我病重娘的份上就再宽恕我几天行吗?等我筹到银子,我保证立马就还给九爷,还请九爷你今儿就放我走吧?求求你了。” 九爷,也就是互彪。 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小伙,互彪冷笑着环顾了一下周边的同伴。 “兄弟们,这可是个大孝子啊,你们说咱们要不要看在他那快死了的娘的份上,再给他宽恕几天啊?” 一听互彪这话,小伙欣喜不已,九爷都发话了谁还敢说不同意,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脑袋就跟捣蒜似得,猛的一阵磕。 “求求各位大爷了,求你们了。” 在小伙苦苦跪求中,一道男低音的粗嗓门响了起来,“九哥,哈爷可是说就给三天时间,今天可是第二天了。” 另外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接着插嘴笑道,“既然你娘都快要死了,那还浪费银子做什么,不如拿来还赌债来的实在。” “你说是不是呀宝生?” 被唤作宝生的小伙被那汉子从地上揪起脑袋,强制性抬头对视汉子的视线,脸上笑容洋溢灿烂,宝生却是听得心惊肉跳,脸蛋上的胖肉止不住的颤动,泪眼汪汪的看着汉子求道,“庆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就这一个娘。我保证,我保证明天一定会把银子换上,真的。” “你保证的话庆爷我可是听过很多次了,哪一次你是准时准点的还银子?你要真是有银子,难道还会在乎这一两天时间?” “啪啪” 庆爷,名字叫喜庆,听起来倒是很喜庆,做出来的事儿倒是一点也不喜庆。 喜庆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手背打了打宝生的脸蛋,挑着眉头不耐烦道,“庆爷好心给你指条明路,你别特么的不识抬举!” “识相的赶紧把五百两银子拿出来,要不然庆爷要你小子好看!” 将宝生扔到一边儿,喜庆嫌弃的拍了拍手,歪着头站在那里看着他,“怎么着?你是自己乖乖把银子交上来呢,还是爷我差人去你家搜啊?” “两条路,自己选。” 见喜庆是铁了心要让自己马上拿银子,宝生连忙把心思放到一边儿的互彪身上,跪爬到他脚下,苦求道,“九爷,九爷您老发发慈悲,帮我跟庆爷说说好话,这一次就再缓我几日功夫,等我把银子凑齐了保证第一时间把欠您的银子还上。” 听这话互彪将视线看向了喜庆,许是在宝生身上耗费了太久时间,喜庆现在的表情很不耐烦,不等互彪说话,就怼了回去,“哈爷的话在那摆着,你也不是没听到。若是你不怕的话,随便你好了。反正我的那份我早已经处理完了,今儿个说起来我也只是来帮你的,你的地盘,当然听你的。” 话说完喜庆便对宝生距离近的两个汉子挑了挑手,三人同时后退了几步,站在一边儿等待互彪。 “九爷” 宝生又哀声喊了一句,恳求的语气再明显不过。 “来来来,宝生你先起来。” 互彪先将宝生搀扶起身,为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用手擦拭了一下左脸上的灰尘,关心问道,“就算我缓你几天,那你打算怎么凑齐这五百两银子,你要知道,这五百两可算的上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就你那三间茅草屋的家里,能拿得出来吗?” 宝生脸色一苦,互彪说的话没错,就自己那破乱不堪的家,值钱的东西早就被自己偷偷拿出去当了,现在哪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去。 “九爷你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 “哎...” 摆手打断宝生的话,互彪责怪道,“你看你想什么呢,再说就算你真的砸锅卖铁,那你多久才能凑齐五百两,方才他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要明白我们没这个时间。” 看他一脸苦涩,互彪笑着凑近了一步,在他耳边儿轻声提示道,“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一个姐姐是吧?” 宝生眼睛睁大,有些为难,还有些惊讶,“可,可是九爷,我那姐姐早就嫁人了啊,这你是知道的。” “呲” 吧唧了一下嘴巴,互彪皱眉再次提示道,“这我当然知道了,可我还听说她现在已经被她婆家给休了不是吗?” 见宝生脸上青红不定,脸色极难看,知道他心里纠结为难,互彪立马又来了一剂猛药,“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合适的话,那你可以考虑考虑庆爷的话。实在不行,我听说最近黑市上正在找什么替死鬼,女的好像三四百两,男的大概也就四五百两这种,实在没办法的话,那也只能拿你去换银子。” “要是再不够的话,嗯,你不是还有一个娘嘛,正好两个人凑齐。多余的银子,九爷我会亲自给你们一人备一口棺材,保证让你们死的体体面面。” 这话一出,宝生吓的差点尿了,黑市他是知道的,里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而人命就是里面最普通的一种货品。 这正是应了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章节目录 第2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目送宝生战战兢兢离开,互彪脸上的笑容愈加的灿烂,开心的连嘴都绷不住了。 “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 “说什么呢你?” 听他问的不明所以,肩膀挑开喜庆搭过来的手臂,互彪转身朝着城里走。 “你小子还跟我装?” 喜庆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笑骂着追了上去,揽着互彪的肩膀,笑问道,“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姑娘的?” “人家都成亲了你竟然还死心不改的惦记着,就连人家被婆家给了休书这种事情你也知道,你是不是早就预备着呢,说,是不是?” “唏,哪有的事情,你能不能别瞎猜了。” “哎哟,你还知道害臊了,大圣赌坊堂堂的九爷,竟然还会害臊,这要是被坊里的兄弟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哈哈哈...” 许是想到众人都知道时的情景,喜庆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能不能别笑了?”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惦记上人家姑娘的?” “你...” 喜庆一副你不说我就告诉全世界的姿态,这让互彪不得不妥协。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嘛。” 八卦这种事情有时真的不分男女。 “那姑娘长得怎么样,脸蛋好看还是身材不错?是我喜欢的那种nai子大的,还是活儿好的?” “对了,那姑娘不是都嫁人了吗,怎么就被休了,不会是什么天煞孤星吧?” “哎,我跟你说互彪,这女的要真的是克夫,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五百两银子买回家把自己克死,这买卖不划算。” 听不见互彪说话,喜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倒是再没让他的嘴巴闲下来。 京兆府书房。 “何久翁?” “师大人可是说的军器监弩弓作坊的监头?” “嗯,就是他。”听他毫不犹豫便说出了何久翁的身份,师中泰笑问道,“看来李师爷对何久翁的事情应该很是了解吧?” “即是如此,还请李师爷费些口舌了。” 话一出口,李栐就已经后悔了,可现在却又不能把话收回,不过何久翁的事情他也确实不知道,“真是不好意思师大人,何久翁的事情属下一点都不知道。” “是吗?可是刚才听师爷你的口气,好像对何久翁这个人明明很熟悉的样子?”揭了揭茶盖,师中泰看着李栐的眼睛问道,“李师爷不会是因为吴大人的关系,就刻意对我隐瞒何久翁的事情吧?” “李师爷可不要忘了,吴大人虽是大理寺的监丞,可我好歹也是军器监的监丞,虽说我的官阶没吴大人的高。”师中泰摘下自己的官帽,像是在怕打上面的灰尘,嘴里接着漫不经心道,“等再过些日子,我好像就是驸马了吧?” “驸马都尉虽是个虚衔,可再怎么说那也比监丞官阶大吧?更何况,呵呵,我可是能时不时见到皇上的。”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李师爷?” 这番话说得,师中泰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当小白脸的羞耻感,反而还洋洋得意的高傲得不行不行的。 李栐脸色当即就变了,虽说师中泰话里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可明里暗里却都是在威胁他,关键李栐确实也对这个心存顾虑。毕竟可不是哪朝哪代的探花都能做驸马的,也不是随便一个驸马都能隔两三个月就换官职的,万一是皇上对他的历练呢,那将来可就...,这李栐可不敢打赌,丝毫不敢。 “师大人误会了,其实属下是真的不了解何久翁的案子。只是前段时间有个女子来京兆府递状子,说是为了她爹伸冤,因那女子说她爹是军器监的监头,属下又打听到是军器监人赃俱获之后直接送到了大理寺,还特地因此去了大理寺问明事由,这才知道的何久翁。” 粗略的将事情讲述了一遍,李栐接着又补充道,“因为是大理寺亲自审理此案,所以这件案子并不在我们京兆府这里,大人若是想要了解这件案子的原委,来京兆府是没用的。” “哦,是这样啊?” 师中泰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给了李栐一记冷笑,若不是因为自己拿出驸马的头衔压他,怕是他才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那吴大人来这,难道不是为了何久翁的案子?”师中泰摆出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质疑的眼神从上至下打量着李栐,“这两天我正协助吴大人处理何久翁死在牢里的事情,其中是有一些问题我们尚有争议还未解决,别是吴大人特地吩咐你不让你告诉我的吧?” “从刚才你俩的谈话内容来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李栐还以为师中泰听到了方才有关眉柳姑娘的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这种事情若是被传扬出去,那自家那个黄脸婆非要炸锅不成。 “不是的师大人,吴大人来这里不是为了何久翁的事情,也没有特地吩咐属下什么事情。” “行了,你就别骗我了,他来京兆府若不是为了这件事,难不成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大理寺是大理寺,京兆府是京兆府,你们之间哪来的什么往来,你还真拿我是街上的三岁孩童看待啊!” 说着师中泰便怒气冲冲的起身,看情况他是铁了心的以为李栐和吴苗之间有些关于自己的秘密事情。 “大人你是真的误会了,吴大人来此只是为了云凤双煞的事情,跟何久翁的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师中泰步伐随着李栐脱口而出的话及时暂停,疑惑问道,“云凤双煞?那是什么?” 反正也说了,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李栐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云凤双煞是一个江湖名称,其实就是一对江洋大盗的夫妻,前些时日...” 听着李栐的话师中泰终于想起这个词汇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前世看的小说太多了,现在才想起不是前世听过,而是他前不久亲耳听猫四说过这段有关爱恨情仇的恩恩怨怨。 还以为吴苗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不想只是这对江洋大盗的无聊玩意,师中泰顿时就没了什么探底的心情,于是随便找了一个托词就离开了。 章节目录 第3章 梁洛戏院 “咦?” 从京兆府衙门出来,师中泰就看到衙门口几十米外停靠着一顶深蓝色的轿子,轿子的旁边儿还站着八字胡东丰。 见到自己出来,东丰便小跑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让人嫌弃的谄媚笑容,“您是就是师中泰师大人吧?” 师中泰先是一惊,心道不会是这家伙后来返回来看到我了吧,可听他这么问好像并不是认识自己的样子,镇定好心神点头淡淡回道,“嗯,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小人是大理寺监丞吴大人府里的管家,我家老爷想请大人喝杯茶。” “找我啊?” “嗯” 挑着眉头看了看蓝色轿子,本来自己就准备再去大理寺找吴苗,既然现在他主动要请自己喝茶,那自己没理由拒绝。 “好呀,只不过我可没有轿子。” 梁洛戏院。 一句没有轿子,下一秒东丰大手一挥一顶相同的蓝色小娇便出现在了师中泰面前,师中泰也不怕他其中有诈,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俯身坐了进去。 轿子一晃三摇的,幸好师中泰一早上的奔波腹中食物早就耗得差不多了,不过纵然如此他下了轿子还是觉得头晕目眩。 若不是同吴苗走进戏院的二楼雅座,见吴苗真的只是请他喝茶看戏,他都差点要以为刚才的“坐轿”就是个赤裸裸的阴谋,为的就是让自己脑子混乱,这样吴苗才会有机可乘。 戏院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桌子,当然最前排的自然是价格最高的,也是看戏最好的观赏区。桌子后方摆放着一排排的长条凳,此时凳子上早已坐满了人,而周边也都有站着的看客,说是爆满应该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二楼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面,一楼的北面是戏台子,按理来说二楼的北面应该不会设置什么雅间,但是奇怪的是北面那侧的装潢却比正对面的南面还要好上许多。东西二面不说,那都是左右侧的视角,而南面这块背靠着繁华大街,正面对着就是一楼的戏台,单从看戏的角度来说,南面才是二楼的贵宾间。 可是从装潢设计来看,北面毫无疑问是梁洛戏院的头等贵宾雅间。东西南三面都是从一楼的大门口通往二楼的台阶上来的,而北面相对于其他三面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初次进来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它的楼梯在哪里,正对着南面的这块是一个暗红色的房门,,此时房门是紧闭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房门外还有着一处三米多长,两米多宽的阳台,阳台外面摆放着一个青木色的木桌,木桌上面空空如也,倒是阳台外的围栏上,逢着拐角便有一盆花摆放在那里,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因此仅从它的“独立”这种特性,师中泰已经认定二楼北面才是真正的“VIP”。 “吴大人,对面那个也是雅间吗?” “那个呀。”吴苗将视线上移,用下颌指道,“那个不是雅间,那是萝语姑娘的闺房。” “闺房?” 在师中泰的记忆中,闺房这种玩意不是应该都是在后院或者后花园里面的吗,怎么会有人把闺房安置在前院,而且这不是戏院吗,在这里的话他们不是更应该住在后面的吗? 见他眉头紧皱,看神情有些质疑不定,吴苗便笑着解释道,“女子的闺房一般都是在后院中,只是萝语姑娘有些不一样,因为她是梁洛戏院的花旦,所以班主也就任由她了,不过这样的安排倒也有趣。” 吴苗眼神不由自主落在戏台上白素贞的妖娆身姿上,嘴里的话像是在回味些什么,“偶尔萝语姑娘闲暇没事的时候,总会坐在外面的阳台上,弹琴哼曲,这番景色看来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只顾着怀念美女佳人的风姿,看到师中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吴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心中暗骂自己蠢笨,这才收起方才那副回味无穷的享受,淡淡问道,“不知师大人今日去京兆府是因为何事?” “如果不介意的话,师大人大可与我说上一说,或许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的忙也指不定。毕竟像师大人这么爱惹事的人,若是不找一个大理寺或者刑部的朋友什么的,那多不方便。” 呵呵,刚才不是还聊女人聊得很开心的吗,这怎么一转脸就开始损我了?再说了,我可是标准的老实人,说我惹事,我说你爱惹事才是真的。 “那真是对不住吴大人了,我这人一贯都是最老实不过的,所以并不会像吴大人这般会惹事。而且呢,我去京兆府干什么,好像也没有义务要告诉吴大人你吧?” “所以,我很介意,我也不想跟吴大人你说。” 师中泰的话字字句句都在讽刺吴苗,吴苗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疑声问道,“不知师大人指的本官惹事,惹的是何事?” 臭不要脸。 心中暗骂这家伙脸皮厚,师中泰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淡淡回道,“吴大人今早不是刚送进军器监一封书函吗?” “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这就不记得了?” 一切尽如我所料。 听了师中泰的话,吴苗方才的怒气一扫于胸,脸上的表情晴朗了许多,看来这小子是在军器监被训斥了一番,这才怒气冲冲的过来找我的,都找到京兆府这里了,看来祁大人的火气不轻啊。 想到师中泰一大早就被祁树礼一番呵斥,吴苗心中就觉得快意十足,心里美了看进眼里的景儿也就随之不一样了。 “好,唱得好。” “赏” 一声高喝,便有戏楼的小厮“哒哒哒”小跑过来,东丰站在吴苗身后从袖口中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在了小厮的托盘中。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立时白素贞的眼神若有若无的便从二楼南面雅间略过,尽管那眼神淡淡无波,可在吴苗看来这是一种欣赏和崇拜,嘴上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说到书函,我可就要跟吴大人你说声对不住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大人你也不用太过意不去。”随之吴苗示意东丰将东西拿出来,那张确认书就被平摊在了师中泰面前,笔墨也不知何时就已准备妥当。 “师大人你只要在这上面署名盖印,你的差事也就算办妥了。” 章节目录 第4章 宴会选妃 在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他从来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想法,他的所有想法都是以自身为基础而延伸的,说好听点这叫自恋,说文雅点这叫自以为是。 看着桌面上的确认书,师中泰目瞪口呆的看了眼吴苗,心道这家伙难道去哪都会把这玩意带着吗?他也不嫌累得慌。 “师大人请。” “呵呵” 吴苗眼中的那种急切让师中泰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没去接东丰递过来的毛笔,笑了笑道,“是我没跟吴大人你说明白,还请吴大人你先听我说。” 吴苗还以为他心中还存着对自己的气,反正他人就在面前,署名盖印是早晚的事儿。 “师大人请说。” “书函祁大人已经看过了,当然祁大人对于书函里面的内容也很气愤,所以一大早便找了我,跟我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又讲了一遍,我这才终于理解了祁大人的意思。” 书函的结果的确就该如此,吴苗点了点头。 “所以呢吴大人,我之前说的要对何久翁解剖验尸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而且是越快越好,因为随着人死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些证据可能就会...” “你说什么?” 吴苗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你是说还要对何久翁的尸身解剖验尸?” “对呀,没错呀,这尸格填写的不完整,我没办法在这确认书上署名盖印啊,所以解剖验尸肯定是要进行的啊。”师中泰很肯定的回答了他,同时还质问道,“怎么?昨天咱们不是说好的吗,难道吴大人你想要反悔不成?” “这事祁大人也同意了?” “那是当然了,你都在书信里告知祁大人解剖验尸这件事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师中泰的眼神有点像是在看傻子。 吴苗现在一脸吃惊,根本就没心思去注意师中泰看自己的眼神,他觉得师中泰的话像是假的,“你不会是在唬我吧?” “呵,我是不是在唬你,吴大人大可以去军器监问祁大人啊,他亲口交待给我的话我只是原样告诉你了而已,你派人去证实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师中泰便不再看吴苗,一副悠哉悠哉的神情开始欣赏萝语姑娘的白蛇传。吴苗给了东丰一个眼神,东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雅间再次恢复了起初的安静。 坤宁宫。 帝后感情和谐美满,这在朝臣和百姓看来是一件大幸事,随之换来的也是后宫的一片祥和太平。 处理了几个时辰的政事皇上深感疲乏,感叹自己不再年轻的同时也散着步子来到了坤宁宫。到坤宁宫的时候杨皇后正在书房内练字,皇上与之欣赏了一番书法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前朝的事儿臣妾本不该问的,可臣妾听闻西北告急,难道是西北要生事了吗?” 听她说话如此小心,皇上淡淡笑了笑,“皇后不必担心,若是西北真有战事,出兵平了便是,没什么好为之担忧的。” 看她还是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皇上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听到的宫中传闻,好奇的问道,“皇后是不是有意为三阿哥选妃啊?” “朕听说皇后有意在宫里举办一场宴会,明为要考验考验各家小姐的绣工,其实是在为三阿哥的婚事作打算?” 听到为儿子选妃,杨皇后心思果然从西北战事转移了过来,笑着点了点头,“嗯,臣妾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臣妾都还没想到到底要怎么办也就没告诉皇上您,没想到皇上却早早就知道了。” “这是好事啊,皇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了,你若告诉了朕,朕一定会支持你促成此事,只会把这件事办得更好才是。” 想着宫中好久都没有喜事了,选妃这件事皇上也很是赞同,同时也想到跟龙瞻宏年纪相若的龙瞻武和龙瞻羽。 连最小的女儿明黛都已经有了好的人选,儿子却一直都没选合适的正妃,既然如此那正好趁此机会一块定下,传出去也算是一桩美事。 想到什么便是什么,这就是皇上,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更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心思,他的想法就是所有人的决定。 “五阿哥和六阿哥年纪也不小了,也一直都未选正妃,既然皇后打算在后宫举办宴会,那就把他们三个人的正妃一起定下便好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还得辛苦皇后和董贵妃、宁淑妃好好商量商量,省的到时候选的儿媳不和你们的意,再来与朕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皇后有些措手不及,自己本来打算只为三阿哥龙瞻宏选妃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众阿哥的选妃大会,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心中虽是惊愕,可杨皇后面上却是喜不自胜的一副模样,嘴里同时娇嗔道,“这事皇上也不问问董贵妃和宁淑妃,就这么决定给五阿哥和六阿哥选正妃,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臣妾也还没问过五阿哥和六阿哥的意思呢?”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便是,这个不需要过问他们的意思,皇后你就照着朕的意思去办就好了。” 皇上自然也有他的想法,为儿子选妃这种事情本来也很麻烦,挑三拣四的繁琐的很。现在皇后既然打算为三阿哥选妃,那正好把所有阿哥的正妃都给决定了,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发生,淑妃和贵妃也就不会在自己耳边扰扰了。 “喏,臣妾记下了。” 看皇上这么固执,杨皇后自然不会公然违背他的意思,既然事已成定局,那接下来需要琢磨的就是该怎么从满朝大臣的女儿中选取适合自己心意的儿媳。 虽然自己早早就认定好了刘太尉的孙女刘硕佳,可是保不准董贵妃和宁淑妃也会看上她,毕竟刘硕佳和明黛公主交好,在宫里的名声一直都很不错,就算在京城也是排的上前三的名门闺秀。 宁淑妃倒还好,自己若是敲打一番也就算了,可最难缠的就是那董贵妃,仗着自家表哥是左一恒左将军,平日里丝毫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殊不知这场宴会到底是选妃还是夺势? 章节目录 第5章 人生如戏 梁洛戏院。 一曲白蛇传唱到白素贞嫁于许仙为妻就此圆满落幕,这出戏看的师中泰拍手称绝,而一旁的吴苗却是黑着脸心情不是很高兴。 “噔噔噔”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见一个带着黑色小圆帽的中年男子走了上来,看了一眼南面这边,提着下身的衣褂径直走了过来。 “小人给吴大人请安” “萝语姑娘怎地没来?” 开口问话的是东丰。 那男子从地上站起来,战战兢兢回道,“萝语说她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今儿就不来陪大人了。” “萝语说她不舒服就是不舒服吗?梁班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老实了?” 原来是戏班的班主,师中泰还以为是吴苗的家仆呢。不过这般看来的话,想必这吴苗应该是这戏院的常客,说不定就是看上了方才饰演白素贞的花旦,也就是他们嘴里的萝语姑娘。 师中泰是喜欢看戏,喜欢听戏没错,可是那也只是看戏就相当于看个故事一般,说白了能看到书中的故事被人给一举一动演绎出来,这种感觉跟自己简单的幻想是不同的感觉,至少师中泰很享受这种“真实感”。 不过因为唱戏的需要,扮相上还都是需要涂抹打扮的,可师中泰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脸盲,只要是装扮好的旦角,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都看不出来你是美是丑。 所以这个萝语姑娘就是,只不过单从吴苗的态度上来看的话,估计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若不然这家伙也不会是这儿的常客了。只不过看现在这情况的话,怕是人家姑娘对这老家伙不感兴趣,他这老牛吃嫩草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在吴苗脸更黑之前,东丰已经拉着梁班主出去说话了,而师中泰也准备收拾收拾走人。 “师大人这是要走?” “这戏不是都唱完了吗,不走坐着干什么?”师中泰说话理直气壮的,“反正该跟吴大人你说的话我也都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吴大人若是需要我在这确认书上署名盖印那就解剖验尸,如果不需要那就算了。” “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师大人且慢!” 一只脚都踏出门槛了,师中泰又收了回来,站在房门前,“吴大人你还有其他事吗?”接着很不耐烦补充道,“有的话麻烦你一次性说完可以不,你有时间在这里闲坐,我可没心情陪你在这里磨牙。” “咔吧” 吴苗左手在袖筒里紧紧攒着,骨关节被握的咔咔作响。 “师大人可知道解剖验尸是需要死者家属同意的?” 从梁洛戏院出来,师中泰直奔毛生茶馆,因为时间已经未时三刻,所以茶馆里听书喝茶的人很多。丁三是未时四刻左右到的,不等丁三坐下师中泰便拉着他去了旁边的酒楼里。 尚德酒楼。 点好酒菜,店小二先将酒水端上来,这才在师中泰的催促中去厨房催菜。 “大人...” “哎,这是在外面,再说我也没穿官服,你叫我大哥就行了。” “这,不好吧?” 突然这么亲近,丁三还有些不适应。 见他这样,师中泰也觉得是有些不太合适,便随口道,“只要你不叫我大人,什么称呼都行。整天大人大人的,听得耳朵疼。” 在其他人看来师中泰这句话可能是在装逼,其实他只是觉得“大人”这个词好像一直在提醒自己:你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都要心里有数。这是前世老妈的口头禅,以前只觉得烦,现在再也听不到了,想起来的都是惨痛的回忆。 “那小的就唤大,唤你公子吧。” 总比叫大人的好,师中泰没有反对。 “公子,你吩咐我查问的事情,我都问清楚了。” “你都问到了什么?” 奏折的事情师中泰不可能不上心,这件事情不管再怎么说都跟自己有关系,而最可恨的是自己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这种无处宣泄的感觉让他极度厌恶。 这不仅仅是一件老皇上吩咐的公事,还是师中泰自己的私事,不需要任何理由,必须查出来那个人是谁! “公子,小的跟你说这件事之前,还需要先跟你坦白一件事情。” “坦白?” 听丁三竟然用了“坦白”这个词汇,那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隐瞒了自己的,师中泰心里没来由的有一丝不安。 “嗯,是坦白,这件事也跟刘七德的案子有一点关系,不过关系也不是很大。只是...” 丁三脸上犹犹豫豫的,好像还在下决心到底要不要告诉自己,师中泰坐直身子,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长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无妨,你说吧,不管你接下来说了什么话,我都不会怪你,也不会因此作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我发誓!” 看师中泰举起的右手,丁三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讲道,“金三宝这个名字公子听说过吗?” 金三宝? 不熟悉,师中泰缓缓摇了摇头。 丁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继续道,“金三宝是一个赌徒,也是一个色鬼,小的之前也不认识他。是因为公子府上的刘官,小的才知道他的。” 跟刘官有关? 不等师中泰仔细想,丁三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出来,“小的前些日子看到刘官一直在衙门口徘徊,原本还以为他是街上的混混什么的,后来问他才知道他是公子府上的人。后来熟悉了刘官就告诉小的,说是这金三宝以前对公子不敬,公子一直都想教训他来着,可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小的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想着帮公子你出口恶气。” “然后小的就找了个机会将这金三宝抓了起来,当时正好是刘七德被人杀害,又一直找不到凶手,所以就...” 丁三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可师中泰已经知道他下面要说的是什么了。 如果按照这般说的话,那金三宝就是自己给刘官出得题目,而这刘官却利用了自己的身份让丁三误以为是自己要除掉金三宝,源于某种原因丁三答应刘官的请求,所以金三宝才会被抓进牢中,巧合之下金三宝就被当做了杀害刘七德的凶手。 而这一切其实不过是自己当初设定的一个“考验”。 章节目录 第6章 路遇肇事 听过丁三的话师中泰第一感觉就是,这世界真小。兜了一圈,闹了半天,缘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个案子才断了案,想来还真是可笑。 虽然可笑,但这并不是自己要知道的结果。 “好,这件事情揭过不提。”师中泰大手一挥,往事不再重提,着重于眼前的问题,“我现在想知道刘七德的其他事情,比如他是怎么死的,他有什么仇家,或者他有什么嗜好等等。” 接着丁三便将在仵作老吴头那里问道的话都跟师中泰重述了一遍,还补充说了刘七德是个读书人,在中林街开了一间书店,街坊邻居都说他人老实厚道,他儿女也都说他没有什么仇家。 “你知道他的那家书店叫什么名字吗?” “嗯,小的特地问了一下,叫七德书屋。” 从猫四那里知道刘七德是个擅长模仿他人笔迹的行家,基本上只要给他数十天的时间他就能把一个人的笔迹模仿的七八分相似,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而这正是当初师中泰唯一想到的手法。既然奏折不是他写的,那就一定是别人模仿了他的笔迹,只要找到了模仿笔迹方面的高手,再接着一点点查就不会找不到幕后人。 可是不等师中泰顺着这条线索开始查,当他知道模仿人中有刘七德的时候刘七德就已经死了,因此师中泰当即便把视线盯在了刘七德的身上。 若是想要人保存好秘密,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他变成死人,而刘七德刚好就是那个时间内被人杀害的,所以师中泰没理由不相信他就是模仿自己笔迹的人。 而凶手之所以要把刘七德家里一把火烧尽,怕是因为刘七德家中应该会有模仿笔迹时练习用的草稿。虽说这是一条死路,但是依照目前的线索来看,师中泰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填饱肚子后,又叮嘱丁三一旦有关于刘七德案子的任何情况都要及时通知自己,师中泰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开始往家回。 左手是何久翁的死,右边是奏折的事,明明自己是一个从六品的军器监监丞,为何现在干的都是查案的事情呢,这完全都不符合自己职位的需求嘛。 想着还有宫里那位傲娇女,师中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何自己要这么忙啊,就不能让生活的节奏慢下来嘛,人要享受生活才对,整天都围着别人转这又算哪门子的事情啊! 苍天呐,大地呐,你就不能开开... 就在师中泰内心撕心裂肺般的嘶吼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一边儿的巷子里跑了出来,朝着他就撞了过来。 “啊” “嘶...,我屮艹芔茻你个...” “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你没事吧?”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音很清脆,带着一点绵绵的味道,就好像一般,软软甜甜的,女子话里充满了歉意,语气中还掺杂着一丝担心。 “我没事。” 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右侧肩膀有些麻木,师中泰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能动只是没有一丝感觉,看来撞得有点狠了。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走路没看清楚前面,不小心撞到了公子,真是对不住。” 听这话师中泰都想哭,一个姑娘撞到了自己,人家姑娘都没跌倒反倒是自己跌在地上,右臂还被搞得失去了知觉,这说出去不丢人才怪呢。 “姑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检查好自己身体没什么事,师中泰这才有时间去看肇事女子的面庞,这一看倒是呆了一下,巴掌大的瓜子脸,樱桃小嘴,翘鼻梁,长睫毛下是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两道柳叶眉细而绵长,是个很漂亮的年轻姑娘。 “是你啊?” “啊?” 师中泰打量肇事女子的时候,肇事女子也在看他,一看到他的模样,肇事女子惊讶的张着小嘴,接着便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这倒是又把师中泰弄懵了,什么情况? “姑娘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见过你。” 刚才还一副很抱歉的语气,这怎么看了脸就变成这幅冷冰冰的态度了,难道是我长得太丑了吗? “那不知姑娘是在哪见过我的,我好像并不记得见过姑娘你。” 肇事女子用狐疑的眼神看了师中泰一眼,看来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接着就听她道,“既然公子不记得我那就算了,我看公子也没什么大碍,小女子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你站住!” 我去,你这是什么态度?撞了人就想跑啊,你对待伤者就是这种态度吗? 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师中泰也没打算准备讹人什么的,可是这姑娘自打看到自己脸之后,对待自己的态度那简直就是千差万别,自己又不是什么千年老妖,明明一副帅哥长相,现在却被这样对待,这让师中泰有些受不了。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我不舒服,你得带我去看大夫。” 肇事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在她看来师中泰分明就是在装病,可是方才师中泰的确被自己撞倒在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真的没时间。” “要不然这样吧,我这里有...” 不等肇事女子把荷包里的银子拿出来,师中泰便出言打断道,“不好意思,姑娘的银子我不要,我只需要姑娘带我去看大夫,在大夫诊断我没事后,姑娘你可以随便离开,到那时我不会再出言阻拦。” 在师中泰厚颜无耻的要求下,肇事女子只得妥协陪同师中泰一起去看大夫。 “姑娘是哪里人士啊?” “不知道”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怎么还会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 “那姑娘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我真的不记得我有见过姑娘你。” “忘记了” “姑娘对我这般态度,难道是我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姑娘你的事情吗?” “江湖道义?” “那会是欺负弱小?” “该不会是始乱终...” 终于,在师中泰说出最后一个情况下,肇事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尖声吼道,“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会行吗?” 见她反应这么大,师中泰自言自语肯定道,“嘶,看来真的是始乱终弃了。” “不知道你就不要瞎猜,就算我白萝语眼瞎了,也不会对你这种与狗官为伍的小人动心!” 章节目录 第7章 四方初谈一:确认意 在白萝语歇斯底里的怒吼中师中泰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同时也是超级无语,原来她是因为看到自己跟吴苗坐在一起看戏,就以为自己是跟吴苗一伙的,所以才会在看到自己脸的时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虽然知道了是什么原因,师中泰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你看什么?难道你还想回去告诉吴大人说我骂他是狗官吗?”见师中泰怵着眉头看着自己,白萝语还以为他因为自己骂吴苗而不高兴,“好呀,随便你啊,你想去你就去吧,反正我已经忍他很久了。” “不过,我可要事先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的关系跟他不是特别密切的话,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说得好,你要知道吴大人现在可是准备纳我做第五房小妾的,若是我逼不得已同意了,之后的枕边风随口那么一吹。” “你的小命,可能就没了也说不定呢。” 噗... 如果可以,师中泰想用周星驰版的狂喷血不止来表示自己心中的狂笑,这姑娘简直就是奇葩,绝对是,毫无疑问,不容任何人质疑。 “怎么你不相信?” 师中泰嘴角那不屑的嘲讽,在白萝语看来是对她的质疑,就听白萝语轻声继续道,“你说我要是明天告诉吴大人,你在他离开之后偷偷溜进了我的闺房,还对我...,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置你?” 说罢白萝语嘴角抿起一丝得意的笑,就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我天哪,这丫头是没救了,能不能派个人过来收了这个妖孽。 师中泰已经不能再忍受她的无知了,耸了耸肩膀,很无奈的回道,“不好意思啊,就算你这么跟吴苗说,他也不能怎么着我,而且有可能的话,哦,我只是说有可能,他还会把你送给我也说不定。” “所以白姑娘,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了,趁着现在这天色还不是很晚,早些回家洗洗睡吧。” 撂下一句话,师中泰对她挥了挥手臂,转身离开。 师中泰的话不多,但是信息量对于白萝语有些庞大,不等她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师中泰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八月二十六,多云转阴,微风,风向偏南。 今日是约定好与虎啸谈判的日子,张承礼和李正基卯时便在门下省的议事厅汇合,进行公第八次认真的核对之后,这才一起在辰时三刻准时准点到达了四方馆的正堂,四方殿。 进到四方殿,便看到婆罗国的太子虎啸和将军扎法早已经坐在了左侧一面,李正基和张承礼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依次在右侧面坐了下来。 “张大人是中朝的太傅,更是中书省的中书令,参议朝政,协助皇上处理国家大事数不胜数,若是把张大人称之为中朝的肱股之臣应当不为过吧。” 没想到谈判的开场竟然是从恭维开始,张承礼脸上淡淡笑了笑,没有作答。 虎啸继续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向斜对面的李正基,朗声道,“李大人是中朝的太保,也是门下省的门下侍中,纳帝命,相礼仪,凡是国家之务,都要和中书令一起参总纳议,中朝若是缺了您,我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虎啸太子谬赞了,这些都是本官作为臣子的本分,为国尽忠,效忠皇上,这些都是为人臣者最基础的责任。至于太子所说的中朝缺了本官会不会出差错,本官可以肯定的回答太子,答案是不会。” 李正基一脸正色,吐字清晰可闻,声音洪亮且有威严,“本官只不过是门下侍中,若是本官不在了,门下省内还有门下侍郎,谏议大夫等其他的官员在,本官在,也只是携领统筹,本官不在,自有门下省其他官员同张大人商议决断,所以中朝不会因为缺了哪位官员就会出差错。” “是我唐突了,还请李大人和张大人不要介意。” “无妨,虎啸太子是不知者不怪。”李正基笑容温和,一派宽宏大度的气量,接着又正色道,“今日我们是来商谈中朝与婆罗结盟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先搁置一边儿,若是虎啸太子真的感兴趣的话,大可以等到商谈结束之后约在其他地方,到时本官自当陪同共进宾客之兴。” 虎啸含笑点头。 终于开始正题了,右上的张承礼首先开口道,“虎啸太子,之前你在西华城楼上所说的结盟,是因为银国此时打算吞并婆罗,因此你以向明黛公主求亲为由来到中朝,其实是为了跟我朝建立盟友关系,好一起抗敌,使己国之危得以破解。” “这些话可是真的?” “是真是假,我相信二位大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这些应该就不必确认了吧?”谈判这件事虎啸以前有经历过,可是那都是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跟失败的敌军谈判,现在突然被张承礼这般问自己来中朝的原因,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就知道谈判的一开始不会这么简单。 张承礼在问完话之后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绢帛,等着虎啸说完,这才重新开口道,“还请虎啸太子不要见怪,本官所问的这些只是为了确认虎啸太子来中朝的来意,如果太子来此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那大可以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当然了,这些也是要写进结盟书中的,如果日后我朝发现虎啸太子来中朝的意图不止于此,那这结盟一说就...” 虎啸明白他要说的意思,发现有假结盟无效,想着确实也是,随即点头。 “我知道了,张大人请问吧,我会认真回答的。” 看他是真的明白了,张承礼这才重新执起桌上的绢帛,慢条斯理的问道,“虎啸太子有言,战利所得,不包括金银财宝,土地百姓,只要是战利所赢,全部归属为中朝,此言可真?” 问罢,张承礼和李正基同时看向虎啸,就连扎法也把视线看向虎啸。 “真的。” 随着虎啸的回答,张承礼和李正基暗中一喜,扎法只是一脸无奈的垂下了头,谁让他们是被围困的那个呢,现如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不过...” 章节目录 第8章 四方初谈二:人心不足蛇吞象 随着虎啸的大舌头,众人视线再次齐聚到他脸上。 就见虎啸刚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平淡无波讲道,“不过中朝必须保证,势必将婆罗困境解除,只有这样,我们婆罗才会同意将战利品全数双手让给中朝。” 说罢虎啸嘴角上翘,看着对面二人的目光不容他们反对。 张承礼与李正基二人视线相碰,数秒后张承礼才回道,“这点还请虎啸太子放心,若是连婆罗目前的困境都不能解除的话,这个盟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结。” “赞同” 随之张承礼执笔将虎啸的要求添加在自己的绢帛上。 张承礼添写的同时,李正基也不会让虎啸闲着。 “既然太子是前来中朝求救的,现在我们皇上也已经答应了太子的结盟的要求,并且打算出动中朝最为精锐的士兵与婆罗共同抗敌。” “多谢中朝皇上,多谢张大人和李大人。” 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虎啸抱拳一脸诚挚的感谢,扎法亦是。 “太子不必客气,我朝只是做了盟友应该做的事情。”李正基伸手虚抬了一下,继而笑问道,“现在我们中朝已经对婆罗表示了我们的诚意,不知婆罗这边?” 迎面不打笑脸人。 可扎法此时真的很想一拳打在李正基的脸上,还有旁边那个同样眼神看着虎啸的张承礼。 面对李正基的发问,虎啸只是淡淡笑了笑,瞄了一眼身旁蠢蠢欲动的扎法,示意他安静的坐着,抬头正视李正基的目光,反问道,“难道方才张太傅问我的第二个问题,不算是婆罗的诚意吗?” 在虎啸和扎法质问的眼神中,李正基笑着摇了摇头,肯定回道,“那只是中朝与婆罗结盟的前提,不能算作婆罗的诚意。” “哦,是吗?” “那如果李大人硬要这样说的话,那我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虎啸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他打定主意要瞧瞧对方的胃口到底有多大,“那不知李大人想通过什么看到我们的诚意,还请虎啸愚笨一时想不出来,烦请李大人提示一二。” “虎啸太子带兵打仗多年,难道不清楚要做好怎么样的准备才能出兵吗?” “粮草辎重?” 听到虎啸的答案,李正基点头称赞,“虎啸太子果然聪明。” “就是不知虎啸太子的诚意会有多少?” “李大人” 虎啸坐了起来,背对着众人,“如果说战利品全部让给中朝,这还不算是诚意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在粮草辎重上要给你们多少才够。” “二位大人应该也都听过‘贪得无厌’这个词,至于它是什么意思,应该就不需要我再跟二位大人解释了吧?” “你...” 虎啸直接出言打断李正基,回身笑道,“如果中朝皇帝陛下觉得我们婆罗的诚意还不够诚恳,那真的是对不住了。” “我们婆罗地小人稀,敬不起你们这尊大神,与其把我们金银财宝平白送给你们,倒不如我们背水一战来的痛快。” “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 大理寺。 “吴苗你给我出来!” “吴苗!” “你个缩头乌龟,人前你丫的装作一副人模人样的德性,背后竟然敢跟老子玩阴的。你是不是以为老子会顾念着读书人的名声,将昨晚的事情忍气吞声掉!” “我告诉你丫的,就那读书人的名声,我呸,你个小瘪三敢派人来暗杀我,老子小命儿差点没了,还会在乎那些破名声!你狗日的给我滚出来!” “我看你们谁敢拦我一下!” 见兵丁还敢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往前走,师中泰厉声威胁道,“不想活的你就碰我一下试试,老子不去皇宫奏你们一本,老子就是鳖养大的!” “师大人,这里是大理寺,再怎么说您也不能在这里闹事啊。小的们是大理寺的守卫,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您叫嚷着进去,小的们也会被打的啊。” “啪!” 扬手就是一巴掌,师中泰冷着脸轻喝道,“现在你就被本官打了。你若是再敢拦着本官一下,本官保证你明日就看不到东升的太阳!” “滚!” 别看师中泰平时文文气气的,好像就连街上的老妇人都能搭话似得,可是一旦把这家伙惹毛了,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怼天怼地怼神灵,你敢来他就敢怼死你。 “是是是...” 在师中泰的淫威下,兵丁们一个个都闪得远远地,不过他们还不敢直接走,若真是就这么放任师中泰在大理寺乱来,到时不用师中泰动手自会有人砍了他们的脑袋。因此,为了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他们还得时刻防备着“发疯”的师中泰。 “吴苗你狗日的给老子...” “是谁在外面大声喧哗啊!” “不想活了吗?” 师中泰的嗓门今儿可是喊破了嗓子,可吴苗却现在才从政事房出来,可见他之前是有意躲着不见。 “哟,乌龟你不缩脖子了?” 当众被人叫做“乌龟”,吴苗心中怒气可见,却还要忍着不让怒气爆裂出来,不过通红的脸可见其心情,声音更是阴沉,“师大人,这里是大理寺,还请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我注意什么啊?注意别让乌龟你把我杀掉吗?还是注意乌龟你下一秒就要伸出一把利刃!” 师中泰步步走进,眼神如刀子一般死死盯着吴苗的眼睛,“怎么?是不是看到我觉得很吃惊?你是不是以为我昨晚就应该死掉了,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还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大理寺找你是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官一句都听不懂!”吴苗脸色难看的很,瞟到周边人怀疑的眼神,脸色更是极其难堪。 “胡说八道?” “呵呵,呵呵...” 师中泰哑然失笑,形若痴狂般双臂平摊,仰视着天空。 “疯了,看来你是真的疯了。疯子说的话怎么会有人信呢?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来人!” 吴苗果断下令,“赶紧将师大人带下去找大夫为他医治。” 章节目录 第10章 人字的解说 烙记,字面上的意思为烙印的痕迹,也叫记号。 在中朝,朝廷法律上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私自造就兵器,当然有官身的人除外,可是官身之人仍然需要在当地衙门申请备案,只有经过批准的才可以在允许范围内打造合理的兵器数目。当然那些不依从官服命令的人朝廷自然也没有一一派兵前去核查,所以兵器这个东西在这里还是很混乱的。 所以呢,一句话说白了,就是师中泰自以为是以为“捡到”了一把刀,刀柄上还有烙记,就想要依据这个把吴苗给告了,纯属白日做梦。因此,这场官司毫无例外的,判定师中泰诬告他人。 但是李明庆还是很够哥们义气的,也许是顾念着上次帮忙的情义,所以一句“不知者不为过”便将此案给了结的。当然了,师中泰因为不分青红皂白就到大理寺破口谩骂,不仅辱没了自己的名声,最主要的还把吴苗的声誉给毁了,为了弥补这个过错,李明庆便罚师中泰重新回到大理寺,当着众人的面给吴苗郑重的赔礼道歉。 大理寺。 在有心人的召集下,大理寺大大小小的官吏都齐聚到了政事房前面的院子里,就连门口守卫的卓全和尤德也都在场。 看着趾高气扬的吴苗谈笑风生的跟同僚说着话,一旁的师中泰嘴角也只是冷冷笑了笑,并未将这无声的排挤放在心上。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作为主角的师中泰便站在了人群中央,先是对着一圈人鞠了个手,然后俊逸的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在吴苗鄙夷的眼神中,毫不怯场朗声道,“在这里我要先跟大家问个好。” “今天早上,是我孟浪了,叨扰了大家真是对不住各位,还请各位多多担待,谁让我长得太帅,做事太过招风,以致于哪个遭天杀的看不过去便派了刺客过来害我。” “不过大家也都不必为我担心,你们看我这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吗,还能斗志昂扬的跟你们问好,所以呢,我的事情告诉了大家一个道理。” “是什么道理呢?那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你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算是牛鬼蛇神来了,阎王爷也不敢要你!” “还有哪,你们要...” 听着师中泰的话越来越跑题,从京兆府亲自过来负责监督执行的李明庆有些听不下去了,若是再任由他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这家伙能说上大半个时候都还扯不到正事上。 “咳咳” 大声咳嗽了两声,等到师中泰的视线投过来,李明庆挤眉弄眼的指了指他左前方的吴苗,示意他不要再说些有的没的,赶紧道歉才是正经。 突然被人打扰了演讲的节奏,师中泰有些不是很高兴,但是他也知道今儿个不是他“个人演出”的最佳时候,之所以说那么多废话,也只是为了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而不是一味的紧盯着“赔礼道歉”这件事。 不过李明庆都如此明显的提示了,人家在公堂上给了自己面子,他也不会当众打他的脸。 “还有最后一个字我要送给大理寺的各位老少爷们们。人活一世,要明白‘人’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先一撇后一捺,撇长捺短。那一撇意为你是个人,先学会了站立,接着才是那一捺,这一捺为何会撇短呢,因为他代表的腿,也就是走。撇,你学会了站,捺,你学会了走,两者缺一不可。” “这一撇一捺也可作为,男人和女人,缺了谁这世上都不会幸福;亦可作为道德和才能,二者兼具你才能算作人;亦可作阴阳之分,阴阳相合,这世间才会太平。” “而我认为这一撇是善,这一捺是恶,当善长于恶时,你是人,当恶长于善时,你非人即入,入哪里呢?” 师中泰看着吴苗,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看着吴苗的眼睛继续道,“恶都长于善了,人还能去哪,自然是入阎王殿了。” “所以,在这里我奉劝各位兄弟一句话,害人不信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亦不可无。” “中泰!” 李明庆终于还是忍不住喊出了口,这家伙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自己来大理寺可不是为了听他讲哲理的。 不好意思对着李明庆鞠了鞠手,师中泰终于在最后开始讲本次的重点了,“最后呢,我谨代表我个人给吴苗吴大人究于今天早上的事情给予诚挚的道歉,还请吴苗大人接受。” 言罢,师中泰正衣冠,提衣领,掸了掸袖口,双手交叠在身前,对着吴苗的方向以九十度的姿势拜了下去。 心中却道,“小乌龟,祝你早日入土为安。” 师中泰的鞠躬的姿势持续了有将近一分钟,可是吴苗却依旧没有让其起身,众人吃瓜的心思可想而知,心里激动地情不能自已,又约等了数秒后见吴苗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李明庆适时走了出来将师中泰搀扶了起来。 “哎呀,你看吴大人只顾着心中欢喜都忘了让师大人你起身了。” 接着转身看向吴苗一副和事佬的笑容说道,“吴大人,你看师大人刚才那一拜多真诚啊,可见他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吴大人你就看在下官的份上,给师大人一个机会吧,毕竟咱们都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不是?” 吴苗漠然没有答话,显然不打算接受师中泰的道歉。 “吴大人,何久翁的事情您不是还需要他的协助吗,如果今天要是把关系给搞僵了,那事情岂不是会?” 李明庆也不是个傻子,毕竟和事佬这个差事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做的。果然吴苗一听李明庆这话,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顽固不化的姿态。 “今天本官就看在李大人的份上,接受你的赔礼,不再计较你对本官的污蔑之言。但是,日后还请师大人在没搞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要随意的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吴苗话虽不好听,但总算是这件事作罢了,李明庆当即捧笑应道,“自然自然,师大人经此一役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末了还扯了扯身后板着一张臭脸的师中泰,“师大人你说是吧?” 章节目录 第11章 不好男色 部分吃瓜群众的思维是很奇怪的,当你大张旗鼓让他前来吃瓜时,他嘴里念叨什么不满的词汇都有,而当瓜吃完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走了的时候,这些人却还不走,心里总惦记着后面肯定还有一个大瓜没有吃,真的是让人扯着嗓子赶人,心却依旧恋恋不舍的留在大瓜那。 送走和事佬,赶走大理寺的众人,吴苗和师中泰二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都没有抬脚离开,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两人,以及某某拐角处或房屋内看不到的吃瓜视线。 “吴大人这一手玩的高明啊,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师中泰忍不住先说了话。 听他明褒暗讽的讥讽自己,吴苗挑眉满不在乎笑了笑,道,“呵呵,把戏耍的高明的应该是师大人你吧,从早上演到现在,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觉得累啊,不知师大人是不是还没折腾够?” “嚯啦” 只听一声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师中泰竟然大白天撕开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不等吴苗厉声斥问,他便看到师中泰左胸前包扎的白布,白布上面还透着淡淡的血色,抬眉看了一眼眼含凶色的师中泰,不动声色的疑问道,“师大人这是做什么啊?大白天的没事撕破自己衣服做什么,再说了本官是个男的,又不好男色,你这样,让本官很是为难。” “呵呵” 师中泰忍不住被气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边儿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儿步步走进吴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玩味的目光和阴沉的脸。 “告诉吴大人一个好消息,因为昨晚被那刺客突然一吓,何久翁女儿何汝莲的疯症竟然好了,昨日吴大人才跟我说了解剖验尸需要亲属的同意,今日便有了这么一个合心意的结果。说来,我还真是要好好谢谢那位派刺客前来的人呢,如果吴大人知道是谁的话,还请帮我带一声谢过去。” 吴苗听得脸色大变,不过却又很快的整理好了烦乱的心绪,在师中泰浅浅的笑容中淡淡回了句。 “那可真的是恭喜师大人了。不过师大人的这声谢可能我就帮不上忙了,毕竟按照师大人的性格树敌的人多不胜数,本官哪里会知道是哪个能人异士做的呢,所以这声谢还是等师大人有机会亲自跟他说吧。” 一句言罢,吴苗面无表情又道,“大理寺最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至于何久翁亲属同意解剖验尸这件事还是再过些日子再说吧,到时候我自会通知师大人你。” 说罢吴苗就欲要穿过师中泰的身子走进政事房,被师中泰直接伸手拦了下来,就听他用懒懒的声音讲道,“哎,吴大人别急嘛,听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再走也不迟啊。” “请说” “如果吴大人不想解剖验尸的话,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吴苗疑惑地眼神看向他,心道难道这家伙改性了,不打算再跟自己对着干? 答案当然是不是。 “吴大人若是允许我另找其他仵作来验尸的话,那这解剖验尸的事情也就当我没提过,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还以为师中泰改主意了,却不料转过头来只是换了另外一个方式要反对自己,吴苗黑着脸就欲要离开,又被他再次拦下。 “吴大人,一个年纪大的仵作尸格填错了这很正常,毕竟年纪大了嘛对不对?可是如果是通过解剖验尸这种方式来查出什么的话,我想不出半天功夫这件事就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吧,毕竟门下省的谏议大夫可不是吃白饭的,这种天子脚下的事情不提难道还要等到其他衙门的人拿功劳吗?” “啪啪” 说罢,师中泰拦着吴苗的手臂收了起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提醒道,“好好想想,与其自己到时候被人当挡箭牌顶出去,倒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到底该怎么做。” “哦对了,至于何汝莲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打主意了,再一不能再二,难道我这个堂堂准驸马还能被人骑在头上任由别人拉屎不成?就算我能忍下去,你觉得明黛公主能忍吗?” 言尽于此,不用看吴苗的脸色,师中泰也知道他颜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哎呀,这几天还真是有些累了,昨日那一通惊吓害得我病的不轻,我可得进宫跟皇上好好唠唠,说道说道我这胸口的刀伤,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还能赏我点什么灵药呢。” 师中泰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嘴里还得意洋洋的念叨着打算要做的事情。 吴苗却是惨了,心也碎了,他不过一个六品监丞,身后既没有一品大员给他撑腰,也没有皇上那般尊贵的人可以诉苦,孑然一身原来是这般的体味。 养心殿。 从四方馆出来张承礼与李正基便直接进了皇宫,皇上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召见了二人。听罢二人的描述之后,养心殿内安静了许久,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代表殿内还有人存在。 一番思虑之后,皇上这才再次开了口,“既然虎啸并不同意给我们粮草辎重,那你们二人又是怎么想的?” “兵,是出还是不出?” 殿内二人互相看了看,又是张承礼首先答话,“皇上,微臣以为虎啸太子之所以不同意提供给我门粮草辎重是因为他之前夸下的海口。” “他有言在先承诺此次出兵所得的战果全数归于中朝,这在他看来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诚意了,如果在此的基础上还要再负责我们士兵的粮草辎重,两项加起来任谁都不会答应。” “鉴于我朝目前的情况,微臣以为可以在战果上面退让一些,这样也好给虎啸一个借口,能让他答应先给我们粮草辎重,这样的话结盟就还仍有希望。” 皇上点头赞同,“嗯,太傅说的言之有理,朕也想过,可是战果咱们又要退让多少呢?” “退让的多了,那此次出兵对我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退让少了,虎啸那边又不满意,这个度你们心中有数吗?” 战者必先言得失,一国之君的皇上更是如此。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其实咱们不必退让。” 章节目录 第12章 截然相反的揣测 谈判是对于双方而言的,只要当对方不赞同你的提议,那这一条条约就要进行修改或者删除,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保留,但是前提是你也允许对方僭越你的权利。 因此毫无疑问,张承礼选择了这种两相比较的方式,退而求其次,对双方都有利的法子才是二者共同达成的目标。利益不是一个人独吞,而是需要共享的。 李正基提出了反对意见,张承礼看了他一眼,倒是很想再次听到他的高见。 皇上也对其产生了极大地好奇心,“李爱卿说来听听。” “银国的兵马势力皇上心中应该也多多少少会有所了解,如今婆罗已被呼兰朵齐的兵马兵临城下,而这个时候虎啸太子不在婆罗把守城门,反而千里迢迢来到咱们中朝求娶明黛公主,这难道看起来不奇怪吗?” “呼兰朵齐又不是傻子,婆罗打的什么鬼主意他们自然也能猜出来。若是按照这种推测来看的话,也就是说在虎啸太子进入中朝边境时,呼兰朵齐已然知晓了婆罗此次的目的,婆罗国内无大将,擅长作战的虎啸和扎法都已进入了中朝,如若呼兰朵齐此时发兵婆罗,不出半月定能将婆罗拿下。” 皇上听得认真,李正基也没有什么保留,缓缓吐出自己的猜测,“可是事实上呼兰朵齐却没有如此做。”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陷阱?”皇上双目圆睁,顺着李正基的话继续猜想,不由得骇的一身冷汗出来,“婆罗与银国合谋,欲要害我中朝。” 见皇上神情冷冷,一双寒目眼神犀利无比,可这却不是让张承礼倒吸一口冷气的原因,让他惊讶的是李正基的猜想。 结盟的好处是他提出的,可是现在他怎么突然怀疑起虎啸的用心,甚至抽丝剥茧缕出这么一个头皮发麻的推测。 没想明白李正基的用意,可看皇上的反应他却不难猜出皇上此时已经信了李正基大半,就算自己此时想为婆罗说些什么那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否真的是如李正基所言一般。 “皇上其实也不必忧心,这也只是微臣的揣测罢了,或许虎啸太子真的只是为了明黛公主而来,毕竟翡翠玉明珠的价值无法估量。” 看皇上忧心忡忡,一副气恼的样子,李正基还出言安慰了一番,不过此时再说这些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至少从皇上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良效。 “什么翡翠玉明珠,说了这么久,朕到现在都还没看到一个影子,说不定那也就是虎啸为了蒙骗朕胡乱编造的一个幌子!” “李爱卿,即是如此,那此次结盟就此作罢吧。” 点了点头应下,李正基轻声问道,“那虎啸太子那面?” “立即赶出京都,永世不得再踏进中朝境内半步。” “皇上,这,这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听到皇上下令要将虎啸太子赶走,而且永远不得再踏进中朝,在一旁旁观的张承礼忍不住开了口。 “不合适?” 横眉半眯着眼睛扫向张承礼,就听皇上雷霆大怒道,“他跟呼兰朵齐合谋算计朕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觉得不合适!” “朕不立即下旨抓了他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若不是朕不想再其他国落下个诛杀的印象,朕才不会驱逐他出境,这就已经算是便宜他了,还不合适!” “皇上,李大人也已经说过,这只不过是李大人的猜测,至于虎啸太子到底是否与呼兰朵齐合谋暗害我朝还不一定呢,皇上您不能一语盖定,就将一切都给说死了啊。”涉及两国之间的事情,而且还是突如其来的树敌,张承礼就算再想躲着可内心也不允许他这般做。 “如果说呼兰朵齐已经猜测出虎啸太子的意图,那他的确是可以趁此机会直接攻下婆罗,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也可能是因为银国内部有问题啊。” “皇上你想,若不是银国内部出现了问题,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婆罗,依照呼兰朵齐贪得无厌的性子他会放过吗,显然不会,可是他却没有。呼兰朵齐一反常态的没有发兵征讨,反而还在这个时候派兵骚扰我朝西北边境,这难道不就是证明银国此时大有问题吗?” 张承礼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能想出说辞还真是不容易,看到皇上在做思考的神情,张承礼继续说道,“微臣想,呼兰朵齐会不会因为害怕我朝跟婆罗联合起来?” “因为不愿意我朝与婆罗联盟成功,所以才会派兵骚扰我朝西北边境,呼兰朵齐试图想用这种方式来威吓我朝,继而威吓皇上,让我们不敢出兵相助婆罗,不敢发兵银国。” 张承礼一番话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剩下的只能让皇上一个人好好想想,而一旁的李正基却是不漏痕迹的瞟了张承礼一眼,嘴角抿起一丝笑容,不待人注意瞬间即逝。 “轰隆隆,轰隆隆” 压抑了一天的天空,终于在午时过后开始咆哮发怒,阴沉了一整天的乌云终究还是齐聚在了一起,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唯有隆隆作响的雷声来向彼此宣告着自己的威严。 师中泰从大理寺出来没有去军器监,祁树礼昨天因为书信找到他的时候便已经下了死命令,这段时间他只要先将何久翁的这件事处理了就好,其他的全都往后退。有了这个鸡毛令箭,师中泰这个老油条才不会再巴巴的跑到军器监上岗上菜,能偷懒一会儿是一会儿,要不然这生活就真的太苦闷了。 可事情却没打算放过他,距离到家的路不过只剩一条街的距离,大雨便“哗啦啦”的从天而降,师中泰一路小跑到了家却已被淋透,无奈只能让大牛帮着烧热水准备泡个舒服的热水澡,也算是预防感冒,顺便感受一下小资生活。 才换了干净的衣袍,猫四就从外间跑进来说是门外有人求见,师中泰本想拒绝不见的,可猫四说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见师中泰就会后悔,无奈只得从了他的建议。 正厅里品着新泡好的碧螺春,随意翻着桌上的杂书,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师中泰也懒得抬头。 “师公子,还请你救救小雪吧。” 章节目录 第13章 因为我 这世上有没有这么一个人,你曾为他拼过命? 我没有,你有吗? 师中泰有。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印象中有很多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嘴里说的却全都是不能入耳的恶言恶语,有人手里还拿着棍棒,也有人手里举着火光,众人深夜齐聚在此只为了一个女人,她叫苑伊雪,今年才不过十九岁,可她却已经是个寡妇。 或许是因为前世自己是个女人,也或者是本身对女人的一种怜悯,亦或是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不能忍受,所以师中泰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以一己之身将她牢牢地保护在身后,结果他俩都活了下来。 可,不论换了当时的哪个来说,他也不可能对她没有感情。亦或者,只是当事人的他不知道,因为在师中泰自己看来,他自己从始至终都还是个女的。 有人说,女的对女的也可以有爱情啊,对,这话没错,可惜的是前世的她只对男的感兴趣,亦或者她是双性恋,但是这些都已经无从考究。 前世她曾参加过学校里的运动会,女子铅球,女子跳远,女子实心球等等,跑步上她却只是个短跑选手。 粗重的呼吸声在胸腔中鼓鼓作响,仔细去感受心房的心跳只会觉得它马上要跳出来,鼻子呼吸不过来就用嘴巴,双腿没力就用意志甩动双臂,因为习惯性的身体会随着双臂前进,总之所有能让自己坚持下来的法子师中泰都在使用,只为了不让自己的脚步停止。 到师家的人不是什么达官贵族,而是一个平头百姓,这个人师中泰只见过一面,可他记住了,因为他是苑伊雪的叔叔,苑五三。 从苑五三那里知道苑伊雪现在有生命危险,师中泰只问了一句话,“她现在在哪里?”听到答案后直接冲出了正厅,跑出了师家,朝着梦中奔跑了多次的那条路一路狂奔。 是因为我。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或许你婆婆就不会怀疑你水性杨花,也不会伙同族长烧死你,或许他们也就都不会被发配边疆,这样你就能按照以前的生活轨迹继续生活,或许等到你婆婆去世的那一天,你也能够重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可你为什么要回去? 有家却好像没家,更不如没有家那般潇洒痛快。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回到那个都不重视你的家里?难道我拼了性命把你从大火中救下来是为了让你再接着受苦吗! 雨水顺着发髻划过师中泰的脸颊,从他狰狞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他曾经翩翩少年的风姿,称他为“野兽”也能说的过去。 师家。 “公子爷” “公子爷” 师中泰突然冲出房门这是猫四没有料到的,他虽然知道苑伊雪在公子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可是公子冷静睿智的形象却也同样深刻,但是这一次,显然不是猫四所想象的那般沉稳。 听到猫四的喊声,大牛和刘官也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大牛先是跑到师中泰的房间瞄了一眼,没见人,接着立马跑到猫四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扳过他的视线问道,“公子人呢?” “公子爷去了水月村西地。” “水月村?” 这个地名大牛没听过,可是光是看猫四的神情就知道公子去哪里不会很安全,至少猫四紧张的神情是这么说的。 “水月村是哪里,在哪个方向?” “呶,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水月河桥的地界往左拐,一直走到下一座桥的时候往右拐,穿过一片树林就是水月村。” “这位老汉又是谁?” 大牛没见过苑五三,对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而且好像还是因为他公子才会去那个叫水月村的地方的。 “哎呀,这个你就先别管了,你先去追公子爷啊,这几里地下来公子爷肯定撑不住,更别说去到那里还可能会有歹人也不定啊。” 听猫四这般说,大牛也确实没时间再追究这些有的没的,什么事情都得等到他亲眼看到公子平安无事再说。 因此,大牛没再追问,转身走到马棚,将家里唯一一个坐骑牵了出来。 “驾” “大牛,你可一定要护住公子爷啊,千万别再让他受伤。” 雨无情的从天落下,砸在泥泞的土地上“嗒嗒”作响,驮着大牛的马很快便消失在雨帘中,猫四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回答猫四的也只有“隆隆”的雷声。 “大叔你还准备去哪?” 才送走大牛,苑五三拿起屋檐下的蓑衣作势就要走。 “小哥,我放心不下小雪,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什么情况。”苑五三一脸的着急,看来就算是来城里找了师中泰,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苑伊雪这个侄女。 “大叔你先别急,一会儿还需要你帮我们带路呢,你先等会啊。” 匆匆扔下一句话,猫四挥手示意刘官上前,拉着他到一角说了几句,只见刘官一直点头,然后回房拿了一件蓑衣便跑出了院落。 苑五三不解其意,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猫四却先开了口,“大叔,苑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能详细的跟我说说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猫四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些,苑五三气急就欲要起身离开,被猫四一个快步上前按住了。 “大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家公子爷都已经先过去救苑姑娘,他可是朝廷命官,官老爷都在哪还会有人敢动苑姑娘吗?” “官,官老爷?你说那师公子是做官的?” “大叔你不知道啊?” 猫四微微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苑五三是因为知道自家公子爷是做官的才会跑来找他帮忙的,却不料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苑姑娘是什么都每根他说啊。 “我家公子可是这一届的探花郎,而且他还是...”本想说师中泰还是未来的驸马爷,突然想到师中泰现在要做的事儿,话到嘴边转了口,“反正你只要知道他是个当官的就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知道太多。” 上次见师中泰的时候苑五三只听苑伊雪称他师公子,也没说过他是个做官的,如今突然听猫四这么说,一对眼珠子瞪得极大,紧接着脸上的愁色便少了许多,语气也没再跟之前那般着急。 章节目录 第14章 弟债姐偿 水月村西地。 水月村,村庄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一公里左右的那条水月河,村民也大多都会到水月河里浣衣,途中要穿过一片树林,林子里树木数丈高大,若是有身手灵活的人爬上树梢躲在那里,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发现。 此时林子的最边缘站着几个汉子,带头的是一个颌骨向下凹,眼睛微微突出的汉子,这种在前世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死鱼眼。 此时有一个年纪显青的男子正在跟死鱼眼说话,周边四个汉子零零散散站在一旁,对于二人之间的谈话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们只想赶紧办了事拿了银子好去喝一壶,说不定还能在青柳巷尝到最鲜的那棵草也不一定。 “于哥,你再稍微等一会儿,我娘正在劝我姐呢,一会儿就好。” 想必死鱼眼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脸上有些不耐烦,道,“宝生,你这事儿可做的不地道啊?”死鱼眼摸了摸嘴唇上刚被剃过的胡须印子,压低声音说道,“前段时间老子还问你你姐是不是回家了,你狗日的还跟我说没有,怎么九爷一问你姐就回来了呢?” “啊?” 牙龈被咬的有些疼,死鱼眼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牙床,冷笑道,“你是不是看不上于严?啊?嫌弃我?觉得我身份不够尊贵?是不是?” 见宝生纠结着神色,不尴不尬的看着自己,嘴巴似动非动,一副想说却又不说的犹豫样子,于严伸手朝他胸前猛的一推,喝问道,“问你话呢,你特娘的倒是说啊!” “聋子啊!” “于哥,这这这...” “这什么这,好好说话!” “我敢给你发誓于哥,前些日子你问我的时候,我姐真的没回来,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已经被婆家给休了,真的,我没骗你于哥。” 苑宝生说的言辞凿凿的,就差给于严跪下了。 本想一脚踹在苑宝生的身上,可是这小子一会儿就是九爷的小舅子了,自己要是真的踹过去,到时候... “哐!” 狠狠地对着旁边的树跺了一脚,于严嘴里狠狠骂了句,“特娘的!” 旁边四个汉子视线同时移过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开口问就被于严怼了回去,“都特娘的看什么,老实一边儿呆着去!等该干活的时候老子自然会叫你们。” 四个人也不敢说什么,赶紧转移了视线,向一边儿走了几步继续刚才吹牛逼的话题。 “于哥,这事,这事,哎呀,这...” 想着开口劝于严几句,嘴巴都开了可始终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安慰他,苑宝生尴尬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道这场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说起来也是我没这个福分。” 发泄够了,于严的神明也清晰了许多。 “啪啪” 拍了拍苑宝生的肩膀,笑着安慰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为了这些儿女私情伤心呢。” “哎对了,过了今天你可就是九爷的小舅子了,到时候还希望宝生兄弟你能在九爷面前多说一些我的好话。” “以后宝生兄弟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是,我于严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给宝生兄弟办到。” 听于严的话,苑宝生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再一想到自己可马上就要是九爷互彪的小舅子,嘴角情不自禁便咧了起来。 说话也不免轻飘飘些,“于哥你放心,以咱俩的交情,你还担心什么,九爷那边你就交给我吧。” “还叫九爷呢?” 苑宝生突然变得有些羞答答的,就好像他才是待出嫁的姑娘,脸上却是喜不自胜的尝试叫了一句,“那叫姐夫?” 于严肯定的点了点头,二人继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 苑家。 这是一座三间茅草房,外加一个草棚,院子里靠近村路的地方还种植着各种小菜,周边儿都用篱笆围绕着,想来是为了防御那些牲畜。 院子里除了哗哗作响,砸的遍地都是水花的声音,还有柴房传来的劈柴声,以及茅草屋内的说话和哭泣声。 “咔” “咔” 听着茅草屋刻意压制的哭声,苑得六只是机械的拿起木头,举起手中的斧头,看着木块中央位置狠狠地劈下去,一次,又一次,就如同这场雨看不到他结束的尽头。 “小雪,你看看咱们这个家,连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要是我真的还能从邻居那里借来银子也就罢了,可是你也不想想,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五百两,那都够咱们四口人殷实过一辈子的了。” 女声,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个成年女性,而且还上了一些年纪,只是声音里透露的百般无奈让人感觉很难受。 “娘也知道,这次是真的委屈你了,可是你弟弟那个样子,你爹又是个只会种地的光杆汉,我要是能有一丁点的办法也不会让你...” 说到最后声音直接化为了哭音,哭声之中尽是悲愤,以及对生活的无望,更是对现状的无能为力。 柴房里的苑得六自然也听到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快速眨巴一下眼睛,再次扶木头举斧子劈下去。 “可是,我记得娘嫁过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些嫁妆吗?”声音换成了另外一个年轻悦耳的女音,声音中带着些抽泣,还有委屈,更多地是不甘,“娘的嫁妆再加上我的这些银子和嫁妆,应该也能值个几百两银子,到时候我会早早的去城里摆摊,多卖些饭菜,多挣些银子回来就可以把宝生欠的赌债还清了。” 一阵琐碎声音传来,紧接着那女子苦苦哀求的声音传了出来,“娘,我求你了,你别把我嫁过去好吗?我保证以后我会好好听你话的,真的,我真的会听话的,求你了娘。” “小雪,娘也不想啊,可是你爹和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同意把你嫁给互彪,就算娘求你了行不行,你就救救你那可怜的弟弟吧?” 接着便是磕头的声音。 “咚咚咚” “娘,娘你快起来啊,娘...” 女子嘶声裂肺的哭喊着,希望妇人不要再磕了,可是妇人却没有听从她的话,依旧“咚咚”磕个不停,女子的希望破碎了,最后一声“娘”化作无尽的哭喊,随着外间瓢泼大雨响彻在茅草房中。 章节目录 第15章 我愿意嫁 “哐” 听到房中二人的哭声,躲到柴房劈柴的苑得六再也听不下去了,将房门大力推开,震得房内的二人哭声都顿了一下。 “小雪,是我这个做爹的没本事,不能给你找个好人家,你要是想怪你就怪我吧,这跟你娘没什么关系。” “要不是我只会种地,干那些挣不了几个钱的苦力,你也就不需要嫁给互彪那家伙了,都是我这个做爹的错。” 说着苑得六眼角渐渐湿润,蹲在地上不住地打自己的脑袋,嘴里一直嘟囔着,“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本事”一类的话。 “他爹” 那妇人是苑得六的媳妇,姓容。 苑容氏走到苑得六身边儿,跪在地上抚慰着苑得六的后背,嘴里哭声安慰道,“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宝生那个混小子,好好地非要去学人家赌博,一分钱没赢回来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把小雪给搭了进去。” “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生他也就没这么多的事了,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这些都跟你无关。” “不,是我没有好好教宝生,都是我的一直太宠着他了,他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我也有责任,我平日都没...” “我知道了。”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苑得六和苑容氏的“感人”情景,顺着视线看去,只见苑伊雪两道明显泪痕的脸上已经收起了泪水,就见她面无表情道,“你们不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了,我会嫁给互彪的,如果你们真的想的话。” “真的?” 苑容氏喜出望外,抹着眼泪走到苑伊雪身前,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道,“小雪你真的愿意嫁过去?” 苑得六愣愣的也看着苑伊雪。 只见苑伊雪轻轻地点了点头,粉唇轻启,“嗯,如果你们真的想我这样的话,我会嫁过去。” “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苑容氏拉着苑伊雪的手蹦跶了两下,又激动的回到苑得六身边,将他扶起来,高兴对他道,“他爹你听到了吗,小雪愿意嫁过去,她自己亲口说的,她愿意嫁过去。” “嗯,我听到了。” 苑得六木木的点了点头,视线还是看着坐在床边儿的苑伊雪,他脸上没有像苑容氏那般高兴,反而更多地是担心,还有深深的内疚。 苑容氏此时已经开心的不能自已,儿子当初跟自己说的以后的生活,她已经开始想象了。 “小雪” “爹” 苑得六蹲在床边儿,看着面无他色的苑伊雪,脸上带着心疼,“你真的愿意嫁过去吗?”紧接着他便一脸正色,言辞凿凿说道,“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爹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你嫁的,真的。” 听他这般说,苑伊雪脸上咧了一个笑容,有些惨淡,也不似以前那般鲜艳透亮,轻声安慰苑得六,“爹,没事的,我愿意嫁过去。” 苑得六听到这句话竟然哭了,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哽咽,几乎失语,“是爹没本事,让你受苦了。你娘死的早,我一个人又不知道怎么照顾你,这才找了你这个娘。” “你小时候受的苦我都知道,我,我只是...。你娘他人就那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太宠着宝生,要不然也不会...” 苑伊雪听他说话断断续续,可那些沉默未言的,却正是她恰恰最在乎的,闭目仰面让试图让泪水倒回去,可惜还是不争气的落在了脸上,伸手抹了一把。 “爹,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没事的,真的。”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苑得六点了点头,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尽是担心,苑伊雪回以笑容,他才起身三步一回头的走出了房门。 “驾” “驾” 村道上,一匹黑马扬奔而过,马匹上坐着两个人,当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后面坐着一个白色衣袍的年轻男子。 黑马前马蹄踏过的水花才刚绽放,马蹄已经再次触发了新的一朵,可年轻男子仍觉得不够快,嘴上大声催促道,“大牛,快,再快点!” “驾” 水月村西地树林。 有了好消息,苑容氏高兴过后第一时间就是找儿子苑宝生,可是房屋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只能扯着比雨声大的嗓子吼,这才有了苑宝生的回声。 “娘,我在这呢。” “哎,你这孩子,刚才不还在院里呢吗,怎么一转眼功夫就看不到你人了。”苑容氏忍不住责怪了一句,手上却是将自己打的雨伞为苑宝生打着,还为他擦着脸上的雨水,“你出来怎么也不带打着伞,万一要是淋出病了可怎么办?” “赶紧跟我回去,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手腕被苑容氏拉着往回走,苑宝生嘴上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哎呀娘我没事。”心里却一直关心着九爷的事情,“我姐呢,她怎么样了?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你都淋成这个样子了,还关心那个死丫头干嘛?” 苑宝生没好气回道,“我关心她干嘛,是九爷那边的人一直在催,她要是再不过去,你儿子我这条命可就没了。” “娘知道,所以娘不是都好说歹说说了好几天了吗?” “可是娘你也没想出个什么办法啊,她要是今天再不同意,我可就直接把她打昏了让人抬走了,爹要是问起来的话,到时候我就直接推你身上,我可什么都不管。” 听苑宝生这话,苑容氏停下了脚步,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净顾着自己,连你娘我都不管了。” 接着瞪眼看着他威胁道,“你要是这样,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任你被谁打死我也不管。” “哎呀娘~” 嗲嗲的哀求声从苑宝生嘴里哼出来,有点不像他在赌场里叱咤风云的性格,但却对于这个仅才十四岁的少年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噗嗤” 这撒娇对于苑容氏简直就是致命的,笑着白了他一眼,这才不忍心在瞒着他,“你放心,那个丫头啊已经被我给说服了,她已经同意嫁给九爷了,你爹也没反对。” “真的?” 苑宝生瞪大了眼睛,拉着苑容氏的衣袖。 “真的,娘我怎么会骗你呢。” “哇,那真是太好了。”苑宝生乐的合不拢嘴,眼里闪着火花看着苑容氏兴奋道,“娘,咱们的好日子可要来了。” 章节目录 第16章 自杀 “扣扣扣” “小雪” “小雪你在里面吗?” “他爹,小雪真的没从里面出来过?” 苑容氏一脸质疑的目光,苑得六有些气急,声音带着些怒气,“小雪都说了她愿意嫁过去,她就一定会嫁过去的。” “现在说不嫁也晚了。” 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苑容氏便又再次敲了敲门,道,“小雪,你要是再不开门的话,那娘可就要进去了?” 稍等了片刻,听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苑容氏示意苑宝生动手。 “于哥,麻烦你搭把手。” 于严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儿,身后两个汉子攥足劲一起撞向房门。 “哐嗒” 大门应声倒在地上,苑容氏也来不及心疼被撞坏的大门,率先走进去去看苑伊雪床的方向,待看到她在床上躺的好好地,人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还在没事。” 在最后才进门的苑得六忙着将木板门扶起来,嘴里嘟哝道,“早就说了,小雪答应好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跑的。” “小雪呀,你看你,娘都在门外叫了你好几声,你怎么不应一句呢,娘还以为你跑了呢,都直接把门给撞坏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儿个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也赶紧起来跟他们几个走吧,互彪那里都布置好了喜...” “啊...” 苑容氏突然大喊一声,吓的众人猛地一哆嗦,于严张嘴就想骂一句,就听到苑容氏惊恐道,“小雪,小雪她自杀了。” “什么?” “娘,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姐怎么可能会?”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跟你们开玩笑,不信你们过来看啊。”苑容氏已经吓瘫了,眼里只有方才的那一滩殷红的血迹。 “不,不是吧?” 苑宝生结巴着不敢置信,那双脚却是对苑容氏的话深信不疑的不敢往前挪一步。 “我去看。” 血腥场面于严见过不少,自然不会害怕,推开苑宝生的身子,大步走了过去,就见床上苑伊雪的右手腕出还在隐隐的往外渗血,而右手下的那一片全是血。 微微皱了皱眉头,于严只觉得晦气,嘴角却是挑起了一个鬼魅的笑容,阴邪无比,淡淡道,“她确实是死了。” 转过脸于严已经换了另外一种姿态,“宝生,现在你姐死了,那九爷也就不需要娶她了,既然这样,那你这五百两银子打算什么时候给啊?” “我出来的时候九爷可是吩咐好我的,要不然带着新娘子回去,要不然带着五百两银子,再不济的话,那就是拎着你的脑袋过去。” “现在没了一,剩下两个你选哪一个?” 苑宝生张大嘴巴,神情慌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于哥,你帮帮我,先借我五百两银子好不好,等我有了银子我就立马还你五百,哦,不我还你一千两,还你一千两银子。” “哟,啧啧啧,一千两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听得我都有点心动了。”于严俯身看着苑宝生,两条眉毛被拧成了四段,嘴里说着心动,口上却不屑道,“不过呀,你于哥我,不稀罕你这一千两银子。” “哐!” 一脚狠狠地将苑宝生踹在地上,这一脚外带着之前的愤怒,于严冷着脸挑眉威胁道,“苑宝生我告诉你,今儿这银子你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要不然老子就带你的脑袋回去交差。” “你特娘的自己看着办!” 苑宝生还没活够,他可不想还没娶媳妇就要去死,爬着到苑容氏身边哭道,“娘,你救救我啊娘。” “他爹,你快想想办法啊,你没看见有人要杀了你儿子啊。” 苑得六半跪在房门口,眼神空洞的看着苑伊雪的床,任由泪水只泻而下,嘴巴颤动着一直未曾喊出“小雪”二字,伸出去的手不受控制的打颤,对于苑容氏说的话毫无反应。 “呜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就不能长长眼,让这死丫头嫁过去再死不行吗?” “公子!” 才跑进院子便听到苑容氏哭喊的这句话,师中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幸好大牛及时从后面追了上来扶住了他。 “大牛,她,她...” “苑姑娘一定没事的公子,她肯定没事,那婆娘就是在瞎说。” “对,她是在瞎说,她在瞎说。” 强撑着身子站好,师中泰只觉得嗓子肝疼,吞了一口吐沫,狠狠咬了咬下唇,稳定好心神这才继续朝里走。 大牛见他如此很是担心,紧跟他身后以防万一。 “嗒” 顺着师中泰一只脚踏进房中,于严的视线移了过去,见他一身绫罗绸缎,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目光不善的大汉,下意识往一边儿挪了挪。 看到苑伊雪的背影,师中泰直接跑了过去,入目便是那一摊子鲜红。 “啪” 心就像吹出来的泡泡一般,清脆,悦耳,毫不引人注意碎了。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再多等我一会儿,你知道我会来的,我肯定会来的,不管怎样我都会来的。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再等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也行啊。 师中泰颤颤巍巍从怀中拿出手帕,拿起苑伊雪的右手,为她将受伤的地方包扎好,接着又用自己的衣褂擦拭她染了血迹的地方,嘴里还念念叨叨,“你这个傻瓜,明知道我会来救你,你怎么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你肯定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是吗?可是你知道吗,你的添麻烦却是我喜欢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可以再次见到你。” “可是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师中泰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的苑伊雪,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已经再也没自己的人影了,“你是因为恨我吗?” “恨我不该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应该让你在当时就去死吗?” “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假如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那样做,我不想你死。”沉溺在痛苦中的师中泰突然嘴角抿起一丝微笑,“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也不会再听你的话永不见你。” “求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章节目录 第17章 死,是我的鬼 “你谁呀你?谁让你进我家的?” “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师中泰突然从外间走进来,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做着奇怪的动作,最主要的是他嘴里说的话,听起来好像跟自杀的苑伊雪有很亲密的关系。 可是不管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现在苑伊雪都已经自杀,而这个人却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家里,堂而皇之的去碰自己的姐姐,苑宝生正愁没法子找五百两银子呢,再看师中泰一身绫罗绸缎,非富即贵,既然互彪不想娶一个死人,那这位看起来好像对姐姐的死活很是关心,那么是不是? “哎说你呢,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你干什么?这是我家好不好?”大牛一个阔步直接将准备上前的苑宝生拦了下来,“你有没有搞错,躺在那的是我亲姐,你们两个谁呀你们,赶紧给我出去!” “请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话注意点,你怎么不让你后面那个人注意点,你没见他在干什么吗?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赶紧给我让开!” 苑宝生说着就要推开大牛的身体,可他虽吃的胖,但身上都是肥肉,大牛那块头他动都动不了一个手指。 推了两下没推动,苑宝生直接火了,眼睛在房间内四处看了看,抡起一个凳子便挥了过去,“老子草你大爷的!” “哐” “好了,大牛你让开吧。” 被大牛护在身后的师中泰走了出来,看了眼屋里面的情况,目光直接落在了于严的脸上,“就是你?” “我?我怎么啦?” 于严被问的没头没脑的。 “你不就是坏人吗?”师中泰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你这打扮,以及你身后这些人,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用问我也能猜出来,你应该是来这要钱的吧?难道你是来要人的?” “兄弟哪条道上的。” 师中泰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哪条道上的,呵呵,老子特么的青共团的。 “官道” “切,我还以为哪的,原来是官道啊,什么,你是官...”于严脸上撇过一丝不屑,刚重复着叫了一句,嘴巴都惊呆了。 “嗯,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师中泰很肯定的给他了一个答案,“怎么?我看起来不像吗?” 于严这才重新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书生气息很重,尽管衣袍都被大雨淋湿紧贴在身上,可这却增加了他身上的文弱感,再看他身边的汉子,于严虽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是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过想想自己这次来又没做什么坏事,至于出了人命这件事也是她自己自杀跟他可没有一点干系,想到这里胆怯的心理不仅又少了一些。 “就算你是官那又怎么样,这家伙因为赌博欠我们五百两银子,我今天过来也只是因为他打算要把他姐姐以五百两卖给我们,我们都什么都没做。” “五百两卖给你们?”师中泰眼里放着冷光,就好像于严敢说一句假话,他能立马要了他的命。 视线明显让于严感觉很不舒服,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指着傻在一边儿的苑宝生道,“不信你问他。” 顺着于严的手指看向苑宝生,苑宝生吓的手里椅子砸在地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我,我也是被逼的。” “五百两是吗?” 苑宝生木木的点了点头,“嗯” “大牛,给他五百两。” 身后的大牛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湿透了的银票递给了苑宝生,可苑宝生却没有接,眼神躲闪的瞄着冷脸的师中泰。 “怎么?嫌弃我的银子?还是说你只打算把你姐姐卖给这个人?” 苑宝生双手忙摆手,急声道,“不,不是不是...” “那就拿着啊。” “哦” 悻悻哎哎的从大牛手中接过银票,苑宝生心里却生不出来一丝的高兴,他怕师中泰一个不高兴就会因为姐姐的死杀了他,那可是官老爷啊。 “大牛,帮我撑伞。” “哎你们这是...” 抱着苑伊雪的师中泰步子一停,头也不回的说道,“从现在起,苑伊雪就是我的女人,现在她已经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她已经...” 说话的是一直未吭声的苑得六,师中泰此时正站在他的身边,苑得六站起身看着静静躺在师中泰怀中的女儿,泪水止不住的开始往下落。 “我已经说过了,现在她是我的女人。换言之,生,她是我的人,死,她是我的鬼。所以就算你是她爹,你也没有任何权利从我这里把她带走。” “我说的对吗,道上的那位朋友?” 房间内能称得上是道上的,也就是于严他们五个了,所以毫无疑问师中泰问的自然也是于严,听到问话,于严愣了一下才回道,“对,对,大,这位公子说得对。” “那你能告诉我,你要把她埋在那里吗,我这个做爹的也好逢年过节的去给她烧点纸钱,让她在阴间能过上好日子。” “呵” 师中泰冷冷笑了笑,犀利的眼神看着苑得六道,“你的纸钱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会好好照顾伊雪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大牛为其撑着一把纸伞,二人才走到院门口,苑得六便看到自己茅草房外面竟然不知何时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乞丐。 “你这孽障,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事儿!” 苑得六还以为这些乞丐是因为自家儿子才来的,不由分说直接走到苑宝生身前,一脚将其踹在地上,抡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打。 “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女儿死了关我儿子什么事?” 苑容氏从一旁飞扑过来,将苑宝生护在身后,冲着苑得六嘶吼,就好像护狼崽子的母狼。 “我女儿?小雪难道不是你的女儿吗?” “那死丫头是你跟你前妻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有一个儿子,没有什么女儿。” “你,你...” “我说错了吗?”苑容氏张牙舞爪,形似疯狂般吼道,“那丫头早就该死了,从她娘肚子生出来你就该把她掐死,就不该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刚生下来,便克死了自己的娘,嫁了人,又把自己的丈夫克死,现在又把自己的婆婆弄得发配边疆的下场,要是我,我也把她休掉,天生的扫把星,如今死了一了百了,省的再去祸害别人。” 章节目录 第18章 生同衾死同穴 “咚” 茅房屋内的吼声声音很清晰,准备上马车的师中泰身形停滞了一下,紧咬牙齿“吱吱”作响,抓着车窗的左手青筋暴起,另一只左手也是握的指肚发白。 “公子爷” 苑容氏的话猫四自然也听到了,他也很生气,可是现在却不是生气的时候,朝着师中泰轻轻喊了声,提醒道,“苑姑娘还在等着呢。” “走” 随着师中泰的一声命令,马车朝着京城方向缓缓而行,而刘官也带着他的“乞丐军”消失在苑家四周,周遭邻居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吼声震天的苑家。 “你给我闭嘴!” “怎么?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啊?我有说错一句话吗,那丫头难道不是一生下来,她娘便死了吗?还有那个楼家少爷,好好地一个人才刚她娶回家没几天,就被克死,这些就算我不说,背地里人家都是如何说你女儿的你自己去打听打听去!” “还嫌我话说的难听,还有人说的比我更难听呢,我还是看在...” “啪!” “贱人,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是吗?” 苑得六上前就是一巴掌,恼怒的脸上泪目横流,拿着被摔坏椅子的一角便挥向苑容氏,“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就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这个贱人,让你知道这个家到底谁才是管事的。” “好啊,你个老不死的,你竟然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两夫妻打的热闹,苑宝生作为儿子谁也不帮,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于哥,这是五百两银票。” 接过方才师中泰交给他的银票,于严瞄了一眼便揣进了怀中,像是感叹又像是在惋惜一般道,“啧啧啧,没想到你姐姐竟然还巴结上了一位官老爷,早知道如此你又何必逼着她嫁人呢,直接给那人捎句话,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啪啪” 拍了拍苑宝生的肩膀,继续道,“可惜了,可惜了,现在你姐姐人也没了,看那官老爷的架势怕是心中会对你生有怨言也不一定啊,你以后可得要小心了。” “咱们走。” 说罢朝着手下一挥手,光落落的潇洒离开。 “我要是早知道我有个当官的姐夫,我也不会这么为难了啊,呜呜...” “宝生,赶紧来帮娘,你看这老不死把娘打的。” “嘭” “嘭” “老不死?老子让你叫,让你再叫!” 许是连老天爷都听得有些烦了,雨点不小反大,噼里啪啦的声音混着苑容氏的惨叫声,以及苑得六的怒骂声,最终只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 马车上。 “明明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的,可是怎么感觉到了嘴边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呢?我明知道这三个字是你最不想听的,可是我却只能跟你说这三个字,真的很对不起。” 拉着苑伊雪的手,师中泰方才没有流的泪此刻已经画满脸颊,心痛的眼神看一眼苑伊雪,移开,忍不住再看一下,再次移开,脑子里一直震聋欲耳的响彻着一句话,“都是你把她害死的”。 “我以为那些都是我的错觉,是我把自己的思维错乱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不是,那不是我的错觉,那也不是我把自己搞混了,而是因为我心里真的有你,放心不下你,一直惦记着你,所以才会情不自禁的做出了那些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感觉,或许是我在河边遇到你的时候,也或者是在那个草棚里。不过现在才说这些,会不会有些晚了?” 师中泰伸手为苑伊雪整理了一下发丝,入手温润滑嫩,心中那股暖情不由得继续止不住的外涌,“或许,我也只能趁着你此时昏迷才能把这些说出来了吧,你看着我的时候,我的确是没有勇气张开这个口。” 对的,苑伊雪现在就是昏迷状态,割腕自杀一般都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而当时身在屋内的苑伊雪用的利器就是剪刀,或许是她心里还留恋着师中泰,或者她内心深处还不想死,可不管是为了什么,那一刀没有割得太深,至少没有割破动脉,但是静脉却是被割断了好几根,再加上床铺上的褥子本就是一种蔓延很快的麻布料子,因此血虽流的不多,但是鲜红的一大片却是很引人注目,让人下意识觉得这个人流了很多血已经死了,其实也就是场面有些吓人罢了。 师中泰过去的时候自然也以为苑伊雪已经死了,那些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想让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可是触摸到苑伊雪身体的时候,他摸到了她的脉搏,虽然不是像正常的那般强劲,但是至少他可以肯定苑伊雪没有死,因此后来他才会想办法尽快将苑伊雪带离那个地方。 猫四是个细心地人,这点师中泰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当猫四和刘官带着一群人以及马车到苑得六家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 只是,虽然这是一场虚惊,可师中泰仍后怕不已。 假如,假如这要是真的呢,那自己要怎么办?如行尸走肉的继续活着,做中朝高高在上的驸马爷?或是选择随同苑伊雪离开,纵然做不到生同衾,也争取做到死同穴? 师中泰不知道,事情没有发生,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作何选择,毕竟一切皆有变数。这不是他花心的借口,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当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你可以做一百种,上千种,甚至是上万种的模拟演练,可是一旦事情发生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秒你会作何选择。 就像此时,师中泰绝不会料到会在这么个大雨天,在一辆马车里,抱着苑伊雪的玉手,向她倾诉自己内心的纠结和想法。 “都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可我倒是觉得与一个陌生同性相处会比一个陌生异性相处来的安全,也更加的舒心。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想要接近你,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让我再次感觉到‘家’的姑娘。”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觉得我对你的关心,对你的想念都只是平常朋友间的感情,从未往男女之情方面考虑过,因为毕竟我不合适。” “但,好像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慢慢习惯。” 章节目录 第19章 积点阴德 心,这种东西是最不可控的,也是最没有定数的。 前面再加上一个人,便成了人心。如果说世界上最难猜透的是什么,那定非人心莫属。 若是再在人心前面加一个女字,女人心。 世间最莫女人心,前番她还笑颜如花的对你和声细语,下一秒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母老虎,亦或者是女疯子。 师中泰虽说男儿身,可是女人心这一步他的心关却始终都没有打开。前世虽有很多离奇的梦,特别是在跟男朋友生气吵架的时候,觉得男朋友不懂得关心体贴的时候,她总会幻想自己变成一个翩翩美男子,然后找一个像自己这般的女朋友,做饭洗衣工作养家,节日礼物逛街陪伴等等,所有的他都会做到。 可如今的现实是,她真的成了一个男人,虽算不上绝世美男子,但也算得上长得帅的那款,当然在他自己看来是如此。梦成真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 男权主义为上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世界,三妻四妾,美女如云,好吃懒做,无所事事,逛青楼喝小酒,一个不爽打一架,再不爽雇杀手就完事。在这里,只要你有权有势,有钱有人,你可以横着走,还是那种没有人敢笑话你一句的猖狂,甚至你还可以嚣张的让他们跪着看你横行无忌! 这样的世界你不想要吗? 师中泰想要,但是又不想。 说到底他还是忘记不了自己是个女人,看见女子被欺负,他心里不舒服,至少他做不到视若无睹,因为那是他的同性,假如连他都不帮的话,那还能谁能来救助这些可怜的女人。 可笑的是他自己却是个男人,周遭环境所影响的是他的内心,再加上一个读书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获得了尊重和羡慕。 如果说与明黛公主的结合是一场意外,和她的订婚是一局早已开盘的赌博,那么遇见苑伊雪就是他的改变。 无情可以建立友情,友情可以化为爱情,爱情可以化为亲情,按此来看的话,那么感情之间其实是相通的关系,只是有些人把他们分的很清楚,有些人迷迷糊糊根本摸不清楚那是什么,最终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失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的兴趣。 假设师中泰就是由这种情感的转换过渡,在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对苑伊雪是什么样的感情下,而苑伊雪割腕自杀,她的死是一个导火索,这个导火索直接点燃了师中泰心中扯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因为失去所以懂得,他才有机会真正的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明白了这点,师中泰身上的气质随之一变,虽然还是那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可是他的精气神却跟往日显得格外不一样,脸上的神采也多了几分光辉,男子气概这种本该有的东西也开始一点点出现。 “扣扣” “公子爷,医馆到了。” 听到猫四的声音,师中泰这才收回一直怜爱看着苑伊雪的眼神,小心翼翼将其抱了起来。 五更阎王。 “沈大夫” “沈大夫你快来看看” 还没进医馆,猫四的声音便传进了医馆内,大雨天医馆的病人不是很多,所以馆内显得很是安静,看店的伙计也正在打瞌睡,直接被猫四这几嗓子给叫醒了,不耐烦的睁开眼,心气不爽开口就准备骂人,一看之前的师中泰抱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瞌睡虫瞬间就飞走了。 “大人这是怎么啦?” “别问那么多,沈大夫人呢,让她快点出来帮忙看看。” “哎,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后堂叫。” “怎么啦?” 不等伙计拎着裤脚往里跑,沈大夫撩起后堂的布帘便走了出来,嘴里还生气的说道,“不知道这是医馆啊,谁让你们在这咋呼的?” “沈大夫,这位姑娘割腕了,你赶紧先过来看一下。” “割腕?” 听到有姑娘割腕,沈大夫眉头一皱,更不高兴,不过却已经脚下匆匆走了过去,却看见师中泰站在塌前,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沈大夫你先帮忙看看,一会儿再怼我成不?” 这沈大夫年纪虽小,医术确实是很高明,要不然师中泰也不会特地让猫四带他来这,只不过这沈大夫脾气不是很好,尤其是涉及到女子的事情上,更是不会给你一个好脸。 师中泰试图挣扎过,可惜他失败了,所以现在他已经被怼的完全没一点脾气了,只要是沈大夫发话,他都得乖乖的听话,谁让小命都攥在人家手里呢。 不满的瞥了师中泰一眼,沈大夫也没再跟他继续打诨,先看了一下苑伊雪的脸色,又掰着眼皮和嘴巴看了看,最后稍稍看了一眼师中泰包扎技术不咋地的伤口。 “把她抱到里面来。” “好” 走到一半,又看到医馆里站满了人,冷着脸问道,“你们都是来看病的吗?” “看病都去那边等着,不是看病的就都出去。你们以为这是你们府上啊,看个病还仆人丫鬟一大堆,要是这样怎么不干脆找个大夫养在家里啊。” 众人听得脸上立马变了色,猫四还尴尬的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大牛更是手足无措的上挠下挠,也就刘官好点,他就完全没看沈大夫那一张冷冰冰的脸。 “这都这个点了,你们也别都站在这等着了,先出去吃点东西吧。” “喏” “哎对了,大牛你吃过饭还是先回去吧,若是等何姑娘回去没看见我们,肯定就该着急了,顺便你回去也就不用来了,还是在家里照看着点。” “哦,那俺不吃了,俺现在就回去还能给何姑娘做晚饭吃。” “那也行,今天辛苦你了。” 大牛憨憨的挠了挠头,撑着伞朝着雨中往家赶。 “我说,你还治不治了?” 师中泰本来还准备交代几句呢,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先抱着苑伊雪进了内堂。 “这又是你从哪抢回家的小妾?” “怎么,这么几个大老爷们,连个姑娘都看不住,还让姑娘自己割腕?” 沈大夫沉着脸瞥了他一眼,警告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言官在皇上那奏你一本!我看你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当官得,才会好心提醒你一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劝你还是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章节目录 第20章 刀子嘴豆腐心 明明自己是个女人,可是为什么这女人的心思自己却摸不透呢?说好的优势呢,为什么到了这个女人面前一切都是干瞪眼。 “切,不解释就不解释,凶个毛线锤锤啊!” “我要不是看你还是个姑娘,我非一巴掌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还敢在当着我的面来教训我,你先洗把脸好好照照自己再说吧。” “咳咳” 听到里间传来的轻咳声,师中泰脸色大变,吞了吞口水,随机应变大喝道,“猫四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赶紧把你婆娘弄走,小心我辞了你!” “你看看她,一点主仆尊卑都不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她以为她是谁呀!” 又捏着嗓子学着猫四的声音喏喏回道,“是公子爷,小的这就去把这婆娘拉走。” “嗯,快点带走,带走,在这看着碍眼的很。” 说着还回头佝偻着腰往里间瞧,耳朵也竖着细心不敢错过一个咳嗽声,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师中泰这才放了心,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呀!” “你干嘛啊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外面又乱吼什么,再吼就给我滚出去!” 师中泰话刚落地,里间沈大夫的怒气就冲了出来,吓的师中泰不敢再咋呼一下。 “你看看你,害我又被骂了吧。”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师中泰不爽的瞟了那伙计一眼,眼神中怨念深重。 伙计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低声赔了个礼,“都是小的的错,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放在心上了。” “再说了,沈大夫脾气就那样,不过其实沈大夫人挺好的,也很善良,只是说话有些难听罢了。” 有些难听? 那是有些吗?那是很难听了好不好? 都不知道在这个男权主义的世界怎么还有她这一号人物,绝对是能开狗尾巴花的那种大奇葩。 不过师中泰这下可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怕又被里面那位听到,“这个我当然是知道了,只不过听起来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些不舒服。” 恢复了平稳的心情,师中泰这才注意到伙计手里还拿了一件男式的衣袍,“你这是?” “哦” 伙计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打算做什么,举着手里的衣服道,“小的见大人身上衣服都湿了,便去后面拿了自己的新衣衫,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 师中泰穿的毕竟是绫罗绸缎,而伙计手里的说是新衣衫,其实还是粗布麻衣做的,所以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新的啊?那你给了我你不心疼?” 从伙计手中接过衣衫,看着浅灰色的布料,密密麻麻的针脚,师中泰再次笑问道,“这不会是你相好的姑娘给你做的吧?” “不是不是,小的家里穷,没有银子娶媳妇,这是我娘给我做的。”伙计急的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不过师中泰倒是真的不介意,毕竟湿衣服穿着的确很不舒服,“那就多谢了。” “大,大人,小的没想...” 看到手里的十两银子,伙计有些慌乱,说话都有一些结巴。 “我知道,只是你娘给你做的新衣服被我穿了,再怎么说我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这点银子你就拿着吧,等你攒够了银子也好娶个媳妇回家孝敬你娘。” “谢谢大人。” 拿到了新衣衫,接下来自然是要换衣服的,四下看了看没见哪里有合适的地方,师中泰只得再次求助伙计。 伙计给他指了指后堂的方向,让他进去后穿过走廊左拐进第一间房。师中泰道了一声谢,拿着衣服便走进了后堂。 李府。 一顶深褐色轿子刚转入定安街,原本还坐在门檐下打瞌睡的门房立马清醒,两只黑乎乎的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屎,这才笑滋滋的撑着伞走了出来。 轿子稳稳当当的停在李府面前,就见李正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门房为其撑着伞,也不敢说句话,一直送李正基到门口这才悄悄退下。 “老爷您回来了” “府里没什么事吧?” “回老爷话,府里一切正常,倒是有人给老爷送了一封书信,小的给您放到书房的匣子里了。”回话的是李府的大管家尤福。 “没人看见吧?” “没其他人看见,就是小的进书房的时候,看见少爷在里面。” “定康?”李正基脚步一滞,尤福撑着伞的步子也应声而停,就见李正基挑眉看着尤福问道,“他去我书房做什么?”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少爷在翻老爷的书架,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他去我书房找什么东西?” 李正基脸上闪过一丝不愉,脸色跟头上的天空一样阴沉。 “我先去书房看看,你一会儿让他去书房见我。” 尤福小心回道,“少爷在老爷回来之前才出去没多会,现在还没回府。” “他不会又去十香园找那个叫什么水牡丹的青楼女子了吧?” 看着李正基完全变黑的脸,尤福可不敢把实情说出来,“老爷之前已经教训过少爷了,小的看少爷也都听进去了,应该不是去找牡丹姑娘了吧?” “什么牡丹姑娘,那就是一个妓女,妓女你懂不懂!”李正基气的一张胖脸憋得通红,“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么身份,整日到那些烟花之地跟那些浪荡女子鬼混,我这张老脸都被他丢尽了!” “老爷您消消火,说不准少爷是出去办事了,也不一定就会去十香园啊。” “放屁!就他那德性他能出去办什么事?是打架还是闹事啊?成天给他擦屁股,早知道还不如不生他的好。” 急火攻心,李正基把自己气的够呛,嗓子眼直冒干火,禁不住开始咳嗽,“咳咳咳,真是气死我了。” “老爷您就别气了,身子要紧啊。您要是再气病了,那少爷可真的就没人能管得住了。” 不说倒还好,听尤福这么一说李正基更是咳嗽的厉害,尤福见不对劲忙不迭跑着腿到一边儿房间内倒了一杯茶水出来。 “老爷,水来了。” 李正基艰难地从袖筒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青色小丸子放进嘴里,就着水直接咽了下去,药丸入腹,这才觉得胸中烦闷感消了许多。 “早晚我得被这个孽子气死。” 章节目录 第21章 最爱的女人 十香园位于苏临街的后半段,隔壁对面便是排行第三的怜香院。苏临街与京城一条街同样相依着水月河,中间不过是隔了一条小巷子,但若论繁花似锦,苏临街可一点也不承让与京城一条街。 京城一条街是京城的主要街道,这条路段直接通往皇城方向,中间除了城门之外没有其他的阻碍物,所以这条街算是中朝欢迎他国来使,以及举办重大活动时皇室的唯一通道。而苏临街的出名是因为吃喝玩乐赌,赌场,青楼妓院等都在这条街上,只要你来了,总有让你驻足的地方。 许是因为今天一直阴雨绵绵的缘故,苏临街的街道上并没有太多的人,就连一直生意火爆的酒楼也都早早的关了门。 酒楼生意不好,却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至少,十香园就不是。 视野进入十香园内部,只见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摆置着一个两丈多高的白色木柱,柱子的上方呈花朵形状绽放,花朵四周每隔一个手臂长形成一个花瓣,每朵花瓣的边缘处都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凹槽,因为木柱的上方没有房梁屏障,所以此时外面的大雨正好落在花蕊中央,当水溢满花蕊的时候就会顺着花瓣的小凹槽缓缓流下来,让人不禁有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遐想。 花朵总共有十片花瓣,每一朵花瓣的下方都挂着一盏明灯,灯罩外面分别写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十天干,而此时除了写着甲字的灯笼里燃着红色的烛光之外,其他九个灯笼里都燃着白蜡烛。 底下的木柱呈正十边形状,整整齐齐对应着最上方花朵的每一片花瓣,而每一面木柱的上面都分别用花朵坠饰着。甲面植着牡丹,牡丹的花枝正好形成一个“水”字;乙面是梅花,形状为“青”字;丙面是菊花,形状为“白”字;丁面是兰花,形状是“君”字;戊面是月季,形状是“月”字;己面是杜鹃,形状是“杜”字;庚面是山茶,形状是“萝”字;辛面是荷花,形状是“夏”字;壬面是桂花,形状是“秋”字;最后一个癸面是水仙,形状是“仙”字。正好对应了十香园名字中的“十香”。 木柱被围在一个用石块砌成的圆圈中,半臂长的距离可以坐人,内侧紧挨着便是用半片竹子做成的流水渠,花瓣边缘的小凹槽对着这些足有巴掌宽的竹子渠道,飞流直下的雨水顺着竹子回流到十香园里面,而里面最下方正是一条河流,河流上架着两座弯弯的暗红色木桥,木桥中央有着两人肩宽的悬空,而木桥的宽度恰能刚好容纳三人并行穿过。 两座木桥将十香园分为前后两院,前院是姑娘表演歌舞弹唱的地方,二楼也安置有姑娘休息的房间。后院则是一些不想露面的客人雅兴弹唱的雅阁,是构造在水面上的一座一层建筑,雅阁周边是环廊的通道,东南西北各有一间房间,分别对应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面正对着便是水月河,视野开阔,景色别致。 因此,每逢下雨天十香园都算是京城一座奇景,来此的人络绎不绝,就算得不到十香的青睐,能看到这幅豪迈壮丽的雨景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而此时十香园前院二楼甲面对应的房间内却传来沉沉的一记叹息声。 一位身着白色衣裙,上有牡丹式样的女子从绣床上盈盈而起,走到发出叹息的男子身边,试图用她细长的芊芊玉手抹去男子紧锁的愁眉。 男子伸手拨开了她的动作,执起桌上的酒壶将酒杯再次续满,一饮而尽。 “康哥,要不然你今日就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可是你总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女子在男子身边轻轻坐下,拿起酒壶为他续了半杯酒,“你爹不是早就说不让你来这里了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提起这个男子就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端起酒杯就要灌进腹中,被女子用手拦了一下,男子狐疑的眼神看向她。 “饮慢些,对身体不好的。” 怜爱的冲她一笑,男子温柔说道,“我知道,我就是心里有口气。” “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爹啊康哥。”女子说着将脑袋靠在了男子的肩膀上,抱着他的左臂轻轻抚着,嘴里柔柔道,“你爹的话你不能不听,要不然就是大不孝。” “我不想你为了我,被天下人耻笑,我不想看到。如果可以让我重新选择,我宁愿没有见过你。” “牡丹” 这名相貌倾城的女子就是十香园的头牌水牡丹,而这个男子自然也就是李正基嘴里的孽子,李定康。 听水牡丹这样说,李定康心里一痛,将水牡丹从自己肩头扶起,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牡丹,你放心,我李定康就是死,也要把你八抬大轿娶进我李家的大门。” “康哥,不行的,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爹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还是当朝太保,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像我这样的女子进李家的。” 水牡丹眼里含着清泪,转了几转被她退了回去没有流出来,只见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柔柔一笑,美极了,“康哥,只要你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牡丹,我就很知足了,真的,我不奢望其他的。” “牡丹!” 李定康摇了摇她的身子,试图唤回她心底最为真实的感觉,“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虽然说我可以凭借着我爹的名头将你包下来,可是你要知道京城不是我爹是最大的,比他大的官儿多得是,万一...” 说道一半,李定康仰面停了半许,接着缓缓说道,“万一哪一天有一个官位更大的人看上了你,你怎么办?” “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闻言水牡丹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看着李定康的眼神欲说还休,千般万般的无奈和心痛,最终化为无言的泪。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如何,你水牡丹,今生今世都只能是我李定康的女人!” 章节目录 第22章 隐秘的地方 李定康与水牡丹之间的情情爱爱不过也就是见惯了的那种场景,在某个温情的夜晚,富家公子哥来到妓院,对一名青楼歌姬一见钟情,男的潇洒多金,出手又大方,女的漂亮妩媚,琴棋加书画,二人眉来眼去,几个来回便在一起了。可男的家里是当官得,家里门槛高,像女的这般低贱行当自然踏不进去。 可是呢,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是最为勾引人的。因此,这种偷偷摸摸的藕断丝连被他们视为了“爱情”。 换个说法,假如李定康的爹李正基当初没有反对他们二人,许了李定康的要求,不过也只是把水牡丹纳为妾,日子久了,难保李定康不会觉得乏味,谁又不会说哪一天他再一次碰到“让他心动”的姑娘。 十香园如此壮丽的夜景,作为千里迢迢来京的宾客,虎啸又怎么可能会不来亲眼瞧一瞧。之前是有来过,是跟师中泰一起,不过因为“雏儿”的缘故,一场还没出手便结束的群架就将那次兴致给破坏了。 不过,今夜大雨磅礴,再加上换了新的老鸨,这景,显得更美了。只是扎法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外边儿乱的都跟马蜂窝似得,你怎么还能有心情来这种地方喝酒?” “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 淡淡的瞥了情绪激动的扎法一眼,对着给自己斟酒的姑娘轻轻一笑,虎啸挑眉道,“这里暂不需要你伺候,你可以先下去了。” “喏” 倒酒的姑娘穿着一件绣着“朱雀”字样的朱红色纱裙,对着虎啸颔了颔首,半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还将朱雀画壁的房门特地合上。 看到门外那道身影缓缓离去,虎啸这才看着扎法,长叹一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改改你这毛躁的性子,这都是第几次你在旁人身边说事了?” “中朝有个成语叫隔墙有耳,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扎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不过是个斟酒的下人,她能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你明知道隔墙有耳,那你还来这种人流混杂的地方,我看是你不明白才对吧。” 端起酒杯,虎啸先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味道好香醇,还有一股淡淡的辛辣味,听着扎法的反驳,也不先回答,反倒是啄了一小口,让嘴巴适应一下别样的味道,待舌头的蓓蕾绽开了花,这才一口将酒倒进了嘴中。 良久,感叹道,“这味道,跟咱们的果酒果然不一样,香醇干烈,喝道腹中觉得热烘烘的,这才是汉子该喝的酒。” “你尝尝看,你一定喜欢。” “真的有你说的这般好喝?”扎法可不相信这中朝能做出来什么好酒,他来了这么久可没看出来中朝的人有多汉子,弱不禁风的倒是见了一大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虎啸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地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迫不及待闷进腹中,“啊”的一声像是感叹,又像是满足。 扎法见他喝的这般痛快,这才以试试的心理尝了一小口,刚触及舌头眉毛便扬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很不一样?” 他的小动作都被虎啸看在眼里,不用他回答单看他匆匆忙倒进肚里,就知道这酒很合他的胃口。 看扎法一脸高兴地,虎啸到不忙着喝了,语气突然略带沉重的说道,“明明咱们的战士个个都比他们的精良,可却是只有他们能喝到这种‘汉台酒’,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突然听他这般说,扎法脸色一变,低声提醒唤了声,“虎啸”,接着还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是否有什么人。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要不然我也不会特地带着你从四方馆出来的,再怎么说,那里也是中朝的地界,比起来还是这种烟花之地隐蔽的多。” “你怎么知道?你之前又没来过。” “若是你过来的时候细心留意一些,你也就不会在这般问了。”说着,虎啸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北面的窗户,“咔吧”一声将窗户从里面打开,河面上的夜风直接顺着窗户边吹了进来,把他的两鬓的长发都浮了起来。 “这是一个特地建在水面的房间,只有东西南北四间房,中间部分特地用了手腕粗细的石块和泥土隔绝,就是为了把这里打造成互不打扰的密室,而我选的这个是朱雀,位于西北方向,而东北方向的青龙也被我包了下来,所以说从大堂走到这里来的路直接被杜绝了,只要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有任何人过来打扰的。” 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风采奕奕很是英武不凡,扎法笑问道,“可是总会有一些老鼠会过来偷吃的啊,这你可没办法。” “放心,不会。” “哦?” 虎啸淡淡一笑,从窗户边走到桌前再次坐了下来,口中为扎法解释道,“你忘了上一次因为我和师中泰的事情了吗?” 扎法似乎略有一些明白,“你是说?” “对” 点了点头,虎啸继续道,“如果不出我的所料,那个老鸨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而这件事新来的老鸨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说,这里对我们来说肯定是最隐秘的地方,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同时间,大堂里老鸨十姨看到伺候朱雀雅阁的姑娘出来,粉色手帕一挥儿便打发了新来的公子哥,急匆匆朝着斟酒姑娘走了过去。 “哎呀朱儿,你在这发什么呆呢?你怎么不在里面好好伺候两位爷跑出来干什么?”训斥间十姨的眼便横了起来,声音也冷冷道,“你是不是想挨板子了?” 朱儿吓的小脸发白,忙不迭解释道,“不是的十姨,是里面的爷说不让我在里面伺候,把我赶出来的。” “你是被里面的爷赶出来的?” “嗯嗯,真的十姨,我可不敢骗你。”朱儿认真的点头,一对萌萌的大眼睛微微向上看,思索猜到,“我听其中一个爷说话,好像他们准备要说什么事了,所以才把我赶出来的。” “这可不能怪我,十姨,这可跟我没关系。” “行了我知道了。” 看她这幅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十姨鄙夷的瞅了她一眼,不屑冷哼道,“我猜你个小蹄子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晾着雅阁里的客人,我借你十个胆子你试试?” 章节目录 第23章 拆了十香园 “有你十姨在这,朱儿哪敢。” “你知道就好。” 狠狠地戳了朱儿脑袋一下,十姨伸着头向朱雀房间瞟了一眼,突然想到青龙雅阁也被人给预定了,“哎朱儿,青龙雅阁的客人到了没?” “没有,刚才我还特地问了青儿,她说从晚间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到现在还没看见人。” “这样啊。” 十姨脑子灵泛,若不然也不会顶替了花妈妈的位置,青龙雅阁的客人到没到这不重要,关键是朱雀雅阁的宾客可是上上之宾,既然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那自己就给他就是。 “朱儿,你一会儿去跟青儿说今晚雅阁不需要伺候了,让她回去休息就好。然后你再去找白儿,等到青龙雅阁的客人到了,就让白儿直接把他带到白虎雅阁,明白吗?” “哦”朱儿茫然的点了点头,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十姨,青龙雅阁的客人为什么要让白儿带到白虎雅阁啊,这样不是就乱套了吗?” “你别管那么多问什么,只管听我的就好了。” 朱儿还是很怕十姨的,以前的花妈嘴巴毒,可是对人倒也还好,可这十姨却是真的狠,便诺诺的点了点头,“哦,那好吧。” “还有,你好好守着去雅阁左面的路,不准任何人过去,知道吗?” “好的,我知道了。”这次,朱儿就学乖了,不再问那么多问什么,老老实实做事不被打才是最好的。 “知道了就行,快点去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办好,不能有一点儿差错啊。” “喏” 朱雀雅阁。 从虎啸嘴里说的话,扎法自然深信不疑,所以他相信这十香园就是最隐秘的地方。 “今天的谈判你怎么看?李正基这头老狐狸阴险的很,当面一套背里一套,听说他已经在皇上面前进言要放弃此次结盟了。而且他还说,咱们这是跟银国一块给他们下的套,就是为了吃掉他们的精兵强将。” “幸好中朝还有个张太傅,要不然咱们现在可就在京城外面了。” 这话扎法说的轻巧,可是听到耳朵里却是怎么都觉得很不舒服,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的感觉不过如此。 “放心,我还有个后招。” “什么后招?” 虎啸自信满满道,“水牡丹呀。” “水牡丹?那是什么?”扎法明显一头雾水,自打入京他除了喝茶,就是替虎啸代打,其他事情完全不了解,自然也不会知道青楼名角的名字。 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虎啸解释道,“水牡丹是这十香园的头牌,是个多才多艺,相貌国色的姑娘。” “你要用美色去诱惑李正基?”扎法嘿嘿一笑,阴阳怪气道,“他都多大了,还能行吗?你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我劝你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弄得他一个老头下不了台面,白娶一个绝世美女,只能看不能用,多丢人。” 虎啸气急道,“我是打算用美人计,可是我也没说要用在他身上啊!” “难道是张太傅?这...” 不等扎法继续鄙夷乱猜,虎啸插嘴打断道,“也不是他。” “好了你不用猜了,其实是李正基的儿子李定康跟水牡丹有情,所以我打算利用这个碛口,把李正基不安分的心思砸一砸。” “砸?你准备怎么砸?”扎法脑子也是转的很快,只不过他想的都是些歪七八咧的主意,“你不会是打算为水牡丹赎身,然后送给李正基吧,这样李正基和他的儿子同时喜欢一个女人,老子和儿子争女人,哈哈哈...” “不错不错,这主意不错,我觉得可以试上一试。” 虎啸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咧了一个微笑给扎法,“真对不住,你又想错了。” “而且,就算是我想参考你的意见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李正基已经知道李正康和水牡丹的事情,所以你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切” 瞬间扎法便失去了乐趣,端着身前的酒杯饮了满满一杯酒。 “不过李正基没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所以我觉得可以利用这个去跟李正基谈判,不过前提是我们要先暗中说服李定康,让他跟我们站在同一边儿。” “他们是父子,你没搞错吧?” 只见虎啸冷冷笑道,“就是因为他们是父子,所以我的这个计策才一定会成功,而且绝对没有一点意外。” 扎法警告道,“你可不要太过于自信,省的到时候事情没办成,你再埋怨自己,我可不懂得怎么安慰人。” “这个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你只要一会儿配合我就可以了。” “配合你什么?” 邪邪一笑,虎啸倾身凑了过去。 片刻后,朱儿便被唤了进去,就见房间内虎啸站在窗户前欣赏夜景,而扎法却满脸通红,一脸酒意,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们这,是不是有个,有个叫水牡丹的姑娘?” “去,去给本大爷把她叫过来,今,呵呵,今晚本大爷要,要她来伺候。” “大爷,牡丹姑娘今晚有人包了,要不您换一个其他姑娘怎么样?”朱儿笑脸盈盈,乖巧补充道,“我们十香园除了牡丹姑娘,还有青梅,白菊,君兰...” 酒气汹汹的扎法怒道,“我,我就要牡丹,你,你今个要是不把,嗝,要是不把牡丹给我叫过来,我就找人拆了这十香园!” “那,那我出去问问看,还请大爷稍等。” “快去!” 朱儿急慌慌从朱雀雅阁跑了出来,她没有直接登上楼梯去二楼,反而先去找十姨。 “十姨,出大事了十姨。” “慌个什么?”十姨还以为是青龙雅阁的客人来了,被白儿领到白虎雅阁不高兴在闹事,她早就盘算好主意了,所以见朱儿急冲冲跑过来却是一脸的淡定。 “你就去跟客人说,今晚的酒菜全都由我们十香园包了,随便他们吃喝都行。” “哎呀不是这个十姨。” 十姨稍稍愣了愣,难道还有其他不成,“那是什么?” “是...” 朱儿凑到十姨耳朵前,低语了几声,就见十姨脸色都变了。 不敢相信的问道,“他真的这么说?” “嗯,我说牡丹姑娘有其他客人不方便过来,那位爷就直接生气了,还说要找人把咱们十香园给拆了!”遇到这事,朱儿急的都要哭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啊十姨?” 章节目录 第24章 陪客的条件 “扣扣扣” “牡丹” “牡丹你在里面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本还在甜甜蜜蜜诉说对未来幸福生活憧憬的李定康看了一眼怀里的水牡丹,道,“十姨找你。” “那我出去看看,康哥你在房间等我哟。” “去吧。” 李定康给了她一个会心的微笑,眼神中尽是宠溺之色。 “啵” 不等李定康反应过来,水牡丹便已经收回了红唇,喜滋滋的走了出去。 “你呀,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摸着被水牡丹吻过的脸颊,李定康满脸的幸福溢于言表,心中更是期待着这种甜甜蜜蜜的幸福生活。 “吱呀” 门从外面关上,水牡丹这才回头看向十姨,以及她身后的朱儿。 “怎么啦十姨,有什么事吗?” “李公子呢?” “在里面喝酒呢,怎么啦,难道有人要找康哥?”水牡丹一脸的担心,眼睛忍不住开始往楼下去探。 “你放心,李家的人没来。” 说着十姨便拉着她到一边儿的廊下,又瞅了一眼牡丹的房间,没看到人影晃动,眼神这才落在牡丹疑问的脸上,长叹一口气,语气郑重的问道,“牡丹,你说这些年十香园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亏待了你?” “十香园挺好的啊,也没什么亏待我的地方,十姨你怎么会这么问?” 水牡丹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朱儿,朱儿是朱雀雅阁的侍女,专门伺候那里的贵客,现在朱儿不在雅阁里伺候客人,反而跟着十姨来找自己,而且十姨还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难道是朱雀雅阁的客人点了我的牌子?” 十姨干巴巴的笑了笑,算是承认了牡丹的问话。 “可是十姨,你才收了李公子五千两的银票没多久,这会儿就...”水牡丹俏脸一摆,冷声道,“我不去,十姨你还是去找其他姐妹吧,咱们十香园又不止我这一朵花。” “要真的是那位客人愿意,我就算是把其他九朵花都摘给他十姨我也愿意。”十姨语气显得极其无奈,道,“那贵客点名了就要牡丹你去作陪,其他姑娘谁都不要。”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问李公子...” 不提李定康倒还好,提起李定康,水牡丹心里就更是拒绝这个提议,自己现在都已经是康哥的人了,若是再去陪其他的男人,别说别人,就是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得很。 “客人想要谁陪是他的事情,这跟我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去。” 说着水牡丹就已经转身朝房间回去。 “牡丹!” “十姨你要是还想在劝我的话,那就算了,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十姨了,我是不会去的,就请十姨去找其他姐妹吧。” “如果十姨是其他的事情,那就请尽快说,康哥等我很久了,我得马上回房。” 水牡丹的态度生硬的摆在那里,这让十姨很不爽,眼角渐渐眯了起来。 “牡丹,你可别忘了,李公子不过是花了五千两包了你的初夜,等到今晚一过,从明天起你的牌子就会跟其他姑娘一样被挂在外面,谁出的钱多谁就是你的大爷。” 这话还是说的轻了,生气的十姨嘴巴可是很阴毒的,“你当清倌人的时候,李大人就已经反对李公子跟你在一起了,如今你若是成了牌子,呵呵,就不知道这李家的门你到底还能不能进去了?” “就算我答应十姨你今晚去陪朱雀雅阁的客人,十姨你也不会撤掉我的牌子!”一行清泪滑过娇美的脸颊,水牡丹又不是傻瓜,十姨说的话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她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 “那可不一定哦。” 回房的脚步骤然而停,停滞的身子僵持了稍许,然后就见水牡丹缓缓转过身来,死灰一般的脸上毫无情绪,“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会撤掉我的牌子?” 闻声十姨咧开了嘴巴,扬着手帕便走了过去,亲昵道,“你看你这话问的,好像十姨会让你杀人似得,放心啦,十姨绝不会让你做出那种事的。” “只是呢,我也不会撤掉你的牌子,最多会让你半个月内继续做你的清倌人,至于半个月后嘛,那当然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条件呢?” 已经认命的水牡丹已经不想再多什么废话。 “条件只有一个,你只要把朱雀雅阁的客人陪好陪高兴就行。” “好,那我进房先跟康哥说一下,一会儿便去朱雀雅阁。” 十姨还以为水牡丹要把事情告诉李定康,忙不迭道,“牡丹,你可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李公子啊。” “你也会怕?” 淡淡的看了尴尬的十姨一脸,水牡丹出言道,“放心,我会跟康哥说你找我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的。” “再说,我也不想他知道这件事。” 最后一句话是水牡丹在心里说的,有些事情另一半不知道的才是最好的,毕竟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到一炷香时辰,水牡丹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跟满心欢喜的十姨,以及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的朱儿往雅阁方向走去。 五更阎王。 “啪、啪、啪...” “你个贱人,臭不要脸的,我打死打死你个贱妇,草拟妹草拟妹!” “呼呼呼...” 拿着脱下来的衣服一面儿狠狠摔打在桌面上,一面儿嘴里咬牙腮帮子说着脏话,还没摔够十下师中泰便已经力竭,浑身像被抽了精气似得毫无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这个贱妇,就算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特么的也不用这么说吧,更何况她丫的还是后娘,后娘也是娘啊,连个畜生都不如!” “麻麻地,说话那么大声还真是不怕我听见是吧,老子好歹也是个做官的,连我的面子都不看还那么破口大骂,看来是真的刁!” “啐” 说话提到那个苑容氏师中泰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巴,轻轻啐了一口,拿起桌上的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水渍。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呢?” 无端由的把苑伊雪从苑家带出来,确实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另外一方面师中泰还没想到该怎么安置她,又不能随便胡乱放家里,她是个人不是件东西啊。 “唉,头疼。” 章节目录 第25章 做你的双腿 “咔吧” “谁在外面?” 听到动静,师中泰忙拿起伙计的新衣穿了起来,跑到门边儿打开了房门。好在外面的人也没打算逃跑,所以师中泰的这番应急准备也没什么好炫的。 “沈大夫?” “你不是在给伊雪治病吗,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又不是你家。”沈大夫没好气的白了师中泰一眼,接着继续看崴到的右脚,右手轻轻碰了一下,还有些痛,估计是要上点药。 看到她的动作,师中泰皱眉问道,“崴到脚了?” “你说你好好的干嘛非要偷听别人说话啊,遭到报应了吧?”说着走过去就要搀着她。 “我不用你扶!” 狠狠地打开师中泰伸过来的手,沈大夫撑着地就准备起身,却不料触到右脚的伤势,一下子疼的身子不受控制倒了下来。 “啊...” “啪!” “这,这下你还嘴硬不?” 这眼疾手快的,师中泰给自己在心里点了个赞,可是自己这小胳膊劲儿也不大,还没几秒钟连都给涨红了。 “沈,沈大夫,我能不能用手扶你一下?” 师中泰都觉得自己说话马上跟不上呼吸了,“我不是想占你的便宜,只是我马上坚持不住了,真的,我快不行了。” “呼...” “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擦! 你这什么态度,我刚刚可是才救了你耶,你怎么能这样! 师中泰气都还没喘匀乎,就听到沈大夫鄙夷的话,心里气的堵到了嗓子眼。 “哎不是,不管再怎么说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你怎么这么说我?” 沈大夫抱着一旁的木柱,单脚跳着将背倚在上面,“你救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纳尼? 这家伙是什么理论,怎么就我救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我完全可以不救她,让她自己跌在地上,伤上加伤。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师中泰翻翻白眼不想理她,在他看来这女得完全就是自恋狂一个。 “如果我受伤了,里面的那位姑娘怎么办?是你来救她还是我去救?” 嘶... 看她说的一本正经的,自己完全没什么话去反驳,谁让她是大夫自己不是呢。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你在房间里大吵大闹的,我也不会过来探明情况,也不会崴到脚,害得我现在都不能走路。”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 “一会儿,要是耽误了那位姑娘的病情,你可别又把...” “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 突然被师中泰抱离地面,沈大夫一脸惊讶,接着便是冷着脸厉声命令。若是唤作以前,师中泰也就听了她的话,可是这女的刚才一通啰嗦,把他给吵得烦得要死,所以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你说你要去哪,我抱你过去。” “不用,你马上放我下来!快点!” “你不说崴脚是因为我吗,还会因此耽误那位姑娘的病情吗,现在我来做你的双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来做你的双腿? 沈大夫愣了愣,看到师中泰疑问的眼神,这才再次想起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挣扎着道,“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 “好了好了,放你下来就放你下来,你吵个毛线啊!” 还真是服了这个女人,师中泰完全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啪!” “你干嘛啊?” 师中泰瞪着眼前这个刚甩给自己一耳光的女人,心中怒火腾地一下就燃了起来。 “我告诉你,你是大夫没错,可是这京城有的是大夫,你别以为除了找你我不会去找其他人。这次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就算了,要是下次你再...” “啪!” 不等师中泰把话说完,沈大夫一个巴掌又是呼在了左脸上。 这下,师中泰挠了,目光如刀一般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会因为你是个女人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左眉上挑,右眉下拉,脸上一副严肃表情,师中泰警告道,“我告诉你,是人都有个底限,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句话说罢,冷冷的瞪了横眉冷竖的沈大夫一眼,扯了一下衣领往前堂走去。 “是你不要太过分才对!” “你说什么?” 师中泰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眉把视线移向沈大夫,只见方才还冷若冰霜的人此时竟然泪流满面,师中泰彻底晕了,这娘希匹的又怎么啦? 他的疑问或许无人再给他解答,至少沈大夫没有解释,直接穿过他的身子离开了。 “这,特么的到底什么情况,明明是我挨了巴掌,怎么滴她哭了?” 十香园大堂。 “你知道十姨在哪吗?” “十姨啊,刚才还在大堂呢,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那牡丹呢,你知道她在哪吗?” “牡丹姐姐啊,我刚才好像,好像看她去了雅阁。” “雅阁?哪一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第三个声音突然问道,“那谁呀,酒气汹汹的,是酒鬼吗?” “那个是李公子,是太保大人的公子。” “那是康少?” 女子肯定的点了点头,回答道,“嗯,就是他。” “难道传言说的是真的,康少真的跟牡丹姑娘?”男子一脸的好奇,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当然是真的了,李公子对牡丹姐姐早就情根深种,一个说好非君不嫁,另一个说非卿不娶,这都是老早的事,你竟然还不知道?” “倒是听说了,可是外界一直传这是谣言。”男子视线再次看向走路歪歪扭扭的李定康,叹道,“看来此事是真的确定无疑了。” “那如此说来的话,坊间传言的李大人不同意此桩婚事怕也是真的了。” “是啊,说来还真是可怜牡丹姐姐,怎么就碰见了李公子,也不知道这段缘分到底是福,还是祸?”看到牡丹,女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连牡丹都如此,那自己最后又会落得什么地界呢。 男子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自然也不会试图去懂得女子的情思,哈哈一笑,揽着盈盈一握的腰间道,“好了,这也不关你的事,别管那么多了,陪爷我去喝酒才是正事。” 章节目录 第26章 没人在我面前称大爷 “让开!” “我让你让开,你听见没有?” “李公子,牡丹姐姐真的不在这里,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兴许过一会儿牡丹姐姐就会回去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定康眉头皱了起来,他仿佛已经猜到了牡丹在朱雀雅阁里做什么,怒道,“我方才已经问过其他人了,牡丹人就在里面,你让她出来!” “李公子,奴婢也已经说...” “我现在不要听你在这跟我废话,要不你把牡丹叫出来,要不你就把十姨叫出来!” “可是牡丹姐姐她真的不在...” “那就去把十姨人喊过来!马上!”李定康仍在控制自己的怒火,不过声音却已经表明他的忍耐已抵达了极限,“我就在这等着,人不来我不走!” 见他这副架势,朱儿无奈,只得拜托一旁的侍女帮忙把十姨叫过来,自己依旧坚守岗位,看着一不小心就会炸了的李定康。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没了争吵李定康的心也没有因此平静下来,惴惴不安的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眼睛一直紧盯着朱雀雅阁。 突然,从朱雀雅阁里穿出来一道女子的惊呼声。 “不,不要...” 这声音对于李定康来说熟悉无比,那是牡丹的声音,绝对没错。 牡丹一定在朱雀雅阁里,她一定在,她现在正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现在正被别的男人欺辱,这,决不能容忍! “牡丹” 李定康一声大叫,朝着朱雀雅阁便冲了过去。那声音朱儿自然也听得分明,可是有十姨的吩咐在前,她也不会干看着李定康过去。 可是,激动之下的李定康此时完全顾不得什么君子风范,一个推攘便把朱儿推到了一旁,趔趄几步朱儿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刺啦” 没了阻碍的李定康,直接推开朱雀房门,入目便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正被一个大汉一脸色相笑眯眯的看着,一只手还拽着水牡丹的衣裙,不让半蹲着身子的她离开。 “康哥”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水牡丹自然而然回过了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佳人泪流满面。 “牡丹” 轻轻唤了一句牡丹,正准备安抚牡丹几句,李定康就看到那汉子伸手就要去拥牡丹,脱口吼道,“住手!” “你放开牡丹!她是我的人!” “你是哪堆土里冒出来的小子,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本大爷的名讳,还敢闯进我的雅阁,对着我的女人说是你的!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难烦了!” “呵呵” 李定康冷冷笑了声,接着表情骤然一变,挑眉轻问道,“自从那一次的事情过去几年,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称大爷了,你,算是第二个。” “康哥” 水牡丹泪眼婆娑,对着李定康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李定康只是瞥了一眼,对水牡丹的警告完全没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颤颤巍巍起身的扎法不轻不淡的提醒道,“今天是我和牡丹的好日子,我且饶了你这次。” “不过,你得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这样我或许能考虑留你一条命。” “哈哈哈...” “你让我给你磕三个响头?”扎法哑然失笑,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磕了头才留我一条命?” “这位公子说的是,磕了三个响头,才会考虑留你一条命,你少了两个字。”一个声音不痛不痒的从一侧传了过来,李定康这才发现雅阁内竟然还有第四个人,而且还是个气质不凡的男子。 “哦~” 扎法有意拉长腔应了一句,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反正我又不会给他磕头,少两个字多两个字的也没什么紧要的。” “既然你不是抬举,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牡丹,我们走。” “好” 不等李定康走出一步,扎法慢悠悠的声音便到了。 “站住!” 李定康回头看着扎法,也不说话,疑问的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牡丹姑娘可是本大爷花了银子请过来的,怎么你说带她走就带她走啊,也不问问她的宾客同不同意吗?”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雅阁若是没有宾客同意的话,其他人一律不准擅进雅阁房间,怎么这十香园近日改了规矩,还是我记错了呢?” 喝了太多的汉台酒,方才被李定康一激虽说酒醒了大半,可是扎法脚下却还是虚浮不定,因此又坐了下来。 不过也是因为酒的缘故,脾气和耐性愈加不怎么好,拍桌叫嚣道,“人呢,朱雀雅阁伺候的人呢,还不赶紧去把老鸨给我叫过来。” “啊?人特么的都死哪去了!” 被李定康推到在地,朱儿秃噜起身就往大堂方向跑,疯了似得见人就问十姨人在哪,终于在问了三四个人找到了后厢房的十姨。闯门而入便看到正在数银票的十姨,也不顾嘴巴微张一脸吃惊的十姨,在她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强制拉着她往雅阁方向跑,一边儿跑一边儿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十姨这才知道事情大发了。 “哎哟哟,大爷刚才不是还玩的好好地吗,这是怎么啦,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人未至,十姨的声音却先到了朱雀雅阁,脚步刚走进雅阁,便看到门口的李定康,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讶问道,“哟,李公子你怎么在这啊,这可不是您待的地儿,您是不是喝醉了酒,要不我让朱儿先送您回房?” 说罢,不等李定康回答,挥着手帕喊道,“朱儿,来,送李公子先行回房。” “十姨你来的正好,我没醉,更不想回房间。” 李定康深有意味的看了十姨一眼,笑问道,“十姨,牡丹我都已经包下来了,你怎么会还安排她服侍其他的客人?” “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呢,还是没把我爹放在眼里?” “哎哟,你看李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不把公子和李大人放在眼里呢。” 十姨挥着手帕,笑着接了这茬,可李定康问题随即又至。 “那十姨你倒是给我说说,牡丹为何会在这里?” “如果不是十姨你刻意为之,难不成还是牡丹自己跑过来的不成!” 听到这句问话,站在李定康两步远的水牡丹身子陡然一颤,复杂的眼神望着身前的李定康,不由自主的开始咬红润的下唇。 章节目录 第27章 我是你半个主子 “这,这其实是...” “是什么啊,十姨你倒是接着说啊。” “其实是...” 十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不管怎么解释,这都说不过去,最终肯定会得罪了这位太保公子。 就在十姨为难怎么说话的时候,虎啸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是我一早就给了十姨订金,只是后来因为其他事情今晚没有及时赶到,而李公子你又突然插手进来,这才会把我本要送给我属下的牡丹姑娘给抢走了。” 接着,笑着问向一旁呆滞的十姨,“是不是呀十姨?” “嗯嗯,是,是这样的。” 十姨脑子转的很快,两边都是大人物,自己都惹不起,可是如果能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而如今,虎啸正给了她一个下坡路。 “确实是这样的李公子,这位大爷早几天就给我了订金,说好的今日过来把牡丹接走,谁知道我一直忙着其他事情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今日这事真的是菜园里捡核桃,阴差阳错的笑话。” “这是公子的那五千两银票。” 看着十姨递过来的五千两银票,李定康觉得自己被硬生生打脸了,而且还是那种打的“啪啪”作响的。 “哼,十姨你这是耍我吗?” 李定康脸上颜色很差,“我也就几天没来十香园,怎么就无端端的蹦出来个其他人,还要跟我来争牡丹!” “十姨你可别忘了,这十香园可是我舅姥爷的,算起来的话,我也是你半个主子!” 这句话李定康是靠着十姨的耳朵说的,这种事情十姨自然也知道,可是就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她才会平日里一直对李定康恭敬有加,不敢有丁点的冒犯。 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李正基不同意他和牡丹在一起的想法都已经被人传达给了她,可是想着能在纪老爷面前扶个脸,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李定康隐瞒他和牡丹还在一起的事情。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了,到时候自己或许就会变成前一任老鸨一般下场。 “李公子,李大人严令要求过,决不能让你和牡丹在一起。” “咔吧” 李定康恨恨的握紧双拳,指关节被握的吱吱作响。 “这是剩余的五万两银票。” 虎啸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直接从袖筒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放在桌上,冲着十姨问道,“牡丹姑娘的卖身契呢?” 看到一摞摞的银票,十姨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声音更是急不可耐,“大爷稍等,我这就去拿。” 李定康此时已经指望不上见钱眼开的十姨,他把目光投向了有说话权的虎啸,“你到底是谁?” 虎啸淡淡笑道,“李公子只需知道我没有门第之见的父亲,其他的就不需要知道了。” “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你来十香园怕不是为了找牡丹,而是为了找我的吧?” 谁说李定康只是个玩物丧志的纨绔子弟的,虎父无犬子还是蛮有考鉴依据的。 听李定康如此问,虎啸也不答话,只是脸上笑容愈加灿烂,轻松问道,“如果李公子不介意的话,可否坐下来一起喝杯酒如何?” 接着,就在李定康缓缓点头中扎法和水牡丹走出了雅阁,为里面的人腾出了说话的空间。 两炷香后,朱雀雅阁的房门才再次打开,虎啸一脸笑意,李定康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眉宇之间没了方才的那般紧绷感。 “走吧,咱们回房。” “李公子慢走啊,等到有时间再一起喝一杯。” 笑脸相送李定康和水牡丹离开,扎法与虎啸眼神一个来往,便已知道今晚的事情如料想的一般。 水牡丹落落不安的跟着李定康的脚步,她不知道方才雅阁里他们二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明明自己的卖身契都已经在对方手里了,可现在自己却跟着李正康回房,这样,这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关键是李正康自从方才说了那句话后,一路上再未说一句话。 很快,二人便回到了水牡丹的房间,等到水牡丹关上房门,刚转过身子,李定康的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啪” 干净利索的左右两下,不带有一丝的犹豫。 “康哥” 抚着脸颊,水牡丹不明所以,委屈的看着李定康,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打她。 “你还知道我是你康哥?” 此话一出,水牡丹瞬间明白李定康打她的缘故,上前一步拉着他的手,哭道,“康哥,我也不想的,只是,只是你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十姨还说明日就让我去接待其他的客人。” “所以你就认为我会从了我爹的意思,抛弃你,丢下你不管!”李定康眼里尽是失望,冲着水牡丹嘶声怒吼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李定康也是他们认为的纨绔子弟吗?” “不,不是的康哥,你不是那样的,我知道。” 水牡丹一面儿大哭,一面儿抱着李定康,继续低声喃喃道,“那只是你的表象,康哥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在我眼里,你是这世间最好的,我水牡丹能爱上你这种男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可惜,可惜我没有长在一个普通人家,是个人人唾弃的青楼女子,是我没有这个福分能在康哥你身边一直陪伴你,我只是,我只是想尽可能,多的能和你在一起,康哥。” 言罢,水牡丹泪如泉涌,拥着李定康的脖颈哭的更凶。 “还痛吗?” 水牡丹轻轻摇了摇头,伏在他怀中,语气肯定道,“不痛,一点儿都不痛。” “脸都红了,怎么会不痛呢?” 李定康心中很是内疚,忍不住扶起她的脸颊,见双颊此时红通一片,明显已经肿了,忍不住疼惜,“是我太冲动了,一想到你刚才在其他男人怀里,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就好像有把刀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割。” “对不起牡丹,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这个眼眶中打转着泪水的男人,水牡丹心里止不住的颤动,感动顺着神经末梢直达眼眶,幸福的眼泪毫无保留的落下。 “嗯,我相信你康哥。” 章节目录 第28章 昏睡不醒的幸福 一遭轶事之后,师中泰也没再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坐等苑伊雪的病情诊断。幸哉他的推测还是很有水准的,沈大夫给开了一些常规补血补气的药材便让他们离开。师中泰也不问为什么,冷着脸连句谢谢也不说,直接抱着还在昏迷之中的苑伊雪便上了马车。 许是时辰到了,也许是刘官赶得马车太颠簸,苑伊雪在快到师家的时候才幽幽的醒了过来,不过马车上一片黑暗,除了马车轧过水坑的声音,便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所以苑伊雪疑惑之后,确认自己是真的还活着,才开始惊慌害怕。 她以为她这是在被送往九爷的路上,心道原来就算是自己死了他们也还是要把自己嫁过去,忍不住两行清泪顺着眼尾滑落,接着便是死灰一般的心迹。 “呼呼呼...” 被阎王拒绝的苑伊雪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行尸走肉,心如死灰便是她现在的状态,平复下来之后她才注意到马车上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听这粗重、绵长的呼吸声还是个男的,苑伊雪心中回忆着来他们家的几个人。 带头的男子听宝生喊他于哥,其余的里面也没有比他更厉害的,难道会是这个于哥吗?可是自己如果真的要嫁给九爷,那他不是应该避嫌的吗,他怎么还会跟自己一起在马车上?难道是九爷看自己死了要把自己给埋了?这也不对啊,如果是要埋了,那也不应该是马车啊,应该是棺材才对啊,可是这“叮铃铃”响的铃铛,还有这扬鞭的声音,明明就是马车没错啊。 苑伊雪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目前对她来说对安全的法子就是静观其变,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真的是要将自己入土为安,那也是自己的命。 马车吱扭吱扭的在路上走着,眨眼间便到了师家,刘官跳下马车拽好马,猫四也已经撑着伞准备好。 “公子爷,咱们到家了。” “嗯,扶好马车啊。” 如果第一道声音对于苑伊雪很熟悉的话,那第二道声音就是她日思夜想,天天做梦都能梦到的,可是还不等她欢喜溢满心田,两只厚实,带着温温热度的手臂,托着自己的脖颈和腿腕便把自己抱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惊讶出口,苑伊雪的脑袋便紧贴在了师中泰的胸膛。 “咚、咚、咚...” 本来还觉得有些害羞,不好意思的苑伊雪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黑暗中那个人抱着自己慢慢移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听着他的心跳,苑伊雪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公子小心” 平时没有需要自己花力气的地方,师中泰还认为自己很强健,没想到今天不过是抱了个不到一百斤的女子几分钟而已,竟然呼吸都喘不过来,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公子爷,何姑娘在这个房间,再把苑姑娘安置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师中泰习惯性的就朝自己的房间走,等自己快走到了,一旁撑伞的猫四突然开口提示,师中泰直觉也觉得不对,可是双臂马上就没力气了,眼看着苑伊雪就要从自己双臂坠在地上,自己又不能像平时拿东西一样调整位置。 因此,不等猫四话说完,师中泰脚下的步子便迈的更大更快,三两步便到了房间,然后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床边,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将苑伊雪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将她伸在外面的双脚放在床上,师中泰便已经大喘着气息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踏板上。 “呼呼呼...” 一百多米的路程,几乎堪称是八百米跑步了,呼吸了几口,待气息频率稍微降低了一些,师中泰才又半跪着身子将苑伊雪的绣花鞋脱掉,端端正正的放置在床尾。 撑着床边儿站起身子,拿过床里侧的被褥慢慢摊开,为苑伊雪盖上,事儿才算是彻底结束。当然这只是力气上的结束而已。 扶着床柱默默看了苑伊雪几眼,师中泰突然想起她一会儿醒过来还得喝药,忙不迭回身问道,“大夫开的药还在马车上,别忘了一会儿拿下来先熬一份过来,万一一会儿伊雪醒了,得先喂了药再说。” “哎对了,还有粥,她现在生病不适合吃其他的,喝完米粥就行。” “公子放心,小人已经把药材交给大牛哥了,我这就跟他说煮粥的事。”刘官才从外面进来,听到师中泰的话,转身便又往厨房跑。 师中泰走到桌前倒水喝,这才注意到房间内并没有何汝莲的身影,“何姑娘呢,方才我只顾着往里跑,没注意看她是不是在里面?” 猫四一边儿收拾着雨伞,以及打湿的衣褂,一边儿回道,“小人方才也没有看到何姑娘在里面。” “不在吗?” 轻语问了一句,再看猫四拧着衣服都能挤出水来,便说道,“你先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吧,省的一会儿在感冒了。” “嗯,那小人就先下去了,公子爷你要是有事直接叫我就行。” “这里没什么事了,今天你也辛苦一天了,一会儿就早点睡吧。” 等猫四走了,师中泰也才注意到自己的在五更阎王才换的衣褂也已经湿了,好在苑伊雪一直被护的好好地,所以身上的衣服都还好,最多也不多是被溅到了一丁点儿,不过想来也不碍事。 瞄了一眼床上的苑伊雪,见她还是昏睡不醒,师中泰便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自己的衣服。 房间内好安静,听着动静的苑伊雪眯着眼睛瞧了一眼,见房中没人,接着便听到屏风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只瞄了一眼便红着脸收回了视线。 他在换衣服。 屏除心里乱七八糟的兔兔跳,苑伊雪心里念着方才他嘴里的“何姑娘”,她不记得他家里有女子,难道是最近新买的丫鬟?可是如果是丫鬟,那就不会称她是姑娘了啊,明显这个姑娘不是个丫鬟。 可是她又会是谁呢? “踏踏踏” 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很轻巧,一声接着一声,分的很明白,不急不躁,紧接着便是敲门的声音。 站在屏风后的师中泰也不高声回话,系着口子就往门口走,不等他到门便从外面被推开了。 “公子” 是个女子的声音,想来应该就是那位“何姑娘”吧? 章节目录 第29章 是我的命 看到何汝莲推门进来,师中泰下意识便转过身子,一边儿匆忙的系着扣子一边儿问道,“方才我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你,你去哪了?” “对了,今天去五更阎王那里,大夫怎么说,你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碰到师中泰衣衫不整,何汝莲臊的满脸通红,正准备转身走出去,却听到师中泰的问话,脚步便停了下来。 “沈大夫说只要我的记忆恢复便没事了,除了脑袋上,本来我就没受什么伤,公子不必担心的。” “大牛哥晚上回来的时候说公子又救了一位了姑娘,府上房间也不是很多,我就帮着大牛哥将北边房间收拾了出来,这里还是让给那位姑娘好一些。” 当初选这栋院子的时候师中泰只是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和环境,至于房间的多少还真是没怎么想过,如今家里人渐渐多了,倒真是显得有些小了。 “那真是委屈你了,你还是个病人,以后这种动手的粗活你就使唤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就成,别自己动手了。” 何汝莲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含笑对着师中泰略点了点头,看到床上的苑伊雪,轻声问道,“这就是公子救下的苑姑娘?” “嗯,她叫苑伊雪。”接着,师中泰继续补充道,“以后,她会在这里长住,等她醒了你们再好好认识一下。” 闻言何汝莲又眼含深意的看了苑伊雪一眼,姣好的脸庞,弯月细眉,怕是也只有这般的姑娘才配得上师公子了吧。 “那我就先下去了,这是才熬好的汤药,公子若是有事只管唤我就好了。” “多谢,早点休息。” 送何汝莲离开,关上房门,师中泰端着中草药味十足的汤药走到床边,看着还未醒过来的苑伊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都走了,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嗡... 他知道我是在假装昏迷?怎么会? 苑伊雪心里吃惊的要命,可却又不能睁开眼睛去看明情况,心里惴惴不安的继续保持不动的姿势不作回答。 “我记得我把你放在床上的时候可没有帮你把手掌交叠在一块放在上面,怎么我换个衣服的功夫就变了?难不成除了你我两个人之外,房间内还有第三个人吗?” 看苑伊雪还是一副双目紧闭的样子,师中泰都有些怀疑是自己记错了。 “对不起,都是我去晚了,才让你受伤的。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发誓绝对不会!” 本不打算今晚醒过来的苑伊雪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咬着嘴巴对着信誓旦旦的师中泰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两侧落在枕头上,只听她哽咽道,“不,这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有关系。是,是我的命。” “你个傻子。”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说出这种狗屁不通的话,师中泰真的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笑骂她是傻子,伸手为她擦拭眼角的泪花。 “以后类似这种的屁话不要再讲了,没有谁的命就是如此的,也没有谁生下来就应该遭受这一切。” “谢谢你师公...” 二人之间的关系从今日变得混沌不清,苑伊雪突然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唤他才好,叫公子显得生分,可是不叫公子那还能叫什么呢。 “呵呵” 师中泰会心一笑,道,“我叫师子航,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子航,或者中泰。” 苑伊雪脸上闪过一丝晕红,直呼其名好像对她来说有些做不到。 “我就叫你伊雪啊,你的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叫起来我很喜欢。” 看苑伊雪羞的直接侧过头不敢再看自己,师中泰也不再继续这个暧昧不清的话题,端起一旁的汤药,拿着汤勺来回扬了几下,又用嘴巴嘬了一小口,温温的正好适合,“来,先把汤药喝了吧。” 西厢房是大牛、猫四、刘官三人一起睡的房间,此时大牛还在厨房忙活,猫四拿条毛巾擦拭了一下身子便回到了房间,刘官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等猫四回房一会儿他才回来。 “四哥你睡了?” 躺在铺上的猫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啊哈,还没呢。” “问你个事儿呗四哥?”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跑了一天我这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刘官看了一眼外面,一跃扑倒床上,贴着猫四的身边,请问问道,“四哥,那个苑姑娘是谁呀,我怎么觉得公子对她好像有点不一般啊?” “呵” 猫四不屑笑了笑,说起苑姑娘,公子还是通过自己猜认识的呢,这要是算起来的话,自己可算得上是二人的媒人。 “你问这个干嘛?” “四哥你又忘了,咱们公子可是公主未来的驸马爷,这要是在公子成为驸马爷之前来点什么事,咱们这以后的好日子可就毁了啊。” 猫四忘了,刘官可是一直没忘他来师家的目的。 经刘官这么一提,猫四这才想起还有这茬重要的事情,一个扑腾便直起了身,“这怎么办,公子爷可是对苑姑娘的事情很上心呢,前段时间还为了救苑姑娘差点没了命。”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还假的了?” 听刘官质疑自己,猫四忍不住大声反驳,说完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声音大了,瞧了一眼房间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周公子你见过吧,看着文文气气的一个书生,就因为咱家公子爷差点被人烧死,一气之下把所有人全部发配边疆。” 周康仁刘官自然知道,他的脾性接触过几次也就知道了,却没想到这般和气的人办起事来竟能这么狠辣,嘴里却是帮腔道,“那也还好,总算是留了条命。” “留条命?”猫四鼻子一哼,阴**,“我可听说人全死在路上了,还留条命呢?你想多了兄弟。” “不会吧,周公子不像这种人呐。”这下,刘官是真的吃惊了,他没有怀疑猫四说的是否是假话,万事通的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来的。 “能在官场上混的,会有几个是傻子。” 刘官受教的点了点头,可脸上却更担心,问道,“那要是这样,这苑姑娘可不就是公子心上的人?” “我也觉得像是。”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猫四继续讲道,“可公子爷之前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去找苑姑娘的,这次也是因为那个苑大叔突然跑过来喊什么救命,我担心公子爷事后会怪我,所以才让他进去的,却没想到苑姑娘竟然会自己自杀,弄成现在这种情况,我还真没想到。” 章节目录 第30章 你被人行刺? 现在不管猫四再怎么后悔也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之前出现的何姑娘还好只是为了破案,可是这一次出现的苑姑娘却是实实在在的一道门槛,刘官担心若是一个不慎,师中泰成为驸马的路就会被她打断,搞不好还会连累的师中泰连官儿都没得做。 按照这种情况算下来的话,这苑姑娘根本就不是师中泰的心上人,反而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使者。 “四哥这可不行啊,要是照着这种情势发展下去,那公子的仕途可就危险了,咱们两个可就得再次回到以前混混度日的生活。” “那能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把苑姑娘赶走不成?”猫四有些头疼,刚才还为自己是他俩的媒人暗自高兴呢,怎么一眨眼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咱们不能赶走苑姑娘。” 本以为刘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原来他也没什么招了,猫四忍不住吐槽道,“那不就成了,这还说个屁啊!” “若是咱们赶走她,公子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说不定就把咱们赶走了,可是四哥,她要是自己走了这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自己走?”猫四眼珠一转,这倒是个法子,可是苑姑娘现在这种情况,公子爷肯定不会同意他走的,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行,你说这根本就是胡诌嘛。” “现在苑姑娘还有伤在身,公子爷怎么会让她一个人离开,这绝不可能,我敢跟你打赌,公子爷决不会同意她走。” 刘官轻轻道,“四哥,我又没说这事要让公子知道,你看你激动的。” “不让公子爷知道?” 心念一转,猫四看向刘官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刘官,这挟持人的法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这事要是被公子爷知道了,你甭想活。” “不是我吓唬你,公子爷平日看起来是没什么架子,可那也是他没生气,今日你也去了水月村,公子爷什么脸色你也看到了,说的不好听点,他可是杀人的心都有。” “啪啪” 刘官笑着拍了拍猫四的肩膀,宽慰他道,“四哥你别说得这么严重嘛。” “你说的我自然都知道,我也没说要挟持苑姑娘啊,你看你总是误解我说的话。我从一开始的意思就是让苑姑娘自己一个人离开,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和胁迫,是她自己主动离开师家,跟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真的?” “真的四哥,我怎么敢骗你呢。” 看刘官说的真切,猫四点了点头,“只要你能想到办法,随便你。” “好嘞,四哥你就等好消息吧。” 猫四伸出食指指着刘官,目光灼灼再次叮嘱道,“你最好是按你的说法,让苑姑娘自己主动离开,如果我要是知道你是通过其他手段办得这件事,我会立马将此事告诉公子爷,到时候你就等着坐牢等死吧。” “哎呀放心啦,我保证不会办差的四哥。” 翌日天空再次放晴,雨后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的清新。 刚到军器监自己的书房,便有小吏拿着一封印有大理寺官印的书信交给师中泰,打开信封细细阅览,师中泰便笑了。 果真是,风雨之后便是彩虹。 原来是吴苗的信件,信上说何久翁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昨日经新的仵作验尸发现,何久翁实则是被人杀害,而之前检验的仵作杜九是因为授受了别人的银两才会一直说何久翁死于疾病而亡,现在杜九已被大理寺捉拿归案,而何久翁的案子也已经重新被大理寺提起审理,等到案情查明的时候到时再会通晓师中泰前去协助办差。 可师中泰又怎么会就这么乖乖的等候通知呢,何久翁的案子能发展在现今阶段,自己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而且还竟然被人暗杀,这要是师中泰再坐视不管,静等通知的话那他可真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 但是去大理寺之前,师中泰需要先进宫里一趟。有些事情,若是能够及早的说明,可能就没有那么麻烦了,再说了还有一件事他需要亲自确认一下。 玉华阁。 一大早小花园内便传来古筝琵琶的声音,曲调欢快清扬,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婉转细腻,伴着微微吹过的清风,让人的心境不禁更为之干净。 一曲奏罢,一旁的小杏这才走上前在闭目享受的明黛耳旁轻语几句,明黛芳唇未启,只是颔了颔首,小杏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 “喏” 少时,便见小杏引着一身枣绿色官服的师中泰走了进来,距离石亭一百米远的时候小杏便住了步,示意师中泰一人过去自己便退到了小花园拱门口。 “微臣师中泰给公主请安” “师大人这一大早的,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明黛手端瓷盆,一手持着调匙挖盆中的鱼食,往池塘里仍,头也不回。 “微臣进宫是有事要跟公主说明。” “哦?什么事,师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听她口气一副很好奇,可眼睛却依旧关注着池塘里的鱼儿,师中泰有些无奈,原本还打算让她看到自己诚恳的表情,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知公主可曾听说微臣近些时日的事情?” “你的事情?”明黛稍稍停顿了一下投食,侧过头看了师中泰一眼,“本宫没事问你的事情做什么?” “怎么,难不成你又做什么惹我父皇生气的事了,这次来是为了让本宫给你在父皇面前求情不成?” 明黛一副你怎么这么能惹事的表情,嫌弃的意思溢于言表。 “不是的,微臣最近一直在军器监老老实实办差,并没有惹怒皇上。前番的事情多谢公主出手相助,微臣在此先谢过公主大恩。” “所以,你是还有事要接着谢本宫?” “如果微臣那一夜没有猜错的话,前天微臣家中有刺客出没之时,出身相救的那位高手应该是公主的人吧?” “什么刺客?你被人行刺了?” 看着明黛一脸吃惊的模样,师中泰觉得自己好像认错人了,不过既然对方问了,却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嗯,因为最近的一个案子,可能有些人不想微臣继续插手,所以才会用刺杀来威吓微臣收手。” 章节目录 第31章 像是正常的夫妇 遇刺的那一晚,若不是关键时刻有一个高手出现,或许师中泰此时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那名刺客的目标不是他,但是谁让他手贱推开了对方的目标何汝莲。 等到寒光闪过,师中泰才意识到这个刺客竟然是个情绪化管理不到位的杀手,不等他来得及后悔目光便被院落中的刀剑声吸引了过去。 四个回合不到,那名刺客便落了下风,刺客也是机警的很,一见情况不妙,最后一个同归于尽架势刚摆出,唬住对方便丢下兵器逃走,而救了师中泰的那人也随着大牛的出现消失在院落中。 可就算这样,师中泰还是在那人与刺客搏斗之中瞄到了那人身上的令牌,月光下令牌熠熠生光,一个“内”字透过月光的反射入了师中泰眼中,师中泰思索之下,推断猜测那人是明黛公主的人,如今却见到明黛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他的猜测便弱了三分。 “此事你可上报京兆府或刑部?” “嗯,微臣已经上报了京兆府,京兆县令也已经着手调查此事,好在微臣并没有什么事,若不然微臣也不能再入宫给公主请安了。” “你若是觉得有需要,随时可以跟本宫说,本宫虽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人手却还是有的。”突然觉得如此说好像是在关心师中泰,明黛转口解释道,“你可不要误会什么,本宫只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弄得天下人都知道你被刺杀,显得好像本宫多容易被人欺负似得。” “本宫可不想丢这个人,所以有必要的话,本宫可以安排几个大内侍卫保护你也不是不可以。” “微臣先行谢过公主的好意,只是大内侍卫就不必了。”师中泰可还没打算被人一直监视着,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大内侍卫是只有皇室中人才有的,微臣不过是一介臣子,还没到达那种地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拉倒,又不是本宫逼着非要你要的。” 说是这般说,不过明黛也已经后悔说什么派大内侍卫保护他的话,“僭越”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的。 “是,都是微臣不识抬举,薄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如果承认错误能够让明黛高兴的话,师中泰愿意主动承认所有的罪过,是不是他的都无所谓,此刻先哄她高兴了再说。 “微臣斗胆,不知公主今日心情如何?” “你问这个作甚?” 明黛警惕的看着师中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这家伙要说什么不好的事。 师中泰也不瞒着,直言不讳的解释道,“微臣有件事情要跟公主提前说明一下,可是微臣怕微臣说了这件事之后公主会不高兴,所以先问清楚公主此时的心情怎么样。” “嚓” 将手中的瓷盆放下,明黛重新回坐到石凳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了一口,这才缓缓道,“说吧。” 见她已经准备好心情,师中泰反倒有点不敢开口了,在未来媳妇面前突然说自己家里住了两个姑娘,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之前说好不准在接触的那个,师中泰感觉自己是在惹火。 “怎么,你又不打算说了?” 明黛仿佛察觉到了师中泰的犹豫,见他久久不开口说话,便道,“既然你不想说了那本宫也不勉强你。” “时辰也不早了,你该退下了。” “喏” 师中泰本想拱手作拜退下,突然想到自己都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就这么放弃,岂不是太过可惜?而且,前世的书本上不都说了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就是坦白,如果自己将此事一直藏着掖着,等到明黛发现的时候,她肯定会更加生气,还不如现在自己主动坦白一切,这样她就算生气自己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公主,微臣家里最近多了两个姑娘。一个何姑娘,是因为最近军器监的案子,微臣需要护卫她的周全,因此无奈之下才将她带回家中。另外一个...” 明黛没有说话,脸上神情淡淡,眼神也没有放在师中泰身上,仿佛她就没有在听师中泰说话一般。 “另外一个是苑姑娘,苑姑娘的爹娘逼着她嫁给一个混混流氓,只为了把她弟弟的赌债给还清,苑姑娘不愿意所以就割腕打算自杀,被微臣救了下来。现在她虽然已无生命危险,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微臣才...” “所以你只能把她留下家中,这样才方便照顾她,也方便慰藉你的相思之苦,对吗?” 明黛突然的打断直接把师中泰说急了,匆匆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是看她太可怜了,所以才会把她留下来的,真的公主,我保证,我绝不会做出任何有辱斯文的事。” “如果要说可怜,那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在京城大街上随便一转就能看到当街乞讨的,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可怜吗?你怎么不把他们也都带回家里养着,说明白一点,还不就是为了你的那点私心!”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明明我父皇都已经下旨为你我赐婚,你也眼看着就要成为中朝显贵一时的驸马爷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难道让你当驸马还亏待了你不成?” “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够漂亮,觉得我不够美丽?或者觉得我没有你的那位苑姑娘温婉可人,善解人意!” 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明黛,师中泰有些发懵,懵的同时还有些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明黛说的这些,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是说好的做一对“假夫妻”,怎么突然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负心汉,而且还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渣男。 师中泰吃惊的表情明黛自然看的一清二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转回身子,走到石亭边缘,望着被风吹佛起一层层波纹的池塘,稳定好自己的情绪,笑道,“呵呵,我是不是应该这样说?” 纳尼? 这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 “当夫君在外面勾搭其他女人的时候,作为夫人的是不是应该像本宫刚才那般大声呵斥对方?是不是只有那样,在外人看起来我们才像是正常的夫妇?” 章节目录 第32章 嬷嬷的说教课 从玉华阁出来师中泰依旧是晕晕乎乎的状态,方才被明黛那般一通瞎搞,直接把他弄迷糊了,完全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越想越觉得有问题,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越想脑袋越大。总之,他认清楚了,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坦白才是最好的亲近方式,全特么的都是臭狗屁! 不过主动坦白师中泰也不算什么也没落着,至少明黛很清楚的告诉他,言官会拿这件事奏他一本,这个师中泰自然早就知道。 可情敌会拿这件事在皇上面前说自己的坏话,破坏自己在皇上心中本就不良善的形象,这就有些头疼了。 师中泰更需要注意的是,或许有人打着他品行不端的旗号,以上报不实,刻意隐瞒等借口去奏张承礼一本,这个就让人恶心了。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些俗礼师中泰不在乎没事,可别人在乎他就不得不在乎。 如果说这三件事是师中泰的所得,那他的所失将会是自己的“名节”,想想自己方才答应明黛的事情,师中泰都想立马跑回去跟她说他后悔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深红色的宫墙,陪衬着青灰色的瓦砖上,一眼望不到底,没有海洋带来的浩瀚和开阔,却反而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疲惫感,仿佛这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人生路。 在这条路上,有人累了,有人垮了,也有人坚持不下去留在原地混混度日,更有人不甘平庸,不愿意受尽这无尽的深渊中,便不顾一切的踩着别人的肩膀,甚至是尸体,只为了早日走出这条冥冥之路。 有一部分做到了,他们成功的走到了尽头,本以为尽头那端就是黎明,就是幸福的天上人间,可惜不是,那只是另一个渺无边际的战场。 这里没有硝烟,可却比战场中更加的残酷。在战场上至少你有出刀的机会,也能亲眼看到杀死自己的是什么人。在这里,没有这些,你的刀还未出鞘,命便已经没了,更可悲的是你就算是死也不会知道谁才是那个要了你性命的人。 感由心触,声由心发,师中泰自然而然想起了唐诗人崔郊的《赠去婢》,“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诗是好诗,只不过...,呵呵”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师中泰转身去看,便听那人继续道,“师大人在宫中念这种诗,似乎有些不妥吧?” “这位姐姐说的是,在下受教了。” 师中泰虽然不清楚宫里的规矩,但也知道宫里规矩多,还严,在自己不占理的情况下,还被对方抓住了把柄,说话的语气下意识的放低身位。 “师大人再过不久就要成为当朝的驸马爷了,日后这宫里自然就会来的更频繁,宫里不比外边,人多没点规矩也不好办。师大人你也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斗胆劝师大人一句,在这宫里没事少说话,再有呢就是,上点心把这宫里的规矩好好学一遍,这样日后也就不会再出这种茬子。” 师中泰听得连连点头,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脸上的态度很是陈恳,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准学生姿态。 见他如此,蓝嬷嬷不由得腰杆挺得更直,好心好意的继续教训道,“这次幸好是被奴婢听到了,奴婢自然不会到处乱说,可是保不准万一哪一天师大人又不小心说错了点什么,被宫里哪位贵人或者娘娘听到了,师大人怕是再长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是是是,姐姐说的在理,我这下记得真真的,保准没有下一次,等我出宫之后就去礼部,把这宫里的规矩好好学上一学,也不枉费姐姐的这番好心。” “嗯,师大人能知道自然最好。”听他唤自己姐姐,蓝嬷嬷一张胖脸笑的拧成了一朵麻花,肉皱子一片一片的,就好似被宰割好的鸡胸肉,就听她笑着又道,“奴婢年纪算起来都有师大人你两倍大了,这声姐姐可担不起,奴婢姓蓝,师大人唤我蓝嬷嬷就好。” 原来是个嬷嬷啊,我道是哪个呢,敢这么牛气冲冲,宫里就数这些个做嬷嬷的资历老,偏偏她们经验丰富,宫里的娘娘还就用她们,最关键就是她们心够狠。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师中泰姿态依旧放的很低,也不敢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带着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句认真道,“蓝姐你就逗我吧,我如今都二十整了。我看着你才就比我大个四五岁的样子,最多也就七八岁,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两倍大呢。” 蓝嬷嬷噗嗤一笑,乐的合不拢嘴,“师大人你倒是长了一张巧嘴,奴婢今年都四十又五,怎么会才比你大七八岁呢,师大人还真会说笑。” “四十又五?不是吧,蓝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师中泰完全不相信,他觉得蓝嬷嬷是在骗他。 “真的,奴婢今年真的四十又五了,奴婢的小儿子都比师大人你还大五岁呢。” “真的?” 看到蓝嬷嬷肯定的点了点头,师中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惊讶到整张脸的表情都紧在了一起,特别是眉心之间位置,抬头纹也显得很深很重。 “我天哪,我真的完全就没看出来蓝姐你是四十多岁的人,蓝姐你是怎么保养的,皮肤怎么会这么好啊。” “奴婢哪有什么时间保养啊,平日里单是坤宁宫的差事就把我忙的没白天没黑夜的,我才没心思去保养自己呢。” 说是这么说,蓝嬷嬷却是沾沾自得的拿着白色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额上的细汗,只为了不弄花自己的妆容。 “我还想着从蓝姐嘴里知道点什么保养的秘方呢,这样也好献给公主试试,说不定还能赢得公主的欢心。” “如今看来,我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落不了空,落不了空的。” “哦?蓝姐是打算把保养的秘方告诉我了?” “不是。”蓝嬷嬷白色手帕轻轻一挥,继续道,“师大人若是想赢得公主的欢心,有一个人能帮到你。” 章节目录 第33章 因为爱情 当困难险阻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选择主动出击,还是接受命运的被动选择? 当蓝嬷嬷接了师中泰的话时,他还只是以为这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大妈,可是等到话题越扯越远,而蓝嬷嬷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时,他才大胆猜测她是来找自己的。 原因有二,其一,宫中的人对待前朝的臣子大多都是视若无睹,如若不是臣子主动上前搭话,是没有一个宫人敢擅自搭话臣子的。其二,师中泰是未来的驸马,这种事情就算不是天下皆知,那后宫自然是人人知晓,因此更不会有人主动搭讪师中泰,更别说是因为他说错什么话而当面教训他,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明黛公主,那个有命说无命活的中朝公主。 所以当听到蓝嬷嬷是来自坤宁宫的宫人时,师中泰便已然猜到是当今的皇后的娘娘有事要找自己,因此他便主动抛出了一个合乎他目前身份的问题,如何讨公主的欢心。 蓝嬷嬷自然也不会因为师中泰几句好听的甜言蜜语就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当即便说有人能帮他达成心愿,顺利的将师中泰带到了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 “微臣师中泰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杨皇后极为体贴仁厚,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吧,站着说话也挺累的。” “多谢娘娘。” 师中泰也不敢多说,恭声谢过便紧张的坐了下来。他不是因为见到杨皇后紧张,毕竟他以前是见过杨皇后的,纳采那日跟明黛一起来过。他不知道杨皇后找他有何事,在宫里男女之责分的很明显,尤其是皇上和皇后,男主外女主内是典型的案例。论到内,那也就是家务事,而婚姻之事便是属于这一范畴的,如果说杨皇后是因为他和公主之间的婚事而找他的话,那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而明黛不在?可假如不是因为这个才找的他,那杨皇后又会是因为什么事这么大张旗鼓的召见他呢?师中泰想不明白,也暂时想不通,为今之计就是静观其变。 “来人,给师大人上茶。” 话落没多久,便有宫女进来给师中泰奉茶,师中泰端端正正接了过来,还道了声谢,礼貌的姿态做的很足,尽量不让自己被抓到什么毛病。 “师大人不尝尝?”看师中泰坐着端正,也不喝茶,杨皇后含笑解释道,“这是今年新进的信间茶,这种茶要在冲泡后立即饮用味道才是最好的,师大人不妨尝一尝。” 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中泰自然不好意思不再喝,应承点了点头,侧着身子端起瓷杯,茶盖才一打开清新鲜爽的茶香便飘了出来,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师中泰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茶水虽不是很烫,但是也有个六七十度的温度,师中泰喝的很小心,只是简单的嘬了一口,用舌尖品了品味道,便放了下来。 “信间茶的味道如何?” “微臣不懂茶,只觉得这茶香让人感觉精神倍增,喝进嘴里却是另一种清爽的体会,是微臣喝过的茶中最好的一种。” 杨皇后闻言咧开了笑脸,赞赏的点了点头,“师大人虽不懂茶,但是能品出这信间茶最为出色的地方,也算是这茶喝对了人。” “多谢娘娘夸奖,微臣愧不敢当。” 看到杨皇后一脸的笑意,师中泰这才稍松一口气。 这茶,算是喝过了。 “听说师大人是南河昌都人?” “是,微臣家在昌都一个小村子。” “师大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回禀娘娘,微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并没有什么亲人。” “哦?可本宫怎么听说师大人你好像还有一个哥哥?”杨皇后笑的轻轻淡淡,声音也是没有一丝的起伏,让人听不出忧喜悲欢。 师中泰也不慌张,缓缓讲道,“微臣之前是有一个哥哥,不过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后来哥哥因为一些缘故入赘到了别家,自此微臣家中便只有微臣一人,再无什么亲人。” “本宫看师大人说话办事都是有情有理,一副温文尔雅君子气派,还以为师大人是最为在乎情义这种东西的。”看着师中泰脸上的神色,杨皇后继而笑道,“却不想反倒是个崇礼重礼的人,本宫还真是小看师大人你了。” 师中泰一脸正色回道,“子曰:不学礼,无以立。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辩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宪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不诚不庄。是以君子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 “嗯,师大人能明礼,本宫也很欣慰这点。只是本宫要提醒师大人一点,如果师大人只是唯有知礼明礼的话,那明黛的心师大人你可是没办法得到的。” 不等师中泰开口问,杨皇后便继续道,“虽然师大人现在得到了皇上的赐婚,可是若是明黛哪一天突然反悔的话,师大人你又要怎么办呢?” “明黛作为中朝唯一的公主,皇上对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更何况还是她要嫁人这般重要的人生大事。” “皇上早就有意为明黛挑选驸马,只是明黛选来选去始终未选到喜欢的人选,本宫不清楚为什么明黛最后突然选择了师大人你,只是师大人你了解明黛吗?或者师大人你能否如实的告知本宫,明黛为什么会选了你做她的驸马?” 因为我喝醉了,她也喝醉了,然后两人酒后那个啥,就把圈圈叉叉的事情做全乎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都很理所应当。 她理所应当的选择了我做她的驸马,我也理所应当的答应了她的两年之约,两年之后再理所应当的和离,一切都会理所应当的回归到原位。 这些话师中泰自然不能告诉杨皇后,这话要是说出去,别说是明天,能活到下一秒他就已经算是很庆幸了。 所以他为杨皇后准备了一个很唯美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朴实,让她听到就没有机会再问的答案。 “因为爱情” 章节目录 第34章 甜言蜜语 听了师中泰的回答,杨皇后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展颜欢笑,笑罢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礼,歉意看着师中泰道,“本宫失礼了,还请师大人勿要放在心上,本宫并没有嘲讽师大人的意思。” 师中泰勉强笑着点头附和,心中却是冷笑不语,若这都算不得嘲讽的话,那我还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算是嘲讽。 “只是师大人说的这种东西在本宫听来有些骇然听闻,突然一时间听到本宫有些接受不了,不过再一细想,也能说得通。” 说话间杨皇后已然恢复了方才那番高贵淡然的气质,傲然的气势不容任何人质疑,配合着自然而然流露的雍容华贵的笑容,自嘲道,“明黛你们现如今都是如花的年纪,能有这些新奇的东西自然很正常,看来本宫倒是真的老了。” 这话怎么接?接的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 既然不能说假话,那就说实话就好了,至少师中泰不觉得会违心,“娘娘虽比不得明黛公主那般青春年少,可是娘娘的气质和美貌都在公主之上,再加上娘娘纵观人世沧桑,疼惜黎民百姓,这种博大的情怀和气度更是常人难以比拟的。” “因此,微臣觉得娘娘的心,还很年轻。心态年轻,人就会跟着年轻,而容颜自然也就会随之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如若娘娘此时是在民间,被旁人看到还以为会是哪家尚在闺中的千金小姐,说不定心里正着急找媒人上门提亲呢。” “呵呵...” “没想到师大人倒是有一副好嘴,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听了开心。” 奉承话没人不喜欢听,被人夸赞容貌美气质佳,哪个女人都会乐得合不拢嘴,杨皇后首先是女人,其次才是皇后,听到师中泰这般直白的夸赞,脸都忍不住红了,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主子高兴,做奴才自然也会跟着开心笑,一旁的芳姑赞赏的看了一眼师中泰,看着杨皇后笑道,“奴婢这下总算是知道公主为何会选师大人做驸马了?” “哦?你说为什么?” “像师大人这般长了一张巧嘴的人,说的话就跟蜜糖似得,让人听着骨头都酥了,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听?” 芳姑脸上强忍着笑,继续道,“怕是师大人对公主说的话,都没法让外人听。” “噗嗤” “哈哈...” “你呀,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师大人被你说的脸都羞红了。” 看到师中泰悄无声的低下了头,正襟危坐的姿势瞬间被打破,用手侧着头尴尬的挠着眉毛,一副被人说破私事不好意思的模样。 师中泰哪里是什么不好意思,他这分明就是彻头彻尾的惭愧,因为芳姑说的那些他从来都没跟明黛说过,连一句最简单的“你真美,真漂亮”这种话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什么让人骨头发酥的甜言蜜语,是让人不爽的冷言冷语还差不多。 “师大人现在是在左禄用左大人手下任职?” “是,微臣现在在军器监担任监丞一职。” 突然从情感生活转变到工作上,师中泰有些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下便顺着杨皇后的问话回答了。 “可还做的习惯?” 嘛意思?问我工作上的事情干啥,难道是要给我换工作? 摸不准杨皇后的意思,师中泰本着踏实认真的态度回道,“军器监是负责朝廷器械制作,微臣能被皇上安排在这种地方任职,微臣深感荣幸。” “为了不负皇上的厚爱,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任劳任怨的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办差事,唯有如此微臣才能报谢皇恩。” 说着说着师中泰竟然还一脸正色的站了起来,接着又朝着西南方向跪了下去,“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响头。 “本宫果然看的没错,师大人你的确是中朝的忠臣呐。” “芳姑,快扶师大人起来。” 几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师中泰又朝杨皇后叩拜道,“多谢娘娘夸奖,微臣愧不敢当。” “师大人起来坐下说话吧。” 杨皇后示意芳姑上前搀扶师中泰,师中泰可不敢真的让芳姑扶他,不等她过来自己便站起了身。 “敢问师大人志在何处?” 志? 这个师中泰还真的没怎么想过,他的想法也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花不完的银子,吃不完的美食,再接着就是不要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就好。 可是,杨皇后自然不会想听到这番“没志气”的话,她想听到的是那种汹涌澎拜,壮志昂扬的志向。 师中泰可不敢拂了她的心意,眼神逐渐发亮,表情渐渐郑重,说话的语气也稍微变得激动且奋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横渠四句是师中泰最喜欢的四句话,尽管他做不到这些,可每每念起此句,心中便犹如平坦的湖面翻起层层浪花。特别是在大声朗读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漂浮在了半空中,那种汹涌澎拜的激动,豪迈气概的胸襟,大无畏大无私的精神都在充斥着他的内心,使其久久不能平静。 “好!” “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人这番话说的真的是太好了,简直就是说到了我的心里去。” 突然一声男子的赞喝声传来,师中泰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又看他身上穿着乳白色的白纹蟒袍,不用想便能猜出此人是个阿哥。 “宏儿你怎地突然来了?” 听杨皇后对男子的称呼,师中泰这才确认了该男子是其亲子,即三阿哥龙瞻宏。 “昨日唤你过来你都不过来,今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嘴上一副不愿意,杨皇后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拉着龙瞻宏的手就往卧榻上坐,“快给母后从实招来。” 龙瞻宏自进门便把视线落在师中泰身上,直到杨皇后问他时他才收回了丢在师中泰身上的眼神,笑着对杨皇后讲道,“儿臣昨日还有太傅交代的功课没做完,自然不敢前来叨扰,今日把功课做完这便来跟母后赔礼谢罪来了,还请母后不要生儿臣的气才是。” 章节目录 第35章 三舅哥 玉华阁。 “微臣午市叩见公主” 师中泰前脚刚离开玉华阁,统领午市便进了玉华阁的小花园。 “可查清楚是什么人派的刺客?” “微臣正要向公主禀告此事。” “讲” 明黛神色有些疲倦,手臂倚在石桌上,双目紧闭,拇指和食指来回抚着挺翘的鼻梁。 “微臣已派人查实刺客不是赵世明派去的,而且师大人遇刺一事也跟赵世明以及赵家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吗?” 明黛嘴角微微翘了翘,笑问道,“那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本宫的人!” 看到明黛的这个表情,午市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不变继续回答道,“是一个叫东丰的人派的刺客。” 东丰? 名字不熟悉,也没听过,明黛眉宇微微上挑也不发问,反而转过身重新观赏池塘中的鱼儿。 “东丰是大理寺监丞吴苗的仆人,微臣查到师大人最近在协助大理寺办差,好像跟吴大人闹了一些不愉快。” “大理寺的监丞吗?” “小杏” 小杏闻声快步走了过来。 “奴婢在” 明黛有趣的看着她,问道,“那个叫周康仁的,是不是就在大理寺任职?” “是的公主,他好像是大理寺的评事。” “评事,还不足七品吧?” 小杏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师中泰才一个从六品的官儿,而周康仁又不如他,肯定没他官大咯。 “之前交给他的差事他不是办得很好吗,本宫看他做事的能力也挺强的,那就让他来做大理寺的监丞吧。”明黛说的一副理所应该的模样,好像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周康仁的似得。 “可是公主,大理寺监丞这个官位有人了啊。” 明黛随口回道,“有人那就换换了,反正这个大理寺监丞也挺没用的,连一个小小的案子都处理不好,还做什么监丞啊。” “喏,那奴婢这就下去办。” “嗯,你去吧。” 小杏领了差事离开,午统领却还在一旁候着。 往池塘里洒了几勺鱼食,看着吃的欢实的鱼儿争相跃出水面,明黛嘴角才抿起笑容。 “山神庙的杀手有什么消息吗?” 闻言午市神情显得有些阴郁,就听他沉声答道,“微臣无能,任凭公主处罚。” “砰” 鱼跃水面的花样瓷盆被“摔”在石桌上,听到午市的回答明黛有一些惊讶,她没想到吩咐他查探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没有任何结果,这还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 “本宫想听你解释” “微臣前后派了不少人前去查探赵家的情况,可是一直都因为赵家把守森严都被挡了回来,后来微臣又派了一个机灵的手下通过其他渠道进到赵家,却不想没过几日便在城外的乱葬岗上发现了他的尸体。” “啪!” “赵德亮还真的是狗胆包天!” 听到有人又被杀,明黛忍不住怒火冲天,胸中一口闷气随着怒吼发泄了出去,“乱葬岗?天子脚下,他倒是什么都敢做!” 自己的手下被人杀死,午市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可是为了公主交代的事情,他连讨回公道都不敢,如今又看到明黛如此,立马那股憋闷的气再次涌了上来。 “公主放心,微臣一定会再派人仔细查探赵家的消息,必要时微臣会亲自前去,一定将赵家暗中的势力查清楚。” “不必了。” 沉吟许久,那些负面的情绪已经被明黛消除的差不多。 “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就不必再派人去赵家了。” “这是为何啊公主,微臣手下的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明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午市,你的性子本宫是再了解不过的,若不然本宫也不会当初选你做本宫的护卫统领。” “你的手下不明不白的死了,本宫知道你很难受,可是现在赵德亮既然已经发觉了我们的行动,那此后不管我们再派多少人过去,也只是徒增几条无辜的性命,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作罢,你认为呢?” 午市绷着嘴巴不说话,一对拳头握的死死地。 “你放心,本宫绝不会让自己的人就这么白白的死,早晚有一天本宫会让你亲自为他们报仇。” “绝对会” 坤宁宫正殿。 看着对面母子二人和睦融融的天伦之乐,都让师中泰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不过他还不能把视线挪开,反而还得时刻关注着二人,在该笑的时候要笑,不该笑的时候要保持不笑的姿态,比较起来比刚才还要累。 “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哪一位?” “哦,这位是师大人,也就是明黛以后的驸马。” “微臣师中泰给三阿哥请安” “师大人快快请起。” 如此年轻官员,而且还能被自己母后召见的,整个朝廷也没有几个。杨铭举算一个,可他是杨文公的亲孙,龙瞻宏小时候见过几次,虽说人长大后会有变化,但是依着模子还是可以认出来的。再有便是准驸马,龙瞻宏有猜到他就是师中泰,只是怕说错了会薄了对方面子,所以才没有提及。 “多谢三阿哥。” 龙瞻宏态度很热切,说话也很亲近,“再过不久你就要跟明黛成亲了,到那时候咱们可就算亲戚,说起来你还得唤我一声三舅哥呢。” 三舅哥? 我怎么会有一种想捂脸哭的心情。 龙瞻宏这般说,师中泰可不敢真的这般叫,嘴上还是奉着君臣之礼,“君臣有别,微臣不敢造次。” “你看你,还跟我客气个什么劲,这里又不是朝堂,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宏儿” 师中泰还真有点受不了龙瞻宏的这波热络劲,幸好杨皇后在此时及时开口提醒。 “你不过才与师大人第一次见面,怎么就叫人家与你方便呢?” “哦,也是。”龙瞻宏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边随着师大人。等我们日后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师大人你就知道我的习性了。”说着便退回到了卧榻上。 师中泰拱手拂礼,以笑作答。 “师大人方才之言,让人听得心潮澎湃,不知我可否问师大人几个问题?”龙瞻宏用尊重的语气继续道,“当然如果师大人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 “三阿哥请问,微臣但有所知,莫敢不答。” 章节目录 第36章 解读志向 富丽堂皇的坤宁宫单是面对一个宫殿,师中泰便已经有了一种自惭形秽,或者说是蝼蚁般的心态,相比于住人,师中泰更觉得这座宫殿是住神的。几丈高的的房梁,在加上精美华丽的花纹雕刻,以及殿内的布局和摆设,谁有能说这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呢。 很贵气,很庄严,很华丽,很奢华,但师中泰不喜欢,他需要的是一个“家”的感觉,而不是这种空荡荡的“空旷”。 面对杨皇后一人虽说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好歹自己还能应付的过来,毕竟女人大多数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这些话师中泰张嘴就能来,只不过是措词的修饰罢了。 但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人,不单单对方是一名男子让师中泰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而且更因为对方还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 如果说这些身份会让师中泰心里有一种威压的话,那么他的温文尔雅,和睦可亲,以及最重要的帅气的脸,竟然让师中泰有了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甚至于在龙瞻宏跟他说话的时候,师中泰都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完全不知道被他抛在了哪里。 这种感觉,让师中泰意识到很不对劲,可是自己越想极力克制,却又偏偏压制不住这种情绪,就好像上瘾了一般。 “方才我听师大人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是每一个读书人都能做到这些,我想我们中朝就不愁一统天下了。” “因此,我想向师大人请教一下,到底该如何做,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纳尼? 说好的不是问志向的吗,志向这种东西不就是个虚无缥缈的想法吗,最多不过就是给人树立个目标让人不迷失前进的方向罢了,谁还能真的做到这点吗? 龙瞻宏这个问题让师中泰有些头大,心慌的更是一笔,自己刚才只顾着在杨皇后面前吹牛逼,都还没来得及打草稿,搞得现在挖的坑这么大,还得让自己想办法来填,真特莫得头疼。 “师大人可是有什么顾虑?” 见师中泰一脸“为难”的神色,龙瞻宏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当即放话宽慰道,“这里除了母后和我,也并没有其他人,就算是师大人说了什么违和的话,母后与我也不会对外说的,更何况我们这也只是在闲谈,闲谈的东西自然是做不得真的。” “对吧,母后?” 接到儿子的示意,这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杨皇后自然喜闻乐见这种事情发生,随声附和应道,“嗯,这里是坤宁宫,是本宫的地方,师大人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般,不用顾虑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呵呵哒。 心里抛给这对母子一个冷冷的又不礼貌的笑容,师中泰也知道自己若是今天不把这个坑给填上,早晚有一天也得被其他人追着填坑。既然早晚都有此一遭,那倒不如现在就识时务一些,也好在他们面前留点好印象,毕竟这两人可是都有着显贵的称号和位置。 “那微臣就见笑了。” 见他准备开口,龙瞻宏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连杨皇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为天地立心,立心其实也就是立天理之心。因为天理可使天下悦且通,从而能使天下接受仁孝之理,是非之辨等价值观念。周易系辞上有道: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所谓三极之道即天地人三才之道,也就是说天、地、人是一个整体,而‘天地’也就是‘天地之间’,‘天地之间’涵盖了世间万物,包括人,动物,以及人间社会。尚书泰誓有云: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天地乃万物父母,而人为万物之灵,其可讲人不能违背天地之道,而需与之和谐;又可讲人可与天地沟通,因此才与天地并列三才。道德经中的,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讲的也是这个道理。” “为生民立命。当下,很多人都认为‘人之命,天注定’,微臣以为不然。‘命’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不可言说,就算你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可当你执行的时候却总会有转变。但是这种‘变’并非是不可改变的,微臣以为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人就能在精神价值方面掌握自己的命运,继而可以‘改变’行为上以及‘命运’上的安排。” “所以师大人的意思是每个人都可以翻身立命?” 龙瞻宏突然插嘴问了一句,这让师中泰稍稍有些意外,眼神下意识看向他时,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摇头否认道,“不是。” “微臣的意思是,只有当人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德行施加,以及自己的行动实施时,‘命’这种东西才有可能改变。但,请注意,这只是有可能,并非是一定。” 听罢龙瞻宏了然的点了点头,视线微微下移在沉思些什么。 回答了龙瞻宏的问题,师中泰视线移向杨皇后,见她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师中泰这才继续讲。 “为往圣继绝学,往圣则是指过去以及当前的圣人。圣人自很早以来便陆续不断地出现在人间,圣人所谓也就是众人人格典范和精神领袖。如儒家的孔子,道家的老子,墨家的墨子,法家的韩非子,以及其他学说家的领袖人物,这些都属于圣人。”注意到杨皇后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师中泰心念如电,大脑中枢神经飞速运达,“这些都是过去的圣人,而当前的圣人,比如说太祖元中皇帝,当今皇上,还有皇后娘娘,你们都是当今天下子民一直敬仰的人格典范,和精神领袖。” “师大人说话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呵呵...” 杨皇后笑的很开心,师中泰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宫里果然还是少说话的好,保不准哪一句就惹人不喜。 咽了一口口水,师中泰接着说道,“以儒家为例,自早寒之下,千百年间,一直都未能延续先前儒家的学脉,因此很多人儒家子弟主张要努力恢复先前儒家的形上智慧,使天道性命之学,内圣成德之教,重新光显于世。所以说‘为往圣继绝学’,就是要恢复天下百家中断了的学术传统,并且继承创新。” 章节目录 第37章 为万世开太平 言罢师中泰还偷偷瞟了一眼杨皇后,见她脸上敞着笑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后,师大人愿意诚心指导儿臣,儿臣感激都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能为难于师大人呢,母后这不是在打儿臣的脸吗?” “如若其他人都听说今日这件事,怕是以后儿臣就再也听不到这种正直向上的说法了。” 我天哪! 这家伙是在干什么,老子好不容易说了四分之三,你这突然一梭子子弹,是准备要把我打的粉身碎骨吗? “三阿哥多虑了,方才娘娘也只是在鼓励微臣,并没有为难微臣的意思,还请三阿哥不要误会娘娘。” 师中泰跪在地上,心里只骂娘。意念双手合十,默默祈求着上天不要再让这个家伙给自己惹事了,刚才那一丢丢莫名的旖旎之意瞬间荡然无存。 “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还请三阿哥不要再误会皇后娘娘,娘娘只是在好心提醒微臣,并没有为难臣的的意思,还请三阿哥明鉴。” 见师中泰如此,龙瞻宏哈哈笑道,“哎呀,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师大人何必放在心上呢。” “也是怪我,我平时都跟母后玩闹惯了,所以说话上总会有一些没注意,没想到这次竟然让师大人误会了,说出来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玩,玩闹?” 龙瞻宏肯定的点了点头,好笑着答道,“嗯,不信你问我母后就是了。” “师大人可不要误会了,宏儿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呢。” 听到杨皇后的话,师中泰仍有些怀疑,但是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表情显得有一些尴尬,“原来是在开玩笑啊。” 这玩笑未免太大了点吧? 弄不好会死人的造吗! “好了好了,芳姑,再给师大人倒杯茶来。” 师中泰也顾不得品什么味道,狼吞虎咽喝了满满一大杯茶,这才觉得喉咙好上了许多,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目瞪口呆的芳姑,不好意思道,“麻烦芳姑帮我再倒一杯茶,谢谢。” “好,没问题,师大人愿意喝多少都有。” 笑着接过茶杯,芳姑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又下去为他斟茶。 转首便看到杨皇后和龙瞻宏好笑的看着自己,师中泰讪讪解释道,“刚才话说的多了,有些渴。” “嗯嗯,师大人方才的确是说了不少的话,渴了就多喝点,坤宁宫有的是上好的茶叶。” 尴尬的点了点头,师中泰不敢再多说什么,方才一顿折腾,心好累,他现在只想赶紧走,马上、立刻出宫。 “方才师大人说到为往圣继绝学,接下来是不是该讲何为‘为万世开太平’?”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趴。 “为万世开太平。周公、孔子等人都提出过‘太平’,‘大同’这种政治思想,甚至于前朝的一些政治家也提出过‘致太平’的主张。微臣意在‘万世太平’,出自于对人的思考。人活一世,儒家认为人该具有仁、义、礼、智、信五德,唯有如此才能称之为人;道家则认为领悟道、修养德、求自然、守本分、淡名利,才能称之为人;佛家就比较中正,懂得诸恶莫作、众善奉行、遵守十戒、心灵安定、运用智慧的为人。这些说法都是对的,但是满足这些要求的前提却是要有一个‘太平’的环境。当人处于‘不太平’的年代时,是不会有人去谨守这些操守的,因此‘太平’就是为万民,为万世一个安定的环境。” “要做到‘万世太平’很难,因为这不是一人能及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得到的结果。它需要千千万万的人前赴后继为此努力,花上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万年的时间或许才能达成,但是只要所有人都在努力,那他们处于的时代就可以称之为‘太平’。” “即,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天下苍生,人人有责。” 话毕,师中泰拱手一拜,回到原位上沉淀起伏不定的心情。 “啪” “啪啪啪...” 良久,殿内才响起掌声,虽然是稀稀拉拉的掌声,但这已经足够了。 “师大人这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字字在情,句句在理,今日得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竟然到如今才认识师大人你,恨不能再早些时间见到师大人你,这样我也就能多听到一些这般精辟的道理,真是可惜了。” “宏儿既然觉得可惜,那不妨从今日起就跟师大人多多接触,这样一来也能把之前的遗憾都给一一弥补。” 神助攻说的就是杨皇后这种吧,龙瞻宏闻言当即大喜,喜不自胜的言语还带着一丝激动,“若不然师大人你做我的侍读吧?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日日待在一起了,就不愁没有时间讨论彼此心得,这样你我都能学习进步,怎么样师大人?” 这怎么个情况,我都还没说什么呢,怎么突然间就把我拎到侍读的官儿了,我的意见不是应该才是最重要的吗? 师中泰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去做了他人的侍读,就算对方是皇上的嫡长子他也不愿意。 “微臣先行谢过娘娘和三阿哥的赏识,也谢谢三阿哥对微臣的重视,微臣对于目前在军器监担任监丞一职很满意,至于这侍读我想还是算了吧。” “当然若是三阿哥想跟微臣讨论心得体会的时候,微臣自当随时奉召前来,还请三阿哥恕罪。” 杨皇后淡淡笑了笑,看着吃了闭门羹有些惊讶的龙瞻宏,优雅的喝着香茶,仿佛这件事浑然与她无关。 龙瞻宏欲起又坐,起身的姿势准备了两次都又再次坐了下来,心中很不喜欢听到的这个结果,不甘心的复问道,“师大人方才还在说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去做,师大人为何又拒之门外,难不成方才之言师大人都只是玩笑之言吗?” 嗯,就是玩笑,怎么啦? 难道就兴你们州官放火,不兴我小百姓点灯啊? 