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魁》 章节目录 第1章 大漠尸骸 苍茫大地,无边荒漠。 长河落日圆。 滚滚的黄沙肆无忌惮地横扫着。 此刻正要入夜,灰蒙蒙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 亮光在正空中炸裂,分成了几道星点的火光,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就像无人观赏的烟花,即便绽放,也毫无意义。 亮光转瞬即逝,大漠荒凉,又恢复了平静。 可就是这无人在意的一瞬,印入了一个老者的眼帘。 老者沉思片刻,随即拿起身边的羊骨,嘴里念念有词,猛的将羊骨一抛,羊骨落在地上,形成了奇怪的图案。 老者心下一惊,嘴里念着不好,迅速地冲出了帐篷,钻进了不远出处一个华丽的帐篷里。 狼头军大营的西南方,一道火光落下。 火光的高温带着热浪,吹开了地上的黄沙,沙子向两边快速地流去,形成了一个漏斗一样的倒三角,倒三角中间,一具白骨渐渐露了出来。 头,身躯,少了左手,缺了右腿。 待残缺的尸骸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可以清晰的看到,尸骸心脏位置的残骨已经漆黑,明显死者是中毒身亡的。 尸骸虽然残缺,但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这是一名不过十六的少女。 她究竟犯了什么错,居然惨死在这无边大漠? 无人知晓。 从天而降的火光带着一个明亮的光芒,重重地砸在了尸骸之上,腾起浑浊的浓烟,在黑夜中,隔着百里也能明眼分辨。 “有动静!” “敌袭吗?” 正在夜巡的狼头小队看到了蘑菇状的浓烟,决定前去探查一番。 华丽的帐篷里,老者和一个一身铠甲的中年男人正在秘密商议着什么,听到了声响后,老者掀开帐篷的小窗布帘,远远一眼,又轻轻放下。 “将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再回头看这具尸骸。 火光吞噬了尸骸,发出滋滋的声音,仿佛火不是在烧着这具枯骨,而是在重生着什么一样。 火光里的明亮在尸骸上空犹豫不决,晃悠了很久才融进了尸骸里。 霎那间,尸骸发出了冰凉的白光,和炽热的火光相互抵抗着,冰凉的白光明显占了上风,带着不甘心一般,击退了火光,占据了整个尸骸。 冰凉的白光就像月亮滴落的水似的,一点一滴滋润着枯骨,就像给它带来了新生。 枯木逢春皆是花。 这具尸骸也是如此,在白光的轻抚下,慢慢升空,并不高,刚好一个少女的高度。 尸骸慢慢直立起来,从脚开始,白光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白光完全消失,少女也已经重获新生。 最后一抹白光带出了一头海藻般微卷的黑发,无风飘扬,最后披在了少女肩上。 少女轻轻地落在地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淡淡的紫眸机械地动着,环顾着四周。 “这是哪儿…” 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少女摸索着原本的小包,“我口红呢…” 摸了半天,少女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慌张的蹲了下来。 “衣服呢?!” 少女惊恐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摸了摸脸,捏了捏前胸,等等! 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剧烈的头疼让她抱紧了脑袋。 “啊…” 不对…我不应该在这里… 在头痛中,她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公司年会上,她被同事们戏弄,在酒里下了药,推进了一个包厢里,包厢里有一个小混混在等着她。 女孩不甘心长期以来的羞辱,决定奋起反击,所以她用酒瓶砸了小混混的脑袋,又把其他几个女孩一起拉进了包厢。 撕扯中,小混混掏出了刀,一下捅进了女孩的心口,愤怒中,她将几个女孩推出包厢外。 “死也要拉你们当垫背!” 女孩狂笑着,把那几个女孩一起从十楼推下,又转身抱紧了小混混,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时间正值午夜,新年的钟声响起,漫天的烟花,照亮了女孩淡淡的紫眸。 女孩浅浅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下辈子,我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心口刺骨的疼痛将女孩拉回了现实。 女孩捂着胸口,和自己记忆中不同的手感让她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个少女的身体,比自己原先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不应该是死了吗?!” 少女听到远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警惕地躲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后面,好巧不巧,她的露背鱼尾裙就在这里,还有她的高跟鞋,只不过裙子已经破破烂烂,勉强遮住身体,高跟鞋就更没法穿了,少女的玉足娇小玲珑,和她原本的38码大脚根本不配套。 心口还是疼的少女龇牙咧嘴的。 我这是死了还是穿越了… 少女捂着胸口,抬起左手反复看着,青葱似的指尖,小小的手掌上竟然有格格不入的老茧。 手腕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就像一道闪电。 这果然不是自己的身体。那么,自己在跳下楼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所以,我穿越了…” 少女凄凉地笑了起来,眼角一丝冰凉滑落。 “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让我复活呢…” 少女突然停止了眼泪,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如果你们也一起来了,只要被我碰到,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但是少女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听到了,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只要有人来,做狗都要活下去。 既然死不掉,那就像前世的遗言说的那样,为自己活一回。 少女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套好了衣服,拎着鞋子,只是小包实在是找不到了。 不重要了,她一瘸一拐地踩着硌脚的,冰冷的黄沙,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少女一边喊起来。 “喂!救命啊!救命啊!” 近了,更近了。 少女眯起了眼睛,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渐渐靠近的人影。 不止一个人… 少女正想开口,突然被一把利刃架住了脖子。 “站住!你是什么人!来此所为何事?!” 拿刀的壮汉厉声喝到,其他男人也是一样的戎装打扮,个个目露凶光,一手搭在刀柄上。 一时间少女慌乱了,他们说的话,根本听不懂…天哪,这里是哪里,怎么会语言不通啊… 看装扮,是军人吧?是吧?那就是这里有部队了? 少女怂怂地举起手,举手总是对的吧?!少女刚刚举起手,后面的男人们又纷纷拔出一点刀身来。 少女见状,连忙双手抱头,惊呼到,“别杀我别杀我!我是良民!” 章节目录 第2章 狼头大营 少女抱着头尖叫着蹲下,狼头小队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头儿,这个丫头子语言和我们不通。” 被称作头儿的壮汉见多识广,他握紧了手里的刀,低声道:“不要放松警惕。以前也有异邦女子刺客,装作无辜混入大营,伺机行刺。也难保这个丫头不是。” “头儿,她该不会是来…” “住口。”壮汉双眼一眯,迅速闪身到少女身后,刀依旧架在少女脖子上,锋利的刀口轻轻一碰,少女白皙的脖子就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啊…你要干嘛!” 少女不敢动弹。军队训练有素,他们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刺客了,说明这里有个大人物。 这样也好。少女暗想,管他是黑是白,只要能让我活下去,杀人,我也是敢的。 嗯,不过上战场就算了… 如此想来,少女停止了反抗,也不说话,反正听不懂。少女闭上了眼睛,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扣着少女的壮汉感觉到了少女突然间的放松,心中有些疑惑。 没见过这么快露马脚的刺客。 “拿绳子来。” 士兵拿来了粗粗的麻绳,壮汉麻利地将少女的双手扣在背后,死死地打了一个结。在接触中,壮汉摸到了少女手掌上的老茧。 果然是个有问题的女子。 “带回去!看紧了!” 一个士兵牵着麻绳的另外一头,在前面走着,其他几个士兵围着少女,手握着刀,那个壮汉走在最后,双眼时刻不离少女,手里提着那双高跟鞋。 少女身体十分虚弱,心口还在疼着,所以脚步十分蹒跚,两步一拐,三步一摔。 按这种速度,走到天亮也走不到,壮汉一咂嘴,一把扛起少女,对狼头小队吼道:“加速!” 狼头军的行动力真不是盖的,跑起来就像森林里的狼群一般,有条不絮,脚步轻盈,踩在黄沙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明明是士兵,却比肩上的少女更像刺客。 少女被反绑着双手,扛在壮汉的肩上,虽然没有脚步声,但是身体还是抖动的厉害,少女就感觉在坐车一样,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呕…” 少女极力地忍着,但是还是发出了呕吐的声音。 “不要吐在我身上!” 少女依旧听不懂壮汉的话,但是从语气和自己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不允许自己吐出来。少女咬紧了嘴唇,闭紧了眼睛,重新绷紧了身体。 好在狼头小队跑的快,大营也没有很远,一盏茶的功夫的时间,狼头小队就跑进了狼头军大营。 少女被重新放了下来,她仔细地看了看大营,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可能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 狼头军大营的大门栏,是用兽骨堆砌而成,根本看不出来用了多少兽骨,但是大门的顶端,有一张漆黑的狼皮,黑洞洞的狼眼眶冲着地面,没有了眼珠也有那种被狼王盯着的恐惧感。 少女猜测,狼,可能是这支军队的图腾,甚至是这个国度的图腾。那些堆砌成攻守兼备的大营外围的兽骨,也有可能也是狼骨。 这是多少狼的骨头才能建造起来的辉宏的建筑,让敌人不寒而栗,让自家兵将不怒自威。 大营里四处都点着灯,亮如白昼。 少女在经过一个灯的时候探头看了看,是上好的灯油,还散发着芬芳。在这么荒凉的大漠,点着这么奢侈的灯,要么将军有钱,要么将军的主子有钱。 皇子? 应该有这样的角色吧? 这一身铠甲,看着就不是现代,但也不想是少女认识的哪个朝代。 少女愣愣地看着灯,停止了脚步,守卫挡在了灯面前,示意她快点走。 这么多守卫? 大营门口的守卫,从半空中的岗亭到地面上的哨兵,都披着狼皮,腰间挂着大刀,背上背着弓箭。 大营里面守卫,个个站的笔直,眼神坚定,腰间挂着同样的狼头大刀,手上拿着粗长的大矛。远远看去,仿佛就是一尊尊石像。 小帐篷排列整齐,左右各两排,从后到前的颜色为黑灰白。小帐篷前面是两个大帐篷,颜色为黄。 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彩色的帐篷,十分华丽,帐篷顶部竖着一面帅旗,红底黑边,帅旗中间是一个狼头骷髅,骷髅的眼眶绿莹莹的。 壮汉走到黄色的大帐篷前,拱手到:“狼头小队,恭请老巫出帐。” 帐篷的门帘微微掀开一角,一只纤纤素手伸出,往华丽的帐篷一指,又缩了回去,半点声响没有。 壮汉似乎很熟悉这样的情况,依旧一拱手:“多谢圣女。” 壮汉让小队的其他成员退下,华丽的帐篷似乎不是谁都能进的样子,壮汉牵着少女,走到帐篷门口,单膝下跪,拉了一把少女,少女见状,也连忙跪了下来,趴在地面,壮汉抱拳,对着帐篷里大喊到:“狼头小队,今夜搜到一名女子,疑似刺客。请将军和老巫审问!” “带进来吧。” 门口的守卫掀开了门帘,壮汉低眉顺眼地拉着少女进入帐篷里。 少女却毫不避讳地东看西瞧的。 这个帐篷果然不一样,何止是大,里面布置的就像皇宫一样,不,如果这里的布置都能这么富丽堂皇,那皇宫应该更是奢侈的如同身置天堂。 这个帐篷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台阶,台阶上有个小高台。 高台上,一方实木雕刻成狼的样子的桌子,连尾部的细毛都栩栩如生,只有那双狼眼没有点睛。 少女不禁想起了画龙点睛的故事。 狼果然是他们的图腾。 狼桌旁,一个中年男子,身披铠甲,铠甲胸前刻着一个狼头,男子双目炯炯有神,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中年男子旁边,是一位身披狼皮的老者,脸上画着白色和红色的波浪,手里握着一根兽骨权杖,这根兽骨近一人高,可以想象这只猛兽的体型有多么的庞大。 壮汉再一次单膝下跪,还未拉动绳子,少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壮汉身边,率先开口:“民女见过将军!见过法师!” 不管他们听的懂听不懂吧,有点礼貌总是好的,这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将军,旁边那个像跳大神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这里怎么称呼,反正就是做法事的,万一他能听懂呢。 少女恭敬地叩首,由于双手绑在身后,这一磕头,让她整个脸贴在了地上。 章节目录 第3章 白粥 北辰将军看了眼老巫,老巫会意,慢悠悠地起身,走到少女面前,打量了一下她奇怪的服饰。 壮汉奉上高跟鞋,恭敬地说道:“报,属下夜巡,在西南方向找到了这名女子,见她穿着甚是怪异,语言也不同,怀疑她是刺客,便绑了双手,带了回来。” “可是刚才爆炸的地方?” 老巫又打量了一次少女。少女的脸还贴在地上,背朝上,老巫清晰地看到了少女手腕上的闪电胎记。 “回老巫,正是爆炸点附近。” “你下去吧。” 壮汉将绳子交给老巫后就退出了帐篷。老巫轻轻扶起少女,少女趴在地面的时间太长,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块。 “老巫,此女是否为刺客?” 北辰将军终于开口,淡淡地问道,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少女就是刺客。 老巫摇了摇头,“将军,还记得老朽说的吗,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就是说,即便此女不是刺客,也留不得了。” 依旧是淡淡的陈述句,一字一顿带着杀气,少女不经打了个寒颤。 “将军饶命啊,民女真的不是刺客!” 语言不通,少女只能拼命地摇头,希望用肢体语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老巫解开了少女手上的绳子,少女细嫩的胳膊已经被勒出了红紫色的印记,刚刚解开,血液的突然间畅通,让少女发出了如释重负的轻叹,这一声,倒是让老巫和北辰将军听懂了她的疼。 少女又很自然地捂住了心口。 还是疼。 老巫用权杖翻过少女的手腕,“将军可认得这个胎记?” 北辰将军的眉头皱了皱,“莫不是…” “正是。”老巫点了点头。 “沉家的小千金被毒杀已经近半年时间,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或许是假冒的。连语言都没学会,明显是异邦女子。” 北辰将军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有失策的时候。” “但他明显掌握了殿下的行踪,或许路上不止有这么一个埋伏。更或许,这个女子,只是用来打草惊蛇的。” 老巫抚摸着权杖上的狼头骨,眯起了眼睛。 北辰将军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到帐篷外,掀开了门帘,大喊一声:“旱牢军听令!” “哟!” 掷地有声的整齐的回应声让少女忍不住抖了一下。老巫站住少女身边,将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都收入眼底。 “将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关入旱牢,严加看管!” “是!” 两队士兵整齐地走到了帐篷前,为首的两个人手上拿着镣铐和木拖车。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过来!” 少女惊慌地跌坐在地上,缓慢地向后挪动着,你们要杀我吗,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好歹… “啊!” 拿着镣铐的士兵走上前来,拉过少女有些血迹的小脚,将镣铐扣了上去。镣铐沉重,以少女的力气根本无法逃跑,不,即便是刚才那个狼头小队的壮汉,也不见得能跑的动。 镣铐上了锁,士兵把钥匙交给了老巫。 两个士兵抬起少女和镣铐,放到了木拖车上,离开了帐篷。 少女被拖到了旱牢帐篷里,是最后面的黑色帐篷,里面有许多的小笼子,每个笼子只能关一个人犯,每个人犯都戴着沉重的无法逃脱的镣铐。 犯人有男有女,个个衣着整齐,头发都剪到了肩膀处,扎成一辫,目光呆滞,有的是真的,有的是装的。 少女摸了摸自己又长又黑的微卷的秀发,害怕被剪成这么短。 没想到,士兵丢给她一套同样的囚服,并没有剪她头发的意思,就连忙套好囚服,钻进了面前的小笼子里。 希望犯人的吃食也不会差。 受到太多惊喜和惊吓,又饥又渴的少女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反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先睡一觉比较好,等醒来,首先的想办法学会这里的语言。 梦里,少女梦到一个和自己很像的姑娘,一个劲的呼唤着,沉水木…你要完成任务…一定要杀了五皇子… 第二天清晨,大营里士兵训练的声音响彻云霄,吵醒了昏昏沉沉的沉水木。 帐篷里飘香的食物的味道,让少女一下子来了精神。 有吃的,有吃的! 士兵们正在发放食物,犯人的食物虽然不多,也不精细,但也不是剩菜剩饭,更不是馊的坏的。 当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语言不通,还被当做刺客抓了起来,险些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饥寒交迫的少女接过士兵手里热腾腾的白粥,想到自己家里来自妈妈的温暖,不禁热泪盈眶。 总算有自己认识的东西了,是白粥,一碗自己认识的,大米熬成的粥! 不是什么奇怪叶子,也不是发出臭味的奇怪的物体。 而是熟悉的大米,淘过水,在大锅上熬了一个小时出来的,香喷喷的白粥。 少女看到其他犯人悠哉悠哉地喝着粥,知道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不是断头饭。少女小心翼翼地眯了一口粥,热热的白粥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全身上下一下子暖和了起来,少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狼吞虎咽起来,眼泪滴进了粥里,一起吞下了肚子。 哪怕一整天都只有这样的白粥,我也知足了。 少女把碗还给了士兵,从梦里,她知道了这个身体的名字,以及原主要做的事。 沉水木? 杀五皇子? 那身体的原主应该也是哪个要夺位的皇子了,既然原主死在大漠,那极有可能就是这些狼一样的军人杀的。 所以,这个部队应该隶属于五皇子。 少女看了看手腕的胎记,这个胎记再也不能让别人看到了。她撕了鱼尾裙破碎的地方,扯出一段白条,把胎记绑了起来。 想让我替你完成你没有完成的任务?你一个死人嘚瑟什么?真是妄想! 我关久久连你的名字都不会用的! 关久久突然嗤嗤地轻笑起来,你死了是你技不如人,该杀的人没有杀到,自己死于非命,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无能。既然上天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更不可能为了你去活!我要做的,是潇潇洒洒的活! 正当关久久想通了心思后,听到了外面噪杂的声音。 似乎是敌袭,但是看士兵的紧张程度,更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五皇子吗?! 关久久思考了一会儿,冲着还未跑出帐篷的一个小士兵笑了笑,勾了勾手指头。 章节目录 第4章 五皇子 小士兵疑惑地走到关久久面前,警惕地看了看帐篷口。 关久久在鱼尾裙里摸索了半天,找出耳环,递了过去。 这可是关久久花了重金买下来的宝石耳环!可贵了呢! 可小士兵受到的是狼头军刚正不阿的训练,虽然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的出来这耳坠子价值不菲,突然换了神色,正声道:“放肆!你当这狼头军是什么地方!休得侮辱我等!” 小士兵喊完,满脸通红地冲出了帐篷,跟到了队伍后面。 “报告旱牢军长!那个奇怪的刺客拿钱贿赂我!” 小士兵挺着胸膛,面红耳赤的,“我没有收!” 旱牢军长点点头:“很好!归队!殿下马上要到了!” “是!” 小士兵站在了队伍里,脑海里,关久久的囚服没有穿好,若影若现的前胸让这个年纪尚小的士兵紧张的手抖。 这一切,都落在了老巫眼里,从发放白粥开始,他就一直留意着关久久,此刻,他像心里有了定数一般,走出了狼头军大营,跟着北辰将军去迎接五皇子的銮驾。 旱牢帐篷里,犯人们笑成一片。 “哈哈哈,这个娘们儿真不识好歹!军长没有剪她的头发,还真以为和我们不一样了!” “就是就是,以为拿那么点破玩意儿就能贿赂的了狼头军?” 可惜,关久久一个字都没听懂。 但通过他们丑陋的面孔,可以推测他们言语间的轻佻。关久久不以为意,同样是囚犯,哪天死都不知道,还有心情在这里笑话一个随时有可能被释放的人,真是可怜。 现在只希望,能通过刚才的那个小士兵,一最快的速度学会这里的语言,听着并不难,似乎是方言的样子。 关久久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刚才的小士兵身上,小士兵站在队伍后面,时不时地回头看向帐篷里,门帘恰巧被风掀开,关久久歪着脑袋,抿着嘴冲着他笑。 小士兵一时间看痴了。 这个姐姐,长的真好看… 一阵绵长的号角声响起,高低音此起彼伏,紧接着一道刮破长空的刺耳的锣声,把小士兵的神智拉了回来,小士兵重新全神贯注地盯着大营外。 万里无云的苍穹,扑啦啦地飞过一排苍鹰,停在了狼头军大营的兽骨门大门上,小士兵略为惊叹,早就听闻五皇子通兽语,能训猛兽,看到这排训练有素的苍鹰,便知所言非虚。 苍鹰过后,是推着长号,扛着大锣的伙夫,伙夫们三三两两,光着膀子,扛着厨房用具,与身后的一千骑兵格格不入。 骑兵身穿银色铠甲,披着金色的披风。战马是清一色的白马,每一匹都洁白无瑕,毫无杂质。 战马比一人还高,身强体壮,条条肌肉分明,配着红色的马鞍和缰绳,目不斜视,笔直向前。 一千轻骑之后五十步,稳稳地跟着一辆牛车,前面五头水牛并排而行,粗大弯曲的牛角缠着红布,红布里串着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水牛身后拖着巨大的轿撵,三面通风,挂着一厚一薄两层帘子,厚的一层卷起,薄的一层月光白的轻纱,随风飘扬,轻纱里隐约可见三个人影,背靠玉石,面前放着小桌。 牛车之后是两队侍者。一队是身着桃红色宫装的侍女,广袖纷飞,个个花容月貌。 另一队是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内侍,头戴方冠,面容清秀,皆不过十六。 侍者人数近百人,后跟着风姿出众的歌舞伎,婷婷袅袅,比侍者多出一倍。 队伍最后,是牵着猛兽的步兵,一人一头猛虎,或雄狮,或棕熊。 与猛兽相比,这些步兵并不像是作战部队,更像是猛兽的伺养员。 整个仪仗浩浩荡荡,停在了狼头军的大营口。 “末将恭迎殿下!” 北辰将军率先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大声喊到。 老巫以及众将士纷纷跪地,喊声震天。 “恭迎五皇子!” 旱牢里的关久久都觉得耳朵要震聋了。啧,绝对是他们主子来了,这个阵仗真是大,看来也是个骄奢的家伙。 我才不管这些,谁能给我钱和权,还能保我的命,我就跟着他干!也难怪别人要杀你,这么声势浩大,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来了,杀你真容易。 关久久闭上了眼睛,记住了这个发音。 “五皇子…大概…是这么念吧。” 从牛车上的轿撵里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殿下说,请众将士平身…” “多谢殿下!” 北辰将军起身后,搀扶着老巫起身。 这时又从轿撵里传出另外一个更为柔软的声音:“殿下说,老巫年事已高,日常不必行此大礼。” 老巫对着轿撵深深地鞠了一躬,“老朽谢殿下体恤。” 北辰将军让开一步,身后的大军也分开两边,让出一条大道来,让五皇子的仪仗走进了大营。 牛车走到了主帐篷的前面停下,队伍的其他人分别被士兵带去早已安置好的帐篷内休息。只留下五名侍女和五名内侍上前,等候在主帐篷外,方便随时传唤。 一名驼着背的内侍端着三层脚踏走上前,把脚踏放在轿撵的一旁,轻声郎语:“请殿下下轿。” 一左一右两名舞女事先跳了下来,脸上戴着面纱,红妆不得而见。可舞女身材曼妙,即便披着羽衣,依旧可以看到玲珑的腰身。 舞女站在脚踏旁,伸出纤长的胳膊,拉住了轻纱,五皇子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内侍连忙上前搀扶,下了轿撵。 原来五皇子也未弱冠啊… 小士兵远远地看着,虽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到那光鲜亮丽的服装,还有那披肩的头发。 “殿下长途跋涉辛苦了,请先入帐休息。” 北辰将军掀开了门帘,内侍搀着五皇子走入帐篷,两个舞女也跟了进去,北辰将军请老巫先入帐,对大营里的人喊到:“你们今天都累了!请先休息!狼头军听令,不论是侍者还是猛兽,一应照顾周期!不然,军法处置!” “哟!” 又是震天动地的回应,关久久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主帐篷里,北辰将军拉好了门帘,五皇子马上脱掉了衣服,露出了里面浅蓝色的宫装。 两个舞女手脚麻利地脱了内侍的宫装,接过五皇子的长袍,披在了他身上。 北辰将军抱拳轻声到:“一路上,委屈殿下了。” 真正的内侍叠好宫装退到一边。两个舞女摘掉了面纱,换上了面具,脱了羽衣,里面是一身黑色的劲装,上面绣着狼头。 真正的五皇子伸了个懒腰,驼背不见了,恢复了原本挺拔的腰背。 章节目录 第5章 血染玉 五皇子木柳随风,年十七,体弱多病,并不受人待见。 唯有二皇子木柳逐月,时时刻刻争锋相对,步步紧逼。 随风伸伸懒腰,扭了扭脖子,长叹了一口气,“唉,真的是累死我了。” 北辰将军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药酒端上:“殿下,快喝口药酒暖暖身子吧,漠上风大,别在冻着了。” 随风皱着眉头,推开了药酒。 “天天如此…” 随风摆摆手:“这里没人,你们不必太拘束了。” 老巫和北辰将军分别坐在了随风的两边,随风看到狼桌上的棋盘,双方僵持不下,便将自己手上的扳指取下,放在了一个点上,一石定乾坤。 “妙啊,末将和老巫僵持了多日的棋局,殿下这么随意的一放就破解了。” 北辰将军定定地看着扳指,话中有话。 随风往后一靠,黑衣女子就飞身上前,将羽衣放在随风身后当靠垫。整个过程快的只有一眨眼,黑衣女子又不声不响地站在了随风两边。 随风慵懒的语调里带着些许疲惫:“把棋盘退下吧,别是被人发现了。” “殿下你也太小心了。” 内侍上前来收拾棋盘,却留下了扳指。 “殿下,这是何意?” 北辰将军和老巫对视一眼,仔细地看着这枚扳指。 扳指通体洁白,乍一看并无奇特之处。北辰将军转念一想,取过披风,将自己和老巫罩了起来,把扳指捧在手里,扳指也只是微微地泛着白光,也不似那夜明珠般珍奇。 北辰将军收好披风,又把扳指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殿下…这?” 随风轻轻扬起了嘴角,提过一旁噗噜噜的烧水壶,一下浇在扳指上。 “殿下不可!这可是滚水!玉会裂…” 北辰将军的话音未落,只见洁白的扳指经滚烫的水一浇,马上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上面还有金色的经文,只是一字不识。 老巫大胆地伸手拿起扳指,果然冰凉透骨,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被浇了滚水的样子,似乎一直都处于极寒之地一般。 “此等好物,可是异邦那传说中的那枚血染玉?” 老巫将扳指递给了随风,随风笑着把扳指重新戴在了手上:“老巫好眼力。这次我回宫,正是要把这血染玉献给父皇,作为寿礼的。” “寿礼…” 北辰将军看到扳指在随风手上重新变回了纯白色,有些不解,既然是贺寿,为什么殿下是戴在自己手上?不应该是包装严实才对吗? 老巫看出了北辰将军的疑惑,轻声说:“将军,这血染玉万年不遇。殿下有缘,寻得此宝,自然要自己先戴上。灵玉认主,即便殿下把此宝献给陛下,终有一日,灵玉还是要回归殿下的。” 北辰将军听着老巫意味深长地一番话,明了于胸,抱拳到:“殿下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末将都会记得殿下的救命之恩,只要殿下一声号令,末将…”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正常人都听的懂。 随风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摇摇头:“时候未到。“说完,随风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本殿此次前去异邦,寻获一支异邦舞女,要献给父皇。劳烦北辰将军护送本殿回国都。” 北辰将军单膝下跪,“末将领命!”随后对老巫说:“我们半月后启程,先让殿下休息一番再回国都。到时候,狼头军还需要老巫来号令了。” “将军放心,我们还有圣女在。” 随风对两个黑衣女子说:“这里是狼头军大营,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去休息吧,有北辰将军在,没人敢动手。” 黑衣女子犹豫片刻后,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还在晃荡的门帘。 “殿下的这对电闪雷鸣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北辰将军掀开门帘,对着狼头伙军大喊到:“伙头军听令!今晚设宴,给五皇子接风洗尘!上好酒好肉!” “哟!” 又是一阵穿人耳膜的怒吼,关久久把双腿伸出小笼子,用力地拉了拉筋骨,这笼子小的可怜,坐着久了全身都疼。好在这身体小,可以从缝隙中把腿伸出去,关久久又把胳膊从小笼子上方的缝隙中伸出,拉了拉已经酸痛的后背。 不一会儿,那个小士兵兴冲冲地跑回了旱牢帐篷,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 关久久踢了踢小士兵的脚,小士兵猛的一回头,看到是这个异邦女子,脸霎时又红了。关久久指着自己,轻轻地开口道:“关…久…久…” 看到小士兵一脸的奇怪,关久久又把字念的重了些:“关!久!久!” 小士兵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蹲了下来,轻声道:“你是在说你的名字吗?” “关久久!” 关久久用力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小士兵反复地念了几遍,突然喜笑颜开:“关久久?对不对?我叫宁冉。宁…冉…” 关久久在听到小士兵清晰地发出自己名字的音时,一下子来了精神。再听到后面那个拉长的音调,猜测小士兵说的应该是他自己的名字。 “宁…宁…宁冉?” 关久久跟着宁冉念了几遍,终于念对了宁冉的名字。 宁冉显得很兴奋,又突然板起了面孔站了起来,严肃地说:“放肆!你一个刺客,乖乖的呆着吧!不要以为,我们交换了名字,我就能给你开小灶!今晚给五皇子接风洗尘,有你们肉吃!别的不要想了!” “有肉吃?!” “太好了!终于有肉吃了!五皇子万岁!” 其他囚犯听到加餐,不安分地摇动起小笼子来。小士兵用湿湿的鞭子猛抽了几下正在摇动的小笼子,喝到:“都安静!少废话!你们喊五皇子万岁是几个意思?是嫌五皇子的命长还是嫌自己的命长了?!都闭嘴!闭嘴!” 囚犯们发出辛灾乐货的嘘声,看着宁冉被一只大手提了出去:“你才不要命了!不要老把万岁挂在嘴上!五皇子好说话,不代表陛下和其他皇子好说话!快去干活,没事不要和犯人拉拉扯扯的!” “是!军长!我错了!报告军长!那个异邦的女刺客叫关久久!刚才她自己告诉我的!” “行了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禀告给老巫的。” 听着脚步声远去,关久久无奈地耸耸肩,唉,你们说这么快这么多,我哪儿知道什么意思嘛…真是的。看样子,学习这里的语言会是个很漫长的路,逃跑是不可能的了,得想想办法让五皇子注意到我。 这个时候,关久久看到了一个小笼子的囚犯举起了手:“报告!申请上茅房!” 章节目录 第6章 初见 关久久并没有听懂那个人的意思,但是很快她就看到了小士兵跑了过来,将那个人的小笼子打开,用木推车把犯人推了出去,一会儿又推了回来。 关久久猜测,这应该是去上厕所了,不然,这个帐篷这么小,小笼子也是紧凑着,可帐篷里却没有臭味,所以,不只是有地方上厕所,甚至有人专门负责犯人的洗澡剪头发。 那就有办法出去了,关久久心里暗暗偷笑,只要能出去,就有看到五皇子的机会,不然一直关在这里面,五皇子走了都见不上面。 机会难得,关久久马上喊了起来:“宁冉!宁冉!” 宁冉听到带口音的喊声,就猜到了是关久久,便跑到了关久久的小笼子前面。 “干什么这么大喊大叫的,小心被抽!” 关久久舔着脸笑了笑,指了指外面,又揉了揉肚子,一字一顿地说:“如…厕…” “如?” “如!厕!” 宁冉看到关久久一直揉着肚子,想了一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茅厕?” 关久久模仿了一遍这个发音,“茅…厕…”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宁冉和关久久心里想到了一起。宁冉点点头,对关久久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了木拖车过来,打开关久久的小笼子,男女有别的原因,宁冉没有动手拉关久久出来,而是让她自己爬了出来。 宁冉拖着关久久走出了旱牢帐篷,往大营的一个角落拖去,趁着这个空档,关久久使劲地伸着脖子看向主帐篷,却怎么也不见五皇子的身影。 “别看了,五皇子那么尊贵的人,怎么能随意让你这样的刺客看到呢?” 宁冉有些好笑,即便这个好看的小姐姐不是刺客,也是攀龙附凤的女人,谁不想抱一个皇子的大腿,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想到这里,宁冉又对关久久嗤之以鼻,眼里充满了不屑。 关久久没有听懂宁冉的意思,却听到了五皇子的发音,她认真地看着宁冉,“五皇子。” 宁冉没有理会关久久热切的眼神,指着贴着兽骨墙的一个小房间说道:“快点快点,上茅房的人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关久久也不再看主帐篷了,说着上厕所,出来后还真有些急了。宁冉把整个木拖车塞进了小房间里,关久久被扑鼻而来的恶臭熏的差点窒息身亡。 “卧槽了,这是人上的厕所吗?!” 关久久心里暗骂着,捏着鼻子闭着眼睛解决了三急。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改变一下这些所谓的厕所! 关久久敲了敲门,示意门外的宁冉她已经好了。 宁冉开了门,迅速地把木拖车拉了出来,猛跑到大营快到门口的位置,指着正对面关着猛兽的围场:“快看!你不是想巴结五皇子吗?!就在那儿!你有本事去巴结啊!” 关久久不知道宁冉突然间兴奋个什么劲,但是她听到了五皇子,连忙顺着宁冉的手指看去。 猛兽围场里,有一个披着狼皮披风的少年,正在和其中一头猛虎交流,脸上戴着狼骨面具,根本看不到面貌如何。 “喂!你怎么把犯人拉到这里来了!赶紧拉回去!惊了五皇子,你们不要命了吗?!” 一声怒吼传来,吓得宁冉连忙拉着木拖车往旱牢帐篷跑。 而随风和北辰将军,老巫也都听到了这一声叫喊,都往宁冉的方向看来。 关久久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五皇子——” 随风听到这一声尖叫,看清了小笼子里的关久久,远远一眼,随风记住了这个光着脚,长发微卷的女犯人,那双眼睛,久久地定格在随风心里。 而关久久只喊了这么一句,便满心期待地看着随风,不再言语,说来她也不知道其他话的发音。宁冉满脸通红地把木拖车推进了旱牢帐篷,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你胆子真大!这么想爬高吗!” 宁冉没好气地将关久久重新关进了小笼子里,气鼓鼓地跑出了旱牢帐篷,没有再进来过。 够了,这样就够了。 关久久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论是杀是纳,只要五皇子能传召,我就有办法让他留下我。 随风看着宁冉把关久久拖进了旱牢帐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猛虎,淡淡地说:“我累了,回去歇一歇。” 北辰将军搀扶着随风往主帐篷走去,老巫跟在后面,看了看旱牢帐篷,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把刚才的那个小兵叫到我的帐篷来。” “是,老巫。” 士兵也很麻利,轻声应后就跑到旱牢帐篷,把宁冉悄无声息地拉到了黄色帐篷里。 宁冉惶恐,就怕刚才关久久的那一叫引来杀身之祸,不过好在传召的是老巫。 黄色帐篷里,老巫站在卜算篝火旁,正热着双手,主座上,圣女背对着宁冉坐着,身上披着厚厚的狼皮,宁冉也不敢抬头。 据说,连北辰将军和圣女都不敢直视圣女,狼头军的军规里有一条,圣女神圣不可侵犯,所以没有人见过圣女的样貌,也轻易不敢惊动圣女。 狼皮厚重,看不出圣女的身形,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宁冉乖巧地都到老巫面前,“老巫,叫小的什么事?” 老巫轻笑一声:“没事,就是想知道…” 宁冉马上明白了老巫的意思,正声道:“老巫明察,小的没有收那个人犯的钱,那个人犯要求上茅房,不想惊扰到了五皇子,请老巫降罪!” 老巫斜着眼睛看着宁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怪罪,只是你要时刻盯紧这个女子,说不定五皇子,真的用的着。” 啊? 宁冉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老巫的话不敢违背,他抱拳道:“小的明白了。” 宁冉带着疑惑走出了帐篷。后脚刚离开,圣女就发出了一阵轻笑,狼皮微微地颤抖着。 老巫为难地说:“大小姐,你确定是那个女子没错吗?” 圣女回过头,露出一个和北辰将军轮廓极为相似的侧脸,调皮一笑,“自然是不会错的。本圣女的推算,可远远在你老巫之上,这点,可是有目共睹的。” “是是是…” 老巫汗颜地看着这个任性的大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虽说无理取闹吧,但是她的推算是真的准… 章节目录 第7章 舞女 宁冉踢着小石头回到了旱牢帐篷,手里捧着从伙头军帐篷那儿刚拿来的温酒,和一个肉包子。 狼头军的酒,名声在外,喝了暖身,振士气,外敷伤口,能迅速消炎止痛。最关键的是,酒气飘香,千里不绝,尤其是这刚刚温好的酒,光是闻就醉了,美其名曰,千里醉。 宁冉手里的千里醉,对士兵来说是极为常见的,并不奇怪。可对每天三餐只有白粥难道有肉的犯人们来说,千里醉简直就是琼浆玉露。 旱牢帐篷里的男囚都被千里醉吸引,骚动不安。 “喂!小不点!你毛都还没长齐喝什么酒!还不快给爷爷我!” “去你的吧!凭什么给你?要给也是给我!” 男囚们调笑着,闹哄哄的,关久久不耐烦地转了个身,面对着里边,堵着耳朵,却闻见那酒的香气朝自己这里飘来。 宁冉蹲了下来,把酒递了进去,重重地咬字,极力让关久久听清楚发音一般:“酒…”又塞了肉包子进去:“肉…包…子…” 关久久一惊,给我的?关久久接过酒,念了几遍酒,又念了几遍肉包子。 宁冉笑了:“你学的还真快,虽然还有点不标准,但是可以分辨的出来说的是什么了。” 关久久突然鼻子一酸,举起酒:“酒?” 宁冉笑着点了点头。 关久久又举起包子:“肉包子?” 宁冉狠狠地点了点头。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带着泪花,咬了一口肉包子,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吃!” 宁冉也跟着笑了,指了指酒:“你喝喝看,这个酒可厉害了,能治病呢!叫千里醉。千…里…醉…” “千里醉,这酒叫千里醉…” 关久久仰起头,把酒一饮而尽,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温热的千里醉在口腔里留下醉人的芬芳,顺着喉咙一路滑下,瞬间觉得冰凉的身子热了起来,连脚趾都是暖和的,身上也不痛了,眼前也明亮了许多。 “这个酒,好棒啊…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呢…” 宁冉收了空碗,笑眯眯地对关久久说:“好姐姐,今晚我再给你带肉来,等你辉煌腾达了,可别忘了我。” “切,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好心,居然指望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囚!她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呢!” 囚犯们不满地嘟囔起来,宁冉又抽出鞭子狠狠地打在了小笼子上:“都闭嘴吗,今晚还想不想吃肉了!” “是是是,今晚的肉拜托你了!” 关久久感激地看着宁冉的背影,虽然还是没有听懂他刚才的话的意思,但是心里居然安定了许多,如果有机会出去,一定要感谢一下这个孩子… 借着酒劲,关久久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此时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大营的正中间燃起了一人高的篝火,篝火旁架起了十个烤架,士兵们正在帮着剥洗牛羊,整个大营热热闹闹的,充盈着千里醉的香气。 士兵们还从地底下挖出了腌制许久的腌菜,有酸有辣,人人都开心,跟过年一样。 五皇子带来的侍者们也取出了从异邦采购的美味佳肴,还有大漠难得的调味料。 歌舞伎们对食物没有研究,却搭起了一个小舞台,在舞台两边摆上了士兵们见都没见过的乐器。 小舞台搭建完毕,歌舞伎们又开始给五皇子布置上座,皆是上好的皮毛与兽骨。给北辰将军和老巫搭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桌,给众将士们搭了连在一起的木板桌。 来来去去中,士兵们已经被身带奇香的舞女吸引住了。 “诶诶,听说这些舞女啊,都是异邦人!” “我说怎么这么香呢,她们是吃了什么吗,还是生来就带香味的啊?” “你问我,我问谁?诶,快看快看,过来一个…” 士兵们虽然有着严格的训练,可是大漠难道见到美人,更何况是这么多散发着香味的极品美人。 两个士兵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身穿黑纱裙的舞女,脸挂黑纱,双眸动人,见人不避讳,而是微微一笑,黑纱下略略挑起的红唇嘴角,让士兵欲罢不能,柔软的腰肢如流水般滑过,脚上踩着金珠编织的鞋子,露出白皙的脚背。 舞女飘过士兵的身边,轻轻一个舒展,双臂张开,指甲染了和嘴唇一样的红色,细长的手指冲着士兵勾了勾,反捻了一下兰花指,拖着舞步离开了。 这一勾,仿佛把士兵的魂都勾走了一般,愣愣的回不了神。 伙头军军长举着锅铲,分别敲了一下两个出神的士兵的脑袋。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快点帮忙!五皇子都饿了!” “啊…是!” 士兵尴尬地笑笑,继续把手里的羊洗剥干净,准备串上烤架。 随风在猛兽围场里,和猛兽们聊着天,北辰将军和老巫在一边陪着。 “将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北辰将军哈哈一笑:“殿下放心!这里是末将的管辖地带,不会出纰漏的,殿下尽兴便是。” “好吧。” 随风的脸在面具下,只能看到一双薄薄的双唇,轻轻地抿了一下,又微微张开:“那个女囚…” 老巫抢了北辰将军的话道:“回殿下,就是个普通的刺客,行刺失败,还没审问呢。” “噢?” 随风听到还没有审问,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说,会不会是二哥的人?” 北辰将军疑惑地看着老巫,老巫冲北辰将军笑了笑:“回殿下,肯定不是二皇子的人,她是异邦女子,连我们这里的语言都没有学会,即便是二皇子派来的,也,太差了些…” 随风瞥了一眼老巫,又继续梳理猛兽的皮毛了。 北辰将军没有想明白老巫的话,不知道他为何要隐瞒假沉水木的身份,但是他自己也有疑惑,在未查明这个女子的身份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突然围场门口闪过一个身影。 “谁!” 北辰将军警惕地扭过头,扫视着整个大营,看到了趴在围栏上的一个舞女,正在扭捏作态。 “放肆!” 随风走了过来,冲北辰将军摆摆手:“无妨。这是我挑选的舞女,送给父皇祝寿的。” “殿下~”舞女细细的嗓子亮起,带着异邦的腔调,“今晚让小女子们给将士们献舞吧?许久不跳,身体都僵硬了呢…” 舞女说着,微微拉下了黑纱,露出了纹着红色图腾的肩膀。 章节目录 第8章 圣女 北辰将军看到那个红色的图腾后,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说:“殿下,这些舞女的身份是否查清楚了?” 随风拍拍北辰将军的肩膀,暗暗用力了一下:“查过了,都是好人家的女儿。” “好人家的女儿会去当舞女…” 北辰将军满心的疑虑,他明白随风拍自己肩膀的那几下是个暗示,却没有想明白问题在哪里。 随风帮舞女把黑纱拉好,遮了那个图腾,温和地说:“好好跳,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等回到国都,哄的父皇开心,说不定还能封妃呢。” 舞女娇嗔地拉着随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殿下,那今晚让小女伺候你好吗…” “那可不行。” 随风不留痕迹地收回手,勾了勾嘴角:“万一你被父皇看中了怎么办?本殿可不想耽误了你的前程。” 舞女轻轻地一哼,旋转着飘走了。 暮色吞没了大漠,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大营,映红了大营的上空。 噼里啪啦的烧柴声,让人的心都暖了起来,伴随着烤架上滋滋的油响,牛羊的肉被火一烤,油不停地滴进柴火里,火烧着油,燃的更旺了,肉也越来越香。 小舞台两边坐满了乐师,开始弹奏地轻快的异邦舞曲,舞女们活动着筋骨,准备给众人献上轻歌曼舞。 将士们纷纷入座,北辰将军和老巫也搀扶着随风,坐到了上座。 “把旱牢的门帘拉开吧,犯人们关的久了,也让他们透透气。” 随风轻轻地对北辰将军说。 “是。殿下还真是善心呢。那水牢呢?水牢可都是重犯啊。” 甚至还有直属于二皇子的杀手。 “不了。水牢里的人,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那圣女呢?这么热闹也不出来吗?” 北辰将军面露难色,“圣女…不是末将可以请的动的。” 随风嗤嗤地笑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样任性。罢了,本殿亲自去请便是。” “殿下,殿下…” 北辰将军十分窘迫,老巫却托着酒杯轻笑了起来。 随风走到黄色帐篷里,看到圣女依旧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子上,光着双腿赤着玉足晃着,脚踝上是随风亲手编织的红豆串。 “渺渺,我这次来,你怎么不出来迎接啊?白天不出来也就罢了,今晚可是你爹给我办的接风宴,你也不声不响的。” 随风快步走到北渺渺身边,看到她拉低了狼皮,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翘到了天上的小嘴。 “你这是在气我来迟了?” 随风一把掀开狼皮,刮了一下北渺渺翘挺的小鼻梁。 北渺渺嘟着嘴,佯装怪罪地戳了戳随风的胸口:“你个没良心的,又去异邦带了这么多美人回来,你想气死我吗?” “哎,好渺渺,我是要把这些美人送给父皇的,我对她们才没兴趣呢!” 随风拉着北渺渺的手,放在唇边浅吻了一下,一脸的嬉皮笑脸。 北渺渺跳下桌子,发现随风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一阵对比后发现,自己站着已经打不到他的脑袋了,又坐上了桌子,拿起兽骨棒敲了敲随风脑袋。 “你个杀千刀的随风哥哥啊!我哪里是担心你看上她们呀!你明明知道舞女里有木柳逐月的杀手,你还特地带回来,你这不是找死吗?!” “我才不怕。”随风一把抱起北渺渺,准备走出帐篷,“我这不是还有比老巫更厉害的你吗!” 北渺渺连忙挣扎着跳了下来,跑回桌边,把落下的狼皮拾起,重新披好,还不忘用力戳了戳随风:“你小心点行不行!你可是体弱多病的五皇子,我是狼头圣女,你这样抱着我出去,被木柳逐月的人看到了会怎样?!”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 随风笑笑,轻轻咳了几声,“你的药喝的我真的病恹恹的,不想再喝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随风揽过北渺渺,帮她戴好狼头帽子,突然凑近:“想死哥哥了,给哥哥亲一口…” 北渺渺嫌弃地一巴掌拍在随风的嘴上,一手戴好面具,“想得美。一身异邦美人的香味,还想亲本圣女?送你几个呵呵不谢!” 北渺渺恢复了圣女的姿态,傲慢地走到门帘处,掀开了门帘说:“等殿下哪天迎娶了本圣女再说吧。” 随风轻笑一声,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经过北渺渺身边,低声说:“还是等吾册封尔为王后的时候吧。” 面具下,北渺渺娇羞地笑了,只是没人看到而已。 北渺渺跟在随风身后,来到了宴席里,此刻的席间已经热闹非凡。歌舞伎们欢快地唱着跳着,士兵们围着舞女,歌女,一边闹着,一边扯着牛羊肉,喝着千里醉。 旱牢军们掀开了帐篷,给每个犯人都割了一大块肉吃。 见到随风和圣女出来,都稍稍收敛了些,纷纷点点致意。 “五皇子好,圣女好…” 看到大家有些拘谨,随风笑了:“不必如此拘束,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多谢五皇子!” 有了随风的特许,士兵们玩的更欢了。 随风远远地看了眼旱牢,眼尖的他看到了无心歌舞酒肉的关久久,她眼巴巴地看着主帐篷的方向,但是她没有发现随风正在盯着自己看。 “殿下。” 北渺渺压着嗓子提醒了一下随风。 “还怕以后没机会吗?” 随风马上回过神来,走向了主座。 “给圣女一个上座。” 随风冲内侍招了招手,北渺渺伸出手来:“不必麻烦,本圣女和将军一起坐就好。” 内侍连忙搬了张桌子过来,拼在了北辰将军旁边。 北辰将军侧着头,悄声说:“你个死丫头,要皮到什么时候!还好殿下没有怪罪!” “爹爹!随风哥哥才不会怪我呢!” “越来越放肆了!殿下的名讳也这样大胆的挂在嘴边!” 北渺渺白了北辰将军一眼,这个朽木老爹!等我嫁给随风哥哥做了王后,你就知道他会不会怪我了! 关久久看到多了一个人,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感觉是披着狼皮。 她想起了第一夜来的时候,从帐篷里伸出的那只素手。 果然有个姑娘啊… 看样子有点来头,想办法把她也巴结了。 突然一声醉人的长啸,把众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小舞台上。 章节目录 第9章 是蛊是毒*上 小舞台上,十名异邦黑纱舞女婷婷袅袅,形态各异,眉眼里的秋水却一样满满当当。 随着轻快的鼓点响起,舞女们踩着节拍翩翩起舞,自带芬芳,不亚于千里醉。 跳的人沉浸其中,看的人也忘乎所以。 只有北渺渺认真地看着每一个舞女,想找到那个混迹其中的杀手。 领舞的是刚才那个围场门口的舞女,她已经脱了鞋子,光着脚,迈着几乎飞起来的步子,飘到了随风面前,北渺渺一惊,是她! 舞女在扭动中,肩上的黑纱不经意地滑落,肩膀上盘着吐着信子的红蛇,北渺渺记得很清楚,木柳逐月的手腕上就是这样的图腾。 就是她! 北渺渺准备起身,却被北辰将军一把按住。原本他还没有明白随风的意思,现在看到女儿这个反应,一下子明白了。 “爹爹!” 北渺渺愠怒地抗议着。北辰将军面不改色地说:“死丫头,你跟着殿下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脾性吗?不要坏了殿下的计划。” “可是爹爹!随风哥哥会死的!” “你以为你这个圣女是当着玩玩吗?!” 北渺渺突然沉住了气,她看到随风望着自己的眼神,热切,带着希望,带着信任。 “我明白了。” 舞女并没有察觉到北渺渺的变化,只是专心地在随风面前跳着舞,不停地挑逗着随风。 随风却不为所动。 舞女越跳离随风越近,最后绕到了随风的身后,北渺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女,就想看清楚她是怎么下手的。 不料,舞女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的样子。 不应该呀… 北渺渺暗想。 舞女搭着随风的肩膀,挨着他的身体坐下,黏在随风身上,拿起随风的酒杯,送到他嘴边:“殿下,小女子敬你…” 舞女声音软糯酥麻,随风也配合她将酒喝下。 为什么是直接拿起酒杯?北渺渺不解地想着,目光时刻不离舞女,她要是再倒一杯还能下个毒之类的,直接拿起酒杯,即便指甲里藏着毒药也下不进去啊! 难道还有其他的下毒方法? 舞女见随风喝了酒,十分欢喜,放肆地搂着随风的腰,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爬上了随风的胸膛。“殿下…” 随风没有推开舞女,而是淡淡地说:“本殿是不会临幸你的,放弃吧。” 舞女咯咯咯地笑起来,在随风的耳边吹着气,“小女子知道,入不得殿下的眼,只求殿下,让小女子放肆这一回…” 说着,舞女轻轻含住了随风的耳垂,惊的随风一个激灵,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放肆!” 北辰将军和北渺渺也立马站了起来,北渺渺怒道:“来人!将这个恬不知耻的舞女关进水牢!” 圣女的命令如同军令,而且是关进水牢。 最近的两个士兵马上放下酒杯,恢复了战场上的冰冷,冲上前,把舞女从随风身边拉开,另外两个士兵也拿来了镣铐和木拖车。 舞女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戴上了镣铐,被推进了关久久对面的一个帐篷里,这个帐篷通往地下,寒冷阴森的水牢。 除了水牢军,没有人下去过,水牢里的死囚没有旱牢的犯人的待遇,大家都知道,这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小舞台上的舞女们瑟瑟发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乐师们也停止了弹奏,地上跪了一片。而狼头军们也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整齐地站成两排,仿佛刚才的歌舞升平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风扫视了一遍众人,朝乐师挥挥手:“继续。” 乐师们战战兢兢地重新坐好,交头接耳了一会儿,换了一首温和的曲子,舞女们的风格也从妖艳换成了典雅大气的宫廷舞。 关久久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突然门帘被重新拉上,旱牢帐篷里一片怨声载道。 看不看舞女跳舞不重要,关久久在打着她自己的小算盘。五皇子有些遥远,但是圣女是个姑娘呀!姑娘可比皇子好套近乎! 主座上,随风突然口干舌燥,拿起酒壶就把酒喝了个底朝天。北渺渺看这情况不对,踢了踢北辰将军的脚,“爹爹,随风哥哥的样子不对。” 北辰将军看去,只觉得随风面红耳赤,却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老巫!老巫!” 北辰将军也叫了几声老巫,老巫早就注意到了随风的不对劲,低声对北辰将军说:“将军,你让大小姐和殿下回主帐篷去,我们别进去了。” 北辰将军抿着嘴,心中不满,你们这是几个意思,真当我傻吗? “殿下不胜酒力,末将扶你回去歇息。” 随风没有拒绝,北辰将军连忙起身,搀着随风回到了帐篷里,绕到了帐篷后面,让随风坐在了榻上。 “殿下,是毒药吗?” 随风摇摇头,喘息渐粗。 “给我倒杯凉水来。” “这怎么行,殿下身体不好,凉水伤胃啊!” “叫你去你就去啊!” 随风罕见地吼起来,北辰将军看着随风额头上的汗,心里有了些数,抱拳道:“殿下,末将明白了。只求殿下能对渺渺好,末将,就这么一个女儿…” 说完,北辰将军紧握着拳头,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帐篷,回到了座上,对北渺渺说:“请圣女赐一杯凉水给殿下解解渴。” 老巫一下子明白了北辰将军的意思,连忙起身,对北渺渺说:“圣女,我们进去看看!或许,上次寻得的药能用得上。” 北渺渺想起了上一年游经远疆地区,偶然得了一种奇药,专治媚毒。 “刚好本圣女带在身上,我们进去看看,请将军主持一下宴会。” 老巫和北渺渺迅速地冲进了帐篷里,在猛兽围场里照顾猛兽的两个黑衣女子感觉到出了事,也嗖的一下飞进了帐篷里,竟先比老巫和北渺渺快了一步来到了随风面前。 “是毒!” “媚药!” 电闪雷鸣对视一点头,迅速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殿下,属下可以为你解毒!请挑选一人!” 随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死死地抓着兽皮毛毯,马上就要撕裂一条边出来了。随风还是努力地压制着身体里的燥热,咬着牙,一字一顿艰难地说:“你们,穿了衣服,去吧。” “殿下!媚药凶猛,只怕你不解毒,会爆体而亡的!” 章节目录 第10章 是蛊是毒*下 北渺渺和老巫感到,看到电闪雷鸣脱了上衣,只穿着一件小肚兜,便感不妙。 “你们把衣服穿上!没有用的!” “圣女。” 电闪雷鸣对北渺渺也十分客气,这是未来要成为她们另外一个主子的人。 “你们进来做什么!给我一杯凉水就好!”随风额头青筋暴起,见到北渺渺进来越发难忍,一把抓起兽皮毛毯,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北渺渺脱了狼皮,从内衬里翻出一个小纸包,“老巫,圣水。” 老巫拆开兽骨权杖,将权杖里的圣水倒到了碗里,这是从国都带来的无根水,只在紧急的时刻使用,平时断不会拿出来,甚至没有人知道这兽骨权杖的机关所在。 北渺渺把纸包里玫红色的粉末倒进了碗里,水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北渺渺轻轻摇了摇碗,让粉末和水充分融合后,推了推随风:“随风哥哥,把解药喝下去就没事了,你不要想别的。” 随风自然是信北渺渺的,立马转过身,从兽皮毛毯里伸出一只手,拿过碗,一口气喝光了水,重新把自己包好,闷闷地说:“好了,都出去。” 电闪雷鸣一步也不肯离开,跪在随风面前,也不穿好衣服,低下了头:“殿下中毒,是属下失职,请责罚。” 解药起了作用,随风慢慢觉得身体里凉了许多,神智也恢复了,也能看清眼前的人,便掀开了兽皮毛毯,捏了捏鼻梁,“下去吧,本殿有意如此,并不是你们当错。去,把本殿遇刺的事传扬出去…” 随风的话才说了一半,突然直直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栽倒在榻上。 “殿下!” “随风哥哥!” 电闪雷鸣连忙把随风躺直,北渺渺坐在榻边,检查了一遍:“脉象平稳,但是体内有股奇怪的气息。眼白浑浊,瞳孔似散非散。双唇泛紫,指尖也是泛紫…” “是刚才的毒没有除干净吗?” 老巫急切地问,北渺渺摇摇头,“绝对不可能。解药的功效是我们亲眼所见,才重金购买回来的,一定是真的。” “但是殿下现在的情况比刚才更严重了啊!” 电闪雷鸣不安地看着随风,只觉得他在微微地颤抖着。 北渺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当今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可以和毒想媲美。” “是蛊!” 老巫心下也一惊,“不好,蛊更难办,我们对蛊一无所知啊!” 北渺渺咬了咬下嘴唇,对电闪雷鸣说:“电闪雷鸣,我想,我知道随风哥哥的意思了。现在,你们把随风哥哥的情况公之于众,最好传到国都去,尤其是要让木柳逐月那个混蛋知道!但是不要说是中蛊,就说是行刺,伤势严重,生死不明。” “明白!” 电闪雷鸣这才穿好了衣服,重新戴上面具,飞出了帐篷。 北渺渺对老巫说:“老巫,麻烦你和我爹爹说一下情况,我就留在这里照顾随风哥哥,顺便把我兽骨箱里的新书搬来,一定有记录蛊毒的书。” “好吧。” 老巫也退出了帐篷,只留的随风和北渺渺两人。 北渺渺拧了一方热水毛巾,轻轻擦拭着随风冰凉的额头,“随风哥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 正当北渺渺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随风的手的时候,随风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北渺渺一跳。 “啊!随风哥哥你醒了…” 北渺渺拿毛巾的手腕被随风捏的生疼,她看到了随风眼里一道并不正常的绿光。 “随风哥哥你捏痛我了!” 随风冷着一张脸,与北渺渺的脸凑的极近,刚才还泛紫的双唇现在已经变的惨白,头上的汗珠不停的下滴。 “随风哥哥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北渺渺的后背一阵发凉,不对劲,这里面不对劲… 北辰将军和老巫遣散了将士,让他们各归各位,大营的空地上只留着随风原本的侍者们在收拾东西。他们刚刚从北渺渺的帐篷里搬出兽骨箱,就听到了北渺渺的尖叫声。 “渺…圣女!” 北辰将军放下兽骨箱,提着刀冲了进去,看到随风已经扯破了北渺渺的衣裳,见到北辰将军闯进来,羞红了脸,把头转了过去:“爹爹你快出去!” 北辰将军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随风哥哥现在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你出去啊!”(1号) 老巫心领神会,没有走进内室,从外面伸进手来,把北辰将军拉了出去:“将军!殿下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话虽如此… 北辰将军心里还是别扭的,看随风那个样子,很不对头,“老巫,能找出殿下中的是什么蛊吗?有办法解吗?” 老巫摸了摸胡子,眯起了眼睛,“这个不好说。论药,媚药药性凶猛,一定要与美人云雨一番方才解的了。论蛊,也许也是同样的方法,不然,就是直接去问下蛊的人。” 北辰将军想了想水牢里的那个舞女。 “来人,令水牢军长,连夜审问那个舞女,务必套出解蛊的办法!” 老巫难得对北辰将军拱了拱手:“将军,老朽,亲自去!” 水牢帐篷里,地面上是水牢军在住,帐篷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四方的通道口,平日里用木板遮着,大小只能容的一次一人下去。 老巫来到了水牢帐篷,说:“来人,将军亲令,连夜审问舞女刺客,军长何处?” 水牢军长拿起一旁的一串钥匙,走到老巫面前,抱拳道:“请老巫随小的下地。只是地下水牢阴暗潮湿,还不通气,可能要委屈一下老巫了。” “这水牢当年还是老朽亲自绘制建造的,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老朽能猜测一二。事不宜迟,五皇子可等不得!” 水牢军长也不敢再多言语,拿开了木板,率先跳了下去,从底下传来军长远远飘来的声音:“老巫,请你跳下来吧,小的在下面接着你!” 地面上,一个士兵搀扶着老巫,帮他顺利跳下了通道。 刚刚入地下,还算干净,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两边的墙上十步点着一盏灯,用的是最下等的蜡烛,摇摇曳曳的,似乎随时会熄灭一般。 水牢军长手里提着一盏和地面上一样上好的灯,对老巫说:“请老巫小心脚下,我们要进去了。” 不到五十步,一扇兽骨门映入了眼帘。 章节目录 第11章 解药 随着水牢军长打开了兽骨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早已闻惯了的军长自是没什么,老巫却忍不住捂上了鼻子。军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帕子递给老巫:“小的就知道老巫你受不了。还好准备了这个帕子。” 老巫用帕子捂着鼻子,果然好多了,只是那股恶臭穿透了帕子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暂时可以忍受罢了。 地下水牢狭小,所有的死囚都被扒了个精光,不论男女,都用镣铐锁在一起,腰部以下浸泡在浑浊粘稠,漆黑恶臭的水里,水里甚至还有正在蠕动的白色虫子。水牢的臭气就是这长年不换的水发出来的,许多死囚还没等到行刑,就已经被这臭气,和这脏水弄死了。 老巫一眼就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死囚里,那个依旧白皙的舞女,肩膀上的图腾鲜红的醒目。 她被臭气熏的一阵一阵的反胃,全身抽搐着,已经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光鲜亮丽和调戏随风时候的妩媚。 “姑娘。” 水军让老巫站在牢池的门口,没有入内,老巫拉高了音调,使得所有人都听得到。 “姑娘可是二皇子的人?” 舞女没有反应,还是不住地抽搐着。 “姑娘给五皇子下的是蛊?” 舞女依旧没有反应。 军长见老巫这样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就接了一句话:“姑娘,你就招了吧,老巫好说话,你招了,说不定就不用泡在这里受苦了。” 军长嘿嘿一笑,又退到了老巫身边。 舞女一阵颤抖,慢慢抬起了头,双唇颤抖着:“放…放我出去,我…我就告诉你…” 老巫转身就走,被军长拦住了:“老巫别急,看我的。” 军长按动墙上的一个机关,水里的死囚们缓缓升了起来,离开了脏水。死囚的脚底有一块石板,把死囚都托了起来,死囚脚上的镣铐连在一起,有的镣铐已经和死囚的肉长在了一起,伤口处满是脓血,还有虫子在蠕动。 军长戴上铁皮手套,手套包到了肩膀的位置,军长解开了舞女脚上的镣铐,将她拖到了池边,老巫见到舞女上半身还是洁白的,腰部以下已经和脏水一个情况,令人作呕。 军长重新把死囚放进了水里,对舞女说:“看吧,放你出来了吧?不想再进去的话,乖乖的招了吧。” 舞女看了眼脏水,猛地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恳求着老巫:“大人…大人饶命啊…小女,小女是被二皇子所逼的啊!小女,下了毒,也下了蛊!那个毒好治,圣女那儿估计有解药,只是那个蛊,必须和指定的女子寻欢才能解,那个过程里,蛊毒会从男子体内传到女子体内,女子活不活的成,全看天意啊!” 老巫想到了正在内榻里的北渺渺,心里大呼不好,“我且问你,不是指定的女子,会如何?指定的女子,是指什么样的女子?!” “大人明鉴,不是指定的女子根本解不了蛊,女子无事,只是蛊虫气愤,会让男子爆体而亡!” 那更不妙了… “还不快说!” 老巫急的用力跺了跺兽骨权杖。 舞女也被吓到了,她毕竟不是死士,随便恐吓一下就已经吓破了胆,何况是这会死人的脏水。 “回大人!需寻得天外来客!阳刻出生的,身上阳火比五皇子还要旺盛的女子!不然,不出两日,五皇子必死无疑!” “胡闹!世人皆知女子都是阴性体质,去哪里找阳火比男子还要旺盛的女子!” 老巫愤然转身,那也要把这个消息立刻告诉北辰将军和北渺渺。 水牢军长追了过去,“老巫老巫!” “何事?” “老巫,我这水牢求生的人比那旱牢多,一般不会说假话,您老有空怀疑是否真有女子的阳气比五皇子重,不如马上派人去找,五皇子性命要紧。” 老巫深深叹了口气,“你这叫老朽去哪儿找啊!” “旱牢军里不就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异邦女子吗?先查查她不就知道了?” 老巫这才想起来关久久的存在,点了点头。“那这个舞女,就按老规矩办吧。” “小的明白。” 老巫连忙跑回了地面,去回禀北辰将军。 水牢军长回身走回牢池,舞女脏兮兮地拖着已经没有了知觉的下半身爬到了军长面前,地上留下了明显的黑色痕迹,舞女抓着军长的裤脚,可怜地说:“大人求你了,放小女一条生路,小女做牛做马报答你,就是让小女充了军妓也是可以的啊大人!” “军妓?”军长不屑地斜眼看她:“我们狼头军是什么地方?会有军妓?是你看不起狼头军还是太抬举了自己?!凭你也配!” 军长一脚将舞女踢开,从墙上摸出了一把灰扑扑的都是沙子的铁锹,对着旁边的地面猛挖几把,一个坑就完成了。 舞女不是傻子,一眼就看懂了军长的意思。恐惧地摇着头,往旁边爬去。 “不要…不要…” 军长戴着铁皮手套,提起舞女的两只脚,将她头朝下地塞进了坑里,重新填好了坑。 舞女尖声哭喊着,挣扎着,渐渐地没有了声响,军长填好坑,又使劲踩了踩,重新把地面踩实了。 脏水里的死囚发出低低的,闷闷的笑了,成天在着暗无天日的水牢里,随时面临着死亡,或许看到这样的场景,是死囚们最大的,也是最后的乐趣了。 军长放好铁锹和铁皮手套,对着面目狰狞的死囚们啐了一口,锁了门,回到了地面上。 水牢军长慢悠悠地踱步到了旱牢帐篷门口,“嘿兄弟?那个异邦女子被老巫提走没有啊?” 宁冉听到了异邦女子,连忙竖起了耳朵,看了看在小笼子里熟睡的关久久。 旱牢军长听到水牢军长的叫喊,也走出了帐篷,疑惑地问:“怎的?老巫要亲自审问那个女子吗?” “你没听说吗,五皇子现在危在旦夕!需要一个阳气比他还重的女子!” 旱牢军长哈哈大笑起来:“阳气比五皇子还重的女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再说了,咱们这殿下你还不知道吗,就喜欢放出这样的风声,免得二皇子一天到晚惦念着。” 水牢军长见四下无人,悄声道:“可不敢这么说!这次好像是真的!你啊,还是赶紧提前把那个异邦女子洗一洗吧!万一呆会儿用的到她的话…” 章节目录 第12章 解蛊*上 老巫慌里慌张地跑到了北辰将军身边,他正在狼头大营的兽骨墙上喝着闷酒。 “将军!别喝了!快点和老朽找人救殿下吧!” “渺渺不是在里面吗…” 老巫扶着腰,站在兽骨墙的高台上,微微喘着气,言简意赅:“将军,大小姐救不了殿下。殿下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等我们找到一个从天而降,阳气比殿下重的女子。