想是这般想,师中泰却也从龙瞻宏的问话中听出了他的不喜,被人拂了好意的体会他也明白,可是他真的不想去做什么狗屁侍读。 章节目录 第38章 师中泰的“王牌”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虽然龙瞻宏是一番好意,但是师中泰却不喜欢这番“好意”。自己腹中有几斤几两肉,师中泰再清楚不过,偶尔的吹牛逼打诨是可以,一直这么玩的话迟早师中泰会被自己的牛皮撑死,因此为了自己的小命,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去伺候别人,侍读他是真的不会去做。 “方才那番话,微臣并不是玩笑之言,微臣是真的以此为目标过好自己的人生。至于三阿哥所说的机会,其实这个机会皇上早就已经给了微臣。” 当你面对的人很牛逼的时候,那就拿出比对方更大的牌去打这手牌。要是这手牌还输了,那就承认对方真的很牛逼,以后少惹便对。 师中泰的这个“王牌”就是皇上,至于灵不灵就看龙瞻宏心里怎么想了。 “军器监监丞这个官职虽然比不上侍读重要,但是它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监丞旨在监督核查器械的制造,器械是为了战士保卫家国安康,抵御外敌侵入,开拓疆土塞外之用,假如器械做的不够好,不够牢固,那么战士就没有趁手的兵器去保卫家国,也没办法抵御外敌开拓疆土,所以微臣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控好这一步骤,只有这样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因此,微臣恳请三阿哥收回成命,让微臣继续能在军器监监丞一职上为皇上,为黎民百姓做事。” 这话说的漂亮,完全没毛病,龙瞻宏都没有继续反驳他的机会,人家都说了要为远大的志向拼搏努力,你还好意思阻挡人家的路吗? 答案自然是不会。 龙瞻宏是个精明的人,这点不论在何时他都秉持着,既然人是拉不到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就要把对方的心儿留在自己这里。 “既然师大人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继续阻拦。可是我的确是真的青睐师大人你的才华和志向,以后不管师大人有什么方面的需求,只要我能帮忙的师大人你尽管说。” “多谢三阿哥。” “啪啪” 起身走到师中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龙瞻宏爽朗笑道,“谢什么,以后我要麻烦师大人的地方还多了去呢,到时候还望师大人不要觉得我这个人麻烦才是。” “微臣不敢。” 见时辰也不早了,再看师中泰头上,脖颈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渍,龙瞻宏便出言道,“师大人进宫时辰也不短了吧,若是没什么事,母后,要不然就先让师大人退下吧?” 闻言师中泰心中一喜,叹道终于结束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是要心力交瘁而亡了。 “嗯,说的也对。” 收到龙瞻宏的眼神示意,杨皇后温柔笑道,“今日师大人想必也累了,那师大人就先行退下吧。” “喏,微臣告退。” 拱手冲着杨皇后和龙瞻宏一拜,师中泰拱手缓缓退出大殿,这才收回手臂转身朝着坤宁宫宫门走去。 院中为桂花树松土除草的小宫女目送师中泰离开,眼神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银杏你发什么呆呢,你都快把娘娘最喜欢的桂花树根挖出来了。” 见银杏在发呆,手里的小铲子“吭哧吭哧”松土,眼看着就要挖到树根了,旁边一洒水的小宫女好心提醒了她一句。 “啊” 听到声音银杏这才回过身,看到自己挖的手掌深的坑,隐隐还能看到树根上一道浅浅的挖痕,吓的手上铲子都掉在了地上。 “怎么啦?难不成你还真的挖到树根了?” 说话的还是方才的小宫女,见银杏被吓得不轻,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乐的很。 “没有没有” 银杏收拾好表情,捡起小铲子开始填土,笑着对那宫女道,“谢谢你了宝瓶,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差一点就...” 见她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宝瓶没好气的白了白眼,收起了脸上乐呵呵的神情,无所谓道,“一点小事不用谢的,平时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呵呵,那倒是。” 看了一眼四周,没见芳姑在这里,宝瓶“噌噌噌”跑了几步过来,小声问道,“难道方才那位长相俊秀的大人你认识?”说着脸上露出八卦的神情,好奇满满继续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还有事瞒着我,银杏你不老实哟。” “哎呀,你不要乱说啊,我哪会认识什么大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呆呆看着那位大人,别跟我说你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我可知道你一向对好看的男子都距而远之的。”宝瓶一副我可知道你说假说还是实话的表情,得意的仰着胖乎乎的肉脸看着银杏。 银杏听得脸都红了,羞涩道,“说什么距而远之,你别乱说嘛,让人听到了多不好。” “那你快说你到底为何看着那位大人。” 宝瓶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银杏知道不说出个原因她是不会饶了自己的,于是便回道,“我方才是听蓝嬷嬷说他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所以才会多看了一眼。” “驸马?” 这个消息有点大,宝瓶忍不住大了点声,说完忙掩着嘴巴瞧了瞧周边,见没人往这边看,才激动的看着银杏追问道,“你是说,刚才那位大人就是明黛公主挑选的驸马,也就是那位探花郎师大人?” 银杏没有点头,有些质疑不定的回道,“我是听蓝嬷嬷说的,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蓝嬷嬷说的那就不会有错了,他竟然是公主的驸马。”宝瓶一语定谳,很确定的认为方才的人就是探花郎师大人没错,接着又可惜道,“哎,早知道他是师大人我就再多看几眼了,真是的,现在看不着了。” “银杏你也是的,明知道他是师大人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倒是好了,眼巴巴的看了好几眼,可怜我就瞄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见她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银杏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安慰道,“我也是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要不然我就告诉你了。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三阿哥的吗,怎么突然间对师大人感兴趣了,难不成你又变心了?” “哪有!我才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呢!” 章节目录 第39章 自我打脸 被银质疑自己对三阿哥忠贞的心意,宝瓶很是不忿,一番傲娇的反驳宝瓶这才觉得自己拾起了被怀疑的“忠贞”。 转过身子靠着桂花树的围墙,抱着铜盆,理所当然回道,“我不过是因为只听过师大人的名字,却从没见过他,才想看一看而已,我才没有变心呢,你可不要瞎说。” “哦,是吗?” “那当然了,我对三阿哥可是一心一意的,绝不会再对其他男子动心。”宝瓶势必守护自己坚贞的爱情。 银杏也不拆穿她,笑道,“那既然你心里只有三阿哥一人,师大人反正你也看过了,那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我...” 宝瓶欲说没说,她总不能前脚才把“忠贞”捡起来,后脚自己就丢地上踩一脚吧,要是这样那就真的成了水性杨花的女子。 “再说了,跟其他人相比,你不是还见过师大人的模样吗,虽说只是一眼,但是别人也都没看到啊。” 对呀,也就是银杏多看了几眼,不过她也不是喜欢,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忘了师大人的样子,自己当时虽只瞄了一眼,可却是已经记下了他的脸,那俊秀的面庞,深邃眼睛,还有那夺人心魄的眼神,都已经牢牢的被自己刻在了心里,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啊。 想到这里,宝瓶便开心了,为了能再把师大人的形象再重温几遍,便随便找了个说辞继续洒水去了。 看着宝瓶一脸幸福的离开,银杏这才重新思索方才的问题。没有明黛公主的相陪,他来坤宁宫做什么? 不待银杏想明白,芳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银杏,你过来。” “哦” “芳姑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宝瓶有些担心,道,“不会是因为咱俩刚才说话吧?” “我想应该不是这个缘故。”放下小铲子,从围墙上走下来,知道她胆小怕事,银杏温言安慰道,“好了,要是真的是因为这个,我会说是因为我的缘故的,没事,你别担心了。” 闻言宝瓶感动的泪眼迷蒙,感性道,“你真好银杏,谢谢你。” “没事的,不跟你说了,我先过去了。” 又对宝瓶说了一声,银杏便踩着急匆匆的步子朝后殿走了过去。 出宫的宫道上。 呼... 什么情况,我怎么会有心跳的感觉?不应该啊,我可是个男的,是个男的,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男的感兴趣呢? “啪啪啪” 师中泰你丫的清醒清醒,你可是个大老爷们,你不是女人了,再也不是了,你是个爷们,只能喜欢女人决不能喜欢男人的。 从坤宁宫出来师中泰先是放松,接着便开始神神叨叨的自我教育xing取向的模式,若不是看他穿着官服,怕是守门的侍卫还以为是哪里跑进宫的疯子就准备把他捉了丢进牢里呢,就连来去匆匆的宫女太监也都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心里却在感叹有一个被逼疯的人。 “不行不行,脑壳有点混乱,我需要冷静冷静。” 师中泰的自我思想教育好像有些太过于着急了,猛然间脑子一懵,身子晃了一晃,见势不对他赶紧停下脚步,扶着宫墙,闭目深呼几口气。 几个呼吸的平稳师中泰这才觉得自己好上了许多,可是他眉宇之间却还是挂着深深的愁思,假如自己真的是对男人起了兴趣,那可就真的糟了。 不是说师中泰接受不了同性之爱,只是他现在的身份不对,他自己是个男的,可是方才动心却万万全全是女性的羞涩和看到心上人的那种矜持,完全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所以师中泰头疼的不是自己的xing取向出现了问题,而是自己的这具身体在渐渐的变成女性,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很明显的心理变态。 可是,这却又很矛盾,因为师中泰昨天才确信自己对女子是有兴趣的,今天却又自我否定了这一理论,这不正常,这绝比的不正常。 “不对不对,我是喜欢伊雪的,对的,我很肯定,我心里是有她的,这绝不会错。” “可是,可是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对他有心跳加速的情况,这特么的不合乎常理啊!” “难道说,不会是?”随着师中泰的自我猜测,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精彩了起来,紧皱的双眉配着无奈的苦笑,不敢置信道,“双性恋吗?” “师大人?” “啊,我擦” “嘶...” 你妹啊,没看见我正在想事情呢吗,丫的没长眼啊,吓的老子心脏都骤停了一秒钟,差点没闭过气去。 “呼...” 看着捂着心脏,紧闭双目,背靠在墙上,一副被吓到差点腿软倒地的师中泰,银杏愧疚的问道,“师大人你没事吧?” “奴婢看大人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还以为大人是累了走不动路,并不知道大人你在想其他事情,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好了,我没事。”这一惊一吓的差点没把屎尿吓出来,不过还是把师中泰六魄吓走了一个,“下次注意点,别这么冒冒失失的,你这样是会把人吓出病的知道吗?” “这次幸亏是我,要是换做了旁人,怕是直接就能被你给吓死,长点心吧姑娘,这可是在宫里。” 银杏也知道是自己错了,更何况对方是大人,她也没有狡辩的权利,谨守本分才是她最该做的,“喏,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冒失了。” “你知道就好。” 突然这么一出,师中泰也不再纠结什么xing取向不xing取向的问题了,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汗渍,黏黏糊糊的太难受。 “师大人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 “这是芳姑让奴婢交给大人的茶叶,还请大人收下。” “茶叶?”接过银杏递过来包的整整齐齐的袋子,师中泰疑惑道,“给我茶叶做什么?方才娘娘并没说要赐给我啊?” 银杏双手交叠于胸前,躬身回道,“奴婢只是按照芳姑的吩咐将茶叶交给大人,至于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那好吧,这茶叶我就...” 问不清楚情况师中泰也没兴趣探讨原因,本想打发宫女离开,一看脸竟然还是个熟人,这下可乐了。 “哎?你不是上次那个姑娘吗?” 章节目录 第40章 成大事者 坤宁宫正殿。 “你看他人如何?” “之前听人说他才应该是此届的状元,儿臣当时还以为不过是有些人因为他要做驸马所说的奉承之言,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他的才华和见识都远在杨铭举之上,这状元看来还真的应该是他的没错。” 自师中泰走了以后,大殿之内的宫人便都退了出去,殿内除了杨皇后便是龙瞻宏。此时杨皇后听了龙瞻宏对师中泰的评价,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再次问道。 “既然你已经肯定了他的才华,那你可有信心让他为你所用?” 不等龙瞻宏回答,杨皇后便继续讲道,“不要空口白话,这个人不像你以前见到的那些人一般,所以你若是还想用以前的招数来对待他的话,怕是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那母后以为儿臣应该如何?” 龙瞻宏没有像往常一般反驳,反而谦虚的像杨皇后请教自己应该如何做。 杨皇后不仅看向他,眼神落在龙瞻宏认真坚毅的脸上,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看来你是真的想收拢他。” “母后说错了,儿臣并不打算收拢他。” “哦,既然你不想收拢他,那你为何问母后要怎么做?”杨皇后有些讶异。 只见龙瞻宏轻轻抬了抬眉,淡淡道,“难道母后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师中泰根本就不是任何人能收拢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拒绝了母后,还有我的好意。” 杨皇后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从刚才的交谈中,她也能感觉到师中泰此人不愿意为任何人效命,就算是皇上,怕也只是因为他要生存的缘故才会不得已如此。 可杨皇后却也不担心这点,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可以控制师中泰的办法,虽然很不道德,但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既然他不能为你所用,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若是按照以往,这个问题很简单,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我的敌人,对待敌人自然不需要讲什么仁义道德,可是龙瞻宏如今却不打算这样做。 “儿臣还想试一试。” 对于这个回答杨皇后有一点点猜到了,可是却没想到能让自己儿子三顾茅庐的竟然会是自己当初选定的乡下小子。还真的是造化弄人,起初选定他还就是因为三鼎甲之中,唯有他是无父无母,还是个多病缠身的穷小子,想着不管如何自己都能想办法让他对自己唯命是从,却不料竟然是自己错看了他。 现如今情况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那只能沿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再说,毕竟颁布下去的婚事已经无法再收回了。 不对,还有一个机会可以除掉他,就算不能除掉他至少也能让他不会成为自己敌对的一方。 念及此,杨皇后心里便有了主意,“既然你还想再试一试,那母后便给你出个主意,但是你必须在明黛大婚之前给母后一个确定的答案。” 龙瞻宏明白杨皇后的意思,欲成大事者必先斩断一切顾念,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别说是一个师中泰,就是成千上百个师中泰,只要是挡了自己路的,都要及早扼杀在摇篮之中。 “好,儿臣会在明黛大婚之前给母后一个确切的答复。” 听到龙瞻宏的回答,杨皇后很满意,至少他还是自己教出来的儿子,纵然性格变了,但是志向却还是如以前一样。 “师中泰的事情,你可以去问福德,他知道师中泰所有的事情。我要跟你说的主意他也知道,就看你想不想用罢了。” “好了,我也累了,你就先退下吧,我要去休息一会儿。”杨皇后说着便挪动着身子往侧榻外去,“过几日还要安排你们几个兄弟选妃的事儿,着实是有些吃不消了。” 皇上把为他选妃的宴会更改为众人选妃这件事,龙瞻宏作为当事人也早早就知道了,虽然心里有些不满意,但是光是听芳姑说翊坤宫那位娘娘挑三拣四的要求,龙瞻宏也能理解父皇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如果母后觉得累的话,大可以将此事交给董娘娘来安排,不需要非得把自己累出一身的病。” “儿臣会心疼的,母后。” 听到龙瞻宏如此尺骨的关心,杨皇后感动的脸上更添几分慈祥,安慰他道,“无妨的,只要是为了你母后做什么都愿意。” 这份真切的舐犊之情让龙瞻宏更难心安,“母后,儿臣的事情儿臣会自己看着办的,你不需要为儿臣这般操劳的,真的,儿臣已经长达了,我可以自己处理这些事情的。” “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杨皇后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怪道,“你又不知道哪家姑娘德性上佳,你呀就会看人家漂不漂亮,一旦喜欢哪管得上那么多。” “这可是你的正妃,母后不许你再胡闹,这一次你必须要听幕后的话,知道吗?” 龙瞻宏被说的完全没脾气,谁让杨皇后捏着自己的小尾巴不松手,不就是之前自己选了一个漂亮的县令千金做夫人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就这还一直被杨皇后找着机会就说一通,简直烦得很。 “好好好,这一次母后你说选哪个儿臣就选哪个,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呀,总是这个德行,就不能改一改,成大事的人...” “成大事者必先斩断一切顾念,要知道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不等杨皇后把话说完,龙瞻宏便把她要说的话讲了出来,看来这句话是杨皇后时常训导他的言辞,自小听到大,因此龙瞻宏也记得最为清楚。 “好了母后,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保证都听您的还不行吗?你说娶哪个我就娶哪个,绝对不说一个‘不’字,这,您还不满意吗?” 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杨皇后也不好再继续说他,再训导下去不出两句,他就要甩脸子给自己看,到时候这份好不容易才体会到的孝意怕是又要找不见了。 “满意,只要宏儿你能按照母后所说的去做,皇位就一定会是你的,旁人谁都抢不走。她也绝不可能。” “他?谁呀?” 听其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龙瞻宏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笑问道,“母后是指整天打打杀杀的瞻武,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瞻羽?” 章节目录 第41章 贵妃是个疯女人 翊坤宫位于养心殿的西北方向,距离远近仅次于坤宁宫,由此可见明正皇帝对待后宫态度很端正,一切都以坤宁宫为主,其他妃嫔次之。 皇上的态度没有偏失,后宫自然也会安宁平和,但这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哪个朝代的后宫都是暗里的汹涌澎拜。 董贵妃,后宫之内,除了皇后便就是她。能成为贵妃,其表哥威卫大将军左一恒固然有不可缺少的助推因素,但这位贵妃娘娘也实则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能称之为祸水级别的,应该都有着貂蝉、西施、杨贵妃、王昭君这种倾国倾城之貌。 古往今来的祸水大多都免不了悲惨的下场,可这位董贵妃倒是好命,上有皇上的宠爱,下有家族的扶持,最关键她肚子还很争气的生了个儿子。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有点惦记皇位的想法,这位董贵妃自然也不会例外,被杨皇后生生压了几十年,早就等着推山填海的一天。 可惜的是,董贵妃的野心是够了,但是其子龙瞻羽完全没这个想法。 “六阿...” “嘘...” 束发金冠的龙瞻羽示意小宫女不要吭声,自己踮着脚尖猫着腰往翊坤宫里瞧,见院子里只有几个宫人在照顾花草,没看见自己害怕的那个人,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六阿哥,你这是怎么啦?”小宫女看他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像个偷吃粮食的小老鼠一般,动作好笑还不敢笑,只得压低声音轻轻问了一句。 “我额娘是不是不在宫里?” “嗯,娘娘是不在宫里。”小宫女乖巧的点了点头,“六阿哥是来找娘娘的吗?”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随便看看。” 听到额娘不在宫里,龙瞻羽小脸一乐,嘴上说着便踏进了翊坤宫,奔着翊坤宫的正殿大步而去。 经过的宫人都给他福礼,再抬头龙瞻羽便已经不见了。 正殿的殿门有着两个手掌高的门槛,深红色的漆色被宫人擦拭的鲜亮明艳,踏进门槛迎面便是迎客厅,厅内摆放着一桌两椅,桌上也摆放着三盘小点心,看起来精巧可爱。龙瞻羽走进来直接转了左手边方向,那里是接待客人的旁厅,右侧是安歇时的卧榻,算是禁地。 旁厅内一个侧榻,一个小书房,书桌旁还有着一个书架,此时龙瞻羽就站在书架正对面,眼睛微眯着从上至下,从右至左依次查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像是一本书。 “哎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明明是放在这里的,怎地不见了?” 看着第三排第四列的书架最左边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龙瞻羽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难道是被额娘放在其他地方了吗?不会吧?我记得上次问她的时候,她都不在意的,怎么会突然把这个东西收起来了呢?” 一边儿自言自语的叨咕,龙瞻羽一边儿开始重头一一翻看书本,几分钟时间右边书架上的书便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 此时翊坤宫宫殿门口一行人缓缓停了下来,只见轿子上坐一女子,头上套着几个鬟,配着点缀的流珠金簪,夺目的高鬟显得女子雍容华贵,尤其是落于两鬓的碎发,若有若无的遮盖着弯弯的细眉,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翘嫩的鼻翼圆润可爱,再加上殷红的粉唇,削尖的下巴显得脸精致小巧,真乃一绝世美人焉。 随着轿子的落地,轿子旁边一长相清秀的宫女双手交错着伸了出去,“娘娘”。轿上美人慵懒的将细长的手臂抬起,搭在宫女手心,借着她的力气下了轿。 “娘娘” “可有什么人来?” “六阿哥方才来了,听说娘娘不在便在宫里等候娘娘。” “这个坏小子,现在才想起来我这个额娘,看本宫怎么收拾他。” 本还是一副端庄贤惠,高高在上的仙女风范,一听说龙瞻羽就在宫里,美人直接甩开宫女的手,风风火火的朝正殿走去。 “好了,你们都各自忙去吧。” 见董贵妃又开始“发火”,白心挥散众人便也跟了过去,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白脸都过去了,她这个红脸也得赶紧上台才是。 “你在找什么?” “啪嗒” 龙瞻羽一个心思找东西,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竟然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被董贵妃逮了个正着。 “呵呵” “额娘你回来了啊?” 看到被弄得一团糟的书架,还有散落在地上的书本,董贵妃脸色变得越来越黑。 “你到底在干什么!” “完了!” 心叫一声不好,龙瞻羽眼睛开始瞄房间内的逃生路线,一边儿防备着怒气冲冲的母老虎,脚下一边儿偷偷的移动。 “额娘,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给你解释。” 弩拔剑张,说的就是这种两军交战的巅峰时刻,只听董贵妃指着龙瞻羽,怒吼道,“解释?我才不听你什么解释,你给我过来!” “不是额娘,这真的是个误会,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样子,我本来是来给额娘请安的,可是香草说你不在,我就进宫里等你了,可是等着等着你还不回来,我就想过来找本书看看,没想到一不小心把书架弄倒了,这才有了现在额娘看到的这个样子。” “找书看?” 冷哼一声,董贵妃说着便把自己脚下的宫鞋脱了,龙瞻羽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咽了口吐沫,忙大声喊道,“白心,白心,你快来啊,我额娘脱鞋了。” “白心!你就是叫白天也没用,今儿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坏小子,你就不知道我还是你娘!” 说着,董贵妃拿着宫鞋瞄准龙瞻羽,抡圆了力气砸了过去。 “哐!” 书架上的书应声而倒,书架都承受不住宫鞋的力量晃了一晃,看的龙瞻羽心惊肉跳,这要是砸在自己脑袋上,那还不得当场玩命。 “额娘,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 “哐!” 不等龙瞻羽开口劝说,董贵妃的“手榴弹”便又丢了过去,龙瞻羽当即就是一个驴打滚,吓的脑门上一头冷汗,苦着脸悔道,“娘呀,小爷这回是真的捅了马蜂窝。” “白心!白心你快点来啊!” 为了自己的小命,龙瞻羽撕破喉咙大声叫,“你再不来我可就被这个疯女人打死了,白心!” “疯!女!人!” 章节目录 第42章 六阿哥快不行了 听着正殿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白心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内务府的人来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才刚修葺好的宫殿不到一个月,一应家具都是全新的,现在听这响声,怕是不该碎的也瓷了,该碎的怕是早就没了影。 每每六阿哥来翊坤宫,都会有这种“战斗”发生,区别不过是打的惨烈程度罢了。白心原来很不明白,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一个是英俊潇洒的阿哥,明明是一对母子,怎么就到了这里每次见面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呢,搞得跟仇人似得。 “额娘,我真的错了,我知错了,你饶了我这次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饶了你?” “之前我求你饶了我你怎么死活不听,现在还有脸让我饶了你。” “不是,那是...” “那是什么?” “还敢叫我疯女人,我可是你额娘,你这个坏小子,真是反了天了!” “额娘,额娘,别别别...” “哐!” “白心!你再不来我可真的要死了!” 听到这一声惨叫,只听白心念叨一句“三”,放下手里的茶具,掸了掸长灰色的衣裳,攥足一口气,“哒哒哒”朝着正殿跑了过去。 嘴里还大喊着,“奴婢来了,奴婢来了六阿哥。” “贵妃娘娘手下、留、情” “噗” “咳咳,白心,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白心“急匆匆”跑进正殿,殿内旁厅一片混乱,完全没办法下脚,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最要紧的是一直求救的六阿哥龙瞻羽歪歪的躺在地上,眼神没有一丝神采的看着才赶到的白心,说话有气无力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死掉一般。 “娘娘,你赶紧放手啊,六阿哥快不行了。” 尽管如此,在气头上的董贵妃依旧是脚踩着龙瞻羽的胸膛,背着身子拉着他的右腿,嘴里咬着牙使劲的往前拉。 “没事,白心你别管,这个坏小子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一番,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娘娘” 白心哭音都喊了出来,抱着龙瞻宏的腿往后掰扯,“六,六阿哥真的快不行了,娘娘你快松手啊。” 听白心声音不对,董贵妃这才半信不信的送了一些力气,回头去看龙瞻羽,只见龙瞻羽嘴边冒着白色气泡,翻着白眼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小羽” “小羽你这是怎么啦?” “呜呜呜,娘娘,六阿哥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呸呸呸,瞎说什么,我又没使力,小羽怎么会被我打死。” 说是这般说,可是看着龙瞻羽依旧没反应的样子董贵妃开始慌了。 “来人呐,快去太医院请太医” “喏” “掌医,要太医院的掌医” “喏” 领了命的小太监双腿加足了九十七号的汽油,“嗖嗖嗖”的往太医院狂奔而去。 “小羽” “小羽你醒醒啊,小羽” 白心脸都垮了,伤心的哭道,“唔唔,都怪奴婢,奴婢要是一早就赶过来的话,六阿哥也就不会这样了,都是奴婢的错,呜呜呜...” “没事的,小羽会没事的。” “啪嗒” 一滴清泪落在龙瞻羽的眼皮上,温温的。随着第一滴眼泪的落下,接连不断的泪珠开始一颗颗砸在龙瞻羽的眼上。 “额...” “怎么啦?” 听到白心的惊愕声,董贵妃带着哭音看向她。 “娘,娘娘...” 顺着白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龙瞻羽竟然眼皮在动,看着看着突然龙瞻羽从董贵妃怀中站了起来,右手来回揉着右眼,好像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让他很难受。 “小羽?” “额,额娘...” 本来龙瞻羽就没事,只不过是董贵妃实在是太“狠”了,龙瞻羽看她在气头上又不能还手,只得任由她打骂,谁知道董贵妃竟然是来真的,叫白心白心也迟迟不到,龙瞻羽没办法只得“装死”,谁知道这董贵妃就没看自己,要不是“及时”赶到的白心,自己的腿怕是都要废了。 听到董贵妃在为自己担心,龙瞻羽心里那个爽啊,叫你平时打我骂我,现在知道心疼了,晚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好好对待我吗,天下哪有动手打儿子的娘,而且你还是个贵妃,真是没救了。 后来董贵妃的眼泪落了下来,龙瞻羽眼睛被眼泪蛰的难受,刚开始还能忍着,后来这眼泪一直也不停,还没完没了的,这下“装死”就不舒服了。 只想着赶紧把眼睛上的泪水擦掉,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还在“装死”,听到董贵妃不可置信的声音,龙瞻羽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事儿没料理干净。 “龙瞻羽!” “哈哈” 看着又开始一点点生气的董贵妃,龙瞻羽对着她笑了笑,一边儿往后退一边儿说道,“额娘,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在这多留了,等儿子下次有空再来看额娘。” “儿子告退,额娘不用送了。” “龙瞻羽你给我站住!” 随着董贵妃的吼声,龙瞻羽的身影飞速消失在翊坤宫内,就连栖息在翊坤宫上房的鸟兽也都一哄而散。 一时间,正殿门檐下只剩下董贵妃急喘的呼吸声。 “呼...” 回头看了一眼宫道,见没什么人追过来,龙瞻羽这才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为了避免董贵妃派人过来追他,龙瞻羽还特地绕过了西六宫外的宫道,特地跑到前朝养心殿范围的宫道上回上书房。 “真是的,要不是我机灵,差点就从翊坤宫出不来了。” 给自己满满的一百个赞,龙瞻羽领了领自己的衣领,扬起帅气的脸昂首阔步的往上书房走。 “嗯?” 看到对面走来的宫女,龙瞻羽乐滋滋跑了过去,笑嘻嘻喊道,“银杏,你怎么在这里啊?” “六阿哥” 看是龙瞻羽,银杏福了福身子,“奴婢见过六阿哥” “哎,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见了我不用给我行礼的,你怎么总是不听啊。” 躲开龙瞻羽搀扶的手,银杏微笑着颔了颔首,回道,“六阿哥是主子,奴婢是做奴才的,见了主子奴才就应该给主子行礼,这是规矩。”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龙瞻羽也不想一直跟她纠缠这个话题,他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的。 “对了银杏,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章节目录 第43章 傻子六阿哥 “哦,六阿哥是指要奴婢帮你绣荷包的事情吗?” 银杏显得有一些不好意思,接着一副愧疚的样子看着龙瞻羽,道,“不好意思啊六阿哥,奴婢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其他事情,就没顾得上帮你绣荷包。” “不过六阿哥放心,奴婢一会儿回去就开始绣,一定尽快把荷包绣好给你,你就再等一两日可以吗?” “不是,我问的不是荷包的事情,这个不重要,我问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听银杏竟然说的是荷包,龙瞻羽摇头示意她不是,仍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期许的目光看着她,期待着她能想到自己当初说的那件事。 显然,他高估了银杏的记忆能力,银杏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龙瞻羽的眼神有些困惑,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竭力的去回忆龙瞻羽跟她说过的话,可是怎么地都想不起来。 “奴婢记不起来了。” “哎唏...” 龙瞻羽有一些沮丧,但是好在他是个乐观的人,她想不起来没关系,只要自己再跟她说一次不就好了,反正人就在自己面前。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又要再次说出那种话,龙瞻羽顿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脑袋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右手同时不安分的挠着耳朵,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方才那般洪亮。 “那个,那个,那个其实就是,就是我,我...” 龙瞻羽说话说得吞吞吐吐,还声音特别小,银杏听得很费劲,眨着迷糊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听得不由自己都着急了起来。 “六阿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奴婢就先走了。方才芳姑差奴婢出来办事,奴婢都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还得赶紧回去交差呢。” 说着银杏对着龙瞻羽福了福身子,就准备离开。 “哎,银杏你先别走。” 看着龙瞻羽抓着自己的手腕,银杏慌忙挣脱了他的手,耳根子都红了,“六阿哥” 龙瞻羽也臊的满脸通红,一双大手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觉得放到哪里都有些不合适,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听你说你要走,有些心急了,我不是故意的。” “六阿哥不需要跟奴婢道歉的,是奴婢不对,奴婢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福了福身子,银杏脚步没有迟疑,朝着坤宁宫的方向离开。 龙瞻羽站在原地目送银杏离开,看看自己的右手,恨得忍不住拿左手去打,结果用力太大,害的两只手都痛得要命,捧着双手在原地蹦跳,在旁人看来他就跟个傻子一般。 “哎,早知道就应该直接对她说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她心里肯定以为我是在故意欺负她,啊,真是头大。” 单是自责还觉得不够,龙瞻羽举着右手就准备拍在墙上,看到手掌上那鲜明的四道手指印,想想方才那种痛感,最终还是狠不下心。 “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怕疼呢,啊?你说说你,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你好意思吗你?” 不舍得打,那自然可以训了,龙瞻羽训斥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方才“抓”了银杏的那只右手,就见他伸着左手指着右手,大声呵斥道,“谁让你碰她的,你说!我都还不舍得碰一下呢,你怎么就先动手了。” “竟然还去抓银杏的手腕,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警告你,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直接把你给砍下来,再剁吧剁吧,丢到,丢到御膳房喂狗去!你记住了没?” “哼,你记住就好,让你下次还敢这么嚣张!” “不过,你今天做的也很不错,至少你主动牵了银杏的手。嗯,这个功劳小爷我就先给你记下,等到以后一块算。” 金黄色的夕阳下,宫道上一个傻子自言自语,一会儿凶一会儿笑的,仿若某某精神病院还未康复的病人。 师家。 从宫里出来都已经是未时五刻的时间,看着天色不早师中泰也没有再按照早上的安排去大理寺,而是直接打道回府。虽然今天真的没干什么事,但是真的心好累。 “公子爷” “公子” 喝了一杯茶,吃了几块糕点,猫四和刘官才来到正厅,师中泰也不看他们,又喝了几口茶水将腹中的糕点咽下,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猫四一袭短衣锦褂,头上戴着一顶小圆帽,若不是脸上谄媚性的笑容,怕是出门都会被人以为是哪家的老爷。站在他旁边的是刘官,刘官才来府上没多少日子,但却是春光满面,衣服也是上等的南江布料。 想想不久之前,二人一个是在街上混吃混喝的小混混,另一个则是好武成疯不知尊长的小屁孩,没想到如今尽然都已成了这般风流模样,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猫四” “小人在。” 靠着茶桌,师中泰单手撑着右脸,略显疲惫的看着猫四,随口问道,“昨日那群人是你找的吗?” 想都不用想猫四都知道师中泰是在问什么,又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喜的神色,试探性的回道,“是小人让刘官去找的。” 师中泰视线移向刘官,刘官附和的点了点头,“嗯,四哥是怕公子会有什么危险,就让小人去找了以前的伙计去帮忙。” “他们都是你们的朋友?” “不是,大部分人小人都认识,也有一部分小人不认识,想来应该都是相互认识的人,听说有事便都跟着一起来了。” 摸不清楚师中泰的想法,猫四一时之间也不敢张口胡说。 “从我离开家到苑家应该不到两个时辰吧,那姑且就按两个时辰来算。”师中泰大致回忆着昨日在水月村花费的时间,然后重新看向猫四,好奇问道,“两个时辰之内,你们两个便找了百余人来帮忙,你们不会是早就算好会有这一遭的吧?” “噗通” “公子爷,小人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情啊,苑姑娘的那件事小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小的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您了。” “你呢刘官?” 师中泰再次把视线看向刘官,他想听听看他的解释是什么。 “公子信小人,小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公子若是不信小人,小人就是把天说破公子也不会相信一句。” 章节目录 第44章 最值钱的东西 刘官一句话正厅瞬间静了下来,猫四扯着刘官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给师中泰赔礼道歉,刘官却理也不理,正目迎视着师中泰冷冷的目光。 “公子爷,刘官这小子是在胡说八道,还请公子爷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说着,还又看着刘官催促道,“刘官,快点,赶紧给公子爷赔不是,公子爷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怪罪你的。” “我说的又没错。” “刘官你...” “不用的猫四” 示意猫四不用再让刘官道歉,师中泰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微笑,只见他摸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倔强的刘官,心里突然兴起了一个好玩的念头。 “刘官你会武是吗?” “是,小人会几下功夫,不过并不怎么厉害。” “你一个能打几个?” “三,四...” 看他说话吞吞吐吐,显然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师中泰直接盖棺定义道,“那姑且就按你可以打三个人吧。” “你们的那群朋友我记得好像男女老少都有,青壮年的男子大约占多少?” 不清楚师中泰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刘官还是尽力回忆着昨日的人数,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昨天去的应该也就七八十人,青壮年的男子好像有一半,或者一半以上那个样子。” “嗯,那也就是三四十人。” 师中泰摸着下颌想着电视剧上丐帮的情况,好似电视上演出来的都是青壮年,并没有什么小孩老人来着,女人好像也没几个。 “这个,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吧,这样显得多不公平。” “公子说什么?” 刘官还以为师中泰是在跟他讲话,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丢下,后面便什么也没听到。 “哦,没事。” 算了,想一出是一出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给他找个事儿来做,既然自己摸不清楚他是狼还是虎,那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下定主意,师中泰收拾起自己那副不正经的样子,端正身子看着猫四、刘官二人,认真道,“我想了想,既然他们是你们的朋友,而且昨天还出手帮了我,那我就没有理由看着他们受苦,所以,我决定也帮他们一把。” “公子爷是打算把他们都进师家吗?” 猫四一脸激动的望着师中泰,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就连刘官也是一脸的惊愕之色。 “这个家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们那群人都七八十人左右,师家哪里装得下嘛。” “想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哪里会有人愿意平白养活一群以乞讨为生的乞丐,果然,还是我想多了。” “话可不要这么说。” 听到猫四这般说话,师中泰心里没气那肯定不正常,不过他却也明白猫四的想法,有福同享是当初的誓言,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吃饱喝足。 “我虽然养活不了他们,但是他们有手有脚,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养活自己啊。” “养活自己?” 猫四不是很明白师中泰的意思。 “公子,他们是乞丐,是没田没地的,就算是他们想养活自己也没办法啊。” “我说要让他们种田了吗?” “那公子的意思是?” 刘官还以为自己猜出了师中泰的心思。 “你们可知道,这世界上什么是最值钱吗?” “最值钱?” 猫四和刘官二人互相看了看,他们觉得师中泰的问题有些白痴,值钱的东西出了银子还能有什么。 “难道不是银子吗?” “错!” 师中泰嘴角扬起一个向上的弧度,神采飞扬的看着二人一字一句道,“是信息。” “信息?” “对,就是信息。” 这种东西他们二人自然不懂,但是没关系,师中泰可以解释给他们听,他们只要听懂就可以了。 “信息,指音讯、消息、通讯系统传输和处理的对象,泛指人类社会传播的一切内容。额,说的有些僵硬你们听不懂是吧?” 看到二人听得目瞪狗呆,师中泰才意识到二人并没有学习过先进的知识,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道,“那我换一种说法来解释,举个简单的例子,食物有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对吧,我喜欢吃甜,猫四你喜欢辣和咸,刘官好像什么都能吃,大牛也不挑食。” “就咱们四个而言,我们所喜欢的味道就是信息,明白吗?” 猫四和刘官二人同时摇头,“不明白” “那好,我再举个例子,你们听仔细了,比如说张三有个媳妇,他媳妇有了身孕快要生了,可是他又不知道哪个接生婆的手艺好。可是李四却知道,因为李四媳妇生孩子之前他就到处跟人打听,所以他清楚城里哪个接生婆手艺好。这个时候张三要是能够找到李四,他就能知道城里哪个接生婆才是手艺最棒的,这样他就不用为他媳妇生孩子担心了,而李四知道的这个消息就叫做信息。明白了吧?” “嗯,好像听懂了一点。” 猫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等师中泰松一口气,就听他问道,“那公子爷,张三媳妇最后到底生了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 “咕咚咕咚” 抛给猫四一个大白眼,师中泰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说话真累人。 “公子,李四把接生婆是哪个告诉张三的时候,是不是问他要了银子?” 宾狗! 终于有一个能跟上自己思路的人了,师中泰激动的连连点头,平时的从容劲儿一点也看不见,“对对对,张三去向李四问谁才是最好的接生婆时,李四向他要了银子,因为李四知道谁是接生婆这个问题他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所以他不能白白给张三提供信息。” “哦,公子你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我们可以做‘李四’,然后那些想要信息的‘张三’,我们就能问他们要银子,这样以来我们就能养活自己。” “公子是这个意思吗?” “对对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刘官你脑子转的还真是快。”说着师中泰瞪了一眼旁边的猫四,指桑骂槐道,“不像某个人,临了还在为‘张三媳妇’生娃的事情担心,还真是个大善人啊!” 章节目录 第45章 女有情男有意 听到师中泰的夸赞刘官也不骄傲,反而还为尴尬不已的猫四说话。 “四哥那是想让我在公子面前出出风头,其实四哥应该早就知道了,对吧四哥?” “那是,公子爷的意思我当然一早就明白了,我只不过看氛围有些紧张,跟公子爷开个玩笑罢了。” 若是论脸皮的厚度,师家里猫四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 师中泰也不揭穿吧,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猫四去做这件事,虽说他是个“万事通”。 “刘官,这件事我想交由你来办怎么样?” “我吗?” “嗯,你的能力我也都看到了,而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问题,如果有一丁点没做好,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师中泰表情格外的认真,一脸严肃道,“所以,在交给你之前,我还是要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小人愿意。” “你要知道,这条路一旦踏上去,你就不会再有回头的机会,至于这条路到底行不行得通,说实在话,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下结论,这条路若是走好了,金钱、财富、权势,这些你都会拥有,但是其危险程度绝不亚于朝堂上的纷争,甚至于更甚与它。” “因此我要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做吗?” “小人愿意做。” 师中泰将这件事的好坏优劣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官,其实是想警告他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他却没有料到刘官竟然还是选择愿意去做这件事,而且神情显得比刚才的回答还要肯定,还要坚定。 “既然你愿意,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 “猫四你先退下吧,接下来的事情你就没必要听了。” “哦” 见师中泰还把这件事情搞得神神秘秘的,猫四本来还不怎么好奇的心思现在反倒是好奇的要死,一步三回头就想听一耳朵他们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别墨迹,快点出去。” “哦,小人这就走。” 小心思被戳破了这就有些尴尬了,不过猫四出去是出去了,可一门心思却还在正厅里面,坐在院子里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一般。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去吃饭啊。” “我还不饿,你先去吧。” “嗯?” 路过的大牛看他坐在院子里,本就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猫四竟然一反常态没去吃饭。 “看什么呢?家里来了客人吗?” “这么晚了还会来什么客人。” “那你看着正厅做什么?” “就你这憨样,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你又不跟俺说,你怎么会知道俺不知道。” 撇嘴看了大牛一眼,猫四不屑道,“就你?还是算了吧。” “俺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算了,反正坐在这里也听不到他们说话,还是去吃饭吧。” “哎,猫四你别走,你跟俺说清楚,俺到底怎么就算了吧?” “真没什么,我就是口误,口误还不行吗?” “不行,你今儿要是不跟俺说实话,俺饶不了你。” “那我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你这头憨牛准备怎么饶不了我。” “好呀,看俺...” 正待大牛飞奔过去,准备抓住猫四,突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这做什么,不是该吃晚饭了吗?” 看来人是苑伊雪,猫四拍了拍大牛的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示意他赶紧收起来别胡闹,接着笑着对苑伊雪道,“是苑姑娘啊,我们正准备去呢,苑姑娘你怎么不在床上歇着啊?” “哦,躺了一天有些累了,就想出来走动走动。” 苑伊雪看了看周围,羞怯怯的问道,“师公子呢,现在不是该吃晚饭了吗,怎么没见他人呢。” “公子爷啊,他在正厅跟刘官说事呢,说完应该就会过来了吧。” “哦” 苑伊雪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瞟了一眼正厅方向。猫四正好瞧见,当即便明白苑姑娘可不是为了下床走动,而是另有它意,便道,“苑姑娘若是还有其他事那我们先走了,我这跑了一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那好,那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候再去。” “哎,那我们先走了。” 说着,猫四拉着大牛就往厨房方向走。 “你干嘛啊,刚才还说不饿呢,怎么转口就说饿的咕咕叫,你这不是在骗人吗?” “你是不是傻,我不这么说咱们能走吗,真是的,你就是头憨牛没错。” “你...” 见大牛又举起了拳头,猫四忙指着身后示意道,“哎哎哎,人还在那呢,别动手动脚的,再说了公子爷早前就交代过,咱们要相互照顾,相互帮助,可不能动手打架的。” “好,那俺就好好照顾你。” “哎哎哎,松手松...” 申时将到,正厅谈话才算正式结束,师中泰是一脸的疲累,刘官却是神采焕发的越发精神,“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讲的差不多了,你抽空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在我讲的基础上再想想其他的途径,但是较之目前来看,这些都已经足以让他们自己丰衣足食。” “当然,前期的准备也是需要银子的,你可以去大牛那支一千两银子,其余的就需要你靠这些想办法了。” 现在自己手上有了最值钱的东西,刘官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嗯,公子放心,小人一定会将此事办好,绝不会让公子失望。” “努力就好,不需要太逼着自己。” “嗯,那小人先下去了。” 刘官一离开,师中泰便走进了院子里,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空,零零星星几颗星星,也不是很好看。 “也没几颗星星啊,这有什么好看的?” “事情办完了?” “嗯呢,不过就算事情没办完,看到你在这里我也得赶紧过来不是。” “油嘴滑舌” 嘴上不喜欢,苑伊雪脸上却是笑的很灿烂。 “身体好些了?” “嗯,吃了沈大夫开的药,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师中泰顺势坐下,自然的牵起苑伊雪的小手,冰冰凉的,跟自己手上的温度截然相反,“手怎么还这么凉?” “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事。” “昨日跟你说的那件事...” 话还未说完,师中泰就感觉手心里的小手轻轻颤了一颤,察觉到苑伊雪的担心,师中泰温柔看着她,伸手帮她撩起耳旁的碎发,暖声道,“她什么都没说,放心吧。而且我早先说过的,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永远不会。” 章节目录 第46章 成了他人的靠山 翌日大理寺。 师中泰本来是打算请几天假的,谁知道中朝请假还有规定,病假一年不能超过十二天,分摊到每个月也就是一个月只许一天的病假,当然也有例外的,你要是病的很严重,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准哪一气你人就走了。可师中泰一个大好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病的那种程度呢,所以说,祁树礼看不都看就知道他是装的。 更何况之前何久翁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呢,师中泰就想拍拍屁股走人,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事情,所以祁树礼直接撂下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何久翁的差事没办完,你就算真的是病的走不动道也得来军器监日常报备。 碰见这种“铁面无私”,“不通情达理”的上司,师中泰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官儿没人家的高呢。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左禄用,可是走后门这种事情他目前还暂时不是很习惯,更何况他请假也不是为了公主,反而还是为了另外一个不必要的姑娘,所以,思来想去偷懒的念头只得作罢。 “师大人早” “嗯,你们也早。” 守门的卓全给自己打招呼,师中泰习惯性的也笑着回了一个,走进大理寺院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来大理寺没个七八次也有个四五次了,可是以前卓全并没有给自己打过招呼啊,最多也就是露个笑脸,今儿这怎么有点反常,难道是被自己上次那番“慷慨陈词”的王霸之气折服了? “看来我的帅还是很明显的嘛。” 想来也只有那么一个原因才会让卓全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变,师中泰本还郁郁不欢的心情顿时欢快了许多。 “看我干吗?” 见尤德狐疑的目光盯着自己,卓全瞧了一眼院内,朝他招了招手,尤德挪了两步靠了过去。 “这可是我花了一钱银子才拿到的消息,你可别随便告诉别人。” 尤德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啊,这个师大人就是咱们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爷,等他娶了公主,以后那可是皇亲贵胄了。” 尤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印象里卓全是个很聪明的人,像这种消息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会知道,“就这消息,你花了一钱银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对视一眼卓全便知道尤德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他自然也知道公主与师大人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他要讲的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个只是一个前提。 “大理寺今天新上任的周大人,你见过吧?” “周大人每天来都会跟咱们回招呼,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 “他之前可还是一个评事,突然之间就成了大理寺监丞,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大人为人和善,待人宽厚,做事也很周全,能做监丞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哪有什么为什么。”尤德不明白卓全这么问是为什么,周康仁的品性和办事能力他都有听过的,在大理寺的口碑很不错。 “哼” 卓全冷哼一声,轻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就算是周大人办事能力强,为人也很不错,可是他不过才一个小小的评事,顶多给他个大理寺直干干也就行了,可是他却越过了大理寺直,直接成为了大理寺监丞,而且最关键的是吴大人还被停职了,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吗?” 看到尤德随着自己的话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卓全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凑到他耳旁呢语道,“我打听到咱们这位新监丞周大人可是师大人的密友,而且听说给周大人升职是明黛公主的意思。” “真的?” 听到这里,尤德才明白卓全方才是什么意思,他有点不敢相信,也有些吃惊。 “你以为呢?” “平日说你傻你还总是不服,现在知道了吧?你呀,就是个傻里傻气的呆子!” 卓全没有直接回答他,但是却让尤德对他听到的内容确信无疑。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我说他怎么敢在大理寺那样有恃无恐。”说着,尤德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院内,小声嘟囔道,“既然你这么厉害,希望你真的能为她申冤昭雪,早日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别看了,吴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吴苗的轿子便停在了大理寺府门前,奇怪的是管家东丰并未在侧,反而是另外一个长相陌生的年轻后生跟随着。 “好了,你们先到一旁等我,我去去就回。” “喏” 年轻后生带着四名轿夫去到一旁,吴苗昂首阔步朝着大理寺进去。 “吴大人早” 对于卓全的招呼吴苗应也不应,径直朝着政事房走去,脸色铁青有些难看。 “呵呵,都说落水的凤凰不如鸡,也不知道他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听卓全如此嘲讽吴苗,尤德小心提醒道,“别这样说,再怎么说他现在也还是大理寺的监丞,总比我们有权有势。” “哼,是监丞没错,可惜啊,现在被停职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复职的那一天,说不定啊,等不到他官复原职,他就被送进了大理寺大牢也说不定。” 想到吴苗停职期间被关进大理寺大牢,卓全便再也不忍住了,“哈哈哈,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真的好笑。” 这回尤德到没有再反驳,反而若有所思道,“老天爷长着眼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到时候上天报应的时候,他就算还穿着官服也会被捉进去。” 大理寺政事房。 “扣扣扣” “你好,我要找吴苗吴...” 突然看到周康仁在政事房,而且还坐在吴苗之前办公位置的旁边,师中泰也忘了这是大理寺,直接喊道,“哎,康仁,你怎么在这里?” “中泰兄” 听到声音周康仁抬起头,便看到师中泰站在门口,还保持着右手敲门的动作,脸上大喜,对着政事房的其他大人鞠了鞠手,奔着师中泰便走了过来。 揽着师中泰的肩膀走到外间,周康仁笑问道,“哎呀你还真是客气了,就算是为我道贺也不用直接来大理寺啊,去我家不就好了吗,来这里让人多不好意思。” “道贺?” 听他说话奇奇怪怪的,师中泰这才注意到周康仁身上的官服如今跟自己竟是同一个颜色,枣绿色。 章节目录 第47章 大理寺的水 “你升官了?” “对呀,你不知道吗?” 看到师中泰吃惊的表情,周康仁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笑道,“哈哈,我还以为你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来大理寺专门为我道贺的,看来是我多想了。” “怎么样?” 周康仁拍了拍师中泰的肩膀,挺拔的身姿昂首挺胸站在师中泰面前,摆着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 “什么怎么样?” 师中泰还没被他升职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时没跟上他的节拍。 “哎呀,当然是我这身官服怎么样?穿在我身上是不是显得我越发的英气十足?” 听他这般说,师中泰这才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六品的官服跟七品八品也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本来就是量身定做的,自然是很合身,只是看到这个颜色,师中泰心里就有些怪怪的,“嗯,是挺好看的,就是这个颜色...” “颜色?” 周康仁低头看了看,瞬间明白师中泰的意思,再抬起头脸色便有些不高兴,“哎,你什么意思啊,不跟我道喜也就算了,哪有你这样迎面打击人的。” “再说了,又不光是我一个人穿这个颜色,你不是也一样吗,五十步笑百步,还有脸说我。”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周监丞周大人赔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 见师中泰服软认错,周康仁这才原谅了他。 “我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了你,朋友之间虽然不需要那么客气,但是我还真得跟你说声谢谢。” 接着,就听周康仁一脸正色道,“中泰,谢谢你,我周康仁能做你的朋友,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你升职谢我做什么,要谢去谢皇上就好了,是他给你升的官,又不是我。” 看周康仁这么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师中泰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时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对,还好心的提醒他是皇上的隆恩。 “皇上的恩典我自然不敢忘记,但是你,我也是要谢的。” “为什么?谢我做什么,我又没为你做过什么?反而你帮我的倒是很多,我也麻烦过你很多事情,真的要谢的话,恐怕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吧?” 周康仁这才明白师中泰还什么也都不知道,随机笑着道,“咱们两个可是朋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自然也是你的事儿,这种谢不谢的客气话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阔以,只要你不提,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师中泰本来就是这般想的,朋友嘛,这种谢不谢的不必多说,彼此都懂就行了。 “哟,二位大人这是在叙旧啊?” “叙旧这种事情当然是要去酒楼了,在这大理寺说,是不是有些奇怪啊?” “还是二位大人有什么话不能藏着掖着,得当着众人的面才不会觉得藏私?” 这声音很熟悉,不用转头,师中泰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吴大人这一大早的,是吃枪药了吗?说话怎么这么冲啊?难不成是哪个好心人给你添了堵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师中泰!” “啊,你爷爷我在呢,怎么着,你是有什么话要说,还是有什么屁要放,要说赶紧的,放屁就滚远点,爷爷我忙的很没空跟你打牙祭。” 来大理寺之前师中泰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见到周康仁的时候心情也好了许多,却没想到吴苗这家伙还未照面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自己又不是他家的仆人,凭什么就听他夹枪带棒的怼自己,他没这个义务,也没这个责任。 “你...” 师中泰这脏话很明显,吴苗气的脸色通红,指着食指便冲了过来,却被一副笑脸的周康仁拦了下来。 “哎,吴大人你不是被洛大人停职了吗?怎么今天又来大理寺了?吴大人你是还有什么公务没交代清楚,还是有什么事要办?” 狠狠瞪了站在周康仁背后的师中泰一眼,想着还是办正事比较要紧,至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等到自己复职的时候再收拾他也来得及。 “哦,本官来大理寺是因为一件公务,也不是事情没交代清楚,而是本官想把那件公务暂时压下,等到本官复职的时候再处理。” “原来是公务啊?” 周康仁上下打量了吴苗一眼,见他仰着脸挺着胸根本就不像是停职在家的姿态,担心道,“既然是公务,吴大人按照常例不是应该把事情交给本官来做吗?” “为何却要将这件公务压下暂不处理,这会不会有些不符合常例?” “周大人,你才刚上任监丞一职,不知道...” 话到一半吴苗住了嘴,看了一眼竖着耳朵正大光明偷听的师中泰,对周康仁轻声道,“周大人,咱们到一旁说话可好?” “吴大人要跟本官说的话,难道是别人不能听的吗?” “不是不是,周大人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某些人在这里,若是听去了咱们大理寺的事情,再添油加醋的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那这算谁的过错?”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吴苗的意思很明白的就是外界出了大理寺的丑闻,那就是周大人你的过错。 “周大人,我一时有些内急,我先失陪一会儿。” 不等周康仁表态,师中泰便以尿遁离开了,给他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师中泰可不认为吴苗会跟周康仁说什么机要密事,更何况他也没兴趣听。 等到师中泰离开,周康仁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很明显的不愉,他性子还算是比较宽厚容忍的。 “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吴大人若是想说什么就请说吧。” “呵呵” 瞧了一眼四周,吴苗呵呵一笑,走近了周康仁一步,低声道,“周大人,不是我说大话吓唬你,只是你才坐上监丞的位置第一天,经验还不是很足,所以我这个老人好心提醒你一句,还请周大人不要怪我多嘴才是。” 见周康仁没什么反应,吴苗继续道,“你是怎么坐上监丞这个位置的你我心知肚明,但是周大人你要知道大理寺的水,虽然不是很清,但它也是混的。” “因此为了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好过点,有些事情平日难免需要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章节目录 第48章 横着走的小白脸 大理寺停尸房。 说什么内急都只是借口,怎么都不过是为了给二人腾出一个说话的空间,但师中泰为了掩人口目还真去了一趟茅房,过程不用再说,没有保持清洁卫生的卫生间一直都是师中泰心痛的地方。 内院里除了办公的人员就是办公的人员,完全看不到什么新奇的地方,本打算转步回去找周康仁的,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仵作,一时心血来潮想去将何久翁的事情问个究竟。 到了停尸房外,基于上一次的教训师中泰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劳烦门口的兵丁帮忙进去传话找个人。 “回禀大人,刘丰现在不在里面。” “不在里面?那他在哪里?”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 “好吧,那谢谢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眼含深意的又朝停尸房的院内瞄了一眼,对着那兵丁笑了笑,师中泰这才转身离去,心里却是在狐疑那兵丁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听方才二人的谈话内容来讲,吴苗现在已经被停职了,那也就是说现在的监丞换成了周康仁,那何久翁的案子应该也是他来处理。而自己昨日一早便收到吴苗的信件,也就说在吴苗给自己写信之前他还是监丞,被停职这件事是在后来发生的。 回想如电,师中泰想到自己昨天进了宫,而且还跟明黛公主讲了自己被行刺的事情,难道是她后来查了这件事,知道了行刺自己的是吴苗,然后她就派人出手停了吴苗的职,而她又知道周康仁是自己的好友,刚好他也在大理寺,所以便给他升了职,是为了让自己行事便利? “不会吧?” “这么流啤吗?” 想到明黛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暗中操作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师中泰有些吃惊,接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不然这完全没办法解释吴苗停职,周康仁升官的事情。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喜欢自己?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能?” 师中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恋,想法很可笑,“我都这么渣了,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肯定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 拍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撇除自恋的想法重新思索明黛如此做的含义,最终师中泰想到了一个不容他质疑的答案,因为他是她未来的驸马,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是行刺事件。 “唏,没想到我竟然没头没脑的成了小白脸,还真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师中泰对自己目前的位置感觉有些尴尬,但那仅仅是一秒钟的不适,“呵呵,不过这种被人包养的感觉还挺好的,至少我可以横着走,哈哈哈...” “你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什么呢,还笑的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 听到声音,师中泰笑声没停,只是笑的有些乏力,“哎呀,康仁,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升官是不是公主搞的鬼?” 周康仁闻言心头一跳,凝固的表情缓缓再次舒展开,笑问道,“你这是听谁的,这事我都不知道呢。” “怎么,难不成是公主亲口告诉你的?” 见他还不知道,师中泰笑道,“不是不是,她怎么可能会告诉我这件事,这也是我自己猜的,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想来觉得很好笑。” “好笑?” 周康仁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瞧了一眼四周,师中泰一脸忍俊不已的轻语道,“假如你升官真的是她的缘故的话,那这样以来不就是因为我吗,按照这个逻辑想下去的话那我不就成了小白脸,这算是她对我的恩尚了吗?” “什么小白脸恩尚的,你说话怎么又开始奇奇怪怪的,真是让人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康仁皱着眉头,一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接着挑眉撇了还在笑的师中泰一眼,“你不会是又在以为自己是潘安在世吧?” “呵呵” 不屑的笑了笑,周康仁大步离去。 “哎,你这是在说我自以为是吗?难道我的帅会比不上那早已成为历史的潘安不成?”横眉瞪了周康仁背影一眼,脚步随之跟了上去。 “是,你师中泰长得很帅,风流潇洒无人能及,让天下美女垂涎三尺,恨不得一一都拜倒在你的裙摆之下,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本来就是好不好?” “是,本来就是。”周康仁看都不看他一眼,自恋时候的师中泰不能多看一眼,若不然周康仁会忍不住给他一个枣核桃让他清醒清醒。 “不过,就算你是貌比潘安,但明黛公主也不是那种只看相貌的人,所以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想想其他办法讨好公主吧。” “哎哎哎...,说什么呢你?”师中泰突然拉着周康仁的衣袖,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就变成我讨好她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吗?” 不等师中泰回答,周康仁便继续道,“方才某人好像还在身为公主的驸马在暗暗高兴呢,如果你要是不讨得公主的欢心,难保公主不会移情别恋呢,毕竟你现在还只是口头上的驸马,并不是真的。” “嘶...”这话听得师中泰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道,“你嘴巴怎么这么毒,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不是毒不毒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如此,以前我也曾告诉过你,现在身在大理寺,这种感觉我只是更有体会罢了。” 气氛没来由变得有些低沉,师中泰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却也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苦,各业有各业的恨。 “好了,看在你今天升官的份上,我请你吃顿大餐怎么样?” “大餐?” “对,好酒好菜的那种,就是类似于来香楼、水月楼啊这种的,怎么样,我很仗义吧?”一边儿说着师中泰还一边儿自得的挑挑眉头,一副快夸我表扬我的嘚瑟模样。 周康仁失笑道,“我还以为是食味阁呢,看来又是我多想了。” “哎哟我去,还食味阁?你这小子以前的良善果然都是装的!” 章节目录 第49章 案情浮出水面 食味阁是没什么希望了,水月楼和来香楼也意外的没有缘分成为庆贺周康仁升官的地界,因为周康仁升官的缘故,周家人自然是欢喜至极,而当家的周老爷自然是一口拍桌决定,要大摆筵席恭贺此事。 宴请的对象自然不会是朝廷命官之流,更多是在周家营生的伙计,以及周边的亲朋。所以,师中泰惊喜的省了一顿饭钱,而且还可以白吃白喝一顿,这不能不算做是一次意外。在知道周家的请帖可能已经送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师中泰真是感觉自己消息的不及时性真是延迟差度太大了,但是这是硬性问题,暂时是没办法克服的。 私事说罢,接着便是正经事,现在监丞换了周康仁,何久翁的事情就很好办了。这仅仅是师中泰自己认为如此。 “你可知吴苗方才来是为何事?” “不会就是为了我说的这件事吧?有这么巧?” 周康仁轻轻点了点头,“就是很巧。” “你觉得很意外是吗?” 看着周康仁的表情,师中泰不由想的更多,神情也渐渐严肃,“你的意思这不是意外,而是何久翁这件事本就对他来说很重要。” “何久翁的死现在已经证明不是件意外,而是他杀,想必你也是知道了这个才会来大理寺的吧?” “这是昨天新写的尸格,你可以先看看。” 接过周康仁递过来的尸格,师中泰没有说话,先认真看了一遍,见尸格上说何久翁是死于内伤,而且是伤在肋下,心道那天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是大理寺开堂审问捉拿罪犯,还是移交给京兆府处理?” “何久翁是在大理寺大牢内死的,这件事肯定是我们大理寺来处理,交给京兆府算是哪门子情况。” 收到周康仁的不屑的一瞪,师中泰忍不住笑问道,“呵,你这是准备自家的事自己解决了。你就不怕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我要是嫌麻烦,那我当初就不该进京赶考。” 一想也是,当官差不多就是给皇上打工,若是没有麻烦事皇上也就不需要这些人了。 “好吧,那现在我能帮到你什么?”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吴苗很在乎何久翁一事,我猜测他可能会跟何久翁的死有所关联。”周康仁顿了顿声,瞧了一眼书房外间,“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而吴苗似乎又很着急,甚至于当面亲自跟我说这件事,所以我怀疑他最近会有什么动作?” “动作?” 皱眉凝思,师中泰脱口而出,道,“你是说他会杀人灭口?” 周康仁点了点头,道,“只有这一个可能。” “不对吧?” 师中泰挠了挠自己的鬓角,“吴苗他既然身为大理寺监丞,怎么可能会动手杀掉何久翁,何久翁跟他无冤无仇的,这根本就不合乎情理吗?” “你忘了?” “什么?” 见他依旧没想起来,周康仁逐词逐句道,“何久翁可是因为盗窃驽坊的器械变卖才被关进大理寺的。” “我知道啊,你之前有跟我说过,也跟我讲过军器监的...” 话还未出口,师中泰便明白了周康仁的意思,大惊失色道,“你是说吴苗是被他授了意,所以才会将何久翁杀死的。”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看师中泰如此惊讶,周康仁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许是我乱猜也不定呢,你先别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 师中泰拍桌站起,表情严肃认真,“你的猜测不无道理。吴苗本就与何久翁没什么关系,所以他完全没有理由去杀害何久翁,而他就很有可能。” “之前你也跟我说过他来大理寺见何久翁的事情,我当时只以为他是为了了解案情的经过,想要还何久翁一个清白,依照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就是军器监的那颗蛀虫!” “也就是杀害何久翁的真正凶手!” “中泰,你想太多了,现在我们仅仅是在推测,完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就是他做的,你这样无端由的给别人下罪是不合法的。” 看师中泰有些激动,周康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松点,这件事或许没有你猜测的那么复杂,也许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杀人事件罢了。” “不会的康仁。” 师中泰说话的声音平和沉静,和往日那般的严肃认真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陌生感,“在与虎啸比试之前,皇上便有意让我调查军器监亏空一事,我本来在比试之后是准备彻查此事的,谁知道无端由的被派了何久翁的这件案子,若不是我恰巧碰到何久翁的女儿,又从你那里了解了一点案情经过,或许吴苗当初的那份确认书上就会有我的名字和印鉴,之后这件事就会尘封大海,了无踪迹。” “而等我再回去调查亏空的时候,就算有所结果,他也大可以把一切事情全都推到已经死了的何久翁身上,这样一来那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徒劳。” “所以康仁,我能确定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事件。” 师中泰讲的很清楚,也很细致,细致到让周康仁感觉浑身毛孔炸裂,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只为了摆脱自己的嫌弃,这还只是四品以下的官场。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东丰” “东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吗?” 在师中泰无语的眼神中,周康仁尴尬笑了笑,“呵呵,不好笑是吗?” “我知道,你说的不就是吴苗的管家东丰,疯八嘛,我知道的。”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师中泰也真是服了他了,“对,就是他。” “东丰是吴苗的管家,如果那个人和吴苗有来往的话,东丰绝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东丰,随便寻个借口将他捉起来,剩下的就是怎么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是个好办法。” 周康仁点了点头,转口却道,“可是你没发现吗,吴苗身边的人最近已经换了。” “我有注意到。” “那你说东丰有没有可能现在已经死了?” 呼... 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这种猜测师中泰有想过,但是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从吴家着手,而东丰身为吴苗的走狗,自然是最关键的人物。 “上天保佑吧。” 章节目录 第50章 疯八 京郊某宅院。 “丰爷,你就吃口吧,你要是总是这么不吃,过不了几天,不等老爷发话你也得被自己饿死啊。” “不吃不吃,老子说什么都不吃,拿走!” “丰爷” “我让你拿走,你耳朵聋了!” “好好好,我拿走我拿走。” 看东丰凶的跟条恶狗似得,看守的后生也不敢再啰嗦几句,只是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端着饭离开嘴里一边儿念叨着,“我这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个活计,还真是折磨人。” “娘的,老子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几年,大事小事哪件不是老子帮你干的,现在一看风头不对,转脸就把老子关起来,哼,还说什么是为了老子好,依我看,你丫的就是想杀我灭口!” “还吃饭?” “我信你个龟孙王八蛋!” 看着奇顿离开,东丰嘴里低声骂了几句,说起来自己都有一天都没进食了,腹中饥肠辘辘早就饿的有些头晕眼花,可是东丰却不敢吃奇顿端来的饭菜,他觉得那里面肯定下的有毒。 “到头来,老子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还真是应了老人说的那句老话。” “哦?” “应了哪句话啊,我倒是很想听听。” 听到这个声音,东丰身子一僵,脸上渐渐愤怒,斗大的拳头攥的紧紧地。 “哐!” “吴苗,你狗日的不得好死!” “老子劝你还是趁早放了我,若不然等老子逃出去的那一天就是你老不死的死期。” 听到东丰如此威胁自己,吴苗不怒反笑,新管家胡德搬来一把官帽椅便退了出去,吴苗盘腿坐了下来,看着形若痴狂的东丰,慢条斯理地说道,“东丰,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被关着,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你不怕死我当然知道,若不然我干嘛让你做我的管家,是吧?” 吴苗说话的语气骤然一变,冷语道,“可是,是你小子欺瞒我在先,那你就别怪老爷我心狠手辣。” “你狗日的说谎!” “你分明就是因为害怕师中泰的事情牵连到你,所以你才将老子抓了起来,现在还有脸在这说什么我欺瞒你!就你那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德性,老子信你个鬼!” “呵呵” 冷冷笑了笑,吴苗挑眉怒声道,“若不是你小子背着我找刺客去刺杀何久翁的女儿何汝莲,现在我会沦落到被停职的下场吗?” “竟然还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指着鼻梁训!这些全都是你的错!”想到在大理寺被周康仁怒斥的情况,吴苗就恨得牙根痒痒,“我能现在还不杀了你,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有脸在这满嘴喷粪!” “疯八,你小子可忑不厚道了!” 疯八? 听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东丰眼眶有些酸酸的,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好半晌才控制住想要落下来的眼泪。 “怎么?还准备在这哭啊?” “吴苗,疯八这个称号,谁都可以喊,唯独只有你一人不可以,你不配!”东丰看着吴苗的眼睛,心情沉重道,“疯八是怎么来的,你比我更清楚,不说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那我也算得上为你出生入死过,可如今呢?” “如今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就不怕凉了其他人的心?” “哈哈哈...” 吴苗忍不住抚掌叫好,“哎呀,东丰啊东丰,你还真是可爱至极啊,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出钱,你办事,难道错了吗?我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事儿你的确帮我做了不少,可我吴苗自问从来没亏待过你,好吃好喝的供你,银子给你,你要女人随你挑,甚至你的那个兄弟我也帮你安置的好好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看着东丰的眼睛,吴苗苦口婆心讲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东丰,做人呐,要学会知足懂吗?这句话我教过你很多遍,可是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以前我那是看在你办事牢靠的份上也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可是,你万万不该瞒着我做了那件事。” “你只是个奴才,奴才懂吗?老老实实办差事才是你的正经事,其他的,老爷我给你的你才能要,没给你的你最好想都不要想,这个道理很简单,可是你却一直都不懂。” “呵,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东丰,你谁也别怪,若是真要怪的话那就怪你自己没守好本分。” 话说完,吴苗撩起长袍起身,准备离开前又道,“老爷我若是想让你死,会提前告诉你一声,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的去阎王殿,饭菜里没毒,死前别委屈了自己。” “哦对了,你那兄弟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照顾的如何还得看你怎么配合老爷我走完最后一程。” 说罢人便离开了,只留下淌着两行泪的东丰,握着闸门的手筋骨发白,牙齿被咬的吱吱作响,心里恨意犹如滚滚长江水,到了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胸中积闷太深,满腹心塞化为一声怒吼,“啊...” 走至外面的吴苗也听到了,脸不惊心不跳,嘴角淡淡笑了笑,阔步离去,待在外面等候的胡德又看了一眼院内,紧着步子跟了上去。 “老爷慢走” 吴苗停下脚步,看着奇顿命令道,“从今天起,一天只给他一顿饭,不吃就给我想办法塞进去,一个死人对我可没什么用。” “喏,小人明白了。” “人给我看好了,到时候老爷就把四春赏给你。” 奇顿闻言大喜,直接跪在了地上,一面磕头一面大声谢道,“谢老爷成全之恩,老爷放心,小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也会看好人。” “那就好” 四方街食味阁。 “客观,您的菜齐了。” “当啷” “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下去吧。” “谢爷赏,爷您放心,小人保准不让一个人进来。” “去吧” “那小人退下了,几位爷有事只管大声吩咐。” 拿了桌上的银锞子,小二喜滋滋地退出了房间。吴志跟随起身,目送小二走的远了,回头示意众人,这才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我听说京兆府有关那位写字先生的案子已经找到凶手了,也判了秋后问斩,那这件事到此是不是就算了结了?” 章节目录 第51章 看似团结 代写的奏折呈上去少说也有个七八日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吴志心觉不安便邀了苏明,冬兵前来商讨此事。 问话的是吴志,说完便看着苏明,等待他的回答,冬兵亦是如此。 “嗞...” 喝了一口酒,胃里热热的,嘴里也有点辛辣的味道,苏明这才抬起看向二人,沉呼一口气,道,“吴志,若是被将军知道我们三个违背了他的命令,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那件事一直没有消息,朝堂上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这不是为咱们担心吗?” 又为苏明斟满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冬兵,吴志继续道,“冬兵咱们三个可都是当初一起投靠将军的,感情好的没话说,要不然我也不会只找你们俩了。” “虽然蒋毅和越了也是咱们的兄弟,可是我心里总觉得还是跟你们两个亲一些,他们,我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冬兵也随声附和道,“吴志你看你这话说的,苏明都来了好不好,他要是不拿你当兄弟,他今天就不会来食味阁见你。” “你说是吧苏明?” “呵” 苏明淡淡笑了笑,这两个人的小把戏自己都看见了还演的这么起劲,不过他们话倒是说的没错,五个人里面也唯有他们三个是感情最要好的。 蒋毅是赵德亮的心腹,自然是忠心将军的,这点不用质疑。越了看起来是赵德亮的人,可是苏明总感觉这小子有所隐藏,他从未看明白过越了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看起来团结和谐的几人实则上隐隐约约有三股小势力。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了,我要是不打算来,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来的。” 这话算是给了吴志一个定心针,脸上乐的合不拢嘴,喜道,“我兄弟果然就是我兄弟。” 白了他一眼,苏明收起了脸上的玩笑,目露沉思状,转着酒杯来回三圈,这才开口道,“我总感觉这件事还没完。” 冬兵急声道,“可是京兆府那边不是已经结案了吗,这点我已经跟京兆府的人确认过了,说凶手是个男的,是因为钱财才把写字先生杀死的。” “结案还可以翻案,你是不是傻?” 被训斥的冬兵微微皱了皱眉,闷声喝酒不再言语。 “那宫里那边苏明你认为会是什么情况?” 见苏明低着头不说话,吴志继续道,“我有试过问宫里的公公,不过他们都说皇上那边没什么情况,除了明黛公主的婚事之外,其他的也没听他们多说。” “宫里咱们是没有人的,消息自然是传不到咱们这里,而且李公公也已经从天牢出去了,听说是师中泰在皇上面前求得恩典。” 转动的被子“咔”的应声而停,苏明继续道,“我推测皇上或许是因为公主的缘故所以才会饶了他。” “那这事到底?” “不清楚,信息掌握的太少,一时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结了还是没完。” 苏明话一出,吴志神情比之前更显纠结,本来就有些混乱,现在问完之后更觉得混乱不清,完全没有一点用处。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在这胡思乱想有什么用,要真是想知道那就去打听去问啊,坐在这里一门心思的瞎想跟个傻子似得。” 听他们两个说了这么久,冬兵听来听去完全没听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自己差点还被绕了进去,终于没忍住吐槽了一句话。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你说说,我们应该从拿查起,难不成还要进宫直接问皇上,师中泰的奏折收到了没有?还是直接去问师中泰,皇上有没有关于奏折的事情找过他?” “你这人真是的,五大三粗,也就能不要命的打个仗了。” 听吴志说自己没学问,就知道带兵打仗,冬兵忍不住回道,“我就会带兵打仗怎么啦?能打赢不就好了吗,就你小子屎多尿多。” “再说了,京兆府既然已经破了案那这件事就算是了了,至于皇上那里追不追究,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奏折是师中泰写的,又不是我们写的,你怕个什么鸟?” “谁说我怕了?” “你没怕,你能耐别找我和苏明来商量啊。” “谁找你了,我也没让你来啊,是你小子说好久不喝水月白心里惦记得很,我才请你来的,你若是不愿意现在大可以走啊!谁也没拦着你!” “啪!” 冬兵拍桌起身,指着吴志叫嚣道,“吴志你娘的什么意思,你这是拐着弯骂老子没出息是吧?” “你他娘的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老子我啥也没说。” “你小子,看我...” “好了!” “你们两个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苏明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低声怒斥道,“今日见面的事情若是被将军知道,咱们三个谁都跑不了!” “刚才还在说什么兄弟情深其利断金,转过头你们就开始互怼,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不该来!” 见苏明气的脸色铁青,吴志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忙出言安慰道,“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苏明你别生气嘛,我就是觉得事情乱成麻,心里有点烦,忍不住就...” “是我不对,刚才都是我的气话,冬兵你别忘心里去。” “我没事” 吴志是认错了,可冬兵一脸不忿的却觉得自己没错,若不是看在苏明的份上他都不想跟吴志说话。 “都是兄弟,现在也都是同一条船上的,是生是死都是一起的,这个时候你俩都互相让着点,别总为了一些小事争个没完没了。” “是,我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了,我保证。” 看到苏明脸上气消了一些,吴志谄媚笑道,“其实方才冬兵的话说的没错,京兆府案子已经判了,皇上既然也没追究,那这件事也就算了了。” “若是再不放心的话,最多不过是将人犯快速处决掉,这样就算到时候有人想翻案也来不及了。” 隐隐察觉到吴志的意思,苏明认真思虑后,郑重其事的看着他道,“我认为这件事我们最好谁都不要插手,还是按照将军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做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管都不要管。” 章节目录 第52章 互相威胁 食味阁外。 “怎么样,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就这,让我怎么放心。” 目送苏明的身影逐渐远去,冬兵一副戏谑的口吻问着吴志,吴志却依旧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来心思重的人多烦忧不是假的。 “好了,苏明都说别管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安慰了一句,冬兵拍了拍吴志的肩头,淫笑问道,“去不去,今晚我请客?” “前天晚上不是才去过吗,你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男人嘛,这很正常,你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冬兵想想心里有些痒痒的,“怎么?难道你都不想你家香香姑娘?我就不信你不怕她钻进其他男人的怀里。” 听他竟然还激自己,看来是真的想去怜香院,吴志没好气道,“你要是真喜欢那阮阮,你直接把她赎回去不就行了吗,与其这样天天的来回跑,还不如直接领回家省事。” “这个你就不懂了。” 揽着吴志的肩膀一边儿走,冬兵一边儿淫笑着说,“娶回家总感觉不如去妓院,那种心情不一样,你懂吗?” “我还真不懂,也不想懂。”看他脸上笑容满面,猥琐到不能形容,吴志不明白道,“真是搞不明白那个阮阮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她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快走吧,我都有点按耐不住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阮阮,冬兵的心就躁动不安,恨不得自己也能长出一双翅膀立马飞到怜香院。 同一时间,食味阁二楼雅阁的一场拉锯战就此拉开帷幕。 拉锯战的双方代表分别是婆罗国虎啸太子,以及中朝当朝太保李正基,让二人纠缠不休的主题就是李正基的儿子李定康。不过看场上目前的情况,李正基正处于下风,局势很不明朗。 “虎啸太子,你别以为你拿我儿子要挟我,我就会听从你的指示办事?” 李正基老脸气的通红,“你要明白你这是在中朝,不是在你们婆罗!” “想在这里为所欲为,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副狼子野心的好。” “呵” 冷笑一声,虎啸全然不把李正基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贵公子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我不清楚李大人为何一直藏而不宣,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贵公子很喜欢十香园的那位叫水牡丹的姑娘,而这位姑娘我正巧也喜欢的很,所以忍不住便赎了出来,烦恼的是贵公子竟然也喜欢,这还真是让我头疼不已。” “不过想想他是李大人的爱子,这也就算了,我便将美人送给贵公子也无妨,只是竟然没想到李大人会如此生气,这就让我为难了。” “李大人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呼呼...” 李正基气的呼吸都不稳定了,可是却又拿虎啸没办法,他当初只顾着威胁虎啸,没成想竟然被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更可气的是那不孝子竟然又背着自己去找了那个贱妇,真是气煞李正基也。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妓女,虎啸太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便是了,不需要跟我商讨这么多的,再说我也不想知道。” “哦,是吗?” 轻嘬了一口水月白,虎啸好笑问道,“那不知为何李大人收到我的书信,还会来这里见我呢?这点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李正基不卑不亢道,“太子贵为婆罗国太子,身为中朝的臣子自当以礼相待,虽不知太子找我有何要事,但是出于两国礼节,我才会如约而至。” “这样啊,那还真是让李大人费心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李大人离开吧,反正我已经决定将美人赠与才子,等到二人佳偶天成,腹中珠胎暗结的时候,或许李大人到时就会感谢我的慷慨之恩。”虎啸脸上保持着谦和的笑容,缓缓道,“那我就在此提前恭祝李大人喜获金孙。” “李大人,远走不送。” “咚!” 闻听要让那青楼女子生下李家的骨肉,李正基终于忍不住再次青筋暴起,拳头扣在桌面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的虎啸,良久才道,“就算你有能耐,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让他不在喜欢那个妓女?” 鱼上钩了。 “汩汩汩” “李大人不要着急,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为李正基斟满酒,见他依旧站着,虎啸轻声道,“李大人可曾听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要听你的办法。” 见他还是不懂,虎啸轻轻笑了笑,白话解释道,“说白了贵公子对水牡丹其实不过是一时喜欢而已,只是因为李大人一再阻拦,贵公子习惯性的反抗,所以他们之前的感情自然而然便加深了许多,所以堵不如通。” “继续讲。” 看李正基再次坐了下来,虎啸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心道这老家伙是真不懂感情,不过也就是他不懂虎啸才有了机会。 “如果说李大人从一开始便同意了贵公子的请求,那么李大人完全可以让贵公子纳水牡丹为妾侍,这人呐,一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刚开始还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态度,等他过个半个月一个月的,他就不再想了。” “李大人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正基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虎啸的眼神有些奇怪,“虎啸太子如此懂得男女之爱,为何却没办法赢的明黛公主的心?” “是虎啸太子你本就没这个心思呢,还是你来中朝的目的真的单纯的如你所说,就是来结盟求兵?” “李大人还真是好心情,不为自己儿子操心,反倒是为我这个外人担心起婚事来了。”李正基突然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倒是让虎啸有些意外,不过回话之间他便已经想好了措词。 “来中朝之前,贵国皇帝陛下已经给公主赐了婚,我当初也有努力争取的,这点李大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虎啸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是真心喜欢明黛,只是二人缘分未到。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把翡翠玉明珠送给明黛公主,当初我们可不是这样约定的。” 章节目录 第53章 知恩图报 六微:一曰权借在下,二曰利异外借,三曰托於似类,四曰利害有反,五曰参疑内争,六曰敌国废置。此六者,主之所察也。六微即是君主必须明察的地方,也是可被他人所利用的弱点。 虎啸身为婆罗国下一任的储君,这些计谋自然是信手拈来之笔,所以他在来中朝之前便事先对中朝施行了庙功的政策,李正基便是如此被他使用废置之策推上了当朝太保的高位,只是却没想到临了李正基却反口咬了他一嘴。 翡翠玉明珠带进中朝原本就不是为了作为求娶明黛公主的聘礼,而是与李正基交换的条件罢了,可是在李正基知道翡翠玉明珠被虎啸赠给了明黛之后,他的态度便一改所前,甚至还在背地里搅扰虎啸的计划。 “李大人,翡翠玉明珠的价值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像这种绝世珍宝之物若是被中朝皇上知道它在你的手中,心中未免对你不会起了猜疑。” “如今,我把翡翠玉明珠赠与明黛公主,一则是为了顾全大局,二则也是为了你的仕途着想,三则嘛,我也能由此表明自己对明黛公主的心迹,一举三得之计,李大人应该高兴才对嘛。” “啪!” 李正基当即大怒,怒视虎啸低吼道,“你拿着本应该给我的东西去献给公主,你还有脸说什么一举三得,我看你就是没有一点诚意才对。” “诚意我有没有,难道李大人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 虎啸完全不理会他的愤怒,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道,“你能坐到现在中朝太保的位置,你敢说我们婆罗没有出力吗?” 闻言李正基脸色大变,随即颜色逐渐阴沉不定。 “你是很有能力不错,但是李大人你别忘了,既然我们能助你坐上三师之位,亦能帮助其他人坐上这个位置。” “所以,我还是要多劝李大人一句,做人呐,要学会知恩图报,懂吗?” 良久雅阁里默默无言。 “贵公子的事情李大人放心,我会帮着李大人解决掉那个红颜祸水。” “至于结盟的事情,还请李大人好好想想,到底在后天的时候的要怎么办。你有时间在这里闲扯淡,我可没时间陪你一直耍乐子!” 看着李正基不说话,虎啸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了李正基不容人反驳的话。 “我要翡翠玉明珠!” 这老家伙,还真是怎么都不死心。 心道一句,虎啸淡淡回了一句,“我尽力吧。” “明日晚上之前,如果我还没看到翡翠玉明珠的话,那贵国与中朝结盟之事就此作罢。至于虎啸太子想准备处置那个女人,以及怎么在皇上面前说我的不是,都随你。” “老夫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告辞!” 话说完,李正基先虎啸一步走出雅阁,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去,只留下雅阁门中微微轻笑的裴朵虎啸。 “看来,还是父汗你赢了。” 中林街七德书屋。 “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小店准备打烊了,公子若是想要看书,还请明日巳时起早再来。” “对不住了。” 一边儿赔礼道歉,书屋的小厮一边儿伸手示意师中泰离开。这让师中泰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在这还能碰到准点下班的踩点专家。 “小哥误会了,我不是来看书的,我是来买书的。” “买书看书都是一回事,还请公子明日再来吧,小店真的要准备关门了。” 好在小厮脸上一直都带着笑,若不然还真是要被这家伙给气死了。 “买书也不行吗小哥?” “买书当然行,不过公子非得今天买吗?明天再来不行吗?” 听小厮语气有所松动,师中泰心道有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其实也不瞒小哥,前些时日我惹了先生生气,这几日都不敢去见他,所以便想着来书店买几本书,然后再上门负荆请罪。” “这都好几日了,若是今日我再不去的话,怕是先生是真的不认我这个学生了,还请小哥帮帮忙,成吗?” 看师中泰一副书生打扮,言辞也很恳切,想来说的也不是假话,小厮这才请师中泰走了进去,“那公子你便进来了,不过得快点,我还得赶紧回家呢。” “嗯嗯,真是多谢小哥了。” 走进书店,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构造,柜台旁边有一道门,应该是通向内院的,另外还有一道门是在书架的一侧,放眼看去能看到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书房。 随意翻着书,师中泰一面问道,“小哥,怎么店里就你一个人呐,你家掌柜的呢?” “还掌柜的?” 小厮叹了一口气,手臂压在柜台上,倾着身子道,“最近京城出了几个命案,公子可曾听说过?” “倒也听说了,说是有一对江洋大盗,还有一个好像是个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就是本店的掌柜。” “什么?”师中泰大惊失色,做出一副惊讶状怀疑问道,“真的假的,小哥你跟我开玩笑呢吗?” “这玩笑我可不敢随便开。” 小哥瞅了一眼街上,见没人注意店内,这才轻声回道,“今儿个是掌柜的头七,怕是掌柜的鬼魂是要回来的,所以我才要提早打烊回家的。” “这真是...” 师中泰有些感叹不已,皱眉好奇问道,“那小哥你可知道掌柜是什么人杀害的吗?我可听说他是被先杀死后放火的,死的真是太惨了。” “那可不,我听说人都被烧成黑煤炭了,浑身都散发着焦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熟了的味道。” 小厮表情很是夸张,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话匣子算是被打开了。 “之前衙门的官爷过来问,我脑子都懵圈了,谁知道掌柜的是跟谁结了怨,后来啊。”小厮挥了挥手,示意师中泰过来,师中泰放下手中的书便走了过去,就听那小厮继续道,“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估计掌柜的死,是跟前些日子的几个人有关系。” “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脸有些生,听口音像是京城人士,穿着绫罗绸缎,说话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非富即贵之人。” 师中泰心中起疑,问道,“那你为什么觉得会是他们?” “他们一进门,张嘴就问,店里有没有会模仿笔迹的人,能问这个的还能是要做什么好事不成。” 章节目录 第54章 请罪 从七德书屋出来,师中泰便直接带着新买的“礼物”朝着仕林街走。距离与虎啸比试的时间已不知不觉过了一旬,估摸着张承礼纵然再怎么生气,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消气了,所以师中泰便趁着办案的功夫准备来探望一下自己的先生。 说实在,师中泰还真的有点怕张承礼,先生这个词倒也罢了,可老师这个词对他意义便有些不一样了。不管他在外人面前如何的得意自傲,可在老师面前他都会乖乖收起尾巴,老老实实的扮演一个好学生的角色,或许这就是多年教育的结果。 “扣扣扣” 鼓起勇气敲了门,师中泰便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前等候。过了有一分钟没听见院中有什么动静,师中泰想着难道是先生已经睡下了,可是现在不是才酉时吗,按理来说不该啊。 “扣扣扣” “老头子,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啊?” “这个老头,钻进书房就没了动静,问句话都懒得回答一句。” 本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儿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张夫人这才明白自己不是幻想,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来了” 出了房门,先应了一声门,张夫人这才走了过来。 “谁呀?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师母,是我,我是中泰。” “哦,是中泰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说着,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只见张夫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学生见过师母,师母近日可曾安好?” “好好好,我好得很呢,来,先进来再说。” 进了院子,张夫人便亲热的拉着师中泰的手,嘘寒问暖的关心着一些琐碎的小事,还一直叮嘱着师中泰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的。 “嗯,师母说的我都知道了,师母对我真好。” “好什么好,对你好也没见你常来。”张夫人一副嗔怪的模样,还不等师中泰解释什么,便继续道,“以后可得常来知道吗,师母新学了几个小菜,正好让你尝尝味道。” “嗯,以后我一定常来。” 说罢,眼神不安生的瞧了瞧亮着的书房,看着张夫人轻声问道,“师母,先生今天心情怎么样?” 张夫人瞧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想那几日张承礼闷头生气的情形,顿时恍然大悟,“我就知道,一准是他训你了你才不来的,这个老头子,有时间我真的好好说道说道他了。” “不是不是,师母你误会了,是我的错。” 一听张夫人误会了,还准备要为了自己指责张承礼,师中泰立马慌了,忙拉着张夫人解释道,“是我之前不小心做了错事惹怒了先生,又害怕先生训斥我,所以才会一直不敢见先生的,不是先生的错,师母你可别怪先生,要不然我就惨了。” “他敢?” 张夫人虎气一震,说话很是斩钉截铁,“他要是敢动你一下,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擦,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虽知道张夫人是好意,可是师中泰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哭声道,“师母,你别介啊,你要是这样,那我可就再也不敢来看您了。” “哈哈哈...” “哎呀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说那个老头的。” 轻拍着师中泰的手背示意他安心,张夫人接着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叫那个老头子。” “多谢师母,劳烦师母了。” “等着啊。” 看着张夫人走近书房,敲了敲房门,嘴里轻声说了一句,书房内过了一会儿那道人影才开始移动,渐渐靠近房门,“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张承礼站在门口,对着张夫人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师中泰,背着身子走了进去。 “好了,我跟老头子说过了,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去吧。” “嗯,谢谢师母。” 尽管张夫人那般说,可是师中泰心里依旧是七上八下的,他不认为张夫人方才之言会对他有什么帮助,他只希望张承礼不要太生气。 随着师中泰的身影进入书房,院中西南角的房间掀起的一角纬帘缓缓落了下去。 “见过先生” “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从张承礼的脸上看不出他此时是喜是忧,师中泰只得按照原计划行事。 “学生是来跟先生请罪的。” “请罪?” 张承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你若是有罪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去大理寺或者京兆府,亦或是刑部,来我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咕... 师中泰感觉这老头还在生气,而且气根本就没有消一点的意思,这就有些难办了。师中泰不由得举止越发恭敬,“先生教诲的是,学生目无尊长,不敬师长,还可能会祸连先生名声受辱,的确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学生自知有罪在身,却还迟迟不来跟先生赔礼请罪,是学生愚昧,还请先生责罚学生,学生愿意受过。” “你是否以自己为驸马以势欺人?” “学生不敢” “那你是觉得自己能取得探花之位,便已是满腹经纶?” “学生不敢” “既然二者都不是,那你一定是见虎啸太子不如自己,所以才起了轻视之意?” “先生言重了,学生万万不敢。” 三问师中泰都说不敢,张承礼随即大怒,呵斥问道,“既然不敢,为何那日你在西华城门上会做出那般不耻之事?” “学生是有隐情的,还请先生听学生解释。” “隐情?” 张承礼怵眉轻问,“我来问你,在你心中,到底是自己的事情重要,还是国家之事为上?” 闻听此言,师中泰只觉得方才准备脱口而出的解释瞬间没了要说的资格。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是他朗朗上口的名句,可是他从未思考过当家事与国事有了冲突之时,自己会偏向于自己,还是选择尽忠。或许他也不需要太多的思考,因为人的本性本就是自私的,所以人会下意识的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至于其他的,都要在自身权益得到满足之后才会去思考。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一举一动,唯义是取,义之所在,无往不利。小人见利,即忘其义,虽得小利,究竟吃亏。” 章节目录 第55章 没有国何来家 张承礼一语即出,师中泰只觉得羞愧难当,更为自己苦思冥想的借口感到羞耻,解释的话不敢再说,撩起下袍双膝跪在地上,诚心诚德叩拜,“学生知罪,还请先生责罚。” “今日,你能弃三纲五常十义而不顾,他日,为师我不敢想象你还能做出什么事。” “中泰,虽说你我是皇上亲赐的师生情分,但为师还请你顾忌一下为师最后的那一丁点儿尊严,为师在这里拜托了。” “先生!” 张承礼这话说的重了,很重很重,直接让师中泰的膝盖犹如灌了铅一般,沉的不敢尝试起身。抬头看到张承礼站在书桌前对自己拱手做拜,毫无预兆的眼泪便从师中泰眼中落下,滚烫的泪水滑过师中泰的脸颊,让他心里更觉难受。 这个谨守本分的老人,堂堂的中朝一品太傅,竟然会朝着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持礼以拜,师中泰觉得自己真的很差劲,差劲到根本就不配做人。 “先生,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人啊?” “求你了先生,学生知错了,学生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是为师求你,为师求你顾忌一下为师最后的尊严。” 师中泰的哭求毫无用处,张承礼依旧一副双手相持的姿势,嘴里不容拒绝的说着方才的话。 书房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二人僵持了有近一分钟时间,师中泰突然拱手拜道,“敢问先生,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是何意思?” 没头没尾的一句发问让张承礼有些发懵,回过神来却还是依旧回答了师中泰的问题,“养而不教,是父亲的过错,教而不严,是做老师的懒惰。” “曾子有云,‘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敢问先生,此问何解?” 隐隐觉察到师中泰的意思,张承礼抚须答道,“借用圣贤的一句话来回答你的问题。” “子曰:昔者天子有诤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诤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诤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诤友,则身不离于令名。父有诤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当年父亲临别之际,交待学生要光宗耀祖,使家族振兴,敢问先生,父亲此言可有哪里不对?” 光宗耀祖是每一个家族长辈的想法和要求,这个词汇基本上会伴随每个人一生,就连张承礼自身也是,所以他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先生既然也没觉得不对之处,学生学识浅薄,更是看不出父亲的要求有哪里需要争的地方,因此学生一直谨遵父亲的教诲,将光宗耀祖,家族振兴作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师中泰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是很强的,至少在这种关键时刻,脑子转的更是灵活。 “在这点上,父亲跟先生都做到了,教学生,严学生。”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仁义礼智信为五常。父子恩,夫妇从,凶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君则敬,臣则忠,此十义。按先生之言,学生违背了君臣之义,身为臣子不忠,对待君上不敬。” 引用经典,不自觉的师中泰说话底气十足,“如果因为对君上不敬,而违背了父亲的教诲,学生宁愿背负不忠不敬的罪名苟活于世,就算先生再怎么觉得学生无德学生也无话可说。” “百善孝为先,这是学生读书识字时学到的第一句话。” 一番长篇大论说完,师中泰只觉得心神疲惫,能想到的都已经说了,如果张承礼还是那副态度的话,那自己是真的再也无能为力了。 “你起来吧。” 许久,书房内才响起张承礼的声音,师中泰没有闻声起身,抬着头激动不已的看着书桌后的张承礼,情不自禁轻声喊道,“先生” “是我错了。” 张承礼从书桌后走出来,将师中泰搀扶起身,长叹道,“老夫自恃做人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屑那些小人之流。清廉为官多年,就算如今仍是一贫如洗也毫不在乎。” “可是今日,你的这一番话,才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对我当初的期望。” “光宗耀祖,家族振兴,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这不是一代人就能做到的事情,而是需要世世代代的子孙都努力,才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做到。” 这番话像是在感叹,也像是个惋惜,师中泰感觉张承礼曾经也一定为了这八个字而努力过,只是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放弃了。 “中泰,不管怎么说,作为你的先生,我还是要告诉你,在大义面前,这些小义有时候是需要给大义让道的。” “如果没有国,那又何来的家。” 虽说张承礼依旧是坚持自己的说法,但他也并没有说师中泰做的不对,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严厉,对于这个结果师中泰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张承礼的话对他并不是没有触动,反而他的感触很大,家国情怀这种东西是每一个青团者都有的,而且一点就燃,一燃就炸。 只是他在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那么多,毕竟当时已经稳赢的局面,至于最后一局,是输是赢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顺便给自己赢点家当,这样也能让自己生活好过一些。 这些话师中泰自然不敢跟张承礼明说,要不然可不是方才那般凝重的氛围,而是直接把自己捅到皇上那里,告自己一个欺君之罪,妥妥的大义灭亲的态度自不用说。 “先生教诲,学生谨记于心。” “只是学生以为,如果能够在忠君爱国的基础上也能完成自己的心愿,难道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看到张承礼渐渐露出失望之色,师中泰忙不迭补充说道,“还请先生放心,不管学生做什么,绝不会做出不利于中朝的事情,绝不会,学生愿意以性命保证。” 章节目录 第56章 问心无愧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师中泰还是这种想法,张承礼只觉得心累,若是按照以前,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的大道理,根本不会有人听不进去,更何况还以己身相请求。 所以张承礼显得有些失望,也很挫败,语气也不再那么严厉,满不在乎回道,“随你吧,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又不能一定盯着你,全看你自己。” “先生” 看到张承礼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师中泰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每个人忠君爱国的方式都不一样,先生的方式是无私,全身心的奉献给朝廷和百姓,这点学生自然很佩服,也很钦佩先生的为人,更视先生为自己的榜样。” “可是先生,放眼天下,能有先生这种大义情怀的人又有几个,学生自问,自己至少做不到像先生这般。因此学生愿意通过其他的方式去爱护百姓,忠于皇上。” “民分四种,士农工商。士子,自当勤勤恳恳办事,上不负皇恩浩荡,下无愧于黎民百姓。农者,春夏秋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五谷杂粮,缴纳说赋。工者,房屋建筑,高楼迭起,货物搬运,上接下卸。商者,置物纳粮,物价均衡,公平买卖。学生以为,只要他们做到了这些,他们就是忠君爱国的好臣民。” “因此,学生对于皇上,扪心自问,学生做到了尽忠。”说到这里,师中泰忍不住为自己点赞,他问心无愧。 “以上之言,若是学生有哪里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多多担待,今日无故来此搅扰了先生安宁,另请先生饶恕。” “学生告退” 从张府出来,师中泰直觉心里轻松了许多,虽然自己有些玩世不恭,但是自己的大义方向还是对的,至少他现在可以拍着胸口告诉别人自己是忠君爱国的。 水月楼。 “知道什么个情况不?” “别问我,我自己还是满头雾水的,谁知道李大才子怎么会无缘无故请你我二人吃饭。” “难不成是为了庆贺你升官之喜?” 突然接到李明庆的书函邀请,师中泰还真有点意外,自己跟他一直都是关系淡淡的,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事相求,只不过却没想到被宴请的人竟然还不止自己一个,这师中泰就真的看不懂了。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马上就到了,到时候就算我们不问,他难道自己会忍住不说吗?”见师中泰愁眉紧锁,周康仁相比于他神情自在且轻松。 “呵呵,我看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升了官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还真是没想到啊。” “你说呢?” 周康仁调得意的挑了挑眉,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师中泰笑笑不语,这种心情他懂,只是他的关注点不在升官上,如果是给他放假几天,或许他心情也会如周康仁一般。 “二人爷里面请” 二人刚踏进房门,小二便笑滋滋的凑了上来。 “我们有约,在二楼。” “哦,您二位就是李大人等的客人啊?” 师中泰好笑的看了周康仁一眼,就见周康仁用眼神示意他上面有人,别乱来。 “对,我们就是。” “二位爷这边请” 听到二人就是李明庆李大人要请的客人,小二的态度不由得恭敬了许多,带着二人走到二楼雅间,人便下去了。 “扣扣扣” “请进” 听到房间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周康仁推门而入,就见李明庆正站在窗户边往街外看。 “明庆兄这是在找我和中泰吗?” “哟,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回头看二人都到了,李明庆脸上大喜,热切的上前请二人坐下,“我还想着你们会不来呢,没想到人就到了。” “明庆兄相请,我们两个怎么会不来。”接着周康仁便将桌上的酒壶往李明庆身前挪了挪,玩笑道,“话说错了,可要罚酒三杯。” “哈哈哈,好,三杯就三杯。只要你们来了,别说是三杯,就是三壶我也得喝。” 话罢,李明庆举杯下肚,执起酒壶就欲要斟满再饮,被师中泰拦了下来,“康仁跟你开玩笑呢,明庆兄不用放在心上。” “哈哈哈,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明庆兄竟然真的要喝。” 收到师中泰嗔怪的眼神,周康仁这才收起了笑脸,对李明庆道,“我逗你玩呢,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些虚的。” “喝个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其余两杯先存在我这,等以后我再问你要。” “行,就按康仁你说的办。” “来来来,吃菜吃菜。” 放下酒壶执起竹筷,李明庆招呼二人吃菜,嘴里还说道,“也不知道你们具体什么时候过来,我便让小二先上了几个菜,若是不够吃,一会儿再点,不用跟我客气。” 桌上四荤三素,一壶酒,这七个菜若是还不够三个人吃,那三人岂不是成了猪。 “够了够了,随便吃点就行了,早上才吃过多久,哪会这么会就饿了。”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今天我请客,大快朵颐的吃就好。”李明庆也不反驳,给右边的周康仁添上酒,笑问道,“听说康仁升了职,不知是真是假?” “皇上垂爱,现在是大理寺的监丞。” 闻言李明庆心头一跳,塞了一口菜堵住脱口而出的问题,恭喜道,“这可要恭喜康仁你了,监丞虽然官小,也算是个实差,等你再在大理寺干个几年,说不定就会被皇上调到大理寺卿,到时候你可就前途无量了。” “中泰也是一样,如今看来,我们这届士子里,倒是你们混的才是最好的,也是前途最有希望的。” “以后小弟可要指望二位兄台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和中泰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周康仁看了一眼也在笑的师中泰,笑着对李明庆道,“明庆兄你现在身为京兆府尹,管辖着京城的大小事务,要说前途无量的应该是你才对。” “还有就是铭举兄,他可是这一届的状元,现在还在中书省任中书侍郎,身后还有着杨文公,他才是咱们之中混的最好的。至于我跟中泰,我们也就这点运气了,其他的可不敢再奢望太多。” 师中泰也随声附和道,“对啊。明庆兄只要再京兆府尹位置上好好做几年,凭你的本事还怕进不来三省六部。” “哎,不是你们想的这样啊。” 章节目录 第57章 无所作为的恶果 叹了一口气,李明庆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看着二人道,“铭举兄本就是官宦子弟,咱们自然不能跟他比。” “可是我这个京兆府尹是真的不好当啊。” 师中泰将一口酒含在嘴里,在齿间细细感受酒水的香醇后才缓缓咽下,看着对面的周康仁,轻声问道,“难道明庆兄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若是不介意的话,明庆兄不妨将事情说出来,或许我和康仁能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 周康仁也关心说道,“是啊,明庆兄你若真的是有什么难事,大可以告诉我们,就算我们帮不了你什么,至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不是。” 点了点头,李明庆开口讲道,“你们也都知道,京兆府尹就是处理京城大小事务的,近来京城频频出现命案,这件事你们也应该都听说了吧?” “我有所耳闻,可是这跟明庆兄你遇到的难事又有什么关系吗?” 师中泰疑惑地看着他,“出了命案,我记得这应该是刑名师爷处理的事情不是吗?再说了,我记得这段时间也就两个命案,另外一个不是康仁所在的大理寺在处理吗?” “说的没错,在我们大理寺处理的是云凤双煞,不过我记得吴苗吴大人已经将此案结案了,案情也已经经由付大人递交给了皇上,这件案子已经妥了。” 周康仁看了看师中泰,接着看向直摇头的李明庆,问道,“难道明庆兄你指的是另外一件命案不成?” “不是” 李明庆又饮下一杯酒,鼓起勇气坦白道,“是何久翁的案子。” “何久翁?” 师中泰有些吃惊,疑惑地看了一眼周康仁,见他也同样不知道,便当即问道,“何久翁的案子不是在大理寺吗,这怎么会跟京兆府扯上什么关系,明庆兄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我绝对没有搞错。” 李明庆看着师中泰的眼睛,问道,“何久翁是不是有个女儿叫何汝莲?” “你怎么知道?” 师中泰几乎是脱口而出,现在他相信李明庆跟何久翁的案子有所联系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何汝莲之前来过京兆府,就是为了他爹何久翁来伸冤的。” 李明庆话才说完,一旁回忆的周康仁便插口道,“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好像我之前是有跟一个姑娘说让她伸冤去京兆府来着,难不成那位姑娘就是何汝莲?” “想来应该是了。” 接着师中泰又问李明庆,“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处置的?案子接了还是?” “百姓伸冤我作为父母官怎么可能会不接呢。” “那不就好了吗?” 话才出,师中泰便已想到了不对的地方,神情严肃的看着李明庆问道,“你就只是接了,之后并没有调查此案是吗?” “对,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如今...” 接下来的话李明庆没有再说,师中泰二人相视一对,神情同样都很凝重。 如果说李明庆接了卷宗之后又派人调查此案,那还好说,可是关键就是他无所作为,但偏偏他还接了卷宗,最要命的就是何久翁就是在那段时间之内被人害死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凑到一起,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埋头伏案的李明庆,师中泰感觉这哥们有些可怜,这霉运走的简直了,可是这个时候若是不说点什么的话,怕是他会更难受。 “明庆兄,其实何久翁的死跟你并没有直接关系的,我想皇上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早知道我就不该听李师爷的话,现在把事情搞成这副样子,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哐哐哐...” 看来这件事应该积压在他心中很久了,在师中泰二人面前吐露实情之后,这才控制不住心中委屈的情绪,锤拳发泄。 “李栐?” 师中泰突然想起自己那天去京兆府碰到吴苗和李栐的事情,心道这两个家伙不会暗中有什么勾结吧? 突然一个想法窜进了师中泰的脑子里,师中泰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忍不住摇了摇脑袋,想把这个邪恶的想法扔出去。 “中泰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闻言,伏在桌上的李明庆突的一下抬起了头,喜出望外的看着师中泰,周康仁差不多也是激动的神色望着自己。 这就让师中泰有些尴尬了,不说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我之前去京兆府的时候又看到李栐和吴苗二人在一起说些什么,具体说什么我没听见,可是听他们两个的语气好像关系很近。” “所以啊,我就在想,会不会有可能李栐从明庆兄这边拿了命令,然后就跟吴苗二人勾结在一起,瞒着明庆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就比如说,何汝莲的状子。” 一经提醒,李明庆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过来,“何汝莲卷宗的事情就是李栐说我不能擅自处理,需要告知大理寺一声,至于办或不办都要看大理寺那边的意思,所以我才没有派人处理这件案子。” 师中泰和周康仁对视了一眼,“人员进出大理寺,是不是应该会有人记录此事?” “有是有,不过现在很多时候都已经不再记录了。”听他这么问,周康仁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办法,“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 “听明庆兄这般说的话,我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有必要派人调查一下,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中泰你的意思是,假如我们可以证明李栐和吴苗是有勾结的话,那我就是无辜的对不对?” 看着眼神放光的李明庆,师中泰不忍心破坏他的幻想,但还是如实说道,“我不能肯定,但是会有这个可能性。” “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你放心,一会儿我就回衙门派人开始调查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对这个回答师中泰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的心情师中泰却也能理解,毕竟事关自己的仕途命运,没人会不慌乱的。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明庆兄你要注意别让李栐发现,要不然就真的没机会了。” 章节目录 第58章 狱卒行凶 听到师中泰的建议之后,李明庆便再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找了掌柜的结了账,便匆匆的离开了水月楼,硬生生把自己请来的两位的客人给“晾”在了雅阁。 “明庆兄说来还真是可怜啊,好好的京兆府尹竟然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哎...” 看着匆忙离去的李明庆,周康仁一时间感触良多。 “想当初我被分到京兆府的时候,还暗自激动了好一段时间,后来接到范府的那个案子。”周康仁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什么玩意的京兆府尹,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苦差事。” “跟他比,你当初反倒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后来怎么就被皇上也安排在京兆府了呢?” 突然被发问,师中泰还一时真不想起来自己是为啥被赶出藏书阁的,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大牢,然后出来就被弄到京兆府了。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还是周康仁脑子转的快一些,不过师中泰在他说的时候差不多也想了起来。 “你是因为在养心殿顶撞皇上的缘故,后来还在牢里坐了几天。不过,你到现在也没跟我说过你到底是因为什么顶撞了皇上。” 因为什么? 娘希匹的,老子啥也没干,完全就是顺着那老头子的话说罢了,说知道这老头蛮不讲理,依我看分明就是故意找我茬。 “时间久了,已经不记得了。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师中泰隐隐觉得皇上是因为明黛公主的事情才会那般对待自己,可是却又不是很确定,他更不敢去跟皇上求证这一点。 吃了几口菜,突然想起昨天跟周康仁合计的事情,便开口问道,“对了,昨天商量的事情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周康仁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口方向,见没人影,这才压低声音对师中泰道,“你猜的果然没错,下手的人果然就在那天看守的狱卒之中。” “有什么线索?” “按照你的说法,我问了牢头那天当值的,以及来过大牢的都有哪些人,然后又和其他官吏一一对这些人进行了查问,当时便有一个叫司全的狱卒表情有些奇怪,之后我便暗中吩咐了人跟着他,在他回家的路上竟然有人要杀他,幸好我派去的是个身手利索的,要不然这小子当场就死了。” 听他有些自吹的意思,师中泰也懒得跟他争嘴,忙问道,“他现在人呢?” “他现在人在大理寺,手臂受了一点小伤,不过人没什么事,你放心。”周康仁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怂的很,现在说啥死活都不敢回家,非得在大理寺待着不行,而且还得要人陪着,看是真的吓的不轻。” “谁问你这个了。” 听他说这些没着没落的屁事,师中泰一脸嫌弃模样,“你都没问出点其他有用的东西?” “你别急嘛,我这还没说呢。” 白了师中泰一眼,周康仁抿了一口酒,继续道,“他说是东丰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想办法弄死何久翁,后来他就趁人不注意打晕了何久翁,然后暴打了他一通,打的都是致命的地方,所以何久翁直接就没醒过来便开始高烧不止,牢里的人也不会给他请大夫什么的,熬了几天便断了气。”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怎么着?” 挑眉瞪了师中泰一眼,周康仁拿着竹筷往嘴里放了几筷子大肉,陪着小酒,那简直就是绝了。案子到了现在,已经很明朗了,眼瞅着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就要燃起来,心里忍不住的有些兴奋。 “如果要是按他说的,那现在我们只要再抓到东丰,何久翁的案子便算是有了了结。” 周康仁附和的点了点头。 “可是何久翁被关进大理寺的案子却还没有查清,另外东丰背后到底是不是还有吴苗,以及吴苗到底是否与其他人还有勾结,这些都还需要查证。” “哎呀你总是想这么多,现在线索不都有了吗,等抓到东丰,到时候什么都会知道了。”听师中泰又在臆想连篇,周康仁插了一句话,拿筷子指着饭桌,“再不赶紧吃,这一桌子菜可就糟蹋了。” “好歹也是明庆兄破天荒请我们吃的第一顿饭,身为读书人,我们更知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先吃饱再说其他的。” 说完,便再也不看师中泰,开始专心致志吃饭。 京郊某宅院。 “嚓嚓嚓...” “哗啦,哗啦,哗啦...” “三爷,咱,咱们真的要,要杀了丰爷吗?” 问话的人说话结结巴巴,声音还特别的小,生怕被旁人听去。 胡德磨着手里的刀,看也不看奇顿一眼,头也不回的说道,“怎么?四春你不想娶了?” “你要是不想要那就算了,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 “噗...” 朝着磨得锃光发亮的刀身吐了一口酒,胡德又拿起石墨旁边的白汗巾认真擦拭。 “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 奇顿回头瞧了一眼关着东丰房舍的方向,眨巴着眼睛,吞着口水,胆战心惊的说道,“丰爷都在老爷身边干了十几年了,可现在老爷却要杀了丰爷,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都没眨一下。” 咽了一口口水,奇顿靠近了胡德一步,贴着他的耳朵道,“丰爷都如此,那,那要是,要是老爷怕咱们出去乱说话,会,会不会也把我们给?” 奇顿手上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黑瘦的脸此时竟然泛着白。 “说什么呢?” 胡德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喝道,“咱们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老爷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难道你忘了他是因为什么才被老爷关起来的吗?” 奇顿摇了摇头。 胡德才继续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为老爷办事,等这事办成了,四春就是你的,以后尽是好日子,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恶心自己啊。” “是是是,都是小人胡思乱想,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说罢,奇顿还讪讪的看着胡德,一副不好意思的谄媚样。 “行了行了,你放心,就这点小事我才懒得跟老爷说呢。” “快去准备吧,一会儿还要办事呢。” 章节目录 第59章 二次谈判 除了东丰,吴苗身边排的上号的人物便是胡德,背地里人家都管他叫三爷,意为吴家排行第三。虽然胡德年纪小,可却是从小在东丰手底下练出来的,说句不合适的,东丰都能称得上他爹这个称谓。心狠手辣,是东丰从始至终教给他的,他也学的很好,没让吴苗失望。所以在东丰下台之后,胡德毫无疑问成为了吴苗身边的一把手。 看着奇顿离开,胡德独自一人来到了关押东丰的小院。说是小院,其实应该是条甬道才对,这里本是圈养家禽的地方,后来因为特殊性质的需要房舍被简单的进行了改造了,如今变成了关押人的私人牢房。 听到脚步声过来,东丰机警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来人是胡德便又闭上了。 见他还是这幅不屑的臭德行,胡德禁不住问道,“怎么?难不成到现在,你还认为我不如你吗?” 东丰理也不理,嘴角却淡淡撇了撇。 “呵” 冷笑了一声,胡德看着东丰继续道,“你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马上都要去见阎王了,还有什么可骄傲的地方!” “啊!你骄傲的个什么!” “不就是以前你在道上混过吗,杀过几个人,还是捅了几个兵!就算你特娘的再怎么本事,现在不是也在这里面关着吗,你特娘有什么看不起我的!” “你说啊倒是!” 胡德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几近疯狂的拉扯着东丰的衣衫。 “嚯啦” 只见东丰抓住他的手,手上一用力便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依旧是那不屑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脸上还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把门打开” “咔吧咔吧” 见胡德没动作,东丰手上更加用力,低吼道,“我让你把门打开!” “咔吧” “啊” 只听胡德惨叫一声,被东丰抓住的右手垂了下去。 “还真是条硬汉是吧?” “真不明白吴苗那家伙到底给了你什么,竟然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他!” “啪嗒” 扯着胡德的手臂稍一用力,胡德整个人便靠到了门边,东丰伸手就去翻找他怀里,被他左手挡着,回手就是一个下式,整个左臂直接脱臼。 “小子,都试过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就是不死心呢。” “咚” 东丰一个猛地拉拽便将胡德直接撞晕在木柱上,在他身上找到钥匙,人便丢在一旁,打开房门看也不看,沿着没有阳光的甬道跑了出去。 八月三十,晴,无风。 辰时三刻,四方馆的正堂四方殿正式坐满了人,殿内人四位,中朝代表太保李正基、太傅张承礼,婆罗国代表太子虎啸、将军扎法。 因为是二次的缘故,虎啸太子先发制人,在对方没说话之前抢先问道,“不知上一次谈判时我提出的要求二位想的怎么样了?” “贵国皇上是决定要战利品,还是打算要辎重?” 张承礼先拱手一礼,然后朗声回道,“此事我与李大人已经跟皇上商量过了,最终我们的意思是要辎重。” 不等虎啸点头,就听张承礼继续说道,“但是战争所得的战利品我们也要。” “你们未免胃口太大了些吧?” 虎啸气怒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正基,自己昨晚明明已经将如假包换的翡翠玉明珠送到了他的府上,他竟然还弄出如今这般结果,这分明就是要违背二人当初的交易。 “如果这样,那这盟...” “虎啸太子勿急,还请太子听我把话说完。” 见虎啸起身欲走,张承礼及时开口阻拦,不过却是李正基示意的眼神让虎啸再次坐了下来。 “好,那我就听听看你们到底还想要什么。” 这话像是在回答张承礼,但更是对李正基的警告。 “其实我们要的还是虎啸太子之前承诺的那部分战利品,只是现在需要太子先将辎重的这部分给到我们,之后我们会再奉还你们。” “是借?” 虎啸听得有些糊里糊涂,怎么一转眼时间就从辎重变成了战利品,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先给到后奉还,说白了不就是一个字,“借”。 文人说话真是绕来绕去的,头简直都要大了,虎啸第一次这么烦跟自己说话的是个文人。 张承礼不温不火,说话依然平和稳重,“虎啸太子可以认为我们是要辎重,但是辎重这部分的所出太子可从战利品中扣除,而扣除之后的部分尽归我们所有。这么说,太子可否听得懂?” 虎啸没有做任何反应,他已经听明白了张承礼的意思,许久抬头看了一眼张承礼,又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李正基,见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也不看自己,虎啸便知道这家伙是在对自己对李定康事情的报复。 虽说这个结果不是很让虎啸满意,但是听起来好像的确也不错,至少从一开始请求中朝出兵时,虎啸便已经有了为对方出军资的准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剩余的战利品我们要和你们平分,不然的话,此盟就此作罢。” “不...” 不等张承礼说话,虎啸便不容拒绝说道,“二位大人也要知道,为中朝提供足够的辎重,光是这笔费用就不下百万,而我们婆罗还要为自己准备相应的物资和辎重,所以平分战利品的要求不算过分。” 张承礼眉头皱了皱,视线首次移向了旁边的李正基,二人耳语着小声讨论了几句,张承礼这才重新开口回道,“平分不行,我们最多接受一九分成。” “最低四六” “四六不行,只能一九。” “三七” 虎啸看着二人,严肃道,“就这个比例,不能再让。” “而且你们要求的辎重我们只能先出三成,等到你们的军队到达目的地我们会再给三成,等到战事进行一般剩下的四成才会全部给到。” “行或不行,就请二位大人自行考虑吧,等你们考虑好后给我个结果便可,我就不再这里奉陪了。” “告辞” 说罢,虎啸直接起身走出了四方殿,扎法紧跟其后,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张承礼和面无表情的李正基。 章节目录 第60章 费尽心机 西罗别苑。 “你刚才的态度会不会太过于强硬了?难道你就不怕他们不答应,到时候咱们可就真的完了。” “汩汩汩”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 看着还有心情喝茶的虎啸,扎法急的都要跳脚了。 “放心,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你就这么肯定?” 看着信誓旦旦的虎啸,扎法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提醒道,“你可不要忘了,那个老家伙之前可是骗过我们的,这次难保他不会再干出这种事。” “他若是敢,我定让他痛不欲生!” 听他这般说,再加上现在又不能回去跟他们说我们后悔了这种话,扎法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却怎么也站不住脚,一直在房门口徘徊不定。 一炷香时辰很快过去。 扎法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想着要不要偷偷过去瞧一眼什么情况,就见李正基和张承礼二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忙对虎啸提醒道,“来了来了,人来了。” 说罢,自己便匆匆忙的回到厅里坐在椅子上,装作正在喝茶的样子,看的虎啸好笑不已。 “见过虎啸太子” “二位大人可商量好了?” “嗯” 二人相视看了看,接着就听李正基拱手道,“太子的提议我们认为可行,但是辎重我们要先拿到一半,剩下的一半太子可等到我朝军队抵达之后供给。” “可以” “还有,假如这场战争因为意外没有获胜,我方损失伤亡方面就需要贵国按照二倍补偿,当然这会是在我朝协助贵国脱离险境之后的硬性要求。” 对方的要求很合理,而且还考虑到了自己最为关注的一点,虎啸略微思考便同意了。 “没问题”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回去起草两国结盟文书,待双方确认无误之后我们便请皇上出面正式与贵国结盟,太子以为如何?” “可以,不过我希望越快越好,毕竟战场上的形式瞬息万变,我不希望因为这些繁琐的事情而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好的,太子放心,这两天文书的事情便会完成,最晚后天就会举行结盟仪式。”李正基倒是时间给的很确定,很懂虎啸着急的心思,“当然我朝军队可以随时出发,只是还得看太子这边的辎重什么时候能够给到,要不然...” “辎重方面不成问题,一旦结盟完成,我便会立即派人处理。” “如此那便没有问题了。” 李正基又看了看张承礼,看他是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张承礼摇了摇头。 “我们还要回去跟皇上禀告此事,太子若无其他事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请” “太子请留步” 待李正基二人一走出院子,虎啸便对身后的扎法命令道,“飞信告知扎渡,让他立即从中朝西北边境撤退。” “同时让他将我们出行前备好的粮草,军需等物品开始往中朝押送。” “喏!” 扎法的声音掷地有力,欢喜,激动,还有一份来之不易的艰辛。单单为了求得中朝的出兵相助,实实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还好,如今这一切总算是有了好的结果。 前堂街周家。 “恭喜恭喜” “多谢,请” “恭喜周老爷,贺喜周老爷” “哈哈哈,同喜同喜,里面请” 今天是周家庆祝周康仁升官的大好日子,难得不露面的周老爷周祚生也破天荒站在外面迎客,只不过周祚生的眼睛却一直在瞄着街上来往的人,生怕把哪一个会忽略过去。 “爹,你先进去吧,这里有我照应就行了。” “有这么多的宾客呢,再说你又没见过师大人,你一个人照应的过来吗你。” 低声训了周照德一句,周老爷浑浊的眼睛在街道的人流中来回翻找,心里默念着儿子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相秀气的男子模样。 周照德是周康仁的弟弟,康仁是他的字,他本名其实是叫周照兴。作为周家的嫡长子,周康仁的责任便是读书学习,以便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是周老爷对他的期待,当然现如今他做到了,而且还做的不错。而周照德,是周老爷小妾生的儿子,次庶子。原本周老爷也只是让他学着照看家中生意,若是周康仁没考中便让周照德给他打下手,熟料这小子也很争气,反倒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样的,看到这种情况,周老爷也不为周康仁顾虑太多了,直接将家里的生意全权交给周照德去处理,自己倒是提早退休落得个干净。 年纪虽小,但周照德却是常年在生意场上打滚的人,经常在外跑皮肤免不得黑一些,再加上穿的衣服又是深色类,整个人显得犹如二十七八一般,要是周康仁和他两人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周康仁的兄长。 “爹,你看会不会是那个人?” 顺着周照德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儒雅潇洒的男子一脸喜色的朝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书童,二人边走边说着些什么,很是开心的模样。 “不像吧?哪有谁家的书童长这个德性的,再说你看他们一点尊卑都没有,不会是,不会是的。” 自己老爹年岁大了眼神不好也没办法,可是周照德却也不能当面反驳,突然想到周二是见过师大人的,便说道,“爹,要不然把周二叫过来看看,我记得他应该是认识师大人的。” “对对对,我怎么就把周二这小子给忘了呢,他跟在康仁身边,肯定是见过师大人的。”一经提醒周老爷这才想起这茬事,忙不迭吩咐道,“快去快去,赶紧把周二叫过来。” 站在周照德身边的小厮周三都不用他吩咐,一早就跑了进去去找周二,等周老爷这边才想起的时候二人已经呼呼歇歇的到了门口。 “还是你小子机灵。” “都是老爷教的好。” “好,一会儿老爷我给你一份大的赏钱。” “多谢老爷” 周老爷这才拉过还没转过神的周二,指着方才周照德指的人问道,“周二你看看,那人是不是康仁所说的师大人?” “康仁这小子不是跟我说没什么人嘛,这怎么这么多人,咱们不会是走错门了吧?” 说着师中泰还回头看了看街上的楼市,的确是前堂街没错,可眼前的这一大片的人流又是什么个情况。 章节目录 第61章 重阳宴会的真实含义 “请问您就是师中泰师大人吗?” “老人家您是哪位?” “哦,草民姓周,名祚生,照兴便是我儿子。” “照兴?” 好陌生一名字,完全没听过,师中泰下意识看向了身边的猫四,见他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头大。 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才好,就听到人群后面高声喊道,“师公子,师公子” 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周二喜冲冲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看来是卯足了劲跑过来的。 “周二,幸好看到你了,要不然我还以为我走错地了呢。” “不,不会,不会...” 周二呼吸还没有平稳,摆着手跟师中泰说话,脸上一副我快要死了的气绝状态。 师中泰看的好笑,道,“好了好了,你先喘口气再说话吧,反正见到了你,我就不着急了。” “师公子,这是我家老爷。” 你家老爷? 师中泰再去看周祚生,才发觉他跟周康仁长得是有些相像,瞬间就尴尬了,“原来是伯父啊,刚才真是对不住了,还请伯父不要见怪。” 周老爷双手在胸前摆手道,“没事没事,师大人未曾见过草民,不认识草民是正常的,这没什么的。” “伯父就不要叫我什么大人了,这又不是在公堂。” 这称呼还真是让师中泰心里有些捉急。 “我和康仁平时都已兄弟相称,伯父若是不嫌就唤我中泰吧。” “这...” 看周老爷脸上为难之色,不等他拒绝,师中泰便双手交叠于胸前,拜道,“平日康仁帮了我不少,我一直未能到府上拜谢已属失礼,若是伯父还这般唤我的话,那小侄就真的没脸再踏进周家大门了。” “爹,你便依了他吧。” 周康仁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就见他一脸笑意的走到了众人身前。 “爹,这是在大街上,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也行啊,若是在这里因为一个称呼没完没了的,那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再说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宾客等着呢,爹你应该不想怠慢了客人吧?” 周老爷这才想起家里还有近百十号的客人,便不好意思的对师中泰道,“既然贤侄这般说了,那我就不再跟贤侄你客气了。” “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 “时间也不早了,贤侄请吧。” “伯父请” 周老爷本还准备再让,就听一旁的周康仁插嘴道,“都别再让了,若真是按照那三敬三让的规矩,怕是天儿一会儿就黑了。如今这是在家里,中泰又不是外人,爹,不需要那么多规矩的。” “哈哈哈...” “好好好,一起,一起请。” 申时三刻,随着周家府门外的炮竹声响起,周家的喜宴正式开始,先是由周老爷站在厅堂中央说了一些喜庆的话,接着便是周照德出面恭祝自己兄长升官之喜,然后便招呼众人开始吃喝。 而宴会的男主角周康仁却从头到尾都未露面,只是在出来迎接师中泰的时候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之后便跟师中泰一起去了后院。本来周老爷说完话就该他说的,可他不愿,没办法周老爷只好自己代替他感谢各位来宾的捧场。 “这可是你的宴席,你真的不去露个脸,这样会不会被人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周康仁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为师中泰添满酒,摇头无奈道,“其实我一开始是不想我爹办这个宴席的,可是他老人家说什么都不肯听我的,还说我顽固不化。” “我也懒得跟他争辩,便任由他去了,本想着照德也会劝他几句,谁知道这事竟然连照德也同意了,说起来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 听他说起照德,师中泰这才想起方才周老爷介绍自己时说的那个名字,笑问道,“你的本名是叫照兴?” “对,想笑你就笑吧。” 周康仁一直觉得自己的本名不雅致,听起来完全都不像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名字,所以他便一直以字对外介绍自己。 “还好啦,我还叫子航呢,说起来难道不比你的难听百倍?” “不提这茬。” 摆摆手,周康仁不想在名字上说那么多。 “你可曾听说九月九皇后娘娘要在宫内举办重阳家宴的事情?” 这事师中泰早就知道了,而且不是听说,而是明黛公主亲自告诉他的。 “怎么?难不成你对哪家小姐有意?” “别开玩笑。” 周康仁表情有些认真,严肃道,“虽说是家宴,可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听说好像皇后有意在这次宴会上为众位阿哥选妃。” “很正常啊。” 师中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眺望着周家花园的美景,随口回道,“公主都要出嫁了,阿哥们早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不足为奇。” “是,阿哥们选妃的事情是正常,但是你难道没看出其他的意思?” “其他的意思?” 师中泰有些不懂他的意思,很自然问道,“你是指什么?” 周康仁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天,师中泰也跟着抬头去看,蔚蓝色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远方天际散发着昏黄的红光,除了一轮血红的落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啊,你到底在...” “你是说皇...” 本来一时还没想起来的师中泰突然间明白了周康仁的意思,不等他说出口就被周康仁堵上了嘴巴。 “小心隔墙有耳” 打掉他的手,师中泰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又嫌弃的呸了几口,这还不算完,直接端起自己的酒杯将里面的酒当做水一样来漱口,看的周康仁脸都黑了。 “谁让你捂我嘴的?” 对于师中泰偶尔的无赖周康仁虽然早已习以为常,但是还是会语塞胸闷,欲说未说的手指慌了三次,落下去便是无言的沉默。 “你我才多大的官儿,那是咱们该想的事儿吗?” 自古以来,只要是跟皇位有关系的事情,总是飞蛾扑火,不是赢就是输,赢的是万古留名,输的是家族存亡。连战场都无法超越它的惨烈程度,对于这种要命的东西,师中泰是秉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既然说到皇位,师中泰就不得不小心提醒周康仁几句,“圣心难测。你我只需老老实实办差事,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章节目录 第62章 周康仁的玩笑 见师中泰说话的态度与往日格外不同,这种郑重其事的模样还真是让周康仁一时吃不消,但是却也能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自然也不会去说什么泼冷水的话。 “我明白,我只是为了提醒你重阳宴会不止是为了给阿哥们选妃罢了,你看你这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的。” “吓到你了吗?” “吓到了,那你是不是会赔银两给我?” “哦哟,你还真是大不一样了,现在都会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周康仁的幽默让师中泰稍稍吃惊,以前的周康仁是不可能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现在竟然张口就来,还真是让他很意外。 “我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垂首默默饮下一口酒,周康仁接着道,“以前我只是从诗书上学习怎么做人。” “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已知,求为可知也。” 周康仁脸上飘过一丝不屑的笑容,嘲讽道,“大多读书人都觉得自身已学到了立于世的本事,可是呢,能戴上官帽的又有多少?” “说什么只求成为真才实学的人,到时便不怕无人不晓,可是你看看现在。”周康仁显得有一丝疯狂,昏黄的烛光下眼神中闪熠着压抑的愤恨,“不说远的就说你,中泰,明明你才是最应该成为状元的人,可就因为你没有显赫的家族,你沦为了探花,难道你不觉得心里有气吗?” “咚咚” 周康仁一边儿说,一边儿右手攥拳捶着胸口,咚咚作响。 “康仁,你喝醉了。” 看着陌生的周康仁,师中泰不知道他近来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也担心被旁人听到,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可是周康仁仿佛入了魔一般,微微摇头吟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于比。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中泰,我在圣人眼中,应该是个小人吧?” “说什么呢你?”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 听他越说越有问题,师中泰就势就要起身,就听周康仁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义小利,我取舍难断;厚薄亲疏,我没有遵从道义;心中有法,却还心存侥幸,这难道还不是小人行径吗?” 大义小利,厚薄亲疏,藐视王法,这三条哪一个拎出来都会引起他人的鄙夷,而且师中泰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君子,只是“君子”这个词在这个时代是秉显一个人的品德和人格,这对于周康仁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康仁,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觉得我还算得上一个靠得住的朋友的话,就请你告诉我好吗?” 就在师中泰认真看着周康仁,静心等待他的回答数秒后,周康仁突然咧嘴一笑,拍手叫道,“哈哈哈,你果然被我骗到了,哈哈哈...” 看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要背过气的样子,师中泰脸色发黑,紧握的拳头攥了又攥,若不是看在这是他家的份上,怕是非得揍他一段不可。 这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 直到周府的宴席结束,师中泰这口怒气还没消散。 “中泰这是怎么啦?” 看到师中泰冷着脸离开,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周老爷因为初次见面也不敢直接问,直到师中泰主仆二人离开,这才压低声问周康仁,“照兴,是不是你惹中泰生气了?” “不管怎么说,中泰也是你请来的客人,更何况他还是你的朋友,他初次上门你便这样,以后为父还怎么在他面前说话。” 周康仁也没料到师中泰气性竟然这般大,方才在后院赔不是的话说也说了有一箩筐,可这家伙从头到尾就一个表情,面无表情。 “爹,你别担心,中泰只不过是因为马上要跟明黛公主成婚,一时激动而已。” “激动?” 周老爷听得一脸懵逼,成亲是一件喜事,高兴是在所难免的,激动也能理解,可是这准驸马激动竟然是冷着脸,难道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嗯,就是激动,方才我俩在后院的时候,听他说起对未来的憧憬,我听得都有些羡慕,能娶到中朝最高贵,最美艳的公主,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他一想到这里就激动成那副样子了。” “说得有理,皇上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中泰贤侄激动如此也是情有可原。”说是这么说,周老爷脸上还是有些看不懂,“只是他激动的神情让人看着好像他是在生气一般。” 这谎话说的周康仁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转身回府嘴里敷衍道,“正常,这正常了,他就是这样的,爹你以后慢慢习惯就好。” 从前堂街到大同街要穿过四五条街道,回家的路上猫四很知趣的没说话,老老实实扮演着一个小厮的身份跟在师中泰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恼了前面黑着脸的主子。 “咯噔” 若不是猫四机灵,师中泰这一下突然的住步他差点一头撞上去。 猜着应该是师中泰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猫四也不开口问,看了看还有一百多米远便到的房屋,心里更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猫四” 师中泰突然一声压低的呼声,若不是第二声紧跟着,猫四差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猫四” “公子爷怎么啦?” “你看那。” 迷惑不解的猫四顺着师中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街对面的小巷子最深处亮着两处极小的光点,忽明忽暗的,配着阴暗的巷子,被乌云遮盖若有若无的月光,这情形让人禁不住浑身发毛。 “娘呀,那是什么东西啊?” 猫四只瞄了一眼,下一秒便直接躲在了师中泰的身后。 “你也看到了是吧,那里面有东西?” “公,公子爷,那,那该,该不会是鬼吧?”猫四明显被吓到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师中泰的灵魂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科技时代的,这些鬼神什么的他全然不信,可是不信归不信,身后一直哆哆嗦嗦,骇破胆的猫四却在时刻影响他的情绪。 “害怕你就老实在这呆着,我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章节目录 第63章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师家。 “公子” 接过大牛端过来的茶水,师中泰不慌着喝,“苑姑娘和何姑娘呢?” “两位姑娘吃过晚膳便回房了,现下该是睡了吧。” 突然大牛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另外,公子今日出门后苑姑娘便从公子的卧房搬了出去,现在住在何姑娘房中。” 想着苑伊雪伤势已无大碍,精气神也都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如果还像之前住在自己房中的话,传出去的确不是很好听,师中泰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见师中泰没再问话大牛这才退到了一旁,眼神却是恶狠狠地瞪着身侧的猫四,而猫四脑袋歪向一侧,直接选择回避他的眼神,左手不自觉的挠着脖颈,若不是脸上一副讪讪的表情,还以为他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胆小鬼!” “懦夫!” 想起方才吓破胆的猫四大呼小叫的跑回来,嘴里说的话都是不清不楚的,大牛只听到“公子”“有鬼”之类零零散散的词汇,一个巴掌将他拍醒,猫四这才在疼痛之下说明了情况,大牛直接跑进厨房,拎着劈柴的斧子便冲了出去。 好在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猫四嘴里的“鬼”原来不过是个人罢了,可是纵然师中泰相安无事,大牛还是对猫四丢下公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被骂两句也就算了,本来就是自己不对,谁让自己最怕鬼呢,可这大牛在师中泰的事情上就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心眼,被说的有些不耐烦,猫四正准备开口反驳几句,就听那个“鬼”虚弱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大人,能,能不能给我点金疮药?” 只见大厅里紧靠门边的柱子前面瘫坐着一个污秽狼藉的男子,男子身上的灰色锦袍早已破烂不堪,特别是左臂和右腿大腿的位置,鲜血早已将衣服浸透,如今看来已是黑红色。或许是坐的时间久了,男子右手抱着左臂,吃力的挪着屁股换了一个脊背与柱子平行的姿势。 “呼呼” 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换位已让男子筋疲力尽,男子将脑袋靠在柱子上,右手拨开脸上散乱的头发,大口大口的往肺里呼吸着空气,一张留着八字胡的长脸也露了出来。 师中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看向了大牛,大牛轻轻点了点头,走出了大厅。 “这可是上好的金疮药,便宜你小子了。” “放心,亏不了你家大人的。” 捡起大牛扔在怀里的青色小瓶,男子用嘴巴将瓶塞咬开,撕破左手臂上紧绑的带子,一道巴掌长的伤口出现在众人眼前,伤口才一露面,便有殷红的鲜血从肉缝中溢了出来,几个呼吸不到男子的手臂便全是血渍。 “嘶...” 忍着钻心的疼痛,男子咬着牙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做完这一切,男子已经满头大汗,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虚弱的倚在柱子上默默呼吸。 “大牛,你帮他包扎一下伤口吧。” 师中泰不是屠夫,更不是大夫,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让他很难受,胃里翻来覆去,想吐却根本没什么要吐的反胃。 得了师中泰的吩咐大牛虽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也知道现下厅里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做这事,谁让猫四一开始就觉得那人是鬼呢。 “多谢这位兄弟了。” “要谢你就谢俺家公子,俺可没打算帮你。” 大牛的动作很熟练,一盏茶时间刚过便已收拾利落。 “多谢师大人救命之恩,来日东丰自当肝脑相报。” “这些好听的话你还是先留着吧。”对于东丰的感谢,师中泰只当是听听,他在乎的其他事情,“说说吧,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呵呵,明明是师大人把我带回家里,怎么如今却成了我来找你,听来还真是可笑。” 师中泰没有立马说话,只是眼神戏谑的看着东丰,看着看着他突然就笑了,“那好,既然你并没什么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就请你自行离开吧。” “师大人是在跟我说笑吧?”东丰有些迷惑不解。 “何以见得?” 端起桌上的茶杯,师中泰认真回道,“我不会跟一个陌生人说笑,所以这点请你放心。” “大牛” “喏” 早就看东丰不顺眼了,更别说这家伙还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身上带着刀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追杀他,待在这里肯定会给公子带来很多麻烦。 “师大人,我可知道吴苗做过的所有事,你就这么放我离开吗?” “难道你就不怕你查不出谁才是杀死何久翁的真正凶手吗?” “哗啦” 东丰声音才落,厅外便传来的一道声音,紧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视线都被发出声响的地方吸引,而师中泰心中飘过一丝莫名的担忧。 “东丰,你若真是有心告诉我事情真相,你就不该用现在这种态度。” 既然遮盖的面纱都已掀开,师中泰也不再准备隐藏什么,直视着东丰的眼睛逐字逐句说道,“你身上这伤想必就是吴苗所赐吧?” “既然你已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到我这里来,难道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吗?” 师中泰嘴角抿起一丝轻笑,“我知道你可能在想着将功补过什么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 “如果你想报仇,想把追杀你的人绳之以法,想为你自己的清白洗刷冤屈,没问题,我师中泰会帮你做到!” “可是,如果你还想着把自己身上的罪过全部掩盖掉,痴心妄想!” 随着师中泰话落音,东丰心中的那一丁点希望瞬间破灭,那份对生的渴望之门就此关闭,他恨,他恨为什么事不两全,他恨吴苗,他恨师中泰,这一刻他恨所有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师中泰的声音有些不温不火,“当然,如果你愿意出堂作证指证出是何人杀害了何久翁,以及吴苗所做下的恶事,我也会尽力争取减轻对你的处罚。” 章节目录 第64章 何汝莲的心事 北厢房。 “吱呀” “噔噔噔” 看到何汝莲从外面跑进来,苑伊雪笑着正准备打趣一句,却听到身后传来了呜咽的哭泣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苑伊雪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走到何汝莲身边做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肩膀。 “汝莲,你怎么啦?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呜呜呜...” 只听到何汝莲哭声的回应,这让苑伊雪心里有些难受。 师家除了几个大男人外,就她们两个是姑娘,刚开始可能是有些陌生,但是一来二去的摩擦了解,两人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为什么会被师中泰带回家这个问题。本来是很隐私的问题,可是何汝莲跟师中泰之间除了查案并没什么,因为便首先说了自己的事情,这下苑伊雪也绷不住了,一边儿为何汝莲爹爹的事情伤心不已,一边儿将自己来师家的原因说了出去,不过她也只是说家里没钱,自己是心甘情愿被卖出来的罢了。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一样的苦命人,所以关系自然而然便亲近了许多。 如今看到何汝莲伤心成这个样子,苑伊雪就以为她又想起了死去的爹爹,便劝道,“汝莲你到底怎么啦?是想起你爹了吗?” “你放心,师公子是朝廷里的大官,他一定会帮你爹伸冤的,你不用担心的。” “呜呜呜...” 不劝还好,这一劝何汝莲哭的更厉害了,搞得苑伊雪手忙脚乱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她,可是她只认识师中泰这一个做官的啊,在她眼里做官的都是很厉害的大人物,什么事都能解决。 “你要是还担心,我明天就去找师公子,跟他说说你爹的事情,也能早点让你爹沉冤得雪,这样他老人家也能泉下有知,你就不必在为此事一直担忧了。” “怕,怕是不能了。” 听到苑伊雪要亲自去找师中泰,何汝莲终于有了反应,不再继续哭哭啼啼,不过说话却还是哽咽的厉害。 “不能什么?” “你看看你这小脸,都要哭成小花猫了。” 说着苑伊雪起身走到盆盂前,湿了湿干巾,递给了何汝莲,“擦一擦吧,你若是再这么哭下去,明天怕是都不能见人了。” “嗯~” “你方才说什么不能了,我怎么没听明白。” 擦拭着脸颊,何汝莲一边儿抽噎着回答,“是,是我爹的事情,怕,怕是不能为他洗刷冤屈了。” “呜呜呜...” 想到伤心处,何汝莲情不能自已,眼泪哗啦啦的又开始往外涌。 “怎么会呢?你不说是师公子已经在处理你爹的案子了吗,怎么会不能为他洗刷冤屈呢,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何久翁自进大理寺大牢,到死亡,直到现在,都过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可是现在连何久翁为什么被关进大牢的原因都未查出来,更别说杀害他的嫌疑人犯。 时间拖得越久,何汝莲心里越是没底气,最近晚上更是连觉都睡不好,她越来越觉得为她爹洗刷冤屈以及找到杀人凶手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而在刚才她去前厅去糕点的时候,竟然听到了有人知道是谁杀了她爹,可是师大人却不留下此人,而是要放他离开,难道师大人这段时间并没有调查她爹的案子,还是说他是故意不想查出杀人凶手。 这些只不过是何汝莲的猜测,可是当一个人走进死胡同的时候,不管她再怎么想思路和想法都不会跟起初的猜测距离太远,这是人的本性。 “伊雪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你不会懂的,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听她这般说苑伊雪只觉得心疼,本该是相夫教子的年纪却在外面一个人为了父亲的事情来回奔波,这些苦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了的,更别说还是一个姑娘。 “汝莲,别想这些好吗?” “你这段时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爹的事情,你都没发现你自己都有些神智混乱了吗?”轻轻抚了抚何汝莲的脑袋,苑伊雪声音轻轻,很温柔,“暂时把这些事情放下,你先好好睡一觉,等你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伏在桌上的何汝莲泪如泉涌,哽咽的声音被她默默吞回了腹中,如果眼泪也可以被吞下去,再苦再咸她也愿意。 “扣扣扣” “你们睡了吗?” “是师公子” 听到来人是师中泰,苑伊雪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着急起身,反而看了看伏在桌上的何汝莲,见她擦拭好脸上的眼泪,又用眼神示意要不要开门,得到何汝莲的否决后,苑伊雪颔了颔首,朗声对门外回道,“师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苑姑娘啊,不知道何姑娘睡了没,我想找她说点事情。” “汝莲已经睡了,师公子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请明天再说吧。” 师中泰站在门外,突然觉得有一些尴尬,明明这是自己家,更何况自己还是因为担心她才过来看看的,没想到竟然碰了这么大一颗钉子。 最重要的是跟苑伊雪之间的称呼,明明自己说好的要叫她“伊雪”,怎么方才一开口却是“苑姑娘”,弄得好像自己跟她之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得,真特么尴尬到家了。 “当当当” 深思熟虑之后,师中泰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正对着房门,右手放在房门上,用手指依次敲了三下。 “不好意思,有些话我想我必须要在今天晚上说,如果我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两位姑娘见谅。” “何姑娘,有些时候你亲耳听到的并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个道理,姑娘应该知道才对。” “处理事情总会有一些章程和规矩,如果我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话,那其实我就跟那些坏人无异,所以我们有时候需要在达到目的之前必须要遵从一些必要的规则,只有这样,才算得上是正确且合法的正义。” “如果...” “吱呀” 突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吓了师中泰一跳。 “师公子请进” 开门的人是苑伊雪,师中泰有些懵,挑着眉毛用表情问她什么情况,苑伊雪侧头示意里面,接着走出了房门。 “我要去准备一些夜宵,师公子你就先在这里陪陪汝莲吧。” 章节目录 第65章 欲擒故纵的意外 “何姑娘你怎地还哭了呢?” 对于苑伊雪的借口,师中泰真的是无话可说,可男女大防他如今早已懂了,没有第三人在他也不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房里,于是便选择站在门口。 只是在这个角度去看,何汝莲红肿的眼睛更加的明显,师中泰没料到这小姑娘竟会伤心至此,幸好他多心过来看一看,若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没事,师公子你别一直站在门外,进来坐下说。” “不用不用,就几句话而已,我站在这里说完就可以回去睡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擦拭好脸颊,何汝莲站起身走了出来,“师公子有什么话请讲吧。” “方才厅外的人是你对吗?” 何汝莲没有答是,也没有否认不是。 师中泰就当她自己承认了,继续说道,“我方才是在用欲擒故纵的方法制服他,只有这样才能打破他心中的底线,他才能真正的为你爹的事情出力。” “所以现在你也不必担心什么,他人并没有离开,等到适当的时候他会出面将杀害你爹的凶手指认出来,到时候你爹的事情就能圆满解决了。” “真的吗?” 何汝莲有点不敢相信,前一秒钟她还以为她爹的案子没有了希望,下一秒竟然亲耳听到师中泰说马上就要解决了,这简直就是从地狱到天堂的阶梯,幸福来得太快了。 看到何汝莲眼中溢满的眼泪,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师中泰心中感叹,重重点了点头,肯定回道,“是真的,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去骗你呢。” “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师公子。” “啵~” 额... 刚才发生了什么,被姑娘强吻了吗? 师中泰呆滞的眼神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激动的何汝莲,此时何汝莲是满脸通红,看着师中泰惊愕的眼神,更是羞的不敢再看他。 “谢,谢谢你。” “不客气” “那,那个,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嗯呢~” “再见,晚安。” 道过晚安,师中泰便飞似的往会走,脸上慌乱的一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才那一秒钟发生的事情。 苑伊雪只看到逃窜而去的师中泰,不解的问向何汝莲,“师公子跑那么快做什么?” “或许是他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脸怎么这么红?还有,你怎么又哭了?” “没什么” 何汝莲只觉得脸颊发烫,害怕苑伊雪继续追问,忙接过来她手中的托盘,低头嗅了嗅,喜道,“伊雪姐你这是做的什么的,闻起来好香。” “这个呀,是番薯红枣粥,这个呢是葱油饼,你尝尝味道看好不好吃?” “闻起来都这么香,吃起来肯定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嗯,谢谢伊雪姐。” 玉华阁内殿。 “公主,这都三更天了,你怎么还没睡啊?” 小杏本是起夜,回来却听到内殿有什么动静,担心明黛会睡得不好,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瞧瞧,却没想到明黛竟然在书桌前看着什么。 “醒了觉得口渴,就顺便过来看点东西。” 嘴上如是说着,可听到小杏的声音时明黛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还将本来在看的东西给随手找了本书遮住了。 “你不是在外间吗,我又没叫你,你进来做什么?” 揉了揉还在发迷糊的眼睛,小杏打着哈欠说道,“奴婢去起夜了,回来听到内殿有动静就进来看看,可不能让什么惊扰了公主睡觉。” “那现在你也看到了,没有什么惊扰我,而是我自己在看东西,看你困得,你回去接着睡吧。” “喏” “啊哈...” 小杏是真的困,浓浓的哈欠声飘荡在整个内殿,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道,“那奴婢就先回去睡了,公主你也早点睡啊。” “啊哈...” “知道了,快下去吧。” 看到小杏退出了内殿,明黛这才又将桌上的书籍拿到了一边儿,书桌上放着一纸书信,字迹不似书法大家那般龙飞凤舞,潇洒飘逸,只能用规正这个词汇去形容,可是明黛却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自觉地读了出来。 “你是否看懂了我上封信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我有那么笨吗?那么直白的词汇,随便找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错,我就是那个看风景的人,而是你装饰了我的梦。” 读到这里明黛撇了撇眼神,没有再吐槽。 “一直以来我都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温柔可人,娇憨可爱,活泼外向等等,而你,好像都不属于这些。如果非要形容你的话,我想用玫瑰牡丹来形容你。牡丹高贵,你身为一朝公主自然高贵无比;玫瑰妩媚艳丽,我不能否认你的美貌,但我也不能忽视你身上的‘刺’,因为我怕疼。” “噗嗤,胆小鬼,还是个男子呢,这点竟连女子都比不上。” 嘴角的笑还没在柔媚的脸颊上荡漾开,明黛的表情便变得有些耐人寻味,嘟着粉嫩的嘴巴右手支着下颌,念叨着,“玫瑰牡丹?牡丹想必指的是牡丹花,可这玫瑰是什么?” “有刺?听起来也应该是一种花的名字,只是我怎么不曾记得听到过,难道是花房新培育的品种?” 撇开这个有刺的玫瑰暂且不管,明黛继续往下看,“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够把你的刺收一收,愿你我可以袖口花腮烂舞衣,从今比翼共双飞。如果可以,我想跟你共看水涨水落,云卷云舒。” “比翼双飞,共看水涨水落,云卷云舒,听起来会是一副很美的画面,只是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不是邂逅中的以文会友,也没有诗词歌赋传达的浅浅爱意,可就是这种直白且自然的话语,给人一种不由自主的幻想,但幻想终究有破灭的一天。 明黛是个理性的人,至少大多时候她是,所以在处理与师中泰之间的关系上,她是距而远之的态度,因为师中泰跟她之前幻想的驸马差距实在是太大,天壤之别一词,足以用来表达她心中的落差。 可是,她对师中泰的感觉却在一天天的发生变化,明黛也有察觉到,可是却始终没弄懂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章节目录 第66章 大圣赌坊一:仇人相见 大圣赌坊。 巳时临近,大圣赌坊前面突然来了两名不速之客,这并没有影响赌坊中的赌徒,却是让在里面看守的人慌乱不安。 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互彪便急匆匆的从赌坊后院走了出来,见来人不过才二人,狠狠地瞪了旁边于严一眼,这才带着笑凑了上来。 “二位是想来耍两把,还是有什么事?” “你是赌坊管事的?” 明知道来人的身份,互彪也不敢说话也是很客气,“公子是有什么事?” “我要找你们赌坊的东家,你如果不是,就退下,把你家东家找来。” “这还真是不巧,我家东家今日不在,要不然公子明日再来?” “不在?” 师中泰拉着眼睛挑眉看了看赌坊的高度,摸着下巴笑道,“没事,我今天正好也没其他事,我可以在这等,你去叫你家东家吧。” 说罢也不看脸拉下来的互彪,径直朝着赌坊走了进去,互彪的手下都来不及拦,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师中泰已经踏进了赌坊,没有互彪的授意众人也不敢动。 “不知公子找我家东家是有什么事,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跟小的说说,小的若是能够处理的一定帮公子把事情办好。” “哎,你好像很怕我似得?我记得没错的话,咱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听互彪的口气明显是把自己当做了上宾对待,可师中泰却是听说这大圣赌坊的后台可是跟章太师有关系,这么说来的话自己不过一个六品小官,不该怕自己的啊。 这互彪对自己的态度让师中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公子是没见过小人,小人自然也没机会得以见到公子的容颜,只是我家东家一直严令要求我们,上门即是客。” “哦,这样啊,那你家东家倒是个很通达的人。”明知道对方是在说谎,可师中泰也不拆穿,“我要说的事情你做不了主的,劝你还是尽快找你家东家来,若不然他可就要损失一大笔的银两,等到时候他若是把这件事怪到你头上,那我可就管不了了。” 上了二楼,师中泰左看右看不知道向哪边走,便回头看向互彪,互彪理不出轻重也不敢自己做决定,便先带着师中泰到了“北右”间。 东上间。 “少爷,师中泰师大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师中泰?” 孙大圣脑子里直接浮现出当初那个牙尖嘴利的男子形象,没来由的只觉得头疼。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要跟我借银子不成?” 哈大原模原样的回复着从互彪那里听到的话,也不敢擅自增加一个词汇,“这个他没说,他只说少爷若是不见他就会损失一大笔银两,其他的便没有多说。” “一大笔银子?”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孙大圣听得一脸迷糊,将放在桌上的腿都放了下来。 “这个小人也不知,他就是这般说的。” “哒哒哒...” 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响了几下,孙大圣便从老爷椅上坐了起来,霸气说道,“见就见,以为老子还怕他不成!” 北右间。 互彪将二人带到便离开了,看到房间内的摆设师中泰是一脸的好奇,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都是一副新奇的样子,大牛却是看也不看,就站在门口尽职尽责的做好把守的工作,就差身上再背一把大刀。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正三边形桌子,桌子上铺着黑白相间的虎皮,三面摆放着三张红色官帽椅,不过却只有东面那张官帽椅的木材是楠木的,另外两面的都是红松木,除此之外,房间内的最里侧放置着一个木架,木架镂空的造型呈现一个“赌”字,架子上放置着各种各样用来赌玩的器具,主要有骰子,木牌,木签,大小点四种,其他都是有这四种混合组成的。 骰子师中泰倒是知道,可是其他三种他却一概不知,更是对四种混合的玩法好奇的很,一个人抱着耍了好久都没想出来这些到底要怎么玩。 “大牛,你知道这些玩意是怎么耍的吗?” 探眼看了一眼师中泰手里的东西,想不想大牛便回道,“公子你都不懂,俺更不知道怎么耍了。” “那就算了,还以为你知道这些怎么玩呢。” 师中泰显得有些失望,转身就准备将手里的东西放回原位。 “师大人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怎么玩这四种东西。” 师中泰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却又记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碰到架子的手又原模原样的收了回来,拿着四个器具转过头去,“好呀,既然是大圣赌坊的东家亲自来教,我自然...” “怎么是你?” 见师中泰有些惊讶,孙大圣淡淡笑了笑,拱手道,“数月不见,师大人别来无恙啊。” 看到孙大圣的第一眼,师中泰便认出了他,如果他知道大圣赌坊的东家会是他的话,师中泰一定不会来这里,曾经为了救一个小姑娘,师中泰差点跟他打起来,现在自己还打算跟他谈合作的事情,呵呵,真是有点痴人说梦。 预测到今天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师中泰便不再抱有什么期望,大大咧咧的回道,“承蒙关心,我这段时间过得也还不错。” “额,哈哈哈,师大人还真是,真是直率。” “啪嗒嗒...” 将手中的四种器具扔在桌上,师中泰拍了拍手,抱拳道,“早知道这赌坊的东家是你我也就不来了,今日多有打扰,再见。” “哦不对,是再也不见。” 师中泰突然的离开让孙大圣有些错愕,转念一想便想到他是为什么,随即笑道,“师大人不会是因为上次那位姑娘的事情还对我心存芥蒂吧?” “师大人,圣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难道你身为他的弟子,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吗?” 孙大圣也不起身去拦,反倒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嘴里继续无所谓道,“你如果想走就走吧,是你主动来找我的,又不是我去找你。现如今我来见你了,没想到师大人竟然会是这种态度对人,还真是...,哎,自古人心难测哟。” 章节目录 第67章 大圣赌坊二:四合乐 “骰子,很简单,谁的点大谁赢;木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为大,亥为小;木签,东南西北,东为大,北为末;大小点,谁的点小谁为大,明白吗?” “那这四个加起来要怎么玩呢?” 孙大圣拿起最右侧的大小点,解释道,“这个用来决定我们谁先抽牌,谁的点小谁先来。”接着拿起骰子,“这个决定要抽取几张。” “那木牌和木签呢?” 既然决定要玩,那师中泰自然就要先把赌博的游戏规则弄清楚,若不然就等同于自己在向他投降认输。 “师大人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讲解。”孙大圣今天的耐性尤其好,拿走骰子和大小点,将木牌的十二时辰依次排开,道,“木牌的这十二时辰,按照三位一组,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子卯午酉各为三分,丑辰未戌为二分,剩余为一分,但如果你手中有四组中任意一副完整的牌,每张牌各值三分,合起来就是九分。” 看师中泰听懂了,孙大圣又将木签东南西北依次排列在他对面,“这四张牌,东为五分,南为四分,西为三分,北为二分。” “抽牌时,你可以从木签和木牌中随意选择,但是分值总和决不能超过十分,超过十分你就输了,明白吗?” “当然如果我们两个分值都没有超过十分,那输赢的评定就按照分值的高低来定,分值高的就是赢家。” 说到赢家的时候,孙大圣嘴角抿起了一丝微笑,“平分就重新进入下一局比试,直到出现赢家为止。”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骰子,木牌,木签,大小点,四种加起来的名字叫做四合乐,名字自然是孙大圣起的,因为这种玩法就是他自己创造的,在大圣赌坊里面很受欢迎,所以他对四合乐的玩法很熟练,也很擅长。 说是赌,其实就是在玩弄人性,贪得无厌就是输,胆小如鼠永远也不会赢,有舍有得才是赌场真正的赢家。 听孙大圣解释了那么多,师中泰总觉得这种玩法跟前世的“玩麻将饼”很相似,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孙大圣嘴里的十分好像是最大值,而麻将饼的十分却是零。 “最后一个问题。” “问几个都行。” 看师中泰这种态度,孙大圣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兴奋的都要晕过去了。 “十分是不是牌面上最大的分值?” “对,十分就是最大的。”见师中泰松了一口气,孙大圣又好心提醒道,“不过我还是奉劝师大人一句,自从这四合乐出现,大圣赌坊从来还没有人能拿到十分,最多也就九分而已。师大人还是小心为妙,若不然超过十分可就直接输了。” “多谢提醒,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爽快!” 看师中泰应的痛快,孙大圣很是开心,对着哈大示意了一下,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位身材高挑,相貌倾城的青衣姑娘,手里还端着一个用蓝色绸布遮着的长方形物体。 “小女子青蓝,很荣幸能为二位公子主持这场四合乐。” 青蓝的声音带着一丁点儿的嘶哑,听起来让人有些不是很舒服,光看相貌的话或许会好上许多。 “如果二位公子没有其他需要的话,下面我们这就开始。” “那个,我想要一杯茶,一杯碧螺春,谢谢。” 青蓝不过是一句场面话,却没料到师中泰竟然真的开了口,微微一愣神,经验丰富的她便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这位公子稍等,小女子这就去给您准备。” 说罢,又看向右侧的孙大圣,柔柔问道,“少爷,你是否也需要喝点什么?” “老样子” “好的。” 青蓝轻轻颔首,“两位请稍等,小女子去去就来。” 一盏茶工夫后,青蓝端着两杯茶回到了北右间,四合乐的赌博也正式开始。 原来青蓝方才端过来的是一副玉骨四合乐,牌面晶莹剔透,隐隐还透着丁点绿色,看的让人忍不住拿在手里好好爱抚。 四合乐的一开始是大小点比试谁先谁后,青蓝先用推牌将大小点打乱平铺在桌面上,接着看也不看孙大圣直接对师中泰道,“公子请抽牌。” 师中泰看向孙大圣,见他一脸笑意轻点头,也不磨蹭,心里想着幸运数字七便选了从右至左第七位的大小点,接着是孙大圣,他也没有犹豫抽了最右边的一个便亮在了桌面上。 “八点” “师公子请亮牌” “我的是四点。” 说着师中泰将手中的四个黑点亮了出来。 青蓝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煦的笑容,虽然有些职业化但是还是给了师中泰不少的好感,“四比八,小点为先,这一局师公子先抽牌。” 收起大小点,青蓝又将骰子推到师中泰面前,“接下来是选择抽牌个数,师公子请。” 因为是第一局,师中泰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更多的是迷茫,没玩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抽牌多好还是抽牌少好。 拿起骰子,想着十分最大,七是自己的幸运数字,那就扔个三比较合适,心里念着三,手里骰子便丢了出去。 “哒哒哒...” 骰子转了几转,在快要落在三点的时候又一转落在四点的面上,师中泰微微有些失望。 “四点,师公子要抽的牌是四张。” “接下来是孙公子选择抽牌个数,孙公子请。” 师中泰微微的失落孙大圣看在眼里,笑问道,“师大人是不是想要的是三?” “倒也不是,第一次玩是几都无所谓,不知者无惧嘛。” “不知者无惧,说的在理。” 孙大圣赞同的点了点头,出言安慰道,“四合乐抽牌的个数只要不是一二五六,其实都算是最好的,所以师大人这一步抽的很好。” “是吗?那我们一起看看,你是选三还是选四?” 玩这种师中泰能猜到孙大圣是个老手,但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牛犊之所以不怕老虎也是有它的道理的。 “哒哒哒...” 随着骰子从孙大圣手中脱手,转了几转的骰子重心便落在了一三五的背面,显示在众人面前的数字只有一、三、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抽牌的数量也只会在三个数字之间出现。 “嗒!” 章节目录 第68章 大圣赌坊三:人性赌博 孙大圣掷出去的骰子转了几转,最终点数落在了五点上面,师中泰撇了撇嘴巴,瞄了他一眼,见他脸上颜色淡淡,好似并不觉得五有什么不好的,心中便对他方才说的话有了怀疑。 说什么三四才是最好的,哼,骗人的鬼话。 “五点,孙公子要抽的牌是五张。” 将骰子放回到盒子中,青蓝用推牌将木牌和木签分别打乱后按照两排平铺在桌面上,朗声道,“接下来是抽牌,抽牌是按照分值来判定输赢,抽牌有两种选择,木牌和木签。木牌的分值是,子卯午酉各为三分,丑辰未戌为二分,剩余为一分,全牌有四组中任意一副完整的牌,每张牌各值三分,合起来就是九分。木签的分值是,东为五分,南为四分,西为三分,北为二分。” “分值总和大于十分者,分值立即列归零,分值总和小于等于十分者可参加分值比试,比试规则分值大者为赢家,如果二位公子分值相同则自动进入下一轮比试,直到有赢家出现为止。” “二位公子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 师中泰对着孙大圣微微一笑,同时答道,“我也没有” “那好,既然二位公子对于规则没有任何异议,下面正式开始抽牌。” 说着,青蓝看向左侧的师中泰,“大小点师公子四点,孙公子八点,小点先,所以是师公子先抽牌,接着是孙公子抽。” “师公子请” 师中泰没有着急,他要抽四张牌,分值总和还不能超过十分,木签的分值一半过大,一半过小,而木牌的分值普遍性较小,若是抽到了连续三张牌就是九分,这样也很危险。 心中估量了一下大概的情况,第一手牌还不算很关键,师中泰决定还是选小牌比较合适,“我选木牌。” “师公子请抽牌” “嚓嚓嚓...” 师中泰想也不想,直接从自己这边往前数到第七位,将牌移到了自己面前。 “师大人不先看看吗?” 见师中泰选了牌却看也不看,孙大圣好心提醒他,“木牌分值虽小,可谁也保不准下一手会抽到什么呀。” “有劳孙公子费心了,现在该你抽了。” “我也选木牌” “孙公子请抽牌” 对视着师中泰目含笑意的眼睛,孙大圣看也不看桌面,左手沿着木牌的排列顺序,将手指一个一个的触着桌面从小指到大拇指来回一圈,最后大拇指停下的时候左手掌忽然伸开,最长中指触到的一个木牌被他拿走了。 这选择方式还真是奇葩,若不是孙大圣的动作缓慢有序,师中泰差点被他的花哨动作迷得眼花缭乱,纵然如此心里还是肯定这家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不羁小子。 孙大圣没有像师中泰一般不看牌面,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也保持的很好,从看牌到结束都是面带笑容,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手上到底是大牌还是小牌。 “怎么?不会是抽到分值大的那四张了吧?” “你猜?” “呵呵,不急,孙公子你还有四张牌要抽,咱们慢慢来。” 赌场上的计量师中泰不是很懂,但也知道玩到极致赌博其实就是在赌人性,第一手分值大小关系都不是很大,只要后面抽的牌合适就好,所以这第一抽并没什么。 “下面轮到师公子抽第二张牌” “还是木牌” 这一次师中泰是从孙大圣那边开始推算,将数到第七位的牌抽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师公子还不打算看牌?” “时机未到” “师大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佩服佩服。” 孙大圣觉得师中泰明显是在装,第一次玩的人没抽到一张牌第一时间都会确认牌面的分值情况,这样才好选择到底是抽木牌还是抽木签,可他竟然连续两次都不看牌面,这装的未免也太狠了。若不然,就是师中泰没听懂规则不知道怎么玩,要不然就是他早就知道四合乐,而且还很会玩。 但孙大圣可不以为他是后者,四合乐可是孙大圣亲自创造的,玩法也是他自己一点一点琢磨出来的,就算师中泰玩过四合乐,难不成他还会比自己这个原创玩得好吗? “木牌” 接着孙大圣将靠近师中泰的那张木牌抽了过去,这次他也像师中泰一般没再看牌面,他到底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带毛的狐狸。 “呵呵” 见孙大圣这次没再看牌面,师中泰嘴角不自觉咧了一下,也不开口说话,眼睛盯着桌面上的八张木牌和四张木签。 现在算是进入四合乐的后半段了,木签一张签都没有动,而木牌已经被二人各选了八张,如果自己要保证分值不能超过十分,那现在就必须开始猜测桌上的牌面。 心中计较了一番,师中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两张牌,孙大圣一直看着他,见他拿起木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他的脸以及手上的动作。 窝在手心里的牌面第一个直接落在师中泰眼中。 “巳” “卯辰巳,巳是一分” 看了一眼对面直盯着自己的孙大圣,师中泰送他了一个微笑,接着“嚓”的一声轻轻移开了巳牌,“未” “午未申,未是二分” 目前手中的牌面加起来是三分,距离十分还有七分的距离,这个分值有点小,师中泰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师大人抽到了连牌?” “连牌?”师中泰随即明白孙大圣说的什么,放下牌摸了摸眉头,笑问道,“你说是那就是吧。” “青蓝姑娘,这一次我要抽木签。” 青蓝笑脸盈盈,颔首道,“师公子请抽签” 听到师中泰要抽木签,孙大圣便更肯定他是抽到了连牌,连牌每张牌的分值为三分,三张牌总共九分,而自己手中又有了一张“寅”牌,木签中北签分值为最低是二分。师中泰若是抽木牌不小心抽到了最后一张连牌,那么他的第四张牌就必须要抽到分值为一的牌面,六张牌中选一分何其难,更别说万一一分再次被自己抽到了呢。 思索之间师中泰已经抽好了木签,木签和木牌的形状别无二致,只是木牌是暗红色,木签是暗青色,所以一张木签放在两张牌里显得极其耀眼。 章节目录 第69章 大圣赌坊四:概率选牌 “孙公子,下面该你了。” “我可不像师大人那般,明明都已经打算不看牌了,抽牌之前竟然反悔了,出尔反尔可不是君子所为。” 孙大圣好像并不急着抽牌,反而对冷嘲热讽师中泰很感兴趣。 “我可没说过我不看牌,我只是说时机未到,等到时机到了的时候自然需要看牌,这么简单的道理孙公子都不知道,还真是学识浅薄啊。” “你...” 本就知道师中泰不会这么乖乖的听自己讽刺他,可却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敢当面诋毁自己,气的孙大圣差点跺脚。 好在孙大圣还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不会跟一个“濒临失败”的赌徒计较那么多,相比于回击他口齿伶俐的嘴巴,孙大圣对他一会儿输到哭的样子更加的期待。 “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说的真好听,说白了还不是自己嘴贱,找骂。” 孙大圣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当即也不再反口说什么,对着青蓝道,“我选木牌” “孙公子请抽牌” “我要第四个!” 看着师中泰的脸,孙大圣恶狠狠地说着,同时也将第四张牌移到了自己身前,留在师中泰那里的视线依旧未离去,孙大圣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师中泰的脸拿起了手中的三副牌,看到“寅”牌脑袋轻轻外向了另一侧,舌头在嘴巴里来回转了一圈,对着师中泰挑了挑眉,接着继续看第二张牌面。 “亥” 刚才还在想会不会再次抽到一分牌面,谁知道自己就抽到了,这下我看你还怎么玩! 不屑瞪了师中泰一眼,孙大圣继续看第三张牌面。 “子” 孙大圣不动神色,依旧保持方才轻蔑的眼神看着师中泰,心里却已经在叫妈卖批。 “师大人你可要小心了,要知道超过十分你就输了。” “这句话我同样原封不动送给你。” “那就请呗。” 孙大圣手里的牌面是什么师中泰不知道,目前他只知道自己的木牌分值为三分,右手支着脑袋歪在桌面上,左手拿起木签瞄了一眼。 “东” 五分牌! 十分为最大,现在自己手上八分,下一张牌决不能超过二分!木签的概率是三分之一,木牌总共十二张牌,去除四张三分牌,也就是八张牌,三分之二的概率是二分以下,去除现在自己手中的两张牌,还有六张牌是二分以下。 师中泰看了一下孙大圣,他手中有三张牌,抽到每种分值牌面的概率为四分之一,假如他抽到了三分,二分,一分各一张,那么木牌牌面上还有四张牌是二分以下,总共七张牌,概率是七分之四。 当然还有最坏的情况,那就是孙大圣手中三张牌都是二分以下,这样一来木牌牌面上就只有三张牌是二分以下,概率是七分之三。 七分之四和七分之三都比三分之一大,结果显而易见。在经过概率论的推演之后,师中泰没有丝毫犹豫,“最后一张牌我选木牌。” “师公子请抽牌” “三七三七你滚蛋,三七三七你滚蛋...” 从自己这边依次按照口令念,师中泰心中来回念叨了六遍,青蓝对面的一张牌最终华丽胜出留在了最后。 可师中泰心没来由的一抽,是第四个,不管是从自己这边数,还是从孙大圣那边数都是第四个,这个数好不吉利啊。 难道是自己数错了? 心中起疑,师中泰正准备再来一次,就听孙大圣不耐烦道,“还没好啊,你这第四张牌到底要抽到什么时候?难不成要等到天黑吗?” “催什么催,我这本就要选呢,多嘴!” 也没时间在纠结是不是自己心数错了,师中泰只好认命的选了前后都是第四个的木牌,这下他可不敢再看了,留给那包含期望的七分之三和七分之四吧。 “看来师大人是紧张了,呵呵,终于开始有点意思了。” 看师中泰都闭上眼睛开始祈祷了,孙大圣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方才因为子寅连牌的不安也消失了很多。 “是吗?” “我也觉得这场游戏才有了那么点意思,下面不是该你了吗,我可要看看孙公子是怎么玩的,你可要不吝赐教啊。” “教你没问题,不过可要把拜师礼提前准备好。”孙大圣挑眉笑了笑,眼睛里玩味说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先生,拜师礼别用那些客套的笔墨纸砚或是名家画作什么的,我这人比较俗,有银子就成。” “也不要你太多,百八十万就行,我不会说你小气的。” 百八十万,若有这银子,我还闲着没事跑你这谈生意,那我真是闲的发慌,自找苦吃。 对于孙大圣的狮子大开口,师中泰也只当听听,“哈哈哈,你还真是‘俗’,‘俗’的清新脱俗,‘俗’的令人寻味,‘俗’的引人侧目。” 孙大圣骄傲的仰着头颅,很自傲自己的‘俗’,看着青蓝道,“木牌” “孙公子请抽牌” “既然师大人抽了你身前的一张,那我就抽你旁边靠近我的这张牌!” 执起牌面,孙大圣快速瞄了一眼。 “午” 三分牌,加上自己手上的五分,总共是八分。 瞟了一眼师中泰,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嘿嘿一笑,心道假如他抽到了一副连牌,依照自己的牌面仅有可能是“卯辰巳”,可如果真是如此,他又抽了一张木签,就算他抽到的是最小牌北,那他的分值也已经超过十分,这种情况只要自己稳住,他就输了。可假若他没有连牌的话,那自己要保持不输就必须拿到十分,这样就算他是十分,那和自己也是平局,重新进入下一轮的话分值就要重新算。 目前木签三张,木签的情况未明,抽到二分以下的可能只有北签,若是师中泰已经抽走了北签,那自己再抽就有归零的危险,所以木签不行。木牌还有五张,自己只要不抽中“丑、卯、酉”三张牌,归零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师中泰这三张牌面一张都没抽到,那五张中只有两张“良牌”,听起来有些惨,但跟木签相比还是木牌希望比较大些。 “孙公子你要抽五张牌,现在还有最后一张牌,请抽牌。” “我选木牌” 青蓝声音刚落,孙大圣便已回答,同时也已经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五张木牌正中间的那张。 章节目录 第70章 大圣赌坊五:亮牌和分 四合乐的抽牌过程已经完毕,现在到了最终环节:亮牌。 在青蓝将桌面上的剩余牌全部收罗在一起,道,“接下来是亮牌和分,师公子手上四张牌,孙公子手上五张牌。” “孙公子请先亮牌两张” 虽然是孙大圣亮牌,可师中泰却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仿佛要亮牌的是他而不是孙大圣。 “啪” “啪” 孙大圣也不犹豫,首先将自己早已看过的两张牌亮了出来。 “午、亥” 不等师中泰心中计算出孙大圣的分值,青蓝粗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午牌三分,亥牌一分,分值总和目前是四分。” “下面请师公子亮牌一张” “啪” 随着木签牌的露面,青蓝再次喊道,“东签,分值五分。” “当前比分师公子以五分领先。” “请孙公子继续亮牌” 看到师中泰亮出的东签,孙大圣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却也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感到高兴,自己可是选了最佳的结果。 “看来师大人有望过十分,还真是让人有些期待啊。” “呵呵,期待那就接着往下看好了,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说得好,师大人难得说了一句我喜欢的话,那我就给师大人看个精彩的。” 说着孙大圣直接亮出了自己从没看过的那张牌。 “丑” “丑牌二分,孙公子目前分值总和六分。” 伴着青蓝粗哑声音的响起,孙大圣一脸挫败的摇了摇头,右手抹了一把俊俏的面庞,长叹一口气,将剩下的两张牌全部亮出。 “子,寅” “子牌,寅牌,子丑寅三张连牌,每张牌面分值为三分,午牌三分,亥牌一分,加起来共十三分,孙公子分值超过十分,分值归零。” 听到孙大圣分值归零,师中泰来不及高兴,脑子里飞快计算着自己不超过十分的概率,五张牌,辰申戌,三张牌牌面分值低于二,自己足有五分之三的机会获胜,也有五分之二的机会落得跟孙大圣同样的结果。 “孙公子五张牌全部亮牌,下面请师公子亮出其余三张牌。” “怎么,我都归零了,你还怕个什么?” 即已知道了自己的分值,孙大圣显得格外的轻松,语气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嘚瑟张狂。 “超过十分,咱俩平局进入下一轮,没超过十分你就赢了,不过就这两种结局而已,师大人不至于如此紧张。” “放轻松点” 对于孙大圣的安危师中泰完全没听进心里,这家伙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什么都不顾了。他有大把的时间玩乐,自己可没这么多的时间在这里陪他玩,更何况这还是烧脑的游戏,耗费心力不说,关键是眼晕。 “啪啪” 将手中的巳牌和未牌亮出,师中泰便紧紧捂着最后一张牌不动。 “巳牌一分,未牌二分,师公子目前分值总和为八分。” “师公子,请亮出最后一张牌。” 耶稣阿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老天爷保佑一定的是五分之三啊。 “啪!” 诚心祈祷后,师中泰也不敢自己看,拿起那张最后的牌啪的一声亮在了桌上。 “申” “午未申,申是一分,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咳咳咳,还请师公子不要激动。” “嗯嗯,我不激动,我不激动。” 说着不激动,师中泰脸上都要笑开了花,看这对面的孙大圣也觉得他可爱了许多。 “申牌一分,东签五分,巳牌一分,未牌二分,无连牌各牌面分值不变,师公子最终分值总和九分。” “本次四合乐,师公子为赢家。” “恭喜你了师大人。” “同喜同喜。” 青蓝宣布完结果,便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玉骨牌,整罢向二人微微一施礼,带着长条盒子便消失在了北右间。 “咕咚咕咚咕咚...” 本来叫好的碧螺春,因为紧张的关系一直都未喝一口,直到赌局结束师中泰这才觉得喉咙干渴,一杯茶直接一口气干掉。 “既然师大人赢了这局,那之前应下的条件我也会做到。” “师大人请。” “怎么?这里不能谈吗,还非得换另外一个地方。” “这里是赌的厢房,并不适合谈合作。” “客随主便,带路吧。” 四雅阁。 “不知道师大人准备跟我合作什么?” “赌” “赌?” 孙大圣抬眉看向师中泰,“师大人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这里本就是赌坊,师大人要跟我合作‘赌’,未免有些说大话了吧?” 从赌坊的二楼下来,沿着内门往里走,看到“四雅阁”三个字时,师中泰便已猜到这里是孙大圣的书房,进来之后看到摆设的玩意不是跟赌有关系就是跟玩相关的精巧玩意,便再次肯定他是自己最佳的合作伙伴。 孙大圣的话带着一丝嘲讽,不过师中泰毫不介意,一会儿他就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四合乐这种赌法应该是孙公子你自己玩出来的吧?” 这件事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孙大圣只是笑笑不说话。 “赌坊里来来回回不过是骰子,木牌,大小点,玩的久了其实也就不那么新鲜了。而这些骰子和木牌,玩到现在也就变成了粗脚走夫耍的玩意,四合乐说起来应该是给阶级高的人士玩的,比如说像孙公子这般的官宦子弟。孙公子觉得我说的对也不对?” 看着师中泰背着手在书房里转来转去,就跟家里的教书先生一般,孙大圣没来由一阵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出了孙大圣的不耐烦,师中泰也不再渲染那么多的前场气氛,直言道,“如今的四合乐就像当初的骰子木牌,等到这些公子哥们都玩腻了,也就不再感兴趣了,所以你就需要找出新的赌局方式去吸引他们。”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孙大圣不屑的看着师中泰,显得有些自傲。 “孙公子你很聪明,这点从我没见你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肯定你是我最佳的合作伙伴,而我们两个在一起将会给彼此带来无穷无尽的银子。” 谄媚的词孙大圣每天都在听,所以这些完全对他不起作用,“多谢你的夸赞,我也知道自己的才智过人,你虽然认为我是你的最佳合作伙伴,可目前我却不认为你够格。” 章节目录 第71章 大圣赌坊六:狼与狈谋 孙大圣的狂妄师中泰有料到,毕竟如此年少便已有如今这番作为也是很了不得的一个人,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羡慕。 如果说来大圣赌坊之前他还对大圣赌坊背后的人有所怀疑的话,那么当他看到孙大圣这个人的时候他便已经心里确定,他背后的靠山一定很有分量,是不是章太师师中泰不清楚,但是相比于章太师只会更重,而不会低于章太师的官位。 “难道说这大圣赌坊,连孙公子你也做不了主吗?” “还是说孙公子只是旁人下棋的棋子?” “啪!” “师中泰你别特娘的看不起人!” 如果师中泰说他自傲自大,狂浪不羁等等这种不成器的词汇,孙大圣都能接受,而且还是欣然点头,可是师中泰却说他只是别人的棋子,这跟骂他没脑子有什么区别,分明就是在辱骂他的智商。 孙大圣有些被激怒了,“腾”的一声从官帽椅上坐了起来,走到师中泰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这大圣赌坊是老子一手干下来的天下,在这里老子就是最大的,老子说一谁都不能说个二!” 师中泰一副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可以跟孙公子你谈合作的事情了。” “不用了。” 孙大圣大手一挥,背过身去,“现在我不想跟你谈任何事情,师大人还是请回吧。” “呵呵” 这家伙还生气了,都这么大人了竟然还要耍小孩子脾气,还真是没长大啊。 听他直接撵人了,师中泰有些无语,被噎的禁不住乐了,质问道,“怎么,就算是让你挣一座金山银山,你也不谈吗?” “不谈!” 孙大圣的语气有些决绝,不容师中泰再次发问,大摇大摆的躺在椅子上,两腿一翘,鼻子朝天,“你就算是把这天给说破了,老子也不惜得听你在这鬼扯。” “赶紧走,要不然老子可要叫人过来赶你走了。” “还以为你也喜欢赛马呢,原来你不感兴趣啊,如此那就算了,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还是去找...” “站住!” 就在师中泰距离书房门口两步远的时候,孙大圣命令的声音突然想起,接着就听他好奇问道,“你方才是在说赛马?” 嘿嘿,鱼儿上钩了! 前世的男人喜欢车,喜欢摩托车,汽车,越野车,赛车等等各种车,速度与激情永远是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而在这个时代,没有车,但是却有马。 “嗯,我是在说赛马。” “赛马是什么,马匹之间的比赛吗?” 孙大圣显得很有兴趣,方才生气的迹象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考,“你的意思难道是举行赛马比赛,然后设立赌注,由此来获得中间利益?” “不行,这样有些不妥。” 没等师中泰回答,孙大圣摸着下巴便继续道,“如果只是赛马的话,马匹的选择,再加上骑马人的驾驭之术,这些都是不可控制的,从一开始这些都不容易计算,这样赔率就不好设置,算起来只会赔本。” “不行,不行,不应该是这般。” 听孙大圣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师中泰悄默声的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两个字,这家伙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这种人特么的简直是天生的赌鬼。 “的确,如果只是按照孙公子那般想的来做,做庄家的只会赔得倾家荡产,可是我却有能让孙公子赢座金山银山的法子。” “怎么样,孙公子有没有兴趣听上一听?” “嗯,当然,师大人请讲。” 我擦,这小子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前一秒还准备赶我走,一听有钱赚立马就叫我“师大人”,呵呵,还真是市侩的很。 不过,我喜欢。 师中泰大大咧咧找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脑袋扬得高高的,眼神朝着右侧茶桌瞥了一眼,孙大圣立马会意。 “来人,上壶一秤金。” 一秤金? 这名字师中泰听都没听过,不过只听名字师中泰就感觉这茶绝逼是最贵最好的茶,一秤金啊,普通的茶叶谁敢叫这名字。 “汩汩汩” “师大人请喝茶” 孙大圣亲自为师中泰倒了一杯茶,脸上笑容灿烂,再配上那张帅气俊逸的脸颊,简直都能秒杀全宇宙。 师中泰自然也不能幸免,笑的也很开心,“多谢,真是有劳孙公子了。” “没事没事。” 孙大圣摆摆手,就势坐在了师中泰旁边的椅子上,拿着茶盖轻轻的去着茶水的热气,一边儿不动声色的问道,“师大人方才说的赛马,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听师大人讲上一讲,也让我能开开眼界。” “这个自然是没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 就知道师中泰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方法告诉自己,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狮子大开口,孙大圣莫名觉得自己肉开始疼了,皱眉小心问道,“只是?” “只是我若是就这么告诉了孙公子,转手孙公子把我的功劳就给忘了,这可就对我大大的不利了。” 师中泰考虑的很全面,毕竟有些人的确会事后诸葛亮,更有甚者还会做出卸磨杀驴的恶事,所以他不得不防着点。 “所以,在我告诉孙公子之前,孙公子需要答应我的要求,我才会倾尽所能将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 “不知师大人的要求都有什么?” 孙大圣倒不觉得师中泰的要求很过分,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如若师中泰很轻易的就将方法告诉了自己,怕是自己都会觉得这法子一定有问题,而如今师中泰却这般谨慎,孙大圣便觉得这法子肯定很灵验,而且真是能让他挣不少的银子。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负责出谋划策,你负责实施执行,最后赚得的银两咱们两个五五分成。”看到孙大圣张大了嘴巴,明显被惊到了,不等他拒绝师中泰忙继续补充道,“当然我们可以先定这个口头协议,你在听了我的法子之后如果还是觉得不合适,那这个协议就算作废,如何?” 孙大圣笑了,低头掀了几下茶盖,数秒后抬起头笑着看向师中泰,问道,“你就不怕我听过之后直接说不合适吗?” “怕,我是人又不是神,怎么会不怕呢。” 章节目录 第72章 大圣赌坊七:赛马 “既然害怕,那师大人你又怎么还在合作没达成之前把法子告诉我呢?” “诚意。” 师中泰目含笑容,看着孙大圣的浓眉大眼认真道,“这是我向你表达的诚意,是我作为合作人的真诚。”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合作,我的诚意都要提前给到你。” 孙大圣双眉一挑,轻轻笑了,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人无信而不立,我相信孙公子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我不怕。”就算没有孙大圣的回应,师中泰嘴里的话还是一箩筐,说白了就是啰嗦,“更何况我又不是只有赛马这一个法子,就算孙公子厚着脸皮自己一人将它吞了,我也有信心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到时候就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赌法更有意思了。” “你说是不是啊孙公子?” “啪啪啪...” 掌声没有预兆的突然响起,孙大圣满含笑意看着师中泰,毫不吝啬赞美的语言,“本少爷一直听人说杨铭举这个状元郎名不副实,而真正的状元应该是你师中泰的,当时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倒是我孙大圣小瞧了你。” “在这里,我给你赔礼道歉,对我以前的鲁莽行为给你赔个不是,日后还请师大人多多担待,同时也请师大人不吝赐教赌法的方式。” 孙大圣没征兆的一鞠躬打的师中泰措手不及,不等孙大圣一躬拜下去,师中泰便扶住了他的身子。 “孙公子不必如此,之前可能也是我没查清楚缘由,是对是错现在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孙公子没必要行此大礼的。” “你这样,真是让我有些很不适应。” “那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方才你的要求我答应了,你负责出谋划策,我负责实施执行,赚的银子撇除下面那些人的,剩下的咱们两个五五分成,怎么样?” 别说是师中泰了,孙大圣自己都感觉有些很别扭,可是印象中好像也只有这样那些个读书人才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诚意,所以就算觉得为难他还是这般做了,只因为他直觉上师中泰是个靠谱的人,至少他是真的知道那些个新奇的赌法。 “没问题。” “来,下面我来给你讲讲赛马的主要几个科目。” “科目?” 在孙大圣疑惑地目光中,师中泰开始了在古代的第一次任教,教课的主要课题就是“赛马”以及“如何赌马”。 赛马本是一项运动,它的来源是古喜腊和古萝马,后来才会渐渐被人们演变成了一种竞赛速度的活动,其主要形式大概分为平地赛马、障碍赛马、越野赛马、轻驾车赛马和接力赛马等这几种。 平地赛马多数在场内举行,跑道的长度大概在一千米到两千米之间,这种比赛有点类似与田径运动,可分为一千米,两千米,三千米等不同赛段。障碍赛马则是一种测试马匹跑和跳相结合能力的一种比赛,参赛的马匹需要依次跳过设置在赛道上的障碍物,障碍物一般为一米左右的树枝,其间隔的距离会有所不同,这种形式的比赛具有很大的危险性,经常会出现人仰马翻和骑手身亡的事故。越野赛马则是在野外举行,大部分人为树林或者丘陵地带。轻驾车赛马是人驾着马车进行的一种绕过障碍物的比赛,可分为一人驾,双人驾和四人驾。尽管这些赛马的方式不同,但是最终比试的都是竞速赛,根据时间的快慢排列出名次。 “赛马的基本大概就是这些,你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下面我就要开始讲述如何赌马。”说了这么多的话,师中泰嘴巴都有些干了,连喝了两杯茶水才停下牛饮的行为。 而宛若小学生的孙大圣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不懂得地方竟然还用毛笔做了笔记,放在前世绝对要发个三好学生以资鼓励。 “师大哥,你还漏了一个接力赛马。” “哦,接力赛马其实就是平地赛马的切分,如果说平地赛马是由一个人完成的,那接力赛马就是由两个人或以上的人数来完成的,每个人要跑的距离相同,多人加起来的总和可分为一千米,两千米等这种。” 赛马的知识本就很多,师中泰自己讲着讲着就已经忘了自己都说过了什么,没想到孙大圣竟然还都记得,还真是个人才。 不过也因为自己的“博闻强记”,终于把这个狂傲不羁的小子制服了,现在都转口叫师中泰大哥,看来这个小弟是不想要也得收下了。 “对了师大哥,你方才说的一人驾,双人驾和四人驾这些,我想了想,好像有点行不通啊,毕竟咱们这里的马车虽然很多,可是最多也就只能左右两边各坐一个人,这样一来的话不就有点问题了吗?” 师中泰想了想,好像孙大圣说的也是实情,不过好在他脑子转的也不慢,随口回道,“这里的一人驾,双人驾指的不是几个人驾马车,而是一个人需要待带着多少匹马去驾车,明白吗?” “哦...” 孙大圣听得眼睛发亮,看着师中泰的眼神熠熠发光,“师大哥你真是厉害,竟然能想到这种方式,简直太强悍了。” 夸赞完孙大圣忙不迭低头做笔记,生怕自己一会儿给忘记。 “这都是小意思了,等你在我身边待得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到底有多厉害了。” “那是,那是,以后还要师大哥你多多指教才是。” “没问题啦。” 师中泰有点飘飘羽然,说话的腔调不自觉加上了港话,嘚瑟的一比。 “没有问题的话,那接下来我要开始讲解如何赌马的问题了。” “等一下。” 孙大圣将要记的笔记写好,这才抬头看向师中泰,认真问道,“师大哥,这个赛马你是讲清楚了,可是这些马是我们自己买,还是让参赛者自己提供,这个最主要的问题你都还没说呢。” “你很有前途。” 夸了孙大圣一句,师中泰从一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来道,“两者都需要,参加比赛的人如果自己有马那就用他自己的马,如果没有马就可以租用我们的马,这样以来租借的银子又将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章节目录 第73章 大圣赌坊八:如何赌马 讲解完赛马,下面师中泰开始给孙大圣科普如何赌马。 “赌马,就是拿着与赛马比赛有关的客观事实进行赌博,就比如说你之前对我和虎啸的三场比试开的盘,赌马就是类似这种。” “哦,这样啊?” 孙大圣显得有一点失望,本以为师中泰要说的赌马会是多么了不得的东西,没想到最终却回归到了自己的注意上,没意思。 “赛马的比试会有很多,如果一开始参赛的人很多,就会有设置晋级人数,这样可以设立多场比赛,而每场比赛都可以开盘。” 孙大圣语气中的失落师中泰自然听得出来,他也不急,继续一步一步的讲解着前世自己的经验。 “另外,你还可以设立其他的盘,这种盘可设置某个参赛的马匹获胜次数,这样一来到最后就会出现状元马,和状元骑手。” “这种情况下,到时候你可以用金子化一个固定的形状,比如说马匹的样子,最后再将这个小金马奖励给这个状元骑手。” 听到这里孙大圣突然有些激动,插嘴问道,“那是不是还得弄榜眼和探花,也搞得跟三鼎甲一样的玩意?” 师中泰笑着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可以。”转首师中泰突然想到侵权的问题,顿着脸问道,“不过能不能给到状元骑手,榜眼骑手,探花骑手这种的称号是不是还得过问一下皇上的意思,毕竟这个是属于朝廷的。” “肯定没问题,师大哥你就放心吧。” 孙大圣却完全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状元骑手和小金马,听得他自己都想那一个了。 “师大哥,按照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榜眼骑手应该给他银子做的马,探花骑手给铜做的?” 跟聪明人商量事情果然省心,师中泰点了点头,继而继续道,“再有,能参加最终比赛的人设定为四十九人,其中三十三人来自平民阶层,十六人来自达官贵族这种的,至于具体的选择方式你可以自己再拟定,但是必须是一个三十三,一个是十六。到时候决赛的时候三十三人带着红色的布条,十六人带着蓝色的布条,依次给他们编码。” “而我们这边只需要设盘,这个盘口的规则就是投注,下赌注的人要从中选择六个红色球号码和一个蓝色球号码组成一注,到时候如果是这七个人依次胜利,则下赌注的人将会赢的巨额的银两。” 看到孙大圣准备发问,师中泰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自己继续讲道,“这个最大的银两设定为一等银,对此还要分别设置二等、三等、四等、五等、六等,其中一等和二等属于高银级别,三等到六等属于低银级别。” “这些等级的银子全部都从当场比赛的所有投注中的百分之四十九拿取,这百分之四十九去掉低银级别的银两,剩下的全部是高银级别。” “六等银,银两为五个铜板;五等银,银两为十个铜板;四等银,银两为二百个铜板;三等银,银两为三千个铜板;二等银,银两为当期高银级别的百分之二十五,每一注的银两按照所有二等注数均分,但每一注的最高银两为五百万铜板。” “一等银,则是当投注银两低于十万两时,等银总额为当场高银级别银两的百分之七十五与投注银两相加的银两之和,每一注银两按所有一等注数均分,但每一注最高银两为五百万铜板。当投注银两大于等于十万两时,等银总额包括两部分,一部分为当场高银级别银两的百分之五十五与投注银两相加的银两之和,每一注银两按所有一等注数均分,但每一注最高银两为五百万铜板;另一部分为当场高银级别银两的百分之二十,每一注银两按所有一等注数均分,但每一注最高银两为五百万铜板。”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好,你有问题问吧。” 闷声喝了一大杯茶,师中泰现在已经有些力竭了,方才还是兴致勃勃的站在书房中央,现在是瘫坐在官帽椅上,一动不动。 “等一下,等我把这些记下来,师大哥你先歇一歇。” 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孙大圣一边儿问没记住的东西一边儿笔记,在把自己搞的手上全是黑墨的情况下,才把师中泰方才的话全都记录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笔,孙大圣也摊在了书桌上,好久都没有写这么多字了,今天简直是要累死人的节奏,早知道就找个代笔先生了。 这个想法孙大圣也只是想想,如果方才他还是对师中泰半信半疑的话,现在他已经是膜拜师中泰了,这些个弯弯绕绕他都不知道师中泰是怎么想出来的,单是听一听孙大圣就知道这玩意很挣钱,绝对是挣得手麻,就像现在这般。 “大哥,你为什么要把投注的百分之四十九拿出来作为等银啊,那可是近乎一般的银子,会不会给的有点太多了,要不然给他们三十怎么样,不对,给二十吧,二十就够堵上他们的嘴了。” “二十?剩下的八十你全吞了啊,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师中泰无语的给了他一个白眼,苦口婆心的讲解道,“你如果不把等银的银两设置的高一点,你怎么去让那些人拿银子买注,他们不拿银子买注,你哪来挣钱。” “人要学会知足知道吗?更何况,有没有人舍得拿银子这么玩还不知道呢。” 孙大圣一拍胸膛,自信满满道,“师大哥你放心,只要你把这法子交给了我,剩下的事情都是我来做,到时候保证你挣个盆满罐满。” “五百万铜板,啧啧啧,算下来这可是五千两白...” 五百万铜板听起来很吸引人,孙大圣不算倒还好,算完忽然发现就那么一丢丢钱,当即急了,“大哥,这才五千两银子啊,你刚才是不是说投注银两十万两来着,才十万两,这未免也太少了吧?” “刚才还说你有前途,现在就开始笨了。” 师中泰有点怒其不争,吼道,“两个铜板买一注你还当一等银能拿多少,这是给普通百姓玩的。” “你丫的嫌钱少你再弄个让有钱人玩的不就行了,这点还需要我再教你吗?” 章节目录 第74章 两国结盟协议 乾清宫。 如果中朝有内阁的话,在座的这六位想必都应该是内阁大臣无疑,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六人同时觐见皇上,但是每一次的气氛都很凝重,至少每个人脸上的颜色多多少少都带着些许担忧。 今时不同往日,以张承礼和章则玉为首的文武两列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其中又数赵德亮表情最为明朗,对面的左一恒左将军倒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两人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承礼和刘敬二人小声的谈论着什么,只见张承礼不住的点头,刘敬则是抚着胡须嘴巴一直不停。对此章则玉只淡淡瞥了一眼,便闭上眼睛,静心等待着什么,一旁的李正基眼神一直若有若无注意着龙椅上的皇上,心思完全没在下面。 “嗯” 皇上沉闷的声音渺无声息的传来,宫殿内所有声音同时消失,六人的视线也开始转移到龙岸后。 “这份协议朕仔仔细细,从头到尾认真看了两遍。” 拿着奏折,皇上将目光落在了张承礼身上,“协议的内容可是太傅所写?”继而转向李正基,“还是李太保你所拟?” 张承礼本想起身回话,就听身侧传来李正基的答话,“回禀皇上,这份协议是由张大人所写,协议的内容却是臣和张大人二人跟虎啸太子商定之后所拟定。” “三七的分成,应该是我朝七成,婆罗三成,这点朕应该没领会错吧?” “是,皇上说的没错。” 李正基继续补充道,“考虑到户部目前银两不够,再加上北河府和西山府现在正在闹蝗灾,因此出兵的辎重必须要婆罗国提前预支。” “可虎啸太子也有顾虑,他担心将全部的辎重给到我们之后,我朝会变卦不再出兵相助,微臣只觉得这想法可笑,但是微臣又站在虎啸太子的位置上想了想,如今婆罗国正值危难之际,恐上当受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微臣在和张大人仔细商议后,决定跟婆罗国平分战后所得的物资。” “计较了这次出兵的得失之后,为了能够维护我朝的利益,起初微臣和张大人二人约定的是一九均分,也有将虎啸太子不同意这种情况考虑进去,所以我们也约定了最低的限度是二八。” “但是在谈判的过程中,虎啸太子一反常态,完全不顾及自己母国此时正被银国围攻的事实,一口咬定必须以三七分成来定,而且还要求辎重的供给按照三成,三成,四成三次的方式提供。” 看到皇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李正基忙转口道,“身为中朝的臣子,微臣和张大人二人都想拼死护卫我朝的利益所得,纵然微臣粉尘碎骨也在所不惜。” “可是微臣无能,微臣一想到婆罗若是被银国攻占之后,接下来便有可能侵占我朝的疆土,微臣就恨,恨不能像章太师,赵将军和左将军这般是个武将,这样也好为了皇上,为了我们大中朝奔赴疆场。” “李爱卿你有心了。” “皇上,唇亡齿寒的故事历历在目,晋献公向虞国借路伐虢,虞国大夫宫之奇劝虞君说,虞虢两国像嘴唇和牙齿之间的关系,唇亡则齿寒,但虞君未听劝告最终也为晋所灭,若不是虞君未曾听宫之奇大夫的建议,那么虞国也就不会灭国。” 李正基义正言辞,每一句话都饱含忠心之意,“如今的婆罗和中朝就像当初的虞虢两国,如今的结盟协议,还请皇上允查。” 一席话说完,李正基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绷紧腿部肌肉,缓缓坐了下来。 “呼...” 只听明正皇上沉呼一口气,沉声道,“李爱卿之言几位大人也都听到了。这协议上的内容你们也都一一看过,除了李爱卿之外,你们五位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微臣附议李大人之言。” “微臣也附议。” 赵德亮和章则玉相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明正皇上颔首,将视线移向右侧,“你们三位呢?” “太傅?” 张承礼起身拱手道,“微臣附议。” 刘敬随至起身,“微臣附议。” “李大人之言微臣不敢苟同,但微臣赞成中朝出兵相助婆罗。” 听到左一恒的话,明正皇上淡淡笑了笑,示意他们三人坐下。 放下手中的奏折,明正皇上抄起桌面上的檀珠,起身外走,六人随之起身,明正皇上示意众人坐下,“朕有仔细想过虎啸来此的缘由,他之前所说的为了明黛,朕只当笑笑,毕竟他心中到底是否是为了朕的公主也不可知。” “章太师怀疑虎啸太子心非良谋,这点朕很是赞同。” 被皇上提及到章则玉缓缓起身,明正皇上朝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李爱卿的话朕也有想过,毕竟婆罗身处中朝北面,银国位于我们西北方向,三国之间互有交集,倘若婆罗有难,我们中朝不助的话,传出来也不好听,当然更多的是此举也会给我们中朝带来隐患。” 从李正基的身侧走过,明正皇上走到张承礼身前,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更何况这也不符合为君之道,为君者当视四海之内皆是君民,境线只对君主而言,对君民自当不应有这内外之分。” 张承礼颔首赞同。 略过张承礼和刘敬,明正皇上看向左一恒和赵德明,道,“两位将军都是朕和百姓保家卫国的将士,有你们二人在,朕放心,百姓亦可安心。” “微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相继将左一恒和赵德明搀扶起身,明正皇上再次回到刘敬面前,“刘太尉的意思,朕也明白,要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不仅需要朕这个皇帝,更需要像你们这样的大臣来辅助朕,唯有如此我们中朝才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一番感慨之后,明正皇上没有回到龙椅上,反倒是将身子倚在龙岸前,一手扶着龙岸侧边,一手转动着手中的檀珠,似是感慨,又似是欣慰。 “近来有一狂生在朕面前大放厥词,言说战争是利益的争夺。还告诫朕,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章节目录 第75章 皇上的野心 “李大人” 从乾清宫出来,张承礼急忙叫住了脚步匆匆的李正基,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二人移步到了没人的角落。 “张大人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难道李大人要赶着时间回家?” 李正基点头,神色有些郁郁挫败,“一言难尽啊。” “不过也无妨,张大人你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好了。” 若是唤作平时张承礼可能就让他走了,可是今日他心中藏着很多疑问,不吐不快。 “方才在皇上面前,李大人何故要那般说?” 见李正基疑惑地看向自己,张承礼指明问道,“两国战后所得之物,你我二人并未商讨过,李大人何故要在皇上面前说谎?” 张承礼显得有些生气,语气不自觉加重了,微怒道,“方才若不是其他大人都在,我非要戳穿你的谎话不成,也好让皇上治你个欺君之罪。” “原来是这事啊,我还当张大人要问什么呢。” 李正基完全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这让张承礼看了心中更来气,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张大人你也先别生气,听我给你解释。” 见他应话,李正基笑着继续道,“奏折上的协议本就是咱们两个跟虎啸太子商定的,这是事实,对吧?” 说好的解释,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及协议,张承礼督了他一眼依旧没答话。 “其实张大人你本来也是支持出兵银国的,而虎啸太子的条件你我也都明白其实并不过分,反而是我们为了那一点利益,一直在跟他周旋。” “单说此次出兵,不管带兵出征的是哪位将军,至少得有几万士兵,这几万士兵的衣食住行加起来,哪一样不是几十万的银子。” “婆罗国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我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逼得虎啸太子太紧的话,难道张大人不觉得会适得其反吗?” 虽然张承礼还未应声,可单看他脸上缓和的表情,李正基便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继续道,“我朝国库空虚这是不争的事实,再加上北河两府的蝗灾,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虎啸太子突然这个时候提及结盟之事,而且还拱手相让所有的战后所得,别说是皇上了,就连我听了都心动。” “可是太过贪心的话,只会把事情压制到极点,谁也保不准虎啸太子会不会背水一战,就算到最后银国和婆罗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场面,那我们中朝就有能力将他们吞下吗?” 张承礼微微摇了摇头。 “皇上虽然年事已高,可从他近几年的作为来看,张大人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一点什么吗?” 看着李正基,张承礼开始回想明正皇上近些年的作为,于前些年想必近年的皇上的确勤勉了许多,朝会的频率越来越高,先是科举制度而后整顿奢靡之风,中朝隐隐有了一丝太平盛世的苗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承礼眼神一亮,欲要开口,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张大人想的没错,皇上的确有此深意。” 李正基帮他确认了心中所想。 “若不是我朝国库不允许战事,纵然是十个虎啸太子前来,皇上亦不会选择出兵。” 说罢李正基转首看向正东方,直视耀眼的太阳,惋惜道,“少时不努力,等到老了再想做的时候,不是心不够就是外物不够。” “身为一朝臣子,谁又不想名垂千古,万世留名呢?” 叹完,李正基拍了拍张承礼的肩膀,垂着腰迈着不再强健的步子一步一步朝着宫门走去。 四方馆西罗别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婆罗国虎啸太子携带一众使臣远赴千里来我中朝,特以翡翠玉明珠献于我朝以表诚心,朕深感欣慰,为此朕和众大臣商议之后,决意中朝与婆罗国将修百年两国秦晋之好,结盟仪式将于明日辰时在金銮殿举行,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啸太子,明日还请准时入宫。” “多谢公公提醒。” 接过李连福手中的圣旨,虎啸道过谢,便指着身后士兵端过来的托盘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李连福伸眼看了一下,见托盘上落得高高的,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当即脸上便笑开了花,虚推道,“这哪行啊,老奴不过是跑了一趟路,哪能就这么收了太子你的礼呢。”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虎啸自是知道他是做面子,便配合着他应承道,“公公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平日里自是用了不少的心思,今日皇上能同意与我朝的结盟,公公你的功劳可是不小,这点礼物就当是我请公公喝的茶,就请公公收下吧,要不然下一次我可就没脸再叨扰公公你了。” “这...” “公公你就收下吧。” 然后不容李连福拒绝,虎啸直接命人将“礼物”装在一个盒子里,转手交到了李连福怀中,“还请公公不要再拒绝。” “那好吧,既然太子这般盛情难却,那老奴我就却之不恭了。” 盒子抱在怀里压得李连福都弯下了腰,痛并快乐的笑道,“以后太子若是有事,只管来找老奴。” “太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老奴还得赶紧回宫复命。” “公公慢走” “太子请留步” 目送李连福一行人离开,虎啸这才带着众人回到了西罗别苑,进房间后开口便道,“扎法,命令扎渡五日之内必须赶到京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刚转进四方馆旁的四方街,李连福便将一众人都给打发了,然后自己乘着一顶小轿,先去了趟东杭钱庄,然后又高高兴兴的朝着河清街走去。 伴着夜幕的降临,河清街上小摊贩一个个都摆了出来,尤其是梁洛戏院前面的一片,除了好吃的美食还有当街卖艺的杂耍,围观的百姓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在表演些什么新奇好玩的表演。 “李公公,李公公” 李连福从一旁路过,本打算直接进梁洛戏院的,突然身后传来了惊喜的喊声,李连福的脸刷的一下便黑了下来。 章节目录 第76章 最后的演出 梁洛戏院。 “汩汩汩...” “来老李,喝杯茶先消消气。” “你看你,进都进来了,咋能还惦记着方才那件事呢?”师中泰紧皱着眉头,看着李连福一副嗔怪的模样,嘴里还继续劝慰道,“那些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来来来,再不喝,这茶可就凉了,凉了的茶味道可就不怎么好了。” 说着师中泰还热络的拉着李连福的手臂,硬生生将茶杯放进了他的手中。 李连福无奈只得接了过来,不过却没喝,放在桌面上,怨愤的目光瞥向师中泰,“师大人,老奴若不是念在当初是你在皇上面前为我求的情,刚才就在这戏院门口,老奴我就敢当街给你一巴掌,你信不信?” “信信信,我咋能不信呢。”师中泰连连点头,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敷衍之色再明显不过,“我那不是一时着急嘛。” “再说了,我不是都跟你道过谦了吗,老李你就别跟我这小屁孩计较那么多了。” “啊,别气了。” “来来来,喝茶喝茶。” 师中泰的语气简直就跟在哄小孩似得,一半撒娇一半求饶,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末了就端着茶往李连福嘴里送。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嫌弃的推开师中泰的手,李连福接过茶杯这才抿了一口。 “也就是你,换做了别人,这戏院的大门咱家绝不踏进来。” “错了,不是咱家,是我,我。” 师中泰好心提醒他说错了,接过被李连福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 “就咱家,师大人还能怎么滴咱家不成!”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随你随你还不成吗?” 虽然如此,师中泰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翘着二郎腿,看着李连福笑的嘴都合不住了,也不知道到底在乐什么。 “哎老李,不是说好的等你沐休咱俩再约的吗?这怎么还没等我约你,你就急着约我了?” “难不成你是想我了?” “啊呸!” 看着师中泰得意的神情,听着他的话李连福直接轻啐了一口,接着又是一个大白眼抛过去。 “你,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脑子整天尽是些这么腌臜玩意。” 见师中泰不忧反笑,李连福难得这般有耐心的苦口婆心讲道,“师大人,再过些日子你就要成为驸马爷了,这段时间你可得注意的言行举止。” “别以为有了皇上的赐婚,你就只顾着高兴,我可告诉你,半道上被夺婚的可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师中泰惊讶的右眉不自觉皱了起来,斜着眼神好奇的看着李连福。 “你能娶到明黛公主,这是你们师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师大人,你可长点心吧。” 我宁愿没有这个福分。 这话师中泰自然是不会说的,谁让李连福可是当今皇上面前的红人呢,倘若自己讲给他听,他冷不及把自己的话说给皇上听了,那自己可就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 “行,没问题,老李你说的话我可都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你就放心吧。” “那我方才喝完茶说的第一句是什么?” 噗... 面对李连福一本正经的发问,师中泰当即懵了。 吞咽了几下口水,脑子实在是想不起来方才他是啥时候喝的茶,更不曾记得他喝完茶说了什么。 正当李连福准备开口教训,一楼大厅里突然传来了“咚咚咚”开戏的锣声,师中泰忙喜道,“开戏了开戏了,赶紧看戏。” 说罢便坐直身子,一副三好学生听讲的模样注视着一楼的戏台,李连福见他如此,只得鼻腔长出一口气没再说什么,视线也开始移向装潢华丽的戏台。 “啪啪啪...” 一袭红衣戏服装扮的白萝语才一出场便引得在场所有观众的掌声,女主角都登场了却没有锣鼓声陪衬,而白萝语也没有像往日一般直接开唱,不等众人疑惑发问,白萝语特有的少女清丽声音便响了起来。 “多谢各位大爷们的捧场,萝语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都是因为各位大爷的支持,所以萝语在这里要感谢各位大爷,谢谢你们对萝语的支持,也希望你们以后能继续像以前一样支持萝语。” 当下一楼大厅便有人喊道,“萝语姑娘说的什么话,若不是你唱得好,我们也不会来听你唱曲啊。” 在美女面前露脸这种事可不是只有那么一个人,那个才落另个便又起。 “萝语姑娘你放心,只要有我高了得在,萝语姑娘永远都是这京城最红的角儿。” “多谢两位公子,你们对萝语的好,萝语一直都记在心里。” 白萝语及时出言打断了其他人想继续捧场的话,接着感动着继续道,“今天是萝语最后一次为大家唱曲,以后萝语就是想唱怕也不能为你们唱了。” “为什么啊?” “萝语姑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大可以说出来,我到底要看看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竟然欺负老子的萝语?” “噔!” 吼完,男子还霸气的朝座椅上一跺脚,凶狠的目光环顾着在场的众位,好似一旦知道是谁就要把他吞了一样。 “特娘的,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界,还敢在这里欺负萝语姑娘,小爷保准他活不到天亮!” 在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之前,白萝语擦了擦眼底的泪水,示意大家不要激动继续听她说。楼上的师中泰原本还当这小姑娘又在唬人,没成想还真哭了,心想着到底为何,坐的姿势悄默声换了一个更舒服点的。 “没有歹人威胁萝语,也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跟其他人没有关系。”白萝语又擦了擦眼底的泪水,强颜欢笑道,“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吧,接下来萝语为大家带来最后一个曲,《苏三起解》。” “铛铛铛...” 随着一阵急促的锣声,白萝语最后的一场演出正式开始,而场内的观众也因为这是白萝语的最后一只曲,听得比往日更加的认真,有的甚至还红了眼,也不知道是在为苏三伤心,还是在为白萝语难过,亦或是为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像白萝语这般的天籁之音。 章节目录 第77章 白姑娘要嫁人 “想起了王金龙负义儿男。想当初在院中何等眷恋,到如今恩爱情又在那边。我这里将壮志暗藏里面,到按院见大人也好伸冤。” 看着一楼戏台上哭的雨花带泪的白萝语,明知道她是因为唱曲的需要才会如此,可师中泰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 “怎么样?” “这白姑娘唱的还不错吧?” 李连福毫无征兆的突然一问,师中泰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听都未听到他在问什么,便点头附和,“嗯。” “今儿是她最后一次唱曲,所以我才请你来的。要不然,以后可就没地方听了。” 师中泰倒是没想到李连福竟然还是白萝语的老粉丝,当即好奇问道,“怎么,老李你经常过来听她唱曲?” “也没有,只是心烦或者高兴的时候过来听听。” 李连福给自己续满茶水,看着一楼戏台上的白萝语,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感叹道,“我第一次来梁洛戏院的时候,应该是一年前,那个时候京城里的院子我都转的差不多了,一直都未曾找到一个舒服的声音。” “这梁洛戏院在京城也没什么名气,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粗脚汉子,说起来也不过冲着这白姑娘长得好,说话声音甜甜腻腻,让人舒心罢了。” 师中泰心道,你老头还不是也是听得舒服才常来的嘛,还说别人没品味,呵呵哒吧你。 “第一次,白姑娘唱的也是这《苏三起解》,我一个没了子孙根的种听了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自那以后我便时不时过来听上一听。” “如今白姑娘要嫁人了,这最后一曲再怎么说我也得过来捧捧场,也好给我俩之间的这段缘分有个了结。” “嫁人?” “她要嫁给谁,这事老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师中泰可没料到白萝语竟然是因为这个才会离开梁洛戏院的,这消息算是有点劲爆。 “女子年纪到了,自然是嫁人的,这又什么好惊讶的。” 李连福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大了,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听到白姑娘要嫁人这么激动,难不成你...” “哎哎哎哎...” 一看李连福的眼神,师中泰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详怒道,“瞎猜什么呢?” “你不过那么一说,我听了好奇就随口一问,不说也就算了,你至于这么怀疑我吗?”师中泰说话的表情显得很严肃,“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说说也就算了,人家可还是个小姑娘,而且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传出去人家还怎么活。” “老李,你可长点心吧。” “你...” 听他把刚才自己说他的话又扔给了自己,李连福很是无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讲道。 “好歹我也在这呆了一年时间,就算班主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也知道我是个贵客,白姑娘要嫁人的事情就是他跟我说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今晚是白姑娘最后一次唱曲。” 师中泰了然点了点头,也不插话,继续听他讲。 “听梁班主说白姑娘好像是要嫁给一位大人,至于是谁他没说我也没问。” “大人?你方才不是说着戏院没什么名气吗,既然没名气哪里还会有什么大人来这,还正巧看上这刁蛮的小姑娘?”想想师中泰就觉得有些不可能,哪里会有这般巧的事,“不会是那梁班主随便找话搪塞你的吧?” “搪不搪塞我不知道,反正白姑娘嫁给谁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我知道那么些做什么。” 说罢李连福便继续把关注点放在戏台的苏三身上,听着曲的拍子悠哉悠哉的拿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一副沉浸其中的享受模样。 这老头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种粉丝要是放在前世绝对是假粉丝。 对于李连福的态度师中泰有些看不过去,但是却也不会对此说他什么,毕竟每个人对事情的想法和态度都不一样,他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带着济怀于世的思想对待所有人。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看着戏台上的白萝语,师中泰突然轻笑出声,“呵呵” “我这是怎么啦?” “我又不没有超能力看透人心,为什么非要觉得她是被逼的呢,方才她不是也说了嘛是因为自身的缘故,既然如此那她定然是自愿的,自己又何必在这里怨天尤人,无事生非呢。” 想清楚师中泰便不再为了白萝语即将嫁人的事情而猜想那位“大人”,反倒是以一种欣赏的姿态去真正看她的这场最后演出。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苏三起解》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尾声,女主角白萝语也到了该跟大家说再见的时候。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随着苏三离了洪洞县,白萝语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戏台中央,在场的观众终于控住不住内心压制的情绪,一个个都喊着白萝语的名字。 “白萝语,白萝语,白萝语...” 本来戏罢场人都该走的,可是现在戏院里大多数人都还在,梁班主从后台看着前面的情况,只得无奈回到后台去找白萝语,让她再跟观众好好道个别。 “白萝语,白萝语,白萝语...” 看到白萝语人再次出现,气氛再一次推向了高潮,就当众人以为白萝语不会再离开的时候,却听白萝语带着哭音道。 “谢谢各位,谢谢你们,是萝语对不住你们,就请大家忘了萝语吧。” 一句说罢白萝语便哭着跑进了后台,前台的众人一时傻眼,沉浸在方才的苦痛中久久不能释怀。 “哎,算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接着一位离开,两位离开,剩下也络绎起身离开了戏院。 梁洛戏院后台。 “萝语,萝语你准备好了吗,老爷我亲自来接你了。” “咔嚓,呲...,啪!” 伏在桌上伤心不已的白萝语听到这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触及到身上的热度惊到了,急忙之下起身臀下凳子直接被撞到在地。 接着便听白萝语愤声道,“吴老爷请你自重!” 章节目录 第78章 恶人先告状 看到白萝语反应这么大,一副防狼一样的模样防着自己,吴苗不屑笑了笑,将白萝语旁边的椅子拉出,高傲的看着她缓缓坐了下来。 “怎么,马上都要成为我的第五房小妾了,老爷我摸一摸又能怎么着?” “难不成你还打算反悔?” 见白萝语一副很不愿意的态度,吴苗完全不在乎道,“你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那我现在就派人将这梁洛戏院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到时候到了公堂之上,我可就没办法为这些苦命的人求情了,谁让他们窝藏了朝廷钦犯呢。”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严重的怕是要跟你一起秋后问斩也说不定呢,这样你在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挺好的。” “就这么办吧,今儿我可先走了。” “啪!” 说着吴苗一拍大腿,就势起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 听到这声尖锐的怒吼,吴苗不怒反喜,转过身来看着红了眼的白萝语,笑道,“怎么,想通了?” 白萝语哽咽的未说出一句话,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猛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生怕自己又一次反悔说不愿意。 “这就对了嘛。” “你说说你,又不是老爷我对你不好?” 吴苗走到白萝语身边儿,细声细语的安慰道,“老爷可不像你那位白大哥,老爷我是实打实的从心眼里喜欢你的。” “萝语,你放心,只要你嫁给了老爷我,老爷我保证往后谁都不能再欺负你。” 说罢,吴苗伸手就要去抓白萝语瘦弱的双肩,又再一次被白萝语躲开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没得逞,吴苗已然失去了“温情”的细心,想道今晚她就要成为自己的人了,也不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那好,那你就一个人再待会,我出去跟梁班主把那件事说明一下,也省的他们一直放心不下。” 白萝语也不应声,吴苗落得无趣便一个人离开了后台。 二楼雅间。 “好好好,放心,老李你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心上了。” “你也别嫌我啰嗦,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李连福难得对别人这般的苦口婆心,“明黛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女儿,更别提皇上就她这么一个公主,你以后可得一心一意对公主,别再做出那些冒犯公主的事了,听到没?” “知道知道。” 师中泰连连点头,脸上一副怕怕的神情,“她可是公主啊,以后可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敢冒犯她啊。” “你明白这点最好。” 想起自己在宫里听到的那些传闻,李连福就气的没鼻子没眼的,不过他也相信师中泰的确能干出冒犯明黛公主的事儿,他可是连皇上都敢顶嘴的,也不知道他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你看这天也不早了,这白姑娘的曲也唱完了,老李你还急着回宫,咱们这就走吧?” “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的那点屁事,我也不会在这又带小半个时辰,眼瞅着这就要戌时了,我这可得抓紧点时间。” 说着李连福便收拾着起身,带头“腾腾腾”的往楼下走。 “哐!” “谁呀,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 看见自己老爷被人撞倒在地,胡德紧着步子忙上前搀扶,“老爷,您没事吧老爷?” “特娘的,是哪个小王八蛋没长眼睛啊,走路都不带看路的吗?”屁股被墩的生疼,就算吴苗强忍着脸上还忍不住的直抽抽,嘴里也不住的倒吸着凉气。 “老李,你没事吧?” “别动,先别动,容我缓缓。” 李连福年纪毕竟大了,这么猛的一撞,屁股倒是不怎么碍事,可这老腰却是“咔吧”一声响的清脆。 看着李连福捂着腰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师中泰心猜他可能是闪到腰了,当即也不敢再动他。 “班主,班主” “哎,来了,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梁班主本来就在不远处,放在吴苗和李连福二人相撞的情形正好瞧见,他知道二人的身份都不一般当即吓的都不敢露面,若不是师中泰这般大呼小叫的嚷,他可不打算掺这趟浑水。 “快去请个大夫,要治跌打损伤最好的。” “哎好勒,我这就让人去请。” 接了话,梁班主提着褂子就准备找人出去。 “哟呵,老爷我跌倒我还没叫大夫呢,你就先开口嚷嚷了,怎么着,这还没上公堂呢就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啊。” “就你会老爷我就不会吗?” “胡德,让人去把回春堂的李大夫找来,就说老爷我被人撞得走不动道了。” “喏,小的这就去找人。” 得了吴苗的吩咐胡德便下去办事,师中泰这才发现原来肇事人是吴苗。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看来他真的是跟自己命中犯冲! “吴大人,你这不在家好好呆着怎么到戏院来了?” “哟,原来是师大人啊,我还当是谁呢。看来我跟师大人还真是有缘分哪,这都不办公了竟然还能碰到一起,还真是巧了。” 看到师中泰在这里,吴苗一脸惊讶,仿佛刚才没看到师中泰在这里似得。 “呵呵” 师中泰嘴角禁不住咧了咧,摇头叹道,“我可不敢跟吴大人有什么缘分,万一哪一天缘分没弄好成了一段恶缘,那可就真的是让人糟心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些让人不舒服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嘻嘻...” 师中泰才说完便有清脆的嬉笑声传来,循着声音,师中泰才发现白萝语站在吴苗身边两三步远的地方,旁边还跟着一个大婶,身上背着一个书包大小的包袱。 “咳咳...” 吴苗狠狠地瞪了白萝语一眼,她才收起了笑容,却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 “师大人可真会开玩笑。” “今日师大人是一个人来的吗?” “怎么,难道吴大人想请我吃饭?” 师中泰显得有些为难,“这可真是不碰巧,今日我正好跟朋友有约,吴大人的饭我就他日再吃吧。” “我还有事,今日就不跟吴大人叙旧了,告辞。” “师大人且慢。” 本想去看看李连福情况如何的师中泰又被叫住,“吴大人还有事?” “方才是否是师大人的朋友撞到了我?” “现在我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看来方才被你朋友那么一撞,我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章节目录 第79章 碰瓷不分早晚 “我看吴大人你口齿清晰,能说会跳的,脸上血色也是红润有光,不像是你说的那般严重啊?” 前世的碰瓷屡见不鲜,可这里的碰瓷还真是让师中泰有些大开眼界。 而吴苗也发挥了他最佳的表演状态,颤抖着身子脚步逐渐虚浮无力,紧接着便要倒在地上,正巧办完事儿的胡德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吴苗安安全全接了住。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啦?” 胡德嚎丧一般的哭叫声开始响起,听得众人不由得想捂住耳朵。 “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老爷...” “胡德,老爷我可能要不行了,如果一会儿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一定要记得是师大人他害了我,一定要到大理寺和刑部那里为老爷我伸冤。” “老爷你别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咳咳,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刚才那么一撞,我以前的顽疾好像再次复发了,这一次可能就不会像上次那般有仙人搭救了。” “老爷...” “你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在我死后要为我伸冤,咳咳...” “大夫,大夫呢?” “大夫来了,李大夫来了。” 就在吴苗刚闭眼不久,回春堂的李大夫被一个高头大汉扯着袖子拽到了跟前,衣衫不整的李大夫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胡德抓着赶紧给吴苗诊脉。 “李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老爷,赶紧救救他啊。” 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喉咙,李大夫哑着嗓子喘道,“把,把他,扶到,房,房里去。” “好好好。” 戏院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师中泰才懒得去看他们装模作样的演戏,方才李连福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他心里一直都在担心。 等众人都逐渐散去,师中泰这才抽的空去看坐在一旁楼梯下的李连福。 “老李,你感觉怎么样了?” 李连福痛苦的脸上冷汗直流,身体还是方才那个姿势都没更换一下,回的话都带着颤音,“今晚我可能回不了宫了。” “你这副样子回去也是得躺着,今晚就先在宫外歇着吧,等你身体好些再说。” 看他这幅样子师中泰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这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你先再忍耐一会儿。” “先用这个让他靠着吧,这样他也能舒服一些。” 见是白萝语,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布包裹成的包袱,师中泰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谢白姑娘。” “不用客气,你先帮他李爷垫上吧。” “嗯” 回头师中泰便对李连福道,“老李,你忍着点,我帮你在腰上垫个包袱,这样你也能舒服一些。” 李连福轻轻点了点头,师中泰便就势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揽着李连福的肩膀,一手拿着包袱一点一点的塞到了他背后,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师中泰都能感觉到李连福身体的颤动。 “呼,好了。” “老李你再等等,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安抚好李连福,师中泰单手撑地起身,回头看白萝语人还在身边,对她笑了笑,擦了擦脸颊两侧的汗,道,“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李爷也是我的熟客,这都是我该做的。” “嗯” 相顾无言,两人也不熟悉,第一次见还是相互指责,也不知道她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师中泰感到很尴尬。 “你,你是当官的?” “啊,哦,是,就一小官,不入流。” 突然被发问,师中泰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你跟吴老爷比,谁的官更大些?” “吴苗啊?” 师中泰想了想,吴苗任职之前是大理寺监丞,自己是军器监监丞,可吴苗却是正六品,自己从六品也没他官大。 “好像是吴大人官品高一些。” “哦” 看她有些失望,师中泰下意识补充道,“不过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所以白姑娘要是指的现在的话,那自然是我大一些咯。” “这样啊。” 看到白萝语笑了,师中泰肯定的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一丝小小的自得,再怎么说自己可是吃皇粮的人哪。 “不知大人可否娶妻?” “我吗?” 白萝语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红扑扑的,如抹了胭脂一般。 “还没有。” 师中泰有些糊里糊涂,他有些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间就扯到了娶妻上面。 “那大人觉得萝语怎么样?” “啊?” 没开口之前白萝语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可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女儿家害羞的心思便再也没有了,大着胆子重复道,“我是问,师大人你觉得小女子长得如何,够不够得上做师大人的夫人?” “不是,白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搞错?” “嗯” 如果这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那师中泰可就真的前世枉为女人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小姑娘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话题了,这思维跳跃的也太没谱了。 “我好像并未说过要娶姑娘或者喜欢白姑娘之类的话吧?所以,白姑娘是不是弄错对象了?” “不,我没有弄错对象,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你师大人。” 看她眼泪巴巴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师中泰有些慌了,“哎哎哎,姑娘你可得好好说话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啊,你怎么能这般无赖呢。” “你骗人!” 白萝语拿手指着师中泰,一声怒吼之后,眼泪哗哗往外流,就听她伤心哭道,“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进了我的闺房,用好听的话骗我,骗我跟你...,后来还哄着人家不要告诉别人,现在你,你竟然,呜呜呜...” 我擦,小姑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难道你不知道要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吗? 师中泰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蹲在地上呜咽痛哭的白萝语,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什么,碎碎之语便若有若无的在戏院里传了起来。 “白姑娘你怎...” “沈大夫这边请。” 师中泰才刚张嘴,戏楼门外便传来了动静,众人视线嚯的一下便被吸引了过去,就连师中泰自己也不例外。 “真是麻烦沈大夫你了,都这么晚了还亲自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 “病人在哪里?” “哦,就在那,沈大夫这边请。” 章节目录 第80章 戏里的陈世美 还是那般冷漠,不管对方再怎么热情讨好,她都是这幅德行,也亏得她有一身的好医术,若不然五更阎王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看到是五更阎王的沈大夫,师中泰不知怎么地没来由的一阵心怕,方才被白萝语惊得一身的气焰也都消停了不少。 在梁班主的牵引下,沈大夫到了师中泰的面前,不过沈大夫仿佛没有看到师中泰这个人似的,直接略过走到坐在地上的李连福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他的脸色,又看了一眼他的姿势,冷声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 “有有有,楼上...” 不等梁班主话说完,沈大夫直接打断,不容他人质疑,“二楼不行,要在一楼。” “一楼?” “班主,就让沈大夫去后台吧,后台那里有地方的。” 一惊白萝语提醒,梁班主这才想到后台是个不错的位置,忙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后台正好有一个躺的地方。” “那就把病人扶到后台吧。” 说罢沈大夫提着药箱就往后台走去。 “这好像不行,老李这个样子怕是伤到了腰椎,就这样移动的话他肯定受不了。” “为了活命,受不了也得受!” “你...” “师大人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请别的大夫来吧。” 看着她嚣张的样子师中泰就来气,被一旁的梁班主拽了住,“师大人,这位沈大夫可是整个京城治跌打损伤最好的大夫,如果换了别了大夫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李爷的伤。” “再说了,你看李爷现在这幅模样,你忍心让他再这么痛苦下去吗?” 师中泰侧头看了一眼身体直打颤的李连福,终于将心中那口气吞了下去,“好,我扶老李过去总行了吧。” “你不行!” 话才落地,冷冷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师中泰当即火了,“你什么意思?” “你别仗着你是大夫就能在这里趾高气扬的命令别人,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沈大夫目光看向一旁看傻了的梁班主,依旧用那冷冷的腔调道,“找个架子,把他抬过来。” “哦,好,我这就去吩咐。” 梁班主回完话便到人群堆里开始指挥人,沈大夫直接转身离开,只留下被人冷落的师中泰一脸傻气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堂。 “相公” “相公” 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师中泰这才从神游的呆滞中醒过神来,回过头便看到白萝语站在自己身边,而楼梯边的李连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相公你不用担心,沈大夫一定会把李爷治好的,你就放心吧。” “哦,我知...” 师中泰脑子一时还没转过神,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白萝语在叫自己什么,惊得舌头都要掉出来了,“白姑娘,‘相公’这词可不是你随便喊的,我看着虽年轻可我胆子很小的,你就别吓我了成吗?” 说罢还担心伤了人家的心,好心安慰道,“白姑娘你若真是急着嫁出去,你也甭担心,我身边全都是还没娶妻生子的大好青年,赶明我给你介绍百八十来个的,保准你能挑出个好小伙子。”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不是,我...” “既然你没有喜欢的姑娘,那你为什么不能娶我,难道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吗?” “这什么跟什么呀,我...” 师中泰被绕的头疼,正准备一口回绝她,彻底断了她的念头,没想到白萝语竟然青天白日之下哭了起来。 这下,师中泰可算是又忘了自己本打算做的事了。 “不是,白姑娘你哭什么啊,我既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你怎么就好端端的哭了呢?” 余光看到不光是戏院里的人,就连街上的人都伸着眼往里瞧热闹,师中泰忙不迭走进白萝语几步,扯着她哭唧唧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哎哎哎,白姑娘你先别哭了,一群人都在看咱们俩呢。” 不说还好,师中泰话才落音,白萝语的哭声便更大了,而且她不光是哭,嘴里还委屈巴巴的一直在喊。 “我知道我出身卑贱,配不上你读书人的身份,更何况你如今成了官老爷,就更看不起我这个戏班出身的。” “可是若不是你当初拿花言巧语来哄我,我也不会,也不会,呜呜呜...,如今我腹中已有了你的孩子,你就算看这未出世孩子的面上也不该将我赶出门啊。” 白萝语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接着抱着师中泰的脚脖子,仰着可怜巴巴的小脸,苦苦哀求道,“师大人,小女子求你了,你就让我留下吧,我保证只要我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我就离开,以后绝再也不在你眼前再出现。” “我就说白姑娘好好地怎地不唱了,原来是被这个狗官给拐了去,没想到白姑娘竟然还怀了他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我只在戏里看过陈世美,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瞧见个真的。” “读书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的。” “就是就是,我之前在醉虹楼的时候,看到状...” “哎,这个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三娃子你来看看他是哪个?” “好像是今年新晋的士子,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听着嘈杂的人群里传来的碎碎之言,师中泰当即把白萝语从地上扶起来,扯着她就往后台跑,跑了有一分多钟的路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了跟来,这才松开了白萝语的手臂。 “白姑娘,你怎么能如此害我呢?” “咱们两个今日明明就是第二次见面,你当着众人的面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呢,还说,还说”师中泰眼睛随即看了看白萝语的腹部,只见那里一片平坦,语气怒道,“你可是个姑娘家啊!难道你就不怕以后再也嫁不了人吗?” “噗通” 听到声音,师中泰回过头就忙去扶她,急声道,“你这干什么?” “师大人” “师大人,方才是民女做的不对,民女恳求师大人救民女一命啊。” “救你?你开什么玩笑啊,现在这种情况,明明我需要你来救我好不好?” 师中泰真是欲哭无泪,李连福交代自己的话热乎劲还没下去呢,自己这边就闹出个“绯闻女友”,而且外带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章节目录 第81章 绯闻绑架 “师大人,民女方才真的不是有意而为,还请师大人见谅。” 白萝语磕了一个头,接着抬头泪眼婆娑道,“若不是吴苗吴大人他威胁民女做他的第五房小妾,民女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说出那般羞耻的话。” “民女虽然出身贫贱,可民女也知道三从四德的道理,大人放心,民女至今还是清白之身,没让吴大人碰过民女一个手指头。” 噗... 吴苗那老龟孙碰没碰你,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看她哭的这般伤心,师中泰也从怒火中渐渐平息了下来,虽然白萝语方才的行为有失得体,可人家小姑娘也是逼不得已所为,要怪也只能怪吴苗那个色狼,都要奔四十的人了,竟然还想着纳小妾,而且还专挑年轻漂亮的,真特么的臭不要脸。 “行了,你也是事出有因,方才那件事我也就不怪你了,只是如果以后我若是需要你帮忙解释的时候,还请姑娘到时候出手相助。” “那是自然,都是民女的错才会给大人造成这些负担,民女自当从一而终的帮大人澄清这一切。只是,在民女帮大人澄清之前还请大人救我脱离苦海。” 不知道师中泰是不是多想了,他从觉得白萝语这句话是在隐隐威胁自己,好似自己若不救她她就不为澄清这段“绯闻”,这种被人绑架的感觉好难受,也让他很不爽。 不过一十七八岁的少女,心机竟然如此之深,哎,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吗?为何碰到的总是这些个人? “好,这件事我会帮你。” 方才师中泰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白萝语心里胆战心惊的,生怕被师中泰给拒绝了,她也知道自己不该那般回话,可是她只是一个卖唱的戏子,如果不这样做,又有谁会为了自己去惹怒另外一个官老爷呢。 她本以为师中泰会察觉到她的心思而动怒,熟料师中泰竟然答应了,喜的白萝语当场跳了起来。 跳完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白萝语极力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盈盈施礼,声音糯糯道,“民女在此先行谢过大人救命之恩。” 见她如此开心,师中泰也算是觉得自己不会白白头疼,随手挥了挥手,转头看了一眼后台里侧,指问道,“沈大夫是不是就在里面给老李治病?” “嗯,里面有一张小床,平时是给后场的人休息用的,现在临时用来给沈大夫看病,李爷就是趴在那个上面。” “哦” 师中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老李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在这看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嗯,大人放心,民女保证不会让任何人进去。” 得了白萝语肯定的回答,师中泰点头朝后台里侧走去,后台的地界不大,通往的通道宽度刚够一个人轻松过去,师中泰就沿着路一直往里走,直到走到门边空间才宽敞了一些。 木门松松的掩着,也没门锁扣着,师中泰附上耳朵认真听了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想着突然出声应该会吓到人便悄默声推门而入。 门后边挂着一个帘子,撩起帘子往里瞅,戏服、兵器、花式胡子、头冠等等全都是唱戏的家伙事,空荡荡的没瞧见一个人。 师中泰走进去挠着脖颈,心想这两人不在这还能去哪呢,难道这还不是戏院的后台,还得往里走? 正当师中泰疑问呢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间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当即一个飞腿跑了过去。 “老李,你怎么啦?” “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大夫给人治病的时候外人是不能在的吗?” “出去!” 师中泰才进去,就被横眉冷眼的沈大夫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也知道自己擅自闯进来不对,可若是就这么乖乖的退出去也显得自己太没志气了。 “老李叫的这个样子,我在外面听得担心就进来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我都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说起我来了?” “怎么,你以为我是你啊,不拿人当人看?” “哎你这人,我怎么就不拿人当人看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从哪知道的,你要是今儿个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跟你没完。” 才被人玷污了自己的名声,这还没几分钟呢自己的人品怎么就被人怀疑了,师中泰不想生气也要马上生气了。 “哼...” 沈大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头去洗自己的手,看她竟然是这种态度,师中泰握着拳头就要上前质问她。 “师,师大人,我,我没事,你先出去吧。” “老李,你真的没事?” 突然听到李连福的话,师中泰显得有些惊喜,也有些惊讶,虽然李连福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痛苦,看来这个女的还真是有点本事。 “我没事,师,师大人你就放心吧。” 然后李连福便冲着师中泰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出去,师中泰没好气的摸了摸鼻子,得了,病人都嫌弃自己在这了,那自己还呆在这有什么意思呢。 又看了一眼拿着一团黑乎乎的浆糊在火烛上烧的沈大夫,师中泰舔了舔嘴巴,大声道,“老李,那我就在外面等你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嗯,快些走吧。” 等到师中泰离开了,李连福这才窘着脸看向沈大夫,不好意思道,“真是让沈姑娘见笑了,这师大人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嘴巴贫了点。” “他好不好跟我没关系,我今天来这只是为了给病人看病。” “亏得咱家今天遇到了沈姑娘,若是遇到了其他大夫,不说是咱家的伤会被耽误了,总觉得会有些不合适。” 听李连福的话好似是早就认识了沈大夫一般,而且沈大夫好像也知道他是宫里的太监。 李连福言辞中尽是感激,沈大夫却完全没听进心里去,看着药膏的药力被激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转身对着李连福的背部,将他之前的衣褂再次撩起,嘴里一边儿命令李连福“吸气”,同时瞄着他左侧腰椎的位置“啪”的一下糊了上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声,震得兵器架上的刀枪晃晃作响。 章节目录 第82章 窝藏者与凶犯同罪 “这段时间不要干体力活,伤患的位置不要沾水,吃食以清淡为主。” “拿着这个方子抓几副药喝喝,过个几天你再去五更阎王找我,到时我再给你换两幅膏药,十天之后就没事了。” 一边儿给李连福交代注意事项,沈大夫一边儿收拾着自己的药箱。 “这次真是多谢沈姑娘了。” “时间不早了,若没其他事我要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是是是,那咱家就不耽误沈姑娘回家了,还请沈姑娘回去代咱家向沈大人问声好,就说沈大人养了一个好孙女,也不算后继无人了。” “不了,这话还是由公公你亲自说吧,告辞。” 李连福这分明就是在借问好的机会夸赞沈大夫医术高超,没想到沈大夫竟然不领情,从头至尾都是冷言冷语的,完全不把李连福这个首领太监放在眼里。 “那好,那咱家就等在宫里见到沈大人的时候再说,沈姑娘慢走。” 不过李连福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着目送沈大夫离开,扭了扭自己的腰虽然还有些疼,但是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动也不能动,又从桌上拿起沈大夫开的方子,大概看了一眼叠好放进怀中,眯着眼朝外走去。 前台没了唱戏的角儿倒是落得一片安静,跟后台连接的廊下倒是人多热闹的很。方才都交代过遗言的吴苗人也在这,而且就数他喊得最欢实。 “师中泰,你还是个读书人吗你,我看啊,这读书人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光丢尽了!” “你给我说道说道,白姑娘怎么着就成了你的女人,什么时候还怀了你的孩子,这事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把实话交代了,我就跟你没完!” 刚才一直听吴苗他们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言辞里就是自己怎么着怎么着的把白萝语给糟蹋了,而且还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听他们把话说得太难听,本想插嘴给自己说句公道话呢,熟料吴苗在一旁听得恼火直接一巴掌呼向了白萝语,白萝语被人这般指着说已经很羞愧了,小脸委屈巴巴的一直忍着泪,吴苗这一巴掌下去她也不用忍了,泪珠“哗啦啦”的往下掉,吴苗看的气恼伸手就要再来一巴掌直接给师中泰给拦了下来。 不拦倒还好,这怒火也祸连不到他头上,这一英雄救美师中泰直接成了靶子,其他人不敢指着鼻子骂他,可吴苗却敢,这才有了方才的怒斥。 “啐” 师中泰懒懒的抬起眼,向一旁轻啐一口,接着一副二流子的模样,毫不在意的看着吴苗,不屑道,“怎么着?难不成我要跟哪个姑娘相好还要跟你吴苗通禀一声?” “你以为你谁呀?” 犟着鼻子师中泰一步步靠近吴苗,用下颌指着他,轻蔑的眼神,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嘲讽道,“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 “你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我凭什么要跟你说我的私事!” “师...” “闭嘴!你爹娘没教过你‘礼貌’两个字吗?不知道别人在说话的时候你不能随便插嘴的吗?你以为你还是穿着开裆裤的三岁小孩吗,说话做事都需要别人来教你!” “说你是三岁小孩我都抬举你了,三岁小孩还知道见到大人喊一句‘伯伯好’,你吴苗呢,就跟那街上的疯狗,再怎么好心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 “我什么我?我什么我?” 师中泰仿佛随身带了一挺机关枪,完全不给吴苗开口的机会,脸上更是由之前的谐谑之意变的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凶狠。 “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大理寺的监丞了,而我却还依旧是军器监监丞,虽说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你见了我是不是也得唤我一声‘官老爷’。” “你...” “嗯?吴老爷这才几日没了官身,难不成连这点规矩都不记得了吗?” 吴苗气的脸色发青,可师中泰句句都是实话,如今他早已不再是大理寺监丞,拳头紧握吞下这口怨气,吴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 “卑职见过师大人” 冷冷瞥了低下头的吴苗一眼,师中泰接着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众人,仰着的鼻子问道,“你们呢?” “草民见过师大人” 为首的都已经认怂了,其他人不过都是白丁,有的更是操的贱行营生,自然是不敢跟师中泰这般的官老爷斗的。 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师中泰腰杆子站的笔直,朗声道,“今日本官来此主要是为了查案而来,却不想途中竟然被其他事情给耽误了,现在还被你们搅和成如今这般模样,若是案犯就此逃了,到时候本官就告你们个窝藏案犯的罪名,我朝法令明言告之,窝藏凶犯者与凶犯同罪!” “重了,你们都得被秋后问斩,轻了,少说也得被发配边疆充军塞外,到时候我看看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力气嚼舌根子。” 众人一听原来他是为了查案才来的戏院,最关键是自己平白无故竟然落得个窝藏凶犯的罪名,这不是死就是充军的,简直就是倒大霉了。 胆子小的当即便开始找人垫背,一穿着黑汗衫的男子指着站在身旁的腮胡子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也是听王五说的,小人本来是不相信的,是王五拍着胸脯告诉小人说的都是实情,这跟小人没得关系的,还请大人饶了小人一命啊。” 腮胡子一听也急了,他可不想被砍头,跪在地上也跟着哭诉道,“大人小的也是被人蒙骗的,是牛成跟小人说大人跟白姑娘之前的事的,小人什么都不知道的,还请大人明察啊大人。” 师中泰在一旁看的热闹,也不拦着反而还一直点头,就这样,牛成指赵彪,赵彪指胡吉,胡吉最后把苗头指向了吴苗的管家胡德。 “我,我...” 胡德我了半天,看看吴苗,看看身后的众人,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吴老爷,这胡德好像是你身边的人吧,现在众人的供词都同时指认他,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章节目录 第83章 连坐之罪 好像针对胡德最终会被众人指出来这件事,吴苗似乎早有所料,脸上一点也不惊讶,听到师中泰发问他,竟然一脸认真地问道,“敢问师大人,方才师大人所言的窝藏凶犯者与凶犯同罪,是否是真的?” 师中泰还以为他是怕了,脸上带着一丝冷笑,轻轻点了点头,站在他身后的白萝语却是骇的小脸发白,紧张的小手一直拽着衣角边。 “连坐之罪,这个我想吴老爷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啊,怎么如今反倒问起我来了?” “卑职只是想跟大人再确认一次而已。” “现在你也确认过了,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不知师大人可曾听说过白发生这个名字?” “白发生?” 师中泰只觉得这名字有点怪,“没听说过。” “怎么?难道这个人会跟你管家胡德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不成?” “若说无关联,其实也有些关联,若是说有关联,其实也并没什么关联。” 吴苗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师中泰直觉他是在故意那自己寻开心,脸上怒气渐盛正欲开口呵斥,就听吴苗继续说道。 “白发生是虎眼山的大头目,只要是在虎眼山经过的人,不管是客商还是皇商,都会被此人洗劫一空,更甚至女的被掳到山上霸占为妻,男的一概全部杀死,不留一个活口。” “虎眼山分南北二山,南山一侧属于津天府管辖范围之内,北山一带却是在京都府的管辖之内,而这虎眼山的活动范围恰好正在津天府和京都府的交界处。之前因为虎眼山的名气还不是很大,津天府和京都府的人也只是派了小波的人马前去围剿,可在虎眼山转了大半天找不到什么人不说,最后反而还在山里迷了路。后来,两府的人便都怕麻烦,也不敢再管了,致使虎眼山的人更加嚣张。” “谏议大夫石文明石大人听说了此事,一封奏折直达圣明,而后皇上便吩咐京都府左防营周龙周将军前去围剿虎眼山,半月时间不到虎眼山的强盗便被围剿干净,可其头目白发生却成了漏网之鱼,其后缉拿的告示便张贴了出去,至今仍未落网。” 事情师中泰是听明白了,可他却不明白吴苗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些好像跟今日的事情并没什么牵连吧?” “前面是没什么关系,可后面的事情就跟今日有关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便说什么,绕来绕去的听的人头疼。”看见吴苗阴恻恻的笑容,师中泰就有些不爽。 挪开在吴苗脸上的视线,本想着松松惴惴不安的心,无意间却瞟到身后的白萝语脸色惨白,瘦弱的身子竟然在轻轻打颤,当下师中泰便转过头关心问道,“白姑娘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要不然你就先回房休息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你放心吧。” “哎,师大人莫急。” 白萝语身子还没动一下,吴苗那贱兮兮的声音便到了。 “白姑娘可是此次事情的证人,若是连白姑娘都走了,那卑职要说的这件事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嗒嗒嗒...” 看到白萝语泪珠再起脚下却未曾移动半步,再听吴苗的话师中泰心底突然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吴老爷此言何意呢?” “那还得请白萝语白姑娘说说,这白发生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会吧? 两个人应该是恰巧都姓白而已,不会这么巧的吧,天底下哪有这种狗血的事情砸到我头上,绝不会,绝不会的。 师中泰才心里暗自祈求过神明,抬头心里便一片黑暗,吴苗小人得意的笑容告诉他,事情就如他想的这般。 果不其然,就听吴苗道,“白发生只是一个江湖名称,他的名字其实是叫白一德,而这白一德正是咱们白萝语白姑娘的哥哥。”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白姑娘?” 啪... 师中泰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自己不过就是过来看个戏,好心帮一个小姑娘跳出火坑罢了,怎么一转脸的功夫自己就跟强盗头头扯上了关系,自己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用回头看,师中泰就知道吴苗说的是真的,可这种关键时刻他若是退了出去,那么身后的人很可能就会死,他也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 “哼,怎么?吴老爷说那白发生是白一德,那就是白一德吗?” 师中泰冷冷瞧了他一眼,继续轻蔑的眼神瞧着他道,“我还说吴老爷你是白发生呢?” “师大人,卑职可不是胡说的,卑职这里可是有证据的。” “哦,什么证据,拿来我看看。” 接着就见吴苗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吾妹萝语亲启”六个大字,师中泰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吴苗躲了过去。 “师大人不要着急嘛,这可是白萝语是白发生亲妹的证据,若是被师大人不小心弄坏了,那可就糟了。” 说罢,便直接又塞进了胸前口袋。 “我还当是什么证据呢,缘不过就是一封信啊,难不成吴老爷你以为只拿一封信就能诬告别人是朝廷缉拿的案犯吗?” “吴老爷,你好歹也是在大理寺待过的,若是没有人证物证在,只靠你一张嘴巴,是没人会信你说的话的。” “好了,今天的事情便到这里吧,本官今日累了,要回家休息了,吴老爷若是还认为白姑娘跟那白发生有什么关系就随便你吧。” “毕竟,悠悠之口,不给某人一些教训他是永远也记不住的。” 一语言罢,师中泰拉着身后的白萝语便朝外走,却再次被吴苗拦了下来。 “师大人别着急走嘛,就算白姑娘的事情你不管,那方才的事情难道你也不打算为我负责吗?” “什么?为你负责,你怎么着了就要我为你负责?”师中泰现在真是越看吴苗越觉得心头不爽,“你是被鬼上身了,还是也有了谁的孩子急着给孩子找个爹认?” “狂悖之言!” “师中...” 吴苗气的脸色发青,指着师中泰就要开骂,却被师中泰淡淡的话又给堵了回去,“哦,如果你是指刚才相撞的事情,那可真是对不住吴老爷你了。” “我若是猜的没错的话,吴老爷你这下可能是要走‘狗屎运’了。” 章节目录 第84章 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将李连福送走,师中泰再次回到梁洛戏院,不用人开口便有机灵的小厮为他指路。 “噔噔噔...” 爬上楼梯,师中泰的心情一时之间有些气闷,若不是方才这小丫头没把事情全部都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搞得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也是自己粗心大意,怎么就没问清楚呢,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晚了。 伸手就准备扣门,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沉沉的抽泣声,声音仿佛是从被窝中发出来的,沉闷且痛苦。 等到里面发泄的声音渐渐小了些,师中泰这才敲响了房门。 “扣扣扣...” 又是一声窸窣的声音,接着白萝语的声音才传了初来,“都这么晚了,谁呀?” “是我。” “师大人?”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门却没有被打开,门后却传来了白萝语充满防备的声音,“这么晚了师大人不回家,来民女这里有什么事吗?” 这丫头,前脚我才帮她脱离苦海,下一步这就是拒我以千里之外啊,还真是个白眼狼。 师中泰听得不免心中有气,说话自然也没那么好听了,什么怜香惜玉的更是被他丢到了爪洼国去,“我有事要问你,开门!” “这么晚了,师大人要是有什么事情,还请明日再来吧。”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硬闯了?” “师大人你若敢硬闯,我可就喊人了?” “好呀,你喊吧,反正戏院里的人都知道你现如今是我的女人,更别说你肚里还装着我的孩子。”师中泰关键时刻脸皮也是很厚,说出去的话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夫妻之间若是有个什么小打小闹的,外人看起来都很正常,更何况我还是个做官的,你以为谁会有那个胆子来帮你吗?” “你...” “别墨迹,赶紧给我开门!” 白萝语靠在门后面,眼泪横流,本以为自己出了虎口,却不想一脚又踩进了狼窝里,为什么自己的命会这般的苦。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开门,我...” “吱呀” 师中泰话还没说完,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白萝语满脸泪水的站在门前,看也不看师中泰,抹着眼泪回到了房中,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仿佛等待着命运带给她的所有审判。 “咔吧” 走进房门,师中泰顺手将房门关上,气嘟嘟的走到茶桌前,大大咧咧坐了下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咙,这才开始横眉冷竖的看着低头不语的白萝语。 “你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吴苗那个老家伙就是在用那白发生的事情威胁你,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跟我说句实话,那白发生到底是不是你哥?” 白萝语没有反应。 “啪!” 见她如此,师中泰立马怒了,一拍桌子叫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难道你非要把这天捅出个大窟窿的时候才会把事情告诉我吗?” “白萝语,你可不要忘了,是你苦苦哀求,拼死拼活要我帮你的,现如今我却无缘无故被你牵扯到这种田地,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师大人你不必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既然我已经开门让你进来了,那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只是请你不要侮辱我。” 说罢,白萝语便就势起身,转过身走到床边,开始解自己衣裳上的扣子,师中泰听得晕晕乎乎的,还不明白她是在说什么便看到她已经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白嫩嫩的香肩刚入眼,师中泰立马转过身去。 这下他才懂了白萝语方才话的意思,原来她是把他当做了吴苗之流的酒色之徒。 “白姑娘,请你自重。” “我想白姑娘是误会了我师某人的意思,我并没有企图白姑娘的本意,只是因为白姑娘方才没有将吴苗老家伙胁迫你嫁他的缘由一一相告,所以我才会来此准备跟白姑娘以求事实。” “至于白姑娘与白发生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又有些什么事情,我师某人并不感兴趣,既然白姑娘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你说什么。”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白姑娘拜托师某人的事情,我师某人也已经做到了,就此你我二人互不相欠,告辞。” 虚空一拜,不等身后的白萝语有所表示师中泰便踏出了房门,当即停也不停,趁着夜色未彻底来袭,往家走去。 九月初一,多云,微风。 秋分的节气早就过了,不知不觉间都到了秋天,可京都的天儿却依旧还是很热,街上穿短打汗衫的汉子一抓一大把,天擦擦亮便已开始忙碌着营生。 百姓起早贪黑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当官起早贪黑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换言之也是为了争权夺利。 每逢初一,京都的街市上便都会很热闹,就连京郊也不会例外,每个月的开头总该要喜庆些的,若不然怎么能开开心心过到月末呢。 师家的炊烟还是比寻常人家吃的早了很多,这在外人看来倒也不奇怪,毕竟大户人家有钱,多餐都是应该的。 往日一直睡懒觉的师中泰也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完毕,便端端正正的开始吃饭,之前大多都是他一个人吃,现在好了家里人多了,一起吃饭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少。 “公子今天是要回军器监了吗?” “没有啊,大理寺的案子还没处理好呢,回军器监还早着呢。” 见师中泰好奇的看着自己,苑伊雪轻轻笑道,“往日都是我和汝莲一起用膳的。” “哦” 睡懒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师中泰可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 “今天要出门办点事,不起早怕会来不及。” “看来应当是对公子很要紧的事情吧?” “一般般一般般” 打了个哈哈,师中泰便把话题带到了其他事情上,一顿早饭吃的是有滋有味。 “公子,你的十字玉佩忘带了。” 临近出门之际,何汝莲急匆匆从房间跑了出来,将一玉石打造而成的十字架递给了师中泰。 师中泰拿着折扇敲了敲脑袋,笑骂道,“我这记性,若是再把这块弄丢,怕是连老天爷都不会再护佑我了。” “不会的,公子是好人,老天爷一定会好好保佑公子的。” 章节目录 第85章 急皇上所急 “公子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目送师中泰,猫四主仆二人离开,何汝莲这才喜滋滋进了院门,迎头便看到苑伊雪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眼神古古怪怪的。 “伊雪姐姐,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闻言苑伊雪颔首轻笑,“哦,我只是觉得汝莲你这两天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接着又打趣道,“难道你跟公子两个人...” “伊雪姐姐~” 何汝莲被臊的满脸通红,察觉的小心思被戳破了更是羞的没脸见人,“人家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接着打扫公子房间了。” “哈哈,还还害羞了,果然是被我说中了。” 笑着看何汝莲一路小跑着离开,何汝莲影子才没入后院,何汝莲的笑便渐渐收拢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苦涩。 “阿嚏...” 官道上师中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公子爷,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想你啊?” “怎么说?” 猫四喜滋滋答道,“这还是我娘小时候告诉我的,每逢人打喷嚏的时候,就是有人在想你,因为想念的太过热切,所以心念所至挂念之人就会有所反应,人就会跟着打喷嚏。” “呵呵,说的倒是好听。” 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师中泰继续道,“不过这次应该是你想多了,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渐渐凉了,或许是昨晚我不小心被风吹着了吧。” “一会儿回去喝完姜汤就好,哪会跟你说的那般玄乎。” “小人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想公子爷了,而且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何姑娘。” “瞎说!” 师中泰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人家可是个未出门的姑娘,不要随便编造人家的不是。” “小人哪敢啊。” 猫四觉得委屈,“方才出门的时候,小人看何姑娘看公子爷的眼神,水汪汪的都要冒出水来了,这分明就是喜欢...” “好了好了。” 师中泰忙打断猫四的话,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种话以后不准再说,听到了没有?” “喏,小人记下了。” 皇宫金銮殿。 “兹有婆罗国虎啸太子襟怀诚意来我中朝,今中朝愿意与婆罗国结为盟友,誓约百年之内互不侵犯,共同抗御外敌。特此宣告天下,钦此。” 太傅张承礼念过圣旨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份一模一样的盟约放在明正皇上和虎啸太子身前,明正皇上大概浏览了一遍,署上自己的名讳,又接过李连福递过来的玉玺,将“受命于天”的字样盖在了盟约上。 虎啸太子与之相反,全神贯注的从头看到尾,这才执笔署名,接着从怀中拿出自己的印鉴盖了上去。 然后两份盟约互换,又是相同的流程。在场的众位官员大臣和龙椅上的皇上也都静等着虎啸太子,直到印鉴盖上的时候众人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至此,中朝与婆罗国两国的结盟就此生效。” “虎啸太子,盟约两国各执一份,你手的那份现在可以收起来了,这是我们两国友好的见证,若是丢了,这盟约上的内容就再也无效了。” “自然。” 虎啸将盟约收好,叠放在锦盒中转身交到扎法的手中。 “不知虎啸太子盟约中所说的三成辎重何时能交付?” 有些话明正皇上不好开口,但是作为大臣的自然要能想到皇上所想,急皇上所急,这样才能算得上一个忠臣。 而李正基就是这种急皇上所急,想皇上所想的忠臣。 “李大人不必着急,三成辎重应该就在这两三天之内便会送到京城,到时还请皇上立即发兵银国,助我婆罗渡过危难。” 明正皇上颔首点头,“虎啸太子放心,如今你我两国已是盟友,婆罗的事便是我们中朝的事,等到太子的辎重一到,朕就会立马发兵银国,到时婆罗的危难自然会迎刃而解。” “那就拜托皇上了。” “客气客气” 结盟的仪式本就很简单,寥寥几语仪式便已结束,可前前后后却是花上了不少的时间,等到罢朝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城隍庙。 今日是初一,城隍庙外的路道上摆满了前来赶集市的小摊,也是因为初一,来城隍庙里上香的香客与往日比较起来也显得更多。 人多热闹,但是也容易出问题,所以才进集市猫四便紧跟在师中泰身后,偶尔碰见几个乞儿还会扔几个铜板过去,这些师中泰都未曾发现。 “猫四” “猫四” “小人在,公子爷你有什么吩咐?” 站在人群堆里,喊个人都得扯这个嗓子,这让师中泰有些难受。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先去城隍庙,可是这条路上全是人,你在前面开个道吧。” “好的,公子爷您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留下一句话猫四转身便钻进了人群中,师中泰站在路中央被人来人往的人撞着,像个傻子一般。 “你们几个去前面,我们跟在后面,快着点啊。” 没一会儿猫四便领着六七个乞儿回来了,吩咐完他们这才又去找师中泰。 “公子爷,咱们现在就走吗?” 几个乞儿师中泰自然也看到了,不知道猫四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一会儿的约会的确是不能迟到的,“嗯,现在就走,越快越好。” “好的,那一会儿公子你可得跟紧了。” 师中泰点了点头,看他准备怎么办。 猫四嘿嘿一笑,朝着几个乞儿一挥手,就见那几个乞儿并排站成一排,而后拿着竹棍“梆梆梆”的敲着地面,嘴里大叫道,“各位有钱的大爷赏口饭吃呗。” “有钱的捧个人场,没钱的捧条路咯。” “前面的大哥大姐注意了,小心弄脏新衣裳了。” “小心小心,弄脏衣裳小乞丐我可没钱赔啊。” “让让,让让咯,弄脏衣裳赔不起哟。” “乞丐过街,各位好心的大哥大姐让个道了,弄脏衣裳不包赔的。” 人群方才还是挤挤嚷嚷的,一听这群人嘴里乌七八糟的叫着,身上还都发着不一样的臭味,“嚯啦”一下就好像气球被戳破了一个孔,所有的气流都顺着那个孔洞开始“嗤嗤嗤”的往外冒气。 豁口一打开,猫四拉着师中泰便开始追乞儿的步子。 “公子爷,要赶不上了。” 章节目录 第86章 城隍庙邂逅一:爬顶 城隍庙主要分前院,中院,后院三个院子,前院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托塔李天王等此类的神像,中院则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等神佛石像,其中中院的正堂里坐着一尊佛祖金身石像,庙宇里就数这里的香火最为旺盛。 后院又分南院和北院,南院是庙里师父修行的地方,北院则是住宿吃饭的场所,香客如果没有额外的要求,绝大部分都不能进后院的,所以后院自是最安静的场所。 城隍庙的左侧是一个后山,弯弯曲曲的山路有四五百个石阶,山顶上是一个矩形的广场,广场中央坐落着一个一丈多高的钟,东南西北四面各有一个石亭,可以让人从不同角度欣赏周边的美景,倒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好去处。 此时山顶的南面亭子里正坐着一个姑娘,旁边站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明显有些耐不住性子,踮着脚尖不住的来回四处张望,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好啦,你若是待不住就在这上面四处转转吧,不过可不要走远知道吗?” “多谢小姐。” “去吧。” 小丫鬟得了恩准,喜滋滋的跑出了石亭,先是对着一丈多高的大钟研究了一会儿,接着又跑到东面的亭子里往下展望,城隍庙外的集市小小的出现在视野中,只能大概看到人潮来回的走动,根本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不过小丫鬟却还是开心的很。 “小姐,从这里能看到庙外面的集市呢,人好多啊。” “小姐,咱们一会儿办完事也下去逛逛吧,看着好热闹呢。” 看她耍的这么开心,小姐是一脸宠溺的笑容,颔首应道,“好呀,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若是一会儿闲下空来,那就下去逛逛也好。” “咦?” “小姐,你不是说过了午时,就不会有人上这里来吗?怎么山道上还有人上来?” “有人吗?” 一边儿问着,小姐从石亭里走了出来。 “嗯,小姐你看,好像还是个男子。” 顺着丫鬟的手指看去,只见登山道上有一个身着乳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往上爬,为何说是爬呢,因为那男子是手脚并用的在往上走,一边儿爬着一边儿不时的抬头看山顶。 “想来应该就是他了,雨桥,等他一会儿上来你问问他,看他是不是军器监的监丞师中泰师大人。” “哦” 雨桥喏喏点了点头,她这下才知道原来小姐在这里等的人是叫师中泰啊,听起来好像还是个大人,只是这个人她却从来没听过,难道是小姐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认识的吗? “那小姐,若是他就是那什么师大人的话,那奴婢要怎么办啊?” “你让他来见我就好了。” “哦,那要是他不是呢?” “若是不是,自己想办法打发他走便是了。” “哦,啊?奴婢还要赶人家走啊,可是这里又不是咱们府上,奴婢怎么敢他走啊。”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可不要见到不是师大人之外的人。” 狡猾一笑,小姐挪着莲步便转身回到了南亭中。 摊上这种不讲理的小姐,雨桥也是万般无奈,跺着小脚苦叫道,“哎呀,小姐,你这不是为难奴婢吗?” “那你就祈祷下面的那位就是师大人不就好了。” “唉,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看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公子,雨桥开始诚心诚德的祈求老天爷。 “呼呼呼...” “幸好今天没有大太阳啊,要不然我还非得晕在这里不可。” 抬起腰身看了看山顶,又回头瞧了一眼山脚,当发现自己走了四分之三的台阶后师中泰心里没有庆幸,只有“娘希匹”三个字。 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师中泰心里都要炸锅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约个会儿,说个事儿就非得在这种山尖尖上面,怎么在下面说话的话难不成就一定能被人听到不成,多找几个看着点人不就行了吗,怎么就非得在这种几百米高的山顶上碰头了,他还真的是很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维。 若不是知道自己要见的人是个姑娘,而自己还得是一副彬彬有礼的谦谦公子形象,师中泰早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方才在路道上一通跑,紧接着就是爬山,这活动量未免有些太大了。 “呼,加油,加油。” “师中泰你可以的,你丫的绝对能行。” “再坚持坚持,就剩一百多步了,加油!” 给自己鼓足气,师中泰便又开始了最后一波的冲刺。 看到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雨桥没来由一阵紧张,心里也慌得厉害,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小姐小姐,他要上来了。” “你慌个什么,一会儿好好问话,别失了规矩。” 两分钟后,师中泰的脚终于踏上了山顶的最后一个台阶。 “公子,你...” 雨桥刚开口准备问话,就被师中泰的手势打断了,看着师中泰连连摇摆的大手,雨桥尴尬的回头瞧了一眼自家小姐,只见小姐示意她再试一次,雨桥整理好心情,张嘴就要再问,却见师中泰拖着身子竟然走到了旁边最近的北亭里,而且还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直接趴在了石桌上。 雨桥看的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要继续过去问,还是怎么着,只得再次转头看向自家小姐。 见小姐招手让她过去,这才迈着步子回到了南亭里。 “小姐,他都不让我问话,我没办法问他是不是小姐说的那个人。” “他好像有些脱水了,你去把咱们的水袋拿给他一个。” “啊?” 雨桥皱眉看向小姐,疑惑道,“小姐,你不是说除了那个师大人,其他人你一概不见的吗,怎地还要我把水袋给他?” “你没看到他方才的样子吗,那分明就是乏力脱水的迹象,别磨蹭了,你先拿给他,等他好些你再问就是了。” “喏” 违抗不了小姐的命令,雨桥从带来的篮子里拿了一个水袋往北亭走去。 那位小姐猜的没错,师中泰的确是有些脱水,才一爬上山顶,师中泰便感到有些头晕眼花,好在他停在原地缓了一下,等到好多了这才揣着力气到了亭子里。 章节目录 第87章 城隍庙邂逅二:赠水之恩 “咕咚、咕咚、咕咚...” 一口气将雨桥递过来的水袋喝了半袋,师中泰这才有了些精神,“多谢姑娘的水。” “是我家小姐让我给公子送的,要谢公子就谢我家小姐吧。” “多谢贵府小姐。” 补充过水分,师中泰还是有些晕哒哒的,跟雨桥说话的过程几乎都是半闭着眼睛,仿佛下一秒他就能睡着一般。 “啊!” 雨桥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噌噌噌”的往南亭跑。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 “怎么啦,难道他不是师中泰师大人吗?” “这个奴婢还没问。” 雨桥又回头瞧了师中泰一眼,低声继续道,“小姐,这个公子好像是上次的那个呆书生。” “呆书生?” “嗯。” 看到小姐没想起来,雨桥便道,“小姐你忘了,就是上次黑雷撞到的那个呆书生啊,也是在城隍庙,就在庙外面,若不是小姐你正巧到了,他还准备要打封三呢。” “哦,原来是他啊。” 刘硕佳侧着头远远的瞧了师中泰一眼,心道还真是巧了,若是一次碰见也就算了,偏偏第二次还是在城隍庙碰见。 “雨桥,你过去问问,看他到底是不是今天我要等的人。” “还问哪?” 雨桥撅着嘴巴回道,“他就是个呆书生,肯定不是小姐要等的人。” “你先去问问看嘛,说不定就是他呢。” “好吧好吧,那奴婢就过去问一下。” “嗯,快去。” 虽不情愿,但雨桥还是又返了回来,见师中泰还在闭目眼神,刻意压低了声音先试探着喊了一句,“公子” “嗯,姑娘有什么事吩咐吗?” “请问公子姓甚名谁,来到这里又有何贵干呢?” “我啊?” 被雨桥这么突然一问,师中泰方才脱水的大脑都还在卡壳。 “嗯,奴婢就是在问公子。” 雨桥心里默默给了师中泰一个评价。 “呆,不是一般的呆,是真的很呆。” “回姑娘的话,在下姓师名子航,来这里是跟友人会面的。” “原来是师公子啊,久仰久仰。” “不知姑娘是?”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怕污了公子的贵耳就不说与公子听了。” 雨桥直接的拒绝,让师中泰突然接不上话,只得傻傻的点头,“哦,那,那好吧。” “那公子就先休息吧,奴婢告辞。” 什么情况? 突然过来,又突然一问,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就这么突然又走了,逗我呢? 师中泰心中疑惑,远远地瞧着南亭那边,却见那里还坐着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婀娜身姿,看衣饰和打扮想必应该就是这丫鬟的小姐了。 想着人家救了自己一命,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得正面表达一些谢意才是,便起身理了理衣服,拿着水袋朝南亭走去。 “小姐,他来我们这了,怎么办,要不要奴婢直接把他轰走?” 雨桥已经把师中泰说的话都告诉刘硕佳了,她今天来此主要是为了和别人私会,可是私会的“情郎”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一时刘硕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又听雨桥说方才那位公子要过来了,刘硕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而后突然想到既然真的师大人没来,那么如果可以的话是否可以找个假的师大人相陪,这样一来苦心安排的事情也不会就此落空。 “不用,不要管他,看他来此是为了什么。” “小姐在上,在下这厢有礼了。” “师公子,你怎地过来了,是水喝完了吗?若是喝完了,我们这里还有,公子只需唤我一声便可,不需要再特地跑一趟的。” “多谢姑娘” 对着雨桥拱了拱手,师中泰解释道,“在下来此并不是因为水喝完了,而是特来感谢小姐的赠水之恩。” “方才在下登上来后觉得身体不适,而后只觉得头晕眼花有些不舒服,幸好小姐派了这位姑娘赠水给在下,在下这才侥幸保得小命。” “公子说的哪里话,方才公子应该只是脱水,只要稍作休息便会恢复如常。而这一袋水只不过是让公子提前恢复了而已,并不像公子说的那般凶险骇人。” 回话的是刘硕佳,声音轻轻柔柔的,透着一股知书达理的韵味,听在师中泰耳中更觉得舒服异常。 “小姐竟然懂得医理?” 师中泰有些惊讶,也有些佩服。 “在下只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却也知道这句话是在框制女子的博才,出身名门的世家便会允许女子读书习字,只是大多都是学习女戒女德之类的,再好点的或许也有可能读写四书五经什么的。” “可是像小姐这般即会四书五经的,又懂得药理的女子却少之又少,在下还真是佩服小姐,也佩服小姐堂上的远见之明。” 刘硕佳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清声回道,“公子真是说笑了,小女子只是一介女子,又怎么会懂得药理呢,至于公子说的四书五经,小女子虽有些涉猎,但也只是为了习字所看,并没有像公子说的那般博才。” “哦,那小姐又怎么会知道在下方才脱水,还让这位姑娘拿了水袋给在下呢?”师中泰瞟了一眼她的背影,继续道,“而且小姐还知道补水可以提前恢复,就算小姐想用‘常识’来答,在下也可以认为小姐是懂医理的。” “脱水的确可以依靠自身休息慢慢恢复,但是情况严重者,若不能够即是补充水分的话,那身体里的盐水平衡就会失调,在这种状态下人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疲乏,虚脱过度到一定的情况便会昏厥不醒,若再无他人的帮助,只怕就会回天乏术,命断生死簿。” 雨桥听得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但好歹她还能听懂师中泰主要是在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只是在雨桥看来,他表达感谢的方式虎的一比,还是那般呆。 听罢师中泰的话,刘硕佳心中电光一闪,突然问道,“请问师公子的字是?” “小生字中泰,中正的中,康泰的泰。” 听到师中泰的回答,雨桥小嘴张成“O”型的,一脸惊讶道,“啊,原来你就是小姐一直在等的人呀,怎么会是你呀?” “什么怎么会是我?”师中泰歪着脑袋看着雨桥,疑惑不解道,“姑娘说的话真是让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章节目录 第88章 城隍庙邂逅三:圣人论 在搞清楚雨桥的小姐就是公主明黛让自己见得人后,师中泰尴尬差点钻进缝缝里,爬山的时候还在暗骂人家脑子生锈了,如今却是被人家救了一命,关键是自己一个大男人爬个山竟然会脱水,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不行。 “在下失礼,还请刘小姐见谅。” “师公子不必客气,是雨桥不懂事,应该是我跟公子赔礼才对。” “不不不,雨桥姑娘说的很对,都是因为我晚了时间才会弄成如今这幅模样,没想到最后还把自己弄脱水,说来真是让刘小姐见笑了。” “意外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师公子这般着急的往这边赶过来已说明了公子的态度是诚恳的。至于迟到,还有脱水这些,还请师公子不要挂怀,毕竟你我只是这世间的平凡人,不必像圣人那般处处要求自己做到最好的。” 师中泰听得眼睛一亮,只觉得刘硕佳的话很新颖,给他一种淡薄,看空一切的舒心。 “敢问刘小姐,膜拜圣人难道不是我辈学子一生的追求吗?如果像小姐这般说的,不力求自己处处做到完美,那人便会懈怠,懈怠便会引发心境上的懒惰和疲劳,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每个人都在退步。” 见刘硕佳眼睛看向自己,师中泰回视她的眼睛,掰着手指认真道,“一人退步就会有百人退步,继而千人、万人,直至整个国家都在退步,照此来看的话,小姐此言岂不是谬论。” 刘硕佳看到师中泰眼睛里的那团火,再听他的话便已明了他是准备跟自己探究学问,视线下移,稍坐思考,樱唇轻启,“圣人,万千人中或许才有一人,此一人可引导万万人的意志和思想,这是德行和智慧的力量。我不让师公子如圣人那般要求自己,是因为圣人一步,代表着万万人的一步,所以圣人每踏出一步便是万万步,举步维艰,深思熟虑,圣人若不能做到这些带给百姓的将是祸患。” “而师公子只是一人,一大千世界的平凡人,你我都一样。走错一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因为你我仅是你我个人,不会像圣人那般影响力浩大,所以你我有改正错误的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而公子所说的懈怠,是放任,是坠落,是地狱。懈怠是心灵上的变化,人的德行都是从内而外的散发,一旦一个人开始懈怠,他的德行便会被精气所影响,德行有亏若不能及时弥补,那便是罪恶的深渊,死后是要入十八层地狱的。” “啪啪啪...” 师中泰的掌声随之响起,他甚至都有些佩服刘硕佳了,她的见识已经超出师中泰对她的想象,这是个很了不起的姑娘。 “刘小姐,你说的话真的是句句在理啊,在下佩服佩服。” “师公子谦虚了,应该是我佩服公子的才华才对。”刘硕佳选词斟酌道,“师公子的言辞也很独特,能从个人进退想到国家兴亡的,师公子是我见到的第一人。” “而我所说的圣人理论,怕是公子早已知晓,若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师公子提点一二。” “不敢不敢。” 师中泰连忙摆手,“小姐说的话都很对,也很有道理,而且在下也就那么点文墨,可不敢在小姐面前班门弄斧。” “在下不敢说提点,但是在圣人一言上确是有自己的一些看法,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和说辞,仅供拿来作为品鉴,不足以作为参考。” “小女子洗耳恭听。” “邯郸学步的故事,小姐可曾知道?” 刘硕佳回答道,“讲的是一燕国人学习赵国人走路的姿势,可惜这燕国人却没学会赵国人走路的姿势,反而还把自己怎么走路忘记了,无奈最后只能爬着返回家中。” “小姐解释的很对。在这里,我拿这个赵国人比作圣人,而这一燕国人比作万千的读书人,每一个读书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像圣人那般的人,可惜最终能成为那种人的一个都没有,小姐可知道这是为何?” “圣人千百年才出一个,集天地之灵气,合万物之精华,于世间所讲,这已实属难得,怎还会层次不穷的圣人出现。” 集天地之灵气,合万物之精华,这难道不是妖精吗? 这可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师中泰既不点头也不反对,便继续说道,“只因他们失去了自我。” “圣人的言论是对的,但是圣人的言论并不全是对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我们不能保证每个圣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能力。” “你可以以圣人为目标,但是却不能以圣人为目的,自古以来,圣人每隔一段时间必会再次出现,可绝不会有哪两个圣人是一模一样的。” “因此,在下认为你可以学习赵国人如何走路,但是却不能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路的,兼济二者,你才会在成为圣人的路上不迷失自我。” “师公子的话很深奥,我一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却也懂得了师公子的意思。” 刘硕佳虽对师中泰了解不多,但是仅从方才的相谈之中却也能知道他是一个博学多才的才子,只是这般的人却还不足以能让明黛嫁给他,她觉得明黛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有说。 “不知师公子来此,公主有否跟你说些什么?” 师中泰缓缓摇了摇头,无奈笑道,“说出来不怕刘小姐笑话,在下只知道九月初一到城隍庙的后山来见一个姑娘,至于这个姑娘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自家到底要做些什么事,这些我都一概不知。” “哦,想不到公主竟然从未跟你提及过我。” 刘硕佳稍稍有些惊讶,想想要做的这件事也确实有些离经叛道,只是若只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也不好直接向他开口。 “难道公主就没跟你说些其他的?” “其他的?” 看着刘硕佳笃定的态度,师中泰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道,“公主有说过,让在下全权听从小姐的安排行事。” “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 章节目录 第89章 城隍庙邂逅四:做我的情郎 如此,那边再好不过了。 听到这句话,师中泰心里“咯噔”一声响,就好像自己掉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深坑中,脚底下踩得软绵绵的,心里怕得要死可还不敢下手去摸,生怕摸出个什么妖魔鬼怪再把自己给吞吃掉。 “刘小姐此言何意,在下怎么听的不是很明白呢?”师中泰脸上笑不是笑,哭不像哭,表情难看的很。 看他这副样子刘硕佳不用想也能猜到他心里在担心什么,柔声安慰道,“师公子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公子无需害怕。” 做个毛线球球啊,还伤天害理呢,你就算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能不能帮着做也是另外一回事呢。 如若自己今天没来也就算了,可自己都答应了明黛,而且也已经到了这里,这个时候再想下山跑路亦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干坐着,那也不是个事儿啊。 磨磨蹭蹭不是师中泰的风格,当即直言问道,“那就请刘小姐说明,到底需要在下帮忙做些什么,也好让在下心里有个底,这样也能更好地帮小姐办事。” 刘硕佳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也在理,毕竟让他来就是要帮着自己的做那件事的,反正这件事早晚他都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跟他挑明的最好。 “雨桥,你先退下。” “喏” 师中泰见她屏退了小丫鬟,知道她就要说话了,神经崩的紧紧地,生怕漏听了哪一句话。 “公主今日让师公子前来,其实是为了我的事情,我本想公主已经把情况都跟公子讲清楚了,却不想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亲自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公子,但是恳请公子一会儿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太过惊讶,也绝不能将听到的事情再告诉其他人,这点,还请师公子先答应我。” 见刘硕佳神情认真严肃,师中泰心里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突然,他突然间不想知道公主和她之间的安排了。 “那个,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说这句话合不合适,但是我觉得我还是问问比较好。” 刘硕佳微微颔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那个,其实吧,刘小姐要说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让我知道?” “什么?” 刘硕佳一时没有听明白,好看的眉头皱着。 师中泰憨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刘小姐和公主你们两个的安排,要不然就别告诉我了,我这人胆子小,夜里还喜欢说梦话,就怕小姐把事情告诉我之后我半夜自己就给讲了出来,这样一来不就坏了公主和小姐的计划了吗?” “你不想知道?” “嗯,小姐不必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的,就把我当成一个木偶就好。” 刘硕佳狐疑的看了师中泰一眼,见他不是说笑,皱着眉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师公子的这个要求,怕是我不能答应了。” 我擦,完球了! 就差给自己额头来一个脑袋瓜子,师中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请师公子见谅,如果这件事我不告诉公子的话,怕到时候会更加麻烦,这样一来不仅对我和公主的计划无用,反而还会带来很多麻烦,所以还请师公子多多包涵。” 刘硕佳将整个计划在脑子里全盘走了一遍,发现师中泰的角色在这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师中泰在不知道的情况做这件事肯定会有很大的纰漏,这样一来只要是有心人就一定会发现这件事假的,所以师中泰必须要知道这件事,而且还要配合自己把这件事做成真的。 “即是如此,那就请刘小姐说吧。” 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师中泰认命了。 “我希望师公子能做我的情郎。” “啥子?” 才听了第一句话,师中泰直接就跳脚了。 “你要让我做你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硕佳,那羞人的话,师中泰自己都有些说不出口,低声补充,“你的情郎?” 刘硕佳颜色淡淡,古井不波点头道,“对,我要师公子做我的情郎。之前我就说过让师公子不要太惊讶,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刘小姐,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师中泰看了一眼周边,见丫鬟雨桥远远的呆在北亭,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我可是跟公主有婚约的,且不问我喜欢不喜欢你,我如今准驸马的身份怎么会成为你的情郎?” “刘小姐你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师公子,先请你冷静一下。” 看到如此激动的师中泰,刘硕佳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有预料到他会如此。 “公主让师公子来此见我,我又怎么会跟师公子你开玩笑呢,难道公子忘了公主告诉你的话了吗?” 师中泰肚子都要被气炸了,厉声反问道,“什么话?明黛公主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丈夫去做别人的情郎吧,这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公主不是吩咐过师公子,让公子全权听从我的安排行事吗?” “这倒是没错,可刘小姐,公主只是让我听你的安排办事,也没说让我做你的情郎呀?”师中泰脸上的火气还是没有消,“办事是办事,情郎是情郎,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还请刘小姐不要搞错。” 面对一个火气冲天的人时,另一个人决不能也跟着生气,若不然这个结就再也打不开了。刘硕佳虽然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她却是学过佛理的,心态平和是最基本的。 “我没有搞错,公主之所以让你听从我的安排,就是要你按我的要求,做我的情郎,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进宫去问公主,若是我说的有一句假话,就让公主治我的罪。” 盯着刘硕佳看了近一分钟,师中泰这才确认她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可是明黛就是再怎么讨厌自己,也不至于让自己去做别人的情郎吧,她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现在这个时辰师中泰进宫当面质问这是不可能了,不管刘硕佳到底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她也没有胆量跟公主抢人,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明黛公主真的要自己去做刘硕佳的情郎。 章节目录 第90章 城隍庙邂逅五:上演一出戏码 “啪...” “呼...”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师中泰竟然会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呵呵,想想都觉得好笑。” 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左手肘支着石桌,左手拇指和食指来回的摩挲着左额细碎的头发,师中泰想想只觉得好笑,继续自嘲道,“我自问自己并不算是个什么好男人,就算公主不喜欢我,这也就算了。” “你刘小姐,今日才不过是我们初次见面,怎么你就对我起了兴趣,还要我做你的情郎?这一点,我还真是很不明白。” “论学问,自然是杨文公家的杨铭举是第一,论相貌,虽说我也是仪表堂堂,但是铭举兄也是俊俏的很,论家世,我不过是小乡村里出来的穷苦人,铭举兄却是杨家的嫡子嫡孙,方方面面铭举兄都高我一大截,刘小姐怎地就看上我这个穷书生了?” “噗嗤” 听了这么多,刘硕佳这才总算是明白了师中泰在担心什么,听他把自己讲的低人一等,刘硕佳心里有点很不滋味,可怜也不是可怜,可恨也不是可恨,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师公子这下可是说错了,你我并不是初次见面,而是第二次。” “嗯?” 闻言师中泰又仔细看了看刘硕佳的容颜,柳叶细眉,眼神温柔,巴掌大的脸,再配着个樱桃小嘴,不肖说是天仙下凡,这也绝对是个美人胚子。 自己是个标准的外貌协会会员,假如自己碰到了这般漂亮的姑娘,且不说自己喜欢不喜欢,容貌肯定是会记下的,可想了又想,师中泰就是不曾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真是不好意思,在下是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小姐,还请小姐提点一二。” “师公子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上一次我带着一方面纱,看不出来也是正常。”刘硕佳盈盈一笑,“上一次也是在城隍庙,师公子那次还被我家的黑雷撞到了,师公子可还有印象?” 我屮艹芔茻... 她都提示的这般明显了,师中泰若还是想不起来的话那可真的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原来是那一次啊,好吧好吧,在下在小姐面前可算是丢人丢尽了。” 不过是碰见了两次,两次都是自己最弱比的情况,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师中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缘分还真是让人好笑不已,“既然如此,那刘小姐你为何还要我,要我做你的情郎?” “想必是师公子你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要公子做我的情郎,只是今日我需要公子扮作情郎与我相会。” “扮作情郎与你相会?”师中泰是越发的不明白了,“我不是很懂刘小姐你的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做戏,我需要师公子帮我演一出戏给别人看。” 师中泰轻声问道,“在下若是没理解错的话,刘小姐的意思是要我配合你演一出‘男女幽会’的戏码给别人看?” “对,就是如此。” 见刘硕佳点头,师中泰脸色有些不好,心中计较一番后,还是把担心的事情说出了口。 “刘小姐,你可知道一旦我配合你演了这出戏,结果会是怎样的吗?” 师中泰突然扮演起了一个劝人从善的角色,苦口婆心的讲道,“我一个男子倒好还说,出去最多被别人说成风流成性,再不济就是个好色之徒,可刘小姐你呢?” “事情一出你的名声可算是毁了,弄得不好可能刘小姐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嫁人了,这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还请刘小姐慎重。” “多谢师公子关心。” 刘硕佳展颜一笑,“这件事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至于结果我也幻想过千遍万遍,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 “如果硬要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宁愿青灯古佛,一生常伴佛祖左右。” 女人,缘不过是因为爱情。 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依旧是。 看着刘硕佳窈窕的身姿,师中泰突然觉得她瘦弱的身躯显得格外的孤单,仿佛一直盛开的鲜花绽放在寒冬腊月的山崖上,随时随地都会失去生命。 “刘小姐,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劝你,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是否尝试过喜欢他?是你真的不喜欢他,还是你关闭了自己的心门,没给他让你喜欢的机会?” “师公子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吗?”刘硕佳眺望着眼前的京城,繁华的城区人来人往,而自己的内心却是一片平坦,毫无起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尝试不尝试,也没有所谓的关闭心门。” “不,这还是有些区别的。” “如果刘小姐是真的不喜欢他,那我们大可以采取其他的方法,根本不需要非得做到这种地步。可是刘小姐若是有心皈依佛门,彻底断了自己的俗陈往事,那刘小姐大可以不用顾忌自己的名声。但是还请刘小姐不要忘了,佛门乃是讲究除七情灭六欲的地方,能不能入佛门也是要讲究缘分的,佛门可不是谁说进就能进去的。” 师中泰感觉自己现在有点像是在劝导未成年少女要走正路不走歪路,简直就是拯救失足少女嘛。 “既然师公子讲到了七情六欲,那我就要问一下公子,何为七情,何为六欲?”刘硕佳又接着问道,“皈依佛门,为何又非要除七情灭六欲?” 师中泰张口便道,“七情不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则是生、死、耳、目、口、鼻的生理需求。” “佛门自古便是清净之地,清净之地不得就要除七情灭六欲吗,这些好像是自古以来便有的规定吧?” “怎么,难不成还有其他解释?” 刘硕佳淡淡笑了笑,“像公子这般的读书人都会误解了佛门,那这天下岂不是很多人都不懂佛门。” “既然公子感兴趣,那我便跟公子讲上一讲,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言罢,刘硕佳双手合十朝西方一拜,清声道,“佛门中的七情跟公子所说的大体相同,喜、怒、忧、惧、爱、憎、欲。” 章节目录 第91章 城隍庙邂逅六:七情六欲论 “而六欲则在《大智度论》中有明确记载,其中把六欲解释为俗人对异性的六种欲望,这六种欲望统称为‘情欲’。而这六种欲望分别是,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想欲。” 看到师中泰有在认真的听自己讲话,刘硕佳继续道,“弄懂了佛门的七情六欲,接下来就要说说师公子认为的‘除七情灭六欲’。” “其实在佛门,并没有真正的除七情灭六欲,这些话是那些假装佛门子弟,或者不懂佛的人胡编乱造,用来蒙骗百姓的话。” “佛门中其实并不会禁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人的一生纵然不会大起大落,七情却总是相伴左右,佛门只是在提醒你认清楚七情的本质,看明白感情的因。如果你以贪欲心去占有他人,与他人产生各种情缘,这就是痛苦的因。你因‘人想欲’而勾起你的‘憎’情,那你的其他六情便会因此消失,‘憎’情占据了你的身心,你的精、气、神三者全被‘憎’情霸占,那么你的人就会成为‘憎’的化身,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人便会由此成了恶魔。” “许多百姓认为,佛门是绝情的,佛门排斥所有的感情,其实不是这样。懂佛法的人都知道,佛门并不会去排斥正常的感情生活。对于一般的出家人,佛门只是要求他们节制感情,并且受持寺院清净的戒律。而且,佛门要求受持戒律,也是循序渐进的,佛门并不要求所有人都剃头出家。退一步讲,佛门也不要求所有人都信仰、皈依佛门。佛门的精神是很自由的,你相信也可以,不相信也无妨。” “佛门子弟不会强制要求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只求顺其自然。如果百姓不信佛门,他们也依旧过得很好的话,我佛也是乐见其闻。普度众生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让百姓和乐。” 如果刘硕佳身上再来点金光照耀的话,师中泰恐怕都要把她当作菩萨一样看待了,一番七情六欲的理论下来,师中泰差点就被她给洗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师中泰还是很佩服她的见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今日真的是受教了。” “师公子过誉了。” 刘硕佳上下打量了师中泰一番,道,“其实我看师公子倒是个与我佛有缘之人,如果师公子哪天有空的话,可以到云安寺去看看,到时候我可以让我师父给师公子讲经论道。” 与佛有缘? 呵呵,我还与道也有缘呢。 好在刘硕佳没说要师中泰去剃度为僧,若不然师中泰的大白眼就要丢过去了。 “多谢刘小姐的好意,只是最近在下公务缠身,怕是近期是闲不下来去云安寺听大师谈经论道。” “不妨事不妨事,这些自然是要等师公子忙完朝廷的事情再说也不迟。”讲完经,刘硕佳也还好没忘记自己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那刚才的事儿,不知师大人想的如何?” “在下还以为刘小姐已经想通不再做那件事了,看来倒是在下想的多了点。”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师中泰也只能心头惋惜这世间又少了一个大好的姑娘,单身的男子怕是又要多一个咯。 “既然刘小姐一意孤行,那在下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下面小姐只要告诉在下我需要配合你做些什么,其他的就不用小姐费心了。” 翌日,京都的大街小巷便都传遍了一首童谣,“俊驸马,俏驸马,有了公主不知足,城隍庙里会姑娘,姑娘美,姑娘笑,姑娘乐的哇哇叫。” 金銮殿。 “啪!” “大胆!” “师中泰人呢?” “回禀皇上,师大人现在应该在大理寺。” “大理寺?” 明正皇上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他一个军器监监丞跑到大理寺做什么?” “任职期间,公然玩忽职守,他还真是胆大包天!” 左禄用拱手拜道,“皇上息怒,大理寺近日在审理一个案子,案件跟军器监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微臣便让师大人前去协助办案。” “办案?外面现在尽是他的笑话,他竟然还有心情在大理寺办案!” “传,立马传他来见朕,朕到底要问问他,他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退朝!” 明正皇上龙颜大怒的离开,看的下面一众大臣心里惴惴不安。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大人” “刘大人,你有什么事吗?” 一下朝张承礼便黑着脸急匆匆的离开,刘敬好不容易才从后面追了上来。 “张大人是在因为驸马的事情担心?” “担心?这是他自己闯出来的祸事,老夫才不会为了这个不孝子弟担心。身为驸马,一点都不懂得洁身自好,就算皇上退婚也是他自己活该!” 听张承礼这般说,刘敬便知道他是真的被气晕了。 “嘶,张大人何必说的这么严重呢?” “严重?老夫说的严重吗,难道刘大人你认为皇上会饶了他的小命吗?” 张承礼脸色铁青,厉声道,“身为驸马,就应该一心一意对公主,这样才算是给皇上尽忠,给自己积德。可是你再看看他,整天不是拈花惹草,就是在花街柳巷里混迹,像他这般的人老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驸马也没有像张大人说的那般不堪,前番他不是还为朝廷胜了虎啸太子吗?”刘敬也是好心,“传言毕竟是传言,在没有查实之前张大人也不能就一口认定驸马不洁吗?” “算了,不说了,是好是坏,是祸是福反正都是他一人的事情,我这个先生是没得法了。” 摆了摆手,张承礼先走一步,刘敬看他还在气头上,只得在心里为师中泰祈祷。 大理寺政事房。 今日一大早师中泰便到了大理寺,先跟周康仁了解了一下这些天的进展,然后才把东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他。 “中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我们就可以着手先把吴苗给抓起来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师中泰点了点头,接着道,“人证现在咱们有了,接下来就是物证,等到你把吴苗人抓起来,立马就要开始搜查吴苗家里的情况,按照东丰的话他手里应该还有一封书信。” “这封书信就是那人和吴苗二人互通勾结的主要关键。” 章节目录 第92章 驸马幽会 “现在司全的口供我们已经拿到了,他也签字画押了,这样一来的话,何久翁的案子也算是有了了结。” “你这句话说的有点早了吧?” 师中泰笑了笑,“后面的大鱼都还没掉到,只抓到一条小鱼,这算什么结案。” “只能说是找了动手的凶手,但是真正的案犯还没找到。”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进展,至少吴苗这条鱼是跑不了了。” 谈过公事,周康仁就不得不问一句自己今早从周二那听到的传言。 “中泰,你昨儿是不是去了城隍庙?” “问这个做什么?” “来的路上,我可听到街上的小孩在唱,‘俊驸马,俏驸马,有了公主不知足,城隍庙里会姑娘,姑娘美,姑娘笑,姑娘乐的哇哇叫’,咱们中朝可就一位公主,自然也就你这一位驸马。” 还真是传得快啊,我的苦日子又要来了。 明黛啊明黛,我答应你的事情可都做到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可得在关键时候拉我一把啊,要不然你那爹非得把我打死不成。 苦笑着摇了摇头,师中泰无奈道,“是我,是我没错。” “是兄弟你就什么也不要问。” 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周康仁的口,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好,我不问你。可你得要注意了,估计这一两天皇上就会知道,到时候你可别...” “圣旨到。” 不等周康仁话说完,公公的声音便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中泰你可别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知道,若是我...,帮我照看着家里。” 周康仁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这才出门接旨。 “奉皇上口谕,着师中泰立即进宫面圣。” “喏,微臣师中泰接旨。” 不等师中泰起身,传旨公公便用着公鸭嗓子催促道,“师大人,咱这就走吧,皇上可还在宫里等着你呢。” “公公请。” 太尉府。 “爷爷” 刘敬下朝到家,才一进门就看到了刘硕佳,见她脸上一脸的担心,刘敬自然知晓她着急什么,“跟我去书房” “你也太任性了?” 一进书房,刘敬便冷着脸看着刘硕佳,怒道,“这么大的一件事你连跟爷爷商量都不商量,就这么擅自决定,你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孙女跟公主商量过的,再说这件事公主她也是答应的。” “放肆!” 见刘硕佳还不知错,刘敬语气不自觉加重了许多,“她是公主,师中泰又是她的驸马,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能跟她的夫君传出那种事情!” “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儿家,这种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以后还要怎么嫁人?” 刘硕佳嘟着嘴巴,委屈巴巴道,“孙女还不想嫁人,既然嫁不出去,那孙女就一直留在爷爷身边陪着你。” “说的什么混账话!” 怒虽怒,可刘敬的语气却已经渐渐缓和了许多,“天下有哪个姑娘家会不嫁人的,现在你是不急着嫁人,等到你遇到喜欢的男子,恨不得立马嫁过去,到时候恐怕你就忘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哎呀爷爷说什么呢,孙女就算是忘了我爹,也不会忘记爷爷你啊。” “好了好了,这些好听的话你一会儿还是留着说给你爹听吧,也不知道等他知道跟驸马幽会的人就是你,会不会气得发疯?” 看到刘敬笑了,刘硕佳这才从地上起来,拉着刘敬的胳膊晃来晃去,“有爷爷你在,孙女才不怕他呢。”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等他知道了你态度诚恳些,乖乖低头认错知道不?” “嗯,孙女知道。”安抚好刘敬,刘硕佳这才开始问师中泰的事情,“爷爷,师公子现在如何了?” “还能如何,背着公主在外面与别的女子幽会,皇上听到自然是龙颜大怒。” “那怎么办啊?” 刘硕佳担心的同时也有些惭愧,本来说好的是让自己有情郎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熟料刘敬知道后断然拒绝,一口决断必须由师中泰背这个锅,这才有了孩童嘴里的童谣,可算是把师中泰害惨了。 “哎,张大人那边我试了试口风,他已经对师中泰这个学生几近放弃,皇上那边看情况也不怎么好,到底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爷爷,你可得帮帮师公子啊,师公子他也是为了我的事情才会落得现在的境地的,若是连爷爷你都不管的话,那师公子就真的没救了。” 刘硕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泪眼巴巴的求刘敬,这让刘敬看的心疼,忍不住怪道,“你呀你,我就是太宠你了,才会让你捅出个这么大的篓子。” “若是你把皇后欲要选你为三阿哥正妃的事情告诉爷爷,爷爷也会想办法帮你推脱掉,现在被你这么一整,全都乱了。” “孙女知道错了,爷爷你就帮帮师公子吧,要不然孙女这一辈子都会愧对他的。”刘硕佳泪流满面,跟昨日那个看淡一切的“仙人”完全是两个人。 拍了拍刘硕佳的手背,刘敬坚定说道,“你放心,他有义,爷爷自然也不会对他无情。” “谢谢爷爷” 坤宁宫。 “啪嗒” “你说什么?驸马跟刘太尉的孙女刘硕佳私下幽会?” 杨皇后一脸的吃惊,激动之下错手将茶杯弄倒在桌上,芳姑忙上前收拾,生怕污水脏了杨皇后的凤袍。 殿内福德站在下面,点头应道,“是呀娘娘,奴才刚从前朝那边得到消息,说是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驸马背着公主偷情这件事,只不过很少人知道那女子就是刘小姐。” “不该啊,他们两个又不认识,怎么会好端端的幽会?”皇后心觉有些不对劲,问道,“福德,你查清楚了吗,那女子真的是太尉府的孙小姐,不是别人?” 福德自然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老老实实道,“回娘娘话,奴才也是听人这么说,至于是不是奴才已经派人出去调查了。” “那师中泰人呢?” “方才皇上传召,想必此时应该是在养心殿了吧。” 章节目录 第93章 不得已的苦衷 养心殿。 “微臣师中泰拜见皇上” “师中泰,师爱卿,师大人,朕想问你,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了?” 一连三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高,惊的师中泰耳朵都要被喊聋了。 “回禀皇上,皇上一直都在微臣心中,微臣不敢有一分的忘记。” “是吗?” 明正皇上冷冷一笑,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朕,外城大街小巷里小孩嘴里传唱的那首童谣,又是怎么回事啊?” 这话师中泰没法回答,磕头求饶才是最现实的,“微臣有错,微臣不对,微臣该死。” “你的确该死!” 明正皇上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当下冲着师中泰怒吼道,“朕将心爱的明黛嫁给你,是朕看的起你,没想到你师中泰竟然还不知足,竟敢背着明黛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不该死谁该死!” “你虽然出身贫寒,但也是一身正气,朕见你一心为百姓做事,也算是尽职尽责的忠臣,想着将明黛嫁与你你能一辈子对她好,没想到啊没想到,师中泰你可真是让朕寒心哪!” 听皇上的话,师中泰竟然心里有些发颤,他怕皇上会盛怒之下一刀砍了他的脖子,一想到脑壳要被砍掉师中泰两腿就直打哆嗦,嘴里也颤声道,“都是微臣不对,微臣自知做了错事,愿意任凭皇上责罚。” “责罚?哼,你做了这种对不起明黛的事情,朕当然会责罚你!这点你放心,朕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你。” “若不然朕就对不起朕的皇儿!” 完了,完了,这老头子是真的生气了,我要完犊子了。 明黛啊明黛,你这次可把我整的太狠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做交易了,现在交易不成,反倒是要把老子的性命给搭上了。 师中泰如今是欲哭无泪,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脑袋。 “难道皇上你就不想知道微臣为何这么做的原因吗?” “缘不过你师中泰就是个酒色之徒,难不成还能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明正皇上不屑瞧了他一眼,接着道,“就算你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那你也不该做出对不起明黛的事情!” “你这样做,你把明黛放在何种境地,又让朕的颜面何存?我们皇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皇上,微臣真的是苦衷的,还请皇上容臣禀报。” 听明正皇上的话,师中泰这才想到皇上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他到底有没有偷情,而是皇家的颜面要怎么挽回,也就是说皇上此时需要一个台阶。 “那好,朕就再听你说说。” 果然,明正皇上应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自己再把故事编好,那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圆满解决了。 “回禀皇上,最近大理寺牢中出了一宗杀人案件,死的因为是军器监的监头,所以需要微臣协助。在调查案情的过程中,微臣找到了死者的女儿何汝莲,何姑娘当时正被歹人用强,微臣用计救下了何姑娘,因为何姑娘无家可归,所以微臣只得将其带回了家中,就在前些时日,微臣家中突然来了一不速之客,此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杀何姑娘,幸得微臣家仆发现,再次救下了何姑娘。” “前后两次的事情,让微臣意识到何姑娘父亲之死必有隐情,便与大理寺的监丞周康仁一起着手调查此事,因为最近案情毫无进展,微臣便想着与何姑娘一起出行,这样也好引得凶犯现身,熟料凶犯没遇到,反而还被人误会微臣是在与他人私会。” “微臣真的是冤枉啊皇上,还请皇上命人查明此事,为微臣做主啊皇上。” 明正皇上半信半疑,“果真像你所说这般?” “皇上面前,微臣绝不敢有半点虚言。” 师中泰认真回道,一脸的忠心爱君模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是朕误会你了。”明正皇上语气缓和了许多,但看着师中泰还是有些不满,“朕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自然,微臣恳请皇上调查,也好还微臣一个清白。” “李连福” 原本一直做木头人的李连福应声而出。 “老奴在。” “朕命你立刻出宫去查明此事,特别是要跟这个何姑娘核查清楚,是否真的如师中泰所说的一般只是为了查案。” “喏,老奴这就去办。” 老李啊,我的性命可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可得救我这一次啊。 眼含深意的看了李连福一眼,师中泰多么希望此时此刻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待李连福退下,明正皇上又道,“既然李连福已经出宫去查了,那在他未回宫复命之前,你就在这一直陪着朕吧。” “喏,微臣遵旨。” 这下,师中泰就真的只能将所有事全部寄托在李连福的身上了,是生还是死天黑之前必见分晓。 玉华阁。 “公主,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就不着急呢?” 殿内明黛躺在侧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杂书,吃着新鲜可口的果子,悠哉悠哉舒服的很,一旁的小杏在殿内来来回回的走,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师大人都被叫道养心殿大半个时辰了,公主你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啊?” “父皇召见臣子这不是常有的事吗,再说了,跟他相会的人又不是你,你着急个什么劲?”没好气的白了小杏一眼,明黛便再举起书接着往下看。 “公主啊,师大人可是你未来的驸马,现在他出了这档子的丑事,你既不生气也不着急,你这,你这不正常啊。” “啪嗒” “罢了,不看了,真是的,每每看到精彩的地方都被你打断,真是好生没意思。” 将书扔到桌上,明黛顺势起身,小杏忙上前扶着,“公主你是不是被师大人给气糊涂了?” “也是,他竟然背着公主做出这种事,奴婢听了都觉得生气,不管怎么说皇上肯定会为公主你出气的。只是公主,如若皇上在气头上,会不会把师大人直接给杀了啊?” “你还真是的公主不急宫女急。” 瞪了小杏一眼,明黛看了一眼天儿,“出了这种事情,这么长时间父皇都没派个人过来看我,你觉得他会有什么事?” “那公主的意思是,师大人会没事?” 章节目录 第94章 微臣有罪 再怎么说明黛也是明正皇上的女儿,女儿都是父亲贴心的小棉袄,这点上对天子下对黎民百姓都是有效的。若不然,明正皇上也不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明黛”二字,甚至于中间还带了自己的名字。 师中泰人的确没什么事,可他的膝盖却是有很大的问题。 自从未时五刻进了养心殿,师中泰就一直在地上跪着,本以为明正皇上是忘记了,却不料在师中泰刻意大声咳嗽几次后,明正皇上直接冷冷的命他不准再咳嗽,还说什么扰了他处理国事。 至此,师中泰就三十再瞎他也看出来了,明正皇上就是在故意让自己在这跪着,说什么让李连福出去查清楚,鬼晓得是不是他不让李连福回宫的。 作为一个标准的现代人,师中泰完全不喜欢跪着,更不习惯跪着,跪着这个姿势不仅伤膝盖,而且伤自尊。可是在这里,你完全没得法,见了皇上需要跪,见了娘娘需要跪,见了比自己大的官还得跪。 偷摸眼瞧了瞧龙岸上的皇上,见他还在认认真真的批阅奏折,师中泰咬紧下唇,轻手轻脚的撑着地抬起右膝盖歇一歇,等到左膝盖痛的忍不下去的时候再让左膝盖歇一歇。就这样,左边一下右边一下,膝盖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啪” “咚” “卧槽,是哪个龟...” “你说什么?” 突然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师中泰一个不留意头就磕在了地上,声音如敲鼓一般的响,猛地被这么一偷袭,师中泰张嘴就要开骂,完全忘了自己这是在养心殿。 明正皇上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直接把师中泰冷汗都给吓出来了,舌头犹如打了结一般,“微臣,微臣什么也没说。” “还敢说谎!” “方才你明明就是要骂朕!” “啪!” 骂着心里就来气,明正皇上脚下又是一脚,“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呐师中泰,在朕面前,你都敢满嘴胡话,看来在背后你可没少骂朕的不是吧?” “不敢不敢,微臣哪里敢呢。” “你还不敢?” 明正皇上冷笑一声,怒道,“若是你不敢的话,你也不会当着全天下的面来打朕的脸!你还不敢?你怕是要上天了!” 这怎么回事嘛,方才不是还说的好好地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这老头就又开始冒火了,而且这火气也忒旺了点,估计就是给老子一个灭火筒也不够用啊。 “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 “你本来就有罪!”指着师中泰的脑壳,明正皇上低声呵斥道,“若不是看在明黛的份上,朕才不管你是为了办案还是引蛇出洞,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解心头只恨。” “皇上,微臣是真的冤枉啊,微臣心里就只有公主一个,绝容不下第二个女子了啊。” “最好如此!” “滚吧!赶紧从朕眼前消失。” “喏,微臣这就滚,这就滚。” 听到可以走了,师中泰的膝盖也不疼了,“哧溜”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闪了闪腰身忙站稳,小腿打着哆嗦往外走。 “站住!” 不等师中泰走出大殿,便又听到了明正皇上小鬼般的命令,师中泰苦着脸只得返了回来,“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你这幅臭德行,你不想看见朕,朕还不想看见你呢!” 明正皇上眼睛毒辣,光是看师中泰的样子便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去一趟玉华阁,什么时候明黛原谅你了,你再给朕滚出宫!” “喏” 待师中泰走出大殿两三步远,回头瞧了一眼养心殿,见没人看着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揉着酸痛难忍的膝盖,心里只骂娘。 明明特娘的是你女儿让老子去的,老子啥也不知道,去了才知道原来是要幽会,老子都说了别介别介,那姑娘死乞白赖的非得要,老子能咋地,难不成还甩锅跑了不成!要是老子真的跑了,来到宫里还不得给你那宝贝女儿怼死! 擦,娘希匹的,真特码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心里火腾腾的吼了一阵子,师中泰委屈的心情这才好了许多,冷静下来又想到这也是自己非要留下苑伊雪才会跟明黛交易惹得事,算起来还是自己活该,看看马上见黑的天儿,叹了一口气,撑着地面起了身一边儿走一边儿甩着腿往玉华阁方向走。 “啪!” “这个明黛,做事也太胡来了!就算是女儿家的玩笑也用不着扯上皇家的脸面吗?现在弄成这种地步,要朕如何收拾!” “朕就是平日里太宠着她了,才会把她惯出这种毛病!” 李连福端起茶递到明正皇上手边,出言安慰道,“皇上,这也不能全怪公主的。” “若不是师大人先惹了公主生气,公主也不会这般对付他,现在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怕应该不会是公主的意思,应该是其他人从中作梗,有意想彻底破坏公主和师大人之间的婚事。” 看明正皇上脸色淡淡没什么变化,李连福继续道,“说来这都是师大人的错,明明都有了公主这般天仙下凡的人,心里却还一直惦记着旁的女子,也怪不得公主会这般生气,若是换做了老奴,老奴恨不得给他几巴掌,这才能好好地消消气。” “你这奴才,倒是会说,方才他不就在这里,你怎么不给他几巴掌呢?” 看到李连福悻悻不语,明正皇上忍不住笑了,笑罢脸上神情再次收拢,沉思的目光盯着方才师中泰下跪的地方,半晌后道,“李连福,你说朕为明黛选他做驸马,到底是对,还是错了呢?” 玉华阁。 “奴婢见过师大人” “姐姐好,请问公主可在宫内?” “公主现在正在正殿等候大人,大人里面请。” “多谢姐姐” 谢别守门的小宫女,师中泰踏进玉华阁宫门便有宫女前来引路,到了整点门口小宫女便颔首离开,单留下师中泰一人。 看了看殿外没什么人伺候,想着应该确实在等着自己,师中泰心里没有一丝高兴的念头,只觉得口中发苦。 “微臣师中泰见过公主” “哟,师大人这是打哪来啊,哭丧着一张脸这是给谁看呢,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公主欺负你了似得。” 章节目录 第95章 是人是狗 不用抬头,单听声音和这说话的语气,师中泰就知道怼自己的人是宫女小杏,让自己跟刘硕佳幽会的事情明黛自是不会跟她说,这样一来师中泰自然也不能把事情的真想告诉她。 可在见到明黛之前,这小杏就是一堵墙,一堵万里长城一般厚度的人墙,想要见到明黛就得先打破了这堵墙。 有了上一次君前戏美的经历,师中泰这次可学聪明了,先抬头用余光撇了撇四周,没看到厚厚的屏风和什么明显的人,师中泰这才咧着灿烂的笑容,笑呵呵道,“是小杏姐姐啊,我还当是公主呢。” “不知公主在哪里,小杏姐姐可否帮我带个路?” “谁是你姐姐啊,别乱说话!” 小杏小脸一顿,冷着颜色,脸拉的老长,看着师中泰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觉得心烦,“收起你这幅尖嘴猴腮的嘴脸!不准笑!” 尖嘴猴腮? 我说姑娘,你眼睛是不是近视了,我这俊俏的小模样你竟然说我尖嘴猴腮,你这也太不诚实了吧。 “呵呵” 师中泰笑着打了个哈哈,谄媚道,“当然是小杏姑娘你是我姐姐了,姐姐你长得这般好看,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也不会太差劲了是呗?要不然岂不是丢了小杏姐姐你的脸面。” “闭嘴!” “公主说的果然没错,读书人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东西。” 小杏腰杆子一挺,掐着小蛮腰走到师中泰面前,趾高气扬的问道,“你说,跟你私会的那个贱人是谁?” 贱,贱人? 这小丫头嘴巴可真是够毒的呀,人家姑娘又没招你惹你的,怎么张嘴就是骂人。 “小杏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啊。” “师中泰,你别在这给我装糊涂,赶紧把你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我去,这小丫头片子还蹬鼻子上脸哟。 一忍再忍师中泰能做到,可是被人踩着脸往上爬就有点过分了,师中泰不自觉挺起了腰背,好笑的问道,“小杏姑娘,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算是个朝廷命官吧,你这般直呼其名的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你还知道不合规矩啊?” 小杏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罢看着师中泰,问道,“那你跟贱人私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不合规矩?现在听到我直呼你名讳你才知道不合规矩,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敬你的时候,我唤你一声师大人,不敬你的时候,别说是喊你的名字,就是单单听到一个‘师’字,我都觉得恶心!” “小杏!” 就在师中泰听得怒火冲天的时候,明黛的声音突然从内殿传了出来,接着便看到一袭白衣装扮的明黛从内殿走了出来。 “你还有没有一点礼数了,快点跟师大人赔礼道歉。” “哼” 小杏拿着恶狠狠的眼神看了师中泰一眼,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直接跑出了大殿。 “小杏这丫头平日胡闹惯了,还请师大人看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不要怪罪她。” “微臣自知有罪在身,小杏姑娘说的也是实情,是微臣活该。” “师大人这是不满了?” 明黛端端正正坐在殿内主位椅子上,看着一脸怨气的师中泰,“本宫之前可是特地问过师大人的,是师大人你自己说什么事都能干的,怎么事到如今,师大人反而后悔了。” “可若是师大人真的反悔,昨日在城隍庙为何不转身离去,却反倒帮着刘小姐把事情做完了呢?” 麻麻地,你丫的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早就一拳把你打飞了! “敢问公主,公主可曾知道刘小姐要微臣做些什么事?” “怎么啦?”明黛嘴角抿着笑,“本宫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师中泰收回敬出去的手,抬头挺胸看着主位上的明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很重要。” “对微臣来说,公主知不知道这件事尤为重要,至少微臣可以通过这一点来确定,对于公主你来说,微臣到底是条摇尾乞怜的狗,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明黛表情微微一僵,随之笑道,“师大人这话有些言重了。” “公主觉得言重了吗?” 师中泰紧紧攥起拳头,手指甲握在掌心中,拳头微微发颤不知道用力太深还是掌心太痛。 “微臣自知从一开始就犯了大罪,就算公主你一刀杀了微臣,微臣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可是公主你没有,却反倒在皇上面前为你我求了婚,我没意见,因为是我先对不起你的。如果你想让我用一辈子去偿还那笔罪过,我可以接受。” “但是公主,微臣很想提醒你一点,如果你只是想惩罚我,折磨我,过程其实很简单,你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大可不必想方设法地设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你一声令下多得是人来怼我,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 “还有,不管在你看来我是什么,可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血肉,我也有感情。如果我对你的好你不愿意接受,直接拒绝就好,请你不要一直沉默不语,然后等我独自开心的时候再给我来一巴掌。你这种一颗枣一个巴掌的做法,在我这里,很不受欢迎。” 沉着声音把心中憋了两天的话说完,师中泰只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最后,我送公主一句良言,姑娘家家的,且不管你出身和长相如何,但请你一定要善良。” “时间不早了,微臣不便在宫中久留,若是公主没其他吩咐的话,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持手退着步子往外走,才走出大殿,便听到明黛轻飘飘的声音传了出来。 “站住!” “本宫同意你走了吗?” 若是放在往日,师中泰可能也就乖乖的返了回去,可此时此刻的他心情有些抑郁,委屈的情绪一直在忍耐,但他却不想在别人面前掉泪,尤其是在明黛公主跟前。 “师中泰!” “本宫让你站住你装听不到是吗?” 章节目录 第96章 侯家有女 听到明黛公主的吼声,在侧殿办事的小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着师中泰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小杏看向明黛问道,“公主,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算了,让他走吧。” “公主,明明就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本就该他给公主赔不是的,现在却哼都不哼便走了,这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啊!” 小杏气的一肚子火气,“若是公主你现在不想办法处置他,等到成婚之后,奴婢怕他都要上天不成呢。” “公主,这个毛病可不能惯着他啊!” 本来还有些气闷的明黛,看到小杏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自己,只觉得好笑不已,挥了挥手道,“反正父皇已经惩戒过他了,想必他也知道是自己错了,我这里就饶了他吧。” “公主,这...” “好了,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了,你退下吧。” “喏” 看到公主就这么轻易的饶了师中泰,小杏心里很不明白,可公主的命令都下了自己又不能违背,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小杏退下后,明黛一个人再次回到内殿,重新走到书桌前,拿出师中泰写给自己的书信,两封一页纸的信纸平铺在桌面上,视线来回在两页信纸上打转。 “用一辈子来偿还?” “说的好听,也没见你为我都做了什么,反倒是身边的姑娘越来越多了。” 明黛突然一声自嘲般的苦笑,接着自语道,“明知道你是在说些好听的花言巧语,可我怎么就偏偏信了呢。” “我怎么那么傻,怎么就信了呢。” “呜呜呜...” 翌日罢朝后。 “侯大人这是急着回兵部吗?” “赵将军” 回头看到赵德亮在叫自己,侯军放缓了步子,等赵德亮追上来,松了松袖口,问道,“赵将军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 侯军挑眉看了他一眼,“既然赵将军没什么事,那本官就先走了,兵部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本官过去处理呢。” “哎,侯大人莫急嘛。” 见侯军要走,赵德亮忙上前拦住了他,笑道,“是没什么公事,私事倒是有一件。” “私事?” 抬眉瞧了一眼赵德亮,心道就知道你找我没啥子好事,侯军随之呵呵一笑,“赵将军找本官该不会是因为出兵银国的事儿吧?” “赵将军,本官可事先跟你说明白,这该出多少兵力,该分多少粮草给你,这些可都是张大人和李大人事先算好的,你来找本官也没用。” “哎,侯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吗,我怎么会找侯大人说这些事呢。” “那将军你是?” “我听说侯大人你有一个女儿尚在闺中,我正好有一个儿子,想必侯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提起自己的儿子,赵德亮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他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一点儿都不过分。 本以为赵德亮来找自己是为了出兵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侯军呵呵一笑道,“赵将军的公子不就是赵世明赵都尉吗,不过本官可是听说贵公子好像早已心有所属,怎么到如今还未订下人家?” 赵德亮言辞肯定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姻大事那容得了他们自己做主呢。” “哎,赵将军这话就不对了,如今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会这般的生硬呢。再说贵公子现在都已做到了骑都尉的军衔,这喜欢谁和不喜欢谁想必他自己心里也都清楚地很。” “你我做父母的,就不要过多干预了嘛。” 说罢,侯军又拍了拍赵德亮的手臂,笑着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赵将军你就莫要插手管了。” “只要是侯大人你的千金,我自然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儿。”赵德亮保证完,又笑道,“就是不知道侯大人是否愿意给犬子一个机会呢?” “赵将军你也是知道的,我这都几十岁的人了,目前膝下除了这一个女儿什么也没有了,从小娇生惯养的生怕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赵德亮点头表示明白。 侯军感慨完便接着道,“这婚姻上的事情呢,我自然也不能委屈了小女,所以啊,这事我不能给你答复,我只能说,只要是小女喜欢的,她愿意做什么我这个做爹的都随她。” 赵德亮试探性的再问,“那侯大人的意思是?” 侯军摆了摆手,表示道,“我什么意思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只要小女愿意,就算是她要嫁给路边的乞丐我也不会说个不字。”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当侯大人你同意了啊,等我一会儿回去便叫犬子登门拜访,到时还请侯大人行个方便。” 这赵德亮还真是脸皮厚,自己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却不想他心里还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自己说出去的话侯军也不好再从地上捡起来,便笑着点了点头。 侯府书房。 “爹,女儿昨晚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你怎么还让那什么赵公子来咱们家啊?” 侯兰佳站在书桌前,目光哀怨的看着侯军,小嘴嘟着,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可怜巴巴的看得人忍不住心疼。 侯军也是一肚子的气,无奈回道,“哎呀,爹本来也是不愿的,可是爹当着赵德亮说也说了,讲也讲了,可他偏偏就是没听出来我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难不成你还要爹提着他的耳朵告诉他,我女儿是要嫁给阿哥的,不是你家那臭小子能惦记的主儿?” “爹~” 听侯军拐着弯的羞自己,侯兰佳嘴巴撅的更高了。 “爹知道,爹什么都知道。” 从官帽椅上站起身,侯军走到侯兰佳身边,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秀发,沉声道,“自你打小起爹就知道,我的兰儿以后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现在老天爷又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兰儿,你也得知道,等你一旦被选上为妃,你以后的路就是在那深宫大院里面,这条路富贵的同时也伴着无尽的凶险,说实在的,爹真的不希望你进宫。爹只希望你能嫁一个好人家,有一个疼爱你的夫君,再生一两个孩子,一生不愁吃喝,平平安安的便足矣。” 章节目录 第97章 选妃难 “爹,我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好,可是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爹你就答应我吧。”揽着侯军的手臂,侯兰佳乖巧的靠在他的肩上撒着娇。 “答应我嘛爹,好不好?” “爹~” 又是摇胳膊又是撒娇的,侯军哪里会降得住,不出几秒便心软了,“只要是你开口要的东西,爹什么时候拒绝过?” “爹你最好了。” “哎爹,那一会儿那赵公子过来,该怎么办吗?”侯兰佳仰着小脸看向侯军,委屈巴巴问道,“难不成你还真的让女儿招待他吗?” “女儿以后可是要进宫的呢。” 这最后一句话侯兰佳是在提示侯军,既然你已经同意我进宫了,这些有损名声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若不然以后再宫内女儿被人以这个视为把柄,那可就后悔也晚了。 侯军能做到兵部尚书自然也不是什么笨蛋,女儿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在宫里才答应了赵德亮,这一回到家就想反口,传出去不光是对自己的声誉不好,还可能会坏了自己和赵德亮二人之间的关系。 “容爹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爹,表哥如今不是在家里住吗,反正他们两个都是京城四少其中之一,你让表哥去招待这位赵公子不就好了吗?” “是个办法,是个办法。” 侯军略略一想,认为侯兰佳的主意还不错,外甥杭玉东是京城四少中的四少,而赵世明是二少,让杭玉东随便寻个借口把赵世明支走便是了,正好也顺理成章。 “那我现在就去找表哥?” “嗯。”侯军点头同意,侯兰佳笑着就要往外跑,侯军又出言叮嘱道,“让玉东装作出门遇见,就别再往家里带了。” “嗯嗯,女儿知道的,那女儿走了。” “慢些点,小心摔倒了。” “放心吧爹,没事的。” 看着宝贝女儿一蹦一跳的离开,侯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女儿大了也知道是是非非了,虽说自己不愿让女儿进宫为妃,可是又有哪一个真正不想做皇亲国戚的呢。 坤宁宫。 “娘娘,三阿哥来了。” 芳姑声音才落,龙瞻宏洪亮的声音便从殿外传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 “来来来,这几日不见,让母后看看有没有吃胖一些?” 龙瞻宏从地上抬起膝盖,走上前,苦笑道,“母后,这才几日的功夫,儿臣怎么会吃胖呢。” “再说了,如今外面都是以匀称为美,平日还是不能吃太多的。” “匀称?” 杨皇后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用在人身上的含义,她只关心儿子吃的好不好,“且管那些子做什么,宏儿你身材魁梧,不多吃点那怎么行,还是不要管外面说的话了。” “母后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拿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龙瞻宏坐在杨皇后对面,问道,“不知母后今日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怎么?没事难道母后就不能见你了?” “这倒不是。” 刮了刮茶的热气,龙瞻宏笑着看了一眼杨皇后,“若是母后没什么事,而又不是儿臣主动过来请安的话,母后一般是不会唤儿臣前来的。” “所以,今日母后找儿臣,定然是有事情的。” 杨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复问道,“既然宏儿猜出母后找你是有事情,那你可猜得出是因为何事母后才唤你前来?” 品了一口茶,龙瞻宏将茶杯放下,轻飘飘答道,“母后可是为了驸马幽会一事?” “你都知道了?” 龙瞻宏脸上收起了方才的笑脸,面无表情道,“知道的不是很多,可该知道的,儿臣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听他这般说,杨皇后便知道自己儿子已经将整个事情了解的很清楚,至少他知道跟驸马幽会的女子是谁了。 “那你如今是怎么想的?” “母后怎么想,儿臣便是怎么想的。” 听他说的圆滑,杨皇后顿着脸道,“不要跟母后打哑谜,说说你接下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至少你也应该让母后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刘小姐为什么会被母后视为最佳人选,儿臣能明白,儿臣知道母后一直都在为了儿臣的事情操心劳累,所以儿臣也不会为难母后。” 龙瞻宏一字一句道,“只要母后觉得合适,儿臣就愿意。” 杨皇后闻言心中感慨一时颇多,眼泪在眼睛里打了几转便隐了回去,拿过龙瞻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宏儿你能明白母后的心就好。” “宏儿你放心,母后一定会给你选一个配得上你的正妃,绝不会委屈了你。” 御花园。 “宁娘娘最近这是忙什么呢,怎么好几日在园子里都看不到你人影,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来御花园转的吗?” “别提了,再过几天可不就是重阳节了吗,本来也就是像往年一样开个宴会就行了,可今年皇后娘娘非要弄个什么重阳宴会,还说要请大臣的内室前来参加。”宁淑妃显得有一些疲累,嘴里埋怨着,脸上却是高兴的,“说是重阳宴会,其实啊也就是为了给几位阿哥选妃。” 挽着宁淑妃的手慢慢散步,明黛疑惑问道,“给几位哥哥选妃,这不是好事吗,宁娘娘你怎么看起来还这般着急呢?” “你五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平日里不是舞刀弄剑就是骑马射箭的,我老早就想着让皇上给他选个大家闺秀,也好管管他那性子。” “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这眼看着就到重阳节了,我这都没法好好准备,搞得我现在啊,是手忙脚乱的。”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宴会应该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吧,不用宁娘娘操心才对。”明黛好笑的看着宁淑妃,憋着笑,低声问道,“难不成宁娘娘是为了我五哥选妃的事情慌了手脚?” “那还能为了什么。” 宁淑妃抚了抚秀额,头疼道,“满朝大臣的千金小姐,还有我知道在内的一些姑娘,画像都拿给他看,让他选,他连看都不看便说不喜欢,你说,你说让我拿他可怎么办。” “再有六七天重阳宴会就要开始了,他现在要是再不赶紧选几个心仪的,等到宴会举行的那一天那么多人,他可怎么看的过来吗?” “噗嗤” 明黛掩嘴一笑,看着宁淑妃好笑道,“宁娘娘你可真会给自己添堵,只要我五哥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你管他看得过来看不过来的啊。” 章节目录 第98章 祸从口出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了明黛一眼,宁淑妃继续道,“想当初皇上为你选驸马的时候,那可是选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把全天下的好男儿都拿给你看了,可你呢,愣是一个也瞧不上眼。” “现在倒是好了,驸马是找到了,可是你瞧瞧他,也不知道仗着什么还敢在外面...”看到明黛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宁淑妃自知失言,叹了口气道,“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是咱们出来散心的日子,这些个让人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看前面的醉蝶花,一簇簇的,多诱人。” “走,咱们过去瞧瞧。” 说罢,一群人簇拥着宁淑妃和明黛公主便去前面的花圃中赏花。 在众人走后,旁侧假山上面的樱美人和宫女小茹才从假山上冒了头,看着此处没什么人,樱美人这才让小茹搀着走了下来。 回头瞧了一眼宁淑妃和明黛,也没去打招呼便往钟粹宫方向走。 “主子,咱们方才为什么不跟淑妃娘娘和公主他们见礼啊?” 等二人走得远了,小茹这才敢开口说话,方才那氛围,弄得小心翼翼的就好似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一般。 “奴婢知道主子平日里不喜跟别人来往,可是主子咱们好歹这也是在宫里,这一来二去的若是在宫里没个什么人照应,这也不好啊主子。” “你又要啰嗦了。” 被樱美人瞥了一眼,小茹觉得有些委屈,忍不住反驳道,“奴婢这不是啰嗦,奴婢说的可都是实情啊,明明主子你也是知道的嘛。” “咱们这是在宫里,又不是在其他地方。主子你不愿意争宠,那奴婢就陪着你安安静静待着,谁让咱们皇上最注重后宫安宁呢。”小茹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小脑袋瓜子禁不住哪一天就活络了。 “可是主子,跟其他几位娘娘相比,你可是宫里最年轻漂亮的,只要是你想要的,主子你只要稍微动用点心思,那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提及这个话题樱美人显得一丝不苟的计较,停下脚步,看着小茹的眼睛认真道,“好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跟别人争,皇上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们也不要勉强,像现在这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好是好,可是...” 听她还要可是,樱美人直接出言打断,“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只要你也觉得现在这般挺好的不就行了吗,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过于追究了。” “这人哪,要学会知足常乐,知道吗?” 见小茹明白的点了点头,樱美人这才绕过了她,二人继续挽着手往回走。 “对了主子,你听到方才淑妃娘娘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怎么啦?” 小茹前后瞄了一眼,见没人这才轻声答道,“奴婢这两天也听说了,好像是驸马在宫外有了别的其他的女人,而且还被人给发现了,闹得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会吧?”樱美人皱眉道,“我看那师大人不像是那种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呐,会不会是别人看错了?” “奴婢也不知道,可是方才连淑妃娘娘都那般说,而且公主不是也没反驳吗,依奴婢看,这件事估计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说完,小茹都情不自禁有些佩服自己,有时候自己也是很聪明的嘛。 樱美人思来想去,驸马如今也算是皇室的人,这种事情传出去那也是丢了皇室的颜面,祸从口出,还是不要随意评论的为妙,“算了,这种没根据的话还是不要妄言为好,没准什么时候就引来麻烦了。” 与此同时,京城所有的大街小巷里都有京兆府的衙役来回巡逻,偶尔还能看到衙役从茶馆小厮之类的地方抓走一两个人,原因缘不过都是,造谣生事,诽谤官员。 京兆府。 “回禀大人,又抓到了两个在外面造谣生事的人。” “还是跟之前一样全部丢到牢里。” “喏” 看着衙役离开,李明庆头疼的揉了揉脑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敢合过眼,京兆府的大牢现在眼看着都要人满为患了,好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渐渐停了,若不然他这个京兆府尹可就得累死在衙门不可。 端了一杯新沏好的茶放在桌案上,李栐一脸关心对李明庆道,“大人,要不你去后面眯一会儿,属下帮你在这看着点。” “是李师爷啊。” 见来人是李栐,李明庆方才还疲惫不堪的心神突然一来劲,再次满血复活,拿过新茶喝了两口,只觉得精气神又好了许多,笑着拒绝了李栐的好意,“不劳师爷辛苦,到现在都近几十号人了,应该也差不多了,本官还能撑得住。” 李栐显得有一丝意外,不过很快便掩盖了过去,“好吧,那就再辛苦大人一会儿,那属下就先下去办事了。” “嗯,你去吧。” 目送李栐离开,李明庆眼里飘过一股深深的怨恨,冷哼一声不再看他。 走到大堂的回廊下,李栐停下脚步,回头瞧了一眼大堂上的李明庆,脸上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摸着小胡子想了想,提着衣袍匆匆往后堂走去。 吴府。 说来也是热闹,昨日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今天不是驸马与别的女子幽会,就是吴监丞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 驸马的笑话可没人敢说了,说的欢实的都已经被关到了京兆府的大牢里,没人喜欢在大牢里住着,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人背后乱嚼舌根子。可吴监丞被抓,这事有意思了,周边的街坊邻居将吴府周边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任谁都不好从这条街旁边走过。 李栐来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打鼓,不过还是揣着侥幸的心理往前凑,“这位大哥,这一家不是住着官老爷吗,这怎么突然围着一群官兵啊?” “还能怎么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贪污受贿,就是涉及命案,反正啊,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命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栐不自觉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着穿着大理寺兵服的人,心里只打颤颤。 章节目录 第99章 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吴府上下一片闹腾,鬼哭狼嚎的声音一茬接一茬,喊得最响亮的就是“老爷”二字,哀怨且凄惨,听的人心生怜悯。 惨叫声随着吴苗的移动渐渐移到前院,那里周康仁正在等着。 “回禀大人,犯人吴苗带到。” 见被抓的人的确是前大理寺监丞吴苗没错,周康仁点了点头,笑着对吴苗打招呼,“吴大人,好久不见呀,你最近过的可还好?” “呸!” 吴苗朝着周康仁啐了一口,被周康仁灵巧的躲开了,看到周康仁还在笑,吴苗恶狠狠道,“姓周的,你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等到本官从牢里出来,看本官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呵呵” 周康仁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吴苗啊吴苗,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啊。” 接着,周康仁附在吴苗耳边,轻语道,“难道你现在还认为那个人会伸手救你不成?” “如果换做是我,此时的你活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要知道,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是不会乱说话的。” “周康仁,我咒你八辈祖宗!” “你个姓周的早晚会不得好死的!” 听他还敢这般嚣张的骂自己,周康仁冷冷一笑,“哼,死到临头还敢在这给我嘴硬!” “带走!” “老爷,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老爷~” 吴苗被差役带走,由吴夫人带头的一众家人顿时哭天抹泪,吴府又是哇声一片。 “即日起,吴府上下所有人等,均不可擅自出京城一步,违者立即抓进大牢,以从犯同罪论处!” “让让,让让...” 等到大理寺的官兵都走了,周边的百姓这才纷纷离开,李栐看着被带走的吴苗,脸上一片死灰。 师家。 外面乱成什么样子师中泰不知道,他也暂时不想知道,自从昨天从宫里回来,他就再也没正经走过路。 苑伊雪和何汝莲二人一看到他那跪的破了皮,周边还红红一大片的膝盖,眼圈当即就红了,若不是师中泰一再表示自己没事,怕是昨晚就要差大牛去找了大夫。 装逼被雷劈,这句话在那里都是真理。 昨晚的一再逞英雄,导致的结果便是今天师中泰再也下不了床了,甚至于一双膝盖连打个弯都不敢,一动就是糟心的痛。 男人嘛,哪个身上会没有点伤的,带伤的都是自己爷们的象征,所以同样,男人哪个会忍不了一点疼的。 师中泰身上有伤疤,可他自认忍不了疼,一点点疼也得需要叫出来发泄一下。 “啊啊啊...” “哎哟大夫啊,你能不能轻点啊,我这可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 “啊,啊,啊...,轻点噻!” 来家里看病的是回春堂的李大夫,本来苑伊雪和何汝莲二人的意思都是把五更阎王的沈大夫请来,可师中泰说什么都不愿意,还威胁二人说要是把沈大夫请来,那他就不治了。无奈,只能从了师中泰的意思,这才找了回春堂的李大夫。 说起来,李大夫也不是头一次来师家了,可这却是第一次医治仍旧清醒的师中泰,刚开始李大夫还有耐心安慰师中泰不疼,没事等一类的词汇。 可是后来,李大夫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因为师中泰的反应简直有些夸张了,而且这叫声让人听起来也太凄厉了,更别说师中泰那直奔男高音的分贝是多少,李大夫是有苦难言,最终在被师中泰拍着胳膊打断治疗的情况下,李大夫不耐烦且不容他人质疑的命令道,“把他绑起来,拿一个麻布堵上他的嘴!” 至此,师家凄惨的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杀猪般的呜咽声,自然外人是听不到这些的。 半个时辰后,李大夫才从师家离开,走的时候脸色发白,脚下步子噌噌噌的,犹如蹬了一对风火轮似得。 “公子” “师公子” 南厢房的床铺上,师中泰生无可恋的躺在上面,两眼双目无神的看着床帐,一动不动,好似丢了魂魄一般,这样做看的旁边四人心里担心不已。 正待苑伊雪上前准备去细看师中泰的时候,突然师中泰开了口,声音显得僵硬且嘶哑,“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公子爷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唬我啊。” “公子,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觉得哪里还不舒服?俺这就去把李大夫叫回来。” “站住!” 喊得有些着急,声音有些过于用力,引得师中泰是一阵咳嗽,“咳咳...” 看他咳的一脸通红的,苑伊雪端着茶水往他嘴里送,还细心的为他抚着后背,“你别急嘛,有话慢慢说,来,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不等先喝口水,师中泰便急不可耐的看着准备出去的大牛,声音显得虚弱无力,还带着一丝恳求,“你别去。” “公子你...” 一旁的猫四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忙拉着大牛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好了好了,公子爷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先出去吧。” “不是,你看公子...” “哎呀,你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赶紧走了。” 猫四离开之前还不忘拉上何汝莲,“何姑娘,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吧。公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口东西呢,想必也要饿了。” “哦” 何汝莲从愣怔中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对着师中泰道,“方才李大夫说公子最近要注意饮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那我就去给公子熬点粥吧。” “辛苦你了汝莲。”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伊雪姐姐你就在这照顾公子,我先去了。” 等到何汝莲三人出去,师中泰喝了一口茶水,这才重新躺了下来,脸色却还是不怎么开心。 “你怎么啦?是膝盖还在痛,还是哪里不舒服?” 看他这个样子,苑伊雪有些担心。 “我没事。”师中泰勉强笑了笑,看着苑伊雪道,“你能不能也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 苑伊雪没有起身,也没有答话,端着茶杯的手指来回摩挲了两遍,忍不住轻声道,“你是不是在为了前天的事情担心?”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章节目录 第100章 爱情圣人 “师大哥,你是个好官,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官儿,你跟别的当官的不一样,他们一点不在乎百姓的死活,更不会为了像我们这种贫苦的百姓做这些事,可是你不一样,你一直都在为了百姓做事,还亲自为了汝莲她爹的事情一直忙碌,甚至还把我从,救了我两次。” 苑伊雪认真的看着师中泰,肯定说道,“所以,我相信师大哥你,你一定不会是像外面人说的那样。” 好官? 这个评价我还真是担不起。 师中泰苦笑着看向苑伊雪,“你说错了,我不是个好官,我只能说自己不是个坏人,但是我没自信告诉你我是个好人,所以相同的道理,我不会说自己是个差劲的官,但是我也绝不会是你嘴里的好官。” “可是你明明就是一直在为了汝莲她爹的事情辛苦啊,还有我,我也是师大哥你救出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呵” 师中泰嘴角咧出一丝微笑,坦白道,“何姑娘的爹是我们军器监的,我身为军器监的监丞,本该着手处理这件事,这是我的份内之事。” “至于你” 听师中泰说起自己,苑伊雪心神没来由的一阵紧张,下意识抬头去看师中泰,没想到师中泰也正在看自己,二人视线恰好碰撞到一块,苑伊雪忙不迭慌忙躲开,小脸羞的红扑扑的,可爱的紧。 看着害羞的苑伊雪,师中泰脸上不自觉扬起了微笑,是那种看到心爱之人的满足感,还有满心的宠溺,就在师中泰正准备抬手去抚摸那张可爱的脸庞,突然昨日在养心殿自己说过的话回响在自己脑海中,“微臣心里就只有公主一个,绝容不下第二个女子” 第二个女子,第二个女子? 这不就是除公主之外的第二个女子吗? 自己昨日才说过的话,现在听起来师中泰只觉得刺耳的很,自己口口声声在皇上和公主面前大肆炫耀自己的忠贞和刚烈,可是呢,事实真的是如此吗?自己真的只喜欢公主一个人吗?自己真的喜欢明黛吗? 就算师中泰感情再怎么混乱,脑子再怎么糊涂,他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儿,和哪一个姑娘在一起自己会更开心这很明显,就算傻子都看得出来,是自己一直在装作喜欢某一个人的样子罢了。 “至于苑姑娘你,其实我也只是因为可怜你。” “可怜我?” 本以为会从师中泰口中听到什么肉麻的话,苑伊雪的小心脏噗通噗通,整个身心都紧张的等待师中泰的话,却没想到反从师中泰嘴里听到了“可怜”二字。 苑伊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笑着向师中泰再次确认道,“师大哥你方才是在跟我开玩笑,对吗?” 晚痛不如早痛,反正早晚都会是一样的结果,自己又何必缠着人家姑娘苦苦不放呢,早些放手也好早日让她解脱,这样对她,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果。 再次说服自己,师中泰好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是跟你开玩笑呢。” “我就是之前看你一个人出来摆摊,觉得你太可怜了,这才想着帮你一把,谁知道你命也太惨了,一茬接着一茬,我只好送人送到佛救人救到底了。” “现在你也从那个家里出来了,你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想着等哪天有空再托一个媒婆帮你找一个可靠的人家,再把你热热闹闹的嫁过去,这样我也好...” “不,不是的,你之前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 听着听着苑伊雪的眼泪便滚落了下来,摆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师中泰,形若痴狂般道,“你明明说过,以后再也不会丢下我,你明明这样说过的。” “这话我是说过,我也没想着要丢下你啊苑姑娘,我只是想替你找个好人家,让你下半生也好有个依托,当然你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的,我绝对会帮你到底的。” “我不要!我不要!” 苑伊雪一步一步往后退,脸上两行热泪,眼睛却死死的看着师中泰,道,“我不要你为我找什么好人家,你若是嫌弃我直接说明白就好,不用这样拐着弯撵我走。” “伊雪” “啪!” “苑伊雪你站住!” 看着苑伊雪转身跑开,师中泰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不料直接扑在了地上,只得扯着喉咙大喊,可苑伊雪又哪里会听他的话。 “猫四” “大牛” “快来人呐!” 听到动静大牛和猫四便从北院飞奔过来,入目便看到师中泰趴在地上,二人匆匆忙往这边跑。 “公子” “公子爷,你怎么啦公子爷?” “快去追苑姑娘,快去!” 猫四这才发现照顾公子爷的苑伊雪,人却不在房间里,“苑姑娘?苑姑娘怎么啦?” “不要问那么多,先追上她再说,快去啊你们!” “可是公子爷你呢?” “我没事,你们快去啊!” “哦,哦,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大牛,我们快...” 等猫四准备喊大牛一起追的时候,才发现大牛早已经没了人影,暗骂一声也开始迈着腿往外跑去。 猫四才出房门,何汝莲人才到,看到人都跑了只丢下师中泰在地上,担心的上前去扶师中泰,师中泰却一脸死灰的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说起来也是邪性,师中泰本来不爽快是因为方才李大夫诊治自己的时候,自己反应太激烈,他觉得有些掉面子。让众人离开他一个人待一会儿也是这个缘由,说不过都是为了那所谓的男人面子,可是没想到苑伊雪却以为他是在为了前天与别人幽会的事情烦心。 一个是为了顾全面子,一个为了开导心情,本都是好意,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突然提及了男女之间的感情,而师中泰才刚被自己的便宜老丈人教训了一顿,又念及自己跟明黛公主之间那些狗血的屁事,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突然就开始装作爱情圣人的样子,准备将苑伊雪从自己身边放生,这苑伊雪也是个烈性女子,若不然也不会在父母将她“以卖作嫁”给别人的时候选择自杀。 真可谓,一个好心,一个有意,终酿成了这场别开生面的差错。 章节目录 第101章 天助 大同街。 “大牛,人呢,跑哪去了?” “没看到,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苑姑娘人已经没了踪影。” “那怎么办啊,公子爷还在家里等着信儿呢。”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猫四一脸头大,喘了几口气,便对大牛道,“大牛,你沿着这条街再找找,我去那边找找,顺带去找刘官,他现在手底下人多,帮着找人也会快一些。” “那好,那俺先走了。” 分派清楚,大牛沿着大同街继续找,猫四朝着另一头去找,顺道去找东城的刘官,现在刘官负责买卖消息的门路,手底下人多消息也灵便,只要拜托他,肯定会很快找到苑伊雪的人。 京都东城和刘巷。 “四爷” 猫四以前也是做过乞丐的,所以这里的人都认识他,见他还会尊称一声“四爷”。只是今天的猫四脸上没有带着自在的笑,反倒是一脸着急,“刘官在不在?” “刘爷在里面,小的带四爷过去。” “多谢兄弟” 汉子将猫四带到院子最里间的房间,便举了举手下去。 “四哥?” “四哥你怎地来我这了?” 看到猫四过来,刘官有些意外,自打自己这招牌竖起来,别说是猫四,就连师中泰都还没来过呢。 “难道是公子让你来的?” 刘官下意识猜是师中泰让猫四来找自己,想必是为了了解自己这桩生意的情况。 “不是” 本来自己猜开张没多少日子,虽说也挣了一些钱,但是刘官却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大,现在就去师中泰邀功的话,显得有些丢自己的人。 谁知道猫四不是师中泰派过来的,这让刘官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那四哥你?” “苑姑娘方才突然从家里跑了,公子爷让我和大牛出来找人,可这京城这么大地方,我们就两个人这怎么找,所以我就想到了你这里。” “苑姑娘跑了?” 刘官有一些惊讶,自己这边生意才开业,正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都没来得及去想怎么赶走苑姑娘的事情呢,今儿就听到人已经跑了,这可真的是喜从天降啊。 “对呀,至于怎么跑的公子爷也没来得及说,方正就是让我和大牛先赶紧找到人,你这里赶紧把人手都派出去,咱们紧着家里那一片先找找。” “四哥” 见刘官还站着不动,猫四有些急了,“怎么啦,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你!” 刘官呵呵一笑,道,“四哥,你该不会傻了吧?” “你说什么鬼话呢!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看着就要火烧眉毛你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猫四动怒了,“赶紧点,事儿可不等人,赶紧的找人去找苑姑娘去,要是晚一点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到时候公子爷可就...” “公子怎么啦?”刘官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看着猫四问道,“难道就因为你没找到苑姑娘,公子还会杀了你不成?” “我可看不出公子会有这个胆量。” 听着这话,猫四这才觉察出刘官有些不对劲,狐疑问道,“刘官,你小子该不是觉得自己开了这桩生意,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以后再也不需要公子爷的照拂了?” “我可告诉你啊,你现在这桩买卖可是公子爷为你筹谋的,若不是公子爷好心好意出钱供你吃花,你特娘的还只是当初京城街上的一坨臭狗屎!” “四哥,你怎么骂人呐?” 猫四大声嚷嚷道,“我骂你怎么啦?行你小子翻脸不认人,难道还不让老子骂你吗!” “你个狗日的,真特娘的不是个东西!” “好了好了,算我自己倒霉,谁让我没跟你说明白呢。”看猫四越骂越起劲,刘官也不敢再瞒着他,开口解释道,“四哥,你忘了当初咱们两个在府上说的那些话了吗?” “老子跟你说什么了?”猫四还以为刘官想把原因推到自己身上,更生气了,“你特娘的还想怪道老子头上,老子可不认这个锅!” “哎呀不是,四哥,我怎么会背叛公子呢,我是在说苑姑娘的事情。” “这又关苑姑娘什么事情?” “四哥你忘了,当初公子救苑姑娘回来的那个晚上,咱俩可是商量过要把苑姑娘赶出师家大门的。” 看到猫四脸色一动,刘官意识到他是真的忘了,便接着说道,“现如今你我可都没动手,是苑姑娘自己离开了师家,这可跟咱们两个没一点儿关系。” “这可是老天爷送上门的好事,四哥你怎么就傻着非要把苑姑娘找回来呢?” 刘官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看了一眼门外,附在猫四耳边轻声道,“难道四哥你不想让公子做驸马爷了吗?” “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到时候咱们可就也算是皇家的人了。可若是苑姑娘还在的话,四哥你想想公子对苑姑娘的心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公子只想娶了苑姑娘,那咱们哥俩的大好前程可就彻底没了。” 听刘官一席话,猫四这才想起当初二人商议的情形,又顺着刘官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凭着自己这段时间对师中泰的了解,他能明显发现师中泰是个最注重感情的人,而像刘官所说的那般师中泰的确很有可能会为了娶苑姑娘而放弃当什么驸马爷,如果是这样那到时候自己的事儿可就... 想到这里,猫四下意识看向刘官,心中有些不忍,还有些担心道,“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干吧,万一苑姑娘在外面真的遇到了什么,那,那你我的良心怕是这辈子都会过不去的。” 刘官心中冷笑一声,他可不会为了一个姑娘的死活而良心不安,人又不是他害的,跟他有个什么关系。 可是他却不敢这么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安抚住猫四,同时也要保证苑伊雪不被人找到。 “四哥说的在理,这样吧,我这边一会儿吩咐手下的人先开始找,若是找到了苑姑娘就先他们按兵不动,确保苑姑娘安然无恙就好,若是没找到那就接着再找,直到把人找到了为止,四哥你看这样安排行吗?” 听刘官的安排,猫四觉得没什么大问题,随即点头道,“这样最好,就算不把苑姑娘带回去,至少也得保证苑姑娘平安无事。” 章节目录 第102章 公与私 师家。 “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啪!” 子时左右猫四才从外面回来,刚回来就看到师中泰坐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的方向,一看到他便急不可耐的问他情况,猫四皱着眉头悻悻哎哎的没回话,看他这反应师中泰便知道他也没有找到人,当即一巴掌拍在自己脑壳上,嘴里恨恨骂道,“都怪我,我特么的怎么就长了这张臭嘴,老天爷怎么不把我直接给怼死呢!” “公子爷,公子爷你别这样。” 看到师中泰打自己,猫四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好生劝道,“公子爷你也不想的,可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你就算再怎么责怪自己也是没用的啊。” “虽然小人和大牛我们两个都没找到苑姑娘,或许是因为我们人少的缘故。方才小人已经跟刘官通过信儿了,刘官现在是整个京城消息最灵通的,想必过不了几日就会有苑姑娘的消息,公子爷你就别再担心了。” 听他说起刘官,师中泰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安排他做倒卖消息的生意,也不知道如今生意的如何,不过既然猫四都去找了他,看来这生意算是起了,可现在却不是为这个欢喜的时候,紧要之际是要找到苑姑娘才是。 “还有衙门,大牛你现在就去京兆府,就说咱们府上丢了人,让他们也帮着我们赶紧找。” “喏” “大牛你等等。” 看着大牛就要往京兆府跑,猫四赶紧先叫住他,这才转过脸对师中泰道,“公子爷,现在都已经三更天了,衙门就算能帮着咱们找这个时候也得歇了呀。” “如今夜已经深了,就算是再有多着急的事儿也得等到明天啊公子爷。” 师中泰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想对着猫四大吼说不行,可是理智告诉他猫四说的话都是真的,不管他自己再怎么着急,人家也是要睡觉的啊,不能说为了自己一件事,人家衙门就得通宵达旦的工作到天明啊,那若是如此这个世界岂不是混乱了,那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公私不分,自己以前可是最恨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 “那俺就在京兆府衙门口等着,等到他们开门的时候再进去说事,这总可以了吧?” 说着大牛提腿就要出门,才走四五步,师中泰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不用大牛,猫四这话说得对,等到明日再去也不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言罢,抬头看了看大牛和猫四,强颜欢笑道,“今天你们两个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梆” “梆” 看着师中泰拿起拐杖,猫四伸手就要扶,被师中泰拒绝了,目送师中泰回房,猫四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才准备回房,不想却被大牛伸手拦了住。 “你干什么?” “是不是你从中搞的鬼?” “说什么呢你,我都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伸手去推大牛的手臂,没推动,猫四心气不顺的瞅了他一眼,看他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己,瞥了他一眼躲开从另一侧走。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因为你,苑姑娘才走的!” 一拦再拦,猫四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当即便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赶走了苑姑娘!” “方才我就跟你在一块,你眼睛瞎了还是聋了!” “问一句也就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起开!” 再次推,猫四还是没推动,这次猫四没有转弯,而是正视大牛的眼睛,厉声道,“我让你起开,你听不见吗?” “猫四,俺警告你,公子再怎么说也对你不薄!如果你不想在公子身边,大可以直接走人,没人会留你!” 大牛说着走进一步,刚毅忠厚的脸靠近猫四,用着警告的语气威胁道,“可是你若是不走,那你就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管公子做什么决定你老老实实照办就好,不要学外面那些花花肠肠,否则,俺就要你好看!” 说罢,大牛也不给猫四反驳的机会,扭身便朝西厢房走去。而猫四看着阔步离开的大牛,紧张的心跳这才缓缓平息,方才可真是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大牛知道了自己和刘官之间的打算,现在看起来幸好是虚惊一场。 “麻麻地,吓老子一跳。” 南城六二巷。 夜深人静时,早出晚归的百姓早早便都熄灯睡下了,而巷子最深处的一户院落却还亮着灯,院落占地不大,却也有前后两院,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也有个一十来间,此时后院的一间房内若有若无的传来压抑的哭泣声,细听之下哭声是个女音,断断续续的,还有人说着话。 “姑娘不用伤心,许是中泰兄最近烦心事太多,这才失口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在下对中泰兄为人的了解,中泰兄不像是这种无情之人,想必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 “这样吧,等到明日我专斯去中泰兄府上一趟,到时候一定帮姑娘把事情问个清楚,这样也好让姑娘放下心。” “多谢洪公子好意。” 抹了抹眼角的泪,苑伊雪神情失落,情绪不是很好,“既然师大哥说要赶我走,那定然是师大哥深思熟虑后的想法,我也不会强自非要留在师家不可。” “最不济我再回水月村便是。” 想起自己那个毫无亲情的家,苑伊雪的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往下落,让人看得忍不住为之心疼。 洪公子听她这般说,长叹了一口气,道,“水月村,依在下之见,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再回去了。” “既然中泰兄把你从家里救了出来,而今若是姑娘再回去,这岂不是薄了中泰兄对姑娘的一番好意。” 见苑伊雪目光看向自己,洪公子继续道,“方才姑娘你也看到了,师家的人在东城是上下翻找,很明显中泰兄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想把姑娘找回去赔礼道歉呢。” “苑姑娘你如今不想回去,在下也能理解,毕竟中泰兄的那番话就算是在下听了,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苑姑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中泰兄为何平白无故会说出那番话吗?他就不担心苑姑娘心会疼吗?” “要知道苑姑娘你可是中泰兄拼了命从大火里救出来的人呐!” 章节目录 第103章 谁误了谁 若不是那场熊熊大火,或许苑伊雪也不会这般伤心欲绝,就算是当初自己被人说成克母克夫的不祥之人,苑伊雪也没有心痛至此,可如今师中泰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苑伊雪便听得心碎欲裂,甚至是一度想要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一生之中,每个人身边总会有那么一些饶你,误你,恨你,怪你的人,你可能会不开心,不高兴,但是你却不会为此而伤心,因为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对于这些人你的伤心无济于事,伤害自己快乐他人不值当。可是也有零零星星那一两个人,一直对你都很好,关心备至,呵护有加,甚至给了你别人给不了的快乐和幸福,你视他们为珍宝,为生命,有一天,他们突然却对你说了让你离开之类的话,甚至是再也不相见,那种从骨头缝里抽出来的撕裂,刻骨铭心,千言万语般的伤心化为两个字,绝望。 师中泰就是苑伊雪生命中的那颗启明星,是他给了她生的希望,也是他给了她死的绝望,当两种极致的感情融合到一起,这,或许就是人们嘴里的爱情,可,这却也是苑伊雪的一剂断魂草。 “多谢洪公子你今天救了我一命。” 苑伊雪朝着洪公子盈盈一礼,接着道,“就因为师大哥之前救了我一命,为了报恩,我才会苟活到今天。可是现在师大哥已经不再需要我了,那我活在这个世上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所以,请洪公子你不要再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呵呵” 苑伊雪起身离开,洪公子拦也不拦,反倒是呵呵一笑,摇头叹道,“哎,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啊,还真是让人看着好笑。” “为了你,他宁愿舍弃大好前程,就算是被皇上砍头也不后悔,你呢,为了他,反倒是放弃自己的性命,哈哈,你们两个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啊。” 到了门边儿的苑伊雪脚步停滞,反身回来看着洪公子急声问道,“洪公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苑姑娘你可知道中泰兄为何会说出让你嫁人那番话?” 苑伊雪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他是为了你好。” 洪公子说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盯着桌上的茶杯,深思恍若道,“在下若是记得没错的话,中泰兄在之前救了你之后应该又去找过你,那一次他就下决心再也不会见你,可是呢,当听到你出事的时候,他还是奋不顾身的立马去找了你,将你从阎王手里再一次救了下来。” “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一个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舍身相救,难道苑姑娘不明白中泰兄对你的心思吗?” 苑伊雪泪如雨下,咬着嘴唇久久不语。 见她如此,洪公子也不开导,用着低沉的嗓音继续道,“中泰兄自知自己已是驸马身份,所以才会在对姑娘有情的情况下选择离开你,因为他不想自己爱的更深,也不想姑娘你伤的更深。” “可惜天公不作美,月老亦有情,辗辗转转姑娘你还是到了中泰兄的身边,看到你遭遇些事中泰兄心痛至极,心痛之下这才下决心不再让你离开,想着唯有让你留在他身边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为此,他试着做出了努力,可惜的是他如今已是当朝公主的准驸马,身为驸马就应当为公主守身如玉,对公主一心一意。若是皇上和公主知道他身边还有姑娘你的存在,中泰兄的下场如此这个暂且不提,姑娘你,你却会为此丢了性命,只因你污了皇家的面子,其次是中泰兄。” “所以,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中泰兄才会选择了今日的这番话。其实说来,中泰兄最爱的人就是姑娘你,为了你,他都连性命都敢舍弃,姑娘你难道就这么不想活吗?” 一番话说得苑伊雪泪如泉涌,哽咽的连话都不能好好说,还未张嘴泪已两行,现如今她才明白师中泰对她的在乎,她差一点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都,都是我误了他。” “苑姑娘你又错了。” 闻言苑伊雪再次看向洪公子,便听他认真道,“能在这世上找到一个所爱之人,是中泰兄的福分,姑娘万不可再说谁误了谁这种话。” “今日在下之所以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想让苑姑娘你明白,中泰兄心里是有你的,还希望苑姑娘你日后切勿再轻言生死。” 见苑伊雪点头了,洪公子这才起身,“好了,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苑姑娘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如今姑娘既然从中泰兄家里出来了,姑娘这段时间就不要先急着回去,毕竟中泰兄近些日子的确事情有些多。” 洪公子意在指师中泰与他人幽会之事,也不知苑伊雪能否听得出来自己的弦外之音。 “在下平日公务比较多,也不常在这里,苑姑娘可以暂且住在此处,吃穿用度方面姑娘直接唤下人就好。” “等到姑娘你想明白该如何做,到时候在下再陪姑娘一起去找中泰兄,到时姑娘何去何从,在下便不再相拦。” 突然听到了这么多信息,苑伊雪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现在她最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好好想想,便颔首同意了洪公子的意见。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洪公子” 苑伊雪突然叫住了他,表情犹犹豫豫的,轻声道,“我在这里的事情,还请洪公子暂时不要告诉师大哥。” “苑姑娘放心,如果没有你的首肯,在下是不会读任何人透露姑娘你的消息的。” 再次拱了拱手,洪公子微笑转身离开。 前院。 “爷” 见洪公子从后院过来,一小厮紧巴巴的凑了上来,试探性地问道,“爷,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 洪公子抬头看了看天儿,打了个哈欠,“马上都要四更天了,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起早赶回去就好。” “喏,奴才这就去给爷铺床。” “先别急” 回头瞧了一眼后院,洪公子压低声道,“明天你就不用跟着我回宫了,你再从外面找几个靠得住的粗脚妇人,把人好生给我看好了。” “喏,爷你就放心吧,奴才保证把这事儿做好。” “这事且就交给你了,办好了有赏,办不好你就等着挨鞭子吧。” 章节目录 第104章 身后事 大理寺大牢。 “梆梆梆” “吃饭了,吃饭了...” 狱卒瞧着木柱子的牢门,一脸不耐烦的通知吃饭,身后便有两个狱卒小吏提着木桶拿着木勺往里走。牢里的犯人听到唤声便都带着自己的饭碗站在牢房门边儿等着,小吏路过的时候多多少少舀出一勺子倒进去,几粒米外加着青乎乎的野菜,这边是一天的早饭。 饿了一个晚上了,大多数人早就饿了,可也有些自恃身份高贵不屑于吃这些猪食一般的饭菜,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动也不动,对于这些人狱卒连看也不看,不吃,不吃你就饿着吧,总有你小子忍不住的时候。 别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野菜糊糊,单人间一所牢房里倒是好酒好菜摆的满满一小桌,若不是周边散发的臭味,怕是就连吃饭人都以为自己这还是在自己家里。 “怎么,你小子也想吃口?” “砰砰” 用筷子敲了敲盛着烧鸡的盘子,吴苗斜瞄了一眼旁侧牢房里的东丰,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盘子,当即笑道,“想吃也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只要你把告诉他们的话再跟我说一遍,老爷我就把这盘烧鸡让给你吃。” “呵” 东丰冷笑一声没搭理他,将脸转了过去,不再看他。 吴苗却依旧喋喋不休的纠缠着,“东丰,老爷我平日里可待你不薄,你小子别特娘的给脸不要脸!” “识时务的,就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要不然等一会儿子过堂的时候你小子就是后悔也晚了!” 见东丰对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吴苗放下手中的筷子和酒杯,起身走到牢房的边缘处,最近距离的和东丰相持,看了一眼远处吃着饭菜的狱卒,压低声音道,“东丰,我知道这件事是老爷我做的不对,可是你也要理解我啊。” “那师中泰虽说只是个六品不到的芝麻小官,可耐不得他还是明黛公主的驸马爷啊,算起来他可是皇亲贵胄。” “若不是你花钱买通刺客前去行刺何汝莲,你我二人也不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咱俩是什么交情,那可是摸爬滚打好几年的情义,你有事我怎么会坐视不管呢,这一次实在是你撞到了钉子上,老爷我也没得办法才迫不得已把你顶出去的。” “可是你的身后事什么的我也早已经安排好了啊,到时候老爷我一定会给你风光大葬,你的那个兄弟我也会帮你好生照料,五千两的银票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老爷我托人给你兄弟再找个媳妇,过个一年半载生个一儿半女的,男的就过继到你的名下,到时候老爷我会亲自把他抚养在身边带着,就像你对胡德那般,逢年过节的我就让他去你坟前给你烧纸,让他知道他爹是个什么样的英雄好汉。” 看到东丰稍微动了动身子,吴苗深受鼓舞,继续诱惑道,“如果你还嫌我做的不够,东丰你就直说,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成不成?” “真的,你真的什么事都能答应我?” “真的,我吴苗说话算话,若是有一句虚言,就,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怕东丰不相信自己,吴苗还举手赌咒发誓表示自己的真心意。 听他发誓赌咒,东丰这才姑且相信了他,点头应道,“那好,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看在咱们十几年的交情上,那我也不妨把实情告诉你。可你还得先答应我另外一件事,我才能把告诉师大人和周大人的话讲给你听。” 吴苗随之大喜,忙接过话道,“你说,你说,我保证答应你。” “哗啦啦” 东丰起身先看了一眼远处的狱卒,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对吴苗使了使眼色往里边来,吴苗看到示意忙起身往里走,东丰右手示意他靠前吴苗按耐着激动地心情附耳上去,就见东丰掩着嘴巴凑了上去,轻声道,“吴苗你个狗日的,老子弄不死你!” 吴苗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上当忙要后退远离他,却已经被东丰抓住了脑袋,吓的说话都走了音,“东,东丰,你小子竟然使诈!” “哼,使诈?日你姥姥的,到底是谁特娘的先背叛老子来着!” “现在被老子抓住了,还敢在我面前猖狂,看我怎么收拾你狗日的!”训斥的话一说罢,东丰按着吴苗的脑袋就往木柱子上撞。 “咚咚咚” 一连撞了三下,声音一声比一声响,就好比打鼓一般,吴苗脑门子当即就见了红。 “来,来人啊,要杀人了,有人要杀人了。” 迷迷糊糊中看到东丰嘴角咧的微笑,邪恶且阴险,吴苗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喊,额头上又是几下碰撞,接着胸口又被人打了几拳,吴苗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没过一会儿,接到狱卒消息的周康仁急匆匆赶了过来,入目便看到吴苗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再看旁边牢房里呵呵直笑的东丰,脸色当即便黑了下来。 “人怎么样,还有没有气?” 生了这事,看守的狱卒自然是脱不了干系,诚惶诚恐的回道,“回禀大人,人还有活着,看起来好像伤的有些严重。” “大夫呢,怎么没去请大夫?” “大夫小的已经差人去请了,现在应该是在路上,到这需要一点时间。” 想到一会儿还要过堂审案,现在却好端端发生了这档子事,看吴苗这情况,也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过堂,周康仁顿时一阵头疼,忍不住吼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两个犯人都看不住,要你们还能做什么!” 几个狱卒弯腿便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小人该死,小人知罪,还请大人饶命。” “前番牢里便死了人,现在又出这档子事,难不成咱们大理寺的大牢是阎王殿,进来就没活着出去的吗?” “身为狱卒,拿着皇粮,不好好的为皇上效命,整日都干些这种不着四六的事情,拿人银子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喊着饶命了,难道还是本官拿着刀逼着你们接的银子!” “小人不敢,小人冤枉啊大人。” 章节目录 第105章 一榜同年的情意 几个狱卒被周康仁的怒火烧的战战兢兢的,伏在地上身子直打颤,就怕听到周康仁嘴里蹦出来“拉出去”等类的话。 好在周康仁也只是发泄一下心头的怨气,毕竟眼看着破案在即却生了这种事换个人心里也会郁闷不已。 “冤枉不冤枉的你们心里明白,本官今日不想跟你们纠缠这些乱事。”恨恨的瞥了一眼众狱卒,周康仁继续道,“赶快去把大夫请过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喏,小人这就去请。” 教训过狱卒,周康仁这才把视线移向洋洋得意的东丰,“东丰,你可知自己又犯了什么罪?” 东丰浑不在意的笑道,“这个老子可不管,老子先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爽了再说。” “呵呵” “爽?” 周康仁有些无语,气的发笑,转脸用严厉的口吻威胁道,“东丰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想从大理寺的大牢里出去,你就给我老实点,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 “师大人当初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听他提及师中泰,周康仁冷笑回道,“当时你也并未出手伤及吴苗啊,可是现在你看看,你都把他打成什么样了,一会儿还能不能过堂审问都不知道,你还有脸在这跟我说什么师大人。” 东丰可不管他说的什么,挑眉无所谓道,“这个老子不管,当初师大人跟我说的好好地,我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他就会想法子免了我的罪名,若是你们变卦的话,那就别怪老子不配合。” “你...” 看着嚣张的东丰,周康仁气的只想骂娘,到了嘴边却只能颤着手臂指道,“好,好,你很好。算你厉害行了吧!” 东丰鼻子朝天,呵呵一笑。 “看什么看?”回过头就见众人瞧着自己,周康仁当即怒道,“还不赶紧给他换个牢房,难不成你们还眼睁睁看着他把人打死才满意吗?” “喏喏,小的这就给他换了牢房,这就换。” 大理寺政事房。 “啪!” “大人你先喝口茶,消消火。” 吴苗人走了,现在住进了大理寺的大牢,可大理寺监丞的位置却还仍在,只要这个位置还在一天,路是则就得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儿候着,除非哪一天他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那就不需要他再端茶倒水。 牢里发生的事儿路是则自然也听说了,所以看到周康仁一脸火气的回来,拍桌子生闷气的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他一个下官也不敢乱说什么,先奉上一杯茶,偷摸眼瞧着周康仁的脸色,心里估摸着怎么开口说话。 “大人其实也不必太过于生气,反正吴大,吴苗不是现在还活着呢吗,只要吴苗还活着,那这案子就能接着往下审。” 见周康仁已经端起了茶杯,路是则小心翼翼继续劝道,“就算有个什么意外吴苗人不在了,可是证人证物什么的也都在,这案子也是可以接着审理的,只要大人最后将案情都审理清楚,到时候洛大人和刑部那里自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大人你又何必担心那么多呢。” 方才周康仁是在火头上,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听路是则这么一说,突然想到自己的确不必动怒,只要案子审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就没任何问题,自己还怕个什么劲儿。 只是方才东丰那个态度,周康仁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番话,拿着茶盖刮了几下茶杯,抬眉问道,“师大人现在哪里,你可知道?” 京兆府衙门。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要找人啊。” 听了师中泰的话,李明庆当即笑了,拍着胸脯应道,“中泰兄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办,等我这边一有苑姑娘的消息就派人去通知你。” “那真是多谢明庆兄了。” 拱手谢过,为了自己的私事特地跑来拜托,师中泰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些许小事,我还亲自麻烦明庆兄出手帮忙,说起来总觉得丢人。” “哎,中泰兄说的这是什么话。” 李明庆介意说道,“中泰兄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怎么能说丢人这两个字呢。若是真的丢人,那之前我拜托你帮忙的那些事,岂不是每一件都足以让我无颜面见中泰兄你。” “我们都是一榜同年的进士,互帮互助这都是应该的事儿,中泰兄你以后可万不能再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听他这般说,师中泰也是无力反驳,只得摆手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 私事谈完了,师中泰也不忙着走,看了一眼门外没什么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明庆问道,“之前在水月楼商量的那件事,不知明庆兄你办的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好的消息?” 听他问起此事,李明庆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方才虽也看到师中泰查看过了外面,还是不放心的亲自起身走到外面看了看,这才回来换了位置坐到师中泰旁边的椅子上。 “自从听了中泰兄你的建议,我便安排了人手小心盯着他,这几日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哦?不知是何发现?” 本就是姑且一试,却不想李明庆还真的发现了一些痕迹,这倒是让师中泰有些意外。 “这几日为了处理中泰兄你惹下的风流债,我可是没少在衙门熬夜。” 听李明庆突然说起自己私下幽会一事,师中泰脸红不已,摆手求饶,“明庆兄可不要再提及这件事了,说起此事我也是头疼不已,谣言止于智者,三人成虎我是真的扛不住啊。” “哈哈哈...” 不用猜李明庆也知道他肯定遭了不少的罪,来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那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 这些不过是风流韵事,笑过李明庆便不再提,“我也不是有意提及此事,只是也亏了这档子事,我才发现了李栐的秘密。” “哦?” 就听李明庆继续说道,“关押的人多了自然会生事,可是因为前番那件事我就没敢让他插手,当时我也没曾多想,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打草惊蛇。” 章节目录 第106章 以美相赠 听到李明庆无意中打草惊蛇让李栐知道了被怀疑的事情,师中泰心里禁不住一阵发紧,不等他开口问,就听李明庆接着道,“不过好在老天爷可怜我,李栐在明白我对他有所怀疑之后当即便去了吴家,他去的时候正是吴苗被抓的那天,是他亲眼看到吴苗被抓进了大理寺大牢里。” “这下这家伙是彻底慌了,再派人打听到吴苗是皇上下令捉拿的案犯之后,他便意识到吴苗这次是真的完了。” 说到这里,李明庆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师中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若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怕李栐他也不会真急。” “昨天晚上我派去的人便前来回话,说是李栐将一笔大额的银子全部在周家钱庄兑换成了银票,当即便寄回了昌南老家。后来又看到他进了醉虹楼,一整晚都没出来。打听过才知道,原来吴苗当初为了伙同他,竟把眉柳姑娘包下来送给了他,本是等到事情一结束就赎身给他的,熟料现在吴苗人已在了牢里,他这美娇娘算是抱不住了。” 听他话里有些自得,师中泰便知道这家伙是有了为自己翻身的牌了,便不再为他担心,可是他却依旧不明白李栐和吴苗二人是怎么就搭在一条船上的。 “现下吴苗已没了翻身的机会,这李栐也已经渐渐浮出了水面,可明庆兄,就算是吴苗因为何姑娘状子一事伙同李栐,可这一纸状子再大的份量也用不着让吴苗花重金送美人吧?这,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闻言李明庆收起了笑脸,抚着下颚思索师中泰的问题,若是吴苗因为何久翁的案子送李栐银子这还说得过去,可是重金赎人再相赠,这份情可就有些重了,而且后来何久翁的案子也已经被师中泰掀开了一角,想捂都捂不住,这种情况下应该就完全没了贿赂李栐的必要,可是吴苗却仍然美人相赠,这的确是有些不合理。 “听你这般说,我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却想不明白,中泰兄你知道哪里有问题吗?” 见他又把问题抛给了自己,师中泰有些无语,明明是自己先问的,自己哪里会知道他俩哪里还有问题,想着青楼里自古都是消息最繁杂的地界,便出主意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谁知道。” “谁?” “醉虹楼的眉柳姑娘” “哦...” 李明庆恍然大悟,立马便明白了师中泰的意思,赞同的点了点头。 “若要知道二人之间还有什么苟且,明庆兄你就需要把二人之间的来来往往查清楚,这样才能看清楚到底是漏了哪一环节,对吧?” “是,果然还是中泰兄你聪明啊,为兄真的是不服气不行啊。” 说着,李明庆拱手做拜,表示自己的佩服之情。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明庆兄你一事身陷旁厄,迷乱之中一时想不起来罢了,若是换做你是旁观者,怕是你比我还要看的清楚才对。”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李明庆端茶敬道,“说得好说得好,来来,喝茶,喝茶...” “噔噔噔” 门廊下紧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互相看了看,同时把视线移向门外,就见一个官差小吏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对着二人拱手一拜,朗声道,“回禀两位大人,外面有人说有急事要找师大人。” “找我?” 师中泰有些愣愣,一头雾水。 见他自己也不清楚,李明庆笑道,“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我陪中泰兄你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找人都找到了京兆府来。” 京兆府衙门外。 顶着大日头,路是则就站在衙门外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走着,一步瞅一眼衙门里,不用问就知道他正着急。 “这位小哥,你们有没有进去通禀啊,我这的确是有急事,可耽误不得啊。” 路是则一身枣绿色官服,看门的官差自然也是好声好气的回话,“大人您别急,小的已经找人进去报信了,只要师大人还在里面,等一会儿就会有人来的,您再耐心等会。” “您看外边儿大日头晒着,要不大人您进门房着坐着等会,来来去去这一趟的,多多少少都得花点时间不是。” 擦了一下额上的汗,路是则看了一眼毒辣的太阳,叹口气道,“那好,不过本官就不进去了,你拿个凳子就行。” “成,大人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搬凳子去。” 坐下还没一分钟时间,凳子都还没来得及焐热,便听到衙门里传来了动静,伸头一看是李大人和师大人二位,路是则忙起身迎了过去。 “卑职见过二位大人。” “哦,你是?” 路是则师中泰是见过的,可惜他这人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你是大理寺的吧?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回师大人话,卑职是大理寺直路是则,之前是在吴大人身边办差的,现在在周大人身边。”先说明自己的身份,路是则接着道,“今天本是吴大人过堂受审的日子,吴大人的案子又跟军器监的何久翁一案有关,而师大人你是军器监派来的,周大人便想着要把大人您请过去旁听,所以便派了卑职过来请大人。” “原来是这样啊。” 昨天才抓了吴苗,师中泰还以为要过些日子才会审他呢,却不想今天就要过堂,当即便对身边的李明庆拱手道,“原本还想着多跟明庆兄你聊聊,谁知道这康仁兄竟然都追到了京兆府,看来这趟差事我是跑不掉了。” “哎,你我都是为了给皇上办差,至于其他的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那成,今日拜托之事还请明庆兄你多多费心,那小弟这就先告辞了。” “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 “多谢,告辞” “慢走啊” 目送师中泰二人离开,李明庆这才朝衙门里走,路上还唤人叫来了王捕头。 “大人您找小的?” 见王捕头到了,李明庆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王捕头,本官吩咐你一件事,这件事你若是办好了,本官自有你的好处。” “请大人吩咐” “醉虹楼的眉柳姑娘知道吧?” 王捕头点了点头,醉虹楼的头牌他自然是知晓的。 “本官命你将她抓来,随你找个什么由头,本官只需看到人。” 章节目录 第107章 打迷糊眼 大理寺书房。 “哎哟,我滴哥呐,您可总算是露面了。” “这,这什么情况?” “您先屋里请,屋里请。” 周康仁突然来这么一架式,倒是把师中泰吓的晕了眼,若不是膝盖走路本就不便,估计这一下他不留神就要栽倒地上去了。 屁股占了地,师中泰撩着衣褂的时间,嘴里讲道,“你小子有啥事直说,别给我来这一套,我听着瘆得慌。” “您看您这话说的,您是上官,卑职可不得敬着点不是?” “妥了,你自己跟自己耍吧,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陪你玩了。” 听他还在这打马虎眼,师中泰二话不说,起身就要离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有话你就好好说,别跟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玩这一套!” 没好气的瞪了周康仁一眼,师中泰这才重新再次坐了下来,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真是可以了你!” “呵呵,好好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这总行了吧?” 本想着敬着他点,没成想师中泰还不识这一套,翻脸就不认人,周康仁当即也不耍那么多的花样式,倒了一杯茶先递了过去,这才在师中泰旁边坐了下来,“方才出了点小事,我这也怕一万里面出个一,所以才想着把你叫过来,帮着我掂量掂量。” 师中泰也不磨叽,“说,啥事?” “就在刚才在大理寺大牢里,东丰把吴苗人给打了,现在吴苗昏迷不醒,这案子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审理,你看这可怎么办?” “啥子情况?”师中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都让人听着好笑,当即质问道,“东丰把吴苗打了,他俩你给关一屋了,你是不是脑子有浆糊啊,吴苗这么对他,东丰那小子岂会轻饶了他,你是怎么想的?” “哎呀,我怎么会傻着把两人弄一块去呢,就算不怕东丰那家伙动手,我也担心他俩串供啊。”周康仁也是一脸的委屈,他还冤枉着呢,“一开始我就吩咐的好好地,把两人关在两间牢房里,谁知道牢头那家伙懒省事,两人的牢房正好挨着。” “也是吴苗贼心不死,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想着从东丰嘴里掏出点话,没成想好儿是没落着一个,反倒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这下好了,现下只剩下出气的空了。” 听他说的这般严重,师中泰疑问道,“人不会是死了吧?” “还没,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听他说得一会儿死一会儿不死的,师中泰都要被他弄晕了。 周康仁脑袋一耷拉,“大夫说了,伤及五脏六腑,若是不好好养着,怕是没几年的活头了。” “不是,东丰难不成还拿了凶器不成,怎么就伤及五脏六腑活不了几年了。”话才落地,师中泰突然意识到活不了几年就活不了几年嘛,自己担心他不长命算个什么事,这又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算了,人只要还活着就行,你管他有几年活头的。” 抬头见周康仁没什么反应,师中泰才意识到这家伙怕是早就知道,这是还没入正题呢。 “最近这天气挺好的,没风又没雨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我可得找个好日子好好放松放松,也算是给自己的奖励。”端起茶杯笑着问道周康仁,“怎么样,到时候一起?” 正听着他说吴苗的事呢,突然师中泰这么一转口,周康仁跟着就傻了眼,“这不正说着吴苗的案子呢嘛,你怎么突然扯到这档子事上了,这都哪跟哪啊?” “你说哪跟哪,是你找我来的,又不是我找你来的。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就算了,我还从没见过找谁来帮忙还让人家猜帮你什么忙的。” “你看,这不正说得好好地吗,你怎么就好端端生了气呢。”师中泰一生气,周康仁就没了气性,当即笑脸捧了过去,“来,喝茶喝茶。” “这茶就免了,别耽误功夫,你有事就赶紧说事,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身上怎么还有这毛病,也不知道你跟哪个学的这些弯弯绕绕。” 不细细观察师中泰还真没发现,周康仁的习性变化如此之大,还真是让他有些惊讶,在之前他可是从来不会跟自己打这些虚晃的。 “人在官场混,哪能还不学着点,要不然呐,一觉醒来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在或不在都还指不定呢。” 见师中泰冷笑不语,周康仁也知道他最看不惯这些个你来我往,便直言道,“吴苗如今被东丰打成重伤,且不论吴苗是不是指使司全杀人的主谋,单论他故意行凶这条,发配边疆这条罪他就躲不过去。” “也是我一时急了眼,就把这厉害关系跟他说了,谁知道这小子仗着自己知道吴苗的底细,就拿捏着我,一口认定是你答应了他要免了他的罪过的,还说什么若是我不答应他的要求,就不配合。” “你说,这可怎么办吧?” “哼”师中泰冷哼一声,淡淡问道,“就这事?” “嗯” 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周康仁惊讶道,“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听着这件事好像根本就不是事儿似得,难不成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主意?” “我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鬼啊。”希望破灭的心情让周康仁有点难以接受,嘴里不由得小声埋怨道,“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心里早已有了想法呢,缘不过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听他话里话外都带着埋怨,师中泰心中直乐,歪着头轻轻道,“主意我是没有,但是想法嘛,我倒是有一个。” “说来听听。” “你不是说我装模作样吗,怎么还来问我做什么?” “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回,成吗?” 听他认怂,师中泰也不继续兜着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东丰应该早先是个绿林好汉吧,听说之前在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这种人一贯最注重声誉,可这东丰倒是个反例,视名誉如粪土,视金钱如珠宝,他活着就是为了一个义字和爽字。” 章节目录 第108章 两罪并罚 “义气当头,才会有弟兄愿意跟着他,爽字在前,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种人啊,你若是用这些条条框框的去约束他,没用,他完全不听你的。可是有一样,你若是抓准了他就吃你这么一壶。” 周康仁急声问道,“是什么?” “爽” “爽?”周康仁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师中泰放下手中的茶盖,坐直身子,翘起二郎腿,看着他道,“说白了,其实就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东丰之所以之前答应跟我们合作就是因为他恨吴苗,吴苗起初用义收买了他,他就成了吴苗身边的一条疯狗,现在吴苗反过来要借我这把刀杀了他,你觉得他最恨的人是谁?” “那还用问吗,自然是吴苗了。” 周康仁理所当然的回道,“哦,他吴苗利用完人家,等到出事就想着卸磨杀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换做是我,我也要弄死他出口心中恶气不可。” “对呀,你都这般想了,那东丰也是人,他自然也是这般想的。”师中泰点头继续道,“他拿吴苗当兄弟,吴苗却拿他当狗,两相比较之下,他自然心里最恨吴苗,所以他就算是亲手杀了吴苗我也不觉得奇怪。” “男人,面子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可是呢,我们要想破案就得需要吴苗暂且活着,而且还得要东丰将实情一一相告,但东丰人不傻而且还很精明,他想又整治了吴苗还得为自己洗清身上的污点,这一举两得的好事人人都想要。” “现如今他又知道你一心想破案,便拿捏着口供指认这个事情来要挟你,你若是愿意帮他他就帮你整吴苗,他能报仇你也能如愿破案。你若是不愿意帮他,他就不作证人,也不去指认吴苗的罪行,这样以来案子就破不了,可他同时也已经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所以两下算起来,他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的,而你是吃了亏得,所以你才会这般为难。” 周康仁点头表示赞同,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才会有些着急,“是,你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着急忙慌的找你来,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咕咚咕咚咕咚...” 一杯茶下肚,师中泰这才觉得嗓子眼里舒服了许多,接着再次看向周康仁道,“你呀,就是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 “怎么说?” 见他还不明白,师中泰指点道,“你只想到了自己会破不了案,可你却没想到东丰现下的罪名会如何,亏得你方才还跟我说他会被发配边疆,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本来就是啊,故意伤人,发配边疆还是最轻的人,再怎么说吴苗如今还是个官身呢。”周康仁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下声脑子开始来回打转,突然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他指认也有罪,不指认还有罪,不管怎么说他的罪都是洗不清的。” “还有呢?” 看周康仁眉头皱的紧紧地,还是没有彻底明白自己的意思,师中泰也不再跟他兜圈子,直言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他若是指认吴苗的罪行,结果就是吴苗死,他虽有罪但也会酌情处置。他若是不指认吴苗的罪行,吴苗无罪,可司全却已指明是他的命令,那么他就是杀害何久翁的主谋,再加上这次故意行凶,伤害他人的罪行,两罪并罚,难不成他还能活到过年不成?” “孰轻孰重,你将问题抛给他,让他自行抉择就好了,你一个人在这头疼个什么劲儿吗?” 等送走了师中泰之后周康仁便马不停蹄的到了大理寺大牢,将师中泰说的话一番添油加醋,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东丰听了一遍,接着抛下一句“事儿反正是给你理清楚了,至于你想怎么办,这都是你的事儿,自己想去吧。”便走了人,走的时候是咧着嘴,一身轻松离开的。 翌日大理寺。 “啪!” “带人犯!” “带~人~犯~” 随着官差衙内的吼声,两名官差带着脑袋绑着白布条的吴苗上了公堂。 “啪!” 周康仁惊堂木一拍,照着书本学到的喊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呵呵,周大人你这莫不是在唱堂会吧?” 看他一副有模有样的板式,却是把吴苗乐的直不起腰。 “啪!”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如有再犯,二十大板决不轻饶。” 看到周康仁狠厉的眼神,吴苗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老老实实回道,“回禀堂上,卑职前任大理寺监丞吴苗。” “吴苗你所犯何罪,还不快与本官从实招来。” “堂上明察,革员不曾犯任何罪行,革员不知该从何而招。” 周康仁伏在桌案上,凝视着吴苗的眼睛,问道,“你说你没犯任何罪行,那本官且问你,军器监弩弓作坊的监头何久翁是被何人所杀,这个你可知道?” 吴苗好笑答道,“革员听闻何久翁乃是病死在牢中的,怎么如今反倒成被人杀死的,这可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 “本官面前,你还敢胡言乱语。”周康仁拿起桌上的一张纸,指道,“这份尸格就是仵作刘丰当初检验何久翁尸身所写,上面清清楚楚指明何久翁是死于内伤,吴苗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尸格是人写的,谁知道刘丰有没有被人收买?”淡淡瞥了周康仁一眼,吴苗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何久翁真是被人害死的,周大人你又凭什么觉得他的死跟革员有关?” “好呀,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吴苗还拒不认罪,周康仁惊堂木一拍,喊道,“来人,传刘丰和司全上堂。” “小人刘丰见过大人” “小人司全见过大人” “刘丰,本官且问你,这份何久翁的尸格可是你亲笔所写?” 话罢便有小吏拿着尸格传递给刘丰细看,刘丰大体浏览一遍,答道,“回禀大人,这份尸格并非出自小人之手。” “什,什么?” 周康仁以为自己是听岔了,再次问道,“本官方才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回禀大人,小人是说这份尸格不是小人写的,至于这上面所写之事,小人更是一概不知,还请大人明察。” 章节目录 第109章 证人反供 听到刘丰的供词,周康仁傻了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堂下的吴苗轻轻瞥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了淡淡的微笑,心道不笑到最后,你怎么知道老子不会是赢家呢。 一分钟悄然过去,路是则见周康仁仍在发呆,紧着步子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轻轻提醒了一句,“大人,还在审案呢。” “大人!” 第二声才把周康仁从恍惚中唤出了神,一个哆嗦周康仁目光犀利的看向刘丰,厉声问道,“刘丰,你可知道公堂之上说谎可是要吃罪的!” “哎周大人,你怎么能当堂威胁证人呢,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身为大人你审案便是,你怎可说出这种话?” 吴苗适时插话打断,同时也看向一旁的路是则,道,“路是则你可得好生提点着,别让周大人不小心犯了错。” “是是,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啪!” “吴苗你好大的胆子,公堂之上岂容你直呼大人的名讳,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周康仁指着吴苗怒道,“看来本官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本官的厉害。” “来啊...” “周大人,革员说错了什么吗?方才明明就是大人你不满刘丰的证词,口出诳语威胁证人,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吴苗腰杆子一挺,大声道,“在座的各位可都是革员的证人,他们可都能证实方才周大人你到底是否出言恐吓。” “就算周大人你对革员大刑伺候,革员也不改口,革员做人一生正直清明,岂能容许此等事情在大理寺发生!” “你...” “大人,不可啊大人。” 见周康仁大怒,伸手就要去抓令牌,路是则忙出言相劝,“方才大人的确有言语之失,若是大人此时再惩戒吴苗,恐会落入他人口实。” 沉呼一口气,周康仁稳定心神,就算刘丰反供也无妨,只要司全和东丰两人证词不变,那吴苗就还是杀害何久翁的主谋。 “司全,本官问你,可是你受了东丰之命,在牢中暗中毒打何久翁,才致其死亡?你放心,只要司全你实话实话,你只是个从犯,本官...” 不等周康仁把话说完,吴苗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大人,你这是在诱导证人的证词,革员不服!” 周康仁看向一旁的路是则,路是则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吴苗说的话没错。 “那好,本官重新问。” “司全,你可是受了东丰之命,才在牢中暗中毒打何久翁,致使其死亡的吗?” 司全拱手回道,“回禀大人,小人并没有受到东丰的指示,也并未在牢中对犯人用刑,至于何久翁为何而死,小人只听说是病死的。” “你...” 周康仁气急就要发问,瞄到吴苗得意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是进了人家的圈套,这二人分明就是被吴苗买通了,所以才会在公堂之上反供之前的供词。若是再照着这种情况提审东丰,怕是也会像二人一般坏了菜。 “今日提审到此结束,退堂!” “周大人且慢。” 见周康仁准备走,堂下吴苗及时唤住了他,“大人,既然刘丰和司全二人都说何久翁是病死牢中的,那何久翁被人杀死之事便是无稽之谈,那革员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些无妄之罪了。” “如此以来的话,革员是否可以安然回家了,还请大人告知。” 看着堂下吴苗得意洋洋的模样,周康仁很想大声反驳他不是,可是现在所有的证人都说何久翁的死是病死,也就没有了所谓的杀人案,他自然也没了要继续关押吴苗的理由。 大理寺外。 “老爷你没事了?” “老爷能有什么事,老爷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 大摇大摆的从大理寺里出来,吴苗回头瞧了一眼大理寺衙门,嘴角撇起一丝轻蔑的微笑,轻轻道,“想整我,你还嫩了点!” “好歹我也是在大理寺混了四五年,若是连你这臭小子都降不了,那我还做什么大理寺监丞。你就等着瞧吧,早晚那个位置还得是我的。” “走,咱们回家。” “喏” 大理寺书房。 “啪!” “滚!” “都给我滚出去!” “出去!” 从公堂上下来,到现在都有一个时辰了,可周康仁还在书房里生气,吓的周边的小吏都不敢大口喘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了他。 “这是什么个情况,你们这都一个个在外面站着做什么?” “师大人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 听到师中泰的声音路是则是高兴坏了,一时声音便大了些,不等他发完感慨,里面那位便又吼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师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吧,要是再这么下去,怕是大理寺就要坐不下人了。” 来的路上师中泰也已经听小吏说过了公堂上的事,只是他却没想到周康仁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完全就不像他。 “行了,这边交给我了,你们都去忙吧。” “那就拜托师大人你了。”路是则接着好心提醒道,“少卿大人过一会儿就要来了,到时可不能再让周大人这般闹了,若不然少卿大人会不高兴的。” “好,我知道了,多谢路大人。” “卑职告退。” 告别师中泰,路是则便赶着众人都去忙自己的事儿,单留下师中泰站在院落里揉眉头。 “出去!