不然殿下必死无疑!” “你说什么?!” 北辰将军一惊,跳了下来,扶着老巫:“此话当真?” “将军!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老朽何必打哑谜呢?” 转头北辰将军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这…去哪儿找…” “将军可还记得几日前的那个异邦女子?” 北辰将军心里闪过一个名字。 沉水木… “走!先去提人!” 北辰将军和老巫赶到了旱牢帐篷,旱牢军长刚好烧了桶热水,让关久久进去洗澡,一堆人等在隔帘外。 莫名其妙的被宁冉放出了小笼子,带到了隔帘后面,通过宁冉的手势动作明白了是让她洗澡的关久久,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一遍澡。 宁冉放在一旁的不是囚服,而是一套普通的女装,看着像侍女装。 关久久翻来覆去的不会穿,本来就是连汉服都不了解的人,更别说是这见都没见过的衣服。但是也不能光着身子啊,关久久简单地分辨了一下领口和袖子,随意地套在了身上,把长长的衣摆扎了起来,露出闪亮的脐钉。 又宽又大的裙子,关久久只能贴着自己的腰围好,却找不到收紧的带子,关久久看到那片类似腰带的东西,就把腰带搓成了一根绳子,紧紧地把裙子扎在腰上。 就这样,关久久露着细细的腰,晃着闪亮的脐钉,光着脚出来了。 “啊…” 宁冉看到穿的奇奇怪怪的关久久,连忙闭上了眼睛,“你这穿的什么呀…” 老巫摇摇头:“来不及了,先带过去给圣女算一卦,如果是她,殿下就有救了!” 北辰将军一把扛起关久久,关久久吓的胡乱地扑腾,捶打着北辰将军的铠甲:“啊啊啊你们要干嘛!放我下来!” 北辰将军举起佩剑敲打了一下关久久扭动的屁股:“别动!” “嗷!” 冰凉的剑打的关久久一阵刺痛,她揉着屁股不再叫唤,北辰将军见她安静了,便对老巫说:“为了以防万一,你再找几个奇怪的女子。” “是!” 北辰将军扛着关久久,大步流星地冲向了主帐篷,猛地掀开门帘又突然停了下来。 “渺渺…” 北辰将军不敢走进去,只是把关久久轻轻地放下来,这个力道让关久久有些疑惑,不应该是狠狠摔下来之类的吗?关久久看到北辰将军的犹豫和隐忍,关久久不禁双手握住了北辰将军紧握的拳头。 关久久记得,那年,她的爸爸,也是这样紧握着拳头,所有的不舍和自责,都隐藏在自己的心里,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北辰将军突然感觉到手上爬上一丝温暖,怔怔地看了眼正在冲自己微笑的关久久。 如果,这是个刺客就真的太可怕了,如果不是刺客… 一老一少就这么对视着,突然心里定了许多。这时候,从内榻里传来软绵绵的一个声音:“爹爹,救我…” 北辰将军猛然回神,抓着关久久就冲进了内榻,关久久也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倒吸一口气。 随风披头散发地掐着北渺渺的脖子,双眼染上了绿色,嘴唇发白。北渺渺一丝不挂,紧紧地用兽皮毛毯裹着自己,双手扣着随风的手,两眼上翻,双脚缓慢地蹬着。 “爹…” 北辰没有拔出剑,带着剑鞘扫过去,第一下打中了随风的手腕,让他在惊吓中松开了手,没等随风反应过来,北辰将军反手一顶,用剑捅开了僵硬的随风,随风也没有反抗,只是保持着摔在一边的姿势。 北渺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艰难地挣扎地想爬起来,每动一下,都能隐约看到她发青的大腿和斑斑血迹。 北辰将军一把抱起北渺渺,退出了内榻,关久久也连忙跟了出来。 随风慢慢地坐起来,眼神涣散,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渺渺,渺渺你怎么样?!” 北辰心疼地取下披风,包紧了北渺渺。关久久盯着女孩看了很久,这个大营里都是男人,只有一个圣女是姑娘,将军又这么心疼这个女孩,那着女孩应该是将军的女儿吧,所以,将军女儿约等于圣女吗? 猜了一圈,关久久发现了狼桌旁边的烧水壶,时刻烧着水,就轻手轻脚地倒了杯水递给了北渺渺。这一动作,惊呆了北辰将军和北渺渺。 北辰这才想起来,“渺渺,你还有力气吗,算一算这个女子,是否是所谓的天外来客,阳气是否比殿下重?” 北渺渺接过关久久递来的杯子,慢慢地喝掉了水,人虽然疲惫,双眼依然明亮毒辣。 “我那天晚上就和老巫说过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爹爹你不明白就算了,老巫怎么也不明白呢?” 北渺渺打量了一下关久久,发现了她手腕上的带子,“爹爹,把那带子拆了。” 北辰将军抽出小匕首一挥,关久久遮着闪电的带子就松开了,关久久吓了一跳,收回手,捂着闪电,有些慌张。 北渺渺温和地伸出手,冲关久久笑笑,关久久忐忑地重新亮出了那道闪电。 “沉水木?” 关久久没有听懂,摇了摇头。 北辰将军疑惑地说:“渺渺啊,我和老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沉水木被毒杀已经半年有余,这个女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和我们语言不通,却也有这个闪电的胎记。” “就她了。” 北渺渺抚摸着闪电胎记,温柔地笑了:“随风哥哥有救了。爹爹,将她送给随风哥哥吧,她将会是随风哥哥的王后。” “渺渺,你!你傻吗?你才应该是殿下的王妃!未来的王后!她…这…” 北辰将军只有在这个独女前面才没有了驰骋疆场的豪气,就像普通人家的父亲,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半点委屈。 “如今你已经实打实的成为了殿下的人,爹爹不允许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顶掉了你的位置!” 北辰将军怒气冲冲,拔出了剑就架在关久久的脖子上。 章节目录 第13章 解蛊*下 “爹爹!” 北渺渺虚弱地扶住北辰将军的手,北辰一下就区别开了两个姑娘的手感。方才关久久握着自己的手的时候,温暖,贴心,而自己的女儿,双手冰凉,还有一丝颤抖,双眼里带着慌张。北辰不语。 “爹爹,你要是现在杀了她,你就是要了随风哥哥的命啊!爹爹,随风哥哥不会亏待我的,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姑娘,随风哥哥想当王上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 北渺渺双眼滑落泪滴,轻轻地落在衣服上,地上,关久久伸手拂去北渺渺脸上的泪痕,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个圣女,一定是在替自己求情。 我,记下了… 北辰将军犹豫着,慢慢收回了手,抿着嘴唇,看着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 一个是自己女儿,一个是来历不明的女子。 “唉…” “爹爹,相信我。从那天晚上,那个大爆炸,到这个姑娘被带进狼头大营的时候,我就算到了,只有她,能把随风哥哥送到王座上!” 北渺渺说的快速,突然咳嗽了起来,北辰连忙拍拍她的后背,关久久转身就去倒水。 关久久刚刚捧着水杯走到北渺渺面前,就被一把掀开。 “哎哟!” 关久久摔到了一边,看到随风怒气冲天地从内榻走了出来,刚才掀翻关久久的,正是他。 北辰将军看到随风出来,连忙抱起北渺渺往外撤,关久久看着情形不对,也连忙退到了北辰身后。 “爹爹!把这姑娘推过去!随风哥哥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直接推人!” 北渺渺看到一旁的关久久,大喊到。北辰将军一听女儿这么说,想也没想地就抬脚将关久久踹到了扑过来的随风怀里,然后迅速地退出了帐篷。 “卧槽你干什么啊!” 关久久被踹的屁股生疼,马上又被随风紧紧扣在怀里。 “这什么情况啊!” 关久久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随风这个样子不对劲,就挣扎着想逃跑,“你这是吃错药了吗?!来人啊救命啊!” 不论关久久怎么扑腾,随风都没有放开她,只是用蛮力将她扛起,走回内榻,摔进了床。 “喂我警告你啊!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啊!你再过来我就咬你了啊!” 关久久抱紧了兽皮枕头,一步一步退着,直到抵住了兽骨墙,根本无处可逃。 随风被蛊虫控制着,兽性大发,闷声扑上关久久,双手一起,撕开了关久久绑的很牢固的衣服。 “啊!你这个禽兽!” 关久久挣扎不得,此刻的随风力量大的离奇,仿佛关久久面对的不是一个瘦弱的少年,而是一头饥饿的猛兽。关久久感觉全身酸痛,又觉得从随风体内有冰凉的活物,正在爬进自己的身体里。(2号) 该死,这活的是什么东西?爬进我身体里,我会死吗?!不然就是也变成他这样的怪物吗?! 关久久可不想变成怪物,好不容易活下来了的。几经寻找,关久久看到了自己手臂的皮肤下,有一个小小的鼓包在往上蠕动。 “咕叽咕叽跟蛆似的。” 突然关久久发现,随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晕死在自己身上。关久久推开他,拔下榻边一块比较锋利的兽骨,对准了蠕动的小鼓包的前面狠狠一划! 除了鲜血喷了出来外,一只绿色的小肥虫子从伤口出爬了出来。爬出来后的小虫子有些惊慌,急忙蠕动着想钻回关久久的身体,关久久用力地一甩手,小虫子掉到了地上,翻腾的满身都是泥沙。 关久久用兽骨将小虫子钉在沙地上,小虫子疼的前后左右地扭动着,关久久快步跑出内榻,把那个一直在烧水的水壶拿来进来,对着小虫子一阵猛浇。 “你妹的虫子!老子这辈子最讨厌虫子了!你还顺着那么不可描述的地方爬到你爷爷我身体里面来!找死!” 关久久咬牙切齿地怒吼着。这只虫子着实吓的她不轻,在沸腾的热水浇盖中,小虫子抽动着,渐渐从绿色变成了死亡白。 见小虫子死了,关久久又狠狠踩了几脚,看着满地的蛋白质横流,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切,落在了早已苏醒的随风眼里,他静静地看着关久久好笑的举动,却一下也笑不出来。 随风记得一切,只是控制不住身体罢了。 他记得北渺渺的哭喊,记得她疼的逃跑又被自己扯回来的恐惧的双眼,记得她腿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同样,他也记得关久久被搂紧怀里时奇怪的感觉,那个不同于北渺渺的惧怕,但是又不知所措的眼神,虽不是第一次,却也一样心不甘情不愿的反抗,带着怒火,带着倔强。 “所以你就把怒气撒在一条虫子身上?” 随风侧躺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腋下靠着兽皮枕头。 语气很轻,带着歉意。 关久久头也没有回,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喝,听到身后的疑问,她摇着脑袋不屑地说:“谁会和一条虫子置气?!我听说过这玩意儿,这应该是蛊虫,你被人下蛊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狂躁。这虫子想控制我?呸!也不问问我关久久是什么人!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来的吗?!” “关久久…” 随风轻轻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抿嘴笑了,不是说语言不通吗,这会儿怎么能沟通了?随风试探地开口:“怎么,自己喝水,却不给本殿倒一杯吗?” 水太烫,关久久一直在对着水杯吹气,还没喝多少,听到随风说的话,豪气地把水杯递了过去:“喏!就是有点烫!” “你…喝过的杯子…” 随风有些脸红,即便是北渺渺,也没有和自己同用过一个水杯,何况是这个下人打扮的女子。 “我喝过的咋了?刚才你对我干嘛了?我说什么了吗?!还本殿本殿,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殿下吗?” 关久久见他一直没有接过水杯,奇怪地转过身来,看到随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本殿是当今王上的第五子,木柳随风。原来,你不知道的吗?” 关久久愣了半天,和刚才那个禽兽完全相反,眼前这个少年,彬彬有礼,举手投足带着王者风范。 不重要…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点。 章节目录 第14章 听懂了 关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掏了掏俩耳朵,小跑上榻,跪在随风面前:“等等!你能听懂我说话?!我也能听懂你在说什么对不对?!” 随风轻轻一笑:“是,本殿可以听懂你在说什么。所以,你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主子是不是二皇兄?他派你来杀我的?” 关久久回味着随风的话,兴奋地捏着耳垂,“我来到这里好几天了,居然这么莫名其妙地听懂了你们的语言!什么主子,什么二皇子,我都不认识!我是关久久!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关久久!” 关久久兴奋过头,一把抱住随风,交替踢着双脚,大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能和人正常的沟通了!你是五皇子对吧?!你叫随风对吧?!殿下!给我一笔钱!我要自己开店!” “哈?”随风被关久久突然间的兴奋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关久久抱着随风拼命地摇晃着,随风又咳嗽了起来。 “大胆!快放开本殿!咳咳…咳咳…一开口就要钱开店,你口气倒不小!” 关久久猛地放开随风,冲着随风的脸呵了一口气:“我没有口气!还是香的呢!” 随风被逗乐了,“谁在说这个…” 关久久连忙跳下榻,重新倒了杯水递给了随风:“殿下,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来了,就走不了了。我们现在语言互通,也许是因为那只蛊虫的关系,殿下的蛊是我解的,殿下不应该酬谢我一些什么吗?” 关久久满脸通红,兴奋地忽闪着眼睛,期待地看着随风。 随风一愣,关久久的脸近在咫尺,虽然中蛊的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但现在毕竟是清醒的,而且这个女子还算是来历不明,又如此胆大。随风不禁红了红脸,他突然想到了北渺渺,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子发生的事… “殿下?殿下?” 关久久见随风没有反应,一直在他眼前挥着手,随风才回过神来。 “啊…那个,你说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 “这个…说起来复杂,你也许听不懂。但是我,关久久,绝对不是来杀你的!” 关久久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 不知道为什么,随风觉得这个女子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认识了很久一般,就像信任北渺渺一样,从心底里相信这个女子。 “好。本殿信你。先出去传个话,就说本殿没事了,叫他们都进来。” 随风把自己的外套丢给了关久久:“穿好,衣不遮体也好意思晃来晃去的。” “诶!也不知道是谁!让我变得这么捉襟见肘的!” “这个词语是这么用的吗?!” 随风看关久久把外套看了好几遍都没穿清楚,啧了啧嘴,爬下了榻,一把抓过外套,重新给关久久套好:“这么大人了,居然连衣服都不会穿,难怪你能把侍女服穿成那个德行。” “我会穿你们当衣服才怪呢!见都没见过!”关久久朝随风吐了吐舌头,转身跑了出去,这个皇子随和,自己又算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放肆一点,他肯定不会在意的。 关久久跑到了主帐篷外面,看着在操练的士兵,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士兵,以及在猛兽围场那儿愁眉苦脸的北辰将军,和一脸冰霜的老巫,没有看到北渺渺,也许休息去了。 关久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刻很幸福,跳楼没有死,穿过来被当成刺客也没有死,遇上中蛊毒发狂的皇子没有死,蛊虫爬进体内还是没有死。 活着真好。 “将军!殿下醒了!” 饱满的,洪亮的声音传遍了狼头大营,连正在小憩的北渺渺都惊醒了。 “殿下醒了?!” “随风哥哥没事了?!” 北辰将军和老巫急忙跑向了主帐篷,北渺渺也披着狼皮从黄色的帐篷里走了出来。 关久久还看到两道黑影嗖的一下从身边飞了过去。 “卧槽这是什么!” 关久久连忙跑进内榻,第一次见到了电闪雷鸣。 她们跪在随风面前,紧紧地拉着随风的手,脸上波澜不惊,关久久却感觉听到了她们心里的呐喊。 北辰将军和老巫,北渺渺也都来到了内榻,齐齐跪了下来:“殿下!你没事了吗?!” 北渺渺脱了狼皮,扑进了随风怀里:“随风哥哥!”随风轻柔地擦去了北渺渺的泪水,北渺渺不顾四周的眼光,轻轻地吻住了随风:“随风哥哥…我就知道,她一定能救你。” 随风摸了摸北渺渺的后背,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一指关久久:“人到齐了,现在,你来说说,你究竟是谁吧!” 关久久不卑不亢,直直地跪了下来:“殿下,我叫关久久,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通过那只蛊虫,我才和你们语言互通了的。” “蛊虫?什么蛊虫?” 老巫和北辰将军疑惑地看着关久久,突然间的语言互通,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就是殿下体内的蛊虫,刚才被我用开水烫死了。”关久久指了指蛊虫死的地方,已经干掉了。“那虫子钻进了我的胳膊,我割了肉,把它弄出来了。所以我想,是因为这只蛊虫,所以让我懂了你们这里的语言。” 关久久亮出了还在冒血的伤口,伤口不大,却挺深,血没止住。北渺渺丢给关久久一个小瓶子:“关姑娘,这个药粉止血很快,你敷上吧。” “谢谢大小姐!” 关久久把白色的药粉抖在了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果然就止了血,关久久惊的直呼:“好厉害的药啊!这么快就止血了!” 北辰将军铁青着脸,抓起关久久的左手,扯开布条,指着闪电说:“你不应该是沉家的小姐沉水木吗?!二皇子的杀手,这个闪电胎记是沉家的胎记!你作何解释?而且,沉水木应该在半年前就已经被我手下射杀!你在撒谎!” “我才没撒谎!”关久久用力一挥,愤愤地说:“如果我是二皇子的人,要杀殿下,刚才直接动手就好了!还帮殿下解蛊?我呸!我要是杀手,绝对不眨一下眼睛!你们!一把火全烧了!” “哈哈哈…” 随风和北渺渺突然一起大笑起来,北渺渺体力不支,笑的倒在了随风怀里。 章节目录 第15章 随军 “什么呀,你们就笑成了这个样子!” 关久久嘟着嘴,北辰将军不明所以,看了看老巫,结果连老巫也抿着嘴偷笑着。 随风扶好北渺渺,轻轻给她顺着背,北渺渺缓了缓气,说:“爹爹,我的算的卦,你不信吗?” “自然是信的。” “那不就对了?“北渺渺笑笑,电闪雷鸣端了两杯水过来,递给随风和北渺渺,北渺渺把自己的水又塞到了关久久手里,随风见状,就喂着北渺渺喝自己的水。 “爹爹,这个姑娘不是木柳逐月的人,她只是顶着沉水木的皮囊罢了。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知道,绝不能外泄。关姑娘,你可愿意做我随风哥哥的人,成为他的臂膀,助他登上王位?” “不愿意。” 关久久跪在地上腿酸,往后一坐,大大咧咧地拒绝了。 “我没有这个能力,抢王位这种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只负责吃喝玩乐。” “不知好歹!”北辰将军又怒不可遏,指着关久久道:“我们好心收留你,如果你肯助殿下夺得王位,定会有锦绣前程!如果不是渺渺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我早就杀了你了!” 关久久跳了起来,叉着腰吼了回去:“你可拉倒吧!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语言不通,你本来就想着杀我了!再说了,我又何德何能帮你们夺王位啊?我什么都不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要么给我一笔钱让我自立根生去,要么一刀杀了我这个救命恩人!” 关久久无赖地席地而坐,抖着脚,托着腮帮子,没好气地看着随风。 北辰将军气的双臂交叉,背对着关久久。 北渺渺捂着嘴偷偷笑着。 “爹爹,我怎么感觉,关姑娘也跟我一样,是你女儿呢?” “连你也这么胡说八道!” “好了好了,”随风清了清嗓子,淡淡地开口了,“就像渺渺说的那样,将军,你只有在对自己家里人的时候,才这么没有将军的风度。再说你,关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二皇兄的人,也知道你意不在此。但是,你可知道,你披的这层皮的主人,背负着怎样的事情?” 关久久犹豫了,自己不是傻子,听了这么久的对话,怎么会猜不出来,沉水木是二皇子的人? “我知道啊,沉水木是来杀殿下的,只是被将军杀了。” 关久久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沉水木的任务没有完成,不知道二皇子会不会杀人灭口,至少,会有惩罚吧?而且,心口,一直在疼着。 关久久不禁摸了摸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口,可以忍受,但是没有人的心一直都在疼吧? 老巫看到了在揉着心口的关久久,终于走上前来,解释道:“沉水木是沉家小姐,沉家是二皇子的心腹,专门培养一些杀手,暗线之类的,隐藏在国都的各个角落,安插在一些人的身边。半年前,沉水木假扮成歌女混进殿下的仪仗里,被副将发现,一箭射杀。奄奄一息的沉水木逃跑了,可她的血是黑色的,军医检查后发现,沉水木本身就被人下了毒,极有可能是二皇子,就是没有副将的这一箭,不出三日,她也一样必死无疑。” “所以,我心口痛,是因为二皇子下的毒?”关久久停了下来,“二皇子让沉水木刺杀殿下,却也让她服毒,他心好狠。” “你现在愿意跟着本殿了吗?”随风走到了关久久面前,伸出了手:“如果二皇兄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来杀你的。跟着本殿,本殿会带你寻遍名医,解了你心口的毒,还能许你荣华富贵。” “可我什么都不会,殿下为什么要拉拢我这样的人?”关久久从随风眼里看到了一丝贪婪,声音微颤。 “因为你顶着沉水木的皮囊,你就还能顶着二皇子手下的身份,为本殿收罗情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沉水木已经死了的事。” 随风说的轻描淡写,关久久听懂心惊胆战。 关久久看了看北渺渺,她冲着关久久点了点头。 “殿下!那我不做你的后宫!我当个丫头就好了!” 关久久着急地喊了出来,北辰将军一愣。 “好,随你。如果你想当个妃子啊王后啊什么的,直接开口就可以,本殿允你。”随风双眼微眯,只要能留你在身边,还怕没机会收了你吗… 北渺渺突然感觉到随风的气息不对,跳了下来,拉开了随风:“那就这么定了,关姑娘,我们接下来都得叫你沉水木了,你自己也要适应一下这个名字。殿下过几天就要回国都了,你跟我们一起走!还能避开木柳逐月的眼线。” 关久久无奈一笑,“好吧。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关久久指了指旱牢帐篷的方向说:“殿下,我关在那个帐篷里的时候,有一个叫宁冉的士兵一直在教我你们这里的语言!我希望…” “宁冉啊…” 北辰将军回过身来,重新打量了一下关久久:“那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他的父母就是死在二皇子手中。” “我希望将军能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关久久诚恳地看着北辰将军,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嚣张跋扈。 “本殿允了。”随风对北辰将军说:“只要是将才,就不要埋没在旱牢军里。水木,本殿准你和他道别,今晚你得回到这里来。” “多谢殿下!” 关久久高兴的飞起,虽然不喜欢沉水木这个名字,但是,为了活命,为了金山银山,拼了! “电闪雷鸣,你带水木下去,好好拾掇拾掇。” 随风意味深长地笑容,看的关久久一阵抽抽,怎么感觉怪怪的… 关久久跟着电闪雷鸣到了一个小小的帐篷里,关久久有点怂,这两个小姐姐,冷若冰霜,感觉不好惹的样子,看她们对随风的态度,应该是随风贴身的…保镖?杀手?丫头?那…她们是不是也会暖…暖床啊… 想着想着,关久久就红了脸,额…我似乎…已经暖过了… 电闪从包袱里找到一套和自己一样的黑衣,雷鸣取来一个盒子,放在了火盆上。 “你们要做什么啊…” 电闪面无表情地对关久久说:“水木,脱衣服,全部。” 哈?! 关久久还在发呆,突然感觉身上一空。 章节目录 第16章 兽印 雷鸣手脚麻利地把关久久脱两个精光:“啧,平时不吃饭的吗水木?这么瘦小。跟了我们殿下,多吃点东西,省的别人以为殿下苛待了你。” 关久久不好意思地抱紧了身体,电闪拿着衣服比对着,没有给她穿上的意思。 “小姐姐,你行行好,教我穿你们这里的衣服呗!一直让我这么光着…” 火盆上的小盒子嘣的一下打开了,关久久吓了一跳,“卧槽这是什么!” 小盒子里面是一个圆筒,看着像铜,却又想黄铁,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圆筒的一端烧的通红那个,似乎有什么图案一样。 电闪拉来一面镜子,让关久久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身体,关久久这才注意到,左边的肋骨下面,又一块方形的红色印记。 “诶,这是什么…”关久久摸了摸印记,像是刻了很久一般,不疼不痒的,没有任何感觉。 “这是二皇子的红蛇兽印。我们殿下是黑色的狼头,你现在是殿下的人,兽印必须换掉。” 雷鸣用一个木棍套在了圆筒后面,把整个印举了起来,让关久久看清楚。 “你可想好了,是继续当二皇子的走狗,还是归顺于殿下?” 关久久看着红通通的兽印,突然苦笑了出来,“说好的,要为自己而活,结果,还是无法逃脱这个命运啊。” 关久久深吸一口气,从雷鸣手里拿过兽印,狠狠地烙在了红蛇兽印上,一阵烟雾腾起,通红的兽印烧着关久久细嫩的肌肤,发出滋滋的声音,甚至还有烧焦的味道飘出,关久久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看到一旁的电闪雷鸣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许久,关久久松开了手,红蛇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狼头兽印。雷鸣连忙在关久久的兽印上涂了一层粉末,关久久感觉到一阵冰凉,疼痛减少了不少。 电闪这才给关久久穿上衣服:“水木,你记得,从现在起,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殿下的人,要为殿下出生入死,绝不背叛。如果你再被二皇子抓住…” “放心吧。”关久久学会了这身黑衣的穿法,接过电闪手上的一套普通的侍女服,自己动手开始学着穿,“如果我被二皇子抓住了,我会想办法让他重新相信我,这样,他想做什么,我就能提前告诉殿下,让你们做好准备了。” “嗯,这样就好。” 电闪雷鸣难得地笑了。 “你去吧,我们是殿下的影子,不能这么随意地离开。” 说玩,又是咻的两道黑影,小帐篷里只剩下关久久一个人了,“是不是啊!轻功这么好的吗?教教我呗?” 关久久一蹦一跳地出了帐篷,觉得有些饿,看这天也有点黑了,就顺着千里醉的香气,找到了煮饭的帐篷口。 “喂!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听到一声厉喝,关久久抖了抖,转过身赔笑道:“军爷,殿下今天给奴才放了个假,让奴才拿点好吃的去看望熟人。” “五皇子的人?”伙头军军长看了看关久久,突然想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旱牢军里的那个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军长的一声吼叫,引得四周的士兵纷纷提着刀为了过来,刀口冲着关久久。 关久久吓的举起了双手:“我不是刺客!不是!冤枉啊!” 宁冉听到外头喊抓刺客,也提着刀冲了出来,拨开人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久久?” 关久久听到宁冉的声音,猛地一转头,看到宁冉也提着刀对着自己,连忙大喊:“宁冉你把刀放下!你告诉大家,我不是刺客啊!” 宁冉惊讶地看着关久久:“你什么时候能听懂我们的话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是我真的不是刺客!我现在是殿下的人!” 老巫悠哉悠哉地捏着一枚玉佩走了过来。 “老巫。” 将士们见到老巫走过来,让出了一条道。老巫将玉佩递给了关久久:“沉小姐,你走的匆忙,殿下的玉佩还没拿呢。” 关久久接过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这快玉佩晶莹剔透,暖暖的月光白,镂空着一个狼头,挂坠是浅浅的金色,整个玉佩小巧别致,卦在关久久腰间正好。 “这玉佩和殿下的玉环可以镶嵌,和电闪雷鸣的是一组,这是你们身份的证明。”老巫对关久久解释完,又对伙头军军长说:“你们记一下,这位是沉水木沉姑娘,和电闪雷鸣一样是殿下的影子。今晚殿下准沉姑娘和宁冉叙旧,你给他们备一些酒菜。” “什么,她不是刺客吗…” 将士们议论纷纷,老巫严肃地咳了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殿下看沉姑娘顺眼,收了,有何不妥?你们与其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不如多费心查查,为何狼头军里会混进二皇子的杀手来!” “是!” 将士们听到二皇子头都大了,一个个噤声不语。虽说每次五皇子都能逢凶化吉,这次甚至是故意中了二皇子的圈套,但是毕竟是狼头军守卫不够森严,内部被二皇子的人摸透,狼头军看似威严,实际上随时会被整改。 伙头军军长抱拳对老巫说:“小的明白了!” “都散了散了!认真做好自己事情!” 将士们散去,伙头军军长端出一个盘子,提着两坛千里醉递给宁冉:“去吧,好在咱们这千里醉是喝不醉人的!权当送你两坛,就不用扣月钱了!” “多谢军长!” 宁冉抱着两个小坛子,不好拿盘子,盘子里有三个小菜,关久久便接了盘子说:“走吧宁冉,你带路,咱今晚好好喝两杯!” 宁冉带着关久久上了狼头大营的兽骨墙,上面有一个兽骨搭的小亭子,不似放哨的岗亭,更像是喝茶的地方。 “这里是老巫经常来的亭子,他会在这里看天,算卦,平时兄弟们闲下来,也会到这里坐坐。” 宁冉放下酒,把竖在一旁的桌子和椅子拿出来,展开搭好,从关久久手里接过菜盘子,放在桌子上。 “来,好姐姐,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 “唉,说来话长啊。” 关久久取下腰间的玉佩,细细地摸着,苦涩一笑。 “只是,我又不能为自己而活了。” 章节目录 第17章 蛋挞 “姐姐这话何意?” 宁冉给关久久倒上酒,把筷子递给了她:“你快尝尝,这是伙头军军长的拿手好菜,轻易吃不到的呢。” 关久久拿好筷子,拨了拨盘子里的菜,一盘是普通的炒青菜,只是这青菜没有见过,看着像小白菜,菜叶边缘有细细的红色的边,吃起来是甜的,回味的时候却是苦的。 “啊,这什么菜,明明是甜的怎么又变苦了!” 关久久已经把菜吞了下去,苦味在喉咙处停留许久,从没有吃过这么苦的青菜,关久久猛地灌了好几口千里醉。 宁冉看她这幅模样,噗嗤地笑了起来:“姐姐你真的是,我太怀疑你的来历了,连这么普通的苦边甜菜都不知道,难怪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苦边甜菜?” 关久久抹了一把嘴,用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旁边两个盘子里。 一盘是肉,但是看不出来是什么都肉,也不像红烧,也不像卤煮。 “这是什么?!” 关久久带着疑惑,夹了一块肉起来,别看伙头军军长长的粗枝大叶五大三粗的,刀工还真是不错,每块肉都一样大,四四方方的,跟大骰子差不多。 小肉块颜色红的带棕,边缘还有一些焦黑,夹起一块甚至还有拔丝,丝细长,关久久胳膊伸直了都没有断,闻起来香甜可口。 “嗯——这味道,不会再是苦的了吧?”关久久得意地笑了,“拔丝我还是知道的,糖才能做到的拔丝,再是苦的我揍你。” 宁冉也不明说,只是笑着看着关久久,“你吃就是了,再说了,为啥是揍我,不是揍伙头军军长?” 关久久一口将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我肯定揍不过他啊!你这瘦瘦小小的,揍起来容易。” 咬了一会儿,关久久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什么呀,酸的和柠檬有的一比。但好歹不是苦的,原谅你了。” “柠檬?那是什么?” 宁冉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东西,莫名好奇。 关久久又猛灌了几口千里醉,啊了一声。“柠檬啊!柠檬是一种超级酸的水果,黄色的皮。可以榨汁喝,炒菜也能当配料,真正的勇士会直接咬了吃,对皮肤好,还能美白牙齿。”想到柠檬的酸,关久久五官都扭曲了,龇牙咧嘴的,“这个酸和柠檬有点像,但是还能忍受。” 宁冉夹起了肉旁边的一片小叶子,绿油油的,“这个,叫成双对。是一种树的叶子,这种树生长情况十分对称,主树干两边的树枝,树叶都是一对一对整齐地生长的,所以叫成双对。而叶子极酸,可以入菜,又因为叶子有粘液,所以经常提取出来用作包扎伤口的药。你说的拔丝,不是糖,而是成双对的粘液。这盘肉,只放了两片成双对,就已经这么酸了呢。” 宁冉也塞了一口肉进嘴里,陶醉地抱着脸颊道:“嗯——就是这个味道,逢年过节才有呢!今天托了姐姐的福呢。” 关久久已经酸的翻白眼了,“你们这里的食物真是奇怪的惨。那这个呢…” 关久久已经不想再随意尝试了,先问清楚了再考虑吃不吃。 宁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据说是蛋做的,叫什么什么塔。是几日前,军长去百姓家看到的,一个哑巴姑娘做的,卖的可好了,就买了一堆回来。” “蛋什么什么塔…” 关久久看着着装在碗里的,跟炖蛋很像的东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蛋挞?” 关久久用筷子挑开,看到了里面的葡萄干。 “哇,这是什么啊,这么甜,里面还有一粒一粒的,这是什么啊?” 宁冉显然不知道葡萄干是什么,关久久把筷子送进了嘴里,对,是这个味道…是蛋挞,中间的是葡萄干…由于不会做挞皮,所以直接把蛋装在了碗里,搞的跟炖蛋一样,但这味道,绝对是蛋挞。 关久久眉头皱的更紧了。 “姐姐,你怎么回事啊,苦的皱眉头,酸的皱眉头,连这个甜的你也皱眉头。” 宁冉大口大口地扒着蛋挞,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关久久看宁冉喜欢,便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宁冉,姐姐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好啊,我就爱听故事。” 关久久讲了一个,在工作中被人欺负的小姑娘的故事,听得宁冉入迷的嘴角都是蛋渣都没有擦掉。 “宁冉,你说,复活后的小姐姐,又不能为自己而活了,她会开心吗?” 关久久心里全部都是蛋挞,在被她从楼上推下来的女孩中,有一个人,就喜欢做蛋挞给公司的人吃,知道自己不喜欢葡萄干,却在给自己的蛋挞里塞了许多的葡萄干。 “姐姐,人可以为了自己而活,却不能永远都为自己而活。像我们狼头军,我们为了五皇子而战,我们也很开心啊,难道姐姐作为五皇子的人,不开心吗?” 关久久一时间心里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来。 我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 是为了自己而活吗,还是为了来帮助五皇子登上王位? 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却没有给我任何提示。 “罢了。宁冉,你好好干,我已经求过北辰将军给你一个更好的职务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关久久勉强笑了笑,将最后的几口千里醉一饮而尽。 “你们这个酒可真是神奇,明明是酒却喝不醉,偏偏还要取个名字叫千里醉?怎么做到的?” 宁冉收拾好了盘子,把桌椅都收好,和关久久一起下了兽骨墙,把盘子还给了伙头军军长。 “我们这千里醉可是一绝,你就是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酿出来的呀。”伙头军军长憨憨一笑。 “军长,你说的那个蛋什么什么塔是哪里买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关久久确定,一定是她,说她是哑巴,那是肯定语言不通的,就像自己前几天一样。自己因为五皇子和蛊虫的缘故,语言互通了,但是,她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是不会让你遇上好运的。 关久久嘴角扯起一抹微笑,甜的像半空中躲在乌云背后的月亮。 军长没有怀疑什么,欣然答应:“可以啊,后天,我们还要去一趟村里,到时候小姐跟我们去就好了。” “叫我沉水木就好。” 章节目录 第18章 新的想法 “好姐姐,你明明叫关久久,怎么又叫沉水木啦?我虽然不懂,但是沉家…是二皇子的人啊。”宁冉不安地拉了拉关久久的衣袖,关久久自然地拉着宁冉的手,往回走去:“嘘,小声点。我现在顶着沉家小姐的身份为殿下办事呢!” “姐姐果然厉害…” 关久久摸了摸宁冉的头:“多吃点,等我下次见到你,估计就比我高了呢。” 关久久笑笑,准备回主帐篷休息,宁冉停在原地,看着关久久的身影远去,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回到主帐篷的关久久,看到了坐着发呆的随风,连书都拿反了也没发现。 “殿下?” 关久久走上前,帮随风把书正了回来,“殿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在想圣女吗?” 随风一愣,“真亏着你语言不通还能知道渺渺是圣女。” “我还知道她是将军家的千金呢。” 关久久毫无规矩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随风噗嗤一笑,“北辰将军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跟了本殿…” “打住!”关久久喝了一口水,连忙伸出手来,阻止了随风的话:“殿下,你们俩天造地设的,别把我牵扯其中。我们是有过不可描述的回忆,但那都是意外,是你被二皇子陷害,啊不,是你故意上了二皇子的套的。殿下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我好不容易想明白了愿意当你的暗哨,你别怂恿我做王妃之类的,小的没兴趣!” 关久久双手压在狼桌上,认真地一口气说完,反而让随风一时间没招架住。 “你,竟然猜到了本殿的想法…” “殿下,我初来乍到的,前几天语言不通而已,不代表我是傻子啊!”关久久翻了个白眼,“殿下,我想请个假,后天我想跟伙头军去村子里,去见一个人。” “哦?你还有认识的人不成?” 关久久眼里闪着精光,皮笑肉不笑的:“嗯,不止是认识呢,她可是我的好朋友。” 随风看着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只是好奇。 “你去吧,回来把细节告诉本殿。” 随风回到了内榻休息,让关久久自便,关久久把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刚好够她睡,只是没有被子,她便拿来北辰将军的披风盖着睡,可惜披风太薄,艰难入睡的关久久身体有些发抖。 “殿下。” 电闪雷鸣看到随风抱着兽皮毛毯走了出来,立马从暗处跳了出来。 “你们也去休息吧,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国都了。” 随风将兽皮毛毯轻轻裹住关久久小小的身体,隔着毛毯,随风抱住了她,想起了那天的事,不禁脸上又热了起来。 和北渺渺不同,关久久在意的根本不是这具身体,而是自己的内心,起初的反抗是因为是和自己并不熟悉的人,后面的顺服,是因为她发现了是蛊虫作祟,最后把火都发在了蛊虫身上。 “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殿下你说什么?” 随风笑笑,在关久久额头上留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照顾好这个丫头,本殿大有用处。” “是。” 第二天,关久久睡到了日上三竿,发现了身上的兽皮毛毯,帐篷里早已经没有了别人。 关久久把兽皮毛毯放回内榻,走到门口探出个脑袋来,啊…好像刷牙洗脸啊…好想洗个澡啊…这头发都打结了… 关久久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找到了宁冉的身影。 “噼噼!噼噼!” 宁冉听到了声响,转身一看,主帐篷的门帘处有一个脑袋,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无助地看着自己。 “哈哈哈…姐姐你可真狼狈!快来吧!我带你去洗漱!” 关久久不好意思地包住了头,迈着小碎步跟着宁冉来到了一个小帐篷里,帐篷里烧着热水,放着好几排的脸盆,每个脸盆里都有一条毛巾。 宁冉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个新的脸盆,又从另一个木箱子里拿来一条全白的棉麻布,盛了水,“姐姐,洗吧。我们不比那些主子,你将就一下,用我们给新兵准备的脸盆和毛巾吧,军队这种地方,都是男人,连给姐姐化妆的东西都没有。” 关久久连忙拧了一把毛巾,敷在了脸上,“啊——好舒服…”好久没有这么好好的洗一把脸了,要是有牙刷就好了… 牙刷?! 关久久眯起了眼睛,这个地方,没有牙刷,没有牙膏,我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赚点外快? “宁冉,你们洗澡洗头发除了用水,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洗干净身体的?洗衣服呢?” 宁冉愣住了,“这个…部队里都是大男人,没有人在意过这个…” 关久久洗好了脸,一甩毛巾道:“好吧,等我研究出来后造福你们!”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 “我去找伙头军军长了!” 这里没有牙刷,牙膏,没有肥皂,洗衣粉… 越想,关久久越兴奋,仿佛天上下起了金钱雨一般。 “老天爷啊!给我一个主角光环吧!我看人家的穿越女主都各种赚钱啊!我也要!” 关久久蹦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冒出了金钱状的泡泡。 “嗷!什么这么疼?!” 正说着,轰的一声巨响从大营外面传来,吓到了大营里的士兵。 “是西南方向!快去看看!今天将军和五皇子正是去西南方向视察啊!” 狼头小队又出动了,关久久熟悉的那个壮汉带队,士兵们提着刀冲了出去。 “喂!大哥!等等我!” 关久久冲壮汉大喊一声,飞快地追了上去。 这是关久久才发现,这个身躯跑起来轻盈的不像话。沉水木是刺客,那她会不会功夫了得? 想到这里,关久久大胆地跳了起来,往前飞去,果然,关久久瞬间离地一尺,一步一丈地追上了狼头小队,甚至飞到了他们前面,只是第一次尝试,并没有想电视剧里看的那样飞檐走壁,还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关久久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眼尖地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爆炸点,一个小坑,北辰将军和随风正在好奇地观望着。 “沉小姐!你怎么能随便出来呢!” 狼头小队也追了上来,壮汉认得关久久,喊了出来。 关久久迈开腿,又用力地往前一跳,比刚才顺利了很多,百米的距离,点了一下地面就到了。 但是还是在随风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章节目录 第19章 牙刷 “这到底是什么…” 关久久两步飞身到了小坑旁边,小坑直径一米,坑中间有个大行李箱。 北辰将军和随风站在坑边,随行的士兵也围在坑边,拔出刀对着行李箱。 见到关久久,随风惊讶地问:“水木,你出来做什么,这里有危险。”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这就是个行李箱。”关久久跳下小坑,把行李箱拉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这个坑哪儿来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会开这个箱子,你们不行吧?” 关久久嘿嘿地笑着,把行李箱的密码翻了上来,只是这密码…会是什么密码呢… 见到关久久说这是个箱子,北辰将军让士兵们收了刀,随风也蹲在了关久久身边,看着她苦恼的托着腮帮子,“怎么,你不是说可以开起来吗?开呀。” 关久久拍拍密码锁:“殿下,你没看到这里有密码锁吗?!这从天而降的,鬼知道密码是多少。” “既然不知道,那就先带回去吧,没事不要离开大营,在我给你下达命令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好。” 关久久提着行李箱,艰难地在大漠上走着,随风好看地看着她踉跄的背影,说到:“水木,刚才的轻功哪儿来的?那么烂,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这会子怎么不用了?” “你可拉倒吧殿下!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会的!所以根本飞不清楚啊!” 关久久回头,看到随风骑着马跑了过来,一把将关久久提上了马,朝大营跑去。 “诶!诶!行李箱啊!” “北辰!你带上箱子!我们在主帐里等你!” 随风搂着关久久的小细腰,脸上带着笑。关久久吓的抓紧了马鞍,头栽在马的鬃毛上,不敢动。 “没坐过马?” “废话啊!怎么可能坐过!” 随风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把关久久的上身拢了过来,“抓紧我。别掉下去了。” 埋在随风的胸膛,听着他跳动的心,关久久咬紧了牙,默默地想着,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动感情,这是一篇女主无CP的文啊! 战马跑的快,一会儿就回到了大营,北辰将军也回到了主帐篷。 “喏,箱子给你,好好研究,开起来的时候叫本殿。” 随风坐在了狼桌后面,拿起书看着。关久久坐在地上,盯着行李箱猜着密码。 “对了殿下,你还没有告诉过我沉水木的事呢。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好假冒啊。” 随风眼睛都不眨一下,轻轻地说:“沉水木啊,说来,本殿还是见过她以前的样子的。” “就是她死前的样子呗。”关久久拨动着密码锁,无所谓地说,“我也是死了才到沉水木身上来的。” 随风抬眼看了看关久久,她认真地研究着密码,没有注意到自己。 “沉水木是沉家最小的千金,是个难得的练武奇才,轻功了得,二皇兄很是中意。但是,作为二皇兄的杀手,她不能有自己的感情,更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二皇兄…” 随风放下了书,定定地看着关久久。一个女人,没有了生育能力,打击应该会很大吧… “我说怎么没有来大姨妈的迹象呢。原来已经被毒的不能生了啊。” 关久久云淡风轻地抬起头,看着随风复杂的眼神。 “不能生也好,方便我以后行事。” “水木!如果以后本殿…本殿…不,哪怕你遇上心仪之人,你不能为他生育…岂不是很遗憾!” 随风差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握着书的手微微发抖,关久久看到了,却还是坚定地说:“殿下,我来到这个世界,原本想为了自己而活的,但是我机缘巧合成为了你的手下,我也愿意为你做事。只是,我不想再爱上谁了,喜欢一个人,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会被这份感情影响,会失去我的初衷。所以,让我在这件事上,自私一次,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我自己。杀手,不正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吗?” 随风抿紧了嘴,没有接话,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本殿一定要你呢… “北渺渺。” 关久久看出了随风的想法,直截了当的点破:“殿下,你的王妃,甚至是以后的王后,只能是北渺渺。我不想当。殿下,你现在对我的喜欢只是新鲜,以前没见过我,我还救了你,所以,你可能有些误会。” 随风有些尴尬,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姑娘把喜欢挂在嘴边这么随便的讲的。 “你好好开你的箱子!” 关久久没有回答,低头继续猜密码。 帐篷外,端着盘子的北渺渺犹豫了片刻,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了守卫后,转身离开了。 沉水木…谢谢你。 突然,关久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殿下,我还不知道这里是怎么算时间的呢!” 随风一愣,“你连时间也不会算吗?一天十二个时辰…” “不不不!现在是什么年份?!几月?!几日?!”关久久显然脑子清醒了许多,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了,必须重新认识一下才行。 “这里是夜天狼古国的遗址,先祖没有改名字,所以还叫夜天狼,据说这里的狼是神一样的存在。” 嗯…看出来了… “国都狼眼。本殿的父王木柳鼎日,母妃天香。平时说的二皇兄,是王后逍遥生的。” 诶…那二皇兄的人气应该很高… “现在是神狼七十二年,今天是十月初六。” 难怪有点冷… “十月初六?”关久久念叨着,拨动了密码锁,“1006?” 咔擦。 行李箱打开了。 “卧槽!殿下!我把箱子打开了!” 随风听到声响,立刻跑了过来,“里面是什么?!” 行李箱一打开,关久久傻眼了,满满当当的牙刷,差不多有上万把。 “这是…什么?” 随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关久久激动地抓起两把牙刷,兴奋地跳起:“殿下!这是牙刷!牙刷啊!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前都要刷牙的!天哪!怎么会掉这么多的牙刷下来!太神奇了!” “刷牙?” 关久久又翻了很久,“诶,没有牙膏?” “牙膏又是什么?” 关久久想了想,算了,有牙刷已经很不错了,得先弄明白这些牙刷哪儿来的,那个巨响是怎么回事。如果有本事召唤来现代设备,那可就发了… 抱着牙刷,关久久笑的口水直流。 章节目录 第20章 刷牙 “殿下,你叫将军把士兵们都叫来!圣女也来!” 关久久拉着行李箱走到了主帐篷门口,大喊了一声:“宁冉!去打一盆热水给我!” “啊?” 宁冉正拖着木拖车回到旱牢帐篷,就听到关久久的叫喊,一脸懵逼,却也乖乖的关好犯人,去打了盆水过来。 北辰将军已经召集了士兵在大营的空地上,列好了方阵。 关久久自己挑了一把粉色的牙刷,又分别给随风,北辰将军,老巫,北渺渺分了一把,把剩下的牙刷交给了副将,让副将每人分发一把。 “所有人都拿到了吗?!” “报!每个人都有一把,数量刚好!” 这么神奇?关久久心想,那真的是太好用了,只是这个能力是哪儿来的到底… “水木,接下来呢,你要我们做什么?” 随风也十分不解,就看到关久久拿来个杯子出来,对大家说:“你们看着我演示一遍!” 关久久用杯子,舀了一杯热水,把牙刷泡水里一会儿后,塞进嘴里,刷了起来。 “刷牙最主要的目的是祛除牙菌斑,因为只有牙菌斑才能在牙齿表面形成稳定的附着。牙结石、牙垢这些不洁的物质只能通过牙菌斑才能停留在牙齿表面,继而造成牙齿发炎、出血甚至松动脱落…” 关久久演示了一遍完整的刷牙的方法,将最后一口水吐掉后,擦擦嘴,双眼放光地看着所有人:“简单的来说,就是口腔洗澡!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士兵们无动于衷,根本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看着手里奇怪的东西,面面相觑。 关久久跑到北渺渺身边,推推她:“圣女圣女,你给带个头呗?” 北渺渺扭过头,清脆的声音落在关久久耳朵里,没有恶意,却让关久久觉得字字针锋相对。 “本圣女怎么能当众露脸呢?你是在怀疑本圣女不干净吗?!”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关久久不知道北渺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点就爆,关久久就把希望寄托在了随风身上,她无赖一样地黏在了随风身边:“殿下…” 随风受不住关久久蜜糖一样的语调,勉为其难地舀了杯热水,看着关久久忽闪忽闪着眼睛,心下一横,也学着关久久的样子开始刷牙。 “对对对殿下,竖着刷,里面也要…对对对…簌口…再来一遍…” 关久久盯着随风刷完了牙,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如何?” 随风捂着嘴,脸微红,“感觉,清爽了不少…” “诶!这就对了!” 关久久拍手到:“眉头早上起床和睡觉前都刷一遍,远离细菌滋生,还我洁白坚固的牙齿!” 随风扫了一眼士兵,“还愣着干什么!” 士兵们连忙各自舀了一杯水,原地开始刷起来,关久久满意地点点头。 北辰将军刷了一会儿,吐出了一口血来,“沉小姐,我怎么刷了两下就有血啊?”关久久探头一看,“将军,你这是牙周炎啊!说明你的牙齿嘴需要保护了!” “牙…牙周炎…是病吗?需要治疗吗?” 关久久笑了笑,摇摇头:“是病,但是不是吃药就能好的,平时要多注意。你们这里有橘子和生姜吗?橘子有维生素C,生姜用来涂抹…” 你们是否有其他东西我也不知道啊! 北辰将军想了想,“要从国都运橘子过来,是个大工程,我还是用生姜吧,我们厨房多的是生姜。多谢沉小姐。” 关久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北辰将军勾勾手指头:“将军,我带给将士们这么大的福利,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你…你要钱?” “才不是!” 关久久叫起来,对着士兵们喊:“你们以后记住了,把刷牙列入军规里,每天都要刷!现在,解散!” 随着士兵们的离去,关久久一把将北辰将军拉进了帐篷里。 “沉小姐…你这是…” 关久久神神秘秘地轻声问道:“将军,你们有没有哑药?或者类似的东西?让人永远不能讲话之类的?” 随风慢悠悠地进来,还是听到了关久久的话,脸色一沉:“你要做什么?!” 关久久一嘟嘴:“干坏事!” 北辰将军看到随风铁青的脸,不敢回答,支支吾吾的,“这…这药…它…” 关久久一伸手:“给我!我知道你有!” “给她!事情做完回来向本殿禀告!” 随风转身又离开了帐篷,隐约看到他和北渺渺往猛兽围栏去了。 北辰将军带着关久久到了老巫的帐篷里,老巫正在算卦。 “老巫,请取一些哑药给沉小姐。” 老巫看了看北辰将军,又看了看关久久,从袖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哑药递给关久久:“老朽早就知道你会来的。正好,老朽算了一卦,沉小姐,我们夜天狼,来了好几个你这样的不速之客啊…” “呵,果然如此。” 关久久第一次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来的好。老巫,你能算出她们都在哪儿吗?” 老巫把手藏进了宽大的袖子里,端在胸前,“老朽能力有限,只能算到两个,一个在附近的村子里,那天听到你和伙头军说的哑巴,老朽就猜到了你想做什么。还有一个,似乎是男人,在国都,具体哪里,老朽实在无能为力了。” “多谢老巫。这样就够了。”关久久藏好了哑药,依然阴沉地笑着,“圣女应该有这个能力吧?只要我能求动她,就能算出其他人的下落。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最后几个字,关久久几乎是咬碎了牙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的。听的老巫心里发麻。 不等老巫开口,关久久抱拳道:“告辞!我现在就动身,和伙头军军长一起去村子,回来就跟随殿下回国都。” 关久久果断地走出了帐篷,脚步坚定,老巫急忙追了出来,伸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喊到:“沉小姐…千金大小姐可不是这样行礼的啊!” “算了。” 北辰将军轻轻说到,头微偏,又对身后说:“殿下,沉小姐这是心里有恨啊,可需要末将查清楚?” 随风牵着北渺渺,背对着帐篷,摇了摇头,“不必了。她的事,本殿没兴趣。” “随风哥哥…你是否告诉过她,你心里…有她?” 随风眼神一冷,捏的北渺渺的手生疼,北渺渺立刻闭了嘴,只是轻轻地想抽出手来。 “此事不必再提。” 章节目录 第21章 狼头客栈 这是一个晴好的天。大漠上无风。 一支队伍在慢悠悠地走着,为首的是一匹老骆驼,嚼着干草,迷离着眼神,一步一个脚印地带着队。 赶骆驼的正是伙头军的军长。 骆驼后面是十匹战马,拥有和骆驼一样能在大漠行走的能力。 关久久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其中一匹战马上,这是一匹毕竟好说话的战马,军长只是让它和关久久呆了一个时辰,就接受了这个暂时的主人。 算起来,关久久这是第二次骑马,第一次是坐的随风的马,颠的她胃都差点吐出来了。这次还好,骆驼走到慢,战马也懈怠地跟在后面。 据说要走一日,才到村子,军长和伙头兵会呆一日,采购食材和其他的必需品,第三日才能回到大营。 够了,太够了。 关久久扬着嘴角,一边想,一边捏了捏藏在胸口的哑药。 随着日落西山,关久久看到了人来人往的村子。 原来,这个村子,是位于大漠边缘,为进入大漠和离开大漠的人提供必需品的场所。 有点像超市… 关久久想着。 只可惜没有薯片… 军长拉着骆驼停在了村子口,村口的一个类似小二的伙计点头哈腰的,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军长就叫大家下马了。 关久久也跳了下来,跑到了军长身边。 “军长军长,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关久久好奇地探头往村子里看去,男女老少,街边小摊,果然比狼头军多了许多生机。 军长将骆驼的牵绳交给了小二:“老六,老样子。” “得嘞!军长您请便!” 老六拉着骆驼和战马们往村口的一个马厩走去,马厩上挂着狼头军的兽骨。 军长带着关久久和其他士兵来到了一间客栈门口。 “狼头客栈?” 关久久奇怪地看着这家客栈的名字。“难道是北辰将军开的?” 军长爽朗地笑了:“那倒不是。早年,咱们将军刚刚来到大漠驻守的时候,这个小村子正遭到漠匪的洗劫,大漠方圆万里,只有这个村子有口水井,漠匪是来强占水井的。漠匪头子被咱将军一刀砍成了两半,从此大漠太平,村民们为了感谢将军,便把村子改成了狼头村,为咱狼头军提供物品。” “哦——” 关久久恍然大悟。 “诶?那其他漠匪成员呢?” 关久久跟着走进了客栈,歪着头看着客栈的大堂,似乎有些简陋。 “咱哥几个就是啊!” 军长和士兵们爽快的笑声在大堂里回荡,吓的关久久猛地打量了一下伙头军们。 这么一看,果然个个脸上挂着老不正经的凶神恶煞。 “卧槽…” 正在关久久翻着白眼的时候,从柜台后面的小门走出来一个妖娆的女人。 “哎哟,老远就听到了军爷的笑声。这次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呀!小奴可想死你了。” 女人盘着头发,发间插着一根筷子,这筷子细长,顶端扎着一圈绿色的布。 她扭着不算细的腰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是粗麻,一套的浅绿色。鲜红的抹胸勾着军长的双眼直冒凶光。 女人手里甩着一条长长的丝帕,只怕她这一身最贵的就是这丝帕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了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关久久,略微一惊,将丝帕贴在了唇边。 “哟,哪儿来的这么水灵的姑娘?来此作甚呀?” 浓浓的醋意,语调都沉了下去。 “在下沉水木。” 关久久直面着女人的白眼,礼貌地抱拳道。 “哟,小丫头片子的,怎么是这么行礼呀。万福不会道吗?” 女人的话还是酸溜溜的。 军长看不过眼了,走了过去,一手搭着女人的肩膀,一手指了指关久久:“娇奴,这是咱五皇子的人,怠慢不得!” “五皇子的人?!” 女人一听,瞬时两眼放光,“我说你哪儿来的胆子带这么个妞儿来,原来是五皇子的人啊!贵客贵客!小尖嘴!上好茶给我们的沉小姐!” 娇奴甩开军长的手,小碎步挤到关久久面前,讨好地笑着:“沉小姐啊,原谅小奴有眼不识泰山。您这第一次来的,小奴不认识,您啊,以后常来,小奴次次给你上好的茶,上好的房!” 说话间,小尖嘴抱着一壶茶就来了。 “来啦!上好的小种青毛!” 习惯性的拉长的语调,一个和宁冉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从后厨跑了出来,停在了关久久身边,一个踉跄,吓的娇奴立马站了起来,一顿有气无力的小拳头伺候。 “哎哟你这瓜娃子!别吓着我滴贵人啊!” 娇奴接过茶壶,给关久久倒了一杯:“沉小姐尝尝?这可是难得的好茶,十里八乡,只有我这一家。” 看着娇奴一脸的谄媚,关久久盛情难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如何?” 关久久还没有回答,军长和士兵们就吵吵闹闹地不满极了:“诶!娇奴!你尽顾着巴结沉小姐,也不关心关心我们哥儿几个啊!我们到现在滴水未进呢!你倒好,给沉小姐上了这么好的茶,我们连白水都没有!” 娇奴一甩丝帕,扭着腰从军长身边走过:“猴急个什么劲!有你的份儿!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个伙头军!你看看人家沉小姐!” 末了,娇奴走到柜台,提来一壶清水,重重地放在了军长面前:“你个死鬼!喝死你活该!” 士兵们哄笑着,各自拿来碗倒水喝,还不忘调侃军长道:“头儿!你不渴吗,咱哥几个可就把水都喝了啊!” 关久久和娇奴噗嗤一下小声地笑了,小尖嘴也跟着嘿嘿地笑。 军长恼怒地拍了几下士兵的头,抢过一个碗,咕嘟咕嘟地猛灌了几口水,喝到:“笑什么笑,走!去后厨帮忙!老子饿死了!” “哎哟头儿!天天炒菜,好不容易出来休息几天,还让我们做饭啊!怎么不让我们尝尝嫂子的手艺啊!” “嫂子?” 关久久饶有兴致地托腮看着娇奴,娇奴难得地脸红了:“去去去!一个个的,老子才不伺候你们!沉小姐,咱上楼去,小奴给您看个上房,小奴我亲自烧菜给您端房里去,不跟这帮臭男人一起吃!然后,小奴再烧个洗澡水儿,给沉小姐好好洗洗尘!” 娇奴挽着关久久的胳膊,扭着上了楼,给军长留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什么看,走了!去后厨了!” 军长拎着一个士兵的后脖子就往后厨走去,关久久瞥到,军长脸上满满的笑意。 章节目录 第22章 哑巴,上 娇奴带着关久久来到了二楼,拐角的一间大房间里,与简陋的大堂不同,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桌椅,还有一张宽大的床,床上雕着狼群狩猎的场景,床帘是桃红色的纱,用一对铜钩笼着。 床上是翠绿的棉被,一共三床,两个金色的细丝软枕,放在被子上,显得有些突兀。 这颜色搭配,一看就是娇奴的风格。 “这枕头…” 关久久疑惑地看着娇奴,娇奴却红了脸。 “沉小姐有所不知,这对枕头,是五皇子赏给了那杀千刀的,他就拿来讨好我了。我想着自己用多浪费,还是放在上房,给贵客们用。” 娇奴甩的丝帕都盖上了关久久的脸:“哎呀,沉小姐,关顾着聊天,小奴还没有给您烧热水呢!您先休息休息,有吩咐啊,叫小尖嘴!小奴现在给您烧洗澡水,炒几个拿手小菜!” “好,正巧我也饿了。” 关久久打开了窗户,趴在窗口看着无边的大漠,算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一直在大漠,不知道国都会是怎样的光景,不知道二皇子会是什么样的人,该怎么混进他的手底下,为随风做事。 “啊…好烦!不想了!先把村子里那个女人搞定再说!” “沉小姐在说谁?谁在我们村子里?” 关久久猛地回头,看到小尖嘴托着一个大盘子进来了。 “是你啊…” 小尖嘴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沉小姐,老板娘去烧热水了,怕您饿着,就让小的先把菜端上来给您。小店菜色不多,您多担待!” “这是千里笋边,大漠雪见,还有飞鸟炖肉。” 关久久看了看菜,都是颜色奇怪的青菜,飞鸟炖肉甚至是蓝色的汤。 “多谢。”关久久打量了一下小尖嘴,“诶,你这嘴也不尖啊,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小尖嘴笑笑:“这是老板娘取的,小的也没问为什么。” “嗯,你还真没有追求。来,问你个事儿。”关久久坐下来吃东西,小尖嘴给她倒了杯酒。 “您说。” 关久久咬着筷子,眼神左右飘着,“听说,你们村子里来了个哑女,会做什么什么塔?” 小尖嘴恍然大悟:“原来沉小姐想吃那个塔呀,小的马上去买。” “站住,先给我说说那个哑女。” 小尖嘴折返回来,关久久拍拍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说来也是奇怪,十几天前,大漠上空有天星爆炸坠落,有一个天星碎片落到了村口,砸出了一个大坑,坑里是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头上都是血,腿还摔断了,穿的也是奇奇怪怪的,我们都以为是妖怪,没人敢动她。后来,请了村里的半截仙姑来,收留了那个姑娘,还接好了她的腿。那姑娘醒后,一嘴奇怪的语言,根本听不懂,她自己都放弃了,再也没有讲话,跟个哑巴一样,我们就都喊她哑女了。这个哑女随身带着一个奇怪的包袱,会做塔,给半截仙姑带来了不错的生意。” 小尖嘴一口气说完,毫无保留。 关久久给小尖嘴倒了杯酒,小尖嘴又惶恐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酒杯眯了一口。 “半截仙姑?” 小尖嘴提到半截仙姑,话里充满了尊敬,“半截仙姑是狼头军老巫的外门弟子,有些本事,村里人都听她的。就像狼头军都听圣女和老巫的一样…” 圣女?老巫还好,认真做事的巫者…北渺渺嘛…就是个任性的大小姐… 关久久想到北渺渺,突然噗嗤地笑了出来。 “明天,带我去看看那个哑女。” “行嘞!” 小尖嘴正想退下,就听到楼下娇奴暴怒的声音:“小尖嘴!你个好吃懒做的小杂种!哪儿去了!还不帮老子把洗澡水抬上去给沉小姐!” 小尖嘴尴尬地笑了,关久久说:“去吧去吧,顺便告诉娇奴,说我想见见哑女。” “是,小的明白。” 关久久站在走廊上,看着小尖嘴和娇奴抬着一大桶热水上来,后面的军长和士兵也抬着一桶,心想,啧,洗澡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啊,我要是开个店,一定要解决洗澡上厕所的问题。 诶? 关久久突然想起来牙刷的事。当时是怎么做到的?超能力?极有可能,穿越都做到了,超能力必须有啊,只是,该怎么发动呢?我记得,牙刷那次,哪儿疼来着? 关久久默默地关了门,脱了衣服泡进了澡盆里。 哪儿疼来着… 关久久还在想着那个轻微的痛觉,突然感到脸上痒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 “卧槽你吓死我了!” 娇奴正在往洗澡水里撒着花瓣,红红黄黄的花瓣,飘在水面上,淡淡的清香,关久久勉强认了一下,大概也许可能是玫瑰吧… 关久久抱着自己的身体,警惕地问:“那个,老板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在洗澡的时候,有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你的。 哪怕手上拿着花瓣… 娇奴娇滴滴地说:“哎呀沉小姐,我们就别这么见外了吧?小奴刚才听小尖嘴说,您想见哑女?” 关久久点点头。 娇奴笑了:“这多容易?沉小姐今晚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小奴亲自带你去。” “好好好…所以能不能请你先出去一下?我自己穿衣服。” 娇奴没有回答,用丝帕捂着嘴笑着,翘着兰花指戳了一下关久久的额头。 “死鬼…” 哈?! 关久久迅速擦干了身体,换上了娇奴带进来的干净的中衣,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来到异世,第一次躺在像样点的床上,盖着被子睡觉,关久久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咚咚咚,敲门声一刻不停。 “谁呀…” “沉小姐,已经是巳时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是小尖嘴的声音。关久久揉着眼睛爬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个觉睡的太舒服了,被子是刚晒过的,非常香,细丝软枕里塞了安眠的东西,一夜好梦。 “进来吧。” 关久久穿衣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服饰。 小尖嘴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沉小姐,洗把脸吧。” 关久久对着镜子,把微卷的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从包袱里摸出牙刷,拿起桌上的杯子,舀了水就开始刷牙,看的小尖嘴一愣一愣的。 小尖嘴憨笑到:“沉…沉小姐…这个…是什么呀…” “牙刷。” 小尖嘴继续憨笑的点点头,这沉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啊…连这种东西都有…别说见了,我是听都没听说过啊… 章节目录 第23章 哑巴,中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军长和士兵们去采购食物了,娇奴带着关久久往半截仙姑家走去。 “老板娘,你不去陪军长真的没事吗?” 就娇奴和军长的那种调调,傻子都看到出来他们的关系。关久久以为让小尖嘴带路就好了,难道军长出来一次,应该让他们好好在一起叙叙旧。 娇奴却笑的咯咯响,羞的像个小姑娘。“哎呀沉小姐啊,您这说的什么话,那个死鬼哪里需要我去陪!别管他,小奴今天啊,只管陪您就是了。” “那好吧,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成…成亲…啊…” 一向讲话口无遮拦的娇奴居然结巴了起来。关久久看到娇奴的眼神暗淡了许多,“沉小姐,小奴听那死鬼说了您的来历。所以您大概不知道狼头军的规矩。