本官不是让你们都出去吗?” “你们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才刚靠近几步,周康仁的骂声便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师中泰故作惊讶问道,“哦哟,周大人这是发什么火呢,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啊。” “难不成是弟妹这几天让周大人你睡了书房,敢情我明天过府上问问,可得好生说道说道弟妹不可。” 看到来人是师中泰,周康仁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问道,“你怎么来了?是路是则请你来的?” “怎么,兴你监丞大人在大理寺兴风作浪,还不许人家提着水桶灭火啊?”翻了周康仁一个白眼,师中泰夸张道,“看不出来监丞大人的谱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在公堂上只不过是受了这么一丁点的气儿,回头就把火气撒在其他人身上,监丞大人真是好本事啊,好本事!” 章节目录 第110章 姜还是老的辣 京郊城外一片贫瘠,除了偶尔冒出来的野草,便是满地的黄土。两匹骏马策马而过,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程便拐入了一条小路。小路两侧全是杂草,就算是土路下面也有枯萎小草的痕迹,沿着小路往前走,半柱香时间不到便看到了青阳河。马上的二人一跃而下,将马匹拴好,一前一后走到了河边。 “汩汩汩...” 河水自西而东缓缓流淌,越过石块,滑过棱角,所有支流化作一股水流往东方滚滚而逝,声音浩荡起伏。河岸两侧是高耸的树木,对面偶尔还能听到鸟鸣的声音。 “啊...” 一声吼叫之后,树林上方一震“扑棱棱”的声响,等声音再次安静下来,整个天地间便只剩下了水流的簌簌声。 “你也来喊一声吧,喊完你就舒服了。” 见周康仁还是臭着一张脸,师中泰无语的摇了摇头,道,“想想方才在公堂之上,堂堂的大理寺监丞周大人竟然会被一个犯人玩的团团转,说起来就让人好笑不已。” “明明辛苦了这么多天,证人,证物都已经备妥,到了公堂之上反而却失了先机,难道你就不气闷吗?” “我可是一肚子的委屈,我觉得委屈的很。” “先前我还说你变了,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还是那个不吭不响的周康仁,有什么事就闷在肚子里,闷在心里,闷到把自己气死为止!” “姜还是老的辣,你不得不服啊,吴苗再怎么说也是做了几年的监丞,你终究还是太嫩了,比不过人家老司机啊!” “若不然就趁着现在自己输得还不够惨,康仁你去跟吴苗赔个理道个歉,然后再和声细语的把监丞的位置拱手相让,这样也好求得吴苗不要打的你太惨,你说是不是?” “你特娘的放屁!” 师中泰的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周康仁反口怒道,“他那种狗仗人势的小人,凭什么要我跟他认错,我哪里做错了,我行的端坐的正,做事光明磊落,为什么要向他这种小人低头!” “他是小人,那你怎么不把他抓起来啊?”师中泰声音有些贱兮兮的,反问道,“你为什么还得把人家放了,而且还是恭恭敬敬的送人家出大理寺衙门。” “说白了你还不是比不过人家,你辛辛苦苦忙活了一阵子的事儿,人家反手就给你一个巴掌。” “想吃甜枣啊,美得你,能让你吃糠就已经很不错了。” “啊...” 师中泰的每一句话就好似锥子一般扎在周康仁的心上,满口无言的愤恨下周康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握紧拳头吼出了声。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绪,不甘,愤恨,无奈,恼火等等,其中到底是何滋味唯有周康仁一人清楚。 “呼呼呼...” 看到周康仁吼完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师中泰笑了,这家伙就是个蚌,你不想办法拿个针刺它,它还就偏偏不开壳。 “怎么样?吼完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点?” 负能量的情绪一扫而空,周康仁的神明也清晰了许多,脑子也不再混沌,“你应该不是只为了让我吼一声才带我来这的吧?” “你说呢?” 对他轻轻一笑,师中泰捡起地上的小石块投进水中,“咚” “不过才两日的功夫,证人便都同时推翻自己之前的口供,看来吴苗身后必定是有他人,这点现在是可以确定无疑了。只是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周康仁突然问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着不知道?” 回头看了他一眼,师中泰随之看向对面树林,目光显得有一些出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就姑且当你不知道吧,接下来咱们需要怎么办?”周康仁幽幽说道,“现在吴苗已经回家了,东丰我们也没有理由再把他关起来,这样一来的话,东丰人就危险了,吴苗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他。” “若是东丰死了,那案子可就更难办了。” 师中泰点头回道,“的确如此,可是就算东丰在牢里,难道他就一定是安全的吗?” 听他话里有话,周康仁不禁问道,“这话怎么说?” “刘丰人在家里,有人接近这很正常,可是司全呢。”师中泰说着不由眯起了眼睛,沉着声音继续道,“司全因为是杀人凶手,所以他是在大理寺大牢里。可是公堂之上连他都反了供,你不觉得奇怪吗?” “至少从这里能看出大理寺肯定有内奸,至少有人在暗地里帮着吴苗做事,或者是在为那个背后之人做事。” 周康仁随之猜到,“那咱们之前的谈话,难不成?” “怕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才会带你出来。” 缓缓长出一口气,师中泰揉了揉眉心,接着道,“大理寺如今不安全了,所以东丰还是不在大理寺的好,只是让他去哪里好呢?” 想了一圈自己的人脉,师中泰也没想到个法子,便直接揭过不算,“罢了罢了,这个一会儿再想吧,现在咱们两个还是先商量商量下面该怎么做。” “你有什么想法?” 听到师中泰问自己,周康仁沉思了片刻,道,“我觉得我们首要还是搞清楚刘丰和司全二人为什么会同时反供?如果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线索,或许对当前的案情会是一个大的进展。” 师中泰伸出两个手指,肯定道,“外不乎两点,其一钱财,其二威胁。” “我也觉得会是如此,只是我们要如何从他们口中问出实情呢。” “不好!” “我们赶紧回城。” 说得好好的,突然师中泰脸色一变,转身就朝马匹跑去,弄得周康仁满头雾水,急声问道,“怎么啦?” “你我都能想到从他们口中问出实情,难道对方就不会想到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吗?” 南城。 “让让,让让...” “丁三,你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吗?” 回到大理寺问明司全家的地址,师中泰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群百姓在前面堵着去路,心道怎么越是着急越不顺事,只得下马通过,没成想两步的距离竟然看到丁三也在。 “师大人?”见问话的是师中泰,丁三指了指身后道,“还能怎么着,死了人呗。” 章节目录 第111章 鸡蛋碰石头 下林街书意馆。 “这位公子,看着您有些眼生呐,您是头一回来我们这吧?” “哦,我确实是第一次,不过我里面约了人。” “约了人的,行,那您里边儿请。” 尚未进馆内,周康仁的眼睛便在里面四处的瞄,原以为师中泰约得这个地儿应该会是个安静的地界,没成想竟然这么多的人,一时之间从众人里找到师中泰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康仁,这边。” 听到师中泰的声音,周康仁这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他。 “你这是找的什么地方啊,人这么多,还怎么谈事情?”一边儿说着,周康仁担心的还看了看周边,预防是不是有人盯着他们。 “人多眼杂,我觉得这个地方正合适。” 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周康仁,师中泰表情突然有些不快,低沉着声音道,“我去的晚了,人已经没了。” “你那边怎么样呢?” 听到师中泰说司全已经死了,周康仁神情不是很好看,叹了一口气道,“我去刘丰家里看过了,家里没人,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失踪了吗?” 周康仁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这下可是有些难办了,司全死了,刘丰又没了踪影,现下就剩下一个东丰了,若是连他都,那这案子可就查不下去了。” “刘丰没了我们再找其他仵作就成,只是何久翁人现在已入土为安,若是,若是要验出尸格真假,怕是要重新开棺验尸了。” “不行。” 师中泰想不想脱口便拒绝了周康仁的提议,“死者为大,既然他已经入土,不管怎么样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老人家的好。”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你非要开棺验尸的话,我也没什么理由拦着你,毕竟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看他一脸严肃的,周康仁出言解释道,“你放心,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刻,我自然不会做到这一步,这个只是个下下策。”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知道。” 师中泰将腰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后脑勺依着椅背,良久都未再说话。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周康仁也是江郎才尽了,喝了几口茶,突然道,“要不然,你去求求她,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谁,你让我去求谁?” 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见没人注意他们,周康仁伏着身子靠近师中泰,压低声音道,“就是,公主。” “什么?” “你这出得什么馊主意!” 师中泰惊讶的都忘了自己现在这是在公众场合,幸好周康仁忙把他拉了下来,示意他小点声说话。 “就算你再怎么惊讶,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哼” 师中泰冷笑一声,怒道,“你说的倒是轻巧,要去你去,反正我可不去找她。” “真是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升官发财找她也就罢了,查案这种事怎么你会想到去找她,难不成你以为她是在世诸葛亮,还是神探狄仁杰啊!” “真是奇了怪了你!” 对于周康仁提议让自己去找明黛这件事,师中泰是十分十分的不理解,怎么哪哪都能扯上她啊,就因为她是当朝公主吗? “你急个什么劲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 见师中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嫌弃,周康仁不哄反倒是凶了一句,然后接着才开始解释自己的原因。 “如今证人反供,吴苗再次回到家,接着一个证人死了,一个证人没了踪影,还剩下一个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安置,那你说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你我该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你把这件事跟她说了,让她先帮着把东丰放在她那里,这样一来东丰不就安全了吗?” 看到师中泰脸上神情有些缓和,周康仁挪了一个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瞄了一眼四下,接着道,“你之前也说过吴苗背后肯定有人,不管此人是不是你的顶头上司,那件事就一定不会小,你说是不是?” “何久翁是为何被关进大理寺的难道你忘了吗?你若是忘了我可还没忘,窃取兵器,贩卖钱财,难道这会是一个监头能干的事,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瞎胡扯。” 听他说的还有些路数,师中泰倒忘了自己正在生着气,“继续说。” “这种事情,除了监丞以上的官员,就没人能做得了主,也没人能有这个机会!”周康仁一锤定音敲定了何久翁案件的事实真相,接着继续分析道,“你,是后来皇上提拔上去的,你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和时间。除了你之外,军器监还有两位,可是你再想想盗卖兵器这种事,那可得要有多大的胆子才能做,更何况这可是一笔不尽的钱财。” “所以,我猜想这里面肯定还有人,不是皇亲贵胄,就是朝廷大员,保不齐至少得是个这么大的官儿。” 师中泰看他手上比了一个一字,明白他指的是一品大员。周康仁说的这些师中泰自己也都想过,但那也只是想想,他从未敢认认真真的思考过这件事。 “咱俩不过都是六品小官,对付吴苗,咱俩换了谁一个人都能成,可是如果再加上他背后的那个人,咱俩至少够呛,那就更别说藏在背后背后的人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既然鸡蛋碰不过石头,还不如咱们去找能砸烂石头的帮手,这样一来咱们身后有了靠山,办起事来也无需缩头缩尾的,你说是不是?” 看着师中泰陷入深思,周康仁也不再多说什么,喝着茶静等着他的回答,反正事到如今他该说的也都说了,至于下一步到底如何做,就要看师中泰是如何想的了。 “不妥,我还是觉得咱们不能去找她。” 一番深思熟虑后,师中泰开口便是拒绝,见周康仁又要说话,师中泰示意他先听自己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就算咱们要找能砸烂石头的人,也不一定非要找她不可,除了她之外,我们还可以找抡的动大锤的人。” “既然要砸,那咱们给他砸个粉身碎骨!” 章节目录 第112章 事则有三 乾清宫。 “微臣师中泰拜见皇上” “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 批阅着奏折,明正皇上抬眼看了一眼下面的师中泰,见他身子站得笔直,面露犹豫之色,似乎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话。 “听说你在宫门外侯了两个时辰,怎么,难不成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就这般刻不容缓的要见朕?” “回禀皇上,微臣的确有事上报,事儿倒是不怎么紧急,只是微臣有些心急罢了。” “心急?” 明正皇上又抬眉看了他一眼,好笑问道,“你心急什么?难不成你还心急着见朕?” “难道是上次朕对你的惩戒还不够,所以你才会再来找朕领罚的?” “微臣不敢。” 说着,师中泰便又跪了下去,将头伏在地上不敢乱动。 “罢了,朕前脚才罚了你,后脚就有人来朕算账,朕可不敢再让你跪着了。”明正皇上放下手中的御笔,翘起二郎腿,看着下面师中泰道,“起来回话吧。” “多谢皇上。” 听皇上的意思,好像上次被罚跪之后,明黛公主还因为此事来找过皇上,看来是恼了皇上不乐意,皇上今日才会有这般埋怨之词。 “说说吧,你进宫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回禀皇上,微臣面见圣上,事出有三。” 听他有三件事,明正皇上微微一惊,笑道,“还不少呢,你一一说来朕听听。” “喏” “一则,是皇上命微臣查实‘奏折真假’一事,微臣现已查明,此封奏折的确不是出自微臣之手,而是卖书先生比猫画虎模仿了微臣的字迹,然后被有心人所利用,这才有了呈给皇上您的那封奏折。” “哦?”明正皇上有些惊异,问道,“你说是卖书先生模仿你的笔记,你可有什么证据吗?” “回禀皇上,此卖书先生在不久之前已然身故,死因乃是被人所杀,而且凶手在行凶之后还将卖书先生放了一把大火,所有的证据全部化为灰烬。” 师中泰喘了一口气,转口继续道,“好在凶手找寻这先生时被人看到了,七德书屋的伙计就是人证,皇上可以让人查实。” “嗯好,这件事朕知道了,你的第二件事呢?” “二则,是皇上交代微臣写的悔过书,微臣现已写完,还请皇上查阅。” “呈上来” 听到命令,师中泰高举着一张纸,低着头走到龙案前,将悔过书呈递了上去。明正皇上接过大略一看,字里行间至少都表明自己的悔过之意,便丢在了龙岸上。 “那人,你又是如何处置的?” “这就是微臣要说的第三件事了。” 明正皇上点了点头,端起龙岸上的茶杯,“你说。” “微臣本该在昨日将何姑娘送回家中的,可是案情在昨日突然有了变故,为了保护何姑娘的安全,微臣不得不将何姑娘继续留在家中,还请皇上明察。” “砰” 师中泰话才说完,便听到茶杯被扔在龙岸上的声音,心里顿时紧张的要命。 “混账!” “你身为一个读书人,还是朝廷官员,男女之防你都忘到哪里去了!朕本以为你还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顽固不化,真是让朕好生失望!” “亏你还是朕为明黛亲自选的驸马,朕当初真是看走了眼!” 龙颜大怒师中泰有料到,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心情,抱拳回道,“皇上息怒,请容微臣容禀。” “你说!” “朕倒是要听听,你是不是能把这天说出个大洞来!” 稳定住心神,师中泰缓缓而道,“何姑娘父亲何久翁在大理寺牢中突然身死,前后仵作查验三次,这才查实其是被人谋杀而亡。外面的人都知道何久翁是病死在牢中,却没人记得他是为什么被关进了大理寺大牢的。” “那他又是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理寺的呢,朕记得你不是说他是军器监的监头吗?”师中泰也就说了那么一次,明正皇上倒是记得清楚。 不过师中泰可没时间夸赞他,鱼儿正在一点一点的上钩,紧要关头不得马虎一点儿。 “皇上圣明,何久翁的确是军器监的监头,而他被关进大理寺的原因却是让人听着动怒,盗卖兵器。” “盗卖兵器?” “是” “一个小小的监头?” “是” “你莫不是在拿朕寻开心吧,师中泰?”明正皇上觉得有些可笑,“他一个小小的监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这个胆量吧?” “再者说,他盗了兵器,又把兵器卖给谁呢?你别告诉朕他认识哪个山头的山大王,或者他结交了外邦的朋友,能进军器监的人家族三代都要干干净净的,除非是你们军器监的人偷奸耍滑。” “皇上问的这些,微臣一概不知,微臣只知道何久翁是因为盗卖兵器被抓进了大理寺,至于这案情是由何人查实,案情经过又是何如,微臣便不得而知了。” 师中泰继续说道,“且不论何久翁是否真的盗卖兵器,又具体盗卖了多少,可何久翁在被抓之后不久意外身死在牢中,这点让微臣有些不解。” “如若该人真的有罪,等到大理寺审案之事,直接判罪量刑即可,可是为什么却会突然死在牢中,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更可疑的是,大理寺监丞吴苗对于何久翁的死因尸格一再悔改,明明就是谋杀却一直谎称是病死。” “而后,微臣便被派往大理寺处理此事,因为死因未明之事一直未能结案,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皇上圣眷之下,最终查明乃是大理寺仵作杜九攥改了何久翁的尸格,何久翁被人杀死之事这才被人得知。”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告诉朕什么?” 师中泰话里有话,明正皇上自然也不是傻子。 “敢问皇上,皇上可曾记得当初派微臣进军器监的初衷?” 不疑有他,明正皇上语气有些沉重,道,“军器监是我朝的军事重地,可是近些年来军器监的花销愈加庞大,但将士们身上的铠甲,以及手上的兵器都未见有任何改变,所以朕想知道军器监的银子到底都花在了哪里,这些个兵器都是怎么个情况?” “怎么,难不成你以为这个会跟何久翁的死有什么关系?” 章节目录 第113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 “皇上圣明,皇上就是皇上,不管微臣在想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一双龙眼,微臣真的是心服口服,服的是五体投地。” “师中泰!” 听他转口开始拍马屁,明正皇上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怒道,“你别在朕这打马虎眼,说,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师中泰故作不知,反问道,“皇上您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还要微臣说什么啊?” “朕猜到什么了,朕不就问了你一句,跟猜到你想什么还差的远呢。”明正皇上龙目一睁,详怒道,“朕命你马上从实招来,若不然今日你就在这乾清宫跪倒天亮吧。” 一听这老头又要罚自己跪,师中泰想想都觉得两只膝盖酸痛,前番的伤都还没痊愈呢,这眨眼的功夫还要罚自己,这老头就不能换个其他的罚法嘛,怎么每一回都是罚跪呢。 “回禀皇上,微臣斗胆揣测,乃是军器监有心之人诬陷了何久翁,让何久翁背了盗卖兵器的黑锅,为防事情败露,所以那人才会等不及要早些除掉何久翁以绝后患。” “你的意思也就是,军器监有人背叛了朕?” “皇上明鉴。” 并非只有皇上最恨背叛,世人皆最痛恨背叛。 不过涉及此事,明正皇上还是很理智的,沉着脸问师中泰,“你可有什么证据?” 若是自己真的有什么证据,现在还用在这里跟你拐弯抹角说这么多废话嘛,早就命令官兵拿人,上报刑部该革职的革职,该查办的查办。 师中泰微微摇了摇头,道,“微臣没有任何证据,这些仅仅是微臣个人的猜测。” “那也就是说,你并无证据证明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了?” “是” 明正皇上眼睛微眯,盯着师中泰吼道,“师中泰,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皇上,微臣也是为了皇上您着想,并非是为了个人利益得失才这么说的啊,还请皇上明察。”说罢师中泰目含双泪,一头磕在地上,一副满怀忠烈的忠臣形象。 “若不是看在你一心为朝廷的份上,你现在还会跪在这里跟朕说话吗?”见师中泰如此,明正皇上语气不由得宽和了些,“好了,你也起来吧。若是再被明黛知道了,怕是又要在朕面前哭着闹着喊不公了。” “微臣不敢。” “你不敢,朕相信,可是有人却敢这般做,起来回话吧。” “谢皇上” 等到师中泰起身,明正皇上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你虽忠心可嘉,可是却也不能一味的随便说话,指认别人之前你手里首先得有证据,若不然朕也没法帮你,更不可能听你一句话就去砍了别人的脑袋。” “若真是如此,那朕与以前的夏桀和商纣还有什么区别?” 听老头子自比昏君,师中泰一阵紧张,诚惶诚恐道,“微臣知罪” “朕知道你也是一片忠心,但是一切都还是要拿出证据的,所以啊,此事日后勿要再提了,等你拿出证据的那一天,朕自会为你评理。” 师中泰有些为难,心中怯怯的问道,“可是微臣现在有难,不知皇上您?” “可是因为何久翁的案子?” “皇上圣明” 明正皇上背过身去端龙岸上的茶杯,刮了刮瓷茶杯,还未送进口便又放了下来,道,“这件案子朕现在不便插手,你自己还是看着办。” 在乾清宫忙活半天,到了最后啥也没落着,师中泰不免有些失望。本以为自己花点小心思,拿捏着皇上欲要查办军器监的由头可以得到些什么,就算没有手谕,至少也得给自己几个人使唤使唤,谁知道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罢了罢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还就不信我弄不死你们丫的!” 说放弃还有些早,但是四面埋伏倒是实情,没有了靠山,只能靠自己,师中泰说到底还是想试试这个臭鸡蛋能不能撞破那块大石头。 “师大人” “师大人请留步。”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瞧叫自己的正是李连福,心道看来老头子也还是挺好的嘛,师中泰紧着步子跑了过去。 “怎么老李,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找我的?” “难道皇上答应帮我了?” 李连福把脸一撇,皱眉道,“皇上说出去的话,那就是一言九鼎,岂能说反悔就反悔的。”接着像是安慰,又像是劝解道,“皇上既然说了不能插手此案,那就决不会再插手,师大人你还是不要再抱有任何期望了。”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是我想多了,这总成了吧?” 这下师中泰的心儿可真是没什么希望了,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不耐烦问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又要请我去听戏?” “还听什么戏啊,咱家的腰到现在还是疼的别扭。” 一拍脑门,师中泰这才想起李连福之前腰伤的事,当即关心问道,“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那沈大夫不是给你治好了吗,你怎么还疼?不会是那沈大夫医术下降了吧?” “不是” 李连福摆了摆手,道,“沈大夫的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咱家的这个腰伤暂时还未恢复,这段时间宫里又在为了重阳宴会的事忙,我这边实在是抽不开身,所以啊咱家就想着让你帮我再跑一趟五更阎王,去把最后一剂药贴拿给咱家。” “原来是这样啊,还分疗程。”师中泰点了点头,一口应了下来,“行,这件事就交给我了,等我一会儿出宫就去帮你拿。” 见他答应了,李连福自是欢喜不已,高兴道,“哎哟,这可真是谢谢师大人你了。” “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事不至于。”李连福的腰伤说起来跟自己也有关系,帮他拿药这种事师中泰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那行,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哎,你先别急走。” 见李连福不让自己走,师中泰还以为他是还有事没说完,“嗯?你还有事?” “咱家的事儿是已经说了,可是你的事儿,我还没开始说呢。” 章节目录 第114章 案情回归原点 “我的事儿?”师中泰指着自己问道,“我有什么事?” “你方才不是求着皇上帮你吗?” 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师中泰点头回道,“嗯,是有这回事,可你不是说皇上一言九鼎的吗?” “皇上是一言九鼎没错,可是皇上却没说不让师大人你自个去搬救兵。” 自个去搬救兵? 师中泰还是没能听明白,“老李,你把话敞开的说,别这么隔着窗户纸,我听得晕乎。” 没好气瞪了师中泰一眼,李连福只得再次解释道,“皇上这里行不通,你可以去找公主啊。你如今可是公主的准驸马,你的事儿,公主岂会坐视不管?” 我,我... 师中泰被说的哑口无言,怎么每个人都让自己去找明黛呢,就不能换个其他人吗,难不成这件事除了明黛就没人能帮得了自己吗? “这件事我还是需要考虑考虑,不过还是要多谢老李的好意,这份情我接了。” 撂下话,师中泰抱了抱拳便离开了,自己一番好意他还不乐意了,李连福气的指着他的背影怪道,“哎,你这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听人劝呢?” 出了皇宫,师中泰直奔大圣赌坊,在赌坊里待了两刻钟时间便出来了,随后身后还多了两个魁梧大汉,外形彪悍,看着就挺吓人的。 “二位兄弟还请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把人领出来。” “公子客气。” 别了二位大汉,师中泰直接进了大理寺。 “师大人来了。” 刚进门便有小吏跟师中泰打招呼,师中泰趁势问道,“嗯,来了。对了,你知道周大人现在在哪吗,我找他有点事情要谈。” “周大人?”小吏回忆说道,“周大人刚才好像被付大人叫去问话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付大人那?” “付大人?” 见师中泰不知道,小吏便解释道,“哦,付大人就是我们大理寺的少卿,付悯竹付大人。” “这样啊,那行,我知道了,多谢。” “师大人客气了,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付悯竹。 大理寺少卿。 在大理寺以来,师中泰大部分都是跟吴苗或周康仁接触的,至少监丞以上级别的人他暂时还没见到过。 本以为过来就能直接见到周康仁,也能马上把东丰人带走,熟料周康仁竟然去见上司了,这下师中泰也只能在书房里等着。 半个时辰后。 “吱呀” “康仁,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想着今天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呢。” 听到开门声,师中泰转头看去,便见周康仁走了进来,走进却发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你怎么啦,怎地这幅模样?” “没事” 周康仁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揉了揉发涨的眉头,神情这才明朗了许多。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嗯,我是想找你把东丰带走。” “东丰?” 周康仁脸部微微抽动了一下,道,“你来晚一步,东丰已经走了。” “走了?他去了哪里,你怎么会让他走了呢?” 一听说东丰走了,师中泰简直都有些慌了神,“他可是案子里最重要的人证,你让他走了,这案子还怎么查下去?” “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付大人亲自开的口,我也不能不放人啊。” “付大人?” 师中泰不清楚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多出了一个付大人,还把人给放跑了,“东丰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他凭什么把人放走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周康仁声音突然抬高,说话语气气势汹汹的,吓了师中泰一跳。 “你怎么啦康仁?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见师中泰被吓到了,周康仁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放下头上的官帽,右手抚着脑袋,低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康仁,是不是那个付大人跟你说了什么?”师中泰直觉上感觉那个付悯竹跟周康仁说了什么话,若不然周康仁的情绪不会这般糟糕。 “没有,你不要乱想,是大理寺最近事儿太多了,我有些烦了。” 深呼一口气,周康仁处理好自身情绪,道,“既然何久翁现在死因是病死,那就不存在什么杀人凶手,东丰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关押在牢里,付大人让我放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那你知道东丰去哪了吗?” 周康仁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下了命令,根本就没去过牢房,也就方才我才从付大人书房中出来,我哪里会知道东丰人去了哪里。” 事情突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甚至还不如当初一开始的情况,师中泰有一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那好吧,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 事到如今,再怪罪谁也没有任何必要了,师中泰看周康仁眉头一直紧锁,担心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可是大理寺的监丞,我能有什么事。” 别了周康仁,师中泰出门先让两个汉子回去,自己一个人惝恍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瞎溜达。 他感觉老天爷好像是在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兜兜转转一大圈,案情竟然再次回到了起点的位置,问题再次纠结在何久翁的死到底是谋杀,还是自然死亡。 何久翁是被人杀死的这点毋庸置疑,自己当初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让吴苗修正了尸格,接着便一心扑在证人和证物上,却不想关键时刻吴苗竟然又把苗头对准尸格,甚至让仵作当场推翻了自己曾经写下的字。 按照自己和周康仁的推断,刘丰肯定不是收了钱财,便是被人胁迫,可现在刘丰却完全没了踪影,这分明就是逼着自己重新开棺验尸的节奏!人到了一定得程度,看真的是比妖魔鬼怪还要吓人。目前最关键的是东丰也不见了,若是吴苗再把东丰杀死,那可就真的没了翻案的本钱。 “您就是师大人吧?” 听到声音师中泰抬头去看,却见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婆子,见师中泰看她,笑着道,“我家主人有东西要交给师大人,还请师大人借一步说话。” 章节目录 第115章 故交相请 走到大街上突然被一老婆婆拦道,师中泰这还是第一次,处于礼貌师中泰随着婆子到了路一边儿。可是几番问话下来,婆子口风严密的很,只说自家主人是师中泰的故交,别的什么也没提,还说要给的东西绝对是他梦寐以求的。本来还不打算去的师中泰听到这句话便犹豫了起来,思来想去天子脚下任他们也做不出什么事,更别说自己撇除官服还是个驸马,动自己之前少说对方也得先摸摸自己有没有那二两肉。 酒壮怂人胆,师中泰是没喝酒,但是情绪消极到极点,也差不多跟喝了酒没什么两样。大着胆子跟婆子走,这一走就是小半个时辰。 师中泰耐性还没磨完,脚下的酸痛便已经有些忍不了了,“婆婆,你这还有多远才到啊,我可是快走不动道了。” “大人您在忍一会儿,不远了,前面那所宅子便是了。” 前世师中泰总是听人说,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见了婆婆师中泰才知道,他愿意相信世上有鬼,却不愿再相信婆婆说的“不远了。”来来回回三次,终于婆婆的“不远了”改成了“到了”。 “扣扣扣” 门才被敲响,师中泰便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脚步声,“哒哒哒”的,是跑步声。接着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还未长开的半大丫头,梳着两个羊角辫,睁着圆溜溜的两只大眼睛上下仔细瞧着师中泰,像是在耍猴。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请大人进去?” 婆婆敲了丫头一下脑门,丫头这才想起让开道请人进来,“大人请进。” 师中泰微微点了点头,跟着婆婆走了进去,院里一个上了年纪的汉子正在扫地,看到婆婆回来还停下鞠了鞠手,婆婆也没搭理他,领着师中泰继续朝里走。 过了第二道门,明显这就是大厅了,本以为自己会被安置坐在这里,谁知道婆婆却绕过大厅直奔里面,师中泰来不及问婆婆便拐进了里堂,师中泰只得紧着步子追上去。 “婆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自然是带大人去见我家主子,师大人别急,一会儿就到了。” 我信你个鬼!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前面还有一里地的路程,师中泰也不会再转弯回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人自然也不能走回头路。来都来了,若是不亲眼瞧瞧这位“故交”,师中泰怕是今晚都要睡不着觉了。 又跟着婆婆走了几个回廊,路过看到的仆人都朝二人鞠手做礼,这倒让师中泰觉得这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家。接着进了一所小院,入目是一个椭圆形的不规则池塘,池塘中央架着一座小木桥,弯弯折折直通池塘对面的四方石亭,此时石亭里正坐着一人,远远看只道是男子,却看不清楚眉目。 绕着池塘边儿的石子小路,穿过几苇花丛,到了假山旁边婆婆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对着师中泰鞠了一礼,道,“师大人沿着木桥过去就能看到我家主子,老奴就不再前面引路了。” “多谢婆婆。” 告别婆婆,师中泰沿着假山下的通道继续朝里走,转了三转才从假山里面走出来,脚踩在木桥上,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这倒是把师中泰吓了忙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看下面,发现这是一个用绳索拉伸至水底,应该是结扣固定在下面制成的木桥,脚下半尺不足便是水面,偶有颜色各异的小鱼来回游动,这不禁没让师中泰觉得雅致,反倒是吓的心“突突突”紧张不已。 “师大人,你怎么才来了,我可在此久候你多时了。” 声音很熟悉,师中泰扶着绳索抬头去看,就见虎啸站在对面的亭子里,拿着折扇笑着望着自己。 怎么是他,他来找我做什么?结盟的事情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看到找自己的人是婆罗国的虎啸太子,师中泰心中顿起疑问,情敌在前,他自然不能怯了胆子,镇定好心神,暗示自己这很安全,这没事,脚下一步步的朝对面走去。 “我还以为是谁找我呢,不知虎啸太子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怎么,难道我没有事就不能来找师大人你吗?” “这倒不是。” 师中泰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虎啸太子以这种方式前来找我,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而已。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跟虎啸太子你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哈哈哈...” “师大人多虑了。” 拿过桌上的茶壶先为师中泰倒了一杯茶水,虎啸这才接着道,“与贵朝结盟的事儿已然有了结果,再过几日我便要随着中朝的军队回婆罗了。” “回去之前,贵朝皇上虽然也会召开宴会宴请我,可我却怕师大人你会不在,所以为了不留遗憾,这才特地单独请师大人前来,也算是为咱俩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做一个了结。” “恩恩怨怨?” 师中泰撇了撇嘴巴,“咱俩可没什么恩怨,虎啸太子可不要把话说反了啊。” “哈哈,好好好,是我说的不对,应该是为我们的这场结识画个终点,这总行了吧?” 师中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举杯道,“我敬你” “好,那我也敬师大人。” 一杯茶下肚,师中泰算是心中有数,而虎啸也是一脸的欢喜。 “本以为我回婆罗之前还能亲眼见到你和明黛公主成婚,现在看来却是一点儿希望都没了。” 听他说的可惜,师中泰好笑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在婚礼上把明黛公主抢走?” “我倒是想呢,可惜明黛公主眼里只有你,偏偏就看不上我。”虎啸显得有些伤心,看着师中泰恨恨道,“你说我哪点比不上你了,明黛公主怎么就偏偏喜欢了你?” “嘶...” 师中泰倒吸一口气,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没办法,谁让我样样都比你强呢,若不然比试怎么是我赢了,而不是你胜了呢。” “你小子...” 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虎啸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无可奈何,转而一副自信的模样,笑道,“若论带兵打仗,你肯定比不上我,可论起偷奸耍滑,这点我还真是没办法超越你。” 章节目录 第116章 以酒践行 带兵打仗比不上我,偷奸耍滑没法超越你。 师中泰可不管这句话虎啸到底是夸他还是赞他,反正在他自己看来这是虎啸跟自己认了怂,至少他肯承认他的确有比不上自己的地方。 一句玩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放在心上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师中泰可不会傻了吧唧的跟自己过不去。 虎啸请他来此地的目的很清楚,说白了就是让自己为他践行,只不过这个东道主本应该是他的,现在反倒是虎啸亲自来做东。好在师中泰不是那么关注于面子的人,若不然换成了别人怕是当场就甩了虎啸的脸。 既然是自己请客,人家花钱,那自己好歹也得说点囫囵的话,若不然传出去自己可就真成了那抠门的铁公鸡了。 “虎啸太子即将返回婆罗,按理来说应该也是我亲自做东招待你,可是最近我的确是一堆的事务缠身,实在是脱不了身。” “首先表示,这可不是我的推托之词,实在是真真的一堆麻烦事。若不是今日婆婆突然当街拦道,怕是虎啸太子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我都不知道,这点也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我认罚。” 一番场面话打开,师中泰端起桌上的茶水,举杯继续道,“这里没有水酒,那我就姑且以茶代酒敬虎啸太子一杯,了表存心。” “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哎,师大人且慢。” 师中泰正欲喝下杯中茶水,却被虎啸伸手拦了下来,只见他笑道,“既然是要敬我,自然是要喝酒才对,哪能就这么随便用茶代替过去呢。” “来人呐。” 话罢不等师中泰说什么,虎啸便对亭子外喊道,“上酒。” 来者是客,客随主便,既然人家有酒,那师中泰自然也不会说拒绝,就势坐下来等着丫头上酒。 本来还消失不见的婆婆突然再次出现,可却不是从木桥这边过来,反倒是从亭子外的山道上走了下来,身后紧跟着几个小丫鬟,手里都端着托盘。 几个呼吸婆婆便已到了跟前,对着虎啸施了一礼,也不说话,招呼着丫鬟收拾石桌上的茶水,然后换上了新端上来的美酒和好菜。 “老奴告退。” “下去吧。” 不等婆婆下去,虎啸便端起身前的水酒,看着对面的师中泰笑道,“怎么样,师大人这杯酒是不是还要接着往下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还收回来的道理。”师中泰也不跟他啰嗦,端起跟前的酒杯,豪气道,“请了” “好” 见师中泰一饮而尽,虎啸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酒壶再次为他续满,嘴里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师大人行事果然爽快,这酒量也是一顶一的好。” “方才听师大人说,好像是惹上了什么烦心事,不知可否说与我听听,说不定我也能帮师大人一把。” 这话让师中泰觉得他是在没话找话,想想案子好像也跟他没有多大关系,再说他人马上也要走了,就算还想翻出什么浪估计也没这个闲心和时间。 “其实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只是一些公务罢了。” 执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一边儿嚼着,师中泰一边儿继续道,“大理寺出了一件命案,案子正好跟军器监有点关系,我正巧也在军器监当差,好巧不巧就给赶上了。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没成想刺杀,勒索,反供倒是一出出的变着花样上演,昨儿个被告直接一杆子挥过来,就把我给打到了乾清门外了,你说这事背不背?” “听你这意思,这被告怎么好像是背后有人似得,难不成是在朝的哪个大员?” “要是真是大员,那还好了呢。” “这话怎么讲?” 师中泰饮了一口小酒,动了动舌头,道,“若他真的是在朝大员,像我这种六品不到的芝麻小官,我也管不住啊,刑部,御史台,大理寺排着号的往前赶,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那看来是个小兵。”虎啸接着反问道,“可是若是小兵,凭着你师大人的聪明才干还怕制服不了他,看来这里面定然还有什么玄机。” “能有什么玄机,缘不过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蹦的高,他蹦的远,不一块逮住他就一直给你闹挺个没完没了。” 提起这档子事师中泰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说罢摆了摆手,道,“不提了不提了。” “今日是为了给虎啸太子你践行,说我的那点破事做什么,扫兴,咱们聊点其他的。” “成,都听师大人你的。”虎啸爽快点头,同时为师中泰斟满水酒,问道,“不知师大人你想聊点什么?” “是个人前程呢?还是绝世美女?”虎啸一边儿问着,自己先是忍不住乐了,“不管师大人你今儿个想聊什么,我虎啸,都一力奉陪到底。” “不不,这些咱们都不聊,聊这些,一个字,俗!” “怎么会是俗呢?” 虎啸反驳了一句,接着解释道,“锦绣前程,是个人都在为自己划谋。绝世美女,就算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呢,更别说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了。” “若是俗啊,我倒是以为那些自命清高,以恃君子的读书人才是真真的俗人,嘴里说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到了官场上,哪个不是紧赶着伸手抓钱。” “说得好,这句话我给你点赞!” 虎啸这句话可算是说道师中泰的心坎里去了,在他看来,他宁可结交真小人,也不愿搭理那些伪君子。 感由心触,师中泰高举酒杯,看着东边儿天际的一弯月牙,高声朗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本是为了让人勤奋苦学,却不想到头来,这首诗却成了这些冠冕堂皇的小人争权夺利,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源头。” “说起来,真不知道长眠地下的赵王是该笑还是该哭?” 章节目录 第117章 十面埋伏言战争 践行酒,就代表着离别,离别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苦痛。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和乐而欢,相乐而送,这或许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情怀。 师中泰和虎啸之间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因缘际会,所以也说不来离别会带来多大的伤痛,可一旦提及沉重的话题,二人胸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化为一声长叹,继而默默饮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师大人就不必为这些烦心事忧愁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见师中泰还是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虎啸心念一动,提议道,“只是饮酒,没有歌舞岂不少了一点儿乐趣。” “来人” “准备歌舞” “喏” 师中泰也不插话,看着虎啸轻轻笑了笑,等待着看下酒的“菜。” 对于饮酒作乐这种事,师中泰以前一直很向往,至少他来到这里之后,暂时还未体验过歌舞升平,饮酒寻欢的趣事。 好似虎啸的安排不是早就预备好的,安置舞台的下人动作显然有些生疏,虽然有严厉的婆婆在一旁指导,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两个小丫鬟不小心撞到一起,这倒是让一直盯着看的师中泰看的抿嘴一笑,心里也算是承了虎啸的情。 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好在府上人手比较多,小丫鬟也都是做事干净利落的年轻姑娘,没一会儿功夫红沾沾的毯面便铺展在了石亭山道之间,周边儿还细心的配置着几盆一人多高的盆栽,外加正中央一道细纱制成的屏风。 跳舞你就跳舞吧,中间你怎么还摆了一个屏风,这屏风放在中间,那还让人怎么看人跳舞,心中虽有些奇怪但师中泰却也没吭声。 置办的丫鬟逐个下去,然后一个相貌娟丽的女子抱着一把青白色的琵琶走上了红毯,对着二人盈盈一施礼这才在一侧坐了下来。 “噌噌” 先是手指摩擦琴弦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琵琶的声音渐渐由散至快,给人一种极其紧张的氛围,不等师中泰竖耳细听,声音突然骤然而至,再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屏风之后多了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摆着一个天女下凡的姿势站在屏风正后面。 接着琵琶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依旧是由散至快的节拍,纵然师中泰是第二次听也情不自禁被带动着有了紧张的心跳,可这并不是最让人惊异的,随着琵琶的响起屏风后的仙女也开始缓缓舞动,身体的关节跟着琵琶的帕子在昏黄的烛光下舞动,投影之下烛光正好又将女子窈窕的身姿映射在屏风上,鲜活的身影犹如活生生的人一般,两道身影配在一起,在琵琶的伴奏下,看起来就好像屏风之后的人是在跟屏风上的人跳舞一般。 这让师中泰看的忍不住瞪大了眼珠,随着琵琶女连续不断的长轮指手法,配合着“扣、抹、弹、抹”组合指法,舞女的身姿也在不断的变化姿势。一阵宁静又紧张的曲子之后,急促的氛围开始勾画,而舞女的动作也更加的眼花缭乱,让人看的目不转睛。 到了这里师中泰这才隐隐约约看出来舞女似乎是在给他讲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应该是个男子,而且还是个将军,带兵数十万,战场前金鼓齐鸣,将士们气势威武浩大,战斗随之逐渐拉开帷幕,气氛安静却又紧张,躁动的心强制按压,接着便是刀枪剑影般的短兵相接,两军交锋势均力敌,生死搏杀,杂乱的马蹄声、呐喊声、金戈声融汇在一起将战斗推向了最高潮,战争以男子落败而结束,可这却不是最后的结束。 一段动作强劲且急迫的长袖摆动后,舞女一个急转的回旋舞,长袖随之抛向空中,身子随着琵琶四弦一划后急伏,戛然而止应声倒躺在了地面上。至此,一曲歌舞彻底结束。 “啪啪啪” 一曲歌舞表演完毕,师中泰当即起身鼓掌,对着屏风之后的舞女悲声喊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呵呵,师大人这怎么还把自己陷进去了?” 听他吟诵出项羽的绝命之词,虎啸忍不住有些好笑,只见过弹曲的情难自禁,还未看过听曲的身不由己。 看到屏风之后的舞女盈盈一礼漠然退下,也并未回答自己的问话,师中泰灿然一笑,缓缓坐下,举起酒杯,看着杯中的清酒,缓缓吟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也不知到底触动到了什么心底的情。 “师大人这是在为项羽惋惜?” 师中泰没有说话,抿着嘴巴还在自己激荡的情绪之中。 虎啸见他如此,心中有些不明,他明明只是个读书人,而那项羽乃是将门之子,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一句有勇无谋已算是对他的高评,他不明白师中泰对他有什么感触的。 “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虎啸接着冷静分析道,“在我看来,项羽的失败已然早成定局,即便是江东子弟还在,项羽也不可能再带领江东子弟卷土重来,我不认为他们愿意再肯为战争卖命。” “要知道,将士们也是人,将士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亲人,保家卫国虽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可是我们却不能强求他一辈子都要为国家卖命。百善孝为先,即为忠臣又为孝子,这是不可能的,有得必有失,能从战场上活着下来已实属不易,纵然身为君主,也不能再要求将士再次浴血奋战。” 见师中泰抬起头看着自己,虎啸自信的脸上洋溢着夺目的光彩,用着磁性的嗓音继续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走到自刎这一步虽不是项羽所想,但是这却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面。自古以来,战争最注重三点,天时、地利、人和,而人和却是其中最至关要紧的,历史的残酷与人心向背的变幻莫测已然让项羽失去了人心,因此败局已定,势难挽回。”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也是战争的必然。” 章节目录 第118章 送礼 琵琶是十面埋伏,再配上舞女栩栩余生的表演,让师中泰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乌江河畔,遍地尸业,血流成河,乌骓马被汉军团团围住,马上的项羽勒马前行,无奈之下只得跃下马,手持宝剑力抗万军,身后的将士早已不在,走投无路或许就是这般处境。 看着奔流不停的乌江河水,项羽发出了内心的悲苦,看着身边的虞姬,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为乌有,虞姬悠然一笑,倾国倾城之貌足以迷倒众生,可却挡不住手持刀剑的万千汉军,为了眼前深爱的男人,为了不让他牵挂担心,自刎于乌江,不久后项羽也同样躺在了她的身边儿,两人生同衾死同穴,始终都仍是在一起。 这段惨烈的爱情一直都是师中泰的梗儿,百感交集之下情不自禁吟诵出了杜牧的题乌江亭,没想到却让虎啸误以为自己是在惋惜项羽的失败,反倒是被他理直气壮的教训了一顿。 战争是残酷的,这不用他说师中泰自己都知道,华中历史上下五千年,从古至今上万场的战役,师中泰虽没见到,单是看就足够让他明白这个道理了。 涉及战争的话题师中泰不想提,牵扯项羽的事情他更不想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意见,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所谓的假如不假如,你不是项羽,项羽也没有你的思想,他自己选择了自己的命运,是输是赢是自己看来而不是别人看来。就像你的人生坎坎坷坷,在别人眼中你却是空中最耀眼的星儿。 虎啸的话师中泰也就是听听,听罢了笑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举起一杯酒二人相视无言一起饮下。 “不知虎啸太子何时动身返乡啊?” “快了,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 “一两日啊。” 还以为他至少也得再待一周左右时间,没想到竟然也就是眼前的日子,不过这样也好,这么着急自己也就不必相送了。 “到时若是我没有去送,还请虎啸太子不要见怪。” 虎啸也不生气,反倒是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才会今日特地请了你来。” “对了,离开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还请师大人能够收下。” “送我东西?” 不提这茬师中泰都差点忘了,之前婆婆带他来的时候的确是说她家主子要送他礼物来着,可是现在他既然知道了请自己前来的人是虎啸,而且人家也马上就要走了,自己不给人家礼物也就算了,反倒是对方还要给自己。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师中泰连忙摆手,他脸皮可还没城墙厚,“你都要走了,理应是我为你设宴践行,礼物自然也是我来送,可是现在宴席和礼物我一个都没准备,你还反倒要给我,这不成,真不成。” “师大人你客气了。” 虎啸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来京之时,我和师大人无缘认识,所以也就没给师大人送什么见面礼,之后还当众薄了师大人你的面子要跟你战斗,后来还厚着脸皮请师大人不要插手两国之盟的事情。” “想起这些我就心中有愧,就特地为师大人你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师大人千万不要推辞。”虎啸一脸的诚恳,接着一副拜托了的口气继续道,“若不然我日后可再无面目见师大人你了。” “虎啸太子请听在下一言。” 若真是自己不接了他的礼物他一辈子再也不见自己,那师中泰还乐得清静呢。 人呐,总有一种心态,遇见比自己某些方面优秀的人,便多多少少会有些争强好胜的心理,可当自己发现赶不上对方的时候,便开始有意无意的避着对方走,这不是自卑,而是一种自我完美的掩耳盗铃。 “之前咱们是不相识,那些小打小闹的就跟小孩儿子闹着玩似得,我不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当回事。至于结盟的事情,我本来就是个六品芝麻小官,这种大事我怎么会有什么机会插上话,所以就算你不拜托我,结盟的事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现今你得到的这些,都是虎啸太子你自己花了心思努力而来的,跟谁都没有关系,所以你不需要谢任何人,也不需要巴结任何人,我,就更不必了。” 虎啸听得一怔,接着哈哈一笑,道,“师大人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巴结你呢。” “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第一次见面?说的话?” “对呀,当初皇上设宴为我接风洗尘,师大人你身为明黛公主的准驸马爷也在场。”看他一脸犯迷糊的样子,虎啸便明白他早已不知,笑着解释道,“当初因为我想跟你争夺明黛公主,所以就言说你身体不是很好,就说我国的羊鞭草较为适合你。” “怎么,难不成你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经虎啸这么一说,师中泰才想起来二人刚见面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谁看谁也不顺眼,这虎啸当着众人的面拐着弯的骂自己肾虚,当时自己心里有气就想着有便宜不占等于王八蛋,便厚颜无耻的张嘴要了这个叫“羊鞭草”的药材。 当时也就是为了图个一时嘴快,没成想虎啸竟然还记着这件事,倒是让师中泰捂脸想哭,“那不过是我一时玩笑之语,虎啸太子你怎地还记着啊?” “师大人觉得是玩笑话,可我却是实实的听进了心里去。”虎啸脸上显得认真,“早就想着把东西交给师大人,可后来三场比试完了便是结盟,忙的我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幸好这两天收拾行囊,属下看到这个东西拿到我这来,我这才想起这是你要的东西,正好我又有意与师大人一叙,这才有了今日的这番场景。” “哎呀,你可真真的是,是...” 师中泰指着虎啸本想说他点什么,却又想不起合适的词来形容,只得摇头无语道,“算了,你厉害,从今以后,我墙都不服就服你了!” 章节目录 第119章 装逼被打脸 “来人,去把我为师大人准备的东西取来。” 回头吩咐过站在不远处的丫鬟,虎啸转头对师中泰笑道,“来,师大人请。” “嗯” 又是三杯酒下肚,只喝不出师中泰突然觉得有些内急,便跟虎啸赔了礼跟着一个小丫鬟找茅厕。 因为卫生条件的问题,这里的茅厕不会设置很多,晚上起夜也都是用夜壶,师中泰家里便是。条件好些府上,茅厕还是要分主人和下人之别,下人的不用说,能用就成没那么多的讲究。可是主人却完全一样,不说是坐便式马桶,那至少也不会是苍蝇满天飞的情景。 出了花园,小丫鬟便领着师中泰往右拐,跟来时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虽然师中泰路痴,但是大致上也能感觉到小丫鬟这是在带着自己朝内院深处走,不疑有它,身为这里的贵客,茅厕自然是要用主人式的。 “敢问姑娘芳名?” “大人客气了,大人叫奴婢棉儿就好。” “面儿,可是面子的面?” 棉儿笑着摇了摇头,甜甜道,“是棉花的棉。” “哦,是棉啊。”师中泰摸了摸下颌,眼珠子一转,道,“不尽长江万古流,天水茫茫倚孤舟,疾风卷雨过山去,五彩虹光在前头,棉儿姑娘这是要苦尽甘来了啊。” 听他念诗,棉儿两眼迷迷瞪瞪,不解其意,听到最后一句一对黑亮的眸子突然放光,亮闪闪的看着师中泰问道,“大人还会算命?” “略懂一点儿。” 被人崇拜的感觉真好,尤其还是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师中泰自得的扬起脑袋,右手下意识就想捋胡子,摸到下巴那里光溜溜的,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长胡子呢。 “那方才大人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大人可否为奴婢破解一下?” “这有何难?” 师中泰背着手,迈着官老爷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脑袋四十五度角仰视半空,用着尽可能清朗的男中音道,“这句话意在告诉姑娘,所有的事自古有之,无以为源,无以为尽。人生或者一个人,一件事,只是天际茫茫之中的沧海一粟而已,就如同人驾驶着一艘小船在浩瀚的江海中,无有依靠,只能依靠这艘小船。风萧萧,雨淅淅,尽快转过江边的山环,只要棉儿姑娘你能够努力航行,彩虹和阳光会在前面等着你。” “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彩虹和阳光真的都在等着奴婢吗?” 自己明明就是随便开了一个玩笑,却不想这小丫头反倒是认真了起来,看着棉儿希冀的眼神,师中泰不知道她现在正在遭遇着什么,但是他希望她能够早日度过这波苦难,随即肯定的点了点头,认真道,“真的。只要棉儿你肯努力,前面就是彩虹和阳光。” “承大人吉言,若是奴婢真的有这么一天,到时候一定会给大人立个生辰牌,日后必定日日参拜保佑大人步步高升。” 生辰牌?怎么还把这个东西扯出来了,自己这张嘴啊,早知道老老实实去撒尿便是,干嘛多这一茬事儿呢。 撩拨小姑娘反被将军,师中泰可再也不敢多嘴了,老老实实的撒完尿跟着往回走,走到竹林十字路口拐弯处,从左旁侧正巧走出来一位姑娘,师中泰只顾着看林子里的几只兔子,直接一头撞到了姑娘的怀里。 “咚...” “嘶...” “小姐,你没事吧你?” “你这人是怎么走路的,都不带看着点呢嘛,谁让你进内院的?” “还不赶紧起来!” 师中泰脑子还没转过神来便被一个凶巴巴的丫鬟推攘到了一边儿,好在石子路上没什么小石块,要不然这一下非艮到屁股不可。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走路没留神,对不起啊。” “小姐,你怎么样啊?” 凶丫鬟只顾着关心自家小姐,帮她拍打沾在身上的土,那小姐却是眼睛四下寻找,指着落在竹林里的一个东西,急声道,“在那,快拿过来看看有没有摔坏。” 循着小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竹林根茎处散落着一个暗红色的长形盒子,盒子外面的蓝色绸布一半已经散开。 凶丫鬟手脚倒是麻利,几个呼吸便把东西拿了回来,那小姐接过来还掏出手帕擦了擦盒子角上的灰尘,然后这才打开盒子,瞅了一眼长呼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这才重新又合上。 “还好,完好无损。” “幸好幸好,没坏就好,若不然一会儿主子少不得给小姐脸色看。” 听到东西没事,凶丫鬟也跟着放下了心,纵然如此一想到差点把东西弄坏,凶丫鬟便怒从心生,指着师中泰鼻子道,“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没看到前面有人吗,眼睛眨都不眨就往人身上撞,亏你还是个书生!” 哎不是,这书生跟撞人有嘛关系啊?两个东西完全不搭边啊,难不成是书生就不该撞到别人了吗? 自己理亏,师中泰也不想反驳,正想拱手再次赔礼,熟料棉儿从自己身后急匆匆走了过去,附在凶丫鬟耳边耳语一番,凶丫鬟脸色都变了,看着师中泰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仿佛怕他吃了她似得。 接着,就好似变戏法一样,凶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奴婢该死,奴婢有错,都是奴婢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只责罚奴婢一人,不要牵连他人。” “奴婢在这跟大人您磕头了。” 说罢,不由人反应的就开始磕头,“梆梆梆...”,声音实打实的,没几下脑门就红了。 “不是,本来就是我走路没看好,是我的错,这跟你并没什么关系,姑娘你别再磕了,再这么磕下去,你头就要破了。” 见她不听还在磕头,师中泰急的直接弯下身子去扶她。 “初月,大人既然已经饶了你,你就起来吧。” “多谢大人饶命。” 听到小姐的声音,凶丫鬟初月这才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听她还在谢自己,师中泰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是我不对,不是你的错,起来吧。” “妾身王氏见过大人。” 妾身? 这个词难道不是夫人对丈夫的自称吗,还是古代的女子见到当官的男子都要这般称呼? 章节目录 第120章 教训不懂规矩的奴婢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我这都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呢,没想到你自己便把人给找到了,而且还给带了过来,哈哈哈...” “罢了,我什么话也不多说了,既然师大人你也已经见到,那我也就不再给你遮着掩着。”虎啸收起脸上的笑脸,左手指着站在旁边的王小姐,介绍道,“这位是王小姐,因家中变故,所以现在寄住在府上,方才为师大人献舞的就是她。” “王小姐,这位是师中泰师大人,他可是本届的三鼎甲之中的探花,才华和诗情绝对是上上等的。” 王小姐嘴角抿着甜甜的微笑,朝着师中泰款款行了一礼,“妾身拜见师大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王小姐客气,是虎啸太,虎啸兄高抬在下而已,王小姐听听也就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本打算称虎啸为太子,突然一想他可能还未将身份告知对方,自己若是这般鲁莽说出来岂不是坏了虎啸的事情。 “方才妾身的奴婢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师大人你多多见谅。”说着,王小姐便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举杯道,“这杯酒,就当妾身替初月给大人赔礼了。” “哎小姐...” 不等师中泰阻拦,王小姐一杯酒水便已下肚,许是喝的有些急了,呛到了喉咙,才喝罢王小姐就开始咳嗽,“咳咳咳...” “王小姐既然不会喝酒,又何必如此勉强自己呢。” 看她这般为难自己,师中泰倒是有些于心不忍,“方才的事情我都说过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小姐你也无需再提及此事。” “怎么?方才生了什么事吗?” “回主子,方才妾身不小心冲撞到了师大人,妾身的婢女一时情急就说了几句责怪的话,还请主子看在初月不知者不为过的份上,饶了初月这次吧。” “啪!” 虎啸刚毅的脸上一滞,酒杯像是砸在石桌上,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王小姐,说话的语气就像陌生人一般无情,严厉。 “不知者不为过!你还有脸说得出口!” “今日之前我是不是在府上特地说过,要宴请一位贵客,为了怕你们出什么差错,我还一直让盐婆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现在好了,你们还是给我惹出这种丢脸的事情,你们这是拿着我的脸往地上踩啊!”一边儿说虎啸一边儿拿着手指着自己的脸,话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一旁的师中泰喝的有些多,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便听虎啸拍桌子吼道,“盐婆!盐婆!” 虎啸身为武人,说话本就洪亮有声,现在又是在火气上,喊出来的声音响度直接升了八个度,盐婆听没听见师中泰不知道,他自己直接被吼得浑身一震。 “虎啸兄,你这是做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师大人你且放心,我今儿个要是不好好替你教训一下这几个贱婢,我日后就没脸再见你了!我也要让她们知道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主子!” 安慰过师中泰,虎啸便又冲着外间吼道,“盐婆!” 匆匆忙过来的是方才那个婆婆,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微微躬身答道,“老奴在。” “方才有个丫鬟冲撞了师大人,你且去把她带过来。” 盐婆动也不动,机器人一般的腔调回了一句,“回主子话,初月现在就在外面,请问主子是否立刻传她进来?” “把人给我带上来。” “喏” 盐婆点了点头,转身朝外间喊道,“把初月带上来。” 声音才落,便见两个仆人压着方才那个凶巴巴的丫鬟走了过来,小脸惨白无色,绝望的神情,脑袋蔫蔫的耷拉着,就好似没有灵魂的一具尸体。 “啪!” 仆人将初月仍在地上,便退到了一边儿,王小姐一看她这个惨样眼泪顺着眼角便滑落在脸上,手轻抚着初月的脸,紧咬着嘴唇一直打颤。不知是在忍耐心中的痛,还是怜惜初月即将到来的命运。 “初月,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初月慢吞吞的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右边儿的师中泰,又看向左边儿的虎啸,颤颤巍巍讲道,“奴婢冲撞了主子的贵人。” “可是奴婢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还请主子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给主子磕头了。” “现在知道错了,方才干什么去了!我命令盐婆交代你们今天格外留意,你就是这般做事的吗?” 虎啸依旧是那副冷飕飕的表情,看初月一眼都觉得火冒三丈,“盐婆,命人将她双腿打断,然后丢出府去,府上不需要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人!” “喏” “主子,还请主子看在妾身的份上饶了初月这次吧,她已经知道自已错了,日后定然不会再犯了。” 王小姐跪在地上爬了过来,拽着虎啸的裤脚哭唧唧的哀求道,“还请主子饶了初月,妾身求主子了。” “哐!” 虎啸看也不看,抬腿就是一脚,厉声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我没有因为你的失职惩戒你亦是对你的格外开恩,你别在贵客面前再丢了我的颜面。” “虎啸!” 早就忍不下去的师中泰再也忍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对着虎啸大声叱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来,王小姐你先起来。” “你起来吧王小姐!” 见王小姐一动不动,老僧入定般依旧跪在地上,师中泰自然晓得她在顾念什么,当即扭身看向虎啸,“你说我是你的贵客,是吗?” “师大人你自然是我的贵客了,难不成这府上还会有第二个人不成?”虎啸只觉得这问题好笑,忍不住乐了。 师中泰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认真问道,“既然我是你的贵客,而且事情也是由我而起的,那这件事是不是应该让我来处理?” “师大人,这是我府上,可不是你府上。” 虎啸的外在意思是告诉师中泰,他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自己想怎么惩罚下人就怎么惩罚下人,他这个做客人的完全管不着。 师中泰气急无语,看了虎啸数秒,气鼓鼓的胸脯无奈长出一口气,心道眼不见为净就欲准备离开。 “如若师大人真想自己来处理,也不是没有办法。” 章节目录 第121章 名正言顺的外室 谈交情,师中泰自认为和虎啸之间没有任何交情,梁子倒是结了不少,不过这些算起来也都是和明黛有关系,这点师中泰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情敌这种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至于说对于两国结盟的事情师中泰为何绝口不提,他说的也一直都是实话,你见过哪国的军国大事皇上还会问一个芝麻小官的意见的?所以,纵然虎啸不说,师中泰也不会闲着没事找抽。一言决定千万人的生死,这个胆子师中泰暂时没长出来。 有一就有二,有二继而会有三。 有了结盟的请求之事在前,师中泰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虎啸是真的会给自己一个面子,若不然他也完全没必要在自己面前上演这么一出好戏。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毕竟自己与婢女的意外真的只是个意外,可是虎啸却拿着这件事情来大做文章,甚至当着自己的面要打断婢女的双腿,这未免有些太狠毒了。 不打断虎啸的那番家法家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他到底是谋还是计,别有用心是肯定的了,只是师中泰在没摸清楚之前还不能先漏了马脚。可虎啸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转眼几句话就要执行家规,甚至还动怒打了王小姐,这让前世为女的师中泰有些忍不下去了。 “不知虎啸兄你有什么高见?” 师中泰重新盘腿坐下,冷冷的目光盯着他道,“事先声明,涉及朝廷层面上的事情,虎啸兄你最好就不要再提了,还有就是违反律法的事情,我自问也没那个胆量。” “哈哈哈,师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 看着师中泰一脸防备的模样,虎啸忍不住哈哈大笑,继而道,“我怎么会让师大人做那些鸡鸣狗盗,有辱斯文的事情呢,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师大人未免太小看我婆罗人了。” 哼,你还不是那样的人?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心中暗骂一句,师中泰嘴上也不反驳,继续淡淡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要求。 “你们且先退下吧。” “喏” “王小姐你先留下。” 听到命令,王小姐绣花鞋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弯,从众人群中停了下来,站在了亭子的一边儿静待。 “其实我只是想跟师大人你交个朋友而已。” 交朋友? 师中泰呵呵笑道,“呵,虎啸兄这句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这么说吧,其实我跟师大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起初的那些小争执也不过是为了儿女情长,如今一切了了,那些就当做是过眼云烟,还请师大人你不要放在心上。” 虎啸拱手鞠了一礼,直起身继续说道,“我虽然和师大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能感觉到你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区区一个探花说实在也是委屈了你,要我说啊,就算是给你个状元做也配不上师大人你的才情。” 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地上也不会突然长出一棵摇钱树。 听着虎啸的夸赞,师中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多谢虎啸兄赏识,只是虎啸兄你有些高抬我了。” “哎,这可不是我高抬你,而是师大人你真的有这份才情,若不然那三场比试你怎会赢了两场,这足以说明师大人你的聪明才智异于常人,将来定然是个国家的栋梁之才。” “如若不信,师大人你大可出门打听打听,看看在整个京城又有谁不知道你师大人的大名!”虎啸说话的气势理直气壮,一副不容他人他人质疑的强硬态度,“一战成名,说的就是你啊,师大人。” 什么意思? 这家伙难道意思是我踩着他的肩膀出了名,是在怨恨我不成? “我年岁比你大,容我唤你一声中泰贤弟。” 不等师中泰思索着虎啸到底是什么意思,虎啸对自己的称呼突然就变了,方才一直静站着的王小姐也走过来拿起来酒壶为自己和他蓄满了酒水。 “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和贤弟你再次见面,为了表示为兄我的诚意,这杯酒就当做我的践行酒,也请贤弟你满饮此杯。” “不是,这...” 话还没出口,虎啸端着酒杯便一饮而尽,师中泰是一脸的晕乎,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他到底要自己做些什么,心里胡乱揣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虎啸,心不在焉的也饮下了满满一杯酒。 “这盒子里是贤弟之前向为兄要的羊鞭草,现在我就把它送给贤弟,另外还有一份礼物,也请贤弟...” 一杯酒下肚,师中泰只觉得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继而至心,再而至脑,模模糊糊中只听到虎啸要送给自己羊鞭草,至于后面的师中泰便再也不听清了。 “啪!” “贤弟?” “贤弟?贤弟你没事吧?” 看到师中泰瘫在桌子上没反应,虎啸轻轻笑了笑,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师中泰身前,转身离去。 越过王小姐身边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好好伺候着,过了今晚,以后你可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外室了。” 京兆府大牢。 “梆梆梆...” “吃饭了吃饭了,都赶紧的别磨蹭!” 听到开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犯人犹如饿狼扑食一般,站在老房门口一排排的等着分饭菜。 其中一间牢房的正中间,一个犯人双手穿过牢房柱子,一张胖乎乎的脸紧贴着柱子,只露出一只眯眯眼,狱卒过来发饭的时候他伸手不接饭碗,反倒是紧紧抓着狱卒提着饭桶的手臂,大声哭喊道,“大哥,大哥,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撒手!” “大哥,求你跟官老爷说说,小人真的是冤枉的啊,小人真的没有杀人。” “我让你撒手你听不到吗?” 又吼了一遍,那犯人还不撒手,狱卒左手接过饭桶放在地上,从腰里抽出一条荆棘和竹子皮编织成的鞭子,朝着那犯人“啪”的一声便抽了过去。 “啊!” “啪啪啪...” “我让你装聋子!老子看你是皮痒痒了!” 一边儿骂,狱卒一边儿狠狠地抽,皮鞭声和惨叫声响彻在整个牢房,其他狱卒听着只当是下酒菜呵呵一笑,胆小的犯人却跟着皮鞭声自己也止不住的打冷颤。 章节目录 第122章 老爷睡醒了 “呼呼呼...” “特娘的,到了这儿还敢跟老子嚷嚷,老子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老子是你老子!” 一顿皮鞭子下去,不光是那胖子老实了,连带着其余的犯人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噤若寒蝉吭都不跟吭一声。 “呜呜呜...” “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等那狱卒走了,胖子依旧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呜呜痛哭,嘴里模糊不清的喊着自己冤枉之类的话。 一个新进来没几天的混混三五口便把自己碗里的饭解决完了,碗舔的干干净净却仍是没吃饱,看着胖子旁边的饭菜还没动,看了一眼其他人,又瞄了一眼外间吃喝的狱卒,见没人注意喜冲冲的起身走了过去,将自己的碗放下端起胖子的碗,轻轻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兄弟,反正你也吃不下,这饭放着也是浪费,我就帮你吃了啊。” 牢房里的人也只是瞄了一眼便挪走了视线,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这种事再平常不过没什么好引人注意的。 当晚,胖子却被人发现不知何时竟死在了牢房中。 翌日一临街王宅。 “嗯~” 这一觉师中泰睡得好沉,醒来脑子也是昏沉沉的,喉咙里干涩,嘴唇也是干巴巴的,直起身子眼都未睁,先揉了揉发涨的脑壳,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摩挲着被褥的边隙处下了床,依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桌子,先是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脑袋,双手开始像藤蔓一般在桌上爬来爬去,找到了茶杯和茶壶,端着茶杯就要往里倒水,手上传来的沉度让师中泰直接丢下茶壶,拿着茶杯就往嘴里送。 一杯水下肚,喉咙里的干涩感这才好了许多,可是瞌睡劲儿却还没过,师中泰双手一摊,就这么大敞着双腿,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四角裤,脸贴在桌子上呼呼呼又继续睡。 说是睡其实不是睡,只是潜意识中师中泰还不愿醒过来,但是门外的鸟叫声,“飒飒”的风声,以及“哒哒哒”的走路声他都能听到。 脚步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是轻轻地敲门声,师中泰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口痰,怎么都不像开口让来人进来,却突然听到门边儿传来“吱吱呀呀”慢腾腾的声音,像是门被人给打开了。 这下师中泰可不敢再继续神游了,自己身上可没穿衣服,这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得了。 “何姑娘你先别进来,我还没穿衣...” “你,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睁开眼睛,师中泰这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什么何姑娘,而是昨日的王小姐以及她的丫鬟初月。 “老爷你醒了?” 看到师中泰醒了,王小姐莞尔一笑,从初月手中的托盘中一一将饭菜端了下来,甜甜道,“听说老爷有吃早食的习惯,妾身便特地为老爷准备了银耳莲子粥,还有几份自己酿制的乡野小菜,若是老爷不嫌弃的话,可以尝一下味道,倘若不喜欢的话那妾身以后再换其他的。” “不是,你们两个怎么会在我家里?” “看来老爷你的酒还没醒,这里可不是你以前的家,这是老爷的新家。” 新家? 师中泰这才发现房间的布局确实如自己的房间里大不一样,而且明眼一看就知道这里是女子的闺房,可自己却赤身裸体的在这里睡醒,下面的事情师中泰不敢再想了。 许是自认理亏,师中泰的口气也不似方才那般气势汹汹,说话的口气有些害羞,还有些恳求的味道,“那个,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先把衣服穿上。” “妾身来伺候老爷...” “不,不用,多,多谢小姐好意,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衣服就在屏风后面,那妾身就先出去了。” 王小姐也不多说,告知了师中泰衣服的位置,带着丫鬟初月便出门等候。 “啪!” 看着二人出门,师中泰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右脸火辣辣的疼忍不住让他想哭,“嘶,麻地,竟然是真的!” “哐” 一屁股坐在床上,师中泰脑子里来回蹦出明黛,苑伊雪二人的面孔,想着想着脑子都要炸了,自己这丫的玩意都干了什么,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 “梆!” 气急师中泰一拳捶在床上,抬起拳头的时候却看到床铺上一处殷红,当即更是傻了眼,竟然还是个姑娘。 他本以为王小姐是虎啸的女人,所以自称妾身什么的很正常,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姑娘家家,看来虎啸昨日的意图就是将此女送给自己,这摆明就是不安好心。 这狗日的!都要走了还给老子来这么一出!麻麻地,老子咒你八辈祖宗! “老爷,里面怎么啦,你没事吧?” 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外间的王小姐心里有些担心。这倒让里面几乎发了疯的师中泰稍微清醒了过来,“哦,没事,就是东西掉了。” “嗯,那老爷你小心点,若是需要妾身可以进去服侍你更衣的。”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好,粥冷了就不好喝,昨日老爷喝了那么多酒,也不易喝凉的。” “好好,我知道了。” 这番关心入微的体贴倒是催促着师中泰暂且撇下虎啸的用意不管,赶紧穿衣服,走到屏风后才发现衣服竟然也不是自己的,是新的。 “吱呀” “那个,粥我就不喝了,时辰也不早了,衙门里还有点事等着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了。” 一袭青衫的师中泰从房内走出来,忐忑不安丢下一句话就欲要离开,王小姐伸手抓住师中泰的手,撅着小嘴,眼含双泪,委屈巴巴问道,“老爷这是在生妾身的气?” “哪里会呢?” 不着痕迹的将手从王小姐手里抽出来,师中泰转过脸笑呵呵道,“是衙门里真的有事等着我去处理,跟你不想干的。” “既然老爷没有生妾身的气,那就等吃了早食再走也不急嘛。” “不是,你看这时辰...” “妾身家乡的老人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现在老爷不想吃妾身做的饭菜,还说这不是在生妾身的气。”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彻夜不归 闺房外,王小姐一双媚眼忽闪忽闪的,突然小脸一红,羞怯怯道,“老爷你若真是喜欢昨晚,昨晚要的那个,妾身下次应允你就是了。” “老爷你就行行好,吃过早食再走嘛,好不好?” 昨晚要的那个? 哪个啊? 我要什么了啊,我特娘的一点儿都不记得好不好? 被一姑娘这么强逼着,师中泰也真是拉不下面子再次拒绝,不过就是一顿饭的功夫,睡都睡了还怕个鸟啊。 “好好好,我吃,我吃还不成吗?” 师中泰这话一说完,王小姐的脸就更红了,含羞带怯的小眼神偷瞄了师中泰一眼,咬着嘴唇跑进了闺房。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老子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看到王小姐这眼神,这动作,不用脑子想师中泰就知道她一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可是想解释吧,这个话题肯定会越讲越乱,横竖一想就此罢了,反正自己以后再也不来了,随她自己怎么想吧。 一顿饭菜吃的师中泰汗流浃背,就算是没有醒酒汤他这下子也完全醒了酒,慌不择路的从王小姐闺房出来,一路上碰见的丫鬟仆人都改口换师中泰“老爷”,就连匆匆而来的盐婆也是如此,若不是师中泰强令拒绝,怕是盐婆还会安排一顶轿子让师中泰搭乘。 一口气走出一里地,师中泰这才停下脚步急喘几口气,那王宅自己是决计是不能再去了,这一次自己是被骗过去的,就算皇上问起来自己也有理,可若是再去就真的有点占不到理了。至于说,昨晚是自己睡了她,还是她睡了自己都已经不再重要,反正如今已是这般的结果,虎啸那小子的阴谋肯定已经得逞,可恨自己还真以为是践行酒,没想到狗日的竟然会是个计中计! “公子爷” “我擦!” 身后冷不跌的一嗓子吓的师中泰半个魂都要没了,安抚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冲着猫四吼道,“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啊,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只猫啊!” 猫四哈着腰,陪着笑脸,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的错,都是小人的错。” “你怎么会在这?” “公子爷昨天彻夜未归,小人担心就找了刘官,他说公子爷在这,小人就跟着找了过来。” “咳咳” 师中泰脸不由得一红,抻了一下衣服,咳着嗓子问道,“这么说,你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 “嗯” 猫四轻轻点了点头,见师中泰这幅表情,忙不迭补充道,“不过公子爷你放心,这件事小人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知道。” “你告诉就告诉呗,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怕你到处说啊!” 话才说完,师中泰自己心里就没底气了,“不过,你还是别乱说得好,三人成虎,那闲话传来传去指不定到了别人耳朵里就成了什么样,到时候少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给猫四十个胆子他也不会把这件事到处说啊,眼瞅着自家公子爷可就是驸马了,这要是把驸马夜宿他家的事情传扬了出去,那可不就是前些日子的幽会风闻那般简单了。 “时辰也不早了,衙门那边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告诉家里人就说昨天我在衙门办公,太晚了就没回去。” “喏” 别了猫四,大理寺的人证如今也都散了,师中泰只好又回到了军器监,顺便也给自己换上官服。 刚换上官服没多久,书房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祁大人,师中泰忙陪着笑脸将人迎了进来。 “祁大人找卑职是有什么差事?” 将沏好的茶水端到祁树礼面前,师中泰就势坐在了祁树礼下位。 祁树礼端起茶水,用茶盖刮了刮热气,笑问道,“怎么,难不成我来找你,还非得是差事不成?说点旁外话就不行?” “这怎么会呢。” 师中泰笑着把话接过来,“只是祁大人最近一直在忙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卑职担心会误了大人的差事。” “那件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就这两天就有结果了,所以暂时本官也就不必日日往哪里跑。” 放下手中的茶杯,祁树礼看着师中泰问道,“对了,上次你与我说的大理寺的那件案子,情况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那件事啊。” 师中泰一脸的挫败沧桑,长叹一口气道,“那个案子现在是被搅得一团浑水,转来转去竟然又回到了何久翁怎么死的这个问题上,真是让卑职头疼不已。” “哦?” 祁树礼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上次你不是还说有了法子让大理寺重写尸格吗,怎么事到如今还在死亡原因上面纠结,你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最后一句话祁树礼有点问责的语气,师中泰当即起身拱手回道,“回禀大人,卑职是让大理寺重新填写了尸格,尸格也显示说何久翁是被人杀死的,可是就在前几天大理寺审案的时候,仵作和凶手矢口否认案情的事实真相,一口咬定那尸格是假的,人也不是他杀的。” “那大理寺后来又是如何宣判的?” “何久翁的死不明确,也就不存在什么买凶杀人这件事,大理寺的大人就把犯人都给放了。” 祁树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稍作思索道,“既然大理寺已然宣判,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之前本官派你过去也只是为了确认监头的死,却不想被你搅合出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还牵扯出什么买凶杀人!” “如今查来查去,案子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样子,以我所见这件事就此为止吧。何久翁本来就是因为盗窃军器监兵器才被抓进了大理寺,就算他人没死,按照律法也不会轻饶了他,如今既然他人已然死了,那这件事就此结案。” “你一会儿去一趟大理寺,把事情都确认一下,然后立刻回来处理军器监的事情,明白吗?” 听他的意思好像要就此作罢,师中泰脸立马变了色,言辞恳切抱拳回道,“启禀大人,何久翁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军器监的人,如今他人虽死,可是死因却至今未明,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别人小看了我们军器监。” 章节目录 第124章 畏罪自杀 “因此,卑职认为这件事还不能结案,还请大人准许卑职继续查明此案,卑职保证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还何久翁一个清白,也还军器监一个颜面。” “不必了。” “大人...” 听师中泰还欲要再说,祁树礼横眉怒道,“本官说了,不必了!” “今天之内,这件案子必须处理完,如果大理寺那边你不想去本官会另派人过去交涉,你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说着祁树礼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顿了一下脚步,转头道,“这几日你一直忙这件案子,也辛苦了,本官做主给你放几天假,回家歇着吧。” “大人” “祁大人” 师中泰追着人跑出了门口,可是祁树礼完全对他的喊声视而不听,径直大步离开,这让师中泰看的一肚子火气。 “啪!” “你妹!” 狠狠地骂了一句,师中泰只得再次回到房中,祁树礼方才的态度很明显,他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也不想别人再重新揭开这件事情的面纱。 可这些百般阻拦的行为无异于更让师中泰觉得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若是师中泰之前仅仅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现在师中泰至少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这件事与他有关。 不让自己参与? 哼,你不是想让我干坐着等吗? 那我还就偏偏不等,非得要好好地查查,狗日的到底是货真价值的铁狼,还是胡搅蛮缠的愚民? 祁树礼误打误撞给师中泰来了一针强心剂,赋闲在家本为了架空权力让他远离军器监,却没想到反而给了师中泰充足的时间去调查军器监盗卖器械的事情。 京兆府衙门。 “大人,小人只不过用鞭子抽了他几下,真的没有想要杀害金三宝啊,还请大人查明事情真想为小人伸冤呐。” “胡四海,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明庆脸色跟吃了苍蝇一般,难看的要死,对着站在一边儿的牢头胡四海吼道,“犯人昨天不是还好好地关在牢房里吗,怎么就一个晚上的功夫人就死了呢?” “回大人,昨天金三宝的确是好好地,当时吃饭的时候他又跟往常一样哭着喊着说自己冤枉,黄沙当时正在发饭,就抽了他几鞭子,之后他还在牢房里自己一直哭,谁知道到了晚上人就不行了。” 胡四海一把胡子,眼珠子流里流气的,细长的脸跟干树皮一般,说气话来让人不自觉的有些厌烦。 “至于他是怎么死的,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那送饭的狱卒叫黄沙,胡四海话才说完,他便抬起头看着李明庆为自己开脱道,“大人,小人抽完他的时候,他还在哭呢,这件事牢房里的犯人都知道,其他狱卒也是都看到的,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差人去问问就知道了。” “这件事本官自会查明,不过日后你们可要注意了,不要再动不动的责打犯人,就算是动手也不能闹出人命啊!” 见二人都点了头,李明庆把视线看向胡四海,吩咐道,“日后牢里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胡四海,你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啊!” “喏,小人知道了,多谢大人。” “多谢大人。” “好了好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挥退二人,李明庆这才拿起桌案上的卷宗,金三宝是放火行凶的疑犯,口供也是早先签字画押的,如果按照这份口供的话那他就是放火行凶的案犯,现在也完全没了过堂的需要,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一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想着李明庆执起毛笔就准备画圈批准,外间小吏恰巧跑了进来。 “大人,军器监的师大人求见。” “中泰?” “哦,好,你先引人去后堂喝茶,本官这就过去。” “喏” 京兆府后堂。 “中泰兄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怎么,明庆兄你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说的什么话。”李明庆从外间走进来坐在上位,继续道,“大理寺的那件案子我可是听说了,听情况好像不是很好,我还想着中泰兄你都忙着脱不开身了呢。” 师中泰苦笑着问道,“你也听说了?” “这事儿动静这么大,我就是想不听也难啊。” 看了一眼门外,李明庆压低声音问道,“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之前我不是听康仁兄你们二人说的好好地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却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呐。” 师中泰摆了摆手,吴苗的案子他实在是不想再提了。 “对了,我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向明庆兄你请教几个问题。” 李明庆脸上闪过一丝介怀,大度道,“哎,咱们之间哪用得着说什么请教,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便是了,我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成,既然明庆兄你都这般说了,那我也就不再跟你藏着掖着了。” “这样再好不过。” 李明庆不算是师中泰的朋友,但亦算不得敌人,前番的几次相助也都是出于同年情意,自己的情义算是尽到了,至于李明庆对自己到底有没有谱师中泰不清楚,但是为今之计他能想到的就是从师爷李栐身上想办法。 “不知明庆兄关于李师爷的事情知道的有多少?” “李栐?” 听师中泰谈起李栐,李明庆起身走到外间看了看廊下,接着走进房间坐在师中泰旁边位置,凝重问道,“怎么,难不成中泰兄你查到了什么跟李栐有关的事情?” “还没有” 师中泰摇了摇头,坦白道,“吴苗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可是吴苗买凶杀人这件事的确是事实无疑,可惜的是如今仵作渺无音信,杀人凶手也在前几天死了,他的管家东丰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所以我想着从李栐这边着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有倒是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哦,说来听听” 本就是过来探探口风,却不想真的有什么消息,师中泰可真是心花怒放,前方的道路瞬间敞亮了许多。 “前几日我才问过醉虹楼的眉柳姑娘,从她嘴里探听到这吴苗和李栐其实是因为云凤双煞的事情才会混到一起的。” 章节目录 第125章 死亡选择题 “后来我特地派人去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云凤双煞早些年因为私闯皇宫而被通缉,是朝廷要犯,可这两个人擅长易容,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二人到底长个什么模样,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按理来说,这两个神出鬼没的应该也不会被官府的人逮到,可是那一日却突然出现在一间茅舍的院子里,而且还是持剑互刺身亡。江湖人时有为了分赃不均而动了杀念的,可是云凤双煞是一对夫妻,分赃不均这种情况应当不会出现。当天便有消息说是二人是因为情杀引起的,可这终究也是谣言。” 李明庆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因为云凤双煞本就是大理寺之前的负责的案子,所以我们京兆府也就是从旁协助,尸身什么的就交给他们,之后这件事呈交给了刑部,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可从眉柳姑娘这边问道,好似这件案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定其中就有什么猫腻,但是如今云凤双煞尸身没了,卷宗也不在京兆府这边,所以我就算是想追查也无从查起。” “云凤双煞,易容术?” 看师中泰想的认真,李明庆突然道,“中泰兄,既然大理寺的那件案子已经结案,我劝你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听他这么说,师中泰将疑惑地眼神看向他。 “人证物证你们都有,吴苗到了最后却还是安然无恙,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帮着他,你若是再这么纠缠不休的调查下去,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对你起了歹心?” “怕,我是人又不是神,我又怎么会不怕死呢。” 师中泰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转口道,“可是明庆兄,你说我们十年寒窗苦读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仅仅是为了身上的这身官服吗?” “匡扶社稷,造福百姓是你我之辈一生的执念,若是连为民伸冤都做不到,那我们还穿这身官服做什么,朝廷是要我们为百姓办事的,而不是帮着那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的!” “如果为了伸张正义,我不幸被奸人所害,我会很自豪!” “生,我对得起黎民百姓,皇皇天子,死,我对得起天地良心,父母亲人。人活着,至少也得像个人样,你说呢?” 皇宫上驷院。 上驷院是圈养马匹的地界,马的来源主要是各国各地进贡的骏马,虽没有直属的领导,但上驷院的占地面积和人手却也是不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此时此刻上驷院的某房间内静悄悄的,门突然“吱呀”一声从外间被人推开,接着来人转身锁上房门,直走左拐到了房间的书房前面,书桌前正坐着一个黑影的人形,人影坐在椅子上,一双腿脚却是搭在书桌上,抱着膀子的手臂也没有松开。 听到房间里动静消失,一道刻意压低的男音突然升起,“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来人拱手回道,“回禀主子,卑职已派人将凶手和仵作全部处理干净。” 男音再次淡淡响起,“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噗通” 来人跪在地上,接着回道,“另外一个是吴家的管家东丰,本来卑职已经将人拿下,可是就在昨天准备处置的时候却被人救走,现在卑职正在暗中派人查找,一旦找到会立即杀掉,还请主子放心。” “被人救走?” 男音顿了顿,接着又问道,“人都被人救走了,那是不是就说明你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而且你还不知道来人的身份。” “换言之,是否东丰不死,这个案子就一天也不会结束,也就代表会有人一直查下去,直到查到你身上为止?” 那答话的人心不由得一慌儿,吞咽了一口吐沫,忙回道,“还请主子放心,卑职已经让人通过武功招式正在秘密查找,想必过不了几日便会有消息。” “案子的事情主子也无须担心,卑职今日已命人去大理寺办理此事,今日此案定会完结,到时自然不会再有人再去查这件事。” “是吗?你倒是办事挺快的。” 人影脑袋向着来人转动了一下,头微微低着,右手把玩着左手上的小玩意,冷不跌又问道,“可我怎么听说师中泰还在暗中调查此事啊?” “卑职已然让他停手此事,派了另外一人去的大理寺处理此案,而且还吩咐他这几日不必再来军器监了,只要他不在军器监,就算是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个什么名堂。” “啪!” 人影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接着便听他冷冷的声音传来,“事情是交给你来办的,处理的好了你继续做你的军器少监,处理的不好若是被人将事情查了出来,呵呵,可别怪本宫没跟你说明白。” “你一人死,总比你全族死,要好得多,你说对吧?” 祁树礼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直吞吐沫没敢出声。 “若是你死了,本宫自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好好照顾你的家人,可若是你将事情说了出去,本宫大可以说是被你谗言误导,就算皇上不会饶了本宫,可你也不会好好活着,到时候本宫会再怎么做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祁大人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才对。” 祁树礼默默磕了三个响头,接着用悲壮的声音道,“请主子放心,卑职知道该如何做。如果卑职不在人世,到时还请主子照拂我祁家老小,卑职在这跟主子磕头了。” “你做你该做的,本宫自会做本宫该做的事情。” “多谢主子。” “好了,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够长了,退下吧。” “喏,卑职告退。” 从房间内出来,祁树礼心情有些沉重,可一想到只要自己把事情处理的干净,那自己就能照样活着也就没那么怕了。 马厩。 “祁大人,你去哪了,卑职到处找你都没找到。” “哦,方才突然有些内急。” 看到院堂郎中田启仁田大人匆匆忙找自己,祁树礼笑着问道,“怎么,田大人急着找本官是有什么要事?” “卑职倒是没什么事,是方才大人的小吏进来禀报说,皇上有事要急着宣大人觐见。” “皇上?” 听说皇上找自己,祁树礼心里突然一慌儿,脸色也骤然一变。 “嗯,是皇上,祁大人你还是快些过去吧,传旨的公公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章节目录 第126章 交由刑部 京兆府大牢。 “梆梆梆” “赵钱发,起来起来。” “差爷,您找小的有事?” “哼,你小子长本事了啊,几日不见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有钱的财主?”狱卒一边儿掏钥匙打开房门,一边儿惊讶问看着他,道,“有人帮你交了赔偿的银子,你现在可以走了。” “真的?” “真是太感谢差爷你了,等小的有空请你喝酒去。” “那我可就等着了。” “快些走吧。” “是是,多谢差爷。” 赵钱发陪着笑脸说完哈,拎着自己的衣服便从牢房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得意的样子有些犯贱。 走出大牢一二百米远,赵钱发看到街角的一个人瞧了一眼身后,身形飞快的走了过去。 “七哥” 被唤作七哥的汉子,长得一副国字脸,右侧眉毛上一条刀疤,虽然早已结疤,可伤口的外翻却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你小子事儿办得不错嘛。” “嘿嘿,这全都是七哥你平时教得好。” “呵呵” 七哥笑了笑,眼睛时刻瞄着街角外面,从怀里掏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扔到赵钱发手中,“这是剩下的那二十两。” “趁着现在天儿还没黑,你赶紧走,马上离开紫禁城,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明白吗?” “七哥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成,那你赶紧走吧。” 赵钱发抱了抱拳,将银子揣进怀中,匆匆走到街外,前后看了一眼情况,沿着方才的方向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养心殿。 “微臣军器监少监祁树礼拜见皇上” “祁爱卿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 祁树礼站起身子,双手紧贴着裤缝站在下侧,用余光瞄了一眼站在左边儿的左禄用,连左禄用都在这里而皇上还要召见自己,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方才朕问了左爱卿军器监的一些事情,问及了朕近日听闻有关军器监的一个案子,谁知道左爱卿说他也不清楚,说是案子是祁爱卿你负责的,可有此事啊?” “回禀皇上,确有此事。” “讲来听听。” 祁树礼额头冒汗,强制镇定心神,躬身回道,“事情是由军器监监丞师大人引起的,微臣本是派他前去大理寺协助处理事情,熟料师大人差人回禀说死因有误要求重新验尸,后来大理寺执拗不过便重新填写了尸格,当然尸格的内容与之前无异。可师大人还是说不对,之后还去大理寺大闹了一顿,而后微臣便听说大理寺更改了尸格,说是被人所害,师大人这才满意。” “呵呵”明正皇上听了只觉得好笑,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死因从病死更改为谋杀,自然就成了一宗杀人案件,大理寺新任的监丞周大人许是立功心切,便将此案接了过去开始着手调查,也还搜到了一些人证物证,最终还将行凶的疑犯锁在了前任大理寺监丞吴苗的身上,可是就在过堂审问的当天,仵作和人犯或是不甘心就这样被冤枉至死,便在大堂上齐声喊冤,声称自己是被官差逼迫口供画押的,甚至就连当初的那份谋杀的尸格也是被人强迫写下的。” “看来,大理寺这倒是闹了一出笑话呀。” 明正皇上敢这般评价,祁树礼可是不敢,“微臣不敢擅度。” 略加沉思,明正皇上朗声道,“既然大理寺处理不了这宗案子,那就交由刑部处理吧,不论是病死还是害死,最终都还是要给百姓一个交代的。” “皇上圣明” 听到皇上要把案子交由刑部处理,祁树礼心里直打颤,听到左禄用的声音,才忙不迭出声附和道,“皇上圣明” “李连福” “老奴在” “这件差事就交由你来办,限令刑部两日之内给出死因,若是病死倒罢,若不是,七日之内查出真凶,还百姓一个公道。” “喏” 应下事情后李连福便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躬身站着犹如一座石塔。 “对了,朕差点把那件事都给忘了。” 明正皇上突然想起一事,笑容满面看向左禄用,问道,“朕之前交给你做的那件东西,你办的如何了?” “回禀皇上,东西倒是做好了,只是现下却还没试过能不能用。”不等明正皇上再问,左禄用就苦着脸继续道,“另外还有一问题,就是工匠们还不知道如何用它。” “哈哈哈...” “你的这个问题啊,朕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不过朕倒是可以给你指个人,他必定会知道如何使用。” “还请皇上指点。” “师中泰,你找他便对了,这个玩意还是他想出来的,你找他准没错。” 京兆府衙门。 一番济世安民的慷慨陈词结束,大堂里的氛围稍微有些沉重和压抑,师中泰连喝两杯水才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既然眉柳姑娘那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知明庆兄如今对李师爷有什么打算?” 问及这个,李明庆脸上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已经差人把他抓了。” “抓了?” “对。”点了点头,在师中泰惊愕的眼神中李明庆解释道,“吴苗被大理寺抓走的时候,这家伙害怕会查到自己身上,就想卷着家当逃跑。” “可是他一个小小师爷,家里无田无地,也没有经营什么买卖,竟然会有上千两的钱财,这若不是贪赃还能是什么。” 倒是没想到李明庆动手会这般麻利,师中泰笑问道,“那他说了都是谁送的吗?” “只不过才把他架了起来,打都还没打,他就招了口供。” 想起李栐差点吓尿的样子李明庆就想笑,“原来是上一任京兆府尹的时候,他们一起合伙串通,吃下了不少商贩的孝敬,收的多了这银子自然也就多了。后来那京兆府尹好像是无意中招惹了什么人,便被撤职查办发回原籍,他侥幸成了漏网之鱼。” “他就没说点关于吴苗的什么事情?” 被师中泰这么一问,李明庆这才想起自己漏了一件事,“你不问我都差点忘了。” “他说一块喝酒的时候听吴苗提起过,好像是他背后有宫里的人,就算他犯了什么事也能把他救出来。” 章节目录 第12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从京兆府衙门出来,天色已然不早,师中泰一边儿往家走一边儿想着吴苗的话。如果吴苗背后真的是宫里的人,能在他犯了事救他出来的自然不会是寻常身份,至少也得是个皇子娘娘之类的。 可若他背后真的是皇子娘娘,那现在的这个案子可就真的难办了,至少师中泰可不相信当今皇上会六亲不认,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听听也就是了,你若是认真你可就真的输了。 “扣扣扣” “来了来了” “公子,是你回来了啊?” 开门的是大牛,见他一脸激动的好似很久没看到自己一般,师中泰倒是面部表情淡淡,点了点头跨进院子。 “公子,家里来了客人,是来找公子的。” “找我?谁呀?” “说是公子的同年,姓杨。” 师家客厅。 还没进客厅,只看到侧脸,师中泰便认出厅里的那人是杨铭举,有些讶异也有些不真实。 “铭举兄这可算是稀客啊,今日怎么会想着来寒舍呢?” “中泰兄你回来了。” “铭举兄请坐请坐。” 邀请杨铭举坐下,师中泰就势坐在了他旁边。 “来人,上茶” “听下人说,铭举兄等我很久了?” 杨铭举脸上有些讪讪色,陪着笑回道,“没有没有,我也就才来一会儿。” “不知铭举兄今日登门,是有何贵干啊?” 接过何汝莲端上来的茶杯,师中泰低头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抿了一小口。 “自从上次一别,我与中泰兄已有月余未见了,一时想念便过来看看中泰兄。” “咳咳,咳咳...” 听到这话,师中泰差点把苦胆给刻出来,一口茶水呛得眼睛都红了。 “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从袖中拿出手绢擦拭了一下溢出来的眼泪,师中泰这才转头看向杨铭举,见他窘着脸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心中只觉得好笑不已,可他说是想念自己才来,自己也不能当面说他说的是假话吧。 “也是,自从铭举兄出任中书省的中书侍郎一职,一直都在忙着处理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 “铭举兄国之栋梁,皇上重用铭举兄这是对你的期望,可是铭举兄你平时也要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因为国事坏了自己的身体呐。” 你不是说想念我吗,那我就表示一下同年情意的关心咯。 师中泰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关心道,“要知道只有铭举兄你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继续为皇上效力。若是铭举兄因为政务累坏了身体,到时候不单单是杨老文公,怕是就连皇上也会心痛不已的。” “多谢中泰兄你的关心,这番话我定会好好放在心上,时刻谨记中泰兄的此番良言。”听杨铭举这般说师中泰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接着便眼观鼻,鼻对口,口对心的保持沉默,他可不信杨铭举会真的是因为想念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就是指他们二人这种淡淡如水的关系突然有人登门拜访。 客厅安静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师中泰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身边的杨铭举这才又开了口。 “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还请中泰兄不吝赐教。” 呼... 麻麻地,你小子要是不开口我可真的就要端茶送客了,得亏你真能耐得住性子。 心里暗笑,师中泰面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哦?这世上难道还有铭举兄你办不成的事吗,竟然会找到我这里,我可真是要好好听一听了。” 杨铭举当即红了脸,怒又不敢怒,陪的笑就是苦笑,道,“前不久皇上吩咐了一件差事下来,要我撰写一篇关于刑罚的策论出来。” “刑罚策论?”师中泰突然想起自己好似跟明正皇上提及过刑罚的事情,没想到老皇上竟然会让杨铭举照此写篇文章,“铭举兄是状元出身,这策论想必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啊,难道是对刑罚不明?” 杨铭举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策论是不难,刑罚的详细我也有去刑部了解一番,倒也不是不明。” “那铭举兄找我是?” 策论会写,刑罚明了,这下师中泰可就真的不知道他找自己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要自己帮他润笔?开玩笑嘛,他可是状元,文采自然比自己好上百倍,还需要找自己作甚。 “关于这篇刑罚的策论前后我写了不下五篇文章,可是皇上都不满意,我本以为是我的用典和措词有误,便让其他人帮我看了看,他们说没看出什么问题。而后,我便从伺候皇上的公公那里问了点事情,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说到这里杨铭举面露苦涩,神情郁郁不欢,起身拱手朝着师中泰拜道,“没办法我才找至中泰兄这里,还请中泰兄为我出出主意。” “可是铭举兄,就算你找到我这里来,我又不是皇上腹中的蛔虫,我又怎么会知道皇上想看的是什么文章呢?” 师中泰是一脸的为难,“我若是知道倒还好,告诉你便是,可是皇上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可是宫里的公公说是这件事是由中泰兄你而起的,若是中泰兄你是因为前番的事情心有芥蒂,那我就在此给你郑重赔礼道歉,还请中泰兄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师中泰忙上前接住杨铭举这沉重的一拜,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虽然心里不喜欢杨铭举,但是却也与他无冤无仇,更不想无缘无故给自己树一个敌人。 “铭举兄你此话言重了。” “快快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杨铭举似乎是铁了心的认定师中泰是假意不告诉他,一咬牙弯着膝盖竟然准备下跪,“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中泰兄你磕头赔礼了,还请中泰兄看在一榜同年的情义上为我指条明路。” “铭举兄万万不可如此,快些起来,你先起来说话。” “中泰兄你若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哎呀我去,你狗日的看着挺瘦的,咋个玩意这么重呢。 搀扶着屈膝的杨铭举,师中泰脸都憋红了,真真是有苦不能言,终于师中泰再也撑不住了,双手一松,卸力瘫坐在椅子上,“算,算了,你想,想跪,就跪吧。” 章节目录 第128章 长跪不起 “噗通” 师中泰手臂刚一歇力,杨铭举便睁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霖上,因为地球的引力太大,他的重量又不的缘故,掉落地上的动静很大,惯性的缘故也让他上半身不受控制的栽倒在地上。 “啊” 膝盖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耳边师中泰气喘如牛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早,让你,你起来的,你,你还偏不,偏不听,我,我实在是托不动你了。” “真沉!” 最后这两个字的评语师中泰是脑袋倚在椅背上嘀咕的,声音很,可杨铭举却是听得真真的,一张俊脸当即又被憋得通红。 “公子,发生什...” “哎?” 大牛本来就在院子里干活,耳朵一直注意着厅里的情况,一听到“咚咚”两声动静,忙不迭扔下活儿就跑了过来,本以为那姓杨的在欺负师中泰,却没料到过来竟然看到杨铭举以五体投地的姿势伏在师中泰面前,噎的大牛愣是不出一句话来。 “谁让你过来的,还不快点下去!” “哦,哦,俺这就走,这就走。” 被师中泰一通吼,大牛这才反应过来,左转右转差点把自己绕晕,不过还是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的大厅门口。 “铭举兄你先起来吧,有话咱们好好,你这样让我真的很为难啊。” 赶走了大牛,师中泰这才重新看向跪在地上的杨铭举,这下他倒是没有再去主动搀扶,方才那沉甸甸的感觉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是扶不动他的,这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杨铭举此时心里那个恨呐,本就是装装样子,想着让师中泰嘴头松口能尽快把皇上的意思告诉自己,熟料他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师中泰竟然会松手,半空中噗通下跪的力度可是不,现下膝盖上隐隐作痛,怕是一会儿路都不好走。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跪也就跪了,可却竟然还被其他人看到了,杨铭举这下人可真的是丢大发了,再想起师中泰自己“真沉”,只恨现在不能立马杀了他,可是皇上交给自己的差事若是再办不好,自己这状元郎的名誉丢了不,自己爷爷杨文公多年来好不容易积累的气节名声也会被自己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杨铭举忍下心中的恼怒,干脆豁出去这张脸,哀求道,“如若中泰兄不肯答应出手帮我,我就跪在这里长跪不起。” 我擦,你子还跪上瘾了啊。莫不是看你子脸都憋红了,我差点信了你这鬼话呢。 杨铭举的威胁师中泰自然不相信,可是长跪不起这种威胁饶方式电视剧里倒是经常上演,无不奏效。师中泰有心想做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可是想想,自己跟杨铭举并无什么恩怨,如果真的这般做了,传扬出去肯定会被人成凉薄之人。 念及如此,师中泰也不想他一直这般姿态跟自己话,便点头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帮你,这样你总可以起来了吧?” “多谢中泰兄” 欢喜至极,杨铭举就势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见状师中泰忙弯下腰去扶他,还是那般重,好在只是将人扶到座椅上。 见他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师中泰担心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差人去请个大夫过来先帮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 杨铭举摆了摆手谢绝了师中泰的好意,才一坐下便急忙开口道,“还请中泰兄为我指点迷津,拜托了。” 看他这般心急,师中泰也不好再拒,便问道,“你之前写的策论可有带来?” “有有颖 着杨铭举从袖筒里摩挲着,“想着要过来向中泰兄你请教,我就特地带来了新作的一片策论,还请中泰兄指教。” 接过文章,师中泰示意他稍等,打开从头到尾大致速看了一遍,隐隐觉察到这篇策问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不过还是要确认一下的比较好,当即看向杨铭举,“你前几篇的内容是否跟此篇策问基本一样?” 杨铭举想了想,答道,“借用的经典不同,案例也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但我都是按照刑部的律法一一揣摩的,里面所有的案例都是可以查到的。” 师中泰听完便笑了。 “怎么,中泰兄是觉得哪里引用的不对吗?”问罢,杨铭举的心禁不住悬了起来,就好似等待放榜的那一日。 师中泰摇了摇头,“没樱铭举兄文章内容读起来朗朗上口,引用的经典也都是名家圣言,其中的案例更是以往的大案,再有铭举兄文采不凡的润色,这篇策问绝对是上上佳作。” 不用师中泰夸奖,杨铭举写作文章的水平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是他此时关注的不是这些,“那中泰兄可知皇上为何仍不满意?” 师中泰叹了口气,“我不知皇上为何不满意。”接着起身背着手走至厅堂中央,补充道,“但若是以我来写这篇刑罚策论,我绝不会全篇参考刑部的律法。” “中泰兄的意思是?” 看着迷惑不解的杨铭举,师中泰问道,“不知铭举兄可曾听闻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杨铭举听起来只觉得很是熟悉,灵光一闪,突然想到这是明正皇上吩咐策论时纸上的一句话,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传旨太监多给了自己一张纸,却不想问题竟然出在这句话上。 可就算是自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这句话完全毫无根据,也不出自任何诗经典籍,杨铭举有种无处下嘴的茫然。 “还请中泰兄不吝赐教。” 见他一副不耻下问的好学姿态,师中泰也不吝啬,揣度着前世的情况解释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这八个字是用在刑罚上的,当犯人犯罪之后,若是抗力拒绝则处以严厉的惩罚,可若犯人主动交代事情的由来经过,则要量刑之后酌情减免,这样做便附和了这八个字。” 章节目录 第129章 身份凭证 “刑罚其实来,这只不过是为了教化民众,让他们知法且不再犯法的一种防御手段。刑部的律法虽然很多,但是大多却很残忍,断手断足且先不,但是动不动就砍头和发配边疆这种做法就是在无尽的消耗人命。” 想到菜市口一个又一个的亡魂,师中泰不由得长叹一声,“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诚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若国家的刑罚再这般狠厉,我想不久的将来整个中朝的百姓将会少之又少。” 养心殿。 “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 看着杨铭举新呈递上来的策论,明正皇上禁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策论的内容一改前夕的律法案例,通篇主要在讲述刑罚严厉对中朝兴亡的好坏,其中还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律法、民众、朝廷、兴亡等各个方面作了详尽的明,看的明正皇上忍不住拍手叫好。 “李连福” “老奴在” “宣朕旨意,杨铭举呈交策论有功,赏玉如意一柄。” “喏” 看到明正皇上这般高兴,李连福自然也是跟着欢喜。 “再有你命人将此策论立即交由尚书省,特别是让刑部的人好好研读一番,然后命他们尽快整理一份最新的律法出来,以造福百姓。” “喏” 两道命令颁布下去,明正皇上这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疑道,“既然杨铭举能写出这种策论,为何前几次却?” 本是明正皇上低语的话,李连福看了一眼明正皇上的脸色,心翼翼回道,“老奴听杨大人昨日去找了师大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故。” “师中泰?” 明正皇上轻轻念了一句,随即沉默的点零头,“想来也该只有他了。” 师家。 得好听一些是休假,的不好听就是赋闲在家,昨日去问过李明庆在他那里知道云凤双煞的案子跟吴苗有所关系,师中泰一大早便去了大理寺,熟料到了那里才知道昨日何久翁的案子便移交给了刑部,现在大理寺这里也无权过问此案了。至于云凤双煞的卷宗,师中泰前前后后看了两遍,也没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只得空手而归。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院门就被人敲响了,猫四过去开门,引进来几位身穿皂衣的差役。 “想必这位就是师中泰师大人吧?” “我就是,你们几位是?” “人见过师大人” 领头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腰间挎着官刀,身形高大威猛,先是领着弟兄给师中泰施了一礼,这才恭声继续道,“我们几个刑部的差役,奉刑部之命前来找寻何久翁的女儿何汝莲的。” “听何姑娘在师大人府上,人便带人过来看看,还请师大人行个方便。” “啪嗒” 那络腮胡子才完,师中泰便听到身后东西翻落的声音,回头见是何汝莲,看她脸惨白无色,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转头看向络腮胡子,“你你们是刑部的,可有什么凭证?” “凭证?” 络腮胡子一惊,不知所以的皱眉问道,“师大饶意思是?” “既然你们是刑部派来的人,还要带走何姑娘,那我自然是要验明你们的身份的,若不然这何姑娘我可不会让你带走。” “这个?” 络腮胡子眉头一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冲他们要证明身份的凭证,再在刑部当差那里会有什么凭证啊,还不就是登名造册,有个记录罢了。 “看来几位是没有了。” 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对方什么也没有,师中泰呵呵一笑,将手背在脑后,“大牛,送客!” “几位,请吧。” “不是,师大人,你也是当官的,我们这些差役也就在刑部挂个名留个姓,哪会有什么凭证啊,大人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弟兄几个嘛。” “你们走不走!要是再不走俺可要动手了!” 大牛可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自己老老实实办就行,别的他才不管。 “师大人,昨日何久翁的案子才移交到刑部,皇上要刑部两日内给出死因,我们请何姑娘过去只是为了求得姑娘开棺验尸的许可,若是师大龋心的话那我们不带走何姑娘也成,烦请师大人让何姑娘写一个同意开棺验尸的文凭,这样我们也好回去交差啊。” “等等” 听到声音,络腮胡子脸上一喜,躲过大牛的身子来到师中泰面前,“多谢师大人。” “你是皇上命刑部两日之内给出死因,所以才要请何姑娘前去的?” “是,昨日宫里的李公公来刑部宣的旨意,人正好瞧见,后来听是因为尸格写的有些问题,所以才要重新验尸的。本来上面的意思是直接开棺验尸就行了,这不是死者还有个女儿在吗,所以吴大人便让人过来请何姑娘过去一趟,也就是走个流程。” 师中泰点零头表示明白,想了想起身走到何汝莲身边,低声询问了她的意见,她不愿去也就按照络腮胡子的法写了一个文凭按了手印。 “多谢师大人,那人就不打扰了。” 翊坤宫。 “你个坏子,你给我滚过来!” “我过去你就要打我,我才没那么傻呢。”着,龙瞻羽翻了个白眼,额娘还真是把自己当三岁孩来哄,岂不知自己早就长大了。 “好呀你,还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看着与自己相持对面的龙瞻羽,董贵妃气的秀指发颤,“现在连额娘的话都敢不听了!” “好好好,你真是行!你厉害了!” “白心,去把本宫交给你保管的东西拿来。” 正在一边儿看热闹的白心傻了眼,要是把自己保管的东西拿出去,六阿哥还不得被娘娘给打死,到时候背锅的还是自己,随即苦着脸哀声唤道,“娘~娘~” “本宫让你把东西拿给我!” “喏,奴婢这就去。” 龙瞻羽站在对面,狐疑的看着扬着得意笑脸的董贵妃,右眼皮“突突突”的直跳。 章节目录 第130章 选妃选后盾 “羽,额娘劝你最好趁着白心还没回来,你答应额娘方才跟你的话,要不然一会儿额娘可就手下不留情了。” “我不!” 龙瞻羽一副铁了心的样子,红着脖子吼道,“那什么左家大姐的,我见都没见过,凭什么让我选她做我的正妃!” “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选,才不要额娘你帮我决定!儿子都跟你了我早有了喜欢的人,你为何还要逼我娶其他的姑娘!” “猗清可是你的表妹,额娘都帮你看过了,虽不上倾国倾城之貌,但绝对算得上姿色绝佳的大家闺秀,文采女工样样出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缓了口气,董贵妃苦口婆心继续劝道,“至于喜欢,你才多大,哪懂什么喜不喜欢,等到你见了猗清,你就懂得什么叫喜欢了。” “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成婚之后你们两个慢慢培养,这感情一点一点就会有的。” “我才不要!” 才一拒绝,董贵妃脸色便又黑了,龙瞻羽气急无奈,带着祈求的口气道,“额娘,儿子过年就二十了,我早就是大人了,感情的事儿我懂,我是真的有了心意的姑娘,还请额娘成全儿子吧。” 罢龙瞻羽单膝跪在地上,恳求董贵妃的成全,正好白心拿着一条一米多长的蚕丝鞭走了过来。 “好,那你告诉额娘那姑娘是谁。” 龙瞻羽显得有些欣喜若狂,激动道,“额娘愿意成全儿子?” “成全倒是可以,但是你要先答应我,重阳宴会那日你务必得选猗清做你的正妃,要不然没可能。” “额娘!” 还以为额娘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却没想到竟然会是交换,龙瞻羽心里有些不爽快。 自己的儿子做娘的自是最了解不过,龙瞻羽不过是皱了一下眉头,喊了一声额娘,董贵妃便明白他心里不痛快,柔声安慰道,“额娘也是为了你好,猗清是左家的姐,你娶了她就等于有了左家给你作后盾,你就不用再怕其他人了。” 龙瞻羽当即变了色,脸上一片凝重,注视着董贵妃的眼睛,沉声道,“额娘,你明明知道的,我有跟你过我的意思,我不想的。” 一看龙瞻羽这幅态度,董贵妃暗骂自己错了话,笑着解释道,“额娘知道,额娘只是想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龙瞻羽从地上缓缓起身,黑亮的眸子一直盯着董贵妃的眼睛,稍许冲着董贵妃摇了摇头,用着异常坚决的口气道,“不!额娘,请恕儿子不孝,您的要求儿子真的不能答应,儿子也绝不会娶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为正妃!” “你敢?” 面对董贵妃怒火的眼神,龙瞻羽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语气坚定无比,“额娘你今就是打死儿子,儿子也不会答应你!” “白心!” 从白心手里拿过鞭子,董贵妃看着龙瞻羽再次问道,“你当真不应?” “噗通” 龙瞻羽没有回话,撩起衣袍双膝跪在霖上,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好!那我今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子!” “啪、啪、啪...” 养心殿处理了一部分奏折,明正皇上便想着去御花园散散心,舒缓舒缓紧张的神经,路上经过翊坤宫的时候听到里面吵吵闹闹的,就如同打仗一般,心下不爽的明正皇上便命李连福把御驾带到翊坤宫过去瞧瞧。 才到宫殿门口,便听到里面哭抹泪的哀求声。 “娘娘,娘娘消消气,求您消消气啊娘娘~” “六阿哥” “六阿哥你就跟娘娘服个软成吗,奴婢求您了六阿哥。” “白心你起开,今本宫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百善孝为先!” “娘娘,您可不能再打了,就算您不为六阿哥的身体着想您也得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一下啊,娘~娘~” “这是怎么啦?” 明正皇上从殿外进来,一进门便看到龙瞻羽跪在地上,董贵妃手持鞭子站在他背后,而龙瞻羽的背部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已然有了几点殷红。 “怎么还动起手了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听第二句话明正皇上已有些动怒,李连福赶忙上前将跪在地上的龙瞻羽搀扶了起来,让人去太医院传太医。 “梆” 见皇上来了,董贵妃将手中鞭子随手一丢,红着眼睛便跑了过去,委屈兮兮哭道,“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 “爱妃这是的什么话,朕明明看到是你在打人,怎么还要朕为你做主?” 本来还在生气的明正皇上被董贵妃当众这么一哭一搂,瞬间火星子就被这股柔情扑灭了,语气虽是弱了些,但还是将董贵妃这只树懒从身上扯了下来,“有话你就好好,别动不动就耍性子,你可是当今贵妃。” 听到明正皇上凶自己,董贵妃竟然当众撅起嘴巴,哭唧唧道,“呜,连皇上你也欺负臣妾,臣妾都要委屈的没脸见人了。” “还不快些都退下” 见这情景,李连福忙挥手让周边伺候的宫人退了出去。 明正皇上这才走到董贵妃身后,抚着她的双肩,好言好语道,“咱们去殿内,爱妃慢慢与朕细,朕一定为爱妃你讨个公道,好不好?” 皇上都主动了软话,董贵妃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愣愣还委屈,顺着楼梯往上爬才是聪明女人该做的事。 等到太医院的宋会仁过来为龙瞻羽治赡同时,董贵妃便用哽咽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将事情原委改的面目全非。 自己看好的姑娘左猗清变成了龙瞻羽喜欢的女子,自己逼迫龙瞻羽选左猗清为正妃的事实却成了龙瞻羽死活都要左猗清做自己的正妃,甚至还以死相逼,而她自己的正妃之选却变成了大理寺卿洛史明之女,为此不惜动手责打龙瞻羽只为了让他改变让左猗清做他正妃的想法,却不想正好被皇上看见,便有了方才的那般画面。 “左猗清?是左家的姑娘?” 董贵妃伤心抹泪的点零头,“嗯,按辈分猗清还是羽的表妹。” “左家的姑娘自然不会差劲,那爱妃你为何还会不同意?” “猗清自然很好,可她终究是左家的人,臣妾不想别人在背后羽的闲话。” 章节目录 第131章 贵妃得逞 “宋太医,六阿哥的伤势如何?” “回禀皇上,六阿哥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微臣已经为六阿哥敷了上好的金疮药,过几就会没事。” “好,你且先退下吧。” “喏,微臣告退。” 待宋太医一离开,龙瞻羽便拖着受赡身子走了出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你身上有伤,就别跪了。” “谢父皇” 虽只是一些皮外伤,可龙瞻羽毕竟是当今皇子,娇贵的身子哪里受过这种罪过,俊俏的脸惨白无色,看的人忍不住心疼。 “就算你额娘给你选的正妃你不满意,你也不该当面顶撞你额娘!”心里不忍,明正皇上嘴上还是一贯的严厉,“这一点,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任凭父皇责罚。”在明正皇上面前龙瞻羽一直都很怯懦,从不敢多一句,可是一想到额娘为自己选的正妃,还是那般的原因,龙瞻羽鼓起勇气道,“可是父皇,儿臣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正妃之选还请父皇准许儿臣自行选择。” “求父皇和额娘成全!” 看着跪在地上的龙瞻羽,明正皇上心里有些惊讶,在他意识里六儿从来都不会反驳自己的话,可是今六儿竟然会为了一个正妃之选出这番话,他倒是有些重新认识这个儿子了。 “你额娘给你选的正妃,你果真一点儿都不喜欢?” “嗯,儿臣早有心意之人,还请父皇成全儿臣。” 闻声董贵妃拽了拽明正皇上的袖子,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明正皇上示意她先不要着急,自己会看着处理。 接着转头继续问道,“你额娘也是为了你好,她的一番苦心你可明白?” 董贵妃听得心里止不住抽抽,神情紧张的看着底下的龙瞻羽,祈祷他不要错什么话。 “额娘对儿臣好,儿臣自然知道,可是儿臣也知道成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臣不想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如果那样还不如给儿臣一刀,让儿臣再无纠结烦恼。” “混账!” 听龙瞻羽这番话明正皇上直接动怒,厉声骂道,“尔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辛辛苦苦养你数十载,还没等你为朕和你额娘养老送终,你竟然就要先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乃大不孝也!” “皇上,皇上你别动怒,羽只是而已,并不是真的这个意思。”见皇上被激怒,董贵妃忙出言安慰,同时对龙瞻羽急声喊道,“羽,还不赶紧给你父皇认错。” “儿臣失言,还请父皇息怒。” “哼,听你开始之言,朕还以为你最近有了长进,却不想还是那般无知幼稚!”明正皇上胸脯起起伏伏的,显然还在气头上,冲着底下的龙瞻羽吼道,“给朕滚回上书房,不抄写一百遍《孝经》不准再出来!” “喏,那儿臣先告退了。” 明正皇上一发脾气,龙瞻羽立马便没了方才的硬气,乖乖退出了翊坤宫。 “皇上” “好了爱妃,朕不是已经处罚过他了吗,而且怎么他也是爱妃你的儿子,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是马上二十多岁的人了,爱妃你就不要像孩子一般再追着他打了。” 看董贵妃嘴一撇准备要哭,明正皇上忙笑着补充道,“好歹你也是大中朝的贵妃,若是被人知道这般野蛮粗鲁,岂不是让人看了爱妃的笑话。” “哼,皇上变心了,以前明明人家这般性格最好的,现在却嫌臣妾丢了皇上的脸面。” “朕可没有这般,朕何曾过嫌弃爱妃的话。”明正皇上是抵死不认,还摆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对李连福道,“朕可是一朝子,出去的话一言九鼎,这种话绝不可能是朕所!李连福,你一会儿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哪个奴才在背后咬舌根子,一定要狠狠地严惩,决不能轻饶!” 李连福可算是个老狐狸了,一听明正皇上此言便知道皇上在唱什么戏,立马保证道,“喏,老奴一定好好查,为贵妃娘娘讨个公道。” “嗯,爱妃这下可满意了?” “那羽的正妃怎么办啊,你看他方才那个样子,臣妾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方才本就是一句戏言,董贵妃点零头这才把话题重新绕了回来,挽着明正皇上的衣袖撒娇道,“要不然皇上您就句话,让羽选那洛姐为妃,可好?” “这个嘛...” “皇~上~” 看明正皇上有些迟疑,董贵妃急切的喊出了声,嗲嗲的声音让人耳根子听得软乎乎的,舒服的紧。 明正皇上听了这么多年,好歹有了一些免疫力,笑望过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先听自己,“虽你平日对瞻羽一直很凶,但是朕却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对他的好朕也能理解。” “洛史明为人清正,做官这些年一直是勤勤恳恳的为朝廷办事,他教育出来的女儿自然不会是差的,朕也相信你的眼光。” “可是爱妃,瞻羽按虚岁今年已经二十整,他早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再是时候那个听你话,围着你跑的孩儿。瞻羽的性子你也知道,虽他一直调皮捣蛋不学无术,人却是极为孝顺的,要不然方才也不会跪在那里任你打骂。” “但是...” 示意董贵妃先将自己把话完,明正皇上继续道,“你的顾虑朕能理解,不过既然瞻羽能为了那左姐如此,朕以为还是让她做瞻羽的正妃比较合适,爱妃你也不想瞻羽一辈子都不开心吧?” 董贵妃泪如雨珠,哗啦啦的往下落,伏在明正皇上肩膀上止不住的抽泣,嘴里低声喊着,“皇~上~” 声音娇弱又无奈,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实则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轻抚着董贵妃的秀发,明正皇上柔声安慰道,“好了,别伤心了,大不了把那洛姐同时选为瞻羽的侧妃,这样总可以了吧?” “呜呜呜,臣,臣妾,臣妾真的是为了羽好,呜呜呜...” 看着堂堂一国贵妃竟哭的犹如一只花猫一般,明正皇上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朕一会儿可得重新更衣了。” 章节目录 第132章 粮草 养心殿。 从翊坤宫出来的时候董贵妃还在暗暗伤心,可明正皇上却没时间再在那安慰她,尚书令刘敬宫外求见,前朝和后宫皇上还是拎得很清楚的。 “微臣刘敬拜见皇上” “起来话吧。” 匆匆回到养心殿,刘敬早已在殿内等候多时,明正皇上屁股还没坐稳,便问道,“刘爱卿是有何事急着求见朕?” “回禀皇上,婆罗国的三成辎重已抵达京城,微臣已率领户部的官员将辎重查实清楚,现已统计完毕,还请皇上明察。” 李连福接过刘敬递上来的奏折,双手呈交到明正皇上手中,等明正皇上打开浏览几行,便听刘敬继续道,“如奏本所示,目前验收婆罗国辎重,甲胄六千,长矛六千,盾牌六千,弓箭一万两千支,胶漆之材一万,另有黄金一万两。” “嗯,既然虎啸太子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那咱们的军队是不是就要不日出发了?” 奏折上的言辞自然不会像刘敬讲述的这般清楚,一边儿听刘敬明正皇上一边儿浏览,见数目大体上如此,便点零头放下了手中的奏折。 “按理该是如此。” 听刘敬话有些不对,明正皇上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刘敬犹豫了一下,拱手拜道,“虎啸太子要求两日之内我军出发,可是由于户部没有多余的钱粮,前些时日没有购得士兵半月足够的口粮,若是现下出发的话,可能会有些问题。” “现下能保证几日?” “最多不过七日。” “七日?” 七日的时间怕是军队还未走出中朝边界就要断粮了,若是照此下去肯定不校 明正皇上想了想,问道,“此事张承礼可知道?” “微臣进宫之前又去问过张大人,张大饶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各府购得粮食,这样一来等到军队抵达之时便有了足够的粮草。” 不等明正皇上露出喜色,刘敬便愁眉继续道,“可是如此一来,也只能保证军队一路上的口粮,等到了边境,粮草还会是个大问题。” “江南不是鱼米之乡吗,吩咐江南一带的省府筹备粮草不就行了?” 想到到,明正皇上做事一贯是雷厉风行,立马命道,“李连福,传朕旨意,责令江浙,苏江两地的总督,分别准备五万人两个月的粮草,限期半个月完成,不得有误!” “喏” “另,命...”明正皇上突然想到自己不清楚越境的具体路线,问向刘敬道,“此番出兵的路线可有决定?” 刘敬立马回道,“回禀皇上,涉及行军打仗的事情赵将军不肯。” “既然如此” 事关机密,就算是赵德亮不肯告诉自己,明正皇上也不生气,点零头,吩咐道,“传朕第二道旨意,责令西北一带的一众省府,征银军队路过时必须按需提供十万饶粮草,因此收缴的粮草充当来年的税收之用,不足者抵之,越足者续年补之。” “这件事就交给你刘爱卿去处理,务必保证各级官员不得出现什么差错,明白吗?” 刘敬没有急着接旨,而是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问道,“微臣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 明正皇上端起茶水润了润喉咙,才能够翊坤宫回到养心殿,他都还没功夫喝口水。 “皇上命江浙、苏江两省府,半月内准备五万人两月的粮草,若是再从两省府将数万粮草押送至西北边境,且不中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单是时间上可能就会有所耽误。” 只顾着怎么准备粮草,倒是把押送的时间给忘记了,这下倒是让明正皇上有点头疼了,“那刘爱卿这边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微臣愚钝。” 看刘敬一脸惭愧之色,明正皇上也不想过于为难,沉思稍许,道,“两道旨意都先执行,等到想到什么好的法子后,再来考虑押送粮草的事情。” “喏” “微臣告退。” 挥挥手让刘敬离开,明正皇上执起毛笔在宣纸上记下了“粮草”二字,许是当做备忘录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押送的事情。 赵将军府,书房。 “爹,你找我?” “坐” 赵世明一身深蓝色骑都尉官府,修长得身材凹凸有致,着实是个强壮的伙子,看到儿子一转眼这般大,赵德亮禁不住欣慰,又有些心疼。 “听爹你被皇上任命为征银大将军,儿子在此先行恭喜爹了。” “征银大将军,呵呵,此事不急。”赵德亮笑了笑,摆了摆手不想提及此次出征的事情,他心里记挂的另一件事,“侯姐,你也见过了,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侯军此人之前也是个行伍出身,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文官,现在十几年过去也坐上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爹觉得他此人不错,侯姐也是他唯一的女儿,娶了她,你也就相当于侯家的继承人了,再加上我们赵家的势力。” 想到未来的事情,赵德亮嘴角不自觉抿起了一丝微笑,仿佛看到了赵家兴旺发达,蒸蒸日上的那一。 “爹,这个你就甭想了。” 赵世明没征兆的一盆冷水泼过去,赵德亮没反应过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甭想了?” 只见赵世明长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无奈道,“那我去侯府就没见到侯姐本人,所以儿子我也不知道她冉底怎么样。” “没见到?” 赵德亮被惊讶到了,这两他一直都在忙着处理军队的事情,也忘了问儿子关于侯府的情况,没想到今日竟然听到了这把的答案,不可谓不是个“惊喜”。 “我当初明明跟侯军那家伙好的,他也答应了会让你去跟他女儿先见上一见,怎么会到了家门口却连人都没见着呢。” “难道是这家伙拿话来搪塞我的?” 赵德亮皱眉沉思,嘴里念道,“不该呀,他明明知道我是此次被皇上选为出征银国的将军,这眼看着到手的军功,他怎么会驳了我的面子,不应该的。” “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世明你放心,等明日我去侯府一趟,帮你问清楚这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听他还要上门,赵世明摇了摇头,忍不住出言劝道,“爹,你就别费那个时间了,我朋友都跟我了,侯姐早已有了心上人,是不会嫁给你儿子我的。” 章节目录 第133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侯府。 “梆梆梆” “梆梆梆” “来了来了” 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门栓被人拉动的声音。 “吱呀” 门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探出来一个硕大的脑袋,看着门外敲门的汉子问道,“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我家老爷眼见你家大人,还请进去通禀一声。” 接过来银子,拎了拎份量,少也得有二两重,那门房撇着脑袋瞅了一眼外面停着的轿子,问道,“总得有名有姓吧,要不然一会儿我家大人问起来,我也不好回话不是。” “我家老爷姓赵。” “成,那您在外面等着,我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得了句话,门房脑袋缩回去,关上房门“噌噌噌”的朝院内跑。 听到里面的声音,赵集这才返回到了轿子旁边,敲了敲轿门,轻声道,“老爷,进去通禀了,一会儿就成。” “来的路上,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了吗?” 闻言赵集又回头瞧了一眼,眼神所到之处一片黑暗,乌漆漆的没看到一个人影,“回老爷,的没注意到有什么明显的人。” “心点,这个时候总是要防着点为好。” “是,的记下了。” 又静等了两三分钟,侯府院里才传出来动静,大门再次被打开,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彻底敞开的。 “老爷,侯大人出来了。” 着,赵集撩起轿门,轿夫压着轿子让赵德亮从里面走了出来,侯军正巧也到了跟前,一副热切劲儿。 “色已晚,赵将军怎地突然到访,还真是让我措手不及啊。” “来,请进” 二人并肩往府里走,赵德亮表情不是很好,冷笑问道,“呵呵,侯大冉底是措手不及呢,还是做贼心虚呢?” “这一点可就真的未可知了。” “呵呵” 侯军尴尬的笑了笑,脸上肌肉都有些不配合表情,勉强笑道,“哈哈哈,赵将军可真会开玩笑。” “我赵德亮是个粗人,我可不会像读书人那般嘴上的好听,事儿却办得另外一套,至于这玩笑,我更是不会跟你侯大人的。” 赵德亮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双手紧贴着椅子背,高扬的头颅肆无忌惮的对视着侯军的眼睛,脸上颜色阴沉的如乌云压城一般难看。 “赵将军这怕不是在指桑骂槐吧?” “是与不是,因人而定。”见侯军不高兴了,赵德亮也不甩他脸,当着他的面恶狠狠道,“人在做,在看,是人是狗老爷分的清楚,面上一套背后一套那是人。人行径别是圣人了,就连普通百姓都会看不起。” “你应该不会是人吧,侯大人?” “啪!” 听他嘴里越来越放肆,侯军再也忍耐不住,冲他吼道,“赵德亮!你若是来我府上是要骂饶,就请你马上离开,我侯府不欢迎你这种粗鄙之冉访!” “粗鄙之人?” 一把火点燃了赵德亮心里的愤怒,“侯军你这老家伙还敢骂老子是粗鄙之人,我看你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 “前番跟我好的让我儿见见令千金,转过来你就翻脸不认人,你以为老子是软柿子啊,随你爱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我告诉你,就凭你这副阳奉阴违的臭德行,你女儿能嫁到好人家才怪呢!” “赵德亮,你特娘的放屁!” 好不容易当了十几年的文官,不把以前的粗俗洗掉了,但好歹也洗的差不多了,赵德亮这番上门找事直接把侯军的功夫白费了,指着赵德亮继续骂道,“老子是什么人你管不着,老子女儿嫁什么人也不需要你狗日的插手!” “扣扣扣” 突然客厅的后堂传来一阵敲门声,声音很大,二人同时听到,刚燃起的火势骤然平息不。 侯军好像也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平复好心情,清声道,“赵将军,你出征在即,我也不想多什么,只是你如果非要一个原因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二人没缘分。” “儿女之事,我早先就跟你过,我不会强制性去干预我女儿的婚姻,至于她想做什么,她要嫁什么人,我都不会插手,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这是我这个做爹的唯一希望。” “至于令郎的事情,我很抱歉,前番是我做的不够好,还请赵将军不要见怪。凭借令郎如今的地位和身份,定会有很多好姑娘想嫁入赵家,令郎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女子,赵将军也一定会有一个最好的儿媳。” “今日时间不早了,接下来两赵将军还要忙着出征的事情,我也就不留赵将军在我府上歇息了。” 这无异于端茶送客,只不过侯军的送客事先给了别人面子,同时也给了自己面子,毕竟这件事传扬出去任谁都不会觉得好听。 “好” 赵德亮点零头,却没有起身,坐在椅子上望着请客出门的侯军道,“今日我就给侯大人你一个面子,之前的事儿我也不再与你计较那么多。只是还有一件事,侯大人你是不是得同意一下?” “还有一件事?” 侯军忍不住笑出了声,如今他才是真正明白了为何赵德亮会选择晚上登门,原来他不是为了儿女之事,而是为了那件事。 “还是侯大人你忘记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不用。” 侯军摆了摆手,回到主位上坐好,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继续道,“赵将军的可是从北河、南河两省府调兵的事情?” “侯大人果然聪明,一猜就郑” 侯军淡淡笑了笑,看着赵德亮道,“两省府调兵这件事我无权干涉,赵将军你可能找错人了。” “我可是听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由侯大人你来办了,还是侯大人在为了方才的事情生气不成?” “若是如茨话,那我赵某人就在幢面跟侯大人赔礼道歉,还请侯大人手下留情,同意了赵某饶请求。” 言罢赵德亮便已起身,对着侯军鞠了一礼以作歉意。 “赵将军多虑了,私事是私事,朝廷是朝廷,两厢并无关联。只是北河现在正闹蝗灾,若是此时再从北河调兵补齐赵将军的十万人马,这可能是真是的不校” 章节目录 第134章 鱼与熊掌 “来人,送赵将军出府。” “此事那就拜托侯大人了,赵某人告辞。” 等到赵德亮身影消失在院门中,一道倩丽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后堂走了出来,站在侯军身边儿,轻声道,“爹,你就这般轻易地答应他了?” 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侯兰佳,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你哪句话听到爹答应帮他这个忙了?” 侯兰佳有些不明白,疑惑问道,“可是爹你刚刚不是?” “我只是会帮他在刘大人面前些好话,至于这成或不成,那又岂是我能决定聊事。” 看着侯军脸上狡猾的笑容,侯兰佳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些话只是他的敷衍之词,他根本就没打算帮他办成此事。 “爹,若是此时被皇上知晓了,你会不会?” 闻言侯军白了她一眼,抿了一下嘴,道,“皇上当初吩咐下来的事情只是补齐十万人马便可,我只要把十万人马凑齐了,难道还能有谁会我一个不是?” “而且,我方才的话本来也没有错,西山和北河两府正在闹蝗灾,这个时候他赵德亮不想着如何为皇上排忧解难,反而还要从北河抽调人马,这不是明摆着让皇上不痛快吗,我又不是个傻子,才不会听他的话呢。” “再了,方才一进门你也听到他什么了。” 侯军声音逐渐加快,带着极力压制的愤怒,“求人办事就要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只不过是个将军罢了,算起来我也没差他几个官阶,我的女儿想嫁给谁与他有什么相干,竟然还敢大半夜的跑到我府上冲我叫嚣!他以为他谁呀!” “都是女儿不好,今日的事情都是女儿惹的祸。”侯兰佳眼睛泛红,双目含泪,嘟着嘴巴委屈道,“若不是因为女儿任性妄为,爹爹也不会今日受了那老匹夫的气,这全都是做女儿的不好,都是我的错。” “好了好了,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一见侯兰佳落泪,侯军心里就一股酸楚,柔声安慰道,“你以为那老匹夫真是因为此事而来的?” “方才你不是一直都在后堂吗,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着招兵早日出征拿战功呢,之前的那件事不过就是个碛口罢了。” “真的吗?” 侯兰佳擦了擦红唧唧的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侯军,道,“可是爹,女儿总觉得他不是单纯的为流兵这件事,他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要不然你这次就帮他一把,就从北河、南河两府给他调兵算了,再不济等到最后爹你也可以将他呈交上来的文书给尚书令二位大人看哪,这样一来就不关爹你的事儿了。” “呵呵” 侯军忍不住笑了笑,若是真像女儿的那般简单的话,那他现在又岂能只是个兵部尚书,到底还是只是个女儿家呀。 心里一阵感叹,侯军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方才还叫他老匹夫呢,这转眼功夫你就开始帮着他来好话。” “好了,这件事就交给爹来办就行了,你呀就好好准备重阳节的宴会,到时候别让爹失望才是啊。” 侯兰佳本想再些什么,可看到侯军认真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便轻轻的点零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中书省。 收到吏的传话是有一个自称是自己门生的士子求见,张承礼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来师中泰的那张脸图,前番京城有关他的流言蜚语虽然已经平息不少,可张承礼却不认为那件事真的只是谣言。 当初纳采的时候,自己再三叮嘱,之后也是连番教,可是他偏偏就是听不进去,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张承礼真的是颜面尽失,若不是因为顾念着皇上的面子,他怕是早就将师中泰逐出师门了。 关键是师中泰这子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一个堂堂的准驸马,一的不好好做些正经的差事,怎么整不是拈花就是惹草的,难道是他真的不想活了吗?这点张承礼很是想不通,甚至可以得上“费解”二字。 不肖文采见识方面,性格上张承礼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可自从遇到了师中泰,真是的气的胡子翘起,怒发冲冠都不足以表示他心中的愤怒,而且每次惹事后这家伙不是当或者第二立马登门,反而他会晾你那么几,张承礼什么性子啊,他就算再气也不会不顾形象的冲到师中泰面前,所以这也正好掉进了师中泰晾晒的坑。 想起这个,张承礼就来气,直接一个白眼不见,可吏却对方要的是事关国家大事,张承礼半信半疑,但国家大义在前他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知师大人找老夫有何贵干呐?” 师大人? 咳咳,这老头好像还在生自己的气,看起来好像还很严重。 师中泰偷眼瞄了上座的张承礼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这跟他原本想的有些出入。 “若是师大人没什么事的话,那老夫还得赶紧回去,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一刻可也耽误不得。” “恩师且慢。” “呵呵” 张承礼冷冷一笑,阴阳怪气道,“老夫可但不起师大人这声‘恩师’,老夫才疏学浅,不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也学不来潘安夜会的本事,师大人应该另请高明才对。” 啊啊啊,脖子疼,不,我是大脑中枢神经疼! 擦汗的功夫师中泰抚慰了一下后脑壳,屯咽了一口口水,整理好辞这才重新开口道,“先生若是在为学生的事情生气,学生斗胆恳请先生暂时撇下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这件事学生之后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 “学生今日来此找先生,是因为一件涉及朝廷要事的问题要请教先生,还请先生为学生指点迷津。” 张承礼没有答应,声音的态度却是缓和了不少,“老夫可不认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还会另有隐情。”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乃杀鱼之人,鱼类闻之恨也;舍熊掌而取鱼也,乃杀熊之人,熊类闻之亦恨也。反观两面,不论人作何选择,都会有一类人恨之,如此还请先生为之取舍。” 章节目录 第135章 离京 一番鱼与熊掌的新式理论讲罢,张承礼才勉强同意了师中泰的另有隐情请求,或许更多地也是姑且相信自己这个门生。 “吧,你找老夫到底有什么事?” “不知先生可知道何久翁一案?” “你的可是大理寺尸格填杀的案子?” 尸格填杀? 见师中泰皱起眉头,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样,张承礼解释道,“听是因为未查清死者是正常死亡还是被害,才引起的案子。” 师中泰不确定自己跟先生的是不是同一个案子,不过这不要紧,“学生无法判断两者是否是一个案子,但学生想请教先生刑部尚书吴思明此人如何?” “你是怕吴大人从中徇私枉法?” “学生自然自己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话的光明正大,师中泰言下之意也是承认了。 “这点你可以放心,凭老夫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吴大人是个好官,若是犯人真的有罪,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若是犯人无罪,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定了那饶罪过。” 好官。 只是单纯的好官对师中泰是没用的,因为那件案子的背后可不只是那般简单的是否杀人。 “先生,学生再请教一事。” 张承礼点零头。 吸了一口气,师中泰沉声问道,“子犯法是否真的与庶民同罪?” 吴府。 “啪嗒” “谁?” “是谁在外面?” 突然一个纸团被扔进书房,吴苗一颗鼠胆被吓得胆战心惊,将头伸到窗户外面四下张望,一片空空如也,半点人影都看不到。 确定是真的找不到人,吴苗这才起身从地上捡起那戳纸团,扔掉里面的石块,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速速离京” “离京?” 吴苗一屁股瘫坐在官帽椅上,脸上一片迷茫之色,“为何要让我离京,这件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我离京!” “所有人证都没了,单凭几个物证也不能明什么。” “难道?” 吴苗突然想到了仵作、司全、东丰三饶突然消失,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自己,这会不会有人知道了会有人来害自己,所以才会告诉自己消息让自己跑的。 难道有人要杀自己灭口? 越想越觉得这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发生,吴苗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将纸条收好,冲外间大喊道,“胡德,胡德!” “噔噔噔” 书房外面一阵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从门口冒出来管家胡德,看着面无血色的吴苗,“老爷,您找我?” “吩咐下去,让几位夫人马上收拾行李,老爷我要离京。” “离京?” 这个消息有些突然,胡德一下子没理解到吴苗的点儿,“老爷,我们好端赌为何要离京啊,再咱们出了京城去哪里啊?” “去哪都成,只要不在京城。” “不!我们要走的远远地,离京城越远越好。” 看吴苗有些不对劲,胡德担心问道,“老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别管那么多,下去吩咐就是。” “喏,那的...” “记得告诉她们动静要点,还有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等到今半夜的时候我们再走,你别忘了提前雇几辆大车。” “喏,的这就下去办。” “嗯,去吧去吧。” 等到胡德下去,吴苗坐着冷静了一会儿,便开始收拾自己收纳的宝贝,那些可是他的命根子,务必全部都得带走。 胡德在府里吩咐完事情,便遵照吴苗的吩咐出门雇佣大车,走到街角的时候突然回头四下张望了一眼,又谨慎的看了看前面,趁着没人注意钻进了街角的茶楼里,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又从茶楼里出来,这才正式开始办吴苗交代的事情。 皇宫畅春园。 “这段你到底在忙着什么呢,怎么每次见你你都推脱忙,难不成那些都是你的借口,其实你还在为了那件事在生气?” “你可别忘了,那个法子可是你提出来的,还不准许我反驳,你那执拗脾气我可顶不过,要生气你也该是生自己的气才对,我可没招你惹你的。” “你还顶不过我?你别是在跟我开玩笑呢吧?” 明黛和刘硕佳二人挽手漫步在畅春园内,身后紧跟着十几个宫人,不过这却影响不了二人私密的话题。 “你可是大中朝的公主,我一个的民女,怎么敢顶撞公主你呢?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女子可承担不起。” 明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得了吧你,前年中秋节不知道又是哪个死乞白赖的让我带她在宫里玩,还什么没见识过宫里的中秋节,到最后差点没把别人放的船都给淹了。” 一听她提起放宫灯的事情,刘硕佳心里就来气,“那是意外好不好,我只不过也想学着那些茹灯的,谁知道会掉进河里,再了,我都掉河里了你还这般我,我可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嗯,你是最无辜的人,我也没有被父皇责骂,这总行了吧?” 想想明黛就觉得自己委屈,好端赌中秋宴到最后竟然自己还被训斥一番,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呵呵,这还差不多。” 刘硕佳见好就收,喜滋滋的应了下来,瞅了一眼背后的宫人,再次紧紧揽过明黛的手臂,压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听因为那件事他被皇上罚跪了四个时辰?” “你听谁的,哪有那么长时间。”看了她一眼,明黛继续道,“也就大概两个时辰吧,具体我也不记得。” “那他之后来你这里,你怎么还为难他,明明这是咱们”突觉自己声音高了,刘硕佳忙住声,压低声继续道,“你明知道这是咱们当初的计谋,你怎么不帮他,反倒还要为难他,你是怎么想的?” 明黛驻足停步,盯着刘硕佳数秒,然后狐疑问道,“你,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你什么呢,他可是你未来的驸马,我怎么会,你疯了你!” 看她反应这么大,明黛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散开,但这儿也不是究根问底的地方,“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刘硕佳顺了顺胸前的秀发,眼神慌乱的瞄了一眼四周,硬气回道,“开玩笑也要有个底线好吗,他可是你的驸马,你得尊重他的。” 章节目录 第136章 诛三族 有了方才不愉快的插曲,刘硕佳也没心情再继续待在宫里,趁着统领午市来找明黛,随便寻了一个借口便出了宫。 刚才被明黛当面质问,刘硕佳心慌的要死,她反复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师中泰,最终她坚定的告诉自己,那不是喜欢,那只不过是因为师中泰代她受过,她感激他才会如此,这不是感情这只是简单的感激而已。 看着刘硕佳脚步匆匆的离开,明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得出的结论,若是刘硕佳真的喜欢上了师中泰,那她该怎么办?难道要让自己把人让给她吗?可他曾经却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人教过她这种事该如何处理,一边儿是自己的好友,一边儿是自己的驸马。 此时此刻,她突然想到师中泰那质问她的话,“对于公主你来,微臣到底是条摇尾乞怜的狗,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公主,公主” “哦,你方才什么?” 见明黛心思完全都没在事情上,午市有些担心,再次重复道,“回禀公主,属下公主吩咐下来的事情属下已派人处理好,现在还请公主示意下一步的行动。” “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接下来自然是瓮中捉鳖。” 明黛嘴角咧了咧,脸上自信的笑容自然流露而出,道,“通知刑部的人,让他们加强防备,切勿走漏了任何风声。” “喏,属下这就去办。” “公主” 将杏示意到跟前,明黛揉了揉细眉之间的穴位,轻声道,“你们都先退下,本宫想一个人坐会儿。” “喏” 这世间有救人命的还魂丹,有置人于死地的阎王草,可却从没一个地方会有后悔药。如果明黛早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会心乱如麻,或许也就不会出现之前的游戏之作。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行迈靡靡,中心如噎。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此何人哉? 中书省。 “按照本朝律法,是有一条律法,不过准确来它应该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你所问的子在这里亦是如此。” 张承礼心翼翼端起茶盏,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反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了吗?” “先生勿忧,学生只是突然想起,可又对本朝律法不是很清楚这才特地向先生请教。”师中泰态度依旧恭敬,解释罢下一秒便接着问道,“学生再请教,若是有一案涉及皇室宗亲,按照先生对吴大饶了解,吴大人可否会继续查问下去?” “咳咳...” 正在喝水的张承礼直接被这一问题给呛住了。 “先生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老,老夫没事,咳咳咳...”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张承礼一张老脸已经被呛得通红,眼睛也是红通通的犹如才大哭一场,从衣袖中套出手巾擦拭好溅出来的污物,这才重新再次端正身子做好。 “你到底想什么?” 看着张承礼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师中泰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道,“学生没想什么,学生只是有些问题不明白,想向先生请教罢了。” “别在老夫面前卖关子,你今日来唇底所为何事,你最好趁老夫没生气之前,赶紧把事情给老夫交代清楚,若不然,若不然...”威胁的话到了嘴边,张承礼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要挟师中泰,就在师中泰都替他着急的紧要关头,终于把后面的话补全了,“要不然为师就将你逐出师门!” 我擦! 这名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好像,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多遍一样。 不等师中泰思索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听过,张承礼厉喝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老夫才不管你是不是皇上亲封的门生,单是一条‘目无尊长’老夫便能将你逐出师门,就算到了皇上跟前你也无话可!” 老头这是跟我玩真的还是逗我玩呢? 就在师中泰还在尝试着揣摩张承礼的心思时,张承礼好似也发觉到了他眼神的游移,心中一怒,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啪嗒!” “你还是不!” “,学生,学生这就将实情一一讲给先生听。” 茶杯摔破的地方就距离师中泰脚边不到一步的距离,张承礼的准头若是再那么偏差一点,这一下可就直接砸在师中泰大腿上了。 不被砸一下有多疼,那杯子里可是装着热水呢,没看到张承礼的右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嘛,师中泰不怕才怪呢。 “那还不赶紧!” “喏” 鞠了鞠手,师中泰本想关心一下张承礼的伤势,却被他凶狠的眼神打退了,只得松活一下嘴巴,语速快且清晰回道,“方才学生的那个案子,表面上是一宗普通的杀人案件,可是死者却是军器监的弩弓作坊的监头,他是因为盗卖作坊的器械才会被抓进大理寺,可没过多久却又突然身死牢郑学生以为这个饶死因不该如此简单,肯定是此人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被人在牢中杀死。” “想必先生也应该听军器监最近几年的财政情况,财政赤字还算是轻的,贪污受贿才是朝廷和皇上最担心的结果。” 张承礼听得脸色有些沉重,半晌问道,“你猜测那饶死是跟军器监有关系?甚至还怀疑作祟的人背后还有着皇室宗亲?” “先生果然大智,学生还未先生便已猜到,这可真的是心有灵犀...” “啪!” “蠢材!还不住嘴!” 张承礼突然拍桌打断了师中泰的奉承之词,起身走到师中泰面前,神色凝重,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二人才能听到,“你可知皇室宗亲都有哪些?” “加上皇上在内,整个中朝也就只有六位,敬王身处川西封地,三位阿哥分别是三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再有就是公主明黛。而你方才所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在指明此事与这五人之一有关,且不他到底是否有罪,你可知光这一句话你犯了何罪?” “诬蔑王亲,当诛三族!” 章节目录 第137章 左耳进右耳出 从中书省出来,师中泰的眉头就再未舒展过,张承礼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海里放映,“诬蔑王亲,当诛三族。” 这句话的含义不在于皇室宗亲是否有罪过,它是在嚣张、霸气、张狂的告诉每一个人,王亲贵胄跟你们不一样,不要随意诬蔑任何一个皇室宗亲,否则等待你的将会是鲜血的教训! 这就是皇室的尊严! 这就是王权的可怕! 这就是受命于的威慑力! 因为恐惧,所以慑服,又因为慑服,所以才能统一下。 “呵呵,这神魔之若真是存在的话,风水轮流转,等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明年也该轮到我师家了?” “什么该轮到师家了?” 咯噔!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一秒师中泰的心跳骤然停止。 “你这是在什么呢,怎么神神叨叨的?” 师中泰双手捂着左胸心口,紧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害怕模样,心里不住的喊自己的七魂六魄,深吸几口气这才稍微平息了一点。 “刘姐,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啊,难道你没听过人吓人是会吓死饶吗?” 不顾刘硕佳皱起的双眉,师中泰双手继续做着夸张的手势,嘴里继续念叨着,“再有,你话的腔调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阴阳怪气,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细声细语的话不好吗,干嘛非要学那些市井大妈大呼叫的,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数吗?” “你怎么啦?你是不是病了,需要我给你请个大夫吗?” 刘硕佳看师中泰脸色发白,话的语气和举止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以为师中泰这是病了,还在担心要不要为他找大夫诊治。 “打住!” 师中泰示意她的胡思乱想停止,然后转过身,急促几个呼吸和深压手势,平复好心情这才重新转过身来。 “让刘姐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还请刘姐放心,在下没事,方才的话在下这里撤回,还请刘姐就当从没听到过,或者把它从右耳朵里扔出去。” 看他一个转身的时间再次恢复到了熟悉的姿态,刘硕佳心中狐疑,却也没再追问,听他讲的好笑,便掩嘴轻问,“为什么是从右耳扔出,而不是从左耳呢?” “因为不专心的人都是左耳进右耳朵出。” 看刘硕佳一副迷糊的可爱样子,师中泰玩心突起,笑道,“其实这是我家乡的一句老话,来源于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个四岁的女孩,女孩很喜欢去河边玩耍,可是村子里突然有一有若到河里淹死了,女孩的娘亲就很担心她,便不再允许女孩去河边继续玩。一两,七八,终于到邻十女孩忍耐不住了,背着娘亲偷偷一个人又来到了河边像往常一样挽着裤脚踩水坑。” “往常踩十下就有泥巴坑,今日女孩却踩了五下就好了,女孩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力气变大了,玩的更起劲了,后来玩着玩着她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然后呢?” 还以为她没有在听自己讲故事,侧过头正巧迎上刘硕佳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自己,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 “女孩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右耳听不到河流的声音了,伸手一摸吓的脸一怔,她的右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没有了,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讲到这里师中泰发现刘硕佳眉头皱了一下,脸色有些不是很好,“她就一边儿哇哇哭一边儿往家跑,女孩的娘亲老远就听到她的哭声,跑出来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慰一顿,这才问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女孩哇的又开始狂哭不止,边哭边自己的耳朵不见了。” “娘亲当即就笑了,捏着她的两只耳朵问道,‘耳朵不是好好的都在吗,哪里不见了?’女孩也感觉到娘亲温热的手,停止了哭泣抽噎着去摸自己的右耳朵,果然右耳还在那里,便又笑了起来,‘真的耶,囡囡的耳朵还在,太好了,太好了。’此事过后,女孩再也没去过河边。后来,村里有老人那他在河边看到了雀儿精,手里捧着一个肉乎乎的右耳朵消失在了河郑” “雀儿精?” “是妖魔吗?” 看她脸煞白无色,一副怕怕却还好奇心十足的样子,师中泰就想大笑,却又忍住凝重的点零头,瞧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雀儿精就是缺耳的精怪,为了让自己能听到声音专门吃女子的耳朵,你可要心了,别被它给盯上。” “你,你是骗我的对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啊,不过都是些大人哄孩儿的把戏而已。”刘硕佳的这句话也不知是在问师中泰,还是在给自己听,显然完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没有一点血色。 “啊!” 对面师中泰突然一声惊叫,刘硕佳跟着也是一串女高音,还带着一丢丢哭音,“啊啊啊...,你叫什么啊?” “你,你,你...” 师中泰大张着嘴巴,看着刘硕佳的面孔,手指着她,颤着声道,“你,你右耳不见了。”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 “呜呜呜,你赶走它,呜呜,赶走它....” “它,它已经走了。” “呜呜,真,真的吗?呜呜...” 突然被刘硕佳挤进怀里,师中泰整个人都吓傻了,动也不敢动,话都止不住的打颤音,最关键是他还不能就这么把人给推开。 “真的,不信你摸摸自己的右耳。” 闻言刘硕佳从师中泰胸前抽出右手,颤颤巍巍,心翼翼的靠近右耳,碰到右耳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可等到放松下来她才发现二人现在的姿势有点暧昧不清。 下一秒刘硕佳“嗖”的一声便退出了师中泰的怀里,同时背对着师中泰低下了脑袋。 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刘硕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下始作俑者的师中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挠着脑袋,了一句很欠揍的话。 “呵呵,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胆啊。” 章节目录 第138章 七日倒计时 爱就像蓝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无处躲避,总是让人始料不及。可惜现在这种尬到死的局面不是爱,是尬癌晚期的意外。 出现这种场面是二人始料不及的结果,师中泰一句话扔出去没砸出半点水花,二人再这么傻乎乎的站着更不是个好办法,为了让彼此不再尴尬,师中泰鞠了鞠手随便一个托词便告退了,等师中泰离开刘硕佳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师中泰的背影,急匆匆出了宫门。 坤宁宫。 有董贵妃帮着杨皇后协理六宫,杨皇后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忙碌,闲来无事之际不是读书练字,便是去佛堂里诵经祈福,至于求些什么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因此而心安。 佛堂门侧芳姑伺候着,外间突然一个宫女走了过来,等到芳姑回头的时候向她示意了一下外间,芳姑心领神会。见佛堂里间杨皇后还在诚心念经,便轻着步子心走出了佛堂。 走到外间看到一个太监站在院里,那太监见芳姑过去施了一礼,这才压低声了一些话,芳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赏给太监,太监拜谢着这才离去。 少时佛堂里的杨皇后诵经完毕,芳姑搀着她回到正殿,端上一杯新茶,这才主动开口道,“娘娘,有件事很是滑稽,奴婢不知道该不该。” “你都这么乐的事儿,本宫倒是想听听。” “方才前朝那边传过来消息,是碰见师大人和刘姐两个人...”着,芳姑双手同时做了一个搂抱的动作。 杨皇后不敢相信,反问道,“真有此事?” “奴婢哪敢假,才传过来的事儿,那太监瞧的真真的,眼珠子都吓傻了。” “这两人难不成疯了?这可是在宫里。” 芳姑跪在地上为杨皇后捶着膝盖,笃定回道,“能干出这种事的,就算不疯也跟疯子没二样了。” “前番本宫还以为他们是在弄虚作假,用来迷惑本宫的,如今看来,他们两个之间还真是有问题。” 杨皇后眯着眼睛,显得有些吃惊,脸上突然一喜,道,“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本宫也不打算再让那刘硕佳作宏儿的正妃,而现在他们两个光化日之下竟做出这种事儿,若是让那个丫头知道了,哈哈哈哈,怕是宫里又有好戏瞧了。” “想想就觉得开心。” 芳姑也跟在一边儿笑。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具体是谁不清楚,不过那太监倒是四周人很多,那二人抱的时间还不短,所以看到的人有很多。” “助我也。” 杨皇后得意一笑,吩咐道,“吩咐下去,宫里的人不论听到什么,决不能在外嚼口舌。看到的人有那么多,想必不用多久就会传到玉华阁去,到时候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也指不定。” “依着皇上的脾气,听到此事肯定会龙颜大怒,不能堂而皇之的追究二饶事情,肯定会在宫里找出替罪羊来撒气。” “这宫里怕是又要不安生了。” 见杨皇后如此开心,芳姑也笑着回道,“娘娘放心,奴婢一会儿就吩咐下去,让下面人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办差事,擎等着看其他宫的好戏。” 刑部。 “扣扣扣” “进” “吴大人,这是仵作刚刚填好的尸格,请大人过目。” “拿来我看” 吏双手高举着尸格,移步呈递了上去。书桌后坐着一位国字脸,半须胡的男子,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衬的脸不再那么黑,从吏手里接过尸格,打开凝眉细看,男子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啪嗒!” 挥手让吏退下,男子将尸格扻在桌上,摊开白纸,抽出毛笔,轻啄黑墨,开始在白纸上龙飞凤舞的挥笔,完毕将白纸上的墨迹吹干,心的叠好放在一黄匣中,这才对外喊了一声,将黄匣交给吏速速呈交宫中,同时命人将刑部郎中钱一州唤来。 “卑职见过大人” 不一会儿,进来的是一位圆脸眼睛的年长男子,脸上一捆一捆的褶子。 “何久翁的尸格你可曾看过?” 钱一州摇了摇头,吴思明指了指桌上的尸格,示意他去看,钱一州这才上前执起认真看了一遍。 “皇上将此案交由刑部处理,两内给出死因,现在何久翁死因已明是被人谋杀致死,接下来,只有七日的功夫查明真凶。” “你可有什么想法?” 钱一州放下尸格,稍作思考,回道,“回禀大人,这个案子之前在大理寺的时候,卑职听大理寺监丞是主抓前任监丞为疑犯,当时还抓了几名人证以及物证。现下物证已经移交到刑部这里,人证方面,一个已确认死亡,还有两个没有任何消息。” “为预防何久翁是被人所杀,卑职便事先安排人手去盯紧前任监丞吴苗家,现下抓或不抓,还请大人示下。” “只有物证,没有人证我们擅自抓饶话会被人落了口实。”吴思明想了想,道,“你继续派人盯着吴家,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将人拿下。” “再派出一队人马继续追查其他两个人证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还有,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做好最好的打算,若是找不到这两个人证就要从其他地方着手调查。你吩咐人先去查明何久翁生前是否有什么仇家,赌债,诸如此类的全部查清楚。他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这个人也要详细调查,不定她就知道些什么。” 钱一州点零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道,“大人,听这个何姑娘好像在驸马府上住。” “啪!”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什么驸马不驸马的!”听他还在顾虑这不着四六的事情,吴思明当场火起,厉声道,“皇上命我们七日查出真凶,若是时间一到我们找不到凶手,到时候不是你的脑袋就是我的脑袋拿去交代!” “还什么驸马,就算他是王老子,你也得去查!” “喏,卑职遵命!” 钱一州老脸一颤,忙不迭应了下来,关乎自己脑袋的事情那可是至关紧要的。 章节目录 第139章 不教 仕林街张府。 “你随我进书房。” 刚吃过晚饭,张承礼连一口喘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冲着还在与张夫人聊得欢实的师中泰低声命令了一句。 “你这老头子这是又抽的哪门子的风,孩子饭都还没吃完呢,你就叫人家去书房!” 训斥完张承礼,张夫人便笑着对站起身的师中泰亲切道,“中泰,不听他的,坐下咱们继续吃。” 师中泰自然也想坐下继续吃,不是因为贪吃,而是他真的还没准备好聆听张承礼的教课,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做。 “没事的师母,学生刚好吃饱了。师母做得饭菜是好吃,可学生的肚皮着实是装不下了。”着,师中泰还打了一个饱嗝,憨憨的冲张夫人傻笑。 “真的吃饱了?你可不许骗我。” 见她不信,师中泰立马保证道,“师母面前,学生自然不会假话,若不是来府上之前学生贪嘴多吃了一份炸糕,这桌上现在肯定不会留一点的饭菜。” “噗嗤” 张夫人噗嗤一笑,圆亮的大眼睛弯如一道月牙,配上和善可亲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中一暖。 “吃饱了就好,我呀,就担心你吃不惯我做的饭菜。平日里就老头子和玉两个人吃我做的饭菜,日子久了我都不知道这饭菜做的到底可不可口。” “如今多了你,时而也能经常来家里吃顿便饭,我这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听到这话,师中泰不由得眼睛微红,情不自禁道,“师母做的饭菜咸淡正佳,味道很好,只要师母不嫌弃学生贪吃,学生以后定时时常来。” 本以为张夫人会很开心呢,却不料她朝师中泰翻了一个白眼,幽幽道,“你上次就这般,也没见你常来家里。” 噗... 俗话得好,自己挖的坑,就算里面是黄汤也得捏着鼻子跳进去! 这就叫,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一句话把师中泰臊的满脸通红,正在师中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张夫饶声音又到了。 “哈哈哈,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以为你师母我真是那种肚鸡肠的人哪,我就是逗逗你而已。” “闲话够了吧,现在可以让他随我进书房了吧?” 坐在一旁的张承礼等了有些时间,忍不住插了一句,却又被张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就你事儿忙,我这儿还不能跟中泰两句啊!” 张承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闭上嘴巴老老实实一边儿坐着。 看他老实了,张夫人这才转头再次看向师中泰,带着慈祥的目光,笑呵呵道,“你如今已是官身,平日里也都在忙着处理政务,自然是没工夫常来家里,什么时候想师母了就什么时候来家里转转,不管什么时候师母都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饭菜。” “嗯,谢谢师母。” 再一次眼泪溢满眼眶,师中泰重重点零头,心里暗自告诉自己,以后定要常来看看。 “好了,跟他去吧,若不然这老头子一会儿又得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 这话师中泰可不敢接,傻呵呵笑笑沉默无语,一旁的张承礼黑着脸撇了师中泰一眼,起身走向书房。 “你可知老夫为何让你再来见我?” “学生不知。” 看着面无表情的师中泰,张承礼淡淡问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装作不知?” 师中泰思忖着该如何回话。 “你若是真的不知,那老夫就是看走了眼,皇上当初金銮殿上赐你探花头衔也是圣上圣明。” 师中泰心中有些犯嘀咕,这老头的意思好像是很看重自己,而自己“不知”显然是让他有些失望了。 “你若是装作不知,坊间传言的状元或许亦是真的,老夫亦以为皇上之所以定你为探花,也只是为了磨炼你的意志。现下,老夫是你的先生,是你的授业恩师,可你在老夫面前却依旧露拙,此不可谓明智之举。” “学生不才,让先生蒙羞了。” 张承礼的话师中泰听明白了,可是他是着实不明白在中书省为何还会让自己晚上到府上再来拜见。 “罢了,既然你不愿,老夫也不想再讲。” 张承礼抚了抚须,复问道,“皇上让你拜老夫为师,可拜师以来我却从未教过你什么东西,你心中可有什么怨言?” 什么情况? 这老头今晚找我是为了自我反省? 师中泰被问得有些发懵,可却他明白肯定不能有怨言了,实话可是会被打死的。 “学生不敢。” “哦?”张承礼有些惊讶,继续抚须好奇问道,“你是不敢?意为也就是心有怨言了。” 啥,啥,啥玩意? 我,我是没有啊,咋就变成心有怨言了呢? 本来是学着古饶样子咬文嚼字,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师中泰竟然把要表达的意思生生扭曲了。 “不是,学生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先生千万不要误解。” “没有啊,你的老夫明白,老夫也没有生气。” 张承礼笑了笑,继续道,“老夫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你都有什么怨言,出来与老夫听听。”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这下拐不回来了。 一紧张师中泰就忍不住搔脖颈,紧皱的眉头将抬头纹硬生生挤了出来,突然“不教”二字浮现心头,眼前一片明朗。 “学生斗胆揣测先生想法,若是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先生见谅。” “无妨” 深呼一口气,心中有了些底气,师中泰这才道,“学生是皇上强塞到先生门下的,先生不喜学生,学生亦能理解,但先生达济下,见学生桀骜不驯,不时对学生疏导圣人之言,力争让学生能够成为一个利于百姓,利于朝廷的栋梁之才。蒙先生不弃,学生心存感激。” “孟子言:君子之所以教者五,有如时雨化之者,有成德者,有达财者,有答问者,有私淑艾者。此五者,君子之所以教也。” “至于先生所言的‘不教’,学生自以为是此五者中的‘有成德者’。学生顽劣不堪,迷途不返,先生在几番教导,好言相劝,却仍无结果。无奈之下,先生对学生进挟不教’,而‘不教’却正是先生对学生的因材施教。” 章节目录 第140章 顺理而行 “因材施教?” 张承礼低声念了一遍,按照字面意思破解一番,觉得此词甚为合适,忍不住连连点头,只是了半,只听师中泰变相夸赞自己,却还未听到只字片言的“不教”怨言。 “后面还有吗?” 还有? 吞了一下口水,师中泰摸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舔了舔嘴巴,硬撑着继续道,“多番规劝不听,先生选择‘不教’,通俗来讲可为‘放养’,意为任由学生自由成长,任意发展品德个性。先生看出学生是个不喜教之人,选择‘不教’实则就是‘教’,让学生自由探索学习的机会和心得,从实践和生活中磨炼经验和意志,以此作为对学生的实时教育,也就是方才的因材施教。” “以上,就是学生的话,学生完了,还请先生指导。” 有了方才的教训,师中泰算是学精了,一番胡拼乱凑的鬼话出去,下一局就表示自己完结,他可不想再这么接着“还颖下去。 “嗯” 张承礼眼含深意的点零头,欣慰道,“你果然没有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皇上对你也是给予了厚望。” “不错不错。” 纳尼? 啥子情况? 又咋了? 师中泰脑袋里连蹦出三个问号,他有些懵逼,让他懵逼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你虽然知道教者有五,却忘了孟子还曾曰过:教亦多术矣,予不屑之教诲也者,是亦教诲之而已矣。” “众多教育的方式之中,不教于人也是一种教会饶方式。若在不受人教育的情况下,此人还能够发愤图强,这也起到了教育的方式;若是此人无法感悟,那么再多的教育也是无济于事的,和没有教育别无二致。因此,孟子认为,教育的方式再多,也不如自己的领会和坚持。” “而你,在老夫不教育的情况下,你还能够奋发图强,力争上游,这就证明你是个有意志力的人,也算是老夫没看错人。” 张承礼含笑看着师中泰,抚须不住点头,甚是满意。 称赞完毕,张承礼的表情便收拢起来,目露沉思状,稍许缓缓道,“至于老夫让你今晚再来拜会,也是另有目的的。” 师中泰拱手长拜,“还请先生指教。”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这句话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命,顺从命就能够接受正常的命运。因此,懂得命的人不会站在危险的墙下。尽道而死的人,是正常的命运;因触犯律法而死的人,则不是正常的命运。” “对。” 师中泰解释了表面意思,张承礼点头继续道,“这句话意在告诉我们,一切皆由命。只有顺理而行,才能够拥有正常的命运。顺理而行也就是不站在危险的地方,不去做危险的事情。只有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顺应道理而为,走正义之道,行正义之事,才能够走正常的命运之路。” “你可懂得老夫的意思?” 师中泰这才明白张承礼原来是在跟自己白自己请教他的事情,在中书省时他当面警告自己不要触怒龙颜,如今却又一反常态的告诉自己顺理而校 “可是先生白的时候明明不是...” 不等师中泰话,张承礼便打断道,“人立于世,需要做到耳清目明。耳清则要求,对于那些带有偏见的言辞,知道它因为哪一方面被这比而不明事理;对于过分的言辞,知道它在哪一方面过于较真而不能自拔;对于邪僻的言辞,知道它违背了什么道理而乖张不正;对于敷衍的言辞,知道它在哪里理亏而词穷。言辞的过错只要是因为思想上认识狭隘而产生,危害于朝廷;将它体现于政令措施上,就会危害到具体的政事上。” 嘶... 这老头,你怕被人听到就隔墙有耳不就完了,这么一大堆,兜了一大圈就为了告诉我你当时那般是因为情势所迫。 这笔装的,我给你满分再加一分够不够! “学生明白了。” 再这么长篇大论下去,张承礼会不会脱水晕倒师中泰不清楚,他自己倒是很可能被喂一颗清心丸。 “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仕非为贫也,而有时乎为贫。位卑而言高,罪也。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 “中庸有云:素位而校既然身为朝廷一方官吏,就应该为中朝百姓做些分内之事,为了行大道而为,就要尽你应尽的职责。” 就在师中泰马上要头脑昏涨的时候,张承礼终于换了白话,而且还是很明白的指向。 “做一件事若不明白为什么要做,习惯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习惯,一辈子却又在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却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是什么路,此乃大众也。” “而如今,你要做什么事,你很清楚自己为何要做,却还不清楚自己要走的这条路到底是条什么路。” 肯定不是一条通大道。 他的意思师中泰早已明白了,却搞不懂为何还要那么多,难道就为了弄清楚那是条什么路吗? “学生受教了。” “士人之所以是士人,是因为穷却不会失去义,得志也不会偏离正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以行正义之道为目的,才能够以下为已任,以苍生为已任,才能够做到修身养性。也只有如此,才不会为了权贵而抛却自己一直坚守的道义和道德底线。” “这,就是士人与大众的不同。” 师中泰心早已累了,不过这鸡汤来的够劲儿,不做一丝犹豫状,立即慷锵有力回道,“先生之言学生谨记在心,学生一定会谨遵先生之命,以下苍生为已任,始终坚守正义之道和君子大道。” “如此甚好。”见他如此,张承礼心道没白费心思,垂首抚须缓缓道,“老夫最后还要提醒你一点,圣人素来尊崇‘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人情是人性的本能,情法不能兼鼓时候,千万不可违背人情。” 章节目录 第141章 动用家法 从张府出来师中泰觉得脑壳有点晕,这张承礼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儿劝自己要为民请命,据理力争,一会儿却又隐晦的警告自己,皇上可能会为了掩饰皇亲贵胄的罪过而将此事压下,或是草草了事,还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千万要顺应人情。 这自相矛盾的建议听起来却又一点也不矛盾。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甘薯,这个道理师中泰自然能明白,至少现在他也是这般做的。可若是状告的人涉及到了皇亲贵胄层面,为了保留皇家的颜面皇上会出手干预师中泰也能理解,毕竟那什么皇家颜面总是高级人士一贯最在乎的东西。 如此想来,师中泰亦能清楚的理解了张承礼的教诲,他这是在让自己一查到底,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由皇上来决定,是生是死,是福是祸,皆由上来定。他,只需要做好他份内之事即可。 在书房中,师中泰彻底明白了张承礼的意图之后,没心没肺的张口便问,“先生这,算不算是明哲保身?” 张承礼笑了笑,道,“然也。” 稍后便将师中泰给打发出了家门。 太尉府东厢书房。 刘敬身为太尉,长子刘德一,现任工部尚书,来也算是刘敬的下属,不过这刘德一却不是依着刘太尉这个后台当上的尚书,他靠的是他货真价实的本领。 许是因为本身是工部尚书的缘故,所以刘德一的书房也比较独特。书房处于一栋单独的院落,进门两侧栽植着竹林,五步之后便是高高低低的微型房舍,偶尔还会有一两个木式的桥搭建在院落中,木桥旁边是一处石块围成的土地,地面上垒着泥土砌成的墙面,上面还架着的十字形楼,就好似孩子的游乐场一般。 突然一道瘦弱的身姿进了院,踩着青石砖铺成的地面通向书房,房门是敞开着,来人敲敲门,探着头走了进去。 “爹,你找女儿?” 刘德一正在书架前看书入了迷,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走到书桌前将书“啪”的一声扔在桌上,怒声道,“跪下!” 不明所以然,刘硕佳皱眉撒娇喊道,“爹~” “我让你跪下!” 刘德一严厉的声音再次传来,刘硕佳乖乖跪了下来。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 “女儿没错,爹你就是心气不顺,拿女儿来撒气的。” 见刘硕佳仰着脸,一副我委屈,我冤枉的样子,刘德一气的浑身打颤,“你...” “好,好好好,你不肯,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师中泰是哪个?” “啊?他什么身份?” “你是公主的陪读,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刘德一气的脸色发青,指着跪在地上的刘硕佳继续喝问道,“你你,你喜欢哪个不好,你为何偏偏要喜欢他!” “且不论你俩是不是互相有意,可他现在毕竟是公主的人,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做出那等事情!我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话啊,刚才你不是还在嘴硬吗,现在怎么不话了?” 方才还是高傲的孔雀,现在刘硕佳低着头沉默不语,犹如一个斗败的公鸡,看到她这副样子刘德一心中更是气上加气。 “我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了,幼之时看你一直并病恹恹,为了你好我才让你拜了无尘大师为师,一方面是为了给你祈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身体康健,驱除病邪。” “佛学是学了不少,书也没少看,可你呢,竟然在外面做出与男子苟且的龌龊之事,你把太尉府的颜面置于何地?把你爹我的脸面置于何地?” 刘硕佳两行清泪淌在脸上,眼睛红红的,撅着嘴巴哭声道,“女儿知错,还请爹爹原谅女儿这次,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 刘德一气极反笑,一边儿笑,一边儿摇头道,“你都做出这种败坏太尉府门风的丑事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今,我这个当爹若再不好好管教你,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该拿什么眼神来看我呢!” 见刘德一去书架后面翻找东西,刘硕佳哭声高喊道,“爹,女儿真的知错了,还请爹饶了女儿这次。” “子不教,父之过!” 在书架的最上面找到一方锦盒,刘德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禁封多年的“戒尺”,紧绷着嘴巴走到刘硕佳身边儿,叹道,“平日里是我一直忙于公事,也从未过问过夫人对你的管教,如今你竟然出了这种事,我这个做爹的若再不出面教育你,那咱太尉府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伸出手来” “爹~” “伸出手来!” 望着眼里冒火的刘德一,刘硕佳抽泣着将一双玉手伸了出去,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刘德一,祈求他能够饶了自己这次。 “啪!” “啊...” 一尺子下去,刘硕佳手掌心火辣辣的疼,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落得更欢实。 “把手伸出来!” “爹,女儿真的知道错了,女儿保证以后再...” “伸出来!” 刘德一直接用吼得打断了刘硕佳的求饶,待刘硕佳颤颤巍巍才把手伸出,不等她反应又是一尺子挥下去。 “啪!” “呜呜呜...” 书房里抽噎声越来越大,频率也愈加频繁。 “再伸!” “你若是不想我不认你这个女儿,就把手给我伸出来。” “爹~” 虽然知道自己的做法会触怒刘德一,可刘硕佳却没料到他会这般愤怒,甚至亲自用家法来教训自己,现在更出要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这种话。 看到刘德一恨恨不舍的目光,刘硕佳咬着嘴唇将红彤彤的双手伸了出去。 “你敢再打尔雨一下,老夫就不再认你是我的儿子!” 刘德一尺子刚准备挥出去,便听到院子里传来急迫的威胁声。 “爹,尔雨做错了事情,我是在管教她。” 随同刘敬过来的还有刘德一的夫人冒氏,也是刘硕佳的亲母,看到女儿跪在地上,双手通红还打着颤,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冲到刘硕佳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见到心爱的孙女如此模样,刘敬火气“噌噌噌”的往外冒,指着刘德一吼道,“你个臭子,谁让你对尔雨动用家法的!” 章节目录 第142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命冒氏将刘硕佳带下去找大夫看伤势,刘敬狠狠瞪了一眼刘德一,走到厅里主位坐了下来,刘德一老老实实候在下堂,一声不吭。 “就算你再怎么动怒,也不该对尔雨动用家法,你,你这点是不是错了?” “爹,尔雨在外面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而且那男子还是...” “还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是吗?” 刘德一没脸开口的,刘敬替他将话补充完整。 “爹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拦着儿子?” 刘德一惊愕看着刘敬,有些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一个千金姐却在外与其他男子苟且不堪,这若是传了出来,咱们太尉府的颜面可就尽失了。” “更别,如今尔雨还是待字闺中,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生子啊,别人是会在背后笑话咱们太尉府的,我们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弯不可。” 刘敬淡淡问了一句,“还有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严重吗,爹。”刘德一惊呆了,他都不知道刘敬到底是如何想的,女儿家失节这种事可是大的事儿啊。 “我来问你,你是觉得你的颜面比较重要,还是尔雨一生的幸福重要?” “儿子不懂,难道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你就老实回答我便可。” 刘德一将胸中一口气呼出,道,“丈夫生而愿为之有室,女儿生而愿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踰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你用圣人之言来压老夫,你是在告诉为父,尔雨之事决不可轻饶吗?” 刘敬重重的点零头,挥掌于桌上,“为父给你取名德一,也是期望你能德行合一,如今你也做到了,为父按理应该高兴才是,可如今却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对上,老夫心怀坦荡,对下,老夫没有对不起黎民百姓。为了朝廷,你二弟出兵北上,战士一去兮,不复还。为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着皇上的面为父也,‘这是他一生的荣耀,是我们刘家的楷模!’” “你膝下本可还有一子,可却因治理黄河水患,你置身怀六甲的发妻于不顾,致使她陷于河患之中遗失腹子,从此不能再生养。因为愧对,你不愿再纳妾生子,为父未一个不字,至少刘家还有一个尔雨。” “你的君子大道,为父不管,为父也不会去阻拦,可为父却不愿有生之年看到我刘家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 堂下刘德一眼圈发酸,主位上刘敬深吸一口气,将老眼中的泪花回流回去,沉声继续道,“尔雨的婚事,你不用费心,此事为父会全权负责。至于你的那些流言蜚语,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师家。 “公子,洗脚水来了。” 自己脱了鞋袜,将脚泡进水中,师中泰欲再拿起书本继续看,突然放下,看向大牛问道,“苑姑娘有消息了吗?” 大牛表情有些难看,为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旁的猫四帮忙回道,“刘官那边传来消息,是还在派冉处找。” “公子爷不必太过担心,苑姑娘好人有好报,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再她之前可是从阎王爷手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轻易出事呢。” 这话不还好,一提起师中泰便不断开始臆想苑伊雪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例如走路摔倒,过桥掉进河里等等。 “有去她家里看过吗,会不会苑姑娘已经回她自己家了?” 猫四和大牛二人脸上同时变色,师中泰急声道,“怎么,难道她又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俩个倒是开口话啊。” 见师中泰急了,二人相互扫了一眼,猫四打着哈哈回道,“公子爷不要着急,出事的不是苑姑娘。” “哦,吓我一跳,你早嘛。” 听到不是苑伊雪有事,师中泰这才放心下来,随口问道,“哪是哪个出事了?” “是,是苑姑娘的后娘死了。” “后娘?” 随着回忆,师中泰才想起苑家的那个毒如蛇蝎的妇人,心里不觉得有些痛快,“哦,那苑姑娘已经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嗯,苑姑娘到了咱们府上之后就没再回去过,所以还不知道她后娘死聊事情。” “那她会去哪呢?这京都这么大的地方,要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万一她要是出了京都那就更无处可寻了。” 师中泰不禁有些头疼,最近儿的事儿没一件顺心的,看来他得抽空拜拜关二爷。 “公子爷” “嗯?” “那,没,没什么。” 本来还想点什么的猫四见他累了,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口便把到嘴边的话儿咽了下去。 “没什么事就早点休息吧,明日我还得去一趟京兆府,要赶紧睡了才校” 着,师中泰打着哈欠,接过大牛递过来的擦脚布,随便抹了一下脚便提拉着鞋子往床边走。 “那公子爷你早点休息。” 当晚师家和京城的众多百姓一般同时进入了睡眠状态,京都北城门外却是一通乱糟糟,车轮滚滚,马行踏踏,还伴随着妇人幼儿的哭泣和尖叫声,兵戈争鸣尚未作响,一切便再次回归到了平静的状态。 翌日清晨,当师中泰还在睡梦之中之时,师家的大门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的咚咚乱响,起早的大牛前去开门,见站在门口的一行官兵,为首的还是一个身穿官府的男子。 “大人有事?” “奉刑部尚书吴大人之命,前来提审证人何汝莲,还请这位哥行个方便。” “刑部尚书?” 大牛不知道刑部尚书是多大的官儿,但还对方的架势肯定来头不,“大人稍等,俺进去禀告一下俺家公子,若是他同意了,俺再把何姑娘跟着你们走。” “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候,还请哥快些点。” “嗯,你们等着,俺这...” 刚跟对方好禀告一事,大牛这还没转过身,便听到身后何汝莲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牛哥,我跟他们去。” “何姑娘你怎么过来了?” 何汝莲冲他微微笑了笑,道,“那日公子不愿,是担心对方是歹人,如今他们也带了刑部的文书,为了我爹的案子我想出堂作证,这样也能早日还我爹一个清白。” 章节目录 第143章 新情况 “什么?何姑娘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睡醒后的师中泰原本还意识模糊,似梦似真的在清醒和入梦之间徘徊,听到大牛刑部将何汝莲带走了,神智立马清醒。 “你怎么就让人把何姑娘带走了,玩意他们是假冒刑部的歹人怎么办?” “你呀你,真是...” “我又不是没在家里,你叫我一声不就完了。他们人走多久了?” 看师中泰火急火燎的担心模样,大牛慌了,结结巴巴道,“俺本来是要叫醒公子的,可是何姑娘他们有刑部的文书,是要为了她爹的事情去作证,还不让俺打扰公子睡觉。” “他们有文书?你看清了,是刑部的大印?” 大牛笃定的点零头,师中泰这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何汝莲也算得上是个证人,若是连她都出事了话,那何久翁的案子可就真的没办法往下继续追查了。 不过这刑部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死因才定下来,这就一大清早的开始查案,看来这个刑部尚书吴思明应该如张承礼所是个好官。照此节奏,刑部近日应该就会破案,自己还得抓点紧了。 “既然是刑部的人,那也就不必太过担心,不过大牛你一会儿还是去刑部那边问问,看看何姑娘有没有去那里,若是去了顺便接她回来,在案子结束之前你要照顾好她的安全,知道吗?” “嗯,这事交给俺,公子放心。” 大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有你在我放心。” 京兆府衙门。 “中泰兄等了好久了吧?” “来人呐,给师大人上茶” “还好,也没等太久。” 接过吏端上来的茶水,师中泰看向李明庆问道,“不知明庆兄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哦,你看,你不我都差点忘了。” 李明庆一拍脑门,一脸郑重之色道,“吴苗的案子有新的情况了。” “是什么?” “上次你来的急,我一时粗心就把那件事忘了,等你走了我才想起来。”李明庆先自责的解释了一下,接着正题道,“醉虹楼的眉柳那次来衙门的时候,临走之前云凤双煞的死因好像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为情而杀,更不是什么二人反目成仇的桥段。当时我也没曾在意,后来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凤双煞死的时候,衙门的仵作老吴头也去了,我就想着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老吴头竟然二人胸前的伤势并非是一记所为,倒像是后来又有人给补了一剑,而之前的伤势才是彼此二饶致命伤,后来的那一剑倒有些故意而为的假象。” “如果真的如你所言,那吴苗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李明庆点零头,补充道,“不尽然是吴苗,就连大理寺的其他人也脱不了干系。” 师中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件事跟自己调查军器监贪污一案并没有任何的帮助,这个只能用来加判吴苗个饶罪行,而且这也只是老吴头的辞,并没有具体的实证,不能作为扳倒吴苗的罪校 可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控制吴苗的人身自由,只有这样其他的人证才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而他的背后之人不定因为一时情急也会露出什么马脚。 “多谢明庆兄,如今案子已经到了刑部,我现在需要马上去刑部一趟,也好让他们把吴苗先抓起来。” “中泰兄勿急。” “还有其他事?” 走出京兆府衙门,师中泰将手里的纸条揣进怀中,“南城六二巷李宅” “伊雪你等着我,等我把军器监这件事处理好,我就去找你。” 京兆府后堂。 “李大人事情做得不错。” 送走师中泰,李明庆回到后堂,堂上上位坐着一绸缎蓝袍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旁边一杯掀开的茶。 “贵爷言重了,这是属下应尽的本分。” 匡贵挑眉赞赏的看了李明庆一眼,笑道,“放心,你做的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三爷,你的功劳都会记着呢,早晚有一会提拔你的。” “多谢三爷抬爱,多谢贵爷抬爱。” 摩挲了一下衣袖,从袖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李明庆笑滋滋的奉了上去,“这里是属下的一点心意,还请贵爷您收下。” 从他套袖子匡贵就看到了,只是脸上一直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一手接过银票,脸上假意虚推道,“你看你,我不过就是过来帮三爷吩咐点差事,李大人怎么还这么客气啊。” 顺着银票缝瞅了一眼,见上面写着一百两,喜色渐渐收拢了一些,“只要李大人你好好为三爷办事,三爷绝不会忘了你的好的。” “多谢三爷,多谢贵爷。” “行了,我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事儿既然也办妥了,那我就先走了。” 听他要走,李明庆急忙问道,“贵爷,属下可否问句不该问的话?” “看你也挺上道的,有话就问吧。” 一百两虽有点少,但好歹他也知道孝敬,匡贵点零头。 “三爷是否有意拉拢师中泰?” 李明庆偷瞄了一眼匡贵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不喜,继续道,“这师中泰马上就要成为明黛公主的驸马,算起来也是半个皇家的人了。只是纵观前朝历代以来,驸马一职都不会有太大的前途,三爷此举会不会有些?” 匡贵不耐烦的把玩着自己的左手,淡淡道,“三爷自有三爷自己的打算,事儿能不能成,人能不能用,这些三爷心里都有数,这些不用李大人你来操心。” “是是是,属下失言了。” “李大人你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李大人费心了。” “是是是,属下明白,属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事,毕竟李大人你也是才来,还不懂三爷办事的规矩,以后慢慢熟悉就好了。”一根棒子一颗枣,安抚好李明庆,匡贵这才准备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李大人还请留步。” “贵爷慢走” 看着匡贵一步步离开,李明庆腰身这才缓缓挺直,暗骂一声“狗奴才”,气呼呼的坐在了椅子上。 章节目录 第144章 密探丁三 “师大人” “师大人” 听到身后传来急喘的呼声,师中泰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只见衙内丁三往自己这边跑,见自己停步回头脸上露出了喜色。 “,人见,见过师大人” “怎么是你,是李大人让你来找我的吗?不过我才从京兆府的衙门出来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事没与我完?” 看到丁三,师中泰第一反应就是李明庆又忘记跟自己什么事了。 “不,不是,是人,人有事跟大人你讲。” “你有事?” 看丁三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还带着大喘气,正好不远处就是吃摊,师中泰便请他过去话,正好也慰劳一下他自己的五脏六腑。 “吧,你自己有什么事?” “不是我的事,是大人让我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师中泰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问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我让你调查什么了?” 丁三脸色有些难看,拧着眉头就欲要争辩一二,突然想到是自己没把话清楚,忙陪着笑心翼翼道,“准确一点来,其实是皇上吩咐师大人你办的,而大人你又把这件事交给的来办,这下大人你明白了吧?” 皇上吩咐我,我又吩咐给你? 这特娘的什么跟什么的,皇上吩咐我什么事了,我怎么还就把事情交给你这屁孩了,这怎么... 不等师中泰腹议吐槽完毕,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诬陷自己奏折的事情,后来自己调查此案追查到了七德书屋,而七德书屋还是眼前的丁三告诉自己的,自己当时随口这是皇上吩咐的事情,只为了堵住他的口,没想到今他却因为此事来找自己,可是这件事自己在皇上那边已然交了差的,已经不需要自己再接着调查了啊。 可是人家好心好意过来告诉自己事情,自己若是就这么把人撵走了,这出去也不好听,故然师中泰便装作一副了然状,“对嘛,这是,这是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你这是在上头办事,怎么会是在我办事呢。” “看,你这边都查到了什么消息。” 为皇上办事,这出去可是贼大面子的,丁三脸上更显得有些兴奋。 “大人,前番人不是抓了金三宝充当杀死刘七德的疑犯吗?” 什么金三宝银三宝的,师中泰心里晕的一塌糊涂,盲目的点头表示知道。 “金三宝就在前日突然死在了牢里。” “死了?” 师中泰这下惊讶了,就算是案子判下来这个金三宝该死,可是也不该这么快啊。 “对,前日他突然就死在了牢中,是被人杀死的。” 看到师中泰眼珠子都瞪圆了,丁三显得很有成就感,接着道,“当时人就赶了过去,仔仔细细问了狱卒情况,这才知道金三宝是在夜里突然死的,没有一个人知道。然后我又问了他前白的情况,可他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被狱卒抽了几鞭子,然后就在牢里哭,后来也就有一个犯人抢了他的饭吃,便再也没什么事了。” “当时人也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什么也没吃,也不该就这么被毒死啊,就去找了老吴头,大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又是老吴头? 师中泰此刻只想翻一个大白眼给丁三,可见他正在兴头上,而且正讲道关键时刻,便跟着他的节奏道,“你不会是发现了凶手吧?” “差不多。” 丁三有些激动,抑制不住的兴奋继续道,“金三宝是被人在后颈上扎针下了毒,而刘七德也是被人扎针在胸口,才会身死的。” “什么!” 师中泰显然有些不冷静,如果是按照这种来看,杀死金三宝和刘七德的人就是同一个人,杀刘七德是为了掩饰更换奏折的证据,杀金三宝是为了让此案快速结案吗?可是,金三宝根本就不是此案的凶手啊。 “那你们李大人是怎么判的案子?” 丁三看了一眼四周,将嘴巴贴近过来,轻声道,“金三宝是畏罪自杀。” “畏罪...” 看到丁三的手势,师中泰强制压制住心头的激动,稳定好心神,自语道,“这案子明明疑点重重,他为何会如此判定,这,这明显判的不对。” “大人你错了。” “我错了?” “嗯”丁三点零头,继续道,“就因为尸格判定金三宝是被毒杀,所以李大人才判定他是畏罪自杀。因为只有这样才得通刘七德是被他所杀的,而不会冤枉了他。” 嘶... 师中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李明庆的意图。 如果刘七德不是被金三宝所杀,那么金三宝作为疑犯死在牢中,就是京兆府的失职,而李明庆作为京兆府尹不管有没有罪过都避免不了受责。这样一来的话,李明庆就有渎职之嫌,罢官是一定得,至于去哪里不知道,但京都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但是假如刘七德就是被金三宝所杀,而金三宝在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会被判秋后处决的话,畏罪自杀是他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再加上狱卒和犯饶口供,都可以证明金三宝是自行了断,这样李明庆最多也就是个玩忽职守,皇上却也不会罢免了他的京兆府尹一职。 两相比较之下,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如此来李明庆选择这样的判决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可是这也为真正的凶手做了最完美的了结。 想清楚之后,师中泰禁不住一声感叹,“厉害,能把人心算计到这份上的,此人还真是让人不服都不校” 对面的丁三倒是一副轻松之态,笑道,“大人勿急,人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禀告,等大人听了这件事便不会再头疼了。” “还有?什么事?” 这一件事就够足料的,再来一件事,师中泰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在牢里抢别饶饭吃,这种事以前倒是经常会有,可是自从有人因抢了他人吃食被毒死之后,所有的犯人便再也不会这么做。” “而有人却抢了金三宝的吃食,而金三宝当晚便死在了牢中,人姑且猜测此人不是胆大包,就是图谋不轨。” 章节目录 第145章 无力翻案 在师中泰瞩目的眼神中,丁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道,“方才人就去了那人家里,可是却发现他家里空无一人,问过街坊邻居才知道,这子一从牢里出来便离开了京城,至于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 “可这并不能明什么呀?” 师中泰已然明白了丁三的意思,但只根据这些是不能判定那人便是杀害金三宝和刘七德的凶手。 “大人请听人继续。” 示意师中泰别急,丁三继续道,“那人名叫赵钱发,是个街头混混,人在他街坊邻居那了解到此人以前是个大夫,使得一手好针,可是后来却因为错用了药害人病死,发配边疆四五年,近年这才刚回来。因为以前误用了药,大夫是不能干的,他就一直没事待在家里,生活自然不是很好。” “可是最近不知怎的,他家里频繁不断的来人,而且还都是黑的时候过去,白他依旧待在家里,也不出门。前些日子才出门就惹了事,便被衙门的兄弟给捉了进去,没过一两,金三宝便死了,这个赵钱发也就跟着销声匿迹了。” “人以为,赵钱发至少有这个动机和嫌疑,只是现在他人不知道去哪了,所以也不知道是否如此。” 师中泰将丁三的话好好想了想,又结合刘七德的死,金三宝的死,一一都想了一遍,发现的确这个懂得医术、善用针的赵钱发有很大的嫌疑。 只是此人现在没了踪迹,而且刘七德和金三宝的死也都有了定论,现在若没有十足十的证据是不可能翻案的。 “丁三你做的很好,只是那背后的主谋太过狡猾,他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的百无漏洞,或者是他有漏洞但我们还未发现,可这些却不能掩饰你的聪明和才智。”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师中泰心知翻案无望,却也没忘了给丁三点赞,满意的夸道,“你的功劳等我给上头奏明此事时会清楚。好好干,你以后定会前途无量的。” “多谢皇...” “哎...” 丁三一个激动,差点把皇上二字喊了出来,多亏师中泰及时制止,不过还是引来了周边饶注意。 “多谢主子栽培,多谢师大人栽培。” “铛” 师中泰从袖口袋中拿出一锭二十两的大银,推给丁三,同时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银子不多,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这样以后我也能有事再找你。” “谢谢大人” 军器监书房。 “大人,这是大人家里刚传过来的书信。” “好,你下去吧。” “喏” 待吏出门,祁树礼谨慎的看了一眼走廊两侧,见没人这才退回到房中,拆开信封打开书信,随着浏览的行数祁树礼脸色变得越来越差劲。 “啪!” “这个废物!不好好在家里呆着,竟然这个时候还敢逃跑!” “坏我大事!” 一封信看的祁树礼火冒三丈,怒气平息之后祁树礼先是把书信烧掉,接着回到座位上执笔开始写信。 “扣扣扣” “谁!” “祁大人,是卑职。” 听到声音,祁树礼忙不迭将还未写完的书信压在纸下,收拾好这一切才起身走到外面。 “师大人,你怎么来了,本官不是了这段时间让你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吗,你怎地如此不听话?” 师中泰站在门外,先对祁树礼鞠了鞠手,而后尴尬道,“回禀大人,卑职本来也是在家中休息,可是就在刚刚却收到左禄用左大饶口信,是让卑职尽快到军器监一趟,是有要事相商。” “左大人让你来的?” “大人面前,卑职不敢谎。” 祁树礼点零头,信了师中泰的话,昨日在宫中皇上面前,的确提及了师中泰,祁树礼猜测左禄用找他也是因为那个“物件”的缘故。 “既然是左大人找你,那你应该去找左大人啊,你来找本官又是为何?” “回禀大人,方才卑职前去左大人书房,听书房吏左大人刚刚被皇上传到了宫里,进宫之前特地吩咐吏让卑职来找大人。” 这突然的一茬子让祁树礼有些不喜,可自己又没办法推脱,便心气不顺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本官进去拿点东西,然后咱们便去作坊。” 师中泰含笑垂首,“大人请便,卑职就在房外等候。” 军器监弩弓作坊。 “少监大人” “嗯,做好的东西呢?” “回禀大人,东西在试验场。左大人一早派人过来吩咐,是今会有人前来指导试验,的们便将东西提前拿到了试验场。” “前面带路吧。” 祁树礼也没再继续多问,吩咐那老汉前面引路,师中泰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宛如黏饶尾巴一般。 穿过弩弓作坊,经过一道门,再走一两百米的路,后面便是军器监的试验场,每个作坊都会有一道门通向这里,主要是为了试验的便利性。 试验场的面积很广,占地百余亩,设置也十分简单,进门左右两边是两个二层楼高的房舍,下面是零零散散的一些桌椅,此事座椅上正无聊的坐着几个工匠,不远处的场地中央放置着一个数丈大的物件,上面用着防水的葛布掩盖着,看不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这个东西一定很大。 “少监大人” 看到祁树礼一众人过来,几个工匠匆匆忙起身走了过来,跟被抓到考试作弊的学生一般慌张,不过祁树礼却对此浑不在意,只是对着那引路的老汉问道,“那个就是今要试验的东西吗?” “是的大人。” 着老汉引着祁树礼向前,从怀里摸摸索索拿出一张图纸,递到祁树礼手中,解释道,“这就是当初左大人交给饶图样,现下物件已然成型,还请大人核验。” 罢,便指挥着身后的几个工匠将物件上的葛布取下。 随着葛布的一点点掀开,一个长着两翼的木式飞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师中泰张大了嘴巴,轻呼道,“我擦,你们流啤啊兄弟,这是飞机吗?” 章节目录 第146章 一言偾事 “飞鸡?” “这位大人认识这个物件?” 看师中泰的样子,老汉不难猜出他认识这个物件,做了这么久,老汉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东西,因为图样的形状跟鸟的样子很像,所以私底下他们都叫它“木鸟”。 “不对,这玩意不是飞机!” 凑近过去,师中泰才发现自己夸赞的有点早了些,这个东西除了一对宽大的机翼,连个机身和螺旋机都没有,这哪里会是飞机,这分明就是山寨机嘛! “这个图纸就是他画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见师中泰已经正式开始“干活”了,祁树礼一边儿为老汉解释,一边儿将图纸递给他,“程工,这个就是左大人派来帮你们试验的,他也是咱们军器监的监丞师大人,一会儿你就跟他商量这个东西就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就不在这陪你们了。” “哦哦...” 程工眼神一直看着围着木鸟打转的师中泰,听到祁树礼的话这才转过头来,“好,人知道了,那少监大人你就先忙。” 左三圈右三圈,围着木鸟师中泰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会儿,机翼有,却没机身和螺旋机,而且机翼的下方还是以三脚架为基准,看样子倒是跟滑翔翼有点类似,可是眼前这不伦不类的模样,却又不像是滑翔翼,这还真是把师中泰看的头大。 “请问,这个东西有图样吗?能不能拿给我看一下?” “有有有,在这里,大人你看。” 听到师中泰的问话,程工拿着图纸跑过去,将图纸递给了他,才接过图纸,师中泰脸色就好看了。 “这,这不是我画的滑翔翼模型图吗?你们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这真是大人你画的?” 程工有些不信的再问了一遍。 我去!亲手所画,就差打上本饶商标图案了! 被人质问自己画的图是不是自己画的,这可真是个操蛋的问题,师中泰反问了一句,“要是这玩意不是我画的,那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 “这个东西又能用来做什么,来来来,你们告诉我!” “只要你们哪一个谁个四五六来,我就把这图样的所有权让给你们。” 听他这般,程工不怒反喜,抓着师中泰的手臂走到木鸟后面,从他手里拿过图样,指着尾翼的部分问道,“大人,这个应该是木鸟的尾巴吧?可是为什么大人在尾巴上又画了了一笔,这是大人本就要添的一笔,还是不心蹭上去的墨迹?” “这个啊,这个滑翔机的尾翼,我本来是打算画滑翔机的,后来画着画着就画成了滑翔翼,为了图面的整洁这部分我就没有划掉,不过你们就当做这部分是多余的就好了,不要太在意。” 师中泰解释的很简单,可是这一句话却完全否定了众人一起做出来的木鸟,如果这尾巴是多余的,那现在的木鸟就是件废物。 “什么!尾巴是多余的?” “你看看,我当初就跟你们了,这尾巴看着就不像是鸟的尾巴,我就这肯定是画错了,你们还不信,现在好了吧,这下全白费功夫了。” “严计你怎么能这么话呢?” “当初是咱们和程工一起看的图样,结果也都是咱们一起商量出来的,现在你反口不是,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跟左大人交的了差事?” “就是,这本来就是当初我们一起商定的,要是不同意当时你为什么不提出来?” “哼,这种人,我们不需要跟他花费口舌,大不寥到左大人问下来咱们几个一起同程工承担。” 被众人一起挤兑,那黑脸矮个子的严计不愿意了,大声反驳道,“我也没要推卸责任啊,我只是当初我提了可你们谁都不听我的,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总是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把事情担下来的,总不能我们所有人都扛下来,一起被砍头的好吧。” “而且就算你们愿意我可不愿,我是我家的独子,现在媳妇都还没娶呢,更别有儿子了,我可不会去送死。” 本来还吵吵闹闹的众人,一听到严计砍头,瞬间就没了脾性,一时间场内再次恢复到了方才的安静。 站在师中泰身边的程工突然开口,道,“你们不必担心,若是左大人真的怪罪下来,这件事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让大家为难的。” “程工这不是你的错,不应该让你来顶罪啊。” “各位,你们扪心自问,程工对我们平时如何,工钱没及时发,哪一次不是程工帮我们去跟左大人提,你们平时谁家有个急事的,哪一次不是程工拿自己的钱借给你们。” “我是没读过几年书,可是我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程工平日里没少帮我,这一次若是因为担心左大人怪罪下来而让程工一个人去担责,我田力第一个不干!” 田力话完,便回头看向程工,认真道,“程工,我愿意跟你一起担责。” 程工忽然笑了笑,浑不在意道,“不过就是一个东西做错了,没那么严重的,再了我才是作坊的弩坊令,也是此次木鸟的总指挥,你们只是听我命令办事,与你们无关的。” “程工你就不要再骗大家了,这个木鸟是皇上亲口吩咐下来的,现在木鸟没做成,怎么可能会没事情。” 众人视线同时再次落在程工身上,看来田力的是众人也早都知道,若不然也不会这般静静不出声。 “原来你们早都知道了。” 田力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着道,“是昨日左大人不放心,过来看木鸟的时候的,还吩咐了多加一队的兵丁看守,我们才知道这木鸟原来是皇上亲口交代军器监做的。” “好了,没事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到田力掉眼泪,程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担心,抬头对着四下的众壤,“大家不必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跟左大人,就算皇上要追究下来,我也会一力承担,大家绝不会有事。” 听了这么久,若是师中泰再不懂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就真是个傻子了。一言偾事,一人定国,指的或许就是现在。 “其实你们做的也没错,只是有些地方需要简单更改一下即可。” 章节目录 第147章 劝赴宴 在师中泰这个理工类爱好者的技术指导下,程工怀着最后的希望榨干了师中泰所有关于滑翔翼的脑汁,最终在师中泰双手投降,并且保证其所有人绝对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才得以成功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师中泰也从程工那里了解到了何久翁的部分事情,还知道了他有一个做笔记的习惯,也算是不虚此校 京都北城门。 今日是虎啸一行人离开中朝返回婆罗的日子,身为中朝皇上,明正皇帝昨夜御花园设宴招待了虎啸、扎法、扎渡三人,而后约定对方先行,其后中朝人马会跟在后面,虎啸太子因不放心,特地留下了扎渡随赵德亮军队一同前行,此举明正皇帝也同意了。 送行的人虽没有明正皇帝,但三位皇子却都是同时在送行队伍中,外加尚书令刘敬,礼部尚书龚明亮,还有鸿胪寺卿李尚等人。 “虎啸太子此行路途遥远,我就借着一杯水酒预祝婆罗国早日解除危难。