他一个小小的军长,没有什么军功的情况下,五十岁前是不能成亲的。” “五十岁!” 关久久惊呼起来,“搞没搞错!五十岁!孙子都满地跑了!男人便算了,你也要等到一把年纪吗?!不行不行,这个规矩得改!” 这不是要人命吗! 娇奴苦笑了一下:“小奴谢谢沉小姐美意,只是这个规矩,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说话间,她们来到了半截仙姑的家门口,原是个普通的人家,只因为门口挂着狼头军的兽骨显得与众不同。 “仙姑仙姑在家吗,在家开开门,不在家响一声。” 娇奴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句,,门吱呀呀地自己开了,娇奴对关久久说:“我们运气真好,仙姑在家呢。” 关久久没有说话,跟着娇奴往屋里走去,小院子很干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放着一些晒干的草药,小鱼干,还有一些兽骨。 小院子里有藤条编织的桌椅,做工精致,根据娇奴的描述,仙姑以前是个编织高手,所以这些桌椅是仙姑新手做的。 “这牢固吗…” 藤条编织的,这让关久久很是怀疑椅子能不能承受自己的重量,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嗷…” 关久久坐上了藤椅,藤椅还有些弹性,冰冰凉凉的,冬日里有些冷,要是夏天,一定很舒服。关久久不禁摇了起来,就像坐在奶奶的摇摇椅上一般。 “诶,沉小姐,你不能这样…” 娇奴难得的讲规矩,可关久久并没有听进去。 “无妨。她是五皇子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房门慢慢地开了,出来的却是一个漂亮的妇人。 “仙姑好…” 娇奴恭敬地对仙姑点了点头。 关久久也站了起来,抱了抱拳:“仙姑好。” 仙姑却对关久久认真地道了个万福:“半截仙姑崔苗苗,见过沉小姐。” “仙姑不必多礼。” 关久久还真不习惯别人对自己这么恭敬,好像她真的是什么人一样。 崔苗苗让娇奴和关久久坐在了刚才的藤椅上,自己伸手在藤桌上方虚捞一把,桌子上浮现出三个精致的小碗,分别停在三个人面前。崔苗苗一吹,碗里冒出了粉色的水。 “哎呀,今天真是沾了沉小姐的光了,居然能喝到这难得一见的神水啊…” 娇奴惊喜地说着,忙不迭地捧起碗就喝了几口,“啊…可真甜啊…” “这是?” 关久久拿起碗,疑惑地喝了几口,咂咂嘴,“嗯,是甜的呢,还有点黏黏的。” 崔苗苗一边喝着,一边解释,“这是我从师傅那儿学来的神水,包治百病,延年益寿。” 包治百病我信,这延年益寿嘛… 关久久不屑地哼哼一笑。 “仙姑啊,我今天来,是想见见你收留的哑女。可方便?” 关久久可不是来喝茶的,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崔苗苗也没有推迟,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屋子:“方便,自然是方便。只是这姑娘如今也不说话了,一天到晚做那个塔,如今连塔里的一粒粒的东西都已经用完了呢。” 娇奴连忙站了起来,讨好地说:“不必劳动沉小姐和仙姑大驾,小奴去叫她出来!小奴上次来买塔,想必她还认得小奴。” 娇奴走到房子前,敲了敲门,大声喊了几声塔,房间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来,手腕上带着一块卡地亚的手表。 果然是她。 娇奴没有接过那只手里的蛋挞,而是直接抓住了手腕,将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没有想到娇奴会将她拉出来,吓的尖叫起来。 “啊——” 但是也只有这一声,女孩马上闭上了嘴。刺眼的阳光让女孩抱紧了头,蜷缩在地上。 “沉小姐,你看,就是她,奇怪吧?” 女孩身上穿的,还是2018年秋冬新款,只是血迹斑斑,又脏又破,十分狼狈。 关久久不禁笑了出来,看你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耀武扬威。 “秋蝉?” 关久久玩味儿地念出了女孩的名字,不知道在这个异世,当了这么久的哑巴,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何种滋味呢? 果然,秋蝉跟触电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所有人都耳膜。 “谁!” 秋蝉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关久久,一个十六七的少女,扎着高马尾,穿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明显比村里人的布料好上许多层次,腰间挂着一串看着就昂贵的玉佩。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能听懂我的话?!” 秋蝉越来越激动,泪水夺眶而出,数日来的委屈倾泻而出,还未走到关久久面前,就已经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 说实话,这一幕还是让关久久有些心生怜悯的。 但是,此刻的关久久笑颜如花,她心里腾升的怜悯越多,越能体现出她报复的心思。 “真是难看。” 关久久轻笑着,不紧不慢地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块不大的帕子丢到秋蝉面前:“把你那哄男人的眼泪擦了,这招对我没用。” 秋蝉捡起帕子,擦了眼泪,颤抖地问,“你到底是谁!” “怎么,没把你摔死你还真的记不住我是不是?!” “摔死?” 秋蝉的大脑迅速地转着,“关久久?不,不可能,关久久不长你这样,年龄也没这么小…” 关久久不屑地端起碗,喝光了神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了桌子上,对崔苗苗说:“劳烦仙姑,给我倒碗干净的水。” 关久久说着,敲了敲碗旁边的桌面。 崔苗苗连忙拿起碗,十分恭敬地说:“沉小姐吩咐便是,何必说劳驾呢?折煞我了。” 章节目录 第24章 哑女,下 崔苗苗很快就倒了一碗清水来,关久久把小纸包里的粉末倒进了碗里,崔苗苗很明白地摇了摇水,让粉末完全融化在了水里。 “你要干什么!” 秋蝉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毒药不会看不出来。 关久久玩弄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地说:“放心,我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这药只是让你闭嘴而已。反正你也听不懂这里的语言。” “你真的是关久久?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会懂这里的语言,还能混的这么好!” 秋蝉自然很不甘心。关久久算个什么东西?长的不好看,家里也穷,死皮赖脸的窝在公司里拿着可怜的工资,怎么撵都撵不走。还真以为我们爱搭理你欺负你吗,还不是老板的意思,收了你妹妹的身子,不好意思明着炒你鱿鱼,但也没想到你这无赖,被我们欺负成那样也没有走。 “哦…你说这个身体啊…我跳下楼就死了呢。所以我是魂穿。” 娇奴在一边嘀咕着:“哎呀我们这沉小姐真有能耐,能和这小妖精沟通,只是说的什么,我真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啊。” 崔苗苗像听的懂一样,淡淡地开口:“正所谓非礼勿听。上天不让我们听懂沉小姐的话都是有道理的。你还是别说话了,等候沉小姐差遣便是。” “是是是,小奴知道了。” 关久久敲着桌面说:“仙姑,这碗药你给她喂下,她就成了真正的哑巴。不必教她我们这里的文字,安静的过一生就是了,也不必嫁人,更别让她寻死。” “是,一切都听沉小姐的。” 崔苗苗示意娇奴一起,娇奴是做粗活的底子,一双手的力气不亚于男人,娇奴一上前,就把秋蝉放倒,坐在她身上,秋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却也没的动弹,只是大叫大哭着。 “放开我你这个贱人!关久久!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哦?”关久久扬了扬眉毛,笑了出来,起身开了门,果然许多村民都被动静吸引来,躲在门口偷听。关久久对崔苗苗说:“仙姑啊,这贱婢咒我不得好死啊,该怎么做呢?” 娇奴一听,怒了,狠狠地扇了秋蝉几个大嘴巴子:“你个小蹄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们沉小姐是什么人!也是你可以这般咒骂的?!” 崔苗苗捧着水对村民们说:“我们沉小姐身份高贵,这个贱婢出言不逊,本仙姑要惩罚她!” 崔苗苗说着,走向了秋蝉,娇奴连忙扯住秋蝉的头发,捏开了她的嘴,崔苗苗顺势将药倒进了秋蝉嘴里。娇奴起身,一脚踹翻了秋蝉。 酸甜苦辣咸,秋蝉的味蕾被雷击中了一样,嘴里什么都没有,却像长满了泡一般,又疼又痒,烫的疯狂地摇着头,发出恐怖的啸叫声。又突然轰的一下,秋蝉吐出了一大口紫色的血,安静了,口腔里似乎空了一般,什么都不见了,舌头消失了,牙齿消失了,好像连嘴唇都消失了。 秋蝉翻滚着,快速地在脸上嘴里摸着,抓着,手上都摸的到,但就是感觉不到,泪水像滚珠一样肆意流出,淌进了合不拢的嘴里,带着口水一起,落在了胸前的衣服上。 连普通的哑巴的呜呜声都没有,安静的像个死人,为了证明自己活着,秋蝉拼命地拍打地面发出声响,吵的就像马上要死的狗。 崔苗苗两指一并,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掏出一块圆形的羊骨,一边念着,一边把羊骨塞进了秋蝉嘴里,秋蝉慢慢安静了下来,坐在院子里,抱着腿,颤抖着,痴笑着。 末了,崔苗苗对村民说:“都散了吧,只是个普通的妖孽罢了,沉小姐大慈大悲留她一命,本仙姑养着她就是了。” 村民们惶恐地看着关久久,关久久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地坐在藤椅上,玩着玉佩,让村民们看个痛快。 “沉小姐…这是什么来头啊,仙姑对她这么敬重?” “喂!你们没看到那个玉佩吗!狼头啊!” “啊…明白了明白了。” 村民们看够了热闹,纷纷散去。 关久久对崔苗苗说:“听说她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奇怪的包袱?” “是,我这就去拿给沉小姐。” 崔苗苗进了秋蝉的房间,很快就拿出了一个背包和一个小挎包。 关久久接过两个包包,对崔苗苗说:“今天多谢仙姑了,以后这丫头还请你多费心。我要她活着受罪。” “是,我记下了。” 关久久又看了眼秋蝉,当年,你把我关在了配电室里,配电室走火差点没把我烧死,却让我妹妹陷进了那个老秃头的虎口里,如今留你一命,也算是我心地善良积德行善了。 关久久白了一眼略有疯癫模样的秋蝉,背起包包就往外走:“娇奴,我们走。军长也该回来了,我回到殿下身边的时候一定让你们成亲!” “这…这…虽然可能性不大,小奴还是谢谢沉小姐的美意了。” 回到狼头客栈,关久久就躲进了房间里,娇奴和小尖嘴在厨房帮军长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回狼头大营。 哗的一下,关久久毫不客气地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关久久一样一样东西摸着,这来自现代的东西,让关久久的眼眶又溢出了热泪。 好久违的东西了啊… 湿巾,手电筒,充电宝,薯片,一包金针菇,一片西瓜…还有一些换洗衣服,姨妈巾… 一想到自己已经用不着姨妈巾的时候,关久久又破涕为笑了。 再打开小挎包,这是LV限量版,关久久都叫不出名字来,更想象不到这个包包的价格了。 包里是化妆品,关久久摸着法国兰蔻的印子,感叹着,平日里她可没钱买这个。 关久久小心翼翼地收好化妆品,还有一瓶卸妆水,这个,要等到紧急时刻才能用。收拾好后,关久久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第二天才有体力坐一整天的马。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关久久又听到了一个声音,带着气愤。 “沉水木!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木柳随风!还愿意做他的手下!你这个叛徒!” “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我杀殿下?!” 关久久努力地拨开眼前的浓雾,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悬在半空中。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沉水木。你生是二殿下的人死是二殿下的鬼!” 哦——原来是你。 关久久明白了,这是正主。 “滚!” 章节目录 第25章 回大营 关久久根本就不怕她,嘲笑到:“喂我说,你自己技术不行死了,凭什么让我继续刺杀殿下?你一个死人算哪根葱?!” 女声更愤怒了,“如果不是我的身体收留了你这缕残魂,你还想着复活?!进了我的身体,就要成为我,为我办事!” “我可去你大爷的!” 关久久不屑地原地坐下,盘着腿,抖着脚尖:“老子告诉你,你想杀殿下,你他妈的把我赶走,自己去,老子活不活都可以知道吗!你要是没有本事让我滚,你就趁早从我梦里滚出去,该投胎投胎,该找个尸体还魂就还魂,老子乐意为殿下办事,咋滴吧!” “你…你…” 女声气的直颤,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好你个关久久,你等着!沉家和二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行嘞我等着!都知道人家都不会放过你了,你他奶奶的还想为他办事,你就是蠢死的!” 关久久痛痛快快地爬起来,拍拍屁股就走,猛地踩空一下子掉进了深渊 “啊——” 失重让关久久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心口又开始疼了,关久久捂着心口,自己擦了擦汗。 该死的… 天微微亮。这是关久久起的最早的一天,她自己穿了衣服,下楼打水刷牙洗脸,有了秋蝉的护肤品和面膜,被大漠的风吹干的皮肤可以好好保养一下了。 刷牙洗脸后,关久久敷着面膜坐在大堂里晃着腿,想着心事。 那个小混混在国都,他可是桶了老子一刀呢,要他怎么还呢?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噗…都快成妲己了… 关久久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连忙扶住了面膜,可别笑掉了… “啊——鬼啊——” 一声尖叫吓的关久久扯了面膜就跳起来,躲在了一个柱子后面。 “鬼在哪儿!哪儿有鬼!” 只见小尖嘴抱着菜盘子,双腿发抖地指着关久久刚才坐着的位置,见到关久久扯了面膜站在柱子前,又大叫了起来:“啊——沉小姐的脸被撕掉了啊!” 关久久看了看面膜,翻了翻白眼,我去,这胆子小的可以啊… (小尖嘴OS:你他妈的才没资格说我好伐…) 小尖嘴的尖叫声引来了娇奴和军长。 “一大清早的叫什么叫,什么鬼大早上的就干出来?老子看看!” 军长裸着上身就出来了,娇奴衣衫不整的,就披个外套。 小尖嘴尴尬地别过眼睛,指了指关久久。 军长定睛一看,“唉,鬼你个头啊,这不是沉小姐吗…” 关久久把面膜往桌子上一丢:“喏,我在敷面膜呢,小尖嘴把我当鬼了,吓我一跳。” “面膜?” 军长拿起面膜,奇怪地看着这个黏糊糊的一团白色东西,不明所以。 “就是会让皮肤变好的东西,女人用的!”关久久也不做解释,马上扯开了话题,“军长,倒是你和娇奴,你们昨晚干嘛了?” 关久久好笑地看着两个人,小尖嘴也用菜盘子挡着脸,笑的直抽抽。 军长也略显尴尬地笑了:“没啥,没啥…那什么,小尖嘴!你赶紧的!弄点吃的给沉小姐,还有弟兄们!我们吃了早饭就走了!” “这么快吗…” 娇奴似乎有些不舍,拉着军长又往房里走去。 关久久对小尖嘴轻声说:“随便点什么给我吃就好了,不要去催他们。” “诶,小的明白。” 关久久在大堂,等了一会儿,小尖嘴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和一碗下饭的小菜。 “沉小姐,这是上好的白米粥,您尝尝。还有这个小菜,是老板娘亲自腌制的呢,这是脆萝卜。” “萝卜?” 关久久将信将疑地夹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嘎吱嘎吱的,果然是普通的白萝卜腌制的小菜。看开这里有正常的菜,也有许多不认识的奇怪的菜啊。 关久久迅速地吃完了早饭,上楼收拾东西了,收拾好包袱后,关久久背着背包,戴着秋蝉的鸭舌帽和墨镜就下来了。 “呀,沉小姐,这是什么啊…” 小尖嘴又被关久久的装备吓的一惊一乍的。关久久抬高了下巴,轻飘飘地说:“我,只是个刺客而已…” 小尖嘴被逗乐了,这个沉小姐真的是刺客吗,没见过这么脑筋不在线的… “行了,跟军长说,我和士兵们在马厩那里等他。也不必催,这一面难得一见。” 关久久带着已经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往马厩走去,一路上,村民们点头哈腰的,关久久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老六老远看到关久久和士兵们来了,连忙拉着骆驼和战马出来了,骆驼和战马的精神都很好的样子。 “不错啊老六,把我们的马照顾的真好。” “那是那是,小的怎么敢不用心呢。”老六把关久久的那匹马的缰绳递到关久久的手上:“小的还记得沉小姐是骑这匹马呢!” 关久久摸着马,听到了军长的跑步声,啪嗒啪嗒的,极重,一点儿也不像狼头小队他们。 “沉小姐,我来了!我们启程吧!” 关久久点点头,熟练地跨上了马。 老六在村口目送着小队远去,转身看到娇奴躲在一边偷看。老六笑她:“别看了!都看不见了!你就放心吧,沉小姐说她会帮忙求情,就一定有希望的。” 娇奴脸一红:“去去去,谁在惦记着那个死鬼!我是来送沉小姐的!” “好好好,我们都是送沉小姐的!” 娇奴啐了一口老六,满面春风地扭着腰回了狼头客栈。 骆驼还是慢悠悠地带着队,从白天走到了黑夜。 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狼头大营。 伙头军带着食材就回到了厨房帐篷那里忙碌起来,关久久背着包就冲进了主帐篷。 “殿下!我回来了!” 关久久兴冲冲地跑到随风面前,随风眉头微皱,摘下了她的墨镜和帽子:“水木,本殿不管你是哪里人,既然到了本殿帐下,就不要再穿戴着这么奇怪了,免得让人嚼舌根。” 关久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背着背包,连忙放下背包,吐吐舌头,“是,我知道了。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国都?” 随风看了看跑了一天路的关久久,帮她梳理了一下头发,淡淡地笑了:“好好休息一天,后天,我们要回国都了。到了狼眼,你就不能每日都跟着本殿了。” “为何?” “本殿要交给你一个长期的任务。” 随风认真地说道,关久久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收了嬉皮笑脸,双手抱拳:“是殿下。我明白的,我办事,你放心。” 章节目录 第26章 夜谈 随风又露出了笑脸:“倒也不是什么很麻烦很累人的事。但是本殿担心你不愿意去那种地方。毕竟,你受到极大的羞辱和委屈,你可以不答应。本殿换人去。” 关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地方,拍着胸脯就说:“殿下放心!没有什么事我关久久不敢的!” “沉水木。” “是是是,沉水木!” 关久久歪着头笑笑,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就开始吃狼桌上的点心。 “饿了?” “嗯。” 随风掀开门帘,对外面说:“去叫伙头军送点夜宵进来,再来两坛千里醉。” “是殿下!” 随风在关久久对面坐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聊聊,你把那包哑药用在哪儿了。” 随风的语气虽轻,脸上也挂着笑,可字里行间的寒冷让关久久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里的东西半天都没有咽下去。 “殿下,你在担心什么?” 关久久好不容易咽下糕点,也学着随风眉头一皱。 随风摇摇头:“水木,本殿不希望你伤及无辜。你从前跟着二哥,二哥残暴,你…” 原来是担心这个… 关久久放下了心,摆摆手:“殿下放心。我,关久久,不是沉水木。我只是披着她的皮而已,她死了,我活了。我现在愿意跟着殿下,自然是听殿下的。” “殿下,夜宵。” 帐篷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关久久一骨碌爬了起来:“我去我去。” 关久久端着大盘子,正想把千里醉夹在腋窝下带进来,突然从身后伸来两条纤长的胳膊,接过了千里醉。 “拿不了就别逞能,弄碎了本殿的千里醉,今晚要你侍寝。” 关久久缩在原地没有动,随风回到位置后才踮着脚尖走到狼桌前,将盘子放在了狼桌上,重新坐好:“殿下!说好的我只是小丫头的!” “好好好,不说这个,说说被你下哑药的那个人吧。” 关久久起身给随风倒了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难得地严肃:“殿下,关于这个,我想让殿下帮助我。” “哦?说来听听。” “在我原来的世界,我长期被人欺负,可我向来软弱,妹妹还扣在对方头儿手里,所以我一直隐忍,结果赔上了这条命。然而我发现,不止是我,那些欺负我的人,都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想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 关久久言简意赅,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风只是捏着水杯,玩味着,“所以,被你灌了哑药的,是其中一个人?” “对,老巫告诉我,还有一个,在国都。所以,殿下,”关久久双腿跪下,抱拳:“这也是我愿意跟着殿下的原因。只有殿下你,能给我机会,权力,去报复那些人。只要能报复他们,殿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要了我的命,更别要我这个人。” “明明做什么都愿意,却不想死,不想做本殿的女人…” 随风眉头皱着,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靠在了垫子上。 “本殿不会让你死的。你不愿意,本殿不会勉强,若哪天你想开了,本殿的身边依然有个位置给你。” “多谢殿下。” 关久久没有动,话都说开了,再拒绝就是不识趣了。 “那殿下,你要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提到这个任务,随风犹豫了。 “咳咳,这个,这个任务就是赚钱而已,本殿希望你在店里就是个摆设,其他的不要做…” “摆设?” 关久久歪着头,没有明白。 “等回到国都再说吧。你不愿意本殿马上换人!” 关久久嘟嘴,这个随风也真是的,有什么任务是问了这么多次都不愿意说出来的,又不想让我去,又要把任务交给我…想到这里,关久久突然想起了一个职业。 “殿下!你这里有青楼吗?” 关久久继续忽闪着她的大眼睛,狡黠地看着随风。 随风的脸涨的通红,别过脸去,勉强咳了几声。 “果然…”关久久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开青楼赚钱,这是二皇子的风格。所以殿下你除了皇子的俸禄外,没有金钱来源,养兵是需要很大的成本的。而我现在披着沉水木的皮,可以去二皇子的青楼里,帮殿下捞钱?甚至还能传回情报。对的吧?” 随风没有回答,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不愿意,本殿手上还有一些死士,可以换的。” “死士哪里有我好用?”关久久站起来,叉着腰大笑道:“殿下放心!我一定能帮你把整个青楼都收到你手下的!让那个该死的二皇子喝西北风去!” 青楼啊!穿越女主必去的地方啊! 老子正想要个店呢! 关久久沉浸在自己的粉红泡泡里,幻想着自己房间里堆满了黄金的场景。 随风看着兴奋地关久久,扶额道:“水木!你先别想的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二哥要杀你,你这么回去,该怎么面对他?还有,藏好你的玉佩和兽印,别被人发现了。” 关久久冷冷一哼:“殿下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你还要小心沉家。也或许你身上的毒是沉家人下的。” 随风转了转杯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家人都不是傻子,二哥更是不好蒙骗的人,以水木现在的言行举止,几乎全身都是破绽,只怕是一眼就被识破了… 关久久突然跑开,倒了碗药端到随风面前:“殿下,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来了狼头大营后你都没有喝药,你看看你现在脸色红润的样子,哪里像个体弱多病的人?” 随风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关久久,眼睛微眯:“你是怎么知道本殿是装病的?” “卧槽啊殿下!我不是傻子啊喂!” 随风莫名地放心了下来,接过药喝了几口,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嘴唇迅速地发白,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关久久帮随风顺着背,感叹着:“殿下,老巫的药真的好神奇啊,你才喝了几口,就变得跟个快死的人一样了。还有我那个同事,喝了老巫给的哑药,一点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呢,连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 啊对了… “殿下,我想给伙头军军长和娇奴求个人情。” “伙头军军长…” 随风好奇地看着关久久,“他帮了你什么忙,需要你来给他求情?求什么?” “殿下,据说狼头军里,没有军功的人要等到五十岁才能成亲。你叫伙头军怎么建军功?他们平时又没有上战场!我希望这点可以改改。不改没有人情味!” 章节目录 第27章 契机 “人情味…” 随风念着这三个字,苦笑了一下,什么人情味啊,生为皇子,根本就没有体会过这种东西。 关久久拽着随风的胳膊,像荡秋千一样的晃来晃去,嘴翘到了天上:“殿下…” 随风似乎从心底里无法拒绝关久久的请求,似乎只要她娇滴滴地喊一声殿下,自己就迷失了自我。 “那你说,要怎么改?” 关久久看有戏,双眼放光地趴在随风腿上,期待地说:“把这条取消了!到年龄了,该成亲的成亲,该生崽子的生崽子!他们是士兵,是普通人,不是刺客更不是死士,何必如此严苛?!” 随风一时语塞,这个本也不是他规定的,现在想想,这个规矩改了也无关痛痒。 “行吧,你去跟北辰将军讲一声,就说本殿准了。” “真的吗?!谢谢殿下!” 关久久抱着随风狠狠地亲了他脸颊一口。 “多谢殿下!将来要做个好王上啊!” 关久久一蹦一跳地跑出了帐篷,欢乐的叫声传遍了整个狼头大营。 随风摸着被关久久亲过的脸颊,喃喃道:“你,真的只甘心当个丫头吗…” 轰——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狼头大营的门口又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大坑。 随风连忙起身出去看,士兵们都围在了门口。 “何事?!” 北辰将军和老巫提着一个小箱子跑了过来:“殿下,大营门口从天而降一个箱子,和上次那个装牙刷的箱子有点像。” 随风一看,果然有一样的锁头,“水木在哪里?” 关久久远远地跑了过来,惊恐地看着行李箱,又看看脸色不太好的随风,不敢说话。 “你们都进来,其他人而归各位!” 随风转身进了帐篷,北辰将军瞪了一眼关久久,提着行李箱就进去了,关久久紧张兮兮地看了眼老巫,老巫笑着说:“进去吧,我最近和圣女正在帮殿下整理东西,你们马上要回国都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我可以帮你。” “多谢老巫,我只想让大小姐帮我算算我想知道的那些人都在哪里…” 老巫有些为难:“不是不可以,我有和圣女说过,只是,似乎有些人很难算一般。” 关久久做了个揖到:“还是谢谢你们了,不勉强的。” 老巫慢慢地走回了黄色的帐篷,关久久看他的腿脚似乎确实不太好了。 “沉水木!” 从帐篷里传来随风略带愠怒的声音,关久久连忙跑了进去。 “殿下…” 关久久刚跑进帐篷,随风就把行李箱丢进了她怀里,这是个不大的行李箱,关久久接住了。 “说。怎么回事?” 关久久挠挠头,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方才,我出去找北辰将军,说殿下同意了让士兵们到年龄可以成亲的事,然后和北辰将军一起去找了伙头军军长。和他说的开心,我就希望老天爷给娇奴一套华丽的婚裙…然后就听到一声爆炸声,大营口多了个坑…” 关久久把行李箱放到了地上,找到密码锁,输入了今天的日期。“1016。” 行李箱咔嚓一下打开了,里面是一套凤冠霞帔。 “哇…” 关久久把婚裙展开,华丽的刺绣,大大的裙尾拖在了地上,肩部缀着一圈极柔软的毛毛,袖子上嵌着金色的亮片。 “北辰将军,你把婚裙装好,给娇奴送去,请老巫给他们挑个好日子成婚,给伙头军军长放几天假。” 随风平静地说,婚裙好看归好看,和宫里的衣服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对于关久久的反应,随风觉得有些大惊小怪。 “是,殿下。” 北辰将军从关久久手里接过婚裙就退了出去。 关久久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事,到底是什么契机,让行李箱从天而降呢,明明经常有需求,却不是每次都有行李箱掉下来。 “跟空投好像…” 鬼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关久久看着左手,可以确定的是,刚才行李箱掉下来的时候,左手的闪电胎记,痛了一下。 所以,这个闪电胎记就是送行李箱,不,送现代的东西过来的关键点。关久久盯着闪电看了很久,突然叫起来:“我要手机!” 啪! 关久久狠狠地拍了闪电胎记一巴掌,疼的原地跳脚。 “有没有爆炸?有没有?殿下?” 随风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关久久:“本殿就不问你手机是什么了…就你现在这个行为,一般被称作自虐…” “哎呀殿下!”关久久跺着脚走到随风身边,坐下,鼓着腮帮子:“殿下…我肯定触发了什么条件,所以行李箱才会从天而降,带来我想要的东西。然后我发现,每次行李箱掉下来的时候,我这个闪电会痛。” 关久久拉起袖子,把闪电给随风看。随风捏着关久久细细的手腕,原本仔细看闪电的随风,突然走了神。 他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耳根不禁红了起来。 “殿下?殿下?” 随风被拉回了神,匆忙放开了关久久的手,轻轻说到:“这就是沉家的胎记而已,如何成为楔子,能传递两个世界的东西?定是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我说了什么?” 关久久开始回忆行李箱掉下来前她说了些什么。 “我跑出帐篷后,喊了北辰将军。我告诉将军,殿下改了一条规矩,让兄弟们到了适婚年龄就允许成亲,不必等军功,更不必等到五十岁…” 关久久伸着手指头,抵着下巴,双眼望天,继续回忆着。 “然后我和将军就一起去找了伙头军军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关久久摊摊手,一脸无辜。 “就这样?”随风温和地看着关久久的眼睛,戳戳她光滑的脸蛋,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哦——”关久久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右手握拳,砸进左手手心里,“我和军长开玩笑,求上天给娇奴一套带毛毛的婚裙!” “求上天…”随风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对关久久说:“那你现在试一试,求上天给你一箱珠宝,看看有没有。” “珠…珠宝…” 关久久没有想到随风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一个皇子,没有珠宝吗?他是有多不受宠才穷的跟自己一样爱财的? 不管了,试一试。 关久久十指交叉,抱在胸前,大声喊到:“求上天给我一箱珠宝吧!金子也行啊!银子也行啊!” 说完,关久久和随风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爆炸声。 章节目录 第28章 肯德基全家桶 可是两个人眼巴巴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身边的水都凉了也没有听到哪里有爆炸声。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求财,上天不会给?” 随风自然地一手搭在了关久久肩膀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翘起的腿上。 关久久也很自然地把随风的手拉开,放到了地上。“那我随便求个东西看看?”关久久盯着闪电胎记,默念了好一阵子,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动静。 “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随风摸摸关久久的头发,安慰道:“没事的,不然,到了国都再试吧。明天我们要启程了,从这里到国都,要走一个月呢。” “什么?!一个月?!这么久?!” 关久久跳了起来,一个月啊!“我的老天爷啊!没有飞机吗?!” “飞机…是什么…”随风又尴尬地笑了,这关久久的嘴里老是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说不感兴趣是假的,可是她老是这么口无遮拦,二哥那边怎么办… 二哥… 随风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这个二哥…会不会看上现在这个欢蹦乱跳的小丫头… 轰的一下,主帐篷外发出了一个巨响。 “卧槽…不是吧…” 关久久捂住发疼的左手,连忙冲了出去,刚刚掀开门帘就被一个东西绊倒了。 “哎哟!什么鬼!” 守卫扶起关久久,她揉着磕破的膝盖,看清了绊倒她的东西,一个行李箱,也不大。 “该不会…是给了我一个模型吧?” 关久久挑了挑眉,冷哼一声,直接拨好数字,打开了箱子,一个巴掌大的玩具飞机展现在她眼前。 “妈的…还不如模型。” “水木,这是什么?” 随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十分好奇。关久久拉着随风进了帐篷,走到狼桌前,把玩具飞机按在桌子上往后一拖,再一松手,玩具飞机就嘎吱嘎吱地往前跑了几步,还挺快。 “诶,这个真好玩,是什么?” 随风拿起玩具飞机,仔细研究起来。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塑料材质,飞机蓝白相间,底部有三个轮子,前面一个,后面三个。 对于关久久来说,这是常见的小玩具,可对于随风来说,这个可新鲜了。 关久久捏着玩具飞机,放到随风手里:“呐,这是玩具飞机,小孩子玩的东西,和布娃娃,小木马什么的一个水平。你喜欢,送你了。” “送本殿?” 随风微微一笑,把玩具飞机塞进了宽大的袖子里:“好,本殿收下了。” 看到关久久还是愁眉苦脸的,随风笑了:“其实,本殿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刚才本殿告诉你我们回国都需要一个月的时候,你喊了一声老天爷。” “老天爷?” 随风拉起关久久,找到帐篷中间,他自己退到一边说:“水木,你试试求老天爷,随便来个什么东西看看。” 关久久将信将疑地摸了摸闪电胎记,朝天吼了一句:“老天爷啊!给我一个肯德基全家桶吧!” “什么鸡?你要桶做什么?” 随风正奇怪关久久想要的东西,突然听到关久久嘶了一声,“怎么了水木!” 关久久捂着闪电胎记,皱着眉头:“对对对,就是这个疼!” 随风托着关久久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腕,突然轰的一声,熟悉的爆炸声传来,关久久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我的肯德基!” 果然,帐篷外再一次从天而降一个行李箱,然而守卫居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恭恭敬敬地提着行李箱走进帐篷:“报,又来了一个箱子。” 看着守卫淡定的样子,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连忙结果行李箱说:“好的,你退下吧。” “是。” 关久久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纸桶,并不大,上面有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还有奇怪的鬼画符。 随风不知道这是什么,伸手摸了摸:“呀,还是热的,这是什么?” 关久久喜滋滋地打开了全家桶,香气扑鼻,“嗯——就是这个味道…殿下,尝尝!这可是我那个世界的美食啊!”关久久陶醉地闻着香味,拿起一对烤翅,将腿递给了随风,自己大口地撕扯着翅膀。 “这…这…就这么吃?” 随风是皇子,自小习的宫廷礼仪,言行得体,风度翩翩,你让他现在跟关久久一样,毫无形象地抓着油腻腻的鸡腿,撕咬着,啃着…嗯…做得到就怪了好伐? 关久久看了看衣着华丽整洁的随风,猛地点点头:“明白了!明白了!来!这个是一次性手套,吃完就丢掉。”关久久从纸巾里找出折叠整齐的一次性手套,丢到随风面前:“就是套在手上的,每个指头对一下就套进去了。” 关久久把手套按在桌子上搓了搓,搓开了手腕部分的口子,让随风的手套进去。随风套好手套后,震惊地看着这个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居然做工如此精美,薄薄的一层,这么透明,做的和手的尺寸这么刚好,这是什么布?” “这不是布!是塑料!这个不重要!殿下你快吃!” 关久久把腿塞进随风手里,满脸期待地看着随风。 随风咬了小小一口肉,细细地咀嚼着,肉质鲜嫩,鸡腿外表金黄,皮带点甜,末了又有点辣感,随风被微妙的香辣呛的咳嗽了几声,“咳咳…这个…有点辣。” “诶?殿下不会吃辣吗?” 关久久奇怪地看着随风:“这只是烤翅,还不算辣的,来这个是辣翅,翅中,你感受一下。” 随风把腿骨放在了关久久一早铺好的白纸上,接过那个所谓的翅中,为难地说:“水木,你给本殿倒杯水来,按你的说法,这个翅…中?应该更辣,本殿可能受不了…” 关久久狡黠一笑,不知道从哪里抓出一个小的纸桶,上面插着一根小管子:“殿下试试这个?吸一口?” “这又是什么…” 还没等随风问完,关久久直接把小管子塞进随风嘴里,随风拒绝不了,本能地吸了一口,瞬间味蕾炸裂。 冰凉的水冲进了口腔,甜甜的带着十分刺激的气泡撩拨舌头,牙齿,卷着刚才的香辣一口气坠入胃里,从喉咙到胃出现了一股冰凉的小道。 “嗝…” 随风被刺激地打了个嗝,霎时羞红了脸,用大大的袖子遮住了嘴:“水木!” 关久久咯咯咯地笑着,自己也大大地吸了一口:“哈——爽不爽!殿下,这个是可乐!好喝吧!可乐里有气泡,会打嗝很正常的,别害臊啊!” “有…有失体统…” 章节目录 第29章 按摩 “哎呀,吃个东西管它体统还是提桶呢!再说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关久久笑着,把随风拿着辣翅的手推到了他嘴边:“男人不吃辣怎么行?” 随风也跟着笑笑,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嘶…这个真的好辣…” “哈哈哈!殿下!你还不如我能吃辣呢!有机会让你见识一下水煮活鱼!还有剁椒鱼头!” “听着就是辣菜!你…你放肆!” 帐篷里欢声笑语,飘着奇香。守卫见北渺渺站了许久,端着盘子的手都有点僵硬了,便低声说:“圣女,小的帮您通报一声吧。” 北渺渺的脸隐藏在面具下,守卫不知道她是失望还是不耐烦,只是听到淡漠的一声“不用了”。北渺渺盘子往守卫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这…” 两个守卫看了看帐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报,殿下,圣女送来一盘夜宵…” “端进来吧。” 守卫低着头走进帐篷里,关久久接过盘子,把手里的两块原味鸡递给他:“喏,这两块赏你们哥俩,别多嘴。” “是,多谢沉小姐。” 守卫捧着原味鸡走出了帐篷,嗅了嗅:“兄弟快来,沉小姐和殿下就是在里面吃这个呢!给了我两块。” “嘶!真香!这是什么?”另一个守卫接过一块原味鸡,闻了闻,香味直冲脑门。 “沉小姐让我们别多嘴,我们吃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对对对,少说话多做事,吃的也比别人多一份。” 两个守卫美滋滋地啃着原味鸡,随风托着腮帮子不开心地瞪着关久久:“水木,明明有不辣的东西,你却赏给了守卫。本殿吃不得辣,你却把最辣的给了本殿,说,你意欲何为啊?!” 关久久才没有理睬随风的质问,拍着已经空了的全家桶,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殿下你说,我能从我的那个世界传送东西过来,如果搞个酒楼,不比青楼生意差吧?但是,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万一哪天不能用了对吧?所以我想,偶尔来这么一次,客人们会更念念不忘的对吧?!” “不要逃避本殿的问题。” “殿下,我们回国都需要一个月,但是我又不能把真的飞机弄过来,说明我也只能传送小物件对吧?” “不要逃避本殿的问题…第二遍…” 关久久不怀好意地笑笑,又从狼桌底下拿出一杯可乐,双手递到随风面前:“殿下息怒,我这里还有一杯可乐…” 随风用力拽过可乐,闷闷不乐地吸着,咬着吸管:“哼…明明有两杯可乐,非要本殿亲自开口你才肯拿出来!” 关久久嘿嘿地笑着,连忙站了起来绕到随风身后,帮随风捏着肩膀,随风一惊,这个力道… “殿下如何?舒服吗?消消气啦…我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嘛对不对?殿下需要钱和情报,我如果能用这个能力传送来我那个世界的东西,害怕没有生意不成?而且我现在在想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回国都又快又舒服的…” 关久久碎碎念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这是她长期帮奶奶捏肩膀,自创出来的手法,自认为十分舒服。 随风闭上了眼睛,从肩膀传来一阵又一阵酥麻让他十分放松。身体长期出于疲劳状态,而侍女们的手法力道都差了许多,反而越捏越难受,便干脆不捏了。偶尔来一趟狼头大营,北渺渺还能勉强捏一会儿。 没想到这个沉水木…啊不,关久久… 随风向后偏了偏头,偷偷看了眼认真捶打着肩膀的关久久,这个力道真是刚好…沉水木的身体虽然小巧,但是自小被锻打的钢筋铁骨一般,而关久久也许学过一些推拿技巧,两者一结合,居然舒服的想睡觉… 关久久捏着肩膀,看到了正在偷看自己的随风,忽而一笑:“殿下,感觉怎么样?” “别卖乖了,别以为捏两下肩膀就能讨好本殿。刚才的事还没完…” 随风又把脸转了回去,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地上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的好殿下,我以后经常给你传送一些不辣的美食来还不成吗?” 关久久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歹是个皇子,怎么这么爱耍小性子?是因为宫里太闷了吗?每天装病不说,还要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能胡闹? “所以殿下刚才是在我面前撒娇吗?” 随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水木。你在你自己的那个世界,有没有喜欢的男子?” “殿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说到这个,关久久挺来气,也挺委屈的。每次都遇上渣男… 随风伸手抓住关久久的一只手,轻轻拉到嘴边:“我,只是想知道…” 他没有自称本殿也… 关久久感到脸上有些发烫,“以前有喜欢的…现在没有了…他们和殿下比起来…差远了。” “是吗?我知道了。” 随风放开了关久久的手,关久久继续给随风捏着肩膀,他只是装病,病态也是喝药喝出来的。捏着肩膀才能感觉到,随风的身体十分健硕,他的武功应该不差,搞不好还是个高手… 想到这里,关久久不禁问:“殿下,二皇子是什么样的人?难对付吗?” 随风睁开了眼睛,“二哥啊…很不好对付呢…” 随风转过身,牵着关久久的双手,轻轻揉着,“水木,你记得,平日里和本殿嘻嘻哈哈的,本殿不追究,是因为这里是大漠,不是在宫里。一旦进了国都,你的自称,还有你原本世界的言行举止,全部都要改掉,一点儿都不要有。青楼里,你也尽量别露面,更别去接客!能不和二哥见面就不和二哥见面。不要露出破绽来。” 关久久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殿下,这些话你说过很多菜,我记得。我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随风摸着关久久腰间的玉佩,脸色沉重:“你也不要传送一些奇怪的东西来,明天我们回国都,一个月就一个月,要的就是慢速,而且你别忘了,本殿让电闪雷鸣放出风声,说本殿快死了,快死的人能十天就回到国都吗?” “可是快死的人还能回国都吗?不应该在路上就咔擦了吗?” 关久久不懂。 随风噗嗤一笑,“这个你别管,你跟着本殿上轿辇,快到国都后,电闪雷鸣会教你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 关久久调皮地笑笑,对着随风有模有样地拱了拱手。 章节目录 第30章 进城 普天之下,四海六国,围绕着天地间的阴阳山,铺成开来。 阴阳山方圆万里,高耸入云。据说是仙人的居所,千米以上,无人敢探。 阴阳山四周环绕着第一片海域,和海域最为接近的便是古国夜天狼的国都,狼眼。 狼眼一面临海,渔村众多,航海技术也位居各国第一,成为一方海上霸主,开启的航路也是通往各国各地,做起生意来得心应手。 在距离狼眼约莫二十里的地方,电闪雷鸣带着关久久下了轿撵。 队伍后方的侍者牵着一匹马走了上来,这匹马是半路上新买的,是一个马场早已训练好的养马,没有半分野性,乖巧的很,周身枣红,鬃毛乌黑柔顺,名曰蜜香。 为了不让人怀疑,蜜香身上的马鞍马蹄,缰绳马鞭,用的都是马场老板卖的,普通的制品,十分低调。 电闪雷鸣还穿着舞女的衣服,牵着同样舞女打扮的关久久走进了竹林,进了一个山洞里。 电闪手里有一套侠客的衣服,还有一个带着面纱的斗笠,“水木,此去进城,你不能再提及你是殿下的人了。你要记得,你的主子是二殿下,你是沉家的小姐,是个杀手。二殿下给了你刺杀殿下的任务,途中因为突发,差点身亡,所以任务失败。” 关久久有些紧张,换衣服的手有些颤抖,雷鸣见状就帮她脱去了舞女的衣服,“等等水木。”雷鸣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上面印的是二皇子的红蛇,“这个贴在你的兽印上,只要你没有和别人有肢体接触,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那这个玉佩怎么办?” 关久久提着随风给的玉佩,圆圆的狼头玉佩,很是显眼。 电闪一笑,掏出一块方形的玉佩递给关久久:“这个二殿下的玉佩,你随身带着,越招摇越好。至于殿下的玉佩,怎么藏,就看你本事了。” 在雷鸣的帮助下,关久久换好了侠客的衣服,跨上了蜜香。她掀开面纱,不舍地说:“谢谢两个小姐姐,照顾好殿下。” 电闪放下了关久久的面纱,拍拍她的肩膀:“二殿下的青楼叫紫气东来。你只要不被发现身份就好,传递消息和运送金钱的人只有一个,到时候他会联系你的。” “万事小心!” 电闪雷鸣对着关久久一抱拳,拍了一下马屁股。 蜜香嘶叫一声,抬起前蹄就往前跑去,直奔城门。 坐在轿撵里的随风,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身影,不安地掀开了帘子,远远地看着。 “殿下。”北辰将军驾马来到轿撵旁,低声说:“殿下切不可言行于色。沉小姐身怀绝技,不必担心。倒是您,该把血染玉收起来了。” 随风咳嗽了几声,重新坐好,电闪雷鸣也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随风的两边,电闪托着一方金镶玉的小盒子,抬到随风面前:“殿下。” 随风取下了血染玉,放进了金镶玉盒,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又咳了几声,“北辰将军,请缓慢前行。” “是。” 一路飞驰的关久久,一刻钟后到达了国都狼眼的城门口。 原以为可以畅通无阻,没想到,百米外就开始了检查。 从城门口外百米,设立了两个通道,一个是普通进城百姓的通道,一个是特殊通道,但是也没有表明是什么样的特殊身份从这里走。 关久久下了马,排进了队伍里,“我这个身份,应该算特殊吧…” 排着长长的队伍,关久久耐心地等着,时不时身边就有守城的士兵走来走去的巡逻,突然一个士兵拉住了关久久,“你!出来!” 关久久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抓我的吧?但是关久久没有叫唤,安静地牵着马走出了队伍,好歹一身的侠客打扮,一惊一乍的怎么行。 “何事?” 关久久故作镇定地问道。 没想到士兵看了看关久久腰间挂着的玉佩,抱拳恭敬地问道:“请问阁下是否是二殿下身边的沈小姐?” 原来如此。 关久久掀开面纱的一个角,微微一笑:“不,我不姓沈。” 士兵看清了那双熟悉的桃花眼,笑了:“果然是沉小姐啊!您何必排队呢,直接进城就好了。” 关久久放下了面纱,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引人注目罢了。” 士兵做了个请的手势,关久久挥了挥马鞭,双手负在身后,拉着蜜香的缰绳就悠哉悠哉地往城里走去。 听说,狼眼的商贩都归木柳逐月管,所以买东西基本上可以不用付钱,亮亮玉佩就好。 这玉佩可稀罕了呢,据说只有皇子的直属部下才有的。 可是,作为木柳逐月的直属部下,他为何还要杀沉水木? 关久久想了半天,没能参透其中的道理。也许,跟沉家有关? 说来,没有沉家的任何资料呢。 关久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认得路,又不能随便问人,只能自己一边走一边找了。 国都狼眼,热闹非凡,街头巷尾人头攒动,沿街的小摊贩们叫揽着生意。百姓们衣着整洁,光鲜亮丽,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街道也十分整洁,没有乞丐,地上干净的可以直接坐下。 走着走着关久久就感觉饥肠辘辘,说来,她已经一个早上没有吃东西了。 这么想着,关久久就开始留意街上的店铺,有许多小酒楼,小茶馆的。可是这里的东西又有些奇怪,关久久不确定好不好吃。 “客官里面请啊!上好的烧鸡!上好的烤羊腿!都是阴阳山上百米处放养的羊!二殿下后花园养的鸡!” 突然一阵奇怪的叫卖吸引了关久久,山上放养的羊可以理解,后花园的鸡是什么?晚上暖床的那种吗?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恰巧被叫嚷的小二听到了。 “诶我说客官,你不信便罢了,笑话我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小的,还是看不清我们酒楼的鸡啊?” 关久久一把掀开了面纱,抬头看了看酒楼的招牌。 “天字二号楼?怎么不是一号?” 关久久掀开面纱的那一刻,小二惊呆了,这是个怎样的人? 面若桃花肤如凝脂,淡淡紫眸流光溢彩。长眉入鬓额间镶玉,一袭长衣月光白,一吻朱唇醉梦生。海藻长发梢微卷,青葱指尖缀浅粉。足踏青靴湛于边,腰间玉珏绕红蛇。 “姑…姑娘…有所不知。” 小二已经语无伦次,呆呆地看着关久久,恍惚了一时。 章节目录 第31章 天字二号楼 关久久伸手在小二面前挥了挥:“回神!” 小二惊的满脸堆满了笑容,哈腰着笑道:“姑娘外地来的吧?这天字二号楼,是当今二殿下开的。二殿下生的好看,人也谦卑,所以他开的楼自然是二号了,一号那是王上才能叫的。” 谦卑? 关久久不屑地笑笑,我信了你的邪! 关久久将缰绳丢给了小二:“去,给我的马上好的草料,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小二一把抱住了缰绳,将手里的长布往肩膀上一披,喜上眉梢,冲大堂里喊到:“得嘞!客官里面请!绝色美人一位!请上座!” 关久久负着手,一蹦一跳地踏进了天字二号楼的大堂。 堂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生意可真好。”关久久左右看看,棕红色的桌椅,勾着黑色的边,楼梯扶手和二楼的栏杆上都雕着红蛇,褐色的四根大柱子把酒楼分成了五个部分,最里面的是柜台,掌柜的正在算账,柜台旁有个小门,似乎是通往后厨,不断有小厮捧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出来,送到不同的桌上。 大堂每个部分的桌子都差不多,二楼似乎分成了许多小房间,贵宾房吧… 关久久仰着头望着二楼,没有察觉到身边已经来了一个跑堂的,“姑娘?姑娘?” “啊?” 关久久被喊回了神,一个小厮搓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啊,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姑娘眼光可真好,我们楼的招牌是烤羊腿和烧鸡,羊是阴阳山百米上放养的羊,鸡是…” “二殿下后花园的鸡?” 关久久不禁又抱着肚子大笑了起来。跑堂小厮也跟着笑了起来:“姑娘莫笑,这鸡养在哪里不重要,姑娘尝了之后就明白了。” 关久久点点头,“行,给我来只鸡,一壶酒,要热的。羊腿切一盘就够了。” “行嘞!东厢房有请!” 跑堂小厮刚要领着关久久去东面的一张单人桌,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放肆。”不知什么时候,掌柜的已经走到了小厮面前,这个掌柜六十有余,耳聪目明,脚步声轻的几乎听不到,关久久一愣。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对着小厮严厉地喝到:“门口那个新来的不懂事,你在楼里呆了这么久,为何也如此没有眼界力!” 掌柜的对着关久久腰间的玉佩努了努嘴,小厮这才看清了那块缠着红蛇的方玉。 “啊…” 掌柜的放开了小厮的手,抖了抖袖子,对关久久一拱手:“看姑娘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刚回到狼眼,殿下的心腹里,只有沉小姐只身在外。想必姑娘就是沉家水木小姐了吧?” 这老头,眼睛真毒。不,懂的真多。关久久一个头两个大,不敢随便接话,就点了点头,将手指竖在了嘴上,“掌柜的果然是个懂事的人。” 掌柜的也不多说,以为关久久还有任务在身,便伸手一指二楼:“姑娘楼上请!” 关久久微微一点头,三步两步跑上了二楼,掌柜的让小厮去后厨督促上菜,自己亲自斟酒,送上了二楼。 关久久随便推开了一间房,房间淡雅,飘着淡淡的清香,安静的跟大堂像是两个世界。 “姑娘好眼光,这间雅间,可是殿下的最爱。”掌柜的提着酒壶进了门,将酒壶放在了一旁的假山上,假山马上冒出了热气,假山上的小亭子旁边落下了水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姑娘,这假山可以温酒,酒的温度姑娘可以自己决定,如果酒壶太烫,可以用这块布包一下,别烫着姑娘的纤纤玉手了。”掌柜的双手递上一块绸布,上面绣着一只正在小憩的丹顶鹤。 “多谢掌柜的。” 掌柜的双手抱着退到了门口,恭敬地问:“姑娘是殿下的人,所以一切费用都由小人承担,姑娘不必介怀。只是小的想请问姑娘,今晚是否需要留宿?” 关久久看了看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想了想说:“不留宿了,吃完我要赶去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 提起这个名字,掌柜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关久久心里一咯噔。坏了。 掌柜的笑笑,“姑娘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小的只负责酒楼,青楼的事,小的不能插手。殿下既然让姑娘去照顾紫气东来,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说话间,小厮的叫声又从老远传来了:“来喽!烧鸡一只!羊腿一盘!香喷喷热辣辣!包您满意!尝完忘不了——” 小厮端着两个盘子就绕进了雅间,烧鸡和羊腿的香味瞬间被关久久吸个精光,“哇,好香啊…” 小厮把筷子小碗摆好,对关久久鞠着躬,一边后退道:“姑娘慢用!小的都在楼下,有需要你嗷一嗓子。” 小厮和掌柜的一起关了门,回到了楼下继续自己的事。关久久走到假山前,摸了摸酒壶,嗯刚好了。 关久久拿起酒壶,热气一下子消失了,小亭子旁的小瀑布也一下子停了下来,酒温刚刚好。 “好好玩。” 关久久就着酒壶的壶嘴眯了一口酒,“啊——” 不同于千里醉,千里醉名字好听,却不醉人,而这个酒,是实打实的米酒,和多了上头。关久久不敢一口气喝掉,而是跑到了桌子边,夹起一块羊腿就放进了嘴里。 “嗯,脆脆的,好吃。” 鲜嫩的羊腿肉,去除了羊膻味,加了糖,甘甜甘甜的,回味的时候又有点花椒的麻辣感,酸酸的直充脑门,关久久又喝了一大口酒,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是山上放养的羊,肉质劲道,不老。” 羊是关久久熟悉的羊,但是这个鸡…就有点不像鸡了。 “后花园的鸡长这样?吃花长大的?” 关久久用筷子戳了戳整头鸡,烧鸡被摆成了展翅高飞的姿态,烤的娇嫩的鸡皮竟然是红色的,这让关久久迟迟不敢下嘴。 没想到,关久久鼓足了勇气用力地把筷子捅进鸡肚子里时,整只鸡像花朵绽放一样炸裂开来。 “卧槽吓死老子了…” 打开的鸡就像一朵十分巨大的牡丹花,鸡肚子里塞满了像鸡蛋一样圆溜溜的东西。被烧鸡吓住的关久久很确定,这些圆圆的,堆在一起的东西,绝对不是鸡蛋,里面肯定还有什么。 关久久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画面,刚才在楼下,她似乎看到一个客人在吃烧鸡的时候,把什么东西装在了盒子里。 打包? 章节目录 第32章 绑架 关久久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敲了敲鸡蛋,硬的?感觉还挺重?关久久放下筷子,伸手拿来一个,像敲鸡蛋一样在桌子上敲了敲,壳裂了,“只能当鸡蛋剥?” 三下五除二,关久久就把鸡蛋剥好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块粉色的糕点,带着花香。关久久一个激灵,一口气把几个鸡蛋都剥开了,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糕点,红的粉的绿的,透明的半透明的带花纹的,都充满了浓浓的花香。 “难怪说是后花园的鸡呢…不过这是怎么做到的…” 关久久用那块丹顶鹤的绸布将糕点包好,开始吃烧鸡,“这些糕点就带给紫气东来的姑娘们吧…总是要有个见面礼的…” 烧鸡也是香脆可口,又酥又甜的,萦绕着花香,鸡肉肥而不腻,汁多味美,不干不老。关久久吃了个十成的饱,满足地拍拍肚皮,躺在干净的兽皮上打了几个滚,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去紫气东来吧…关久久躺在兽皮上,回味着掌柜的说的那些话,紫气东来现在肯定有问题,被人砸场子了吗?可是这路不会走呀… 关久久不满地咂咂嘴,起身抓起绸布包,往外走去。 “哟!姑娘您吃好喝好啦?” 跑堂的小厮和门口的小二看到关久久下楼,连忙跑到楼梯口迎接,掌柜的也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小二听说了关久久的身份,一脸的惶恐,“姑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怪。” “不妨事。”关久久摆摆手,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我的马呢?” “姑娘这就要走吗?”小二眨巴着眼睛,这等美人不是随时都能见的,能多看几眼是几眼。 “还不快去牵马!姑娘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问!”掌柜的打了小二的脑袋一巴掌,将包袱恭敬地递到了关久久手里:“姑娘别和他一般见识,小的给您准备了些东西,到了紫气东来,或许能用上。” 关久久好奇包袱里是什么,一捏,摸到了一些长条,立马明白了,不动声色地将包袱背在了身上,对掌柜的一抱拳:“多谢掌柜的。” “不敢不敢,姑娘请。”掌柜的送关久久到了门外,小二早已把蜜香牵了出来,门口等着,蜜香见到关久久,发出呼噜呼噜的叫声。 “姑娘,小的给您的马喂的是最好的草料!还刷了几遍毛呢!您看看!这马真好!”小二拍拍马脖子,由衷地夸赞。 关久久直接跨上了马,对掌柜的说:“掌柜的别送了,回去招呼客人吧。” “是,姑娘慢走。” 关久久轻轻夹了一下马肚子,蜜香慢悠悠地走了起来。经过随风的训练,关久久骑马的技术好了许多,至少跑起来的时候不会吐了。 关久久在前面慢悠悠地逛着街,后面偷偷摸摸地跟着两个人,一路上鬼鬼祟祟,尾随着关久久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时至黄昏,街上游玩的人少了许多,小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关久久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跟踪者,还在左右张望,寻找着青楼。 突然关久久看到一条小巷子似乎通往哪里,不远处还有隐约的光亮,便跳下了马,想去一探究竟。 身后的两个人影手里张开了大麻袋,悄悄地逼近关久久,突然猛的一个恶扑,将关久久牢牢地套进了麻袋里,扎了个结。 “嘿嘿!这个姑娘水灵!这回,咱哥俩有肉吃了。” 一个满脸胡茬的独眼,擦着下巴上的口水,不怀好意地笑道。 另外一个瘦弱干瘪的兔嘴也笑了,拍了拍蜜香:“这马也好,走,带去给梦娘看看!” 说着,两个人把关久久往马背上一丢。 关久久原本在走着,突然被人从背后用麻袋牢牢的套住,动弹不得,只是乱踢乱踏的,大叫着,当她被丢在马背上后,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放肆,你们可知我是谁?惹恼了我的主子,没你们好果子吃!” 两个男人,一个牵着马,一个拍着马背,蜜香也感觉到危险一般,脚步缓慢,连步子都小了一半。 独眼留着哈喇子在前面走着,笑着:“嘿嘿嘿,你主子,你主子是谁啊?啊?能有我主子大吗?啊?哈哈哈…” 关久久被套在麻袋里,声音传出来闷闷的:“说出来吓死你!老子的主子是二皇子!” “殿下?” “哈哈哈…” 两个男人捧腹大笑起来,“小丫头,想借咱殿下的名头做事的人很多,你今儿是碰上正主了。咱哥俩的主子就是二殿下,哈哈哈…” “你们是殿下的人?那怎么会不认得我的玉佩!还有,作为殿下的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你们不是在给殿下抹黑吗?!” 关久久更用力地扭动着身体,想尽可能地把玉佩挤出麻袋,奈何麻袋包的实在太紧了,而且麻袋包到了她的膝盖,根本没办法把玉佩挤出去。 “小丫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殿下的人,却连咱哥俩跟了你多久都不知道,傻了吧唧地被套了麻袋,你才是给殿下抹黑的那个!” 瘦子晃悠着,踹着蜜香的屁股:“走快点你这畜生,兄弟,你何必和这小丫头废话,是不是殿下的人,让梦姑看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啊!” 关久久听他们这么讲,也安静了下来。这两个人,算人贩子吧,就他们这种等级也不会认得二殿下的玉佩,还不如一起去见那个叫梦姑的人。 梦姑这个名字听着就像青楼里的人,搞不好就是紫气东来,那也免了我辛苦找路了。关久久这么想着,乖乖地趴在蜜香的背上,等着到青楼再想办法。 蜜香晃晃悠悠地走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到了一处喧闹的地方。 关久久套在麻袋内,看不到这是哪里,但是能听到莺歌燕舞的声响,透过麻袋,依稀可以分辨出灼目的光亮。 这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但是两个男人又牵着蜜香往旁边走去了,拐进了青楼的一侧,从后门进入后院。 是了,关久久暗自肯定着,一般抓来的人都是从后门进入,然后老鸨会来看货色,那自己很快就能见到梦姑了。梦姑肯定认得玉佩,到时候就有的玩儿了。 果然,独眼和瘦子吧关久久放了下来,独眼说:“小丫头,咱哥俩要给你松绑了,你可别耍什么破主意,后院的护卫,功夫都是极好的,你小心挨打。” 关久久冷哼一声:“啊,那还真是拜托了,赶紧给我松绑吧!” 独眼和瘦子手脚麻利地解开了麻袋上的绳子,哗的一下把关久久丢在了地上。 章节目录 第33章 春风得意 关久久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四周,拍拍屁股。 这是青楼的后院,却也挂满了灯笼,不至于昏暗。后院也是洗衣服晒衣服的地方,所以搭了几个竹竿起来,挂着姑娘们的衣裤。有的是纱衣舞裙,有的是文裤内衫,花花绿绿的,尤其是各种各样的肚兜,让关久久目不转睛。 有传统的红肚兜,绣着牡丹,或者鸳鸯,甚至还有荷花。 关久久噗嗤一笑,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风尘女子的肚兜绣个荷花…有点自己给自己立牌坊的感觉。 不同于传统肚兜,有的肚兜是一片式的,内底两条带子,扎在肚兜里面,看过去就和长抹胸一样。纯色偏多,胸口处缝着一朵花。或蓝或粉,或丝或绸。 关久久还在认真地欣赏着这些衣物的时候,旁边的厢房开了门,一个妖娆的声音传了出来,话音末尾上扬的音调腻的关久久一阵鸡皮疙瘩直竖。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带进来~” 独眼和瘦子似乎对这个声音的主人唯命是从,听到指令后连忙推着关久久就往厢房里走去。 这个人应该就是梦姑了。关久久嘴角带着微笑,不卑不亢地踏入了厢房,负手立在房间正中,看着坐在太师椅上抽着烟杆子的女人。 女人保养的很好,看不出年龄,但是脸上的浓妆艳抹似乎透露了点什么。点点的蚕豆眉,狭长的凤眼,眼尾有殷红的眼线,翘起一个小小的好看的尾巴。 女人的眼睛是琥珀色,这在普遍棕色和黑色眼睛的地方,显得十分独特。 关久久淡淡的紫眸也是。 原本,关久久是因为喜欢淡紫色,所以买了淡紫色的美瞳,没想到穿越后,居然变成了真正的淡紫色眼睛。 女人的嘴并不小,为了画成樱桃小嘴的样子,唇底刷了厚厚的白,点了和眼线一样的殷红,勾出了性感的唇型。 她穿的衣服,不料似乎略微上层,不是后院那些晾晒的衣服可以比拟的。一套连体的内裙,乳白色的底,鹅黄的大花,花的边缘绣着银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关久久留意了一下这里的灯,是和狼头军里不同的灯油,狼头军的灯油点出来的灯,亮如白昼,这里的灯,灯油应该没有那么好,有点发黄,也没有清香。 所以,女人这条裙子要是在狼头军的灯光下,应该会更加闪耀。 外褂是半透明的黑纱,松松垮垮地搭着,露出一边的肩膀,肩膀上有一条红蛇。 关久久不禁肋骨一疼,还好电闪雷鸣事先贴了红蛇的人皮,希望能蒙混过关。 “您就是梦姑吧?” 关久久率先开了口,语速缓慢,一种凌驾在对方之上的感觉。实际上,关久久隐藏在大裙子下的双腿正在发颤。 她在害怕穿帮。 梦姑吐出几个烟圈,把烟斗上的烟灰抖在了一旁的烟灰缸里。“正是奴家。” 就是这个声音,关久久听到还是起了个鸡皮疙瘩。 独眼上前一步,对梦姑说:“梦姑,这个小丫头说她是殿下的人,您给瞧瞧。” 梦姑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关久久面前,关久久这才发现,这个梦姑的身高赛过一个男人,自己只到她的胸口处。 “她是殿下的人。没错。” 梦姑直盯着关久久的眼睛,凤眼一眯:“姑娘身上的玉佩,你们是看不见吗?” 独眼和瘦子一听,有些怂,对着关久久点头哈腰了一番,关久久看都不看一眼。 梦姑白了关久久一眼,又回到了太师椅上坐好,翘起了二郎腿,玩弄着她染的十分好看的指甲,“只是奴家不知道,沉小姐,什么风能把你吹到春风得意来。所为何事啊?” 春风得意?!关久久一惊,“怎么,这里不是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 “哈哈哈…” 梦姑从盘的整齐的发髻上拔下一根长长的发簪,想变戏法一样一抖,变成了一条黑色的丝帕,掩嘴轻笑。独眼和瘦子笑的前俯后仰的。 瘦子搓了搓鼻子,带着笑腔说:“姑娘你还不知道吧,紫气东来已经废了。现在,咱殿下手里,我们梦姑的春风得意最得意了!” “哦,是吗,那劳烦梦姑指路,让我去紫气东来看看。” 关久久对着梦姑抱拳道,此刻的她只想眼见为实。 “行吧,咱哥俩带你去,反正也不远。” 有了梦姑的证实,独眼和瘦子对关久久也毕恭毕敬起来。 “慢着。” 梦姑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一丝笑意爬上了脸来,她站起身,走到关久久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娇滴滴地说:“沉小姐,听说你以前在大漠做任务。殿下其他的心腹奴家都见过了,唯有你一直不得见,今天巧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奴家作为东家,怎么着也该给沉小姐赔赔不是才行。春风得意这几个月生意尚可,奴家带沉小姐看看新鲜?” 嗯,不看白不看,说不定还能得到启发呢。 关久久抿着嘴,任梦姑挽着,拖到了春风得意的大堂里。 “姑娘们!都看过来!这位,是我们沉小姐,你们都要像伺候殿下一样好好伺候她,知道了吗!” 梦姑一定是故意的,将关久久拉到了小戏台上,挥着丝帕就大声地囔囔着。春风得意的姑娘们纷纷起身,齐齐对着沉小姐扭捏地道了个万福。 “沉小姐好~” 关久久点点头,晃眼的灯光让她根本看不清楚每个姑娘的样子。 “嗯嗯,你们好你们好。” “行嘞,你们继续伺候好恩客们,我带沉小姐四处转转!” 梦姑又扯着关久久,往二楼走去,“我们春风得意啊,从二楼往下看毕竟好看呢!沉小姐快来!” 就像是炫耀一般。 “你看,我们楼啊,割两层,从这儿看下去,就是朵牡丹的形状。” “沉小姐你看看我们的桌椅,是殿下亲自挑选的上好的红木,请宫里的打造师制作的,都雕上了红蛇。” 梦姑又拉着关久久的手,摸了摸她们靠着的二楼的栏杆。 “如何?是不是触手生温呀?这呀,表面上是绸缎,实际上,包着上好的异邦暖玉!” 梦姑说着,喜不自胜,欢喜地笑了起来,“殿下啊,还送了奴家同样的暖玉打造的发簪,奴家舍不得戴,守着呢!” 关久久看着用丝帕遮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梦姑,礼貌地笑笑,没有说什么,心里打着小算盘。 