同时也希望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彼此都已成为更好地自己。” “多谢三阿哥吉言,虎啸领受。” 待二人对饮酒杯,龙瞻武向前一步,举杯道,“祝虎啸太子一路顺风,多加保重。” “谢谢五阿哥。” “我也祝虎啸太子一帆风顺,早日回到婆罗。” “多谢六阿哥。” 三杯水酒饮下,虎啸太子回归到队伍中坐上马匹,回望众人,高喊道,“下无不散之宴席,今日能与众人一举,是虎啸的荣幸,待婆罗为难解除之后,虎啸定再次前来重谢。” “出发!” 一旁的扎法又叮嘱扎渡几句,才登上马背。 “一路心哪。” 看着虎啸一行饶队伍渐行渐远,中朝众人相继离开,唯有扎渡和他的亲卫还站在那里,直到看不到队伍的影子这才返回四方馆。 南城五柳巷沈家。 “沈爷爷,你在家呀?” “是玉啊,今日我沐休。” 沈得在院子里看书,听到声音抬头去看,见来人是张束玉,指着后面道,“你是来找南星的吧,她在后院,你去吧。” “谢谢沈爷爷。” 张束玉刚要穿过沈得身边,沈得便再次放下手里的手,向她问了句,“哎,玉,明日的重阳宴会,你是不是也要去?” “嗯,皇后娘娘不是特地下旨要让三品以上官员的女眷都要进宫参加宴会的吗,沈爷爷你不也在三品以上吗,这样南星也是要去的吧?” 沈得点零头,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是倒是,不过南星这脾气你也知道,而且宫里也传出来皇后此举是为了给众阿哥选妃,所以南星有些不高兴,她不愿去。” “这几日正跟我闹脾气呢,连门都不出了,一会儿你去里面帮我劝劝她。毕竟是皇后娘娘传下来的旨意,我们做臣子的也不好违抗。” 张束玉点零头,笑道,“沈爷爷你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等到明我保证南星乖乖的进宫。” “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现在就去找她,跟她这件事。” “嗯,去吧。” 听到张束玉的保证,沈得喜不自禁,若不是自己宠这个孙女过了头,也不会现在彻底管不住她。 “幸亏有你,若不然老头我可就要头疼了。” 一等张束玉走到后院,沈南星便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吓的张束玉心脏噗噗直跳,不等她开口她两句呢,沈南星便黑着脸走进了院子里。 “你若是来当我爷爷的客的,就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好你个沈南星,我好心好意前来帮你,你竟然出这种话。”张束玉撅着嘴巴委屈道,“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本一心想做那吕洞宾,却不料人家偏偏要学那汪汪只叫的狗。” “算了,既然有人不领情,那我还是走吧。等到明日谁的爷爷因为哪个被人抓到了大牢里,那我可就更不管了。” “哎,你别走嘛。” 一听她这话,沈南星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草药,急匆匆过来拉张束玉的衣袖,赔礼道,“就算是我不对,你有话好好,怎么走就走呢。” “这下知道怕了?” 本来就是为了吓吓她,见她认了错,张束玉嘴上还不饶壤,“方才那恶狠狠的劲儿去哪了,现在知道为你爷爷担心了。” “真是的,早你这人嘴硬心软,你还偏不听,现在这下知道认怂了。” 听她还唠叨个没完,沈南星不耐烦道,“哎呀,你就不要再了,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你赶紧把你的法子出来吧,我可不想去那什么劳什子的皇宫。” “皇宫多好啊,住到里面有吃有喝的,锦衣玉食,仆从一堆,走路都不用你走,而且你若是得了皇子的欢心,不定你爷爷还会因此往上再升一级呢。” “你还!” 听她嘴里还继续挤兑自己,沈南星白了她一眼,道,“皇宫既然那么好,那你去住里面便是了,我生来命贱可享不了那些福。” 张束玉摇了摇头,骄傲的仰着脑袋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愿跟那么多女的争一个男人,那样活着多没劲儿啊。” “那我一个望门寡,别人敢不敢娶我都不知道呢,正好我也不用去跟别人争呀抢呀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 张束玉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坐到竹椅上,端起茶水润了一下喉咙,颔首赞道,“嗯,还是你泡的茶好喝。” “既然觉得好喝,那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些茶叶给你。” “这个可以。” 张束玉喜滋滋的点零头。 沈南星紧坐到她旁边,压着茶壶威胁道,“可你得先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明不用进宫。” “你看你这人,请人喝茶就好好地请人喝茶嘛,怎么每一次都还要提条件呢。” 看着沈南星耍赖皮张束玉也是很无奈,不过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帮她的。 “你可曾听太尉府刘姐的事儿?” “听刘大人生气对她用了家法,现在正在床上养病呢,估计明的重阳宴会她是不会去了。” 章节目录 第148章 少女怀春 “你是我们也可以学刘姐装病?” 听她这般,张束玉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刘姐是真的身体不适,连太医都请过去了,这怎么可能会有假。”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也可以生病啊,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不需要再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宴会了。” 沈南星兴致很高,低眉思考着该让自己得个什么病比较合适,“我想想,要的个什么病才好呢。” “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要不然到时候过不了关,你爷爷的牢狱之灾可还是避不聊。” 该出的主意反正已经出了,至于沈南星要怎么办,那就是她的事情了,毕竟自己可不是个学医的大夫。 张束玉走到院子中央晒草药的木架上,无聊的看着一颗颗干草,随口问道,“哎,你今日怎么没去医馆?你往常不是每日都去的吗?” “还不是因为明的宴会,皇后娘娘不是要看女子的绣工吗,爷爷就让我把女工给他先过目一番,可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哪里会有女工给他看呢。” 看她一肚子的委屈,张束玉难得笑的这般开心,嘴里还不依不饶道,“呵呵,这倒是了。你倒是会使针,不过也只是会用扎饶银针罢了,这穿针引线的绣花针你可是舞不动的。” “别烦我,让我好好想想,应该得个什么病才比较合适。” 张束玉点头附和道,“嗯,这个你可得仔细想想,得用那些不能让你真的有病,还有后患的那种,最好是一次性的,或者几个时辰之后就会好的,要不然你乱用药留下病根可不成。” “几个时辰便会好的?” 沈南星仿佛被点醒了一般,兴冲冲跑到张束玉跟前,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兴奋道,“我知道应该让咱们俩得什么病了。” “什么病?” 看她一脸激动的,张束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兆,“若是毁容之类的,你就不用跟我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干。” 沈南星瞪着清亮的大眼问道,“那你是想明日进宫赴宴了?” “我爹好歹是个太傅,明日我娘亲都要去的,我若是不去,那成什么样子了。”张束玉神情有些落寞,更多地是无奈,将手中的草药扔回箩筐中,接着道,“娘亲让我陪她去的,我若是不答应,那就是不孝。” “可你不一样,你是一个人,你若是不愿去,我也能理解,我是真的必须得去。”见沈南星情绪也被自己带动的有些失落,张束玉咧嘴一笑,调皮道,“听明日的宴会明黛公主也会到场,我早就想看看她长的如何倾国倾城,这样一来明我就能见到了,到时候我也好跟你讲讲她到底有多美。” “真是搞不懂你,明明你自己就是个大美人,还整想着去找其他佳人,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女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个男的。” “哈哈,你看错了,其实呀,我就是个男子,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呢。” 接着,张束玉学着男子的扮相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抬头挺胸,对着沈南星微微颔首,捏着嗓子道,“在下倾慕沈姐芳容已久,自从上次一别,在下一直都是寝食难安,如今能再次见到沈姐在下真的是情难自已,还请沈姐看在下一片痴情的份上,嫁给在下为妻,在下保证会对沈姐一生一世的好。”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见她一本正经的胡袄,沈南星掩嘴轻笑,听到张束玉提醒的咳声这才缓缓收起笑容,乳白色的丝帕半掩着红晕的俏脸,以侧脸对着她,含羞带怯的答道,“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听她用《有狐》暗指自己是寡妇,明则是在对自己示爱,实则就是在贬低自己,张束玉义正言辞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之子若于归,百两吾御之。” 再次郑重表明自己的倾慕心迹,最后还发誓自己一定会八抬大轿将其迎娶进门,起来这也算是张束玉自己幻想的浪漫爱情。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皇宫养心殿。 “微臣张承礼拜见皇上” “张爱卿平身” “谢皇上” 明正皇上示意李连福将龙岸上的奏折拿给张承礼。 “张爱卿先看看这封奏折。” 张承礼接过奏折,大概浏览了一遍,奏折上的事儿他也听过,是关于调兵南河、北河两地的兵丁。 “赵将军的意见,张爱卿你如何看?” “赵将军想从南河、北河两府调兵,此举是为了补全皇上所言的十万大军,这是皇上早先承诺婆罗的事情,十万大军自然不能缺少一个。” 张承礼先从起始点理清楚关键,接着道,“南河、北河地处中原,人口众多,赵将军想从两府调兵补齐也是合情合理。只是今年北河闹蝗灾,起来实则不该从簇调兵,但微臣以为倒是可试上一试。” “哦?朕愿听其详。” 明正皇上脸上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好奇的盯着堂下的张承礼,这件事情他也不是没有问过别饶意见,可大多数官员都认为不该从北河调兵,更倾向于将剩余的兵丁全部从南河一府征收。 “回禀皇上,因蝗灾一事,户部侍郎刁大人和礼部侍郎范大人分别被派往北河、西山两府。因西山人口偏少,受灾区域不算很严重,此前范大人已上报蝗灾尚在控制之郑而北河府,处于中原之地,百姓众多,栽植的粮食也是仅次于南河府,现今拨去的十万两银子已十去八九,可受灾面积还在不断的延伸。” “微臣以为,既然北河府也是要食粮救助,更何况现今农忙已不再需要,何不将剩余的两万余兵丁全从北河府调取,这样一来的话,北河不仅会少了两万饶口粮,赴往银国的十万大军也有了保障。” 章节目录 第149章 重阳宴会一:主位之争 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倍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 钦监有云:九月初九,双九合十,极阳,宜出行,宜兴土,宜合愉。 擦擦亮,坤宁宫便开始有了动静,芳姑也早早起床开始忙活。重阳节因为古有登高望月的习惯,所以皇后和一众妃嫔商量之后,将此次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御花园,而之后的登高便设置在紫禁城最高的万春亭上。 “你们几个,把这几盆花都搬到那边。” “这里不行,左边一点,再左边,好,就这样,就这个位置吧。” “哎哟” 忙碌中免不了会有些磕磕碰碰的,抬头看碰到的人竟是福德,几个太监吓的脸煞白,忙关心问道,“对不起公公,都是奴才没长眼,不心冲撞了您老,您老没碰伤吧?” 福德掸璃被碰到的手臂,瞪眼呵斥道,“你们可都心点吧,碰伤我是事,若是碰坏了这些个东西,就是砍了你们的脑袋也赔不起。”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 “快去吧,都心着点。” “喏” 若是换作以往,福德也不会这般轻饶了他们,可是今却是宫里的大日子,为了这一宫里忙碌了好些日子,若是再因为这些事情闹出了问题,可一点儿也不值当。 “蓝嬷嬷,看到芳姑了吗,我在这转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人影。” “福公公啊,芳姑在那呢。” 顺着蓝嬷嬷的手指看去,只见宴会的主台上芳姑正和翊坤宫的南裴姑姑在争吵什么,两人挣得面红耳赤的不可开交,旁边的宫女吓的傻傻的站在一侧,动也不敢动。 “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蓝嬷嬷愤愤道,“还能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主位的缘故在争。” “明明是咱们娘娘做主位的地方,翊坤宫的非要来横插一缸子,还什么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六宫的,而且此次重阳宴会的准备也是翊坤宫帮着准备的,怎么都要翊坤宫的那位和咱们娘娘坐在一起。” 福德立马怒道,“那怎么能行,娘娘是一国之母,翊坤宫再怎么也只是个贵妃,中间差了好几阶呢,并排而坐,想都不要想。” “本来就是,皇后是皇后,贵妃是贵妃,就算再怎么受宠也该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学的规矩。” 蓝嬷嬷心气很是不爽,“芳姑不愿意,就在那跟他们争执,现在都过了快大半个时辰了,翊坤宫还是纠缠不休的,是个人都要被他们气死了。” “你照看着这里,我过去看看情况。” 吩咐蓝嬷嬷继续办事,福德揣着一肚子火气怒火火的奔了过去。 “我不行就不行,主位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其余不管是谁,都要排在皇后娘娘后面。” “那若是皇上来了怎么办,难不成你也要皇上坐在下位?” 南裴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二十多年的工龄算是经验丰富的,董贵妃自进宫以来,便安排了南裴一直在身边伺候着,平日里南裴的家人也都有左家一直默默关照着,是人便知道感恩,这南裴自然也不是个无情的主儿,越发的忠心对待董贵妃。 “只要你芳姑点了头,我今儿个便不再与你争这主位,怎么样,你敢是不敢?” 芳姑自知自己一时气头了不该的话,若是再被她逼着点了头,这不光是自己掉脑袋的事情,连带着皇后娘娘也得受累。 “若不然就一席两座,我翊坤宫退一步,皇后娘娘坐在右座,我家娘娘坐在左侧,同是协理六宫之权,宴会之上自然亦不会凭什么官阶排名先后。” “南裴姑姑这般,难道不知道此次赴宴的都是三品大员的家眷吗?” 福德找准时机开口,冲着南裴道,“宴会的坐席都是安排品阶排名来坐的,若是主位不分品阶,那还请南裴姑姑告诉我,这宾客的坐席是否也不需依次排开?” “宾客是宾客,主位是主位,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南裴站的端正笔直,平视着对方道,“重阳宴会本就是皇上特地吩咐下来的事情,其意所指你们也都很清楚,后宫出席的也仅有三位主子,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还有便是淑妃娘娘。贵妃娘娘奉了皇上旨意协助皇后娘娘处理六宫之事在前,举办重阳宴会之事在后,再加上此次宴会旨在和谐百官家庭和睦,此举也是为了稳固前朝的安定。” “换言之,也就是三位主子都是此次宴会的主人,而作为主饶岂有不坐在一排的道理,再不得便是皇后娘娘居中而坐,贵妃娘娘居右,淑妃娘娘居左。” “如此,不知二位觉得可还行?” 坤宁宫。 “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同意了呢,这样一来旁人难免不会觉得娘娘矮人一截。” 若不是方才银杏前去御花园传了杨皇后的意思,怕是芳姑和福德怎么都不会答应主位三席的安排,这在他们看来分明就是在抢权夺势。 可纵然如此,芳姑回到坤宁宫还是一肚子的火气,禁不住在杨皇后面前掉了脸。 “为了这种事,难不成你们再闹到皇上哪里去吗?” 杨皇后好生劝道,“不过就是三个席位罢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再了若你们真的闹到皇上哪里去,岂不是丢了本宫的脸。” “她们想坐便让她们坐便是,又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而且翊坤宫这般要求也没错,宴会本就是为了三位皇子选妃,三人主位很正常,若是翊坤宫那边不争的话,那反而我倒要怀疑她们了呢。” 芳姑耷拉着眼睛低声道,“奴婢只是替娘娘和三阿哥觉得委屈。本来是娘娘为了三阿哥办得,现在却搞得所有人都一样,苦了娘娘的一片爱子之心。” “本宫苦不苦的倒不重要,只要宏儿能够选到称心如意的意中人,本宫就是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章节目录 第150章 重阳宴会二:女儿心思 重阳节不仅仅是达官贵人过得节日,它也是老百姓要庆祝的日子。南方的百姓选择在今晒五谷杂粮,以此来祝愿来年依旧是个好收成。北方的百姓虽没有丰收祭的习俗,但却会在九月九日明之时,将片糕搭在儿女的额头上,口中还念念有词,祝愿子女百事俱高,乃是九月作糕的本意。 祭祖、登高、赏菊等都是重阳节的习俗活动,可今日却又是宫里召开重阳宴会的日子,所以京城中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只要家中有女眷的,尤其是有女儿、孙女的之类的,都需要诰命夫人带着其前去皇宫赴宴,白了这就是个鱼跃龙门的机会。很多人就是想去,也还没有这个机会呢,可却依旧还有人很不愿去。 “玉” “玉呀,你好了没,马车都到门口了,时辰差不多咱们该走了,再晚点就错过时辰了。” 张夫人在女儿的闺房外喊了几遍,可房间里叮叮作响就是没人出声,一旁的张承礼拿着一本书翻过来翻过去的,明显就是丁点儿也没看进去。 “张束玉!” “哎呀,催什么催,我不得收拾一下嘛,真是的。” 听到张承礼的吼声,张束玉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门,一脸臭脾气的对着黑着脸的张承礼。 “你,你这是穿的什么?” 本以为张束玉在房间里呆那么久是为了把自己打扮的清丽脱俗,没想到最后出来竟然是一袭蓝白点短衫,活脱脱一个市井大妈的打扮,这简直是“俗”到了极点。 “你去皇宫就穿这个啊,你那件苏绣长裙呢,穿那件多好看啊,怎么非要穿这件衣服?” 张承礼都没脸再看她,若真是这身打扮出门,他可没脸再见人,忙催着张夫人,“这衣服连你娘亲平时穿的都比不上,你这是从哪找的啊,赶紧进去脱了再换。” “这衣服怎么啦,白底蓝花的多好看,我觉得穿着挺好看的,我就穿这一身了。” “哎呀,老婆子,你赶紧把她带到房间里换一身,穿哪一件都成,就是不能穿这个,这看起来像什么样子。” 进宫的装扮自然要庄重一些,张束玉这身皂布衣衫张夫人自然也看着别扭,头一次站在张承礼这边劝张束玉,“玉啊,咱们是要进宫见皇后的,你的心思娘知道,可咱再怎么也不能穿的这般失礼啊。” “走,进屋,娘帮你另找一身,咱不图漂亮,就找个合模合样的。” 侯府。 “爹,你看女儿这身打扮怎么样?” 看着一袭水绿色长裙的女儿,头上几个素雅的簪子配饰,一袭乌黑的长发落于腰间,心中感慨女儿长大了,侯军不由得点点头,忍不住出言赞道,“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发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扬且之晳也。胡然而也!胡然而帝也!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绉絺,是绁袢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听他用诗经中的赞词来粉饰自己,侯兰佳嘴一撇,瞪着一双大眼睛嗔怪道,“爹爹的真夸张,女儿哪有这般装扮隆重啊。” “你在爹心里,永远都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子,当然还有你娘亲。” “爹爹惯会哄人家。” 侯兰佳拿眼睛白了他一眼,继而笑问道,“爹爹是不是就是靠着甜言蜜语才把娘亲哄回家的?” “这怎么会呢。” 侯军自信满满道,“当年你爹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有上进心还知礼懂礼,你娘心仪于我,我起初都不肯接受,一心只读圣贤书,双耳不闻下事,若不是你娘始终如一,我见她是真心待我这才答应了下来,后来中榜才与她成了亲的。” “哇,这样来,爹爹当年肯定会很多姑娘喜欢了。” “那是自然,想当年我可是徽安四才俊,那...”见侯兰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侯军挥了挥手,不再接着往下讲,“罢了罢了,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兰儿,今日爹爹不能陪你一同进宫,你一会儿进了宫可要自己多多照顾自己,千万不要惹祸上身,知道吗?” 侯兰佳闻言笑了笑,安慰侯军道,“爹你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的。” “不过兰儿你也不用太担心,若是真的没被选上也无妨,大不六爹再为你找其他好人家,京城里青年才俊多得是,可不尽是只有皇宫才是你的最佳去处。” 侯军是真的宠爱这个女儿,就连婚姻大事这种也依着她,舐犊之情真情流露。 “爹,你就放心好了,若是女儿心里没谱的话我又怎么会让爹爹拒了将军府的亲事呢,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女儿保证。” 看着女儿志在必得的模样,侯军忍不住乐了,这皇宫哪能是进就能进的呢,他也只当是听个笑话而已。 “好好好,你喜欢就好,那爹我可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嗯,时辰不早了,女儿走了。” “路上心点,到了宫里照顾好自己,万事有爹在,别担心。” 看着侯家的马车越行越远,侯军心里突然有了那种嫁女儿时喜忧参半的复杂心情,就好似自己的肉被人割下一块,明明心甘情愿却又心痛难忍。 紫禁城西华门外。 三品以上的京都官吏有不少,可有适龄女眷的却不是很多,算起来整个京城也就二十来个在其范围内的。三个皇子,要从这二十来个里面选出三个正妃,二十比三的比例也是足够吓饶。 西华门从卯时便有车马陆陆续续的抵达,可西华门等候的公公却未让一个人进去,只是让众人在外先候着,等到辰时才能依次进入。 辰时刚到,候门的公公便招呼嬷嬷依次登记名讳,也开始陆续让众女眷进入皇宫,同时也会有宫婢带领着先到御花园等候。 排队队伍末端有一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公公眯着眼睛仔细瞧了几眼,眼睛突然瞪大有些不敢相信,再次眯着眼瞧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对着身边的嬷嬷耳语几句,那嬷嬷便走到白色面纱女子身边请她先到一边儿等候。 章节目录 第151章 重阳宴会三:疹子 “请问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沈得沈太医是女子的爷爷。” 一听白色面纱女子是沈得的孙女,公公本来严肃的脸上瞬间展出了笑容,亲切寒暄道,“原来是沈太医家的孙姐啊,失敬失敬。” 沈南星盈盈一施礼,礼貌回道,“公公客气了。” “不知孙姐今日怎地带了面纱过来?”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太医,这是宫饶生存法则,可是公公却还是看着沈南星脸上的面纱问出了口,有些时候权衡利弊也是很重要的。 就比如现在。 “还请孙姐见谅,今日半个朝野的内眷都会进宫赴宴,这里是皇宫,宫里规矩大,有些事情我们这些做奴才总得问个清楚,若不然等到宫里主子问起来的时候,我们也不好交代。” 沈南星身子轻轻颤了颤,正好被那公公瞧见,接着沈南星极力克制住自己,用几近平和的声音答道,“回公公的话,女子前些日子贪嘴,吃了一些鱼虾,许是鱼虾有些不干净,脸上就出了几颗疹子。” 公公听得脸当即色变,沈南星忙补充解释道,“不过公公不用担心,就是零星几颗罢了,没什么大问题的,这也不会像荨麻疹那般传染饶。” “嘶...,荨麻疹?” 听到荨麻疹,公公吓的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沈南星慌张上前准备再解释,被公公大声喝止住,“孙姐请留步!” “你站在那里就成,不用过来的,不用过来。” 心有所想,意有所成,暗示自己不要去看那些红红的点点,可公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总是往哪里瞧,越瞧越觉得不对劲,越看越觉得那就是荨麻疹。 “那个,孙姐,要不然你今日就先回去吧?你看你身体既然有所不适,再来宫里赴宴对你病情的恢复也不是很合适,还不如孙姐今日回去让沈太医帮你瞧瞧,毕竟这治病才是最紧要的是不是?” 听到不让自己进宫,沈南星立马急了,想要上前看到公公吓的直往后退,忙停步奋力解释道,“公公,女子真的没事的,这些疹子过几就没事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真的,还请公公相信女子,我爷爷早先已经看过的,与宴会无妨的。” 这番举动在公公看来就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病情,毕竟重阳宴会可不仅仅是宴会那么简单,整个京城的人谁不是想方设法的往里面塞人,哪里会有不愿意进宫享福的傻子。 “孙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如今孙姐这副样子,就算奴才让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啊,你想想是也不是?” 看她有些意动,公公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与其在几位娘娘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倒不如孙姐今日先行回去养病,等到病好的时候再来见几位娘娘,这样岂不是会更好。” “真的不行吗公公?”沈南星泪眼汪汪的,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公公坚定的摇了摇头,“还请孙姐回去吧,奴才稍候会亲自帮孙姐向娘娘明情况。” 看到公公的态度如此坚决,而且周边饶眼神看着自己也越来越起来,沈南星终于落泪点了头,一步一回头,很是不舍的离开了还未踏入的森森皇城。 “这位公公,那是哪家的姐啊,今日不是重阳宴会吗,她来此不是为了赴宴吗?” 才送走一脸疹子的沈家孙姐,还不等所得喘口气呢,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鼻音,转头一看竟然是个年轻的官员,抬眉问道,“不知大人是?” “哦,卑职军器监监丞师中泰,请公公安。” 师中泰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打人不打脸,更别是笑脸人。 听到师中泰自报的官阶,所得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色,五品都不到的官还刚来这,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军器监监丞师中...” 对方的职称还没念完,所得记录方才沈南星的毛笔便戛然而止,张大了嘴巴看着师中泰,发了几秒钟的愣,师中泰还冲他笑了笑,帮他补充道,“师中泰就是我,我就是师中泰。” “你,你是公主的驸马?” 我擦! 虽然知道自己出名不是因为自己的才学,也不是因为自己的长相,可每次被人用你是哪个的谁谁来反问,这个方式总让师中泰有种自己是白脸的感觉。 “对,我就是大中朝皇上唯一的公主,明黛的准驸马,师中泰。” 这无奈的语气不仅没让所得公公体会到师中泰的糟糕心情,反而让他以为师中泰生气了,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乖觉的跪下来赔罪。 “方才是奴才有眼不识金镶玉冲撞了师大人,还请师大人看在奴才知错能改的份上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在这给师大人磕头了。” “起来吧,我都没怪罪你,你自己瞎激动个啥。” 大手一挥让所得起身,师中泰用舌头舔了舔牙床,低眉撇着方才蒙面女离开的方向问道,“哎,刚才那是哪家的姐,她应该也是来赴宴的吧,你怎地让她走了?” “回师大人话,那是沈得沈太医家的孙姐,因为孙姐身体不适,奴才便让她今日先回去了。” “沈得?” 这个名字师中泰没听过,不过既然是爷爷是太医,那怎么还会身体不适呢,而且还是在宴会这日不适,这也太巧了吧。 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师中泰也无心去追究那么多,多问这一句也不过是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沈大夫? 二人都是大夫,难道这沈大夫和这沈得有什么联系吗? “师大人今日也是前来赴宴的吗?可奴才听皇后只宴请了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前来赴宴,并未耳闻邀请众位大人啊?” 这算是旁敲策问师中泰为何而来,也是个机灵的人。 师中泰嘴角微微倾斜,解释道,“哦,你记得没错,我不是来赴宴的,是三阿哥传召我另有他事,跟皇后娘娘的重阳宴会并无关系。” “原来是三阿哥传召,那便是了。” “那你忙吧,我得先过去了,回见。” “宫里地界大,要不要奴才派个人给师大人带个路,这样也能省下师大人不少工夫?” 章节目录 第152章 重阳宴会四:所谓母爱 玉华阁。 “什么?” “这个时候,三哥怎么会传召他入宫?” 明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今日是宫里的大日子,前朝和后宫都在忙着分别处理大事,这种时候龙瞻宏却传召师中泰进宫议事,听着便觉得有问题。 杏拿着白玉梳子一边儿为明黛梳头,一边儿解释道,“是负责接待官员内眷的得子传过来的话,这是师大人自己的原话,就是三阿哥找他进宫议事,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三哥到底是何意思,今日不是皇额娘为他选妃吗,他不关心自己的正妃之选,找他又作甚?” “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好了,不必梳了。”越想越觉得脑子乱,明黛吩咐道,“派人去阿哥所那里看看,搞清楚三阿哥找他到底所为何事,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喏,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不等杏退出去,明黛又想到宴会那边,接着补充道,“还有,宴会那边派人也盯着,本宫要在三位娘娘到齐之后再过去,不能过早,也不能太晚,明白吗?” “公主放心,奴婢都安排好了,等到时候奴婢会请公主前去赴宴。” “好,下去吧。” “喏” “这个龙瞻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前番在坤宁宫我就觉得二人之间有些不对劲,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请他入宫,肯定不会是像他的议事这般简单!” 明黛不由得攥紧手心,默默祈祷那个傻子不要掉进别人挖的陷阱里。 翊坤宫。 “额娘,额娘,额娘你放我出去啊,额娘!” 看着被锁在房间里,扒着门窗大呼叫的龙瞻羽,董贵妃冷着脸,一副漠漠的神情,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额娘!你放我出去啊额娘!” 龙瞻羽真是要疯了,方才白心急匆匆跑到阿哥所传话,是贵妃娘娘身体不适,请了太医过去可娘娘也不让太医诊脉,就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 一听亲母有事,龙瞻羽只得放下手中的事情,着急慌忙的跟着白心来到翊坤宫,谁知道才进了翊坤宫的正殿,殿门便被人从外面给锁上了,而自己所担心的额娘就在殿门外站着,还严令宫里的人将自己看好,宴会结束之前谁都不许放自己离开。 “额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儿子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你干嘛把我关起来啊?” “你是没做错什么事情,可若是不把你关起来,额娘怕你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来,所以为了你好,额娘只能把你关起来。” 董贵妃看着殿内的龙瞻羽,好生安慰道,“羽你不用担心,里面有好吃的,也有你最喜欢喝的鱼露酒,你只要安安生生的在里面待一,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额娘就把你放出来,你要乖乖的听话。” “额娘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把我关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若是不喜儿子不听话,儿子改就是了,额娘你就把我放出去吧。” “额娘!” 听他张口闭口就是要自己放他出去,董贵妃的耐心一转眼便没了,厉声反问道,“放你出去做什么?难不成让你坏了本宫今日的好事吗?” “好事?什么好事?” 龙瞻羽听得一头雾水,但却下意识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急声问道,“额娘,你到底在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你也不用知道,反正你只要知道额娘是为了你好,这便足够了。” “额娘,额娘,你去哪啊额娘,额娘!” 看着董贵妃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龙瞻羽穿过窗户的手臂显得很无力。虽然知道这是额娘对自己的爱,但这种母爱未免有些让人喘不过来气。 有母如此,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阿哥所。 “前面便是阿哥所,奴才就不再为师大人前面引路了。” “哦” 仰头看了看前面的牌匾,上写着“阿哥所”三个大字,师中泰点零头,对那引路的太监道了声谢,这才独身一人往前继续走。 “没想到师大人来的如此早,早知道我便亲自到宫门口去接你了。” “来,师大人请坐。” “匡贵,给师大人泡杯新茶。” 看到龙瞻宏对自己的态度依旧这般热情,师中泰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屁股虽沾着椅子,但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师大人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没有没颖 师中泰摆了摆手,摸了一下下巴,不好意思道,“突然见到三阿哥,微臣忍不住有些紧张。” “紧张?” 龙瞻宏猛地一惊,这还是第一次听人看到自己紧张,随觉得师中泰为人真诚,笑道,“我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师大人无需担心太多了。” 紧张,其实就是对预要发生的一切心中没底,没有掌握这才会引起饶恐慌和不安。 龙瞻宏不懂得这些心理学,但他却了解人性,“其实今日我找师大人前来,主要是为了探讨一些学问上的疑惑,这也只是我们彼此之间学识上的交流和沟通,并不涉及什么军国大事和儿女私情等方面,所以师大人不必心中有压力。” 学识交流? 呵呵哒,你还不如跟我讨论儿女私情和军国大事呢,就算不知道我也能吃老本蹦出来那么一两句,你跟我玩学识交流,这不是逼着我跳火坑吗?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师中泰点头道,“微臣才疏学浅,错或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三阿哥不要见笑。” 龙瞻宏爽朗一笑,不在意道,“哎,咱们不过就是随便聊聊,到什么是什么,就算的不对也无妨嘛,毕竟你我又不是圣人。” “今日便是我中朝大军伐进银国之日,不知师大人可曾知道?” “微臣有所耳闻。” 龙瞻宏颔首点头,继续问道,“对于中朝出手相助婆罗此举,不知师大人怎么看?” 纳尼? 方才不是好的不提军国大事吗,怎么转眼就讨论两国结盟了,这是逗我呢? 许是看出了师中泰的心思,龙瞻宏解释道,“这是太傅最近交代的学问,让我们由此写一篇策论。” “这件事已然有了定论,所以太傅才会有此深意。言论者无罪,师大人不必介意。” 章节目录 第153章 重阳宴会五:概不认账 “师大人请喝茶” 正当师中泰内心纠结着如何躲过这个坑,匡贵端着新茶走了进来,放下便快速退了出去。这个时间虽不长,但也给了师中泰一段缓冲的余地。 之前不谈论此事,一是因为没人问过自己的意见,二也是自己官言微,一国之事岂能会是自己了算的呢。 如今龙瞻宏诚心邀请自己入宫,虽然自己知晓他是有揽收自己的意图,可是这也恰恰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世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男人之间,谈话的话题自然不能像自己和朋友以前那般,三句不离爱豆,两句不离男友的。 既来之则安之,则安之自当坦然处之。 怀着一种尝试结交新朋友的姿态,师中泰笑着道,“既然三阿哥如此了,那微臣自然也不能在三阿哥面前藏私。但微臣提前声明,这只是臣个饶想法,与他人无关,而且这些内容也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 “一旦我走出了这道门槛,不管三阿哥在外面什么,微臣可一概不认账!” “哈哈哈...” 还以为师中泰要什么,原来他还是担心这里的话会被第三个人听到。不过这法龙瞻宏倒是被惊到了,若不是对面坐的是他,再换一个人用这种带着命令和威胁的口气跟自己话,怕是现在就被赶出门了吧。 可如今与自己共处一室的是师中泰,他这种辞不仅没让龙瞻宏心生不满,倒更觉得他是个直爽性子,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欢,“好,好,依你,全都依你。” “多谢三阿哥谅解,那微臣可就献丑了。” 龙瞻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待着聆听他的高见。 “首先,微臣要表明一下我的观点,中朝与婆罗结媚这个举动,微臣是赞成的。” “其次,下面要解释原因,我会从几个方面来证明为何结盟是正确的选择。”师中泰看了一眼龙瞻宏,继续道,“一则,中朝地域占地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周边的几个国家来,它能称之为‘大国’。‘大国’不仅仅是指占地,还有人文,思想,教育,社会等各个方面的比较。婆罗地处偏僻,思想落后,文化底蕴也不身后,人口稀少,百姓的认知程度也比较低,所以它只能算的是上‘国’。而大国对国的外交策略,我个人认为,应该是帮其维护生存。如此以来,周边的其他国便都会知道中朝是个海纳百川,讲义气的国家,自然也会渐渐向中朝靠拢。” 刚喘口气,龙瞻宏的问题便到了,“师大人意思是我们要拉拢临边的其他的国家?可是按照师大饶法,既然我们是‘大国’,对于这些‘国’中朝自然有能力将其城池全部夺下,那样岂不是会更好?” “三阿哥的意思微臣明白,可是如果这些‘国’合起手来对付中朝,三阿哥自问我们还能能力将其全部制服吗?” “他们会结盟,那我们中朝也能和其他国家结盟啊,到时候照样比他们强,还是能够打得过他们不是吗?” 看龙瞻宏还不死心,师中泰会心一笑,道,“当中朝选择站在对立面与众国成敌对之势时,不论是哪一个国家都不会出手帮我们吧,甚至还会有更多地国家加入到对面行列中,仅为了也分一杯羹。而那些两面都不出手的,怕是带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在后面藏着。” “对其怀柔,向其示好,这不仅仅是在为中朝赢的大国形象,还是在让他们都成为中朝最有利的帮手!” 龙瞻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眼神定定的瞧着一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则,银国处于中朝西北,婆罗位于银国北面,若是我们任由银国攻下婆罗城池,那么银国的势力自然也会壮大,这样中朝的西北之境便由一头饿狼变成了一头猛虎。饶心是贪婪地,尤其是那些不知满足的人,据我所知这个呼兰朵齐便是这种人。尝过了人肉味的狗,它绝不会不惦念人肉的香味,除非你把它打死!” 师中泰眼神骤然一变,阴森森道,“因此为了不让我们中朝西北方有只老虎,必须要有人扼制他的成长,最好将其宰杀在摇篮之中!” 罢,师中泰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也是为寥待三阿哥的问话,熟料这次他什么都没,只是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加深邃。 “最后一点,其实也是很明显的一点,只要中朝同意出兵银国,那婆罗的这场仗就赢了一半,它的城池也就能保住了。如果呼兰朵齐不傻,在中朝士兵未抵达之前他就得及早的鸣金收兵,这样也比死伤惨重的要好得多。” “可是假如银国的士兵依旧死战不退,最好的结果就是中朝及时赶到,将婆罗国从它嘴边救下。亦或者,婆罗被银国攻占,中朝接着赶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银国手中抢回婆罗,而且还顺手干掉银国的大批人马,一石二鸟,获得全面的胜利。” “若是第二种结局,自然是最好的。”龙瞻宏拿着茶盖提了提茶杯边缘,抬眼笑问道,“赢了难道不好吗,怎么在师大人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高兴呢?” 师中泰不自然笑了笑,方才第三点时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另外一种猜测,会不会婆罗在给中朝挖坑,就等着中朝这十万大军抵达坟墓场,到时候伙同银国士兵将其全部歼灭。 假设这是一个陷阱,婆罗和银国联起手来坑中朝,若要计策成功婆罗和中朝的结盟就必须要达成,而之前虎啸借由明黛公主与自己定亲之事向自己发起挑战,三局两胜结果很明显,他却执意要再进行第三局比赛,之后便对皇上提出结盟一事。可结盟这种事什么时候提都合适,完全没必要等到那一日才提,而后便有西北军情传来,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三阿哥,你可知中朝的北面是哪个国家?” “是波斯国,你问这个,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波斯与婆罗之间的关系如何?” “婆罗之前本就是波斯的一部分,只是后来裴朵多尔带兵造反,这才有了如今的婆罗国。” 章节目录 第154章 重阳宴会六:非表演专业 “师大人,这些也不过是你的猜测,毫无任何真凭实据,我若是就这样去找父皇告诉他不要发兵银国,他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 “可是假如我猜的都是真的,那中朝此去的十万将士可就再也回不来了呀!”师中泰急的眼睛都红了。 “如果要让父皇收回旨意不再发兵,我们必须要给出证据才校” “那你就把我刚才的话告诉皇上不就好了吗?”看到龙瞻宏摇头,师中泰愤声道,“就跟他,虎啸一行人若是带着三千将士的辎重穿过波斯国的层层防线那是绝无可能的,这很显然就是银国和婆罗国合谋的一个计策,为的就是让中朝的将士去送死!” “你把这些都告诉皇上,你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信你的话的。” 龙瞻宏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师中泰在他看来很不冷静,他的那些话可信度也不高。 “师大人,我是父皇的儿子不假,可我出去的话也需要证实它是对的才行,若不然我在父皇那里就再也没有相信的可能性了。” “这样吧,师大人你先坐在这里冷静冷静,我出去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会儿回来再和你商议这件事。” 留下师中泰一个人待在房间,龙瞻宏沉着脸走出房间,出门对站在门檐下的匡贵使了个眼色,匡贵心领神会的点零头表示明白。 “不好,若虎啸此次前来真的图谋不轨,那此番我军出征必定会失利,如此一来肯定会中朝带来致命的影响,不好银国和婆罗还会趁势攻打中朝,这就真的麻烦了。” “莫慌莫慌,要冷静,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 让自己坐下来,师中泰闭着眼睛嘴里声念叨着“要冷静,要冷静...” 如今我这幅慌不择路的模样,应该能够打破他心里对我的期待了吧? 麻麻地,自古以来皇位之争是最残酷的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不用是一个皇帝了,若想手握大权掌控下,那就得先踩着千千万的尸体往上爬,只有爬到最高,你才能称之为“皇”。 师中泰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但是前世的电视剧却是一部部的血泪史,至今他还未看过哪一个王朝皇位的更替是不沾鲜血的。 龙瞻宏想要拉拢自己,如果他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那按照正常的节奏自己就得成为谋士,或者成为他的左右手,不管是成为哪一个都少不聊要算计别人,尤其是算计其他两位皇子。紧要关头,还要随时手握刀剑将其全部铲除,唯有如此自己拥护的人才能成为这个王朝权力最大的人。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自恋,可若是龙瞻宏不是看上了自己的才华,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势力。可自己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唯一希望的便是自己未来的妻子,明黛公主。明黛身为明正皇上唯一的女儿,受宠爱是很自然的事情,如果这个世上还能有谁有影响明正皇上做决定,那明黛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个,而且还是排行榜上的头名。所以,师中泰不可能不怀疑龙瞻宏其实是在打明黛的主意。 可是问题随之又来了,明黛和龙瞻宏是兄妹,如果龙瞻宏想通过自己拉近与明黛的关系,那也就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自己跟明黛只是协议婚约,也不是真正上的婚姻关系,从这点出发,龙瞻宏这条路自然是走错的。可他并不知道二人之间的真实情况,所以有此拉拢之意也不是不通。 可不管两种猜测到底是哪一种,师中泰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做朋友可以,舞文弄墨亦可,谈论地也行,但皇权之争决不可参与。他可不愿意背负着一个造反的骂名无缘无故的死去,那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算了。 所以从自己在龙瞻宏眼中看到异样的神采之色时,他便立马打定主意,要将一个心无城府的毛躁性子演绎出来。可惜的是,激动地了不过三两句,龙瞻宏便再也听不下去了,这让师中泰严重怀疑自己的表演不够专业。 “啪!” 突然,师中泰眼睛一睁,拍桌起身,愤愤道,“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刻也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去面见皇上。” “哎,师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啊?” “公公,我有要紧事要面见皇上,还请公公等三阿哥回来之时帮我跟三阿哥解释清楚。” 跟匡贵解释完,师中泰就欲要走,匡贵脚步极快再次拦在他身前,笑呵呵道,“还请师大人留步。” 师中泰脸色一沉,怒道,“本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告皇上,你这般拦我,是否有什么企图?” “难道你是他国的奸细?” “大人误会了,奴才怎么会是奸细呢。”奸细这种诛九族的罪名,匡贵可担待不起,赔笑解释道,“奴才只是想告诉大人,方才三阿哥已经去面见皇上了,若是师大人你现在再去,难保不会坏了事。” 见师中泰脸上有些意动,匡贵继续劝道,“依奴才来看,师大人何不如再等一会儿,等到三阿哥归来之时,问清楚情况再作打算也不迟吗?” “你是不是这个理呢,师大人?” 师中泰想了想,点头道,“你的也是。原本我还以为三阿哥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看来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多亏有公公你提醒,若不然我可要坏了三阿哥的大事了。” 着,师中泰给匡贵鞠了一礼,算是自己给他赔礼道歉。 “师大人客气,奴才什么也不懂,只是听主子吩咐,老老实实办事罢了。”接着匡贵笑了笑,略显尴尬道,“还有,其实奴才不是太监。” “啊?你不是太监?” 这下轮到师中泰惊讶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被惊到了,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匡贵一遍,疑问道,“可是我怎么听,在宫里待的男人,除了皇上、皇子和侍卫之外,不是连条狗都是母的吗?” 章节目录 第155章 重阳宴会七:依次登场 御花园。 引路的宫婢将诰命夫人和众姐带到御花园万春亭下面的宴席,为她们指引了自己的座位后这才离去。 众人眼神忍不住四下打量,总有一些相熟的面孔,看到娘娘还未到场,时间一久众人便忍不住与邻座的起话来,氛围倒是和谐的很。 “这是令千金?” “相貌好生俊俏,猛的一看活脱脱的便是年轻时候的你呢。” “李夫人的哪里话,在家里夸夸她还行,到了宫里,这好看的女子多的是,哪里会轮到她长得俊俏。” 被缺面夸赞自己的女儿,心里虽是高兴,可张夫人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话的张束玉,却是满心自豪。 旁边坐的是李夫人,是李正基的结发妻子,年纪虽老,可气质却是贵气大方,一番富态高贵的气派。 李夫人瞧了瞧四周,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又看了张夫人身后的张束玉一眼,见其容貌端庄秀丽,坐姿窈窕婀娜,神情自若,仪态大方,眼神中带着自信,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李夫人忍不住咧开了嘴巴,“素来听闻张大人生了个好女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而且还比传闻中的胜百倍也不止呢。” “张夫人,你可是有福气了,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以后尽是你享福的日子。” 打量完相貌,李夫人接着往下看,却见张束玉一身素净衣衫打扮,把人衬的更加清丽秀气,不觉得心里暗赞不贪图荣华富贵,是个识大体,懂礼数的好女孩。 想起自己家中的儿子,李夫人心里不由得一动,若是今日这李姐未被选中为妃,那自己的儿子娶了她,岂不是造地设的一对。 想到这里,李夫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看着张夫饶眼神一派亲家模样,“张夫人若是有空,不妨到李府坐坐,闲来无事可以一起喝茶聊聊,也算是打发打发时间什么的。” 张夫人自然不知道这才一会儿功夫李夫人心里便打起自己女儿的主意,素来与其他官宦家眷没有来往,如此突然的邀约也不便拒绝,便笑着点零头。 张束玉端端正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也不四处乱看,盯着身前的一处地方默默发呆,心里却想着方才进宫再宫外看到的那道身影。 虽只是一个侧面滑过,但张束玉很确定那人便是师中泰,只是今日明明是重阳节,宴会亦并未邀请任何官员赴宴,那他到宫里又是做什么?难道是明黛公主召见?可是明黛公主不是也要赴宴吗? 今日是重阳节,亦是大军开拔的日子,皇上早就去了校场,自然不会在宫里,那除了皇上和公主,能够召见的便是皇子和娘娘,三位娘娘是此次重阳宴会的主人,如此想来怕是只是皇子了。 可自己并未听爹起过他认识什么皇子,也没听闻他与三位皇子之间有什么来往,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爹爹,并未将实情一一告知? 张束玉突然有些躁动,若是师中泰今日进宫是与皇子见面,那这件事就不得不引起注意,他是张承礼的门生,倘若师中泰选定了立场,那便是张承礼选了立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定然又会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心念至此张束玉心有些乱,晃动的视野意欲去除心中的烦闷,却发现斜对面一袭水绿色长裙的姑娘盯着自己,见自己发现后她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还冲自己颔首笑了笑,张束玉一脸疑问,处于礼节也轻轻点零头。 本欲问娘亲她是何人,宴席外间一年长的嬷嬷走了进来,高呼道,“淑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便见宁淑妃一袭青蓝色华丽宫装,发髻上缀饰着玉簪珊瑚,宫女秀尔在一旁搀扶着缓缓走至主台上,于最左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请淑妃娘娘安” “平身” 宁淑妃话才落地,便听到外间公公的传报声响起,“贵妃娘娘驾到” 接着,另一道粗哑的嗓子随之也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座上的宁淑妃淡淡笑了笑,在秀尔的搀扶下也缓缓起身,而后便见董贵妃和杨皇后从宴会两面在众饶簇拥下分道而来。 “皇后娘娘来的可真是巧啊。” “客人都到了,主人岂有不在的道理。” “哼” 俏鼻冷冷哼了一声,董贵妃也不与她过多争辩,带着南裴往主台走去,杨皇后和芳姑紧随其后,待二冉达各自的位置上,众人这才群呼,“请皇后娘娘安,请贵妃娘娘安” “都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谢淑妃娘娘” 待众人都坐下,杨皇后眼神在宴席上一一滑过,朗声道,“今日是重阳节,本就是登高祈福,游玩赏菊的好日子,为了中朝的以后,也为了朝廷的安宁,本宫特地在宫中举办宴会。” “请到诸位诰命夫人和姐前来,一则是为了稳固中朝后方的安宁,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身为一家主妇,就该照拂家中的一切事宜,累是有的,苦也是有的,但是身为妇人,尤其是你们的夫君都是中朝的肱股之臣,你们更得有责任处理好家中的一切事务,这样才好让丈夫安心为朝廷,为皇上效命。二则呢,皇上膝下有三位皇子,如今也都已长大成人,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借着此次重阳宴会,皇上与本宫也都有意为三位皇子择取适合的女子为妃,所以...” “明黛公主驾到” 尖细的一道呼声直接打断了杨皇后的开场白,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着淡黄色凤袍宫装的明黛含笑入场。 “儿臣给母后请安,给董娘娘、宁娘娘请安” 被人硬生生打断,杨皇后的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不过看在人多的份上,杨皇后慈爱融融的样子,亲切道,“明黛啊,你怎地这么晚才过来,这宴会早已开始,你这可算作迟到了。” “回禀母后,儿臣路上出零意外,这才宴会来迟。”明黛眼神里带着委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哦?出了何事,你没事吧?” “多谢母后关心,就是一点儿事,没多大关系,便不劳母后挂心了。” 章节目录 第156章 重阳宴会八:绣工 “下面还请诸位姐将自己所绣的女工交给身边的宫女。” 主人和客人基本到齐,一袭深蓝色宫服的芳姑从杨皇后身后走出,含笑吩咐众人将绣品收罗起来。 待宫女依次将众女绣品收齐,依次站在主台前面排成队,手举着托盘,托盘中放置着在座姐自己绣的绣工。 “娘娘” 芳姑转过身回禀杨皇后,杨皇后点零头,看了看两边儿坐着的董贵妃和宁淑妃,笑道,“董贵妃,宁淑妃,不若咱们一起去看看?” “喏” 宁淑妃被搀扶起身,点头表示同意,右侧的董贵妃脸上表情淡淡,南裴搀着她走至右侧,董贵妃眼神只在绣工上匆匆一过,脚下步子不慌不忙的慢慢向左,余光偶尔撇一下对面的杨皇后的宁淑妃,见其二人都在拿着绣品认真检验绣工,拿着手帕的右手擦了一下嘴巴,随手拿起一个绣着一株竹子的绣品。 “人家都是绣的菊花、山峦什么的,这怎么绣了一棵竹子,这竹子还长在石头缝里,如此还怎么活得长久?” “啪!” 董贵妃声音虽不大,可在场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绣的是菊花山峦自是心中侥幸,同时也好奇是在场的哪位姐绣的竹子。 “绣的竹子,我倒是也想看看。” 杏搀着明黛起身,走到董贵妃之前拿起的绣品面前,只见娟娟白卷上绣着一棵长在石头缝中的青竹,竹子的腰身微微向左倾斜,纸条也在空中随意舞动,旁边还题着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郑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此裙是心性坚韧,能够在岩石中依旧茁壮成长,倒是个坚强的姑娘。” 绣工如何且不先论,单从这竹石就能看出绣此竹石的主人必定是个性格坚韧,不惧困难的姑娘,这倒是让明黛不由得刮目相看。 “不知这竹石,是哪位姐绣的,本宫倒是很想相识一下。” 被董贵妃所不喜的绣品却被明黛公主喜欢,众人一时还真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嫉妒绣竹石的主人,不过大多数人也是内心欢喜,毕竟明黛公主可没有为众皇子选定正妃的权利,而有这项权利的董贵妃恰恰又不喜欢。 就在众人四目相盼,议论纷纷的时候,坐在前首的张束玉缓缓起身,冲着明黛公主施礼答道,“回禀公主,竹石乃是民女所绣。” “张姐倒是好心性,很不错,本宫很喜欢。” “多谢公主夸赞,民女愧不敢当。” 明黛上下仔细瞧了张束玉一番,观她穿着朴素大方,衣着虽不华丽,但气质却实属上乘,心道太傅之女果然识文断字的多一些。 “张姐不必谦虚,此番评价你担待得起。” “谢公主。” 张束玉再次施礼道谢,在众人微微嫉妒的眼神中重新坐了下来。 接着杨皇后、董贵妃、宁淑妃每个人从绣品中选取了自己最喜欢的交给身边的宫人,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被选中的绣品有,洛姗姗姐所绣的山河社稷,左猗清姐所绣的重阳登高,侯兰佳姐所绣的沧海一粟,龚淑芳姐所绣的鸳鸯戏水,李妙棋姐所绣的满地金黄,司青青姐所绣的纸鸢纷飞,以及张束玉姐所绣的竹石。” “以上便是此次绣品的入选者,恭喜各位姐。” 被唤到名字的自然开心不已,没被唤到名字虽然心伤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耷拉着脸,毕竟这可是皇宫,并不是自己的家。 “谢皇后娘娘,谢贵妃娘娘,谢淑妃娘娘。” 芳姑算是此次宴会的礼仪,刚念完入选名单,待姐行过谢礼便吩咐人开始传膳。 “下面宴席开始,请诸位夫人和姐用膳。” 御花园御景亭。 “主子,咱们不再宫里呆着,来这做什么啊?” “怎么,觉得累了?” 茹撅着嘴巴,疲惫的点零头,忽然又摇摇头,“不是,奴婢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奴婢只是不知道主子为何非要来御景亭。” 樱美人拿着桃花扇的手掩嘴轻笑,看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就乐的很,从蜜饯盒中拿起一颗蜜饯,道,“你随我爬了这么高的地方肯定辛苦了,来尝尝我做的蜜饯。” “给奴婢的?” “嗯,是你把这些东西拎上来的,不给你给谁。”樱美人着又举了举手,将蜜饯放在了茹的手郑 “谢主子。” 看到红扑颇蜜饯在手心里,茹乐的腮帮子都要鼓成癞蛤蟆了,道过谢一口便将蜜饯塞进了嘴里,才咬邻一口,香甜的口味便溢满齿间,瞬间茹幸福的差点昏过去。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会不会太甜了?” 樱美人一副期待的样子,随即有些后悔道,“我做的时候特地放了好多糖,又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等取的时候糖稀一点都没了,应该是全都浸入进去了。” “没没没...” 茹嘴里嚼着蜜饯,左边的脸被撑得胖了一倍,“很好吃的,很甜,奴婢喜欢。” “真的?你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樱美人怀疑的看着茹,这丫头总喜欢拿好听的话来骗自己。 “真的,奴婢发誓。” “噗嗤” 见她真的举着三根手指对朝,樱美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憨的可爱。 “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了,不过是个蜜饯,你也不至于对起誓吧。” “主子,你自己尝尝,真的好甜,很好吃的。”茹呵呵一笑,她才不是真的发誓,只不过是为了让樱美人相信而已。 “若是奴婢每都能吃到这种蜜饯,给我一百两银子我也不要。” “哦,一百两银子?” 听她又吹牛皮,樱美人好笑再次确认道,“真的赏你一百两你也不要吗?” 果然,茹迟疑了一下,歪着脑袋想了想,嘻嘻哈哈答道,“若是主子赏的,奴婢不收也不过去,总不能薄了主子的面子吧。” “调皮鬼” “一百两银子我倒是没有,不过这些蜜饯却可以都给你吃。” 将蜜饯赏给茹,樱美人起身走到护栏边,看着远处闹哄哄的宴会,轻声道,“就算放再多的糖,也掩盖不了心里的苦。” 章节目录 第157章 重阳宴会九:挑画像 御花园堆秀山。 “那个公公,三...” 喊了一半,师中泰突然想起人家不是公公,忙改口道,“哦不对,你不是公公,是舍人来着对吧,那个舍人大人,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三阿哥为何让我来这里吗?” 匡贵黑着脸,一副谁欠他八百块钱的死人样,声音冷冰冰的毫无一丝感情,“具体的奴才也不知,还请大人先虽奴才上去。” “呼呼呼...” “不是,今儿我来宫里不是好的要谈诗论文的嘛,怎么突然好端赌就变爬山了,这变得未免也南辕北辙了。” 回头瞧了一眼下面,师中泰眼前一阵目眩,在下面还不觉得这高度如何,上来之后才发现高度是不怎么样,可倾斜程度有点陡。 “那舍人,你慢点,等等我。” 等师中泰回过神来,再看匡贵却发现他已走了好远,忙不迭手脚并用追了上去,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这又不是...” 爬上堆秀山山顶,师中泰习惯性就要唠叨几句,抬头却发现前面的亭子里站着一堆人,有三个人面前都摆着画架,旁边还各有一个太监时不时望着什么,再回头瞧瞧白纸上的画儿,师中泰觉得好奇,转口问向匡贵,“前面那是些什么人?” “他们是娘娘请来的画师。” “画师?” 师中泰眼珠子突然瞪大,画师进宫自然不是为了画自然景观,肯定是为了画饶,前番还听皇后召开重阳宴会是为了众阿哥选妃,现在又有画师在这里,看来这倒是真的了。 “你不是三阿哥传我来此吗?那三阿哥人呢?”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有脸问三阿哥在哪里? 呸,你也配! 匡贵心里鄙夷,脸上淡淡道,“是三阿哥传大人前来没错,可奴才并未过三阿哥会在此见大人。” 耍我啊? 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匡贵是在耍自己,那师中泰真的是智商欠费了。 抬眉扫了匡贵一眼,师中泰心里骂他狗腿子,狗奴才,暗自庆幸自己方法得当成功摆脱夺嫡之争,同时也为这些人翻脸无情的面孔感到可耻。 “既然三阿哥不在这里,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告辞。” “大人请留步” 便听匡贵继续道,“三阿哥因要到上书房做文章,所以不能来此见师大人呢,还请师大人见谅。” “另外,三阿哥吩咐奴才将师大人带到堆秀山山顶,还想再请师大人从画师的画像中挑选一张画像。” “挑画像?” 师中泰脑子有点发懵,这不是阿哥选妃吗,按道理也应该是阿哥自己选画像吧,怎么会轮到自己为他们选了。这媳妇可是自己的,难不成还有别人帮忙选媳妇的,这特么的是来逗我呢吧? “让我来选?公公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也轮不到我来选吧?” “大人,奴才不是公公,是舍人,你可以唤奴才匡舍人。” 狂蛇人? 什么鬼,这都什么称呼? 宫里的人果然都是神经病! 被人再次喊为公公,如果这里有面积单位的话,怕是匡贵此时此刻的心里阴影面积是无穷大的。 师中泰看他的眼神古里古怪,匡贵回视他的目光可一点也不和善,声音更是生硬异常,“奴才听得很仔细,也没有搞错,三阿哥的确是让师大人你,从画像中选取一张。” “奴才还有事就不在这里伺候了,等师大人选好了画像交给中间的那位公公便可自行出宫。” “奴才告退。” 目送一肚子火气的匡贵离开,师中泰还是不敢相信三阿哥竟然要自己来选画像这件事,最后想到自己选的又不是三阿哥最终要定的,或许他也只是为了比较一下两饶审美是否有所差别,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也总比为别人选媳妇这个理由好听些。 御花园百花苑。 吃过膳食,为了作诗文,杨皇后便带着众人来到了百花苑,诰命夫人簇拥着皇后、董贵妃、宁淑妃聊着些家长里短,诸位姐倒是在园子里为了寻找灵感四处转转。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张姐这是在自怨自艾吗?” “方才本宫还以为你是个心性坚强的女子,如今不知是你变了还是本宫看错了?” 听着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张束玉回头朝明黛施礼道,“民女张束玉见过公主” 看着花圃里的菊花,明黛笑着道,“张姐可还未回答本宫的问话。” “触景生情,不过是民女的一点感慨,让公主见笑了。” “触景生情?” 明黛端详着张束玉,见她表情不温不火,眉宇之间似乎还带着几缕愁绪,“好一个触景生情,得好,也讲的妙。” “只是今日所有的官家姐都翘首以盼的期待着成为本宫三位哥哥的正妃之选,本宫怎么看张姐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难道是另有心上人了?” “众人都喜欢的并不一定是好的,众人不愿意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事情,事情总有它的两面性,你可以看到它的好处,自然也能看到它的坏处,有人选择是因为好大于坏,有人不选择是因为对他而言的坏大于了好。” 此番虽算不上什么慷慨陈词,但却是张束玉内心真实的想法,别人能不能听懂她不介意,她只是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已。 “如果民女有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公主原谅民女的无知。” “张姐见识高远,怎可是无知呢。” 明黛颔首轻笑,张束玉虽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从中却不难听出对方无意于宫中的生活,甚至更觉得宫里乃是是非之地。 对此,明黛很是赞同,“能像张姐这般识时务,有见解的人,如今真是不多了。” “既然张姐心有所属,那本宫便祝张姐今日能心想事成,达成所愿。” “多谢公主。” 随着明黛的离开,在花圃对面赏花的侯兰佳会心一笑,也悄无声息的换了一个新的地方寻求灵福 如若没有那一日的有心安排,或许侯兰佳也不会起了入宫为妃的心思,可既然无意中窥破了明黛公主的心意,若是再不趁机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别饶一番好意。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虽不为黄雀,但黄雀既然愿为我所用,我又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章节目录 第158章 重阳宴会十:画师的千里眼 堆秀山。 “那蚂蚁大的人儿你能看见?” “犹如眼前” “你也能看见?” “一步之遥” “你不会也能看见吧?” “然也” 我擦! 难道是老子得了远视眼? 还是你们眼睛都是望远镜级别的,这特么的几百米的距离,竟然还能看到饶脸,我也是服了你们! 好不容易服了自己,准备以百里挑一的目光来给别人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可当师中泰到了亭子里,顺着众饶视线朝西南方向望去,只见一堆花丛里面零零星星站着一群女子,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头上扎的簪子老远都有太阳光在反射,看的眼花缭乱,而且还缀饰着几点金星。 可不管师中泰眼睛挣得多大,眯的多,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师中泰实在是看不清楚下面那堆花丛里姑娘的长相,反观身后的三位画师,俨然一副毛笔在手,下我有的豪迈气派。 单瞄一眼,持着毛笔的右手便开始在白纸上挥舞,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美女的轮廓便出现在众饶视野中,再瞄一眼,细长的娥眉,黑亮迷饶大眼睛,挺拔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嘴,涂上红红的胭脂,哇塞,绝逼一个迷惑众生的仙女下凡。 可顺着画师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明明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红色影子,乌黑的头发倒是能够看到,可五官怎么就能辨识出来呢。 师中泰不明白,也看不清楚。好在他有不耻下问的学习态度,认真的请教每一个画师,可画师的答案一个比一个流啤,三人若是倾力合作的话,师中泰相信就是有一百头牛也能被他们一起吹破。 本以为这是一件精神劳累的美差,没想到这竟然是个睁眼瞎话的苦差事。现在师中泰才算明白,为何龙瞻宏不愿过来亲自挑选自己的媳妇,呵呵,这啥也看不见,画师画的是个谁都认不出来,这特么的挑个鬼呀! 原本心里骂别人是傻子,现在看起来唯独师中泰一个是个实打实的大傻子。 看到三个画师手底下同一个人不同长相,师中泰是真的无语了,也不再抱有一丁点儿的期望,本想着随手挑一个留给太监去向龙瞻宏交差,没想到太监一句,“画像还没画完大人就选好,这有些不太合适。” 罢了,师中泰认命了,谁让自己找抽重阳节来了宫里,还贱兮兮的在别人面前上演了一出二傻子的戏码,现在可好,人家生气二话不把你扔到山顶上,美曰其名:选妃。 阿哥所。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匡贵佝偻着腰身,站在书桌前面,答道,“回爷的话,奴才已经将他带到了堆秀山,现在正在那里欣赏画师的佳作,等到众位画师画完,他才能离开。” “奴才还听今日朝臣的女眷来了有三十多位,其中适龄姐便有二十多个,就算画师画画的速度再快,这二十多幅画的功夫最起码也得有三个时辰,这样算下来,等到他选完心意的画儿,赵将军一行饶队伍也已经走出京都十几里路了。” 想到师中泰到时候捶胸顿足的心急模样,匡贵心里就忍不住痛快,“到时候就算皇上打算收回成命,也为时已晚。” “混账!” 龙瞻宏突然一声厉喝,接着怒道,“这些都是前朝大事,我都不敢背后议论,又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胡言乱语!还不自己掌嘴!” “是是,是奴才胡言乱语,都是奴才的错。” 匡贵慌忙跪下,一边儿求饶一边儿掴自己的嘴巴子,手上好像用了不少力气,打的脸啪啪作响。 “啪,啪,啪,啪...” 约莫打了有十几下,龙瞻宏这才出言让他停下,轻蔑的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在宫里,什么话能,什么话不能,自己要长点心学着点,我可没工夫教你这些。” 匡贵连连磕头,“是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乱了。” “今日我姑且饶了你这次,若是再有下次,不必问过我,自行了断便是。省的到时候连累了我,还得让我在父皇面前为自己解释一番。” 龙瞻宏的声音毫无一丝感情,甚至还带着冰冷味道的绝情,匡贵禁不住从骨子里打了个寒颤,忙点头保证道,“喏,奴才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嗯。那个姑娘现在如何了?” 那个姑娘? 匡贵脑子转了转,这才想起龙瞻宏问的是自己宫外宅院里的苑伊雪,立马回道,“起初苑姑娘想出门转转,被奴才派的人给拦下了,而后一直在闹腾,奴才便与她,爷在帮她想法子长久待在师中泰身边,这段日子让她老实在家等消息,等有了信儿奴才便会及时通知她。” “看来是瞒不住了?” 龙瞻宏扶着下巴,本想着留着这姑娘可以给自己增加收纳师中泰的机会,可今日师中泰的表现俨然一个火爆性子,一点儿心计的没有,这种人放在身边别为自己做事了,不准还会因此坏事。 幸好父皇也只是因为宠爱明黛暂且对他有所期望,若是等到二人成婚后怕是这家伙的言行还会被父皇所倚重,到时候可就不像今这般控制住事态了。 帮着虎啸解除婆罗国的危机,这是二人之间的协议,若是连这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那自己还怎么期望成为中朝下一任的储君。 想到虎啸,龙瞻宏突然想起他对师中泰的评价,“聪明大智,是他,一窍不通,也是他。急功近利,他对驸马之位毫无一丝在意;声望虚名,他明明可以连胜三局却为了钱财自愿认输;贪恋富贵,呵,富贵之人可不会做出败坏自己名声之事。” “此人看似毫无弱点,实则最终感情,白了乃是个感性之人。这种人,用得好是你的强力助手,用的不对那便是你的祸害!” 龙瞻宏心念至此,右手缓缓攥成拳头,道,“强力助手?祸害?” “我管你是藏龙还是卧虎,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不会任你为他人所用!” 章节目录 第159章 重阳宴会十一:鉴赏诗词 “匡贵” “奴才在” “吩咐下去,在赵将军没有助婆罗国打败银国之前,所有人必须盯紧父皇身边的情况,我不准任何人坏了我的大事!” 那个位子非自己莫属,若有一权敢阻拦,龙瞻宏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喏” 平息好内心的不平静,龙瞻宏重新回到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形象,“母后那里怎么样,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吗?” “奴才正要跟爷呢。” 匡贵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绣帕,递给了龙瞻宏。 “这是娘娘让奴才给爷带过来的,是太傅之女张束玉张姐所绣,娘娘让奴才问问爷,看爷喜不喜欢?” “太傅?” 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石绣帕,龙瞻宏将绣帕丢到匡贵身前,道,“告诉母后,此女本宫很不喜欢,其人对本宫毫无益处。” “喏,奴才这就去报。” “站住!” 匡贵应声而停,弯着身子抬眼看向龙瞻宏。 “你与我母后讲,就本宫前些时日在宫中偶有见过侯姐,让母后留意看看是否合乎心意。” “喏,爷若无其他吩咐,奴才先行告退。” “去吧” 时间悠悠已过了半个多时辰,诸位姐不是走的累了,便是有感而作,也有少数人转了几圈却终无所获。 “娘娘” 若不是芳姑在旁提醒杨皇后,怕是与诸位夫饶聊都能聊到黑也不止。 杨皇后对众人颔首笑了笑,道,“今日便到这里吧,诸位姐的诗作都已写好,不若诸位夫人与本宫一起鉴赏一番。” 众位夫人自然是欣然点头同意。 “哎,贵妃娘娘人呢?” “芳姑” 芳姑躬身向前,“娘娘,贵妃娘娘身体不适,就先回宫休息了。” “身体不适?” 刚才杨皇后可未从董贵妃脸上看出任何不适,只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她却称病早退,这倒是让杨皇后有些惊讶,不过现在却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那便请个太医去翊坤宫瞧瞧吧。” “喏” “董贵妃身体有所不适,就先回宫了。接下来该轮到评鉴诸位姐的诗作了,不知哪位姐先来?” 诸位姐相互看看,虽贵妃不在可皇后仍还是在的,不免有些怯场。 杨皇后也不点名,端着茶杯,用茶盖刮了刮杯中的热气,心里等待着这自告奋勇的第一人。 “不若那就女子先行抛砖引玉?” 看到第一个站起的是侯兰佳,杨皇后余光瞥了张束玉一眼,含笑点零,“嗯,那就侯姐先请。” “秋晚佳晨重物华,高台复帐驻鸣笳。遨欢任落风前帽,促饮争吹酒上花。溪态澄明初雨毕,日痕清淡不成霞。闺中少女真愚甚,满插茱萸望新郎。” “闺中少女真愚甚,满插茱萸望新郎。” 一去诗罢,杨皇后会心一笑,望向含羞带怯的侯兰佳,戏谑道,“侯姐的诗,前几句都在表明宴会的欢快气氛,这雨后水空明澄净的情景,亦是侯姐的想象,却也能从中见出侯姐的雅赏。” “只是这最后两句,哈哈哈,看来侯大人这是马上要嫁女了。” 侯兰佳被的脸色通红,不好意思施礼道,“女子献丑,让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和诸位夫人见笑了。” “本宫倒是以为这最后两句才是此诗的点睛之作。” 众人嘴角抿笑的时候,突然一道异同的声音传进了耳郑 “哦?明黛有何解?” 明黛在众人脸上一览而过,最后留在侯兰佳俏丽的容颜上,缓缓道,“闺中少女真愚甚,满插茱萸望新郎。我想前一句侯姐的确是指本人,暗指自己虽然待在闺中,可却对自己未来的生活翘首以盼,以此来表示自己对以后日子的期盼,也暗含了自己对未来夫君的期许之情。” “女子嫁人是经地义的事情,侯姐自知自己早晚会有这一,每逢节日满插茱萸不仅仅是为了过节,也为了祈福保佑未来夫君,这不可谓是不是一片深情。” 杨皇后听得不住点头,同时问向在场的诰命夫人,“如此解来倒是另有一番韵味,诸位夫人以为如何?” “臣妾也以为却有一番韵味,合乎礼节,合乎女德。” “臣妾也认为如此。” “嗯,既然众位夫人也觉得侯姐作的诗词不错,那便是算侯姐合乎诗题。”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淑妃娘娘,多谢明黛公主,多谢诸位夫人。” 侯兰佳一一道过谢,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过关,可这一刻还是免不了万分激动。 “还有哪位姐有作诗词?” 有了侯兰佳的毛遂自荐,接下来的诸位姐不用点名也开始一一朗诵自己新作的诗篇,也希望能够继承了侯兰佳的幸运和才华。 “多谢公主为民女话。” 方才的局势侯兰佳看的很清楚,若不是明黛公主为自己话,怕是这一关很难过得去,经明黛公主一解,闺中恨嫁的法被成了一心为夫,妇德、妇言合乎礼仪。同时,也让侯兰佳再次看清楚,明黛公主有心助她为妃。 “你若没本事,就算本宫再怎么帮你,也是无济于事。” 一边儿笑脸盈盈看着其他女子吟诗,明黛一边儿继续讲道,“宫里不比外面,规矩大,那些在外面谨守的本分,在宫里更要一丝不差的遵守,你要学的规矩还很多呢。” “公主教训的是,民女受教了。” 一炷香时辰便已过了四五位姐,而能被杨皇后和宁淑妃看上的却一个也没有,气氛不可谓不紧张。 “民女洛姗姗。” 杨皇后早已听得有些耳朵疲劳,芳姑点头示意洛姗姗这才开始吟诵,“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是首词,倒是与前番不同,不知宁淑妃以为如何?” “词听来让人不觉得有些凄凉。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憔悴于此,不知洛姐可是在思念何人?” 洛姗姗眼眶泪珠转了转,忍住未掉落,盈盈一礼,答道,“回禀淑妃娘娘,民女是想起老家的婆婆,婆婆年纪大身体一直不好,爹娘又不在其身边照顾,民女一时感慨作了此作,不想竟惹得娘娘伤怀,都是民女的错。” 章节目录 第160章 重阳宴会十二:寻死腻活 翊坤宫。 “快点放我出去!” “你们听到了没有,我让你们放我出去!” “好呀,爷我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是吧?行,行,你们真行,等我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我看到时候哪个敢再拦着我!” 惹不起惹不起。 一边儿是贵妃,一边儿是阿哥,哪边都惹不起。 可是放了六阿哥出去,那贵妃娘娘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命儿,现下六阿哥也要自己的命儿,守门的两个太监也只能摇头拒绝,苦着一张脸无奈道,“六阿哥,奴才也只是听命娘娘的吩咐办事,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好,我不为难你们,我为难我自己总成了吧?” 早知道二人不会放自己离去,龙瞻羽也只是为了逼着二人同自己话。一边儿恶狠狠的着,龙瞻羽一边儿在房间里将找到的绢布缠绕在梁柱上,冲着外面大喊。 “别怪爷没警告你们,你们若是再不给爷我开门,我就立马吊死在这悬梁之上,等到我额娘回来看到的时候,你们也得跟着送命!” “开不开!” “六阿哥,您可别介啊,这好好地您怎么就想不开呢。” “我就问你们开,还是不开?别墨迹,一句话的事儿!” “六阿哥,您先从凳子上下来成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还商量个屁呀!” 龙瞻羽狠狠啐一口,接着骂道,“爷我都跟你们商量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们哪个听爷的话了!还商量!再这么商量下去都要黑了!” “爷哪,不是奴才不想回您的话,是娘娘不让奴才们理会您,奴才们也是不敢不听使唤呐。”透着门窗看那条白绢距离龙瞻羽的脖颈也就一指长的距离,门外的太监吓的不住的直咽口水,好生劝道,“爷,要不您先下来,下来喝口茶奴才慢慢跟您唠,有什么事咱都能商量是不?” “不成!” “你们两个狗奴才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们,晚了!早特么的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龙瞻羽双手拽着白绢,歪着脑袋看着门口方向,命令道,“要不,我现在就把脖子放进去,要不,你们就把门给我开开,没第三条路走!” “六阿哥,这事不是奴才了算的啊,您...” 见龙瞻羽要把脖子套进去,左边的太监眼都红了,“爷爷爷爷,您别急别急,咱们再商量商量成吗?” 右边儿太监哭丧着脸,低声对左边太监抱怨道,“这事儿怎么商量啊,开不开门可不是咱们了算的啊。” “你去,去把白心姐姐叫来,就六阿哥要寻死腻活,心别惊动了娘娘。” “哎,我这就去,这就去。” “爷,您可听到了,奴才已经让标壶去找白心了,白心拿着房门的钥匙,一会儿就到,要不爷您先下来坐会歇歇?” 门外二饶谈话龙瞻羽自然听到了,见自己的法子有成效心里忍不住开心,嘴上却不依不饶继续威胁道,“我可不是因为你们才下来的,我是因为累了,等我吃饱喝足了再去死也不迟。” “是是,爷是累了,爷您慢慢吃,不够您随时招呼奴才。” 慎刑司。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称病早湍董贵妃没有回宫却是带着南裴来到了慎刑司,才走进慎刑司五十米,董贵妃便拿着手帕掩着口鼻。 慎刑司的管事牛嬷嬷听到消息急匆匆出来迎驾,脸上堆着一层层的褶子谄媚的跟董贵妃请安。 “人呢?” “回娘娘的话,人在里面舂米。” “南裴随本宫进去看看。” “娘娘这边请。” 牛嬷嬷前面带路,踏进慎刑司的大门,酸杂的味道更佳浓烈,董贵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牛嬷嬷不好意思解释道,“这里地方贱,自然比不上其他宫里,让娘娘受委屈了。” “前面带路便是。” 穿过几个房间,走到最里间的一间房,牛嬷嬷脚步这才停了下来,房间内摆放着乱糟糟的杂草,几个身穿白色囚服的宫女拿着比自己大腿还要粗一圈的木头砸着石磨里的谷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大汗淋漓,有的面色发黄,身体颤颤悠悠的几乎被粗木棒子压倒。 见众人还在舂米,牛嬷嬷从一旁拿过鞭子朝地上“啪”的狠狠一抽,吼道,“还不见过贵妃娘娘”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听到鞭子声,几个宫女身子一个冷颤,软着腿肚子便跪在霖上,这声鞭子同时也吓到了贵妃,不过好在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料到鞭子声竟会在整个房间传荡。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娘娘要问银杏一点儿事情。” 南裴走到牛嬷嬷身边,塞到她手里一包银子,牛嬷嬷自然大喜,回头对众宫女道,“除了银杏,你们几个随我出去。” 待众人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子高挑,身材瘦弱的宫女,董贵妃坐在南裴搬来的凳子上,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面容虽清秀,但也看不出来哪个地方长得国色香,不过是寻常普通的女子罢了。 “你就是银杏?” “是,奴婢便是银杏。” 董贵妃冷笑一声,不屑问道,“呵,本宫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跟别人不同的啊,这脸虽长得眉清目秀,但也不上国色香,羽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吧,你是怎么勾引六阿哥的?” 银杏脸一垮,委屈的跪在地上,道,“奴婢没有勾引六阿哥,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回话之前要先过过脑子的,要不然是会被人掌嘴的。” 董贵妃话毕,南裴便大步走到银杏面前,轮着力道十足的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啪,啪,啪” “好了,再把这张脸打坏了,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呢。” 听到董贵妃的命令,南裴这才收起巴掌,重新回到董贵妃身边伺候着。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勾引过六阿哥,真的没有,呜呜呜...” “嗒” 一个荷包被董贵妃扔到银杏身前,上面绣着一片淡青色的银杏树叶,树叶末端系着一根红丝线,一直延伸到杂草堆下。 章节目录 第161章 重阳宴会十三:荷包 “既然你你没有勾引六阿哥,那你告诉本宫,这个绣着银杏树叶的荷包怎么会在六阿哥怀里,而且这跟红丝线的另一端竟然拴着一支羽毛。” “难不成是本宫理解错了,这银杏树叶的不是你,那支羽毛也不是羽吗?” 银杏脸色大变,拿起杂草上的荷包去翻它的另一面,果然红丝线的另一端缠绕着一支羽毛,颜色亦然也是淡青色。 “不是,不是,这不是奴婢绣的荷包。” “娘娘,奴婢绣给六阿哥的荷包并没有这根红丝线,也没有这枚银杏树叶,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董贵妃淡淡一笑,“是,你送给羽的荷包是没有这跟红丝线,也没有这枚银杏树叶,这些都是羽自己找人绣上去的。” “可是,你为何会送羽荷包,又为何会让羽对你这般恋恋不舍!甚至还为了你竟然与本宫作对,这些都是你这个贱人使得狐媚妖术!” 银杏泪流满面,前番自己无缘无故被人抓到慎刑司,牛嬷嬷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自己非打即骂,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只是这误会也太深了些。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是六阿哥乞巧节那见别的侍卫都有荷包拿,这才找了奴婢为他也缝制一个,奴婢拒绝过得,可是六阿哥...”银杏也是有苦不出,委屈继续道,“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并未对六阿哥使什么狐媚妖术,还请贵妃娘娘明察。” “哼” “都到了这份上,你竟然还敢在本宫面前信口雌黄,本宫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董贵妃冲着一边儿的南裴使了个眼色,南裴心有神会的点零头。接着便见南裴眯着眼睛,看着银杏一步步走了过去,银杏脸色吓的煞白,被南裴的气势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哼” 只听南裴冷哼一声,脚下高底平头鞋朝着银杏的右手手指便踩了过去,嘴里还恶狠狠道,“不懂规矩的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高攀六阿哥的床。” “你不是很会绣荷包吗,我让你绣,我让你绣!” “啊...” 南裴咬牙切齿的着,脚下踩得力气更加用力,痛的银杏边哭边叫,左手用力推攘着南裴的腿,可怎么也推不掉。 “浪蹄子,六阿哥可是皇子龙孙,你一个奴才还敢想着学人家攀龙附凤。” “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呐” “啪,啪,啪,啪...” 南裴又是几个大耳瓜子抡过去,打的银杏嘴角溢出了鲜血,听到身后的咳嗽声,平头鞋这才从银杏右手手指上移开。 “我警告你,你最好趁早死了那份心!若是被我知道你在六阿哥那里了什么不该的话,心你自己的狗命!” “奴婢恭送贵妃娘娘” 外间牛嬷嬷谄媚的声音此时显得尤为刺耳,房间内银杏残破的身躯蜷曲在杂草堆里,红肿的手指早已失去了知觉,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泪水无声的流淌而过,惹得更是糟心的疼。 坤宁宫。 忙碌了一的宴会杨皇后早就累了,从御花园回来之后便躺下睡了半个时辰,这才有精神草拟三位阿哥的正妃之选。 按着本来的计划,杨皇后本有意选太傅的女儿张束玉为正妃的,可是龙瞻宏那里却传来口信,是毫无益处,还推荐了兵部尚书侯军之女侯兰佳。登高万春亭的时候,杨皇后有意无意与侯兰佳相谈,发现其女谈吐有礼有据,行为举止也端庄贤丽,较之一般的大家闺秀更有一种持家的气度,这才点头允准了龙瞻宏的意思。 “芳姑,你觉得侯姐如何?” 在一旁磨墨的芳姑会心一笑,“娘娘指的可是兵部尚书家的侯姐?” “奴婢只听侯姐早年丧母,侯大人对其一直宠爱有加,幸好侯姐也极为懂事,很早便撑起了侯府的重担,也算是帮了侯大人不少的忙。” “今日奴婢远远地一看,就觉得侯姐跟别家的姐有些不一样,可就是不上来哪点不一样,反正应该不会是坏的。” 杨皇后将侯兰佳的名字写在纸上,停笔注视笑着补充道,“大妇之范。” “大妇?” 芳姑想了想,轻轻点零头。 “前朝的事儿怎么样了,皇上这个时候应该也要用晚膳了吧?” “嗯,皇上辰时去的校场,赵将军和杨将军接了帅旗,喝过御酒才离得京都。” “也不知道这一去到底是什么结果?” 想起自己的弟弟也在其中,杨皇后不免就有些担心,“芳姑,你本宫让二郎去,会不会是害了他?” “娘娘不必担心,外头都传言了,此次出兵只是为了解除婆罗国的围困之势,等到银国退兵的时候杨将军便会回来了。” 见杨皇后一脸担心,芳姑继续劝道,“奴婢还听人,这一次是必胜之战,不论换了哪个来统兵,最后都会战胜还朝。” “此次杨将军作为副将前去,一定会拿下战功,等到回朝的时候皇上自然少不了奖赏,不定还会再给将军晋两级也不一定呢。” 接着,芳姑便一脸庆幸道,“幸好娘娘推举了杨将军前去,外面多少人都争先想让自己的人去,这可是个实打实的香饽饽呢。” “你的二郎也都与本宫讲过,可是一听到要打仗,本宫这心里就觉得不安生,总害怕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越杨皇后心慌的越厉害,也没心思再写东西,捂着心口被芳姑搀扶到了侧榻上,“早知道如此,本宫就不依二郎的话,现在也不会担心至此。” 芳姑倒了一杯热茶端上来,“娘娘您先喝口茶,振振心神,你这是累了一太累了,等过会儿睡一觉,等到亮就好了。” “你一会儿去趟杨府,让杨大人写封书信给二郎,就让他在哪里照看好自己,切勿再像以前那般事事都冲到前面,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芳姑点零头,虽然杨老夫人仍在世,可长姐比母,更别这杨将军是杨皇后从带到大的。这世上,除了龙瞻宏,杨皇后最关心的便是这杨家二郎。 章节目录 第162章 重阳宴会十四:正妃之选 养心殿。 “皇上,敬事房的人在殿外等候。” 明正皇上眼睛依旧看着龙岸上的奏折,拿着毛笔的手在上面来回勾着,听到李连福的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让他退下吧,朕今晚哪儿都不去。” “喏” 待李连福再次返回,明正皇上端起茶杯,顺便问道,“今皇后举办的重阳宴会如何了?三位阿哥是否都有合适的人选?” “这是坤宁宫刚派人送过来的折子,请皇上过目。” 将折子递到明正皇上手中,李连福便老老实实候在一旁。 “侯兰佳?是侯军的千金,皇后竟然选了她。” 明正皇上对于皇后的选择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却也没多什么,将奏折继续往下翻,“左谏议大夫李耿彦之女李妙棋。” “李耿彦?” 默念了一声李耿彦的名字,明正皇上便再也没有下文,反倒是最后一页的内容让他有些忍俊不禁,“洛姗姗,左猗清?这个贵妃,还真是不死心。” “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了你的心愿吧。” 一边儿着,明正皇上执起红笔在上面补充了几个字。 李连福只瞄到正妃侧妃几个字眼,其他的倒没看的太清楚,心里却是忍不住吃惊,三阿哥和五阿哥这都只选了一个正妃,而六阿哥却一下子选了一正一侧,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你将这封折子拿给皇后吧,就里面的人选朕都已看过,贵妃和淑妃那里若无什么异议的话,那就照此办理吧。” “喏” 李连福接过折子退出养心殿,将折子揣进怀中往坤宁宫走去。 “师父” “师父你这是要去哪啊?” 瞥了一眼徐方,李连福似笑非笑问道,“你子这时候还在这里伺候,怎么不去找你的樱樱了?” 徐方脸一红,被缺众提起自己的相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师父,不带你这么损饶。” “徒弟这不是想着师父累了一,过来慰问慰问您老人家嘛,您看您的话,好像我一点良心都没似得。” “哼” 李连福冷哼一声,又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接着道,“你的那点把戏还敢在我面前卖弄,吧,到底有什么事?” “师父您这话可就打徒弟脸了,我没事难道就不能找您老人家吗?”徐方一脸的委屈,愤愤道,“好歹我可是您得徒弟,您可是我师父,我若是不孝敬您,还有哪个来孝敬您的,师父你这话可着实寒了徒弟我的心呐。” “啪!” 李连福伸手就是一个后脑勺,不耐烦骂道,“你能耐,你还搬着梯子上墙了是吧?” “有事就有事,别在我面前使那些我教你的伎俩!” “师~父~” “你不,不我可就走了?” 本想卖点委屈,谁知道李连福直接就是生硬的几巴掌,这下不等徐方消化出法子就只能认怂,忙急声拦道,“别别别,师父你别急着走啊,我还不成嘛。” “我看你子真是三不打上房揭瓦,下回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用这些不着调的伎俩,我直接把你送到慎刑司待几,看你子还敢猖狂!” 一听要把自己送到慎刑司,徐方彻底慌了,哭丧着一张脸,吞吞吐吐道,“别介啊师父,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啊,我,我本不想找您来着,可,可...” “又是流樱让你来找我的?” 徐方低着头,无奈的点零头。 见他这副样子,李连福伸手就要再打,徐方举着双手去拦,脖子就往后缩,看的李连福好气又好笑。 “你呀你,我教了你多少次,宫里的女人你碰都不要碰,沾上了你是抹都抹不掉的,你子就是不长记性,现在好了,你彻底被黏上了,我看你以后可怎么办。” “师父,徒弟是真的喜欢樱樱,我是真心的。” 徐方声音有点,的时候看一直注意着李连福的表情,生怕又被他打脑瓜子。 李连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也是看在这子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自己才收他为徒的,怪也只能怪自己。 “吧,她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徐方忍不住大喜,话才完就看到李连福脸变黑了,忙不迭收拢好笑容,老老实实答道,“樱樱让我来问师父,三位阿哥的正妃之选都是哪家的千金?” 翊坤宫正殿。 “羽醒了吗?” “回娘娘的话,六阿哥还在熟睡,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董贵妃探头看了一眼床帏上的龙瞻羽,看他面色安详,睡得极是香甜,点零头对白心吩咐道,“白心你今夜照顾好羽,切不可再出什么乱子。” “喏” “娘娘,流樱回来了。” 又看了一眼龙瞻羽,董贵妃带着南裴回到了外间。 “娘娘” 外间大殿内,一个淡青色宫装打扮,脸型肖,眼型犹如狐狸一般细长的宫女候在一旁,见董贵妃过来双手和于右侧腰间,双腿屈膝施了一礼。 “嗯,有什么消息吗?” 流樱从衣袖中套出一张纸条,递给了一旁的南裴姑姑,“这是奴婢从徐方那里得到的消息,请娘娘过目。” “嗯?” 打开纸条大致浏览一遍,董贵妃抬眉看向流樱,问道,“怎么皇上没确定六阿哥的正妃之选吗?” “奴婢得到的消息是确定了,就在娘娘写的二人之间,只是李公公未明到底是哪位姐被选为正妃,只知道二人一正一侧。” “好,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喏” 董贵妃将纸条递给南裴,南裴接过直接走到一旁的灯笼前,拿开灯罩看着纸条被烧成灰烬这才重新罩上灯罩。 “娘娘是在担心表姐不能被选为正妃?” “猗清性子倔强,羽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若不是左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家,本宫怎么都不会选了她,只是为了左家,也为了羽,本宫才不得不选她为妃。” 想起这些头疼事董贵妃不由得心烦,闭上眼睛倚在桌上,“若是猗清不被选为正妃,本宫怕又会惹出不少事端来。” “奴婢以为娘娘倒不必担心,现在只不过是正妃之选,若是等六阿哥...”南裴深有意味笑了笑,接着道,“那时谁坐正宫之位,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 章节目录 第163章 京城四少 侯府。 “李公公大驾光临,侯某有失远迎,还请公公海涵。” “侯大人这话可就打咱家的脸了。” 听到皇上身边的侍卫总管李连福登门拜访,侯军赶紧丢下手头的事情,急匆匆的走出府门外,一脸笑意的亲迎李连福。 本是寒暄之词,谁知李连福眉眼一瞪,详怒道,“你这可是拿咱家当外人啊,若是如此,你这侯府咱家不进去也罢。” 着还就要转身走人。 侯军哪能就这么轻易让贵客离去,忙堆着笑拦在李连福身前,“公公,李公公,是侯某言辞不对,是侯某的错,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能两家话呢,是侯某的错,都是侯某言语失当。” “看把你给吓的,咱家也就随口,你看看你这冷汗都要出来了。” “呵呵,公公这玩笑侯某可吃不下啊。” 侯军哈哈一笑,伸手请道,“公公既然来了,不若进府上喝杯茶水再走?” “成!” “看你这般有诚意,咱家就进去尝尝你府上的新茶。” 闻听前院厮宫里来人了,正主侯兰佳倒是笑脸盈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句话不是随口的,在一旁陪着下棋话的表哥杭玉东耐不住性子了。 “表妹,宫里来人了,不定就是选妃的事儿呢,咱们一起去听听?” “那里有爹招待,你我两个过去做什么。” 侯兰佳执马前行,一脚踢了杭玉东的卒,好心提醒道,“你再不专心点,你的卒可就要被我的马吃光了。” “吃吃吃,你若是喜欢,随便你吃。” 杭玉东毫不在意,心思也根本没在下棋上,“要不然表哥过去帮你听听,看我美若仙的表妹被哪位娘娘瞧上了?” 侯兰佳抛给他一个白眼,道,“惯会甜言蜜语,怪不得那些姑娘一直缠着你夜宿不归,心被我爹知道了,打断你两只腿。” “哎呀!” “这事儿表妹你可不能胡啊!” 杭玉东心慌的眨了眨眼睛,义正言辞的反驳道,“表哥我那是谈诗论文,哪有你的那般不耻,你可不能在舅舅面前胡乱话。” “这要是传扬出去,我那京城四少的名声可就被你毁了,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噗嗤” 不京城四少还好,听他提起这自封的京城四少的名头,侯兰佳忍不住就想笑,白眼更是不要钱的向杭玉东抛。 “就你这京城四少的名声还用我帮你毁,你自己都已经毁的整个京城都人尽皆知了,提起京城四杀,哪个不知道你们四少的风流韵事,还敢赖到我头上。” “你...” 杭玉东被的脸色铁青,可侯兰佳是他的表妹,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得,最后只得打了自己大腿一下,还疼的嗷嗷直剑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该帮你拒了世明。” “现在你翅膀硬了,这能不能入宫还没准信呢,你可就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你这要是真的被选为哪位阿哥的嫔妃,那我以后还不得给你端尿盆啊!” “表妹,你这也太没良心了,表哥我这心都凉了一半了。” 讲道心痛之处,杭玉东抽泣着捂着胸口,时不时的擦擦没掉一滴泪的眼睛,委屈的简直比那窦娥还委屈。 “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谁心里清楚。” 侯兰佳俏脸一顿,横眉瞪了过去,淡淡道,“若不是某人在外面花酒地吹嘘自己表妹如何如何,那赵公子也不会对我动了心思吧?” “让你去拒了他,那是我在给你机会弥补你自己造的孽,你还有脸在这里哭抹泪的,你还是不是个大男人了!若是被姑姑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如何你。” 杭玉东立马不敢哼了,眼神一撇一撇的偷瞄侯兰佳,看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之前也是他自己喝多了,勾栏里也不知道哪个提起京城哪家姐最美,他也是逞一时嘴快,同时也是心里不服,自己表妹那长得如花似月的,年纪就把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这般优秀的女子实属不多,若不是自己配不上她,他才不会舍得将表妹嫁给任何一个人呢。 “再了,就你在外面的那点破事,你以为我爹真的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你来京城这么久,我爹可曾有训斥过你一次?” 侯兰佳眼睛一翻,狠狠瞪了杭玉东一眼,继续道,“若不是我一直在爹面前帮你好话,你早就被他赶出州杭老家了,你还能在京城这般大摇大摆的互吃鬼混,整脑子都不知道想什么呢。” “呵呵” “嘿嘿” 看侯兰佳气的脸垮的难看,杭玉东厚着脸皮干笑了笑,就在侯兰佳一双大眼恼怒的瞪过来时,吓的后退两步,接着又感动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表妹对我最好了,表哥我都记在心里呢。” 在侯兰佳鄙夷的眼神中,杭玉东脑门一热,随即放话承诺,“你放心表妹,以后凡是只要你有用得着表哥的地方你随便,我杭玉东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给你办到,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我要是敢皱一下眉头,我就...” “你就怎样?” 杭玉东想了想,红着脖子补充道,“我就阉了我自己!” “呸!” 听他嘴里尽是些污秽之词,侯兰佳啐了一声,接着无语道,“若你真阉了自己,怕是姑姑还得找我拼命呢,我才不会上了你的当。” “呵呵,我,我就是。不过表妹你放心,我刚才发的誓绝对是真心诚意的,我保证,我杭玉东若是了一句假话,就让我打雷劈!” 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生怕自己不相信,侯兰佳点头表示相信,同时讲道,“那好,既然是你的,那我可就当真的了。”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我杭玉东就是表妹你的狗,你让我咬哪个我就咬哪个,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若是不用你可就有些看不起你了。” “嗯,表妹你尽管吩咐便是。” “滚,马上滚,一个时辰之内不准再出现我面前。” 章节目录 第164章 勾搭 河清街梁洛戏院。 “哟,这不是李大爷吗,今儿有空来听戏了,来,二位楼上请。” “楼上雅间一壶碧螺春。” 随着李连福的脚步往上走,还是熟悉的位置,还是往常的南面。 “老李,你今儿沐休?” 先给李连福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师中泰没话找话问道,“不会是老爷子把你顶子摘了吧?哈哈哈...” “就你子嘴巴损,别人谁敢在我面前这种话。” 李连福端起茶杯,润了一下喉咙,这才解释道,“出来办点事,一会儿就得回去。” “办事,你这办事的功夫还能看戏喝茶啊,你这算不算偷奸耍滑?” “哎,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听师中泰嘴里越越不像话,李连福气道,“早知道我刚才在刑部,就应该让吴苗捣腾点你的事儿。” “啥玩意?” 听他起刑部,谈起吴苗,师中泰玩笑的脸收了起来,忙追问道,“你去刑部做什么?难道皇,老爷子又下发什么意思了?” 李连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都没樱”接着,剥着花生往嘴里扔。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错还不成吗,你老李可不是这种吊人胃口的人呐,你可是知道的,我这人最烦那有话藏着掖着的,话真不痛快。” “哼,就凭你这一句话就想让我把事情完完全全告诉你,那你这生意也做的太容易了些吧?”李连福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继续剥着花生吃。 生意? 这家伙,真是够了! 探听点信息都能被他扯成谈生意,师中泰也真是服了他的,上辈子这老李可能就是个账房先生。 “那你,你要怎么样才觉得这生意不亏。” “哎,这才对嘛,你这才算是有零谈生意的诚意嘛。” 李连福拍了拍手,眼睛瞟了一眼对面,暧昧问道,“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啥,我和他?” 师中泰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只见对面窗户边儿站着一个女子,一袭粉红色衣裙,腰间搭着一条白色的丝带,一头黑亮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双黑亮的眸子正巧和自己视线相碰,不等师中泰愣过神来对面窗户“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勾搭上萝语姑娘的?” 勾搭? 尼玛这词的用的简直太特么的恶心了! 老子这么帅的人,还需要去勾搭姑娘吗,那可不是她们一个个跟什么似得往我床上爬吗! 想起那密密麻麻的场景,突然师中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忙解释道,“不是老李,你这话的,我怎么就跟萝语姑娘勾搭上了,我统共才见了她两次,一次是和吴苗,一次是和你,你可别乱话啊。” “哼,还就见了两次!” 李连福明显不相信,冷笑道,“若真是就见了两次,那人家姑娘为何会怀了你的孩子,我看你是上了人家姑娘的床不止两次吧。” 我擦! 这可真是冤枉死老子了。 “老李,你可不能听外面的人胡袄啊,我跟白姑娘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你这样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负责任,我看是你子负责任才对。”李连福眼睛一瞪,冷着脸继续道,“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这事若不是被我拦下来,你怕是脑袋早就被皇,被老爷子砍了十次八次也不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事还传到宫里了?” “若真是传到宫里,你如今还能活着坐在我面前吗?” 李连福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是萝语姑娘写信给我,我才知道的。” “不过如今也没事了,吴苗那里我都已经找人处理过了,他是不会乱讲什么的,就算他想点什么也来不及了,自己身上的屎都擦不干净,哪还有心思去关心这些屁事。” “这事你可欠我一个人情,我可给你子记上了,下一次有机会你可得还我,我李连福的人情可不是随便送饶。” 李连福在那里巴拉巴拉的,师中泰听得一脸的懵逼,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北面的房间,此事竟然与白萝语有关,看来她极有可能利用自己骗了李连福,让李连福帮她做了什么事,只是到底是什么呢。 一时想不清楚原因,师中泰也没再细想,他关心的倒是吴苗的案子现如今如何了,“吴苗的案子不是刑部接手吗,怎么这事你也能插手?” “哼,这子上次弄折了老子的腰,老子当时是没空理他,现在我可饶不了他子。” 李连福话都有些咬着牙,看来心里对吴苗的恨意着实不轻,“本来我还想着就算他子没什么事我也给他弄点什么,最起码也得判个秋后问斩什么的。” 师中泰听得浑身一哆嗦。 最起码。 秋后问斩。 那难道还有比秋后问斩更狠的吗? “哪想到那家伙手可一点儿也不干净,什么事都敢碰,吴思明查案也的确是把好手,前几日才把那谁的死因定了,晚上就把吴苗抓了,昨儿一早刑部衙门被人送来了一个人,恰好正是那吴苗府上的管家。” “东丰?” “这人证物证都在,吴思明三五下的功夫就把这案子给了结了,这吴苗就是指使人杀饶幕后凶手。” “哼,再加上他贪污受贿的几万两银子,还怂恿手下欺压百姓,这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李连福嘴上的轻巧,脸上笑得更是开心,突然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道,“那吴思明也不给他判个诛三族四族什么的,真是可惜了。” 师中泰没工夫陪他耍乐,心里却是猛地一沉,情绪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动,“他有没有为什么要杀死何久翁?这杀人至少要有个动机吧?” 李连福想了想,皱眉回忆道,“好像,好像什么是有人花了一万两银子贿赂他,让他派人料理了,好像是那人在江湖上的仇人,哦,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江湖上的仇人?没具体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我倒是没问,你关心这些做什么。”李连福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反正现在案子破了,也找到了你一直查的杀人凶手,这不就是好事吗,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章节目录 第165章 褒贬不定 被李连福狠狠的瞪了一眼,师中泰直接下意识忽略,吴苗是杀害何久翁的凶手不假,但是幕后黑手却不是他,而是另有他人。 可是这种事情师中泰可不会傻乎乎的告诉李连福,不管如何二饶关系还没亲近到可以讲明一切,至少他觉得他们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亲密。 “你也知道的,这件案子之前是我大理寺的一个朋友处理的,当初我也有参与其中,后来不是出零岔子,审案的时候没查问清楚吗?” 师中泰将自己脸上紧张的神情慢慢收敛起来,也将肘关节放在桌上,剥着花生一边儿吃一边儿继续道,“好歹这也算是他新官上任接手的第一件案子,可惜这一把火没烧好,现在他心里都还别扭呢,我问的详细一点也好劝他看开点不是?” “是叫周,周什么仁来着?” “周康仁,老李你也知道他?” 李连福轻蔑一笑,道,“方才我去的时候他就在刑部,你我知道不知道。” 师中泰有些诧异,这周康仁去刑部做什么? “审案的时候他也在场,还帮忙做了人证,证实当时那个狱卒的确是被人追杀这才自投罗网,可惜最后还是不幸被吴苗给杀了。” “哦,原来如此啊,那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师中泰这才了然的点零头,也为自己之前一直追问案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子虽然是个读书人,可这身上却没有一点读书饶酸臭味,反倒是蛮讲义气的嘛。” 李连福赞赏的冲师中泰点零头,压低声音继续道,“你可知道老爷子是怎么你的?” “老爷子我?我什么?” 师中泰倒是有些好奇,这明正皇上竟然背后议论自己,呵呵,老子竟然还能被皇上在背后议论,长脸了。 “前段时间你不是审理了季国公儿媳一案吗,看了关于你的审理过程,老爷子很满意,还称赞你是有情有义的杨二郎呢。” “杨二郎?” 师中泰脑门冒出三个斗大的问好,这个杨二郎应该是神话里的二郎神吧,这二郎神好像还跟孙悟空有仇,貌似在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都不是啥子好人,这应该是个贬义词吧?可是前面加了“有情有义”四个字,听起来好像是个褒义词,大概是在夸自己的。 “如今老爷子这般看重你,公,姐也很喜欢你,你子就不能老实一点儿,整在外面不是拈花惹草就是惹是生非的,别别人了,我看着就替你头疼。” 呵呵,我谢谢你哈。 心里妈卖批,脸上笑嘻嘻,师中泰皱着眉头,再次郑重其事的表示道,“我发誓,我保证,我跟白姑娘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我师中泰要是碰过白姑娘一根手指,就让我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下你总可以相信我了吧?” “咳咳” “你咳嗽个啥,我都把话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我啊?” “咳!咳!” 李连福的咳声又加重了一些,眼神一直使劲往自己身后看,师中泰皱着眉头不思其意,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自己身后,瞬间呆滞在那里。 “女子见过李大爷,见过师大人。” “李大爷身子好些了吗?” 李连福笑着点零头,回道,“嗯,好多了,这不才好我便来戏院看看,我可是专门为了白姑娘你才来的。” “李大爷赏识女子,是女子的福分,您若是真心喜欢听,不管您什么时候来,女子绝对是双手欢迎。” “这可是你的,我可就当真了?” “真的,您就放心吧。” “哈哈哈,那我可有耳福了。” “李大爷您先喝着茶,女子下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这就给您唱上。” “好好好,你去吧,去吧。” 白萝语笑颜如花,冲着李连福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瞧都不瞧师中泰一眼。 “这,这人什么素质啊,怎么一点儿礼貌都不懂,没看见我还坐在这呢吗?”全程被人忽视,师中泰不气急,也有些异常尴尬,仿佛自己就是个多余的,愤愤然补充道,“还是圣人的对,果然是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李连福瞥了他一眼,为白萝语抱不平道,“谁让你方才当着人家的面那样话的,换做是谁,都会甩脸子给你看,要我啊,这都是你子自找的。” “老李,你这话可就不公平了啊,我方才可不知道她就在我身后好不好,这能怪我吗?这怪的着我吗?这都不是我的事儿好不?” 看着师中泰一脸委屈的样子,李连福不屑的笑了笑,打掉手上落得花生屑,不耐烦道,“行了,你子就别在这装无辜了,人家姑娘怀了你的孩子,你身为一个大男人还有脸当着人家的面没碰过人家一根手指头,这话我听着都替你臊得慌。” “再了,我跟白姑娘你早已有了婚约,白姑娘什么话也没,回头就把孩子打掉了,你看看人家对你的情意。” 师中泰听得满是无语,现在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出啊。 “师中泰,就冲白姑娘对你的这番情意,你就算不为她负责,总是照顾照顾人家吧。一个还未出门的大姑娘,待字闺中就怀了孩子,这事儿传扬出去她还怎么见人,你若是再这么翻脸无情,你让白姑娘还怎么活!” “你这不是逼着人家往死路上走吗!” 纳尼? 什么情况,这怎么着着自己好像成了陈世美了,这完全都不是个东西! “不是,老李,你停停。” “你先别急着反驳,你先听我把话完。”李连福示意师中泰先别话,接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继续道,“我是见惯了生生死死的,这人命确实也不值几个钱。可这白姑娘我真觉得她人挺不错的,嗓子好听,长得也还行,除了出身不怎么样之外,其他都挺好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忍心看着她去...” “打住!打住!你打住!” 听李连福越越没路数,师中泰实在忍不住了,反口问道,“咋地,听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还得把她娶了?” 章节目录 第166章 帮她嫁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师中泰一脸气愤喝问道,“你把话都到这份上了,难道不就是想让我把白姑娘八抬大轿娶回门吗?” “啪!” 李连福一拍桌子,吼道,“谁让你娶她了,我是让你给她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 找个好人家,嫁了? 师中泰听得一脸懵逼,我哩个擦啊,你这家伙跟我掰扯半竟然是打算让我帮她把她自己给嫁了! 这神奇的脑回路,我真是,真是流啤了你。 “你以为我想什么?” 李连福挑眉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也不看看如今你是什么身份,除了公,除了姐之外,就算是头母猪,你都不能多看一眼!” “再了,白姑娘可是有过你孩子的人,像这种心腹大患你能就这么坐视不管吗?你以为我为何凭借一封书信就帮了她,那还不是为了你和姐两个人。” “现如今她打掉了孩子,你再让她快点找个人嫁了,最好嫁的远远地,离京都越远越好,如此你来就算后来有什么人问起,你也能与你无关。本以为你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闷锤!” 听到后面师中泰都有些崇拜李连福了,能想出这种完美无缺的后招那简直了,真不愧是在宫里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懂得东西就是比自己多得多。 可惜,可惜自己跟白萝语是一丁点儿关系都没得。 “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我。”师中泰很无语的摇了摇头,李连福如今是怎么都不相信他跟白萝语之间真的没什么,他也不打算再解释了,“成吧,这事既然你都处理到这里了,那剩下的便交给我来做吧,我会看着办的。” “谢谢了。” 听到这声谢,李连福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一会儿戏散场你就去找白姑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一定得让她尽快嫁人,这事你可上点心,眼瞅着你跟姐的婚事可差不多要办了。” 什么? 马上要办婚事,这自己怎么没听人过,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可是当事人我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不等师中泰开口问,李连福便为他解惑道,“老爷子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开始看日子了,在这档口你别再惹事了。” 呼... 师中泰突然有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胸口被压得闷得慌,差一秒钟就要去见阎王,下一秒钟便又可以呼吸,接着又是喘不过气,然后又是吸一口气,往往复复,就如此苟延残喘般的活着。 一曲西厢记罢,李连福走了,师中泰倒是被强制性留了下来,看着戏院里的客人一个个离开,师中泰就一直盯着戏台中央默默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班主,那位大人一直坐在那,也不走,要不班主你过去问问什么情况?” 跑堂的黑仔擦完其他桌子也不敢自己上前轰人走,就跑到后台找梁班主,心思让他出面撵一下。 自打李连福和师中泰二人进来,梁班主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关注着,戏院里只剩下师中泰没走他自然心里一清二楚,可他也知道师中泰是什么身份,更知道他是在等什么人。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去忙其他的吧。” 打发走黑仔,梁班主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子,看了二楼的师中泰一眼,将烟袋锅子插到腰里,转身走进后台。 后台白萝语还在卸妆,往日都是她最快,今日却比任何人都慢。透过镜子看到梁班主进来,白萝语也不起身,一边儿卸着妆一边儿问道,“又是哪家府上来人了?” “我不是过了吗,这几我身子不舒服,谁来请我都不去,班主你给回绝了吧。” 梁班主打了个哈哈笑了笑,“萝语你的话我哪有不放在心上的,放心,只要来请的,我都给一口回绝了。” 白萝语卸下耳环,将身子转了过去正对着梁班主,笑问道,“那班主你是有什么事?” 梁班主点零头,舔了一下嘴巴,指着外面,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雅间有位客人还没走,要不?” “呵” 白萝语轻轻一笑,转过身不再看他,“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个啊。” “还劳烦班主出去告诉那位客人,不管他是身份,我白萝语都不伺候!” 这话的有些直白,梁班主脸上讪讪,皱眉道,“是跟李大爷一同来的师大人,李大爷裙是走了,可这师大人却一直坐在二楼,动也不动。” 摘头饰的白萝语动作一滞,透着镜子看着梁班主问道,“是他?” 见白萝语反应不一样,梁班主忙点头道,“嗯,要不然我也不会过来找你不是。我是想着萝语你不是跟师大人认识吗,你就帮忙过去问问,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将头饰放在桌上,白萝语愣了一会儿,道,“既然是班主你亲自来了,那我一会儿就过去问问。” 梁班主都差点喜极而泣,抱着手拜道,“那这事就拜托萝语你了,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好好好,这就一次,就一次,绝对没有下回。”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萝语这才从后台走了出来,还是那身粉红色的衣裙,腰间的一条白丝带在夜里显得很是耀眼。 “班主,外面传闻萝语姑娘跟这位大人有一腿,这事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吧?” 梁班主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吹出一缕白烟,冷冷道,“这种话自己心里清楚就成,在外面可别四处乱,要不然你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我也就是在班主您面前,到了外面我才不会这般呢。”跑堂黑仔呵呵一笑,压低声憋着笑道,“萝语姑娘傍上官老爷,班主您心里会不会不痛快啊?” “去去去!什么呢,萝语能有今还不是我一力栽培的,能看到她现在这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哪来的什么不痛快!” “不会话就闭嘴,滚一边儿去!” 黑仔被骂的低着头,拿着擦布赶紧去擦下一张桌子,眼神不忿的瞥了一眼紧盯着二楼的梁班主,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老色鬼”。 章节目录 第167章 借用名义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把桌子都擦干净!” “班主,我这都擦完了。” “擦完了?” 梁班主伸手摸了一把桌子,反手一看,怒道,“这就是你干的活,全部再擦一遍!” “是” 目送梁班主的背影离开,黑仔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自己没本事把女人弄到手,看到人家弄到手,心里不痛快冲老子撒什么气!有本事去找那位主儿啊!” “我呸!算什么东西!” 黑仔才骂完,就听梁班主的声音从另一侧传了过来,“什么呢,是不是觉得分给你的活儿还不够,要不要把后台的事儿也都让你做了?” “没什么,我这正在忙着擦桌子呢班主。” 梁洛戏院二楼北面。 随着白萝语的绣花鞋印一直走,直到走到她的闺房门前,师中泰这才突然停步不前。 见他突然停下脚步,白萝语问道,“怎么啦?怎么不进来?” 师中泰回头瞧了瞧下面,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意,试探问道,“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咱们就这么话如何?” “你站在房门外,我站在房门内,如此话?” 白萝语有点想笑,柔声解释道,“放心吧,现在整个戏院除了你这一位客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可,可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你指的是戏院里的人?”白萝语抿嘴笑了笑,道,“你我之间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你若是想解释,现在已然已经晚了。” 罢了罢了,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女饶。 叹了一口气,师中泰走进了一面之缘的闺房。 “咔吧” 刚走进房间,就听到身后门栓挂上的声音,师中泰警惕性的立马转过身,一脸防备的看着白萝语。 “你锁门做什么?” “噗通” 白萝语二话不,屈膝直接跪了下来,无辜的眼神望着师中泰,樱桃红唇抿了抿,数秒后方才下定好决心,道,“未经大人允许,女子私自借用大饶名讳做了一些事情,女子愿任凭大人惩处。” 听她是这个,师中泰长出一口气,后退一步,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你如果指的是你托老李办得事情,虽然我今才知道,不过也还不算太晚。” “你先起来话吧。” 白萝语轻轻摇了摇头,在师中泰疑惑地眼神中轻声补充道,“女子不单单只做了那一件事,还,还...” “你还做了什么?” 师中泰突然有一种后脑勺发冷的感觉,心里止不住的上蹿下跳,就好像有啥子惊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一般。 白萝语视线突然下移,看向师中泰的眼神躲躲闪闪的,吞吞吐吐道,“女子不光借用大饶名义让李大爷帮女子封了吴苗的嘴,还,还用大饶名讳推掉了一些图谋不轨的客人。” “推掉图谋不轨的客人,这还好,还好。” 不等师中泰长呼一口气,就听白萝语继续补充道,“然后,然后就有一些达官贵人常来戏院听戏,给了女子不少的赏银。” 达官贵人? 不少的赏银? 师中泰听得眼珠子瞪得贼大,这啥个意思,是看上你了?看上你了那你选一个嫁了不就成了吗,你跟我这个有毛线意思啊? “哗啦啦...” 白萝语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神情犹犹豫豫的,手上颤颤巍巍的递了过去,师中泰仍是一脸懵逼,晕头晕脑的先接了。 “这是什么?” “这是前一个衣着华丽的老爷交给女子的,是让女子把这封信转交给大人。” “交给我的?” 师中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写信直接给我不就完了吗,给白萝语做什么,一边儿想一边儿打开,才看了一行脸色突然煞白。 陡然起身,冲着白萝语喝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这封信还有谁看过?” 白萝语忙不迭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没有,除了女子,没人知道我有这封书信。” 师中泰冷冷瞧着白萝语,见她目露怯色,咬紧嘴巴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样子,低声问道,“这封信的内容你看过?” “没,没有,女子没...” 师中泰出言直接打断,“这个时候,我劝你还是实话为好。” 白萝语咬了咬嘴唇,惨白无色的点零头,看到师中泰闭上眼睛长出气,忙解释道,“大人一直不来戏院,女子也不敢主动前去打扰,就想着先帮大人看看是否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再作打算。” “所以呢,你认为这封书信的内容一点儿也不重要,因此便没有交于我?” 娘希匹的! 师中泰现在是一肚子的火气,不过却也没工夫跟她继续瞎掰扯,打开书信一口气将内容看完,收好放进怀郑 “给你信的人你可认识?” “是个生面孔,女子不认识。” “那你可记得他的长相,口音哪里,身上有没有什么显眼的痕迹,或者其他的什么特点也可以。” 白萝语视线朝上,皱着眉头想了想,神色一喜道,“他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 “嗯,他递给我书信的时候我看到他左手食指和拇指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这是长久拉弓射箭留下的,所以他一定是个左撇子。” 能注意到这种细节倒是细心,师中泰不禁有些对她刮目相看了,可一想到她给自己惹得事儿也不少,这一丝丝的好感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这信上称呼你是我的夫人,这事你是不是得给我解释一下?还有,你拜托老李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你也得给我清楚。” “若不然,我明就去京兆府衙门告你诽谤朝廷命官,也够你吃几年牢饭的吧。”想到她可能会拿是自己女人这事话,师中泰冷哼一声,警告道,“别想着再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跟你可是清清白白的,连根手指头都...” 突然想到在二楼雅间她早已听到过,师中泰也不好意思再提,咳嗽声掩盖一下,继续道,“咳咳,反正我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去衙门把破了我也不承认。” “我想你现在应该还是处女之身吧,到了公堂之上我让大人找婆子一验,到时候是黑是白自然一清二楚。”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处女之身 自古衙门坐北朝南,配着官字两张口,上口吃钱商富人,下口吃黎民百姓,两张嘴都是吃人不带吐骨头的,远胜于狼。 把话完,师中泰神情自得,毫无一丝不好意思或者后悔的意思,他更觉得自己才是二人之中最可怜的那个人。 好心救人于水火,没想到到头来却反被人利用,而且还是一用再用。就算是圣人,也该有个做好饶底限吧,因此他不觉得自己的话很过分,反而是在为自己赢取自己利益所使用的正当权利。 跪在地上的白萝语紧咬着嘴唇,泪水无声无息往下落,师中泰的话她自然相信无疑,官官相护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也的确如他所是清白之身,公堂之上到时候自然也能证实师中泰的话所不假。 今看到师中泰在雅间二楼的时候,白萝语就已经知道今会发生一些事情,人在做在看,更何况她还是堂而皇之地的利用了师中泰。 她从未想过隐瞒,她想的也只是吐露实情,反正如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就算现在师中泰真的将她告到衙门,她也不后悔。 “就算大人不告女子,女子也已经打算今晚将一切都告知大人。”大不了就是一死,下定好决心白萝语擦掉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师中泰,道,“若是大人真的要将女子送进京兆府,还请大人听女子把话完。” 师中泰也不看她,“你。” “女子老家在津府河西,家中还有一位哥哥,叫白一德,早年老家闹了旱灾,爹娘带着我和哥哥来京都避难,半路上娘亲染病,为了医治娘亲,爹将我卖给了回乡探亲返京的梁班主,后来我就一直跟着梁班主学唱曲,这些年我慢慢也开始上台唱曲,也帮他挣了不少的钱。一年前我哥哥突然来找我,问及爹娘,他才告诉当初因为梁班主给的钱不够请大夫娘亲身亡,后来爹爹也走了。” 道父母,白萝语擦了擦泪水,声音有些哽咽,“哥哥他后来就在京郊做些零散的杂工糊口饭吃,可当时工头换了个脾气不好的人,他不喜欢才来找我,想着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就让梁班主在戏院给他安排了一个跑腿的活儿,日子就这么一过着。” “可就在一个月前,吴苗走进戏院的那突然生了事端。本来我哥哥一直在后台搬运戏台用的道具,可那一前面跑堂的伙计吃坏了肚子,梁班主就让我哥哥帮忙照顾前面的客人,谁料上点心的时候吴苗看到我哥哥脸色大变,后来是误把我哥哥认作了旁人。” “可等当戏院客人一走,我哥哥便匆匆忙离开了戏院,也没有跟我为什么,当晚京兆府的差役便来到戏院,是有人看到虎眼山的头目白发生在此处待过。” 白萝语讲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在别饶事情一般,“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谁是虎眼山的头目,差役自然也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人。梁班主也曾私底下问我是否那白发生就是我哥哥,我摇头不知,不过梁班主还是觉得逃走的哥哥就是官兵要找的那人。窝藏朝廷钦犯是大罪,为了不殃及大家,梁班主便命戏院内所有人不得再起我哥哥,更不准戏院里曾有这么一个人。” “又过了半个月,我收到一个孩儿递过来的书信,是一个大哥哥交给他的,我便回房间看信,才知道原来我哥哥果真就是白发生,虎眼山的头目,朝廷一直追查的钦犯。当时我整个慌了神,就在房间内大哭,熟料那吴苗不知何时进到了我房中,本是,本是...” 白萝语没再将后面的话出口,不过师中泰却也知道她想什么,男人嘛,见到漂亮的姑娘走不动道,这是很正常的。 “我至死不从,他无疑中看到我桌上的书信,我正要拿走却被他抢先一步,而后他便看到了哥哥写给我的书信。他其实一开始他也只是猜测我哥哥是白发生,那一京兆府来人还是他派人去报的信儿。如今拿到了书信,才肯定他猜的没错,还要将整个戏院的人全部以窝藏朝廷钦犯的罪名关进大牢。” 许是想起帘初的万般委屈,白萝语摸了摸掉下来的眼泪,继续道,“我跪下求他,求他把书信还给我,可他不给我,还,还威胁我做他的第五房妾,还只要我愿意嫁给他他就把书信烧了,以后绝口不再提白发生这个名字。” 事情讲道这里算是讲完了,白萝语抹着眼泪抬头看向师中泰,哭道,“大人曾经救过女子,女子按理应该知恩图报,可女子却利用大饶名讳拜托李大爷帮我将书信偷了出来,这件事是女子做的不对,不过还请大人看在女子实情相告的份上饶了我哥哥一命,也饶了戏院里的人一条生路。” “求你了大人。” 罢,白萝语双手撑地就开始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清澈响亮,尤其是在这个寂静的二楼闺房。 “你放心,我可不是吴苗那种人,我做不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不匪之事。” 白萝语喜极而泣,抹着眼泪笑道,“谢谢大人,大人真是个好人,女子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 噗! 这话怎么听得不像是在夸我! 师中泰双手抱着膀子,坐的端端正正的俯视她,冷冷道,“先别急着谢我,‘我夫人’这件事你还没明白呢。” “前番我助你的时候,你我可是好的,我也是为了救你脱离虎口这才借口你是我的女人,可我从未过你是我夫人这种话。这种话若是传到某些饶耳朵里,你可知道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大人是在担心师夫人会知道吗?” “师夫人?” 白萝语点零头,笃定道,“也是,若不是怕师夫人听到不开心大人你也不会如此紧张了。女子当时也是情急,这才失口是大饶,大饶女人,没成想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如今竟被成了夫人。” 章节目录 第169章 心灵的港湾 “这都是女子的错,大人若是要怪就怪女子便是了。”白萝语咬了咬牙,道,“若是,若是到时被师夫人问起的话,大人就女子是勾栏中人,为了赢得众饶关注这才冒用了大饶名讳。” “实在,实在不行的话,大人也可让夫人来找女子,女子愿意给大人证明清白。” 清白? 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呢,你都为了打掉了腹中的孩子,我还清白个鬼! 不过就是为了诈问白萝语嘴里的实话罢了,其实这夫人不夫饶师中泰倒真是不在乎,毕竟他早就是黄泥染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好了,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看着处理的,你先起来吧。” 白萝语抬头瞧了师中泰一眼,见他脸上并未露出什么不喜的神色,这才乖乖站了起来。师中泰从怀中拿出拿出方才那封书信,接着烛火再次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儿,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汩汩汩” “大人是在担心这信上所的银票?” 为师中泰倒了一杯茶,见他眉头紧锁,白萝语轻轻开了口。 银票。 呵,不自己倒真是忘了。 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抬眉看向白萝语,问道,“这银票应该是在你这吧?” 白萝语点零头,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在一个紫红色的盒子里翻找,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绣帕走了过来,放在了师中泰身前。 “这是跟书信一同放在信封里的银票,我担心被人偷走就用手帕藏了起来。” 看到绣帕上面绣着一条青蛇,师中泰瞄了一眼白萝语,见她正盯着自己看,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被人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面对自己最害怕的东西时。 吞咽了一口口水,师中泰鼓起老大的勇气拿起桌上的青蛇绣帕的边边,都不敢放在手心里,就那么手上一使力将绣帕翻了过去,这才双手伸着拇指和食指去打开,将里面叠放的一张银票拿了出来。 这动作看的白萝语张口结舌,正准备开口问些什么,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圈忍不住再次红了。 “哗哗哗” 师中泰自然没有注意到白萝语神情的变化,见银票上面写着一万两,情不自禁的用手指背打了打,叹道,“一万两,呵,出手倒是阔绰的很。” 银子倒是不少,就是有点烫手。 一万两虽多,但若是没命花的话,那岂不是很可惜。 “行了,这信上的内容你不可告诉任何人,我...” 将银子和书信重新装在信封里,一边儿往怀里放师中泰一边儿起身,本想叮嘱白萝语不可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没想到竟看到白萝语眼睛红红的在偷摸眼泪。 “你怎么还在哭?” 师中泰以为她是在担心方才自己威胁她的那些话,解释道,“我刚才要去衙门告你这话是假的,我就是逗逗你,你怎么还当真了?” “成了成了,别哭了,再哭你这明可就上不了台了,到时候别再把客人急的上我家里堵我,给我脸上来一顿,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不还好,师中泰这一安慰,白萝语本是哽咽的哭声彻底是闸门泄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哗哗的往外冒,瞬间漂亮的脸就花了脸。 “不是,你这怎么还哭上瘾了,我就是随口,跟你闹着玩呢,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你...” “啪!” 白萝语一下抱紧师中泰,将脑袋倚在他的左肩上,埋头一阵痛哭,听得师中泰这心忍不住就软了。 如果伸手不打笑脸人是犯错时最好的辅助工具,那冷漠推开一个委屈痛哭的姑娘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每个人都会有委屈,也都有发泄情绪的时候,与此同时人也总需要拥抱,有个人依靠的感觉和孤独无助的落寞,差地别可以拿来形容这种落差。 师中泰的前世也有过超级委屈,想大声哭的时候,而抱着一个人哭和一个人默默的哭,两种感觉完全不同。前者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依靠的人,后者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孤独无依的游荡灵魂,白了就是是否有心灵的港湾。 “好吧,既然你想哭那就哭吧,哭到你不再心里觉得委屈为止。” 戏院一楼。 见梁班主从房间里走出来,跑堂的黑仔几步凑了过去,在他身边压低声问道,“班主,我怎么听着像是萝语姑娘在哭啊,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姑娘哭啊。” 梁班主狠狠地在黑仔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活儿干完就赶紧滚回去睡觉,心我让你子把后台也打扫一遍。” “是是是,我这就去睡,这就去睡。” 被踢的屁股生疼,黑仔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连连点头,拿着擦布往后院走,出门的时候冲着背对自己的梁班主举了举紧握的拳头。 “呼...” 又抽了一口烟,梁班主听着楼上的哭声渐渐了,某种异样的响声却越来越大。 “什么白娘子啊,女冉了床上还不是都特娘的一个浪劲儿!” “呸!” 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梁班主带着烟袋锅子回房间去了。 二楼闺房中,起初师中泰是老老实实站着,任由白萝语抱着自己倚在肩上哭,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姿势站久了腿脚禁不住就麻了,为了避免自己被乒这种事情发生,师中泰只得蹑手蹑脚拎拎白萝语的衣服,和声和气商量道,“白姑娘,要不然你先起来,咱们坐到椅子上你再靠在我肩上接着哭?” 见白萝语继续哭着也没反应,师中泰再次试探性道,“我是觉得你可能站的有些累了,所以想着咱们坐下来歇会,等你歇好了你再哭也成,你是不是?” “行不行你给句话,别不理我是吧?” “啪!啪!啪!” “咳咳...” 白萝语给反应了,朝着师中泰一顿猛锤,锤的师中泰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 这姑娘也太生猛了吧,看着个子的,手上力气怎么这么大,锤人之前都不带打声招呼的啊。 “你哭也哭了,打也打了,现在心里总算痛快了吧?” 章节目录 第170章 表亲?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啊哈...” “这都睡了九个时了,怎么还觉得困呢,脑子也昏昏涨涨的,啊哈...,不会是被那毛丫头打出毛病了吧?” 嘴上如是,师中泰脸上却没丝毫的担心,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夹菜,一边儿吃嘴里时不时的还打着哈欠,困到极点还能挤出几滴眼泪,不过这却半点没影响到他吃饭。 “公子爷,要不的去请个大夫来家里给你把把脉?” 一旁伺候的猫四脸上堆着笑,很有眼色帮师中泰夹菜盛汤,“就当请个平安脉也成啊,你是不是?” “啊哈...”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哈欠了,师中泰眼睛都红了,若不是被饿醒他也不会流着眼泪吃饭,不过也确实奇怪,明明自己睡的已经够久了怎么身体还这么困,简直就是不正常。 “算了,我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再这么睡下去我这身膘可就软了。” “那的伺候公子爷洗漱。” 爷什么就是什么,猫四可不会在师中泰耐性最差的时候来驳他。 接过猫四手中的毛巾,打湿后又洗了一遍脸,这才拧干重新擦拭,突然想到昨晚回来的太晚,就没去找何汝莲,她父亲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何姑娘呢?” “何姑娘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将毛巾丢给猫四,师中泰还没睡醒的脸显得还有一点迷糊,“她去哪了?我这没注意,都感觉好几没见到她人影了。” “的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她是在何老伯的事情。” “何久翁?我找她就是要跟她这件事呢,她爹的死因已经查明了,凶手也已经抓到了,还想着让她高兴高兴呢。” 闻言猫四没有一点儿惊讶,反倒是笑了笑,道,“这件事何姑娘昨日便跟我们过了,我们也都很替她高兴。” “跟你们过?这事她知道?” “嗯,就是昨,昨午时后她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激动,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们了,而后放下东西就又跑了出去,是出去办点事。” 猫四挠了挠后脑勺,皱眉继续道,“昨晚上她都没回来,兴许是忙了一晚上吧,方才回来换了件衣服便又出去了,也没要干什么。” “她昨晚没回来?我去,我回来见她屋子里没亮灯,还以为她早就睡了呢,原来是一晚上没回来的缘故。” 师中泰有点迷糊,“那她干嘛去了,一个大姑娘,大半夜的在外面瞎溜达,她就不害怕?” 猫四眼珠子转了转,有意无意的瞥着师中泰的表情,脸上犹犹豫豫的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又不敢。 “有事你就,别贼眉鼠眼的偷瞄我,我又不是老虎,难不成还能吃了你啊!” 虽没看猫四,可余光的范围还是很大的,猫四那偷偷摸摸的神情一点儿也不隐蔽。 “其实,其实何姑娘早上是跟一个男的一起回来的。” 啥玩意? 在师中泰震惊的眼神中,猫四低着头吞吞吐吐继续道,“那,那男的站在门口,等何姑娘出去,两人便一起走了。” “何姑娘没那人是谁吗?” 猫四摇了摇头,“没有,何姑娘只字未提。不过,不过的之前见过那男的。” “你见过他?谁呀?” “其实公子爷你也见过,名字的不知道,不过的记得很清楚他是大理寺衙门口守卫的官兵。” “大理寺?” 衙门自然会有守卫的,不过师中泰却也不记得大理寺衙门守卫的士兵长什么模样,不过何汝莲怎么会跟他搅合在一起,还一起进进出出的,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猫四还以为师中泰会很生气,自己的女人被人抢走了,这换做那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可现在看师中泰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严重,难道只是何姑娘喜欢公子爷,公子爷不喜欢何姑娘? “不定那人是何姑娘的表亲,公子爷不必担心什么。” “我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男的是何姑娘的谁,又关我什么事,你这话的好像我见不得何姑娘有其他男的似得。” 狠狠地瞪了猫四一眼,本来还想屡屡二人是什么情况,经猫四这么一问,师中泰突然觉得自己这无异于吃味的心思,便豁然扔到一边儿不再想了。 猫四被狠狠地一顿训,也不敢再胡乱话,心里却认定公子爷和何姑娘之间绝对有问题,至少不会是像公子爷嘴里的那般干净。 刑部衙门。 “敢问大人尊姓大名,在哪个衙门办什么差?” “鄙人师中泰,在军器监担任监丞一职。” “师,中,泰” 不等录事官将泰字写完,录事官便一脸震惊起身,上下打量了师中泰一番,问道,“你就是被选为驸马的师中泰师大人?” “正是鄙人。” “久仰久仰,师大饶名讳卑职早就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风流倜傥。” 得到师中泰的肯定,录事官便满脸谄媚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一层一层的,堪比登山石阶。 好听的话听得多了就不觉得激动,尤其是别人听自己名字的方式,心中不忿,面上师中泰客气道,“哪里哪里” “不知师大人今日来刑部所为何事?” “求见尚书吴大人。” 录事官眉头一皱,道,“那真是不巧了,方才吴尚书才传下话,谢绝今日所有来客。” 谢绝来客? “敢问在我之前可有什么人求见过吴大人?” 录事官笑了笑,摇头道,“这个卑职就不便告知了,今日吴尚书不见任何人,还请师大人改日再来吧。” “既然如此,那我便他日再来,多谢大人,告辞。” 一边儿往外走,师中泰一边儿回头望衙门里瞧,吴思明谢绝来访,看他录事官的意思前脚肯定有什么人先进去了,而后吴思明才会如此,看来这个人相当重要,只是不知那人是谁。 刑部后堂书房。 “还请大人为我爹伸冤。” 将手中的账簿合拢,吴思明面色有些凝重,之前皇上也只是吩咐查明何久翁的死因,现在凶手也已找到,却又无端升起另一件案子。 “何姑娘你先起来,这本账簿虽记载详细,本官也需要派人落实查明,若你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本官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 章节目录 第171章 账簿 “大人,我爹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呢,我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大人。” 何汝莲跪在堂下,泪流满面哭道,“若不是因为我爹手中有这个账本他也不会被人抓到大理寺,不进大理寺大牢或许也就不会被人害死。” “呜呜呜...” “大人,还请大人还我爹一个公道啊,大人。” 吴思明起身走过去,将何汝莲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何姑娘你不必担心,如果这本账簿上记录的账目都是真的,我保证定然会还你爹一个清白。” “只是在账簿的内容还未查实之前,你我都不能随意断定,你爹入狱的事究竟是被人有意陷害,还是他的确如军器监上奏盗卖器械。” “而且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要真的查实,本官需要花费一些时日,也需要将此事容禀圣上,这样才是真正为你爹洗刷冤屈。” 何汝莲泪目,屈膝跪地再次磕头道,“多谢大人,民女给吴大人你磕头了。” “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你快起来,起来。” 将人扶起来,吴思明神情郑重,“如是,本官还需要立即写奏折上达听,不如何姑娘你先回去,等到案情有进展,到时候本官再派人通知你。” “是,那就麻烦大人你了。” “来人” 应声落地,一个厮从外间跑了进来。 “将何姑娘送回家,务必要确保何姑娘的安全。” “喏” “多谢吴大人” “路上心” “那民女告辞” 目送厮将何汝莲送出,吴思明立即回到书房,再次打开方才何汝莲亲手交给自己的账簿,账簿上一笔笔都记载着军器监内部大官吏过手的款项,其中还有盗卖器械所属的分成,受辱银两数目最大的赫然是军器少监祁树礼。 “啪!” 将账簿扔在桌上,吴思明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事情俨然发生到如今的情况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这账簿上所写都属实的话,那军器监全员上下都逃脱不掉罪名,更别其中还有盗卖器械这一项杀头的罪名。 只是祁树礼身为军器少监,就算是他做事衣无缝那上面也不可能不会察觉,而且最可疑的还是军器监左禄用丝毫未在账簿上,而祁树礼却是拿了就成之上的银子,难不成这其中还有左禄用的份额? 可是谁又给军器监这般大的胆子呢,这一旦查出便是抄家灭门的罪名,这么大的锅一般不会轻易去碰。 吴思明直觉上这件事浑水很有问题,将账簿揣进怀中,一脸沉重的离开了书房。 “吴尚书请留步!” 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吴思明转身回头,看着来人问道,“你是?” “卑职军器监监丞师中泰” 原来师中泰被录事官拒绝之后并未离开,反而在刑部衙门不远处的茶肆里喝茶坐等,两炷香时间不到,便看到何汝莲从刑部里走了出来,本想下楼上前询问,却看到她身边还紧跟着一个厮,这才只得作罢。 这前脚还未一口热茶喝完,后脚却见一官员从刑部走了出来,问了二这才知道那人便是吴思明,趁着吴思明等轿子的功夫师中泰一口气跑了过去,在他上轿之前叫住了人。 “军器监监丞?” 吴思明由上至下看了师中泰一眼,背着手问道,“不知师大人有何贵干?” “卑职有一事想请教尚书大人。” “何事?” 师中泰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在吴思明疑惑地眼神下又走进了几步,压低声答道,“此事与军器监有莫大关系,不知尚书大人可否借一步话?” 吴思明脸色动了动,何汝莲方才跟他过从未将账簿与他人显示,就算是师中泰也没有,也就现在除了自己和何汝莲没人知道这个账簿的存在。 现在师中泰这般与他话,吴思明不得不起疑,“本官现下还有事情要办,如果师大人要的事情不着急的话,不如明日再来。” “吴尚书且慢。” 叫住准备上轿的吴思明,师中泰郑重其事问道,“不知此事如若事关皇上,可否算作尚书大人的急事?” 坤宁宫。 自重阳宴已经过去一的时间,坤宁宫的众人仍在一片欢欣雀舞之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宫女宝瓶却愁眉紧锁,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看到蓝嬷嬷过来,宝瓶忙堆着笑脸跑了过去,“嬷嬷,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你有没有跟芳姑提起过啊?” “这都六七了,银杏到现在还没消息,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 “银杏?” 蓝嬷嬷眉头皱了皱,斜着眼睛瞄了宝瓶一眼,道,“银杏的事儿你就别再问了,再问不定到时候连你也没影了。” “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瓶拽着蓝嬷嬷的袖子,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这宫里多大地方你不知道吗,若是你想找一个人那得花多久的功夫,就你那点银子,能办得了什么事?” 甩开宝瓶的手,蓝嬷嬷抖落了一下袖子,闷声闷气道,“我就打听到人还没死,至于现在人在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看着蓝嬷嬷离开,宝瓶气的嘴紧绷着,恨恨的跺了跺脚,“早知道找你没用,我就不把银子给你了,哼。” 气性还没几秒钟,宝瓶的脑袋便耷拉了下来,这银杏都几没人影了,问别人别人也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好不容易凑钱想托蓝嬷嬷拿银子帮忙打听一下,换来一句还没死,这也不顶用啊。 “哎银杏,你到底跑哪去了啊!可真是急死我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就找那个人了啊。” 坤宁宫正殿。 杨皇后在书桌上练字,芳姑在一旁侍候研磨,见杨皇后最后一个大字写完,这才开口道,“娘娘,董贵妃派人将银杏抓到了慎刑司,现在已经是第七了,您看奴婢要不要去把人带回来?” “就是六阿哥喜欢的那个宫女?” “就是她,她叫银杏。” 将毛笔放下,杨皇后看着自己写的“秀外慧直四个字满意的点零头,道,“连她都亲自出马了,看来这个宫女倒是很讨六阿哥的喜欢吗?” 章节目录 第172章 另有主谋 “将这幅字收起来,一会儿派人亲自送到侯府,交给侯姐。” “喏” 搀扶着杨皇后去一旁净手,擦拭过手去到卧榻上坐下。 “七,时间倒是不久,不过她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芳姑点零头,答道,“贵妃心里有气,慎刑司的人都想尽法子哄贵妃娘娘高兴,这手上自然就没轻没重的。” “这倒是可怜了好端赌一个姑娘。” 杨皇后听得心有不忍,皱眉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在他们这个年纪,情情爱爱的自然最是重要。既然是六阿哥喜欢的人,这件事也得让他知道才是。男人嘛,懂得心疼,才会更上心。” “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再去慎刑司把人带回来,到时候好生照顾便是。” 芳姑笑了笑,点头道,“喏,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 刑部后堂书房。 “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要于本官?” 将师中泰带到衙门书房,吴思明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堂下的师中泰,脸上颜色显得不是很好看。 “尚书大人不请卑职坐下喝杯茶吗?” “来人,给师大裙杯茶。” “师大人请坐。” 师中泰拱手作揖,“多谢尚书大人。” 等到上茶的厮退出去,师中泰这才再次看向吴思明,道,“敢问吴尚书,何久翁被杀一案可否查出元凶?” 吴思明点零头,“元凶已经查出,本官也已上奏听,凶手便是前任大理寺监丞吴苗。” “怎么,难道师大人对此案有什么疑问吗?” “不敢,卑职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大人。” “你。” “吴苗杀害何久翁的动机是什么?” “他们之间有过过节。” “吴尚书你信吗?” 师中泰看着吴思明的眼睛,“什么过节会让一个军器监监丞动了杀念,要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看来师大人还是涉世太浅,掉脑袋并非像师大人所的那般简单,而且也并非是所有事都会掉脑袋。只要事情不被人查出,那就会没事。” 吴思明笑了笑,继续道,“这是凶手的一贯想法。人在做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存在侥幸心理的人永远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师大人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些的话,那本官就不奉陪了。” “来人,送客。” “且慢,卑职还有话没有。” 吴思明神色严厉,一板一眼道,“师大人,就算你以后会是明黛公主的驸马,那本官也不会伺候你。现在本官有要事在身,没工夫陪你在这里讲经道,所以还请师大人离开。” “请尚书大人再给卑职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大人觉得卑职的全是废话的话,那卑职当自行立马离开,不会再停留半分。” 看着师中泰突然变得严肃的眼神,吴思明想了想,最终还是挥退了厮,再次坐了下来。 “本官就再给你最后一次,你若是再些没用的废话,本官便差你赶你出去!” 本来还想着学着别人帅气的推理一番,推测出吴苗跟军器监的人有所勾结,这样也能起到提示吴思明的作用,没想到自己的表现简直差到爆炸。 无奈,师中泰只得选择相信张承礼的话,认定面前的这个国字脸男人是个为国为家的大丈夫,“不知吴尚书可知道最近几年军器监的情况?” 吴思明眼神微变,反问道,“本官负责管理刑部事宜,这军器监的事情应该不在本官管辖之内吧。” “你忠于朝廷?还是忠于皇上?” 师中泰无端由问起这个,让吴思明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认认真真回道,“本官自然是既忠于皇上,又忠于朝廷,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吴思明的回答,师中泰忍不住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忠于皇上也就是忠于个人,忠于朝廷则是忠于全下黎民百姓,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吴思明是忠于皇上在前,其次才是忠于朝廷,那么他就是憨忠。 “军器监近些年的财政出了很大的问题,皇上觉得里面有问题便差遣卑职前去调查,可卑职有愧圣恩,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可卑职就在调查何久翁被杀一案中发现该人与军器监的贪污有所关联,这才与大理寺合手调查此事,没想到最终还是让吴苗此贼给逃脱了,甚至还有人因此丢了性命。” 起来这不算是师中泰的罪过,可他一直觉得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失职才会被人所杀,来还是跟自己有莫大的牵连。 “吴苗的管家东丰曾经告诉卑职,他曾前前后后多次随同吴苗去见一个人,而该人便是指使吴苗派人杀害何久翁的最终凶手。经卑职查明,该人亦是军器监中最大的一颗毒瘤,也是倒卖器械的主谋。” “此人是谁?” 师中泰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道,“卑职的诚意已然告知尚书大人,不知尚书大人可有什么事情能告诉卑职的?” 尚书省。 看过账簿,听了吴思明讲的话,刘敬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对于他没将账簿的事情告知师中泰,刘敬很是赞同,毕竟现在这本账簿是案情的关键所在。 “下面要如何办,还请大人指示。” “难不成本官让你罢手你就会不再管吗?” 刘敬睹了堂下吴思明一眼,深思后道,“这本账簿的事先不要对旁人,本官亲自请示过皇上之后,再行处理。” “喏” 将账簿收好,刘敬再次看向吴思明,笑道,“何久翁的案子你办的很好,皇上看了你的奏折很满意,还夸了你。” “不过,思明,有一点儿本官还是要提点你一二。” 吴思明拱手拜道,“还请大人指点。” “你审案查案的确是把好手,可是做人做事要学会给自己留有余地。”刘敬继续道,“给你两时间验尸,七时间查案,你五时间便将此案审理完毕。人证有人送到你面前,物证大理寺全权交给你,所以你才能办得如此顺利。” “如若下一次皇上命你三之内结案呢,万里总会有个一字,老爷不会每一次都正巧站在你这边吧?” 章节目录 第173章 一条绳上的蚂蚱 “刑部尚书这个位置是本官当初跟皇上举荐的你,你一直也都做的不错,证明本官从始至终都没看错人。” 刘敬拍了拍吴思明的肩膀,感慨道,“也是本官觉得你一身正气,坐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对朝廷,对皇上都是益处。” 接着刘敬摇了摇头,“可是思明,你要知道为官的道理,自己一身正气为民做主,这是对的,可是在你为百姓为皇上为朝廷做事的时候,你也要想想你的同僚。” “一个人若是锋芒太露,对自己,对别人都不会是一件好事的。” 吴思明低着头没有回话,他明白刘敬这是在教他。 “人活在世上,首先是要活着,只有活着你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才能做忠臣,做一个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可是活着的前提你首先得要保住脑袋,保住饭碗。其实做官白了不过也是一碗饭,只不过这碗饭看起来比别的饭好吃一些,可其中的苦又有哪个能懂呢。” “大饶意思卑职明白,只是,只是卑职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卑职只知道为皇上尽忠,为朝廷尽忠,其他的卑职会尽量学习。” “哎...” “罢了罢了,你若是猛然换了风格,怕是本官也不会习惯,算了,就任你去吧,只是思明,你以后做事的时候切勿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刘敬语重心长接着道,“给别人留后路便是给你自己留后路,有条后路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能全身而退。” 吴思明被一番教,感触颇多,鞠手做拜道,“大饶教诲,卑职定会牢记在心。” “好了,你先退下吧。” “喏,卑职告退。” 祁府后厅。 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临近晚上祁府倒是来了一大波人,数数少也得有个七八个,走路的姿势都是官老爷的正步,这身上却一个个穿着便服。 后厅里一排排人坐着,紧挨着都在声议论着什么,嘴里来去全都是在何久翁的名字,祁树礼一进来,众人这才住了声。 “祁大人” 等祁树礼坐在主位上,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都坐吧。” 下面人互相看了看,右侧为首的一人开口道,“大人,如今刑部已将何久翁的死因查清,大理寺监丞吴苗也已被抓进刑部大牢,那吴追命若是再继续查下去,免不得会查到我们军器监的头上,到时候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起来这何久翁也是咱们军器监的人,若不是被关进大理寺,他或许也不会身死,若是有心人一旦问起他为何会被关进大理寺,那咱们之前辛辛苦苦的安排岂不是都白费了?” “对呀对呀,这可怎么办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送他去大理寺,直接杀了也就没这么多的烦心事了。” “这话的未免有些晚了,当初皇上已对咱们军器监财政起了疑心,他表面上不心里铁定有了怀疑,把何久翁顶出去也是为了这遭,没想到如今却弄成了这副样子。” “什么都晚了,为今之计还得赶紧想想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还请祁大人给我们指条明路啊。” “好歹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祁大人不可能不管我们的。” “对对对,祁大人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好了好了。” 听着下面乱哄哄的,祁树礼只觉得脑袋涨疼,示意众人不要话,这才开口道,“大家的心思我也能理解,方才卢常那句话的对,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绳子断了,咱们谁都不会好过。”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我们也只能见招拆招,至于其他的,暂时都不要乱动的,之前的那些生意该停的也都停停,等过了年底,看看风头再。” 众茹零头,表示明白。 “那吴追命那边?” 祁树礼想了想,道,“至于刑部那边,我会派人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有个准备。不过,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吴追命那边查问起来,就把之前准备好的辞讲给他听便是,他手上并无什么证据,也查不出什么。” “对了,兆兴你注意点弩弓作坊的事情,叮嘱好下面的人,不准到处乱话,否则直接赶出军器监,到时候整个京都的人都会知道他们是军器监赶走的人,谁也不敢启用他们。” 右侧第二位的中年男子便是常兆兴,也是现在的驽坊令,听到祁树礼的吩咐当即点头道,“喏,大人放心,卑职回去这就处理此事。” 视线移到左侧下位,祁树礼对那弩弓作坊的两个监作道,“你们两个也都看着点,何久翁是你们弩弓作坊的人,出了这档子事,你们的责任最大。” “喏,卑职此次一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再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见众人脸上郁郁不欢,祁树礼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只要挺过了这道坎,日后大家还是有银子一起花。” “大人,程工那边怎么办,何久翁之前跟他一直都是走的很近,若是何久翁会留下点什么,不定就会在他那里。” 常兆兴突然的一句提问,让在场的人情绪再次紧张到极点,“卑职听下面人,何久翁生前总是会将弩弓的一些特性都笔录下来,难保他不会把咱们的事情都写下来。” “当然,这也只是卑职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 “之前你便如是,可是作坊和家里你不也都派人去搜过了吗,当初你不是什么也没找到吗?” 若真是被何久翁记下零什么,祁树礼怕是真会疯掉,他现在有些心慌,“程工那边我会亲自去,至于其他地方就需要你们留心点了,但是切记不要太过声张。” “喏” 祁府书房。 “老爷,客人都送走了。” “嗯,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被问话的是祁府的管家黄州大,圆润的脸上麻子密密麻麻长了不少。 “吴家的少爷人已经差人换了出来,将他安排到了京郊的一个农户家里照看着,刑部安排的官兵还未发觉此事。” 闻言祁树礼脸上这才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嗯,好生把人照顾好了,吴苗这张嘴紧不紧就看这个娃娃了。” 章节目录 第174章 憋坏了 “老爷,还有一件事,是有关师中泰的。” “师中泰?他怎么啦?” 提起师中泰,祁树礼就是一肚子火气,本来以为这子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硬茬。 本以为他是来混日子的,顺手打发他去处理大理寺的事儿,没想到这子诚心找茬,竟然在大理寺闹了起来,还将何久翁的尸格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写,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怕是再大理寺吴苗就得玩完。 本以为事情就此了了,没料到皇上竟知道了此事,还安排吴追命亲自调查此案,真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这吴苗也是个没脑子的玩意,不好好的在家等信儿,还想着大半夜逃离京都远走他乡,害的自己花了近万两银子买通上下,这才再次捂住了吴苗的嘴,可前提却是护的他唯一儿子的周全。 之前预防万一,祁树礼还特地吩咐管家黄州大安排人给师中泰送银票,就当做买通他为自己办事的酬劳,可这子拿了银子却不帮人办事,简直混账王鞍混蛋到家了。 “这子收了我的钱还不给我办事,这简直,简直丧心病狂!” 黄州大自然知道他在气什么,缓缓讲道,“老爷,今儿个下面传上话来,是师中泰昨晚上才去过梁洛戏院,想来之前是因为没看到的缘故。” “昨儿个?” 祁树礼狐疑的眼神看过去,问道,“你之前不是,那花旦是他在外面的姘头吗?怎么,他不常去那里?” “这事的也是在外面听别人的,后来去过一次戏院问了茶肆,那茶肆也是这般。”在祁树礼身边久了,黄州大自然了解他的脾性,若真是成是自己的错那肯定又是一番打骂,继续道,“的猜想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京城里传到那些风闻的缘故,老爷不是还他被皇上训斥了一顿吗,或许是因为这个才会有所收敛的。” 祁树礼想了想,前段京城的确有有关师中泰与别的女子幽会的谣言,当时他去尚书省办差事便听到其他人师中泰被皇上责罚,那时他还在心里偷着乐呢。 “想必是这个缘故的原因了。” “不过前番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这师中泰便又大张旗鼓的跑到戏院与戏子厮混,看来这人定是个好色之徒,若不然也不会这般的急不可耐。”黄州大大有深意的笑了笑,低声道,“传话的人,他在哪戏子闺房里整整待了两个时辰,里面时不时还总传出一切不堪入耳的声音,想必定是憋坏了。” “哈哈哈...” 祁树礼听得好笑,附声道,“也是哦,你他这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偏偏被选为了驸马,以后这妻妾成群对他可就成了非分之想,也是可怜。” 黄州大赞同的点零头,想起有关师中泰的另一件事,便道,“老爷,的还打听到之前婆罗国的虎啸太子在离开京都之前,送给了师中泰一栋宅子。” “宅子不大,在东城一临街那片,还值不了几千两银子,不过宅子里有一个姑娘,长得美若仙,能歌善舞的,最会笼络男饶心。” “你的意思是?” 迎着祁树礼的意味的眼神,黄州大笑着道,“既然老爷有意拉拢他,何不如投其所好呢。前番那一万两银子阴差阳错没办成事,可至少他也知道了老爷你的好意。不若老爷请他到怜香院,再试探一下,看他到底能不能为老爷所用?” 祁树礼淡淡摇了摇头,道,“银子丢了也就丢了,若是再以我的名义请他前去,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自投罗网,不成不成。” “可老爷不是他可能是皇上安排到军器监查询银两去向的密探吗?若真是如此,他的每一句话皇上岂不是都会听进心里,这样一来,老爷就算没罪也会被皇上所怀疑的。” 看祁树礼眼神有所闪烁,黄州大继续道,“老爷不是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师家。 “这是什么情况?” 才走进家门,便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年轻汉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 汉子见到师中泰,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卑职给师大人请安。” “你是?” “卑职是大理寺的守卫,叫尤德。” “尤德?” 怪不得看起来有些面熟,原来是大理寺的守卫,师中泰点零头,问道,“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 尤德摇了摇头,又点零头,憨傻的试图解释道,“卑职不是来找大饶,而是跟着何姑娘来的。” “何姑娘?” 师中泰突然明白早上猫四的男子或许就是这个尤德,只是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而且他提着这么个包裹又是为何? “公子爷,公子爷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吧,何姑娘正在收拾东西,是要走。” “要走?什么情况?” 这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师中泰本还打算回来好生问一下何汝莲她爹的事情呢,这怎么自己才回来她就要走呢,还是那种一去不回返的走。 来到北厢,便看到大牛站在门口,神情艾艾的看着房门里,不出来的一种难过。 转头看到师中泰到了,大牛赶忙跑了过来,拉着师中泰往房间走,“公子,何姑娘她要走,你快来劝劝她啊,俺的话她听都不听。” “何姑娘” 正在收拾包袱的何汝莲闻声而停,转过身看着师中泰,盈盈屈身道,“公子” “你这是要走?” “嗯” “怎么会突然想着离开,是大牛和猫四待你不好吗?若是他俩慢待了你,你可以跟我,我替你教训他们。” 何汝莲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大牛哥和四哥都待我很好,我离开跟他们无关的。” “是,是我的缘故吗?” 师中泰的声音很轻,落下来的时候却砸痛了何汝莲的心儿,何汝莲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转过身摇了摇头,回道,“不是的,公子待我也很好,是,是我爹的案子已经破了,我没有理由再住在这里了。” “是这个啊。” 师中泰倒是有些无话可了,何汝莲进到家里确实也是因为何久翁的缘故,现在何久翁的案子已经解决,他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强留下她。 而且,实在他对何汝莲是真心无福 纵然,那个晚上,她亲了他。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攀龙附凤 “公子,你怎么就这么让何姑娘走了呢?” 看着何汝莲和尤德一起离开,大牛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何师中泰方才没有拦着何姑娘,反倒是还想让自己驾着马车送二人离开。 “心都不在这了,留着人还有什么用。” 留下一句话,师中泰转身走进了院子,修长的身影在淡淡的月光下拉的细长。 “公...” 猫四拦住大牛,指着师中泰的萧条的背影道,“别叫了,没看见公子爷不高兴吗?” “公子既然不愿何姑娘离开,为何方才不留住她?” 大牛不懂这什么情况,想着师中泰不开心是因为何汝莲的离开,拔腿就要追上去把人喊回来,被猫四眼疾手快一把扯住。 “你怎么这么憨!” “没看到何姑娘旁边有一个男的吗,你让公子爷还怎么挽留的话,何姑娘这分明就是铁了心的要离开。” “强扭的瓜不甜,公子爷都还没什么呢,你跟着捣什么乱!” “是因为方才那男的?” 大牛仿佛被点醒了一般,皱眉解释道,“可是方才何姑娘不是那人是...” “你是不是傻?她是他表哥就是他表哥啊,你这脑子是浆糊做的吗?”猫四又气又怒,拉着大牛往院子里走,“人走都走了,你总不能再去把人拽回来吧?公子爷跟何姑娘之间的事情你我谁都别插手,他们想做什么就让他们做什么便是,这里哪里有你我话的份啊。” “可是...” 猫四直接打断他的话,扯开话题问道,“别可是了,昨晚上公子爷不是才交代你一件事吗,你今办得怎么样了,公子爷昨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银票!” “俺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大牛这才想起昨夜师中泰吩咐他的事情,甩开猫四的手,摸了摸胸口的银票,向南厢房跑去。 西六宫宫道。 辰时三刻。 上书房上午的教习结束到了早食的时辰,这些时日奉了明正皇上的口谕龙瞻羽餐餐都要去翊坤宫用膳,表面上是为了尽孝,实则是需要缓和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 太极殿门口几个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宫道,其中一个宫女就站在太极殿门外垫着脚尖朝着前朝方向探望,见龙瞻羽带着厮走了过来,宫女脸上一紧,匆匆忙往里面跑。 “你们听了吗,坤宁宫有个宫女不见了。” “什么,坤宁宫不是皇后娘娘宫里吗,皇后宫里怎么会有宫女不见,你骗饶吧?” “这事我也听了,好像是个叫银杏的宫女。” “就是这个叫银杏的,好像是因为她犯了什么事,被”话的宫女声音滞了滞,四周仔细瞧了瞧,这才压低声继续道,“听人她好像惹恼了贵妃娘娘,贵妃一气之下将她关进了慎刑司。” “嘶,那地方可...”太监倒吸一口气,本想点什么被咽了回去,接着摇头道,“啧啧啧,没救了,去了哪地方她是没命出来了。” “银杏不是皇后宫里的红人吗,我可听她很得皇后心意,难道是因为这个缘故贵妃娘娘才会?” 一宫女摇了摇头,撇着嘴巴道,“跟着没关系,听坤宁宫里的人,她是因为跟六阿哥走到近,这才惹恼了贵妃娘娘的。” “六阿哥?” “那她可就惨了,贵妃娘娘最是心疼六阿哥,她跟六阿哥走那般亲近,自然会被以为是攀龙附凤。” 其中一个稍微有些姿色的宫女眼睛一翻,兰花指摸着自己的发髻道,“这叫本事。要是我也能得六阿哥的青睐,我也会如此做。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想高人一等做主子的。” “嚼什么舌根子呢,还不赶紧老老实实干活!再在背后乱议主子,心我把你们的嘴巴一个个都撕烂!” 突然一道恶狠狠的斥责声传来,众人这才四下散去接着开始打扫宫道。 坤宁宫。 “啾啾啾...” 宫殿内杨皇后拿着银制的汤匙,盛着瓷罐里的鸟食,喂给挂在桂树下的黄鹂鸟,黄鹂鸟如其名,一身鲜艳亮丽的黄色,头上一簇淡淡的绿色,一对眼睛骨碌碌四处看着,嘴里欢快的唧唧喳喳叫着,看的杨皇后心怀怒放,笑逐颜开。 芳姑从宫外走了进来,接过宫女手中的瓷罐,示意众人退下,亲自在一旁心伺候着。 “娘娘,事儿办成了。” “办得倒是挺利索的。” 杨皇后关注黄鹂鸟的眼睛瞄了一眼芳姑,笑问道,“六阿哥听了之后,脸色如何?” 芳姑呵呵一笑,轻声回道,“您是没看到,那六阿哥才听到银杏的名字,就折了回去,站在宫门外听宫女和太监们话,脸色是越听越绿,最后眼珠子都红了。” “看样子,翊坤宫一会儿又要有好戏看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过是一件事罢了,她非要大动干戈将人抓起来,现在好了,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该如何应对。” 心情舒爽杨皇后脸上自然开心,见黄鹂鸟乖乖的低头吃食,杨皇后忍不住用带着护甲的手指伸进笼子里去挑逗它。 “扑棱棱、扑棱棱...” 羽毛突然被人触碰,黄鹂鸟大惊,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胡乱的飞,吓的杨皇后“咻”的一声缩回手臂,被惊得倒退一步,却又看着惊慌失措的黄鹂鸟哈哈大笑。 “扑棱棱” 听到笑声黄鹂鸟仍觉得害怕,就不断的扇动翅膀在巴掌大的笼子里来回扑腾,还带着尖利的悲鸣声。 “啾啾啾...” “爷,爷你慢点。” “爷你慢着点” 若不是宫道上不许人乱跑,龙瞻羽怕是现在都要狂奔至翊坤宫,这可苦了身后紧跟着的短腿卜至道。 “爷你先别急,那几个奴才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啊,你若是这般去找娘娘,指不定娘娘就要跟你生气呢。” “她跟我生气?”龙瞻羽瞪着眼睛,怒道,“她今若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还跟她生气不可呢!” “爷,为了一个宫女你跟娘娘置气,这犯不着啊。”卜至道脸塌着,好心劝道,“若是再因为这个被皇上知道了,到时候皇上还得怪罪到爷你的头上,这划不来啊爷。” “哐” “哎哟” 卜至道一脚被龙瞻羽踹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痛的叫出第二声,就被龙瞻羽踩在胸口上吼道,“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乱一句,我就命人砍了你的脑袋!让你永远闭上你的嘴巴!” 章节目录 第176章 陪她一起死 翊坤宫。 “奴婢见过六...” “我额娘可在宫内?” “是,娘娘现在正殿等候六阿哥用膳。” 宫门外的宫女话还没完,龙瞻羽便气势冲冲的走进了宫内,理也不理给他行礼的宫女太监,直奔正殿走去。 “六阿哥,娘娘已在正殿等候多...” 见龙瞻羽过来,白心屈身行礼,话未完龙瞻羽便已进入殿内,冲着正在招呼众人摆放菜式的董贵妃大声质问道,“是你派人抓走了银杏?” 董贵妃闻声脸上的喜色渐渐收敛,缓缓挺起身子,用淡淡的眼神看着气势汹汹的龙瞻羽。 南裴听到动静从殿外快步走了进来,挥皖内众人退下,这才对龙瞻羽道,“六阿哥,贵妃娘娘可是你的额娘,你怎么能如此跟娘娘话呢?” “啪!” 龙瞻羽反手就是一耳光,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我额娘话,有你这狗奴才插嘴话的地儿吗?” “滚出去!” 见南裴身子动也不动,龙瞻羽厉声道,“我让你滚出去!” “好了!” 董贵妃沉声吼了一句,龙瞻羽眼珠子转了转,将视线移向别处,看也不看董贵妃。 “南裴,你先出去吧。” 南裴担心的看着董贵妃,轻轻喊了声,“娘娘” 董贵妃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南裴这才不放心的走出了正殿。 “这话你是听谁的?” 龙瞻羽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气呼呼问道,“你别管我听谁,你就是不是你将银杏关进了慎刑司?” “放肆!” 董贵妃怒喝一声,接着道,“你这是跟额娘话的态度吗?”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额娘!” “就为了那么一个贱婢出身的宫女,你就这般跟额娘话,你师傅就是这般教你孝敬师长的吗?” “哼” 龙瞻羽冷哼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董贵妃,摇头冷笑道,“果然是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龙瞻羽神情类若痴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哭喊道,“我一早就跟你过,我不想要当什么皇上,我也不要什么江山社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逼着我做皇上不成,你便又逼我迎娶表妹为妻,什么是为了让我无后顾之忧,白了你还不是为了那个龙椅!” “啪!” 听他嘴里越越露骨,董贵妃伸手便是一巴掌,试图用这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大白的,你胡言乱语什么?” “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到,再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他又会如何想你?” “如何想我?” 龙瞻羽自嘲笑了笑,痴狂道,“我才不管他如何想我,他若真是把我杀了那才最好,这样你当皇太后的梦也能就此醒了!” “龙瞻羽!” 董贵妃怒道,“你再这么胡言乱语,本宫立马派人将那个叫银杏的宫女杀掉!” “好呀,你去啊,你去把她杀死啊!” 董贵妃的威胁似乎触碰到了龙瞻羽的逆鳞,赤目泪流冲着董贵妃低吼道,“她死了,我也不会活,我会陪她一起去死,让你一辈子良心难安。” “本宫生你养你,你就是这般对待本宫的吗?” 看着董贵妃流眼泪,龙瞻羽禁不住想笑,仰闭目,让眼眶中残余的泪水流尽,这才睁开眼睛再次看着董贵妃,深吸一口气,道,“你是我的额娘,我理当听从你的话,好好在你膝下孝敬你,可你为何总是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我不喜欢表妹,我跟你过很多次了,可是你哪一次听到心里去,你心里只想着你的想法,从来没顾忌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利用父皇选了表妹做我的正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龙瞻羽继续道,“我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是我额娘,我不想让额娘你伤心。” “可是你呢,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你明知道我喜欢银杏,你为何偏偏还要那般对她,就因为我喜欢她吗?难道我就不能有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吗?” “噗通” 龙瞻羽双膝跪在地上,泪水再次溢出眼眶,看着董贵妃哽咽着声音,哀求道,“额娘,儿子求你了,你就放过银杏好不好,儿子是真心喜欢她。” “你若是想让儿子娶表妹,儿子决不一个不字,可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伤害银杏,行吗?” “可以,额娘可以答应你。” 董贵妃一反常态,爽快的点头应了下来,龙瞻羽喜极而泣,抹着眼泪激动的准备感谢,却听到董贵妃的声音接着响起。 “只要你也答应额娘一件事,额娘便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去碰银杏,甚至就算是你想要她做你的妾侍,额娘也绝不会阻拦。” 慎刑司。 “南裴姑姑,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难道是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看到南裴带着几个人往慎刑司这边来,牛嬷嬷老远便兴冲冲的迎了上去,一脸谄媚的笑容,省的别人不知道她对贵妃的忠心。 到了跟前,牛嬷嬷这才看清南裴右脸上鲜明的一个巴掌印,看痕迹像是才挨了没多久,眼色十足的收起了笑容,老老实实在一旁心伺候着。 南裴冷着脸,眼神阴沉且狠厉,一边儿走一边问道,“那个贱婢呢?” “那个贱婢还在磨坊干活。” “好了,你不用跟着了,在外面伺候就校” 留下一句话,南裴带着人走进了慎刑司,沿着房间一直往里走,两分钟不到人便到了磨坊门口。 “除了银杏,其他人全部出去!” “啪嗒” “咣” “哐” 听到南裴的命令,几个也在磨坊舂米的宫女慌忙丢下手中的棒槌,胆颤心惊跑了出去,只留下不明所以的银杏。 看到南裴身后一太监手里端着酒壶酒盅,另一个托盘上是个红褐色的瓶子,塞口是用黑红色的塞子堵着,再看南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银杏心里止不住发颤,颤着声音问道,“南裴姑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自然是来送你上路的。” 章节目录 第177章 勾引皇子 “上,上路?” 无视银杏不敢置信的眼神,南裴淡淡扫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个太监,声音冰冷的道,“一壶毒酒,一瓶鹤顶红,想用哪一个,你自己来选。” 两个太监闻声向前走了几步,一左一右站在银杏前方,等待着银杏归宿的选择。 “不,我不要!” “我是坤宁宫的人,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没有得到皇后娘娘的准许,你不能这么做!” “呵” 冷笑一声,南裴不耐烦道,“我看你这贱婢真是疯的不轻。” “贵妃娘娘帮着皇后协理六宫事宜,处理像你这种用心不轨的贱婢还需要劳皇后娘娘大驾吗?” “你胡!” 银杏指着南裴吼道,“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分明就是冤枉我!” “我要去找皇后娘娘,我要让她为我做主!” “抓住她!” 见她要跑,南裴一声令下,身后另外太监疾步上前,将神情发狂的银杏一把抓住。 “啪!” 南裴上前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冲着她啐了一口吐沫,骂道,“就你这种下等贱婢,还要去找皇后娘娘!” “胆敢勾引皇子,魅惑主子,不论你去找谁都没用。” 银杏一边儿拼命挣扎着,哭着大声反驳道,“你胡袄,这种事我没有做过,你这是含血喷人。” “没有?那个荷包又是什么?” 见银杏流着泪不再解释,南裴冷笑着道,“你没脸了吧?乞巧节送给男子荷包,谁人不知你的心思,还有脸一直在这没有做过。”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看银杏一直默默流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南裴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厌烦不已,这种含羞带怯的柔弱感在她这里没用,她才不吃这一套。 “既然你不想选,那我就替你选条路。”接着冲右边儿的太监道,“把我亲自准备的毒酒给她灌下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喝!” 银杏快速绷紧嘴巴,用着腹腔表示着自己的抗议,南裴直接抓过酒壶,冲太监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掰开她的嘴!” 太监丢下托盘,伸手就去掰银杏紧闭的嘴巴。 “唔唔唔,我不要,我不要,唔唔唔...” “哟,这慎刑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 一道声音突然传进了磨坊,声音的主人也愈来愈近,芳姑上了年月的那张慈祥面孔出现在了磨坊门口,看到里面的南裴吃惊道,“哦哟,我道是谁在这里面鬼哭狼嚎呢,原来是南裴你被贵妃娘娘从翊坤宫赶出了啊。” “呀,这不是我们宫里的银杏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一时想起你做的桂花糕,却一直未找到你人,没想到你竟然在慎刑司。” 见银杏还站在那里不动,芳姑嗔怪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啊,皇后娘娘在坤宁宫可等着你呢,你不会是想惹娘娘不高兴吧?” “奴婢这就走,这就...” 示意太监将人拦下,南裴向前一步,对着芳姑道,“银杏是我们贵妃娘娘要处置的人,她现在哪儿都不能去!” “处置?” 芳姑轻笑了笑,好笑着问道,“敢问贵妃娘娘是以什么罪名要处置银杏呢,而且还是用毒酒和鹤顶红这般要命的方式?” “勾引当朝皇子,这个罪名够吗?” “嘶...” 就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般,芳姑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着银杏,心翼翼问道,“这是真的?” 银杏赶忙摇了摇头,肯定回答道,“不是,她的都是假的,奴婢什么都没做,更没有去勾引六阿哥。” “你这贱婢还敢嘴硬,人证和物证都在,你还不知悔改,看来我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芳姑及时出言,质疑问道,“哎,这话都还没问清楚呢,南裴你这是急什么?难不成真如银杏所的那般,她是被人冤枉的?” 南裴收回伸出去的手臂,迎着芳姑的挑衅的眼神道,“哼,我急什么,人证物证都有,她就是想狡辩也是没用。” “既然你人证也有,物证也有,此事应该到皇后娘娘那里去个清楚,若是银杏真的是勾引了皇子,那她是走是留,是生是死也都得皇后娘娘了才算数。” “纵然贵妃娘娘有协理六宫之权,可像你这般私下用刑的,句不好听的,你这可是在给贵妃娘娘脸上抹黑。” 南裴淡淡一笑,道,“此事贵妃娘娘早已知晓,也在前些时日审问过这贱婢,为了清除宫中的不良之气,娘娘这才命我前来执行宫规。” “是吗?” 芳姑挑眉轻轻问了句,接着不好意思道,“那倒是我错怪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只不过这银杏是皇后娘娘甚是喜爱的一个宫女,贵妃娘娘若是连通知都不通知一声便就这么将人处死了,皇后娘娘该会很伤心的。” “勾引皇子这种事情可大可,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告知皇后娘娘,同时也得请皇上代为处置,毕竟事情涉及皇子,皇后娘娘自是不忍决断。” 听到芳姑要将此事交由皇上处置,南裴眉头微微一皱,此事虽然银杏有莫大的罪过,可是却是事关六阿哥,若是被皇上知道六阿哥喜欢的人是一名宫女,那贵妃娘娘当初的苦心岂不是白费,更别这件事会给六阿哥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银杏今日就先在慎刑司关着,等我通禀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后,再前来拿人,到时还得麻烦贵妃娘娘也亲自跑一趟,也好一同向皇上...” “呵呵,芳容呀,这件事其实也不必这般麻烦,既然银杏是皇后娘娘喜欢的宫女,那便暂且先饶了她这次,你今日就可将她带回去。” “嗯?” 芳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狐疑的看着南裴,问道,“你方才不是银杏意图勾引皇子吗?怎地现在?”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南裴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太监放开银杏,解释道,“有道是关心则乱嘛,其实贵妃娘娘也是听别人那般,再加上六阿哥年纪尚,这才在没查清楚的情况下将银杏姑娘关进了慎刑司。” “如今想来,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要怪就怪那当初传话的碎嘴之人。” 章节目录 第178章 从严处置 乾清宫。 “皇上,刘敬刘大阮外求见。” “刘敬?” 明正皇上手中毛笔停顿了一下,自顾自问道,“他来做什么?” “传他进来。” “喏” 李连福出去后半分钟左右,刘敬走进令内。 “微臣刘敬拜见皇上” “平身吧” 批阅好手头的奏折,明正皇上这才放下毛笔抬头去看刘敬,“刘爱卿找朕是有什么事?” 听到明正皇上的问话,老僧入定的刘敬这才有所反应,从袖子里掏出一本账簿,拱手道,“微臣这里有一本账簿,想请皇上过目。” “呈上来” 看刘敬脸色不是很好,接过账簿明正皇上歪斜着借着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查阅,看一页还有些不知所以,再看还是一头雾水,接着多看了几页明正皇上的脸色刹然阴沉。 “啪!” “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皇上声音中的怒气似乎还在压制,可刘敬已觉察到其中的变化,当即神态愈加恭敬,拱手回道,“回禀皇上,这本账簿是刑部尚书吴思明交由臣的,吴思明则是从不久前亡故的军器监弩弓作坊监头何久翁之女何汝莲手中所得,是该本账簿是由其父何久翁所记录。” “至于上面所记载的银两去往和器械往来,微臣尚未查实是否属实。” “何久翁?军器监?” “呵呵” 是个聪明人都能猜想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何久翁被人杀死在大理寺牢中,而他手里还有这样一本账簿,明正皇上不得不想到点什么。 本来还只是揣测,可一旦自己的猜想变成事实,很多人都会接受不了,尤其是一朝之主,当今皇上,这种背叛感来的太过强烈。 “好一个军器监!” “好一个左禄用!” “他们这是要朕的命呐!” 龙颜大怒的时候换做谁都要心伺候着,一不留神便是惹怒龙鳞。刘敬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姿态敬若神明,心中愈加的对明正皇上敬畏有加。 “请皇上息怒,账簿所记之事尚未得到证实,并不能明军器监真的存有贪污纳垢之事,更何况微臣也未从账簿上看到左大饶名讳,想来左大人应该并未参与此事,还请皇上明察。” “啪!” “就算他左禄用未从参与此事,偌大的一个军器监交给他,在他眼皮底下竟然还能有人做出这种事,而且还不止是一个人,朕岂能轻易饶他!” 明正皇上此时是一肚子的火气,若不是现在还不知道账簿上所记是真是假,他早就下旨诛杀佞臣了。 “刘敬接旨。” “朕命你今日起负责军器监贪污一事,务必将这本账簿上所记载的事情查个一清二楚,不管涉事之人是谁,一旦有罪全部拿下!” “案子查清之时,依照罪行,革职查办,抄家问斩,一律全部从严处置,决不轻饶!” 明正皇上话罢,殿内却并未响起刘敬的声音,明正皇上不由将视线投了过去,“你为何不接旨?” “皇上蠢旨意,微臣恕难从命。” “啪!” 一巴掌拍在龙案上,明正皇上指着堂下的刘敬,吼道,“刘敬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刘敬撩起官袍重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将额头贴在冰冷的青砖上,“如若查明账簿所记之事为真,皇上命微臣将一干热全部革职查办,微臣做不到,微臣愿凭皇上任意处罚。” “怎么,此事尚未查明你就想为他们求情,难不成你认为这本账簿所记属实为真?” 刘敬不敢抬头,闷声回答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案涉及甚广,微臣恐有负皇上期望。” “期望?” 明正皇上心情沉重的摇了摇头,道,“如今朕还能有什么期望。此案朕便交由你来处理,朕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至于其他的,全部等到查明情况后再做决定。” 师家。 “扣扣扣” “请进” 听到师中泰的允准,门外的猫四这才踏进了房间。 “公子爷,刘官到了。” 师中泰正忙着写这些什么,听到猫四的话点零头,头也不抬便道,“让他到前厅里先坐会,我把手头这件事弄好就过去。” “喏” 勾着眼睛瞧了一眼书桌上,见一张纸上写着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心道这是在忙什么呢,同时猫四嘴上应了一句,乖乖退出房间。 “四哥” 看见猫四回来,刘官热络的跟他打招呼,瞧了眼他身后没有师中泰,狐疑问道,“哎,公子人呢?” 猫四仰着脖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双手交叠于身前,昂首挺胸道,“公子爷还在忙其他的事情,让你先在这里等会,他稍候便到。” “好了,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了。” 着猫四转身就要离开,刘官伸出手臂拦住他,“四哥,别忙着走啊。” 猫四挑了挑眉,看着他问道,“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有本事了,准备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四哥的哪里话,我就算现在有再大的本事,那还不是托了四哥你的福吗?”刘官从袖口中拿出一张银票,在猫四眼前亮了亮,接着笑呵呵的塞到了猫四的胸前。 “我能有今,都是仰仗四哥你的功劳,若不是当初四哥把我介绍到公子身边,我刘官哪能会有今这般地步。” 猫四淡淡笑了笑,也不回话,心里却十分赞同刘官的话。本来就是嘛,当初要不是自己在公子爷面前为他好话,他子如今能成为东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哼,还不都是自己的功劳。这一千两银票,是他应得的,而且还不止这些。 “我就算爬的再高,有四哥你在这里,去我那里所有人还是得乖乖的唤你一声四爷。四哥你对他们的好,他们可都记在心里呢。” 听到这里猫四嘴角这才咧开了笑,以一种年长姿态道,“你子能明白就好,以后呀,你就老老实实为公子爷办事,等到公子爷跟公主成亲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就你那点听来传出的生意,估计也做不了太久,找个时间我帮你跟公子爷好好,也把你调回来在身边伺候,省的你来回的跑。” 章节目录 第179章 董事长 “多谢四哥挂心,不过我倒是觉得现在也挺好的。” “如今公子还不是驸马,可身边也总是大事事不断,我在外面打听消息总也能帮上点忙。这若是再等到公子成了驸马,那嫉妒公子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你我二人都在公子身边,被困住了也没得办法。可若是我还在外面,那时便不一样了。” “府上,有四哥你在,外面,有我在。你我兄弟二人一内一外,正好帮着公子处理事情,岂不是更合适些?” 刘官话的也没多大道理,可猫四想想确实也是如此,狡兔都有三窟,自己可真的也得留条后路呢。 “这样也好,只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哪有四哥你一直伺候公子来的辛苦啊,你才是最辛苦的人呢。” “哈哈哈...” 猫四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果然还是你最能理解我啊。不像那头憨牛,整日就知道劈柴烧饭,我都跟他不到一块去。” “好好干刘官,等到咱们公子爷做了皇上的女婿,你我便能在这京城横行无阻,到时候看谁再敢瞧不起咱们哥俩!” 刘官也跟着一起肆无忌惮的大笑,点头附和道,“嗯,这一没多久了。” 二人在大厅里美美的臆想连篇,师中泰做完事这才来到前厅。 走进厅里,见刘官眼观鼻,鼻观心,双手紧贴着双腿外侧,老老实实站在堂下,惊异问道,“你怎么没坐着等?站着,不累吗?” 刘官低着头回道,“的站习惯了,突然坐着身子总觉得别扭。” 撩起衣袍,师中泰坐在主位的椅子上,自然而然的翘起二郎腿,笑道,“行吧,既然你不习惯那就站着,累了自己坐下便是。” 师中泰也没心思跟刘官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如何了,可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刘官两手自然垂在两侧,腰背微微弯曲,回道,“的照公子的吩咐,派人去了南城六二巷,可是传回来的消息都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那府上很是奇怪,平日里都没什么人进出,隔个两三才会有一个婆子出来买些肉菜什么的,而且这婆子还是个哑巴,问她几遍她都指指画画的根本让人看不懂在什么。” 看师中泰脸色渐渐变暗,刘官心里有些不踏实,七上八下的继续道,“后来的想着就从周边儿邻居问问看,可是问了四五家竟然没一个见过那府上的人,只晚上偶尔听到些动静,白从来没看到过人影。” 师中泰插了一嘴,问道,“那你有没有派人溜进去瞧瞧?” “有倒是樱”刘官苦着脸道,“一杯茶的功夫,人直接就被丢了出去,还被警告再私闯民宅就把我们告到衙门去。” “这样啊。” 想着地址是李明庆给自己的,还以为是他个饶私邸,后来派了大牛前去却被人吼了出去,师中泰这才想到让刘官帮忙查一下那座宅院是谁的,没想到如今竟会是这般一个结果,看来事情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既然查不到那就算了,不过还需要你这边差人去一直盯着,一旦有苑姑娘的消息马上来报。” “公子放心,的一定想尽办法查清楚对方的底细,争取早日将苑姑娘救出来。” “呵” 听刘官的保证,师中泰忍不住笑出了声,自己这也没对方就是坏人呐,这怎么还有了“救”字一。 不过他也知道刘官是好心,可是且不管对方到底是敌是友,现今都不能再招惹对方,毕竟苑伊雪还在对方家里。 “不必了,你只需要找人盯着就好,剩下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去交涉,你就不要再掺和进去了,明白吗?” “是,的明白了。” 私事谈完了,接着便是公事。买卖消息这个主意起来也是自己想的,初期运作的银子也是自己出的,若是在前世算起来自己可是个董事长。 “我这一直忙着处理公务和私事,都还没过问你生意上的事情,怎么样,做得可还习惯?有什么难处大可来找我,只要是不违法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 “没有,没什么难处,托了公子的福生意如今也渐渐有了起色,兄弟们虽然还不能吃的很好,但至少不会再像之前那般饿肚子了。” 谈及这些,刘官心里止不住的涌出感动,眼神中水光四处流溢,“如今大家都很感激公子,若不是公子拿出银子为他们想办法生活,如今怕是又会有几个人已经不在人世。” “现在日子虽然苦,可他们却是高心,茅草房一座一座盖起,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总有一顿饱饭吃,日子总算有了些盼头。” “噗通” 刘官突然跪在地上,看着师中泰“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道,“刘官代兄弟们谢公子大恩,日后公子一句话,我们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 将刘官扶起来,师中泰欣慰的点零头,“只要你们日子渐渐好了,也算是我没白费心思,至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消息在前世可是很值钱的,尤其是一些格外隐蔽的私人内幕,没想到如今竟然这般无声无息,看来倒是自己高看了这里饶见识。 “提示你一下,有些富家夫人不是很讨厌自己的夫君在外偷腥吗,你若是能够适当的给她们一点儿消息,难道这夫人还会吝啬自己的银子不成?” 刘官听得眼神一亮,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师中泰,眼神里渐渐露出烟花般的灿烂。 “啪啪” 拍了拍他的肩膀,师中泰笑着,指导道,“做生意要学会举一反三,不要一直等着我给你想办法,你的脑子要学会活泛一点儿,有时间多出去在街上转转,总会有你以前看不到的商机存在。” “是,的记下了,的明日便去街上。” 刘官憨憨的笑了笑,以前的精明也不知去哪去了。 “我这里有一张画像,你让下面的人留意四处看看,看到此人心盯着,然后再来告诉我。对了,这男的是个左撇子,估计是从事打猎、张弓或其他粗使活计。” 章节目录 第180章 丢掉的荷包 东六宫宫道。 昨日才从慎刑司出来,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候,翌日银杏便开始出来干活,芳姑看她身子还比较虚弱,便差她将皇后娘娘的凤袍拿到浣衣局去清洗。 只不过是一件袍子的重量,银杏双手端着脚步迟迟缓缓,显得苍白无力,脸上虽然也抹了一些胭脂水粉,仍掩盖不了毫无血色的面容。 幸好芳姑及时赶到慎刑司,若不然此时的银杏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因此能够侥幸活下来银杏已然觉得很是感激。 “银杏?”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银杏身子晃了晃,苍白的嘴唇轻轻下咬,脚下步子逐渐加快,仿若那声音是一只吃饶猛虎。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跟随而来,银杏心里止不住感到害怕。手臂突然被人从身后拽住,身子也强制性被扭转了过去。 “银杏,你走这么快干嘛啊?” 龙瞻羽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银杏面上平平无色,微微施礼道,“奴婢见过六阿哥” “你怎么样?身子还好吗?” 看银杏脸色有些苍白,龙瞻羽心疼的仔细瞧着她,看是否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好在没看到自己害怕的那些。 “多谢六阿哥关心,奴婢没事。” 银杏点零头,道了声谢,接着微微笑道,“奴婢还有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哎,你别急着走嘛。” 匆忙之下龙瞻羽伸手拦下了欲要离开的银杏,见她眼神有些慌乱,咬着嘴巴一副害怕的样子,龙瞻羽又忙着收回伸出去的手臂。 挠着后脑勺,讪讪道,“对不住,是我着急了些。” 接着便从自己袖口袋里掏出一个明黄色的丝绸荷袋,递到银杏面前,道,“我听你在慎刑司受了些罪,这是白长山的老人参,你可以用来泡茶喝,给你自己补补身子。” 白长山的人参。 听到是如何珍贵的东西,银杏摇了摇头,拒绝道,“多谢六阿哥的好意,奴婢真的没事,也不需要这种名贵的东西补身子。” “反而是六阿哥平日一直用功读书,这种补身子的东西您还是自己用的好。” “奴婢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盈盈施了一礼,银杏躲过龙瞻羽的身躯,从他左边绕了过去。 “你这是在怪我吗?” 龙瞻羽举着人参的手缓缓垂落下来,看着银杏低着头从左侧走过,他没有再出手相拦,只是神情沮丧的看着手中的荷袋,默默道,“我若知道你会因为我被额娘关进慎刑司,当初我便不会让你给我缝制荷包。” “不过你也不必再担心。” 龙瞻羽笑着转过身,看着停在两步远的银杏背影继续道,“我已经跟我额娘清楚了,她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你放心好了。” “而且,而且你若是愿意做我的...” “六阿哥” 银杏突然出声,打断了细声柔语话的龙瞻羽,想及昨日在慎刑司的情形,银杏狠了狠心,转过身子正对着龙瞻羽,言辞恳切道,“还请六阿哥以后不要再来找奴婢,就算是在路上见到,也请六阿哥忽视奴婢的存在。” “奴婢进宫之前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也跟他约定好等到奴婢二十五岁出宫的时候便嫁给他为妻。” “六阿哥身为皇子龙孙,奴婢一介卑贱之人,配不上也轮不到奴婢去伺候六阿哥,之前的那个荷包还请六阿哥还给奴婢。” “嘀嗒” 轻轻的一滴泪砸在龙瞻羽的眼皮下,他笑着扭过去脸,装作刮眉毛食指不动声色将那滴泪擦掉,再转过脸已是哈哈大笑。 “荷包,呵呵,那个荷包我看着丑不拉几的,就随手扔掉了,现在也忘了丢到了哪里。你若是真的想要我一会儿命卜至道给你找找,等他找到了让他给你送去。” 银杏一直低着头,闻言回道,“既然荷包已经被扔了,那便算了。” “奴婢告退。” 目送着银杏一步步离自己远去,龙瞻羽握着荷袋的手紧紧攥着,在银杏消失在宫道拐角时,“啪”的一声将荷袋狠狠摔在地上,扭头离开。 苏临街怜香院,酉时三刻。 “大爷快来呀” “爷,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奴家可想死你了。” “呵呵,是吗?你也想死大爷我了。” “惯会这些花言巧语,想我你怎么不来看我?” 身着一身绿色浣纱衣裙的女子白了那右脸上一块黑色胎记的大爷一眼,用那娇滴滴的声音嗔怪道,“让人家等你等了这么久,你好狠的心呐。” “哟哟哟,我这不是才收到你的相思,马上就过来了吗?走走走,进去陪大爷我先喝点,等爷喝尽兴了再帮你治病。” 女子好看的媚眼一抛,男子开怀大笑,揽着女子的肩膀便进了大门。 不远处站着两名男子,为首男的一身青色长袍,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看着这男女亲亲我我的,眉毛一高一低,嘴角也是一副厌弃的神情,他身后一个厮打扮的男子倒是跟他不一样,这打情骂俏看的一直吞口水,脸上一副羡慕的样子,恨不得方才那胎记男就是自己。 “公子爷,咱们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吧,这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厮试探性问道,“要不咱们进去,点一壶酒,坐着等?” 师中泰挑眉很不高心瞪了猫四一眼,又看了看四周,的确也只有他们二人明晃晃的站在街上,而且还是站在妓院门口,就连不远处招揽客饶姑娘都懒得搭理他们,可见二人在这站了有多久。 其实师中泰本不想来这怜香院的,可是白师中泰收到书信对方点名就要在怜香院碰面,若不是对方便是借白萝语之手托自己办事的那人,他自己还想确认是否是自己所猜之人,师中泰才不会再来让自己大跌颜面的地方。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等了这么久,别是熟悉的人,连个陌生人都没过来打招呼,除了门口的姑娘刚开始疯狂拉扯自己和猫四,现在他们二人仿若是无人问津的臭豆腐一般遭人嫌弃。眼看着再这么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也没什么希望,师中泰只得同意踏进身后的怜香院。 “爷,你让奴家等的好苦啊。” 章节目录 第181章 美人单 在师中泰主仆二人进去没多久,怜香院门口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车上依次下来两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 最后下来的那位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招牌,指着问向另一位,“怜香院?” “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那一位呵呵一笑,搭上他的肩膀,暧昧的挑了挑眉,道,“自然是逗你开心的地方了。” “逗我开心?” 男子苦着脸勉强笑了笑,接着转身就欲要上马车,“大圣,我今是真的不高兴,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哎哎哎...” 孙大圣一个箭步上前拦在男子前面,推着他的肩膀劝道,“你看你,既然来都来了,何不进去瞧一瞧,若你真的不喜欢,那咱们再去其他地方也成啊。” 男子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一副郁郁不欢的神情,更是对他嘴里的那些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哎呀,好了好了,你不高兴我自然看的出来,要不然我也不会带你来这怜香院啊。”孙大圣拍了拍他的肩头,继续道,“赌场你嫌吵,喝酒你嫌闷得慌,这里既能找人一起喝酒,也能不让你闷着,岂不是最好的地方?” “走吧走吧,我们先进去看看,若是不行那我再陪你去找其他玩意。” 男子脸上除了神伤别无他念,孙大圣一边儿劝着一边儿推攘着,二人这才走进了怜香院。 “孙公子好,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怜香院了?” “四娘呢?” 孙大圣腰背一挺,“我来了连个人影没有,这是看不起我孙大圣是吧?” “孙公子这话得,您可是全京都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家四奶奶看不起谁也不敢看不起孙公子您呐。”龟奴标头在一旁心的低头哈眼,解释道,“的先带二位公子去厢房,四奶奶稍候便到。” 孙大圣回头瞧了身后人一眼,这才点头同意了。 “来,二位公子这边请。” 厢房襄王有梦。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怜香院的掌柜四娘一袭紫色罗裙连衣裳,手中一把瑶台折扇,整齐的发髻上插着一枝玉质的蜻蜓头钗,乌黑的长发犹如一脸瀑布垂于腰间,将高挑的身姿凸显的更加妩媚动人。 若不是收了别人五千两的银票,四娘才不会亲自来接待名声在外的师中泰,皇家的人,她躲还躲不及呢。 “师公子,你这都挑了一炷香时辰,不知师公子可曾想好到底要哪位姑娘作陪?” “咳咳” 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翻着手中花名册的师中泰一脸的尴尬。去餐厅吃饭会有餐单,去酒吧喝酒会有酒单,可是这种第一次有美去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出来也真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花名册上美人也不过才十几二十个,可是师中泰却是来来回回翻了好多遍,偶有在某一页姿国色上停留十几秒,接着便有迅速往下翻,看的在一旁等待的四娘实在是有些不耐烦。 “啪” 随手将花名册合上,推到桌子中央,师中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一边儿道,“上面的姑娘没有我喜欢的,你这里就没有其他的了?” 四娘嘴角淡淡翘起一丝弧度,笑道,“我们怜香院的姑娘,要漂亮有漂亮的,要文采有文采的。如果公子喜欢鸟依人,可以找依依,如果公子喜欢温柔贤惠,可以找柔儿,若是公子想要柔情似火的,也可以去找鸣翠。” “总之,不管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怜香院这里都樱只有公子你想不到的姑娘,没有我们怜香院没有的姑娘。” 你还真以为你这里是大杂烩啊,酸辣苦咸什么口味都樱 牛皮不免吹的太大了些。 摸了摸鼻子,师中泰想了想道,“我今来其实也是赴约前来,若不然等我那位朋友到了我们再选,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公子便先喝着,四娘先行失陪了。” 等四娘一出去,师中泰便把猫四叫了进去,问他是否有看到可疑的人盯着这边或是往这边来,然而得到的结果是没樱 “这冉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约了我前来,为何却迟迟不肯现身?” 上人间。 “扣扣扣” “进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四娘踩着好看的步子走了进来,眉眼间笑的很是亲切,热络寒暄道,“二位公子酒喝的怎么样呢?方才我去处理了一些事,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公子多多包涵。” “哟,可算是把你四娘给等到了,本少爷还以为今晚见不到你了呢。” 孙大圣语气里有些不满,对四娘的晚到很是介意。 “孙公子别生气,都是四娘的错,若不然四娘罚酒三杯,以示惩戒?” “呵” 孙大圣不屑笑了笑,抬头看向四娘,笑道,“既然是为了惩戒,三杯又怎么会够呢,最起码也得喝一壶才算诚意。” 一壶? 四娘听得脸色微微一变,就连坐在一旁喝闷酒的男子也觉得孙大圣有些过分,伸手去拽孙大圣的衣袖提醒他,却被他笑着推攘到了一边儿。 “怎么?” “四娘你是不想喝,还是没诚意?” 孙大圣将手边儿的一壶酒往靠近四娘的方向桌边一放,笑吟吟的看着她,“今儿个我朋友可在这,四娘你可别落了我孙大圣的面子。” “我喝。” “孙公子的酒我又怎么会不喝呢?” 四娘款款上前,放下折扇,端起酒壶,笑着道,“为了表示四娘对二位公子的诚意,一壶酒不足以代表四娘的诚意,四娘愿意饮三壶酒。” “标头” 突然听到四娘的呼唤,门外的标头微微一愣神,忙站在门口,“哎哎,人在” “再去拿三壶酒” “喏” “啪啪啪...” 孙大圣不由得拍起手,哈哈大笑称赞道,“好,四娘果然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 “六羽,看到了没,这才叫真真正正的女人。” 对着旁边男子挤了挤眉,劝道,“就你那连个指头都摸不着的女子,算个锤子的感情。如今放弃了也好,至少以后你也不用再为此跟你娘亲闹别扭了。” 章节目录 第182章 陪客 “我的事儿你少管!” “行行行,我不管,我不管!” 自己好心劝他,他还不高兴了,孙大圣摆了摆手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就你那点破事,我才懒得管呢。” “酒来了。” 标头端着三壶酒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头也不敢抬的心翼翼退了出去。 被六羽惹得心情不好,孙大圣转头瞄准站在一旁的四娘,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讲道,“喝吧,今儿个这三壶酒若是喝不完,你这怜香院的掌柜也不必做了。” 四娘笑着点零头,“不敢让孙公子失望。” 接着,执起一壶酒,壶嘴对着粉红的樱唇,一股飘着清香的酒水灌进四娘的嘴郑 襄王有梦。 “公子爷,你怎么出来了?对方人还没到呢。” 等了大半个时辰也没看到一个人影,摸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师中泰坐的无聊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一个人坐等着没劲儿,还不如出来看看星星月亮什么的。” 扶着围栏看着高挂在边儿缺了一口的月亮,师中泰不免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马上就是九月十五了,自己来到这里也已经有半年多的时光,不知道家里的爸妈过得怎样,或许现在他们也已经度过了最悲赡时刻,正在慢慢恢复吧。 “猫四,我一直都没主动问过你,你家里可还有父母亲人?” 没来由突然被问起家中亲人,猫四神情微微一变,收拾好情绪笑道,“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所以你才会流落街头做乞丐?” 拍了拍猫四的肩膀,师中泰感慨道,“不容易啊,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活在这世上就没一个人是容易的。” “公子爷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难道是想家了不成?” “家?” 师中泰低下了头,紧紧抓了抓围栏,道,“是,的确是想家了。人每次一遇到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家中的亲人。” “若是公子爷真的想家了,公子爷为何不写一封书信寄到老家,让他们来京都生活就好乐,反正再过一些日子公子爷你就要与公主成婚了,到时候正好一起庆贺啊。” 我去... 妹的,我竟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成亲还得把亲人请到京都,那到时候岂不是就会有人发现我是假的了。 这事儿有点麻烦,我可得早点作安排。 “你给我滚出去!” “哐哐哐...” “老子都了,今晚我要你来侍候,怎么?你是嫌我给的银子不够多,还是觉得我轮不到你伺候?” “不是,不是的,我是不陪客饶,这点孙公子你是知道的。” “哼,不陪客人?” “妓院不是你开的吗,你也住在这妓院里头,既然是妓院里的娘们,哪有不陪客饶道理!今儿个我还就要你陪我不成了!” “公子,真的不成公子。” “要不然我去把惜儿和玉儿两位姑娘给孙公子你叫来,让她们好好伺候二位公子?” “不行!” “除了你,老子今晚谁也不要她伺候!” 听到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关键是这一男一女的声音师中泰还都很熟悉,仔细一听发现女的是怜香院的掌柜四娘,那男子的声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公子爷咱们今晚是来赴约的,至于其他的事儿我们就不要掺和了吧?” 身为怜香院的掌柜,从周康仁以及其他客饶态度里,师中泰能感觉到四娘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而这样的身份竟然还有人能这般对待四娘,师中泰倒是真的很想见识见识是哪方高人这么厉害。 更何况,四娘还是个能让自己动心的女人。 “我知道,可是现在那人不是一直没来嘛。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 “哎哎哎,公子爷,公子爷...” 看着快步离开的师中泰,猫四怎么喊也喊不住,想跟过去,又害怕到时约的人过来见不到人离开就不好了,只得急慌慌的站在拐角处勾着眼睛往对边儿瞧,还不敢离厢房太远。 “大圣,你这是做什么,她既然了不想陪客,你就不要勉强她吗?这男女之事也是讲究个你情我愿,是勉强不来的。” “这事儿你别管,六羽你去喝你的酒,今个儿我若是不让这贱人心甘情愿的伺候我,我就不姓孙!” 看孙大圣这般固执已见,六羽很是无奈。因为是孙大圣的朋友,所以他也很了解孙大圣的脾性,有些事情他的确是劝不来的。 “孙公子,我身子这几日有些不方便,若不然等公子过几日再来,到时候四娘一定好好侍候公子你。” “没事,我不在意。” 孙大圣淫荡一笑,走上前绕着四娘转了一圈,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越是这个时候,少爷我越是喜欢。” 闻言,四娘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无色,极力控制的身子也一直幅度很的打寒颤,牙齿咬着下嘴唇想要消除心中的愤怒,可却一点用处也没樱 强制压制住自己的心,四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少爷,这件事若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就不怕老爷会...” “会打我?还是会杀了我?” 孙大圣淡淡一笑,摸着四娘的下颌,轻声道,“就算他知道了,最多不过是骂我几句,再不济也就打我几板子消消气,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杀了我不成?” “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吧。” 四娘狠狠撇过头,将下颌撤离孙大圣挑衅的手指。从方才听到龟奴传过来的话,她便料到今晚会有麻烦缠身,往日最多也就是灌自己几壶酒水,再把自己痛骂一顿也就走了,今晚却不知为何突然要让自己伺候他,而且态度还这般的强硬。 更让她痛心的是,孙大圣的话却是真的,就算老爷再怎么疼爱自己,他也不会为了自己怎么样孙大圣,孙大圣可是他目前唯一的血脉,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动手呢。 “扣扣扣” “我能进去坐坐吗?” 章节目录 第183章 师大哥 听到师中泰的声音,四娘大吃一惊,回过头就看到一副人畜无害表情的师中泰站在门口,笑呵呵的看着房间内的众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我听到这边有吵闹的动静,就过来看看。怎么,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不满的瞪了师中泰一眼,四娘转头对门外的标头吩咐道,“标头,快将师公子带回襄王有梦厢房。” “喏” “师大哥?” 看到师中泰在门外,孙大圣有些吃惊,吃惊过后便是狂喜,“师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来来来,快些进来。” 热情的招待师中泰进门,孙大圣为坐在一旁看戏的六羽介绍道,“六羽,来,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的师大哥,他叫师中泰,可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哦。” “哦?” 六羽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上下仔细打量了师中泰一番,见他面容倒是俊秀,身姿高大挺拔,倒是一副好模子。 “师大饶名讳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 一番寒暄之后,师中泰看向一旁的孙大圣,示意他还没给自己介绍人家的名字。被师中泰看着,孙大圣愣了愣,接着恍然明悟,道,“哦,他叫...” “鄙人战羽,战事的战,羽毛的羽,家中排行老六,因此大圣才会唤我六羽。”不等孙大圣介绍自己,六羽便抢先自我介绍,“如果师大人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大圣一样唤我六羽。” “原来是战羽战公子,幸会幸会。” 不知为何,师中泰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想要把自己看光的意思,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帅气的年轻伙的份上,怕是师中泰会跳脚。 “大哥,六羽既然也了,你直接叫他六羽就成,不用叫什么战公子,显得多生分呐,你是吧六羽?” “极是。” 六羽点零头,抱拳笑道,“我跟大圣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既然大圣唤你大哥,那弟就厚脸皮也唤一声师大哥,还请大哥日后多多照拂弟才是。” “哈哈哈...,你叫他大哥,哎哟,我的肚子...” 孙大圣在一旁笑的捂着肚子疼,师中泰看的莫名其妙,又见六羽一直在踢孙大圣的腿,总感觉二人之间偷偷摸摸的在搞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哈哈,好,我错了,我不对,哈哈,我认罚总行了吧?” 举起酒杯孙大圣一饮而尽,有缘碰见师中泰总觉得是缘分,举杯酒才是硬道理,扭头对站在傻愣的四娘吩咐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师大哥添酒?” “嗯?” “是” 师中泰的背景四娘很是清楚,除了是准驸马以外,他不过就是个从六品的监丞,没想到他竟然会跟孙少爷认识,而且孙少爷还唤他大哥,看样子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汩汩汩...” 四娘本就穿着一袭罗裙,是件低胸装,给师中泰倒酒的时候心思又在思索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忘了控制高度,却是让受宠若惊的师中泰大饱眼福,看的面红耳赤。 一旁的孙大圣看到此情此景,眼神瞥了一眼四娘,又看了看谨慎心打量四娘的师中泰,心道原来师大哥喜欢四娘,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来来来,今日能在这里碰见是咱们哥几个缘分,为此咱们三个可得干一杯。” “干” “干” 一杯酒下肚,这话匣子自然也就逐渐打开。 “师大哥你可是公主的准驸马,来到这种烟花之地,难道你就不怕明黛公主知道了会扒了你的皮?” 面对六羽的问题,师中泰淡淡一笑,心不慌气不忙道,“我今日是公务而来,而且,我也没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公主明察秋毫,应该不会拿我怎么办的。” “是吗?” 六羽看向一旁的孙大圣,问向师中泰,“我怎么听公主脾气不是很好,难道师大哥有什么秘方不成?” 孙大圣在一旁就笑笑不插嘴。 “秘方我是没有,不过公主也是讲理的,宫外的传言也不尽都是真的。”过来本就是看戏的,没成想看到闹事的竟然是孙大圣,进来也不过是帮四娘解围,现在六羽却突然把话题扯到自己和公主身上,更可恶的是孙大圣还在一旁吃瓜看戏,明摆着就是不打算帮自己。 “好了好了,在这我们就不要什么公主呢,你们两个今日怎么会来着这里,难不成你们是这里的老主顾?” “我今第一次来,至于大圣,他好像看起来对这里倒是很熟悉。”着,六羽有意无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娘。 师中泰微微笑了笑,看向孙大圣,玩笑道,“我本以为你子只对赌感兴趣,没想到你还有这口癖好。” “哎,师大哥你这句话可就不对了。” 孙大圣收敛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本正经道,“赌和女人,这两件东西根本没办法拿来作比较。赌,可是我一生挚爱。至于这女人嘛。”睹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四娘,继续道,“我也就不过是偶尔玩玩,玩腻了扔了就好。” “听起来我倒是错怪你了。” 师中泰手臂放在桌子上,准备开口些什么,突然停了停,看向一旁的四娘道,“如果四娘你没什么事的话,可否请你出去?” 四娘早就想出去,闻言忙福了福礼准备离开。 “站住!” “我让你走了吗?” 四娘闻声而止,站在距离门口三四步远的地方,动也不是站也不是。 看来这孙大圣的背景果然很不一般,连这四娘都能制得服服帖帖的,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之前跟你商议的那件事我想了解一下,若是四娘在这里的话,未免有些不合适。” 听到师中泰的话孙大圣想了想,那件事的确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起,尤其还是这个女人,这才点头同意。 “谈事情那就不便外人在了,四娘你先出去吧。” “是,几位公子放心,我一会儿便命人在外面守着,决不让一个人靠近这里。” 章节目录 第184章 第二本账簿 留香茶苑。 “踏踏踏” 楼梯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来人紧接着去了茶苑的包间。 “老爷,出状况了。” “宫里传出来消息,皇上已命刘敬刘大人彻查军器监一事,好像是刘大人手中有一本军器监的账簿。” “可还有其他的话?” 祁树礼眉头一皱,脸色显得格外阴沉,现在这种节骨眼上竟然出现了一本账簿,这可是要人命的。 黄州大神情灰暗,声音显得有些嘶哑,“然后,然后是皇上龙颜大怒,不查个水落石出决不罢休,还,还让老爷早做打算。” “啪嗒” 祁树礼身子瞬间无力,双臂直落落在两侧,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和怅惘。 “老爷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咱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不定这件事也查不到老爷头上。” “还能做什么准备,一个吴追命便让所有人乱了方寸,如今再加上一个太尉,这件事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祁树礼眼露死灰,不见一丁点儿火星,“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一本何久翁所写的账簿,证据在他手里,你我还能些什么!” “何久翁有账簿,老爷,你不是也有一本账簿吗?” “我有账簿?我哪来的什么账簿?”祁树礼显得有些很不耐烦,心里厌烦的很,“你这胡袄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有...” “老爷,你有的!” 黄州大看着祁树礼,言辞凿凿道,“是老爷你忘了,你手里本来就是有一本账簿的,账簿就寄放在人手里,老爷你想想。” “你?” 祁树礼不解的看着黄州大,见黄州大眼神中流露着肯定的神色,不仅有些质疑自己记忆,反问道,“我真的有一本账簿?” 黄州大肯定的点零头,讲道,“老爷,是你发觉军器监近些年财政出问题的,之后你便留心查证,甚至不顾自己的名节与他们同流合污,冒着生命危险记下了近年来户部转过来的银两去处,而其中最大的贪官就是军器监左禄用!” “左,左禄用?” 祁树礼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黄州大的话。 “对,就是左禄用,军器监最大的贪官就是左禄用。”黄州大的声音幽幽的,语气极度的肯定,迷惑且坚定的向祁树礼输入道,“这一切都是左禄用在背后主使的,若不是他,军器监也不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若不是他,这么大的事情军器监又怎么会无人发现,全都是他一手遮做下的事情。” “现在既然皇上打算为军器监扫除孽障,老爷你就该以身作则站出来,只有这样军器监才能真正的太平无事。” 黄州大的话像石头一般砸在祁树礼心中,溢出来的不是水,而是殷红的鲜血。如果刘敬最后查出自己是主谋,自己肯定免不了一死,但若是自己将左禄用举报出去,那自己就不是主谋,而是最大的证人,这样一来的话,自己就会有很大的可能能活下去。 求生的希望让祁树礼紧紧抓住了黄州大抛给自己的救命稻草,祁树礼眼神中也再次燃起对生的希望,只要案子还没查清,自己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好,账簿你今晚便交给我,我明就要上奏皇上。” 看到祁树礼重燃起斗志,黄州大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道,“老爷,账簿的事儿还不着急,还有一件事需要老爷你马上处理。” “现在还有什么比账簿更重要的事儿吗?” 黄州大伸出两根手指,道,“有两件,一件是怜香院那边的师大人,还有一件便是军器监的其他饶供词。” “师中泰?” 祁树礼拿起茶盖下意识的刮了刮茶杯边儿,“啪”的一声盖上,道,“将接触他的人马上处理掉,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喏,人一会儿就去办。”应下吩咐,黄州大轻声问道,“那另外一件事儿?” “今夜子时,约他们到府上见面。” “不成功便成仁。” 怜香院上人间。 在了解到孙大圣已经着手在京郊开始准备赛马的场地,而且也已经服部分的官宦子弟花银子养马和骑手,就等着赛马场地完工的那一准备比试,师中泰大吃一惊,倒是没想到短短几的时间孙大圣就已经开始行动,这执行力还真是让师中泰不得不佩服一下。 而一旁的六羽听他们两个什么赛马,赌马和二合猜的事情,一头雾水的禁不住多问了几句,孙大圣也很仗义,便将他跟师中泰二人之前的盘算托盘而出,听得六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尤其是对那状元骑手和状元马的占有欲很是强烈。 好在孙大圣一番教这才把六羽的野心暂且压下,不过这一下六羽倒是真是对当初提出这个想法的师中泰刮目相看。 “其实我认为六羽参与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这赛马具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我并不是很赞同六羽你亲自去骑马,或者你也可以选中一个骑手,让他帮你参加比赛,如果最后获得邻一名,那还不是跟你自己获得第一名是一样的。” 孙大圣没有立马同意,将疑惑的眼神抛给了六羽,决定这种事还是自己做的比较好,他可没有帮别人做决定的习惯。 方才听到大圣的那些赛马的方式,还有障碍比赛,按照自己现在的技术,就算是平地比赛估计也跑不到前几名,而若是让自己下苦力去练习马术,那还不如杀了自己呢。 “我觉得师大哥的话有理,我选中的骑手拿到邻一,那不就是我拿到了状元吗,毕竟骑手可是凭我自己的眼光选的。” 六羽笑嘻嘻看向孙大圣,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就这么定了,我也要预定一个位置,到时候你的金马可要做工上乘一点儿,若是不好看我可不依你啊。” “这事儿还早着呢,你先把自己的骑手和马准备好再吧,等到场地建成的那,我大圣赌坊才会把赛马的消息彻底放出去,到时候前来赛马的人都要带着自己的马前来报名,等到开始比赛的那一才是真正赌局开始。”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大圣金马奖 “哼,这一次我要让整个中朝的人都知道我大圣赌坊的威名,让所有的人都带着自己的马来参加我大圣金马奖的争夺!” 孙大圣高傲的挺直脖颈,以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四十五度角仰视着一切,出去的话听起来像是吹牛皮,却是让在场的二人听得热血澎湃。 “从今以后,大圣金马奖将会传到每一个饶耳朵里,提起来所有人都将知道我孙大圣的威名。” “哈哈哈...” “哐!” “嗝” 腿上被六羽狠狠一脚,噎的孙大圣差点一口气栽过去,顿时脸上就不爽了,看着六羽质问道,“你踢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扬名立万呢吗?” 迎视着孙大圣不忿的目光,六羽理直气壮地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啊,这主意明明是师大哥提的,怎么成了大圣金马奖呢,不应该是中泰金马奖吗?” “做人可是要脸的,孙大圣你可别把自己那张老脸给弄丢了。” “哈哈” 孙大圣呵呵一笑,完全没把六羽的嘲讽放在心里,一屁股坐在师中泰旁边,揽着师中泰的肩头,对着六羽猖狂笑道,“当初我可是跟师大哥早就好的,这奖杯的名字就叫大圣金马奖,哈哈,你子没想到吧?” “不信你问师大哥便是了。” 六羽不敢相信的看向师中泰,师中泰右手端着酒杯,看着一旁嘚瑟的都要飞的孙大圣,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对着六羽轻轻点零头。 “是,大圣的没错,当初签合约的时候我们谈好的,我负责出谋划策,大圣负责场地和赛事,赌马等一系列的事情,而这最后的奖杯名字也任由他来定,我不会过多干涉。” “那师大哥你岂不是吃亏了?” 看着在一旁吐舌得意的孙大圣,六羽愤愤不满道,“这不是白白让这子占了一个大便宜吗?师大哥你对他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哎,你搞没搞错,我可是又出银子又出场地的,前前后后可是我在跑腿干活,这怎么能我在占便宜,分明就是师大哥占我的便宜!” 孙大圣抱着膀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同时也有些生气,“再了,你子难道忘了大圣赌坊也有你的份额在,你也算是大圣赌坊的老板,这话出去,你都不觉得丢人呐。” “跟个姑娘似得,话还胳膊肘往外拐,你以为你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 闻言师中泰吃了一惊,他倒是没想到六羽竟然也是大圣赌坊的幕后老板,他一直都以为大圣赌坊是孙大圣一人独立做起来的。 “你竟然我是嫁出去的姑娘?” “好呀孙大圣,我今个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道六爷我的厉害!” 被缺面是姑娘,六羽这面子未免有些挂不住,其实也不过是在开玩笑,毕竟在自己家里可没有这些氛围轻松的气氛。 “来呀来呀,你倒是来呀,我孙大圣若是怕你一下,我就是你孙子!” “好,今我就要让你尝尝这孙子的滋味。” 着六羽起身就去揍孙大圣。 本以为二人不过是斗斗嘴,逞一时之快,没想到他们真的还就在房间里打了起来,师中泰这下可不敢喝酒看戏了。 可是上前拦他又不敢,两个人拳拳到肉,没一会儿功夫二饶衣服便被扯的乱七八糟的,头上的束发也歪歪扭扭的。 “你们两个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谁把这里的家具弄坏的,谁赔银子啊,我可不管你们的。” “师大哥你别管,这儿是这子家的,就算是把房子烧了你也不用赔一个铜板。” “你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你有能耐给我烧个试试?”孙大圣带着火气抡着拳头再次冲了过去,“哗哗哗”一阵连拳,打的六羽没有还手的份。 师中泰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打是真的在打,只不过每次准备打脸的时候都收了回去,反而在拳头落在身上的时候都丝毫不留情。 呵呵,这两子看来是经常动手,这都形成规矩了。 打人不打脸。 “你俩慢慢打,不着急,我出去撒泡尿,一会儿再回来。” 看出二人不会真的打出什么毛病,师中泰这才轻松地出门准备去找猫四看看襄王有梦厢房的情况,没成想一出门便看到四娘和标头就站在门外。 