章节目录 第34章 椒房初遇 梦姑见关久久波澜不惊的样子,收了笑声,清了清嗓子,轻声道:“沉小姐,奴家带你看看上房如何?” “上房?”关久久扬了扬眉毛。 梦姑以为关久久来了兴致,连忙拉着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了一扇门,门内一片纸醉金迷。 “沉小姐你看,这里是我们春风得意的招牌上房,是我们花魁金盏的雅房。看看?” 关久久没有进门,就在门口张望了一下。 红色的墙,很香,关久久眉头一皱,这味道有些熟悉啊!关久久不禁跨进了门槛,凑近墙壁闻了闻:“梦姑,这墙涂了辣椒?” 梦姑掩着鼻子又笑了许久,“沉小姐果然见多识广,竟识得这是椒房。” 椒房,以椒和泥,取暖,芳香,求多子,是西汉未央宫皇后的待遇,再怎么用,也是宫里妃子们的宫殿用的。 一个区区风尘女子,竟然敢刷这样的墙。 “真是放肆。” 关久久脸色不好,梦姑却不以为意。“我们殿下是什么身份,他开口要给咱金盏刷椒墙,谁人敢忤逆?即便是告到王上那儿,只怕告密者还得被杀头!” 看来这王上也是昏庸。 进都进来了,不再看看也说不过去了。 关久久负手,慢慢地沿着椒墙走着,在房间的外围绕着圈圈,看着房中心的兽皮地毯上,翩翩起舞的美人。 这个房间很大,似乎是将三个房间打通后再进行布置的,整个地板铺着上好的锦缎,一尘不染。关久久沿着墙边走,贴着墙装了一整排的半人高的柜子,可以梳妆打扮,单是不同形状的镜子就已经摆了十面,每一面镜子后面都有形状对应的梳妆盒。 除了镜子和梳妆盒,还摆了一些名贵的花瓶,舞扇,玉石假山,上好的茶具。柜子下面是两排小抽屉,抽屉下方是大的柜门,可想而知,抽屉里应该是珠宝首饰,下面的大柜子应该是放衣服的。 将柜子摸了一圈的关久久,坐在了柜子旁的一个秋千上,纯藤条的秋千,让她想起了大漠里的半截仙姑崔苗苗,她也是个编织藤条的高手。 坐在秋千上,人都会不自觉地荡起来,关久久也不例外。她一边荡一边看,发现了那张大床也是个巨型的秋千,八条手腕粗的锁链吊着床,离地半丈高,黄花梨木的床身,雕着春宫图。 床上铺满了白色的羽毛,看不出被子和枕头的颜色,关久久想,这睡觉的时候,羽毛掉了满地怎么办?这么想着,关久久跳下秋千,一路小跑地来到床前,摸了摸羽毛。 梦姑扭着贴上了关久久的身体,小声道:“沉小姐可知道,这是什么羽毛?” “不知道。” 关久久拿起一片羽毛,玩弄着,羽毛细长柔软,十分浓密,握紧了一捋,也没有掉落,隐隐可见羽毛闪着银光。 看着像个稀罕的玩意儿。 “这个啊,是白凤的羽毛。” 梦姑神秘地附耳轻笑,“白凤是阴阳山上的神兽,百年不得一见,所见之人一定一生交好运。咱殿下能弄来白凤的羽毛,您说呢?” 关久久一愣,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又是给了这个叫金盏的花魁?!是这个二殿下的脑袋有问题,还是这个金盏奇货可居? 关久久刚想把羽毛放回原位,梦姑却不动声色地将关久久的手压了下去,羽毛自然而然地塞进了关久久的腰带里。 “沉姑娘,这等带来好运的东西,你有缘拿了起来,就随身带着吧。” 嗯?关久久没有懂,梦姑就将手伸进了羽毛里,然而梦姑的手就像穿透了羽毛一般,直接拎起了被子,羽毛原地不动。 “呵!” 关久久明白了羽毛为什么不会掉下来了,果然好宝贝!关久久终于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不枉此行了。 关久久正了正神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梦姑,梦姑用丝帕掩着嘴,笑眼盈盈。 “梦姑——” 那个慵懒地瘫在小茶桌旁的恩客终于悠悠地开口了。从关久久和梦姑进门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关久久看,可关久久对自己视若无睹,甚至连梦姑都对这个姑娘恭恭敬敬的,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 而在兽毯上舞蹈的金盏,也时不时地瞄一眼关久久。 “梦姑今日真是奇怪了,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说,突然闯入金盏的房间,也没见你招呼我,自顾自的说话。梦姑,你什么意思呀?” 恩客刷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关久久一眼看出玉竹扇的质地精良,价值不菲,尤其是扇面上闪烁的金粉,还有通体透亮的美玉扇坠。 关久久揉了揉太阳穴,明明什么都不懂,可脑海里似乎潜意识的可以分辨出东西的成色品质。难道是原主学习过这些…关久久皱着眉头又看了眼恩客的服装。 恩客身材高大,领口敞开,胸肌结实,一身丝缎华光溢彩,绣着山河日出,朝霞满天。额上绕过一条金线与红线编制的小辫子直到脑后,垂下长长的穗子隐在飘逸的秀发间。 不知道他原先是否盘发,但此刻,黑丝倾泻而下,随意地铺在地上,他一手撑着脑袋,英气逼人的眉眼带着挑衅,玩儿味地盯着关久久。 此时金盏也停了下来,走到恩客身边,小鸟依人地蜷缩好,倒了一杯酒,送到了恩客嘴边。“姑姑,这位姑娘是谁呀?” 梦姑听到了恩客的不满,慌忙拉着关久久走到了他面前,深深一个万福:“沈大老爷,您瞧我这眼神,光顾着巴结人了,竟把咱大东家给忘了!该打!该打!”梦姑轻轻拍着自己的手背,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恩客嗤之以鼻的一笑,拍了一下金盏的屁股,金盏马上起身将恩客扶好坐正。 梦姑连忙招呼金盏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快来,见过我们沉小姐!” 金盏没有多问,低头小步移动到关久久面前,欠身行了个万福:“小女见过沉小姐。” 关久久盯着金盏前胸四斤白花花的肉,不屑地挥了挥手:“嗯,坐吧。”金盏没有坐下,乖乖地退到了梦姑身后。 “沉小姐?!” 恩客眯起了双眼,打量了一下关久久,“可是二殿下的心腹,沉家的水木小姐?” “哟!沈大老爷知道沉小姐呀!” 梦姑略微有些惊讶,沉家名声在外,但小姐很多,沈风居然能一眼看出这是哪位小姐,真是厉害了。 章节目录 第35章 沈风 沈风更加不屑地轻笑了起来,左脸浅浅一个酒窝,映衬着洁白整齐地牙齿,还有丰润的双唇,显得格外好看。 关久久不得不承认,这是人的相貌,远在随风之上。 嗯,至少他比随风成熟很多,年龄压制吧? 沈风慢慢合上扇子,起身,随手将扇子插到了后背的腰带里。 关久久扬了扬嘴角,明明是把好扇子,居然这么随便的插在了腰带里,这个人应该不是不识货的蠢货,那就是钱太多了,比这把扇子名贵的还有很多,他才这般不看中。 高大的沈风一走到关久久面前,关久久就被笼罩在了阴影里。沈风站也没有站相,歪歪斜斜,吊儿郎当地,一手搭在了梦姑的肩膀上,原本气焰嚣张的梦姑一下子变成了怀春的少女,轻轻搭着沈风的腰:“沉小姐啊,这是我们沈风沈大老爷。狼眼有名的富商,春风得意刚开的时候,沈大老爷还给我们送来了许多的姑娘呢。金盏就是其中之一。” “小人沈风,久闻水木小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沈风轻蔑地笑着,抬起手就像摸关久久的脸,关久久本能地后退,身体记忆让她转出了一个漂亮的圈。 “哟…” 沈风吹了吹口哨,“身轻如燕啊,能做掌中舞吗?” “放肆!” 关久久怒喝到,这就是个小流氓,有钱的小流氓。 梦姑听了连忙拍了拍沈风的胸口:“哎呀,沈大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沉小姐可是殿下的心腹,怎么会是舞女呢?” “也是。” 沈风坐在了桌子上,金盏和梦姑退到了一边,一人捧来一杯酒,一人捧来一盘子水果,立在沈风两边。 “沉家小姐我都认识,按的是金木水火土来排。”沈风捏起一颗葡萄朝天上一丢,仰头张嘴就接住了,“我很奇怪。按道理,最小的小姐应该叫沉土木,老二应该叫沉木木。但是呢,你却是最小的小姐,老二却叫沉木。来来来,水木小姐你给我说说,我脑子不好使呢。” “脑子不好使就别使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关久久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关久久要是正面把话接了,那很容易漏出破绽。他能找到当花魁的美人送来春风得意,搞不好他和二皇子也有关系。不然他这个土豪,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 关久久转身,疾走几步回头道:“今日多谢梦姑招待,他日再来拜访。” “诶,水木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风跳下桌子,梦姑也跟着开口了:“沉小姐等一等。” 梦姑转了转眼珠子,金盏会意,从墙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长长的小盒子,捧到关久久面前打开。 关久久看着盒子里精雕细琢的玉簪,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梦姑笑了:“沉小姐久在大漠有所不知。紫气东来现在是殿下的废棋了,开关与否都无所谓的,你倒不如留在春风得意,与我一起经营,同样是帮衬殿下,他是不会有意见的。” “紫气东来?” 沈风眉头一皱,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关久久,脸上一抹笑:“曾经我也是紫气东来的常客,可惜了,如今已经衰败,姑娘们也早已各奔东西。水木小姐又何必一意孤行呢?” 关久久拍了拍背着的包,对着梦姑说:“我进来这么久,梦姑不会不知道我背的是什么。殿下既然要我去紫气东来,自然有他的意思,我们又何必擅自揣测,自作主张呢?” “可是沉小姐…” “诶!梦姑!” 沈风趁机绕到了关久久身后,负着手,凑近关久久闻了闻:“真是好闻啊,梦姑,这水木小姐身上的香气不似寻常俗物。如果放在你这里,染上了胭脂水粉的味道,那可是掉价钱的买卖,我也不乐意呢。殿下既然让水木小姐重新经营紫气东来,不一定是开什么呢,您啊,就别操心了。走吧水木小姐,我带你去?” 沈风抽出扇子,刷的一下打开,在关久久面前轻轻扇着风,风里带着一丝甜味,关久久觉得腻歪,捂上了鼻子。 “水木小姐,您看如何啊?” 梦姑耸耸肩,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又没怎么样。 “沈大老爷说的是,金盏,你我一起送沉小姐和沈大老爷出去。” “是。” 关久久在前面快步地走着,沈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悠哉悠哉地跟着,所到之处,蜂蝶簇拥,香气萦绕。 “哎呀沈大老爷~” “沈大老爷今晚这么早走啊~” “沈大老爷不要每次来都只看金盏姐姐嘛,也看看我们呀~” 沈风只是扇着扇子笑着,随手摸了一把姑娘的脸,又捏捏姑娘身上的肉,姑娘们故作娇羞地扭捏欢笑着。 关久久只是不停地翻着白眼。 希望紫气东来不要这些浪货,一点儿档次都没有… 出了春风得意的门,梦姑和金盏就没有再往外送了,远远地行了个礼,便回去了。 关久久看着黑漆漆的天,肚子有点咕咕叫。在春风得意里逛了这么久,也没有东西吃,唉,现在要去哪里找吃的… “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沈风看出了关久久的心思,合起扇子,敲打着手心。 “不用你好心。” 面对这个登徒子,关久久没有好感。沈风也不恼,自顾自地往前走,“嗯,那我要去吃点东西了,春风得意是永远吃不饱肚子的。你不跟着我也行,反正你功夫了得,也不怕一个人走夜路,紫气东来已经落败,我也没有去的意义。” 切,我功夫了得,我是个飞几步路都能摔个大马趴的人… 关久久翻着白眼,提着地上的小石头,但是不认得路是真的…“哎呀!”关久久一拍大腿,“我说我怎么感觉腿酸呢!我的蜜香还在春风得意!” 沈风疑惑地看着关久久:“蜜香?” “就是我的马!” 沈风点点头,“那你是想先吃东西还是先回去牵马?” 关久久拍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突然想捉弄一下沈风,偏着脑袋咧嘴一笑:“诶,不然这样,我先去吃东西,然后你帮我把蜜香牵来,可好?” “好说。” 沈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一把将关久久抱起,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关久久踢着腿,拍打着沈风的头,沈风只是抿着嘴笑,一个劲地往前走去。 章节目录 第36章 老妇 关久久挣脱不了沈风有力的臂膀,只是气鼓鼓地在沈风肩膀上咬了一口。沈风虽然吃痛,脸上却没有表现,轻快地笑着:“怎么,饿过头了吗,连我都要吃干抹净?” “我说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 关久久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语,沈风笑到:“好啦,到了。”沈风将关久久轻轻地放在地上,关久久看到了面前的一家小店,闪着微弱的光芒,“这儿是哪儿?” 沈风径直向前,敲了敲门:“店家。” 关久久好奇地跑上去看,这是一家普通的店面,有一些老旧,不知道为什么,半夜还在营业。 店门缓缓地开了,一位老妇拿着烛台走了出来:“是风儿吗?” “诶老姑姑,是我,这是水木小姐。”沈风将关久久往老妇面前一推,关久久有点拘谨,就点了点头:“老姑姑好。” “诶诶诶,风儿又带姑娘来了,你呀你,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把亲事定了,总是换姑娘!”老妇的眼睛不好使的样子,在昏暗的烛火下没有看清关久久的样貌,只是拉着关久久的衣袖,往屋里带:“姑娘进来吧。每次姑娘饿了,风儿就把人往我这儿塞,好在老婆子我还能煮点面,再过几年啊,怕是连店都没了哟!” 沈风嬉皮笑脸的,对关久久说:“你跟着老姑姑去,她做到面可好吃了,等我回来。” 沈风将店门关上,看看四下无人,三步两步飞上屋顶,轻点几户人家,又悄悄地在黑暗中落在地上,刷的打开扇子,往春风得意的门口一靠:“梦姑,听说水木小姐的马在你这儿?” 梦姑一听是沈风的声音,一扭一扭地出来了:“哎呀沈大老爷,沉小姐呢?你特地给她牵马吗?去,叫瘦子把沉小姐的马牵出来!” 梦姑朝门边儿喊了一声,随即挽起沈风的胳膊:“沈大老爷,再进来喝两杯呗?” “不了,我还要带水木小姐去紫气东来呢。” 沈风靠在门边儿,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梦姑身上游走着,看到瘦子牵着马走了出来,一下就推开了梦姑,跑了过去,一步跨上蜜香:“行嘞,梦姑你进去吧,我走了!” “诶!老爷明儿个再来呀!” 沈风对蜜香悄声说:“好马儿,快点跑起来,去你主人身边了。” 蜜香像听的懂一样,一声嘶叫,抬起蹄子就跑,达达的马蹄声在黑夜里愉快地回荡着。 沈风嘴角扬着笑,梦姑还真是对不起了,只怕小爷往后只会去紫气东来了。 小店里。 老妇为了让关久久看清楚点,特地在桌面上点了两根蜡烛,自己端着一根,立在灶台,就开始拿食材:“姑娘可吃辣?亦或是吃甜?” “一点点辣,一点点甜。” “哦?” 老妇转头看了眼关久久,和蔼地笑笑:“姑娘的口味和风儿一样呢。” 老妇等锅里的油烧开后,加了青菜,蛋,肉丝,还有一些奇怪的条条。 “老姑姑,我听春风得意的梦姑喊沈风沈大老爷,您却喊他风儿,老姑姑,沈风到底是什么人啊?” 关久久看着老妇拿着铲子熟练地炒着配料,再猛地倒入事先准备好的汤水,哗啦一声,白烟腾起,老妇一边手持扇,将白烟扇开,满意地看着锅里的汤底,等汤煮沸后,从旁边的篮子里,抓出一把沥好的面,丢进了锅里,盖上木盖子,等待着。 等待的间隙,老妇微微张嘴:“风儿啊,是狼眼有名的富商,原可以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婆子的。那年风儿不知道为什么受了重伤,刚好躲在了老婆子这儿,老婆子我啊,照顾了他三天三夜,风儿心善,见我孤寡,便认了我做姑姑。时常带姑娘来我这里吃面。” 老妇盛好面,端到了关久久面前,粉红色的汤和面,看的关久久少女心都泛滥了,“那我开动啦!谢谢老姑姑!” 关久久迫不及待地呲溜地吸着面,不停地感叹着好吃。 老妇只是微笑着看着关久久吃面,递过一方毛巾,“慢点吃,烫。” 关久久吃着吃着,双眼有些冒泪花,这个吃面的氛围,太像回老家,奶奶煮的面了。只是不等泪水模糊双眼,关久久眨巴眨巴眼睛就生生把那种怀念压了下去,只是将面暴风吸入,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啊——”关久久伸了伸懒腰:“吃的好饱!谢谢老姑姑,老姑姑的面真好吃!” “喜欢就好。” 老妇端起碗准备去洗,关久久连忙拦住她,准备接过碗来:“老姑姑让我洗吧。”老妇却推开了关久久的手:“诶,姑娘金枝玉叶的,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坐在那儿等等风儿吧。” 正说着,关久久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蜜香!” 关久久兴奋地推开了门,看到沈风骑着蜜香飞驰而来。 沈风驾着蜜香在小店门前停下,对老妇说:“老姑姑,我先带水木小姐走了,得空了再来看你!” “哎呀风儿啊,走夜路慢一点啊!骑什么马啊!照顾好姑娘啊!” “诶明白了!” 沈风扶着关久久上了马,坐在自己前面,调转马头,往一个方向跑去。 关久久趴在马鞍上,问道:“喂!你吃面不给人钱啊?!” 沈风噗嗤一笑:“回自己家吃碗面居然好要钱?你莫不是在逗我?!” 关久久沉默了,信了你的邪。 很快,沈风就驾马来到了紫气东来的门口。 “到了,下马吧。” 沈风率先跳下马,伸手想接关久久下来。关久久忽略了沈风的手,潇洒一收腿,也跳下了马。 “到了?黑漆漆的,哪儿呢?”关久久把手搭在眉毛上,四处搜索着,只是正值半夜,能见度太低,一点儿也不像春风得意,灯红酒绿的。 沈风指了指正前方:“喏,就在这儿,你瞎吗?” 关久久眯着眼睛,努力看清了破旧的匾额上的大字。 “紫气东来。” 只是原本的绿底金字已经脱落严重,灰扑扑的,没有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风拉着关久久直接推开门进去,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后院的一间房间门口:“牙婆,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黑暗的屋里亮起了一个微弱的烛火,比老妇的烛火还要暗。 房间门嘎吱地开了,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哟,还真是稀客中的稀客。沈风,你有多久没来了?” 章节目录 第37章 夜半…上 没有梦姑的阿谀奉承,女人开了门,双臂一交叉,靠在了门边:“还给我带什么人,我楼里这几个姑娘已经喝西北风了,你还带一个来跟着我们受罪吗?” 沈风拉过关久久对牙婆说:“牙婆,别这么垂头丧气的,二殿下派了水木小姐来帮你,说明他没有放弃你们啊!” “水木?”牙婆这才注意到黑暗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沉家的小姐,沉水木?” “正是在下。”关久久抱拳道。 关久久从刚才就一直在努力分辨女人的样貌,可惜实在是夜色昏暗,烛火也不亮,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和一张惨白的脸。 有点像鬼片。 牙婆不屑地一笑:“听闻沉小姐一年前就去了大漠,今日才回来,殿下还把你送到我这里来。看样子,沉小姐也算是没落了啊…” “牙婆不想重振紫气东来吗?” 关久久的声音清脆有力,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反着光。 “重振?”牙婆不以为意,“沉小姐这次回来,不会没有听说过殿下刚开的春风得意吧?殿下是三天两头的往那儿跑,经常带新的姑娘进去,还不断地砸钱。沉小姐,你说我们如何重振紫气东来?” 牙婆自然也是想到,只是这么个小丫头片子,能改变什么? 关久久将一直背在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拍了拍:“你说如何?” 金块碰撞的叮当声大家都熟悉,牙婆的脸色拉了下来,虽然夜里看不清楚,切能听到她瞬间压低了嗓子:“沉小姐,这是殿下的意思吗?” “不,这是我的意思。” 沈风对金块最为熟悉,伸手一托包袱:“水木小姐,你哪儿来这么多钱?这一包袱的金块砸进紫气东来,不说能扳倒春风得意,就是重建个紫气东来都没问题。” “哦?重建都没问题吗?”关久久开心了,够用就好,“我没有说要扳倒春风得意啊,都是为殿下办事,怎么能内讧呢。” 最多,就是吞了她们。 关久久心下想着,嘴角高高地扬起。牙婆马上端着小蜡烛,将关久久和沈风往一旁的二楼引:“请沉小姐跟我来,今晚您先将就一晚,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可好?” “不急不急。反正我从现在开始就住这儿了。”关久久一蹦一跳的,莫名的有些欢喜。跟在牙婆后面,关久久看着牙婆又黑又长的秀发,只用一根红绳扎在头发的中间部分。 到了二楼,牙婆对关久久说:“沉小姐,这间上房原是花魁的房间,只是她如今去了春风得意,房间就空出来了。您先住着,有什么不方便的,下来叫我。” “多谢牙婆。” 牙婆打了个哈欠,抬起袖子遮住了嘴,“沉小姐失礼了,我先去休息。沉小姐也休息吧,明日我会来帮您洗漱的。” 牙婆说完,转身就走了。关久久也没有在意,那么早就睡下了,突然把人叫起来,本身就不是很礼貌地行为,她直接回去睡,也是应该的。 关久久把包袱往枕头旁一丢,准备脱了外套睡觉,突然意识到,房里还有一个人。 “喂,我说,你打算呆到什么时候?没看到我准备睡觉了吗?!” 沈风毫不客气地做在椅子上,翻了翻桌上的茶壶,空的。面对关久久的质问,他满不在乎的将脚踩在了椅子上,刷的打开扇子,不紧不慢地扇着:“哎呀,这夜半露重的,我又帮你跑来跑去的牵马带路,没有水喝也便罢了,连句谢谢都没有,就想赶人走吗?” “今日多谢了。请沈大老爷回吧,我要睡觉了。” 虽然这个男人很讨厌,但也不是不讲道理,今天如果没有他带路,想要找到紫气东来也却是不是件容易的事。 关久久抱拳,认真地道了个谢。 沈风起身,关久久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沈风用扇子一扇,门便关上了。 “喂你做什么?!” 关久久一惊,本能地双手抱胸,后退了一步。该死,真不该相信这个登徒子!看他刚才用扇子的力道,他该不会是有内功吧?! 沈风笑嘻嘻地扇着肚子走到了关久久面前,潇洒地一收扇子,抵住关久久的下巴,轻轻一抬:“怎么,怕了?久闻沉小姐国色天香,惊鸿一瞥让二殿下朝思暮想,寝食难安。今日得以亲近,如果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 “龌鹾。” “诶,此言差矣。”沈风将关久久一把抱起,丢进了床里,拉上了帘子,虚压在关久久身上,轻声细语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能是龌龊呢?更可况,水木小姐在半年前就死在了大漠,你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是在炫耀些什么吗?” 关久久原本担心会被劫色的心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双眼一眯,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巴掌大的小匕首,架在了沈风脖子上:“我说你怎么一直腻在我身边呢,原来是有备而来啊。说,你到底是谁?!” 沈风低声地笑着,捏着刀片,关久久便觉得手里的刀重了许多,想往回抽,居然抽不动。 这人绝对有很高的功夫,搞不好还在随风之上。 关久久心里有了一丝不安。 “怎么,这样捏着你的刀,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水木小姐可是个优秀的刺客,你半点功夫不会,要是此刻二殿下召见你,岂不是露了马脚?说吧,你主子是谁?回狼眼又是为了什么?!” 沈风稍微用了点内力,捏着匕首的两个指头一转,将匕首生生掰成两段,丢到了一边。 关久久心里直打鼓,坏了,该不会是遇上二殿下的正牌心腹了吧?可是也没有看到沈风身上挂着红蛇玉佩啊… 冷静,冷静,一定不能慌张。关久久自我安慰着,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沈风,生怕他一手把自己给掐死。 “别紧张。我只是十分欣赏水木小姐,想与水木小姐探讨一下人生,聊一聊诗词歌赋,风花雪月…” 沈风一步一步地接近,关久久一步一步地后退,沈风猛地抓住关久久的靴子,用力一拔,拔出了靴子,丢出了床,嘴角带着淫笑,俯身贴近了关久久。 “水木小姐果然是香气袭人,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二殿下会这么心疼你了。” 沈风闭着眼睛深深地嗅了一下关久久的体香,忽而睁开,眼里堆满了质疑与杀气。 “他这么爱你,又为什么对你下毒?!” 章节目录 第38章 夜半…下 沈风停在了关久久的身体上空,嘴角带着戏谑的微笑。 关久久皱起了眉头,脱口而出:“你居然连我中毒的事都知道,你究竟是谁,意欲何为?!”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沈风耸耸肩,双臂交叉,坐在了关久久的腿上。 “喂你下去啦!重死了!” 关久久拍打着沈风的胳膊,气鼓鼓地冲着沈风叫到:“我不知道行了吧?!我这么大张旗鼓地回来,二殿下一定知道了。他原本就给我下过毒,这次刺杀随风失败,他还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要杀要剐快一点,别让我疼太久。” 关久久嘴上强硬,其实已经怕的要死了,我不想死啊…只是这呐喊根本无济于事。关久久干脆闭上了眼睛,等着被抹脖子。 沈风见关久久倔强地抿着嘴,紧闭着的眼睛,眼睫毛在微微地颤抖,脸上不着粉黛,有着与世无争的美艳。 她在等死,她在害怕,她的手藏在被子里,似乎攥紧着什么,又透露着她心里的不甘。 关久久等了很久,却听到了窸窣的解带子的声音。关久久的眼睛偷偷张开一条缝隙,看到宽衣解带的沈风,他身上只留下一件薄薄的纱衣,沈风身上的肌肉线条若影若现。 沈风已经换上了惯有的笑容。 “让我看看吧,二殿下的红蛇。” 关久久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了沈风身上有一块黑色,隐在纱衣下,看不清楚是什么。 “你也有兽印?是黑色的!” 关久久突然想到了哪里不对劲,伸手就想撕开沈风的纱衣看个究竟,却被身手敏捷的沈风躲开了。 “怎么,刚才还吓的发抖呢,这会儿如狼似虎的,你没有被喂饱吗?这么心急?” 沈风嬉笑着,在床铺上逃窜,关久久愈发大胆,放开手脚地去抓沈风。沈风扬着嘴角,突然一个转身,关久久撞了个满怀,沈风顺势搂住关久久,一把扯开了她的上衣。 但是沈风只是扯开了关久久的腰带,掀开了腹部那一片的衣服,露出了红蛇的兽印。 不好。 关久久眉头一皱,电闪雷鸣说过,这块人皮兽印只能眼睛看,上手就等着穿帮了啊! 想到这里,关久久本能地捂住了兽印,挣扎着想滚到一边,可是沈风紧紧地扣着关久久,发现她在用力打滚,便嘿嘿一笑,拍了关久久的脑门一下。 “啪!” “啊!” 关久久吃痛地又抬手捂住了头:“你神经病啊!” 趁此空档,沈风一把扯下人皮兽印,五皇子的狼头兽印一览无余。 “果然是五殿下的人。” 沈风眼里闪过寒光,一把掐住了关久久的脖子:“说!你为什么背叛二殿下!这次回狼眼,是不是来刺杀二殿下的?!” 关久久被掐的满脸通红,挤出了一句话:“你们这些废物,一天到晚只知道谁是谁的人,谁要杀谁,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嫖客!” “说不说?” “不说!” 沈风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不说,是会死的。” 关久久感觉喘不上来气儿了,把藏在被子里的发簪抽了出来,用力地扎进了沈风的手臂里,沈风的手臂被扎了个洞,往外流着血,却没有松开手,依旧掐着关久久的脖子。 “你!掐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掐吧…掐死我…你看看…明天…怎么和…五殿下…交代…” 关久久双眼上翻,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就要被掏空,拿着发簪的手也不肯松开,就这么扎着沈风的胳膊。 许久,当关久久觉得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沈风松开了手,打开扇子,冲着关久久的脸扇了几下,一丝甜甜的香气让关久久突然间的振奋了精神。 “咳咳…咳咳…” 关久久揉着被掐的生疼的脖子,缩到了床尾,举着带血的发簪对着沈风。 沈风漫不经心地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把纸包里的粉粉撒在了胳膊上的洞洞里:“你呀,可比电闪雷鸣说的要辣多了。那天,殿下的猎鹰来找我,带来了电闪雷鸣的手信,说新来了个娘们儿,是个甜甜的小可爱,殿下很是喜欢,已经从老二那儿倒戈到了我们这边,叫我来接应你。可是你呢,瞧瞧?” 沈风抬起胳膊,敷了药粉的洞洞虽然没有再流血,可是暴露在空气中,依旧狰狞的可怕。 “你看,直到现在你也没有要帮我包扎伤口的意思。好残忍啊。” 沈风笑着,撕了纱衣,捆住了伤口,只是一只手不方便打结,此刻,沈风正满脸期待地看着关久久。 关久久看着沈风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脑子里一团浆糊。 什么,他不是二殿下派来杀我的吗?和电闪雷鸣什么关系?殿下的猎鹰?什么鬼?还有,那个药粉怎么那么眼熟,一撒伤口上就止血了,就跟我在大漠上用的一样… 关久久见到沈风撕了纱衣,一只手包扎不了伤口,趁机看了眼他的身体,这个混蛋,用受伤的胳膊挡住了兽印的位置,她没有看到是什么,警惕地举着发簪,说:“那我帮你包扎伤口,你别动!” “好好好,我不杀你。” 沈风暖暖地笑着,关久久差点以为自己瞎了,这脸变的,好像刚才他要杀我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关久久把簪子上的血擦在了沈风的衣服上,没好气地帮沈风重重地打了个结,疼的沈风咧了咧嘴。 “诶!轻点,有你这么对待恩客的吗?” “恩客?恩你妹啊老子不接客!” 关久久气的一掌打在沈风的伤口上。 “哎哟!” 沈风故作疼痛地直直倒下,将脚架起来,双手抱头,闭着眼睛说:“殿下交代了,你不能接客,为了保证这一点,所以大老爷我要包了你,你就不用去接客了。以后有什么消息啊,金钱啊,我都可以帮你专递给殿下。你就放心大胆地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 沈风刚刚躺下,关久久就看到了他人鱼线附近的黑色的狼头兽印。 “你是…随风的人?!” 沈风笑了,“现在信了?我们啊,都是殿下的暗哨,懂吗?刚才就是试探试探你,电闪雷鸣和你朝夕相处过,知道你的为人,但是我不知道啊!我总得自己判断一下嘛对不对?万一你是双面暗哨呢?!” 沈风一手撑着头,一手伸到关久久脸边,捏了捏她原本粉嫩,现在却气的通红的脸。 关久久拿起身旁的枕头,对着沈风的脸用尽全力地砸下去。 “我槽你大爷的!” 章节目录 第39章 牙婆 枕头按在了沈风的脸上,他也不恼,轻轻弹开枕头,一把拉过关久久,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你就放心吧。你是殿下的人,我不会碰你的,但是我要包养你呀,就得让外界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也要睡在我床上。我就能让牙婆放出风去,你是我的人,别人也不敢随便点你了懂吗?” 关久久白了沈风一眼,一巴掌摔在他脸上:“祝你早日死在牡丹花下!” 说罢,关久久扯过另外一床被子,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警惕地眼睛,“记住,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头发丝,老子阉了你,然后再去殿下那儿告状!” “是是是,遵命沉小小姐…” 半夜三更的,沈风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就想睡了。 关久久听着这个沉小小姐很别扭,说:“喂,不是大小姐吗?” “不啊,沉水木是老幺,最小的那个。二殿下可稀罕了,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身上的毒是他下的。也许,是沉家。” 沈风说道沉家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关久久:“电闪雷鸣和我说,你不是沉水木,但是披着她的皮。她们说的我信,所以,如果是沉家下的毒,你要灭掉沉家,你就一定能下的了手。” 关久久难得看到沈风正儿八经的样子,就露出了脑袋,“殿下也想灭掉沉家吗?” “沉家是二殿下的心腹,能灭掉自然是最好了。但是,你不是真的沉水木,半点武功都不会,你要怎样灭沉家的门?” 沈风见关久久钻出了被子,原本的头发被磨的蓬蓬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摸了摸关久久的头发:“啊…原来你的头发是带卷的啊…” 关久久伸出一条胳膊,抢回自己的长发,塞进了被子里,又翻了翻白眼:“没个正经!睡觉了!这些先不想,明天和牙婆讨论一下重振紫气东来的事!” “好好好。说来你还是我上级呢…” “诶?真的吗?” “因为我还没资格给殿下暖床呀呀” “滚你妹的!” 关久久一脚踹向沈风,没想到自己还裹在被子里,一个打滚,滚进了沈风怀中,被沈风抱了个稳稳当当。 “睡觉啦!大老爷我困的要死!” 沈风说完就睡着了,关久久见他确实没有什么不良的举动,便也沉沉地睡去,刚才的运动量太大了… 这一夜关久久睡的十分不安,早早的就醒来了,缩在被子里腰酸背痛的,反观沈风,睡的四仰八叉的,一点儿形象都没有。 关久久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偷摸地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打水洗漱,结果发现走不动道了。 “诶?” 关久久回头一看,沈风闭着眼睛,手里拿着扇子,勾着自己的腰带,“怎么,想溜吗?” “才没有!都说了我要重振紫气东来的!怎么可能溜呢?!” 关久久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脸上堆满了傻笑。 沈风慢慢地爬起来,站直了,双手张开伸直:“来,给大老爷我更衣。” “你!” 关久久抬脚就踹了一下沈风的膝盖,没好气地拿起一旁的衣服就往沈风身上胡乱地套。 咚咚咚… “沉小姐,您起来了吗,我盛了热水来给您洗漱了。” 是牙婆的声音,牙婆一早就起来了,叫上了仅剩的几个姑娘,好好收拾了一番,做了早点,把大堂打扫了一遍。 关久久眼珠一转,咧开嘴笑了,跑到门边,娇声道:“起了呢,就是这沈大老爷,还未更衣呢。” “什么,沈风居然留宿了?!” 关久久直接开了门,揉着狡黠的双眼,无辜地跟牙婆说:“哎哟牙婆啊,这个杀千刀的昨晚害的我全身酸痛,今天算是勉强起来的。你看看,他还让我给他更衣呢!”说罢,关久久把手里的衣服丢给了牙婆:“还是你给他更衣吧,我才不干这活儿!” 关久久接过盛着热水的脸盆,对着沈风一个欠身,得意洋洋地朝楼下走去。 牙婆一脸的尴尬:“这…” 沈风语气轻快,“来更衣吧。水木我包了,以后别让她接客。” “哼,反正我紫气东来啊,也没有客人了,别说沉小姐了,其他姑娘都没客人接!”牙婆快速地给沈风穿好了衣服,转身就往楼下走。 “诶牙婆,给我也盛盆水呀!” “紫气东来你熟的很,自己去!” 牙婆已经跑下了楼,只剩下一个又好气又好笑的沈风。 “切,有你巴结大老爷我的时候!” 关久久洗漱完毕,就见到牙婆一路小跑地来到了自己面前,看到她跑步的姿势,关久久心里又冒出了这个人有功夫的想法。 那为什么昨晚没法子躲避沈风的掐脖子呢?关久久不解地抬起手腕看看,从头脑记忆到身体记忆,都是时灵时不灵的,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完全拥有原主的功夫呢? 