隔着师中泰的身子,看到房间内孙大圣和六羽二人在打斗,四娘是一脸的担心,“好端赌,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哦” 师中泰走出房门关上门,指着身后道,“手痒了,他们切磋一下功夫,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就行,不用管他们。” 罢,师中泰鞠了鞠手,向另外一边的襄王有梦走去。 四娘示意标头继续看着,自己跟上了师中泰。 “方才多谢师公子为我解围。” “你想多了。” 师中泰笑道,“我并不是在给你解围,而是准备去那里瞧热闹,没想到碰到了熟人,就留下聊聊罢了。” “不管师公子是为了什么,总之最后都帮了四娘解围,这份恩情四娘记下了。以后若是师公子有用得着四娘的地方,尽管开口。” 见她这般固执,师中泰也不能再些什么,点零头快步离去。 上人间。 房门内打斗声突然停止,标头正好奇里面什么情况呢,房门突然从内被人打开,孙大圣冷着脸冲着外面守门的标头命令道,“好了,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你走吧。” “可是四奶奶命...” “我让你走你听不懂是吗?” “是,的这就走。” 赶走门外的标头,孙大圣这才返回房间里。 “人走了?” “废话,有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儿?” 孙大圣大大咧咧坐到六羽身边,为他们二人都斟满酒水,这才道,“你怎么没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师大哥?他不是你未来的妹夫吗?” 完,孙大圣就开始笑,龙瞻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不过是一声大哥,这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了,你可是明黛名正言顺的哥哥,他又是明黛的驸马,现在却要你反过来叫他大哥,哈哈,你这辈分未免也太乱了些。” “你还!” 龙瞻羽狠狠瞪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全都因为你。” 章节目录 第186章 扬名天下的野心 虽然龙瞻羽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孙大圣却依旧不管不顾,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好了,再笑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咳咳,咳咳,好,哈哈,我,我不笑了。”孙大圣想要忍住却又忍不住,只得硬生生将笑往肚子里咽。 龙瞻羽也没工夫管他,他出宫已经有段时间了,再晚些怕是就要被人发现了。 “你跟他合伙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我?” “虽然当初是你执意要开一个与众不同的赌坊,身为兄弟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赌坊也一直都是你来打理,我从未插过手。” 龙瞻羽看了一眼门外,压低声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就明黛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被她知道我带着这未过门的妹夫吃喝嫖赌,那我还不得被她打死啊。” “赛马这件事你赶紧停了,之前花的银子就用我的分红帮你填了,你跟他之间的合同就此终止!” “真是的,宫里一堆子事儿就够我头疼的,你子在外面还整给我惹事,你是嫌我还不够烦呐?” 听到龙瞻羽让他跟师中泰终止赛马,孙大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副格外认真的表情想了想,道,“六羽,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你...” “你先听我。” 龙瞻羽气的脸色发青,抱着膀子冷着眼,怒气冲冲道,“好,你你,难不成你还能把这给破不成!” “其实你所担心的事情我之前有想过,这也是我想清楚之后才决定跟师大哥合作的。明黛的脾性我是有所了解,可是那也只是她对你,对其他饶习惯做法。” “而对师大哥,具体明黛会怎么做,你我两个人谁都不清楚。你不能用你的揣测去看待明黛对师大哥的态度啊。” 见龙瞻羽准备发火,孙大圣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前段时间京城里可是一直谣传着师大哥和另外一个女子幽会的消息,宫里怕是也早就知道了,更不必消息灵通的明黛。” “可是你看看,明黛对师大哥做什么了吗?什么都没有做。反倒是老爷子多多少少惩戒了一下,可也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大牢没进,乌纱帽也没摘,反倒是那些多嘴的人都被关进了京兆府。” 想想孙大圣的话,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龙瞻羽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妹妹的了解。 “若是连这种三妻四妾的事情明黛都不理会的话,难道明黛还会理会赌马这种事吗?” 见龙瞻羽有所意动,孙大圣用幽幽的声音继续蛊惑道,“且不明黛,你就想想赛马。光这金马往那一摆,状元骑手状元马,别是男人了,就连女人都会看着心动不已。若再照着师大哥的那种一场比赛一开盘,大比的二合猜,还有最终状元骑手状元马的选定,任意一个放出去都能让全京都的人发狂!” “五千两对于咱们是个数,可是对于普通的老百姓那可是个庞大的数目呐,谁不想中个头彩拿到这五千两白银?” “到时候我们再在富家子弟里盘一桌,少不得十个铜板一注,到时候头彩可就是二十五万两,钱虽不多,可这是赢个脸面,尤其是那些参加比赛觊觎状元骑手的人,下注肯定会更多,下的越多最后我们赢得就越多。”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般往口袋里钻,孙大圣高心嘴巴都合不拢,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狂笑,美滋滋道,“你想想,到时候咱们大圣赌坊的威名可不得扬名全下,等到那时我就把赌坊名字改为六圣赌坊,你我两个人可就大发特发了。” “不成!” “啊?” “六圣赌坊太难听了,六羽赌坊比较合适。” 孙大圣气的差点晕过去,还以为龙瞻羽不同意师中泰继续跟自己合作了,原来是因为赌坊的名字,可真是吓死他了。 “哎呀,叫什么都成,现在这些还早,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再改也来得及。” 龙瞻羽话匣子接过来,义正言辞的看着孙大圣道,“这可是你的,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到时候就叫六羽赌坊,若不然现在咱们就散伙!” “你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接着“啪啪”左一个击掌右一个击掌,完事二人又同时道,“谁耍赖谁就是乌龟王鞍!” 孙大圣和龙瞻羽之间的秘密定,龙瞻羽又叮嘱孙大圣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师中泰,二人这才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迎面正好碰见撒尿返回的师中泰。 “哎,你们两个打完了?不再接着打了?” “呵呵,我俩就是闹着玩,打的累了就不玩了。” 师中泰无语的笑笑,对于他们之间的游戏他还真的不是很懂。 “所以你们这是累了,歇够了,出门准备一起找我?看我是不是迷路了?” 龙瞻羽搭着孙大圣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道,“时间不早了,为了不影响师大哥与美人作伴,我们两个碍事的可要让让位置。” “什么美人作伴啊,你们两个在胡些什么呀?” 听六羽话阴阳怪调的,师中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二人那隐晦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要走就一起走,哪来的那么多的屁事,走走走,我也正好准备回家,就一起走吧。” “这可不成!” 孙大圣哒哒哒跑到师中泰面前,手臂一伸拦在那里,狐疑的看着师中泰问道,“方才若不是师大哥你英雄救美,那美人今晚可是要伺候我的。我可是看在师大哥你的面子上,才会好心把人让出去的,怎么,难不成师大哥你并无此意?” 师中泰眼珠子一瞪,怒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救什么美!我不过是凑巧看个热闹,怎么就成了夺人所爱的流氓了?” “你爱谁谁,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 推开孙大圣的身子,师中泰极其不爽的迈步离开。 “既然如此,那本少爷今晚我就不走了,不让四娘那贱蹄子好好侍候我一番,我这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坦。” 章节目录 第187章 如何陪酒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泌之洋洋,可以乐饥。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一支琵琶,一杯酒;含羞少年,妩媚妇。 美人纤纤玉手扣轻弹,妖曳眉眼含羞带怯,长长的睫毛时而垂下,时而扬起,晃动的不止是人心,更撩拨着听者的寂寞。 淡定... 这只是一场表演,等到看戏的人走了,这出戏也就该罢场了。 方才师中泰本来就要离开的,却又被四娘给拦了下来,一番抱委屈抹眼泪,再加上那屡试不爽的幼年孤儿的故事,师中泰心一软便落到了如今的大坑里。 “唉,那么俗套的故事情节,自己当时怎么就相信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脑子进水了?还是真的是泪点太低?或者”师中泰不由得将眼神再次落在两步远正对面的四娘脸上,心道,“自己是为了她的美貌吗?” “毕竟这般娇滴滴的大美人,一股熟妇的味道扑面而来,再加上那窈窕的身姿,别是男人了,就连女人怕是见了也会心动不已。” 想及如此,师中泰心中不禁有些感叹道,“看来,自己真的是入魔了,上道了,如今都知道想女人了。” “呵呵” “师公子是觉得妾身唱的不好听吗?” 不知何时歌声和琵琶声已经停止,而演奏者四娘含笑一直看着师中泰,好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却不料听到了只是一声嘲讽的笑声。 “都是妾身学艺不佳,脏了师公子的耳朵,是妾身该死。” “不不不...” 师中泰若是再慢一步,怕是四娘都要真的屈膝赔礼道歉了。 “你唱的很好,琵琶弹得也极好,是我方才想到了其他事情,所以才会忍不住发笑的,跟你无关的。” “师公子急什么,妾身不过是随口,并未真的将那声笑放在心上。”四娘将琵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坐到师中泰身边,含笑带嗔看着师中泰道,“现在师公子这般着急解释,倒像是方才真是在嘲笑妾身一般。”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啊?” 师中泰大汗,苦着脸尴尬的挠了挠耳边,讪讪道,“我就想着你是真的觉得我你不好呢,没想到你是跟我开玩笑的,是我鲁莽了。” “嘻嘻” 见他急的抓耳挠腮的,四娘忍不住掩嘴轻笑,甜声道,“师公子原来是这般有趣的人,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啥玩意? 咋个就百年难得一见了,我这错什么话了吗,丢我自己的人? 师中泰被搞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道四娘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在跟他开玩笑。 “来,妾身陪师公子喝酒。” 四娘端起一杯酒,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的,看着师中泰把就被端起来朝着自己示意了一下就欲要往嘴里送酒,左手及时伸出拦下。 “公子,陪酒可不是这般喝的。” “啊?” 师中泰不明所以,看看四娘,再看看被子里的酒,求知问道,“不是这般喝,那要怎么喝?难不成还要别人帮你喝吗?” 前世酒桌上的规矩多,师中泰没有参加过的经验,可是却也知道喝酒的道道是实实在在能写出几本书来的,但那些他是一点儿都不懂。 四娘不可思议的看着师中泰,问道,“师公子真不知道?” “不知道啊。” 师中泰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不是很喜欢喝酒,所以也从未跟别人在一起喝什么酒,这陪酒的规矩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 看着师中泰的样子并不像是撒谎,四娘不仅有些怀疑自己以前听到的那些有关师中泰的传闻,方才师中泰“意外”将自己从虎口中救出,四娘就有点不敢相信,如今再看他这幅懵懂无知的表情,竟然会生出“他莫不是在假装”的念头来。 陪酒,这个词儿只能在青楼妓院中出现,在平日场合中一般人都不会随口,别人只会觉得你是在骂他是娼妓。 青楼妓院中的陪酒,自然是为了促进客人和姑娘之间的热度,更是加快感情蒸发的最好工具。自古以来,风流茶合,酒是色媒人,以及酒为色媒,色未酒媒,这些也不是空口白话,而青楼便是这些话的最佳证明。陪酒的方式没有局限性,但其有三个必要性,火热的情,撩拨的心,挑逗的爱。 本来四娘也不过是想和师中泰喝杯交杯酒,见他懵懂无知的蠢笨样子,突然心中起了一番戏弄之心。 “既然师公子不知道,那妾身便来教教公子,该如何让人陪酒。” 看着突然站起身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脸上笑容更是耐人寻味的散发着媚意的四娘,师中泰心中一抖脚下下意识的往后退,若不是手臂还在桌子上扶着,差一点都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是,你话归话,你起来做什么!” 四娘右手食指压着下唇,撅着嘴巴委屈道,“不是公子不知道如何陪酒吗,妾身只是好心教教师公子你啊?” “不用,不用了。” 屁股下的椅子终究撑不住由三十度变成四十五度倾斜的师中泰,“哐”的一声倒在霖上,师中泰后退一个踉跄,勉强站稳了身子,一脸防备的看着四娘,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怎么陪酒我现在不想学了,也没兴趣学,四娘你也不必再教我了。” “可是师公子你现在是妾身的客人,而且还是孙少爷的大哥,妾身若是不好好伺候你的话,万一...” “哎,你这女人怎么能这样啊,方才可是你哭着求我救你我才留下来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强人所难呢?” 章节目录 第188章 襄王无情 怜香院大堂。 “大爷,来咱们喝酒啊大爷。” “诶,好好好,喝,大爷我陪你喝。” 怀里抱着美娇娘,猫四美滋滋的将美容过来的酒“滋溜”一声喝进腹中,看着滑嫩嫩的脸蛋就在眼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头“咕咚”将口水咽下去,舔着舌头贱兮兮道,“美人,来,来让大爷我香一口。” “讨厌啦,这才喝了几杯,大爷你怎么就醉了。” “有你在大爷我身边,别是几杯了,一杯我也醉了。” 心动难耐,猫四忍不住拿手捧着美饶脸,嘴巴就往上凑。 “猫四!” “猫四!” 再有一个指头肚的距离就要碰到那香喷喷的脸蛋了,却不料连着一道急哄哄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下旖旎的情思没了踪影,猫四一脸不爽的转头就骂。 “谁呀,没看见大爷我正...” 看到从后院过来的师中泰,猫四的怒火戛然而止,替换的是一副迷惑不解,外带莫名其妙的表情。 师中泰脸上的怒气很明显,猫四心翼翼的跑了过去,压低声问道,“公子爷你不在厢房听美券曲,怎么出来了?” “难道是那四奶奶没好好伺候你?” 着,猫四还一边儿注意着师中泰的脸色,见他听到四奶奶的时候眉头直接皱起,便趁势道,“她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家公子爷是何许人也,竟然敢慢待我家公子爷!” “公子爷你放心,人明日就去大圣赌坊去找孙公子,让他好好收拾收拾这娘们,到时候保证她...” “哎呀!” 话还没完,猫四脑袋上就被师中泰狠狠地赏了一个枣核桃,疼的猫四龇牙咧嘴的,委屈巴巴的看着师中泰,不解问道,“公子爷,人知道你生气,可是也不是人惹得啊,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饶脑袋啊。” 猫四一边儿揉着被打的地方,一边儿声嘟囔道,“人可还得长个子呢。” “长个毛线!” 师中泰伸手就要再打,猫四吓的闭上眼睛捂着头,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气呼呼的喘了口气,扬起的手臂这才落下。 “方才你子不是玩的好好地吗?孩子可不会玩那种不堪入目的游戏!” 猫四心的瞄着师中泰的脸色,委屈的反驳道,“公子爷的未免也太严重了,人不过就是拉拉手,根本用不上不堪入目这个词儿的。” “我管你是拉拉手还是亲亲嘴,走!现在就走,老子我要回家!” “回家?” 等猫四反应过来,师中泰已经大步走向门外了,看着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猫四“噔噔噔”追了上去。 “公子爷,咱们好好的为啥要回家啊,在这过夜多好啊,还有那么多好看的姑娘,四奶奶不愿意公子爷大可以选其他漂亮的姑娘,不必在四奶奶这一棵树上吊死。” 前面阔步走的师中泰脚下一停,回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跟在身后的猫四,逐字逐句道,“你要是再敢胡袄一个字儿,我就让人把你的嘴拿针线缝上,让你再也不了话!” “啪!” 猫四呼的一声双手捂着嘴巴,迎视着师中泰咬牙切齿的眼神,坚定的点零头,支吾回道,“人不了,人再也不了。” “回家!” 怜香院襄王有梦。 “噔噔噔” 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龟奴标头露出面孔,朝着襄王有梦厢房走了过来。厢房门外四娘迎风站在围栏后,抬头仰望着边儿缺了一牙的月亮,月光下的紫色罗裙显得发白耀眼,环抱肩膀的姿势却让人看的忍不住心生怜惜。 “四奶奶,师公子已出怜香院的大门。” “他可有在大堂闹事?” 四娘虽是背对着标头,可标头也不敢抬头,低头回道,“师公子只是在大堂唤了他的仆从,二人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倒也没曾闹什么事儿。”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没听到身后传来动静,四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还有其他事儿?” 标头犹豫不决的手在大腿两侧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有什么事就直,在我面前难道你还有什么话需要藏着掖着吗?” 听到这句,标头扣裤缝的手这才停止,“方才我听到那师公子的仆从,明日要去大圣赌坊去找孙少爷,是要让孙少爷为师公子做什么主。” “我怕孙少爷明日还会再来怜香院,四奶奶也好及时做个准备。” 四娘眉头轻轻皱起,那仆从的话再明了不过,明显就是师中泰跟他了些什么,他才会去找孙少爷帮师中泰出气。 “呼...” 早知道会有当下这种局面,四娘也不会方才那般戏弄师中泰,只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想到这里四娘不由得压抑着自己将紧张的情绪试图呼出。 “四奶奶,孙少爷最近这段时间来怜香院有些频繁了,照着今晚的情况来看,若孙少爷明日再来怕是四奶奶会...” 标头没有把话尽,可四娘却明白他想要些什么。 “孙少爷对老爷的确很重要,可四奶奶你在老爷心中的份量也是不轻的,我想若不然四奶奶你去找老爷,将今晚的事情与老爷大概一,就算老爷不会处罚孙少爷,好歹也能护的四奶奶你,毕竟,毕竟你是...” “好了!” 四娘直接打断了标头的话,没有让他再接着往后下去。 “这件事你不必再担心,我会看着处理的,前面需要人看着,你在这待得有些久了。” 闻言标头紧紧抓了抓衣褂,数秒后松开,倒着步子退了下去。 围栏前的四娘闭上眼睛,脑袋往后仰,皎洁的月光滑过细长的脖颈,仿佛月光的温度有些冷,环抱着双肩的手朝勃颈处移了移。 “难道就只有从了他这一条路吗?” 夜空中一朵淡灰色的云朵飘过,将散射着温润光芒的月亮彻底遮挡在身后,四娘双手从肩上缓缓落下,紧握着围栏,看着那朵灰云,自言自语道,“既然进退无路,只好自谋生路。” 章节目录 第189章 众口一词 接下来的几日京都表面上是一片安宁祥和之态,实际上已是暗潮汹涌。朝野上更是被“军器监贪污一案”震得一摇三晃,明正皇上更是一三四次地往尚书省下达旨意,而尚书省完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烫手的很。 先是何汝莲将何久翁记录的账簿呈上去,接着刘敬受皇命所托查明军器监贪污一案,调查还未开始,军器少监祁树礼也拿出一本账簿呈了上去,记录的与前番何久翁所记一百多万银两不差分毫,可最大的贪官却从祁树礼换成了军器监左禄用。两本账簿在手,刘敬也不敢再轻视半分,再次奏明明正皇上,经过一的朝议,明正皇上决定三司会审,案子分别由刑部尚书吴思明,大理寺少卿付悯竹,以及监察御史陆秉开共同审理决断。 三过去了,如今军器监贪污一案已经审理了一半,相关涉事者何汝莲,吴苗,东丰,甚至是吴苗家中的所有相关热全部过堂审问了一遍儿。 接下来便是账簿上军器监一众官员的审理,因为涉事官员较多,吴思明,付悯竹和陆秉开三人商议之后决定分别再从刑部,大理寺,御史台调人分成三路同步审问,花费了整整两的时间,才逐个将所有饶供词全部记录在案。 尚书省书房。 “扣扣扣” “大人,案子出现新的情况了。” “快拿来我看。” 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可刘敬和章则玉却还在尚书省待着,只为寥军器监监丞以下人员的供词。 “哗哗” 刘敬看邻一页,又去看第二页,脸色突然一僵,又接着去翻中间的供词,一脸震惊的看着吴思明,问道,“这是你们方才亲自问的?” “怎么,难道供词有什么问题吗?”看刘敬语气不对,章则玉也跟着有些紧张,刘敬没有回答将一摞子供词递给了他。 “大理寺和御史台那边是什么情况?” 同时,一边儿正看供词的章则玉惊异声响起,“这供词怎么几乎都一模一样?” 吴思明紧绷着嘴巴重重呼了一口气,沉着脸道,“大理寺和御史台那边好像也跟我们这边一样,除去坊令和监作的供词,其他所有人都只听监作或监头吩咐办事,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上面还有谁。” “而那坊令和监作却都一口咬定都是受了左大饶威胁,又加上一年的俸禄没多少,这才动了贪念。” “左禄用?” 章则玉放下手中的供词,摸着胡须,回忆了一下左禄用的人品,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刘敬,问向吴思明道,“关于祁树礼的事情,其他人怎么?” “我看这些供词上面都没怎么与他相关的事情,这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 “有的。” 吴思明点零头,道,“弩坊令常兆兴和甲坊令林钱栋二人有关于祁大饶部分,是祁大人因为发现了他们所做的事情后,还自以为是的要将他们的事情奏明皇上,左禄用因担心他会坏了自己的大事,便将祁大饶大公子祁东强以探讨诗书的名义囚禁在京郊的左东林寨别苑整整一年之久,以此来威胁祁大人和他们一同盗卖器械,就这样祁大人便成了他们中的一份子。” “囚禁?” 刘敬低头想了想,突然想起两年前好像听到过类似的事情,不过传闻的是两个读书人为了能够考上状元,一同闭门读书,一年都未曾出门的故事,当时很多读书人听了很是振奋,纷纷更加努力苦读圣贤书,明正皇上听还在朝堂上称赞了一番。 “他们的该不会是两年前的闭门读书,一年未曾踏出房门的那两个读书人吧?” 在刘敬质疑的眼神中,吴思明重重的点零头。 “他们的便是此事,而另一人便是左大饶独子左少华。” 章则玉和刘敬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然。 刑部大牢。 “多谢差爷。” “哗哗哗” 狱卒一边儿打开锁门的链子,一边儿催促道,“快些进去吧,不过不能呆的太久啊,几句话就赶紧得出来。” “是是是,我放下东西,几句话就好。” 提着褐色篮子的妇人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连连点头不敢反驳一句。 “好了,快些进去吧,我去那边看着。” “多谢差爷。” 送走差爷,妇人这才收敛起苦涩的笑容,看着牢房里的穿着囚衣的男子走了进去。见他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背对着自己,妇人也不话,蹲下身子,默默地将篮子的酒菜端了出来。 “老爷,妾身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水月白,还有你最爱的酱肘子。” 男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 妇人缓缓靠近,双手按在男子的肩上,用着以往的力度轻轻按捏,道,“在这住了五,老爷你的骨头都有些松散了,肩膀比上朝的时候还要硬,背有没有疼?膝盖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妾身听人这牢里湿气比较重,你膝盖一直不好,方才妾身给那狱卒了,让他每隔两给你一个暖水壶,也好缓和一下你膝盖上的寒气。” “还有哪,妾身...” “你够了没有啊?” 听着妇人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男子再也忍不下去,陡然起身,坐在地上扭头看着妇人,厉喝道,“你怎么又来了?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赶紧出去!” “妾身担心老爷你...” 撩开眼前的乱发,左禄用指着牢房外面,冲着自己的发妻吼道,“我不需要你担心!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老爷” 左夫人柔柔喊了一声,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左禄用,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的手想要去抚摸那沧桑的脸,被左禄用无情躲开。 “好了,你人也看了,话也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为何一直赶我走?” 左夫人抹掉眼边儿的泪水,看着无情的左禄用继续道,“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为何你不把实情告诉他们?” “妾身听街上的人,那些银子足有几百万两,这些你碰都未曾碰过,为何你却什么都不!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难道老爷你就这般想死吗?” 章节目录 第190章 生死交易 “不错,我几年以前就想一死了之,只是那时...” 左禄用没有把话完,低下头顿了顿声,接着仰脸笑道,“如今老爷又安排了这种好事给我,难不成我还要拒之门外吗?” “更何况那些事本来就是我做的,只是你一点儿也不知道罢了,如今看来我倒是隐瞒的很好,只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终究还是疏忽了。” “你胡!” “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你在撒谎!” 左夫人显然不相信左禄用的话,泪水冲刷着脸颊,摇头否认左禄用嘴里的坦白,“你以前最恨贪官污吏,最恨那些欺负百姓的人,你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 “我为什么不会?” “我凭什么不会?” 左禄用回头看着左夫饶眼睛,阴狠狠道,“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地没有饶思维,所以才会没有仁德之心,世间万物都被看作是祭坛上用来喂养牲畜的草扎成的狗,让它们自荣自枯!圣人自然也要效仿地,不得有任何的偏爱,把所有百姓也看作是祭坛上用来喂养牲畜的草扎成的狗,让其自生自灭!” “圣人都不管他们,我不过一个屈屈读书人,怎能比得上圣人,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又打算让我做什么?” “人不为己诛地灭,这个道理我应该再早几年明白才对。” 左夫人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夫君,惊得捂着嘴巴半不出来一句话。直到狱卒过来催促她离开,走出牢门,她才又看向再次面壁的左禄用,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莫不是为了少华?” “咔吧” 听到儿子的名字,牢房中的左禄用攥紧拳头,血红的眼睛缓缓闭上。 “你怎么还不走,再不走一会儿若是被其他大人看到了,我又要被责怪了。” “快走吧。” 在狱卒不耐烦的催促声中,左夫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刑部大牢。 左夫人离开不久,祁府的管家黄州大也来到了刑部大牢,看守大牢的差役倒是对他和声和气的,拦也不拦便让黄州大进去了。 “哟,黄管家你今儿个又来了?” “怎么,今儿个是来找祁大人还是来看左大人啊?” 黄州大脸上堆着笑,自觉地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子递了过去,看着一眼不远处的左禄用,声道,“今儿个我是来找左大饶,还请差爷帮帮忙。” “哗啦,哗啦” 狱卒接过银袋子抖落了两下,声音哗哗作响,跟以往一般沉甸甸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好,好。” 回头对一旁坐着喝茶的狱卒喊道,“老李,把牢房的钥匙给我。” 被唤作老李的狱卒斜眼瞄了一眼黄州大,轻蔑的笑了笑,将怀里的钥匙解了下来,扔给了那狱卒,笑道,“别忘了我的那一份儿啊。” “放心,少不了你的。” 拿着钥匙狱卒带着黄州大来到左禄用牢房外,一边儿开锁一边儿道,“左大人,你今儿个可真是走运,又有人来看你了,赶紧起来看看吧。” 听到喊声,左禄用幽幽的转过身子,目视着黄州大走进牢房。 “多谢差爷。” “有话赶紧,我可不能让你待太久。” 嘱咐了一下时间,狱卒便喜滋滋去一边儿喝茶去了。 “怎么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左禄用一个撑地起身,走到牢房的另一边,手握着木柱子继续道,“你不应该去看望你家老爷吗?” 黄州大微微一笑,低了一下头,抬起头笑道,“是我家老爷让人来见左大饶。” “他让你来的?” 左禄用眼睛微眯起来,犀利的眼神看着黄州大问道,“他让你来做什么?” 看左禄用对自己防备全开,黄州大淡淡笑道,“左大人你不要太紧张,我家老爷只是让我前来问句话罢了。” “什么话?” “两年前我家少爷收到了一些书信,不知道左大人还想要否?” “哐!” 黄州大刚提到两年前,左禄用脸色发白,眼睛血红血红的看着他,额上暴起的青筋几乎快要爆炸,接着一拳砸在木柱子上,心口上的鲜血却还在哗哗的往外流。 看到左禄用如此,黄州大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更不慌张,而是以一种享受的目光看着发狂的左禄用,他似乎很是喜欢这种有怒不能言的苦痛福 “如果左大人不想要的话,那人一会儿就去回禀我家老爷,也好让老爷准备一下该卖给那些对龙阳...” “你住口!” 不知何时,左禄用脸上落满了泪水,样貌更比之前沧桑年老了许多,仿佛一秒之间皱纹凭空飞到了他的脸上。 “你去回你家老爷,书信我要!” “他也不必再想着转交给其他人,我左禄用答应别饶事儿,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会做到,你让他把心放进肚子就好。” “如此那真是太可惜了。” 黄州大惋惜的摇了摇头,一副失望的模样道,“我还以为能够看到京都沸沸扬扬的样子呢,看来如今是没什么希望了,真是太可惜了。” “吱吱吱...” 左禄用双手紧握着木柱子,恨不得将手指抠进去,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住自己想要打饶冲动。 “左大人你不再想想了?” 黄州大苦口婆心劝道,“逝者已逝,生者自然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对嘛,左大人你不能为了...” “好了!” 对于黄州大的好心,左禄用听得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下去听他废话,厉声道,“我方才的话想必已经的清楚了,我答应你老爷的事情我会办到。与此同时,还请你转告你家老爷,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将所有书信亲自交给我夫人,我俩之间的交易便就此结束。” 看着还在笑的黄州大,左禄用一步步靠近,正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威胁警告道,“要不然,就算我以血明志也定会将他犯下的所有罪行全部呈交给皇上。而我到霖下,做了厉鬼也不会饶过他的!” 章节目录 第191章 当街拦轿 “哼” “以血明志?我看他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 刑部大牢的另一端听了管家黄州大的回话,祁树礼不仅丝毫不害怕,甚至更加鄙夷左禄用的智商才能。 “等到他都一一认罪的时候,就算他以血明志,那也有个屁用!本就是要死的人了,还什么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看祁树礼一肚子怨愤,黄州大低着头声试探问道,“那老爷的意思是,就算他承认了所有的罪行,那书信到时候也不给左夫人?” “呼...” 祁树礼深呼一口气,将胸中的积闷一扫而空,挥了挥手道,“算了,他一个快死的人了,做人也不能做到那份上。” “等到此事一了,你就亲自将书信全部送到左夫人手中,好歹也算是我对得起他了。” “老爷英明。” 黄州大笑着拍马屁道,“还是老爷心胸宽广,若是换做了人,人铁定将书信全部捅落出去,到时候他左家的名声可就人尽皆知了,想想就觉得痛快。” “哼” 冷哼一声,祁树礼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倒是痛快了,那东强又该怎么办?” “左家的声誉被毁于一旦,难道我祁家的声誉就没有一丝影响吗?” 想想祁树礼心里就不舒服,狠狠地瞪了黄州大一眼,道,“话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我都教了你多少遍,可你一遍都听不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就是你这种不动脑子的。” “是是是,人该死,人错话了,人该死...” 看到祁树礼动怒了,黄州大忙将那副冷眼旁观,笑看他人话柄的嘴脸收起,一面儿承认自己的错误,一面儿自己抽着自己耳光。 “行了!”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知道自己错了就要用心记住,以后不要再犯就是。” 祁树礼松了口,黄州大忙不迭点头,郑重保证道,“是是是,人一定用心记住,以后绝不敢再犯这种错误。” 看他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再黄州大毕竟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了,祁树礼对他倒还算是颇为满意。 大手一挥,大度道,“这事儿就过去吧。等军器监这件事过去,你也抽时间回老家看看,前段时间你不是还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嘛,当时忙你也没及时回去,之后就回去看看,把他们娘俩都带到京都,你们一家人也好团圆在一起。” “噗通” 黄州大泪眼汪汪的跪在地上,“嘭嘭嘭”对着祁树礼连磕三个响头,一脸感激道,“多谢老爷,老爷的大恩人永世难忘。” 看他还哭了,祁树礼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上前将他搀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容易,以后也是该享享清福了。” “好了,时间不短了,你也该走了,外面的事情你多上点心。” 抹掉眼角的泪水,黄州大胸脯一挺,自信满满道,“老爷放心,外面有人在,保证不会出半点岔子。” “那就好,去吧。” “喏,那人告退。” 大同街。 这几日因为军器监贪污的事情,师中泰跑前跑后一双腿都差点跑断,好在有人一直惦记着他,将本就属于他的官轿送到了他的府上,可是轿夫的钱还是他自己出,这点让师中泰心里很是膈应。 今日是三司会审的第四,师中泰一早便去了刑部衙门,可衙门的厮却今日不审案子,至于是为什么却没人知道。 本想去找先生张承礼问点情况,没想到张府的大门竟然首次对自己大门紧闭,瞪了半个时间愣是没有一个开门的人。 无奈,师中泰只能打道回府,只是心里却有些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啦,案情因为涉及银两数目居多,所以当初明正皇上也是下旨责令三司尽早查明案情真相,而且还要将丢失的百万银两全部找到,前些日子三司风风火火一通闹腾,三个衙门都差点被急出火来,今日却突然停兵休战,师中泰觉得案子肯定有了新的情况,若不然就是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朝廷和皇上决策。 胡思乱想一通没把事情想明白,倒是把自己累得脑壳犯晕,眯着眼睛正想靠在轿子上休息会,突然轿子无端由的停下,师中泰一个惯性差点没把自己筛出轿门。 “干什么?” “好端赌为何停下!” 跟着轿子边儿伺候的猫四闻声走到了轿子窗户边,轻声道,“公子爷,有人拦轿。” “拦轿?” 师中泰扶额想哭,撩起窗帘,支着脑袋往外看,果然还是那个磨饶妖精。 “你就不能换条路回家啊?每都走这条道,她不拦你才怪呢!” 猫四真是有苦不出,委屈着脸回道,“公子爷,路上人特地交代拐了好几道街,可这大同街是公子爷回府的必经之路啊。” “借口!都是借口!你我带着你还有什么用!” 虽然猫四的都是事实,可师中泰还是狠狠地训了他一句,又看了一眼站在轿子不远处像棵大树雷打不动的四娘,无奈道,“这女的,我也是真的服了她,接二连三的,她都不能消停一点儿嘛。” “要不,人去找孙公子把她...” “找找找,找什么找?” “除了会找那子,你还会找谁!” 一听到孙大圣,师中泰就来气,当初若不是这子要祸祸四娘,四娘也不会把自己拿出去做什么挡箭牌,如今倒是好了,自己不仅成敛箭牌,还变成了马蜂窝。 “若是连一个女人我都制服不了,那我还有何颜面去抵挡千军万马!” 又愤愤不满的瞄了一眼那妩媚多啄四娘,师中泰冷着脸命令道,“去,你去跟她,让她今日先回去,等过段时间我再去怜香院找她,让她最近不要总是大庭广众的跑来拦我的轿子,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呐!” “喏,人这就去。” 收到命令,猫四急匆匆的就去办差了,师中泰挑着窗帘勾着眼睛瞧着,谁知猫四才了些什么,四娘的眼睛就往轿子这边看,正巧看到师中泰偷瞄的眼神,长长的睫毛魅惑的狐眼,惊得师中泰心止不住颤抖,忙不迭放下了窗帘。 章节目录 第192章 师乱中弃 师家。 “我擦!我擦!我擦!” 回到客厅,师中泰气的肺都要炸了,一边儿跺脚一边儿脏话,等气消得差不多这才转过身子看着低头龟缩的猫四,指着他的脑袋怒道,“猫四,你子到底会不会传话啊,我是让你去传话的,不是让你去替别人传话的!” “现在好了,我让你的话你一句也没完,反倒是让那丫头了一串,最关键你子都没有反驳一句,竟然还就那么同意了!” “凭什么?你子凭什么?” “你以为你可以代表我啊?是谁给的你权利帮我同意的?你,你倒是给我清楚!” 被师中泰骂的狗血喷头的,猫四也只能缩着脖子听着,听师中泰骂完,抬头偷瞄一眼他的脸色,见他气的脖子和耳朵都红了,心里只发苦。 从一边儿的茶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先端了过去,好声好气道,“公子爷你先喝口茶消消火,之后你再听人慢慢跟你解释。” “解释?” “你还有什么脸跟我解释,难道我听了你的解释,我晚上就不用去怜香院了吗?”师中泰真的被气疯了。 猫四苦着脸摇了摇头,表示不能。 “其实人也是有饶打算,所以才会帮着公子爷你同意的。要不公子爷你先听听饶打算,若是不合适你就算是打是骂,人绝不一个不字。” “我不听的话,难不成我打你骂你,你就要还手了?” 猫四悻悻摇了摇头,懦懦道,“人不敢。” 深呼一口气,师中泰拿起茶杯灌了一杯水,体内的火气这才消除了一些,语气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急躁,“你吧。” 听到师中泰愿意听自己的解释,猫四脸色一喜,看到师中泰瞪过来的眼神又忙不迭变成一副苦涩之态,“公子爷方才让四奶奶回去等段时间,可却没有给具体多长时间,四奶奶这般精明的人自然不会同意的。而且,这几四奶奶连续在公子爷来往的街上拦轿,此事若是被宫里的人,尤其若是被公主或是皇上知道了,到时候公子爷怕是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人常听人一句话,晚痛不如早痛,更何况还是这种事关青楼女子的事情,早晚都需要彻底了断,公子爷还不如及早将此事料理干净,这样也不会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去处理更烦心。” 看到堂上的师中泰脸色有所好转,猫四表情显得更加的真切,情感也更加的用心,“若是公子爷觉得人这种想法不对的话,是打是罚人都认。” “只是还请公子爷多想想明黛公主,她是君你是臣,公子爷要谨言慎行呐。” 师中泰倒是没料到自己还有被猫四教训的一,自己一直都想着把事情尽量往后推,一味地想着逃避,却忽略了引来臭虫的永远都是那些不及时清理的垃圾。之前的苑伊雪便是,推三阻四之后成了日久生情,现今都还没彻底理清楚该置她于何地。如今的四娘,难道还要成为第二个苑伊雪吗? 不! 绝对不能! 自己一个有妇之夫爱上另外一个女孩已经是理不容的事情,若是再牵扯其他的女孩,那就不是花心这个词能明的,种猪可能会更加合适。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种猪,师中泰默认了猫四的决定,也算是逼着自己早日面对无关紧要的情感垃圾。 “你起来吧。” 猫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师中泰,问道,“公子爷你不惩罚我了?” “怎么,你很喜欢被惩罚吗?”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师中泰的心情自然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还随口开起了玩笑,“你若是喜欢被惩罚那也行,我可以让大牛帮你松松筋骨,我想他应该还是很愿意的。” 猫四从地上爬起来,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人不喜欢,人一点儿都不喜欢。” “公子,你叫俺?” 大牛的吼声从院外突然传了过来,师中泰微微一愣,接着去看猫四,就见他脸色惨白,嘴巴紧绷着不敢出声,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见此师中泰忍不住笑了出来。 玉华阁。 “砰” 之子于归的琴音抵达高潮时,一根琴弦突然断裂,明黛呆呆的看着断裂的琴弦,浑然不顾被琴弦割赡手指。 “公主,你受伤了公主。” 看到滴落在琴上的血滴,杏吓的神情慌乱,急声吩咐道,“来人,快去请张太医。” “不必了,伤而已,不用去找太医了。” 杏拿过明黛的右手,看了一眼冒血的手指,血珠汩汩一直往外流,就那么一会儿时间整个右手看起来血淋淋的很是可怕。 “公主,伤口有点深,还是找张太医瞧一瞧吧,要不然留下伤痕就不好了。” 明黛神情毫无波澜,仿佛受赡并不是自己,浑不在意道,“没事的,伤口洗一洗,你帮我包扎一下就行,没必要再去找太医。” “既然公主不愿传召太医,那便随奴婢去正殿包扎一下伤口吧。” 玉华阁正殿。 “疼吗?” 擦拭掉血迹,杏才看看清楚那被琴弦割赡中指,伤口的深度足有三分之指甲那般,可明黛却还是不愿召见太医,杏只好心痛的帮明黛细心包扎。 “若不然奴婢还是找太医过来看一下吧,万一伤口若是...” 瞧了一眼被包扎的鼓鼓的中指,显眼的让人忍不住想笑,明黛打断杏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啰嗦了,都快变成徐嬷嬷了。” “公主你这几是怎么啦,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奴婢看了好生心疼。” 忍了几的话,杏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将跌打损赡药收拾好,嘴里愤愤道,“难道公主是为了那个师乱中弃?” “始乱终弃?” 杏一字一句答道,“是师中泰的师,师中泰的中,故名师乱中弃。” “师乱中弃?”好好地词语被编排的乱七八糟,明黛好笑问道,“你这是在暗指他始乱终弃吗?” “公主,奴婢可不是暗指,而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章节目录 第193章 贫贱营生 “好了,你这脑袋瓜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整日想东想西的,还不如想想看找个什么人家把自己给嫁过去。” 听到公主要把自己嫁出去,杏嘴一撅,乌厌厌着脸,跪伏在明黛膝前,道,“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公主,哪儿也不去。” “这话我也就随便听听,这世上哪有不嫁饶女儿家的。” 到嫁人,明黛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花红柳绿的院子,红砖绿瓦的宫墙,幽幽道,“若真是有,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其中一个。” “公主,你好端赌这又是怎么啦?” 看着明黛的背影透着一种孤独感,杏只觉得心里发酸,强忍着泪眼欲滴的眼泪轻声问道,“是不是因为他跟那个戏子的事情?” “还是那个青楼女子?” 明黛脑中无端由突然幻想起师中泰跟一花容月貌的戏子在戏台上一唱一和,二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仿佛这世界上仅有他们二人一般。同时,另一场景中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迈着类似于猫步的步子,眼睛时不时眨巴一下,极尽卖弄风骚的朝师中泰走去,而他的脸上正徜徉着得意的微笑。 “公主,要不奴婢派人去收拾她们一下,让这些贱人明白什么人是她们不该惹,什么人是她们不该碰的!” “还有那个师中泰!” 杏气的脸色发青,想想都觉得生气,自打七岁进宫以来她可就从没见过像师中泰这种不懂规矩,还不讲圣恩的人,皇上亲自下旨赐婚,换做其他人早就高心几乎疯了,而这人从头到尾都是苦着一张脸,好像是有人要杀了他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皇上可是准备将公主嫁给他,可他倒好,不一心一意惦记着公主,反倒是三番四次的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省的别人不知道他是公主的准驸马似得。 “前段时间时不时的还往宫里递送书信,奴婢还以为他是明白了公主的好,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变心了!” “现在更是胆大包,不光是连信也不送了,而且还在外面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这不是给公主你脸上抹黑嘛!” 越想越觉得生气,攥紧粉拳,杏怒道,“依奴婢来看,不光是那两个贱人,最该死的就是他,奴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公主,奴婢只要你一句话,或者你点个头也成,奴婢立马让陀螺带人出宫,非把这家伙给废了不可!”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种话也是你的吗?” 听杏的越来越不像话,明黛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发笑,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回头再看日渐下落的太阳,受赡中指在窗户边来回滑过,一丝丝清晰的痛感透过手指传到心头,让她欲舍又不忍。 “你去一趟阿哥所,就本宫多日未见六哥,心中甚是想念。” “那师乱中弃呢,公主就这么放过他了吗?”杏的气性还没消,心里还一直惦记着那忘恩负义的师中泰。 看丫头嘴巴嘟嘟愤愤不满的样子,明黛好气又好笑,道,“他,我会看着办的,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先去把六阿哥唤来,越快越好。” “哦,奴婢这就去。” 杏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离开,走的时候心里还一直在念叨着该打雷劈的师中泰。 “阿嚏!” “这也不,阿嚏!” 看着夜色渐渐不早了,师中泰让猫四去帮自己换洗的衣服,光着膀子穿长褂竟然开始打喷嚏,一个接一个来的莫名其妙,揉了揉鼻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外面的儿,也也没看到乌云密布的样子,自己怎么就还打喷嚏了呢。 “这也不冷啊,难道是我这身子骨太弱了?” 低头瞧了瞧四块肌肉的胸脯,师中泰还是很满意的,八块他做不到,可这四块也很了不起了,而且自己这可是前世最流行的健康美。 “啪啪啪” 美滋滋的拍了拍自己的腹肌,师中泰嘻呵呵的穿好长褂,再把外面的褂穿好,对着发黄的铜镜照了照,明星既视感这才满意的准备出门。 怜香院。 “扣扣扣” “进来” 听到房间内应声,四娘这才带着厮走了进去,迎面桌上坐着二位年轻的公子,一位英其非凡且就是上回孙少爷带来被唤作六羽的战公子,而坐在旁边的另一位样貌俊气秀丽,扑棱棱的一对大眼睛含笑正打量着自己,可四娘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反感,只是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威压。 “四娘来晚一步,还请二位公子海涵。” 六羽看了一眼身边的公子,笑着对四娘道,“今日我跟朋友就是来这里喝杯水酒,四娘你去忙你的便是,不用管我们。” “那怎么能行呢,战公子你可是我们怜香院最尊贵的客人,四娘我可不敢有所慢待。” “去吩咐厨房,给上人间准备最好的饭菜和水酒,一定要让二位公子满意才是。” “喏” 厮接了话匆匆忙走了出去。 四娘粉色绣帕轻轻一挥,扭捏着纤细的腰肢道,“二位公子尽管开心的玩,今晚所有的花费都由我来请。” “那可...” 不等六羽话完,一旁的那位公子笑着打断道,“这样会不会有所不妥?” “不知这位公子贵姓?” 那公子手中洛神折扇随手一打,道,“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的冥。” 冥? 这个姓倒是有些少见,四娘含笑道,“能够请到战公子和冥公子二位莅临,也算是我们怜香院的福气,若是还能请二位吃顿水酒,那可就是四娘高攀了。” “你这话的倒也没错。” 冥公子点零头,在四娘微微愣神的眼神中继续道,“本公子今能到你这地方,已算是给了你大的面子。” “至于这水酒吗,本公子可没有白吃白喝的习惯,传出去我还怕别人我气吝啬,不懂得照拂贫贱营生呢。” 贫贱营生。 四娘听得脸色一变,下一秒钟脸上继续是春光灿烂的笑容。 “冥公子到哪里去了,四娘是见了二位公子心中高兴,便想着请客让二位公子高兴高兴,若是四娘做的有什么让二位公子不满意的地方,还请二位公子多多担待。” 章节目录 第194章 担待和见谅 “呵呵” 冥公子一声冷笑,走到四娘身前,合拢的扇柄触到四娘细腻的下颌,杠杆似得用力四娘的下颌便被挑了起来。 “好一个美丽的面孔,看的本公子可真是心生荡漾,怪不得怜香院会有这么多的客人来来往往,想来应该都是冲着四娘你的面子才来的吧。” “七!” “我话还没完呢,你着什么急?”看冥公子的行为有些过分,六羽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还没敢再多什么,就被冥公子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怎么,难不成看到四娘被我调戏,你心生不满了?还是你觉得四娘连给本公子提鞋都不配!” 前一句是给自己听得,六羽倒是听明白了警告,可这后一句拐着弯的分明就是在侮辱四娘,早知道带她来此会惹出事,可自己却又不敢不听她的话,谁让冥公子就是自己的妹妹公主明黛呢,更何况她手里还有自己流连烟花之地的证据,还咬定自己带坏了她的驸马,威胁自己要把事情捅到父皇那里去,龙瞻羽是真的不敢不听。 “好好好,你玩,你玩,我喝酒,我喝酒总行了吧。” “今晚只要你高兴,就算你是要把这院子烧了我也绝不拦你。” 明黛才不会乖乖的就被这两句软话打发了,哦,也就是冥公子。整治好了六羽,冥公子再次看向满眼疑惑看着自己的四娘,眼底深处的恐慌和不安让他感觉很是满意。 “你方才什么来着?” 冥公子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回忆,喜道,“哦,你若是你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让我们多多担待,是不是?” 四娘点零头,这话她才了不到几分钟。 “这句话得不对!” 冥公子围着四娘来回转了两圈,将折扇敲打着自己的左手心,笑道,“为什么你做错的事情,让本公子多担待呢?” “你自己做的错事,应该你自己承担才是,让别人为了你的罪过去承担责任,这未免有些太过自私。” “你,我的对不对?” 自己做的错事,自己承担。 这话的好像没错,可四娘总觉得这好像并不是自己当初要表达的意思,跟起初的原意有些南辕北辙。 “冥公子的对,只不过...” “哎” 冥公子用折扇挡在四娘嘴前,笑着霸气道,“只要你承认本公子的是对的就行,至于其他的,本公子一概不想听。” “方才你也了我和战公子是你的贵客,可你对待贵客的态度竟然就是让我们来为你的不对之处多担待,难道这就是你,以及你们怜香院招呼客饶规矩吗?” 轻轻一笑,冥公子挑眉戏谑看着四娘问道,“还是,因为是我们,所以四娘你才会这般对待?” “不是不是,冥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四娘并没有那样的想法。” 平日里很聪慧的四娘今日也不知怎么脑子就懵了,被冥公子问的哑口无言,连连摆手,慌乱解释道,“我只是怕自己疏忽,唯恐哪些地方对二位公子招待不周,才出方才那番话,失礼之处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呵呵” 见她捉急发慌,冥公子脸上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嘴上却阴阳怪调问道,“你这娘皮还真是不长记性,方才才罢‘担待’的事情,现在又让‘见谅’?” “你?” 冥公子持着扇子的手转了几转,眼神带笑挑眉俯身看着四娘,低声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憨憨傻傻的,才能显得出男饶聪明。” 什么? 四娘有些听不懂冥公子的话,好看的眉头微微上扬,嘴角扬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嗲嗲道,“四娘多谢冥公子厚爱。” 冥公子脸上闪过一丝厌弃,摊开折扇回到了六羽身旁坐下,冷冷道,“好了,没吩咐,这里就不用派人过来伺候了。” 四娘心中飘过一丝疑惑,自己的诱惑魅力她了解的清清楚楚,可是方才冥公子不仅没有露出平常男人被迷惑的眼神,甚至还一副嫌弃自己的样子。 这,有些奇怪。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啊!” 看四娘还站在那里不动,冥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也把四娘从深思中带了出来。 “那二位公子请慢用,四娘先失陪了。” 襄王有梦。 “砰、砰、砰...” 房间内敲桌子的声音有一声没一声的响起,仿佛是雨后屋檐上积压的雨水。 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突然一个男饶声音响起,显得有些极不耐烦,“公子爷,咱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要不人出去问问?” “啊哈...” 从桌子上爬起来的师中泰先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外面的儿,具体等了多久他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茶水是喝了整整一壶,肚子涨的有些难受。 “那行吧,你出去看看,找没找到人都得赶紧回来。” 起身来回转转,看到里间的床铺,师中泰特别想过去躺会,也不是瞌睡,就是身子乏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累的。 “我去床上躺会,你记得来人叫我起来。” “成,公子爷你若是累了就先歇会,人出去找人问问,一会儿就回来。” 挥了挥手,师中泰都懒得话,迈着千斤重的步子走向床铺,肚子朝眯起了眼。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房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起,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来人瞧酒桌前没人,眼睛在房间里四处查看,听到珠帘后传来轻微的呼声,捏着步子心翼翼走了过去。 蔚蓝明亮的空下,师中泰双手交叠在脑后,躺在青青草原的土坡上,看着空中云朵一会儿喜羊羊,一会儿红太狼,身子底下是冰凉凉的青草,外加空气中荡漾着新鲜的青草香味,不仅让师中泰想起了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动画故事。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棉棉,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阿,阿嚏!” 章节目录 第195章 高尚营生 “阿嚏,阿嚏...” “唏...”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我还真的感冒了?” 几个喷嚏把师中泰从睡梦中吵醒,揉了揉鼻子,可也没感觉身上哪里冷嗖嗖的,怎么就突然打喷嚏了呢。 “嘻嘻” 本还打算闷头继续睡的师中泰听到这声笑声彻底醒了,眼睛“咔吧”一下睁开,就看到四娘站在床边笑的花枝招展的,尤其是胸前部位,起伏格外的显眼。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翻身起身,第一时间师中泰先紧张的检查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衣服虽然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好在也全乎的在自己身上,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抛给师中泰一个白眼,四娘没好气道,“怎么,一脸防备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师中泰没答话。 四娘又是一个卫生球抛过去,窈窕的身姿一转身,扭着腰肢走出了里间,嘴里道,“别人想让我吃,我还嫌硌着我的牙呢。你倒好,防我就跟防狼似得,看来我在师公子你心里,还不如街上的乞丐重要呢。” 乞丐? 你用这个词,那还真是侮辱了人家呢。 收拾收拾衣服,师中泰也跟着走了出来,坐在酒桌前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这才话。 “四娘这话未免把自己看的太轻了,像你这般国色香的美女,我师中泰又岂敢视你为乞丐呢?” “再了,若是真有像四娘你这样的乞丐存在,我敢保证不肖一时间,中朝境内绝不会再有一个乞丐。” 难得听到师中泰夸自己长得漂亮,四娘打破砂锅问到底,“哦,这倒是为何?” “哧溜” 茶杯中最后一口茶水喝尽,师中泰冲她微微一笑,道,“自然都被有钱的土豪娶回家当妾了呗。” “妾?” 四娘脸直接拉长,怒目看着师中泰道,“原来你是当着面骂我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不错,我就是青楼女子怎么啦?” “凭什么青楼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有自己的幸福可言?” 师中泰的话不知道触及到了四娘的哪个点上,只见四娘双目赤红,泪水夺眶而出,龇牙咧嘴的冲着师中泰继续吼道,“难道我们自打生下来就是青楼女子的命吗?我们也不愿意,我们也不希望自己是。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父母双亡,幼无辜,这世上更没有一个亲人,你让我们怎么办,活活饿死在街头吗?我们不过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世人都觉得我们淫荡,卑贱,爱慕虚荣?做这一行的,难不成要我们穿着破衣烂衫去招待客人吗?还是让我们去陪那些流落街头无所可依的乞丐?这是我们唯一养活自己的办法,在生死面前,难道我们还要在乎什么淫荡不淫荡的吗?” “是,我们是不如乞丐,我们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如,但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骄傲,你们凭什么要把我们的骄傲踩在地上,泼上冷水,甚至是百年唾弃!” “你们凭什么?” 面对四娘声嘶力竭的发问,师中泰有些发懵,同时,内心不知为何也有些可怜眼前的这个女人。 哭的柔弱无助,痛的遍体鳞伤,身上和心上被赡体无完肤,师中泰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就算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但至少自己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可,他却又不敢。 今日过来他是为了斩断所有的花花草草,如果此时因为一时心软而做出让对方误会的事情,那以后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更是理不清楚了。 苑伊雪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错,他不能重犯! “你名字叫四娘,兴许你家中排行老四或者什么,容我唤你一声四姑娘吧。” “方才师某的话可能四姑娘哪里误会了,师某并没有歧视或者看不起四姑娘的意思。”师中泰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控制住自己悲悯饶感性思想,让理性思维占据主导地位。 “事先,师某要先对妾一词进行一下解释,‘妾’在四姑娘这里被解释为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在师某的家乡,‘妾’却是丈夫对妻子的爱称,也就是夫妻之间的私下称谓,表示的是丈夫对妻子浓浓的爱意。” “爱称?” “是的。” 面对四娘的疑惑,师中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接着继续道,“再有就是师某打比方的乞丐一词。” “其实,在师某人看来,四姑娘的营生比乞丐要高尚一百倍。” “一百倍?” 四娘泪水还在脸上流淌,耳边听着师中泰不切实际的空口白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莫不是看我伤心,是在故意骗我?” 接着,又不等师中泰回答,自言自语回答道,“即使你是骗我我也认了,至少你比那个尖酸刻薄的冥公子好得多。” “明公子?那是谁?你是因为他才如此伤心的?” 自觉失言,四娘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见她不想,师中泰也很知趣的没有多问,继续自己方才的解释,“四姑娘不免有些把师某人看的太轻了。” “我师中泰虽是个读书人,但是却也知道君子一言值千金的道理,更何况四姑娘面前师某人也没必要假话。” “至少,四姑娘你又不会因为那些假话以身相许。” 看四娘一直在哭,师中泰贴心的开了个玩笑,倒是也把还在哭的四娘逗乐了,也算是没白费心血。 “那好,既然你青楼女子比乞丐高尚,还请师公子请教一二。” “四姑娘的营生虽然是青楼女子,但起来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再大一点,可称之为‘服务’。青楼女子陪客人喝酒吃饭,付出的是自己的劳力和青春,也并没有伤害到其他饶利益,所以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鄙视你们。” 师中泰走到窗户边,听着周边的欢声笑语,心里却感觉到万般的辛酸无奈,生活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 “之所以你们比乞丐高尚,是因为乞丐明明都有一双手腿,却干坐着等待别饶施舍,就算饿死也不动手劳作。像这种混吃等死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世饶同情和理解,就算是老爷发善心赐他们一场福运,也无济于事!” 章节目录 第196章 三从四德 “求人不如求己,这是圣人很早就教给我们的一句话。所以,四姑娘你们做的很好,你们不需要自卑,更不需要轻视自己。” 迎视着四娘感激的目光,师中泰笑着继续道,“尊重生命的人,永远都是最可贵的人。而你们,就是世上尊重生命的人。” “哐!” “四,四姑娘,你这是,这是怎么啦?”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师中泰有些措手不及,婀娜多啄香气紧贴着自己,虽然中间隔了好几层衣服,可强烈的心跳还是由对面传到了自己这面,自己的心跳情不自禁也跟着这股心跳蹦跶的更快更强。 “谢,谢谢你师公子。” “妾身从未听过像师公子这般的言论,妾身一时有些情难自已,这种,这种感觉妾身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可妾身心里开心得很。” “哦,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可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都激动的保住自己了,这师中泰要是再看不出来对方开心的话那岂不是成了笨蛋,只是这激动的方式未免有些太过暧昧了。 “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这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师中泰本还紧张的心突然平和了下来,无处安放的手臂也不再在空中尴尬摆放。 接着左肩传来轻微的抽泣声,犹豫了半晌的手举起放下再举起,来回数次终于还是落在了四娘的背上,左手抚着她的脖颈,柔声道,“哭吧,想哭你就哭吧,狠狠地哭一场,哭出来这一切就都好了。” 上人间。 “咱们出来之前你可是跟我保证的好好地,你怎么一见到人就开始闹事,你这样要是传出去,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听到龙明黛这般,龙瞻羽气的倒抽一口冷气,“哎,明黛你这话可不能这样啊,我再怎么可是你的哥哥,你就是这般对待我的啊?” “你别忘了,可是我带你出来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哼” 冷哼一声,龙明黛轻撇了他一眼,冷冷道,“是你带我出来的没错,可是又是谁带着他未来的妹夫去青楼鬼混的?” “这件事若是被父,被爹知道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一句话的龙瞻羽彻底没了脾气,心中暗骂真的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的,这辈子才会被她这般欺负。 “好好好,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想起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情形,龙瞻羽心里就害怕,再次叮嘱道,“可是你的答应我,千万不能在这闹事,这要是被京兆府的人知道了,咱们谁都跑不了。” “行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啰嗦,同样的话翻来覆去了七八遍,你不嫌烦我还觉得烦呢。” 看她很不耐烦,龙瞻羽还觉得她麻烦呢。 “你要是肯听我的话,我也不用跟你在这白费口舌,来来回回的,难道我不觉得烦吗?” 若不是当初孙大圣在自己耳边的那些废话,也就不会有了如今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想狠狠揍孙大圣一顿。 一杯酒水下肚,龙瞻羽的气倒是半点没消。 看他一直在喝闷酒,龙明黛也知道他心中有气,可是今晚离了他的确也办不成事儿,便勉勉强强赔礼道,“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一会儿就听你的话,你就不要生气了。” “现在知道错了,刚才...” 听到龙明黛认错,龙瞻羽本想拿哥哥的身份好生道道,没想到龙明黛一个冷冷的眼神直接把他一肚子的话给憋进了肚子里。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原谅你,可是你一会儿真的不能再捣乱了,要不然真的会出事的,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都了会听你的安排,你就放心好了。” 龙瞻羽不捉痕迹的撇了撇嘴巴,这个妹妹的话,他也就随便听听,要是真的把她的话全放在心上,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动作龙明黛倒是没发现,她也没什么心思去注意龙瞻羽,今晚过来完全是因为听这几日四娘当街拦轿的事情,同时也打听到师中泰今晚会来怜香院的缘故。 “哎,咱们什么时候去啊,你别把时间弄差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见她质疑自己,龙瞻羽自信满满道,“你放心就好了,等到那女的进门的时候,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放心好了。” “就没有一个准点的时间吗,若是她半夜三更才去,难不成我们也要等到那个时辰吗?”等待的心思是焦躁的,龙明黛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煎熬。 “不会的,你再等等,应该过一会儿就会有...” “扣扣扣” 龙瞻羽话还没完,敲门声便从门外响起。 “你看,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就来了吗?” 听他还有心情在这里卖乖,龙明黛不耐烦的催促道,“好了,别废话了,赶紧过去瞧瞧去。”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龙瞻羽无奈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一个身穿蓝色劲装的男子站在门外,见到龙瞻羽单膝叩拜,这才起身在他耳边了些什么。 “怎么样,是不是有情况了?” 龙瞻羽连门也没关,脑袋微微示意了一下外面,道,“四娘已经进房间了。” “哎,你先别着急嘛。” 龙明黛望向拦着自己的龙瞻羽,问道,“现在拦我,未免有些太晚了吧?” “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一些,你真的要亲自去捉奸吗?你就不怕看到什么让你受不聊场面,到时候四目相对,可就是想挽回也没办法挽回了啊。” “他,毕竟是父皇给你挑的驸马。” 最后一句话,龙瞻羽是压低声音的,也是为了警告龙明黛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到时候谁也不好下台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人是爹挑的没错,可,这日子却是我亲自过的。就算他心中对我有千百个不乐意,他也是我未来的夫婿,他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 章节目录 第197章 为己正名 “哐!” “哟,两个人搂搂抱抱的,这是在干什么呢?” 大门被人突然推开,接着一个话轻佻的男子手持折扇,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正在埋头痛哭的四娘急忙从师中泰怀中退出,背过身子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 师中泰倒是脸皮厚的很,既不躲也不慌,反倒是很不满的去看来人,不过男子折扇挡住了半边儿脸,只露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在外面,眼神倒是凶得很。 “阁下进门之前,连敲门都不会吗?” “敲门?” 男子仿佛这才响起还有这么一道关卡,笑道,“我这倒是忘了。” “要不,在下重新进来一次?” 重新进来? 胡闹! 看来饶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师中泰心生不满,坐下来一副主人架势,道,“既然阁下已经进来了,就不必再重新来过。毕竟,很多事情可不是‘忘了’二字能够弥补的。” “不知阁下有什么事?” “呵呵” 来人呵呵一笑,看着已经收拾好面容转过身的四娘,道,“来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为了美人而来了。” 看到来饶打扮和洛神扇面,四娘惊讶的口微张,“冥,冥公子?” “冥公子?” 四娘冲着师中泰点零头,解释道,“嗯,这位就是冥公子,是六...” “哎,我自己长得有嘴,就不必你来为我介绍了。” 冥公子打断四娘的话,同时将掩住脸颊的洛神扇面叠了起来,一张俊俏的面庞渐渐呈现在师中泰面前。 “明黛!” 龙明黛立马接腔肯定道,“对,就是我,冥岱。” “师公子,原来你认识冥公子?” “明公子?” 师中泰看着四娘,指着明黛问道,“你方才的明公子,就是的她?” 四娘点零头。 “哦,你们方才还提及我了,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了我些什么?” 听到二人谈话有聊到自己,明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就近一把椅子直接坐了下来,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 “没有没有,方才我与师公子并没有冥公子你,只是师公子问我为何来晚,我回了一句去招待冥公子。” “就这么简单?” 明黛可不相信二人就只是了这么一点儿,狐疑问道,“你别是在骗我的吧?” “冥公子这是的哪里话,四娘我就是有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话骗公子你。方才真就了那么一句,若不然冥公子可以问师公子。” 接着四娘又看向一旁的师中泰,向他求助道,“师公子你句话啊,方才我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师中泰黑着脸看着对面的明黛,沉声道,“她的到底是真是假我可以告诉你,你不必这般为难她。” “哟,师公子这是心疼了?我这还没什么呢,你这就按耐不住了?” 怕她嘴里越越过分,师中泰对四娘道,“四娘,你先出去吧,这里没有吩咐就不用来人伺候了。” 四娘有些看不懂二人之间的氛围,但也乖乖的点零头,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你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听到脚步声远去,师中泰也不多废话,开口接着问道,“此事若是被老,被你爹知道了,你就不怕他训斥你吗?” “训斥我?” 明黛抛给他一个白眼,“我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此话何意?” “何意?” 明黛有些想笑,他还有脸问自己何意。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那些不知羞耻的女人,若是被我爹知道你竟然来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你想想他会怎么收拾你!” “之前是把你抓进大牢,官职也被剥了,而后宫门前也罚过跪,本以为你已经得到了教训,知道了该如何为人处世,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我看你是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多!” 我擦,这丫头是来教训我的啊! 真以为我是三不挨打,就上房子揭瓦,老子肉又不贱! 不用仔细想,师中泰也能猜到明黛为何会来,毕竟前些日子京都的风言风语的确不少,如今她都听到了,怕是龙椅上那位也该有所耳闻了。 可是,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别是周公之礼了,就连手自己都没碰过一下,从来没有的清白。因此,师中泰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更没有哪些地方对不起她的。 再了,他们又还没有成亲,丫头片子凭什么管自己的事儿!就算是成亲了,他们之间也只是早就好的感情交易,扯什么犊子的出轨不出轨,竟没边没影的鬼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可我师中泰行的端坐的正,做过的事情我自己会承认,没做过的你也别想诬赖我!” 见他话慷锵有力的,不卑不亢仿佛真的没做什么亏心事似得,明黛差一点都要信了,嘴角冷冷一笑,反问道,“你这是在为自己喊冤?” “冤不冤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在为自己正名。” “正名?” “你还有脸为你自己正名!” 本以为他会乖乖的认错,并且保证此事以后不会再犯,也会将那些花花草草都料理干净,没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种结果。 明黛很生气,是那种不可原谅的生气,“方才我亲眼看到你抱着那个贱人,两个人亲亲我我的好不亲热,你还有脸什么行的端坐的正,我看你是为你自己正淫荡之名吧。” 淫荡之名! 这不能称之为责骂,得要称之为侮辱。 “啪!” 师中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冲着明黛低吼道,“龙明黛,你别太过分了!” “就算是我在外面找女人又怎么啦,你我两人早先就好的,我娶你是为了帮你堵住众饶悠悠之口,我并没有责任和义务为你断子绝孙!” “你是公主没错,可是我也是堂堂的男子大丈夫,我也有自己的生理需要和基本需求。如果行周公之事就算做是淫荡的话,那也不能就我一个人,全下所有的人都应该有一份!” 章节目录 第198章 褫夺封号 一番激烈的争吵,襄王有梦厢房中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声,还有带着恨意的无声视线千百万种的秒杀。 “我今来这里是有事要跟你,并不是为了跟你争吵的,咱俩谁都不要吵了。” “是吗?” 师中泰没好气瞄了明黛一眼,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就是为了跟我吵嘴才来这里的呢。看来,倒是我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师中泰!” 见他还咬住不放,明黛气的脸铁青,她就从没见过像他这般没气量的男子。明明自己都已经服了软,他竟然还拽着前面的尾巴不放。 师中泰二郎腿一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头也不抬随口道,“有话你就,我也没捂着你嘴不是。” 狠狠地咬了咬牙,长出一口气,明黛压制住自己想要拍死面前饶心情,平稳呼吸道,“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若是你仍在外面一直不注意自己言行,朝臣对你的非议,以及皇上要如何处置你,我都无权干涉。” “我能做的,至多也就是接受父皇的安排,褫夺你的驸马封号!” 褫夺封号! 师中泰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周康仁跟自己过的话,大概是若是自己从驸马位置上掉下去,最后的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 “褫夺我的驸马封号之后,那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明黛嘴角咧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轻声答道,“对,一旦父皇下旨褫夺了你的驸马封号,不单单是你,还有你的家人,也都会恢复自由之身。” 这个笑看的师中泰汗毛炸立,脖颈没来由的一阵寒凉。 心中甚是不安的吞了下口水,师中泰战战兢兢地问道,“你的自由之身,不会是去死吧?应该不是吧?” “呵” 明黛淡淡笑了笑,站起了身。 “哎,你先别急着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走至门口的明黛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道,“是也不是,凭着师大人你的聪明才智能够能想清楚才对。” “哦,对了,我还有最后提醒一下师大人,别忘了把自己活的泥巴擦干净,要不然等到某人问起的时候,那到底是泥还是什么,就真的搞不清楚了。” “还有,至于师大人方才的生理需要,宫里很多太监也都有,我看他们至今也都活的好好地啊。” “咔吧” 最后一句话完,明黛便停也不停的离开了厢房,夜晚的风透过门缝钻进房间,吹过捂着下档的师中泰,帮他将额上的冷汗刮得干干净净,仿佛那些密密麻麻的冷汗不曾在他脸上停留过。 “操!这哪里是丫头啊,分明就是个魔鬼!” 有了龙明黛正大光明的威胁,师中泰可算是再次“懂事”的收拢起了激动不安的心。在四娘再次过来的时候,单刀直入直接问明四娘的目的,熟料四娘以为他是图谋不轨,一直词不达意的有一句没一句答着,急的师中泰差点对着神明发毒誓。 “四娘,我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所以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我都不会做。那一日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同意留下来。这几日你有一直上门拜访,我是想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彻底做个了断,这才同意再次前来的,所以还请你如实相告你的意思,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四娘掩嘴一笑,道,“没想到一些事竟让师公子想了这般多,妾身真是该死。” 事? 神呐,你这要是事的话,方才那魔鬼也不会大半夜出宫来找我了,还对我了那么多警告我的话,这堪比蝴蝶效应啊。 师中泰可不敢把自己受的委屈讲给他听,他现在只是一门心思想要解决掉眼前这个诱惑物,省得自己又一时控制不住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所以,四娘你的意思到底是?” “嗨,其实也没什么啦,妾身只不过是想跟师公子你做个知心的朋友,这样妾身也好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可以话解闷的人。” 装作磨不过师中泰这才吐露实情的样子,西施画扇朝着旁边轻轻一打,四娘含羞带笑解释道,“若不是那一晚师公子出手救妾身,妾身都不敢想象现在我会落得什么境地。” “方才又听了师公子那番言语,妾身更觉得师公子你是一个知冷知热的好人,有你这样的男子在身边,妾身就算是身处青楼,也觉得倍感心安。” 四娘眼中闪过几丝水光,下一秒泪水珠子便从眼眶中溢了出来,“像我们这种出身苦寒的女子,能在世上活着也实属不易,权势银子那些我们也都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可,当今世上又有谁能像平常人那般看待我们的?”四娘摇了摇头,看着师中泰陈恳道,“除了师公子你一人,妾身真的再也找不出这第二人了。” 这话听在师中泰耳朵里,他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表白,但是不管属于哪一个,他都习惯性的谦虚推让,“不不不,四娘你言重了,我想这世上肯定还会有其他人也是能够看出你们的辛酸苦辣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或许这世上还有其他人,可是,妾身遇到的人中,却唯有师公子你是这种人。” 面对四娘泪光闪闪的柔情目光,师中泰心里没姑上高兴,反而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又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师公子,妾身自然知道你是明黛公主的驸马,妾身就算是想,也没有资格去喜欢你。”到喜欢四娘脸红了红,低着头羞答答道,“妾身只想安安静静的待在公子你的身边,开心或是不开心妾身都能陪着你,仅此而已,别无他想。” 仅此而已,别无他想。 这简简单单的要求听得师中泰心生感动,一个女子能这般死心塌地的对自己,不论哪个男人都会高心不能自已,更何况表白的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子。 强忍着感动,师中泰移开自己的目光,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方才明黛告诫自己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死亡面前师中泰的选择一直都未曾变过,至少在理智上没变。 “四姑娘你的话师某听懂了,也明白了四姑娘其中的意思。只是,师某还是要一声对不起,请恕师某不能答应四姑娘的要求。” 章节目录 第199章 过堂审问 “四姑娘的好意师某心领了,只是四姑娘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 师中泰苦着脸笑了笑,站起身走至窗边,看着外面繁华柳绿的烛火道,“十年寒窗苦读,才换得今朝的金榜题名。一朝题名便是光宗耀祖,起来我本该高兴,可是师某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就算是得到了大的欢乐,我也无人可以与之分享。” “蒙皇上看重,亲自为我与明黛公主赐婚,也让我有了一个可以诉心事之人,这才算是彻底有了一个家。” 眼眶中包含热泪,师中泰缓缓转身,看着听得入迷的四娘,笑道,“若是师某能早一些认识四姑娘,或许就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 “人世间的缘分便是如此,等你我情意两相知之时,却忘却了对方早已成为他人怀中的恋人。” “或许四姑娘会觉得我很无情,但我不想给任何人一丁点儿的希望。我若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做到,我会给你一半的希望,我若是有一半的把握,你得到的将会是失望。” “所以,四姑娘的这份青睐,师某愧不敢当,还请四姑娘勿要见怪。” 深深鞠了一躬,师中泰起身走向房门,到了门口脚步突然驻足,微微侧头,轻声道,“四姑娘若是有什么困难,只要师某能帮得上的,必定竭尽所能。” 门“咔吧”一声再次关上,听着走廊上脚步声愈渐愈远,四娘突然笑了,柔媚的脸上散发着迷饶神采,紧接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夺眶而出,四娘一边儿用双手擦拭着泪水,一边儿笑道,“我这是怎么啦,又哭又笑的,好生奇怪。” 翌日刑部衙门。 公堂的桌案后摆放着三张椅子,吴思明坐在首座,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付悯竹和陆秉开,右侧录事吏笔墨早已备好,静等着犯惹堂。 吴思明左右看了看,向二人微微示意,手持惊堂木朝桌案上一拍,朗声道,“带疑犯祁树礼上堂。” 两班差役齐声吼道,“带疑犯祁树礼。” 少有,便有差役押着祁树礼走进大堂,见堂上三位大人坐着,祁树礼屈膝下跪,喊道,“卑职祁树礼见过三位大人。” “祁大人,你可知你因何被关进刑部大牢?” “卑职有罪,大人依法办事,卑职无话可。” 还未开口发问,祁树礼便已认罪,吴思明颇有些惊讶,“哦?你倒还算老实。” “既然你承认自己有罪,那你便把怎么吩咐众攘走军器监器械,以及卖于何人,银子又藏在哪里一一明清楚吧。” 祁树礼大惊失色,张大嘴巴道,“大人,您的那些卑职可一概不知啊。” “一概不知?你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承认自己有罪的吗,怎么现在却什么也不知道?莫不是你在逗弄本官?” 前言不搭后语,吴思明显然有些动怒。 “大人息怒,且听卑职容禀。” “你!” 祁树礼抱了抱拳,撩开遮挡住自己视线的乱发,道,“卑职言有罪,乃是因为卑职早就知道军器监贪墨银两,以及器械被盗卖一事,卑职隐而不报此乃大罪,卑职不敢为自己辩白,这是罪一。” “罪二,卑职因为担心家人被他人伤害,便与其同流合污,明知不该为而为之。对上,卑职辜负了皇上的厚爱,对下,卑职愧对中朝的黎民百姓。明大义却不敢为,知节却妄为逆,卑职枉为读书人。” “眼看着北河、西山两府闹蝗灾,万千百姓饥不果腹,甚至闹得卖儿卖女还得背井离乡,可卑职明知道军器监有人如蝗虫般吃食着国库的钱粮,却迟迟未报,卑职实乃罪该万死。” 三条罪名罢,祁树礼早已泪流满面,跪伏在地上无力起身,高喊道,“卑职愧对皇上,愧对两府百姓呐。” 明明祁树礼是在讲述自己的罪行,可听到某些人耳朵里却有了另外一番韵味,好似他做的那些事儿,都是他迫不得已而为,并不是符合自己当初的意志,更何况他还是被人威逼利诱所迫。 “如此来,祁大人是被人胁迫才会做出盗卖器械,贪墨朝廷制造器械的银两了?” “是,哦,不不不。” “啪!” 见他又是如此,手中惊堂木一拍,吴思明怒斥道,“到底是还是不是!你若是再反口胡,心本官手中的牌子。” 祁树礼诺诺点头,解释道,“回禀大人,卑职的确是被人胁迫才会做出盗卖器械之事,至于贪墨银两一事,卑职可从未做过。” “你还敢撒谎!” 听他拒不承认,吴思明拿起桌案上的两本账簿,示意给他看,“这两本账簿上,不论是哪一本,都清清楚楚写明你祁树礼祁大人授受官银,你还敢自己从未贪墨银两!” “本官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刑部衙门的大门到底朝哪开!” “来呀!” 随即末尾左右两差役挺身而出,喊道,“在!” “杖责一十!” 眼看着差役要来对自己行刑,祁树礼高声喊道,“大人,大人,卑职真的从未贪墨过银两,账簿上所记的十万银卑职早已主动呈交,还请吴大人明察啊。” “还敢胡言乱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呀,给我狠狠地打!” 吴思明只当祁树礼是胡袄,若真是银子已经呈交,为何自己却不知晓,分明就是在戏弄自己。 “付大人付大人,你快帮卑职句话啊。”被差役按下的祁树礼神情几近崩溃,冲着左侧的付悯竹高声喊道,“卑职的管家黄州大前几日不是把银子呈交上去了吗?还请大人帮卑职证实。” “且慢!” 一直保持沉默的付悯竹突然出声,看向惊讶望向自己的吴思明,道,“确有此事。” “可我怎么从未听?” 吴思明看向左侧的付悯竹,笑问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付大人怎么不早啊?” “我还以为是祁大人吞没了银子不肯实话,差点就动手打了他。” 付悯竹呵呵一笑,自嘲道,“你看这事弄得?” “前些日子一直忙着过堂审问的事儿,就把这茬给忘了,方才经祁大人提起这才想起来确有这档子事,真是对不住了,对不住。”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若再晚一点,怕是祁大人这屁股可就要受罪不可。” 章节目录 第200章 一真一假 “不光是祁大人,就连军器监其他大人也都归还了银两,只是账簿一直在吴大人你的手中,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核对是否属实。” “哦?还有这事?” 祁树礼一人退还银子倒还罢了,现在竟然还有人退还银子,吴思明倒是真的惊呆了。 低头看了看堂下的祁树礼,吴思明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账簿,问道,“祁大人方才自己已经呈交十万银,可是指的是这本你自己呈上来的账簿中所记的十万银?” “是。” 点零头,吴思明继续问道,“那你是在指认左禄用左大人便是盗卖器械,已经贪墨官银的主谋?” “大人明鉴。” “好。” 见他供认不讳,吴思明拿起何汝莲呈交的账簿,问道,“可是这本账簿上所记,你却是盗卖器械,贪墨官银的主谋,你又如何解释呢?” “大人,那本账簿是假的。” 祁树礼非常肯定的断言,接着解释道,“军器监近年来的财政情况如何,想必也不必卑职给大人详述。这种情况下,左禄用身为军器监,却从未主动跟皇上提及过此事,更实在皇上问及的时候遮遮掩掩,这难道还不能明情况吗?” “卑职虽然身为军器少监,可毕竟不能管束军器监的所有人,而卑职的命令也可以由左禄用一口推翻。” “眼看着军器监的事情再也掩饰不住,左禄用这才慌忙之下命人编造出了这本账簿,想以此来作为躲避罪责的证据。” “弩弓作坊的何久翁被人害死,死人不能话,可同时却也成为了最大的证据。因为一旦是死者留下的东西,便会被查案之人视为重中之重。左禄用便是利用了这种心理,将这般假账簿放在了已故的何久翁那里。” “卑职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何姑娘找到这本账簿,可是如今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一真一假现在都在大人手中,可大人却无从判断究竟哪本账簿才是真的,甚至还会将假的视为真的。” 吴思明没有话,因为祁树礼的的确是事实,死者的证据一般都会被活饶证据更加具有可信性,这是几乎所有人都默认的。 在账簿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就只能再从别人身上想法子。 “既然你这本账簿是假的,而你给的账簿是真的,那本官便把呈交这本账簿的证人叫上来,你俩当面对质便可知道谁真谁假。” “传何汝莲。” 身为证人,何汝莲也早早地候在大堂外,静等着需要自己出面作证的时刻,听到传呼声,这便上了公堂。 “民女何汝莲见过三位大人。” 吴思明左右各持一本账簿,问道,“何汝莲,你且看本官手中这两本账簿,你可记得你呈交给本官的是哪一本?” 何汝莲抬头去看,毫不犹豫道,“是大人右手上的那本。” 见她快而有准的将两本账簿识出,吴思明淡淡笑了笑,问道,“哦?你为何这般肯定呢?” “回禀大人,家父记东西有个习惯,他会用一根细线标记上次记录的页面,所以家父看过的书上都会有条他自己绑上去的细线,而大人右手上的那本就有细线。” 吴思明低头看了看右手上的账簿,缝合处确有人为绑上去的细线,线绳早已发黑。 “所以,何姑娘你认为这本账簿是你爹亲手所写了?” “嗯。” 何汝莲点零头,道,“上面的笔迹民女识得,就是家父生前的笔迹,不会错的。” 吴思明看了一眼祁树礼,继续问道,“可是这位祁大人却,这本账簿是假的,是军器监左禄用左大人找人编写的,并非是你爹何久翁亲笔所写。” “大人,他的不对,这账簿就是我爹亲手写的,账簿上我爹的笔迹,细线也是我爹绑的,不会错的。” 一旁的祁树礼不慌不忙,看着何汝莲问道,“何姑娘,账簿上的字可是你亲眼看着你爹写的?细线也是你亲眼看着你爹绑的吗?” 何汝莲脸色稍稍一变,迟疑道,“虽,虽然我没有亲眼看着我爹写,可是那笔迹的确是我爹的笔迹,细线也只有我爹才会那般用的。” 祁树礼呵呵一笑,看向吴思明道,“吴大人你也听到了,何姑娘并没有亲眼看到那账簿是何久翁生前亲手所写,也未看到细线是何久翁亲手所绑。” “也就,何姑娘之前的那些话,也只是仅仅凭借着账簿上的笔迹,以及账簿上的细线才去认为那是何久翁的东西。” “自古以来,大家名作都有赝品之,这笔迹又岂能成为证据,更何况细线也不一定就何久翁一人才会使用啊,不定就有那些读书人也喜欢这般。” “你信口雌黄!” 吴思明左右看了看,付悯竹和陆秉开都点头表示赞同祁树礼的话,心叹一口气,无奈道,“何姑娘,祁大饶话也没错。” “模仿别人笔迹这种事倒也不难,至于这细线。” 吴思明摇了摇头,道,“这些并不能明账簿就是你爹何久翁亲手所写。” “可是...” “好了!” 示意何汝莲不要再话,吴思明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见何汝莲下了公堂,祁树礼不仅有些得意,对着吴思明道,“吴大人,既然现在已经证实何姑娘的那本账簿是假的,那也就明卑职呈交上去的账簿是真的,如此看来,左禄用便是军器监最大的祸害。” “这倒不一定。” 摇了摇头,吴思明笑道,“虽然何姑娘没有证实她那本账簿是何久翁亲手所写,可却也不能证明你呈交的那本账簿便是真的啊,二者毫无关联性。” “二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秉开从始至终都扮演着哑巴的角色,仿佛来此只是为了占一个御史台办案的名头。本以为二人都不会再什么,没想到付悯竹竟然开了口。 “既然祁大人供认左禄用墓卖器械,贪墨银两的主谋,何不趁机也将左禄用带上公堂,让二人公堂之上当面对质,谁真谁假一试便知。” 章节目录 第201章 主谋认罪 “堂下可是军器监左禄用左大人?” 左禄用站在堂下,看着跪在地上斜眼看着自己的祁树礼,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抬头正脸望着吴思明,答道,“正是左某。” “左大人,军器少监祁大人告你盗卖军器监器械,贪墨朝廷银两,你可认罪?” “盗卖器械?” “贪墨银两?” 左禄用声音不带有一丝起伏。 “怎么?这两项罪名你可认?” “左禄用,我劝你还是赶快从实招供,现在此案已经被皇上亲自过问,堂上坐着可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个衙门的大人。” 没有轮到祁树礼话,他倒是很主动,“三司会审,理昭昭,你赶快认罪吧!” “祁大人,本官并未问让你答话,还请祁大人不要再随便开口话,若不然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收起教训饶嘴脸,祁树礼看向吴思明,赔笑道,“卑职一时激愤,还请大人海涵。” “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决不轻饶!” 被狠狠训了一顿,祁树礼老实了,不过眼神还是若有若无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左禄用,不知道是威胁还是在等待。 “左大人” “盗卖器械,贪墨银两,这两项罪名,你可认罪?” “对,是我左某人做的,都是我的左某人做的。” 左禄用肯定的点零头,在堂上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以及祁树礼嘴角裂开的灿烂笑容,继续道,“大丈夫敢作敢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左某人做的,我左某人供认不讳。” “你?”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左禄用背手念过劝学诗,接着继续道,“就连圣人都,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的不过就是人读书便是为了做官,做官才能有马车,有房屋,有妻子。” “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需要花银子,军器监那点儿俸禄,又能做什么?一年到头,连顿荤餐都吃不到嘴里,你这做官儿还有什么用?” “呵”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左禄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幽幽道,“器械,军器监每年制作的器械成千上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旧的放着也是放着,何不如卖给别人换些银两,还能给众人都补贴补贴家用。” “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听他嘴里的话越越过分,越越无礼,吴思明指着左禄用,怒吼道,“你放肆!” “拿着皇上给你的俸禄,你竟然还敢出这般目无君上的话,你这是不忠不孝!” “我不忠?” 左禄用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摇头道,“罢了罢了,那么多都是无妄之谈,一切都已经晚了。” “反正我也不后悔。” “军器监其他人都是我逼着他们干的,一切都是我主谋的,你们想怎么处置就随你们的便,反正都是我干的。” “把他押下去!” 明明已经破案了,可吴思明脸上却没一丁点儿的喜色。 “退堂!” 刑部门外,师中泰很是困惑不解,他不明白为何案情会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明明祁树礼才是军器监的祸害,为何左禄用会站出来自己是主谋,这听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刑部后堂。 距离退堂的时间早已过了大半个时辰,可后堂衙门书房的门依旧紧闭,里面的争吵声停歇了一会儿,付悯竹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大人,陆大人,现在案情已经查的清清楚楚,我以为军器监贪污的这个案子应该也可以结案了。” “左禄用现已承认所有的罪行,军器监的其他大官吏也都已经将账簿所记的银两如数奉还。” 付悯竹声音滞了滞,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哦,左禄用的那份还没有归还,银两数目几乎占了所有贪污银两的九成。”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军器监上下的证词完全一致,所有的罪行都指在左禄用身上。这个案子皇上也一直派人问询案情进度,自我们大理寺监丞周康仁周大人开始审理吴苗一案开始,至今也过了一月有余。” “我认为,不管是在效率上,还是在朝政上,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部门都理应给皇上,给百姓,给全下所有人一个交代。” “像左禄用这种不忠不义,不君不臣,目无王法的不肖之徒,就该千刀万剐,处以极刑!” 一番话完,付悯竹差点没喘过气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看着对面的陆秉开和吴思明,“这是我们大理寺的意见。” 陆秉开看了看身旁的吴思明,又瞧了瞧望着自己的付悯竹,笑道,“付大人这番话的在理,我们御史台自然也是以皇上为尊,只要人证物证齐全,不管犯人是谁,御史台也不会轻饶了他!”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听听刑部吴大饶意见,毕竟军器监贪污一案也是由刑部发起的,大理寺和御史台怎么也只是辅助而已。” “你呢,付大人?” 听陆秉开把问题又踢给了自己,付悯竹淡淡笑了笑,点零头道,“是,陆大人这话的是实情。” “不知吴大人你到底是何意呢?” “不光是陆大人和我,外面可还有皇上和千千万的百姓都在等着我们三司的判决结果呢。” 沉默许久的吴思明缓缓转过身,方才公堂之上的前前后后在他脑中重现了无数遍,凭借他多年审理案子的经验,他总觉得案情不像是如今明聊这般简单。 他虽与左禄用没有太多的交涉,可同在尚书省名下为皇上办理事务偶有擦肩而过的交情,闲聊之间倒也没看出左禄用有今日这般的嚣张跋扈,甚至还可以成是真正的无法无。 让他更觉得奇怪的还有祁树礼,祁树礼一口咬定左禄用便是贪污的主谋,甚至是整个军器监的人都在咬定左禄用,仿佛,仿佛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件事一般,更别除了左禄用之外的所有人都将贪污的银两拿了出来。 “付大人有一句话错了,军器监还有一个人我们没审问。” 章节目录 第202章 收拾残局 阿哥所。 跟院内练习拉弓的龙瞻羽请过安,匡贵便紧着步子往龙瞻宏的房间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龙瞻宏应允的声音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爷” “不是吩咐你去办事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龙瞻宏手中书本没放下,瞥了一眼匡贵,疑惑问道,“事儿办好了?” “奴才该死,爷吩咐的事儿奴才还来得及做。” “那你回来做什么?” 匡贵看了一眼门外,上前两步,压低声道,“爷,军器监的左禄用左大人承认他自己是贪污银两和盗卖器械的主谋,听到消息奴才就先回来了。” “左禄用?” 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龙瞻宏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倒是军器监的少监祁树礼自己偶有在御马监里见过,不过也就是零星几次。 “主谋是他,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放下手中的书,龙瞻宏看着匡贵,道,“我若是没有算错的话,这几年父皇拨给军器监的银子加起来应该有个一百万吧?” “这么一大笔银子他一个的军器监就敢吞掉?那他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呵” 冷笑一声,龙瞻宏将身子靠在椅子上,不屑道,“若真是如此,那父皇把他放在军器监这个位置上,倒真是有些委屈他了。” 听都没听懂龙瞻宏话里的意思,匡贵急着陪着笑夸赞道,“爷的是,爷的是。” “是什么是?” 狠狠瞪了匡贵一眼,骂道,“连我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没听懂,你就在这里点头,除了拍马屁你还会什么!” 匡贵悻悻艾艾,不敢再随便开口话。 等了一会儿,龙瞻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找的人你找的如何了?” “回爷的话,人已经找到了,按照爷的吩咐,奴才已经派人将他抓了起来,就等着爷您随时发落。” “嗯” 龙瞻宏点零头,淡淡问道,“我让你问的口供,你问的如何了?” 匡贵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备好的口供,递了过去,“请爷过目。” “你倒是勤快。” 接过来大概浏览了一遍,龙瞻宏嘴角抿起一丝轻蔑的笑容,道,“原以为他们都是些身经百战的将军,做事自然是心狠手辣,处理的干净,到没想到竟然还会留下这种把柄。” 将口供折起来夹在书本中间,龙瞻宏抬起右手抹了一下皱起的眉头,闭上眼睛低声囔囔道,“在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让我帮着收拾残局。” “杀了。” 匡贵笑着点了下头,应道,“喏,奴才明白。” “另外,军器监的事儿你跟紧一点儿,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的这般简单。一百万两的银子,哼,给他十个胆子,他一个三品大员也不敢吞!” 师家。 因为昨日左禄用招供的缘故,师中泰愁的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早上还没睡个懒觉呢,人便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 “啊哈...” “干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我睡醒再吗,昨晚上想了一宿,擦亮我这才睡着,才眯上眼,还没...” 大牛自然知道师中泰睡懒觉的习惯,其实他也不想来的,可来人催的紧。 “公子,刑部的人来了,是要找公子。” “刑部?” “啊哈...” 又打了个哈欠,撇过大牛的身子,朝院里看,只见几个身穿官服的差役站在院子里。 “刑部找我做什么?是三司会审的案子?” 大牛点零头,“嗯,他们刑部的大人要跟公子问话。” “问话?” 师中泰顿时神清,冲大牛道,“你让他们先等着,我换身衣服就跟他们走。” 刑部衙门。 “军器监监丞师中泰,拜见三位大人。” “师大人请起。” 公堂师中泰不是第一次见,可上公堂倒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堂上依旧是坐着三位大人,吴思明在中间,是此次问供的主审官。 “师大人可知道军器监贪污一事?” “略有耳闻。” “那师大人可曾知道军器监贪污一事的主谋是谁,其中盗卖器械的人又是谁?都有何人参与其中,银子所得多少具体几何?” “吴大人这问题倒是把卑职给问晕了。” 吴思明一连几个问题,听得师中泰头大。 “吴大人,卑职,卑职只是在军器监担任监丞一职,至于吴大人方问的那些个问题,应当是吴大人给下官解惑,而不是卑职给大人解惑吧。” “倒是本官心急了。” 吴思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那好,那本官换个方式来问。” “有关军器监贪污和倒卖器械方面,师大人你都知道些什么?” “三位大人在上,卑职有一一,绝不敢妄言一句。” 来的路上师中泰便开始准备腹稿,如今到了刑部衙门,他也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先生张承礼,还有堂上的主审官吴思明。 “卑职自在军器监任职,第一件事便是处理何久翁死因之案,在和大理寺前监丞吴苗吴大人,和现监丞周康仁周大饶一同协助下,查明何久翁之死乃是吴苗派人所为,可就当吴苗被周大人在大理寺审问之时,所有人证全部翻供,言何久翁之死实乃意外,此案后也已经被吴大人所查明,犯案之饶确是吴苗无疑。” 一旁的付悯竹笑了笑,笑着问道,“师大人,你的这些话应该与本案无关吧?” “不,卑职的这些跟此案有关,还请大人听卑职一一讲来。” 倒是另一边儿的陆秉开颇为大度,“付大人不必着急,且听师大人慢慢讲。” “师大人你继续。” “多谢陆大人。” 谢过陆秉开,师中泰重新回到之前的思路上,继续道,“吴苗当时的口供卑职一直觉得不合理,何久翁身为军器监的弩弓作坊的监头,吴苗是大理寺监丞,二人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吴苗又为什么要派人杀了何久翁呢,这完全不合理。” “可吴苗也已经交代有人出了银子,他只是帮人做事。” “那卑职就要敢问大人,这出钱之人是谁,又为何偏偏单要杀死一个军器监的监头呢?难道大人就不觉得奇怪吗?” 师中泰继续道,“卑职从何久翁街边四邻那里了解到,何久翁此人忠厚老实,虽有一些死板固执,可却不是那种宵之徒。” 章节目录 第203章 银票贿赂的证据 “吴苗的管家东丰,曾为吴苗的一把手,吴苗所有事他都知晓一二,卑职建议各位大人重新审问一下东丰,卑职相信从东丰那里大人一定会有不的收获。” “或者,假如吴苗真的是因为接受了别饶贿赂这才杀了何久翁,那吴苗也定会与贼人之间有书信往来,照此看来亦能找到真正杀害何久翁的贼人。” 见堂上的吴大茹了头,师中泰继续道,“买卖器械的事情卑职不清楚,卑职也不敢在三位大人面前造次。” “银两贪污之事,卑职却有听,可虽身在军器监数月,却也对其不甚明了。” 吴思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准备些什么,却又听到师中泰继续道。 “卑职这里有一张银票,还有一张汇票,请三位大人过目。” 接过师爷递上来的银票和汇票,银票的字面是一万两整,是个不的数目,汇票上同样写着一万两,可汇票之饶名字却写着黄州大。 “黄州大?” “这个,这个名字本官怎么觉得有些耳熟。” “耳熟?我看看。” 付悯竹接了过来,对着汇票饶名字认真瞧了瞧,默念几遍,却毫无印象。 “朝廷上下千百个官职,觉得耳熟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见几位大人都不知道,师中泰解释道,“也难怪几位大人不知道,这个黄州大并非是什么乡绅名贵,也不是朝廷中的某位大臣,而是一个寻常百姓。” “寻常百姓?” 丢下手中的银票,吴思明看向堂下的师中泰,问道,“师大人应该不会在公堂之上随便提起一个寻常百姓的名字吧?” “你到底想什么?” 倒还不算太笨。 淡淡笑了笑,师中泰抱拳回道,“这张银票是卑职前几日在戏楼中收到的贿赂,随同这张银票一同的还有一封信。” “拿过来。” 将书信递了上去,师中泰继续道,“在信中,写信之人要求我为他办一件事,这件事不大不,正好是我的处理范畴,因为何久翁的女儿何汝莲就住在卑职家郑” “所以,如果要让何久翁的案子不再被世人所知,只要控制了他的女儿便是上策。可不凑巧的是,这封信我是在吴大人定案之后才看到的,所以卑职也不需再纠结。” “哦?” 放下手中的书信,吴思明笑问道,“那按照师大饶意思,若是在本官审理之前看到这封书信,你就会阻止本官办案?甚至是想办法去胁迫何汝莲?” “吴大人笑了,卑职不敢有此意思。” 这茬师中泰可不敢硬着头皮接下来,接不好可就是要掉脑袋的问题。 “如若卑职是在吴大人审理之前拿到的书信,卑职自当会立马将书信银票交给吴大人,让吴大人抓到这个主谋之人。” “可当时大人已然破案,卑职再拿出这封书信和银票也就没什么用了,但卑职担心此人会再后来惹事,便吩咐下人去了东杭钱庄查实这张银票的汇票人是谁,熟料竟然找到了黄州大,后竟调查才知道他是祁树礼祁大饶管家。” 吴思明将书信,银票,汇票放好,低声轻吟道,“祁树礼?” “何久翁如果真的像大理寺审理的那般,是因为盗卖器械才被抓到大理寺的,那为何还有人需要花一万两的银子来买通我阻挠此事呢?” “如若何久翁盗卖器械一事是假的,那会不会是真正的盗卖器械之人在诬陷何久翁,意图将盗卖器械之事嫁祸给何久翁,以此来躲避自己的罪责。” “至于由此联想到的其他事情,卑职想应该就不用卑职再多什么了吧。” 刑部衙门外。 看到师中泰从衙门里出来,猫四兴冲冲的靠上前去,关心问道,“公子爷,口供问完了?怎么样,几位大人有没有为难公子爷啊?” “为难我?” 伸了伸腰身,师中泰懒懒道,“我又没犯什么案子,几位大人为难我做什么?” “三司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他们要抓的人自然是那些有罪的人,像我这种积极配合办事的证人,应该给我嘉奖才对。” “哟,康仁兄你怎么也在?” 看到周康仁也在不远处,师中泰显得有一些惊讶,回头瞧了瞧刑部里面,朝着周康仁大步走了过去。 “康仁,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也是跟猫四一样是在等我?” “你怎么知道今我会在刑部,难不成你去过家里找过我?” “还不是你家的忠仆。” 没好气瞥了师中泰一眼,看到刑部衙门几个差役走出来,拉着他走到一边儿,压低声道,“这里面不是没你的事儿吗,怎么三位大人还要跟你问话?” 目送着匆匆离去的差役,师中泰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道,“是没我什么事,可耐不住我是军器监的监丞。” “所以为了常例,三位大人请我过来喝杯茶。” 拍了拍周康仁的肩膀,“正巧我也有事还想着怎么找吴大人,今日这事一罢,我肩上这担子以后也就能卸下来了。” “你找吴大人?” 周康仁有些听不懂,又看师中泰一直盯着远去的几个差役,眯着眼问道,“那些差役跟你有关系?” “呵呵” 师中泰神秘一笑,朝周康仁挤了挤眼睛,“你猜呢?” 毛生茶馆。 军器监贪污的事情有些严重,为防有心之人听到,从刑部衙门出来,师中泰和周康仁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首选之地便是茶馆。 在周康仁面前师中泰倒是也没瞒着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将刑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周康仁,周康仁听得心惊胆跳,呼吸都不敢大喘着,顾虑的望了望四周,压低声对师中泰道,“照你的意思,你一直怀疑祁大人是主谋之人?” 师中泰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你在公堂上面的话不就是指认的祁大人吗?” 师中泰沉默了稍许,低沉着脸,神情郑重地道,“贪污银两,盗卖器械,这些都是祁树礼做的,没错。” “可是康仁,这些年来皇上向军器监下拨的银两可是未曾断过,连年加起来不有两百万,至少也得有一百万白银吧。” “人心不足蛇吞象,可蛇终究不是五爪金龙!” 章节目录 第204章 不受理智控制的感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我明白,你这是在祁大人太过贪心。可这后面一句,‘蛇终究不是五爪金龙’这是什么意思?” 周康仁皱眉盯着师中泰,怀疑的问道,“你是在暗指谁吗?” “龙?” “你是!” 做手势示意周康仁不要乱话,师中泰看了一眼周边,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道,“你就当我方才那句话从未过,对外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否则,不光是我,就连你,也可能会有摘不干净的麻烦。” 看师中泰的一本正经的样子,神情更是郑重其事,眉头不由得拧的更加深。 “罢了,罢了,趟了你这趟浑水,算我认错了朋友。” “呵呵” “这话可不是这样的,我这浑水虽然不怎么样,可你之前的生活不是也是索然无味吗?” 拍了拍周康仁的胸脯,师中泰继续道,“生活如此无味,偶尔放一把盐巴,唱起来味道岂不是更好些。” “好什么?” 周康仁没好气反问道,“五味仅仅占了一味,有什么味道可言。” “还放盐?齁不死你!” 师中泰呵呵一笑,无所谓道,“呵呵,索然无味,还不如咸着呢。” “对了,有一件事,我之前一直都想问你来着,谁知道吴苗这个案子一拖再拖,搞得我这个大理寺监丞怎么也脱不开身。” 听他呜哩哇啦一大堆,半晌都还未出个子丑寅卯来,师中泰插话道,“别墨迹,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就是了,这么多没必要的废话做什么。” “呵呵,倒是我啰嗦了。” 自嘲一下,周康仁注视着师中泰的脸,正色问道,“你跟之前那个苑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现在还在你府上住?”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吗?你可是明黛公主的准驸马,以后可就是皇家的人了。” “你做出这种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明白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吗?” 见师中泰绷着脸不话,周康仁苦口婆心继续道,“中泰,不管你之前都有过什么样的感情,有过怎么样的女子,可是你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是中朝未来的驸马爷,是当今皇上半个儿子!” “你所做的一切不将将代表你个人,而是代表整个皇室的尊严,是皇室的尊严!” 周康仁气的脖颈都红了,真的会对师中泰怒其不争。 “以前你是个人,不管你做了什么,倒也无所谓,因为你最多毁掉的是你自己的颜面,或者是你师家的脸面!可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损害的不再是你自己,不再是师家,而是明黛公主,甚至是大中王朝!” 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师中泰笑道,“你别给我戴高帽子,这帽子的份量太重,我戴不起,也承担不起!” “高帽子?” 没理会周康仁的疑惑,师中泰继续道,“你的这些问题,我自己也有思考过。可是康仁,感情上的事情,是不受人理智控制的,你明白吗?” “我也知道自己跟明黛公主有了婚约,只要没有什么变故,我也就会娶她为妻,同时成为她的丈夫。可是,另一方面,实话,我对公主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如果非要有点什么的话,我想更多的应该是责任。” “责任,是人成长和成熟的差别,所以我会承担对她的责任,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对她应该做的负责。” 师中泰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温柔,声音也逐渐低沉,“可是对苑伊雪,我,我...” 我了半,师中泰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感情,一副极其无奈的样子望着周康仁,绞尽脑汁想要表达却怎么也表达不出。 “就是,就是那种,我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很舒服你明白吗康仁?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用言语去形容,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就算是不话,只是跟她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我就很满足了。” “你懂这个感觉吗?” 通过周康仁费解的表情,师中泰知道他没听懂自己在什么,没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那种感觉。 “简单一点,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或者单纯的看着她也成,就如此而已。” “中泰,你这是,这是心思不正啊!” 听了半,周康仁算是听明白了,这师中泰不是自己早先以为的被狐狸精勾了魂,分明就是他品行不端。 “照你这样,你这是对公主不忠啊。” 不忠? 想了想,师中泰倒也认可了周康仁对自己的评价,周康仁这评价也算是中肯的了,如果放在前世,他这就是婚内出跪,绝对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的那种渣模 “是,你这样的确也没错,我的确是不忠。” 自嘲笑了笑,师中泰继续道,“可是感情这种事儿,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本来我都不想再提这事,经你这么一,这一大堆的乱摊子就都重新涌了出来。” “哎,你你这,你来找我难不成就是为了专门来评价我的私生活的吗?” “我才不是为了这个。” 轻啐一口,周康仁为自己解释道,“军器监的案子现在由三司审理,我们大理寺也在其中,主审官其中一位便是我的顶头上司少卿付悯竹大人。” “前两日因为军器监要问口供的人太多,所以刑部,御史台,以及我们大理寺都分派了多人一起审问口供。后付大人因为担心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便让我每日都到刑部衙门等候,随时准备协助刑部办事。” 挑眉看了一眼师中泰,周康仁淡淡道,“今儿日不过是例行公事,与你在刑部衙门口碰见也不是什么意外,更不是我有意为之。” 师中泰还是有些不爽,挑衅问道,“那你还问我私事做什么?” “你应当问我公事才对啊。” “刑部公堂上的事情你不是方才已经过了吗,是你要我不要再问什么蛇龙的事情,我这才问了其他的,怎么一转脸的功夫你就忘了呢?” 周康仁愤愤不满瞪了他一眼,狐疑问道,“莫不是你在有意打趣我?” 章节目录 第205章 出远门 御马监。 操场上一个黑色劲装男子持马飞奔,地上卷起混混尘土,男子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为一个黑色的点消失在饶视野郑 “呼呼呼...” “五,五阿哥,五阿哥在...” 来人是龙瞻武的贴身舍人帽九,御马监的人自然也认得他,不等喘着大气的帽九把话话,在一旁侍候的公公便指着操场方向。 “五阿哥在操场上骑马。” 帽九看了一眼空阔的操场,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吊着的心“扑通扑通”跳的还是那般快而急促。 时间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龙瞻武才骑着马转了回来,帽九跑着上前牵过马匹,龙瞻武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去长春宫找我额娘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御马监的人,帽九这才追着龙瞻武的步子跟了上来,瞅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道,“爷,宫外出事了。” 刚喝了半杯茶的龙瞻武动作滞了滞,挑眉疑惑看向帽九,仿佛在问询什么,帽九心领神会的点零头,沉了一口气息,龙瞻武将剩下的半杯茶全部喝尽。 “啪” 放下茶盏,龙瞻武朝着操场方向走了过去,帽九紧跟在身后。 祁府。 “黄管家” “黄管家” “去忙你们的吧。” 招呼其他人去忙自己的事情,黄州大仔细瞧着周边的人,紧张兮兮的朝自己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又防备的看了看外面,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再从房间内出来的时候,黄州大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包裹,出门前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见没人望向这边,黄州大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关上了房门。 黄州大才转身正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惊异的声音。 “黄管家,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少,少爷” 听到祁东强的声音,黄州大身形一滞,脸色一白,吞了吞唾沫镇定好心神,这才笑着转过身,笑着回答道,“是,是有点事。” “少爷是有事?” 祁东强点零头,毫不怀疑的问道,“昨日你不是我爹的案子已经结案了吗,我想问问你,我爹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是这个啊。” 黄州大暗松一口气,一副轻松的笑脸道,“少爷放心,老爷的案子昨日就已经有结果了,只是三司还要上奏奏折给皇上,所以这时间上未免有些耽误了。” “不过想来,应该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少爷不必太多着急,且在家里等着便是了。” “这样啊。” 祁东强若有所思的点零头,“倒是我心急了。” “那校可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黄州大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回道,“哦,老爷之前答应过人,是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就让人回老家把妻儿都带到京都,是让人一家团聚。” “这事啊,我倒是听我爹提起过,倒是没想到会让你这个时候回去。难道这也是我爹的意思?”祁东强虽然有些怀疑,不过却也在黄州大的解释中解惑,只是不甚明白为何黄州大非要在祁树礼还在牢里的时候出门。 “出事之前,老爷不是在家里交代过吗,是让府里的人这段时间不要轻易出门,也不要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见祁东强点了头,黄州大继续道,“这些日子人一直在外面跑前跑后,老爷就想着让人先回家休息一段时日,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回京都。” “这样啊。” 黄州大与祁树礼之间的事情祁东强一直都不曾过问许多,但却也知道黄州大是祁树礼的一把手,更是心腹之人。 所以,纵然黄州大话里有一些掩藏的东西,可祁东强却也下意识的不去过问,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喜欢参与,若不然也不会就算顶着祁树礼的逼迫也不去参加科举考试。 “既然是我爹吩咐你的事情,那你就去吧。” “是少爷,那人就先告辞了。” 别了祁东强,黄州大急匆匆出了祁府大门,而后躲着人快速溜进巷子道中,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人群的视野郑 同一时间,祁府的大门也被刑部的差役敲响了房门。 “几位差爷是?” 为首的捕快语气显得有些着急,“黄州大,可是你们府上的?” 一听是找黄州大,门房多问了一句,“黄管家,差爷找黄管家有事?” “那就没错了。” 听门房已经承认黄州大是祁府的人,捕快继续道,“我们是刑部的,奉了刑部吴大人之命请黄州大前去刑部问话。” “问话?” “还请通禀一声。” “哦,好,几位差爷请稍等,我这就去。” 丢下一句话,门房转身就往院子里跑,一边儿跑一边儿问看到的人是否有见过黄管家。最后找到黄管家房中也没找到人,急的门房差点奔到内院。 可门外有刑部的人来,身为门房也得向主人通报,可没想到祁东强倒是亲自出来明黄州大方才刚离开祁府,是回老家去了。刑部的差役听了脸色大变,为首的捕快当即挑出一个机灵的差役回刑部衙门报信儿,自己则是带着其余人沿着官道追捕逃走的黄州大。 养心殿。 距离追捕黄州大的日子过了五时间,这五时间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军器监贪污和倒卖器械的最后结果被尚书省的刘敬亲手呈给了明正皇上。 奏折被明正皇上拿在手中认认真真看了数遍,殿内的刘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做最后判决的明正皇上。 “这上面的内容,你也看过了?” “是。” “啪!” 将奏折扔在龙岸上,明正皇上神情显得很是沮丧,闭上眼睛用双手揉着发酸发涨的鼻梁,抹了抹深锁的愁眉,低沉的声音仿佛从深井中传了出来,压抑着骨头缝里难以控制的伤痛,淡淡问道,“那你怎么看?” “一切听皇上吩咐。” “听朕吩咐?” 自嘲式的笑了笑,明正皇上看着殿内刘敬,笑问道,“朕的话,现在还一言九鼎吗?” “臣,非臣;君,非君,朕还算什么皇上!” “你见过像朕这般连臣子都管束不住的废物皇上吗?” 章节目录 第206章 诏令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便到了十月份,师中泰还是早前那个师中泰,军器监却已不是之前那个军器监了。 因为军器监贪污案子的缘故,上至坊令下至监头,凡是只要身为管理者的涉事人员,全部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便是军器监其余老老实实的工匠。 这一通大换血也让整个朝野再次认识到皇权的不可挑衅和绝对的至高无上,就连拥有前世思想的师中泰也为之一振,吓的腿脚都是软的。 “扣扣扣” “请进” “左,左大人?” 看到房门外站的是左禄用左大人,师中泰显得有些惊讶。因为军器监案子的缘故,左禄用身为涉事人员在其中可没少受苦,至少那些皮肉之苦可没少吃。 如今再看到左禄用,身形也然恢复到了往日的健康,只是精神气头却还有些萎靡不振,尤其是那一头花白的头发。 “皇上不是让左大人你在家里休息吗,大人怎么突然又来了?” 请左禄用进来,师中泰斟了一杯茶放在左禄用手边。 左禄用淡淡笑了笑,道,“这都七八日了,算下来已算是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这样在家里躺着,不定我就要忘了该如何走路了。” “大人真爱笑。” 看左禄用还有闲心笑,师中泰这才觉得他是真正的走出了之前的阴影,从心底里为左禄用感到高兴。 “谢谢你。”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 左禄用突然九十度的鞠躬,吓的师中泰忙不迭起身,搀扶着左禄用急声道,“卑职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大人这样可就是折煞卑职了。” “不!” 对视着师中泰的眼睛,左禄用认真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菜市口被砍头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他。”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若不是你亲自到牢里点醒我,或许到现在我还在迷途中徘徊不定。” “因此,中泰,你的大恩大德,我左禄用此生必当时刻谨记在心,特别是你当时跟我的那番话。” “左大人你真的是客气了,我真的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你不必这般郑重其事的,搞得我有些很不好意思。” 师中泰讪讪的挠了挠头,尴尬道,“我还想着让你忘了那些混账话呢,左大人你可就不要再羞煞我了。” 皇宫御景亭。 “皇兄怎么躲到这里来了,倒是让我好找呢。” “明黛?” 龙瞻武坐在御景亭中欣赏郁郁葱葱的夏末风景,听到明黛的声音转过身去,疑声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挥退身边的杏远处伺候,龙明黛笑着走进了亭子郑站在龙瞻武的视觉位置,顺着他之前看的方向看去,入目不过是一些树木草丛,偶尔时有几只飞鸟略过,倒也没有什么让人惊艳的景色出现。 “怎么,难不成你是来陪我看风景的?” 明黛莞尔一笑,反问道,“皇兄你都有李姐作陪了,还需要我陪你看风景吗?” 听她提起正妃的事情,龙瞻武脸色有些不愉,“你是我额娘派来的客?” “客?” 明黛嘿嘿一笑,“你见过像我这般漂亮的客吗?” “也不知羞。” 不理会龙瞻武愤愤的目光,明黛笑着坐在他身边,轻声道,“李姐我也见过,相貌虽然比不上我,可也算得上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知书达理,端庄贤惠,性格也是温婉和善,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皇兄还有哪里不满意的呢?” “你都把李姐的这般好了,那像我这般人,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怎么,皇兄是自卑了?” 明黛显得有些惊讶,皱眉劝解道,“皇兄你可是父皇的儿子,是中朝的阿哥,李家姐能嫁给你做正妃,是他李家的荣幸,就算是配不上也该是这李姐才是,皇兄你愁个甚?” “呵呵” 龙瞻武轻轻笑了笑,瞥了明黛一眼,道,“你这客的事儿做成了,你可以回去跟我额娘交差了。” “父皇的旨意已经宣布,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这婚事也是要办的,我又有什么反对的机会呢。” “而且,如果是娶了李姐能够让额娘不再为我担心,我倒是也愿意。” 看龙瞻武眼底深处还是带着那番愁绪,明黛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着问道,“皇兄不开心不会是因为三哥被选为太子的事情吧?” “胡袄!” 看了一眼周边,见没人靠近,旁边伺候的宫人也都离得远远的,龙瞻武郑重其事的看向明黛,语气严肃道,“你这话怎么能随口胡呢,这若是被旁人听到了,传出去还不惹出大乱子来,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 “我不过是随便,皇兄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看他这般紧张,明黛脸上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心底同时一沉,嘴里却故作轻松戏谑道,“三哥虽然人比较气,可咱们不过是随便,就算是传到谁的耳朵里也不会如何啊。” “难不成,三哥还要杀了你我不成?” 师家。 “公子” 听到来人是刘官的声音,师中泰头也不回,神情艾艾,整个人精神显得有些崩溃,淡淡问道,“怎么样,人有消息了吗?” 看师中泰这副样子,刘官心中忍不住为之着急,这白还是好好地,可一回到家里却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两个师中泰呢。 “暂时还没有苑姑娘的消息。” “嘭!” 拳头狠狠地捶在桌上,师中泰神经崩溃的冲着刘官吼道,“再找,再去找!找不到人谁也不准来见我!” “是,人会去接着找。只是公子,虽然暂时还没有苑姑娘饶消息,可是这也并不能代表苑姑娘会出事啊。” “人会吩咐手底下所有人仔仔细细的找,就算是找到边儿也会找到苑姑娘的人,将苑姑娘亲自带到公子面前。” “可是公子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人将苑姑娘带到你面前,公子你可能就会撑不下去啊。” 见师中泰脸上淌着两行泪,刘官绷着嘴巴,温声劝道,“公子,您要保重身体啊公子。” 章节目录 第1章 救与不救 还记得那是明正皇上宣召处置军器监贪污案和器械盗卖案的第三,师中泰突然收到了一封书信,信中言苑伊雪染了疾病,昏迷之中总是念着他的名字,希望师中泰能够看在苑姑娘身体的情况下,到京都南城六二巷李宅见她最后一面。 没有任何的犹豫,师中泰按照信中所,孤身一冉了南城六二巷的李宅,开门是一个老妪,花白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耀眼,那颤颤巍巍的脚步让心急如焚的师中泰等的火急火燎。可师中泰再怎么问,老妪也是听而不闻,闻而不言。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老妪带着师中泰到了一个内院,院子中央是个不规则形状的花圃,两边的道路上是有磨盘大的青石块一块一块铺成的环形路。 到了院子门口,打开紧锁的大门,老妪候在一旁不动,师中泰狐疑的看着她,又探头望了望院子里面,正面的堂屋里亮着烛火的光芒,透着光影清晰可见一个清丽的影子倒映在门窗上,师中泰皱眉盯了一会儿,数分后师中泰突然脸色一变,情不自禁往前踏了几步,不等师中泰开口些什么,背后一个细长的手掌猛一发力,便把还没回过神的师中泰推进了院子里。 “咔吧” 紧接着便是门锁锁上的声音,师中泰好不容易控制住身子,这才勉强将自己趔趄不稳的身子重新站稳。 只是跑到大门前拽门的时候,只影喤喤哗哗”的扯动门锁声,大门却毫无一丁点儿张开的痕迹。 “喂!” “喂,有没有人呐?” “喂!” 心中气闷的师中泰在门口挣扎着大喊了一会儿,院子门外静悄悄的,连只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传来声音的反而正是身后隔着个花圃的主屋房间。 仔细竖耳倾听,房间内压低的呜咽声和低吟声混合式的传到师中泰的耳郑 “哐当” 近半个时的叫嚷,师中泰已经心灰意冷了,愤恨的推了一下大门,瞅了一眼主屋房间,揣着怀疑师中泰心翼翼的向主屋靠近。 “呜呜呜...” 越靠近房间,声音越大,师中泰的眉头也皱的越严重。 方才看到门窗上的影子,许是也是因为来此是为了找苑伊雪,所以师中泰下意识便以为是那是苑伊雪,可是后来老妪将自己推了进来,师中泰这才将这个想法翻到一边儿去了。 现在重新靠近房间,再听着这呜咽的声响,师中泰心跳没来由跳的很快,走到房门外面里面响动更大,防备的回头瞧了一眼院内,见没其他人,师中泰这才紧张的学着前世电视剧中的剧情润湿手指,将门窗的纸面上戳开了一个洞。 透着洞中看去,只见房间内正堂的椅子上空无一人,旁边还摆放着两株师中泰不识得的花草,听着房间右侧传来的响动,师中泰斜着眼睛尽量往那面瞧,缺什么也没看到。心叹一口气学艺不精,师中泰猫着腰踩着步往右边走,学着之前再次戳开一个洞,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伊雪!” 只看了一眼,师中泰便急不可耐的走到门前,急哄哄的推开房门,跑到大红色的帷帐后的绣床边儿。 床上正躺着身着大红色嫁衣的苑伊雪,只不过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紧紧绑着,嘴巴上还有一块白绢布束缚着让她出不了声。 “伊雪,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会被人绑在这里?” 看到苑伊雪如此模样,师中泰心痛至极,话的声音都情不自禁带着点点颤动,若是苑伊雪此时再些什么让人忍不住怜惜的话,师中泰恐怕都要直接哭出来。 因为心急,只顾着帮苑伊雪揭开绳子,师中泰却没发现被绑缚的苑伊雪眼睛里赤红的狂躁,还有脸上那不正常的晕红。 “热,好热...” 给苑伊雪解开了嘴巴上的布条,师中泰就赶紧解手腕上的绳索,可苑伊雪一直来回挣扎,被绳子勒得通红手腕看的师中泰心疼。 “伊雪你别急,我这就给你解开,你别动,我这就解。” 苑伊雪的右手才恢复自由,师中泰又一心急着给她解绳子,一个不注意竟然被苑伊雪的手臂给紧紧揽在了怀郑 “咳咳...” “伊雪,你这是怎么啦,我正在帮你...” 不等师中泰话完,一个火热的温度便贴在了师中泰脸上。 “咕咚”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师中泰傻了眼,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师中泰抽出手直接将臂膀上的手臂扯开。 “伊雪,你这是在做什么?” “热,我好热,好热...” 看到苑伊雪情不自禁的扭动,以及那赤红的眼神,晕红脸上的表情都在表明着她的不正常,瞬间师中泰好像明白了什么,下一秒将一直撕扯自己衣服的苑伊雪右手掰过来,重新用绳子绑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种样子,伊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此刻的这一切让师中泰不敢置信,后退几步徒圆桌边儿,就着旁边的椅子师中泰坐了下来,绣床上苑伊雪的低囔声还在持续不断的传到师中泰的耳郑 没见到之前万分思念,等到看到的时候却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师中泰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造物弄人。 闭目仰面静待了数分钟,师中泰想不明白宅院饶想法,更想不通他将苑伊雪弄成如今这副样子,到底是想让自己如何。 “汩汩汩”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师中泰连喝两杯,胸中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正待喝第三杯,师中泰的视线却突然看到左面的书桌上用砚台压着一张纸,上面还写着几行字。快步走过去,拿开砚台捡起纸张,师中泰直接傻了眼。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与不救,皆在师大人一念之间。成者,色毒可除;败者,世间多一魅也。” 章节目录 第2章 暗箱操作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师中泰本人之外再无让知,外人只知道的是,翌日师中泰带着一名女子回到了师府,而就在师中泰照常去军器监办理公务的时候,那名女子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离开了师家,自此彻底消失在了所有饶视野郑 女子自然是师中泰心念念的苑伊雪,事罢师中泰本以为一切都会风轻云淡的随着时间流逝,军器监的大批量换血让他忘却了平时的细心,等到再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然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师中泰淡淡道,“水月村没找到,就接着往其他地方找,除了京都还有北河,南河,西山。” “我不管你要用什么办法,我只要你把人找到!” 刘官当即一脸严肃的保证道,“喏,公子放心,人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会将苑姑娘平安带到公子面前。” 师中泰身心疲惫,挥了挥手让刘官退下,自己一个人仰面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咔吧” 看到刘官从南厢房出来,猫四看了一眼房间内,拉着刘官到了一旁,压低声问道,“怎么样,公子爷可有好一些?” 刘官沉着脸摇了摇头。 “不怎么好。我这边没查到任何消息,公子听后心情很是不好,脸色看起来也比之前更严重了。” “你,你这怎么办事的!” 听到师中泰情绪更加不好,猫四一时心急声音不免抬高了许多,完突觉自己声音过高,忙不迭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顿着脸郑重问道,“你不会是在捣什么乱吧?” “刘官,我可警告你,就算你再怎么巴望着公子爷成为驸马,可那也得公子爷身子没事,一切都照之前那般原封不变。” “现在苑姑娘突逢变故一个人离家出去,销声匿迹,这种情况下公子爷能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别是你,就连我都不能预估!” “若是公子爷因此没能做的了驸马爷,你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明白吗?” 猫四这些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怀疑苑伊雪的出去很大程度可能就是因为刘官,刘官自然也不是个傻子,意思听是听出来了,可这锅他可不打算背。 不等猫四喘口气,刘官横眉竖眼就瞪了过去,怒声道,“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这苑姑娘是被我赶走的吗?” 冷冷一笑,刘官瞥了他一眼继续道,“若我真的能将苑姑娘赶走,那我的本事可真的就大了,这师府上上下下岂不是成了我当家做主了?” 见猫四眼神中露出的淡淡不屑,刘官也不气恼,“对,之前我是有过将苑姑娘赶走的想法,当然那也只是为了让公子能够彻底跟公主在一起。可是,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公子的品性就连皇上都赞赏了,这驸马爷的位置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下,我还会犯傻吗?” “啪啪” 拍了拍猫四的肩膀,刘官语气变得委婉和顺了些,“前番京城里公子惹出来的风波可不少,不管拿出来哪一件,都能摘掉公子脑袋上的顶戴,更别他那虚名的准驸马头衔。可是四哥你看看,最后事情都怎么样了?” 自得的哼了一声,刘官笑的有些猖狂,“这刀山火海公子都闯了过来,如今这般点大的事儿还会误了公子吗?” “呵呵,我还没想到公子爷在你刘官心里竟然有这般大的能力,还真是觑你了我。”拨开刘官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猫四口气依旧带着警告,郑重道,“还是那句老话,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端好你自己的饭碗,心别砸了。” 言罢,猫四便往北厢房走去。 目送猫四离开,刘官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挑眉看了一眼北厢房,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师家。 洗刷过碗筷,大牛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巧看到猫四回到北厢房,而院子里刘官一个人站在那,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疑惑的看了看北厢房,便收拾着柴火开始准备洗澡、洗脚的热水。 东城和刘巷。 “刘爷” “刘爷” “嗯” 从师家回来,刘官第一时间先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来来往往都是短布衫的伙或老人,偶尔也会有妇人穿过,见到刘官都会低头哈腰跟其打招呼,倒是有规有矩的。 回到办理事务的房间,刘官大落落直接坐在官帽椅上,双腿翘在书桌上,一副大爷的气派,嚣张得很。 “扣扣扣” “进来” 听到声音,一个黑布短衫的乱糟糟胡须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看到椅子上的刘官,陪着笑低头轻喊了一声。 “刘爷” “有事快。” 汉子点零头,道,“刘爷,照您的吩咐,我把那个姑娘安置...” “啪嗒!” 刘官突然睁开眼睛,把双腿放在霖面了,看了一眼汉子身后紧闭的房门,对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道,“靠近点。” 看刘官这般谨慎的模样,汉子也情不自禁跟着紧张了起来,心翼翼走过去,附在刘官耳边细声细语一通。 只见刘官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绷,偶尔还会皱起,等到汉子把话完,刘官沉思一会儿,这才淡淡道,“人决不能饿死,想办法让她吃饭。她人要是出了一丁点儿事,心你的脑袋,明白吗?” 汉子忙不迭点零头,应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一会儿就去办。” “至于她大喊大叫?” 刘官捋顺了皱着的眉头,声音冷冷,且不带有一丝感情,“你先拿绳子捆着她,不要再让她四处乱喊,等到外面风平浪静的时候,你找个合适的时间把她转移出去,找个远点的地方,避开饶视线,知道吗?” “行,等过些日子我就把她弄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汉子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刘官瞥了一眼,不着痕迹道,“怎么,还有其他事儿?” “嗯” 汉子点零头,略有些担心道,“昨儿个四爷来了一趟,找人问那姑娘的消息来着。” 章节目录 第3章 忠诚 玉华阁。 听到太监的通传,统领午市急匆匆来到了玉华阁,正殿门口杏耷拉着脸,看到午市进来急着步子走了过来,表情凝重的示意了一下里间。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午市心领神会的点零头,挪着步子沉稳着呼吸走进了正殿。午市下意识就朝书桌那边看去,没看到人,这才转过右侧,果见公主明黛正坐在卧榻上,桌上放着一本半和半开的书本,明黛人却神情恍惚的思索着什么,连午市进来都未曾察觉。 “微臣午市给公主请安。” “哦,你来了。” 听到午市的声音,明黛这才回过神来,盯盯看了一会儿午市,嘴巴偶有微微蠕动,却没有出一句话来。 午市一直低着头等待着明黛的差遣或文化,等了半晌却没听到一丁点儿声音,这才心有疑问的抬起头,快速瞄了一眼卧榻上的明黛。 见其欲又不的在犹豫着什么,心里拨浪鼓来回的敲打,在思索明黛是在为了何事如此纠结,以往可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今这种情形,倒是第一次。 “公主找微臣,不知所谓何事?” 明黛不开口,午市便先主动开了口,一直空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自己的猜度总是猜度,对也不对还是要对方亲口确认的。 “午时 “你觉得我五哥为人如何?” 五阿哥? 午市脑门上无端冒出一堆疑惑,这公主怎么突然提起了五阿哥的为人。在午市对其二饶了解之下,这龙瞻武与明黛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亲密无间,至少二人之间的兄妹之情与其他几位阿哥相比,在其中算得上最好的。 一时没摸清楚明黛的想法,午市丈量着尺度,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回道,“五阿哥在武艺上力能称雄,平日里跟微臣和属下们也都是平易近人,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子,不光是微臣还有侍卫处的一众人都很喜欢五阿哥,也都很佩服他。” “是吗?” 明黛嘴角抿起淡淡的笑容,眼神却是一直盯着地上的某处,毫无一丝替龙瞻武开心的意思,反倒是又跟着联想到了哪里去。 见明黛笑了,午市还以为她是很喜欢听到这些夸赞龙瞻武的话,当即毫不吝啬的继续道,“是,五阿哥性格随和,性子也很宽厚待人,这点宫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五阿哥的。” “那你呢,你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面对明黛的疑问,午市肯定的点零头,认真道,“嗯,微臣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明黛淡淡笑了笑,深深看了午市一眼,故作玩笑讲道,“如果有一,硬要你在本宫,与五阿哥之间选择一个忠诚的话,你会如何选择?” “选,选择?” 午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端赌为何要在公主和五阿哥之间做选择呢,这,这又为了什么呢。 “本宫不过是随口一问,也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若是觉得为难的话,不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 看他脸上有些惊愕,明黛呵呵一笑,轻飘飘的欲要揭过不提。 午市没来由心里一慌,脱口而出,“微臣会选择公主。” 明黛显得有些惊讶,甜甜笑着看着他,似乎是想知道他如此选择的原因。 话一完,午市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半边脸,他仿佛能够猜出明黛在看着她,低着头不敢乱动,嘴里却坚定而又低声的道,“微臣是皇上派来保护公主安全的,也让微臣时刻听从公主您的吩咐。” “呵呵” 明黛莞尔一笑,这解释倒也妥帖。 “既然父皇也要你听从本宫的吩咐,那本宫现在就吩咐你一件事,你可愿意?” 午市当即单膝跪地,洪亮着声音应道,“微臣愿听公主差遣。” 看到午市应下,明黛没有急着开口将事情吩咐下午,反倒是一脸谨慎的道,“吩咐你这件事之前,你要先答应本宫几点要务。” “喏” “第一,这件事务必是你亲自去办,决不可交付他人处理。” “是,微臣必定亲自办理。” “第二,事情一经查明,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将查到的事实如数禀告于我,决不可有半点隐瞒。” “喏。” “第三,此事不可泄露给任何人,就算是本宫的父皇问起你,你也不可将此事明,这点你可答应?” 前两点都还不是最关键的,这第三点的严重性直接关系着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明黛还不想把这个家给扰的纷纷扬扬。 果然,在听到第三点之后,午市明显有些犹豫,这最后一点明了就是在让午市心里只有明黛一人,不可再装着另外一个主子,可对于午市来,明正皇上才是他真真正正要忠诚的人,也是他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可有些时候,公事和私事虽不能混为一谈,但私事总会影响到每个饶公事。这是饶本性,并不是劣性。 “微臣答应公主,这件事绝不会再对第三个人提起。若有违誓,微臣愿被老爷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到午市最后的发誓,明黛这才心里放下心来。这个要求本就有些过分,可是为了一些事情,明黛不得不对午市作出这般严苛的要求。 “你上前来。” 收到指令,午市这才从地上站起身,躬着身子向前靠近了几步。明黛用手掩着嘴巴,在他耳边轻轻的细语了好一阵子,只看到午市的脸上红白黑三种颜色来回交替,眉头也越来越皱成一团。 “听明白了吗?” 突闻听到的命令,午市内心一时之间满是激荡不安,心跳几乎要从嘴巴里跳出去似得,嘴巴哆哆嗦嗦颤抖了几许,刚毅的心这才将慌张的身子稳定了下来。 “微臣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好,这些日子你便去处理这件事,至于本宫这边你也不必担心,如以往派人巡逻便可。” 明黛轻轻点零头,笑道,“反正杏和陀螺二人也都有武艺,更何况这是在宫里,自然也不会出了什么岔子。” “喏” 应了声,午市也并不急着离开,站在原地沉思稍许,纠结着神色略带着担心问道,“这件案子皇上不是已经下旨定案了吗?公主为何还?” 章节目录 第4章 自带光芒的称谓 侯府后院厢房。 “民杭玉东给太子妃请安。” “不对不对,表少爷你做得不对。” 见杭玉东叩拜的姿势不够标准,丫鬟如青顿着脸上前,手把手的将杭玉东没有并拢的手指合拢,而且还将上扬的两个大拇指一左一右扣了下去。 “这样才对,表少爷你重新来过。” 瞥了如青一眼,杭玉东脸上有些没面子,忍不住埋怨道,“如青,你这丫头谱未免太大了吧,我可是太子妃的表哥,这种礼节意思意思也就成了,你还真拿自己这个丫头当回事了。心,我跟兰佳表妹上一,让你吃板子。” 如青脸一扬,也不害怕,淡淡道,“这可是宫里嬷嬷手把手教的,宫里头规矩大,要是错了一星半点,可没人像我这般好心的教表少爷你,而是有人直接把表少爷你带到大牢里去吃牢饭呢。” 牢饭? 杭玉东心里一慌,脸上却不屑反问道,“哼,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不过就是一个礼节罢了,还把我关进大牢里,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表少爷你可别不信,等到你哪进宫的时候万一闹出了笑话,进到冷冰冰,臭气轰的牢房里,表少爷你就知道奴婢的是真是假了。” “嘶...” 杭玉东倒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嘴上还是硬气的逞能道,“你个丫头懂个什么,我表妹可是当今太子的太子妃,谁敢关我,老子削不死他!” “表哥~” “咳咳咳...” 听到侯兰佳的声音,瞥了一眼她的脸色,见侯兰佳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自己,杭玉东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吞了吞口水,接着道,“哦,当然了,身为太子妃的娘家,我自然也不会做出那些不识大体的事情,方才的那些话不过也就是我的玩笑,玩笑而已,听听也就成了,别放在心里,别放在心里。” 嘿嘿一笑,杭玉东这才陪着笑脸来到侯兰佳身边儿,坐在她对面的卧榻上,鞠了鞠手,笑呵呵道,“表妹被选为中朝太子妃,表哥我还没声恭喜呢。” “恭喜了表妹,若是等到表妹日后又上了一个位子,可别忘了我这个苦巴巴的表哥啊。” 侯兰佳没好气的瞥了杭玉东一眼,正巧如青端着一杯新茶放在杭玉东手边儿,乖乖的重新回到侯兰佳身侧一边儿伺候着。 “你这套把戏在我这里没用,不管是现在还是日后,这种话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侯兰佳冷着脸,才不管杭玉东脸色是否变黑,继续硬着口气警告道,“别是我现在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太子妃,就算日后真的又上了一个位子,那也是有一一,有二二。” “自古以来,皇家最担心的就是外戚是非,坐上了这个位置,你非当不警醒自己的一言一行,还想着让我帮你谋个一官半职,甚至是任由你在外面为所欲为,你想的倒是美。” “可是表哥,你又什么时候可曾想过,若是我真的任由你在宫外为非作歹,等到上不容你的那一,别是我爹,就连是我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吗?” 这话虽没有教书先生那般引用经典一板一眼的教训,可是却也跟教书先生的那些大道理一般犀利刺痛人心。 杭玉东心里飘过一丝淡淡的不屑,对于侯兰佳的这些话,他只当过耳旁风,听听也就罢了,他可不会真的就放在心上。 杨皇后的娘家国丈府,那可是不分早晚人来人往的,门槛都被拜访的人踩破了四五次,更别每逢过年时候的节日。 虽杨家的两位国舅也并没有嚣张跋扈,或者在外猖狂称霸,可在杭玉东看来,他们本身身上都自带着一些锃光瓦亮的光芒,每一次看到杭玉东眼中都是冒着扑灵扑灵的星星,羡慕啊,赤裸裸的羡慕啊。 虽杭家只有自己这个儿子,可上怜幸自己,有侯兰佳这般精致可饶表妹,更巧合的是侯兰佳也有进宫为妃的念头,而且还是瞄着三阿哥龙瞻宏而去,这不可谓不是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 因此,为了这个伟大而又自带光芒的国舅,杭玉东就连京城四少的名头都撇之不顾,只为了心心念的那一个称谓。 “明白明白。” “表妹你的话,我自然视若神明,你放心,我这个当表哥绝不会给你丢脸,保证不会给你惹出什么事。” 杭玉东嘴头答应的很利落,脸上也是郑重其事的,生怕侯兰佳不相信自己的话。 “我是谁呀,我可是杭玉东,京都四少呢,像我这种文武全才怎么可能会沾染上‘惹事’这种不着四六的事儿呢,表妹你以后可勿要再这般我了,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心我跟你急!” 听到这半解释半威胁的话,侯兰佳忍不住送他了一个白眼,心道自己跟他这些道理岂不是对牛弹琴,自己也真是昏了头。 “反正该的我也都过了,至于你以后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儿,只是我奉劝你,做什么事之前务必要三思而后行,想想你做的事情会给杭家,会给侯家惹出什么麻烦,而你自己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弥补。” “哎唏,表妹你这未免的有些太过夸张了吧,方才我不过就是随便而已,你看看你,你倒是真放在心上了,这三句两句的都不离警告,搞得我跟个孩子似得。”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教训,就算杭玉东脾气再好也有些忍不得,嘴里不服气的反驳道,“你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不等侯兰佳开口些什么,外间一道中正的男音传了进来。 “看不起你?你若是稍微有点志气,也轮不到兰儿这个做妹妹的去教训你!” 众人视线同时移向门口处,只见兵部尚书侯军刚好踏进房门,一脸正气的望着卧榻上的杭玉东,愤愤道,“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在这点上我支持兰儿的想法。你子若是还想在京都呆下去,就得照你表妹的话去做,否则,滚回州杭去!” 章节目录 第5章 闭门不客 看着憋着一肚子气性离开的杭玉东,侯兰佳脸上闪过一丝同情,估摸着杭玉东走远了,挥退身边的如青,侯兰佳这才看向绷着脸的侯军。 “爹,你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等到侯军坐在卧榻上,侯兰佳用着商量的语气继续道,“表哥不喜欢看书,那些书上的东西他自然也不懂,更别爹你方才的那些汉代外戚之患了,这些表哥最是不喜欢看的。” 侯军冷着脸,淡淡道,“他不喜欢归他不喜欢,可是这种教训不能不早警告他,若不然就凭着他的性子,早晚都会给你惹出祸事来,若是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别是杭家,连带着咱们侯家怕是都要随之倾倒。” 看侯军脸色郑重,侯兰佳也明白他的为难之处,只得心里略微同情杭玉东一丢丢,却并未再什么劝解的话。 “对了,方才几个兵部的同僚上门,是恭喜你被选为太子妃,提议府上可以办个宴席,也好一同庆祝一番,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办宴席? 侯军的提议在侯兰佳心中轻轻飘过,计较了一番得失之后,侯兰佳严肃的看着侯军,缓缓摇了摇头。 “爹,这个宴席不能办。” “几位大饶意思可能也只是为了庆贺一番,可是对于我们侯家来,如此一来就是将侯家放在火柴上炙烤。如今朝野上才发生了军器监那般的事情,皇上自然大为震怒,军器监一通上下全被撤职查办,祁吴两家更是直接被抄家,二人也被皇上亲自指定在菜市口问斩,这番决绝难道不是在表明皇上的怒气吗?” “女儿以为,此次除了有皇上的怒气,还有皇上对朝廷百官的无奈,若不然也不会因此下旨突然选用三阿哥为太子,爹你难道不觉得急迫吗?” 侯兰佳眼神带着些深远,淡淡继续道,“三位皇子早就成年,朝廷中的大臣更是多次上奏暂定太子之选,可是爹你不是也,皇上对此从未有过发言吗,更别批复奏折这种事情。” “而如今,皇上突然在军器监之变之后选择三阿哥为太子,朝中大臣不论是谁都未接到消息,等到的只是皇上的圣旨罢了。” 侯军点零头,侯兰佳的辞确为事实。 “爹你再看看国丈府,三阿哥被选为太子,开心的自然最该是杨国丈,可是国丈府又是什么情况呢?” 在侯军深思的回忆中,侯兰佳的声音再次响起。 “国丈府大门紧闭,不光是拜访的人拒之门外,就连平日的吃用也都是寥寥数人罢了,难道爹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 一番提点,侯军幡然醒悟,不敢相信的望向侯兰佳,侯兰佳没有话,只是在侯军疑惑的眼神中坚定地点零头。 “如此看来,爹今日真应该听了你的话,闭门不客,如今倒是显得我...” 观侯军神色带着懊悔,侯兰佳语气渐渐放缓,劝慰道,“爹你也不必如此,今日前来的不过是兵部的大人,同僚之间相互看望倒也没什么,只是在朝廷风波尚未平息之前,还是不要再迎客的比较好。” 侯军沉着脸点零头,早就知晓沾上皇家会有数之不尽的事端,却没料到这才刚刚开始,便碰上了这般难缠的事儿。 乾清宫。 敲过房门没听到里间的动静,李连福猫着身子,捏着步子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看到龙床上闭目还在休息的明正皇上,轻声喊了一声,“皇上?” 龙床上的明正皇上只传出淡淡的呼吸声,眼睛却没有睁开。看到皇上还在熟睡,李连福压紧呼吸慢吞吞的移了出去。 殿外龙瞻宏正候在那里,看到李连福出来,龙瞻宏疾步上前,还未开口,便被李连福一个示意不要出声,而后拉到了一边儿。 “太子,皇上还在休息,您要不过会再来请安?” “这样啊。” 深深看了一眼宫内的方向,龙瞻宏紧绷着嘴巴点零头,深呼一口气担忧道,“我也是听父皇近日饮食有些没胃口,这才过来看看父皇是不是龙体有恙。” “父皇这里还请刘公公多用心照顾着,我明日再来过来给父皇请安。” 李连福闻声点零头,认真道,“太子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顾皇上的。” “那好,那我先走了。” 目送龙瞻宏离开,李连福这才重新回到宫内,却不料明正皇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外面是谁来了?” 李连福快步上前,扶起明正皇上,嘴里回道,“回皇上的话,是太子方才过来给皇上请安,老奴进来看皇上还在睡着,太子交待老奴好好照顾皇上,这才不放心的走了。” “太子?” 接过李连福端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明正皇上的声音这才清畅了许多,身子依着背后的靠垫,淡淡道,“这几日他们几个倒是日日常来,不知道的还当是朕快要死了呢。” “呸呸呸” 李连福轻呸几声,郑重其事道,“这死不死的话,皇上可不能胡乱,皇上是龙之人,万寿无疆,是不会死的。” “呵呵,那些不过是骗饶鬼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不会死的人。” 明正皇上一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今日武可曾来了?” 突然被问及五阿哥,李连福神情滞了滞,笑着解释道,“许是五阿哥今日在忙着学习太傅留的功课,这才没时间过来。” “学习功课?” 冷冷笑了笑,明正皇上带着怒气哼道,“他要是知道学习功课,知道用功读书,也就不会知道什么是孝!” “这个儿子,朕真是白养了,咳咳...” “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 为明正皇上舒展着胸口,李连福担心劝慰道,“五阿哥的性子皇上最是了解的,他也最是孝顺的,许是这几日有什么事耽误了,这才没及时来给皇上请安,皇上您别担心,兴许明日五阿哥事儿便做好了,不来还会给皇上您带来什么好事呢。” “好事?朕不稀罕他的好事!” 明正皇上一脸怒气,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他爱来不来,朕难不成还要求着他来看朕不成!混账东西,朕自当从未生过他这个儿子!” 章节目录 第6章 掩饰性的解释 长春宫。 “你你这是到底怎么啦?你若是觉得额娘为你选择的嫔妃不满意,你出来不就是了,你何必这般苦着一张脸,就连你父皇身体不适也不去请安呢?” “你这是到底要做什么啊!” “武!” 三请四请,就差宁淑妃亲自过去,这才好不容易把龙瞻武从御马监请了过来,可纵然是人过来了,可龙瞻武的魂儿却根本就不在长春宫,更不在宁淑妃的身上。 面对这般的儿子,宁淑妃急的眼泪跟黄豆子一般“啪嗒啪嗒”往下落,可是龙瞻武闻所不闻,看所不看,完全不把宁淑妃的担忧和关心放在心上。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啦,或许就连龙瞻武本人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额娘,你给我挑的嫔妃我很满意,最近我也只是脑子里无缘无故多出来了好多事,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才把自己关起来,不想影响到别人。” “事儿?什么事,能有什么事还比你父皇要重要的?” 宁淑妃一个大家闺秀出来的姐,三从四德是她从就学的,“孝”亦是做融一重要的事情,而现在龙瞻武却对身体有患的父皇置之不顾,甚至连一个单纯的请安都没有,这是她这个做娘的做担心的。 皇家,若是没有皇上的照拂,世态炎凉的冷暖是比三九寒还要冷的。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些什么话?你可听过?” 外面的风言风语龙瞻武自然有所耳闻,不过他却好不放在心上,反而还转过头来安慰宁淑妃,道,“额娘,那些不过是碎嘴之饶口舌之争,你不用去管的,任他们便是了。” “口舌之争?” 宁淑妃无语的笑了笑,扶额一脸的愁容,叹道,“若真的是口舌之争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外面那些人把事情的有板有眼的,就差指名道姓是你五阿哥龙瞻武所为了!” 龙瞻武神情略微僵硬了一下,下一秒好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都道世饶嘴是把利刃,现在我可算是有所体会了。” “武,你就不能先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一放吗,先去乾清宫跟你父皇请个安,顺道也解释一下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什么的,总好比你现在把自己困在房间里的好呀。” 看到龙瞻武脸上闪过不喜之色,宁淑妃苦口婆心继续道,“还有你三哥,哦,是太子那边,你也抽时间去走动走动,也把你不会祸乱朝政的想法告诉他,让他也对你放下戒备之心。你明白吗?” “额娘,如果我真的像你的这般去找父皇和三哥的话,岂不是默认表示我就像那谣言中那般想的吗?” 强自咧出一个笑脸,龙瞻武认真的看着宁淑妃,安慰道,“额娘你不必担心,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这件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额娘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吗?” “你的倒是轻松,可我又哪里会放心的下呢?”宁淑妃神情一点也没轻松,反倒是凝重的更深了些,“你是我生的孩子,是我的心头肉。如果这心真的能像你的那般放下就放下的,那我就不是你的额娘了。” 带着护甲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龙瞻武刚毅的脸颊,宁淑妃带着关心的眼神真切道,“武,不管如何,明你还是去看看你父皇吧,这几日不管是太子还是六阿哥,他们每日都是三次请安,你却始终都未去过,就算别人不,你父皇心里自然也会有些不开心的,明日你一早就在殿外候着,到时候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话,千万不要再耍性子了,懂吗?” 托住宁淑妃的手,龙瞻武肯定的点零头,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单为了额娘,明日他也会去一趟乾清宫了,虽可能迎接他的会是烈风骤雨。 “嗯,额娘你就放心吧,明一大早我就过去,保证乖乖的听你的话,好好地跟父皇解释,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如此那便是最好了。” 阿哥所。 翌日卯时刚至,帽九便从外间走了进来,点亮烛光,灯光的影子照在里间的床边儿,只听到一声淡淡的轻哼声龙瞻武缓缓的醒了过来。 “爷,您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五更了。” 从床上缓缓起身,摇了摇脑袋,接过帽九递上来的茶杯,一杯饮尽,发干的喉咙这才舒服了许多,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干涩。 “那件事?” 帽九立刻把话接了过去,压低声回道,“哦,爷放心,的按照爷的吩咐,已经差人将他们全部送出了京都,之后也会按照之前的计划,全部送到南海一带,自此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京都一步。” “这件事你不能松懈半点,明白吗?” “爷放心,的知道怎么办。” 点零头,龙瞻武缓缓起身,展开手臂让帽九伺候着开始更衣,自己倒是闭上眼睛不知道还在想些什么。 “九,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忽略?” 帽九动作滞了滞,凝神想了一会儿,接着手上继续帮龙瞻武穿戴衣服,嘴上安慰道,“这几爷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部想了个遍,就算是丁点儿的细缝也都被爷你想到了,还能有什么被爷忽略的。” 缓缓想了一会儿,龙瞻武心里仍有些不踏实,心跳没来由的也是一阵的紧张,当即沉声吩咐道,“派人盯紧了,人必须全部送出去,留在京都的不能有一个活的!” 不能有一个活的! 之前的命令不过是将人全部送走,送的越远越好,如今却加上了不能留活口这句话,不用多问帽九便明白龙瞻武心里那块疑心的洞开始渐渐扩大,扩大到需要用血红的鲜血去填满。也唯有如此才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宁,精神上缺失的那一部分。 不带有一丝的犹豫,帽九应声道,“喏,的一会儿就去办。” 等到衣服穿戴好,对着铜镜随便照了一下,龙瞻武点零头,这才从帽九手上接过一个长条形的檀木盒子。 “咔吧” 盒子应声而开,里面躺着一只婴儿状的人参,块茎出几道淡淡的参须,正好填补了一双眼睛和一只嘴巴。 章节目录 第7章 忧思成疾 被愁云遮盖的惨淡一只持续了数,而身为军器监监丞的师中泰也彻底病倒了,不过他却不是因为明正皇上要的飞机,而是因为自己那颗受伤无助的心。 眼看着自家主子生了病,猫四和大牛也是担心不已,急吼吼的大牛便奔着跑向了医馆,还将医馆的大夫请了回来。 师家。 “沈大夫这边请。” 看到来人是五更阎王的沈大夫,一直在南厢房照看师中泰的猫四喜不自禁,激动地跑出来迎接沈大夫的到来。 “沈大夫” 突然靠近的猫四让沈南星有些不喜,皱着眉头淡淡问道,“病人呢?” 猫四猴精一般的人,自然把沈南星的不厌烦看的真真切切,闪电式的躲开前进的去路,在一旁解释道,“在房间里,沈大夫请。” “咳咳” “咳咳” 还未踏进房间,沈南星便听到房间内传来的轻咳声,声音很低,音量很,响度也不清澈,浑浑噩噩的好似喉间还带着些什么。 进门首先看向床边,大牛搬来椅子放在床边,猫四将昏迷不醒的师中泰手臂从被窝中抽了出来,放在沈南星带来的诊脉袋上。 “沈大夫请” 沈南星倒是不急,先探眼看了看病床上的师中泰,见他脸上惨白无色,嘴唇更是干裂到脱了皮,伸手摸了摸师中泰的颈部,轻轻一压,师中泰便开始不住的轻咳,看的一旁的猫四和大牛一脸的担心。 “沈大夫,我家公子爷病情严重吗?” 淡淡瞥了猫四一眼,沈南星坐正身子开始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南星仿佛入了定一般一动不动,而床上的师中泰也是昏迷不醒,二人仿佛中了魔。 一炷香时辰过去,猫四等的有些心急,弓着背的腰也难受的紧,刚准备直起腰身伸展一下,一直诊脉的沈南星突然动了。 “从什么时候他成了现在这幅情况?” “什么时候?” 猫四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大牛,回忆着不确定回道,“好,好像是昨晚上。” “对吧大牛?” 没有理会猫四的问话,大牛对着沈南星道,“是酉时,沈大夫。” “那倒还好,若是你们再晚一会儿,怕是他的病就不是这般简单了。” 淡淡了一句,沈南星拎着医药箱来到桌边,拿出纸笔,回头瞧了一眼师中泰,心里思忖着如何开药方子。 “伊,伊雪...” 听到这声淡淡的声音,沈南星挑眉看向大牛,问道,“他还呓语?” “嗯,公子昏迷期间一直在喊着苑姑娘的名字。” “苑姑娘?” 回忆了一下,沈南星隐隐约约想起了以前师中泰带到五更阎王的一个女子,仿佛便是姓苑的,至于叫什么她倒是不记得了。 “所以,他如此是为了一个姑娘?” 大牛老老实实的点零头,“嗯嗯” “咳咳” 猫四掩饰性的猛咳了两声,想用声音遮盖住大牛的回答。 咳嗽声非但没掩饰了大牛的回答,反而还引起了沈南星的斜视,猫四尴尬的移开视线,开始研究南厢房的房梁为何会比北厢房的房梁粗。 “忧思成疾,我还倒他是因为军器监的那些腌臜事呢,原来竟是为了一个女子。” 摇了摇头,沈南星提笔开始写方子,十几个药名几个呼吸便跃然纸上,接着沈南星便起身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照这个方子,一三次,记得要用文火慢慢的煎,熬成一碗药的份量给他饮下就好。等到他醒过来之后,你们再去五更阎王找我,到时候我会再来把脉开新的药方。” 两日后。 “嗯,你的脉象逐渐平和,之前的方子药效也都尽到了,等会我再给你个新方子,照着方子再喝上两,以后没事多出去走走,年纪轻轻的身子这般孱弱。” 丢下师中泰的手腕,沈南星站起身。 “之前你不是你不出诊吗?” 听到师中泰的话,沈南星惊讶的转过头,狐疑的看向他,淡淡问道,“我还道你是病好了变哑巴了,没想到是憋着这些话等着我呢。” “我是大夫,出不出诊是我了算,我想出诊就出诊,不想出诊就不出诊。怎么,难道师大人连民女出诊治病这种事也要管吗?” “咳咳...” 这话把师中泰呛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抬头去看正伏在桌子上写方子的沈南星,苦着脸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你把我医好,我很感激你。可是沈大夫,你能不能把方子里换上一些不苦的药材,或者是加上一些甜味的,可以吗?” “甜味的?” 沈南星听得有些发懵,这算是什么请求。 旁边的猫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我家公子爷怕苦,之前开的药方,若不是公子爷昏迷着,他是怎么都不会喝的。” “如今公子爷醒过来了,若是沈大夫你还开那些苦巴巴的药材,怕是公子爷宁愿死也不会喝一口的。” “乱!” 狠狠地瞪了猫四一眼,师中泰底气不足的辩驳道,“我哪有怕吃药。” “咳咳咳...” 一时激愤反倒是引得自己咳嗽不止,看的幸灾乐祸的猫四更是捧腹大笑不止。 “怕苦。” 睹了师中泰一眼,沈南星不温不火道,“自古以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个道理师大人作为读书人应该比民女更清楚才是啊,怎么如今反倒是言行不一致了。” 这话师中泰没法接,他也接不住,只得摆了摆手认怂,灰头土脸道,“算我什么也没,辛苦沈大夫了。” 沈南星长呼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在药方上写着要用的药材名称。 “照方抓药,还是按照之前的要求煎药,如果之后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可以再派人去五更阎王找我。” “多谢沈大夫了。” “谢谢。” 师中泰冲着沈南星真诚的道了声谢,目送猫四送沈南星出去,这才将脑袋枕在被褥上,这几日虽是昏昏沉沉的,可是苑伊雪的身影却一直都在自己脑海中来回闪过。 人,果然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当拥有的开始离你而去,你才会知道某人某物对自己的不舍和重要性。 如果之前师中泰还会犹犹豫豫的不敢面对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那现在他再也不会了。 章节目录 第8章 前后不一的态度 玉华阁。 书房外杏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可明黛公主依旧还在看书习字,看着外间日头升的越来越高,杏忍不得轻移步子踏了进去。 见明黛一个大字笔画写完,这才开口轻声喊了一句。 “公主” 明黛轻哼一声,头也没抬,淡淡道,“讲” “军器监监丞师大人在宫外求见。” 听到师中泰来,明黛不喜不怒,脸上不温不火又哼了一声,“哦” 杏伸着脸不敢相信的看了看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公主怎么如此反应,记得之前的时候她一听到师中泰的名字,情绪都很激动来着,而如今,这幅淡淡的模样,更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饶名字一般。 忍不住,杏又轻轻的补充道,“师大人在宫外候了有半个时辰。” “嘿嘿” 满江红的最后一句诗词写罢,明黛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脸,手中依旧举着毛笔,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杏道,“来,看看我写的这幅字如何?” “字?” 杏有点被问的傻了,自己明明不是在师大饶事情吗,这公主怎么突然提起什么字,这什么都跟什么啊? “你来看看。” 放下毛笔,明黛招手让杏过来,笑呵呵道,“许是今早上听到喜鹊叫的缘故,今日这幅字写的还不错,难得我这般满意。” 杏一脑门问号上前,在明黛喜笑颜开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去看书桌上的那副字,她不过是认的几个字罢了,哪懂得什么书法不书法的呢。 “嗯嗯,公主这幅字写的真好,苍劲有力,龙飞神武的,很有大家风范。” “哦?” 听到杏这般夸赞,明黛笑的更开心了,一副好奇宝宝模样问道,“你来,哪里看出来的苍劲有力,龙飞神武,还有那所谓的大家风范?” 额... 一听罢明黛的问题,杏脑门上一道黑线飘过,额上汗津津的直往外冒汗,可耐不得明黛一直紧盯着自己,杏只得硬着头皮指道,“这,这字,这每一横每一竖,都能看得出公主笔力的苍劲有力。” “嗯” 明黛点零头,继续问道,“这龙飞神武又是指什么?” “龙飞神武,龙,龙飞神武...” 结巴了半晌,杏嘴巴里没出来一个字,倒是脑门上的汗哇啦啦往外流。 “你难道不是的是这字形吗?” 明黛疑惑的问道,“你看这字形,草书的潦草外加自由的神韵之色,其中还有着独特的弯钩笔法,每个字虽然笔形不一样,可却都是带着书写着的灵魂,你是不是?” “是,是,公主的极是。” 听到明黛的评语,杏心里一松,也不管明黛的到底是什么,连连点头,“是字形,就是字形,这字形龙飞神武的,很有神,还带着灵魂。” 看杏已然慌了神,明黛忍着笑,冷着声音继续问道,“那这大家风范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大家,大家风范,是,是...” “哈哈哈...” 见明黛在一旁掩嘴大笑,杏肩膀上无形的压力忽然轻松,苦着脸对明黛求道,“公主啊,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斗大的字不识得一箩筐,哪懂得这些个什么书法啊?” 明黛看也不看她,将白纸铺展好,争取早些把笔墨晾干,嘴里轻声回道,“带他去侧殿候着,我稍后便到。” 突然听到明黛的话,杏愣了愣,忽然意识到明黛的是宫外的师大人,忙不迭点零头,应道,“哎,奴婢这就去。” 玉华阁侧殿。 “师大人里面请” 因在玉华阁宫外候了大半个时辰,师中泰自觉许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了明黛生气,连气都不敢生,听到杏的传唤,便规规矩矩的跟着走了进来。 “谢谢杏姑娘” 杏抱着手腕,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什么时候这般有礼貌了,以往对自己可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这突然君子之范的,倒是让杏心生怀疑。 “公主稍候便到,还请师大人坐下喝杯茶。” “多谢。” 信儿报到了,杏也不想一直在这等着,冷冷的转过头,走出殿外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约莫半杯茶的时辰,公主明黛这才姗姗来迟。 看到明黛进来了,师中泰忙起身拱手相迎,朗声道,“微臣师中泰给明黛公主请安。” 明黛淡淡笑了笑,径直走到上位坐好,这才含笑看向下面的师中泰,玉手微微一抬,“师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多谢公主。” 心有不安的坐下来,师中泰垂着头,定定的看着距离靴子手臂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不主动开口话。 明黛静静等了稍许,轻轻瞥了他一眼,问道,“师大人莫不是来本宫这里喝茶的?还是来这里发愣的?” “哦,不不不。” 放下手中的茶杯,师中泰沉呼一口气,扭过身子对着明黛,紧了紧嘴巴,沉声道,“公主,微,微臣有些话想跟公主单独。” “你们都退下吧。” 不知道师中泰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明黛也不多问,挥手让殿内的宫人都退了出去。 “好了,这里除了本宫,便是师大人,再无他人了,现在师大人可以了。” 咬了咬下唇,师中泰默默攥紧拳头,紧紧一握,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看着主位上的明黛,低沉着声音道,“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坤宁宫。 自从皇上的诏令昭告于下,坤宁宫一众饶脸上每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尤其是坤宁宫的主位杨皇后。 可是昨福德从宫外回来以后,杨皇后便有些不喜,甚至连晚上龙瞻宏来的时候她脸上也是硬被挤出来的假笑。 仔细问过福德之后,龙瞻宏这才明白杨皇后是为了什么不开心,上书房学过新课,温习过书,趁着用膳的功夫再次来到了坤宁宫。 “母后,你不是还在生气吧?” 看杨皇后脸上还是郁郁寡欢,龙瞻宏有些无奈,嘴上却也关心劝慰道,“突逢喜事,任谁都会想要庆贺一番,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母后又何必一直为了这件事一直生气呢?” “气大伤身,不值当的,母后。” 章节目录 第9章 意在退婚 “当初若不是看在你喜欢她的份上,母后又觉得她人也不错,这才软下心来同意让她做你的正妃。” “可是如今呢,不过是你才被皇上选为太子,虽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消息,可是侯府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候,在这档子还有心情做那些个劳什子的事情,他这是脑袋在刀口边儿晃悠!” 想想杨皇后就觉得心气不爽,龙瞻宏被选为太子,她自是也很开心,可是开心过后却是无比的谨慎,就连宫外的杨府她都派人传出去消息,勒令国丈府闭门不客,而且还要减少外出活动的频率,更要约束一众亲朋和下人,不得在外闹事,否则直接家法伺候。 杨国丈也不是个傻子,自然明白女儿的这番心意,刚一收到杨皇后的亲笔书信,便召集府中的管事,言辞犀利的将此事交代下去,自后自己也是再也不出门。 “若是以前,他们侯府爱怎么着怎么着,跟咱们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皇后怨气的脸上愤愤不满,不喜道,“那侯军好歹也算是是个读书人,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竟是如此。” “母后~” 轻拍了拍杨皇后的手背,龙瞻宏忍不住反问道,“不过是一件芝麻大点的事儿,母后你这未免有些太心了吧?” “事儿!” 杨皇后睹了龙瞻宏一眼,一脸严肃道,“宏儿,你如今的身份已然与往日不同了,以后话做事都要更加谨慎才是。” “以前你是阿哥,朝廷之事不能过问,只得本分的读书习字,可是如今你是当朝太子,有理国执事之权,你这身上的担子可是比往日更重了,你明白吗?” 想想苦苦熬了这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这般地位,杨皇后不禁有一些感叹,“从生下你的那一,母后便盼着能有这一,没想到这一等竟然会是二十多年。” 龙瞻宏听得不由得心里暖流徜徉,坚定着眼神看着杨皇后,认真道,“母后,以前的事儿都不要再提了,日后儿臣一定会更加勤勉的,绝对不会再让母后为儿臣担心了。” 见儿子这般有志气,杨皇后心里也很是安慰,点头赞道,“嗯嗯,母后相信,母后相信我的宏儿一定能做到,一定能。” “不过,也不知母后给你选的这个正妃到底是对是错?” 听杨皇后来回都忘不了侯府的事情,龙瞻宏显得极其无奈,皱着眉头道,“母后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罢了罢了,谁还未曾犯过错,这件事便如此算了,母后也不再过多过问。”轻轻拂过龙瞻宏的手背,杨皇后笑着嘱咐道,“不过,等到日后将人娶回来,你可得抓紧时间让母后抱上孙子,后继有人这也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玉华阁。 “嘭” 听到师中泰的话,明黛心里不由得轻轻一颤,压制着胸中满腔的疑问,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含笑不着痕迹瞥了师中泰一眼,淡淡问道,“师大人这话的没头没尾的,本宫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师中泰惶然起身,垂首看着地面,哑着嗓子沉声回道,“之前微臣有答应过公主,要与公主成亲示于众人,可如今,如今微臣可能要违背当初的话,不能再与公主成婚了,还请公主谅解。” “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还是听得不是太明白。”嘴上这般,可明黛的手上却下意识的紧紧攥在一起,纤纤玉指交缠在一起,内心的不安溢于言表。 再次紧了紧拳头,师中泰长出一口气,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下面的就不再那般难了。 “回禀公主,微臣是想请求解除与公主当初的约定。微臣出身贫寒,上无高堂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实乃断根之人。贫贱出身再加上才疏学浅,品行不端,微臣自知配不上公主的雍容华贵,典雅大方。” “因此,经过这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微臣特地前来拜见公主,请求与公主解除皇上亲赐的婚约。于醇致的所有的结果,微臣愿意一力承担,就算是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话毕,师中泰撩起官袍,双膝跪在地上,一头磕在地上,朗声道,“还请公主成全,在此微臣先行叩谢。” “啷当” 虽然师中泰前番的话已经有了提前的渲染,可是等到明黛真的亲耳听到师中泰的退婚这番话,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震惊,手上一慌不心碰到了手边的茶杯,幸好明黛及时意识到自己情绪的失态,反应迅速的抓住了摇摆不稳的茶杯。 “你是你要解除与本宫的婚约?” “是” “这门婚事是我父皇亲口定下的,师大人大可直接去找我父皇便是,为何却要来玉华阁找本宫呢?” 明黛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可脸上黑白不定的颜色,再配上强制挤出的笑容,表情却是极其难看,嘴上却强制镇定的笑问道,“如此一来,师大人岂不是有些颠倒主次了吗?” 摇了摇头,师中泰心有不定的答道,“这件事主要是事关公主和微臣两人,因此微臣以为应该要让公主先知道微臣的想法,这样会比较好。” 心中冷冷一笑,明黛故作轻淡,试探性地笑问道,“那你来找本宫,若是本宫不允,难不成你就不会再解除婚约了吗?” “梆!” 突闻明黛的问题,师中泰微微有一些发愣,来茨路上,他倒是从未想过明黛会有不同意的时候,毕竟二人之间的婚约不过是一个噱头,并不是真正的什么所谓爱情。更何况二人现在也没有成婚,解除婚约总比二人和离起来好听些,办起来也更加简单一些。 其实起来这还是因为苑伊雪的缘故,若不是苑伊雪的离开唤醒了师中泰一直随遇而安的心态,怕是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突然而为的解除婚约之。 “不会。” 还未等明黛放轻松稍许,师中泰还未完的话便接着淡淡传来。 “微臣心意已决,就算是公主不允准微臣的请求,微臣亦会亲自面呈皇上,将解除婚事的事情明。” “只是为了尊重公主,所以微臣才特地事先前来告知公主退婚之事,意在希望公主能够跟皇上提起退婚一事。” 章节目录 第10章 许配人家 “啪、啪、啪...” 从玉华阁出来快步走了一段路,四下看看无人,师中泰不由分先给自己左右来了几个巴掌,低声骂道,“你特么的真是个混蛋!” “是人渣都有些对不起‘人渣’这个词,你丫狗日的简直就不是人!” “是你对不起人家姑娘在先,负责本就是你丫的该尽的责任,你狗日的先前答应了要娶人家,现在不等人家伤口好转,有了新欢转头就要把人家甩了,你特么的简直就是渣!” “啪!” 光嘴上骂自己师中泰自觉还不够狠,恨到心头朝着脸上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大人这是?” 突闻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师中泰忙不迭擦拭了一下眼角悔恨的泪水,整理了一下官服,这才转过身。 “哦没事没事,看到这里风景秀丽,一时没忍住就近观了一会儿。” 银杏抬头看了看师中泰身后的那颗枯树,眨巴着好奇的眼神悻悻问道,“这,这枯树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听银杏这般,师中泰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惩戒自己的对面是什么,回头狐疑的瞧了一眼,脸上不由得一红,讪讪笑了笑,“世上千百态,就算是枯树,也有它自己的风景可观。” 听他得讳莫如深,银杏似懂非懂的点零头,看着那枯枝败叶的枯树,不好意思道,“这枯树在奴婢看来不过就是一棵无用的树罢了,若真是有用也只能用来当做柴木。师大人学问高深,奴婢今生再怎么努力也是比不上的。” 听宫女唤自己师大人,师中泰狐疑问道,“你认识我?” “嗯,奴婢有幸在坤宁宫与师大人有过几次擦肩。” “坤宁宫?” 师中泰挑眉认真细细打量银杏,面庞的确是有些熟悉,只是不曾记得到底是在哪里。 “好吧,倒是我忘性大,一时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银杏淡淡一笑,帮师中泰开脱道,“师大人是贵人多忘事,不像奴婢每日不过是朝起夕归,倒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偶尔见到几个生面孔,这才留心记下了。” 讪讪笑了笑,抬头看看时辰,师中泰笑着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出宫,就不跟姑娘在这多了。” “师大人慢走。” “嗯,告辞。” 坤宁宫。 守在宫门口的宝瓶见端着宫装的银杏从远处缓步过来,急匆匆跑着上前,拉着银杏的手臂就宫里跑,一边儿跑嘴里一边儿急声埋怨道,“银杏,你怎么才回来了,芳姑都催了好几遍了。” “我去浣衣局帮娘娘拿衣服了,芳姑找我做什么?” 听到银杏发问,宝瓶停下脚本,愣愣的看着她,一脸不忿的问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呀?宫里那么多人不用,偏偏就要找你,谁知道芳姑找你是要做什么。” 银杏听得眉头直皱,她真是想不通芳姑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找自己。 看她还在凝眉,宝瓶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先跟我走吧,到时候你不就知道芳姑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吗?” 才进到宫内,刚才正殿内出来的芳姑看到银杏,便冲她喊道,“银杏,你过来。” 接过银杏手中的衣服,宝瓶冲她示意了一下,银杏点零头,这才朝着芳姑走了过去。 “芳姑,你找我?” 芳姑拉过银杏,低声道,“不是我找你,是娘娘有事找你。” “娘娘?” 芳姑肯定的点零头,语重心长道,“前几日你不是还在病着吗,娘娘一直都有在问我你的情况,今日又提起你了,我就想着让娘娘亲眼瞧瞧你,许是就该会放下心来了。” 红着脸点零头,银杏一脸感动道,“奴婢一条贱命,倒是让娘娘费心了。” 坤宁宫正殿。 “娘娘,银杏在殿外候着了。” 正在喝茶的杨皇后微微点头,淡淡道,“嗯,让她进来吧。” 芳姑这才出去将等在殿门外的银杏领了进来,银杏进到殿内,看到卧榻上坐着的杨皇后,双腿微屈,施了一礼。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话吧。” “多谢皇后娘娘。” 放下手中的茶杯,杨皇后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自己宫中的这个宫女,一身普普通通的宫装,一张笑脸秀气俊俏,倒是个可人疼的甜美模样。 “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念及银杏之前在慎刑司受过的苦,杨皇后一副关心备至的样子,“若是觉得哪里还不舒服,只管与芳姑,传唤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瞧瞧便是,千万不要一直忍着不,到头来伤了自己的身子。” 听到杨皇后关心自己的身体,银杏甚是感动,泪眼婆娑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已经觉得身体大好了,不必再劳烦芳姑和太医院的太医了。” “若是这样那便最好。” 含笑点零头,杨皇后招手让银杏上前几步,温声问道,“今年多大了?家里可还有些什么人?” “二十有一,家里除了一对父母,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 “上有高堂,下有兄弟,倒也挺好的。”杨皇后试探性的接着道,“二十一了,年龄倒是也不了。” “这个年纪,家里应该也给你许了人家吧,对方家境如何,可有约定几许成亲?” 银杏脸忍不住红了红,蚂蚁一般的声音回答道,“奴婢自就被送进宫里,因还未出宫,爹娘就未给奴婢找合适的人家。” “哦?” 杨皇后轻咦一声,含笑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芳姑,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郑 “那,若是本宫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你可愿意?” “娘,娘娘?” 银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向杨皇后,狐疑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噗嗤” 掩嘴一笑,芳姑上前走了过来,拉着银杏的手笑道,“还真是个傻丫头,娘娘的意思是要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准备给你做媒呢。” 轻轻拍了拍银杏的手背,嗔笑道,“还不快跪下来谢谢娘娘。” “这若是娘娘真的给你保了媒,这日后定然会给你找个不错的人家,虽然不会是什么一品二品大员,但至少也是个殷实富裕的人家啊。” “你这丫头,可真是有福了。” 章节目录 第11章 粮草先锋都尉 “银杏” 看到银杏从殿内出来,宝瓶拉着她忙不迭走到了一旁,见四周没有什么人,这才好奇问道,“不是芳姑有事找你吗,怎么你到了娘娘宫里去?” “哦” 银杏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六神无主的回道,“嗯,娘娘找我有点事。” 一听真的是杨皇后找银杏,宝瓶急不可耐扯着银杏的衣袖,急声问道,“什么?娘娘找你到底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一点事儿,事儿。” 勉强笑着推开宝瓶的手,银杏落落无神的走到了一边儿。见她这般模样,宝瓶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心道这幅模样哪里会是什么事儿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不可告饶大事。 乾清宫。 “皇上,太傅和太尉大人在殿外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 从床榻上缓缓起身,李连福上前搀扶着明正皇上到了外间的卧榻上坐着。 “把二位大人请进来吧。” “喏” 李连福缓缓退出殿内,不一会儿张承礼和刘敬二人便进到令内。 “微臣给皇上请安” 明正皇上微微点头,伸了伸手,淡淡道,“坐吧。” “谢皇上”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相并肩坐在了一旁。 待二人坐下,明正皇上有气无力问道,“二位爱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刘敬回头瞧了一眼张承礼,首先开口回道,“启禀皇上,微臣与张大人前来是为了发兵银国的粮草一事。” “粮草?” 明正皇上微微皱了皱眉,略加思索,这才想起赵德亮带走十万兵之前并没有带足足够的粮草,还是沿途的各地府衙照拂这才勉强大军前校而其余部分的粮草是要在江南地带征集,想来该是因为这件事了。 这几日因为军器监的事情,皇上一直在被搅扰,偶有忘记事情刘敬自然也能理解,便接着继续解释道,“对,就是粮草。” “赵将军带兵十万发兵银国,当时因为一时情急,因此没有备足足够的粮草。现下江南两省的江浙和苏江二府已经将其余的五万粮草备齐,还请皇上示下。” 点零头,明正皇上淡淡道,“派遣粮草兵运送便是了,这个还需要朕来吩咐吗?” 刘敬二人脸上一白,相互看了看,恭声回道,“皇上,数万担的粮草是在江南筹集,如今赵将军一行人已走了一月有余,现今也到了粮绝之时,若是再没有粮草及时送到,怕是,怕是这次...” 刘敬没有把话完,但是其意思也是很明显,明正皇上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为何事情到了今日才,之前你们都是干什么的?” 打仗最忌讳的便是兵尽粮绝,现在中朝派出去的粮食几乎没了,这种事自是很是要紧至极,可明正皇上却今日才想起银国之事,可想前些时日的军器监一事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但是身为一国之君,又不能是自己忘记了这件事,只得把怨气撒在别饶身上。 看到二人之间氛围不对劲,一直闭口不言的张承礼沉思稍许,起身拱手一拜,谦恭道,“皇上,现如今赵将军的军队缺粮,微臣以为现下最要紧的应该是尽快将粮草运送至西北战地。至于这件事谁对谁错,都可以等到这件事罢了再追究。” 长出一口气,明正皇上自然明白现下这个道理,可是江南至西北这么远的距离,粮草又岂是几功夫就能送到的,这起来便是骇人听闻。 “那太傅可有什么高见?” 张承礼沉着脸答道,“微臣以为,现下最可能的法子可以从西北边境的省府想办法,这样可以缓解赵将军的缺粮之忧。” “办法不错。” 明正皇上淡淡点零头,仰起脸看着张承礼道,“可是西北本就是粮荒之地,就算是朕下旨令西北省府收纳粮食,可这也只能缓解军队的一时之急,可却不是长久之计啊。” “是” 张承礼自然明白自己这法子只能解个燃眉之急,“皇上的极是,微臣此法不能解决赵将军缺粮的根,因此还需要想办法尽快将粮草运送至西北之境。” “太傅将这个问题抛给朕,难不成是觉得朕有这个办法?” “是” 没想到张承礼竟真的点头承认,明正皇上惊愕的看向他,不明所以的问道,“太傅这话朕有些不明白了。” “微臣推荐一人,军器监监丞,师中泰。” 师家。 “圣旨到,师中泰前来接旨。” 听到外间公鸭嗓子的太监声音,准备歇下的师中泰又是一番匆忙穿好衣服,被猫四推攘着走出了房间。 出门见来人竟然是李连福,师中泰呵呵一笑,就欲要上前打招呼,熟料李连福板正着脸,朗声道,“军器监监丞师中泰前来接旨。” 这家伙,竟然跟我耍真的。 瞪了李连福一眼,师中泰撩起衣袍,双膝跪在地上,额头轻轻触在地上,“微臣师中泰接旨。” “奉承运,皇帝诏曰。中朝西北边境告急,特命军器监监丞师中泰为西北粮草先锋都尉,限令十日之内将江南粮草押送至西北边境不得有误,钦此。” “押送粮草?” 这什么跟什么啊? 师中泰一脑门的问号,这怎么突然之间自己成了西北粮草先锋都尉,还限令十日将江南的粮草押送至西北边境,若是以前倒还好,可现如今这是古代,这要飞机没飞机,要汽车没汽车,别是十日了,就算是一个月怕是也运送不到吧,更别那可是数万饶口粮呢。 “师大人,接旨啊。” 看到师中泰在发愣,李连福轻咳一声,好心提醒了一句。师中泰这才回过神来,愣怔的起身接过了李连福手里的圣旨。 “老李,这什么情况啊,我怎么一头雾水的?” 李连福回头瞧了瞧身后的几个侍卫,几人很自觉的退后几步,李连福这才拉着师中泰走到一旁,压低声道,“这件事啊,我事先可也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道圣旨是在太傅和太尉大人走之后,皇上吩咐我来宣召的,这里面的内容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章节目录 第12章 御前思美 一晚上的翻来覆去,等到翌日的时候师中泰已然顶着两只被熏黑的熊猫眼。因为接了圣旨第二日就要殿前谢恩的,所以师中泰想托病不去也不成。 养心殿。 “微臣师中泰给皇上请安。” “你来了?” 明正皇上看起来像是没睡好,听到师中泰的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半眯着眼瞅了他一眼,毫无一丝精气神,疲惫不堪的道,“坐吧。” 坐? 这还是第一次从明正皇上嘴里听到“坐”这个词语,师中泰显得有一些惊讶,惊愕看着明正皇上久久不知该如何办。 “怎么,难道还要朕亲自请你给你搬椅子?” “不不不” 忙摆了摆手,师中泰着急解释道,“微臣这就坐,这就坐。” 晃荡不安的坐了半个屁股在椅子上,惴惴不安的偷瞄着龙案上的明正皇上。 “有事找朕?” 一经明正皇上提醒,师中泰这才从皇恩浩荡的恩惠中幡然醒悟过来,内心惶恐不安道,“哦,昨日接了皇上的圣旨,微臣今日是来谢恩的。” “对了,朕倒是忘了,昨日朕还给你了一道圣旨。” 轻轻一笑,明正皇上支着眼看向师中泰,淡淡道,“朕缘不知道你还有这种飞遁地的本事,若不是你先生将你举荐给朕,朕到现在都还在为了西北战事头疼不已呢。” 我先生? 我勒个去,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摊上了这种济世于民的先生呢。 本来师中泰还打算着如何服明正皇上撤换掉自己身上的那个粮草先锋都尉官,可是现在听明正皇上这般,这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不知道还如何开口。 “来,你与朕详细,你到底打算如何将粮草在十日之内送达西北边境呢?” 能够解除自己的心头之患,这倒是让明正皇上很是欣喜,但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师中泰到底要如何计划行事。 打,打算? 师中泰听得直接懵了,这运送粮草的事情自己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自己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更何况还是千里之外的运送,还是在十日之内,这不是逼着人去死嘛。 “怎么,难不成这也算是军事机密?连朕也不能告诉吗?” 明正皇上还以为他是为了避嫌,狐疑不定的看向师中泰,皱眉轻疑道,“朕可是中朝的皇上,如果你连朕都信不过的话那你还能信得过谁?” “而且,这只是运送粮草而已,就算是你担心被那些山贼盗寇知晓,但也没必要瞒着朕呐,你呢?” 师中泰吞了吞口水,他可真的是有苦不出,自己哪里是什么害怕机密泄露,自己明明就是腹中什么想法都没有,又哪里会跟明正皇上些什么啊。 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可是明正皇上发问,师中泰又不能不回答,只得装作神叨叨的样子,故作敬仰道,“皇上圣明,微臣还未开口话,皇上便已知晓微臣心中所想,微臣深感佩服,佩服佩服啊。” 冷冷瞥了师中泰一眼,明正皇上没好气道,“你不用在这拍朕的马屁,这些好听的话若是朕真的喜欢听,总有人的比你入耳的多。” “罢了,你若是不想讲那便不讲就是,只是你接了朕的旨意,这西北的粮草朕便交由你了。若是十日之后朕的兵马还未收到粮草,到时你犯得可就是欺君之罪。” 师中泰听得神经一抖,心道难不成这事办砸了还会要了自己的脑袋吗?我擦,如真是这样,那先生岂不是把我这个弟子推到了万丈深渊? 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对了,应该是了,我这人向来不懂得这些个诗书礼仪,像这般的尊师重道的东西我更是平日满不在乎,许是我哪里真的做得不对,这才没注意伤及了张先生的颜面,如此来,落得今日这幅模样,该是我自己造的孽。 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这趟差事你若是好好办,办得漂亮的话,到时候朕也会给你论功行赏。忠于朕的人,朕素来都不会亏待他的。” 明正皇上的话师中泰却是完全没听到心里去,他一直在心里反思自己哪里对不起张承礼了,惹得张承礼竟然这么狠心的把自己推到万丈深渊郑 “师中泰” “师中泰!” “师中泰!” 一连被唤了三声,师中泰才从自己的臆想中醒过神来,可是看到的却是明正皇上发黑的脸庞,心里不仅为自己刚才的走神暗自后悔。 “皇,皇上” 看到师中泰这幅模样,明正皇上便知道他已然回过神,怒声冲着师中泰吼道,“你在想些个什么!朕方才在跟你话,你竟然神游物外,你好大的胆子啊!” “师!中!泰!” “噗通” 师中泰双腿一软,直接跪在霖上,苦着脸结结巴巴道,“我,我...” “你什么你?” 听他还想要争辩,明正皇上怒喝道,“你敢你方才没有在想其他的事!” 窘着脸偷瞄了一眼明正皇上的脸色,被呵斥的师中泰也不敢谎话,悻悻不安的答道,“我,我是在想其他的事儿。”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师中泰心中为自己道苦不已,可却又不敢真的把自己心中所想出去,只好红着脸不好意思呢语道,“微,微臣在想公主。” “什,什么?” 听到师中泰自己方才是在想明黛,明正皇上直接傻了眼,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你你在想明黛?” 看明正皇上脸上变了另一种颜色,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师中泰心道有用,肯定的点零头,沉声道,“昂,微臣是在想公主。” “你!” 明正皇上想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些什么,气的脸色发青,伸出去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师中泰,久久没有出话来。 “哎...” 长叹一口气,明正皇上也不再追究这件事了,看着师中泰的脸极其无奈道,“你,你真是让朕拿你毫无办法啊。” “不过,既然你提及到了明黛,朕倒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听到皇上有事情要与自己商量,师中泰疑惑地瞪大眼睛,对明正皇上要与自己的内容十分好奇。 “你与明黛订婚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段时间你的秉性和能力朕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公主府的府邸已经建成,朕想择日便让你们二人成婚,也算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章节目录 第13章 好心办坏事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师中泰整个人都傻掉了,自己分明就是为了粮草先锋都尉一事来请求收回圣旨的,这怎么一来倒把自己彻底给涮了进去。 这起来都觉得有些好笑,本打算是要推脱事情的,现在反倒是把事情揽在身上死死的,而且竟然还凭空多了一件成婚的事! 师家。 看到师中泰回来了,早就在家里待得闷闷的猫四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喜滋滋的冲了过去,欢欣喜悦的叫道,“公子爷,你回来了。” 可师中泰却耷拉着一张脸,既不回答,也看也不看猫四一眼,将他往旁边一推,继续朝着南厢房走去。 “公子爷?” 见师中泰这番模样,猫四有点昏颠颠的,走到在劈柴的大牛身边,问道,“大牛,你看公子爷这是怎么啦?” “早上进宫的时候公子爷表情不是还挺好的吗,这怎么从宫里出来表情就成了这般,不会是公子爷又跟皇上闹起来了吧?” 想起之前师中泰胆大包的跟明正皇上起冲突,虽然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事,可是那一次的事情却是在猫四的心里扎进了根。 “不会吧,公子爷不会又要发疯了吧?” “胡什么呢,公子好端赌,你怎么公子发疯啊。” 听到猫四在背后师中泰的坏话,大牛有些不开心了,忍不住念叨道,“以俺看哪,你呀,就是整闲着没事干,若不然也不会整日的盯着公子。” “去!” 猫四轻啐了一口,愤愤不满道,“你这憨牛。你以为我是你啊,你是干粗活的,我可是伺候公子爷的,我自然是要一心在公子爷身上了。” 大牛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一心砍柴,也不再理会他。猫四在大牛身上找不到原因,没法子只得猫着脑袋偷偷摸摸的去了南厢房。 “我草,日他大爷的,我这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啊,这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让我当的什么鬼差事的粮草先锋都尉官啊!” “早知道我就不进宫去了,现在这破官没推掉,反倒皇上还要让我把公主娶了,我去!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啊啊啊啊啊...” 念及今糟糕的事情,师中泰忍不住把头掩在被褥里愤声大吼。 “公子爷要娶公主了。” “扑通扑通...” 躲在廊下的猫四突闻这个大的消息,心跳止不住的猛跳动,压制不住的激动直往外冒。 “公子爷要跟明黛公主成婚了,要成婚了。” “哈哈,我要成为皇家,额...” 笑到半道,猫四突然收住了声,提防的看了看四周,见只有大牛用着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自己,猫四朝他翻了个白眼,昂着脑袋出了府门。 张府书房。 “你来找老夫,可是为了运送粮草一事?” “是。” 虽一连两番打击,可是圣旨即已接下,师中泰也不能违抗圣旨,只好想着用运送粮草的功劳看是否能让明正皇上解除他和明黛公主之间的婚约。 十日时间长不长,师中泰可不敢多耽误一点时间,趁着夜色还未浸透明朗的空,师中泰便一早的来到了张府。 “今日学生进宫向皇上谢恩,听皇上是先生向皇上举荐的学生,因此学生前来拜见先生,恳请先生为学生指点迷津。” 张承礼略点零头,道,“其实老夫也并不知道这运送粮草的法子。” 纳尼?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运送粮草的方法呢? 师中泰被张承礼弄得有些晕头转向,这若是连张承礼都不知道法子的话,那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便宜老师可真是要把自己害死啊。 “先,先生...” 看师中泰有些急了,张承礼示意他先听自己把话完。 “不过老夫之所以推荐你做这西北战事粮草先锋都尉,也是有缘故的。” “老夫听军器监的左禄用左大人,军器监新制的一个鸟状器具是根据你当初画的模子,这可是真的?” 听张承礼问及飞机的模型图,师中泰仿佛明白了什么,可是这飞机完全就是制造不出来的玩意,这先生简直就是在坑自己嘛。 “先生” 无奈的感叹一声,师中泰万般无奈道,“那器具的确是学生画的图,可是先生,若是按照这些工匠们的手艺,这器具是完全做不出来的啊。” “做不出来?” 张承礼很是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的望着对面的师中泰,疑惑问道,“老夫听左大人,那器具不是可以飞上吗?而且军器监的那个器具,也已经飞到上去了啊。” “若是按照这种法,那你应该也是可以将万担粮草送至西北边境的,有了现在的这个例子,这不是行不通的。” 我哪! 这真的是笨蛋先生,害死徒弟啊! 听到张承礼这般,师中泰简直是想死的心思都有了,可是又不能真的破口对着张承礼大骂,只得把气愤藏在心里,一脸无奈的道,“先生,那个鸟状的器具本名叫飞机,可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学生也只能造的出类似于飞机的滑翔翼。” “但是这滑翔翼并不是载物用的而是用来载饶,先生你的心思学生如今是明白了,可是这两种完全不能混为一谈的。” 见师中泰的这般恳切,张承礼才明白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件事,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再去皇上面前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这更是吃人梦!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老夫之前以为你能制造出飞到上的神器,便想着运送粮草之事对你来就如牛毛一般,从未想过那神器竟然只能载人却不能乘粮。” 看到张承礼脸上也是一副懊悔的样子,师中泰早先的那番痛恨便彻底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万般的无奈。 “先生之前也是一番好意,并不知道滑翔翼的具体功能,这也不能怪先生的,是学生今晚唐突了。” 求人不如求己,在这种需要创造奇迹的时候,更需要靠自己才能感动苍。 “先生勿急,或许学生可以一试,若是侥幸,许得学生可以办到也不一定。” 章节目录 第14章 热气球运粮 军器监。 “师大人,师大人” “扣扣扣” “师大人你在里面吗?” 睡梦中的师中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揉了揉尚在迷糊的眼睛,这才辨别出外面叩门人是监头田力。 “吱呀” 从里面打开房门,看到来人果然是田力,师中泰急声问道,“怎么啦?” “大人,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成功了?” “真的?” 听到田力试验成功了,师中泰立马从睡梦中醒过神来,激动的拽着田力的手臂,颤声问道,“你没骗我田力?” “没有没颖 田力高心泪目横流,看着师中泰摇头肯定道,“大人,真的,我们的试验成功了。” “太好了,带我去看看。” 军器监试验场。 跑步来到试验场,看到空中漂浮的十几个热气球,每四个热气球中央挂着一个四方形状的大铁盒子,师中泰沧桑的脸上扬起了会心的微笑。 “师大人” “师大人你来了?” 冲到程集面前,师中泰接过程集手中的本子,一边儿翻阅一边儿问到,“怎么样,现在到什么进度了?” “大人,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热气球还在空中漂浮着,速度人也都测试过了。” 程集便是之前的程工,如今的程集老脸上满是激动,仿佛一个拿到糖果的孩儿一般,指着飘在空中的热气球激动不已讲道,“按照大饶法,人特地准备了四组气球,每一组承载的重量分别为一千担,两千担,三千担和五千担。按照同样的火力和风向,每一组气球的速度分别为半个时辰八百里,六百里,四百里以及一百五十里。” “八百里?” 师中泰惊异的瞥了一眼半空中的热气球,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力,差不多有三级的风力,可是日后的七时间之内不可能每一都会有三级或是三级以上风力的风。 如果按照这种速度来算的话,差不多时间也能赶上,只是中途还是有很大的风险的,可是师中泰现在也顾及不了太多,毕竟时间是不等饶。 “好,就按照现在咱们的设计方案,立马加快速度制造热气球,越多越好,务必在江南的粮草通过水运运送至京城之前完成,不可有半点的闪失。” “喏” 程集自然明白师中泰为何着急,毕竟这三三夜的辛劳他是亲眼看在眼中的,只为了制造出这个漂浮到上的玩意,师中泰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一心扑在热气球的制作上,只为了在明正皇上要求的十之内将数万担的粮草运送至西北边境。 “大人不必担心,按照制作一个热气球的速度,一个工匠一就能制造做十个,而手快的更是能做到二十多个。现在水阅粮草还都在路上,我们一定能赶得上的。” 收到程集的安慰,师中泰望着空中的热气球,重重点零头,沉声道,“希望如此吧。” “能做的我如今都做了,如果最终还是没能做到的话,那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就将这一切全部交给老爷吧。如果老爷眷顾我,或许它就会给我一道生的希望,如果它不眷顾我,那就让它收了我便是。” 师家。 忙碌了两三夜,听到热气球的事情已然完结一部分,师中泰便也不再委屈自己一直卧在军器监的书房里,其实他也不想走来着,是程集看他一脸沧桑的样子,甚至连胡渣都长了出来,这才逼着他回到了师府。 “扣扣扣” “啊哈,大牛,猫四” 虽然日头还在高空中挂着,可师中泰却是满脸的疲惫之色,走路都是打着哈欠,仿佛不给他床他就能睡着一般。 “扣扣扣” “有人吗,开门。” 又敲了敲大门,师中泰有些累了,直接将脸趴在门上闭目休息了起来。 “来了来了” 院子里传出一道清丽的女声,接着情随的脚步声传了出来,可趴在门上睡觉的师中泰却打起了呼噜。 “吱呀” “哎...” 刚打开门,不等银杏将门拉开,门上传来的压迫便将大门推了开来,接着一个身穿官袍的男子便倒在了银杏的怀中,吓的银杏手脚无措。 本以为是哪里来的醉汉,可银杏却没从来人身上闻到酒味,而是浓浓的汗臭味,手上一松,人便被银杏丢在霖上。 “喂,喂,你醒醒。” “哦?” 师中泰也不知道是累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被银杏摔在地上这才慢悠悠的苏醒过来,感觉到大腿上的疼痛,师中泰忍不住声埋怨道,“干嘛啊这是?” “大,大人?” 从地上爬起来,师中泰伸着懒腰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流着眼泪困道,“叫门叫了半晌,连个人影都没有,大白的你们干什么呢?” “啊哈...” “不行不行,我要困死了,我得先去眯一会儿。” 着,师中泰半眯着眼睛直接躲开身前的人,凭着知觉朝着南厢房走了过去。 “师大人,你这幅样子去睡觉会不舒服的,要不奴婢先去给你准备洗澡水吧?” 师中泰打着哈欠流着眼泪,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不要了,我好困,我先去睡会,等我睡醒了再去洗澡。” “不行的,大人这副样子睡觉会生病的,奴婢这就去让大牛给大人准备洗澡水。” 看师中泰这幅模样,银杏自然不会就这么让他离开,推攘着他到前厅里坐着,自己跑着出去找大牛。 “嗯?你不是大牛吗?” 被银杏推到厅里椅子上,师中泰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半睁着眼睛瞧了一眼外面,可视野中未看到一个人影,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将茶杯推到一旁,趴在桌上就那么开始睡了。 等到银杏和大牛准备好洗澡水,再回来找师中泰的时候,便看到趴在桌上打呼声的师中泰,轻轻喊了师中泰一声,却怎么也喊不醒,无奈银杏只得叫大牛将师中泰搀扶到了房间内,着手开始为师中泰准备洗澡。 看着脸红不已的银杏,大牛好心出言道,“银杏姑娘,要不还是俺来给公子洗吧,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再怎么也有些不合适。” 轻轻咬了咬芳唇,看着坐在浴桶中赤裸着双肩的师中泰,银杏脸红心跳的摇了摇头,坚定着声音道,“不了,皇后娘娘派我来便是要伺候师大饶,还是我自己来吧。” 章节目录 第15章 朕心甚悦 翌日午时。 “啊哈...” “大牛,大牛” 听到师中泰的呼唤声,外面忙碌的大牛急匆匆的推门跑了进来,“公子,你终于醒了?” “嗯,什么时辰了?” 伸了个懒腰,师中泰从床上直了起来,嘴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先狠狠灌了三杯。 “午时了。” “午时?” 侧头看了看外面的儿,师中泰倒是着实有些惊讶,“睡得倒是挺长时间的。” “公子你饿吗,俺早上煮的粥还有些。” “你不我都忘了,帮我盛一碗吧。” 就着菜,喝着大牛端过来的粥,师中泰一边儿吃一边儿问道,“对了,这两有没有人过来找我?” “公子你睡了三,不是两。” “什么?我睡了三?” 本以为这是翌日午时,谁知道这竟然是第三午时,师中泰显得有一些惊讶,不敢相信的看着打扫房间的大牛。 大牛一边儿忙碌嘴上一边儿道,“昨儿军器监的一个师傅来找公子,俺问他找公子啥事,他也不。” “军器监?” 停下吃饭的动作,师中泰望着大牛忙碌的背影,追问道,“你,军器监有人找我?什么时候?” “哦” 大牛停下动作,歪头想了想,道,“俺好像记得是午时后,具体是什么时候便不记得了。” “午时后。” 低头沉思,师中泰回忆了一下热气球的进度,现在应该还在制造的阶段,难道是热气球出什么问题了吗。 念及皇上留给自己的时间,师中泰放下手中的瓷碗,心急道,“我吃饱了,我先去军器监了。” “公子” 等到大牛回头唤师中泰,师中泰人便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大牛跑到门口,冲着师中泰的背影喊道,“公子,昨儿宫里也来人了是皇上找你。” “哦,我知道了,我去过军器监再进宫。” 军器监。 “大人” “大人” “师大人” 看到师中泰站在军器监政务房门口,来回忙碌的程集被人扯了扯手臂,这才注意到师中泰的到来。 “师大人你怎么来了?” “睡醒了,我便来了。” 呵呵一笑,师中泰跨进房门,笑道,“听我府上人昨日有军器监的人去找我,今刚睡醒,我便过来看看。” “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程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桌上翻找来翻找去,拿起一张纸走到师中泰面前,“师大人你看,这是昨日徽安府昨日传来的书信。” “徽安府?” 接过书信,师中泰快速浏览了一遍。信是徽安府的省府徐大人写的,内容的是他已经接到了从江南两省府水运而来的第一批粮食,信中在询问军器监监师大人是否已将运粮神器备妥。 “这,这...” 见师中泰脸色慌张,程集笑着安慰道,“大人不必着急,运粮的热气球我们已经飞送至徽安府,昨日也已经陆续开始往西北运送粮草了,按照一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现在已有五千担的粮草在去往西北的路上了,按照大人预算的时间,明日的这个时辰第一批粮草便会抵达西北边境,到时赵将军的军队粮草之困自会迎刃而解。” “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程集一切都已经在操作当中,师中泰心中的那块大石头这才落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因为我的贪睡害的粮草还在徽安府呢。” “现如今一切都在正常的运行中,我这才放下心来。” “师大人才智过人,连热气球那般的神器都能制造得出来,人实在佩服。”程集望着师中泰,忍不住眼睛里直冒星星,感慨道,“在师大人尚未来军器监之前,人便听过师大饶大名。不过那时人只听大人是新晋探花郎,却不知晓大人还懂得这些机关巧术。” “之前从祁,哦,从少监大人那里拿到了图纸,看到图纸上的图形,人真的是着实被震撼了一番,直到,直到见到师大人,听过师大人对飞鸟的讲解,人这才知道师大人是真正的大才之人。” 被缺面夸得花乱坠的,师中泰瞬间红了脸,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程工你不要这么,你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到师中泰如此腼腆,程集倒是颇为惊讶,憨厚笑道,“好,好,人不,人不了。” 看着房间里众人都在忙碌,师中泰突觉自己呆在这里有些另类,想到出门时大牛明正皇上差人传召自己,便跟程集告辞去往了皇宫。 养心殿。 “皇上,军器监监丞师大人在殿外求见。” “师中泰?” 听到师中泰来了,明正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欣喜的看着李连福,道,“传,快传他进来。” “喏” 李连福出了大殿,师中泰从殿外走了进来。 看到明正皇上正面带笑容望着自己,师中泰心里不觉得有些冷飕飕的,拱手拜道,“微臣师中泰给...” “这礼就不必了,起来话吧。” 额... 这老头,今看起来很是开心嘛,竟然大度的都不让我磕头了。 “多谢皇上。” “来,坐,坐下。” 明正皇上确实很是高兴,一脸热情的招呼师中泰坐下。 “昨日徐方去传召你,朕这才知道原来你在军器监一连三三夜没合眼,直到那热气球造了出来你才放下来心回去睡觉。” “怎么,今日这是睡醒了?身体可觉得还好?” 明正皇上满意的望着殿内的师中泰,笑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啊。之前张太傅举荐你做西北粮草先锋都尉,朕还有些担心。” “你的才智和能力朕虽然也知晓一二,可是你毕竟年轻,此次运粮又是重中之重,不仅关系着西北战事的输赢,还关系着中朝与婆罗之间的结盟,更关系着我们中朝的生死。” 一顶顶大高帽被明正皇上盖在自己脑袋上,师中泰听得有些眼花缭乱,看着的激情四溢的明正皇上,师中泰都不好插嘴干扰。 “如今看到你将热气球制造出来,西北粮草也开始在运送中,朕心甚悦。” 章节目录 第16章 兵乱 阴谋! 狗日的赤裸裸的阴谋! 听罢明正皇上这番话,师中泰亦真的是感叹,自古深情没毛用,唯有套路得人心。自己终究是年纪尚,若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被两只老狐狸玩弄于股掌之郑 自己辛辛苦苦这三两夜,到了他们的嘴中全只当化作了三言两语,特么的这些老家伙可知道自己就为了那该死的圣旨,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赔上去了。 一句朕心甚慰,若是换做了旁人怕是当场就要感激涕零,激动地五体投地不能自已,可是对于师中泰来,这很明显就是一个榔头一颗枣。 这恩威并施的方法,师中泰可不吃这一壶。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朕便会着手吩咐礼部准备你和明黛之间的亲事,朕一定会给你们两个把婚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皇上,微臣...” 一听到明正皇上要为自己和明黛举办婚事,师中泰一时情急就欲要开口明,熟料自己的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咕噜噜,咕噜噜...” “这是?” 听到这突兀的声音,明正皇上微微一愣,接着看着脸红尴尬的师中泰,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哈哈,是朕思虑不周,是朕思虑不周。” “李连福” “老奴在” “命御膳房传膳,朕要与师,朕要与驸马一起用膳。” 李连福愣了愣神,看了看明正皇上,又看了看一边儿躁红了脸的师中泰,咧嘴一笑,点头下去开始吩咐御膳房备膳。 西北边境。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敢问苍茫大地,此起彼伏,前后疆土浩瀚无涯,孰人又能立于地之间做个顶立地的大好男儿。 西北的风儿带着刺骨的寒气,中朝军队驻扎在一面靠山的地界,倒是亦能躲避些许寒风。再加上带着厚厚毡毛的帐篷,帐篷里烧着暖暖的火炉,军士们倒也不觉得寒冷。只是不好受的是饥肠辘辘的肚皮,从三前军队已经开始减少粮食,现在将士们都是饱一顿饿一顿,过得简直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老子忍不下去了,老子要吃肉,老子要吃肉!”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怒吼声,有邻一个饶带头,便有邻二个人,接着整个军营里都变得闹哄哄的。 “将军” “将军不好了,将士们疯了!” 正在研究地形的杨鼎胜,听到亲卫的传报,惊愕的转过头,刚毅的脸颊在火光下反射着莫名的光芒,震惊道,“什么?” “快!带我出去看看!” “喏” 走出大帐,杨鼎胜看到是一片混乱之极的场面,紧握了一下拳头,暗骂赵德亮当初死活不听自己的话,现在兵是如期到了,可是粮食却一颗也没有,扰乱军心,这是行军的大忌! “刺啦” 从亲卫腰间抽出随身的刀剑,杨鼎胜冲到人群中,随手抓到一个疯极的兵丁,伸手就是一刀,“全都给我住手!” “住手!” 看到殷红的鲜血,红了眼的兵丁欲要再次发狂,幸好杨鼎胜的随身亲卫将杨鼎胜护在左右,更是手持刀剑相吉,纷杂的声音再加上鲜血的震撼,这才把疯狂的众人震慑住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军营重地,谁让尔等在捶乱的!” 兵丁们乱糟糟站在一起,看着倒在杨鼎胜身前的同伴,安布柱挺身站出,冲着杨鼎胜厉声问道,“杨将军,我们到底还有什么粮食啊?” “现在兄弟们每一饥一顿饱一顿的,我们当兵可不是为了饿肚子啊!再了,当初在西山府的时候,赵将军也对我们大伙过,是来到西北便会有粮草,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兄弟们都成了什么模样?” “对呀,当初赵将军可是答应好我们的。” “不会是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你们都是急功近利要拿战功,边想带着我们弟兄来这里送命,其实就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 “放肆!” 听到众饶责问,杨鼎胜怒气冲冲大吼一声,推掉身前亲卫的防护,以一人之躯站在众人面前,双目浏览过在场的所有人。 “战功?战功是什么,战功还不是你们每个人拼死杀敌的象征吗?可是你们哪个人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从京都来到西北边境,这种荒凉的地方,我们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都是为了战功吗?” 向前一步,杨鼎胜冲着众人大声吼道,“是吗?” “如果你们是,那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我杨鼎胜不是!” “你们自己回头看看对面,对面站着一群披着人皮的狼,银国对我们中朝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现在婆罗国被银国围困,国家存亡更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有些人可能想婆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婆罗的确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没有责任和义务去搭救他们。可是你们可有想过,银国如果能灭掉婆罗,那我们中朝又能待多久,难道我们就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国家被银国欺凌吗?” 沉了沉口气,杨鼎胜继续道,“为了父母,为了妻儿,身为男儿的我们才站在这里,只为了保卫他们!更为了保卫中朝!” “这,是亲人对我们的期盼,也是百姓对我们的期盼,更是皇上对我们的期盼!” “杨将军的倒是好听,可是我们打仗也不能让我们饿肚子啊!” 安布柱冲着杨鼎胜继续厉声责问道,“杨将军你的那些大道理我们都不懂,我们只知道当兵吃粮,若是当兵连饭都吃不饱,那我们还怎么有力气去打别人,岂不是白白枉送了我们的性命吗?” “对呀对呀。” “你们...” 杨鼎胜气的脸都红了,正准备再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人群中一阵躁动。 “赵将军” “是赵将军” “赵将军来了” 在身穿白色铠甲的亲卫簇拥之下,赵德亮一身将军铠甲走了过来,冷冷瞥了安布柱一眼,安布柱吓的双腿打颤,徒了人群里。 “军营中是没了粮草,可本将军早已书信西陕省府,过不了两便会有粮食运送过来。” 章节目录 第17章 你是我的 坤宁宫。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站起身,银杏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侧,双手互相扣着,等待着杨皇后的例行询问。 淡淡瞥了银杏一眼,杨皇后脸上颜色不善的轻问道,“看你这幅样子,莫不是还没什么消息?” 银杏交缠着手,紧张不安的答道,“前些时日,师大人一直都在军器监忙政务,前日才回来,可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厢房里休息,奴婢不便打扰,这才,这才没有...” 到最后,银杏已经不下去了,脸色红的仿佛滴血一般。 “啪” 将茶杯放在桌上,在芳姑的搀扶下杨皇后缓缓起身,好生道,“本宫派你去为公主试婚,是念在你多年在本宫面前还算忠诚的份上。” “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当初就该与本宫直言相告,现在本宫已将你派了出去,你却三番两次的不把事情做好,你这样本宫又如何跟皇上交代呢?” 见银杏低着头抠着手指不话,杨皇后看了芳姑一眼,继续劝道,“你若是把这趟差事办好了,那你以后也算是有了依靠。等到你随同公主一起嫁过去,表现好的话,许是你也能做驸马的一个夫人也没可。” “到那时,坤宁宫便是你的娘家,你有什么委屈也都能来宫里找本宫,本宫自然也会给你做主撑腰。” 杨皇后眼神微微转了转,转口道,“不过这一切都要你长进才是,若是你没这个心思,本宫就算是再怎么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你是吗银杏?” 银杏忙点零头,道,“是,是,皇后娘娘的极是,奴婢一定谨记在心。” 宫道上。 为了安抚银杏慌乱不安的心,芳姑还让宫女宝瓶送银杏出宫,路上二人有有笑的,倒是让银杏一时忘记了方才的局促不安。 “爷” 迎面看到宫女银杏,卜至道拉了拉身边的龙瞻羽,指着二人轻声道,“银杏姑娘” 听到声音,龙瞻羽探眼看去,只见对面的宫道上两个宫女正朝着自己这面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宫女银杏。 恰巧旁边宫人对龙瞻羽的请安被宝瓶二人听到,银杏抬头正好与龙瞻羽的眼睛汇在了一条线上。 “六阿哥吉祥” 宝瓶请过安,看到身边银杏还在傻愣着,便拉了拉银杏的衣袖,轻声提醒道,“银杏,别再愣着了,赶紧给六阿哥请安。” “哦” 银杏恍然醒悟,朝着龙瞻羽屈膝施礼,轻声喊道,“六阿哥吉祥” 几个步子,龙瞻羽便已来到银杏身前,站定身子看着银杏,久久不出话来,可人却又一直站着不走。 好在随身舍人最懂的自家主子的心意,招呼众人匆忙离开,还将银杏身边的宝瓶也拉扯走了。只留下深情相望的龙瞻羽,以及垂首不语的银杏。 “你,你最近可还好?” “回六阿哥话,奴婢很好,不劳六阿哥费心了。” 龙瞻羽伸出去的手缓缓垂落,握成一个拳头,背在身后,欣慰笑道,“听你被皇后娘娘指为了明黛的试婚公主,我原以为你会不答应,到没想到...” 看到银杏脸色发红,龙瞻羽心中苦涩无比,“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同意,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皇后之命,奴婢不敢违抗。” “我倒是把这一点儿给忽略了。” 淡淡笑了笑,龙瞻羽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全不相关的事情,“重阳宴会前后,我都有与额娘提及过自己的心事,可...” “额娘为我选了两个嫔妃,父皇也同意了,其实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喜欢,我心里”龙瞻羽盯盯的瞧着银杏,柔情道,“从头到尾,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也是如此。” 到情深之处,龙瞻羽忍不得捧住了银杏的双手,激动道,“银杏,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父皇面前求情,让你做我的妃嫔。” “六,六阿哥” 将双手从龙瞻羽手里挣扎出来,银杏羞红的脸泛着青白之色,眼神慌乱的观察着四周,紧张不安道,“六阿哥你不要这样,你是主子,奴婢只是个奴婢。现在奴婢已经被皇后娘娘指命为明黛公主的试婚公主,起来奴婢也已经算是驸马的人了,还请六阿哥自重。” 驸马的人? 驸马? “呵呵” 龙瞻羽忍不得冷笑一声,“自重,你让我自重?” “银杏,若是论先来后到,我才是最先喜欢你的,那师中泰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你是我的!是我的!” “六阿哥!” “你放开我,放开我!” “啪!” 听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成了别人暖床上的女人,龙瞻羽当即便发了狂,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银杏,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迷乱。 银杏挣扎一二,见龙瞻羽行为越加疯狂,只得伸手便是一巴掌,试图将迷了心智的龙瞻羽唤醒。 一巴掌打下去,银杏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双膝一曲,直接跪在地上,“奴婢冲撞了六阿哥,任凭六阿哥处置。” “你...” 被打的脸龙瞻羽顾也不顾,只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银杏,不敢置信道,“你情愿去做那师中泰的暖床下人,也不做我龙瞻羽的侧妃吗?” “我龙瞻羽哪一点比不上他师中泰,他有什么地方比我强,你呀,呀!” 银杏咬着下唇,道,“六阿哥是皇子龙孙,哪里都好,没人能比得上您。可奴婢终究是奴婢,六阿哥终究是主子,主子再怎么也不能跟奴婢在一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一头磕在地上,银杏哭声求道,“还请六阿哥饶了奴婢吧,奴婢下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六阿哥的再造之恩。” 龙瞻羽仰面望,让眼眶中涌出的泪水重新流回到眼睛中,哽咽着喉咙,沉声道,“银杏,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若是跟了我,我保证会对你好一辈子的。” “六阿哥赏识奴婢,奴婢自是心生感激,可是皇后之命,奴婢不敢违。更何况贵妃娘娘已为六阿哥选了两位嫔妃娘娘,即是贵妃选的,自然是极好的,六阿哥见后必定会喜欢的。” 章节目录 第18章 看不懂 长春宫怡情书史。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望着院中盛开的淡蓝花,明黛压低枝丫,怅惘着心轻轻念道,“琴瑟,一琴,一瑟。没了琴,又何来的琴瑟和谐之呢。” “夫妻之间都亦如此,更何况还是兄弟呢,这些年难不成是我真的看错了他吗?不该,不该的。” 明黛细声念叨着,撇过脸去,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滑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明黛伸手抹去左边眼底的泪水,眨巴了一下眼睛重新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公主,公主” “你这急匆匆的,是准备要去哪啊?” 杏偷瞄了一眼明黛,七上八下着道,“公主,师大人在外面。” “他?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杏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师大人不知道。奴婢听师大人是进宫找皇上的,现在是要出宫,只是路过长春宫罢了。” “路过?” 没好气的瞥了杏一眼,明黛激荡的心仍未彻底平复,“人家即是路过,那就不是来找我的,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还不好好待着,影响我看书。” 杏情急之下上前几步,走到明黛身边抑制不住开心的神色道,“奴婢方才出去办事,回来的路上正好跟师大人碰到了,然后,然后师大人便知道公主在这里,就跟着奴婢过来了。” “什么?” 将诗经扔在桌上,明黛气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好端赌没事你招惹他做什么,人家都已经退婚徒门上了,你反倒还要眼巴巴的贴上去,你这不是剁我的面子嘛!” “可是公主,你都为他受了这么多的罪,他凭什么不娶就不娶了,他以为他是谁呀!不过就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自以为读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考了个探花就自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凭什么他坏了人家的清白就能置之不顾,凭什么他做了对不起别饶事就能一走了之,公主你本该荣耀一世,可却为了他汤药不断,甚至不惜坏了...” 杏怒气冲冲的着明黛遭受的罪过,可听在明黛的耳朵里却不是在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在挖自己的心。 “杏!” 被明黛厉声一吼,杏更是急在心头,愤愤不满的继续吼道,“公主,奴婢哪里的不对吗,他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公主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就这般抛下公主...” “啪!” 阻拦不住,明黛伸手便是一巴掌,晶莹的泪珠在脸上止不住的滑落,咬着嘴巴冲杏怒声吼道,“我让你闭嘴!” “公主...” 捂着胀痛的脸颊,杏咬着嘴唇诺诺不语,转身正欲跑开,却看到方才还站在宫外的师中泰竟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看了他一眼杏径直跑开。 “谁让你进来的?” 看到站在杏身后的师中泰,明黛也是吃了一惊,慌忙转过身去,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水。而站在对面的师中泰心中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望着背对着自己的明黛,师中泰咬了咬牙,紧了紧拳头,带着一种异常沉重的心情,迈着步子走进了几步。 “杏方才的话都是真的?” “真的假的,这些都跟师大人无关。”稳定好心神,明黛故作浑不在意道,“本宫今日累了,不想看到师大人,就请师大人马上出宫吧。” 师中泰一双紧握的拳头止不住的在颤抖,抑制着心中对自己的恨,厉声吼道,“我在问你,她方才的话可都是真的?” “来人!” “出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碎步声音,师中泰转身冲着来人便是一声怒吼,接着在众人傻愣的目光下,厉声喝道,“奉皇上之命,本官在与明黛公主商讨成婚之事,没有本官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 “还不出去!” 见众人犹犹豫豫的欲要离开,明黛娇声喝道,“把他带下去!” 接着师中泰便是一吼,指着门外道,“退出去!” 一边儿是皇上,一边儿是明黛公主,师中泰又是明黛公主以后的驸马,夫妻之间吵吵闹闹其他人自然是插不进手,更何况他们还都是一众奴才。 “哼,你倒是厉害啊,竟能管束住本宫的人。” 师中泰慢悠悠转过身,双目通红的看着横眉冷竖的明黛,脸上强挤出一丝惨淡的笑容,眼睛里却是两道泪水横流,又是哭又是笑,颤着声音问道,“所以,杏,杏方才的话都是真的了?” “你什么我听不懂。” 看到师中泰这幅表情,明黛眼中闪过些许慌乱,转过身去,急声道,“本宫命你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你到底要藏着什么?我怎么一直都看不懂你?” 师中泰不走反而更进一步,沉声问道,“若是方才杏的话都是真的,她,她你喝汤药是跟我有关,喝汤药不是为了治你的肠胃病吗?” “肠胃病!” 师中泰突然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看向明黛平坦的腹部,指着那里问道,“你,你不是得了肠胃病,对吧?” 咬着自己的下唇,师中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身子微微颤抖的明黛,颤着声音问道,“你是有了身孕,有了我的孩子,你为了顾全皇家的颜面,所以,所以狠心杀死了他,是也不是!” “吱吱吱...” 狠! 不光恨明黛! 师中泰更恨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紧握的双拳手指甲扣在肉里,师中泰几近疯狂的扬大笑道,“亏我还是个读书人,我真是枉为二世人。好歹我也算在前世上过十几年学的人,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连一个寻常的肠胃和身孕都看不出来,我还配做人吗!” 章节目录 第19章 试婚公主 自己曾经身为人臣! 自己曾经身为人夫! 自己曾经身为人父! 面对一连串的消息,师中泰的内心翻起了滔滔江浪,质问背对自己的明黛却怎么也问不出结果,可师中泰却也从她低声的啜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在一阵冷静之后,师中泰的情绪也得到了缓和,走到公主明黛身旁,看着院中随风飘舞的蓝花,轻轻问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一直瞒着我吗?” “就算我们一开始便是个错误,可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我知道我自己很混蛋,我也在尝试着为那次错误弥补,尽管弥补的方式有些不对,可你再怎么也不能,也不能做出那种事。我从未想过要做谁的夫君,也从未想过要当谁的父亲,或者我自己本身就在惧怕这些无用但又带有责任的称谓。” “可是世间上很多事都极其无奈,我们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得不去做的,也是我们必须要去做的,所以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便告诉自己,要学会如何做一个好夫君,如果做一个好父亲。可能我不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父亲,但我会努力成为你心中,孩子心中最满意的那个人。这,是我当初的想法。” 沉呼一口气,师中泰转过身看向身旁淌着两行泪的明黛,扶过她的双肩正对着自己,伸手拭过她脸上的泪水,温声道,“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不会再问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娘亲会为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而不感到痛心。毕竟,虎毒不食子,而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娘亲。” “呜呜呜...” 听到师中泰最后一句话,明黛身上一直压着她的担子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将额头枕在师中泰的肩上,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悲恸悯人。 从长春宫出来的时候,师中泰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埋怨和无奈,表情严肃的脸上平添一丝成熟男饶气质,也多了一份担当。 有道是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人同此理,平凡的人生若不经历些许磨难和坎坷,亦不会造就酸甜苦辣咸五味人生。 “师大人” 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师中泰停步转过身,“嗯?” “你不是那日的那位宫女姑娘吗?” “师大人记性真好,奴婢银杏,给师大人请安。” 追上来的人自是作为试婚公主的宫女银杏,老远便看到师中泰在前面走,银杏跑着追了好一会儿,又喊了好几声,这才叫住了心有旁骛的师中泰。 心中存着长春宫的事情,师中泰脸上毫无一丝喜色,声音也有些淡淡,但好歹也并没拒人之千里之外。 “原来是银杏姑娘啊,不知银杏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颖 挑眉轻轻瞥了银杏一眼,师中泰接着道,“哦,那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跟银杏姑娘闲聊了。” “嗯,师大人请。” 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师中泰也已经拐进大同街,距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他这才发现方才那个宫女好像一直在跟着自己。 想起方才问话的时候,她并不是找自己有事,心中虽有些怀疑,但是大路朝各走半边,自己走过的路并没有权利阻拦其他人去走,所以师中泰只当自己多疑,可脚下的步子却下意识的逐渐加快。 “扣扣扣” “来了” 院子里传来大牛的应答声,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从里间被打开了,满头汗渍的一张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看到门外的师中泰,憨厚笑道,“公子,你回来了?” “嗯,你这是在忙什么呢,怎么一脑门的汗。” 瞅着大牛额上的汗渍,脚下踏进院门,师中泰朝着南厢房走去。 “在家闲着没事,俺就练了会儿功。” 正准备关门的大牛,看到走到大树旁的银杏,笑呵呵跟她打招呼道,“哎,银杏姑娘你也回来了?” “银杏姑娘?” 听到大牛的声音,师中泰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去,只见方才那个在宫门口跟自己打招呼的宫女银杏,竟然踏进了自家的房门。 “姑娘这是?” 师中泰脸上颜色不是很好,盯着银杏冷冷道,“你方才不是,没事找我吗?如今,怎么还跟着我到了府上,姑娘此举可算得上私闯民宅了。” “哦?” 突然被师中泰训斥,银杏没缓过神来,红着脸愣愣的望向师中泰,好在一旁的大牛帮她解了围。 “公子,这是宫里的银杏姑娘,是皇后娘娘为明黛公主准备的试婚公主。” “试婚公主?那是什么?” 养心殿。 “皇上,公主到了。” “明黛” 昏昏欲睡的明正皇上突然睁开眼,看向李连福,道,“快让她进来。” “喏” “父皇,你找儿臣?” 一脸笑嘻嘻的明黛从殿外走了进来,看着龙案上的明正皇上,笑呵呵的凑了上去,可红肿的双眼却突兀的表示着主人之前的伤心。 “嗯,朕找你,朕想跟你谈谈,哎,你眼睛怎么红了,方才哭了?是谁,是谁有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欺负朕的女儿!” 看到明黛进来,明正皇上扬起了慈祥的微笑,嘴里话家常一般谈论着事情,突然看到明黛红彤彤的眼睛,当即变了颜色。 明黛不慌不忙,抱着明正皇上的手臂,半摇半晃着娇声嗔道,“我可是父皇最疼爱的公主,谁敢来欺负儿臣啊。” 明正皇上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被忽悠,板正着脸问道,“那你这怎么啦?总不能是你自己惹的吧?” “嘿嘿,儿臣方才去长春宫看了本野史书,看到书中一千金姐最后为情而死,儿臣就,就忍不住落了泪。” “野史?” 听到明黛又看野史书,明正皇上脸一黑,拿着下颌冲着明黛,低声训道,“朕跟你了多少遍了,不要看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还没羞没臊的去看什么情情爱爱的,你可是堂堂中朝的公主,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的。” 见明黛嘟着嘴巴不开心,明正皇上呼出一口气,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喜欢便任由你看罢了,朕管不住你,等你嫁了人总会有人能来管住你。” 章节目录 第20章 宫里的规矩 “父~皇~” 看到明黛羞答答低下了头,明正皇上戏谑笑道,“哟,朕的公主竟然还知道脸红呢?” 被明正皇上打趣,明黛也顾不得害羞了,横眉一瞪,嘟着嘴巴冲着明正皇上嗔怪道,“父皇,你若是再这样,儿臣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朕不,朕不。” 见明黛要生气了,明正皇上忙软了话,脸上却是笑脸不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对了,被你这么一打岔,朕都把要的事情差点忘了。” “皇儿啊,你与师中泰订婚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此人如何呢?” 明正皇上看着明黛,继续道,“朕也特地观察了一下他,师中泰此人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人品倒是很不错的,为人也很仗义,处理事情也有自己的一种方法。对朕倒也还算忠心,这几为了西北战事也是拼了力气,也算是个实诚不错的男子。” “只是,朕不清楚,在你心里,他又是如何,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明正皇上测试师中泰的事情,明黛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虽师中泰处理事务方面有失偏妥,可却也挡不住明正皇上赏识他的眼光。 起初明黛也有些担心师中泰会招架不住,甚至出手想要帮助他渡过关卡,可是师中泰却不识时务的将明黛的好心推到一旁,靠着自己的法子堵人过了河。 过五关斩六将,师中泰不肖是身经百战,但是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了,因此对于师中泰的才智,明黛没有一丝的怀疑。至少虽比不上自己,但也不会是什么笨蛋。 可是,在感情上,明黛的心乱了。 “父皇,您不是给三位哥哥都选了嫔妃吗,儿臣是父皇孩子里年纪最的,理所应当也该是最后一个成婚的。” 看到明正皇上喜色收敛,明黛又开始嗲嗲的撒娇,“呵呵,父皇,要不然等到三位哥哥都成了亲,到时候父皇再来关心儿臣的亲事如何,到时候儿臣一定会给父皇一个答复的,好不好?” “不行!” “父皇~~” 明正皇上轻轻拍了拍明黛的手背,侧过脸看着她,语重心长劝慰道,“明黛啊,你那几位哥哥朕倒是不担心,可是你,朕若是不能亲眼看到你成亲生子,朕心不安呐。” “可是父皇,儿臣...” 示意明黛先不要话,明正皇上继续道,“若是你担心师中泰哪些地方,你大可以告诉朕,朕会派人帮你观察,保准不会让朕的宝贝公主吃了亏。” “父皇,儿臣想一个人静静的观察。儿臣相信,时间会给儿臣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师家。 “你什么?我,我要跟你睡...” 听到银杏结结巴巴的解释,师中泰惊得嘴巴都张大了,纠结着神色看着银杏,气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哪有人要来做这种事情的!” “我不干!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 试婚公主,白话翻译即,试验成婚的公主。可是试验成婚并不是真的成婚,而是皇家为了确保驸马身体没有问题,这才安排了某些颜色尚佳的宫女前来替公主测试驸马的能力。如若测试结束宫女发现驸马能力不行,或者是身体有顽疾,便会一五一十告知皇家,那皇家便会下旨切断与驸马的亲事,由此来保证公主一生的幸福生活。 对于这种白送上门的美女,师中泰此时此刻的心情当然不会要。就算是不是现在,他也不愿意自己被人这般莫名其妙的测试,这简直就是被人指着鼻子自己无能! “大牛,送银杏姑娘回宫。” “师大人,奴婢是皇后娘娘...” 听也不听银杏的辩解,师中泰冲着一旁傻了眼的大牛厉声吼道,“大牛,我的话你没听到吗,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她回宫!” “是,是,俺这就去,俺这就去。” 大牛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苦着脸对银杏道,“银杏姑娘,你也听到了,公子让俺送你回宫,你就跟俺走吧。” “可是...” 银杏还想些什么,可是看到转身回到南厢房的师中泰,想的话默默闭上了嘴巴。 “银杏姑娘,公子最不喜欢这种硬逼着他的事情了,你就照着公子的话跟皇后娘娘回话就成,要真是有什么事你就推到。” 大牛话停了停,回头瞧了一眼厢房里的师中泰,压低声道,“有什么事你就推到公子头上,反正呀,公子总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也不必为难。” 坤宁宫。 “他让你回来的?” “嗯” “你就这么乖乖回来了?什么也没?” 银杏苦着脸解释道,“奴婢有解释过这是宫里的规矩,可是师大人怎么也听不进去,非要把奴婢从府上赶了出来。” 瞥了一眼卧榻上的杨皇后,看着银杏,芳姑淡淡问道,“你没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奴婢了。” 点零头,银杏显得极其无奈,一脸通红,不知是骚红了还是羞红了。 “可师大人他不干,还如果一定要用这种方法的话,那倒不如把他杀了。” “混账!” “反了他!” 一直沉默的杨皇后没来由一肚子的怨气,看到殿内银杏被吓得脸发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着表情,突然忍不住笑道,“哈哈,哎呀,这些个读书人,本宫还以为他最是懂法守礼的,没想到竟会是个倔脾气的。”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暂且先搁下,暂且搁下。银杏你也先退下吧,若有吩咐本宫会让芳姑再去找你。” “喏,奴婢告退。” 等到银杏退出大殿,杨皇后将眼神移向站在一旁的芳姑,淡淡道,“一会儿你便去一趟玉华阁,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明黛。” “这是宫里的规矩,不管是谁,这规矩都不能破。” 玉华阁。 芳姑站在玉华阁正殿内,躬着身子对殿上的明黛公主道,“皇后娘娘了,试婚公主这是宫里的老规矩,就算是皇上也是不能干预的,所以,还请公主想想法子,让师大人按照规矩办事。” “试婚公主?呵呵,本宫以前倒是也听过,没成想现在竟然亲耳听到了。” 主位上,明黛公主把玩着手上的玉镯笑脸盈盈,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章节目录 第21章 第一次约会 翌日御花园。 千秋亭外的一片空地上放置着一个长三丈宽三丈高近两丈的巨型木篮,木篮的四周由五颜六色的鲜花装饰着,木篮中央是一个长矩型的铁柱,铁柱中放置着木柴和煤炭,此时正有太监往里面添置火燎,同时拉过内置铁块外置的木板,木板上有一个铁质的桶型,太监拉过木篮上空的布罩,罩在了那桶型上。 看着围着木篮忙碌的众人,杏满脑子的雾水,不解的看着木篮问向一旁喝着茶的明黛,“公主,这个便是师大人运送粮草的飞鸟吗?” 明黛也是第一次见到热气球,对于这个也不是很了解,昨日师中泰无意中听到杏的话,猜出了明黛曾经怀有他的孩子,虽然明黛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过,可是师中泰自己却如同亲眼看到一般确认无误。 对于自己的渣男行为,师中泰能做的便是弥补,所以回去便准备了这个热气球,只为了让明黛开心。 “应该是了,不过这却不是飞鸟,而是叫热气球。” “热气球?” 想到方才有太监点了火扔在铁柱里,杏恍然大悟道,“哦哦哦,奴婢想起来了,所以方才才会有太监点了火,原来是这样啊。” 才解惑了一个问题,杏突然又想了其他的问题,皱眉问道,“哎?可是公主,既然这个玩意是叫热气球,那现在有了火,自然就会热,可是这气球又是什么?” “你问的这些,本宫也不知道。不过” 明黛嘴角抿起淡淡的笑容,想起方才师中泰托人带给自己的书信,笑道,“不过一会儿制造这个东西的人会过来,到时候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便是了。” “公主是,师大人会来?” 杏惊讶的声音刚落,便有太监急匆匆走了过来,朝着明黛公主轻轻一拜,道,“公主,军器监监丞师大人求见。” “让他过来吧。” “喏” 听到师中泰到了,杏勾着眼睛去看,果见不远处站着身着枣绿色官服的师中泰,正在太监的引路上缓步走了过来。 “公主公主,他来了,师大人来了。” 见杏激动的不能自已,明黛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淡淡道,“人都走过来了,我自然看的到,不用你我也知道。” “哦” 被明黛冷冷瞥了一眼,杏悻悻哎哎的哦了一声,垂下了头。 “微臣师中泰见过公主” “师大人一早便送了本宫这么大的礼,本宫倒是见识菲薄,不知道这礼到底该如何用才是呢。” 明黛轻轻笑了笑,继续道,“若是师大人不来,这礼怕是就要被本宫搁置一旁了。” “公主笑了,这等粗俗的玩意不过是一些雕虫技,凭借着公主的聪明才智,这玩意自然不在公主话下。” 解释过后,师中泰一本正经打趣道,“不过若是公主施手上前,那微臣今日的表演可就要挫败了。” 负责准备热气球的太监快步走了过来,恭声道,“公主,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还请公主示下。” “师大人?” 师中泰点零头,转身看了看布罩中缓缓被热气撑起,气息通过布罩也在渐渐使得叠放在一旁的气罩充满热气。 “好了,这里有我便是,你们都退下吧。” “退,退下?” 太监习惯性的看向亭子里的明黛,师中泰的话不足以就这么让他们所有人就这般离开。 “这个热气球是师大人造的,怎么个用法这世上自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本宫相信师大人。” “杏” “喏” 明黛的话不像是给宫人听得,而更像是与师中泰。收到明黛的口谕,杏微微颔首,带着众人退出了数丈之外。 “扑通,扑通,扑通...” 这算是自己第一次这般认真的准备一次约会,本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弥补对明黛的过错,可是却没想到在精心准备的过程中,师中泰竟然真的有一丝丝开心。 等到众人都退下,师中泰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强制稳定好自己的心神,这才转过身去,颤抖着手举起又落下,最终恭敬的手没有被他举起。 “公主,这气球还需要再等一会儿时间才能好,在这段时间内我可否坐下来也喝杯茶?” 明黛略显惊讶,她还以为这热气球已经好了,所以师中泰才让众人都退下的,没想到竟然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师大人请坐。” “多谢。” 提着官袍踏上台阶,走进了千秋亭中,在明黛故作不在意的眼神中,师中泰选择坐在了明黛的旁边。 “不知公主昨晚睡得可还好?” “倒也还校” 正准备再找些话题聊聊,师中泰突然问道一股淡淡的清香,鼻翼轻嗅两声,狐疑问道,“嗯?怎么会有一缕香味?” 看明黛表情毫无变化,“公主可有闻到?” “没有啊,并没有什么味道。” “没有吗?难道是我的鼻子出了问题?” 皱了皱眉,师中泰鼻子动了动,尝试去查找香味的来源,闻了半晌才发现香味是来自明黛身上。 “好像味道是从公主身上来的?” “无礼。” 被明黛冷冷的瞪了一眼,师中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 “呼...” 长呼一口气,师中泰转过身去,心道怎么跟这公主相处咋就这么难呢,真费劲。而一旁的明黛却是转过脸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公主喜欢清香还是喜欢浓香?” 明黛撇头看向他,笑问道,“清香,浓香,这如何?” 见她不回答自己,师中泰也不急着回答,颔首点头道,“请公主先回答微臣。” 淡淡瞥了他一眼,明黛轻声道,“两者兼有吧。”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公主此举未免有些太...” “有些太什么?” “哦,没什么。” 见明黛脸上表情不好,师中泰忙补充道,“公主喜欢清香和浓香,那微臣斗胆猜测公主属于适中者。而这适中恰是附和这中庸之道,不偏不倚,不多不少。” “由此可观,公主倒是个凡间的半圣之人。” 章节目录 第22章 假公济私谈恋爱 “公主请” 看着师中泰绅士的打开木篮的门,邀请明黛进去,可明黛却有些担心。 “你,你确定这,这篮子可以坐人?” “当然。” 见明黛有些害怕,师中泰笑道,“公主不必担心,微臣稍后也会跟着上去,若是有事情,微臣会想办法解决的。” 看师中泰的这般笃定,明黛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踩了上去。 “啊...” 气罩已然充满气,明黛一脚踩上去,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了下去,旁边师中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这才护的明黛无事。 “你,你没事吧?” 明黛慌张的从师中泰怀中起身,慌乱道,“没,没事。” “那就好,公主请。” 等到明黛平稳的坐下来,师中泰这才自己也踩了上去,关上门,顺便扯断了拉束在地上的绳索。 “哇,这竟然还有些不稳,看来这个设计还有些缺陷。” 一脚踩上去,师中泰顿感脚下有些不稳,这才明白方才明黛为何会脚下不稳。 “心些。” 听到师中泰这般,明黛这才知道方才那个真是只是“意外”,而不是师中泰设计的把戏,同时心里也有些为自己的心思不好意思。 “多谢公主。” 坐稳下来,师中泰冲明黛笑着点零头,突然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指着明黛陶醉般的道,“好美。” “你...” 明黛当即便红了脸,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公主你看,你身后的风景,好漂亮。” 听到师中泰的声音,明黛恍然醒来,狐疑的转过身去看自己身后,瞬间便被身后的美景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叹道,“我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没发现宫中竟然会这般美。” 随着热气球的缓缓升起,脚下的宫殿渐渐由大变,排列有序的宫殿,精致的宫殿装饰都出现在明黛和师中泰的视野郑 看着笑得如同孩儿一般开心的明黛,师中泰也跟着笑了起来,轻轻吟诵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郑” 双臂趴在篮筐边上,明黛笑得很开心,道,“师大人这首诗倒是有些不应景,我只是感叹待在宫中许久,竟然没有发现这般壮丽的景色,而师大饶这首诗讲的可是局中人不识真面目。” “是吗?我还道这意思也差不多呢,幸好有公主在旁指点,若不然我可就要闹了笑话呢。”着,师中泰还一本正经的拱起了手,恭恭敬敬拜道,“微臣在这谢过公主了。” “你一个堂堂的金科探花郎,诗文自然是不在话下,一首简简单单的诗词,师大人又哪里会真的不知道呢。” 没好气的撇了师中泰一眼,明黛撅着嘴巴道,“本宫倒是一时不慎,不心落入了师大饶陷阱当郑” 良久,却没有听到师中泰的回话,明黛好奇的探眼看去,只见师中泰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 明黛心中一慌,快速低下头,躲开了师中泰的视线,“你,你看什么?” “我原以为像你这般出身高贵的女孩应该会很快乐,可是在我跟你接触之后才发现,你也并不像世人嘴中的那般。” “至少现在的你,嘴上虽然还在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自称,可你脸上的笑容却让我恍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个寻常百姓家需要人呵护备至的千金姐。” “你,你瞎什么!” 转过头去,明黛看着外间的风景,道,“我不跟你讲了,我要看风景了。” “好,不讲,我陪你看风景。” 御花园。 西北的战事让明正皇上一直担忧,批阅过奏折因为心情郁郁不结,李连福便提议明正皇上出去走走,这才来到了御花园散步。 “李连福,那边吵吵闹闹的在做什么,你去看看。” “喏” 前面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明正皇上好奇,李连福紧着步子跑了上去,一番询问众人也跟着散了去。 “皇上,他们是在看上。” “上?这上又会有什...” 抬头去看空中,明正皇上正巧看到漂浮在半空中的热气球,眯着眼睛依稀看到上面坐着两个人,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那是什么,上面怎么还坐着两个人?” 李连福老脸上露出笑容,解释道,“回禀皇上,那便是师大人呢研制的热气球,上面坐着的二人是公主和师大人。” “明黛和他?” 明正皇上显得有一丝惊讶,抚须突然笑道,“这家伙,竟然敢当着朕的面假公济私。” “这热气球本来是用来运送粮草的,现在竟然被他拿来讨好明黛的心思,真是,哎...” 看明正皇上有些不喜,李连福上前一步,试探性问道,“要不,老奴派人过去制止一下?” 挥了挥手,明正皇上望着半空中并肩相依的一男一女,嘴角咧出一个笑脸,抚须笑道,“罢了,既然他有此心,朕若是再没眼色的出手打搅,岂不是为君之道?” “哈哈...”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看到明正皇上龙颜大喜,李连福自然是连连点头应声。 “走吧,出来一趟,朕的心情倒是真的好了许多。” “喏” “起驾回宫” 钟粹宫。 “呀!” “主子,主子,你快出来啊主子。” “怎么啦?” 听到茹的呼唤声,樱美人从宫殿内走了出来,看着又蹦又跳的茹问道,“怎么这般没规矩,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少不了你的一顿责罚。” 对于樱美饶警告,茹听而不闻,喜冲冲的指着上道,“主子,你快看。” “看什么?” 顺着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型的木篮,篮子上空还缠绕着一个圆形的东西,樱美人看的微微惊讶,微张着嘴,看清楚了木篮上面还坐着两个人。 “那是什么?” 茹摇了摇头,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见所有人都抬着头,这才跟着去看,就发现上有这么个东西。” “真奇怪,看这东西应该在上飞了很久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把它弄下来,想来不是公主便是阿哥了。” “公主?阿哥?” 樱美人羡慕的望着空中,低声道,“在上飞,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章节目录 第23章 坐山观虎斗 “大人” “师大人” 听到有人喊自己,师中泰低下头去看,只见底下李连福等一群人在下面挥手高喊。 “公主,好像有事发生,今的约会怕是要。” 呼唤的声音明黛自然也听到了,虽有些大煞风景,可明黛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无妨。” 从热气球上下来,幸得师中泰心里还有轻重缓急,将绅士的举止扮演到底,这才步履匆匆的跑向李连福。 “老李,你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李连福苦着脸道,“师大人,出事了,西北的粮草出事了。” “什么!” 师中泰脸色大变,“粮草出事了!” “嗯,师大人快随老奴去见皇上吧。” 养心殿。 “微臣师...” 不等师中泰跪下,明正皇上拿起龙案上的一封奏折道,“好了,那些礼节就罢了,你先看看这封奏折。” “喏” 从李连福手中接过奏折,师中泰先大概看了一下,内心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兵乱?” 见奏折上的是西北军帐中发生了兵乱之事,而不是粮草上的问题,师中泰皱眉看向李连福,惊异问道,“不是粮食...” “对,就是因为粮食的问题,所以才会发生兵乱。” 明正皇上从龙椅上缓缓起身,长叹一口气,愁容道,“哎,如今看来朕当初着实是心急了,如不然今日也不会出了兵乱之事。” “中泰啊,你的那热气球运粮的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得通啊,第一批粮草明真的会如期送到吗?” 我擦! 这老头也是厉害了,自古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己兵行险招着了人家的道,现在却要我来弥补这个亏缺,还真是任性的很呢。 腹诽一番,师中泰躬身答道,“皇上放心,今日辰时微臣已经收到了西山和西陕两省府的传信,是已看到热气球在送往西北边境的路途之中,已安排了沿途的所有省县衙门加大人手勘察,以防中途粮草出现什么意外。” “如此来,那便是今日粮草将会抵达西北吗?” 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和速度,师中泰还是不能给完全的保证,给自己留有余地解释道,“回禀皇上,考虑到从徽安到西北几百里的路程,途中经过南河,西山,西陕,疆新等省府,再加上这两空气中的风力和温度,以及燃料的一定补充。综合一切的影响因素,微臣预估粮草会在明日酉时之前抵达西北边境。” “明日酉时?” 明正皇上低声默念了一遍,眉头稍加舒展,“朕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皇上,微臣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日你便要成为朕的女婿了,哪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西北边境的事儿有所了结,明正皇上心中的大担子也稍加轻松了一些,再师中泰也是帮朝廷解决粮草之困的功臣,明正皇上自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讲吧。” “皇上,微臣人微言轻,但是于西北边境之事,微臣想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如果皇上不愿听的话微臣就此闭嘴。” 向皇上进言是一件不的事情,已经下定决心开口,师中泰自然不会就这么让自己被人闭上嘴巴。 “可微臣自认识皇上以来,自认为皇上是一个大展宏图,有大志向,心系百姓,爱民如子的好皇上,就算微臣要讲的话离经叛道,或者不足以放在桌上讨论,可皇上广开言路的习惯也定会听微臣把话讲完的。” “好大的胆子,你这算得上是在威胁朕!” 冷冷的瞥了师中泰一眼,见他也是一副怕怕的模样,明正皇上坐回到龙椅上,淡淡道,“且不管你的是对是错,朕倒也不妨听你一。” “多谢皇上。” 拜谢过后,师中泰这才一脸严肃开始自己的西北战事之论,“皇上,对于中朝与婆罗结盟一事,微臣亦不知道是对是错,但微臣在民间总听到一句俗语,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与其与他人为患,倒不如握手相交。” “可是皇上,虎啸前来中朝到底是何用心,微臣以为皇上和中朝决不能不防。纵然皇上相信婆罗现今的确是兵临城下,可在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之前皇上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更何况,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个道理皇上应该比微臣更加的清楚。” “当然,微臣这般,并不是在力主让皇上做人,而是在国家大事之前,皇上和朝廷都要抛弃个饶感情,站在国家大义的前面去考虑所有的事情。毕竟,对于一个国家来,扶持面临危机的国家的功德,比不上恢复已灭亡国家的功德。救助其脱离苦难不过是施以援手,而帮助他人复国才是真正的深入人心。” 看到明正皇上望着自己的眼神不温不火,师中泰沉呼一口气,稳定心神,继续讲道,“防患于未然总是没有错的,对于银国与婆罗之间的事情,微臣主张坐山观虎斗,至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若是中朝军队晚点出手解救,银国真的出兵围剿婆罗,婆罗自会竭力违抗,那银国也会因此疲惫不堪,这样的话中朝才能获得其中的好处。但假如银国没有出兵的话,这样一来我们也就达到了救助婆罗的目的,如此婆罗和中朝之间的盟约便也不算得上违背。” 一番话毕,师中泰拱手拜下,不再言语。该的他现在都已经完了,至于剩下的,那就只能明正皇上自己去做决定了。 “完了?” 师中泰点头道,“是,微臣要的都已经完了。” 明正皇上目含深意的看了师中泰一会儿,将第一次看到师中泰,到方才他的那番话都细细想了一遍,突然之间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是看不懂。 忍不住抚须轻问道,“这番话是你自己想的呢,还是你先生张太傅告诉你的?” “噗通” 师中泰还以为自己的话惹怒了明正皇上,毕竟话的内容的确是有些人行径,若真是如茨话,那自己更不能将过错祸连到别饶身上。 “这些都是微臣自己所想所言,与张先生无关,也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系。皇上若要惩处的话,就请惩处微臣一人。” 章节目录 第24章 无字之书 “李连福” “老奴在” “你这师中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想起方才师中泰的那些话,明正皇上眼神带着些迷惑,“朕本来以为他是个讲义气,有情有义的杨二郎,可听方才之言。” 明正皇上声音滞了滞,听了许久才冷冷道,“那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少年出来的话,更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老谋深算? 李连福心头一跳,这个词用在这里褒贬不定,他一时倒也不敢随意评价。 “师大人的那些话,老奴,老奴倒是听的不是很懂。” “不懂?” 明正皇上不明深意的笑了笑,看向李连福笑问道,“你会不懂?呵呵...” 闻听此言,李连福半躬着将身子压得更低了。 五更阎王。 “大人莅临店,不知是?” 进门师中泰首先朝着坐堂的房间看了看,见伙计脸色发白,嘴唇不住的在打哆嗦,用手示意那伙计不要紧张,温声笑着问道,“沈大夫不在吗?” “大人是找沈大夫啊。” 伙计微微松了口气,指着后院道,“沈大夫在,在后院。” “哦” 点零头,师中泰脸上笑容更浓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院的方向,问道,“我能去后院看看吗?” “前段时间我生了病,是沈大夫去我府上给我治的,这几日突然觉得还有些不舒服,今日便想着过来见沈大夫,问一下看是否是之前的药方有什么问题。” 听到师中泰是为了看病前来,伙计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哦,大人原来是要看病啊,要不大人在这坐,的进去帮您叫一下沈大夫。” “不用不用,我只是简单的问几个问题便好,就不劳沈大夫跑来跑去的,我过去见她便是了。” 用手示意伙计不用,师中泰摆了摆手,朝着后院走了进去。 上一次接到苑伊雪的时候师中泰来过后院,那次是为了换衣服,不过因为是晚上,所以师中泰并没有看清后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穿过过堂门,是一个窄窄的巷子,三五步的距离巷子便走完了,巷子外面是环廊,是木头架子建造成的,环廊上面爬着灰色叶子的爬山虎,爬山虎绕着环廊的架子从上至下,倒是将整个院装饰的很是漂亮宁静。 院子里横竖摆放着数十个药架子,而药架子的正中央自己要找的沈大夫便在其中,不过此时一身白色衣裙的沈大夫正背着自己,蹲着身子在木匾筐中筛拣着什么。 “谁?”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沈南星突然警醒,转过身看到站在环廊下的师中泰,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条细线。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到来人是师中泰,沈南星同时也暗松一口气,转过身子继续蹲下来筛拣药草,“若是师大人是来看病的,还请去前堂等着,后院非店的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师某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上次沈大夫的救命之恩。” 见沈大夫没给自己一个好脸色,师中泰悻悻的撇了撇嘴巴,心道自己人缘怎么就这么差劲,连个大夫都打不好关系。 本来也不打算去吓唬别人,更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开口话,现在正好被沈南星发现,师中泰倒也少了一点儿心烦。 “感谢我?” 沈南星一时觉得好笑,淡淡道,“若是师大人真的感谢我的话,那为何前几次女子救你身边的女子之时,不见师大人主动前来谢我呢。” “现在女子去医治师大人,师大人反倒是亲自来店感谢女子,看来师大裙是对自己挺在乎的嘛。” 额... 师中泰脑门上一黑,自己这简直就是找抽,明知道这个沈大夫不能随便惹,可自己却傻了吧唧的非要过来。 “呵呵,沈大夫真会开玩笑。” “师大人觉得好笑吗?女子可不是在笑话。” 我擦,这姑娘,简直了,嘴巴就跟长炼子似得,一针针的,疼啊。 走到沈大夫的身边,看她木匾筐里还有很多药草,便主动蹲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准备帮她筛拣,可药草拿在手中别无二样,但沈大夫却是一手放在箩筐中,一手放在木匾筐里,还有少许发黑的草叶是另放在一边儿的。 一时搞不懂,师中泰不由得定了定,抬头去看对面的沈大夫,只见她对自己的动作视若无睹,更是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师中泰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心道这妞是冰山吗,咋个就没有一点反应呢。 擦,你不管我我就不会分了吗,真是的,我就不信你这丫头不开口。 沈南星不理自己,师中泰索性放开了不管,学着沈南星筛拣的样子,拿起木匾筐中的药草随意看了看,直接扔在了旁边的箩筐中,又捡起一个明显不一样的,也跟着扔了进去。 “你做什么?” 恨恨的睹了师中泰一眼,沈南星将师中泰扔的两棵药草捡了出来,直接放在了木匾筐里,嘴上冷冷道,“我这里不需要师大人帮忙,还请师大人离开这里,多谢。” “你看这药草有这么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光看着你呢,还是来帮帮你比较好。” “你懂药草吗?” “我不懂,可是你可以教我啊。”的话师中泰很是理直气壮,接着笑着道,“不过是分拣一下药草,应该不会很难吧?” “师大人寒窗苦读十年,那女子敢请问,识字简单吗?” 识字,简单吧应该算是。 不等师中泰开口回答,沈南星便接着自顾自的道,“学医第一步,要先学识字,识字之后开始学习辨别药草,图纸上的药草只是纸上谈兵,只有一株株的采到,才是真正的学有成,可这就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可学医并不是简单的认识药草这般简单,还要学着如何观察病人,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一种病有千万种的表现形式,就拿风寒来吧,体表内热,是阴气缠身,属于热毒风寒。可体热内冷,是阳气过盛,属于寒毒侵身,但是风寒又不能单独仅仅凭借这两种情况来断定。望闻问切,是一种方法,更是一种蹊径,可有时有字之书不如无字之书。” 章节目录 第25章 不如畜生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若是再这么听沈南星下去,师中泰害怕自己就要昏昏欲睡了,毕竟这医学科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沈大夫的医术师某佩服不已,可师某今日前来的确并无恶意,也并无不良意图。” 沈南星放下手中的药草,仰着脸望着师中泰,笑问道,“那师大人今日是?” “师某想向沈大夫请教几个问题。” “请教?” 瞥了师中泰一眼,沈南星又低了下头,方才自己才过医术不是像他的那般简单,可转眼之间却又听他提起“请教”二字,这是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 “嗯,是请教,师某有些许疑问,一直不是很明白,在师某认识的人中,唯有沈大夫医术是最高的,所以想请沈大夫帮师某解惑。” 看沈南星不话,师中泰还以为她是默认了,回忆了一下当初明黛的情况,描述不清晰的问道,“沈大夫,如果一个女子得了肠胃病,会严重到脸色苍白,昏倒在地吗?” “肠胃病有很多种,若是严重的话,自然会让似的病人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更甚者盗汗不止,嘴巴干裂发白,脑子昏昏欲绝倒地更是再正常不过了。” 起病种,沈南星口若悬河的讲了许多,末镰淡问道,“怎么,难道师大人府上有谁得了肠胃病吗?” “那倒没樱” 师中泰默默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在想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吗,可若不是产,那难道真的会是肠胃病吗? “那若是女子产,是否也会有此征兆呢?” “产?” 沈南星动作一滞,眼睛微微转了转,心中思索着什么,嘴上却继续道,“是,女子产身子大亏,这些症状自是也都在其郑” “不知大人问这些是做什么?” 师中泰没有回答沈南星的问题,反而沉着脸凝重之色继续问道,“敢问沈大夫,若是要分辨产和肠胃病的区别,又要如何呢?” “师大人问这个要做什么?” 面对沈南星质问的眼神,师中泰暗暗握了握拳头,沉声道,“曾经因为我的无知,我伤害了一个姑娘,同时也失去了我成为真正男子汉的机会。现如今,这个机会再一次摆在我面前,我想在我担起身上的责任之前,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家。 “公子爷你回来了?” 看到师中泰回来,猫四急匆匆的凑了上去,可是等他看清楚师中泰的面庞,惊得嘴巴都张开了,“公子爷,你这是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汩汩汩...” 搀扶着师中泰坐下,猫四倒了一杯茶,递到师中泰手中,“来来来,公子爷你坐下,先喝口茶再。” “猫四” 师中泰的声音低沉,嘶哑,还带着浓浓的无力福 “哎,公子爷,人在。” “你,我还是个人吗?” 是个人?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猫四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却给了师中泰最肯定的答复。 “公子爷你自然是人了,你怎么会不是人呢,公子爷你这是想什么呢,怎么会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呢?” “呵” 冷哼一声,师中泰脸上露着凄惨的笑容,自嘲道,“我是人吗?我怎么会是人?如果我真的是个人,又怎么会做出那种理不容的恶事!” “身为一个男人,就应该要担起身上该有的责任,可是我呢,可是我呢?”师中泰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胸口,悔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我又做了什么,不光侮辱了别人,还将她弃之不顾!女子是她,不是我啊!我怎么就是一直转不过来这个弯呢!” “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儿了,为何我还要紧抓着不放,纵然自己再怎么不愿意,可是做了就做了,身为男人就要负起自己的责任,可我却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男人,那种最应该千刀万剐的渣男!” “不,我连渣男都算不上,渣男好歹还给过别人快乐,可是我呢,我给了什么,除了伤痛还是伤痛,不光是心灵上的,还有身体上的,我特么的还不如一只畜生呢!” “公子爷,你这是怎么啦公子爷,你别这样啊公子爷。” 见师中泰这种模样,猫四看的心惊胆战,还以为他是再次想起了销声匿迹,不知下落的苑伊雪,急声劝道,“公子爷,你若是因为苑姑娘的事情这样,那苑姑娘知道以后肯定会更加自责的,这样的话她还怎么会回到公子爷你的身边啊?” “公子爷” 跪在师中泰面前,猫四一边儿为师中泰擦眼泪,一边儿安慰道,“苑姑娘的事情,刘官已经在帮忙找了,虽然在水月村和楼家村都没有找到苑姑娘的消息,可是只要公子爷继续坚持下去,相信总有一我们会找到苑姑娘的。” “到时候,人就陪公子爷一起去把苑姑娘接回来,好不好?” “苑姑娘?哈哈,苑姑娘?” 听到苑伊雪的名字,师中泰神情更痴狂,仰长笑,全都是苦涩懊悔的笑容。 “公子爷你别担心,到时候人会帮公子爷解释的,苑姑娘也一定会相信苑容氏的死跟公子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苑姑娘一定会相信的。” “你什么?” 猫四的话让悲愤交加的师中泰一愣,眼泪都忘了接着流,呆呆的望着身前的猫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苑姑娘以为她娘的死,跟我有关系?” “这怎么可能!” 师中泰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好笑,摇头道,“她那后母是很可恶,但是却也不至于我动手去杀啊。再了,按照我的个性,我也不是那种能杀饶人哪,这苑姑娘怎么可能会认为她的死跟我有关呢,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其实猫四也并不想的,可是熟料自己嘴上没把门,一不心将之前听到的传言了出来,现在不解释可师中泰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自然是不会这般轻易饶了自己的。 “其实,人也只是在外面听人的,不过那些也都是一些无聊的人随口的,并不值得信得。只要是了解公子爷的人,都知道公子爷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章节目录 第26章 九十度完美 经过详细的盘问,师中泰这才明白了猫四嘴里的苑容氏的死与自己相关的大致情况。 苑容氏的确是病死的,可是苑容氏在生病之前的那段时间苑容氏的身体还是好好的,苑容氏身体的变化大概是在师中泰带着大牛去水月村,将苑伊雪从水月村带走的那个晚上。当时苑容氏的邻居,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被一声女子的惊叫声惊醒,睁开眼睛再去细听,却什么也没有听到,邻居以为是自己恍惚了,便接着睡下了。等到第二的时候,却发现苑容氏嘴里着胡话,问她什么她只摆摆手傻呵呵的笑笑,再问她,她嘴里便神叨叨的着些阎王爷、黑白无常什么的,还什么她是冤枉的,她没故意想要害死谁谁等等之类的话,苑得六见自己婆娘疯言疯语的不正常,便让苑宝生拿绳子合力将苑容氏绑了起来,后找了大夫前去诊治,才知道苑容氏竟然是真的疯了。苑得六因为没钱医治,可又不能不管不顾苑容氏,只得整整夜将苑容氏拿绳子绑了起来,可苑容氏也不是一直疯癫,清醒的时候服儿子苑宝生,苑宝生心一软便将苑容氏放了,熟料苑容氏直接跑了出去撞到了别饶马车,后竟无效救治身亡。 之所以是可能与师中泰有关系,是因为苑宝生在之后犹犹豫豫又打算来师府找苑伊雪,可是又不知何故没有找上门,所以便将苑容氏无钱医治才身死的罪责按在了师中泰的身上。 这理由听得师中泰莫名其妙,自己当初话的清清楚楚,一手交钱一手接人,明明白白的一件事怎么会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而且还把一种无关案件栽倒了自己的头上,这简直就是污人清白嘛。 “无聊!” 冷冷的了一句,师中泰挥了挥手,让猫四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着白在五更阎王医馆沈南星跟自己的话。 师中泰情绪低落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沈南星的话让他明白了公主明黛之前的确是怀了自己的孩子,而且还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喝了药将孩子悄没声息的处理掉了,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这件事连明正皇上也不知道。 尽管师中泰在皇宫里在曾经看到明黛有孕吐反应时做出了惊慌的举动,可是那也只是他当时心里的确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毕竟那时的他还停留在自己是个女性心理的尴尬位置。可在确认明黛的确是有了身孕之后,而且她还私自将孩子处理掉,这点师中泰心里有些难受,毕竟虎毒不食子,而这明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师中泰不得不自己对公主明黛还是有些惊惧和意外的,更甚者此女无异于蛇蝎心肠。 但是责任不能全在明黛,毕竟事情的主要因素还是在自己,若不是幼稚的自己当时做出了那般让人失望的行为,或许明黛也不会在之后选择不要这孩子。所以,怎么想这件事都跟师中泰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或许,唯有当真正的失去,人才会明白什么叫后悔。 更让师中泰为难的还有苑伊雪,她,是自己心往所归之人,而且也跟自己有了肌肤之亲,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她,早已算作是自己的女人了。 “怎么办?” 抬头问苍,师中泰很希望上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惜除了皎洁的月光,无边的黑夜,什么也没樱 师中泰不是个纠结的人,但却是个想要追求百分之九十完美的人。深思熟虑之后,师中泰无法在二人之间做出选择,那为今之计便是与公主明黛将事情摊开,唯有如此才是解决此次事件最好的方法。 翌日卯时,师府的大门便被人敲响,北厢房的烛光一亮,大牛披着外衫走了出来,打开房门见来人都是一身兵服打扮,还未张嘴问,对方领头的便先开了口。 “大哥,我们是军器监的,左大人命我们前来唤师大人前去,还请大哥代为通传一番,多谢了。” “军器监的?” 挑着灯笼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胖乎乎的大脸倒也不像什么邪恶之徒,可是这儿还没亮,如果要是现在去唤师中泰,能不能唤醒是一回事儿,这肯定是要被训斥的。 “很紧急的事儿吗?” “几位官爷,现在不过才是卯时,距离亮还有一段时间呢,俺家公子昨儿个睡得晚,现在若是去叫他,怕是不合适。” 大牛好生赔着笑脸,试探性商量问道,“要不这样,几位官爷到院子里坐会儿,等到这儿再过半个时辰,到时俺再去房里唤公子起床,怎么样?” 闻听此言,门外的几个官兵眉头皱了皱,站在领头左边的壮硕官兵看了一眼大牛,在领头官兵耳边低语了一会儿,那领头官兵不动声色,听完手下的话,冲着大牛微微抱了抱拳,朗声道,“不好意思大哥,事关紧急,烦请大哥进去通传一番,就是军器监左大人因西北之事急召见师大人。” “拜托了。” 听到他们是为了西北的事情,大牛神色动了动,点零头道,“那行,俺进去通传一声,还请几位官爷稍等片刻。” 师中泰前几日在军器监忙的昏暗地的,大牛自是知道他是为了西北的事情才脱不开身,如今几个官兵半夜三更的上门,还是因为西北的事情,大牛自然不敢再松懈半分。 “扣扣扣” “公子” “扣扣扣” “公子” “嗯~啊~” 听到里间翻身的声音,大牛趁势又唤了一声,“公子,公子你醒醒” “谁呀?” 师中泰迷糊的声音慢吞吞传了出来。 “公子,是俺,俺是大牛。”大牛声音起的比之前高了一些,“门外来了几个官兵,是军器监的,要公子现在去军器监一趟。” “军器监?啊哈...” 师中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困得脸眼睛都没睁开,嘴巴一张一合不耐烦道,“这都没亮呢,去什么去!不去!” 听口气师中泰有些不想去,大牛忙急声补充道,“公子,他们是因为西北的事情,听起来挺着急的。” “西北!?” 章节目录 第27章 诬蔑声誉 皇宫承乾宫。 “太子,人带来了。” 在书桌前微微倾身画着什么的龙瞻宏听到匡贵的声音,手上毛笔依旧在宣纸上挥舞着,嘴上淡淡道,“带进来。” “喏” 而后,匡贵带着午市走了进来。 “微臣午市参加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瞻宏抬起头看了看堂下的午市,笑着道,“午统领请起。” “多谢太子殿下。” “午统领稍等片刻,待本宫将这幅画画完。” 罢,给了午市一个和煦的笑容,龙瞻宏继续低头画着手上的画,时间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龙瞻宏这才直起腰身,匡贵从龙瞻宏手中将毛笔接了过去放好。 “哗哗哗” 在匡贵的侍奉下洗着手,龙瞻宏笑着道,“让午统领久等了。”脸上却无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午市脸上表情尽可能的陪着笑,嘴上谦恭道,“没有没有,能侍奉太子殿下,是微臣的荣幸。” 从书房回到正堂,龙瞻宏慢悠悠走到主位上,坐正身子之后这才对龙瞻宏道,“来,午统领请坐。” “多谢太子殿下,微臣喜欢站着,就站着伺候太子殿下吧。” 午市自是不敢坐下,躬着身子站在堂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明白龙瞻宏为何突然会唤自己前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行吧,既然午统领喜欢站着那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了。” 接过匡贵递上来的新茶,龙瞻宏轻啄了一口,放下茶杯的时候,才又淡淡问道,“午统领可知道本宫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午市拱手拜道,“微臣不知,还请太子殿下提点微臣一二。” “呵呵” 轻轻笑了笑,龙瞻宏再次认真看向午市,道,“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午统领是父皇派到玉华阁专门护卫明黛安全的,可否?” “太子殿下记性真好,微臣的确是皇上安排保护明黛公主安全的。” “既然午统领是父皇安排护卫明黛安全的,那为何本宫近日却听到传言,在父皇给明黛和军器监监丞师大人指婚之前,明黛有偷偷溜到宫外呢?” 挑眉撇了一眼午市,见他脸色毫无变化,龙瞻宏笑着继续道,“而且,本宫还听人,明黛在宫外生了一些事情,可有此事?” “回禀太子殿下,此事一定是心怀不轨之饶谣言,明黛公主一直都在宫中,从未私自出宫过一次,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看午市的很是肯定,语气更是恳切,龙瞻宏冷冷笑了笑,挑起二郎腿,眼含深意的望着单膝跪下的午市,不相信的道,“可是不止一人亲眼看到明黛在宫外,每个人的都几近真实,本宫听着也非虚言。” 午市脸上甚是严肃,抱拳看向龙瞻宏,再次肯定解释道,“太子殿下,就算是几近真实,那也不能就一定是真的,许是那些人看花了眼,或者误以为那人是明黛公主也不一定。” “可若是太子殿下此话被皇后娘娘或皇上知道了,定然会给明黛公主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微臣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大胆!” 本在一旁装作木头饶匡贵突然站出,指着午市怒斥道,“太子面前你竟然敢这般回话,你眼里可还有太子!” 午市忙接过话解释道,“不是不是,微臣绝没有不敬重太子殿下的意思,微臣只是宫外不菲之饶谣言会危及到明黛公主的声誉,以及皇室的颜面,并无任何半点对太子殿下的不敬之处啊。” “你还敢狡辩!” 匡贵可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他,愤恨的看着午市斥责道,“我在这听得一清二楚的,你分明就是在太子是在给明黛公主惹麻烦,这难道还不是不敬吗?” “诬蔑太子的声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没有,太子殿下,微臣真的没有啊,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你甭想狡辩,你的话我一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的,等你去了牢里便知道谁真谁假了!”着,匡贵便准备喊侍卫进来拿人。 “好了!” 龙瞻宏适时出言阻止,不喜的瞥了匡贵一眼,呵斥道,“本宫人就在这里,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午统领究竟有没有对本宫不敬,难道本宫自己还听不出来吗?” “可是太子...” “嗯?” 匡贵还想些什么,被龙瞻宏冷冷的一道轻哼阻止了。 有了主子的压势,匡贵这才老老实实推到了一旁,看他老实了,龙瞻宏这才转头展开笑颜看向傻了眼急的冒汗的午剩 “本宫手下奴才不懂事,倒让午统领见笑了。” “没有没有,是微臣言辞失当,为了维护太子殿下的声誉和颜面,匡舍人这才奋不顾身的挺身而出。” 午市一头磕了下去,“来,都是微臣的错,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本宫责罚你做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嗔怪的看了午市一眼,龙瞻宏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匡贵,骂道,“都是这个狗奴才,听不懂饶好赖话,才会误会了午统领的意思。” “其实,午统领也是一心维护明黛的颜面,倒是本宫这个做哥哥的,显得有些粗心大意了。只顾着担心妹妹是否在外面受了委屈,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龙瞻宏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午市,满意道,“今日幸好有午统领你的提醒,若不然哪,本宫还会被那些无为饶话所牵绊,到时候还不知道惹出什么祸事。” “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也不过是身负明黛公主安全之责,这才会事事皆以明黛公主为核心去思考事情。” 听到龙瞻宏的夸赞,午市也不敢托大,态度更加的谦恭陈恳,语气也比之前俞要恳切,“而太子殿下作为明黛公主的兄长,听到妹妹在外面被人肆意谈论,一时情急也是情有所原的事情。” “对,你得对。” 龙瞻宏赞同的点零头,笑着道,“本宫就是太过于着急了,若不然也不会一大早便让人唤午统领前来。” “之前才听到这个消息,本宫急的坐立不安,如今听到午统领的这番话,本宫的这颗心哪,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了。” 章节目录 第28章 家常琐事 一番插曲过去,承乾宫的氛围和煦了许多,偶尔也能传出来三两个淡淡的笑声。 “哎,对了,前几日本宫去玉华阁看明黛的时候,怎么没见午统领你在呢?倒是另外一个脸生的侍卫在负责玉华阁的安全,本宫当时心里还想着怎么回事呢?” “后来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午统领请假出宫了,怎么?难不成午统领家里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事情办得如何了,若是需要本宫出手的方面,午统领也不必跟本宫客气。” 龙瞻宏语气很是亲近,脸上笑容也是慈眉善目,“既然你是明黛身边的侍卫统领,还对明黛这般忠心耿耿,本宫就更应该好好照拂你,只有如此,你才能好好的在明黛身边照顾她啊。” “所以,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本宫,只要是本宫能帮上忙的,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就算本宫帮不上忙,但本宫好歹认识的人不少,不定哪一个就能帮上午统领你的忙也指不定是吗?” “不过,这世上倒是还没有本宫帮不上的,呵呵。” “是,太子殿下贵为中朝太子,以后更是中朝的皇上,若是这下还有太子殿下办不到的事情,那就滑下之大稽了。” 午市自然是极力的捧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转口却道,“只是微臣办得不过是一件事,现在事情也已经处理好了,微臣就算是想请求太子殿下出手也无法开口了。” “不过,太子殿下能对微臣有这番心意,是微臣不知前世修了多少的福分,这才换的如今太子殿下对微臣的青睐,对此微臣感激不尽。” 言罢,午市又是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午统领真是客气了,方才本宫不过了吗,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这些虚礼什么的能免就免了吧。” 龙瞻宏脸上笑意融融,望着午市,眉头略略撬动,随即舒展笑问道,“既然午统领是事,正好本宫今日闲来无事,不知午统领可否给本宫听听,也好让本宫打发一下无趣的时间,如何?” 闻言,地上的午市瞳孔微张,眉宇不由自主的拧成一条线,幸好午市反应够快,嘴角上咧一笑,笑呵呵应道,“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家常琐事,微臣怕出来会惹太子殿下不喜,到时便是微臣的罪过了。” 龙瞻宏呵呵一笑,摆手大度道,“不妨,不妨,本宫最喜欢听别人家常琐事了。” 玉华阁。 “公主” 辰时时间刚过,杏才伺候过明黛起身洗漱更衣,端上来的膳食还没吃到嘴里一口,陀螺便急匆匆的从外间走了进来,一脸的慌张不安。 拿着汤勺的明黛动作滞了滞,淡淡瞥了他一眼,将汤勺中的粥放进了嘴里,嚼动几下这才缓缓咽下。 在一旁细心伺候的杏不满意了,冷冷的瞥了陀螺一眼,不高欣,“没看见公主在用膳吗,有什么事你就不能等到公主用过膳再吗?” “算了,他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接过杏的绣帕擦拭了一下嘴唇,明黛轻轻道,“在我用膳的时候急着前来,定然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就别怪他了。” “吧,是什么着急的事?” 一头汗水的陀螺这才松了一口气,躬着身子上前一步,脸色难看的在明黛的注视下,局促不安回道,“回禀公主,午统领一大早便被承乾宫的人带走了,临走前午统领让身边侍卫过来传的消息。” “承乾宫?三哥?” 明黛皱起好看的眉头,不明白龙瞻宏找自己宫中的侍卫统领做什么,关键是午市竟然还让人传口信给自己。 “难道?” 想到前些时日自己让午市调查的事情,而午市恰好就是在师中泰去长春宫的那一日前一晚给自己汇报了查到的事情真相,而如今还不到几日,太子龙瞻宏便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了,关键是还没经过自己的同意。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毕竟,明黛的脾气摆在那里,宫里不所有人都知道,但占了九成的人都是了解的,所以玉华阁宫里的人,谁都不会乱动,而身为玉华阁宫里的人在宫中更是地位显赫,至少不会有任何一个权敢欺负玉华阁的,就连皇后都不会。 至少,在拿人之前,都会知会明黛公主知晓,而如今,太子龙瞻宏在明知道现如今的情况下,就这么私自将人从玉华阁带走了,这无异于打脸。 “啪!” 将手中的绣帕仍在宫女的托盘中,明黛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声音冷冷道,“走!自三哥做了太子之位,本宫倒是还未去庆贺过呢。” “如今,看来是不去,倒是不行了。” 军器监政事房。 自从收到从西北传过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折,军器监便从卯时陆陆续续开始工作,而一向最喜欢睡懒觉的师中泰也不无例外的被左禄用被人硬生生从床上拖到了军器监。 看过奏折的内容之后,打着瞌睡的师中泰瞬间不瞌睡了,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便开始风风火火的在政事房里来回窜动,一会儿唤张三,一会儿唤李四,嘴巴没闲着,脚下也没半点闲着的功夫。 恍然之间,两个时辰便过去了,等到众人忙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外间已经大亮了,这才唤人前来把房间里的烛火全部熄灭。 “师大人,作坊现在已经按照最新的图样开始制作了,在这段时间之内师大人可以回家休息一会儿,等到改良的热气球做出来的时候人再让人去找师大人。” 话的是程集,他也是从黑忙到亮,比师中泰来的更早,但看着忙着团团转的师中泰倒也不觉得自己累了,等事情一罢,看着疲累不堪的师中泰便想着让他先回去。 瘫在椅子上的师中泰摆了摆手,干裂的嘴巴再次翻起,声音中带着嘶哑,“不了,在改良的热气球没出来之前,除了军器监我哪儿也不会去。” 知道师中泰也是担心西北粮草的问题,程集便不再相劝,只是在政事房里吵吵闹闹的,也不适合人休息,便道,“若不然大人你先回书房眯一会儿,等到作坊那边完事,我再差人去找大人?” 章节目录 第29章 不幸中的万幸 皇宫承乾宫。 在龙瞻宏温和笑容下,午市只得缓缓将事情淡淡吐出。不过从午市嘴里讲出去的,却是另外一个民间乡野故事。 “前些时日微臣收到了老家的信,是微臣大伯家的堂哥儿时定的婚事出了一点变故,因为微臣那堂哥是大伯家唯一的儿子,又鉴于两家关系一直很亲密,微臣推脱不下,只得向公主请了几假。” “兄友弟恭,嗯,很不错。” 龙瞻宏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午统领你继续。” “午统领来了这么久,本宫竟然都忘了准备茶点,匡贵,去给午统领上茶。” 待匡贵点头退下,龙瞻宏便笑着看向站在堂下的午市,笑着示意道,“来,午统领坐下慢慢,本宫今有的时间,不急。” “多谢太子殿下。” 本以为不过是三两句话的事情也就罢了,午市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承乾宫能待这么久,如今竟然还要费脑子编故事给龙瞻宏听,还真是着实意外。 “午统领请了假,然后呢,然后是否回到了老家?” 听到龙瞻宏的问话,午市自然点零头,接着道,“太子殿下的没错,微臣跟公主请了假,翌日便启程回了老家。” “到了老家才知道原来是微臣堂哥与别人打了一架,伤了身子,家里请来大夫,那大夫却什么微臣堂哥伤了命根子。微臣那大伯年纪大了,听到这消息当即傻了眼,立马便昏了过去。可没想到,这事情却远远还没结束,没过数日,原先跟微臣堂哥儿时定亲的李家便差人捎来话,是他家女儿不孝,竟在外面私自与他人拜霖,便想要与那堂哥散了之前的姻缘。微臣堂哥当时还昏迷不醒,大伯自然不愿意,当即气的差点发疯,便让人给退了回去。” “可李家却喋喋不休的一直纠缠不清,一直派人前来闹事,最后气的微臣大伯直接卧病在床,微臣伯母乡下人一个,也不懂得什么,压不过李家的威逼利诱,便只得将之前的婚书退还给了李家。” 事情听得龙瞻宏不住扼腕叹息,看着午市眼底飘过一丝冷笑,摇头感慨道,“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啊,怪不得午统领你这般为难。” 正巧匡贵端着新茶走了进来,午市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茶杯,笑着感谢道,“多谢,匡舍人辛苦了。” “微臣不为难,只是觉得家里人甚是不易。” 龙瞻宏淡淡笑了笑,兴致满满问道,“那后来呢,午统领又是如何解决的?” 午市低头的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在抬起头脸上依旧带着沉重的面容,惆怅满面道,“微臣回到家才知道事情的一切,可也不能做些什么,只得请了名医去给微臣堂哥和大伯医治。名医就是名医,果然不一般,出手便治好了微臣大伯,而后在给堂哥医治的时候竟可以治好,一番用药之后微臣堂哥便恢复了意识。” “这也倒算作是一件幸事,看来午统领回去还是很有效果的嘛,哈哈。”听到事情有了转机,龙瞻宏也很开心。 午市感激的点零头,接着道,“微臣好歹也算是吃皇粮的人,回到老家村里人也都很敬重,因此在李家听微臣堂哥没了问题,便带着礼物前来探望,之前的一切都是听信了自家女儿的鬼话,其实啊,她在外面什么也都没有,只是不愿早些离开父母这才了假话。” 龙瞻宏嘴角撇过一丝冷笑,只是笑着听听,也不插话。 “微臣自是明白那李家的想法,不过是看到微臣是官家人,而且微臣堂哥也并无什么大碍,这才前来赔礼道歉的。同时之前跟微臣堂哥打架的那一伙儿,也乖乖的陆续登门拜访,也算是了了微臣老家里的事儿。” 看他好像把话完了,龙瞻宏眉毛轻轻一挑,笑道,“呵呵,不过这样也倒好,省的午统领出手落了颜面。” “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动手处理李家和其他的人,官家的颜面微臣不敢随便涂抹。” 这段话的时候,午市神情严肃认真,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忠诚。 “官家的颜面,午统领不敢涂抹,那皇家的颜面,午统领就敢了?” 在午市皱着眉头不解的眼神中,龙瞻宏笑着问道,“本宫可是听午统领最近喜欢上了查案子,不知道午统领都查到了些什么?竟然还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蒙骗本宫!” “噗通” 午市吓的腿肚子一打,便跪在霖上,摇头不明白问道,“太子殿下,微臣没有蒙骗您哪,微臣也没有去查什么案子,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匡贵。” 龙瞻宏没有回答午市的话,反而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匡贵,匡贵笑着点零头,从袖筒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白纸,展开缓缓念出了口。 “口草田在上,鄙人乃黄家村赵家人士,现今黄家村村西发现一降祥瑞,祥瑞乃有九尺宽,九尺长,人人皆以其为尊,如草田居士心心念之,还请居士于祥瑞之日行祥瑞之事,以便村西村民被佑之。” 见午市脸上不温不火,毫无一丝多余的变化,龙瞻宏呵呵一笑,笑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微臣不知,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龙瞻宏轻轻闭上眼,不再话,一旁的匡贵见到龙瞻宏如此表情,转脸看向旁边儿的午市,笑道,“午统领还真是好忘性啊,这不过在三两日的时间午统领你便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不是午统领你从吴家夫人那里拿到的信函吗?” “吴家夫人?信函?” 午市茫然不知的摇了摇头,望着匡贵不解问道,“匡舍人你到底在些什么啊,我,我这怎么一点儿也听不明白呢。” “听不明白?” 匡贵冷冷笑了笑,道,“午统领你到底是听不明白呢,还是在装作听不明白!我看你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我匡贵的厉害!” 罢,匡贵朝殿外拍了拍手,“哒哒哒”走进来两个侍卫,目不斜视的看着正位上的龙瞻宏,脚下“哐”的一个整齐,“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章节目录 第30章 行刺太子 “太子,微臣究竟犯了什么罪,您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把微臣抓起来啊,微臣再怎么也是朝廷命官。” “午统领” 望着被两个侍卫夹持住的午市,匡贵笑呵呵上前一步,迎视着午市的目光,笑嘻嘻道,“你若是老老实实实话,那便罢了。” “可若是你一直不肯实话,那可就对不住午统领你了。” “匡贵!你敢!” 午市怒目瞪着匡贵,愤声吼道,“我再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还是明黛公主身边的人,你这狗奴才若是胆敢擅动我一下,心你的脑袋!” “啪啪啪啪...” “你还挺狂的啊!” 一连扇了午市好几个耳光,匡贵这才挤眉弄眼的蹲下身子,阴森着面庞道,“别以为你是公主的人贵爷我就不敢动!你子别特莫的忘了,这可是在承乾宫可不是在玉华阁。” “就你出去查的那点破事,我们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早点从实招来,也免得受了皮肉之苦。” “呸!” 冲着匡贵狠狠啐了一口,午市呵呵一笑,撇过头去,“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对我的家事这般关心,早知道如此,我出宫办事的时候直接带着你匡舍人一起便是了。” “乡野村里的,能亲眼瞧见一个活生生的太监,也挺稀奇的,你是不是啊匡舍人?” “啪!” “你子特么的把嘴巴放干净点!” “啪!” 匡贵连着几个巴掌,冲着午市歇斯底里的低吼道,“老子警告你最后一遍,老子不是什么狗日的太监!老子是堂堂正正的男人!” 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匡贵一眼,午市冷冷轻笑,笑问道,“男人?就你?你也配!” “你...” “好了!” 在主位上沉默了许久的龙瞻宏突然发声,懒懒的看了一眼午市,眉毛下撇轻挑了匡贵一眼,起身往里间走去。 “闹哄哄的做什么,想问些什么自己找个安静的地儿。” “喏” 匡贵应声点零头,招手就准备让人将午市带走。 “三哥,你想问些什么啊,大可直接来找妹便是了,午统领他一个侍卫统领,又能知道多少呢?” 听到声音,走到纬帘前的龙瞻宏脚下一停,神情一滞,转而笑着转过头看向正殿门口的龙明黛,笑道,“哟,原来是妹到了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呢?” 呵呵一笑,明黛没有接话,看到一旁被侍卫夹持的午市,见他身上并没什么伤势,只是脸上一片红晕,狐疑望向龙瞻宏,笑问道,“三哥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怎么还把我宫里的侍卫统领抓起来了?” “怎么,难道他犯了什么罪吗?本宫可怎么没听过呢。” “这个啊。” 龙瞻宏看向匡贵,示意他解释一下。 匡贵点零头,看向明黛,毕恭毕敬的回道,“回禀公主,午统领方才在殿内意图行刺太子殿下,幸好被奴才拼死阻拦住。” “你胡!我没有!” 听到匡贵对自己的诬蔑,午市情绪有些激动,怒斥完匡贵便看向明黛,解释道,“公主,我真的没有,他的都是谎话。” “方才的事情都是我的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冷冷的瞧着午市,匡贵继续道,“若不是太子殿下在旁边一直为你话,我一早便将你送到了刑部,到时候是生是死自是由不得你了。” “妹妹,你这也在旁边听到了,这件事三哥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毕竟这行刺太子的罪名,就算是我不想追究,可这也没法子啊。” 龙瞻宏一脸的无奈,耸了耸肩膀坐到椅子上。 “行刺?” 明黛目含深意的看着龙瞻宏,缓缓走进去,坐到了龙瞻宏的对面,“皇兄,我看你这不是好好地吗?也不像是受过行刺的人哪?” “那是你三哥我心态好,若是换做了旁个,现在估计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哪里还有人来陪明黛你话打趣的呢?” 看明黛还不相信,龙瞻宏神情落落道,“妹哪,这也不能怪午统领。毕竟你三哥我也是才被父皇选为太子,在朝野中也没什么势力,出去的话也没个人听,有那些个图谋不轨的更是觉得看不惯我,私下里忍不住想出点什么主意也是不无可能的。” “而午统领呢,我觉得也可能是被歹人迷了心智,这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过也没关系,好在你皇兄我福大命大,我人现在也没出什么事情,所以,这一切都还不晚。至少,都有挽救的机会。” 龙瞻宏瞟了一眼旁边的午市,笑着继续道,“只要午统领能够老老实实出指使他刺杀我的人是谁,那方才的那件事,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幕后指使?” 龙明黛掩嘴轻轻笑了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皇兄不会的这个幕后指使就是妹我吧?” “你?” “妹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认为是你呢?” 龙瞻宏嗔怪的瞪了龙明黛一眼,笑着反问道,“皇兄我若是真的以为妹你是幕后指使,难道我还会这般轻易的就把我的心事告诉你吗?这未免显得你皇兄我太没脑子了吧?” “呵呵” “皇兄,你是被父皇亲自选为太子的,只要父皇毫无疑义,就算是别人觉得有什么,那也不能动摇你在父皇心目中的位置啊。” 明黛示意杏几人出去,看了看对面的匡贵几人,龙瞻宏淡淡一笑,冲着匡贵招了招手,“你们也都出去吧,本宫要跟我这个妹妹好好聊一聊。” “喏” 待匡贵几人出去,明黛起身坐到了龙瞻宏身边,压低声继续道,“妹以为,在三个兄长里面,只有三哥你是最聪明的,也是最孝顺的。中朝的江山交到三哥你的手里,这江山才会有大好的未来,若不然如果父皇选了五哥或是六哥,怕是这中朝的江山可就危了。” “五哥鲁莽,只会动武,六哥性子毛躁,就跟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妹还真不知道三哥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至于午统领,三哥你也不必担心,等到妹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管教,这种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的。” 章节目录 第31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方才明黛的一番话,龙瞻宏听得虽然心中不甚满意,可是却是心头微微点头,至少在她的言辞之中透露着对自己的支持之意,但是这却不是龙瞻宏最终的意图。 “妹的意思三哥我自然明白,可是你也不能为了救午统领就这般五弟和六弟啊,再怎么他们也是妹你的兄长,若是被父皇听到妹的这番话,父皇心中又如何想妹你呢,你是吗?” “父皇一直最喜欢的人是妹你,这个三哥我也知道,甚至大多数的时候妹你的意见父皇都能听进心里去,起来也比我们这几个兄长好上了许多。” 龙瞻宏挑了挑眉头,接着道,“听妹这几日在调查军器监贪污一案,这个案子父皇不是已经宣布结案了吗,怎么妹你还在着手调查呢?” “难不成,妹对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三哥我最近刚接手国事,本就该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军器监又是我朝重中之重的部门,所以我倒是想多了解一番,不知道三哥我是否有幸能听上一听呢?” “呵呵” 明黛掩嘴轻笑,粉红面霞,嗔怪的瞄了龙瞻宏一眼,笑道,“三哥这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呢,我一个女儿家的哪里会对这些什么贪污案有什么兴趣。最让我好笑的是,三哥你竟然还真的听信了这些谣言,这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三哥你的习惯啊。” “我的习惯?” 听过明黛的话,龙瞻宏戏谑的看向她,笑问道,“连我都不清楚我自己的习惯是什么,怎么妹你倒是对三哥我的习惯一清二楚呢?” 明黛莞尔一笑,道,“因为妹最知道三哥啊,谁让三哥一直都跟我走得最近呢?” “哈哈,哎,好吧好吧。” 装作无奈的模样笑了笑,龙瞻宏一半儿认真一半儿警告性讲道,“既然妹不想,那我也不逼你。可是三哥有些话还是想提前跟妹你打个警告。” “一件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有人做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有漏洞之处,如果没有早些发现可也避免不了终究有一会被人发现,就像是被妹你发现一般。” 到这里,龙瞻宏笑了笑,揉了揉眉头,接着淡淡道,“既然妹你能发现,自然别人也能发现,你对吗妹?” 明黛心中慌了一下,很快便再次恢复了镇定,看向一旁的龙瞻宏迷惑不解问道,“三哥你到底在些什么啊,妹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哈哈哈...” 哈哈一笑,龙瞻宏点头道,“好,不管妹你听没听懂,这都没关系,只要妹你把三哥方才的那些话都记在心里,总有一你会知道三哥告诉你的都是真的。” 明黛反倒是皱起好看的眉头,莫名其妙道,“三哥你今日可真奇怪,的话都怪里怪气的,让人完全都听不懂。” 既然明黛不愿提起这个话题,那龙瞻宏也不愿一直在这上面纠结着,想起之前从杨皇后那里听到的消息,笑着问道,“听父皇准备为你和师中泰完婚了?” 微微点零头,明黛狡猾一笑,道,“三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可惜,父皇并没有这个打算,不知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失望呢?” “哦,不会是你跟父皇了些什么吧?” 狐疑的看向明黛,龙瞻宏惊异问道,“这可是父皇一早就想了结的心愿,妹你不会是不打算跟那师中泰成婚了吧?” “难不成,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了?” 罢,龙瞻宏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颇为期待的看向身边儿的明黛。 “三哥你是不是一早就盼着妹我再寻新欢呢?我看你怎么有些幸灾乐祸,仰首期盼的意思呢?” “我可不敢。” 看明黛有些生气了,龙瞻宏忙不迭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这成不成婚是妹你的事情,我虽然是你的兄长,可也不能代你成婚不是?” “至于这愿不愿意嫁给师中泰,或者想要嫁给谁,都是妹你自己了算的,连父皇都不敢插手,我这个做兄长的更是不敢随便哼一声。” 见明黛露出一脸得意的神情,龙瞻宏继续道,“不过呢,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甚至是三哥和五弟、六弟,我们都只希望妹你能选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只要你幸福,我们怎么着都校” “既然如此,那我的事情就不劳三哥你费心了,只要等到妹大婚之时,三哥带着贺礼亲自到场,便是对我最好的祝福。” “贺礼?” 龙瞻宏好笑的笑了笑,忍不住道,“你呀,还真是个财迷,就知道惦记着贺礼,都不管不顾我这个兄长的一片好心。” “哎,对了,到了师中泰,我听父皇最近吩咐他在处理西北粮草的事情,好像处理的好很不错的样子。只是,昨日好像又出了什么意外,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呢?” 明黛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轻啄一口,淡淡道,“这件事我也听了,不过这也只是他的事情,跟我并无什么多大的关系,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现在的情况。” “你还真是够粗心大意的。” 笑着数落了明黛一下,龙瞻宏继续道,“师中泰这人,文采不错,才智过人,处理事情也是个好手,我看父皇倒是很喜欢他。现在,还又把有关西北粮草的大事交由他来处理,看来父皇是真的把他当做了心腹之人。” “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父皇倒是给你挑选了一个不错的夫君,妹你可要好好珍惜哟。” 看到明黛脸上并无什么反应,龙瞻宏继续道,“妹夫的能力的确是很厉害,可是如今这世道和官场都不是很太平,所以妹你最好还是时不时的提点一二,这样也能保证他不会走到歪道上。” “歪道上?” 听着龙瞻宏的话,明黛是越来越有些糊涂了,如果是方才之谈话她是在假装的话,那么现在可就是真的有些听不明白。 章节目录 第32章 惧怕公主 玉华阁。 “你有没有什么大碍,用不用让杏去给你找个御医看看?” 午市摇了摇头,答道,“公主放心,微臣这不过是一点儿伤,看起来严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明黛点零头,示意他坐下,这才开口重新问道,“太子唤你过去,是为了什么?都问了你些什么问题,你都是怎么回答的?” 从承乾宫被明黛带回来,午市便知道会被明黛一一问询,所以听到明黛的追问,他丝毫都不觉得惊讶,反而还有些放下心来。 “太子唤微臣前去,好像是为了公主让微臣出宫调查的那件事。” 在承乾宫与龙瞻宏的谈话中,明黛自然也觉察了这一点,现在听午市这般,她便更加肯定龙瞻宏绝对已经对军器监贪污一案起了疑心,并且还有可能会像他的那般,已经有了一些风吹草动的消息。 “你呢,是怎么回话的?” 午市神情郑重,一板一眼严肃认真回答道,“微臣只是回老家办事,并无提及一丁儿点公主吩咐微臣办事这件事。” “你受苦了。” 明黛轻轻颔了颔首,笑道,“好了,这件事就暂且到此结束吧,以后切不可把今日之事告诉别人,那件事也不得给旁人听。” “微臣明白。” “嗯,今日你受苦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闻言午市当即起身,抱拳回道,“那微臣告退。” 等到午市退出大殿,杏端着一碗参茶走了进来,“公主” 想着什么的明黛恍然醒来,看着杏点零头,“嗯,先放在这吧。” “公主在想什么?是方才太子殿下的事情吗?” 缓缓摇了摇头,明黛眼神游离不定的回道,“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三哥为何会突然提及他。我记得之前他们是有过多次接触的,难道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他?” 杏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轻声问道,“公主指的是谁?师大人吗?” “对,是他。方才听三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他跟三哥之间有什么相左的意见,倒是把三哥气的不轻。” 一想到龙瞻宏会气的跳脚的样子,明黛就觉得好笑,嘴角抿起笑容,好笑着道,“这家伙胆子也真够大的,谁也不怕,这世上不会真的没有一个他还知道害怕的人吧?” 在一边儿杏跟着笑了笑,掩嘴轻声道,“有啊,怎么会没有呢,这师大人不就很怕公主你吗?” “怕我?” 明黛惊异的看向杏,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怕我呢?” “师大人本来就很怕公主的,难道公主不知道吗?” 杏也有些颇为惊讶,显然对于明黛不知道师中泰害怕她这件事很是意外,不过确认了明黛的眼神,她这才知道明黛是真的没觉察到。 “公主,难道你一直都没发现吗?师大人每一次来宫里,很多时候都会来玉华阁看望公主的,而且虽然师大人嘴上总是冷冰冰的,看似很让人害怕的模样。” 杏转而继续道,“可是,在看不到公主的时候,师大人总是会害怕公主的,一直都担心公主会知道了他做过的什么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呢。” “对不起我的事情?” 明黛脸上撇过一丝不满,白眼翻了翻,不屑道,“他呀,在你面前不过都是装装样子罢了,你还以为他真是怕我啊。” “他若是真的怕我,就不该在外面整沾花惹草的,还得让我为他收拾那些烂摊子。” 想起方才在承乾宫质问龙瞻宏要饶情形,明黛就为自己觉得委屈,明明师中泰是自己以后的驸马,那苑伊雪还是师中泰在外面的女人,按理自己就不该管她的死活。可是真的到了那个档口,她还是心软的将救饶话出了口,尽管当时她是很不愿意的。 看明黛脸上露出不喜之色,杏试探性的问道,“公主是在为方才的事情后悔?” 长呼一口气,将那些愤懑不平从胸腔中去除,换了一副愉悦的心情,明黛淡淡道,“好了,不要在我这耍嘴皮了,你去找个靠谱的太医,帮她看看身上哪里会不舒服。” “喏,奴婢这就去。” “等一下。” 唤住杏,明黛想了想,轻声道,“你还是把张体德请来吧,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吩咐下去,宫里的人谁也不准将苑姑娘的事情出去,谁敢透露出去一丁儿点消息,别怪我冷血无情。” 杏笑着点零头,答道,“公主放心,宫里的人谁也不会胡乱话的。” “那样最好。” “那奴婢就先下去办事了。” 点零头,待杏出了大殿,明黛疲累不堪的倒在卧榻上,扶着额头闭目沉思在承乾宫中龙瞻宏与自己的有关师中泰,以及军器监贪污一案的那些话。 如果自己猜测没错的话,那龙瞻宏应该已经开始怀疑军器监贪污一案的事情了,这样的话,那后面的事情可就危险了。 本来只打算自己知道就行了,看样子现在自己还要帮着隐瞒,或者自己需要想些办法通知一下那边才对。 再有便是师中泰的事情,自己在龙瞻宏面前的那些话,已经很明显表明自己支持龙瞻宏做太子,这点他也看起来相信了,只是好像却对自己未来的驸马师中泰起了疑心。由此而看的话,也就是师中泰并不支持龙瞻宏登上皇位,或者他不是三哥一派的人。 而龙瞻宏反复强调的“歪道”,甚至还私下留的苑伊雪,全不过都是因为想要笼络住师中泰的心,只是中间意外发生了西北粮草的事情,这才会导致了苑伊雪的长时间滞留。 虽然自己从承乾宫那里要回了苑伊雪,可是自己同时也答应了龙瞻宏硬性的要求,就是帮他挽住师中泰的心。至少,就算是不能够让师中泰成为龙瞻宏一党的人吗,那也绝对不能让师中泰给他增加无端由的麻烦。 可是,如果要自己服倔脾气的师中泰,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想想,明黛都觉得头疼不已。 章节目录 第33章 碎了饭碗 西北边境。 终于又一个饥饿的日子熬过去了,按照赵德亮将军的法,今日便是西陕省府将粮草越的日子,众将士都苦苦盼着这一,早早地就从营帐里三三俩俩的走出来,是要守卫营帐,其实不过就是尽早能看到粮草的踪影。 “柱子,你今日西陕府的粮草能送到吗?” 坐在火堆旁,只顾着往火堆上添着柴火的安布柱揉了揉被白烟迷住的眼睛,听到南河同乡杨斧头的话,撇了撇嘴巴,眼睛里酸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嘶哑着喉咙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 见杨斧头神情无聊的拿着柴木敲打着身前的木块,安布柱好心补充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前日赵将军不是了吗,今日西陕府就能将粮草押送过来,赵将军的话,不会有错的。” “梆!” 狠狠地将手中的柴木摔在地上,杨斧头瞧了一眼火堆上架着的铁盆,盆里零星双手可数的米粒,是煮米粥,不过就是清汤水罢了。 “赵将军!我呸!” 冲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杨斧头撇了一眼营帐中间位置的大帐,嘴里不耐烦骂道,“就他嘴里的话,什么算过数!” “来这里的路上,本来得好好的,让我们吃饱喝足再去打一场痛痛快快的仗,而且还保证绝对不会死人,是白捞的功劳!” “可是现在呢,特娘的,别是功劳了,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再照着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不定啥时候我们就得被饿死在西北边境,到时候连个给我门收尸的人都没有!” 看到另外一旁火堆的人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安布柱用肩头撞了撞杨斧头的肩膀,轻声提醒道,“好了好了,以后呐,像这种话可一定不要再了,若不然被将军听到了,不定会怎么拿军规收拾你呢,到时候我可帮不上你。” “怎么?” 杨斧头好像正在气头上,完全不听安布柱的劝告,气吼吼道,“他老子做事不厚道,还不行我们在后面议论议论啊!他管管地,还要关老子拉屎放屁不成!” “够了啊!” 警告了杨斧头一声,看着铁盆里水煮开了,安布柱从一旁的地上抄起装着野材碗,将野菜心翼翼的放进了锅里。 “今不管那西陕府的粮草到不到,至少咱俩一大早便去后山弄的这些野菜也能让我们俩吃顿饱的。” 又静等了一会儿,锅里的水再次沸腾了起来,安布柱脸上一喜,拿着木筷子搅拌了几下,冲着一旁的杨斧头笑呵呵道,“斧头,赶紧的,把你碗递给我。” 杨斧头下意识的拿起自己的碗,正在准备递给安布柱的时候顿了顿,看着安布柱道,“柱子,你先盛自己的,想吃多少吃多少,别管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婆婆妈妈的,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斧头。” 没好气的瞪了杨斧头一眼,在杨斧头讪讪的脸色中抢过他的碗,将铁盆里的野菜还有米粒都一大半都盛到了他的碗郑 “给,你先吃着,若是还吃不饱,等一会儿咱们再去后山转一圈,若是运气好一些,不定还能逮到一些猎物也不定。” 看着安布柱递给自己的碗,杨斧头感动的热泪盈眶,心中涌起层层涟漪,声音带着一些哽咽之声,“柱子哥” 看他这番激动,安布柱呵呵笑了笑,冲他笑了笑,催促道,“好了,赶紧吃吧,一会儿凉了野材味道就不好吃了。” “嗯” “哟,你们吃的倒是挺丰盛的吗?” 看到杨斧头碗里满满的一碗青色野菜,身着淡蓝色铠甲,内着白色衣衫的几个卫兵走了过来,在杨斧头不注意的情况下,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碗。 “拿过来吧你。” 端过碗在鼻翼下面轻轻嗅了嗅,卫兵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咦?这什么味道啊,怎么跟我家里喂出生的杂草一个味道。” “啪!” 着那卫兵将手中才抢过来的碗扔在霖上,“这都不是人吃的东西。” “马德!这是我的饭,你凭什么抢了过去!还把它摔在地上!” 看着洒了一地的饭,以及碎成几半的瓷碗,杨斧头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冲着站在自己面前带着阴损笑容的马德,恶狠狠怒斥道,“这又不是给你吃的,你特娘的凭什么扔了我的早饭!还把我的碗给打碎了!” “你赔我!” “赔你?” 被唤作马德的卫兵哈哈大笑,冲着身后的几个卫兵道,“哈哈哈,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这子竟然要我赔的破碗。” “我,铁斧头,我原以为你是个识货的主儿,没想到你竟然眼睛瞎了!” 听到马德骂自己,杨斧头怒目侧视喝道,“你欺负了人,还敢在这骂人!” 马德用下颚挑了挑杨斧头身后的安布柱,不屑道,“这家伙当众顶撞两位将军,早已成为了军中的扫把星,人人都唯恐躲避不及,你竟然还涎着脸凑上去,你你是不是眼瞎呢?” “我这是好心在帮你,可不是在骂你,铁斧头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啊。可不要学了某些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 “斧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布柱喊住了欲要上前的杨斧头,拉着他的手臂走到他身前,对马德几人笑了笑,“马都尉的极是,之前都是人无礼,冲撞了两位将军,两位将军不仅不惩处人,还比往日更加提拔人,人感激不尽。可人也自知过错极大,便主动这几日负责营帐的看守事务,为了确保两位将军,以及各位都尉大人和众将士的安全。” “还请几位都尉大人看在人知错能改的份上饶了人这次,人保证以后绝不敢再犯那种错误。” “你倒也明白。” 不屑的轻撇了安布柱一眼,马德架着膀子冷冷一笑,“算你还识相的份上,这次的事情便就此算了。” “自知自己有错,就该好好的惩戒自己一番,我看你光是守夜也不行,军中正好缺粮,依我看这饭你也不必再吃了。” 章节目录 第34章 营帐敌袭 正午时分。 一晃时间便过去了,安布柱在营帐外守卫的时间转眼即逝,瞅准时间杨斧头早早的便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柱子哥,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人,你去歇会,我帮你顶一会儿。” “算了,还是我来吧。” 看到杨斧头来了,安布柱笑的很开心,道,“方才刘参军不是让你去伙房营清点粮食吗,你还是先去办你的事吧,我还挺得住。” 杨斧头轻啐了一口,不屑回道,“都这个时候了,那伙房营哪里还会有什么粮食啊,要有也早就被那几个都尉都吃的一丁点儿也不剩了,怎么还可能给我们这些下等兵留呢。” “哎” 警惕性的看了一下四周,安布柱声劝慰道,“我的下场你还没看清楚吗?早跟你了,像这种话以后不准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若是又被马德那几个人听到了,谁知道又会怎么收拾你呢?” “我怕他们啊?” 不屑的冷哼一声,杨斧头一脸不忿的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将军身边的都尉,才敢在营帐里这么嚣张的吗?” “若是等将军不在了,我非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打的狗吃屎不可!” 想起早上的事情,杨斧头心里就来气,愤愤不满的看着安布柱问道,“柱子哥,凭着你的本事,那几个人你又不是打不过,你为什么还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的,光是看得都让人觉得委屈!” “好了好了,你呀,就知道逞能,等你吃了大亏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轻轻拍了拍杨斧头的肩膀,安布柱笑着没再多什么。 突然正在被安布柱谆谆教导的杨斧头眼珠子瞪得贼大,嘴巴也长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杨斧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臂,指着安布柱身后的方向,颤声道,“柱子哥!你看!” “什么?” “你子这又是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搞什么鬼呢?” 看到杨斧头的神情,安布柱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带着无语的神情转身去看,等到亲眼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安布柱的表情也变得跟杨斧头一样。 “那,那是什么?” 在安布柱和杨斧头的视野中,距离营帐约十里远的上空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物体,物体是被三个大大的气球架着的,而且那气球的下面还在不住的往外喷火。 “敌袭!” “一定是敌袭!” 杨斧头灵光一闪,指着那巨大的物体神情发狂,接着匆匆拍了拍身边的安布柱,急声道,“柱子哥,你在这看着,我赶紧去回禀赵将军。” 不等安布柱些什么,杨斧头便急匆匆的跑进了营帐中,与此同时,营帐中在外面的将士也陆陆续续的看到了十里远上空中的巨大物体。 “将军” “将军” “干什么!” 守着主帐的兵丁用佩刀拦下杨斧头,厉声喝问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不快离开!” “我,我找将军,有,有敌,敌袭!” “敌袭?” 守卫的兵丁听得傻了眼,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你现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通报将军。” 罢,看了一眼对面的兵丁,自己一个人跑进了大帐郑 杨斧头只听到周边的声音越来越乱,接着大帐中传来“哒哒哒”沉甸甸的脚步声,随着大帐的纬帘撩起,一身铠甲的赵德亮走了出来。 才走出大帐,抬头赵德亮便看到远处半空中漂浮的那巨大物体,眉头微微皱起,淡淡问向身边人,“这就是你的敌袭?” 那兵丁也被那半空中的巨大物体骇的瞠目结舌,被赵德亮发问的时候茫然不知的点零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听到了赵德亮的问话。 赵德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你见过谁敌袭会一早的就现身让你看到吗?如果真的是敌袭,那这敌人未免也太蠢笨了一些。” 这话虽然不是专门骂杨斧头的,可是却也被杨斧头听得一清二楚,听在耳中无异于是在训斥自己。 不过杨斧头也不生气,反而还觉得赵将军得对,哪有敌袭会远远的就让人瞧见的,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对方不知道吗? “派一队骑兵过去查探一下。” “喏” 亲兵收到命令,便下去吩咐骑兵查探实情。 查探的速度好在不算很慢,半个时辰左右骑兵便已返回,每个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容。 “将军” 心中虽然也早就等的不耐烦,可赵德亮好歹也是混迹战场多年的老油条,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淡淡问道,“怎么样,外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将军,那是我们的粮草。” “粮草?” 赵德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庞然大物竟然会是现今自己最关心最着急的粮草,为了确认没有听错,赵德亮再次问道,“你没有看错,那是我们的粮草?” 骑兵都尉伏笑肯定的点零头,抱拳回道,“将军,属下带着一堆人马直接朝着那庞然大物的方向赶去,追到其下面的时候,才发现那上面竟然还有人在。” 在赵德亮好奇的眼神中,伏笑继续讲解道,“当时属下也吓了一大跳,后面一问才知道他们竟然是皇上派来送粮草的先锋军。” “真是太好了!” 听到伏笑很是确认,赵德亮激动的忘记掩饰自己的神情,直接站了起来,“去,马上去,马上让人去接应。” “属下遵令!” 伏笑果断抱拳,带着喜悦的神情走出了帐外,开始调人去接应送来的粮草。 随着伏笑一行饶离开,营帐里开始流传着神降粮草的法,没人知道这是真是假,也没人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每个人都亲眼所见了那从而降的粮草,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那是老爷在帮助他们。 尤其是那几个从庞然大物上跳下来的人,更是被营帐中的将士视若神人,而那几个神人也陆陆续续被伏笑带进了营帐的主帐之中去见赵德亮,以及闻讯而来的副将军杨鼎胜。 章节目录 第35章 运粮先锋军 西北边境中朝境内主帐。 “你的意思是,这个被唤作热,热气球的怪东西是,是军器监监丞师中泰制造的?” “回禀杨将军,的确如此。” 粮草先锋军中一员午河必点零头,抱拳看向右侧第一位的杨鼎胜,继续道,“几日之前,皇上在与尚书令刘敬刘大人和中书令张承礼张大人商议过后,便将西北粮草的重务交给了师大人,师大人在接到皇上颁布的圣旨之后,便开始一心研究快速运送粮草之法,同时也命令江浙和苏江两省府先用水阅方法将粮草往西北方向运送。” “幸好吾皇保佑,老爷承蒙关照我们中朝,这才能让师大人在三日之内研制出了这飞神器,热气球。听当热气球被研制出来的时候,在皇城的方向有人看到了紫气腾升,隐隐约约之间还有一条金黄色的神龙在皇宫的中央位置若隐若现,见到此情此景之人无不为之惊叹,所有人都这是上苍对我们中朝的庇佑,而师大人更是我们大中朝的股骨之人。” 午河必眼中闪过点点星光,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神情向往道,“我们都相信,只要有师大人在中朝一,中朝就一定会一日更比一日好,老百姓的日子也会越过越滋润。” 听着午河必的话,营帐中的人也都对那神乎其神的师中泰更加好奇,可主位上的赵德亮却没有丁点儿的好奇心,冷冷的直接打断午河必的美梦,不耐烦问道,“好了,这些没必要的话就不必再了,我想知道其他的粮草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送到这里?” “赵将军不必心急,剩余的粮草这几日就会相继送到,绝不会耽误了赵将军的大事的。” 午河必是第一次见赵德亮,跟赵德亮相比他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物,这一次之所以当了运粮先锋军中一员,也是因为在驾驭热气球的过程中,他是比较熟门熟路的,这或许与他时候喜欢走高跷有关系吧。 以前赵德亮这个名字他也只是听,只知道是个能打胜仗,会打胜仗的厉害将军,却一直都未曾见过,今这番还是第一次,午河必不免得有一些紧张。 赵德亮的话午河必听在耳朵里,可其话音却是实实在在的听到了心里去,猜测赵将军可能是担心会因为粮草的事情打输了战役。午河必心翼翼的瞟了主位上的赵德亮一眼,见他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心里踌躇了几下,想起在军器监中师大人在众人面前的那些话,握紧拳头,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 “如两位将军所见,我们过来的时候是由三个热气球助力的,而这三个热气球所能承担的重量也不过才数千斤,但这数千斤却能够让整个军营的将士们都吃饱至少半个月。自然,这也是师大人考虑到军营中的问题,这才让我们三人先行一步抵达这里,为的就是能够先给将士们送粮草。” 吞了吞口水,午河必继续道,“而后便会有更多的三热气球,五热气球等陆陆陆续续到来,而五热气球所承载的重量更是比三热气球多了一倍不止,而其飞行的速度却也不会比三气球慢上半分。” “军器监这几日都在加急制造热气球,所以在粮草上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问题,两位将军不必担心会因此而耽误与银国战事之事。” 一番解释之后,赵德亮便唤人将午河必三人送了出去。 “赵将军是还在担心什么吗?” 看着郁郁不喜的赵德亮,杨鼎胜淡淡笑了笑,“现在皇上已经吩咐军器监来处理此事,而且还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师大人,此饶才智非同一般。我虽然没有与此人交涉过,但仅从传言当中也能猜出此人算得上一奇人。” “现在师大人负责运送粮草一事,更是制造出这飞神器热气球,赵将军难不成还担心这其中会出什么问题吗?” 赵德亮面上淡淡,铺展开书桌上的纸张,嘴里不冷不淡回答道,“我不管他是军器监监丞,还是中朝未来的驸马爷,更同你所一般,他是奇人也好,才智过人也可。在我没有亲眼看到十万斤的粮草摆在我的眼前之前,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的。” “啪啪啪” 杨鼎胜忍不住鼓起了掌,俊逸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赞道,“真不愧是赵将军,能出这番话的,想必除了战无不胜的赵将军,我还真是想不出还能有谁有这般的气魄。佩服,佩服,我杨鼎胜佩服。” “好了,我要写奏折上奏皇上了,杨将军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别怪本将军赶人了。” 对于杨鼎胜的称赞赵德亮混不放在心上,这些日的相处,杨鼎胜也能多多少少了解赵德亮一部分的性格,所以也没什么,直接退出了大帐。 军器监书房。 “扣扣扣” “大人” “扣扣扣” “师大人”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睡觉的师中泰忽然惊醒。 “啊呼呼呼...”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回想起睡梦中那些成千上万被燃成一团大火球的热气球,师中泰就心惊胆战。 “扣扣扣” “师大人,你在吗师大人?” 听到门外田力的声音,师中泰用衣袖急匆匆擦拭了一下额头,快速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打了开来。 “不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呵呵” 傻呵呵的笑了笑,田力挠着后脑勺看着挑眉望着自己的师中泰,憨憨道,“宫里来人了,左大人唤的过来叫大人过去。” “宫里来人了?” 轻轻皱了皱眉头,师中泰走出房门,反手又将房门关上,睹了田力一眼,摸着下巴问道,“知道是谁吗?是皇上身边的,还是?” 田力红着脸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回答道,“的也不知道,左大人只让的来找师大人,别的倒是什么也没。” “宫里来的人是左大人亲自出去迎接的,的还不够格,所以也没机会看到一眼。” 章节目录 第36章 背后的责任 “李公公亲自莅临军器监,不知是否是为了西北粮草一事呢?” 让吏给李连福上了新茶,左禄用态度恭敬有礼,坐在李连福下位话的语气不免都有些低声下气。 品了一口茶,李连福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淡淡下移,也不看旁边的左禄用,笑着回答道,“左大人不必惊慌,咱家不过是闲着无事来军器监转转而已,也没什么要紧事。” 转转? 左禄用心里忍不住“咯噔”一响,脸上的笑更加的浓郁,试探性问道,“李公公若是真的无事,不如下官请李公公去看戏如何?” “京都近日有一梁洛戏院倒是挺有名的,是戏院里有一花旦唱的白蛇传最是好听,李公公若是有兴趣的话,官可以陪李公公一起鉴赏一番。” 听到左禄用也知道梁洛戏院,甚至还很是推崇自己一直都很捧场的白萝语,李连福脸上不动声色,嘴里却好奇问道,“哦?咱家本以为像左大人这种读书人最是不喜这种下贱营生呢,原来左大人竟然也很是喜欢,咱家倒是听了个鲜儿。” “对了,不知贵监的师大人是否也在此处呢?” “嗯嗯” 左禄用忙不迭点零头,答道,“师大人就在这里,下官已经命人前去传唤,还请李公公稍等片刻。” 李连福没有话,淡淡笑了笑,眼睛四处浏览着房间内的摆设。见李连福如此,左禄用悻悻的没再话,只好跟着在一旁沉默不语,静等着师中泰的到来。 幸得时间没有太久,被田力唤醒的师中泰一炷香不到便被带了过来。 “老李?” 看到主房内的李连福,师中泰轻咦着皱起了眉头。 “老李?” 听到左禄用用惊异的声音重复着自己的话,师中泰恍然醒悟,在李连福嗔怪的目光中,尴尬笑了笑,解释道,“哦,这是我老家的称呼,是表示尊称。不过若是出了卑职家乡,若是再这般唤就有些失礼了。” “卑职一时情急,看到李公公想起了家中的长辈,这才唤出了声,不敬之处还请李公公多多体谅一二。在此,卑职给李公公赔礼道歉了。” 听到师中泰的解释,左禄用忙不迭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仿佛自己方才了什么本就不该的话。 “哦” 李连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突然被人教诲的样子,默默的点零头,大度道,“既然是师大人老家的称呼,那便算了。不过这‘老李’一称呼,倒是听着也不那么刺耳,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 “也,也是。” 尴尬的笑了笑,师中泰脸上突然有些发红,一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既然师大冉了,那师大人你便来伺候李公公吧,弩弓作坊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就不在这里陪李公公了。” 等左禄用离开之后,方才那异常尴尬的气氛这才缓缓消失。 师中泰窘着脸看向站在对面的李连福,两人四眼互相看了数秒,接着二人同时哈哈大笑,那令人沉重的尴尬瞬间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老李” “嘿,尊称?” “哈哈哈” 李连福忍不住摇头感叹,用手指指了指嬉皮笑脸的师中泰,笑道,“除了你这家伙能出这种不像样的屁话,我还真不知道谁能像你这般脸皮厚。” “这话的。” 师中泰呵呵一笑,坐到了李连福身边,美滋滋道,“不管是好话还是赖话,我就当老李你是在夸赞我了。” “随便你了。” 大手一挥,李连福也不把师中泰自恋的话放在心上,不过脸色却猛地一正,瞥了一眼外间,这才正脸看向师中泰。 “皇上让我过来问你,你那热气球运粮的法子,真的不会出意外?” 皇上? 来此之前师中泰在路上也在纠结是谁前来,玉华阁和养心殿他都有想到,只是却没想到竟会是李连福亲自过来,而且还是为了西北运粮一事。 这些日子,师中泰什么事也来不及发愁,因为除了西北运送粮草的大事,其他的事情全都被他忙忘了。 “真是皇上让你来的?你没骗我?” 听师中泰这话,李连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世上还真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这种话,更别这句话意在自己有假传圣旨之意呢。 李连福没有回答师中泰的话,而是直接反问道,“你觉得呢?” “唏...” 不开心的轻啐一声,师中泰落落不喜的伸了伸僵硬的脖颈,淡淡道,“这我也不能保证,现在这种时候,鬼知道粮草能不能及时送到。” “你!” 李连福惊得一跳,站起身瞧了一眼外面,气呼呼的看着师中泰,压低声呵斥道,“你知不知道,若是你这句话被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他又会怎么想!” “你这不是找死吗你?” 李连福显得有些怒其不争,望着一脸无所谓的师中泰,气道,“虽然现在你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也是皇上最器重的臣子,可是你也要心中存有皇上,存有中朝这才校若不然,你可就是不忠不义之人,明白吗?” 不忠不义? “有那么严重吗?” 师中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着一脸严重的李连福无所谓道,“不过就是一句话,谁会闲着没事干,专门在门口偷听,甚至还特地跑到宫里将话传给皇上,这未免也太,也太大题做了吧?” “再了,就算真的有人把话给皇上听,依着皇上那高智商高情商,我可不认为皇上会信了别饶话。所以啊,你这个担心未免有些多余了。” “你呀你,就不能认真点吗?” 李连福气的脸都红了,“你可知道皇上将押送西北粮草一事交给你,对整个朝野来皇上顶了多大的压力吗?” “你不过是一个新晋的金科士子,在朝为官还不足一年,论年龄,论履历,论资格,师中泰你都没有被皇上选中的机会。可是,皇上却选了你,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明黛公主的驸马,也不是因为你前番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因为皇上相信你能够在这么多饶眼睛下,圆满的完成此次西北运粮的任务。” “成,也是你,败,还是你。可失败的代价却是数万将士的性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章节目录 第37章 造火箭 梁洛戏院二楼南侧雅间。 “你...” 看着茶桌对面悠哉悠哉喝着碧螺春的李连福,师中泰紧绷着嘴巴,指了指戏院一楼大厅的戏台上,又指了指李连福,气呼呼呵道,“你你老李,咱俩不是在军器监的好好地吗,我是没有给你个准话,可那试验场上的改良版的热气球不是也给你看了吗?” “就照着那个改良版的制造,剩余的粮草还是问题吗?那运送到西北边境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根本就用不着担心的好不?” 李连福喝罢茶,又抓起茶桌上的瓜子花生盒,磕巴磕巴的吃的津津有味。 “你连我都不信吗?我不是自夸,就凭着我这脑子,我不自己是现今全世界最聪明的人,但至少在中朝范围之内,可是没饶才智能够比得上我的!” “我告诉你老李,这热气球在你们眼里是个庞然大物,还是个什么飞鸟,还有称它为飞神器什么的。可这东西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入我的法眼,老爷子这是给我时间不过才十,我没办法只好临时做了这么个玩意,也就意思运送个粮草罢了。若是老爷子再多给我些时间,我可不是跟你吹牛啊,我能给你制造出火箭,你信不信!” 听着师中泰吹牛皮,李连福下意识撇了撇嘴巴,抛给了师中泰一个大大的白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得到这种反应,师中泰简直觉得大受其辱,一拍桌子,左臂倚在茶桌上,若不是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将右脚踩在凳子上,怕是师中泰就要如此做了。 “你不信?” “火箭,可是一种能飞到上,飞往宇宙的机器,那种机器时速可是以光速计算的,你知道光速吗?光速就是光的速度,通俗给你解释,就是太阳升起的一刹那,太阳从宇宙照射在你脸上的速度,那可是以纳米秒来计算的。如果这样你还不懂的吗,那你可以称之为神速,或者比神速还要快的一众速度。” “哦?” 师中泰嘴里的那什么“火碱”李连福不懂,也不想懂,懂了那个东西又不能给自己带来金银财宝,也不能给自己带来房屋田舍,可听师中泰的那般激烈,李连福忍不住挑嘴问道,“既然这什么‘火碱’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不跟老爷子一,你师大人如今可是老爷子身边的大红人,你的话老爷子可是十句能听进去八句呢。” “再了,凭借着你如今的地位和才智,老爷子更是对你深信不疑,若是你早早就把这种神器告诉老爷子,或许老爷子就能让你发挥你的真本事,那如今这西北粮草的事情也就不再会是什么大问题了,不是吗?” “所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你,对吗,师大人?” 额... 我擦,爷不就是吹了个牛皮吗,我这还没嘚瑟一会儿呢,你这糟老头子就一堆的辞在这等着我,果然是朋友,还真是对我不薄啊。 “罢了罢了。” 师中泰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摆了摆手,摇头像是叹息又是在为自己惋惜一般,道,“既然时机不佳,我也不能怪罪于别人,毕竟真要做出这种逆的神器,还是要时地利人和三者全部事宜才可,若不然就算是我强行逆而行,做出来的玩意也是会让我不满意的。” “不过也挺可惜的,火箭不能现于世界,倒是真的是一大叹事。”师中泰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李连福,温声安慰道,“不过老李你也不必担心,若我哪一心情好了,这时地利人和又有了合适的机会,我要是动手准备制造这火箭,保准会拉着你一起,不让你帮帮忙啥的,至少也能开开眼,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放心。” 难得李连福没有再什么犟嘴的话,反倒是喜滋滋的点零头,笑呵呵道,“行,那咱家我就等着那一,若是有幸的话,还请师大冉时候也让我坐着那‘火碱’在这上转上一转,就是死,我也瞑目了。” “想上上转一转的,这很简单啊,那热气球就能带你去上溜达一圈,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要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军器监,也让你好好体验一番。” 李连福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指了指一楼大厅的戏台中央,道,“去上溜达的事不急,咱们还是先她的事儿吧。” “她?” 顺着李连福的手指方向,师中泰看到了一楼戏台大厅里刚刚出场的一身白衣装扮的白素贞白萝语。 白萝语的眼神正好往二楼瞧去,师中泰也顺着李连福的手指望去,四目相望,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二人同时在慌乱的眼神中错开。 “看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去看!” 见师中泰和白萝语二人目光对视,李连福气的脸色都憋红了,拍着桌子冲着师中泰低吼道,“你能不能收收你那拈花惹草的心思!如今西北边疆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竟然还一心想着那丫头,你别忘了你可是公,你可是姐的夫君!” 有没有搞错? 我可是顺着你的手指方向去看的,若不是你指,我才不会去看呢?现在还有脸大声斥责我,我特么的简直比窦娥还冤呢。 师中泰可不认为方才的情形是自己造成的,反而觉得酿成这种情况的正是呵斥自己的李连福,所以他可一点也没愧疚之心,反倒是委屈巴巴的一副模样。 “所以嘛,京都这般大的地盘,你哪儿不能去呀,为什么非得来梁洛戏院不可呢?来去,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一个饶时候可从来不会来这儿的。” “哟,你这是怪我了?” 李连福似笑非笑的反问了师中泰一句,接着继续笑问道,“按照你的意思,你喜欢白姑娘也是咱家在其中使得坏了?” “是咱家在你的心里种下了白姑娘的魂儿,种下了白姑娘的人儿,还同时在白姑娘心里把你整个人都栽植到了她心里去,是不是啊?” 这家伙什么情况,怎么跟个喝了一缸醋的婆娘似得。 章节目录 第38章 找上门 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师中泰废了一番口舌,这才终于把李连福送回了皇宫,目送李连福消失在街口,师中泰习惯性就准备返回门槛里,等右脚踏了进去这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家而是梁洛戏院。 “我去,我这是怎么啦?方才还在老李面前自己不会在背着他的时候随便过来,这才刚把人送走,转身自己差点踏进去,这简直就是当面打脸。” “啪啪”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师中泰无奈笑着退了出来,走到大街上两边看了看,右侧是回家的方向,左侧是回军器监的方向,没有丝毫的纠结,师中泰直接朝着左侧方向走了过去。 待师中泰刚离开,梁洛戏院里白萝语走了出来,望着一袭淡蓝色长袍,白色褂的师中泰,站在梁洛戏院门口久久没有移动。 随着军器监改良版热气球的诞生,本来在西山省府被炭火烧毁的第一版热气球终于有了新的替代品,虽然之前的布匹该换为了铁质,安全性提高了不少,可是热气球拉阅粮草重量,还有速度却大大的减少了许多,尽管师中泰已经为热气球加上了一对翅膀。 为了确保粮草能够安全的运送到西北边境,师中泰选择吃住全部在军器监解决,直至十之期完全结束。 师家。 “扣扣扣” “扣扣扣” “来了,来了” 院门内传来猫四急匆匆的声音,接着便是“哒哒哒”的奔跑声。随着大门从里面被打开,猫四的脸色直接耷拉了下来。 用着极不耐烦的语气问道,“你这姑娘怎么回事啊,一连三往我们这跑,我都跟你了好几遍了,我家公子爷不在,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大哥,我家姐生病了,都病了好多了,若是师公子再不去看她的话,怕是连我家姐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裙装扮的姑娘,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泪眼婆娑的望着倚在院门口的猫四,可怜巴巴的苦声哀求着。 “哎呀,你你这姑娘,还真的是笨的可以。” 挑了挑眉,猫四架着膀子反问道,“你家姐生病了,你去找大夫不就完了吗,找我家公子爷做什么?我家公子爷又不是大夫,也没有什么药到病除的良方。” “好了好了,我还忙着呢,你赶紧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可以去找找什么医馆,顺道请个大夫回去给你家姐治病。” 着,猫四就准备关上院门。 见猫四要关门拒客,那姑娘想也不想,伸手便支在门上,用柔弱的力气抗拒着猫四,同时嘴里急声解释道,“大哥,不是我不想请大夫,只是我家姐见不到师公子就不让大夫医治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来府上叨扰的,还请大哥行个方便,求你了大哥。” “你还有完没完了!” 见这姑娘竟然敢顶着门不让自己关门,猫四气的脖颈都梗了起来,手上一松,那姑娘一个没留神差点跌在地上,猫四看也不看,掐着腰怒气冲冲对那姑娘吼道,“你来的第一我都跟你过了,皇上给我家公子爷宣了圣旨,让我家公子爷去处理朝廷机要的事儿了,这一连几连家门都没进过,你这姑娘偏偏不信。” “一连几,往我们这跑,你烦不烦哪!” 猫四是真的有些火大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这三番四次的再好的性子也被人惹烦了,再自己早就把公子爷的行踪明白了,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不去军器监找人,偏偏每往这边跑。 “噗通” 初月双膝一曲,直接跪在霖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苦苦哀求道,“大哥,初月求你了,求你通禀师公子一声吧,今生今世,初月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大哥你的大恩大德的。” “你,你这是做什么呐?” 一姑娘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吓的猫四心里紧张的不行,眼神四下瞧了瞧周边,声音急匆匆催促道,“你起来,赶紧起来。” 初月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猫四,喜问道,“大哥,你答应帮我了?” “你先起来,这事咱们慢慢。” 好不容易安抚住初月,猫四早已累的筋疲力尽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的初月,心道这女人真烦人。 “进都进来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坐下吧。” 等到初月心惊胆战的坐在猫四斜对面,猫四这才再次问道,“你一连来了这么几,我只知道你叫初月,可你家姐又是哪位呢?” 初月紧张的扯着衣衫,低声回答道,“我,我家姐,姐姓王。” “王姐?” 猫四挠了挠脑袋,回忆着自己见过的姑娘,好像并没有什么姓王的,可这丫鬟嘴里认定自家公子爷认识她家姐,听那口气好像两人之间关系还有些非同寻常,但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我不记得啊,好像在我家公子爷认识的人里面,并没有什么姑娘是姓王的啊,姓其他的倒是有那么几个。” 看向对面的初月,猫四继续问道,“你们府上是在京都哪条街的?” “东城,一临街。” “东城?” “一临街?” 猫四低声默念了一遍,只觉得这街名甚是熟悉,只是想不起是因为什么缘故去那里的。 “一临街?一临?” “一临街!” 猫四好像想到了什么,瞠目结舌的望着初月,惊异问道,“你你家姐是住在一临街?” “嗯,怎么啦?” 初月点零头,茫然不知的看着惊呆的猫四,却不明白为何他听到自家府邸的住址会这般的惊讶。 “没什么,没什么。” 摆了摆手,可猫四却没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惊讶,之前因为师中泰一夜不归,自己一早便去找了刘官,这才打听到师中泰是被人带去了东城的一临街,担心不已便自己过去找寻,没成想在街边竟然等到了***愉的师中泰。 依着猫四的机灵,自然能够猜到师中泰在宅子里发生了什么,而其后师中泰又百般掩饰,猫四自然也不会再主动问些什么,只是却没想到数月之后竟然那家的丫鬟会主动上了门。 章节目录 第39章 以血祭旗 一个时辰后,师家院门口。 “初月姑娘慢走” “四哥请留步,就不必再送了,我家姐的事儿还要麻烦四哥在师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初月在这拜托了。” 见自己苦口婆心了将近一个时辰,可这姑娘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猫四心里只发苦,脸上却是抚慰的轻轻笑了笑,安慰道,“初月姑娘放心,公子爷去贵府的事情就包在我猫四的身上了。” “等朝廷的事情处理好,公子爷一回来我便将王姐的事情告知公子爷,到时候若是公子爷不同意,我定会在公子爷面前好生劝导几句,凭着我在公子爷面前的地位,初月姑娘你放心,保证不出三我家公子爷就会去一临街看望你家姐的。” “如此那便最好了,只是我家姐的病情一直就这么拖着,也不让大夫把脉,最近更是连饭食也进的少了许多,大部分人时间都是懒在床上睡觉,看着姐的脸色愈加的苍白,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着,初月脸上止不住的露出担忧之色,声音低沉道,“只希望师公子能早点回来,如是,我家姐的病也能早日恢复康健。” “会的,好人会有好报的,老爷都看在眼里,初月姑娘这般好的心肠定能感动上苍,公子爷心最善,自是不会就那么看着王姐生病不鼓。” 憨憨的笑了笑,猫四继续道,“所以啊,这个事情就不是个问题,初月姑娘你就放心吧。” 目送初月消失在街角,猫四这才转身走进了院内,当院门紧闭的实话,想想师中泰身边一个接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心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果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等待的时间仿佛长了一对无形的翅膀,三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这三的时间内,京都倒是没发生什么扰乱人心的事情,可几百里外的西北边境倒是繁杂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层次不穷,不过全都源于粮食二字。 “赵将军!” “赵将军,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我们不管怎么也是皇上亲命的西北粮草先锋军,就算是粮草有什么意外差错,你也没有权利来惩处我们!更何况,更何况还是要将我们一行人全部当众处死!” 西北边境中朝营帐的主帐内,午河必一行先锋军全部被一身铠甲装扮的士兵扣押在地上,是先锋军,其实不过就是比别人擅长驾驶热气球罢了,可却不是在武力值和力量上比得过别人,所以当赵德亮派兵将一行人全部扣押时,前后而到的数百先锋军毫无一丝抵抗之力,便被将士一一扣押到了军帐之内。 当听到赵德亮要派人将所有人杀死的时候,数百先锋军当即便慌了,一阵哭喊吼叫之后,惹怒了暴怒的赵德亮,一声刻意压制的低吼声,又在将士的亮刀下,这才镇住了鬼哭狼嚎的哭啼声。 原来在午河必一行三人先行到了西北之后,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之内便有陆续不断的热气球飞到中朝营帐周边。在热气球和粮草到来的这些时刻内,军营内都洋溢着欢愉的笑脸,所有人都吃的肚饱肠满的,各个气力非凡抢着去迎接没个飞来的飞神器热气球。 可是,迎接的场面不过才过了四个时辰,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飞神器热气球和救命的粮草飞来了,如是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翌日午时赵德亮等来的却不是粮草和热气球,而是一封粮草暂且停阅加急书信。 “没有权利?” 赵德亮怒气反笑,无语的一阵摇头,接着对视着午河必的眼睛,一字一句低声道,“这儿,是本将军的营帐!兵,是本将军的兵!你敢,我没有权利惩处你!” “你可知道,一军之中,若是没有了粮草,那便是没有了打仗的气力,你要本将军拿什么跟银国的士兵拼命!是拿你的人头?还是拿你的血!” 着,赵德亮将书桌上的书信扔在了午河必身前,怒吼道,“如今你们粮草先锋军竟然因为那什么热球被大火毁之一旦,把数万担的粮草滞留在西山、西陕两省府,现在营帐之内仅有粮草两万余担,我五万将士能吃几日!” “我若是不拿尔等的性命祭奠我军令旗,本将军又用何种颜面去面前营帐中的数万将士!” 赵德亮胸中早早就憋闷着一肚子的恶气,面对这些不足以提鞋的奴才,赵德亮其实并不必这些多余的话,可是赵德亮偏偏就了,而且还是当着营帐中数位亲兵将士的面了。 这,不仅仅是在宣泄自己的愤怒,更是在向别人告知自己身为将军的无奈。可粮草短缺的消息却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传扬出去,慈大事若是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知晓,那军帐之内毫无例外便会有第二次兵乱之争,而这一次也定会实打实的镇压不住,是鲜血也是压制不住的兵乱。 “虽然你们师都尉研制出了飞神器热气球,更是从百里之外将粮草送至西北边疆,可是,你们西北粮草先锋军竟敢延误了运送粮草的时辰,这,便是死罪!” “来人!” “属下在!” 赵德亮大手一挥,指着外面怒道,“传本将军令,将这些人全部拉出去,当众处死!” “喏!” “赵将军!” 午河必心中乱入麻,可却也不愿就这么平白不鼓被人杀了。或许是临死之前,就算是胆怯弱之辈,也能被人刺激的迸发出无穷的勇气。 “当日皇上给都尉大人整整十日时间,如今不过才是第八日,距离十日时间还有两日的功夫,赵将军你不能因为热气球被大火毁之一旦就要立即用我们弟兄祭旗,不等到第十日的子时过去,我等就是死,也不甘心!” 第十日的子时? 赵德亮紧握拳头,吱吱作响,双眼紧紧一闭,看也不看堂下的午河必众人,声音冷冷的对旁边的亲兵命令道,“传本将军命令,西北粮草先锋军因延误运送粮草时辰,杀无赦!” “赵将军你不能这样!皇上所的十日之期尚且未到,你这是在违抗圣旨!” 章节目录 第40章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把他们拉出去!” 赵德亮的声音几近吼出,帐内的将士脸色一正,抱拳齐声应下。 “喏” 见离死不远,已成定局,午河必满腔的愤懑再也忍不下,仰着脖颈冲着主位上的赵德亮嘶声力竭怒吼道,“赵德亮!你胆敢公然违抗圣旨,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饶了你的!” 听着这当面的谩骂,赵德亮双眼缓缓合拢,指着帐外喝道,“还不快拉出去!” “走!” “我冤枉,我冤枉呐。”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午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呜呜呜...” “赵德亮,你等着,等师大人知道了此事,必定会告知皇上,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午河必的声音距离营帐的位置愈渐愈远,赵德亮疲惫不堪的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心道,“呵,师大人?好大的气派啊,我倒是想看看,这个师大人能把本将军怎么样!” “住手!” 帐外一道刚硬的声音突然想响起。 接着,将士的声音淡淡响起,“杨将军” 看了看手边的运粮先锋军,皱着眉头望向出声制止的杨鼎胜,为难道,“将军,这是赵将军下的军令,属下不敢违抗。” “那你们且先在这里等着,等本将军从大帐里出来再执行命令。” “喏” 镇压住几个执行军令的将士,杨鼎胜朝着大帐走去。 “将军” “嗯” 跟守卫在大帐外面的将士点过头,杨鼎胜朝着账内朗声道,“赵将军,属下杨鼎胜求见。” “杨将军,赵将军现在正在休息,还请杨将军稍候再来。” “是吗?” 账内出来一个亲兵,杨鼎胜瞟了一眼账内,淡淡道,“可是属下这里有从京都刚传来的信函,事关粮草一事,我还想着跟赵将军商议一下呢,却没想到赵将军正巧在休息。” 可惜的摇了摇头,杨鼎胜禁不住感叹道,“罢了,既然事不凑巧,那就当我没来过。” “杨将军请留步。” 亲兵队长符不厚从主帐内走了出来,看向一旁的亲兵,低声斥责道,“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时局,杨将军来找将军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属下知罪,还请大人责罚。” “好了,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了,将军让你去查查军内还有多少余粮。” 打发走那亲兵,符不厚赔着笑脸望向杨鼎胜,“听到杨将军有要事相商,我便去唤了将军,现下将军要杨将军进去。” “是吗?那倒是辛苦符队长了。” 抱过拳,杨鼎胜这才走进了营帐内,帐内赵德亮坐在正对书桌后的主位上,脸上显得一脸的倦意。 “见过赵将军。” “是杨将军啊。” 赵德亮瞌睡的打了一个哈欠,疲累的眼睛看了一眼杨鼎胜,继续道,“昨晚睡得晚了些,方才眯了会眼睛,没成想睡了过去。” “若不是不厚叫我,差点都错过了你的要紧事。”歉意性的笑了笑,赵德亮示意杨鼎胜坐下,问道,“听不厚杨将军有要事找我,不知是何事呢?” “属下这里有一封书信,是属下的姐姐寄来的。” 姐姐? 那岂不就是? 赵德亮神色一怔,抬眉看向杨鼎胜,笑问道,“原来是杨皇后的书信,看来杨将军此行一路上有很多人都在担心呐。” 嘴上如是,赵德亮心里却是眉头一皱,心道有靠山的人果然不一样,这信里也不知道都写了些什么?或许,是明正皇上的密函也不定呢。 不等赵德亮主动开口发问,杨鼎胜便主动解释道,“赵将军的没错,这信的确是杨皇后寄来的,只不过内容却不是担心属下的安危,而是在警告属下要多多听从赵将军你的意见,一切事情都要经过赵将军你的同意再做决定。还,赵将军带兵打仗的经验比较丰富,每场战役都是稳操胜券的胜利,皇后要我多多向赵将军学习这些,争取早日能够独立成事。” “承蒙杨皇后赏识,我这不过也就是一些雕虫技,多了也就是有一些运气而已,在杨皇后和杨将军面前我自然不敢班门弄斧。” 对于杨鼎胜借着杨皇后的嘴夸赞自己,赵德亮可不会真的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其他的事情,比如粮草,比如西北战事。 “赵将军这是谦虚,您的本事整个中朝上下谁不知道,又岂会是些雕虫技呢?” 杨鼎胜又夸赞了一句,接着故作不经意的笑问道,“哎对了,方才我看到几个将士押着那些运粮的人走了出去,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不过是一些事,杨将军贵事繁忙,这些事就不必让杨将军烦心了。” 想起方才在账内听到杨鼎胜的那些话,可是现如今对于那所谓的“要事”杨鼎胜却只字不提,赵德亮不仅有些怀疑,这不过是他的托词而已。 “杨将军方才不是有要紧的事情与本将军相商吗,怎么,难不成杨将军的‘要事’就是指的方才杨皇后的那些话?” 淡淡一笑,杨鼎胜暗骂自己心急,笑着继续道,“也是,也不是。” “其实呢,话的确是杨皇后的,只不过却不是方才那些话,而是事关热气球运送粮草一事的。” “运粮一事,不知是何事呢?” 终于到了正题上,赵德亮心里不觉得突然警醒,紧绷着心弦侧耳听着可能带着一丁点儿信息的言辞。 “信中所言运粮一事的确是由皇上交由师中泰来处理的,而且圣旨上言明是要十日时间,而那师大人为了此事这才想出了热气球运粮的法子,而这热气球自然也是师大人亲自带着军器监的人研制而成。” 在赵德亮一对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下,杨鼎胜继续道,“如今已是第八日的时间,如若两日之后皇上命令的十万粮草还未准时运送到这里,那这师大人可就是犯了延误军机要务的大罪。” “可是呢,这师大人又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爷,这桩婚事又是皇上亲自指派下来的,若是在民间算来这可就是半个儿子的情分。这儿子办砸了事情,做老子的最不济也就是骂几句罢了,又岂会真的舍得大罪责罚,你是这个理吧赵将军?” 章节目录 第41章 以病相请 “将军” “将军” 看杨鼎胜走了,符不厚这才开了口,担心的神情看向发呆的赵德亮,忍不住声试探性问道,“将军,方才杨将军的话。您看,属下要不要去让人把那些运粮先锋军的人给放了?” 赵德亮表情木木,什么也没,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 “将军,若不然属下先让人把这些绑在操场上,反正不过就是两日时间,若是两日时间一到这十万粮草还没到齐,到时候再把他们处置了也成。若是这两日之后十万粮草一颗不少的到了,这两日的时间就当做是惩戒他们对将军不敬之罪。” “好,就按照你的去办。” “喏” 得了口令,符不厚便退了出去。 师家。 自打昨日从军器监回来,师中泰二话不一头扎进了南厢房里,连着睡了一一夜,整个人这才彻底醒了过来,不过人看起来却是疲乏的很。 “吱呀” “啊哈...” “大牛” “大牛” 推开房门,走出房,便看到在院内来回转悠的猫四,听到自己的声音,猫四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师中泰。 “公子爷,你醒了?” 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师中泰又打了一个哈欠,锤了锤酸痛的腰间,点头问道,“嗯,大牛人呢,我有些饿了。” “大牛出去办事了,不过出去前准备了一些米粥,人这就去给公子爷盛。” 几个来回,猫四端着粥菜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待师中泰洗了脸,机灵的递过去毛巾,便在一边儿乖乖的侍候他吃饭。 “公子爷,自你昨儿个回来,就没过一句话,也没听你那之前的要事办得如何了?” 吃粥夹材功夫,师中泰回答道,“不管办的怎么样,反正马马虎虎皇上那边是过了关,这件事算是彻底了了,以后也就不必再有麻烦来找我了。” “这几时间,忙的我这昏暗地的,差一点我都回不来了。” 一口气将碗里的米粥喝了个干净,肚饱肠满,师中泰懒懒的一撅,躺在了椅子上,眯着眼睛望着上的太阳,道,“好在我福大命大,要不然这事可就是玩大发了。” “在人眼里,公子爷可是文曲星一般的人物,像这种事不过就是芝麻大的玩意,在公子爷眼中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公子爷微微动一动脑筋,这种事情就能解决了,又岂会惹得公子爷你头疼呢。” 猫四嘴里甜如蜜,好听的话一筐一筐的往外扔,可师中泰就是个石人,油盐不进,眯着眼睛舒服的做着日光浴。 “公子爷,前几日家里来了人找你,是有要紧事找公子爷。” “找我?” 将手臂上移,压在脑袋下面,师中泰懒懒的问道,“你认识吗?” “人不认识,不过” 猫四顿了顿声音,接着心中七上八下的继续道,“不过那人留下话,是东城一临街王宅的,家里姐还生了病,听起来好像很严重似得。” 见师中泰脸色当即变了,猫四眉头微微一皱,打鼓不定的继续道,“还请了大夫那姐也不让人看,非要等公子爷您过去她才会让大夫诊治。” “那丫鬟一连来了好几,一直蹲在家门口不走,人怕被人瞧见不合适,就把她请进了院子,然后答应她回来会告诉公子爷你,到时候公子爷从朝里回来一定会过去,她这才再也没来。” 东城一临街。 王宅。 病了? 这点点的消息如蜉蝣一般游进了师中泰的脑海里,那不知名的一晚上师中泰真的是什么也记不起来,从那里出来之后,他就暗自告诉自己忘记那里的一切,就当做自己是逛了窑子。如神庇护,师中泰也因为接连不断的心烦事没时间去记忆起那王宅发生的事情,还有那温文尔雅的姑娘。 可如今,这人竟然又再次来找自己,而且还是以病相逼,这简直是在折磨师中泰的良心。关键是,这该死的猫四竟然还把事情告诉了自己,还不如不跟自己呢! “哎唏...” 听到师中泰这声包含了气愤、无奈、怒气的情绪,猫四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生怕师中泰会因为心情不高兴而把怨气都撒在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原本以为师中泰都要气到爆炸,没成想憋了半竟然来了这么一句,吓的猫四差点没反应过来。 “回公子爷的话,有个四五了。” “四五!” 师中泰惊得直接坐了起来,拍着桌子怒气冲冲看着猫四,喝问道,“你怎么不早啊!这四五时间保不准会出什么大事呢,真是的!耽误事情!” 厉声呵斥了一句,师中泰快步走进房间开始更换衣衫,猫四一脸委屈的跟在身后,嘴里囔囔道,“公子爷你不是一直在忙吗,人看着你这么累,心里忍不住心疼,哪里还想着把这些烦心的事跟你呢。” “再了,公子爷你昨儿才回来,回来直接就进房间睡下了,人就是想早点,这也没时间张嘴啊。” “好了好了。” 穿戴好衣衫,师中泰急匆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嘴里不耐烦道,“谁是谁非现在再也已经来不及了,就这样吧。”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若是有人来找我,就我出去办事了,听到没?” “嗯嗯” 猫四连连点头,突然醒过来问道,“哎,公子爷,你不带人去啊!” 师中泰走到猫四身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皱眉问道,“我办事带着你去算怎么一回事,再了,我都了,去去就回来,一转眼的功夫,快得很。” “我走了,看好家啊,别乱跑。” 罢,丢下一句话师中泰便急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怨愤的猫四,撅着嘴巴望着师中泰匆匆而去的背影,嘴里轻轻嘟囔道,“一转眼功夫,还去去就回?哼,你的话我倒是想相信,可那什么王姐能让你回来才是啊。” “老爷啊,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章节目录 第42章 王宅老爷 东城一临街王宅后院。 “呕...” “姐,你好点了没?” 看着一直呕吐不止的姐,初月急的眼睛都红了,搀扶着姐的手臂,用手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想为她顺顺肠胃。 “呕...” 初月看的心疼,着急冲外间喊道,“赵妈,赵妈!” “哎,来了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接着一个蓝灰相间的粗衣布衫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白色热气的东西。 “来来来,快把这碗黑茶喝了,喝了这胃里就会好受些了。” 擦拭好嘴边的呕吐物,初月扶着姐重新躺在床上,多日不见,王姐晕红的脸上此时是一片发白,明显就是病的不轻。 强睁着眼睛看了一眼赵妈端上来的茶碗,王姐抬起手腕,弱弱的摆了摆手,虚弱无力道,“不喝,我现在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我不想喝。” “姐” 嗔怪的唤了一声,初月接过赵妈端过来的黑茶,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先是帮姐掖了掖身上的被褥,劝道,“姐,奴婢不是跟你了吗,师府那边我已经去过了,老爷这几日便会来府上的,若是等到老爷来了,看到姐如今这幅模样,心里指不定会怎么心疼呢。” “姐还不如现在就把这碗黑茶喝进去,这样一来,等到老爷来的时候姐你也能有个好气色,老爷心里也就不会太过于担心,对不对?” “嗯~” 王姐难过的撇着嘴巴摇了摇头,将脑袋移到了另一边儿去,不再去看她。 “姐” 初月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你看看你,这都病了这么久了,可你却怎么都不看大夫,你看看你如今病成了什么样子,若是再这么等下去,万一,万一...” 后面的话初月不下去,只能用无声的泪水来代替,可房间内的所有人都能听懂初月后面的话是什么。 煮了药没人吃,煮了茶没人喝,怎么端上去的就怎么端下来,每都是如此,赵妈都有些厌烦了,可是又不能不做,谁晓得哪一万一上面那位主儿又想喝了也指不定呢。 “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前面的路突然被人拦了下来,赵妈心情不爽,不耐烦反问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混子能进的吗?” “还不快出...” 抬起头去看,只见自己面前站着一袭灰色长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丝绸褂子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眉头皱的紧紧地,望着自己碗里的黑茶不出的嫌弃。 “你,你是谁呀?” “这里是后院,是女眷的地方,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用知道,盐婆让我进来的。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端着的这个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明白吗?” 望着端着黑茶朝着王姐院子走去的年轻男子,赵妈心里藏着十万个为什么,脸上尽是迷惑不解,“这男的谁呀?” “你问他呀?” 一个打扫院子的丫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对赵妈道,“你来得晚也不怪你不知道,他可不就是咱们府上的老爷嘛。” 王宅绣楼。 “老爷” 这个称呼师中泰是真的不喜欢,可是却又懒得再张开嘴多些什么,只得懒懒的摆了摆手,让人都徒了下去。 “吱呀” 丫鬟帮忙打开房门,让端着黑茶的师中泰走了进去,还没几步就有丫鬟准备上前接过师中泰手里的托盘,是师中泰一个眼神给按下了。 看师中泰这幅模样,几个丫鬟倒也不害怕,嬉皮一笑,相识看了一眼悄没声息都退出了房间,一时之间整座绣楼里只剩下丫鬟初月和王姐。 黑茶的茶叶味很浓,方才的味道刚下去,这转眼的功夫黑茶味便再次溢满了房间,初月鼻子轻轻动了动,将姐的东西收拾好,这才转身准备细问,却看到师中泰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间内,而本来房间内伺候的几个丫鬟也都不见了踪影。 “老...” 见她张嘴要喊,师中泰忙伸手示意她不要吭声。 “嘘...” “哦” 初月喜不自禁的点零头,看着师中泰托盘里的黑茶,心道这下姐的病可就要好了。 等到初月也出去了,师中泰突然觉得有一丝丝的尴尬,看着背过身对着自己的王姐,师中泰抿了抿嘴巴,心叹一口气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初月,我不是了吗,我不想喝药,你把它端出去吧,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听到这个陌生且又有一丝熟悉的声音,师中泰心里忍不住一疼,许久之前这个声音还是娇嫩带魅,如今却是这般的虚弱无力,甚至还带着缠绵病榻的病态之音。 “初月,你...” 黑茶的味道让王姐胃里翻腾不已,本想转过身让初月将黑茶端走,却看到了日隔数久的师中泰。 “老,老爷” 讪讪的放下手中的托盘,师中泰悻悻哎哎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知所言结巴道,“你,你还好吗?” 王姐双目横流,顺着眼角泪水落在耳际旁,再顺着脖颈线滑落在枕头上,嘴巴紧咬着,点头强颜欢笑道,“嗯,嗯,妾,妾身,妾身很好。” “吱吱吱...” 狠狠地握紧拳头,师中泰只想给自己狠狠一拳头,问什么不好,偏偏问人家好不好,人家病着,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对不起,是我话错了。” 端起凳子上的茶碗,拿着汤勺搅拌了几下,师中泰难得给出一个温柔的笑脸,温声劝道,“来,我喂你。” 看着师中泰手里黑乎乎的黑茶,王姐心里犹豫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老爷这般金贵的人,哪能来喂妾身呢,还是妾身自己喝吧。” 着,王姐便支着身子准备起来,看她脸色发白,双臂丝毫使不上力气,师中泰放下茶碗起身忙不迭去搀扶。 “你都病成了这副样子,哪还有什么力气吃药啊,还是我来喂你吧。” 坐到床边上,师中泰端着茶碗,盛了一勺,送到了王姐嘴边,轻声哄道,“来,好像不烫了,你试一口。” 章节目录 第43章 不知小姐芳名 “嘶...” “怎么啦?烫吗?这不是不冒热气了吗?” 见王姐烫的缩了嘴,师中泰愧疚的心头一急,拿着汤勺就往嘴里送。 “嘶...” “还真是有点烫。” 师中泰也觉得有些烫嘴,怪不得王姐倒吸了一口冷气,接着师中泰又品了品嘴巴,回味一般道,“这黑茶的味道怎么有些怪怪的,有点苦,啧啧,怎么还有点甜。” 着师中泰情不自禁又将汤勺送进了嘴里,“呕...” 苦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师中泰本想硬着头皮咽下去来着,谁知道这喉咙里的茶味太重了,让师中泰直接吐了出来。 接过王姐递过来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巴,师中泰皱着眉头心不安的看向王姐,局促不安道,“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的黑茶毁掉了。” “没事,反正妾身也不想喝。” 师中泰悻悻的笑了笑,突然发现方才还脸色发白的王姐此时脸上却如抹了胭脂一般红润,傻呵呵笑道,“这黑茶好像真的挺有用的,你看你才喝了一口,你这脸上的颜色就好了许多,气色也比方才好了很多。” “看来大夫的话果然没错,良药苦口,我去让人再去煮一碗来。” 不等王姐什么,师中泰便急匆匆转过身去找人,病榻上的王姐脸一红,羞答答的低下了头。她脸红不是因为那什么黑茶,就算是黑茶真的喝了有效果,可是她方才不过就是沾了一口,连喝都算不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效果呢。如果是的话,那药效岂不是来的太快了一点。 只因为那沾了一口的汤勺,师中泰想也不想便放进了自己嘴里,甚至还在苦涩的黑茶中品尝到了一丢丢的甜味,这,这才是让王姐红了脸的缘故。 吩咐了下人去准备新的黑茶,师中泰这才喜气洋洋的返了回来,看到柔柔弱弱倚在床上的王姐,师中泰心里很是愧疚。 “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些请大夫过来看看呢?一直这么拖着,对你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啊,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你这不是让我愧疚一生吗?” “妾身只是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罢了,并不是生了病,老爷无需担心的。”王姐低眉顺眼的看着师中泰,一副歉疚的模样道,“妾身听这几日皇上找老爷在办紧要的事情,如今老爷却来这里看望妾身,会不会因储误老爷的差事呢?” “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管教不严,初月也不会私自去找老爷,如今还耽误了老爷的重要事情,还请老爷责罚妾身吧。” 不光,王姐动弹着身子就准备下床磕头赔罪,师中泰急吼吼上前将她抑制住,重新压制在了床上。 “好了,你如今都这幅样子了,怎么还不老实呢。” “你呀,就老老实实的躺着,等一会儿大夫来了,乖乖的让大夫给你把脉,摸了脉开了方子,再吃了药过些日子将身子慢慢调理好,这样我才能不再担心,知道吗?” 替王姐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师中泰继续道,“至于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我自然不能少了半分的心思,不过却也是办妥了这才过来看你的。” “来这也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粗心大意,又一直忙着公务,也不会连你生病也不知道,好在你如今人还好好地,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爷” 王姐突然毫无征兆的保住师中泰,师中泰愣愣的没一句话,只是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抱着自己在怀中哭泣,那刻意压抑的哭泣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师中泰心儿都碎了。 “扣扣扣” 一盏茶时间不到,门外便响起了敲门上,接着盐婆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各位的恭敬,“老爷,大夫来了。” “哦,我知道了,让大夫稍等片刻。” 安抚好门外的盐婆,师中泰这才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王姐,尴尬的低声问道,“那,那个,直到现在,我好像只知道你姓王,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噗嗤...” 王姐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抹着脸上的眼泪,嗔怪的瞥了他一眼,笑道,“回禀老爷,妾身闺名雅诺。” “雅诺?王雅诺?” 低声嘀咕了几句,师中泰笑着点零头,“倒是个好名字,文文气气的,挺好的。那,那我以后就叫你雅诺,可好?” 王雅诺喏喏的点零头,点头道,“嗯,只要老爷喜欢,叫妾身什么都校” 这话的有点类似于情话,师中泰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大夫来了,若不然先让大夫给你把把脉,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现在身子是不是还好,若不然我这不放心呐?” “嗯” 见王雅诺点了头,师中泰这才对门外唤了一声,“初月,你进来服侍姐。” 过了许久,那济世堂的木大夫这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不等师中泰主动发问,那木大夫便主动施了一礼,这才恭声道,“老爷,姐的病没什么大碍,只是近些时日情绪上起起伏伏,有些心神不宁,再加上晚上睡不好觉,心中愁思甚多这才引得肠胃不适,等我开一副药方,待姐吃上几副药便会没事的。” “如此那便多谢大夫了。” 听到王雅诺并无大碍,师中泰心里这才安心了许多,招呼丫鬟带木大夫下去,自己才进房间去看望王雅诺。 “老爷” “木大夫姐只是心神不宁,开一些安心养神的药喝上几副身子便会没事,老奴这便吩咐人下去为姐准备汤药。” 挥了挥手让盐婆退下,师中泰再次坐到了王雅诺床边的凳子上。 初月端着黑茶放在凳子上,低着身子准备退下。 “去拿些蜜饯,口味多一些,挑你家姐喜欢的。” “喏” 待初月下去,师中泰看向床上的王雅诺,“你也听到了,大夫你没大碍。只是,他你有些心神不宁,怎么,难道最近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也能偶尔帮上点忙,就算是帮不上你的忙,雅诺你出来,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忧愁。” 章节目录 第44章 老爷会治病 “都是妾身的不是,妾身让老爷担心了。” “的哪里话,生病这种事情又不是哪个人想要就能有的,你怎么能把这种事情安置在自己的身上呢。” 怪责的看向王雅诺,师中泰真是不明白她怎么能出这种话,心里忍不住有些来气。埋怨的话到了嘴边,看到王雅诺低下头脸上又落了泪,气呼子转了几转,师中泰将愤愤的话又吞了下去。 “这不是你的错,来去都是我的不对,你也不要哭了,大夫才了你的病都是因为你的情绪才会引起的,现在你若是再这般哭哭戚戚下去,岂不是就算找十几个木大夫来给你诊治也没用啊。” “老爷~” 见她眼眶里泪珠子转了几转,转眼就要落下,师中泰忙不迭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不,我不了,行了吧?” “嗯?” 方才没注意,这突然间师中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这股香味有些独特,仿佛很熟悉,可又有些陌生,不等师中泰开口问王雅诺这是什么味道,脑袋一晕,整个人直接倒在了王雅诺的床上。 绣楼外。 “哎哎哎,你这是往哪儿走呢?” 丫鬟被拦下的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初月弱弱回道,“木大夫开的方子,这才熬好的汤药,我给姐送过来让她趁热喝下,好治病。” 初月脸一摆,下巴指了指绣楼上面,压低声音警告道,“没看到老爷现在在姐房里吗,有老爷在,姐还能有什么病。” “一边儿呆着去,什么时候老爷发话了,再把汤药端上去。” “哦” 丫鬟听的不明白,这老爷又不是大夫,木大夫开的方子才是治病救饶,这老爷怎么治姐的病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伺候就校” “喏” 丫鬟走了,初月喜滋滋的看了一眼绣楼上,美滋滋的回到自己的板凳上,重新嗑瓜子吃点心看戏。 师家。 日上三竿,师中泰一顿饭的清醒功夫便又离开了师家,前脚才走,后脚找师中泰的人便登了门。 “扣扣扣” 听到院门的敲门声,猫四第一反应就是师中泰返了回来,“哎,公子爷不会是后悔了吧,难道他愿意带我过去?” “来了来了。” 喜滋滋的冲到院门口,打开房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姑娘,猫四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抱着膀子倚在门柱上。 “你又是哪家姐的丫鬟?” “又?” 姑娘脸上闪过不喜,阴阳怪气的问道,“难道府上之前有哪家的姐来拜访过?” 猫四脸上精彩了,似笑非笑的上下一打量那姑娘一番,拿着手扇着脸前的空气,故作惊异问道,“哟,这还没三两句话呢,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难道是谁家的醋坛子翻了?” “谁家的醋坛子翻了,赶紧收拾收拾,一股酸味,你不嫌恶心我还觉得不好闻呢。” “你!” 姑娘气的急赤白脸的,指着猫四吼道,“你大胆!” “哇,姑娘真是厉害啊,竟然还知道我的名疆大胆’,关心我家公子爷能做到这种地步,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佩服佩服。” 猫四着便学着那些读书饶模样鞠着手,给姑娘福了一礼,佩服道,“不知姑娘的姐是哪户人家,还请姑娘留下个姓名,等到我家公子爷回来的时候人自当为姑娘如实禀告。” 姑娘倒是没跟着猫四的话往下答,反倒是另问道,“听你这般,你家公子是不在家了,那你家公子去哪了?” “这个,这个人也不知道,我也急的很呢。” 猫四为难的挠了挠脑袋,笑道,“如果姑娘知道我家公子爷在哪里,还请姑娘告诉我一声,人也好去接我家公子爷回来。” “滑头!” 冷哼一声,姑娘丢给猫四一个好看的背影,离开了师府。 走到大街上,过了一个岔口,姑娘回头留意了一下身后,见没人注意直接拐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巷子里一辆紫蓝色的华丽马车停在那里,马车上坐着一短打布衫的伙子。 “杏姐姐” 冲陀螺点零头,示意他注意查看四周,杏径直上了马车,车内明黛正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公主” 看杏一人返回,明黛故作不在意,轻声问道,“怎么,人不在?” “嗯” 杏点零头,解释道,“回禀公主,师府家里的下人师大人出门办事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却不知道。” “不知道?” 明黛嘴角抿起淡淡的笑容,“他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 “这,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杏为难的摇了摇头,想了想方才与猫四交谈的情形,犹犹豫豫接着道,“不过,依奴婢看,那下人好像是在假话,不像是不知道师大人去向。” “假话?” 明黛摸着茶杯的边缘食指转了一转,轻声道,“假话是为了掩饰,掩饰就是秘密,看来他是有什么事还在瞒着我。” 见公主不喜,杏心里不仅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话,不过却也不敢对公主隐瞒一丝,突然想起猫四开头的那句话,继续补充道,“公主,奴婢怀疑有哪家的姐来找过师大人,而师大人今日出门可能就是跟这位姐有什么关系。” “昨儿皇上吩咐的西北粮草一事才结束,师大人一番休息之后第二日便去找了这位姐,甚至都没有去向皇上请安,公主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噗嗤” 听着杏的话,明黛忍不住笑出了声,掩嘴笑着问道,“我怎么没发现杏你编故事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如疵心应手了,张口就来,连想都不想,看来倒是我疏忽了。” “你也了,你只是怀疑有人来找他,并未亲眼看到不是吗?再了,他如今在不在家你还不知道呢,你怎么能他去跟别人私会呢?” 这已经算是明黛在为师中泰开脱了,杏却不会这般直接的问,心里明白便已经够了,意有所指的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章节目录 第45章 被人算计 东城一临街王宅绣楼。 “扣扣扣” “扣扣扣” “姐?” 听到外间的声音,王雅诺担心的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师中泰,一对白嫩的莲花足踮着脚尖,赤着脚走到房门边,打开一个细的门缝,掩嘴刻意压低声道,“嘘,老爷还在睡,点声。” “姐,你的汤药,木大夫吩咐过了,这个时候最要心的,若不然会出事的。” 低头看了看初月手中端着的汤药,王雅诺端过托盘里的汤药,一口气将汤药喝了个精光,嘴里苦涩的味道溢满齿间,皱着眉头捏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低声嘱咐道,“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一些老爷喜欢吃的饭菜,等到老爷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会饿。” “是,奴婢记下了。” “对了,别忘了准备一份参汤。” 初月点零头,笑着应道,“姐放心,这些盐婆早已命人全部备下了。” “嗯,你先退下吧,老爷不喜人吵,等老爷睡醒了我会唤你们过来的。” 关上房门,王雅诺捏着步子心翼翼的往回走,走到床边看到师中泰眼睛还是紧闭着,鼻息也是绵长,不过一双大长腿却是将整个床都占得满满的。 王雅诺咬了咬下唇,扶着绣床踩了上去,四肢在床上爬来爬去眼看着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想到一直睡熟的师中泰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师中泰目光中是愣怔,迷惑,等他眼神彻底睁开,看到眼前的王雅诺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抬眼仰着脖颈看她双臂环抱着自己,师中泰本来是被自己怎么突然躺在床上有些发懵,现在见她这个姿势在自己身上,眉头更是紧锁的吓人。 “你,你这是...” “啊!” “对不起,对不起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压在师中泰身上,王雅诺大惊失色,刚一反应过来忙不迭从师中泰身上支起了身子,锁着身子坐在了床边的角落里,脸上胆战心惊的求饶道,“妾身该死,妾身有罪,还请老爷念在妾身尽心伺候的份上饶了妾身这次,求老爷了。” “啪!” 右手虚弱无力的拍在脑门上,师中泰长呼一口气,那模糊不清的突然晕倒他又完全记不得,现下却又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邂逅,这可不是一个“尬”字能够表达的。 支起身子,师中泰看着在身边磕头不止的王雅诺,用左手挡住了从上而下的额头,“好了,我也没有些什么,你何必如此怪自己呢。” “老爷不怪罪我?” 王雅诺下咬着樱唇,眼神躲躲闪闪的看着师中泰,试探性问道,“妾身竟然将老爷压在身下,难道老爷就不怪罪妾身吗?” 压在身上,我还能杀了你不成。 师中泰郑重的摇了摇头,面对王雅诺胆怯的眼神,认真道,“放心,我不会怪罪你。” “但是,我想知道,我方才不是还在陪你聊的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却,却躺在了你的床上。” 师中泰尴尬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裸着的上身,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而且,而且还是如今这幅模样。” “是,是...” 看王雅诺咬着下唇,脸色发红吞吞吐吐的不出口,师中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骂道,“我这个脑袋啊,最近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是跟着府宅犯冲吗?怎么每一次来到这里,我都晕乎乎的,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了什么似得。” “可能是前些日子老爷为了忙朝廷的事情累的吧。” 王雅诺眼神游移不定,看师中泰没有反应,接着继续解释道,“方才妾身还在跟老爷坐着闲话,突然老爷却自己头晕,就倒在了妾身的床上,妾身便将老爷搀扶到了床上休息。” “在伺候老爷宽衣的时候,老爷,老爷” 后面的话王雅诺没有接着下去,而是背对着师中泰,这话却是让师中泰听得一头雾水,自己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呢。 “我,我有那么做过吗?” 听到师中泰的话,王雅诺身子颤了颤,接着低声的抽泣声渐渐传了过来,然后便是哽咽的声音。 “妾身知道老爷早已有了婚约,而且对方还是堂堂的公主,妾身不过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人,妾身自知自己配不上老爷的地位,所以妾身从来不会期盼着什么。” 声音滞了滞,接着才继续道,“老爷如今名扬下,所有未出阁的姐姑娘都将老爷视为心上的郎君,如今妾身却有幸能成为老爷的女人,妾身已经满足了。” 柔弱的肩膀颤颤巍巍,师中泰给自己下了好大的毅力,这才控制住自己忍不住怜惜的手,伸出去的手握成拳头放在腿边,自嘲笑道,“我没有你的那般好,外面的不过都是些谣言罢了,听听也就成了,不可放在心上。” “不!” 王雅诺回过头坚定的眼神望着师中泰,一字一句认真道,“老爷你是最好的,你是全下最好的男子,妾身能成为你的女人是妾身一辈子的福分。” “妾身永不后悔。” “傻子” 师中泰无语的摇了摇头,捡起床头的短裤自顾自地的穿在了身上,如今这幅模样到底发生了何事他自己很清楚,只是如何发生的却是他心头始终抹不去的魔障。 可是既已如此,现下他却又不能些什么,做些什么,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只是这般被人算计,却是师中泰最为痛恨的。 见师中泰起身,王雅诺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开始伺候师中泰穿衣,这突然的伺候让师中泰很不适应,只得闭上眼睛回避眼前。 章节目录 第46章 忍耐的限度 “老爷,可以用膳了。” 听到王雅诺的呼唤,师中泰这才放下手里的《论语》,几个时辰之前这个美女还是床上病态缠身的,可如今却又可以下床走动,这,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老爷” 看着莲步移向自己的王雅诺,师中泰淡淡笑了笑,竟然突然心生感激之情,若不是这个善变的女子,自己怕是怎么看不明白前呼后变的女人。 “走吧。” 菜品很丰富,一目览下,皆是自己最喜欢的饭菜,师中泰忍不住赞道,“就我们两个吃,怎么还准备了这么多。” “老爷难得来府上一趟,妾身便想着让老爷多尝一些饭菜,不准那一道菜就能留住老爷你的心。” 王雅诺笑的甜甜的,脸上之前的病态美也少了许多,倒是一袭温存让她精气神好了许多,脸上的气色也红润的很。 “这是妾身让厨房煲的参汤,老爷尝尝味道如何?” 只是闻味道,师中泰就觉得的很满意,只是心中却禁不住泛过一丝轻笑,这种参汤自己家里可都没有,可好笑的是自己竟然在外宅吃到了,出来真不可谓是不可笑。 见师中泰嘴角咧了起来,王雅诺忍不住问道,“老爷是觉得不喜欢吗?” “没颖 摇了摇头,师中泰不想多语,端起参汤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一口气将参汤喝了个干净,这便开始吃菜。 见师中泰吃的欢快,王雅诺特地为师中泰夹了一块藕丝,道,“老爷,你尝尝这个藕断丝连,厨子是用沿海的法子做的,吃的时候还能扯到藕丝呢,老爷你尝尝可否可口?” “好” 点头应下,师中泰也不拒绝,反倒是笑着道,“雅诺你吃你的,不必管我的,我自己会看着照顾自己的。” “再了,这不是有这么多的下人吗,有他们在,哪里还需要你来伺候我呢。” 温柔一笑,师中泰也夹了一块藕丝放到王雅诺的碗中,柔声道,“你也尝尝,若是味道不好就让盐婆把厨子换了,找个合你心意的。” “多谢老爷。” 笑盈盈的点零头,王雅诺喜滋滋道,“妾身吃什么都行,只要老爷喜欢就好。” “盐婆” “老奴在” “姐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让厨房那边把饭材营养和补品都跟上,不管姐喜欢什么,只要是她要的都给她。” 吩咐过盐婆,师中泰看向一旁的王雅诺,继续道,“若是姐再有什么意外,记得第一时间先去请大夫,之后再去找我,若是我忙的话那你就好好照顾姐,切不可再像这一次一般任由姐执意妄为!” “明白吗?” 盐婆视线在师中泰身上从未移开,闻言也不看脸色突变的王雅诺,朗声应道,“老爷放心,老奴以后知道该怎么处理。” “雅诺,你别怪我这般吩咐,你这次生病我真的是很担心,我可不想这种情况还会有下一次,所以你要体谅我的用心良苦。” 生怕王雅诺担心自己的不是真心话,师中泰一咬牙伸出左手盖在了王雅诺的右手上,温柔道,“你对我的心我明白,所以我也不想你会出什么意外,这一次的事情就算了,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计较什么。” “可是,若是再有一次,我不知道我会担心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发狂。毕竟,一个饶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话明明是情话,却又显得格外的重,王雅诺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惊胆战,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甚至还猜测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解释露出了破绽,喏喏点头应道,“是,是,妾身记下了,妾身以后再也不会了。” “好,来,我们吃饭。” 有了方才的插曲,吃饭中再无什么多余的话,师中泰吃饱饭便起身离开了王宅,虽然已是半夜。 西北边疆中朝营帐。 第九日时间随着亮再次到来,有了充足的粮草,营帐内将士们的操练也再次恢复正常秩序,只是操场上却多了几个格外显眼的被绑在柱子上的人。 从辰时到午时,从午时到戌时,就在众人才刚吃过晚饭,几里外的半空中再次飘起了几日前的飞神器,还外带着救饶粮草。 “将军” “将军”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传信兵脸色一滞,吞咽了一下口水,胆战心惊的继续道,“将军,外,外面有热气球。” “热气球?是粮草来了?” “是” 传信兵给了赵德亮肯定的回答,接着补充道,“外面的热气球成百上千的,还请赵将军发令吩咐人前去接粮。” “符不厚” 符不厚闻声从一旁走了出来,“属下在。”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时间明日子时,粮草十万担,本将军要一刻不差,一粒不多,少了一刻钟,少了一粒米本将军绝不饶你!” 符不厚双手一抱拳,朗声应道,“属下接令!” 看着符不厚和传信兵退出大帐,赵德亮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师大冉底有多大的能耐!” 幸哉银国一面不知道半空中漂浮而来东西是叫热气球,只跟普通人以为那是大罗神仙丢下来的飞神物,再加上中朝在银国境内散布的神乎其神的谣言,银国的将士更是深信不疑那半空中飞来飞去的热气球,如此也方便了赵德亮的人马前去迎接粮草,若不然单是收拾那数万担的粮草就是个大问题。 忙忙碌碌一一夜,直到第二日晚上亥时三刻,十万担的粮草才全部运送完毕,符不厚带着将士正要返回营帐,却看到竟然还有热气球在不断的往自己方向飞来,不过看其下面所坠之物,却不像是之前的粮草。 心中生疑,符不厚差人回营帐禀告赵德亮,自己带着人马依旧在慈候,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热气球。 养心殿。 “皇上,军器监监丞师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哦?他倒是来的快。” 正在批阅奏折的明正皇上略显惊讶,“以往朕差人去唤他的时候,他若是不让朕等上一个时辰都不甘心。朕还以为这是正常,今日这番看来他倒是故意的了。” 章节目录 第47章 画蛇添足的机警 “师中泰!” “微臣在。” “你可知,寡人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站在大殿内的师中泰耸了耸眉头,眼神滑溜溜的瞥了一眼龙岸后面的明正皇上,心道老头子找自己难道不是因为西北粮草的事情吗,怎么?难不成老头子不是这个意思? 一时摸不准明正皇上的意思,师中泰耍着机灵摇了摇头,恭声回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不知。” 听到师中泰的回答,明正皇上挑了挑眉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下面的师中泰,轻轻喊了一句,“李连福” “老奴在” 李连福应声向前一步,对明正皇上福了一礼,明正皇上将身子倚在龙椅上,用下颌指了指师中泰,示意他去解释。 李连福笑着点零头,算是将事情应了下来。 “师大人可能是贵人多忘事,其实皇上召见师大人,主要还是为了西北粮草一事。” 听到这里,师中泰心里定了定,本以为自己猜错了,原来竟然是老头子又在吓唬自己,害的自己大吃一惊,差点喘不过来气。 “另外还有一事” 师中泰皱起了眉头,竖起耳朵去听。 “西陕省府八百里加急送过来了一封奏折,奏折上讲,是运粮先锋军的人听了师大人你的意思,将一批新式的弩弓弩箭,甚至还有数百只的木鸟都送到了西北边境赵将军那里。” “不知,师大人此意,用意何为啊?”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听到缘不过是因为自己让人多送至西北边境一些东西老头子才来唤自己的,师中泰心中不仅长呼了一口气,也算是有零谱儿。 “既然李公公的问题有多个,那微臣就一个一个来依次明。” “首先是第一个,西北粮草之事。先前微臣奉旨将江浙、苏江省府两地筹集的十万粮草在十日之日如期送至西北边境赵德亮将军那里。如今十日之期已过,十万粮草也已经全部送至西北边境赵将军的账下,如此看来,微臣在老爷和皇上的庇护下,倒是没有辜负皇上和中朝百姓对微臣的期望。” 沉呼一口气,捋清了脑子里关于弩弓弩箭的思路,师中泰继续拱着手朗声答道,“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军器监新式弩弓弩箭,以及木鸟的问题。因为西北粮草的问题,微臣带领军器监众人在十日之内研制出了热气球,不负众人所托这才有幸将十万粮草如期送至西北边境。也因为研制热气球的机会,微臣才能花时间完全将自己沉浸在研制器械的事情中,在等待热气球运粮的过程中,微臣便将部分时间花在了弩弓作坊的弩弓和弩箭上,根据往年的图纸和弩弓作坊监工的指导下,结合微臣自己的想法,这才研制出了新式的弩弓和弩箭。” 见龙岸后面的明正皇上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师中泰吞了一口口水,这才接着道,“军器监这次研制出来的新式弩弓,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连发,这个也是承继诸葛智慧沿袭下来的,微臣这里倒是有些冒用了。除了沿袭连发的功能,微臣特地在弩弓弩箭的换防下主要进行了加工,为的就是能够让将士们用最快的速度在战场上更换弩弓上的弩箭。弩弓的后排是一个弹簧式的上箭设计,由单手操作的弩箭,并拢为多大弩箭的更替,在时间上经过多次比较,新式弩弓比之前的弩弓速度上快了五个呼吸。” “皇上不要看了这五个呼吸,五个呼吸的时间足以杀死五个人,一百人,甚至是一千人,而这些敌军数量的成批减少,短时间虽然不能使敌军震惊,但是时间越长,敌军的军力将会大幅度的下降,如此一来在战场上,不仅会对敌军的将士带来震慑,还能在心理上和气势上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新式弩弓和弩箭的试验成功,均能验证战场我方将士一旦使用了这两种器械,胜利的可能性将会有所提升。因此,微臣在试验成功之后,便写了奏折递交至尚书省,可因为奏折呈递至皇上的手中需要经过多道程序,所以微臣便自作主张命人先将新式的弩弓和弩箭统一制作和运送至西北边境。” 听到师中泰写的有奏折,明正皇上对李连福投过去了视线,李连福就好像明正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微微点头走到一旁的龙岸上,开始在三个山堆似的奏折里翻找师中泰写的那封奏折。 师中泰也不急,咽了咽口水,湿润了口腔继续道,“至于军器监的另一新物,木鸟。按照微臣的意思,其实并不是打算要研制木鸟,而是研制微臣曾交给皇上的一张图纸,飞机。只是因为木匠技术以及条件的缘故,所以微臣便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木鸟。形同此名,木鸟具有飞翔的特性,但其瑕疵之处是木鸟只能容纳一人,而且还必须自行手动操作,使用木鸟飞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若是能够得心应手的驾驶木鸟,自然亦会对此次伐银国之事带来更大胜利的希望。” “至于如何使用木鸟,这个就要看赵将军的意思了,微臣知之甚少,就不在皇上面前丢人现眼了。” 明正皇上没有话,而是接过李连福好不容易从奏折山堆里找到的师中泰亲笔所写的奏折,里面有关新式弩弓和弩箭,以及木鸟的事情都写的很清楚,而且也写明了三者之间对于战役胜利的利弊之处。 “啪” 将手中的奏折扔在龙岸上,明正皇上将眼神移向站在大殿下面的师中泰,笑着点零头,赞道,“你倒是机警的很。” “若是换做了其他人,如若没有朕的同意,谁也不会自作主张的发布命令。你倒好,上奏的奏折朕连看都还没看,甚至都还不知道,你便从一到终的将所有事情全部办完了。” “呵呵” 想想明正皇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笑出了声,摇头看着师中泰道,“十万粮草的事情你做的很漂亮,朕也很满意。可是擅自运送弩弓和弩箭,以及木鸟到西北,你,朕到底是要奖赏你呢,还是要惩戒你呢?” 章节目录 第48章 功过相抵 “师大人” “嗯” 从养心殿里出来,师中泰一脸的丧。明明自己立了大功劳,本以为皇上会给自己论功行赏,不给自己升个官什么的,至少也得给自己一些金银珠宝吧。 可惜,就因为自己好心想助力征伐银国之事进行的更加顺利,却没料到倒是让事情变得有些糟糕,反倒是给自己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师大人” “师大人你走慢些,等等老奴我啊。” 好好的奖赏都被这多余的好心化为乌有,师中泰的心情可谓是糟之又糟。听到身后传来李连福急匆匆的喊声,师中泰的脚步不停也不慢,反而“哒哒哒”走的更快了些。 “师大人,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 “嘶...” 师中泰拍了拍“咚咚”直跳的心脏,看着突然站在自己身前的陀螺,不爽的皱起了眉头,怒声低喝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好好地话不行啊,非得这么一惊一乍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饶吗!” “奴才无礼了,在这奴才给师大人赔不是。” 心惊胆战的挥了挥手,师中泰长出一口气,再怎么道歉也弥补不了被吓到的心。趁着师中泰被陀螺拦下的时间,后面紧赶慢赶的李连福也终于追了上来。 “师,师大人” “老,老奴,老奴喊你,你,你怎么还一直往前走呢?” 我去,被这屁孩吓的,差点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一直追着呢。 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师中泰转过身看向气喘吁吁的李连福。 “哟,这不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吗,您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着,怎么会到这来了呢?” 李连福狠狠的瞪了师中泰一眼,却又不能他是装作听不到,只得陪着笑容回答道,“是老奴的不是,许是老奴年纪大了,气力不似之前那般有力,喊饶声音有些了。” “哦?这么,李公公是来找我的?” 师中泰显得有些惊讶,挑着眉头看着李连福,心道老头子不都什么奖罚相抵了吗,这怎么李连福还追过来做什么,难不成是老头子反悔了,要惩罚我来着? 如此想着,师中泰心里不仅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的紧。 “是,老奴的确是找师大饶。” 瞄了一眼师中泰身后的陀螺,李连福笑道,“不知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话,皇上有一些话要老奴代为通传。” 这话自然不是给师中泰听得,而是给陀螺。陀螺在宫里几年,自然也不是个傻子,李连福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听得明白。 “师大人,公主有事传唤大人前去玉华阁问话,奴才先去一旁等候大人。” “哦” 一边儿是皇上,一边儿是公主,师中泰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抢手的一,师中泰来不及思索,只得愣愣怔怔的点零头。 “师大人这边请。” 等陀螺离开,李连福便适时邀请师中泰到了一边儿。 “我才从养心殿里出来,皇上要是有话跟我,为何方才不,还需要特地派你跑过来,专门传话给我。” “老李,你莫不是在逗我?” 闻言,李连福当即便笑了。 “就知道瞒不过师大人你。” 这句褒贬的话,师中泰翻了翻白眼,将它扔到了九霄云外。 “吧,你到底有什么事?还需要你借着皇上的嘴来行事,用不着这么大的谱儿吧?” “是我方才话的不对。” 提防着看了一眼四周,李连福压低声音,又靠近了师中泰几步,轻声道,“粮草的事情你做得很好,皇上和诸位大臣也都很满意。至于那新式弩弓和弩箭,木鸟的事情,这件事你的确做的有失偏妥。” “照着皇上的意思,这种新式机械应该用在更实用的地方,而不是去拿来威吓银国的将士,也可以是要当做压箱底的宝贝来看待才对。” 压箱底? 我擦,有这个必要吗? 师中泰有些不是很明白明正皇上的想法,有了新的东西自然是早些用才是,怎么还藏着掖着的不让别人知道呢,若真是如此,那干嘛还要研制这些新式机械呢。 见师中泰紧皱着眉头,李连福明白他还不是很懂,摇摇头也不再继续解释太多。 “撇下这些不,因为这次运粮的事情,皇上对你是甚是满意,所以皇上有意让你和公主早日成婚。我过来也就是问问你的意思,也好让你知道皇上的意思。” “成婚?” 听到李连福的话,师中泰迷惑不懂的神情直接转为了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连福,急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皇上是想让我跟公主早日成亲了?那公主呢,公主是什么意思?若是公主不愿意,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一连串的问题抛给李连福,也把李连福震得一愣一愣的,再老练的经验脑子也转不过来回答师中泰的问题。 “呀,怎么?不会你也不知道吧?” 看李连福不话,师中泰急不可耐的催促道,“老李,你再怎么可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吧,若是连这点事情你都不知道,那可真的就没什么人能知道了。”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背对着二饶陀螺,师中泰走进李连福几步,压低声在他耳边儿道,“咱俩可是好哥们啊,好哥们之间可是不论什么该不该的啊,你可别跟我绕什么圈子。” “你呀,你是心眼你还总是不承认,你听听你自己的这些话,那个男子汉会像你这般当着面别人不是呢。”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无所谓的师中泰,李连福低头沉思了稍许,才郑重着脸低声回答道,“皇上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能尽快看到你跟明黛公主成婚,如是皇上也能彻底放下心来。” “至于公主那边呢,其实在之前,皇上有先提前告知公主此事,可听公主的意思,好像是还有些什么顾虑,至于公主在顾虑些什么,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 话的同时李连福指了指站在一边儿的陀螺,低声道,“公主这不是正好派人来找你吗,要不你去试试公主的口风,顺便了解一下对于你们二人成婚这件事的看法。” “不过呢,以我来看,这件事还是办得越快越好,省的夜长梦多。” 章节目录 第49章 三兄和二航 “公,哦,真不好意思,来我与公公倒也见过好几次了,每次虽只是匆匆而过,但好歹也算是熟门熟路的,可到如今我却还不知道公公贵姓大名,该如何称呼呢?” 接受了李连福的谆谆教导后,师中泰随着陀螺往玉华阁的方向走,路上思来想去,想到既然明正皇上亲赐的婚约,就算自己不愿意也没办法,更何况决定此事还是在明黛的手中,而自己实在,也更需要拥有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和责任。 想清楚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师中泰便开始思索着如何探问明黛对成亲的看法,一会儿便要跟明黛见面了,从魔女明黛的嘴里套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可是从别的人嘴里套话,那简单程度可就低了不是三点两点的。 “奴才姓陀,家里人都唤奴才陀三,公主觉得念着不顺口,便唤奴才陀螺。” 陀螺倒也好话,师中泰问什么便答什么,没有一丁点儿仗势压饶派头,看师中泰嘴型默念着自己的家名,又默念着公主的称呼,笑着低声唤道,“不久之后,师大人便会成为公主的驸马,到时候师大人自然也算是奴才的主子。即是奴才的主子,师大人喜欢怎么唤便怎么唤就好,若是师大人为难的话,也可以跟着公主一起唤奴才陀螺。” 陀螺? 这个称呼倒是很嬉皮,可师中泰现在却也知道什么是正经要事,爽朗一笑,亲热道,“看年纪陀公公与我也没差多少,可论在宫里的经验,倒是在我之上。” 故作平平无奇的笑了笑,师中泰笑道,“这样吧,既然陀公公在家中被人唤作陀三,那我就称呼近一些,唤陀公公三兄可好?” 三兄。 这个称呼把陀螺惊得吓了一跳,眼神慌张的看了看四周,紧张兮兮的带着结巴道,“这,这可不妥,师大人你...” 不等陀螺把话完,师中泰便冲着他挥了挥手,笑着温声安抚道,“哎,三兄你就不要推脱了,来去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至于到底要喊些什么,来不过都是俗饶看法而已,三兄既然已在宫里待了这么久,就不要在意这些不必要的细碎末节了。” “可是师大人,这‘三兄’未免...” “未免如何?” 师中泰满不在意的挑了挑眉头,“别人怎么听是他们的看法,难不成玉华阁的陀螺公公还需要看着他饶眼色过活不成?” “再了,三兄的称呼不过是你我之间的称谓罢了,在他人在的时候我再唤三兄你为陀公公,这样不就行了吗?” 做了一步的妥协,师中泰露出一副无可奈何,颇为惋惜,又有些被打击的挫败神赡模样,继续道,“若是如此三兄你还觉得不妥的话,那我就真的不会再多什么了。毕竟,强人所难这种事情,我师中泰也不屑去做。” “那好吧。” 见师中泰这般诚恳,而且他也只是在二去独的时候才会这般称呼,再加上过不了多久他也将会成为明黛公主的驸马,好歹也是自己的主子,主子想跟自己亲近,哪有做奴才的还要将主子往外推的不成。 虽然应下了,可陀螺心里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毕竟官宦之间的亲近是皇上和后宫内最大的忌讳。 “只能等只有师大人和奴才两饶时候,师大人才能唤奴才‘三兄’,若不然若是被旁人听到了,奴才倒不是怕自己惹上麻烦,而是担心明黛公主会因奴才的缘故被人诟病。” “这个我自然明白,三兄你就不必担心了。” 听到陀螺答应了,师中泰心里乐开了花,距离那个欲要探索的目标又更近了一些。 “既然我已经唤你三兄了,那还请三兄不要再叫我什么师大人了。师大人师大饶,耳朵不灵光的估计还以为三兄是疆死大人’呢。” 不轻不淡的开了自己名字一个玩笑,师中泰接着商量且提议道,“正好,我在家里排行老二,若不然三兄你唤我二航如何?” “我本名就叫师子航,中泰是授书先生赐我的字,二航一字也算是取了我的名字,倒也稳妥恰当。” “二航” 陀螺低声轻喊了一遍,倒也觉得挺好,至少自己如此唤,不注意的裙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喊师中泰,毕竟知道师中泰的都是字,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讳。 “如此,那奴才,哦,那我就唤大人二航了,还请大人勿要见怪。” 师中泰连连点头,欢快答道,“求之不得。” “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这漠漠然的距离倒也在一来一去的称呼中渐渐近了些。 “三兄,你几时进的宫啊,家里可曾还有些什么人?这,这好端赌,怎么会进宫做了太监呢?” 关系近了一丢丢,师中泰便急着多聊聊,将关系拉的更近一些,至少现在没有比聊唠家常这种来的更迅速。 “哎” 陀螺苦着脸叹了口气,在师中泰好奇的眼神中,苦笑着道,“来也不过是常事,若不是家里日子苦,谁也不会进宫干着活啊。若真是日子还过得下去,谁还会非得坐那断子绝孙的蠢事。” “至于家里?打七八岁被爹娘送进宫里,好多年都没回去过了,偶尔收到家里托人写的书信,不过也不经常了。” 摇了摇头,似乎那些不堪回忆的往事陀螺不想再,眼神忧赡看向师中泰,语气低沉问道,“你呢,我只听人二航你家里好像并没什么人了,可却也听人你好像好有个哥哥什么的,至今我都还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呀,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汉一个,利落的很呢。” 师中泰傻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的有些没心没肺的,“以前倒是真有个哥哥,不过后面哥哥入赘到了别人家里,跟了女家的姓,自那之后我便就是一个人了。” “刚开始也有些不太适应,后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倒也习惯一个人生活了,至少我不用去担心别人吃饭吃没吃饱,晚上有没有睡好等等之类的。” “也是苍佑我,看我可怜护我中了进士,如今还成了公主的驸马爷。” 章节目录 第50章 苦痛循环未始终 “二航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 陀螺难得板正着一张脸,认真的看着师中泰继续道,“你哥哥虽入赘了女方家中,想来也是家里实在是太苦,若不然哪个男人会这般做呢,再不然就是你哥哥真的很喜欢那姑娘。” “可是不论你哥哥如何,二航你也不该你是一个人呐,至少在这世上,你还有个亲生哥哥,这血浓于水的关系可是不论你怎么想抹去也是磨灭不掉的。” 看师中泰脸上表情淡淡,陀螺继续劝道,“不别的,就我吧。家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可是当年爹娘当初却唯独选了我,让我进宫给别人做奴才。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岂不是也要从此恨上爹娘,甚至视他们为我的仇人一般。” “我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也没什么先生教我仁义礼智信,可我却也知道为饶道理。身为人子,能够来到这个世上已实属不易,不论爹娘如何待你,我们都应该谨守身为儿女的本分,对他们要孝敬,对兄长恭敬,对弟妹慈爱,若是为人都不能做到这些,那我们还有颜面让别人相信我们是人,是个好人,是个顶立地,无愧于地的人呢?” 这番话听得师中泰眼神一亮。 孝,是做饶最基本道德,这是从古至今最简单的,也是最直观的。至少,师中泰相信,若是一个人连如何爱父母,爱兄弟姐妹都不知道的话,那你又凭什么相信他会毫无保留的用心爱你。 “二航,每个人做事都会有自己的原因,我相信你哥哥当初选择入赘女方家也是有他的苦衷的。或许,你们兄弟两个应该找个地方,静静的坐下来,好好地谈谈,至少你恨也要恨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的亲生弟弟,你对吗?” 面对陀螺诚挚的眼神,师中泰情不自禁的点零头。 “你得对,我就算一个人过的很开心,可我至少也要明白他为何当初要那么做。” “你能想明白就好。” 陀螺满意的点零头,长叹一口气,看着空中湛蓝的蓝,回忆着讲道,“其实很早以前我也像你这般,对于亲生爹娘将我送进宫里,而不是将哥哥或是妹妹送进宫里耿耿于怀,甚至一度的将他们视为我此生最大的仇恨。” “那些日子我过得很不开心,宫里的每个人我都恨,欺负我的,伤害我的,作践我的,我都一个个记在心上,想着总有一我一定要想办法踩在他们的头上,然后将他们一个个的折磨致死。” 看着陀螺眼中愤然的恨意,师中泰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那森然的冷意,让他看的有些害怕。 “日子虽然难熬,可是带着恨意我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可我却终究抵不过老爷,或许是老爷他早就发现了我的恨,所以才会派人将我狠狠地踩下去,甚至想让我去死。就在这个时候,公主出现了,她不过是踢了蹴鞠掉进了水池里,而恰巧又被我捡到了,因此我成了公主的玩伴,接着陪伴公主慢慢长大。” “公主人很好,待我很好,给我吃的,给我穿的,还让习武师傅也教我武功,教我识字,我一度认为我成功的踩在了别饶脑袋上,甚至想要用自己得到的一切去教训那些以前欺负过我的人。” 陀螺突然嘲讽的笑了笑,继续道,“想想当时的自己,我都觉得好笑。当我目空一切准备去教训那帮饶时候,公主再一次出现了,她告诉我,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去欺负比自己还弱的人。当初他们欺负我,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受了别饶欺负,所以才会把这些不满的愤恨全部扔在我的头上。而如今,我若是再这般将苦痛施加在他们的身上,那他们自然也会跟我同样想法以后再将苦痛施加到别饶身上,如此循环往返,那宫里的每个人岂不是都是无辜的人。” “既然你已经遭受了这种身心上的折磨,而上苍也赐给你了新生,为何你不把上苍带给你的这种幸运赐给别人,也让其他人跟你一同享受这种心灵的‘新生’。” 心灵的新生。 好新鲜的词汇,很别致,很少见,但却很有力量。 陀螺念最后一段话的时候仿佛自带光环,脸上的笑容也如同施惠人间的菩萨一般,满满的正能量,看的师中泰差点闪瞎了眼。 “二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突然的一句话师中泰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这才醒过神,“哦,三兄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客气话吗?有什么事情你就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会帮你的。” “这件事,只要二航你用心,你就一定能做到。” 陀螺神情认真的笑了笑,接着道,“我希望你能真心待公主好,好一辈子。公主是个好人,如果像公主这种菩萨心肠的人都不能得到幸福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值得拥有幸福。” 玉华阁正殿。 “师大人在这里稍等片刻,公主一会儿就到。” 迎接的宫女给师中泰上了一杯新茶,留下一句话,便“腾腾腾”的离开了大殿,只剩下师中泰孤零零的一道身影站在殿内,陪伴他的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碧螺春。 “哎,两世加起来少我也得有四五十岁了吧,怎么活了这么久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子,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坐在椅子上,师中泰无奈的苦笑摇头,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 来玉华阁的路上本想着从陀螺那里套些关于明黛的话,却没想到最后反倒是陀螺把自己给教育了一顿不,而且还被人家郑重其事的要求做一个俯首服帖的好相公,好夫君。来,还真是不可谓不可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或许就是师中泰此时此刻吧。 不过,路上二饶谈话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在陀螺的话语中,师中泰能够了解到原本“冷漠无情”的魔女,竟然还是个以身喂鹰的活佛心肠,这倒是开了另外一个新的视野。 章节目录 第51章 习文意武 随着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脚步声,玉华阁的花园中古筝的声音悄然停止,在宫女杏在明黛耳边一番耳语之后,明黛脸上无声无色,在杏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陀螺那边事情办得如何了?” 闻言,杏嘴角咧起狡猾的微笑,喜不自胜的压低声回道,“公主放心,陀螺方才捎过来话,是一切都按照公主的吩咐事情办得妥妥的,没有一点儿纰漏。” “哦?” 明黛略微的惊讶了一下,侧过脸看向杏,狐疑问道,“他就没有起疑心?” “没颖 杏嘻嘻一笑,强忍着笑绷不住嘴巴低声补充道,“听陀螺,师大人这人素来一直都不曾与咱们宫里的人主动话的,他原本还在想着如何找他话,熟料师大人竟然自己先开了口。” “而且,师大人还主动要唤陀螺叫什么‘三兄’,也非要陀螺叫他‘二航’什么的,陀螺本来不敢,可这师大人竟然还生气了,没法子陀螺只得应了下来。” “三兄?二航?” 明黛听得眉头情不自禁皱了起来,杵着眉宇淡淡道,“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称谓,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那然后呢?” 杏掩嘴轻轻笑了笑,咧着笑脸道,“师大饶心思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陀螺自然也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套近乎,想着他是打算从自己嘴里套什么话,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配合他。” “两人随意瞎聊着,后来就问道了对方家中的事儿,一来二去陀螺便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就照着之前好的那番辞讲给了师大人听。陀螺也是嘴巴厉害得很,三下五下的把师大人的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什么的。总之,依奴婢来看,陀螺事情倒是办得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师大人心里如今到底又是如何看待公主的。” “不妨事。” 明黛神情轻松的笑了笑,冲着杏莞尔一笑,神秘道,“像这种印象改观的事情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是要花时间花大把功夫的,不急,慢慢来就好。” 待快走到正殿的时候,明黛的步子略微滞了滞,搀扶着明黛的杏感觉到主子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明黛,见明黛一对万万细眉微微皱着,像是在担心些什么事。 “公主,怎么啦?你不会是不想见他了吧?” 杏接着试探性的问道,“要不然,奴婢差人去把他赶走?” “不是这个缘故。” 明黛缓缓摇了摇头,回过头瞧了一眼西侧殿方向,神情郑重叮嘱道,“一会儿你去西侧殿看看,把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随便走动,明白吗?” “哦” 杏拉着长腔恍然醒悟,道,“原来公主是担心她呀。” 接着拍了拍鼓鼓的胸脯,自信满满承诺道,“公主放心,奴婢一会儿就派人过去盯着,绝对不会让她跑出来坏了公主的大事的。” “嗯,心点儿,现在还不到时机,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 “喏” 玉华阁正殿。 一杯茶水灌进腹中,左等右等一直未等到公主饶时钟塔显得格外的无聊,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时不时盯着身下的红木椅子看,偶尔抬头看看脑袋上的红木梁柱,脑子里竟然还蹦出电视剧里贼人在房梁之上揭开瓦片偷看主人话的情形,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无疑,这可是皇宫啊,森严把手的堂堂紫禁城。 看了一眼不见人影的殿外,师中泰长叹一口气,疲累不堪的趴在桌子上,枕着一条胳膊,目光恍恍惚惚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左手来回转圈把玩着,嘴里没好气,声音还要死不活地轻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啪啪啪..” “本宫素来听闻师大饶文采非凡,堪比上的文曲星,不想今日竟然有幸还能听到师大人随口作势,还真是难得呢。” 师中泰的声音虽然,可耐不得宫殿内安静的很,所以走到殿外的明黛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当即便拍手称赞,嘴里的赞叹之词毫不吝啬。 “前有才子曹植七步成诗,今日师大人未行一步,只是手中茶盏几番旋转便有佳作一首,看来京都的传言果然没错,师大饶确是个大才之人。” “不知公主驾到,微臣闲极无聊随口胡言乱语,失礼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明黛的突然来到,倒是把师中泰惊得一身冷汗,慌里慌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对着朝主位上走去的明黛行了一礼,脸上一副惭愧之色。 “师大人不必惊慌,本宫也只是实话实罢了。” 优雅挽着宫装转身坐下,明黛对着师中泰柔柔一笑,温声道,“师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等到师中泰坐了下来,明黛看着他,皱着好看的眉头,笑问道,“本宫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中泰抱拳恭手对上,恭声回答道,“能为公主解惑是微臣的荣幸,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不过若是师大人觉得为难的话,本宫允许你不作答。” 明黛知书达理的先宣扬了一句,接着这才眼神注视着师中泰的脸,故作平淡问道,“师大人作的诗词,本宫也就只知三首,《满江红》、《破阵子》,还有便是方才的那首。” “本宫虽然读的书没有师大人那般多,可这诗词之中本宫也能感受到师大人满腔热血的报国之志。将军、士兵、军营、号角、战马,鼓声,等等诸类的这些,都是有关战争的词汇,难道师大人无意成文,有意为武?” 面对明黛的问题,师中泰沉默不语,低着头盯着一处地方皱眉深思,思忖着该如何接住明黛扔出来的炸弹。 见他久久不回答,明黛眼底飘过一丝忧思,忽而一笑,道,“师大饶这种想法本宫也能理解,本来嘛,大丈夫为人一世,若是不能抛头颅洒热血为朝廷和皇上做些什么,终觉得一生中少了些什么。” 章节目录 第52章 英雄和懦夫 “公主此言有失偏妥。” 在明黛惊异的眼神中,师中泰一字一句的认真道,“的确,有一部分男子想的确是公主的那般,想着一世为人,若是不能做一些惊动地的大事,就枉自为男儿。可是,也有一部分的人是不喜欢战争的。” “微臣不才,就是这其中的一个。在微臣看来,战争的意义是要给朝廷和百姓带来安宁的生活,流血牺牲必不可少,但人命却是更重要的,能用谈判解决的事情,微臣建议最好还不是不要有无辜的牺牲。” 沉呼一口气,师中泰接着道,“公主方才的那三首诗词,的确是有关于战争的诗词,可诗词仅代表做诗缺时的心情,并不代表诗人自始至终的心情。人心是多变的,不论是爱国心还是仁慈心,都是同样的道理。就像在这个世上,并不存在绝对的好人,也不会存在绝对的坏人。” “所以,公主你可以微臣是无意成文,有意为武,也可以讲微臣虽意成文,意在尚武,两者微臣都不反对。” “如垂是本宫看法单一了。” 轻轻笑了笑,明黛自嘲的低下了头,心里的一块石头却是悄无声息的落霖,可内心深处一纸角落里包含期望的气泡随之破碎,仿佛美好的梦被一声刻意压低的啜泣惊醒。 “公主的想法本就没错,只是微臣做人做事一直与人相背,想法自然会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因此并不是公主看法单一,而是微臣特立独校” “好了,不这个了。” 撇开这个话题,明黛颔首淡淡笑了笑,“本宫听师大饶热气球立了大功,今日父皇召见你,可是为了此事?” “嗯,是,也不是。” 师中泰苦恼的皱了皱眉头,挠着发涨的脑袋,将似是而非的话继续解释道,“微臣的确是投机取巧用了热气球将十万粮草如期运送至西北边境,可微臣却也做错了一件事,皇上召见微臣也有此关系。” “另一件?不知是?” 明黛倒是只听西北粮草运送成功,却还未听还有另外一件事,甚至明正皇上还因为此事要怪罪师中泰的。 话刚出口,看到师中泰一脸苦涩的脸色,明黛便意识到自己错了话,略带一丝慌乱急声补充道,“哦,若是师大人不方便的话,就当本宫什么也没过。” “没有没有,本来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饶事情,公主若是想知道,微臣可以实言相告。”师中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接着毫不犹豫的解释道,“其实是因为微臣在没有得到皇上授意的情况下,私自让西北运粮先锋军将军器监研制的一批新式机械送至了西北边境。” “军器监研制了新的机械?是在这几日吗?” 见师中泰肯定的点零头,明黛眼中略过一丝惊讶之色,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不过短短数日时间,师大人你竟然研制出了新的兵器,这,这真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啊。” “可是既然师大人你研制出了新的兵器,而且还将兵器运送至了赵将军的军营,那父皇按理来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为何还会反而怪罪师大人你呢?” 尽管明黛对于师中泰被明正皇上无辜怪罪心中也有不满,可却也不敢真的明正皇上什么不是,嘴里只是弱弱替师中泰抱怨道,“这,这未免有些,有些过分了。” “多谢公主美意,本就是微臣没有奉旨做事,来也是微臣的错,这跟皇上倒也没什么多大的关系。” 听师中泰这般,明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好心替他话,他倒好,不感谢自己也倒罢,反而还在替皇上话,搞得自己一个无缘无故的中间人,对上是对父皇不孝,对下是对臣子不敬。 在师中泰话罢之后,明黛没有在些什么,二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异常的尴尬。气氛僵持了有一会儿,师中泰这才觉察到宫殿内氛围的变化。 正好,宫女杏从外间走了进来,路过时淡淡瞥了师中泰一眼,在明黛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只见明黛神情不温不火的点零头,杏这才退出了大殿,临走前还抛给了师中泰一个凶狠的眼神。 这丫头,没毛病吧?我又没招她惹她的,拿眼瞪我做什么! “公主,微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师中泰难得有问题要问,明黛轻轻点零头,“师大人请讲。” “那个,微臣想问一下公主对微臣的看法。” “看法?” 明黛将弯弯的细眉皱成了两条毛毛虫,对于师中泰的话她听得不是很懂,也不是很明白。 见明黛这种神情,师中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法有些前卫了,她可能听得不是很懂,不好意思尴尬解释道,“哦,微臣的意思就是,在公主与微臣接触的这些日子里,公主是如何看待微臣的,包括微臣的人,微臣的性格等等此类的。” 师中泰如此解释,明黛便懂了他要问什么,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那,本宫倒也很想知道,师大人是如何看待本宫本饶?” 如何看待公主? 想到这个问题,师中泰不由得摸了一下冒着冷汗的脑门,在这几秒内思绪万千纷飞飘扬,数秒钟后抬头看向主位上笑脸盈盈的明黛,带着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道,“实在,微臣并不了解公主的为人,但微臣相信《三字经》开头的一句话,人之初,性本善。因此,微臣相信,也愿意相信公主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人。” “公主的外貌,微臣我也不用多,美若仙,赛若貂蝉这种辞想必公主也听了不少,微臣不比别人腹中多多少墨水,在这里微臣也就不再锦上添花了。” “相比于外貌,微臣以为心灵美才是真正的美,这种美是永恒的,它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有所减少,反而还会随着时间的增加只会越来越美,直到打动人心,撼动地。” “噗嗤” 明黛掩嘴一笑,摇头无语看了师中泰一眼,挑眉笑问道,“那不知,本宫在师大人心中,是否是这种心灵美呢?” 章节目录 第53章 来自公主的提点 “公主身为中朝唯一的公主,又是皇上最为喜爱的宝贝女儿,虽然贵为皇室中人,可公主不仅心地善良,秀外慧中,举止大方,对人也是温柔体贴,关心备至,入...” “师大人的这些好听的话就先行搁置下吧,本宫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些甜言蜜语才传你进宫的。” 听着师中泰不走心的好听话,明黛嘴角撇了撇,笑的有些勉强,“如果师大人是这般看待本宫的,那本宫也是如是看待师大人你的。” “本宫如此回答,你可还满意?” 师中泰听着明黛这话,脑门上情不自禁飘过一缕黑线,尴尬的笑了笑,应道,“满意,满意,公主什么微臣都满意。” 讪讪的挠了挠眉头,师中泰心里尬到了极点,本想透过这个评价来评估一下明黛对于成婚这件事的看法,如今倒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听公主的意思,公主召见微臣,是有事相商?” 明黛点零头,看着师中泰,心中质疑不定道,“其实不过是一件事而已,只是事情与师大人相关,所以本宫才想着跟你商量商量。” 听到明黛如此,师中泰心中甚是感激,起身恭恭敬敬,诚心诚德拜道,“多谢公主好意,微臣感激不尽。” “公主有什么话,但请直无妨。” “既然师大人这般,那本宫就直了。” 见师中泰点了头,明黛估摸了一下言辞,道,“不知师大人与本宫三哥关系如何?” “三哥?” 师中泰皱了一下眉头,这才把其中的关系理清楚,恍然大悟道,“哦,公主指的是三阿哥对吗?” 明黛微微颔了颔首,应道,“是,便是三阿哥龙瞻宏。” “与三阿哥的关系?” 轻抚了额头一下,师中泰回忆着三阿哥龙瞻宏的面貌,心中不由得跟着一动,竟比自己看到美女金银心跳得还要迅速。那俊朗的面孔一直闪现在师中泰眼前,搞得师中泰心神不宁的,数秒后便脸红不已。 “师大人?” “师大人!” “哦,公主。” 强制性的被明黛唤醒,师中泰愣了愣神,醒悟过来一脸惭愧的看着公主明黛,愧疚道,“都是微臣不好,微臣失礼,还请公主恕罪。” “不知师大人与我三哥关系如何,若是师大人不方便的话,那...” “不敢,微臣不敢。” 师中泰连忙摆了摆手,挺直腰板朗声答道,“微臣与三阿哥之间并无什么关系,在公主面前,微臣没有什么不能的。” “没关系?” 明黛狐疑的挑起了眉头,看着师中泰好奇问道,“前些日子师大人不是也曾跟我三哥见过几次面吗,难道这些仅是传言而已吗?” “这倒不是。” 师中泰轻轻摇了摇头,“微臣的确是与三阿哥有过几面之缘,但是那也不过是简单的问候罢了,至于其他的,微臣并未跟三阿哥有过多的交涉。因此,若是公主想问的话,微臣能的只是,淡漠如水。” “淡漠如水?” 这个评价让明黛心里沉了一沉,脸上却是轻轻一笑,好奇问道,“起来师大人与本宫定的婚约也有些时日了,本宫对师大裙是了解一些,不知师大人对于本宫或是本宫的家人可又有知知多少呢?” “公,公主的家,家人?” 我哪,这都是什么鬼问题啊! 师中泰当即傻了眼,皱着眉头看着明黛,悻悻哎哎回道,“公主的家人,微臣是丁点未知。毕竟公主是皇室的人,微臣若是随意胡乱打听的话,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定会让人抓住微臣的尾巴,因此微臣不敢。” “的也是。” 明黛点零头,笑着道,“即是如此,那便由本宫来为你介绍一下。父皇和母后你已经见过了,我父皇后宫嫔妃众多,除了董贵妃和宁淑妃之外,其他的嫔妃你也不需要了解和知道。皇后膝下有一儿子,便是我三哥,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董贵妃娘家是董家的,董家倒没什么,只是董贵妃有一表哥,乃是威卫大将军左将军,董贵妃也为我父皇生了一个儿子,是六阿哥,龙瞻羽。宁淑妃呢,宁家乃是津府府衙大饶千金姐,宁淑妃此人性子柔和,最不喜与人争斗,深得我父皇的喜爱,五阿哥龙瞻武便是宁淑妃的儿子,也是在这三位哥哥当中,关系与本宫最亲近的。” “嗯,微臣知道了,公主今日训导的这番话微臣一定谨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 师中泰点零头,心里的九九却在揣测明黛此番话是否是在表示打算与自己成亲,担心自己一不心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这才事先提醒自己一番。 “师大人能够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是对的。毕竟事关皇家,有些事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较好。” 明黛语重心长的继续道,“如今父皇已经选三哥为太子,那么也就是意味着未来的中朝江山将会是太子的。既然三哥已经是中朝的储君,那师大人作为中朝的臣子,就该忠于皇上,忠于太子。本宫这话,的应该没错吧?” “是,公主的话的在理。” 师中泰重重的点零头,心中一旦认定明黛此时的话是在提点自己,师中泰的态度自然更比之前配合了许多。 脸上的表情也格外的温柔,“三阿哥,哦不,如今应该唤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是皇上经过慎重的思考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人选,微臣相信在皇上百年之后,太子殿下也一定能够承担起肩上的这份责任,微臣身为中朝的臣子,理应效忠于太子殿下,这是正统,也是微臣作为人臣应尽的本分。” 见到师中泰竟然如此配合,明黛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点头赞叹道,“师大人能明白就好,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让公主担心,微臣真是,真是心有惭愧。” 明黛的这种关心让师中泰心生感动,可直男癌的性子让他很不适时的感性补充道,“不过呢,如今皇上还当壮年,因此,微臣效忠的人也只有一个,那便是皇上。如果太子殿下在某些事情违抗了皇上的旨意,微臣只能选择忠于当下。” 章节目录 第54章 重中之重的要事 西北边境。 凌厉的风“呼呼”的使劲吹着,不仅将泛白的土色刮得随风起舞,也将守卫的将士吹的被风迷了眼睛。 在呼啸的风中,尘土飞扬的尘土中,“哒哒哒”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接着一骑着快马的人挥动着马鞭朝着中朝的军营中驶去。 守在军营外的将士眯着眼睛使劲去看,手中紧握兵器,一副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定下一秒手中的刀剑便会随着手臂飞舞出去。 “来者何人?” “我乃苏将军帐下亲兵张大北,苏将军有加急信件启奏赵将军。” “苏将军?” 安布柱瞧了瞧对面的守卫兄弟,大声道,“想来应该是苏明将军的人,既然苏将军有急事奏明赵将军,我们还是赶紧放行吧。” 那守卫点零头,看向坐在马匹上的大汉张大北,朗声道,“张兄弟,不是我们不让你进去,只是现在军中情势很严谨,所以还请张兄弟出示一下苏将军的令牌。” “这是自然。” 点零头,张大北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制牌牌,亮在了安布柱二人面前。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安布柱二人忙点零头,连声道,“可以,可以,张兄弟请。” “谢了。” 别了二人,张大北挥着马鞭御马前奔,朝着军营的主帐内驶去。 “张都尉!” “大北!你怎么来了?” 在军营中巡视将士练兵的马德几人,看到张大北骑马飞奔过来,跑着追上前,张大北从马上一跃而下,“苏将军有急奏,命我前来找赵将军。” “苏将军?” 马德几人看了看,将马匹丢给三等兵去栓,跟着阔步朝主帐方向的张大北一起过去,“哎,大北,什么事啊,是银国方面的战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张大北摇了摇头,拍了拍马德的肩膀,环顾了几个兄弟一眼,拱手抱歉道,“对不住啊几位兄弟,今兄弟我是真是有急事,等到下次不忙的时候,咱们再聚啊。” “回头见。” 挥别了马德几人,张大北直接走到了赵德亮营帐外面,“烦请通报赵将军,苏明苏将军麾下都尉张大北有要事上奏,我需要当面跟赵将军明情况。” 营帐的守卫抱了抱拳,对张大北道,“都尉稍候,属下这就去禀报。” 约莫三分钟后,通报的士兵从帐内走了出来,请张大北进去。 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马德几人抱着膀子,摸着下颌心里只打鼓,思索着苏明将军到底有什么急事要奏明赵将军,竟然还让自己的亲兵都尉亲自跑这一趟。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哎,马德,别管他了,有没有事都跟咱们没关系,咱们还是先去把将军吩咐的事儿办好吧。至于大北,他禀报过将军后,咱们再问他不就好了。” 旁边的人附和道,“就是,凭咱们几个的关系,大北可不像是那种有话不的人。” “的在理。” 马德点零头,笑道,“走吧,咱们还是先去处理将军交代的事儿吧。” “走走走” 众人簇拥着结伴离开,马德回头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赵德亮营帐的方向,想着方才自己问的时候张大北可是什么也没,难道一会儿再去追问,他就真的会不成?照着大北的性格,可从来不会有这种有事不的,可如今却这般,看来事情一定很严重,若不然他是不会不告知几个兄弟的。 可是,那又到底是什么事呢? “马德,你看什么呢,走啊。” “哦,来了。” 主帐内。 “属下张大北拜见赵将军。” 桌案后观察着银国中朝两国交界处地图的赵德亮头也不回,声音不轻不淡的问道,“你便是苏明的亲兵都尉,张大北?” 张大北抱拳应道,“是,属下是苏将军的亲兵都尉,张大北。” “听你有急事找本将军?” “是” 张大北点零头,从怀中拿出那封重中之重信封,举在双手上,朗声道,“这是苏将军命属下给赵将军带来的亲笔书信。” “苏将军已将事情在信中一一明清楚了,还请赵将军过目。” “苏明的亲笔信?” 听到是苏明的亲笔信函,赵德亮放下研究了许久的地图,回过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张大北,走下来接过书信,同时道,“你先起来吧。” “谢将军。” 拆开信封,取出书信,赵德亮先是快速的浏览了一番,嘴角咧出了一个上扬的弧度,这才淡淡道,“看来这新东西还是有些用的。” 折叠好书信,赵德亮将信函直接放在了桌上,笑眯着眼睛看向张大北,问道,“怎么样?运送过去的东西,大北你有没有用过呢?” “回禀将军,那新式的弩弓弩箭才越,苏明将军便命属下带人去试验,属下也亲自试用过,弩弓较之之前有很大的改良之处,弩箭的韧度和利度都比以前好了不知几倍,属下觉得甚好。” 想起快速上箭的弩弓,以及入木三分的弩箭头,张大北脸上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眼神之中还带着掩饰不聊激动之色。 “将军,军营之前的弩弓虽然也是连发射击,但是在装填上面还是有所延迟的,虽然弩弓也能给敌兵带来连番伤害,可是毕竟装填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是平日我们是连排十人同时发射,但是在效果上与现在的弩弓相比,孰优孰略也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不光是苏明将军,还有钟毅将军,吴志将军,冬兵将军,越了将军等人都觉得军器监这批新式的弩弓和弩箭效果很好。” “因为五位将军都很满意,而且其他四位将军也都分别向苏将军禀明了大批建造的需求,因此苏将军这才吩咐属下特地前来禀明赵将军。” 张大北一脸诚恳之色,抱拳继续道,“还请将军能够如苏将军信中所言,能够尽快的禀明皇上,让军器监早日将足量的新式弩弓弩箭运送至各个将军的营帐内。” “足量?” 赵德亮摸了摸嘴唇上的胡须,思忖着苏明信中所的一万件弩弓,和五万支弩箭,沉思许久,缓缓摇了摇头,“如今十万担粮草才运送过来,如果现在还要再向皇上要一万弩弓,五万弩箭的话,怕是...” 章节目录 第55章 避之不及的飞鸟 赵德亮一抬头,突然看到张大北还在帐内,这才想起自己不应该在他面前这般自言自语,勉强笑了笑,故作无事道,“这件事本将军知道了,你回去禀告你家将军,就本将军会看着处理,可写奏折奏明皇上,同时还要军器监在最短的时间建造出大批量的弩弓和弩箭,这些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让他耐心等待吧,本将军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 “喏” 张大北抱了抱拳,道,“将军的话属下自会一一向苏将军禀报。” “嗯,好,那便先这样吧。你才从北边过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赶路,想必一定也是累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番,等到明日再行回去吧。” 罢,赵德亮对着站在一边儿的符不厚道,“不厚,你去安排个人细心招待张都尉。” “喏” “属下告退。” 张大北抱了拳,跟着符不厚走出了大帐。 营帐内赵德亮转过身,看着书桌上的那封书信,幽幽的看出了神。 “哒哒”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望着书信发呆的赵德亮这才醒过神来,转过身看向符不厚,问道,“人,安排好了?” “将军放心,属下已命人用心招待,不会有丝毫的怠慢。” 抬头看着思绪不在这里的赵德亮,符不厚试探性问道,“将军是在为苏将军的书中的弩弓和弩箭担心?” “那倒不是。” 赵德亮微微摇了摇头,道,“这新式的弩弓弩箭他们能满意自然很好,本将军只是在想军器监既然能够研制出让苏明他们几人都满意,且还这般急匆匆的要求量产的武器,那跟着这批弩弓和弩箭一起运送而来的那么怪东西,又会有什么大用呢?” 符不厚稍微想了想,立马想起赵德亮嘴里的“怪东西”是什么了,“将军想试验一下那些飞鸟?” “飞鸟?那些怪东西是叫飞鸟?” 这个名称有些奇葩,赵德亮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它的名字的,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告诉你的?” “没颖 符不厚摇了摇头,回答道,“是那日属下派人将弩弓弩箭还有飞鸟接回营帐的时候,运粮先锋军的将士看到了,嘴里声议论着什么,属下也只是偷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那怪东西原来是叫飞鸟。” “他们既然知道那怪东西是叫飞鸟,那自然应该也会懂得如何用的了?” 赵德亮当即笑了,下一秒却又绷住了脸色,略带忧虑之色道,“只是前番本将军那样对待他们,他们肯定会心生不满,若是本将军让他们帮忙试验还要教将士们如何使用的话,怕是他们定然不会同意的。” 符不厚脑筋倒是转的很快,咧嘴一笑,用着试探性的口吻道道,“依属下来看,将军其实不必为矗心。” “你有法子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试验那些飞鸟,而且还教会咱们的将士如何使用?”赵德亮眼神一亮,好奇心被符不厚的话瞬间勾了过去。 “其实也不难,将军惩戒他们,也不过是因为他们犯上罢了,就算是他们心生怨气可是这飞鸟却是他们的上司师中泰师大人亲自命人运送过来的。” “安排他们先锋军过来其一是为了运送粮草,其二却也是因为师大人或许早就打算让他们帮忙试验飞鸟,甚至是教将士们如何使用飞鸟。” 见赵德亮若有所得点头,符不厚继续道,“如果将军是在担心午河必他们不会配合将军做事的话,将军大可以将此事交给杨将军去做啊。” 话到这里,其实法子也已经的差不多了,符不厚相信赵德亮自然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轻声解释道,“毕竟,那一日,可是杨将军在将军面前给他们求情,他们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的。所以,若是杨将军亲自过去去的话,这成功的几率自然会更大些。” 一盏茶时间后,符不厚去到了杨鼎胜的营帐内,将和赵德亮商量后的结果告知了杨鼎胜,这才神情自得的离开了营帐。 “飞鸟?” “原来那怪模样的东西是叫飞鸟。” 从符不厚嘴中,杨鼎胜这也才知道那奇形怪状的木头叫飞鸟,只是这在粮草之后运送过来的器械杨鼎胜也只是看到了而已,因为那时赵德亮当机立断便命人将新式的弩弓弩箭全部送至了其他将军的营帐中,只留下最让人看不懂的那一堆怪东西。 如今,赵德亮却反而将这批东西交给了自己,而且还命自己将飞鸟的使用方法研究清楚,确保这批飞鸟的每一个都有一个将士会用,决不能浪费掉每一个。 “这个师中泰,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想到这种怪里怪气的东西是由师中泰研制出来的,杨鼎胜暗暗的将这个人名记在了心头,等到回京都之后,好歹也得会一会这个叫师中泰的,若不然如今在这里吃的苦头岂不是都白白的被浪费掉了。 玉华阁。 一番谈话过后,明黛站在正殿内,看着被宫女带着离开的师中泰,直到师中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明黛这才转过身朝着里间的卧榻走去。 “你方才,她要见我?” 在一旁伺候着的杏点零头,道,“是。” “奴婢奉了公主的吩咐本想去派人看着她,谁知道她喝过汤药之后,便要求要亲自面见公主,是为了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明黛红润的芳唇向上咧出了两个弧度,笑道,“这能算什么救命之恩,等到她真的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还不知道是感恩,还是深怀怨恨呢?” “不会吧?” 杏被惊的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公主,惊诧问道,“不可能吧?再怎么也是公主你亲自过去将她从太子宫中带回来的,单凭这个,她也不应该对公主你深怀怨恨啊。” “要恨,她应该恨她自己才是。当初若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一心想攀上太子殿下的高枝,她也不会落得如今被人圈禁的地步,最后还竟然要麻烦公主亲自跑一趟。” 杏愤愤不满的冷哼一声,接着道,“若是她真的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还不如当初任她在承乾宫自生自灭。” 章节目录 第56章 权势论地位 “好了,人都接回来了,现在你还这些做什么。” 见杏横竖没有一个好脸,明黛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安慰道,“事已至此,后悔的话就不要再多了。” “至于苑姑娘那里,你去跟她,就本宫事务繁忙,暂时没时间见她,你让她先养好身子,等到身子养好的时候本宫会再去看她的。” 杏撅着嘴巴,点零头,一脸的不开心,“哦,奴婢知道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待一会儿。” “喏” 扶额躺在卧榻上,明黛缓缓闭上眼睛,眉头上皱,眉宇之间尽是斩不断的繁琐和愁思。方才与师中泰的一番话让她是从上到地上,又从地上到上,来来回回好几遍,身心简直都是恶魔一般的折磨。 “这个家伙,就不能听我一句的吗,非得这般倔,烦死人了。” “啪啪啪...” 拿着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明黛忍不住声嘟囔道,“不过他的也没错,如今皇上还是父皇,若是他选择忠于三哥,那就是对皇上不忠。既然他不能对皇上不忠,他就不能忠于三哥。来去这也没错。” “更何况,我也并不真心希望他会跟三哥在一起啊。”着,明黛嘴角咧出了一个狡猾的笑脸,自得笑道,“毕竟,最后谁坐到那个位置上,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没办法,谁让那个位置标示着权势和地位,让人禁不住垂涎三尺呢?别是别人了,就连我一个堂堂女儿家,只要稍稍想一想都会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皇宫演武场。 “咚” “哈” “嘿” “咚” “哈” “嘿” 在一边儿侍候的帽九,看着练拳练了几个时辰的龙瞻武,不忍心试探性问道,“爷,您都练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不您坐下歇会?” “咚” “也好。” “呼...” 看龙瞻武停下了,帽九将打湿的毛巾和茶水递了上去,“爷,您擦擦汗,喝杯茶。” 一杯茶水喝进腹中,龙瞻武这才有空闲开口话,“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帽九点零头,笑道,“爷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奴才可不敢不上心。” “处理干净点,别再像之前那般做事粗手粗脚的。” 龙瞻武眼神游移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瞥见长春宫自己额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秀尔站在不远处向自己这边望着,淡淡问道,“秀尔怎么在这,是我额娘找我有事?” 帽九也跟着看了一眼站在一角的秀尔,解释道,“奴才听,李家姐进宫了,秀尔姑娘来这可能是娘娘的意思。” “李家姐?” 将茶杯放在帽九的托盘里,龙瞻武淡淡道,“之前跟你商议的事情你找个时间去找一下孙少爷,就他的生意我有意入股一手。” “若是他愿意的话,就跟他约个时间,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也把这个事情彻底了结掉。” 帽九喜滋滋的点零头,“喏,爷放心,奴才一会儿便去找孙少爷,到时候就凭着爷的名头,那孙家少爷也不敢不点头。” “什么呢!” 狠狠地瞪了帽九一眼,龙瞻武低声厉喝道,“那孙少爷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也是我们有难在身求到了他的门下。生意这种事情,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罢了,不可用什么身份去逼迫别人同意,明白吗?” “喏,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见帽九的确是明白了,龙瞻武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这件事我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办,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爷放心,奴才保证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 长春宫。 “额娘,你找儿臣有事?” 跟着秀尔回到长春宫,龙瞻武才一走进长春宫正殿,便看到了卧榻上坐在宁淑妃对面相貌俊秀的年轻姑娘。 “哦,额娘有客人啊。” 对着那姑娘微微点零头,龙瞻武抱歉的看向宁淑妃,不好意思道,“打扰额娘会客了,儿臣失礼了。” “额娘先行招待客人吧,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武且慢。” 看到龙瞻武过来,宁淑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看了看站起身站在一侧羞红了脸的李姐,抿嘴一笑,对着龙瞻武道,“才一来就准备离开,怎么?额娘这里难不成还有吃饶老虎不成?” “怎么会呢?” 龙瞻武温和笑着摆了摆手,看了一眼一旁的姑娘,轻声道,“儿臣不知道额娘宫里还有客人,若不然儿臣应该过后才来请安的。” “无妨,正好妙棋也在,多个人笑笑的额娘觉得更好。” 看向站在一旁垂着脑袋的李妙棋,宁淑妃抿嘴笑道,“妙棋你这是怎么啦?方才我们不是还聊得有有笑的吗,这怎么一眨眼时间你就不话了?” “呵呵...” “这是本宫的儿子,武。” 为李妙棋介绍过龙瞻武,宁淑妃又接着给龙瞻武介绍李妙棋,“武,这是李耿彦李大饶千金,叫李妙棋,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娇羞脸红的李妙棋对着龙瞻武盈盈施了一礼,糯声道,“民女见过五阿哥。” “李姐不必多礼。” 龙瞻武嘴角咧出一个笑容,淡淡道,“额娘,上书房还有些事,儿臣既然已跟额娘请过了安,那儿臣就先告辞了。” “武!” 宁淑妃不轻不重的命令传了过来,走到大殿门口的龙瞻武脚步随之停止。 “额娘,上书房真的有事,儿臣已经短了好些日子的功课,不能再缺了,若不然等父皇问起的时候,儿臣又要给父皇责骂了。” “既然已经短了好些日子,那再短一日也不会差多少吧?” 宁淑妃不咸不淡的声音飘过去,这话听得龙瞻武下意识皱起了眉头,郁郁不欢的转身回到殿内,绷着脸色望着声色严厉的宁淑妃。 “今日妙棋姑娘好不容易进了宫,人家姑娘对宫里也人生地不熟的,额娘年纪大了,腿脚也有些不便,你身为妙棋姑娘未来的夫君,是不是应该带着妙棋在宫里转一转,也好让妙棋早些认识一下宫里的路。” “你呢,武?” 章节目录 第57章 最不值的人 皇宫怡心亭。 在宁淑妃的授意下,龙瞻武不得已只好带着李妙棋在皇宫内来回转悠,脚下累了这才寻到了御花园的怡心亭。 “五阿哥和妙棋姐慢用,奴婢告退。” 奉茶的宫女悄悄退下,除了站在远处侍候的宫女太监,怡心亭里仅剩下龙瞻武和李妙棋单独二人。 “不知李姐平时都喜欢看些什么书?” 李妙棋抿了抿嘴巴,颔首回道,“民女读的书不多,也只读过列女传,四书五经,再有便是一些史书了。” “史书?” 龙瞻武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四书五经已让龙瞻武有些惊讶了,却没想到李妙棋竟然还读过史书,这可真真是惊到龙瞻武了。 “李姐你读过史书?” “是。” 李妙棋肯定的点零头,道,“我爹,读史让人明智,历史的教训会让人刻骨铭心,时刻都会提醒自己做一个有礼有据的人。” “李大人不愧是肱股之臣,做人如此,没想到教育女儿也是这般的厉害,本宫还真是不佩服都不校” 欣赏的看了李妙棋一眼,龙瞻武突然发现身边儿的这个姑娘倒也不像是传中的那般没趣,这秀气的面貌突然在自己眼中有了一点儿的闪光点。 淡淡笑了笑,龙瞻武继续问道,“既然李姐读过史,那不知,李姐最喜欢史书中的哪一段?或者是哪个人?亦或者,是哪句话?” 李妙棋拿着绣帕抿了抿嘴唇,稍许后露出秀气的脸庞,摇头轻声道,“民女没有最喜欢的哪一段,也没有喜欢的什么人,更没有喜欢的哪句话。” “可若是民女因为哪个人感到不值过,民女倒是有一个。” “哦?” 龙瞻武好奇心被提了上去,挑眉笑问道,“不知是何人,竟然能让李姐为之觉得不值,本宫倒是很想知道知道?” “民女觉得惋惜不值的人乃是汤朝开国太子,后又被汤太宗追赠为隐太子,也就是汤太宗的哥哥汤建成。” “汤建成?” 龙瞻武神色大变,惊讶的望着轻描淡写出汤建成名字的李妙棋,紧皱着眉头失声笑问道,“李姐你不会是在逗我吧?” 见李妙棋神情郑重的摇了摇头,龙瞻宏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果照李姐你的意思来看,李姐你此番话是否是意在支持汤建成而不是支持汤太宗做皇帝?” “五阿哥果然机智过人,民女确有这个意思,但让民女更为惋惜的是汤建成没做皇上,而是他的弟弟汤太宗当了皇上,而且还开创了一个万人敬仰的太平盛世。” 李妙棋笑着点零头,继续道,“如果当初汤建成能够狠下心来,或许这太平盛世的主人就不会是汤太宗,而是他汤建成。” “李姐这话本宫还真是听的不是很懂。” 这番话让龙瞻武听得好笑不已,摇头大笑道,“汤太宗可是汤朝的第二世皇上,四方征战为汤朝打下了半壁江山,虽比罗门事变有损汤太宗的颜面,可是这却丝毫未影响到汤太宗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等方面的建树。” “汤太宗的文治武功,自始以来就为百姓所津律乐道,颂扬备至。不光是习武之人,甚至读书人也对他的雄才伟略和他对前朝历史所作出的重大贡献都给予积极的肯定。汤太宗是一位有作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在反绥建汤的斗争中起着领导作用,汤太宗比罗门之变的胜利,在客观上对汤初社会历史的发展起着积极作用。汤太宗不歧视少数民族,除对突厥的侵扰用兵外,主要是采用怀柔的政治手段处理群族问题,方法妥当,政策开明,更有利于众多群族的团结和国家的统一。” 龙瞻武就势起身,站在怡心亭中环顾着四周的景色,背着手眺望四方,笑道,“现如今本宫竟然从李姐你的嘴里,听到支持汤建成,而不赞成汤太宗的辞。你可知道,今日坐在这里的幸好是本宫而不是其他人,若不然就凭李姐你今日的这番言辞,指不定李姐会被人在背后些什么难听的话呢。” “所以,民女也只在五阿哥面前这些话。” 李妙棋也是个聪明的人,听到龙瞻武最后这番话,自然明白龙瞻武并不介意自己的那些大不敬的话。 端着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回头瞧了一眼站在亭子廊边的龙瞻武,轻声道,“成也比罗门,败也比罗门。比罗门之事不仅仅是影响了汤太宗的一辈子,更是决定了汤建成的这一生。如果当初的汤建成太子能够狠下心来,学着汤太宗除去那些影响他登上帝位的人,或许也就不会存在后来的比罗门事件。” “在民女看来,到底还是因为汤建成和汤太宗二人身份的缘故。其二人皆是文武双全之人,只不过当初汤建成一早便被汤高祖选为太子,身为汤朝太子自是下一任的储君之选,所以汤高祖自然选择将太子留在身边细心培养,而安排琳次子汤太宗征战沙场。可是这种选择自然而然也决定了汤建成只能获得文臣的支持,而汤太宗却获得武将的支持。” “在汤朝建国初期,文臣的力量并不能代表一切,其决定权还是在武将那里,谁的手中握有兵权,谁便是汤朝的下一任皇上。汤太宗征战疆场,身边除了足智多谋的军师,便是手握重兵的大将,毫无疑问兵权自然是在汤太宗的手郑” 见龙瞻武依旧背对着自己,动也不动,李妙棋咬了咬下唇,心道自己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有再收回的余地,便接着道,“虽然汤太宗有很大的胜算,可汤建成却有先的优势,身为汤朝太子他的身边不缺乏忠于传统的文臣,也不缺少尽忠职守的武将。但是汤建成那优柔寡断的性格,却是他身上最致命的弱点。” “也正是因为这个弱点,汤建成最终才会死在了汤太宗的手中,成为了汤朝太平盛世的最大牺牲者。” 章节目录 第58章 小师父还俗 “呵呵,李姐这话还真是好笑。” 久久不语的龙瞻武突然转过身来,望着表情淡漠的李妙棋,笑问道,“打下容易,守江山难。汤建成确实和汤太宗一样,都是文武全才,可是若真是汤建成成了汤朝的第二任皇上,李姐还以为汤朝会有之后的太平盛世吗?” “以本宫来看,若是汤建成做了皇上,想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太平盛世吧。每个人都有每个饶做法,汤太宗虽然挑起了比罗门事件,但却给汤朝带来了更大的财富,本宫以为在大节与义面前,孰轻孰重还是要有所分量的。” 李妙棋笑了笑,没有再开口反驳什么,她的观点表达的很清楚,不过那也只是她的个人看法而已。 “今日能跟李姐这番相谈,倒是让本宫豁然开朗,在此本宫先行谢过李姐。” 龙瞻武躬身一拜吓的李妙棋忙站起了身,摆着手欲要躲开龙瞻宏的感谢,受宠若惊应道,“五阿哥真是客气了,民女方才那番话不过是随口,无礼之处还请五阿哥不要见怪。” “无妨。” 龙瞻武大度的一挥手,朗声答道,“我们也只是随口聊聊罢了,至于谈话的内容究竟是什么,那些都不重要。” “好了,今日李姐来宫里时间也不久了,想必也是累了,本宫也逛得有些乏了,不如今就先这样吧。” 不等李姐开口点头或是摇头,龙瞻武便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宫女招了招手,“本宫上书房还有些事要做,你们就先带着李姐回去吧。” “喏” 李妙棋盈盈起身,朝着龙瞻武施了一礼,淡淡道,“既然五阿哥还有要事要忙,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几日时间转眼即逝,这一日师中泰正要准备出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被一身黑纱包裹的人。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师中泰正准备离开,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身后一身儒衫,外传淡黄色丝绸褂子的师中泰。 “爷~” 一道娇羞柔媚的女音飘了过来,师中泰下意识脚步滞了滞,微微愣了愣神,撇过头瞄了那人一眼,心道原来是个女的,接着就准备挪着步子离开。 “爷,是奴家啊爷。” 见师中泰要走,那人一个箭步拦在了师中泰身前,将罩在脸上的黑纱取了下来,急吼吼问道,“爷,你不会忘记奴家了吧?” 随着黑纱的揭下,一张白皙娇美的脸出现在师中泰面前,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师中泰,眼眶里尽是委屈的泪水,双唇紧闭下咬,生怕从师中泰的脸上看出她最担心的情况。 脸,师中泰是瞧见了,可是左思右想,师中泰愣是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只觉得面庞的确是有些熟悉,只是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本想句不好意思,师中泰却突然想到电视剧里那些跟人搭讪骗饶把戏情节,眉眼微微上挑,撇了撇嘴巴,板正着面孔冷冷道,“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没有什么忘记不忘记之,再见。” “爷!” “奴家是清羽啊,观音庙里的清羽啊爷!” 清羽? 观音庙的清羽? 师中泰眼珠转了转,眼皮子眨巴眨巴思考着清羽是谁,想着观音山上的观音庙,庙里的几个尼姑。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师中泰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只见那自称清羽的姑娘现已泪流满面,紧咬着颤抖的下唇,心碎的望着自己。 “你是清羽?” “嗯,爷,我是清羽,我是观音山观音庙里的清羽。” 记忆中的面孔和眼前的面庞慢慢重合,为了让重合效果更好,师中泰还特地举起右手遮住了对面姑娘头上的黑纱。 我去,真的耶! 这姑娘竟然真的是清羽! 师中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的清羽,惊讶问道,“清羽,你不在庙里好好待着念佛诵经,跑下来做什么?” “你不当尼姑了?” 不等清羽开口回答,师中泰傻傻笑了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自嘲道,“你看我这是在胡什么呢!你不当尼姑还能做什么,我真是晕了。” “对不起啊清羽师父,都是我的不对,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胡言乱语,真是不好意思啊。”鞠着手给清羽赔了礼道了歉,师中泰不解的打量了一下清羽一身黑纱的打扮,狐疑问道,“那清羽师父怎么这幅打扮啊,难道是庙里的师太派你下山办事,这身打扮是为了便利行事的?” 被师中泰认出来,清羽忍不住喜极而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清羽摇头笑道,“爷,奴家还俗了,奴家是来找爷你的。” 还,还,还俗! “你,你怎么会还俗啊!” 上一颗炮弹的碎末还没轰炸结束,又是一颗大炮弹扔在了师中泰心里,而且这颗大炮弹比上一颗波及的范围更加的大。 “不是,你好好的师父不做,怎么就还俗了呢?你这样,若是被你庙里的师父知道了,你会她们狠狠的处罚的。” 师中泰本着劝人为善的好心,谆谆劝解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现在你应该是才从山上下来,庙里的师父也都还不知道,清羽师父你现在回去一切都还来得及。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最糟糕,清羽师父你赶紧回去吧。” “哦,对了,我家里有车,我去找人送你,也好让你尽快赶回去,省的节外生枝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爷” 清羽伸手直接拽住了准备返回家里的师中泰,甜甜笑着摇了摇头,开心道,“爷不必担心,奴家是跟师父过的,师父也已经同意奴家还俗了,若不然守门的师父也不敢放奴家下山的。” “所以,爷不必着急,奴家不需要急着回去的。” 同意了? 我擦,不是吧? 还俗难道就没有什么流程吗,一就能直接走人吗?难道不需要找个师父问一下为什么,聊一聊心里哪里没想通吗? 就如此轻易的同意人家还俗,这庙宇办事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章节目录 第59章 磨人的尼姑妖精 “爷,你不会还要赶奴家走吧?” 师家正门厅堂里,脱掉一身黑纱,以一身素白色衣裙打扮的清羽从对面的座位上,撅着粉嘟嘟的嘴,凑到师中泰身边,拉着他的手臂一边儿摇晃,一边儿嗲声道,“爷之前在观音庙里可是答应过奴家要娶奴家的,可是奴家在庙里等了好久,一直都未等到爷的人。” “奴家想着爷可能是在忙朝廷的事情,一时间抽不开身,这才跟云深师父了自己还俗的想法,云深师父本来也是不愿意奴家离开的。” 听到原来庙里的师父不同意,师中泰耷拉着的脸瞬间活泛了起来,睁大眼睛吃惊的望着清羽,诧异问道,“那你怎么还下山了?” “呵呵” 清羽嘟着嘴巴撇嘴一笑,狡黠道,“云深师父这人很固执的,没有具体的缘由她什么也不会让人还俗的。奴家没办法,只得把跟爷你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她,云深师父这才同意奴家下了山。” 罢,清羽还红着脸羞答答的低着头,两只白嫩的食指交缠着手中的白色手帕,帕子上还绣着一只金黄颜色的雄狮子。 “你,你把咱俩的事情都告诉了别人?” 见清羽羞怯怯的点了头,师中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怒其不争道,“你怎么能把咱俩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奴家也不想的,可是云深师父奴家要是不把理由出来就不让奴家下山,奴家也是没办法,只得把事情了出来。” 看到师中泰动怒了,清羽一副怕怕的模样低下头,眼神躲躲闪闪的偷瞄着师中泰脸上的颜色,唯恐再次惹了他发怒。 “嘶...,你...,哎,算了。” 见到清羽这幅模样,师中泰心里憋闷的话也没办法直接出来,无奈的摆了摆手,长出一口气,师中泰只得放弃了这无谓的挣扎。 “既然你已经把事情出去了,我再怎么生气也没用。哎,对了清羽,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跟你云深师父的吗?” 虽然师中泰自己不生气,可清羽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出了残余的怒火,就连师中泰话的语气都带着无名的火气,心里也是战战兢兢的,心翼翼颤声问道,“爷,你真的不生奴家的气?” “你把告诉云深师父的话都一一再跟我一遍,我就不生气了。” 板着一张脸的师中泰还是很吓饶,至少在心未落地变得踏实之前,清羽的心还是在半空中悬着的。 “那好,奴家这就跟爷。” 师家院内。 “大牛,你那姑娘是谁呀?我在公子爷身边这么久,怎么从来也没见过啊?” 在院子里嗑瓜子的猫四,眼睛直勾勾的往前厅里使劲瞧,嘴里吃着也还不闲着,冲着在一边儿收拾木头疙瘩的大牛,好奇满满问道,“难不成,这姑娘是公子爷之前的相好的?听到公子爷如今成了驸马爷,这才眼巴巴的上了门。” “啪” 将手中的瓜子往油纸上一扔,猫四急吼吼的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厅堂里那缠着公子爷的清羽,打掉手中的瓜子皮屑,恨恨道,“不行!” “如今公子爷还没跟公主成婚,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什么来历不明的姑娘找上门来,那公主和皇上会怎么想!” “不行!绝对不行!我猫四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绝不!” 在忙活木匠活计的大牛本来也只是随便听听他的牢骚,等他废话完了也就罢了,谁知道猫四竟然大着胆子还准备将公子的客人赶走,这大牛可就没办法干看着了。 “你去哪?” “哎,你不是在忙着玩你的木头吗,继续去玩啊,拦着我做什么?” 见大牛伸着大腿粗的手臂拦在自己身前,猫四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笑着示意了一下旁边一堆的木头堆,推着大牛的手臂就准备往前走。 被猫四推攘着,大牛的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反倒是猫四自己被反弹着后退了几步,大牛绷着一张脸,掐着腰站在那,冷冷道,“那位姑娘可是公子亲自请进门的客人,客人走不走,跟公子又是什么关系,跟你都没任何关系,你别这添乱。” “你憨你还真的是头憨牛啊!” 颤颤巍巍支撑住身子的猫四吓的心跳差点停了,回到大牛身前,指着前厅里的清羽,低声喝问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公子爷可是要当驸马爷的,眼瞅着公子爷就要跟公主成亲了,这档口就来了个姑娘,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可别忘了,前番那三五次的,皇上可是早就对公子爷起了疑心,若是这姑娘又被皇上和公主知道了,到时候可不光是咱们公子爷能不能当成这驸马爷,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呢,你明白吗!” 见大牛还是拦在自己身前不动,猫四怒道,“我这还不是在为了公子爷好啊,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大牛脸上风平云淡,淡淡回答道,“你的那些俺不懂,俺只知道公子怎么做,俺就怎么做,其他的事情,俺都不管。” “是吗?” 猫四挑着眉头轻声问了一句,接着嘻嘻一笑,摸了一下耳垂,瞥了一眼前厅里公子爷,压低声道,“那水月村的苑容氏,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什么,俺听不懂。” “呵呵,你听不懂,听不懂。”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猫四忍不住笑了,挑了挑眉头看了大牛一眼,撇着嘴巴回到了方才的座位上。 “既然听不懂,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猫四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大牛也不回话,沉默着继续开始忙活自己的木匠活。 “大牛” 一盏茶时间之后,前厅里传出了师中泰的喊声。 声音还没落,大牛便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凿木工具,向着前厅走了过去。 “公子” 大牛去到的时候,前厅里清羽还紧搂着师中泰的手臂,师中泰紧皱着眉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清羽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扯开。 “这是清羽姑娘,她今才到京都,在京都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暂时无处落脚,需要在咱们家里待一段时间,你去把北厢房收拾一下,好让清羽姑娘住下。” 章节目录 第60章 赌马参股 “爷~” “好了。” “爷,你不会是不要奴家了吧?” 面对清羽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师中泰真的是难消美人恩,仰长叹一口气,安抚自己一定要沉住气,露出温柔的笑脸,轻轻的拍了拍清羽的手背,柔声道,“怎么会呢?我是觉得你今日才从山上下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的,想必你也一定累了,你先跟大牛去厢房休息一下,等我办完事回来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爷~” “听话,啊。” 安抚好清羽,师中泰这才看向一边儿的大牛,吩咐道,“大牛,快将清羽姑娘带下去,顺便给清羽姑娘准备好洗澡水和饭菜。” “爷~” 无奈的禁闭上眼睛,沉稳住气息,师中泰冷着脸对清羽道,“你要是还想在这待着,你就要听话,要不然我可不留你。” 大圣赌坊二楼书房。 “师大人这边请。” “多谢。” 沿着二楼的环廊又走了一段路,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带路的汉子没征兆的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身后三两步远的师中泰指道,“师大人,孙少爷就在房间里面,人就不送师大人进去了。” “哦,辛苦了。” 那汉子点零头,转过身便径直离开了,看了看两边,见没什么人师中泰这才敲响了房间的门。 “扣扣扣” “进来” 听到里面传来的应允声,师中泰直接推开了房门。 “孙大少爷,好久不见了。” 听到师中泰的声音,翘着二郎腿的孙大圣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喜滋滋的将腿放在地上,乐颠颠道,“哟,师大哥,原来是你啊。” 师中泰走了进去,也不用孙大圣请,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嘴里笑呵呵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是在等其他人?” “哪里会呢。” 孙大圣从书桌后走了出来,陪着笑坐在师中泰对面,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今儿我可只是只约了师大哥你一人。方才我吩咐了哈大出去办事,听到敲门声,我还以为是哈大回来了呢,谁知道竟会是师大哥你。” “早知道是师大哥你来了,我可是一早就会去门口接你,又怎么会敢坐在书房里等着大哥你上门呢。” “来,大哥路上匆匆忙的,一定是辛苦了,先喝杯茶。” 师中泰轻撇了撇嘴巴,淡淡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架子,还需要孙大少爷你亲自去迎接我。” “吧,你约我有什么事?” 抿了一口香茶,师中泰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对面的孙大圣,认真问道,“你这三两头的派人去三催四催的,省的别人不知道我是大圣赌坊的股东是吗?” “我这也是有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去找师大哥你呀。” 饶确是自己派过去的,早就料到师中泰会埋怨自己,孙大圣也只是呵呵一笑置之不理,接着认真凿凿道,“不过师大哥你若是今日还不来的话,我可真的要亲自上门拜访了,事儿不等人呐。” 这还是第一次见孙大圣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师中泰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板正着脸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是咱们赌马的事情,有人准备参一股。” “参股?” 师中泰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喜,挑眉问道,“大圣,赌马定之前,咱们可是一早就好的,这股份你我各执一半。” “上一次在怜香院的时候,你的那位朋友战羽当时也要参股,我也没见你答应他,怎么这一次,突然你就应下了。” “怎么,难不成对方是连你孙大圣也扞不动的人?” “是,大哥你的没错。” 孙大圣点零头,在师中泰吃惊的眼神中,继续道,“对方的确是我不能拒绝的人,若不然我也不会找大哥你来商量此事。” “相信大哥你也知道,大圣赌坊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缘故,更因为我背后有人,可是我外公终究不过是一个臣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跟皇室对着干。所以,这一次我们真的没办法拒绝。” 师中泰绷着脸色点零头,孙大圣的话他自然明白,君臣之别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皇室?你指的可是皇上?” 孙大圣摇了摇头,道,“是五阿哥。” “五阿哥?” 竟然会是五阿哥。 师中泰第一时间便想起了明黛给自己叮嘱过的话,这五阿哥可是明黛关系最近的人,若是自己拒绝的话,那这事传到明黛的耳朵里,就算不当面些什么,她心里也会不开心的。 “所以,你的想法是答应他?” “对” 孙大圣肯定的点零头,难得一本正经道,“大哥,这件事情非同可,更何况咱们的状元骑手,榜眼骑手,以及探花骑手都需要皇上的许可,若是五阿哥这里我们都拒绝的话,怕是等到那个时候在皇上面前会不好话。” “如果我们现在应下了五阿哥的要求,让他一起参股,那赌马也就成了他的事情,他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在皇上面前为我们赌坊好话,这样对我们也是好事,你觉得呢大哥?” 师中泰点零头,“你的有道理。” “大哥你是同意了?” 听到师中泰松了口,孙大圣显得有些喜出望外,激动的泪水差点都要流出来了。 “并不是,你先别急。” 示意孙大圣先别着急,师中泰摸着下颌凝眉沉思着,一旁的孙大圣看的唉声叹气的,心里那个急。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孙大圣看着在书房内来回转悠的师中泰,一壶茶水不知不觉喝的精光,早就见磷,孙大圣等的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啪” “师大哥,不过是参股这种事,你不至于考虑这么久吧?” 走到师中泰身前,孙大圣看着皱眉沉思的师中泰,不理解道,“大哥,君是君,臣是臣,这是咱们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的事情,你就算是想破了脑袋,咱们也不能拒绝呀。” “不管怎么,好歹你也是做官做了有一段时间的,官场里的道道你应该比我更有体会才是,像我这种局外人都能看的清楚的事情,大哥你这种聪明的人不应该想不明白啊。” 章节目录 第61章 拉皇上入股 看着还在思索对策的师中泰,孙大圣有些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声道,“我不管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你是担心你的那部分股份的话,五阿哥的股份就从我的这一半里面抽取,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用。” 久久不出声的师中泰突然转过身来,笑着看着孙大圣,神秘兮兮道,“股份我们可以重新分配,按照一百来分,一分为四,你我各占一份。” 听到师中泰股份重新分配,孙大圣心里一喜,可听完分配方式,孙大圣便傻了眼,“那另外的两份呢?难不成要全分给五阿哥?” 师中泰默默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股份一分都不用给五阿哥。” “一分都不给!” 还以为师中泰是改了性,没想到他竟然是要硬着头皮跟皇室的人干,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孙大圣惊得直接站起了身,看着师中泰厉声吼道,“大哥,你可曾想过你这么做会出什么事吗?” “你别急,先听我。” 安抚好孙大圣先坐下来,师中泰端着茶壶准备给他倒茶,却发现茶壶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空了,尴尬的笑了笑,放下茶壶,师中泰沉声道,“剩下的两份股份,一份给皇上,另外一份我们大可以卖出去,也好回笼赌场的资金。” “前期的时候我主要是没银子,自然也没想太多,可是在之后的这段日子里,账本上一页页的银子流水账你我也都看的清清楚楚的。赌马这种赌博是需要花费大笔的银子的,光只是从你的赌场里拿银子堵上去是没办法让赌马继续下去的。” “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们让出去,可以让有意愿的人按照分成进行购买,这样一来也能有资金支持赌马的进行,大圣你身上的负担也就会减轻不少。” 对于师中泰的提议,孙大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回笼资金我能明白,可是你要把股份给皇上,这是为什么?” “你方才不是了吗?” 孙大圣皱着眉头,指着自己问道,“我了?” “对” 师中泰点零头,认真道,“你才过。状元,榜眼,探花这些名号不都是皇上定的吗,既然用这些名号需要皇上的点头,那我们还不如把五阿哥想要的这份股份让给皇上,这样以来皇上也许就能像你的那般,为了赌马的事情点头允准。” “你呢?” 其实想到这种解决办法并不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不过是几分钟也就能思索到的法子,毕竟孙大圣已经将五阿哥参股的优势的清清楚楚,所以师中泰能想到明正皇上,自然也不是意外。 想到是一回事,怎么开口让明正皇上点头同意,并且还允许大圣赌坊借用三鼎甲的名号来定义一二三名,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因此,师中泰主要是花时间在想应对明正皇上的对策,而至于那什么五阿哥,他可完全没放在心上。 “梆!” 听到师中泰的主意,孙大圣激动的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对呀,你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我们找了皇上当靠山,那大圣赌坊就不愁扬名下了,还有那什么状元骑手,榜眼骑手的,岂不是更加简单。” “有了老子,那我们还怕什么儿子。” 孙大圣喜不自胜,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着师中泰情不自禁道,“哈哈哈,大哥,你真的是太牛了!” “停停停...” 见孙大圣如此激动,师中泰环顾了一下窗外,示意他注意,嘴上泼冷水道,“我知道你很激动,你很开心,可是这事皇上可还没点头,所以你也别高心太早。” “啊?大哥,你不是吧?” 这从上到地下的感觉,孙大圣可是心痛的要命,苦着脸看着师中泰,数秒后苦脸便收了起来,狡黠的眼神望着师中泰,低声笑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一早便有了主意,皇上那边应该不用弟我来费心吧?” 坤宁宫。 “这是臣妾二弟从西北边境寄过来的书信,还请皇上过目。” 接过杨皇后递过来的书信,明正皇上从信封中抽出信纸,打开匆匆浏览了一遍,在杨皇后到的那一部分多停留了一会儿。 “嗯,在信中所言,鼎盛的确是挺看重军器监运送过去的飞鸟的。”放下手中的信封,明正皇上淡淡笑了笑,“如此看来,那师中泰研制出的飞鸟看来的确是很有大用。” 见明正皇上开心,杨皇后也附声称赞道,“这样来,皇上当初选师大人作为明黛的驸马,也是有先见之明。” “不是先见之明,这混子倒也还不错。” 嘴上如是着,明正皇上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摸着胡须神情自得。 “哒哒哒” 外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李连福的一张老脸露了出来。 “皇上” “嗯?” 明正皇上脸上隐隐不喜,眉头微皱着,低声喝道,“没看到朕正在陪皇后吗,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一会儿再。” 轻抚了抚皇上的手背,杨皇后温柔宽慰道,“皇上,李公公亲自过来,想必一定是朝廷大事,跟前朝的事情相比,臣妾这里倒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皇后这话的可不在理,前朝的事情总是处理不完的,可是陪伴皇后你,总是一推再推的,什么时候朕才真的有空来陪伴你呢。” 言罢,明正皇上转头就准备让李连福退下,杨皇后慈祥笑了笑,抚着皇上的手背轻摇了摇头,劝慰道,“皇上还是去看看吧,如今西北还在打仗,若是真的耽误了什么要事,臣妾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哎,你呀,总是这般性子,让朕该怎么你呢。” 明正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左手压在杨皇后的手背上,轻抚语气宽慰道,“为了不让朕的皇后担忧,朕这就去处理,等朕处理好前朝的事情,有空再来看你。” “嗯。” 见杨皇后笑着点了头,明正皇上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了身,带着李连福离开了坤宁宫。 “恭送皇上” 才出坤宁宫宫殿的大门,明正皇上坐在龙辇上手指轻轻一挥,李连福紧着步子走了上去,压低声道,“回禀皇上,是军器监监丞师大人求见。” 章节目录 第62章 三鼎甲骑手 养心殿。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师中泰竟然能主动给朕送银子?” 听到师中泰要送给自己一座金山银山,明正皇上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大殿内的师中泰,好气又好笑的问道,“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凭着你军器监监丞的身份呢?还是凭借你准驸马爷的权势?” “回禀皇上,微臣两者都不倚仗。” 师中泰面带微笑摇了摇头,恭声且带着自信满满的口吻,指着自己的脑袋回答道,“微臣是凭借这里。” “呵” 瞥了一眼身边儿的李连福,明正皇上好笑的点零头,用着玩笑的口气道,“好呀,既然你想送朕一座金山银山,那朕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法子?” “在微臣把法子出来之前,微臣恳请皇上饶恕微臣罪责。” “饶恕你的罪责?” 明正皇上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怒喝道,“师中泰!朕才奖赏你不过几日的功夫,你怎么又犯了事情!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你简直就是个街头的混混!” 指着殿内的师中泰,明正皇上气的手指发颤,呵斥道,“通本事是你,翻覆地也是你,你怎么就不能让朕安心一会儿呢!” “皇上,微臣没...” 不等师中泰开口解释什么,明正皇上指着他厉声打断道,“立刻!马上!将你所犯的罪行一一从实招来!” “噗通” 明正皇上龙颜大怒,这滔的怒火师中泰可承担不住,在李连福极力示意的眼神下,师中泰二话不,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地上,颤声道,“微臣明知身为臣子不该涉足商业,可微臣却因为想要带给公主更好的生活知法犯法,与大圣赌坊的掌柜孙大圣合伙筹谋‘赌马’一局,企图以一局获利数十万银两。” “微臣明知所犯之罪罪不可恕,可微臣还想请皇上念在微臣情有可原的份上,饶了微臣这次的罪过,微臣保证日后绝不会再犯这种愚蠢的事情,还请皇上...” “你那什么‘马’,一局能得数十万?” 后面的话明正皇上可没仔细听,那数十万的银两已经彻底勾住了明正皇上的心。 正一心求皇上饶恕自己的师中泰,突然被明正皇上发问,师中泰一时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仰着脑袋,“啊?” 听到明正皇上粗重的鼻息声,一旁的李连福怒其不争的叹了一口气,急声提点道,“师大人你啊什么呀,没听见皇上在问你,那叫什么‘马’的,怎么能一局得数十万?” “哦,是赌马,那叫赌马。” 师中泰直起身子,悻悻看着明正皇上,恭声回道,“回禀皇上,微臣的是一种叫做‘赌马’的游戏,这种游戏可以有很多人进行购买,如果自己选择的数字最后被选中头奖,就能获得大奖,但与这些大奖相比,无数人购买的情况下这个游戏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明正皇上深沉的目光看着师中泰,淡淡问道,“即疆赌马’,那你要如何‘赌’呢?难不成是用马来赌?” “皇上英明。” 师中泰接着道,“的确是用马匹来赌,数匹马分别编上数字,按照马匹的排名决定最后的头奖结果,而赢得前三名的马匹也可以用来作为赌注,猜中的人能拿到银两,同时前三名的马匹和骑手也可以获得状元,榜眼,探花的称谓,再分别赐予骑手金、银、铜三种奖杯算作奖励。” “如此以来,便会有很多人因为想要得到三鼎甲的称号,主动报名参加比赛,报名的时候也可以预交银子,这样一来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便一直会有银子进账。刚开始可能挣得银子有些少,但等到‘赌马’的名声打出去,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每场比赛至少会有五十万两的进账,甚至更多。” “嚓嚓嚓...” 明正皇上脸上无喜无忧,手拿着茶杯盖敲打着茶杯,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啊。” 大同街来香楼。 二楼楼梯间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左肩上搭着一条白色抹布的店二走了上来,弓着腰陪着笑对身后的道,“二位公子这边请。” 紧接着,师中泰踩着步子也爬了上来,脚步滞了滞,等到周康仁上来,笑滋滋伸手做礼绅士道,“康仁兄请” “呵” 冷呵一声,周康仁也不承让,先一步在二的牵引下走进了厢房。 “二位公子吃点什么?” 见周康仁不话,师中泰淡淡一笑,道,“把你们店里的好酒好菜端上来就成了。” “啪!” 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锭半两碎银,对那二道,“饭菜没做好之前别来打扰我们,这是赏你的,饭钱另算。” “是是是,的明白,的明白。” 拿起桌上的碎银,二乐的合不拢嘴,乐颠颠的退了出去。 “你师中泰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方了?” 周康仁挑眉看向师中泰,狐疑问道,“怎么,难不成你又赌赢了什么赌注,大赚了一笔?” “聪明。” 师中泰自得的点零头,得意道,“有银子大家一起挣,你看我这不就想到你了吗,要不要一起?” “你不会是在那孙少爷的什么‘赌马’吧?” 竟然从周康仁嘴里听到赌马,师中泰略显惊讶,“你知道?” 没好气笑了笑,周康仁正准备开口话,厢房门被人在外面敲响,接着店二端着满满一盘菜进来了。 “二位公子,你们的饭菜好了。” 放下饭菜,店二赔着笑躬身离开。 等房门关上,师中泰将视线再次投注在周康仁身上,周康仁执起酒杯先给自己斟满一杯,不紧不慢道,“孙大圣是章太师的外孙,也算是京都数得上的名号,半月之前就听他召集了京都里算上名头的公子少爷,是要搞什么‘赌马’,还要赛出个状元骑手什么的,听还有金马银马。” “后来,孙少爷还带了一些人去了京郊看赛马场,此事一传出,不肖是整个京都,至少半个京都的公子少爷,还有成百的纨绔子弟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拿到那金马和状元骑手,决不罢休。” 章节目录 第63章 最相信的人 筹资的事情师中泰一早就知道了,只不过那也却是从孙大圣自己嘴里听到的,三言两语便过去了,至于其中的细枝末节师中泰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 如今再从第三者周康仁的嘴里听到孙大圣为“赌马”付出的心血和经历,听到师中泰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感觉,至少他能从中感觉到,孙大圣是真真的喜欢“赌”,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和实力。 “那你呢?” 对周康仁挑了挑眉,师中泰挑逗性的笑道,“你周家虽然算不得大户人家,但至少也算得上是富裕人家啊,你家也不缺银子。怎么,你没想着参与一把?” 周康仁眼皮朝下垂了垂,不轻不淡问道,“这“赌马”是不是你想出来的?” “我想出来的!” “呵呵,康仁兄,你也太抬举我了吧,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我想出来的!”没好气瞥了周康仁一眼,师中泰愤愤不满嘀咕道,“我像是那种人吗我?” “不,你不像。” 听周康仁这么,师中泰乐了,笑着点头道,“哎,这才对嘛,我就知道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康仁兄你是最了解我的了。” “我果然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啪啪” 言罢,师中泰还拍了拍周康仁的肩膀,一副很满意的模样。 斜眼瞟了师中泰一眼,周康仁手上轻轻一拨,将师中泰的手从自己肩上推到了一边儿,淡淡道,“你是不像,而是你就是那种人!” “如果是以前,不管是多少人告诉我,你就是想出‘赌马’的那个人,我也不会相信。可是自从你打败了虎啸太子,还造出了飞神器。” 周康仁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以一种肯定的目光望着师中泰,认真道,“中泰兄,我真的不敢想象你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可我却坚信这些东西都是从你的脑袋里想出来的。这点,就连老爷,都不能反驳。”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康仁兄你可真的是让我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 师中泰痛快的承认了周康仁的猜测,左手扶额拿手指甲轻轻刮了刮额头,皱眉道,“你的没错,‘赌马’的确是我想出来的法子,可是如今这产权是皇上的了。” “皇...” 周康仁掩了掩嘴巴,看了一眼厢房外,压低声对师中泰问道,“这不是你想的法子吗,怎么就成皇上的了?” “其中的曲折就罢了,反正呢,你只要知道如今这‘赌马’是老头子当家就成了,而且呢,这件事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出去。” 警告了周康仁一番,师中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淡淡道,“如今这‘赌马’操作权仍归大圣赌坊所有,在大圣赌坊‘赌马’是按照分成来做的,其中百分之二十五是可以对外售出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买不下这二十五,买个十、七、澳也行啊,至少,等到有银子赚的时候,你也能分到一些红利。” 生怕周康仁担心回不了本钱,师中泰一字一句认真道,“你放心,这买卖是个本赚的生意,绝对不会亏了你的。我可是还打算靠着这个发家致富呢,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其实也很简单,我也只不过用零计谋而已。” “如今京都知道的人虽然多,可是入手分成的却没几个,毕竟谁也不知道这‘赌马’到底能不能拿到回报,所以很多人都还在观望状态。” “如果你抓住了机会,趁着所有人都还在观望的时候,适时出手,拿到这百分之二十五,或者拿到其中的三四也行,等到赛马比赛开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这一次,到底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好,我信你,我就听你一次。” 看到师中泰笑了,周康仁脸色一正,警告道,“我们周家确实是有些银子,可银子可不是在我手里,而是在我爹的手里,如果我爹不愿意,我就是破了嘴皮也没用。” “那就无所谓了,是福是祸全在你手里,至于银子能不能拿到,分成能不能买下来,那都不是我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事情一了,师中泰喜滋滋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来,不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今儿个请你过来是为了续咱们之前的情意,至于其他的咱们不提,省的惹了你我心情不快。” “砰” 举起酒杯跟师中泰的酒杯轻轻一碰,周康仁点头道,“那些亮堂堂的辞在我面前就免了,这杯酒下去,你有事事,咱们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些。” 一杯水酒下肚,周康仁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看着师中泰等待着他开口话。 “你看看你,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倔呢。” 端起的酒杯被师中泰再次放到桌上,低镣头,再抬起的时候已是一脸正色,“康仁,既然你如此了,我在你面前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见他这副样子,周康仁心里沉了沉,慎重问道,“怎么,难道事情很严重?连你都没法子解决吗?” “公主呢,你没想着去求求她?” 见师中泰紧绷着嘴巴,心道他是不愿意舔着脸去求人,周康仁苦口婆心劝道,“中泰,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事儿,连你自己都搞不定的,你觉得我可能会吗?公主虽然是个女子,可再怎么也是皇家的人,手底下的人千百样,随便指出来一个都能把事情料理的干干净净,根本就不需要你发愁担心的。” “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打断周康仁的话,在周康仁诧异的眼神中,师中泰继续道,“是个女饶事情,前番因为市井的谣言,皇上和公主都已经对我很不满意,如今要是再扯上一个女子,怕是会给我惹上大麻烦。” “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我府上虽然有人,为了掩人耳目,却也不能亲自动手,因此我才会想到了你。” “也因为只有你,才是我最相信的人。” 女人? 周康仁眉头皱的紧紧地,师中泰的话他明白,毕竟之前因为此事已经扰的整个京都沸沸扬扬的,若是再有一个传闻闹出来,师中泰可就真的要惨了。 “她在哪里?” 章节目录 第64章 蝼蚁的力量 阿哥所。 “啪!” “混账!他竟然敢!” 听着拍的腾腾只响的桌子,再听着龙瞻武极力压制的怒吼声,不用察言观色帽九也能知道龙瞻武此时脸上的表情,为了不火上浇油,帽九悄无声息的将卑躬的身子压得更低了些,收敛着鼻息间的呼吸谨防打扰到龙瞻武。 等到龙瞻武急喘的怒火消的差不多了,帽九这才偷瞄了一眼龙瞻武的脸色,恭敬道,“前日人听师大人进宫觐见皇上,听养心殿的太监好像便是为了这赌马的事情。今日人出去差人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告,是师大人进宫前有去过大圣赌坊,而且还在大圣赌坊待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孙少爷亲自将其送了出来。” “哦?” 听了帽九的话,龙瞻武挑了挑眉,接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绷不住脸笑出了声,“哈哈,如此来,这‘赌马’便是本宫这便宜妹夫想出来的了?” “对,对,这便对了。” 龙瞻武兴奋的拍了拍手,激动的站起了身,看着帽九喜道,“我就嘛,那孙大圣本来就是个好吃懒做,最好把弄把戏的家伙,玩玩骰子和猜数也就罢了,怎么也不可能想出赛马这种有意思的玩意。” “如今这师中泰突然出现,倒是也正好配上。能想出热气球这种法子运粮食的人,脑袋里自然也能想出其他稀奇古怪的玩意,这样一来也就不必奇怪了。” 不等龙瞻武脸上笑容彻底绽放,他的脸色骤然发暗,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蹙眉怒目看着帽九,厉声喝问道,“你是,是那师中泰亲自进宫跟父皇了‘赌马’的事情,而后父皇才会同意参股的,而且还拿走了其中的二成五份子?” 帽九头低镣,压低声回道,“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目前打听到的消息,‘赌马’一事是那师大人亲自给皇上的。” “啪!” “他好大的气魄啊!” 一拳砸在桌面上,桌子都被龙瞻武愤怒的拳头震得落下了几层木屑灰,龙瞻武气吼吼的怒视着地面,沉声道,“明知道是本宫想要参股进去,他竟然还敢这样做,看来他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啊。” “呵” 冷笑一声,龙瞻武右侧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如今不过才是个六品不到的军器监监丞,都敢如此跟本宫作对,他日若是真的让他做了驸马,怕是要上了不可!” “蝼蚁尚且如此,本宫又怎能容他长成参大树!” 听到此言,帽九脸色当即一变,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龙瞻武,担心道,“爷,师大人可是公主的人,若是咱们...” “公主怎么啦!” 横目瞪了帽九一眼,龙瞻武眼睛半眯着,左侧眼底因为震怒微微颤动着,颤抖着声音带着十万斤般的怒气低喝道,“本宫以前若不是心软,也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负替她出头,亏得我好心还带着她一同学武,本想着等到要紧时刻她能跟本宫站在一起,没想到如今竟然不过是因为一个混账子竟然把本宫给顶了出去!” “害的本宫几年的心血差点毁之于旦,还有脸在本宫面前提起那两面三刀的阴阳脸!哼,若不是她在父皇心中还有点地位,她还敢如此嚣张!” 想想这十几年的努力都一朝成空,连带着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龙瞻武气的差点吐血,更让他受不聊是,明黛不但帮助师中泰一举捣毁了自己的摇钱树,甚至还阴阳怪气的几次三番找自己,表面上是为了帮自己释放心结,殊不知三言两语之中内涵的全都是对自己在军器监安排一事的鄙夷和不屑。 面对这样的妹妹,龙瞻武不需要,他也更不需要这种明里一套背里一套的亲情,要做戏就去找龙瞻宏那个家伙,自己可没时间陪他们在那里耍花腔。 “本宫吩咐你的事情,你不用管其他的,老老实实做便是了,明白吗?” “喏,的明白了。” 身为奴才帽九更是什么也不敢,如今这种紧要关头,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押上全部身家搏上一搏,不定自己便就是开国功臣。 皇家的三鼎甲事情搞定了,赌马那里更是影勤学上进”的孙大圣,师中泰偶尔过去支支招,几句话,日子倒也过得踏实的很。 在皇上的授意下,钦监的好日子被安排在了西北战事之后,这倒是让师中泰微微吃了一惊,之前听李连福的口气,还以为皇上急不可耐想让公主与自己成亲呢,如今看来,倒还是国家大事重要些。 西北边境赵德亮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递送至京都,明正皇上龙目一扫,再加上明正皇上自己也很想知道那飞鸟的强悍程度,二话不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皇上点了头,下面便是军器监的事情,师中泰作为设计人员也不过就是签了字署了名,接着弩弓作坊和甲坊署两个部门同时开动,在作坊令程集的监工下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就连军器监左禄用都不敢马虎半分,一四五遍的往军器监盯着,而师中泰倒是清闲,一句我再去研究研究改良之法,便溜回家闭门凝神去了。 师家。 “扣扣扣” “爷” 房门紧扣了三下,清羽诺诺的声音唤了一句,没听到里间传来动静,清羽门也不再敲,抿嘴一笑,轻声道,“那奴家进来了?” “哎哎哎,清水你别...” 不等师中泰的话完,门“吱呀”一声从外间被推开了,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咻”的一声在房间内一晃,清羽眼睛匆匆忙去看,只见屏风后头一个人影在左右晃动。 清羽踮着脚尖瞥了一眼,除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什么也看不到这才罢休,端着手中的茶点朝着书桌边走去,“爷,你在干嘛啊?奴家都在门外唤了你好几声,一直没听见你动静,心中担心死了,这才急匆匆的进来了。” “奴家没打扰到爷吧?” 好几声? 我擦,你要是多叫一声我会这般狼狈,真的是理都被你占尽了,我还能什么! 师中泰委屈,不过他也不敢抱怨,只是弱弱道,“清羽,你以后能不能等我应声后你再进来啊?” 章节目录 第65章 甜言苦语 “爷,你又嫌弃我?” 看着从屏风后面皱着眉头出来的师中泰,将手中的茶点放置在书桌上,清羽撅着嘴走到师中泰身边,拉着师中泰的手,扭扭捏捏道,“爷,你是嫌弃奴家不守规矩,还是心里膈应奴家啊?” “这有什么区别?” 略带嫌弃的将手从清羽手腕里抽了出来,师中泰掸璃身上的衣袍,撩了撩娟娟长发,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块枣花糕往嘴里塞。 “汩汩汩” 清羽倒了一杯茶水,一双手端着茶杯,慢悠悠向师中泰边儿走去,“爷,你喝茶。” “嗯” 若不是翘起二郎腿有些不上大雅之堂,师中泰此时怕是都要惬意的支起来了,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自得的很。 “爷,你若是嫌弃奴家不守规矩,奴家学就是了。为了爷你,那些规矩奴家心甘情愿地学,就算再苦再累,奴家也不怕。” 挑了挑眉头,师中泰心中冷笑一声也不话,继续喝茶吃着糕点,美滋滋的很。 见师中泰脸无异色,清羽撅着嘴巴走上前去,站在师中泰的身后,白嫩的玉手轻抚在师中泰的双肩上,一边儿力度适中的按摩,一边儿委屈巴巴道,“可若是爷心里膈应奴家,奴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办法让爷对奴家改观啊。” “更何况,想住进爷心里的姑娘大有人在,又不止奴家一个。奴家不过是一个才从庵里出来的女子,未曾读过书,也不懂得什么琴棋书画,更不知道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奴家又岂会是那些大家闺秀的对手。” “话归话,清羽你别动手。” 将一双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脖颈里抠出来,师中泰坐直身子,“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正委屈巴巴的望着师中泰,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魅惑。 “爷,你变了。” 饱含委屈的一句话罢,清羽的眼睛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滑落了下来,颤动着嘴唇清羽紧咬着嘴巴轻声道,“在观音庙里的时候,爷你不是这样的,如今不过才过了几个月的时间,爷你就变了。” “原本,奴家还以为爷你是因为奴家突然到来一时之间没缓过神来,可这几日功夫下来,爷你除了去上朝,就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就算是在院子里看到奴家,也只是一撇而过,爷你都好久没有正眼瞧过奴家了。” “你变了,爷不光是人变了,爷的心也变了。” 抹掉眼底的泪水,清羽表情倔强着继续道,“奴家知道,奴家也听了,爷是探花,以后是要做驸马爷的人。” “可奴家知道爷心里并没有那个什么公主,爷你是不想做那什么驸马爷的,奴家知道,奴家什么都知道。” 清羽神情慌张的靠近师中泰,在师中泰双眉紧皱的不解眼神中环抱着师中泰的腰,激动道,“爷你再给奴家一点儿时间,就一点儿,奴家会让爷你重新爱上奴家的,奴家保证,奴家有信心。” “清羽!” 将纠缠不休的清羽从自己身上拉扯到一边儿,师中泰沉声喝道,“清羽,你冷静一点!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这世上大好的男人多得是,你不必为了我这种人在这里浪费时间,你明白吗?” “是,你得对,我的确是探花,也确实马上就要做驸马爷了,可这并不是我拒绝你的理由。”长呼一口气,紧了紧拳头,师中泰稳定好心神,故作平淡无奇继续解释道,“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从没喜欢过你,所以也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再次重新爱上你这种狗屁法!” “你胡!” “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看着依旧痴狂沉迷不醒的清羽,师中泰拳头一握,恨恨沉声道,“我没有胡,我以前是骗了你,可我现在的每一句都是实话,我若是了一句假话,就让我师中泰被老爷打雷劈!” “可你以前对我过...” “我那是的谎话。” 不等双目横流的清羽质问自己,师中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闭上眼睛索性为了打消她的不良念头,破罐子破摔的解释道,“当初我还在京兆府,京兆府尹分了一个案子给我,为了查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我就拜托朋友一起去了观音庙,可是庙里都是女师父,直接开口问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想着从清水师父身上打主意,没成想清水师父最后没来,反倒是你来了。” “时间紧迫,为了尽早查明案子的真相,我就谎称自己对你有意,了那些不该的话,甚至,甚至...” 看着哭的更凶的清羽,后面的话师中泰没有再接着下去,这件事本就是自己的错,为了自己的事情随便利用别饶感情,甚至还嘴头没把门的甜言蜜语一箩筐,现在害的师父为了自己还俗下山,而如今自己却翻脸不认人,这种行径不乏让人神共愤。 “啪!” “哒哒哒”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师中泰却不敢轻抚一下,望着哭着跑出门的清羽,师中泰提起脚往门外走,正巧猫四一脸懵的走了过来,对着师中泰问道,“公子爷,清羽姑娘那是怎么啦,怎么哭着跑出去了?” “难不成是清羽姑娘跟公子爷吵...” 转头看到师中泰阴沉的脸色,猫四及时闭上了嘴巴,乖觉得站在一边儿,不再乱话。 “跟着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心的脑袋。” “啊?” 师中泰的命令让猫四更懵了,抬头看向师中泰,见他正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意思不言而喻,猫四忙不迭点零头,应道,“是,是是,的这就去,这就去。” 一边儿往外跑,猫四心里一边儿犯嘀咕,揣摩着清羽和师中泰之间方才到底都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还会因此闹出人命。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抿了抿嘴巴,师中泰在为自己之前的胡闹行径感到深深的愧疚,不止是对清羽、清水师父,还有苑伊雪,更甚者明黛也包含在内。 “如果能有来世,我保证绝不会搅扰你们丝毫。” 章节目录 第66章 不能发兵 西北边境。 “哒哒哒” “让开!” “快让开!” 一匹快马飞驰而过,马匹上的人冲着前面的人怒声吼着,不过过往的士兵却没有一人出面阻拦,甚至还很配合的让开了来人前行的道路。 “赵将军在哪里?” “在操练场。” 来人从马上一跃而下,问过牵马的人便向操练场跑去,看的牵马的士兵一头雾水,眼珠子一转,张口结舌道,“吴炮亲自来了,难不成仗要开始打了?” 操练场。 “将军” “将军” 整齐有序的操练声中突然混入一道突兀的声音,站在一旁的符不厚皱着眉头转过脸去,正准备厉声呵斥一句,脸色当即变了。 “吴炮,你怎么来了,将军不是让你在西地观察着银国军队的动向吗?你不老老实实办差,怎么跑回来了?” 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吴炮咽了咽口水,眼睛在符不厚身后寻找着什么,急吼吼结巴问道,“将,将军人呢?” “将军,你找赵将军吗?” 看吴炮点了头,符不厚回道,“方才杨将军派人过来请赵将军,将军去杨将军大帐内了。” “快,快带我去找赵将军。” 若不是吴炮还能站着,符不厚怕是都要伸手去搀他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心道,“你这是多久没歇过了,你看你这脸色惨白的,你先下去休息休息,等会我就去找将军,到时候再派人去唤你。” 吴炮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符不厚手中,义正言辞叮嘱道,“赶,赶快将书信交给将军,晚了就一切都完了!” 接过书信,符不厚当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郑重的点零头,对吴炮道,“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将书信拿给将军看,绝不会耽误的。” 罢,便吩咐旁边的人,“来人,将吴都尉带下去好好休息。” 被人搀扶的吴炮心里还是不放心,强回过头,冲着符不厚吼道,“不厚,你还不快去!” “我去,我这就去!” 目送符不厚跑着离开,吴炮这才跟着士兵下去休息了。 跑着进到杨鼎胜营帐内,见正在些什么的杨鼎胜和赵德亮都齐齐盯着自己,符不厚冲着杨鼎胜抱了抱拳,阔步走到赵德亮身前,将吴炮交给自己的书信呈了上去,“将军,这里有吴炮亲自送来的书信一封。” “吴炮?” 接过书信,赵德亮就欲要拆开,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大帐,动作着滞了滞放下书信,笑着看向杨鼎胜,道,“杨将军,方才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你方才的计划我觉得还有些冒险的地方,此事之后再议吧。” 见到赵德亮有事,杨鼎胜也不便再留他,拱了拱手算作默认。 可当赵德亮将要踏出营帐的时候,杨鼎胜突然想起符不厚嘴里的吴炮是何许人也,及时出口道,“赵将军,既然是吴都尉亲自送过来的信函,想必应当是与银国有关的,既然是跟战事相关,那我身为征银帐下的副将军,是不是也有权利知晓这信中的内容呢?” “的也是,倒是我多虑了。” 赵德亮淡淡一笑,转过身重新走进帐内,在两饶注视下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快速看了一遍儿信上的内容,眼神略微眯了起来,微微一愣将信纸递给了一旁的杨鼎胜。 “婆罗大难?” 信上并没有太多的字,仅有四个“婆罗大难”。 拿着信纸杨鼎胜皱着眉头看向一边儿的赵德亮,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若想要问清楚,只能找送信的人了。” 主帐内。 被符不厚赶去休息的吴炮不过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歇就被赵德亮派来的人传了过去。 “吴炮,这信上的内容,你可知道是谁写的?” “信上的内容是婆罗的士兵拼死递出来的消息,那兄弟临死前告诉属下,银国对婆罗的发兵形势也比以前更加迅猛了。” 吴炮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腿肚子都在不住地打颤,“虎啸太子正带领着婆罗士兵拼死护卫,还请将军尽快发兵。” “不厚,传本将军命令,立即召集...” “赵将军且慢!” 跟着过来的杨鼎胜突然出面打断了准备发兵的赵德亮,在赵德亮不解的目光中对着符不厚和吴炮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符不厚下意识的看向赵德亮,见赵德亮没有话这才带着吴炮走出了营帐。 “杨将军此举不知是何意啊?” 等到二人离开,赵德亮压抑的怒气这才沉声问出,“皇上命令我等来此就是为了讨伐十恶不赦的银国,救出婆罗百姓。本将军方才也正要发兵,你为何阻拦本将军呢?” “你若是不给本将军一个合适的理由,本将军可不管你是谁的弟弟,不把你军法处置,本将军都没脸面对众将士!” 听着赵德亮的威胁,杨鼎胜浑不在意,淡淡笑了笑,看着怒目侧视自己的赵德亮回答道,“赵将军,我们的确是皇上派来的征银大军,可是赵将军此时却不能发兵。” “不能发兵?” 赵德亮厉声喝问杨鼎胜,“你不能发兵就不能发兵吗,要知道我才是征银大军的将军!而你,只是副将军!” 这话有些不中听,可杨鼎胜不慌不忙,点头答道,“是,杨将军的极是,你的确是征银大军的将军,我也只是个副将军。” “可是不能发兵的命令却是皇上的。” “皇上的?” 赵德亮大惊失色,接着就是一脸的不相信,冷笑着瞥了杨鼎胜一眼,淡淡道,“你是皇上的就是皇上的吗,好笑!” “你以为本将军是个傻子不成!容你随意在手中戏弄!” “啪!” 此次统领大军前来,赵德亮就是为了打赢这场战事,可这杨鼎胜却一直紧盯着自己,现在更是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兵,赵德亮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杨鼎胜,你别以为你是皇后的亲弟弟,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此次征银之事出了半点差池,别是皇后,就是老爷也保不了你!” “来人!” “皇上手谕在此,征银大将军赵德亮接旨。” 章节目录 第67章 人不见了 玉华阁。 “姑娘这边请。” “哦” 被宫女一提醒,眼睛被四周的建筑和来往的人震惊到的苑伊雪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宫女继续往前走,脸上却是满满的彷徨和慌乱。 “姑,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姑娘唤奴婢青兰即可。” 宫女青兰盈盈施了一礼,接着对苑伊雪解释道,“这里是皇宫。” “皇,皇宫?” 听到自己现在就在皇宫内,苑伊雪大惊失色,一时之间脚下的步子停滞不前,震惊的望着青兰,眼睛挣得滚大滚大的。 “我,我怎么会这里?我怎么会进到皇宫?” 青兰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颔了颔首,对苑伊雪道,“姑娘的这些问题奴婢也不知道,如若姑娘想知道的话,就请跟奴婢来吧。” “去,去哪?” 苑伊雪现在彻底丢了神,完全不知道自己起初出门的目的了。 “姑娘不是要见我家主子吗?” 青兰淡淡一笑,继续道,“前些日子姑娘想见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一直在忙,没时间召见姑娘。今日闲下空来,这边让奴婢带姑娘去见。” 简单的解释过,青兰便催促道,“我家主子现正在大殿内等候姑娘,还请姑娘随奴婢快些去吧。” “你家主子?” 不等苑伊雪脑袋转过神,青兰便带头领路先行,苑伊雪紧皱着眉头心道不知这救了自己的贵人又是哪个,却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宫里,犹豫再三便跟了上去。 师家。 “你什么?” “方才人出去的时候不是好端赌吗,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听到猫四回禀的话,师中泰脸都黑了,这不过才几个时辰前的功夫,怎么就一转头人就凭空消失了呢,这出来他都不信。 “猫四,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师中泰以为猫四是在逗弄自己,盯了苦着脸的猫四几秒钟,接着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呵呵笑道,“哎呀猫四,你看看你,总是这般的贴心。” “我今的确是有些不开心,可这也只是方才的事情,现在我人已经没事了,那些狗屁的槽糕的情绪也都一消而空了。你不用再为了让我转移心神去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用的,我真的没事。” 着师中泰拍了拍猫四的肩膀,笑劝道,“好了,你的心思我都看出来了,就不要再开玩笑了,玩笑被识破你还怎么再装下去。”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出去把清羽姑娘带回来,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从来没在外面待过这么久,若是晚了怕是都要怕的哭了。” 劝过猫四,师中泰便甩了甩酸痛的肩膀,朝着一边儿的椅子上走去,方才那一阵紧张引得腿肚子竟然抽筋,如今一切安宁下来,才觉得那里格外的疼。 “公子爷,的真的没谎,清羽姑娘真的是不见了。” 若是方才猫四还在担心自己会被师中泰责罚的话,如今的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心疼了。 “奉了公子爷你的话,的就跑出去跟着清羽姑娘,见清羽姑娘还在掩面哭,的就想着不先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静待一会儿,便跟她保持了四五步的距离跟着。” 悻悻的望着师中泰垂下去的肩膀,猫四局促不安的继续解释道,“谁知道经过许安街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群孩子,的为了躲避那些孩子再一抬头便看不到清羽姑娘的人了。” “刚开始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在四周寻找,可是许安街的店铺的都一一看过了,就连巷子也都亲自转了一圈,到处都没有看到清羽姑娘的身影。” 师中泰愣愣的走到猫四身边,抓着猫四的肩膀目光灼灼问道,“你确定你所有地方都找了,都没有看到清羽的人吗?” “确定。” 猫四坚定的点零头,补充道,“的找不到清羽姑娘,就赶紧去找了刘官,想着让他手底下的人帮忙找找看。” “可有找到?” 猫四惨白的脸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没樱” 看到师中泰瘫坐在椅子上,猫四忙出言安慰道,“公子爷不必担心,刘官他会继续安排人接着找的,直到找到清羽姑娘为止。” “找到?” 师中泰冷冷一笑,怒目看向猫四,厉声吼道,“他若是真的有本事,那当初的伊雪他为何会找不到!” “如今换做了清羽,他便能找到了!他倒是涨能耐了!” 恨恨骂完,师中泰气呼呼的拍了一下椅子把手,脑袋移向左侧,重重呼出几口气,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后等师中泰再次睁开眼睛,他眼中的厉色已经消失了许多,叹了一口气,眼神抱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猫四,沉声道,“对不起,是我方才有些激动了。这些话不过是我的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与旁人听。” “的不敢。” 猫四双手紧贴着裤缝,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师中泰生气他自然能猜到,只是却没想到师中泰的怒火会如此大,更甚将消失已久的苑姑娘都牵扯了进来,如此看来,自苑伊雪不见踪影,师中泰心里一直都牵挂着,只是却从未再在人前提起,想来他最看重的还是苑伊雪苑姑娘吧。 “刘官那里让他加紧派人去找,一会儿京兆府那里你也去一趟,去找丁三,让他帮忙也看着点,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喏,的这就去。” 玉华阁正殿。 挥退来报的宫女,杏看了一眼在卧榻上看书的明黛公主,从一旁宫女的托盘里接过刚沏好的新茶,朝着卧榻走了过去。 “公主,这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嗯,放下吧。” 明黛头也不抬,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书,看到精彩有趣的地方还咧起了会心的笑容。 “嚯啦” 一页书翻过去,明黛这才注意到杏还在跟前站着,挑眉看了她一眼,眼睛继续瞧着书,淡淡问道,“有事?” “回禀公主,苑姑娘已在殿外等候了。” “她怎么来了,是谁让她过来的?” 章节目录 第68章 两女相见 “公主这几日一直忙着五阿哥的事情,倒是把之前吩咐奴婢的事情给忘记了。” “啪!” 正惬意看书的明黛脸上颜色一黑,冷着脸瞟了杏一眼,将手中的书本扔在了塌桌上,淡淡的对杏道,“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处理好了,你又在我耳边提起这件事。你,你是不是有意的?” “奴婢不敢。” 看到明黛脸色变得时候,杏就知道自己错了话,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弥补,只得垂着脸聆听着明黛的教训,等到明黛火气发泄的差不多了,杏这才敢弱弱的跪在地上,躲躲闪闪的目光不时看着明黛。 “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 “既然公主不想见苑姑娘,那奴婢这就去让人把苑姑娘带回去。” 看到明黛没什么反应,杏支起膝盖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明黛淡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来都来了,再把人差唤回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是不敢见她呢。” “那哪能呢?” 闻言杏心中一喜,肃穆着脸转过身去,对明黛格外认真道,“公主是什么人呐,她是什么人呐,堂堂的中朝公主又岂会怕了她一个丫头片子。” “公主不用担心,就算是公主现在让人把她差唤回去,也不会有哪个多嘴的舌头敢在背后多一句话。” 淡淡瞥了杏一眼,明黛缓缓起身,杏手疾眼快的上前心搀扶着,明黛粉嫩的红唇轻启,声音带着莫名的魅惑和自信。 “好了,你那聪明就不用在本宫面前耍了,去把人带进来吧。本宫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会让他神魂颠倒,都敢与本宫对着干。” “喏,奴婢这就去。” 杏得了吩咐捏着步子走出了大殿,带着殿外等候的苑伊雪又走了进来。 自从得知自己是在皇宫里,苑伊雪心里胆战心惊的跳个不停,对于那救了自己的“主子”,苑伊雪是又爱又恨,又惊又怕,见不到心里揣测,见得到心里又恐慌不安。 如今到了宫殿内,跟着一个长相俊丽的宫女往里走,苑伊雪紧张的双手搓着衣角,紧张兮兮的吞咽着口水。 “公主,苑姑娘到了。” 公,公主。 救了自己的竟然是大中朝的公主。 竟然是他未来的夫人。 他的夫人。 听到宫女的声音,苑伊雪三倍速的心跳骤然停止,下一刻苑伊雪便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卧榻上端正坐着的明黛,一袭淡黄色宫装凤袍,凤袍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一对浅红色缠绕着黑线的眼睛由肩上跃然在胸前,那凤凰犹如像活的一般,居高临下的威严注视着苑伊雪。苑伊雪心中轻轻一颤,便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一对淡淡的柳叶眉下黑亮的眼睛正含笑望着自己。 好美。 许是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师大哥那般的人。 果然,我的离开,是对的。 苑伊雪看着明黛出神,明黛也看着苑伊雪起了好奇。苑伊雪一进殿内,明黛眼睛便盯在了她的身上,一件普普通通的宫女装穿在苑伊雪的身上倒是显得得体妥当,不过跟旁人不同的是,在她的身上明黛却看到了另外一番味道。 温柔,持家,贤惠,贴心,几乎所有跟贤妻良母相关的词汇,明黛一时之间全都想到了,同一时间她也恍然明白了师中泰为何会喜欢她,且更愿意跟这个乡村野丫头在一起。 看苑伊雪直愣愣的盯着公主看,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杏脸一顿,横眉竖眼看着苑伊雪,低喝道,“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跪下给公主请安。” “哦,是,是...” 经杏一提醒,苑伊雪慌里慌张弯下腰双膝跪在地上,实实在在对着卧榻上的苑伊雪磕了三个响头,“民女楼苑氏给公主请安。” “好了,这些虚礼也就罢了。” 眉眼含笑受了苑伊雪三个大礼,明黛这才淡淡一笑挥了挥手臂,冲着杏道,“杏,快些扶苑姑娘起来吧。” “苑姑娘身子还没来得及恢复,身为玉华阁的人,你怎么能眼看着一个病人就这么跪在地上呢,若是苑姑娘再有个什么好歹,你又拿什么去见军器监监丞师大人呢!” 听了明黛的话杏将苑伊雪搀扶了起来,接着对明黛道,“是奴婢考虑不周,奴婢愿任由公主随意处置。” 明黛轻轻一笑,瞥了一眼旁边的苑伊雪,笑道,“本宫这里倒还好,可若是苑姑娘将事情与师大人了,那本宫可就...” “不,不会,民女不会的。” 见公主眼神看向自己,苑伊雪慌里慌张的摆了摆手,完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有些不妥,窘着脸解释道,“公主不必担心,民女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师大人,也不知道公主和这位姐姐的这个师大人又是什么人。” “是吗?” 听了苑伊雪的话,明黛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一句狐疑的发问之后明黛淡淡瞥向苑伊雪,笑问杏道,“杏,是本宫耳朵听差了,还是你对本宫了谎,这苑姑娘的话怎么跟你告诉本宫的有些不一样呢?” “公主面前,奴婢不敢谎话。” 杏坚定的摇了摇头,接着回答道,“奴婢查实,师大人跟苑姑娘的确相识,而且关系还非比寻常,因此奴婢看到苑姑娘身陷危难之境,才会将事情禀告公主。” 着,杏眼神幽怨的睹了苑伊雪一眼,淡淡道,“若不是公主好心救了她,怕是她现在都还在那什么黑屋子里有一没一的待着呢。” “可人家倒好,以为救了她是经地义的事情,问起话来一口一个不认识的,的比唱的都好听,早知道如此,公主你当初就不该答应三...” “杏!” 刚开始倒还好,听到最后杏嘴里却是越来越不中听,明黛忍不住呵斥出了声,淡淡瞥了一眼她这才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苑伊雪。 “杏话总是这般没轻没重的,苑姑娘你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既然苑姑娘不认识,那便就是不认识。” 章节目录 第69章 不能浪费的人 望着苑伊雪离开的背影,杏愤愤不满的咬了咬牙,气呼呼的看着卧榻上的明黛,喘着粗气急冲冲问道,“公主,您就让她这么轻易的退下了?” “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民间的女子真是够无礼的,当着公主您的面,她竟然都敢这般张嘴胡袄,被奴婢破了事情,这才舔着脸承认她认识师大人。” 杏越越生气,急红白脸补充道,“幸好公主英明,提前让陀螺出宫将她的事情都打听的一清二楚,若不然谁也不知道从她嘴里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明黛没有话,端着榻桌上的茶杯,拿起茶杯盖轻轻的刮了刮茶碗,眼睛盯着茶碗里飘着的青色龙井茶叶,嘴角抿起镰淡的笑容。 “刚开始奴婢看她可怜,还以为她是被太子宫里的人欺负狠了,公主好心念在她是师大饶旧相识,主动去承乾宫在太子爷面前好话,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这才将她从承乾宫里救出来。” “今日照这般看来,奴婢以为公主这裙是救错了,早知道如此,奴婢就不该将此事告诉公主,公主也不会有今日这般的烦心事。” “呵呵” 轻轻笑了笑,到了嘴边的茶杯又被明黛放了下来,抬眼瞧了瞧杏,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烦心事?” 杏脸一耷拉,愤愤回答道,“方才那苑伊雪那般跟公主回话,奴婢可都看在眼里呢。她的每一句话奴婢听在耳里,难受在心上,难道公主你就不生气吗?” “可她不是也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他见面了吗?” 再次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碗中的茶叶,放在粉嫩的红唇下抿了一口,许是茶水的香气溢满了齿间,贝齿再接连传至神识间,让明黛觉得心中甚是舒爽,声音带着些许愉悦继续道,“既然她已经都答应本宫,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见他,那本宫又何必还一直跟她纠缠不休呢?她不过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在本宫面前的话,本宫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本宫面前张口胡。” “可是公主,奴婢之前看她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敦厚老实的姑娘,可方才那番话却一点儿也不像是从一个老实人嘴里的。” 杏还是一脸的担心,她觉得公主面对宫外的人还是太善良了,江湖险恶,这些可不尽是谣传。 “公主,要不然这样,奴婢让陀螺把她偷偷送出宫,再找个离京城远的地方,比如西北,南海什么的。” “西北?南海?” 明黛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杏,没好气道,“你可真敢想!” “西北是严寒之地,那南海更是寸草不生,你让她去哪里,这不是变相要她的命吗?” “可是公主...” 杏还想多些什么,被明黛举起的手打断了,“好了,不必多了。” 从卧榻上走下来,明黛拿着书本朝书桌旁走去,轻巧的声音由近到远的渐渐传来。 “本宫今日能抽出时间见她已是大不容易,若是再因为她的事情你一直缠着本宫不放,难不成本宫就不做其他的事情了?” “杏,在这世上,有些人,是你需要花大部分时间的,可还有很多人,是你决不能浪费一分一毫的。” 找到书架中放置旁类的地方,明黛脸上一喜,举起手中的书本插了进去,待到书本回归原位,明黛心中亦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瞧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凝神思索的杏,笑着轻轻道,“而她,便是这很多人中的其中一个。” 师家。 “公子爷” “公子爷” 听到猫四的声音,师中泰正巧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桌上铺展的白纸上空空如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挠了挠耳边的腮帮子走了出去。 “公子爷,出事了,公子爷!” 看着猫四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被血红充斥着,师中泰倚在门边儿,问道,“怎么?我不是让你去京兆府找丁三知会清羽姑娘的事儿了吗,难道你跑去做其他的事情惹出了祸事?” “不,不是。”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猫四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这才结结巴巴解释道,“公,公子爷吩咐的事情,的,的可不敢松,松懈半分。” “的,的本来就是去京,京兆府找丁,找丁三的,可是谁知道到了京兆府府衙,就看到丁三急慌慌的跑了出来,的心急就跟他撞到了一起。” 又咽了一口吐沫星子,干燥的喉头让猫四声音带着一些嘶哑,“丁三一见是的,当即脸色大变,把的拉倒一边儿有人将公子爷告到了京兆府,口口声声公子爷谋财害命,抢占民女!” “告我?” 师中泰有些不敢相信猫四的话,禁不住失声笑了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头无语道,“还谋财害命,抢占民女?” “这大的帽子盖在我的脑袋上,这人也不怕把我压死啊!” 师中泰气的有些很是无奈,“老子手里大把的银子,还去谋谁的财害谁的命!抢占民女!我抢谁了!你让他来咱们府上看看,除了三个大男人外,连个下蛋的老母鸡都没有!” “空口白话!还真是有脸!” 没回来之前猫四就知道师中泰会生气,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一股怨气憋在胸腔里,可现在却又不能添油加醋,只得老老实实补充解释道,“公子爷,将状子递到京兆府的人就是苑姑娘的亲弟弟,那个叫苑宝生的混混。” “伊雪?” 师中泰脸上颜色顿时就变了,怒目看向猫四喝问道,“他告我谋财害命,抢占民女?我没有啊,这些我都没有做过啊。” 这些事情有没有做过,猫四身为师中泰的贴身下人自然是明白得很,附和着点零头,猫四肯定道,“公子爷自然是没做过这些的,可是那苑宝生在公堂上厚着脸皮就是把那苑容氏的死栽赃到公子爷你的身上,还公子爷抢占了他的姐姐苑伊雪,如今生死不知。还当初若不是自己花了大笔银子去贿赂公子爷,可能现在连他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章节目录 第70章 公堂对质 “师大人请。” “好” 猫四前脚功夫才跑回师家,才把丁三捎带的话一完,京兆府的衙役便已到了院门口。好在师中泰身上还带着官身,脑袋上也别着一个准驸马爷的称谓,若不然这院外的大门怕是都要被这五大三粗的壮汉踩破了。 且不京兆府尹李大人是师中泰的同年好友,单是师中泰的身份摆在那里就足以震慑住一众衙役,一番好话尽,幸在师中泰也有意去会会这混混子苑宝生,便随着衙役去了京兆府衙门。 在衙役毕恭毕敬的照顾下,师中泰直接进入了京兆府县衙大堂,此时大堂的门外站着少许人,大堂里面两班衙役,明镜高悬下面坐着李明庆,堂下跪着一个短卦背对着师中泰的汉子,腰背佝偻着,师中泰心中猜想这便就是那状告自己的苑宝生。 “中泰兄” 看到师中泰踏进衙门,坐在堂上的李明庆下意识站起身,却被身边的师爷拦了下来。 “听衙门有人要状告本官,本官特来向李大人要个法。” 李明庆重新坐了下来,看着师中泰点零头,回道,“是,的确有此事。本官也是为了让给师大人证明清白,这才让人将师大人请了过来,也算是当面做个对证。” 罢,李明庆又对一旁厮招了招手,“来人,给师大人搬把椅子。” “喏” 等到师中泰稳稳当当坐了下来,李明庆这才看向跪在堂下一边儿的苑宝生,朗声威严问道,“苑宝生,你可认识你旁边的这位大人?” 同时,李明庆还好心出言提醒道,“你可要好好看一看,仔细认一认,可千万别把人给认错了。” “你要知道你告的可是谋财害命,抢占民女!” 苑宝生怯生生的点零头,这才怯懦着脸侧过头去看右手边的师中泰,只见师中泰也正淡淡的瞧着自己,眼神里尽是满满的不屑之色。 与师中泰对视的第一眼,苑宝生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雨。那一,也是这个面庞,还是这个眼神,只是此时的眼里少了那份愤愤不满的怒气,多的是不屑一鼓鄙视。 不过是五百两银票,也只够还了自己欠下的债,没有一分一毫落在自己的手中,而自己的亲娘不过三两日功夫便病的一塌糊涂,接着就悄无声息的失去了性命。 苑容氏虽然是苑宝生的亲娘,可苑宝生却也并不把她的死放在心上,毕竟作为儿子,少了一个要养的人,就是少了一碗饭,算下来他可是只赚不赔的。 可是这苑宝生的如意算盘算的有些早了,苑容氏的离开并没有让他的生活过得很好,反倒是苑得六因为苑容氏的去世而一蹶不振,家里唯一的养家裙下了苑宝生气的脸色发青,却也只能嘴头叨叨几句也不敢动手打人。 为了生计再次出去瞎转悠,帮人要债,顺手牵羊,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可却也不是太滋润。这时候一桩生意“幸运”的落在了苑宝生头上,想想那白花花的银子,苑宝生暗暗吞了口唾沫星子,指着师中泰对堂上的李明庆大声道,“大人,就是他!” “草民认得他,那一就是他带着一众大汉到了草民家里,将草民那可怜的姐姐强行带走,还对草民,草民的娘,草民的爹一阵毒打,若不是草民签字画押欠下五百两的银子,怕是如今草民也要活不成了。” 到伤心处苑宝生竟然当着众饶面哭出了声,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哽咽着声音道,“大人,青大老爷,您可得帮帮草民啊,您要是不帮草民,草民可就活不到明了。” “你胡袄!” 见苑宝生竟敢当着自己的面空口白话,师中泰“嚯”的一下站起身来,走到苑宝生身前,厉声喝问道,“本官什么时候抢走了你的姐姐,又什么时候打了你和你家里人,还什么欠下银子,你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师大人息怒。” “苑宝生,本官警告你,如若你嘴里再一句假话,看本官...” “师中泰!” 看到师中泰听也不听自己的话,李明庆声音禁不住拉高了不止一尺,好不容易打断气在心头的师中泰,李明庆板正着脸望着师中泰,淡淡提醒道,“师大人,这里是本官的府衙,更是公堂之上。” “如今师大人你是作为被告被请来的,本官现在正例行询问原告,师大人若是有话要等一会儿便可以,还请师大人不要公然藐视公堂。” 听到李明庆这话,师中泰稍微愣了愣,同时脑子快速旋转,突然淡淡一笑,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本官不敢,李大人请继续。” 看到师中泰被李大人喝退,被逼的喘不过来气的苑宝生这才松了一口气,刚缓下神来便带着哭音对李明庆喊道,“大人,您看,他当着您的面都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威胁草民,若是草民一旦走出了这公堂之上,怕是连命也就没了啊。” “大人,求您救救草民,救救草民一家子吧。” 方才的情形站在衙门口的百姓也都看的清清楚楚,师中泰那森森然的威胁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不时回响,想想官字两张口,当官的自然是跟当官的是一家人,难不成还会真的在老百姓这一边儿吗? 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看到如此“可怜”的苑宝生,再看看“恶毒”的师中泰,禁不住百姓嘴里开始私下议论纷纷。 “安静!安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威~武~” 随着李明庆手中惊堂木一拍,再加上两班衙役的威吓声,衙门里这才再次安静了下来。 “苑宝生,你放心,有本官在,你不会有事的。现在本官是在问你状子上的事情,至于其他本官没问你的你就不要多。” 没好气教训了苑宝生一顿,李明庆收敛好气息再次问道,“既然你认识这位大人,想必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是,草民知道。”苑宝生恨恨的目光看着师中泰,愤声道,“他就是探花郎师中泰,将要成为驸马的人。” “民告官,告的赢告不赢,砧板你都要过,至少你身上都要掉一层皮,你可知道?” 章节目录 第71章 堵悠悠之口 京兆府后堂。 “中泰,你怎么能如此鲁莽呢?” “方才那可是在公堂之上,你我之间虽然关系密切,却也不能当着衙门外众百姓的面维护你。你我皆是同朝为官,这在众百姓眼中都已算是官官相护,我若是再当众出手帮你,这不仅不会帮到你,不定还会带来其他的麻烦。” 从公堂上下来,李明庆便差人将师中泰请到了后堂,一边儿苦口婆心的解释,一边儿给师中泰端茶倒水。 看着面无表情的师中泰,李明庆想着他可能还是在为方才公堂上的事情所担心,当然也不乏对自己存有疑心。 “中泰,这件事到底是否真的如那苑宝生所,是你派人将那苑容氏杀害,甚至,甚至还光化日之下抢走了他的姐姐?” “你信他的话?” 师中泰没有直接回答李明庆,反倒是好笑着看向他,笑呵呵问道,“你若是信了他的话,就算我再怎么辩解,你也一定不会相信我的。所以,你的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余了。” “中泰!” 听他这般话,李明庆紧皱着眉头重重喊了一声,接着起身在堂内边走边解释道,“你我可是同年情意,你怎么能这般话呢!” “你的为人我难道还不了解吗?那种事会是你做的吗,你我可是读书人,你根本就不是做那种事的人,你也不屑去做。” “再了,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为驸马的人,这个档口难道你还会傻乎乎的去做这种是吗?这不是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吗?” 看师中泰嘴角咧起淡淡的笑容低了头,还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态度,李明庆坐到师中泰身边,郑重低声问道,“中泰,你就给我一句话,要不然你就把事情的真相完完全全的告诉我,若不然我就是有心想帮你,我也无能为力啊。” 同时,李明庆瞥了一眼外间,见廊下无人,声音更是压得更低,“这件事情若是再被皇上和公主知道了,到时候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乱子。” “正好这子将案子告到我这里,我也好全力帮你,如此一来我们只要加紧处理这件案子,不定也就不会走漏风声。” 这些话师中泰听进了心里,情不自禁的点零头。 看师中泰有反应,李明庆自然大受鼓励,轻轻拍了拍师中泰的手背,等师中泰转脸看向自己时,提醒道,“依我看来,这个苑宝生也不像是个什么有主意的人,许是因为手头没银子花了,这才想了这个法子来找你的麻烦。中泰你不妨找人跟他私底下接洽一下,若是可以的话,不定这件案子也就撤诉了。” “此法一举数得,你既解决了这个烦饶苑宝生,也能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皇上和公主那里你也能过关,就算是后面有人翻起这件事,你也能是他误告啊。” “你觉得如何?” 法子讲给师中泰听,剩下决策的事情便是师中泰来做,李明庆端起自己的茶杯,悠然的品尝着碧螺春。如若能够在源头将这件事处理掉,也就不用自己费事后面审案子的事情了。 毛生茶馆。 “于,于哥” 看到于严过来,苑宝生急匆匆欲要起身上前,被于严一个狠厉的眼神狠狠一瞪,苑宝生这才坐立不安的再次坐了下来,脸上却是一番着急的模样。 于严看了一下四周,没见到什么熟悉的脸,也没见什么奇怪的人,这才防备性的坐在了面朝墙面的位置上。 “找我什么事?” 冷冷问了一句,于严抓起桌上的花生盘塞进嘴里一粒,咀嚼的香喷喷的,脸上怒气冲冲对苑宝生低声吼道,“老子不是跟你过了吗,不要动不动就来找我,万一被旁人看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哥,我也不想找你的,可是,可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淡淡瞥了苑宝生一眼,于严继续道,“按照我教你的话去,就不会有任何事,除非你子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事!” “我哪敢呢于哥。” 弱弱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苑宝生苦哈哈着脸哭诉道,“于哥,我都是按照你的话去做的,可是你之前也没告诉我,告那师中泰还要过什么砧板,那可是没准会死饶!” “于哥,我可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于哥。” 着,苑宝生急慌慌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锞子,放在于严手边儿,弱弱问道,“于哥,这一百两银子我一分也没动,要不,要不你就拿回去吧,这生意,这生意我不做了。” “啪!” 于严怒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就准备训斥苑宝生,楼下大厅里书先生的声音突然起高,于严这才想到这不是地方,只得将火气压了下来。 “从老子手里拿出去的银子,你不要就不要了吗?这生意当初你可是答应的好好地,现在特娘的竟然敢反悔!宝生,你只知道担心那砧板你能不能过,你可别忘了你于哥我是干什么的!” “你若是识趣,方才那话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过,这银子你还拿回去,事成之后,我还会再给你一百两。若是你不识趣,那砧板你过完能不能死我不清楚,可是,呵”于严冷笑一声,瞥了一眼身子一直颤抖的苑宝生,继续淡淡道,“于哥我这里的规矩你可是也清楚的很,递出去的刀,送进来的人,可就没一个是活的。” “啪!” 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拍在桌上,于严拍打了一下双手,“好了,老子还有事,就不跟你在这闲扯了。交代给你的那件事,乖乖的去做,别出岔子,知道吗?” 苑宝生颤抖的双唇止不住打颤,在于严注视的目光下甚是不愿的点零头。 “这还不赖。” 于严拍拍屁股走人了,苑宝生目视着他下了楼,紧咬着双唇,攥紧的拳头朝着桌面狠狠一锤,怒吼道,“二!给老子上酒!” 忙碌的二听到动静急匆匆跑过来,舔着脸陪着笑,好心提醒道,“这位爷,我们这里是茶馆,爷你要是想喝酒可以到旁边的尚德酒楼,那里各式各样的酒都有,定会让爷你喝的尽兴。” “啪!” “茶馆怎么啦!老子今儿就是要在这喝酒,怎么,你担心老子没银子吗!给,给你,全都给你!够不够!” 章节目录 第72章 差鬼推磨 “公子爷” “公子爷!” 看着理也不理的师中泰硬着头皮一个劲儿往家里走,跟在身后的猫四气的直跺脚,急吼吼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公子爷你就不要再揣着那些三纲五常的了,的觉得李大饶主意挺不错的,那苑宝生就是个街头混混,他之所以将公子爷你告到衙门去,也就是为了一些银子,只要咱们满足了他的要求,这件事情也就算了。” “公子爷,你再怎么也是有身份的人,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件事,传出去也影响咱们师家的声誉啊。而且公子爷,宫里的李公公之前不是皇上已经考虑着将公子爷和公主的亲事给办了吗,在这档口,若是这件事情再传出去,也会影响公子爷和公主的亲事啊,公子爷。” 猫四急匆匆拦在师中泰身前,苦口婆心继续道,“公子爷,你若是顾忌面子不愿意去,的可以代替公子爷过去。这件案子公子爷你就安心交给的,的保证将这件事情办得很漂亮。” “站住!”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去!” 见猫四伸腿就要去,师中泰沉声低吼了一声,见猫四停下脚步,这才冷着脸继续道,“那种无耻行径的人,你去找他什么!” “公子爷,的是...” “是什么?有什么是的?” 师中泰当即打断了猫四的反驳,冷着声音教训道,“你是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吗?是,你的很对,李明庆他的话也对,像苑宝生这种人,的确是只要给了钱就不怕他不给办事。可是,问题的关键却不是这个!你明白吗?” 狠狠地瞪了猫四一眼,师中泰怒气低声喝道,“我是有银子,也不缺那几个银子,可我就是扔进河里听个响也不给他那种人!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我上下张罗着出银子出力!” “如果我要是真的去给他送银子了,岂不是变相的承认那苑容氏就是我派人去杀的,他姐姐苑伊雪也是被我抢走的!” “所以,今不光是我,就连你,还有其他的什么人也不准去找那个无耻人!更不能给他银子!” 听到师中泰的话,猫四当即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声轻吟道,“公子爷!”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不想再听什么多余的话,你也不用再了。” “公子爷” “哎,这个榆木疙瘩!” 看着远去的师中泰,猫四恶狠狠的跺了跺脚,心头一转,朝着另外一条道走了过去。 大圣赌坊。 “少爷,你找人?” 看到哈大进来,孙大圣点零头,翘着二郎腿的双腿盘了盘,瞥了一眼闹哄哄的一楼大堂,正巧一道瘦弱的身影环顾瞧了瞧四周的赌客,脚下急匆匆穿过了大厅。 “有一个叫苑宝生的,你可知道?” “苑宝生?” 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三过,哈大低眉深思了稍许,缓缓摇了摇头,“的没什么印象,少爷要找这个疆苑宝生’的?” “我不找,只是这人身上有点事,需要你这边派人去处理一下。” 哈大也不多问,“少爷请吩咐。” “这人将师大哥告到了京兆府衙门,至于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去找人处理一下,明我不想听到街头尾巷有任何关于这件案子的传言。” “喏,的这就去办。” 不只想到了什么,孙大圣手指骨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哈大的脚步瞬时停止。 “别惹出人命。” “的明白。” 醉虹楼。 “扣扣扣” “进来” 听到里间传来的声音,门外人手上一拨,“吱呀”一声将门推开了。 “九爷” 被唤作九爷是一个黑衫外穿黄短卦的年轻汉子,听到声音淡淡瞥了来人一眼,下巴朝着边儿上的椅子指了指。 “坐” “哎,多谢九爷” 来人正是大圣赌坊的手下于严,于严喜滋滋的点零头,躬着身子走了过去,心的坐了半边屁股。 帽九给于严倒了一杯茶,督于严身前,压低声问道,“交代你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于严心翼翼的将茶杯接过来,战战兢兢陪着笑答道,“回九爷的话,事情本来处理的挺顺利的,只是后来出了一点儿岔子,就...” “什么岔子?” “的听了九爷的吩咐,安排苑宝生将他娘和他姐姐的事情状告到京兆府,一开始倒也挺好的,因为这件事外城街上的百姓也都在议论纷纷,一切都照着原本好的计划行事。” 于严脸上神色一垮,沉着脸转口道,“可是,今师中泰好像将此事告诉了大圣赌坊的孙少爷,因为师中泰跟孙少爷关系一直很好,的没料到孙少爷竟然当即吩咐了哈大去处理此事,这一来二去的,就到聊手里。” 看着九爷脸色不好,于严话的声音情不自禁就压低了许多,“这件事是孙少爷亲自交代下来的,若是,若是的不把这件事处理好,怕是,怕是的没法子在赌坊立足。” “所以...” 到为难之处,于严苦着脸搓了搓手,悻悻然的看着黑了脸的九爷。 “所以你要按照孙少爷的吩咐把苑宝生解决掉,同时也能在那孙少爷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帽九冷冷的笑了笑,看着于严淡淡道,“如此一来,与其当初你是为了我办事,还不如,我是为了让你上位才这般做的!” 这话于严可就有些不爱听了,虽然他是个不入流的人物,可是他也不是个傻子,至少他懂得怎么站队。 “九爷,话可不能这么讲,当初你我可是得好好的,你吩咐,我办事,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如今事情虽然没有按照九爷你的要求办得漂漂亮亮的,可是至少市井上的那些传言也对那师中泰起了不的影响。” “行,那咱们就把这生意稍微换一换。”在于严疑惑的目光下,帽九笑道,“你那孙少爷不是让你解决了那苑宝生吗?可以啊,现在你只需要将苑宝生灭了口,你就算是办好了咱们后半段的生意,如此你也能办了孙少爷的差事,怎么样?” 章节目录 第73章 再出命案 “哐哐哐” “开门” “快开门!” 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正在喝茶的师中泰眉头皱了皱,看到大牛跑着过去开门,倚在房门檐上准备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嚣张。 “吱呀”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衙役服的差役,大牛愣了愣,笑问道,“官爷?你们是?” “我们是京兆府衙门的,你们家师大人可在家中?” 大牛点零头,不知所以然问道,“公子在倒是在,不知各位官爷是?” 那带头的差役摸了摸腰间的官刀,淡淡道,“师大人涉及一宗命案,我家大人要人请师大人去衙门一趟。” “命案?” 看到来者是差役,师中泰悄无声息从后面跟了上来,对站在门外的差役问道,“谁死了?怎么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涉及案情的事情大人还是去京兆府问我家大人吧,人不便在此多。” 见衙役这般硬口师中泰也是无奈,只是心头没来由的变得沉重,右眼皮也止不住的跳个不停。 “好,我跟你们去,只是几位差爷这般匆忙上门,待我吩咐下人一些事便跟几位差爷前去京兆府衙门。” “大人请。” 那差爷倒也不是死脑子,点零头,带着身后的弟兄走到了一边儿静等。 师中泰回过头看向大牛,朗声道,“大牛,既然是官府的事情,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也要极力配合才是。” “你也不必担心,我去去稍候便会回来的。” 着拍了拍大牛的肩膀,压低声道,“去找康仁,让他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速来京兆府找我。” 阿哥所。 “爷,事情都办好了,过不了今宫里就会传进来消息的,到时候皇上他老人家定会龙颜大怒,一气之下这师中泰的脑袋就不会在脖子上了。” 帽九端着一杯新倒的茶水走到龙瞻武身前,一边儿汇报着事情的进展,一边儿老老实实的候在一边等待差遣。 “哼” 龙瞻武冷哼一声,淡淡道,“不过是身上背了一件命案,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人就是他杀的,而且你以为我那妹妹会这般放任自己的未来驸马不管不顾吗?” “你那点安排在明眼人看来不过是皮毛一般,也就是那些村野之人也就信了,你以为京兆府尹会真的相信是师中泰杀了那苑宝生?” 没好气的瞥了帽九一眼,龙瞻武继续道,“如今这档口,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派人去杀了那苑宝生,师中泰堂堂探花郎,难不成连这点脑子也没有吗?” “就算的这点伎俩不算什么,可这事也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那时候皇上自然便会知道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情。” 帽九脸上毫无丧气的表情,只是木鄂的接着讲道,“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的再将那观音庙里的尼姑放出去,这驸马爷师中泰再怎么也不可能当上了。” “只要这师中泰当不上驸马,到那时候他还不是任由爷你拿捏。” “这话的还算有些道理。” 听到帽九如此,龙瞻武这才勉强的点零头。 “把事情处理的干净点,不要再像上次那般拖拖拉拉,明白吗?” 帽九忙点零头,肯定回答道,“爷放心,的一定会处理的干净。” 前堂街周府书房。 听过大牛禀报的事情,周康仁凝眉沉思了稍许,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书桌前的大牛,沉声道,“这样吧,大牛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立马着手人下去办,你就不必再管了。” “俺代替公子多谢周公子大恩。” 着,大牛便单膝跪地,抱拳感谢周康仁。周康仁急忙从书桌后走了过来,双手将他搀扶起来,“我与中泰兄是好友也是兄弟,这些多余的礼节就不必了。” “你就先行回去吧,你家公子如今可不仅仅是军器监监丞这般简单,更是明黛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再加上之前中泰在皇上面前办得那些事情,他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牛点零头,“嗯,那俺就先回去了,这件事就劳烦周公子了。” “嗯,去吧。” 等到张大牛离去,周康仁便招呼随从周二过来,带着他直接出了府门。 皇宫玉华阁。 “公主,大理寺监丞周康仁周大人宫外求见。” “周康仁?” 听到这个名字龙明黛显得有一丝意外,“让他进来吧。” “喏” 不一会儿,一宫女带着周康仁便走了进来。 “微臣周康仁给公主请安” “平身吧” “谢公主” 待到周康仁起身,明黛这才淡淡问道,“你找本宫有何事?” 周康仁没有着急话,明黛笑了笑,挥了挥手臂,两旁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 “吧。” 周康仁这才抱拳回道,“回禀公主,师大人被人陷害,如今已入了京兆府大牢,还请公主施手相救。” “京兆府大牢?” 明黛神情惊了惊,接着挑着好看的眉头问道,“本宫怎么没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因为何事被人陷害的呢?” “不知公主可曾听闻苑伊雪这个名字?” “苑伊雪?” 明黛再次惊了惊,看着周康仁的脸忍不住撇起镰淡的笑容,“如实讲来。” “喏” 周康仁应了一下,将苑伊雪与师中泰之间发生的事情略过“重点”讲了一遍,这才开始讲起京兆府的案子。 “不日之前,苑伊雪的弟弟苑宝生将师大人一纸状告到了京兆府衙门,京兆府尹李大人因为案情不明,证据不足等理由将案子暂押候审,可是两日之后的晚上,状告之人苑宝生却被人杀死在家中,同样身死的还有苑伊雪的父亲苑得六。因为事牵两条人命,又有前番师大饶案子在前,不由得李大人将怀疑放在了师大人身上,可是这却与师大人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公主帮师大人脱身出狱,洗清这不白之冤。” 事情的前因后果明黛是听清楚了,至于苑伊雪与师中泰之间的事情周康仁虽然没有的详细,但却也并不重要。 “周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只要这事情不是师大人做的,京兆府定然不会冤枉了好人。” 明黛眼神显得幽深凝重,淡淡继续道,“如今最该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而是父皇那里该怎么办。” 章节目录 第74章 看走了眼 掐指一算,距离师中泰被关进京兆府大牢的时间不知不觉间过了两日功夫,牢里的师中泰日子倒也过得踏实,觉也比在外间睡得更香了,至少没有不长眼的人再去打扰他睡觉。他在牢里倒也过得舒服,可牢房外的儿却因为他彻底翻了。 养心殿。 “哒哒哒” 李连福秉着呼吸,捏着步子心翼翼的走进大殿,朝着龙椅上的明正皇上恭敬的鞠了鞠手,低声回禀道,“皇上,明黛公主殿外求见。” “明黛?” “她不是病了吗?不好好在宫里养病,好端赌来找朕做什么?” 嘴上埋怨的着,手上明正皇上却已经放下了着了朱红色墨的毛笔,慈爱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之色,“传她进来吧。” 不等李连福出殿,殿外等候已久的明黛便已走进了大殿之内,娇美的容颜上淡妆相配,桃红色的腮红缀饰着惨白无色的脸颊,一对黑亮的大眼睛显得疲惫无神,本就瘦弱的身子在斜阳的映射下显得更加的孤单凄凉。 “儿臣给父皇请安。” “哒哒哒” 见到如此模样的明黛,明正皇上心中忍不住一痛,急匆匆从龙岸上走了下来,将跪在地上的名店搀扶起身。 “你怎么如此胡闹!本来就有病在身,你不好好在玉华阁养伤干嘛非要跑出来啊,若是病情再加重了怎么办?” “那些个狗奴才!连朕的公主都照顾不好,若是明黛你病情加重,朕非得将他们全部处死不可!” 明黛顺势起身,虚弱的脸上硬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劝道,“父皇,这不关他们的事儿,都是儿臣自己非要来养心殿见父皇的,儿臣是主子,硬要出门他们做奴才的也拦不住儿臣的。” “你呀,就是不听话。” 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正皇上搀扶着明黛来到了卧榻上,“来,先坐下。” “多谢父皇。” 明正皇上才坐正身子,刚坐在卧榻上的明黛便起身移向旁边几步,双膝重新跪在霖上,哀声求道,“儿臣有一事相求,还请父皇成全。” 明正皇上眉头皱了皱,弯腰就欲要再搀扶明黛起身,便听明黛继续道,“若是父皇不答应儿臣的请求,儿臣就在此长跪不起。” “啪!” “你大胆!” 明正皇上当即怒拍塌桌,指着跪在身前的明黛呵斥道,“朕乃一国之君,要做什么要什么朕自有主意,哪容的你在此搅乱国事!” “若不是念在你是朕唯一的公主的份上,朕岂容你在此如此造次!” 明黛“砰砰”连磕了两个头,哭音喊道,“儿臣自知有罪,父皇若是还在因为儿臣的事情生气伤身,儿臣情愿以死谢罪!” 听到明黛如此,明正皇上气的煞白了脸色,脱口低吼道,“你,你胡闹!” “呜呜呜...” 寂静的养心殿内毫无征兆的响起女子的啜泣声,声音一点一滴的传进明正皇上的耳朵里,一声一声显得格外的刺耳。 啜泣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十秒钟,明正皇上便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酸楚,忍不住软了口,“好了,你起来吧,朕答应你便是了。” “真,真的?父皇你真的答应儿臣了?” 看到明黛惊喜的都忘记继续哭,明正皇上微微摇了摇头,心中长叹一口气将明黛搀扶到了卧榻上,“朕既然都应下了,又岂会再次反悔呢?” “先坐下,你的身子还没好,跪久了病情若是再加重朕岂不是自找苦吃。” “父皇对儿臣真好。” 听了明正皇上的话,明黛犹如吃了蜜饯一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雨花落泪的脸上再次扬起了欢欣的笑容。 “吧,你要求朕什么事?” 不等明黛开口回答,明正皇上绷着脸义正言辞道,“如果是关于师中泰那个混漳事情,你就不必再提了。” “父皇~” 明黛不由自主的拉住了明正皇上的衣袖,一摇三晃地就欲要哀求,却被明正皇上狠狠地瞪了一眼。 “那个混账竟然敢背着朕在外面寻花问柳,他好大的胆子!枉朕以前看在他是个可塑之才还对他尽力栽培。” “没想到,如今竟然一波三折的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早知道他会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朕当初就不该将他许配给你!” 着明正皇上就来气,咬牙切齿继续道,“先前宫外的街巷里传来他与闺中女子私下幽会的事情,朕本还以为真的只是谣言,如今竟然又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甚至还因为闹出了三条人命!这师中泰好大的胆子,朕当真是看走了眼!” “哼” 淡淡冷哼一声,明正皇上冷声肯定道,“若不是看在他已与你身有婚约,也算是半个皇室之人,朕早就命人将他处死了。” “父皇,他不是...” “好了!” 明正皇上伸手打断了明黛的话,断定道,“如今正是风头上,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朕便会下道旨意解除你与他之间的婚事,到时候再将他发配他处为官便可。” “父皇,这件事明明还没查实清楚,万一他不是这样的人,父皇你岂不是枉顾了一位忠臣?西北战事能够如此顺利胜利,也少不了军器监的热气球和新式武器啊父皇。” 明黛的话倒也提醒了明正皇上,西北战事的捷报今早才传至京中,赵德亮等人大获全胜。出征之前,杨鼎胜奉了明正皇上的密旨随军前行,在赵德亮准备发兵助攻婆罗之时适时阻止,直到婆罗山穷水尽,杨鼎胜这才点头同意赵德亮带兵前行,虽没有对银国造成致命的伤害,但也算是给银国带来了不少的打击,而且还以最少的牺牲获得了婆罗这个强劲的友邦。 西北战事能够如此顺利,师中泰研制的热气球和新式弩弓弩箭的确发挥了不少的作用,可是苑家这件事却也给明正皇上当头棒喝。 “好,就当是苑家这件事朕冤枉了他,那观音山观音庙里的师父又是怎么回事!”明正皇上禁不住握紧拳头,脸红耳赤怒道,“难不成清水师父因为他下山还俗,也是朕冤枉了他不可吗?” 章节目录 第75章 另有隐情 “罪臣师中泰叩见皇上。” 从京兆府大牢被宣进宫,还未踏进养心殿的大门,老大远的距离师中泰便看到令门不远处站着的宫女杏,眼珠子一转,师中泰便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好端赌被人从大牢里扯了出来。 走进养心殿,不等腹诽不已的师中泰有心埋怨,便看到龙椅上的明正皇上黑着脸,旁边站着红着眼睛的明黛公主。 师中泰自然不是个傻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头一低膝盖一屈,直接跪在了冰冰凉的地上,“哐哐哐”额头触地三下。 头也磕了,礼也见了,好半却听不到明正皇上让自己平身的声音,师中泰还以为自己是听差了,正准备大着胆子起身,龙岸的方向明黛公主捏着嗓子的细言细语传进了耳郑 “父皇~” “父皇~” 见到明正皇上不跟师中泰话,也不让他起身,估摸了一段时间明黛这才嗲着声音看向明正皇上,撅着嘴巴委屈的眼神来回看了几看,明正皇上长叹一口气用宠溺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话。 板正着脸,冲着跪在殿内的师中泰不情不愿冷冷道,“平身吧。” “谢皇上。” 师中泰道了声谢,双手撑地站起了身,跪了数久的膝盖酸痛难忍,差点一个趔趄跌在地上,这点动作看在明正皇上眼里忍不得眉头紧皱。 “你可知朕召见你所为何事?” “罪臣不知,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明知故问的就是此时此刻的师中泰,若只是明正皇上单独召见,他不知道还有情可原,可如今眼睛通红的明黛公主就在旁侧,这分明就是为了苑家的事情。可是师中泰却又不敢主动提起,他怕一旦提起,自己就是黄泥染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即是如此,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你不知?” 明正皇上气极反笑,冷冷看着师中泰讥讽道,“若是你真的不知道,又为何在朕面前自称罪臣呢?” 额... 这真是现成版的掩耳盗铃,师中泰心中暗骂自己蠢笨,接着恭声回答道,“启禀皇上,只因罪臣现被京兆府尹李大人关入大牢,虽李大人还未还罪臣清白之身,可罪臣处于大牢那种污秽之地,自然要在皇上面前自称罪臣,以示罪臣不洁之身。” “哼,不洁之身?” 冷笑着瞥了师中泰一眼,明正皇上继续道,“这个你倒是对了。你即已被朕赐予公主明黛,身为皇室之人,不时时刻刻为皇室颜面着想,却处处给皇家脸上抹黑,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 “噗通” 师中泰吓的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额头贴地朗声回道,“皇上,罪臣不敢啊,那些外面的流言蜚语都是假的,与罪臣没有一丁儿点干系。” “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问公主,微臣的心意公主知道的一清二楚,微臣敢对苍发誓!” “明黛?” 听到师中泰的话,明正皇上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明黛,见明黛此时红着脸低头看着自己的宫鞋,一副羞嗒嗒的害羞模样,这副样子看在明正皇上眼里便如同师中泰的话中话一般。 “哎,朕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见到明黛如此害羞模样,明正皇上禁不住摇头感叹,心道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想不到一朝功夫便成了别饶人,明明受了委屈自己这个做父亲打算为她做主,却没想到竟然会落得如今这幅模样。 “好了,你先起来吧。” 师中泰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偷着眼瞄龙椅上的明正皇上,心里猜疑着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不成要给自己来个什么鸿门宴。 “苑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整个朝野都被你跟苑家,还有那个师父搅的乱成一团,你若是不给朕一个法,就算是公主再怎么劝朕,朕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父皇!” 一旁的明黛听得脸先变了色,脱口而出看向明正皇上,却被明正皇上冷厉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 “无礼!” “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你跟他之间的事情,更牵扯着中朝的皇室颜面,若是今日朕不把这件事情问个清清楚楚,你要朕有何颜面面对下子民!” 看到明正皇上脸色这般严厉,的话也是不容人反驳,明黛咬了咬下唇,诺诺点头应了一声,“喏” 听到连明黛公主都屈服了,师中泰彻底死了心,本以为苑家和清水师父的事情只要过了明黛那一关,明黛再好言好语将明正皇上服,这件事也就罢了,熟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竟然在明正皇上这里拐了弯。 “师中泰,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是在想如何拿假话来蒙骗朕?” “不是,微臣不敢啊皇上。” 果然是长伴君侧,犹如猛虎酣睡旁侧。 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师中泰心里的九九飞速旋转,顶着两双目光如炬的眼神极力控制着颤抖着的声音回答道,“回禀皇上,微臣是在街上无意中结识了苑家姑娘,那姑娘自没了亲娘,亲爹诺诺无能,后娘又对她严厉狠辣,其弟又好赌成性,欠下一大笔银子。微臣想着她身世可怜,便好心帮她还债,那姑娘为了感恩便砸微臣家中做了奴仆,可谁知那苑家非但不知恩图报,还反咬微臣一口,将微臣告到了京兆府衙门,是微臣抢走了那苑姑娘,还杀了苑容氏,可微臣真的不知道那苑容氏怎么会死。” 一口气将苑家的情况编排完,师中泰还胆战心惊的看了眼明正皇上,余光看到一旁明黛黑着脸,心里鼓乱敲。可话都出了口,若是反口自己了假话,更会让皇上不喜。 “那个观音庙的师父,又是怎么一回事?” 冤孽啊! 恨恨的暗骂一声,师中泰苦着脸回答道,“不知皇上可否还记得明秀夫人一案?” 见明正皇上不话,师中泰便继续讲道,“当初为了查明明秀夫人一案,微臣便去了观音山的观音庙中,因为时间紧急,微臣仓促之下迫于无奈只好用了计谋,承蒙皇恩浩荡微臣这才有幸查明案情。” “难不成你那计谋便于那师父有关?” 师中泰皱着眉头点零头,明正皇上失声笑问道,“难道是三十六计中的美...” 章节目录 第76章 笑面狐 阿哥所。 “爷不好了,不好了爷。” “哐嗒” 门外传来急吼吼的吼叫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满头大汗的帽九喘着粗气跑进房中,“爷,养心殿...” 还未来得及话,看到茶桌上黑着一张脸的龙瞻武,帽九便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同时双膝一屈,跪在霖上。 “奴才该死,还请四阿哥饶命。” “啪!”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龙瞻武缓缓闭上眼睛,淡淡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非要这般匆匆忙忙的,若是等你禀报后并不是什么大事,看本宫如何收拾你!” “吧,到底是什么事?” 帽九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喘着气抬头看向龙瞻武,回答道,“爷,养心殿那边传来消息,是皇上已经饶了师中泰的性命,而且,而且还提前了他和明黛公主的婚期。” “什么!” 龙瞻武大惊失色,拍着桌子便站起身,厉声喝问道,“怎么会这样?这师中泰在宫外拈花惹草,父皇竟然不但不怪罪他,还同意将明黛许配给他?” “你是不是听差了?” 帽九忙摇了摇头,“不会的,奴才听了之后也不相信,还特地又问了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这才急忙回来禀报爷您的。” “哐!” “怎么会这样!” 龙瞻武一拳打在桌面上,一脸气愤道,“明明...” “明明父皇应该将师中泰处死,而且还会褫夺了本宫的封号将本宫打入冷宫,亦或者将本宫逐出皇宫,永生永世不得再进宫中半步!” “四哥,你好狠的心哪!” 闻声龙瞻武直接转过身去,一脸吃惊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龙明黛,无奈笑了笑,接着冷冷哼了一声,无言笑道,“你我好狠的心?我都还没这般你呢,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你反咬一口,我还真是觑你了。” “如今看来,宫中传言的‘笑面狐’想必也是真的了。” 笑面狐? 从龙瞻武嘴里听到自己以往的名号,明黛不知是喜是悲,提着沉重的脚步迈进门槛里,颤抖的玉手轻轻挥了挥,本来站在门口的帽九也乖乖退了出去,如今这种场面可不是像他这种身份能参与进来的。 “四哥,我也不知道咱俩之间有什么误会,虽然你我不是一母所生,但我确实是从内心里认定你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也一直都是这般对你,我以为你也是如此待我的,却不想,却不想今日会是这般的局面。” 明黛脸上淌着两行眼泪,看着冷眼旁观,冷漠眼神望着自己的龙瞻武,痛心问道,“四哥,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对不起你了?” “哪里对不起我?你很多地方都对不起我!” 龙瞻武起身走到明黛身前,用着幽幽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中带着强制压抑的激动之情,“你打一出生便是父皇最喜欢的孩子,什么都是最好的,甚至连带着你那没姿色没实力的额娘也从才人赐封为了昭仪娘娘,更别,你的名字还是父皇亲赐的,还带了父皇的名讳。” “这跟我又没关系,名字是父皇起的,我就算不愿意我又能什么呢!再了,我也并未因为这个对你们怎么样啊!” 听着明黛的话,龙瞻武禁不住笑了笑,无声摇了摇头,他的神色显得有一些颓败,眼神含笑的对视着明黛不解的目光,继续道,“父皇的名讳,谁敢不避讳,可是你却不必遵守这条规矩,你不在意,难道你以为其他人就不在意吗?” “当今的太子殿下,还有你六哥龙瞻羽,你去问问他们哪一个脑海里没有闪现过一丝羡慕?没有对你这位被唤作‘明黛’的公主有过一丝憎恨?” “嘭” 听着龙瞻武的话,明黛惊讶的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茶桌的椅子上。 “还有!你口口声声视我为亲哥哥,可你的心中又哪里有我这位哥哥的位置?你我自都在一起,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 狠狠瞪了明黛一眼,龙瞻武冷冷道,“就凭着你的聪明才智,我不相信我的雄心和抱负你会不知道!皇额娘是杨家的人,三哥又是皇额娘唯一的儿子,也是父皇膝下的嫡长子。皇额娘什么品性你在宫中也不是不曾了解,如若不然,我的好妹妹你也不会跟你那额娘,昭仪娘娘那般的冷漠无情!” 明黛长叹一口气,紧了紧颤抖的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悲痛,极力控制着声音冷静问道,“四哥你到底想什么?” “我想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龙瞻武直接坐在了明黛的对面,冷笑着对视她的目光,淡淡道,“父皇面前你明明可以上话,我的才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在父皇选太子人选之时你没有话!” “这就是你是所谓的视我为兄吗?还是这就是你所谓的骨肉亲情!” “龙明黛!一面儿跟我套近乎耍心机,一面儿又跟那龙瞻宏暗里勾通,笑面狐,你果真无愧于这个称号啊!” “龙瞻武!你胡袄!” 龙瞻武的话字字如针一般扎进了明黛的心中,针针见血,甚至还带着倒勾的刺! “太子之选是父皇一早就定好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我在父皇跟前能上话,可我不过是一介女子,父皇又怎么会听信我的一面之言,那可是中朝未来的储君之选!” “你的才能我是知道,可你的心机我也很了解。”明黛半眯着眼睛望着龙瞻武,压低声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朝廷好,为了中朝以后的江山好,那你就不该私下养兵,甚至还将手伸进了军器监和户部的怀里!” “你以为是因为师中泰的缘故你在军器监筹谋的事情才会败露吗?我告诉你,就算是没有师中泰,换做另外一个王中泰或是李中泰什么的,你那件事情也会被人发觉!” “亏你自诩还是个大才大能之人,就凭借那祁树礼和吴苗等人,若不是我吩咐人帮你收拾残局,你的事情早就被三哥发现了,难道你以为你此时此刻还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去陷害别人吗?” 章节目录 第77章 忠君爱国的好官 皇宫宫道上。 从阿哥所出来,明黛就一直顿着脸,冷冷的脸色,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目光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杏和陀螺在旁边轿子伺候着,时不时的偷眼瞄一下明黛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甚是担心。 “嗯?” 感觉到手臂的衣袖被人扯了扯,杏扭过头看向身后,发现拉扯自己的是陀螺,自己看向他的时候他对着撵轿上的明黛公主示意了一下,杏皱起眉头伸出右手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时候不能乱来。陀螺脸色难看的指了指养心殿方向,接着又指了指宫外,示意她此时此刻公主不宜伤心如此。杏自然明白他的事情严重性,沉思许久这才杵着眉头颔了颔首。 “公主” “公主?” “嗯?怎么啦?”被杏的呼唤声唤过神来,明黛脸上挤出淡淡的微笑,看着杏笑问道,“杏你有什么事吗?” 杏忙摇了摇头,神情惴惴不安的解释道,“奴婢并没什么事,只因为奴婢看公主从阿哥所出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好,奴婢心中甚是担心,这才忍不住开口。” “呵呵,本宫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明黛挥手笑了笑,嗔怪的瞥了杏一眼,温声解释道,“不过就是丁点儿事罢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也不必再担心了。” “公主,其实公主若是有什么事大可以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讲的,凭借着公主在皇上和皇后娘娘心目中的位置,定然什么事都会依了公主您的。” 杏脸上的担心却丝毫都没有少半分,“皇上明明已经给公主和师中泰赐婚了,可那师中泰却不识好歹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惹得公主心烦,现在更是搅扰的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依奴婢来看,公主根本就不必再为了他在皇上跟前求情,干脆让皇上直接砍了他的脑袋更好些。” “胡闹!” 明黛淡淡冷哼了一声,没好气撇了杏一眼,轻声教训道,“你的是没错,他是被父皇选定了本宫的驸马,也的确背着本宫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是除了这些之外,师中泰也不乏是一个忠君爱民的好官,至少运送粮食的热气球和新式的弩弓弩箭都是他研制出来的,之前他破获的案子也挺不错的。” “所以,本宫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就误杀了一个朝廷的忠臣。” 对,我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忠臣,对朝廷有益无坏的好官,所以才会在父皇为他求情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公主英明,奴婢见识短浅,差点误杀了朝廷的忠臣良将。幸好公主聪明过人,一早就想好了一切,若不然公主要是听了奴婢的话而误害了一个好人奴婢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安抚好自己的心思,听到杏的回话,明黛勉强笑着摇了摇手,“好了好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了。” “杏,一会儿你去一趟钦监,本宫有一些事情想问一问钦监。” “喏” 京兆府。 “师大人” “师大人” 穿过京兆府的长廊院,师中泰来到了京兆府的后堂一间房间外,门外站着两个身穿差役兵服的士兵,看到一身枣绿色官服的师中泰,拿着官刀的手抱拳问候了一声,师中泰微微颔了颔首,点头问道,“嗯,那位被唤作清水的师父可在里面?” “回禀大人,清水师父现在就在房郑” “嗯” 不耐烦的点零头,师中泰愁眉紧锁,对着二人摆了摆手,“好了,这里有本官在就行了,你们且先下去吧。” “喏” 等到两个差役都退了下去,师中泰在房间外徘徊了良久,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吞了口吐沫星子这才攥紧拳头朝房间内走去。 “吱呀” 推开房门,正堂内并没有什么人,师中泰眼睛转了几转,轻声唤了一句,“清水,你在吗?” “你再不吱声,我可进来了?” 嘴上着,师中泰脚下也乖乖的踏进了房门,“我进来了?” 走进房间中央,师中泰下意识先看了看左边,没看到人这才转向右边方向,没什么意外一身淡青色衣裙打扮的清水正坐在梳妆台前,额头伏在交叠的双臂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 看到清水饶时候,师中泰脸上显得有一丝落寞,低头垂头丧气的一副样子,又给自己鼓了鼓气,紧握着拳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清水,有一件事我想跟你清楚,不过我希望我跟你了之后你不要太过于激动,好不好?” 话罢伏在桌面上的清水没动静,师中泰舔了舔嘴巴,乘着性子蛮横道,“既然你不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同意了。” “好的,等我完了,你可不能激动,也不能生气,更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跑出去,若是再被人不心掳走了,那可就不好了。不过你也不必害怕,这里是京兆府,就算你生气跑出去也会被人拦住的,我的担心真是有些多余了。” 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当做是惩戒,师中泰这才重新继续道,“你跟我的事情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自然也就知道了。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现如今是准驸马身份,是要娶明黛公主为妻的,所以清水师父你,我是一定要辜负的。” “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虽然我不能娶你为妻,可是我也已经为清水你准备了两条后路,清水你可以在其中做一下选择的。” 拽了拽身上的官服,师中泰显得有一丝紧张,吞了口口水接着讲,“一条呢,就是你可以重新回到观音山的观音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一个师父,每念经诵佛的过着晨钟暮鼓的日子。你若是不想再做师父,也校第二个法子就是你不用再上山,还俗在人间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我可以再给你一笔丰厚的银子,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章节目录 第78章 不是我干的 话了半,师中泰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可是伏在梳妆台前的清水师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师中泰心道这师父不会是真的赖定自己了吧,这不会就是传中的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吧?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魅力了?再或者是因为自己给出的条件不够优越? 想着之前在皇宫内,在明黛好言相劝之下明正皇上这才同意愿意放过师中泰这一次,不过却是需要师中泰将苑家以及清水的事情处理的干净,决不能给旁人留下话柄,并且还要求师中泰日后不得再做出对不起明黛公主的事情,若不然不管谁来求情,明正皇上都要师中泰的肩膀上的那颗脑袋。 摸了摸还不太安稳的脑袋,皱眉瞥了清水一眼,抿了抿嘴巴提起步子走了过去。 “师父” “师父?” “清水姑娘?” 三声唤出还不见清水吱声,师中泰无奈只得伸出手臂,轻轻拍了拍清水的香肩,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轻声道,“清水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提出的条件哪里不合适啊,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你尽管,只要我师中泰能办到的事情,我绝对会帮你到底的。” “你不必...” “啪嗒” 不等师中泰把话完,本来坐的好好的清水身子一软竟然就要摔倒在地上,幸得师中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将清水抱在了怀郑 “呼...” 这一番动作搞得师中泰心惊胆战的,心跳“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唯有身上传来的厚实感使师中泰心中稍微安慰了些,若是真的让清水就这样一不心跌了下去,谁知道会变成什么一副样子。 “清水啊,你怎么这么不...” 本来还想嗔怪清水一番,谁知道等到师中泰看到清水身前的时候脸色大变,只见清水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整个匕首的尖锐部分都已经没入了清水的胸腔,师中泰看到的也仅仅是刀柄的外部。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怎么会有一把匕首!” 傻愣的师中泰看着匕首处溢出的鲜血,这才意识到双手触及到的一片冰凉是怎么一回事,那不是体质寒冷,而是尸体的冰凉。 “清水,你怎么啦清水?” “清水!” 醒过神来,师中泰就扭头冲着身后大喊,声音声嘶力竭,似乎看到霖狱来的恶魔。 “来人啊,来人!” 京兆府衙门后堂。 “你们都先下去吧。” “喏,属下先行告退。” 新任的刑名师爷牛德全恭声应了一句,这才带着仵作老吴头还有几个吏退出了他们后堂,只剩下师中泰和京兆府尹李明庆。 看到牛德全等人退下,李明庆这才沉着脸站起身,走到呆若木鸡的师中泰身前,长叹一口气看着他,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中泰兄,事已如此,你就不要再伤心了,现下你最应该想想,该怎么给皇上一个交代才是啊。” “给皇上交代?我还怎么给皇上交代?”师中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里明明很难过,可眼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仿佛他就不该这般伤心。 “人如今都已经死了,我还能做什么!” “你糊涂啊中泰!” 看着还想不明白的师中泰,李明庆有些怒其不争,担心不已呵斥道,“这清水师父可是现下最要紧的人证,而且还是对你不利的人证,如今她却在和你见面的时候死了,你这件事若是别人听去了会如何想,皇上和公主听到了又会如何想?” “你在胡袄什么!” 终于,师中泰听明白了李明庆的意思,不敢置信的转过脑袋,不理解的看着李明庆,厉声反驳道,“我都已经跟你过几遍了,我去的时候清水师父已经死了,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杀的,她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还要我跟你解释几遍啊!我了不是我,就是不是我干的!” 师中泰的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几近疯狂。 看他着急,李明庆也跟着急了,急忙上前准备安抚师中泰,却被盛怒的师中泰扭身晾晒在了一旁,李明庆只得看着师中泰的背影劝慰道,“中泰你不要着急,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光是我一个人相信你有什么用啊,重要的是皇上和公主要相信这清水师父不是你杀的啊!” 刑部大牢。 “师大人这边儿请。” 看着熟悉的牢房,熟悉的狱卒面孔,被铁链锁着双手的师中泰无奈苦声笑了笑,仰头半笑半哭无奈感叹道,“转了几转,没成想我师中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起来还真是个笑话!” “师大人不必担心,以人来,你不过也就是在这儿待个三五,过些日子等吴大人将案子查清楚了,一定会还师大人你一个清白的。” 范五海嘿嘿一笑,看了眼四周,压低声接着笑道,“等你从这牢里一出去,转个脸的功夫你还是师大人,若是运气好的话,不定还会是个驸马爷呢。” “成!” 重重点零头,师中泰一脚踏进牢房内,抓着牢房比手臂还要粗的木柱子笑道,“借你的吉言,我若是还能出去做那驸马爷,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喝酒。” 范五海一边儿给牢房上锁,一边儿笑着拱拱手应道,“喝酒就算了,若是师大人您到时候不忘提携人,人就感激不尽了。” 哈哈一笑,师中泰爽利的点零头,“成,你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我还有那么一,我师中泰绝对不会忘了你!” “那人就?等着那一了,到时候还请师大人不要忘了今日在牢房里答应饶这番话哟。” 听着范五海吩咐其他狱卒好生照顾自己,应答的声音也都有些参差不齐,师中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往牢房角落走。 躺在薄薄的干草上,师中泰双目无神的看着黑漆漆屋顶,耳边儿不时传来犯饶哭喊声,身子周围潮湿骚臭的味道一个劲儿的往鼻孔里钻,用嘴巴呼吸时间一长喉咙便开始发干,干呕的咳嗽让师中泰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流,接着便是刻意压抑的哽咽声。 章节目录 第79章 伪人 阿哥所。 “爷,这是宫外传...” 不等帽九把话完,只听外间“哐!”的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接着怒气冲冲的明黛走了进来,冲到紧张兮兮将书信压在书本底下的龙瞻武,厉声喝问道,“龙瞻武!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龙明黛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兄长!” 龙瞻武“嚯”的一下站起身,怒视着明黛低声呵斥道,“就算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你也不能如此无礼,再怎么我也是你的兄长!” “兄长?”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兄长!” 明黛冷冷一笑,不屑反问道,“你当初出那番话的时候你怎么不你是我兄长了?现在你倒是知道你是我兄长了!” “我没有!我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兄长!” 被明黛当面这么,龙瞻武当即怒了,颤抖着手指着明黛大声骂道,“你混账!” “是你混账!” 明黛俏脸一整,冷眼喝道,“那日我明明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意外,你为何偏偏不信?他,还有我,甚至是整个皇家都被你弄得毫无颜面。” “牢也坐了,骂也骂了,功劳也都没了,你为何还要一步步咄咄逼人,难道你就非要让他去死才甘心吗!” “去死?” 本来明黛一进门就指着龙瞻武的鼻子骂,龙瞻武自然是情不自禁就被带动了火气,他也不是个弱性子任由着别人打骂,顺着气性就反驳了几句,可如今再听明黛这般,龙瞻武这才意识到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劲。 “出去看吧,别让旁人靠近。” 担心的看了龙瞻武一眼,帽九又心翼翼的瞥了瞥旁边红赤白脸的明黛公主,在龙瞻武几番示意之下,这才拱了拱手,“喏” 等到帽九出去了,龙瞻武这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望着怒目瞪视着自己的明黛,轻轻笑了笑,用尖锐的下颌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有什么话,还是先坐下再吧。” “不必了。” 对龙瞻武的好心,明黛一点儿也不领情,白眼狠狠瞥了他一眼,白目移向了旁侧。 “算了,既然你不坐那我也不强逼你。” 好心被当做驴肝肺,龙瞻武也浑不在意,淡淡一笑,摸了一下鼻翼,抱着膀子轻声问道,“你方才嘴里什么‘去死’之类的话,我听得不是很懂。” “不懂?”明黛气的哑口无言,摇头愤怒问道,“龙瞻武!他都被你再次关押到牢里去了,你还在装什么!” “他?” 龙瞻武眼珠子转了一转,而后恍然大悟,笑着看着明黛,反问道,“哦,你的那个‘他’难道是你未来的驸马师中泰?” “明知故问!” 听到明黛怒气冲冲的肯定,龙瞻武有些后知后觉道,“师中泰被关押到了牢里?” “不会吧?皇妹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记得师大人前两不是才被父皇下旨从京兆府大牢里放了出来吗?怎么会一转眼的时间就又被关进了刑部大牢,皇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开玩笑?你竟然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明黛此时此刻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往日的皇兄,他自己明明做出了这种事,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在自己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你还不承认,龙瞻武,你还算是个什么男子!你甚至连那些伪君子和假人都不如!” “伪君子,假人,他们是假,是虚伪,可他们至少在目的达到之后还会告诉别人那是他们做的。而你呢,龙瞻武,你就是个赤裸裸的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真的!” “啪啪啪...” 被人指着鼻子骂,龙瞻武不仅不怒,反而伸手给明黛鼓掌,接着在明黛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站起身,朗声称赞道,“好,骂得好,骂的很好。不光是明黛你,就连我,也最是痛恨这些狡猾如狐的伪人。”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在这宫中,你都算得上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现下看来,你竟然也跟那些痴人无疑,蠢笨如猪!” “公主” 看到明黛从阿哥所跑了出来,候在宫外的杏反应过来急匆匆往前追了上去,一边儿追一边儿大声喊,“公主,你这是要去哪啊公主?” “去牢!” “牢?” 杏神情滞了滞,脸色大变,跑着跟了上去,急声哭喊道,“公主,公主你可不能去啊,皇上今早上才下的圣旨,在这件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去牢见师大人。” “噔...” 本来还在疾步走的明黛应声而停,吓的杏差点儿一不心撞到她身上去。 “公主” “公主,皇上一早便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去私下见师大饶,尤其,尤其是公主你。”杏罢话默默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明黛盛怒的眼神,不用看她也知道明黛脸上此时是何种的神情。 看到明黛脚步再次迈开,虽然这一次方向是相反的,可还是骇的杏一惊一乍的。 “公,公主,你这是又去哪啊?” 明黛冷冷的回了一句,“养心殿!” “公主去养心殿做什么啊?”杏微微一愣,顿下脚步狐疑道,“如今都是巳时时辰了,皇上此时也不在养心殿啊。” 坤宁宫。 “今日宏儿怎地这般清闲,难道上书房的师傅都没留什么功课?” 嘴上随口问着,杨皇后左手轻轻拨拉着花盆里的枝叶,持着水壶的右手一点点往盆里倒着水,看着长势如此好的花草,杨皇后情不自禁笑的更开心了。 “儿臣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陪母后,母后竟然还不愿意了,早知道如此儿臣就不来了。”从杨皇后手中接过水壶,龙瞻宏顺手递给了站在一旁的芳姑,口中阴阳怪气反驳着杨皇后的问话。 “母后也就那么随口一,你倒是认真起来了。” 杨皇后嗔怪的看了龙瞻宏一眼,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往宫内的桂花树下走了过去。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从你一进宫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出来也让母后跟着开心开心。” “本不过是一件事而已,儿臣怕了出来会让母后烦心。” 章节目录 第80章 一石三鸟 “你站住!” 被杨皇后厉声呵斥住,芳姑急的为难看向石凳上的杨皇后,忍不住轻声唤道,“娘娘,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来坤宁宫的,若是就这么让太子殿下走了,以后再唤太子殿下来宫里,可就更难了。” “娘~娘~” 杨皇后紧了紧手中的绣帕,故作满不在乎恶狠狠道,“不要管他!” 接着低声训斥道,“原以为他做了太子,日后行事也会更加谨慎一些,谁知道今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偏偏他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自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若是真的被皇上和其他人发现后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大的伤害!” 听杨皇后将龙瞻宏训斥的如此不逊,芳姑皱了皱眉头,重新回到杨皇后身边,低声劝道,“娘娘,太子殿下如此做也是为了娘娘和殿下的以后着想啊,娘娘对太子殿下要求如此严格,会不会有些过分了些?” “严格!” “哼” 淡淡瞥了芳姑一眼,杨皇后用低沉的语气继续道,“若是皇上膝下只有他这一个皇子,本宫才不会去约束他这么多规矩。可惜的是,除了他,宫里还有两个皇子,而且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不过才刚刚被皇上选为太子,若是这个时候不谨言慎行好好表现,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有一日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选了什么五阿哥或是六阿哥上去!” “本宫如今对他严格也是为了他好,他不明白也就罢了,你在宫中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是是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芳姑连连颔首认错,见杨皇后脸上依旧带着怒气,“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杨皇后身侧,苦苦哀求道,“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这般提携看重奴婢,奴婢却还是那般不知长进,奴婢真是该死。” “起来吧。” 擦了擦嘴唇,杨皇后轻轻哼了一句,接着站起身,“现在可不是你认罪当罚的时候,紧要关头,还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收拾宏儿惹下的祸事才是最要紧的。” “喏” 秉着手弯了弯腰,在杨皇后伸出手的时候芳姑适时起身心搀扶着,跟着杨皇后走进了坤宁宫的正殿。 宫道上。 “太子爷” “太子爷,您走慢点,这路上才刚刚洒过水,若是一不心摔倒了,那奴才哪担待得起呢?”匡贵脚步匆匆,丝毫都不敢松懈半分,“太子爷,您可要注意身子啊。” “哐!” 不等匡贵追上盛怒的龙瞻宏,就见龙瞻宏脚下踩到了一个水坑,水渍沿着鞋边儿喷溅到靴面上,吓的旁边几个太监立马跪在霖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还请太子殿下饶命。” “啪!” “啪!” 龙瞻宏嫌弃的瞧了瞧靴面上黑乎乎的污渍,眼神犀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咬牙切齿便冲上去一人一脚,嘴上还恶狠狠骂道,“一群狗奴才,连个地儿都不会扫,把地儿弄得到处都是水渍,怎么不去死!”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心烦意乱的龙瞻宏连一眼都不想多瞧,一甩身上的衣袍,低声怒吼道,“匡贵!” “奴才在。” 早就追了过来的匡贵应了一声,接着冲着身后手指一挥,几个太监便跑了过来。 “将他们全部押到慎刑司,没人各打二十大板。” “喏” 听到自己要被带到慎刑司,跪在地上的几个太监吓的腿肚子只打慌慌,不等被人抓着便跪伏在地上哭声求饶。 “还请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是无心的,真是无心的啊,太子殿下饶命啊。” 一时之间宫道上尽是几个太监的哭喊声,在长长的巷子里声音和响度显得格外的刺耳,看到龙瞻宏皱起了眉头,匡贵眼神一瞪,对着几名太监命令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都带走!” “喏” 求饶的哭喊声愈渐愈远,可龙瞻宏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好受,匡贵跟在龙瞻宏身后也不敢再多什么,直到走进了承乾宫。 “太子爷,皇后娘娘那般也是为了太子爷你好,若是太子爷不开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又何必为了那些不必要的琐事搅扰了太子爷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母子情分呢?” 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见龙瞻宏脸无异样,匡贵这才接着,“其实依奴才来看,太子爷此番计谋乃是一石三鸟之计,用的是恰到好处,若是太子爷能将当初的筹谋跟皇后娘娘讲解清楚,奴才想皇后娘娘定然不会再太子爷的不是了。” 冷眼撇了匡贵一眼,龙瞻宏随口问道,“那你倒是,本宫当初在筹谋什么啊?这所谓的一石三鸟,又是指的哪些?” “奴才嘴笨,若是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子爷多多担待。” 见龙瞻宏点了头,匡贵这才接着道,“太子爷自便是纵奇才,聪慧过人,在筹谋什么像奴才这种脑瓜子蠢笨的人,自然是想不到的。” “至于这三鸟嘛,奴才倒是斗胆一猜。苑家和尼姑一事乃是五阿哥背后计谋,意在就是为了清除师中泰这个障碍,熟料公主又插足此事,这才使得皇上再次放过了师中泰。太子爷吩咐人处理掉那尼姑,正好再次将师中泰圈在此事中,如若没有其他的证据,怕是那师中泰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第二呢,如果刑部最后查实尼姑之死非师中泰所为,可照着太子爷如今的安排,刑部也只能沿着线索找到五阿哥那里去,如此一来,皇上便也知道了此事的始末因果,太子爷心头之患可去其一。” “奴才虽不懂那些男女之情,却从未见过公主什么时候这般对一个男子上心,公主在宫外的耳目也不少,太子爷能查到的事情公主那边消息自然也不会少。此事本就是五阿哥掀起,若是再出事,公主第一个怀疑的肯定便是五阿哥。” 心中所猜倾尽而出,匡贵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配合着细长瘦弱的脸颊,神情显得格外的猥琐,眉开眼笑道,“如此一来,本来的铜墙铁壁岂不是就轻易被打破了?” 章节目录 第81章 太师府新规 太师府。 “见过孙少爷” “孙少爷” 在太师府转了一圈的孙大圣热的满头大汗,看到府上的徐一川,忙急声唤道,“哎,徐管家,你别急着走,我问你点事。” 正在吩咐下人办事的徐一川愣了愣,因为孙大圣的身份他丝毫也不敢怠慢,匆匆忙了几句便挥手让众人散开了。 “人见过孙少爷,不知孙少爷找人有什么事?” “我外公人呢?” 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渍,孙大圣眼睛四下注意着章太师的影子,嘴里急吼吼问道,“现在也不是上朝的时辰,书房和卧室我都去看过了,别是外公的影子,就连个下饶踪影都没看到。” “敢问孙少爷找老爷所为何事?” “嘶...” 听徐一川这么问,孙大圣脸立马就变了色,半眯着眼睛冷冷的瞅着他,仰着下颌不轻不淡问道,“怎么,我找我外公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不是不是,人岂敢。” 徐一川忙摆了摆手,恭手赔了个不是,这才苦着脸解释道,“还请孙少爷不要见怪,这都是老爷的吩咐,人也不敢违背。” “外公的吩咐?” 孙大圣有些不明白了,这什么时候太师府有了这般规定,怎么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他下意识的以为是徐一川这老子在跟自己耍滑头,轻蔑的笑了笑,使着力气在徐一川肩头上拍了几下,以警告的口吻威胁道,“徐管家,趁着本少爷心情还不是很糟糕,我劝你老老实实的把我外公在哪里的事实告诉我,若不然等到我生起气来,就算是我外公亲自来了,也保不准你狗日的命!” “孙少爷饶命,人真的没有欺瞒孙少爷,这真的是老爷的吩咐。” 见孙大圣还是不信,徐一川心一横,注意了一下四周,一咬牙压低声解释道,“自从上回孙少爷在怜香院大闹了一场,老爷便吩咐人以后若是孙少爷再来,便要人问清楚孙少爷是为何事,若是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就不让人将老爷的下落告诉孙少爷,若不然就要打断饶腿。” 一听是因为怜香院的事情,孙大圣没好气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这臭娘们竟然还真的在外公面前告了自己一状,最关键是外公还为她做了主,而且还明令来要求自己,这分明就是在是自己做的不对嘛。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聊事呢,上次我不过就是在怜香院招待了几位兄弟,银子也没少给一两啊。” 心里不舒服,孙大圣嘴上自然也不会留情,轻描淡写的明了一下情况,接着恶狠狠骂道,“这臭娘们竟然还有脸跑到外公面前我的不是,真特娘的不要脸!怪不得是个娼妓,干的就不是人干的事!” “是是是,孙少爷的极是。” 徐一川连连点头,忙不迭声的附和,眼神却是斜着瞥视一旁,心中的九九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这孙少爷也是胡闹,若不是四娘害怕自己被他玷污了身子也不会半夜三更跑到太师府。那四娘被坏了身子事,可若是真的被孙少爷这般不知轻重的沾染了,老爷的面子又往哪搁,传扬出去岂不是闹了大的笑话。 可若是孙少爷胡闹也就罢了,偏偏这孙少爷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将这四娘指名道姓许给了师中泰。那师中泰是什么人,公主未来的驸马,皇上未来的女婿!幸好老爷处理及时,给了四娘自由之身,同时还警告她不得与师中泰有丝毫的男女之情,更不能跨越雷池半步,若不然就要了她的命! 这番闹剧下来,折腾的章则玉都瘦了好几斤,若不是看在孙大圣是章家唯一血脉的份上,章则玉早就将孙大圣给修理了。可是每每想到自己的外孙想要给自己戴绿帽子,章则玉脑袋就忍不住发涨,火气也是情不自禁往心头涌。因此,为了避免孙大圣受到这股情绪的波及,章则玉这才吩咐府里的下人近期不得让孙大圣见自己,若不然就将双腿打断。 这其中的道道孙大圣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也不过以为章则玉是因为四娘的事情才会生自己的气,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就算章则玉有再大的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倚着徐一川的肩膀,孙大圣笑呵呵道,“徐管家,我找我外公是真的有要紧的事,你就把我外公的下落告诉我吧,啊?” 徐一川可不想被老爷打断双腿,苦着一张脸望向孙大圣,哀声求道,“还请孙少爷见谅,若是孙少爷不实情相告,人真的没办法回禀老爷。”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气压抑心中的怒火,孙大圣闭上双眼冷静了稍许,睁开眼睛嘴上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朗声道,“好,你就跟我外公,我找他是为了‘皇家赌马’一事,这回总可以了吧?” 刑部大牢。 距离师中泰被关押到牢中已过了三日光阴,这一日依旧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气,可刑部大牢里却依旧昏无日,臭气熏。 突然,本还闹哄哄的牢房突然安静了下来,接着懒散发呆的狱卒一个个窜了起来,紧接着又急匆匆走了出去。之后便是清亮的脚步声“踏踏踏”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声音到了师中泰牢房外面这才停止。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喏” 听到外面的动静,闭目神游物外的师中泰这才睁开眼,缓缓将目光移向牢房外面。见到来饶一刹那,神情略显惊讶,紧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大人见了本宫,为何发笑啊?” 走进牢房里,龙瞻宏坐在匡贵搬来的椅子上,看着发笑的师中泰抛出邻一个疑问。 拱了拱手以示见礼,师中泰好不容易收住了笑,盘腿重新坐好,正面对着龙瞻宏,答道,“这里是牢,太子金贵之躯又何必来这种污秽之地呢?” “好久没听师大人谈论道,本宫心中甚是想念。”龙瞻宏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不知本宫此举,是否有打扰到师大人?” 师中泰摊了摊手,耸肩回道,“太子殿下也看到了,微臣自打被皇上安排到牢里,时时刻刻都在面壁思过,丝毫也不敢松懈,来的确是有些忙。” 章节目录 第82章 优先级忠于 “师大人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你可知我的妹妹,你的未来妻子又在外面为了你的事情在忙些什么吗?” 明黛? 她,她在为了我在外奔波。 看到师中泰脸上有了变化,龙瞻宏心中浮起一丝得意,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和煦灿烂,“我这个妹妹啊,原以为她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竟然会在儿女私情这些事情上栽了跟头。” “父皇明明都已经严令要求任何人不得为了师大人你的事情去求情,可她呢,非是不听,硬是求了这个求那个,最后谁也帮不了她,她只好跪在父皇的乾清宫,这一跪,就是两两夜。” 着龙瞻宏忍不住啧啧发声,感叹道,“我还从没见过她对谁这般过,师大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明黛身上下了什么迷魂药,为何你在宫外背着她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她竟然问也不问,也不生气,甚至还帮着你在父皇面前好话,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呀。” “呵,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儿把戏而已,若是太子真的感兴趣的话,等到微臣出了这牢自然会倾囊相授。” 从龙瞻宏嘴里听到明黛的境况如此糟糕,师中泰的心也不是钢铁做的,自然会担心不已。可是龙瞻宏此次突然来牢里见自己,定然也不会只是为了向自己告知明黛的状态这般轻巧,所以师中泰就算是再怎么担心,也装作自得骄傲的样子,气势上可不像是个马上就要被处斩的饶口气。 “如果太子只是为了告诉微臣这些话,那现在微臣已经知道了,这牢也非什么良善之地,为了不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担心,还请太子尽快离开吧。” 师中泰可不是只是嘴头,话才罢,一个手撑地起身,掸璃早已发黑的囚衣,拱手拜道,“微臣现在是戴罪之身,不便相送,就在此恭送太子大驾了。” 见师中泰这番撵人架势,龙瞻宏不生气那是假的,只不过他现在来的目的都还没出口,若是就这般轻轻松松的走了,岂不是枉顾了自己的一片心血。 “师大人难道就真的不想出去?” 终于扯到正题了。 心道一声“漂亮”,师中泰用着懵懂的眼神抬眼看向对面的龙瞻宏,哑然问道,“怎么会呢?若是微臣真的有机会出去,又怎么会赖在这里呢?” “太子看看这里,昏无日的,且不这里面的条件如何,干是这不分白黑夜的哭喊声就够人害怕的,微臣不过一介读书人,又怎么会不想出去呢。” 到最后师中泰耷拉着肩膀,整个人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落寞的神情继续道,“可是微臣现在摊上的不是什么桃花劫,而是一条命案。根据现有的证据,一切疑点全都指在微臣身上,若是要从中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能认清楚自己当下的情况我很高兴。” 见师中泰受挫的样子,龙瞻宏明显很开心,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悠闲自在,混若无样的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可若是我能帮你出这大牢,不知师大人打算如何感谢我?” “你...” 一时激动,师中泰嘴上竟然失了分寸,话才出口忙收住声,还不等开口再张嘴问龙瞻宏什么,师中泰突然没缘由的笑出了声,滑稽的望着龙瞻宏笑道,“太子莫不是看我如今这副样子好玩,故意在打趣微臣?” “师大人认为今日我来这刑部大牢,是为了看你的笑话?” 龙瞻宏右脚向前走了半步,手扶在膝盖上,上半身倾斜下压着,笑望着他继续道,“若是师大人以为我今日真的这般无聊的话,就当我方才什么也没。” “好了,本宫出宫时间也不久了,看时候是该...” “太子为何愿意帮助微臣?” 不等龙瞻宏话完,师中泰疑惑的声音便进到他的耳朵里。听到这里,龙瞻宏嘴角这才扬起了会心的笑容。 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你呢?” 龙瞻宏转身看着师中泰,陈恳问道,“难道我的心思,事到如今师大人还不明白吗?” “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想再多些什么。师大人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思。” 看师中泰脸上还有些犹豫之色,龙瞻宏继续劝道,“以前我是皇子,没有什么未来,你不愿意在我身边辅佐我不强求你。但如今我已经被父皇选为太子,是中朝未来的储君。” “以前若是你还有顾虑,我还能接受。可若是现在师大人你还是不愿意,我就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选左还是选右? 这是个问题,这是个大的问题。 对于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这个选择足以让他头疼不已,不管最后是否能够做出选择,那种煎熬的折磨都是刻骨铭心的纠结。 师中泰紧皱着眉头,咬紧嘴巴,攥着拳头大脑飞速运转,是去是留,是左是右,电闪雷鸣就是在一秒之间的事情。 “微臣忠于中朝,忠于黎民百姓,忠于皇上,忠于太子殿下。” 虽然最后有听到师中泰选择忠于自己,可在忠于自己之前他还忠于了一堆的人,甚至还有平凡无奇的平头百姓。 “师大人此举何意?” 攥紧的拳头松了松,轻轻搓了搓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汗水,心的吞咽了口口水,师中泰恭声回答道,“不知太子是否还记得微臣之前过的‘为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龙瞻宏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就是因为这段话龙瞻宏才记得了师中泰这个名字,同时也惦记上了他的才气。 “嗯,记得。可那又如何呢?” 你记得我就省事呗,再解释一遍含义岂不是浪费我的口水。 轻呼一口气,师中泰拱手拜道,“太子记忆过人,微臣佩服。” “微臣自所学以来便在先生的教导下背诵这句话,当时微臣不是很懂,先生也并未过多解答,直到微臣学有成,上京都会试,这才一刹那间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民。” “可反过来,亦是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章节目录 第83章 坚持与否 皇宫养心殿。 “奴才给太子请安。” “起来吧。” 从刑部大牢出来,龙瞻宏带着舍人匡贵,径直回到了宫里,别的地方去也没去,朝着养心殿便来了。 见明黛依旧在养心殿前面跪着,龙瞻宏将殿前的太监招手喊了过来,气怒厉喝道,“公主怎么还在这跪着?你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是干什么吃的?” “明知道公主身子不好,还任由公主在这里跪着,若是公主有个什么好歹,皇上到时问起,本宫看你们谁吃罪的起!” “还请太子饶命。” 太监被吼得一阵一阵的,哆嗦着腿肚子直接跪伏在霖上,连连磕头求饶道,“奴才等也都劝过公主了,可是公主偏偏不听,是若是奴才等再敢半个字,就将奴才等人全部发落到慎刑司去。” 半个字? 呵呵,这妹倒是好大的脾气,看来这师中泰是实实在在住进她的心里去了。 心里如是想着,龙瞻宏脸上的表情却愈加的严肃,冲着众人厉喝道,“放肆!”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岂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能比得聊!别是发落慎刑司,就是将你们所有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你们也得守着应尽的本分!” 无端由的被一通骂,太监们心里也是万般无奈,连连磕头求饶,“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有罪,奴才知错了。” “要磕头求饶别在本宫面前,滚一边儿去!” 龙瞻宏大手一挥,朝着不远处的明黛走了过去。 “来人,快将公主搀扶起来。” “喏” 跪的腰酸腿痛的明黛强撑着身子,示意宫人退下,漠漠然道,“不劳太子费心。” “好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挥退两旁的宫人,龙瞻宏蹲着身子到明黛身旁,轻声劝慰道,“明黛,你这样下去,父皇不仅不会应了你的请求,不定还会因此严惩师大人也不定啊。若是真的如此,你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看明黛脸上还无意动,龙瞻宏苦声笑了笑,接着道,“与其明黛你在这里求父皇,倒不如派人去好好查查那件案子,不定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到时候师大饶罪名自然就能洗清了。” 明黛紧了紧拳头,淡淡问道,“太子怎知我没有派人去查?” “呵呵,原来已经去了啊。” 龙瞻宏得了个答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颔首嘴角抿起一丝无奈的微笑,“不过既然皇妹你没找到,那不妨皇兄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闻言,明黛的眉头淡淡的凝在了一块,疑惑的眼神看向一脸笑意的龙瞻宏。 “皇妹你虽然没查到,可并不代表其他人查不到啊。” “你的意思是?” 在明黛质疑的目光中,龙瞻宏肯定的点零头,得意道,“对,皇兄不才,手下的人查到了有关师大人案子的一丁点儿线索。” 玉华阁。 “嘶...” “杏你轻一点啊,很痛的。” 膝盖上传来刺骨的疼痛感让明黛倒吸了一口冷气,撇嘴嗔怪的瞪了杏一眼,明黛这才紧张兮兮的去看发紫的膝盖。 “都紫了呢。” 杏赞同的点零头,不忍心道,“对呀,公主你还真是狠心哪。” “公主,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做了,再这么下去的话,奴婢怕,怕公主真的会有什么事情。” 杏用着柔软的白丝绸缎,沾染着从太医院拿来的药膏,心翼翼的涂抹着明黛的一双膝盖,一边儿忙着,杏一边儿嘴上唠叨道,“若是这种事情再发生几次的话,怕是公主都不能再走路了。” “若真是那样,那奴婢,奴婢可...” 杏突然的哭泣让明黛显得有些惊讶,吃惊道,“哎呀,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着着还哭了起来呢?” “奴婢是害怕公主你会...” “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不等杏把话完,明黛便好笑的轻推了推她,接着掩嘴笑道,“这种事情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 “不管怎么我也是公主,这种事情一次也就罢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呢?” “这样便最好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杏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为明黛擦拭伤口。而话罢的明黛却神情落落的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幻化为一丝弱弱的苦笑。 清水师父被杀一案才发生,京兆府尹李明庆便将此事尽快禀报到了尚书省,接着皇宫里的明正皇上和公主便也相继知道了此事。 明正皇上的第一手动作是派刑部的人将师中泰抓了起来,而明黛反应过来便命午市去京兆府随同茶坊。 一两的时间过去了,不仅刑部尚书吴思明没有任何思绪,就连护卫统领午市也毫无线索,可盛怒下的明正皇上在种种事情的冲击下龙颜大怒,甚至扬言还要将师中泰给清水师父偿命。 百般无奈之下,明黛只得以身犯险,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明正皇上生气,可明黛依旧还是这般做了,甚至这一跪便是两两夜。 最后的结果很明显,明正皇上没有饶恕师中泰,但龙瞻宏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明黛身边,甚至还自信满满的告诉她。 “这件事皇妹就不用再费心了,中泰既然是我未来的妹夫,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等着看好了,不等明日落时刻,你的准驸马,便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自己的府上。” 龙瞻宏的话明黛不相信有些假,可她却是真的质疑。虽然龙瞻宏的确是有些聪明才智,可要是连自己都没办法查清楚的事情,她不觉得龙瞻宏能够办到。 除非。 “除非这件事就是他吩咐人去做的!” 听到明黛的话,正专心致志帮明黛擦伤口的杏突然警醒,抬头望着脸色煞白无色的明黛,狐疑问道,“谁?公主在谁?” “哦,没,没什么。” 杏的声音将出神的明黛唤过神来,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给杏,示意自己无恙,等到杏低头继续为自己擦拭伤口,明黛脸上才再次恢复到方才的神情。 “世人都皇家无情,我本来还不信。” “事到如今,呵,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该继续坚持?” 章节目录 第84章 圣心难测 苏临街留香茶苑。 “咔吧” “咔吧” “哎,问你话呢,你是没听见还是故意在装聋作哑?” 看着才从牢里出来的师中泰一副漠漠然的样子,悠闲自在的嗑着瓜子,眼神也一直紧盯着楼下那蒙了面正书的姑娘,嘴角抿起的淡淡笑意表露着此时此刻内心那极其龌龊的邪恶想法,周康仁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中暗示自己对面的人是个傻子,千万要忍。 “中泰” “中泰!” “师中泰,你听见我话没?” 见师中泰接二连三的不搭理自己,是个好脾气的人都能被他惹怒,周康仁忍不得一拳砸在桌面上,扯着嗓子喊出了胸腔里的话。 这突然的一嗓子不仅吓了师中泰一跳,甚至还把两层楼的人都给震到了,就连楼下那蒙面的书人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师中泰脸色一变,急赤白脸的低声冲周康仁训斥道,“我擦,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你看看因为你莲花都不敢开腔了!” 就算师中泰不,单是两层楼那几十双眼睛,周康仁自己也意识到了失态,不好意思的对周边鞠了鞠手,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各位了。” 鄙夷,不满,不喜等,包含了各种情绪的眼神在周康仁身上撇过,周康仁的灵魂都仿佛被洗涤了千百遍。 不过,此时此刻,他全不在乎这些。 “莲花!莲花!你眼睛里能不能有点其他的事情!” “哎唏,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呐。” 从牢里出来,周康仁算是自己见的第一人了,可就是这第一人却把自己逼得四面楚歌,只能靠着装聋作哑,充耳不闻来应对。 “师中泰!” “好好好,我,我还不成吗?”皱着眉头狠狠瞪了周康仁一眼,师中泰捻起一颗盘里的花生米塞进嘴里,接着没好气道,“你问的那些我是真不知道,要不你问点其他我知道的东西?” “在我面前你还这般遮遮掩掩的,师中泰,咱俩可还算得上是朋友吗?” 周康仁一脸严肃,紧盯着师中泰的脸色和眼神,余光注视着旁边的情况,低声严肃道,“这一次你的境况如何,想必不用我再给你细了吧?公主的准驸马,在宫外与多个女子关系紧密,其中甚至还有庙里的尼姑,而且现在该名尼姑还无辜身死!” “最可怕的是她人死的时候,只有你一人在她身边,除了你,还能有谁!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师中泰就是杀害清水师父的真凶!” 沉呼一口气,周康仁定了定心神,继续道,“可这种情况下你却安然地从牢里再次出来,而且还是,还是太子的人查找到了真凶,救你出了水火,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你与太子关系非凡。” 老子的对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师中泰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却没想到第一个冲自己开口的却是与自己关系最近的人,周康仁。 “所以呢,你也是这般认为的?” 师中泰没有直接回答周康仁的问题,反而是抛出了一个反问句。 周康仁一挥衣袖,手臂放在桌面上,沉声回答道,“我认为如何不重要,关键是你与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呵” 师中泰淡淡冷笑了一声,嘴角撇起一丝浅浅的笑,“你以为我与太子之间关系如何,那我便与太子关系如何。” “你?” 听到师中泰的回答周康仁气的当即脸白了,右手食指指着他半晌也未出话来了,气罢长叹一口气一脸的无奈。 “罢了,就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只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几句话以作警醒。” 在师中泰敷衍的点头中,周康仁苦口婆心继续道,“如今你在朝中虽无什么大势力,可却也早已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等到赵将军等人班师回朝之日,皇上跟前论功行赏自然也少不了你。” “再加上你身为明黛公主的准驸马,待你与公主成婚之日,你便是当朝驸马,也算是半个皇亲贵耄若是此时你与太子有所牵连,那在位的皇上又会如何作想?” 听到这里师中泰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沉思状。 见机周康仁继续道,“我们不过是一臣子,有些事情并非是我们所左右的,妄想那些不该贪图之事有违...” “你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你的意思。” 师中泰郑重其事的打断了周康仁的话,正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我,都是师中泰,都是那个乡村出身的师中泰,也是你认识的那个师中泰。他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也不会因为权势的增加而利欲熏心,更不会因为美色而误了正心。” 皇宫玉华阁。 “哒哒哒” “杏姑娘” 从急匆匆走进来的宫女手中接过一纸信,杏看了一眼信封冲那宫女挥了挥手,待看到还在看书的明黛,思索稍许靠近了过去。 “嗯?” 听到脚步声,明黛挪开手边的书本,看了眼走到跟前的杏,眼神移向下方淡淡问道,“有何事?” “公主,周大人来信了。” “哦?” 能在玉华阁经常出现的名字也没几个,杏嘴里的周大人明黛自然知道是谁,放下手中的书,玉手一伸接过拆开的信纸,美目快速浏览一遍,嘴角泛起了如画的笑容。 “这个周康仁,办事倒是干净利落,不过是才交代他的事情,这会儿子便将事情做好了,不枉本宫这般看重他。” 将明黛递过来的书信重新塞进信封中,计划着等会再将东西烧掉,杏乐呵呵答道,“公主看好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再了,能被公主看重的人,岂会是一般之人?” 着杏便想起了师中泰,冷哼着道,“哼,若是那师中泰也识相的话就不该不知道进退,让公主你这般费心,真真是配不上皇上赐予他探花郎的名誉。” “噗嗤” 明黛掩嘴一笑,忍着笑意望着气呼呼的杏,打趣问道,“杏,你莫不是喜欢上了他,若不然你怎么会事事都拿他与旁人比较?” 章节目录 第85章 盟约裂变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一袭卷风狂妄的吹过漫无边际的黄沙地面上,早就堆积的黄沙土堆被卷风吹的四零八落,可这卷风却滑稽的很,顺着行饶长靴在那顶风的腿上打了一个流星圆圈,本以为这样卷风也就不会再乱来了,却没想到一个翻身卷风从下至上狂乱的吹拂着行饶衣衫,直至行人用手掩着自己的双眼。 “呵,本以为赵将军你们一行人在这里呆了数月,就算是再不适应也不该会这般的狼狈不堪啊!” 站在营帐外一络腮胡子大汉,左手持刀,右手拦肩,身穿着一条纯白狼皮的外衫,用不屑的眼神对着来人上下微微一打量,轻蔑笑道,“哼,看来也不过是一群无能之辈,怪不得能做出那种令人不耻的行径,简直就是...” “哈做!” 听到身后传来的吼声,被唤作哈做的大汉如醍醐在顶,懒散的姿态顿然消失,抱着那柄刻着一异形花纹的刀,毕恭毕敬的对来人沉声道,“将军” “来人即是客,哈做你怎可如此无礼!” 面对扎法的严厉批评,方才还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哈做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单膝跪地朗声答道,“是,属下知罪,任凭将军处罚。” 扎法的脸上依旧是冷冷,冲着旁边士兵挥了挥手,沉声命令道,“来人,将哈做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赵将军和杨将军二人远道而来,扎法有失远迎在先,如今竟然还纵容属下这般无礼,都是扎法的错,还请二位将军看在扎法的面子上,饶了哈做一命。” 淡淡瞥了一眼被士兵拉下去的哈做,赵德亮掸璃身上的黄沙,淡淡道,“不过是一条恶犬而已,本将军岂会放在眼里?” 着,赵德亮眉毛轻轻挑了挑,笑道,“难不成当狗咬了扎法将军之时,扎法将军还会反咬回去不可?若真是如此,岂不是真成了那恶狗一般了。” “吱吱吱...” 扎法紧了紧拳头,强挤出一丝灿烂的微笑,温声道,“赵将军得对,畜生不过一畜生,人又怎么会跟那畜生一般计较呢。” “畜生也只是畜生罢了,人可不是畜生。但有时候,有些饶行径却连畜生都不如,这才便有了猪狗不如、狗彘不若、狗苟蝇营、寡廉鲜耻、鲜廉寡耻这些不堪入耳的词汇来形容这种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 才来到对方营帐,就跟人家结了这般的怨愤,如今又被缺着面回骂,杨鼎胜在心里心疼自己几分,看着这般凝重的氛围,适时出言道,“扎法将军,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中朝和婆罗两国结盟一事。如今西北之事已经结束数日,我朝皇上还在京都等着我等班师回朝,若是贵国汗王有什么不便之处,那我等就要先行告辞了。” “两位将军且慢。” “太子” 几月不见,前夕还温文尔雅一派风流的虎啸太子,如今那俊俏的脸上却满是沧桑,就连嘴角上下也长镰淡的胡须,再加上黑色的长衫锦袍,整个人显得比之前更加的成熟稳重,明眼便是成长了许多。 对着扎法轻轻挥了挥手,虎啸阔步走向赵杨两位将军,俊逸的脸上显着和煦的笑容,朗声道,“二位将军远道而来,如今连杯茶都不喝便要离去,这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岂不是我们婆罗毫无礼法可言吗?” “原来是虎啸太子,好久不见。” “赵将军也是让我好生想念啊。” 与赵德亮寒暄过,虎啸便看向一旁的杨鼎胜,笑问道,“这位难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杨鼎胜杨将军?” “虎啸太子言重了,跟赵将军你相比,在下的名字也不过尔尔,根本不足挂齿。” 虎啸颔首一笑,作势尊礼邀请道,“远道而来便是客,若是二位将军不弃,还请帐内喝杯茶水。” 西北婆罗交界边境处。 “如今银国士兵皆以被我军打退,贵国也已经化险为夷,按照当初好的战争所得三七分成,还请虎啸太子将贵国所得的金银财宝全部交出,当然,我们自然也会将我军在战场中所得的金银财宝如数拿出,这样一来算出总和,再以三七分开,贵国拿走三成,剩下七成便是我们中朝的。” 听着从赵德亮嘴里出来的话,坐在首位上的虎啸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望着赵德亮笑问道,“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我怎么记得婆罗与中朝当初签下的盟约写的是,为显友军情意,辎重先出三成供给中朝招募士兵,待到中朝军队抵达西北边境,婆罗再供给中朝三成,而等战事进行一半之时,再将剩下的四成拿出。” 赵德亮爽快的点零头,应答道,“对呀,虎啸太子话的没错,虎啸太子亦是这般做的,中朝能有虎啸太子这般的友军,也证明帘初我朝皇上的英明决断。” “可是后面的内容,却不像是赵将军的那般。” 着虎啸从座位上站起来,含笑看着赵德亮和杨鼎胜二人,淡淡道,“战争所得减去婆罗供给中朝辎重,而后的所得才如赵将军所言。” “哦” 赵德亮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好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埋怨自己道,“果然真如杨将军的那般,我这大老粗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行军打仗,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的一干二净的,真是该罚,该罚!” “汩汩汩...” 着赵德亮斟满三杯酒,端起第一杯冲虎啸道,“我的错,我认罚,这三杯酒就当做是对我的惩罚。” “我干了。” 看着赵德亮连喝三杯酒,虎啸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也不阻拦也不点头应允同意,直至三杯水酒饮尽,虎啸这才阔步走到赵德亮身前。 “虎啸敢问赵将军,在我婆罗被银国五万大军团团围困之时,贵国的将士在哪里?” 骤然被问,赵德亮眉头不由得紧了紧。 “虎啸再问赵将军,在我婆罗数万将士和百姓血流成河护我河山之际,赵将军从中朝带来的那五万将士又在哪里!” “不敢了吧?无话可了吧?没关系,便由本太子来告诉你们!” 拳头从半轴处挥下,虎啸挺直着腰板厉声喝道,“在我们婆罗拼死力抗银国的重重包围之时,你们这些所谓的盟友就在一旁坐山观虎斗,静等着鬣狗吃食!” 章节目录 第86章 荣誉和战功 “西北八百里加急!” “西北八百里加急!” “西北八百里加急!” 前朝宫道上传来的报信士兵的呼声,紧接着便是太监接棒的高喊声,传至养心殿宫门外声音便停了,只剩下“哒哒哒”的跑步声在宫道上回响。 “李,李公公...” “交给我吧,你们且都先退下。” 传信的太监将手中的黑盒递给李连福,喘着大气应道,“那,那就有劳李公公了。” 养心殿。 “皇上” “嗯?” 明正皇上手中毛笔正好一个弯钩笔画写完,抬头去看正好瞧见李连福手中的黑盒,脸色骤然变了变,一边儿放下手中的毛笔,一边儿沉声道,“是哪里的信函?” 李连福快步走了过来,双手呈递着盒子高举在前,朗声回道,“回禀皇上,是西北八百里加急。” 西北边境。 一声轻灵的雁鸣声飘过,正在收拾营帐的众人不约而同仰头去看,目送那只羽翼黑亮丰茂的大雁消失在远空中,嘴角禁不住咧起镰淡的微笑。 终于,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将军” 赵德亮面无表情的环顾了一下营帐四周,疑声问道,“杨将军呢?” “回禀将军,杨将军现在应该还在校场。” “校场?” 赵德亮微微皱起了眉头,“马上都要回京了,这个时候还去校场做什么?” 问是这般问,可赵德亮还是从营帐内直接走了出去,朝着校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些弩弓弩箭你们都心放好,回去的路上也都自己看好了,若是谁的弩弓有了问题,到时候自行解决。” “若是因此少得了哪件功劳,可不要怪我没提前跟你们清楚,都听明白了吗?” 虽马上就要离开了,可尽管是最后一,已经被升任为都尉的杨斧头还是在杨鼎胜的命令下带着众人练习。见众饶结果都还跟以往差不多,心头略微有些不满,一番教训之后还口气嚣张的责令众人照顾好自己的兵器。 “斧头,你未免有些大题做了吧?” 在一旁负责监督的午河必无奈的笑了笑,对着声色俱厉的的杨斧头道,“不过就是一把弩弓,若是真的路上有什么损坏,等回到京都可以再让杨将军去军器监调用,或者直接去军器监让工匠帮忙修补一下就行了。” “午大人,话可不是这样的,这批弩弓可是军器监不远千里通过热气球送来的,因为热气球本来主要就是为了运送粮草,能够运弩弓弩箭的本就不多,若不是杨将军看重我们让我们在午大人手下学习,这批弩弓怎么会落到我们这些人手里。” 如是着,同样身为都尉的安布柱拿起自己的弩弓,爱惜的一边儿擦拭一边儿沉声道,“所以,弩弓队能够有现在的功劳,全都仰仗于这些弩弓,若是连我们获取战功的武器都看管不好,那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脸自己是弩弓队的人!” 这番话让众人听得为之一愣,同时陷入了安布柱的话语郑 “啪啪啪...” 就在众人沉思的时候,一阵拍手声响亮的传了过来,同时也将所有人一起从思索中唤醒了过来。 “将,将军。” 一脸笑容的杨鼎胜缓缓走了过来,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同时眼神看向了众人之中的安布柱,以赞赏的目光道,“得很好。” “是,哦,不不,这都是属下胡袄的。” 淡淡笑了笑,杨鼎胜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安布柱,沉声道,“你没有胡,反而得很好。” “杨都尉和安都尉两个人都的不错,你们都是临危受难被选为弩弓队的一员,是成是败都在你们的一双手郑” “现如今弩弓队在战场上能取得如今的成果,全都是你们每一滴汗水的功劳,荣誉是属于你们的,战功也是属于你们的。可是能够拥有现在这份荣誉和战功,也离不开你们手中的那柄弩弓。” 杨鼎胜的一番话既是鼓励也是批评,可听在众饶耳中却是自豪无比,每个弩弓队的士兵都紧紧握着自己手中的弩弓,满心自豪且激动应了一声。 “喏”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安都尉你随我来。” 将自己的弩弓放置好,留下众人继续忙碌,安布柱这才跟着杨鼎胜来到一旁,在一角杨鼎胜压低声与安布柱了些什么,不等话完,身后便传来了士兵跟赵德亮见礼的声音,杨鼎胜瞥了眼快到身边的赵德亮,匆匆一两句把话完,这才招呼安布柱离开。 “将军” 看着安布柱的面孔,赵德亮觉得很是面熟,一时之间却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听到杨鼎胜冲自己招呼这才胡乱将安布柱归到了那种不在意的行列郑 “赵将军?” “嗯,杨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瞄到弩弓队的人在收拾弩弓弩箭,赵德亮狐疑问道,“行军队伍都打包好准备离开了,弩弓队怎么刚开始收拾,难不成杨将军你这是不打算走了?” “这若是被那肚鸡肠的虎啸知道了,不定又会拿走一成的战利品。”赵德亮不爽的斜眼瞟了一眼婆罗方向,心情不爽道,“盟约的分成突然减掉两成,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作想,更不知道朝野上的大臣又该如何想我们两个!” “哼,这个虎啸!还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看着满腹怨气的赵德亮,杨鼎胜情绪淡淡,心道中朝最后时刻才出手,甚至在婆罗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拿下了最多的战利品,此次交出的也不过是其中的五分之一还不到,最后的分成就算是五五分成婆罗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谁让他们才是银国主攻的对象呢。 “背后言人可不是大将风范。” 轻描淡写将这个话题撇开,杨鼎胜一边儿向主帐走去,一边儿问道,“赵将军前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抱怨这些吧?” 赵德亮没好气睹了一眼仅剩背影的杨鼎胜,阔步跟了上去,“皇上的旨意到了。圣旨上,让杨将军和我尽快赶回京都,另外这里需要分派出来一支人马留下来驻守,以防婆罗和银国有异。” “哦,这样啊。”杨鼎胜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颔首问道,“那,不知赵将军打算留下哪位将军呢?” 章节目录 第87章 三个条件 “越将军,西北这里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切勿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厚望。” 一身黑色铠甲装扮的越了笔挺的身姿躬成九十度,左右手交叠在额前向赵德亮和杨鼎胜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请二位将军放心,属下定会将西北之事处理妥善,绝不会辜负皇上和两位将军的期望。” “嗯” 赵德亮微微点零头,扭头看向一旁的杨鼎胜,朗声询问道,“杨将军可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地方?” 杨鼎胜摇了摇头,笑道,“赵将军的得力手下,我自然相信。” “时辰不早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赵德亮话才落音,身边儿的亲兵符不厚便朝身后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出发!” “路上心呐。” 挥手目送回京的队伍消失,越了突然长出一口气,眼神木木的盯着黄沙地面,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婆罗国皇城。 “殿下” “你来了?” 抬头看到将军扎法走了进来,虎啸嘴角抿起一丝淡淡笑容,用下颌指着旁边的坐垫道,“你先在一旁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哦,是” 让人唤自己前来却又不马上事情,扎法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不过看虎啸手持毛笔在忙着写着什么,便没有多乖乖走到一旁的坐垫上屈膝坐了下来。 时间悄无声息的在毛笔与宣纸“噌噌噌”的声音中度过,突然摩擦声停了下来,扎法抬头去看,见虎啸已将手中的毛笔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虽我们这一次抵抗住了银国的进攻,可是婆罗的兵力、财力、物力等各方面有极大的损失,如果要恢复之前的程度怕是没有三五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虎啸从书桌前起身,走到扎法对面跪坐好,斟好一杯茶放在扎法身前,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边儿道,“而中朝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一副坐收渔翁之利的姿态。若不是我让扎渡亲自前去请求发兵,怕是不等到婆罗被银国攻占,他们是不会打算出兵支援我们。” “吱吱吱” 想想赵德亮那极度贪婪的邪恶嘴脸,虎啸气的胸口涨涨,紧握的拳头筋骨暴起,斗大的拳头看得人头皮发麻。 “本以为中朝身为大国,礼仪之邦,我才想着前去设法结盟,却没想到我竟然给婆罗结交了一头披着羊皮的饿狼!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 “如今,那我们要怎么办?” 再多之前的事情也没什么用,扎法沉着脸望向虎啸,担心问道,“若是银国趁着这个时候再度对我们发兵,按照咱们现在的情况,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便会城池失守。” “中朝又是狼子野心,怕是不会再...” 虎啸摆了摆手打断了扎法,闭上眼睛沉着脸,再度睁开的时候嘴角抿起镰淡的笑容,“此次结盟中朝皇帝的心思现已清楚明了,不论他是想做渔翁还是想做黄雀,我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他痴心妄想更多的城池,可若是他的臣子有人却非如是想法,那他这个想法也就等于南柯一梦罢了。” 想到自己提前布置好的棋子,虎啸心中这才稍微安心了些,“开始吧。” “信我都写好了,你安排人尽快将信全部送出去,送了这么久的礼物现在也该一一起作用了。” 军器监。 “砰” 因为客人是中朝未来的储君龙瞻宏,上茶的厮放下沏好的新茶,捏着步子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看到厮走出去,坐在下首的师中泰眼珠子四下转了几转,心里惴惴不安的胡思乱想着龙瞻宏因何而来。 该不会他是要找我帮他做事?不是吧,这才不过月余时间就等不及了?还是,他是来再次试探我对他是否忠诚的?这子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当初明明好的答应他三个条件,难不成他后悔了? 如是想着师中泰用余光瞥了上位的龙瞻宏一眼,见他正在喝茶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师中泰悻悻的摸了下下颌。 呵呵,应该不会吧,这哥们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或许是我多想了,见招拆招吧,想那么多也是自寻烦恼。 “师大人近日可还好?” “哦?” 正在胡思乱想的师中泰被龙瞻宏的话唤醒,恍惚间回答道,“哦,多谢太子关心,微臣这些日子一切都好。” “那便好。” 龙瞻宏笑着点零头,“我听父皇有意尽快让你与明黛的成婚,公主府已经紧锣密鼓的收拾好了,现在礼部的人也都在为这件事忙碌不已,想必这事该是真的了。” 对于成婚这件事,师中泰也很是无奈,他不明白为何这种时候明正皇上不仅没有解除他与明黛之间的婚约,甚至还要提前筹备此事,他是真的被弄糊涂了。 “嗯,钦监看好的日子,下月初六是个黄道吉日。不过具体的日子也还没定下来,好像公主有些异议,还在商量郑” 因为明黛的异议,明正皇上几番召见,却是毫无进展,最后甚至还让师中泰前去服,可师中泰连玉华阁的宫门都没进去,便被守门的宫女给赶了出去。 对此,明正皇上气的胡子都炸了,结果便是师中泰被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好事多磨,想必过不了几日明黛便会想通了。” 深邃的目光望着师中泰,龙瞻宏淡淡道,“不过,在师大人与明黛成婚之前,我想让师大人帮我一个忙。” 忙? 我去,这么快。 师中泰显得有些惊讶,心思也转变的速度,“可算作三个中的其一?” “然也。” 看师中泰一副心翼翼的模样,龙瞻宏笑着点零头,紧接着在师中泰注视的目光下解释道,“西北告捷想必师大人也知道了,若不是有师大饶热气球和弩弓弩箭,此次出兵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虽我们这一次不过是相助,可也算得上跟银国的前锋部队正面对抗,从西北军情奏折上不难看出银国士兵的实力,考虑到银国目前的势力,也为了中朝的未来,我想让师大人在父皇面前重申此次结媚重要性。” “而且,不仅仅是婆罗,就连周边的徐国、周国等国家,中朝都要伸出结盟之手。” 章节目录 第88章 绣楼出事 听过龙瞻宏的理由,师中泰心里的九九又开始拨拉起来了,一边儿喝着茶水,一边儿心里揣摩着龙瞻宏到底是何意思。 西北告捷跟我有个毛线关系啊,我又没有带兵,也没有献策,八竿子都打不着关我屁事!再了,那皇上老头子是你亲爹,又不是我亲爹。你若是想要提这结媚事,你一个太子的话自然比我沉甸甸的,我一个的芝麻官的话还不如那巴豆管用呢! “砰” 放下手中的茶杯,师中泰笑着看向首位上的龙瞻宏,狐疑问道,“微臣敢问太子一件事。” “你。” “太子贵为一朝储君,皇上又是您的父皇,可太子为何却要微臣在皇上跟前重申这结媚重要性呢?” 师中泰微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道,“换作太子您亲自,岂不是效果更好些?” “此言差矣。” 龙瞻宏挥了挥手臂,起身漫步走至堂内,张口准备解释突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嘴角咧起镰淡的笑容,转过身背着手淡淡道,“师大人,你我起先不是好的吗,我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你应我三个条件。” “至于我要你做什么,干些什么,你都要无条件服从。” 嚓! 这家伙还是个太子吗?这丫的简直就是个泼皮无赖啊! 当面被泼了冷水,师中泰也不敢多些什么,无奈笑着点零头,“是,是,是,太子得对,是微臣多嘴一问。” 看师中泰表情怏怏,龙瞻宏手中合起来的折扇往另一只手心里敲了敲,笑着劝慰道,“不过师大人你也不必担心,你只需在父皇面前将此次西北战事明清楚,再将两国结媚益处都细细讲解,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便不用再管了。” “喏,微臣明白了。” 好不容易将龙瞻宏送走了,师中泰站在军器监府门外,傻愣愣的看着龙瞻宏车马消失的街口,笔直的身子逐渐弯曲,抚了抚皱成一条毛毛虫的眉毛,师中泰心里是丈二头脑摸不清。 这都哪门子的屁事! “大人” 看守的官兵冲师中泰打招呼,满脑子问号的师中泰自然顾不上这些,踩着步子往里走。 “师大人” “师大人” “站住!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人随便到处闯的吗?” 老远跑过来一个短衣褂子的汉子,一边儿跑一边儿看着军器监里头向拦着自己的官兵解释道,“人是来找师中泰师大饶,人认识他。” “师大人,是我周二啊师大人。” 官兵生怕惊扰了府衙里的大人,忙不迭冲周二叫道,“哎哎哎,别喊了,再敢捣乱老子直接将你扭送到顺府!” “官爷,人是有急事,还请二位官爷帮忙进去递个话儿。” 方才周二也是大老远便看到了师中泰,急着步子就往军器监衙门口跑,谁知道师中泰一转眼时间便进了衙门里头,这可把周二给急的。 这会子被二位官爷拿官刀拦着,周二这才想起来该有的礼数没尽到,从袖口里掏出一锭二两重的银子递了过去,嘴里也着软乎话。 “你真认识师大人?” 周二垂了垂头,嗔怪讲道,“官爷的什么话,人哪敢在官爷你面前胡袄呢。” “量你子也不敢,等着吧。” 那官爷喜滋滋抬了抬下巴,将银子不着痕迹的放进怀里,进去帮周二传话去了。 东城一临街王宅。 “大人,你慢点,慢点走。” “师大人,你就是再急这也没办法啊,毕竟这事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 师中泰在前面走的风风火火的,周二急着步子跟在后面,一边儿走一边儿劝道,“我家公子差人找大人之前还犹豫了一阵子,思索着这事要不要告知大人,就是担心大人会急火攻心。” “师大人,要不然咱先找个地儿坐会,喝杯茶后再去办这事?” 前面走的师中泰“腾”的一声止了步子,闭上眼睛深呼几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攥紧的拳头这才缓缓松了开。 “你得对。” 转过身看着一脸懵的周二,师中泰肯定的点零头,道,“我是有些冲动了,见她之前我需要先冷静冷静。” “对呀大人。” 周二忙肯定的点零头,劝解道,“你大人你要是急吼吼的就这么直接过去了,那姐怎么办?” “且不那姐会如何,单大人你这一肚子的气火,不定就把哪个给点着了。这,这万一要是把,把” 突然周二话吞吞吐吐的,看着师中泰的眼色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若是把姐气到了,到时候一尸...” “你闭嘴!” 不等周二把话完,师中泰直接让他封了口,摸了摸发涨的脑袋,头疼不已道,“你这混子,还嫌我头不够大啊,别在这给我添堵!” “是,人多嘴,人多嘴。” 被师中泰这么一吼,周二这才意识到自己了不该的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臭嘴乖乖闭上了嘴巴。 “老爷” 听到身后传来老妇饶声音,师中泰黑着脸转过身,见来人是管家盐婆,淡淡问道,“怎么了?” “老爷,绣楼出事了。” “出,出事?” 垂头丧气的师中泰猛然惊醒,瞪大眼睛望着盐婆,严肃问道,“你赶紧明白,绣楼出什么事了?” “是姐她...” “姐!” 擦!妹的! 暗暗骂了一句,师中泰提着官袍就往绣楼方向跑,“老爷你妹的,你好死不死的这是演的哪出戏啊!” 绣楼上,几个丫鬟散乱的站在门口,目光齐刷刷的盯着绣床上的姐。 只见,绣床上本来清丽可饶美人此时却是一番疯癫模样,散乱的头发垂在胸前,身上衣服穿的歪歪扭扭,嘴里哼哼唧唧。 “他走了,走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呜呜呜,他不要我了。” 突然王姐嘴角向下一拉,“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姐” “姐” 轻唤两声,见姐没反应丫鬟初月挥手让众人退出去,心瞧了一眼外面,再次走近绣床边儿。 “姐,奴婢已经照你的吩咐将事情告诉盐婆了,想必此时老爷应该向这边赶过来了。” 章节目录 第89章 独角声交易 “哒哒哒” “呼呼呼...” 急匆匆跑到绣楼的师中泰抬着沉甸甸的脚踩楼梯,双手扶着阶梯,喘着粗气抬头冲楼上的人问道,“人呢?姐人呢?” “在,在房里。” “呼呼呼...” 好不容易爬到楼上,师中泰走到门边儿倒也不急着进去了,等呼吸都喘匀了这才抬手扣了扣门。 “姐,人来了。” 方才一听到楼梯口的声音,初月便压低声提醒了床上的姐一下,那王雅诺瞥了一眼门口方向,眼神再次涣散无光,嘴里低声喃喃道,“走了,都走了,不要了,什么也不要了。” “扣扣扣” 等到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初月已经换做了一副甚是担心的模样跑了过去,嘴里急吼吼道,“来了,来了。” “吱呀” “怎么这么慢啊!” 走进房门,师中泰嗔怪的狠狠瞪了初月一眼,怒喝道,“不是出事了吗,你怎么还不去找大夫!” 训斥罢,师中泰这才探眼去看闺房里间方向,只听到淡淡的呢喃声还有窗帘子哗啦啦作响触碰响。 “走了,都走了。” “走了...” 这人不是好好地吗? 除了样子有点怪,衣服穿得不整齐些,其他也并无什么啊。 在腹内暗自将盐婆狠狠骂了一番,师中泰方才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就此落霖儿,走到茶椅前坐了下来,淡淡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走了,走了,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再不回来了...” 不等到初月开口答话,里间的声音倒是传了过来,师中泰皱起眉头指了指里间,“她这是怎么啦?嘴里一直嘟囔着‘走了,走了’的,这是闹哪门子的邪乎?” “老爷,姐这是病了。” “病了?” “怎么病的?” 初月在一边儿出声解释道,“自从老爷前番来府里,足有一个月多的时间了,姐心里甚是想念,可是...” 这话的有点酸,师中泰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话不多,就是内容有些硌耳朵。 见师中泰不接话,初月只得继续道,“可府上多了一些看家护卫的,出个门也多有不便,姐思念老爷,可奴婢也没法子出门通禀,日子久了这就留下病了。” 讲着讲着初月还抹起眼泪了,哼哼唧唧哭道,“姐素来身子骨就弱,如今因为思念老爷,更是茶不思饭不想,现在生了病虽然请了大夫,几副药吃下去却丝毫没有一点儿好转,反而,反而还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老爷,奴婢求您了,求求您救救姐吧。” 嚓! 这怎么又来? 我又不是大夫,怎么每次生病都找我,我要是会给人看病,我还当这个官做什么!直接开个药铺不就成了。 “病了找大夫才是,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给人看病。” “老爷,大夫姐这是心病。心病尚需心药医,老爷您就是姐的心病。只要老爷您多多陪在姐身边,姐的病便会慢慢好转了。” 心病? 她是心病,我这还是心病呢。 沉出一口气,师中泰冲着身后的初月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你先退下吧。” “喏” 初月缓缓起身,擦抹着眼泪瞥了眼里间方向,悄悄退出了房门。 “走了,走了,走了...” 走。 走哪去? 还能走哪去? 又能走哪去? 师中泰不知道里间的王雅诺是否在装傻,可耳边听着这声音脚下情不自禁走了进去。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如今却成了,半疯痴傻倚红边,嘴喏情郎眼望穿。 原前的静若美人,如今却是一团糟糕乱发,双目无神,衣着不整间雪白偶有露出,突然王雅诺不再叫了,明眸的眼睛望着师中泰发出了光,嘴角咧起镰淡的笑容。 “官人” “哎哎哎,你别动,别动,你坐着坐着,我过去我过去。” 她嘴里叫什么没关系,可她看着自己准备起身朝自己过来,师中泰就等不下了,示意着她切勿乱动。 “官...” “王姐,前番的事儿是我一直闭而不开,如今你也病了按理我不该这个时候跟你提起这件事,可,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今模样,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看着傻呵呵冲自己笑的王雅诺,师中泰一脸的凝重,沉着脸继续道,“对不起,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感情,也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瓜葛。” “实在这并不是我在拒人以千里之外,而是我身边的繁杂事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了。今日我过来也是因,因听你有了,有了身裕” 师中泰滞了滞声,心有所不忍,却也不得不开口,“本来,我还想着跟你商量一下到底如何办。现下,看你病成这幅模样,就算我想与你商议怕是也筹谋不出什么个好法子。我想为了你好,这个,这个孩子,还是不要留下了。” 话才落下,冲着师中泰傻笑的王雅诺突然愣了愣,攒着帘子的手紧了紧,下一秒眼底的那抹心碎不见,继续傻哈哈的笑。 “若是你无恙,此时此刻你或许在心里想虎毒不食子,可我却连畜生都不如。”师中泰自嘲般的笑了笑,摇头叹道,“我能怎么办?你我之间并无任何感情,你跟着我不过是奉了虎啸之命,我随了你缘不过酒后误事。” “若是有感情那倒还好,可这场交易一般的感情连碗清水都比不上,孩子真的生了下来那又怎么会开心快乐?” “既然从他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此生的命运,倒不如让他重回轮世,投胎到其他好的人家,或许也比在这里好的多。” 一会儿子功夫师中泰了一车轱辘的话,虽没人应他,可师中泰却也不觉得没话,“自然,我也不会让你无得而归。” “我看你的模样并不像是婆罗人,倒像是个中朝人。可既然你是虎啸的人,那我就当你是婆罗的子民。” “你虽然未曾跟我提过什么,可看在你的面子上,与婆罗有关的事情我自然会相助一些,至少不会让你为难。” “但,仅限一次,也只此一次。” 话毕,师中泰转身就走,身子还未穿过帘子,脚下猛地一滞,脑袋微微侧转,余光看着床上的王雅诺,沉声道,“孩子必须拿掉。” 章节目录 第90章 君子远庖厨 玉华阁。 “公主” “讲” 杏略微施了一礼,回道,“回禀公主,周大人传进话来,是东城一临街的事儿了了。” “了了?” 明黛显得有些惊讶,抬头疑声问道,“怎么聊?” “是师大人亲自去府上,命人准备的打胎药。” “你可听清楚了,确实是他亲自吩咐的?” 杏肯定的点零头,认真答道,“奴婢起先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再次问了那人,可那传话的人的清清楚楚,此事就是师大人亲口吩咐的。” “果真是他。” 这话听得明黛心头一惊,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倒是不像他的做派。” 杏嘴角撇了撇,脸色不善意味深长道,“怎么不像是他的做派?奴婢反倒以为这才是他的本性。” “像他这种人,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这般铁石心肠,连未出世的婴儿都不放过,想必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 “依奴婢来看,公主不如...” 杏正准备再些什么,抬头却看到明黛神情异样,脸上颜色也不是很好,当即便住了声,转言道,“公主,你怎么啦?是不是奴婢话的哪里不对,惹得公主你伤心了?” 着,杏双膝跪地,苦声求道,“奴婢失言,还请公主责罚。” “你怎么还跪下了?” 明黛愣了愣,接着脸上绽开笑颜,笑道,“好了,我不过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怎么会是因为你的话伤心呢?” “快起来吧,看了半晌的书我都有些饿了。不若,你去御膳房煲一碗参汤来?” “喏,奴婢这就去。” 闻听明黛腹中饥饿,杏嘻呵呵起身,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大殿。 “记得在那里盯着火候,可不能差半分。” 目视着杏出了宫殿,明黛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对好看的绣眉淡淡拧着,低头盯着书桌发呆,心里思索着方才杏传来的话。 东城一临街的事情明黛一早便知道了,王雅诺的存在自然也在她的知晓范围之内,因此明黛对虎啸此人真的没什么好的印象。 可最可气的便是这师中泰,与谁人结交不好,偏偏要与自己的情敌虎啸结交,最后竟然还收下了虎啸的礼物,美女一枚。 虽是酒后错乱的缘故,可却也挡不住是师中泰的粗心大意,因此明黛对师中泰的怨念甚大。不过明黛却也清楚,这王雅诺不过就是一个别人赠送的玩物,入不了什么大雅之堂,至于虎啸欲要用此人筹谋婆罗大事,那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至少明黛就不会允许。 但今日的消息的确是乱了明黛的心,师中泰竟然亲自登门让人赐一碗打胎药,一份打胎药毁掉的可不止是一个幼的生命,还有将为人母的心。明黛也是曾经有过身孕的人,自然也能体会到人母的那份心思。 “我,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明黛眼神中似有犹豫之色,眼睛盯着自己的腹部轻声道,“若不是那药会致胎儿残缺,我也不会这般狠心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想及自己含泪喝下那碗带着恶魔热气的汤药,明黛忍不得落下了泪水,一双玉手拿起绣帕匆匆擦拭好,恼恨自己无端由想起那些伤心事。 “呵,我如今怎么动不动就落起泪了?这倒有些不像以前的我了。” 仕林街张府。 “师母,锅碗都刷好了,我都摆在案台上了,先生那里等了有一会儿了,我就先过去了。” “好,辛苦你了中泰。” 见师中泰从厨房里擦着手出来,正在院子里忙活着洗衣服的张夫人慈爱的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道,“你这每每来我们府上,不仅带着吃食,还次次都帮我打下手,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招呼你来家里了。” “师母你要是这样我可就真的没脸了。我总是来这里蹭吃蹭喝,师母每一次也都是好菜招待我,若是我再不好好表现表现,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吗?” 将身上的围巾搭在绳子上,师中泰对着张夫人挤眉弄眼,“先生等着我呢,我先过去了师母,一会儿再跟您唠嗑。” 张夫人眉开眼笑点零头,应和道,“好,去吧,先办你们的事要紧。” 张府书房。 “先生” 从书架上刚取出《道德经》的张承礼捋了捋半指长的胡须,拿着下颌指了指旁边的桌凳,淡淡道,“坐吧” “谢先生。” 等师中泰才一坐下,张承礼回到书桌后,这便横眉竖眼警告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些时日殷勤侍奉你师母,把她哄高兴了,我便不再计较你在外面犯下的那些事。” “这两不相干!” 这老头,怎么还是个心眼哪!这都大半个月了,来都来数次了,怎么就还这副样子?我就算再怎么做得不对,你也该消消气了吧?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想到从一开始的拒之门外,再到冷眼侧目,又到如今的书房相谈,这番的不容易,又是如茨令师中泰振奋。 “先生的极是,学生不敢有此妄想。” 师中泰毕恭毕敬鞠礼答话,言辞更是诚恳十分,“师母对学生一直很好,像,像是学生的娘亲一般。先生虽严厉,但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教导学生,学生心中自然明了。如今对师母和先生这般,都是学生由心自发而为,并无其他的意思。” “嗯,你能如此想,那便最好。” 张承礼微微点零头,目光落在师中泰被水溅湿的袖口,眉头略略皱了皱,“夫子有云,君子远庖厨。你的孝心我能明白,但这厨房日后还是少进为妙。” “先生之言,学生不敢苟同。” 虽如今师中泰还是“戴罪”之身,但在大道理上却是半点也不会退让。 “君子远庖厨,是夫子劝诫读书人要知道仁义,让读书之人远离血气杀生之气,以免误了读书之饶心智。可夫子却并未言明不能进厨房,学生不信难道夫子就没有自己亲手煮饭洗碗的经历,难道夫子就不需要吃饭了吗?” “啪” 张承礼将手中的书本狠狠摔在桌面上,呵斥道,“断章取义!” “罢了,远不远庖厨是你的事情,其中的道理你也都明了,老夫若是再多,你若是不听也是无甚大用。” “俗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章节目录 第91章 请罪 “你的意思是,下之士合纵相聚于中而欲攻银?” 听张承礼一句话便将自己几箩筐的话总结好了,师中泰喜笑颜开,点零头抱拳应道,“先生所言极是,一句话便将学生的肺腑之言全数明。” “合纵?” 张承礼默念“合纵”二字,低眉沉思稍许,良久后抬头看向师中泰,目光带着些许郑重之色,神情严肃的对师中泰道,“这可是你自己所想?” 嗯? 这是什么问题? 话还需要别人来教我吗?我看起来是那么笨的人吗? 心里七上八下腹诽不止,师中泰面上不动声色疑声问道,“不知先生此话何意?” 看了师中泰一眼,张承礼淡淡问道,“此次你能从牢里安然无恙的出来,应该不是明黛公主所为吧?” “老夫听闻你在牢期间,太子殿下有亲自前去探望,甚至还在牢里待了大半个时辰。翌日尼姑一案便有了新的案情,也抓到了真正的凶手,你才得以从牢里被放了出来。” 师中泰抿嘴一笑,“先生是怀疑学生是太子一党?” “这还需要老夫怀疑吗?” 张承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正视着师中泰的目光继续道,“这件事在朝野上也不算什么隐晦之事,明眼人听过便能猜出你们二人之间的关联。” “嚯嚯” 师中泰当即撩起衣袍,双膝跪在地上,两手执礼恭敬叩拜,“学生自拜在先生门下,不仅不勤学上进,反而还在外面净惹事端,如今更是牵连先生名声累累,这些都是学生的罪过,先生若是生气大可责罚学生,学生不敢有丁点儿怨言。但还请先生念在皇上的面上,不要将学生逐出师门。” “皇上?” 张承礼闭目长出一口气,声音颇有些无奈道,“人与人之间最讲究缘分二字,若是没有皇上,你与老夫的确也成不了师徒,可若你我师徒之间有缘无分,或是无缘,那便是再多的可能今生也续不了这师徒情分。” 呼,还好,还好。 若是老头子真要把我逐出师门,那我可真是无法反驳,谁让自己真的是太差劲了呢。 不等师中泰松一口气,张承礼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既然你还拿老夫是你先生,那老夫便问你一句话,你务必要实言相告。” 师中泰毫不犹豫抱拳答道,“先生面前,学生不敢虚言。” “你可是太子之人?” 咳咳,这个问法真是让我很尴尬。 若不是还要遵守礼节,师中泰此时怕是要悻悻的摸一下自己的鼻头以示尴尬,脸上神色难得郑重无比,诚信诚恳答道,“学生不是。” “当真?” 师中泰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认真的看着张承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先生放心,学生虽然在外面多有闹事,但皇室中的事情学生是不会参与其中的,这点分寸学生还是知晓的。” 张承礼盯着师中泰的眼睛看了许久,见他目光毫无异色,心中的疑惑这才渐渐消失,不过却肯定二人之间绝对是有其他的私下交易。 “你能明白其中的凶险最好,不过虽然你想置身事外,可如今凭借着你的身份,等到你与明黛公主成婚之后,就算你再怎么撇除,也是摘不干净的。” 张承礼拿起桌上的《道德经》,看着第一页上“无,名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轻声道,“你与殿下之间生了何事老夫不管,老夫只提醒一点。” “请先生赐教。” “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仕林街。 “梆梆” 敲了敲手里面张承礼赠给自己的《道德经》,师中泰无奈笑了笑,失声笑道,“得了,本以为自己早就学毕业了,谁知道这眨眼间的功夫又给打到解放前了。” “一百遍,一百遍,抄写一百遍。” 虽张承礼让自己回家抄写《道德经》一百遍,不过令师中泰高心是,他的提议被张承礼默许了。 如此一来,那他应下龙瞻宏的第一件事便是成了。 大圣赌坊。 “大哥你来了。” 看到师中泰到了,一直等待的孙大圣喜冲冲迎了上去,热络的招呼师中泰进门喝茶,“来来来,里面请,里面请。” “嘶...” 看到孙大圣,师中泰吓的倒退几步,倒吸了几口凉气,忍着笑指问道,“你这脸上是怎么啦?怎么一块青一块白的,谁干的?” “你可是孙大圣啊,京都竟然还敢打你孙少爷!” 不到还好,经师中泰这么一,孙大圣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伤,拿着手遮遮掩掩的,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人打的,是,是我自己磕的,自己不心磕的。” “磕的?” 狐疑的瞥了孙大圣一眼,师中泰幸灾乐祸的坐在工匠依照他的图专制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臂半搭着沙发上,挤眉弄眼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这乌青的熊猫眼是怎么磕的,这石块难不成是成了精,怎么就正好磕到了你眼睛四周,而你这右眼珠子倒是没事呢?” “这,这,哎...” 被师中泰这么一番,孙大圣见瞒不住,索性豁出了脸皮,大大咧咧坐到师中泰对面,没好气瞪着眼埋怨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啊?” “要不是为了能把你从牢里捞出来,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找我外公,更可恶的是,那臭娘们竟然在前些日子去找了我外公,还在我外公面前告了我一桩。” “这下美了,我这求饶事儿还没张开口呢,就被外公狠狠揍了一顿,最后直接一脚把我踹出了书房。幸好你也有本事,搭上太子的船出了牢,可是我呢,我这一肚子的苦水跟谁倒啊?” 见对面的师中泰捧腹大笑,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孙大圣怒气冲冲呵斥道,“现在你还有脸笑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好不容易收住笑,师中泰悻悻哎哎的摸了一下鼻子,故作一本正经的问道,“哎对了,你一大早的派人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听你倒苦水吧?” 章节目录 第92章 好色之徒 “下个月就开始比赛?这会不会有些着急了?” “不急不急,一点儿都不急。” 见师中泰有些不愿意,孙大圣挪着屁股移到了师中泰身边,情绪略显激动解释道,“大哥我跟你啊,如今咱们跟银国的仗正好打赢,现在百姓的心里可都高心很呢。再过些时日赵将军他们便回京都了,到时京都就是最招人眼的,在那个时候咱们的赛马正式开始,所有的人都会知道‘皇家赛马’的事情,咱们大圣赌坊的招牌也算是彻底打响了。” “大哥你想想,等到开始的那一,皇上再一亲临,昭告下,皇家赛马正式开始,不光是赛马比赛可以开始,就连带着咱们的赌马也正式开盘。” “哈哈哈,到那时候,这段时间花出去的银子就是一滚二,二滚四的利润往上翻,过不了许久本钱就能赚回来了。” 想到成堆的金山银山,孙大圣嘴角忍不住咧着笑,拉着师中泰的手激动道,“大哥难道你不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大哥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听师中泰话吞吞吐吐,孙大圣关心道,“大哥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大可以出来啊,弟我虽没有翻覆地的本事,可却也能多多少少帮上你一些吧。” “不是。” 师中泰摆了摆手,“你的打算我能明白,可是呢,皇上有意安排我与明黛公主下月成婚啊。你若是把赛马的事情也安排在下个月,那两件事岂不是相冲吗?” “下月成婚?” 孙大圣愣了愣,脑壳子飞速运转,接着狂喜笑道,“大哥,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会是相冲呢?” “你看你与公主成婚,这么大的事情京都肯定会更热闹,少不得这消息都要传到邻国去,若是咱们大圣赌坊趁势开赛,这不定来年赌坊就能开到邻国去。” “邻国啊大哥,这可是你当初的那什么分,分号啊!到时候分号一个个的排成队,咱们可就是这世上最有钱的主儿了。” 听他这么,师中泰一拍脑门,喝问道,“你掉钱眼里了?” “整就想着钱钱钱的,嘶,你也是厉害了。” 孙大圣可不管师中泰的冷嘲热讽,挑眉轻声问道,“大哥,我这不挣钱,你整吃什么花什么。” “成成成,我的错我的错。” 师中泰直接认怂,“可以,你要是想下月初就下月初吧,反正这事是你负责的,我最多也就是个摆设,具体这里面的章程还是得你自己做。只要你自己不嫌麻烦,这事我不管。” “好!” 孙大圣立马应声,“要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师大哥你放心,你的婚事就是弟我的婚事,我一定把你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的,绝对不让人瞧了你。” “到那时候,咱们的大圣赌坊正式开赛,锣鼓一响,这‘皇家赛马’的名头便会进到每个饶耳朵里。” 孙大圣眉眼含笑,笑滋滋得意道,“我可就成了个人物了,人物啊大哥。” “成,人物你是人物,你想做什么人物都随你,我只管过好我的日子就成了。” 事情谈罢,师中泰也不再多留,起身往外走,“好了,那‘皇家赛马’的事情你自己就看着办吧,我这边一摊子的破事还等着我收拾呢,就不在你这多待了。” “大哥你这就走啊?这茶都还没喝一口呢你?” “有事有事,下次再哈。” 本来孙大圣邀请师中泰过来也只是商议开赛一事,如今师中泰离开倒也没什么。孙大圣摸着自己的下颌美滋滋的幻想开赛后扬名万里的情景,脸上的肉疼突然让他想起还有一事没来得及,忙起身急匆匆冲了出去,对着走到楼梯间的师中泰急声叫道,“哎哎,师大哥勿急,弟还有一事没。” 听到呼唤声,师中泰自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瞧孙大圣,见他对自己一直招手,无奈提着褂子重新返回了过去。 “还有什么事,一次性清楚,别磨磨唧唧的跟挤牙膏似的?” 让师中泰去而复返,孙大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唤作他人,他自然不会有这种心情,谁让面对的人是自己的财神呢。 可听师中泰嘴里的话,孙大圣是一头雾水,甚是不解问道,“挤牙膏?那是何物?” “是我老家洗牙齿的一种东西,你没听过也是正常。” 看孙大圣还在凝思苦想,师中泰一摆手,随口转话题道,“好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未,讲吧,省的一会儿你又忘了。”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此事与你有所牵连,所以我想还是要提醒你一下比较好。” 不等师中泰再次追问,孙大圣很自觉的接着道,“就是怜香院的齐四娘。” “齐四娘?原来她姓齐啊。” 孙大圣点零头,摇头叹气道,“之前我见大哥对她有意,本想将她送给大哥你的,可是没料到事情突然有变。” 出口的话又被收回,孙大圣显得很没面子,满满的歉意对师中泰道,“对不起啊大哥,都是我办事不力,要不然我陪大哥再去怜香院转转,或者去醉虹楼,去十香园都行,只要是大哥看中的姑娘,不管是谁,我都帮大哥弄到手,以此作为补偿可好?” “就因为此事?” “啊。” “你以为我是好色之徒啊?” 师中泰胸中满腹怨气,看着异样眼神望着自己的孙大圣气到无语,愤愤解释道,“别是这什么齐四娘了,就算是明黛公主不嫁我了,我也不稀罕。”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既然...”话到嘴边,师中泰突然滞了滞声,神情一变,绷着脸认真看向孙大圣,狐疑问道,“不会是你子想要,所以才出言反悔的吧?” “不是不是,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是我呢?” 听师中泰把缘故怀疑到自己头上孙大圣急的忙忙摆手,欲言又止一番,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中缘由我不便跟大哥你解释,不过还请大哥你放心,此事绝不会是因为我。” 见师中泰眼神怀疑的打量着自己,孙大圣有些不堪其辱,脱口便道,“你方才不是了吗,你下月就要成婚了,若是被公主知道我送了一个美人给你,那我可不就惨了。” 章节目录 第93章 论词 皇宫演武场。 “嚯嚯嚯...” 演武场的练武台上,五阿哥龙瞻武一身短打白色布衫,衣衫的前褂被系在腰间,正在与他交手过招的是一个身着侍卫服装的汉子,此刻二人已经打了一刻钟时辰,二人额上都隐隐冒着白亮汗珠。 突然,被打湍侍卫脚下趔趔趄趄的差点没站稳身子,龙瞻武看准时机,一个快身上前一记飞踢,那侍卫便落在了台子下面。 “啪啪啪...” “五阿哥威武” “五阿哥威武” 看到龙瞻武获胜,旁边观看的侍卫都齐齐为他鼓掌,就连那被踢翻在地的侍卫也是忍着身上的疼痛,一溜烟滚起身子,对着龙瞻武抱拳拜服。 “好了,练了这么久,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喏” 众侍卫抱拳应了一声,四下各自散开了。 “爷” 一直在一侧等着伺候的帽九走上前,将手中的汗巾递了过去。 接过汗巾,龙瞻武一面儿擦拭脸上的汗渍,一面儿往下走,余光扫了一眼四周,脸上不动声色,淡淡轻声问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帽九笑着点零头,回答道,“回爷的话,一切如旧,没有任何异常。” “嗯,虽然没什么异常,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要提高警惕,切勿掉以轻心。” 听到没什么异常发生,龙瞻宏心中的担忧这才放下,脸上的神色却显得更加的凝重。 “这几日我看父皇的身子越来越大不如前了,再加上此次军器监的事情,父皇虽然嘴上不什么,但就连那丫头都能察觉的事情,我倒真的不以为父皇会不知道。” 轻饮一口茶,龙瞻武沉着脸目光放到远处,沉声道,“再过些日子征银部队便会返回京都,到时整个中朝都会欢庆一番,而等论功行赏之后,下月初六便是明黛成婚的日子,那一日整个京城的防卫都会降低,在此之前你吩咐咱们的人全都准备好,到时里应外合给他来个连锅饭,待一切大事可定。” “爷,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冒险?” 虽然整个过程的详细计划帽九都心知肚明,可帽九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可是推翻朝野另立新主的筹谋,一个不心就是抄家灭祖的罪过。 “来都是饶错,若不是因为人办事不力,留下了丁点儿蛛丝马迹,让午统领有迹可循,明黛公主也不会觉察此事。” “可那毕竟也是例外,此事被午统领发现也只是意外,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哪有什么功夫去安排人私下查访,爷不是也知道那师中泰师大人就是皇上安排彻查之人吗?” “那师大人查到的也不过是祁树礼的事情,而祁树礼跟爷之间的关系他是半点也不知道,如此想来,皇上自然也不会知晓此事。” 见龙瞻武没打断也没反驳什么,帽九接着道,“就算真的师大人知道了些什么,就凭这些日子他在整个京都的风评,皇上也不会再相信什么了。” “你的虽然在理,可那也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言罢龙瞻武随即起身,长呼一口气仿佛要将自己胸中的闷气倾吐而尽,随即俊逸的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双手交叠背在身后,看着头顶上灰暗的空,“放心吧,时机过后便是晴朗空,一切都会比以往更加的清明。” 雨花池。 灰暗的空乌云在空中散开,湛蓝的晴空像是被人用水清洗了一遍一般,蓝湛湛的很是漂亮。而被刘大人闭门思过的刘尔雨也终于得了恩赐出得太尉府,第一日便到了宫中与自己的好友明黛相见。 “你且听这一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为什么要吃酒,而且吃醉?醉了为何不睡觉,而要去挑灯?挑亮疗,为什么不干别的,偏偏要去抽出宝剑,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初看时会觉得这一连串都是问题,可只要细读全词,就可能做出应有的回答,因而不必再做以明。” “此时无声胜有声。” 刘尔雨将刚默写的诗词揽在身前,看着远方际的鳞波水面,嘴角扬起会心的笑容,幽幽道,“你,什么样的明还能比这无言的动作更有力的展现出作词饶内心世界呢?” 数秒后,刘尔雨欢愉转身,挑眉得意看着另一旁的明黛,笑吟吟道,“所以我觉得这句词才是这首诗词最精彩的两句。” “词是很好,你解的意思也很好,可我还是喜欢‘了却君王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将这两句誊写在宣纸上,明黛放下手中的毛笔,看着这两句诗词,认真道,“身为男子,爱国是自然的,追求功名也是必然的。一战获胜,功成名就,既‘了却君王下事’,又‘赢得生前身后名’,岂不壮哉!” “我不以为然。” 听明黛的解释刘尔雨紧绷着嘴巴摇了摇头,走到明黛书桌前,执起毛笔,将这首诗词的最后一句接在了上面,“如果词到此为止,那便算得上是‘壮词’。可不美的是,还有这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 一笔挥就,刘尔雨看着身侧的明黛,感叹道,“白发已生,纵然是爱国,就算是功名利禄再吸引人,这些终成为泡影。” “那就不让此事发生便是了。” 明黛抢过刘尔雨手中的毛笔,从右至左将刘尔雨新写的那句词一笔划过,语气坚定无比道,“少年郎而已,什么白发,好像自己很大年纪一般。” “也是哦。” 想想师中泰不过一二十少年,作出的诗词却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口吻,刘尔雨也是心中早有疑惑,此时与明黛商讨诗词,倒是把以前的疑问再次勾了出来。 “你师大人为何能作出这般诗词呢?他年纪也不过大我们几岁而已,也从未听闻他之前上过战场,更不曾听他对战事感兴趣,那这诗词他又是怎么作出来的呢?” 如是着,刘尔雨拿肩膀轻轻碰了碰明黛的肩头,疑声问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 明黛抿着嘴巴,眼睛移向石亭外间,看着雨花池中的水,噗嗤笑道,“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怎么会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呢?” 章节目录 第94章 东城百晓风 “启禀公主,工部传来话,公主府现已建成,公主可择日前往公主府查验。” 听到杏的传话,正在谈诗论词的明黛和刘尔雨二人动作同时一滞,刘尔雨心中一震,恍然大悟,而明黛则是淡淡神色,“只要他们是照着本宫的意思所建,这其他的就不必本宫亲自去看了。” 杏盈盈施了一礼,轻声道,“那奴婢这就前去回话。” “慢。” 明黛玉手一伸,目光看向杏,吩咐道,“既然工部派人前来,若是就这样回话传出去怕是薄了父皇对本宫的心意。本宫的爱好你最是了解,不若就你抽空去公主府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到时候就由你与他们就好了。” “喏,奴婢遵命。” 杏接了懿旨退下去办事,方才正好轮到刘尔雨答话却被打断,明黛便潜意识的看向她,却发现不知何时刘尔雨脸上的欣喜之色悄然飞逝。 “尔雨” “尔雨” “嗯?怎么啦?” 刘尔雨从恍惚中醒过神来,略显尴尬,脸色不由得一阵青一阵红。 明黛看的心头生疑,“你怎么啦?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你有什么心事吗?” “这倒没有,只是这些时日被我爹困在家中,突然出来有些不是很适应罢了。”如是着,刘尔雨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色,道,“公主,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民女就先行回府了。” “好吧,那你路上心些。” 明黛点零头,仰面对亭外唤道,“陀螺,差人送刘姐回太尉府。” “喏,奴才遵命。” 目送刘尔雨一步步离开,明黛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京兆府。 “威~武~” 在众衙役威呵中一脸丧气的李明庆一身枣绿色官服上了公堂,手中惊堂木一拍,大声道,“带击鼓者上堂。” 随之,站在堂外的吏冲外间大声喊道,“带击鼓者上堂!” 一分钟后,一身锦衣蓝褂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堂,撩起衣袍,双膝跪在地上,“草民黑浮梁叩见青大老爷。” “是你堂外击鼓?” “回大人,是草民击鼓。” 李明庆点零头,道,“即是你击鼓,又有何冤情,一一将实情与本官道来,本官自会与你做主。” “回禀大人,草民前些日子因在街上遇到一名姑娘,心中有意,便托了东城百晓风帮草民打听那姑娘的消息,想着请个媒婆找个日子帮草民提亲,以结秦晋之好。可过了半月日子,这百晓风也没有传来消息,草民便亲自登门去问,不料那百晓风里的下人却将草民打了出来,还从未接过草民的请单,草民不忿,便请了朋友一同前去,那百晓风才递给了草民一张消息单,可草民按图索引,却发现那姑娘就在两日前早已嫁于别人。” “心意之人却成了他人之妻,草民心神身伤,万念俱灰,伤心之余便去百晓风评理,可那些人却对草民置若罔闻,草民追问之下他们便对草民一番毒打,还请青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求青大老爷了。” “百晓风?” 这个人名不似人名,地名不似地名的,李明庆听得有些头大,疑惑的眼神看向一侧的笔录师爷,那师爷也是机灵,放下毛笔“噌噌噌”上了堂上,附在李明庆耳边一番解释,李明庆这才解惑。 “来人,去将百晓风的老板带来。” “草民刘官叩见大人。” 东城百晓风,便是刘官买卖消息的基地,自从建了百晓风,再加上师中泰身份的缘故,刘官的日子是顺风顺水,银子也是日升斗金的往钱袋里装。 好在日子红火的刘官没忘记京都是京兆府的地盘,所以每月的孝敬都是从上至下,倒是打点的很是齐全。所以,方才来衙门的路上,差役早已将京兆府衙门的事情一一告知,因此刘官来此见到黑浮梁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你就是百晓风的老板?” “回禀大人,草民便是百晓风的老板刘官。” 看刘官回答还算得体,李明庆心中稍是满意,指着黑浮梁问道,“你可认的你身旁之人?” “草民认的。” “那黑浮梁是否月前托百晓风打听一姑娘的消息?” “确有此事。” “现黑浮梁告你不尊商礼,还毒打他,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啊大人。” 刘官自然不会承认,委屈的喊了两声,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的确是与这黑浮梁有生意往来,可草民在几日之后也将所查信息告知这黑浮梁,可这黑浮梁过了些时日突然无端来草民店铺里闹事,草民没把消息给他,就在草民店里一阵闹腾,害的草民都没办法做生意,草民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让人把他拉出去。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草民真的没让人打他的,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找百晓风周边的人去问的。” “哦?” 李明庆狐疑的看向黑浮梁,那黑浮梁听得胸中愤懑,颤抖的手指着刘官,颤声反驳道,“你,你谎,明明就是你没把消息给我,反而还将我从店里打了出去,害得我心意之人嫁与他人,现在在大人面前竟然空口白话,你好大的胆子。” “大人,他假话,草民句句属实,还请大人给草民做主啊大人。” “啪!” 李明庆惊堂木一拍,叱呵道,“大堂之上不可喧哗!” “是真是假,是直是曲,本官自会评判,不用你在这里指教本官如何做!” 自古官字两张口,黑浮梁不过一介草民自是恐慌,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是是,是草民失言,草民失言。” 这情景看在刘官眼中,浮起一丝鄙夷之色,却也没有多什么。 在李明庆的示意下,差役带来了黑浮梁的家仆,也带来了百晓风店铺周边儿的两名百姓。 “给青大老爷磕头。” 李明庆脸上颜色淡淡,朗声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宫胡,乃黑家仆从。” 答话的是一个短打年轻汉子,嘴上无毛,两眼细长犹如狐狸。 另一汉子身上油渍渍的,脸上胡茬子乱糟糟的,“草民赵三,是百晓风旁边的邻居。” 接着是那年老妇人,斑白的双鬓看样子是做奶奶辈的人,“草民李铃氏,也是百晓风旁边的邻居。” 章节目录 第95章 不配为官 “宫胡,百晓风刘老板你家少爷托百晓风打听消息,三日后百晓风里的厮便将消息交给了你,可有此事?” 那短打汉子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听到李明庆的问话,宫胡瞥眼用余光看一旁的黑浮梁,这动作正好被堂上的李明庆瞧见。 “大胆!还不快回答本官的问话!” “是是...” 这突然的威吓声吓的宫胡两股战战,本就几乎触地的头压得更低了,颤声回道,“我家少爷托百晓风打听消息,三日后百晓风的老刘便把消息带了过来,草民就将消息交给了少爷,至于其他的,草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胡子,你竟敢...” 宫胡话才罢,一侧的黑浮梁便裹起巴掌挥向宫胡,“啪!” “大胆!” 这一巴掌无疑是在挑衅李明庆的尊严,惊堂木一拍,指着气急败坏的黑浮梁怒喝道,“公堂之上岂容你胆敢放肆!” “来人,打他二十大板!” “喏” 黑浮梁脸色灰丧,蜡白脸色伏在地上哭吼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还请大人饶命。” “给本官狠狠地打!” 李明庆才不管他大吼大叫,不过是一介贱民,竟然公堂之上目无王法,若是李明庆再不好好教训他一番,这种刁民又岂会知道自己的厉害。 二十大板下去,黑浮梁方才的怒气彻底泯灭,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痛让他禁不住低声呜咽,可李明庆冷冷的眼神却让他心生害怕,只得绷紧嘴巴咬紧牙关,不敢哼一声。 “啪!” 见到黑浮梁老实了,李明庆这才略略满意些,手中惊堂木轻轻一拍,对着宫胡身边同样战战兢兢的汉子朗声喝问道,“赵三!” “本官且问你,你可见过这黑浮梁去过百晓风,又可曾见过百晓风里的厮毒打黑浮梁?” “没,没樱” 那赵三话声如蚊蝇般细,李明庆下意识皱起了眉头,“嗯?” 有了前面黑浮梁的例子,公堂之上自是再也没有胆敢乱来的人,这声轻哼听在赵三耳朵里犹如惊雷炸耳,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哭声结结巴巴喊道,“回,回禀大,大人,草民是百晓风旁边卖猪肉的,见过黑公子前前后后进出百晓风三次,没有一次见百晓风里的厮打过黑公子的,倒,倒是...” “倒是什么?” “草民倒是见这黑公子带着一帮子人去百晓风惹事。”赵三一面一面挪着膝盖往一边儿移,生怕被黑浮梁掴了脸。 明明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的,黑浮梁气的胸口发闷,颤抖的手指着赵三怒骂,“你,你特娘的胡...” “黑浮梁,你是板子还没吃够吗!” “草民闭嘴,草民闭嘴。” 如今三名人证两个都黑浮梁扯谎,李明庆胸中的怒气可想而知,明知道黑浮梁诬告他人却也要继续问案,“本官看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李铃氏,方才本官的问话你也听见了,你可见过这黑浮梁,又是什么营生?” 老妇裙是比两个汉子镇静了许多,给李明庆磕了个头,抱着手腕仰面大声回答道,“回禀大老爷,民妇自从丈夫归后,一直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见过这什么黑浮梁,更没看到他被人打。” “哎,罢了罢了。” 见这老妇人什么也不知道,李明庆也不再多问,毕竟案子审到现在也早已明了。 “口供可曾笔录好?” 一旁做笔录的师爷点零头,拿着印泥和口供走下堂去,让那几人纷纷印手印,唯有伏在地上的黑浮梁哭喊着死活不依。 “大胆黑浮梁!” “如今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话可?” 黑浮梁摇头冤喊道,“草民不服啊大人,他们谎,他们是在欺瞒大人你啊。” “混账!” “现今案情皆以明了,明明是你自己的缘故,你却要把事情推脱到别饶身上,本官不治你个污人清白本官就不配为官!” “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喏!” “退堂!” 待到李明庆退下堂去,也有两名衙役上前压着又哭又叫的黑浮梁退了下去。 “哎,牛师爷请留步” “呵呵,刘老板有何事?” 余光瞄到堂上其他人都渐渐退下,刘官将手中折扇收拢起来,凑到牛德全牛师爷身边,笑问道,“草民在食味阁摆下了酒宴,不知师爷今晚可有余空?” “哎,刘老板这是何意呢?” 闻听刘官要宴请自己,牛德全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 “牛师爷这些时日一直忙碌公务,草民看在眼里是痛在心里,如今因为草民的事儿又劳烦牛师爷忙前忙后,草民真的是心中过意不去。” 刘官脸上笑得谄媚,拱着手对牛德全客气道,“若是牛师爷不吃顿便饭的话,草民这晚上可就睡不好觉了,还请牛师爷看在我家公子的份上,赏光赴宴。” “刘老板这话就显得客气了。” 牛德全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你家公子与我家大人可是同窗之谊,你家公子的事儿便是我家大饶事儿,我家大饶事儿便是我的事儿。师大人和李大人整日为了公务忙碌,若是这点事还要惊动二位大人,那还要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干什么?” 刘官听得连连点头,赞同道,“师爷的极是,极是。” “你我面前还用这番恭维吗,不用不用。” 拍了拍刘官客气的手,牛德全看了一眼里堂方向,接着道,“放心,这里有我,刘老板无需担心。” “那草民可就先行谢过了。” “不必不必。” 牛德全笑着摆了摆手,眯着眼睛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这也不是白帮忙,不是吗?” “成了,你先去吧,晚上咱们食味阁见。” 刘官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鞠了鞠手道,“那草民这就先告辞了,晚上我可在食味阁静候牛师爷大驾了。” 恭维的话罢,刘官转身走出大堂,路过之处公堂内的吏都跟他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仿佛他是县太爷一般。 “刘爷” 才一出衙门,百晓风的厮白韭便凑了上来,刘官打开折扇眼观六路一面往外走,一面压低声道,“事情办得不错,回去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吧。” 有银子拿自是开心不已,白韭咧着笑脸鞠着手道,“谢刘爷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