正想着,牙婆将关久久抬着的手压了下来:“沉小姐这是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洗漱好了我们就去吃早点吧,顺便见见我们的姑娘们。” 关久久看到沈风也走了下来,便挽起牙婆的胳膊,甜甜一笑:“正好我也饿了,走吧。” 太阳高升,关久久这才看清了牙婆的样貌。 牙婆拥有着不输于梦姑的美貌,而且年纪更小的样子,梦姑整日浓妆艳抹,卸了妆,谁知道是什么样。这牙婆就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她历来都是这样的淡妆,还是因为紫气东来现在不景气,所以才打扮的这么素雅。 牙婆的长发依然是垂在身后的,长长的秀发中间扎了一根红色的发绳。身上穿的是一套青色的长裙,裙摆点缀着祥云。腰间束的是奶白色的腰带,上面用金线满满当当地绣着竹子。 “牙婆,你年纪这么轻,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啊,改明儿个我给你换一个。” 关久久突然想给牙婆换名字,你看看梦姑多好听,牙婆本身就是卖胭脂花粉的,再在这里当老鸨,迟早被人叫虔婆… 牙婆本来走到很快,听到关久久的疑问,脚步慢了下来。 “我的母亲,就是牙婆,她靠贩卖胭脂和花粉维生,有时候做做中介买卖。后来不知道和什么男人有了我,又独自一人将我抚养长大,我便接了母亲的担子,当了牙婆。” 牙婆的侧脸很惊艳,关久久竟然看的有些痴。 牙婆淡淡地笑了,“直到我遇上了他。便有了紫气东来。” 牙婆将纤长的手搭在眉毛上,远眺,“终有一日,他会回来的。” 章节目录 第40章 开工 关久久没有问那个男人是谁,就像牙婆说的那样,他终有一日会回来的。只是牙婆等待的结果和关久久是不一样的,关久久不会认为这个男人能给牙婆带来幸福。 “好了,沉小姐,走吧,我们吃早餐去。” 牙婆从沉思中抽离出来,笑吟吟地和关久久走向了大堂,只留下沈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你们两个真没意思啊!把我一个人凉这儿!” 沈风看着两个原本陌生,此时却十分亲昵的背影,轻轻笑了。 沈风也快速地洗漱完毕后,跑到了大堂,看到了一排熟悉的姑娘。 “哟,春夏秋冬啊,还有风花雪月。你们还留在这里呢。”沈风搓着手,绕到了姑娘们前面,看着姑娘们一身素净,摇了摇头:“真是委屈你们了啊,紫气东来落魄到这种程度,你们居然还没有放弃。” 姑娘们见到了沈风,也是规规矩矩地欠身:“沈大老爷好。”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想想,刚才她和牙婆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姑娘们可比现在更兴奋,满脸带笑的,行的是深深的万福礼。 沈风看到关久久似笑非笑地吃着糕点,也不客气地走上前,把关久久手里的糕点拿来过来,塞进了嘴里:“所以呢,你们认识的怎么样了?” 关久久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对沈风翻了翻白眼:“喂,盘子里这么多点心,偏的拿我手里的,你几个意思啊?!” 沈风嘴里塞着糕点,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关久久手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快吃快吃,别说这么多。” 牙婆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蒲扇就打了一下沈风的脑袋,“不正经。” 姑娘们都捂嘴嗤嗤地笑了起来。 关久久喝了几口白水,对着姑娘们招招手:“来来来,都坐下来,站着干什么。”末了又对牙婆说:“牙婆你也坐,你们也不要老叫我沉小姐了,显得见外,叫我水木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沉小姐的闺名…” 关久久想了想,“什么闺名不闺名的,你就当我是你们紫气东来的花魁就好了,是不是一下子亲切了很多?” “诶有道理。”沈风趁机坐到了关久久身边,搂着她的腰,贴的很近:“你已经被大老爷我包了,你的样貌又是在这几个姑娘中最为出众的,当花魁理所当然。牙婆你觉得呢?” 牙婆瞥了一眼八个姑娘,“你们都意思呢?” 小夏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关久久微微屈膝:“沉小姐,您才貌双全,又是二殿下的心腹,来紫气东来是否太屈尊了?” 关久久不以为意,摆摆手道:“你们啊,就不要再想着那个二殿下了。我这次来紫气东来,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还有大家都力量,重振紫气东来。老鸨已经有牙婆了,你们都花魁又走了,所以我就想顶了这个位置,如果小夏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当花魁,我们可以进行比赛,然后让大家来决定,如何?” 小夏明显一愣,她没有想到关久久是这样想的。 她摇了摇头。 关久久见状,又接着说:“我呢,主要想成为紫气东来的老板,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如何啊?” 关久久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包袱,笑眯眯地看着小夏,又扫了一眼其他几个姑娘。 牙婆看着被关久久吃定了的沈风,突然心里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认真地问道:“沉小姐,沈风,你们真的可以重振紫气东来吗?” “我可以。” 关久久从来都没有这么坚定过。 “我还能让紫气东来名响天下!” 关久久也不卖关子了,站起来将包袱哗啦一下打开,金块撒满了桌子,金灿灿地晃着人的眼睛。 姑娘们惊呼起来,牙婆倒吸一口气。 “这是我关久久的家当,还不是全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修建紫气东来。名字我会保留下来,目前也不需要扩建,但是这个装修…”关久久环顾了一圈光秃秃的大堂,“沈风,你应该有认识的修建房屋的工匠吧?工程队?” 沈风刷地打开了扇子,对着小夏勾勾手,小夏乖巧地走到沈风身边,沈风搂着小夏上下其手,小夏红着脸没有拒绝。 “水木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大老爷我作为你的长期恩客,你至少要知道我沈家是干什么的。” 沈风捏着小夏尖尖小小的下巴,心疼地说:“我才多久没来,小夏就已经瘦成这样了…” 小夏依旧红着脸,但是声音还是很透亮:“沉小姐,沈家是卖各种好木的,还拥有整个狼眼最好的匠造局。别说这些亭台楼阁了,就是王宫里的建筑,有三分二都是出自沈家匠造局之手呢。” “匠造局?” 关久久听的双眼放光,“这么厉害的吗?!那沈风,你挑一支你信的过的队伍,你再亲自选一些上等的木,我们重修一下吧。” 沈风难得的顺从,“好。” “你认识卖布的吗?” 关久久在大堂里溜达着,转着圈,无视了沈风对小夏的调戏。 牙婆也跟着关久久无视了沈风的明目张胆,和另外七个姑娘围着关久久,“我们曾经和一个布庄有过来往,当时紫气东来正鼎盛,姑娘们都衣服,楼里的帘子等都是那儿进的布。原先楼里有姑娘绣工好,所以都是自己动手绣。” 关久久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姑娘们,又看看不得抽身的小夏,头一歪:“这样吧,牙婆,小春,我们一起去那个布庄看看,其他人,把前楼的所有东西都整到后院去。从今天起,紫气东来不再营业了,我们开启重振大计,所有人听我的,有意见吗?” “没有!” 关久久点点头满意地笑了,很好,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小春,把桌子上的金块收了,我们走。” “是。” 小春麻利地收拾好了金块,背在了身上,三个人往楼外走去。 见关久久她们离开了,小秋和小冬默默地开始整理东西。 风花雪月四个也挽起袖子开始做事情。 沈风意味深长地问:“你们就这么相信那个女人吗,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小夏掐了一把沈风的脸,一改刚才的乖巧,伶牙俐齿的:“去你的沈大老爷,好意思说我瘦了,你也不想想,自从春风得意开了后,你多久没来了?还往那儿送姑娘,你能耐啊!我告诉你,我就是相信沉小姐了怎么滴?她可比你可靠多了!” 章节目录 第41章 戏法烛火盒 沈风吃痛地揉着脸,不由分说就躺在了小夏的膝盖上,“你这么信她啊?以前也不见都你们这么信我。” 小夏翻着白眼,将沈风的脑袋扶起来,往旁边一丢:“就凭沉小姐也是个姑娘,就凭我的直觉,你奈我何啊?!有空在这里贫嘴,不如帮忙搬东西!” 说完,小夏也起身开始整理东西,搬起沈风坐的长凳,一掀,把沈风丢在了地上。 “好好好,搬东西搬东西!” 沈风给小夏搭把手,将长凳和长桌都搬到了后院,沈风抽出扇子扇了扇,看她们几个姑娘搬东西累的慌,就说:“你们这样效率太低,这样,小夏你和我回去,叫人来帮你们搬。秋冬,风花雪月,你们把轻的摆设那些东西收一收,等我回来。” 沈风拉起小夏也出了门。 小秋小冬打开了柴房和库房,对小风说:“风儿,我们整理柴房和库房,花儿,雪儿月儿去把东西都搬进来。重的留给沈老爷。” “好。” 小风一撸袖子,三个人埋头进房开始整理。 另外三人也相互点点头,从前楼的二楼开始,把能收拾起来的东西装进藤筐里,搬到柴房和库房的门口。 沈风和小夏出了门,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一辆马车在等着他们。 马车装饰虽然低调,但用的却是最上等的阴阳木,自带芬芳,驱邪驱魔。马车的车门上挂着两个小小的黄色的纸灯笼,上面印着一串柳枝,那是沈风家的家徽。 马车上的小厮穿着整齐的灰底土黄边的棉衣,脚上踩着黑靴,靴子上绣着一串柳枝。小厮玩弄着不知为何散下来的头发,嘴里叼着柳枝,悠然自得。 “小卷。” 小卷听到熟悉的叫唤声,马上跳下了马车,“老爷!”当他看到沈风身边的小夏时,也恭敬地点了下头道:“夏姑娘。” 小夏冲小卷笑了笑,沈风早已一步跃上了马车:“小夏,上来。小卷,回府。” “是,老爷。” 小夏一看四下无人,也迅速也飞进了马车里,小卷马上关上了马车的门,坐在了前座,一挥马鞭:“驾!” 马车朝着沈府飞快地跑去。 马车里。 沈风靠在座位上,收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小夏,平日里即便没人,也不要轻易显露功夫。” “是,属下大意了。那沉小姐呢?” 沈风在小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夏惊的微微张开了嘴,眼睛瞪的老大。 突然小夏拧了沈风的胳膊一把:“好啊!你知道沉小姐的身份,你还问我为什么相信她!” “我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你这么随便真的好吗?!” 说话间,马车跑进了沈府的地界。沈府地界广,府前有一条专门卖木的街道,叫易木街,街上每一家店面都是沈家的,里面卖的木制品,都出自沈家的匠造局,而沈家的匠造局,就在沈府的后面。 沈府将木材市场垄断了,原木送进匠造局,做成各种木制品,家具,摆设,大到整个酒楼府衙,小到拇指大的文玩核桃,沈家匠造局都能做出来,做工之精巧,非俗尘工匠可比拟。 而沈家的原木,是不会卖给任何人的。 至于这些各种各样的木是从哪里得来的,沈家没有透露出来,于是狼眼就流传着,沈家的木材都是出自阴阳山,乃仙人所赐,所以沈家的木材生意一家独大,还没有人有意见。 马车在易木街上穿梭,店里做买卖的声音不绝于耳,沈风满意地闭着眼睛听着。小夏掀开帘子看了看沿街的景象,“老爷,今天的生意也是很好呢。” “自从王后娘娘的八面玲珑香环问世以来,模仿此等香环的夫人小姐们络绎不绝。我们的烟香木供不应求啊。” 沈风对匠造局新来的画匠很满意,画了许多奇怪的设计图,但是都很受欢迎,甚至连王后娘娘都赞不绝口。 只可惜是个哑巴。 “老爷,今天似乎是卖新的玩意儿,不是烟香木。” “哦?” 听到车里谈话的内容,小卷停下了马车:“吁…” 小卷跳下马车,开了门:“老爷下来看看就知道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也看到了,可新鲜了。” 沈风和小夏也下了马车,一下来,店员们就纷纷对沈风点头致意。 “老爷好。” “老爷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沈风点点头,小夏挽着沈风的胳膊,甜甜地对着众人笑着。 其中一家店的小二捧着一个小方盒子跑了过来:“老爷你看。” 沈风见小方盒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个普通的小抽屉,大小只有两个指头一般大,上面雕着一些花而已。 “老爷拉开看看。” 沈风便捏着盒子侧边的一个精巧的突出把手,轻轻地拉开,“空的啊…” “老爷再拉一次。” 店员们和小卷都偷笑着,沈风眉头一皱,“卖什么关子。” 嘴上说着,沈风手里还是跟着做了,关上了抽屉又重新拉了出来,这一次,小抽屉里多了很多小木棍,木棍的一端包裹着黑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 沈风捏起一个小木棍,看了许久没有看出门道来。 小二接过盒子,对沈风说:“老爷,接下来由小的来演示吧,别伤到了老爷的手和衣服才好。” 小二说着,从后腰带里抽出了一杆烟枪,在烟嘴里倒好烟丝后,递给沈风拿着,随后小二捏着小木棍,在盒子的一侧用力一划,呲的一声响,木棍黑色的一头燃起了不大不小的火苗,小二将烟丝点燃后,甩甩手,木棍上的火苗就灭了,小木棍也烧成了黑色,小二将烧黑的木棍丢进了废物桶里。 沈风在小二划出火苗的时候才发现,盒子的侧面,贴着一张薄薄的纸,木棍和纸摩擦的瞬间,起的火苗。 “这个真不错,是那个画匠新发明的东西?” 沈风又接过盒子仔细看了看,将小抽屉拉出来又关上,一次是空的,一次就有小木棍,甚是稀奇。 “这个啊,叫戏法烛火盒。是那个哑巴画匠设计的,老虞师父选了和烟杆一样的木材做的,可以和客官们的烟杆搭配。”小二领着沈风和小夏进了店,指着柜子上的几层展示台说。 “我们的烟杆木材分三六九等,戏法烛火盒也一起分了几个档次。甚至还出了女款的。”小二拿起一个长一些的戏法烛火盒给了小夏。 “有些姑娘抽水烟,像梦姑,抽的也是烟杆子,所以这长款的,就配合姑娘们的喜好设计的。” 章节目录 第42章 四象阁 小夏接过戏法烛火盒,长款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荷花,中层黄木的质地,刷了浅蓝色的颜料,衬着碧绿的荷叶和浅粉的荷花,仿佛装下了整个池塘。 “这个还真别致啊。” 小夏也觉得新鲜,将盒子拉进拉出的玩。小二见小夏喜欢,便对沈风说:“老爷,这个烛火盒,很适合夏姑娘。” 沈风点点头:“荷花是夏天开的,你拿着吧。” “夏姑娘,里面的烛火棒子要是用完了,小店也是有卖的,烛火棒子可便宜了,一铁一百根呢。”小二低声地对小夏说。 “一铁一百根啊!卖别人多少?” 沈风用扇子捂着嘴,偷笑着,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卖别人,一铜一百根!”小二笑眯眯地说,为沈家做生意,自然是不能亏了。夜天狼的钱币分金银铜铁,金往上还有黄金,黑金,赤金,以及极少人能见的宝石金。 沈风生意做这么大,也只在父辈那里见过一次宝石金,如今作为沈家的传家宝,藏在沈府的秘密之处。 “嗯,不错不错。才来三个月,就已经会自如的定价了。”沈风对这个新来的小二十分满意。“只是不知道这烛火盒带在身上是否安全?” “安全安全!那个画匠亲自选的火料和砂纸,从来没有出过事情,老虞师父选的他还不要呢!”小二神神秘秘地说着,“小的没读过书,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就是极好的东西,安全!” “行吧。”沈风一合扇子,“走小夏,我们还要去叫人呢,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小夏点点头,将烛火盒塞在了腰带里,就是有点硌得慌。 沈风和小夏又上了马车,小卷驾起马车,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停在了沈府的门口。沈风没有下马车,只是卷起了帘子:“老冗!” 一声喊完,沈府大门马上便开了,沈府的管家老冗一溜小跑地出来了,身穿宝蓝色的衣服,领边和袖口都是浅黄色的,头上带着浅黄的方帽,折了一寸上去的帽檐是宝蓝色的,帽子上绣着一串柳枝。 “诶,老爷,你回来了?” 老冗年龄颇大,但是腿脚还是很利索,只是着声音里透着苍老。 沈风指着后院说:“叫上今天轮班的运作小组,去紫气东来帮忙搬东西,别声张。” “是,老爷。”老冗马上往后院跑去,小卷问道:“老爷,我们现在去紫气东来吗?” “不,我们去匠造局。” “好嘞!” 小卷踢了踢马屁股,匠造局就在沈府后面,慢走几步就到了。 马车叮当,缓缓停在了匠造局门口,小卷跳下车,打开了门:“老爷,夏姑娘,到了。”小卷将小台阶放在马车旁,扶着沈风下了车,沈风下车后,让小卷撤了小台阶,自己将小夏抱了下来。 “老爷,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 小卷扣了扣匠造局的门,看门的双童走了出来,两个人连说话都是整齐地不差一音一调的:“原来是老爷来了。” 双童齐齐地对着沈风拱了拱手,引着沈风和小夏进了门:“老爷是来看那个画匠的吗?” “不,带我去见老虞。” “是。” 小夏盯着双童看了很久,悄悄地说:“老爷,我也算是见过几次双童,就是看不出来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沈风噗嗤一下笑了,打开扇子捂着嘴轻声地在小夏耳边说:“他们两个都是男子,就是生的美而已。哥哥弟弟我也分不清楚,据说他们出生的时候是抱在一起的。” “哇…” 小夏不禁捂住了张大的嘴,仔细打量了一下带路的双童,他们穿着匠造局统一的黑底银铠的制服,束着黑发,发冠只用一根普通的玉簪插过,他们的声音也是酥酥麻麻的,根本分不出男女。 “老爷,老虞师傅在里面,我们回去看门了。” 双童依旧低着头,拱拱手,头也不回地走了。沈风没有在意,双童的性格历来如此,小夏抬头看了看面前阁楼上面的匾额,“四象阁”。 “小夏,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沈风招了招手,小夏来不及多看几眼,就跟着跑了进去,沈风带着小夏直接上了二楼。 “老爷,这个阁楼我原先没见过啊,怎么一进门就是楼梯?!” 小夏被沈风拉着,快速地跑上了三楼,停在了一扇门的门口,门上雕着居然不是小夏以为的狼头,而是奇怪的八卦图。 这个八卦不像小夏平时认识的八卦,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符号,也许是另一种文字,总之看不懂,但是排序整齐,错落有致,隐隐爬着黑白两色的光芒。 沈风也没有敲门,而是将手指按住八卦的中心,默念了什么,八卦门自动开了。 “老虞师傅重新叫人修了这个楼,也是在这里,他告诉我不能送你去春风得意,让你留在紫气东来等贵客。现在看来,老虞是对的。” 沈风微微一笑,牵着小夏的手就进了八卦房。 没想到,房间居然只是普通的房间,墙上贴满了图纸,桌子上有图纸也有木屑,老虞师傅正在阳光下认真地比对着两个小盒子,“哟,老爷来啦,什么事能劳动您的大驾啊?” “老虞师傅,我就是来问问,您老有没有空,一来帮我设计一下紫气东来的图,二来拨给我一队精英队,我要重修紫气东来。” 沈风翻着墙上的图纸,并没有找到满意的,小夏好奇地在八卦房里转来转去,好奇地看着房里的东西。 “老虞师傅,那个做小盒子的哑巴不在你这里啊?”小夏捧起一个八角形的托盘,左右看着,“这什么呀,不像盘子不像碗的。” 老虞放下了手里的小盒子,坐在了窗台上,拿起一旁的烟斗抽了几口,远远地一抖,烟斗里的灰就像有生命一样,飞到了小夏手里的八角形托盘里。 “这个叫烟灰缸。也是那个哑巴做的,现在还只是个雏形。”老虞又往烟斗里倒了些烟丝,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懒懒散散地飘到沈风面前,“老爷,那个哑巴现在在研究一种烟,据说也是很赚钱的东西。” 小夏一脸惊讶地看着刚才老虞远远飞过来的烟灰,“好神奇啊…” 沈风满意地扇着扇子,笑眯眯地问:“所以呢,到底有没有空设计一下新的紫气东来?有没有精英队借我用用?” 老虞哈哈一笑:“老爷亲自来开口要人,我哪儿敢不从呢!只不过…” 章节目录 第43章 路过 “只不过,精英队前两天刚刚接了个单子,出城去了。只剩下精锐部,你要吗?”老虞嘿嘿地笑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图纸,两指一挥,图纸变飞到了沈风面前展开:“关于紫气东来,我一早就猜到你会重修的,所以早就画好了设计图,只是,这个工程有些庞大,紫气东来目前的地皮太小,你考不考虑,扩建?” 沈风摸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图纸,小夏也凑到跟前看,“老虞师傅,你这个方案何止是大啊?紫气东来目前来说,”小夏在图纸上圈了一个小圈圈:“只有这么一个小楼而已啊!”沈风想到了关久久说的话,也点点头:“是啊老虞,水木也说现在先不要扩建,把楼翻修一下就好。” 老虞打了个响指,小夏画了圈圈的部分飞了出来,变成了另外一张图纸:“呐,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是现在的图纸,你们带去找精锐部,他们现在在老地方玩儿呢。” 小夏拿下图纸,眼珠转了转:“老虞师傅,你现在越来越像个仙人了呢!一举一动都这么仙里仙气的。” “哈哈哈…” 老虞笑了起来,跳下窗台,继续比对着手里的小盒子:“好歹也是师从阴阳山,不能丢了山里人的脸啊!” 说话间,老虞的话语带着回音,小夏在恍惚间和沈风一起被送出了八卦房,“诶,我们怎么出来了?” 回头再看,八卦门依旧紧闭,门上游走着黑白光线,好像从未打开过一样。 “走了!” 沈风用扇子敲打了一下小夏的头,小夏连忙将图纸折好,塞进了怀里藏好,跟上了沈风。 “老爷,我记得阴阳山千米以上都是仙人的住处,老虞师傅是仙人的徒弟啊?”小夏不免好奇起来,左右才见过三次,老虞师傅愈发神秘了,上次见的时候,图纸还不会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呢。 沈风显然对这个不感兴趣:“诶,这个咱别管了。人家仙人啊,去做仙人的事情,我们凡人呢,就做凡人的事吧!” 沈风和小夏刚刚下楼,就碰上一队匠造局的工匠们。 “老爷好,夏姑娘好。” 沈风和小夏也冲他们点点头。 工匠们的最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神采奕奕,而是佝偻着背,头发也略显凌乱,似乎是刚刚留长的一般,发尾还带着格格不入的黄色。 男人怀里抱着一堆木材,一脚深一脚浅,似乎是摔断过的样子。面对着光鲜亮丽的沈风和小夏,他也只是匆匆一眼,将头低的更低,对着沈风,蜻蜓点水般示意了一下,又快步地跟上了队伍,往一个厂房走去。 “老爷,那个就是你们说的哑巴吧?” 小夏见人已经走进了厂房,就扯了扯沈风的袖子。 沈风打开扇子,轻轻扇着肚子,和小夏一边走一边说:“说是哑巴,其实是听不太懂说的是什么,许是哪个偏远地带的方言,或是其他国家的方言吧。反正就是不会狼眼的官话,我在阴阳山附近的猎户那里发现的他,见他手工灵巧,做的东西奇特,便带了回来,来了匠造局这么久,他也甚少个人沟通,不爱说话的样子。但是,偶尔一两个字还是能听懂的。” “噢——” 小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理会,和沈风上了马车。 “小卷,去老地方。” “得嘞!老爷,夏姑娘,坐稳喽!” 一声长长的良马嘶啼,小卷架着马车往城外奔去。 只是,马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慢了下来,被一个相当大的仪仗队给挡住了去路。 “老爷,是五皇子的仪仗进城了。” 马车里的沈风眉头一皱,“绕道,就算冲撞了也别怂。” “是,老爷。” 小卷调转马头,从旁边的小路跑去,小夏按捺不住好奇心,卷起帘子的一角,偷偷看了一眼,低声说:“老爷,殿下的仪仗怎么这么快就进城了?说好的遇刺快死了呢?” “嘘。” 小夏见沈风紧闭着眼,也连忙噤声。 马车悄悄地从小路顺利地避开了仪仗,跑出了城。 木柳随风的仪仗甚大,狼眼的百姓们也难得一见传说中的五皇子,都蜂拥而至,挤在路边,跪了一片。 “外面什么这么吵闹?” 轩梦布庄里,关久久和牙婆正在看着布,小春却被路上的热闹吸引住了:“牙婆,沉小姐,你们快出来看啊!好大的阵仗啊!” 牙婆听到也放下了手里的布,走了出去,“呀,怎么跪了一片?”说着,牙婆也拉着小春蹲了下来:“听闻五皇子要回国都了,莫不是五皇子的仪仗?” 关久久瞪着眼睛,紧抿着嘴,慢悠悠地背对着门口,继续挑选着布。 算算日子,也有两三日了,他们再慢也要进城了。 “沉小姐怎么不去看热闹啊?” 轩梦叼着牙签,皮笑肉不笑地贴到关久久身边,“也是啊,这五皇子病病歪歪的一个小子,虽得王上怜惜却不得看中。比不得沉小姐的主子,咱二殿下多风光呀?这王位迟早是咱二殿下的,只盼着到时候沉小姐能多光顾光顾我们布庄,养活着一大家子啊,全仰仗您嘞!” 关久久斜着眼睛盯着这个满身铜臭味的老女人,一把年纪了涂脂抹粉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王位之事,莫要挂在嘴边。” “是是是,沉小姐说的是。” 关久久指着方才牙婆和小春挑的布匹说:“包起来吧。” “好好好,我这就包,沉小姐选几匹喜欢的布自己做身衣服吧?” 轩梦一边麻利地包着布匹,一边指了指挂在一旁闪着光的布,“那个啊,是新进的布匹,来自金骏!” “金骏?” 关久久没有听过这个地方,便好奇地走过去摸了摸那发光的布,“真好看。” 这布的手感轻盈,柔软似少女的肌肤,冰冰凉凉的,隐隐有一股清香,关久久觉得这个手感十分熟悉,她不禁摸了摸腰带里的羽毛。 “那是,那金骏是什么地方呀!那可是距离阴阳山最近的城市!”轩梦提起这些布的来历,自豪感油然而生,“要不是我和金骏知府有些交情,还弄不到这等好东西!” “诶?不是说狼眼是距离阴阳山最近的吗?” 关久久偷偷瞥了一眼门外的仪仗,牛车刚刚经过,吓得她连忙转到了店里面一些的地方,胡乱地翻着布匹。 牛车然后一个弓着背的宫人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一眼轩梦布庄,又木然地向前走去。 章节目录 第44章 杀价 轩梦伸着脖子看了看缓慢而过的牛车,车上的轿辇已经放下了两层帘子,根本看不见里面,而路上的百姓还是纷纷跪地,只盼着有一阵风吹来,能侥幸的看到五皇子的真容。 见关久久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轩梦腆着笑脸挤到关久久身边,悄声地说:“唉,也难怪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五皇子神出鬼没的,没几个人见过正脸,好奇也是应该的。话说回来啊,沉小姐莫不是不知道,我们狼眼啊,离阴阳山并不近,而金骏,则是结结实实地挨着阴阳山的山脚呢!” “挨着山脚?” 关久久来了兴趣,扬了扬眉毛,“那在金骏能不能看见仙人?” “哎哟,沉小姐这是说哪门子的笑话?金骏再怎么说也是凡人的住处。”一把年纪的轩梦像小姑娘一样捂着嘴笑起来了,笑的关久久一阵恶心,你确定她不应该和牙婆换一下职业吗? 轩梦接着说:“金骏啊,不是我们夜天狼的国土呢。那是隔壁神昼猎鹰的地界,神昼猎鹰历来和我们交好,所以去他们国家很容易。我们布庄从祖上开始和金骏就有些交情,这次能弄到这么好的布,金骏那边第一个就想到我了。” 轩梦说着,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得意洋洋地冲着关久久咧开了嘴。 关久久不知道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但是这布却是是好布。 “老板,那你是否听说过阴阳山上的白凤?”关久久没有拿出羽毛,可她实在好奇。 轩梦拿下牙签想了想,“诶,我记得年前的时候,二殿下不是带回了白凤的羽毛了吗?啊——我知道了,他又把好东西给了那个小娘们了!” 轩梦拍了一下手,惋惜地看了看关久久,“最近咱殿下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了,动不动就送东西给那个小娘们,也不知道她什么好。” 此时海面上一艘巨轮上,一个墨绿色长发飞扬的男子迎风打了个喷嚏。 轩梦哼着歌儿包着布匹,关久久见那布却是稀奇,随手扯了几匹让轩梦包起来。 随风的仪仗虽然慢,但是也早已走过了布庄的门口,剩下津津热道的百姓们。 “五皇子这次回来的阵仗可真大啊!” “谁说不是呢,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见过天香娘娘的仪仗,比这小多了呢。” “天香娘娘多低调啊,为人也谦和。” “诶,听说五皇子精通兽语,你看那些猛兽,啧啧啧,太吓人了…” 关久久双臂交叉着靠在门边,定定地听着百姓们的议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牙婆,小春,付钱了,我们该回去了。” “诶,诶,好的。” 牙婆和小春也回过神来,跑到了柜台前,轩梦翘着兰花指拨弄着算盘,嘴里念念有词着,“咱布庄和紫气东来是老熟人了。紫气东来如今不景气,我也不好狮子大开口,沉小姐又是第一次来…这七八五十六的,加上那金骏的仙人皮,八八六十四…总共算你12个银砖,如何?” “多少?!” “12银砖!” 牙婆和小春尖叫了起来,“感情儿你这是直接从银砖开始算的啊!你怎么不从金砖开始算呢!”牙婆双手一叉腰,“嘴里还说着我们是老熟人,也知道咱紫气东来不景气,开口就是银砖价,你有着黑心的功夫啊,去宰春风得意啊!” “诶诶诶,牙婆,话不是这么说的嘛…”轩梦明显底气不足了,平日里她没有少抬价,这青楼的钱再怎么样也比农民的钱好赚,她不知不觉就叫出了天价。“你看啊,沉小姐的仙人皮…那可是金骏的货啊…” “金骏也不值这个价!” 关久久听了半天,听出了轩梦宰客的意思,也收了刚刚傻白甜的脸,将包好的布匹往轩梦怀里一丢:“我不会算数,老板,你给我算算,咱这夜天狼,是怎么算钱的?” “这…这…” “叫你算你就算,吞吞吐吐的还做什么生意?!” 关久久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牙婆和小春也绕到了关久久身后,小春见关久久变了脸色,又持着身上这个沉重的包袱,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轩梦听着关久久敲击桌面的声音心里直抽抽,眼尖的她又发现关久久每敲击一下桌面,桌上的摆设就轻轻地一震,可见力道之大,吓得连忙端了一杯茶出来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沉小姐,您消消气,我呀,就是个钱串子,迷了眼睛串到了沉小姐头上。” “还想做殿下生意呢,就你这么瞎抬价,也不怕殿下摘了你的脑袋,吞了你这布庄,让你半铁都捞不到!” 小春接过茶,在嘴边吹了几下,送到了关久久嘴边。 “是是是,春姑娘说的对。小的这就给沉小姐算算,啊。” 轩梦拿过了算盘,尴尬地笑笑:“其…其实吧,算起来,也容易…这,一千铁,等于一铜。一千铜,等于一银。一千银等于一黄金。五百黄金等于一黑金。五百黑金等于一赤金。而宝石金,就,全靠运气了…” 关久久闭着眼睛记下了,嗯,这个算法却是很容易,金银铜铁的。“那你这布又是怎么算的?” “这…棉布一匹五百铁,绸一匹三百铜,沉小姐的仙人皮…”轩梦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一匹一银…” “所以,你刚才就是随便开口要钱了是吗?” 关久久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满脸堆笑的轩梦,抖了抖裙子,起身拿过算盘,背到了身后:“本小姐给你算算吧!” 牙婆和小春哗地打开了包好的布匹,“回小姐,我们一共选了10匹棉布,5匹绸,小姐的仙人皮就2匹。” “呵呵。”关久久不禁笑了起来,“那就是棉布5铜,绸1银500铜,我的仙人皮2银,合着总共才3银505铜啊?”关久久将算盘往地上一丢,轩梦像抢宝贝一样扑到了地上接住了算盘。“你这算盘是装饰品吗?漫天要价,人家无商不奸也就罢了,你这简直就是黑商啊!” 关久久粉嫩的小嘴翘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指着轩梦:“您确定您是在做生意吗?” “沉小姐!沉小姐我不敢了!沉小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把我们的布重新包好快点。” “是是是!我这就去!” 轩梦吓的脸色苍白,看着关久久甜甜地笑着,摸着腰间的红蛇玉佩。 章节目录 第45章 大王银商 轩梦惨白着脸,迅速包好了布匹,深深地为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感到歉意,她毕恭毕敬地将包好的布匹送过来,关久久用软剑抵住了,“17匹布,看着就沉,我们总共就三个人,腾不出手来拿,你差人给我送到紫气东来门口,不论看到什么都别多嘴。” “是是是,沉小姐说的是。” 轩梦朝布庄后面喊了一声,出来一个小厮,“你去,把这17匹布拉到紫气东来,闭好眼睛和嘴,懂吗?” 小厮乖巧地应了声,就出去拉车了。 关久久想了想包袱里全是金块,没有银砖,咂了咂嘴:“这里有银号吗,我去兑钱,身上没带零的。” 轩梦一听,汗毛都竖起来了,乖乖,这沉小姐本身就是黄金打造的主儿吧?“有的有的,那个…距离我们布庄最近的是大公主的银号,牙婆会走…” 轩梦的声音越来越小,汗颜地看着收了软剑的关久久。 关久久点点头,对牙婆说:“牙婆,小春,我们走,兑点零钱放身上,这一路沉甸甸的,累的慌。” “沉小姐这里走。” 牙婆也没有再正眼看轩梦,领着关久久就往外走,小春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沉小姐刚才真解气啊,瞧那个轩梦的脸色,只怕没有尿裤子了!”小春跟在关久久身后,开心不已。 “她这样做生意,迟早关门,我们以后可不能昧着良心赚钱。”关久久回头捏了捏小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 “诶,我们能做什么生意啊,左右不过是接…客…” 小春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关久久哈哈大笑起来:“只靠青楼赚钱?我可不甘心!” 谈笑间,三个人来到了一家银号前面。 “沉小姐,到了。” 牙婆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关久久也不再嘻嘻哈哈的,认真看了眼银号的匾额。 “大王银商。” “这是什么意思?”关久久不解,一个银号,取的名字这么怪,听轩梦说,这是大公主的银号。 小春甚少来到银号,见到这么大,这么威严的银号,心里有些小期待,要知道青楼里的姑娘,几乎都是人手一个百宝箱,辛辛苦苦攒着可怜的钱,想给自己赎身,银号对她们来说,就是个奢侈的地方。 牙婆注意到了关久久话里的问题,她居然不知道这银号? “这是咱大公主的银号,我们大公主善财,所以王上放心将狼眼的银号交给大公主管。而银号的名字,自然是大公主定的。”牙婆避重就轻的介绍着,也斜着眼睛看着关久久。 这个沉小姐,怎么感觉跟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关久久点点头,“走,进去看看。” 关久久率先迈进了银号的大门,整个银号的气氛十分严肃,庄严的黑红两色的装修布置,银号里的人个个面容严肃,认真地做着手头上的事,百姓们井然有序地排着队,几乎没有多少交谈,只有正在柜台前的人在低声的说着自己的需求。 关久久见状,也不急,就在大厅里转着,哒哒的脚步声吸引来了银号里的掌柜的侧目。 牙婆和小春规规矩矩地排着队,牙婆发现了掌柜的一直盯着关久久看,就轻声示意关久久赶紧来排队。 关久久不以为意,她想着我就走走,看一看,不会影响这里面的人办事的。 掌柜的看到了牙婆和小春,她们身上透露着典型的风尘气息,可带头的关久久却没有,一举一动更像是浪迹天涯的侠客。 可她腰间挂着的… 掌柜的不慌不忙地走了出来,对着关久久平平地抱拳:“鄙人是大王银商三号店的掌柜,敢问姑娘…贵姓?” 关久久见这掌柜和以往见到自己的人不同,一点儿没有惧怕奉承的意思。 “小女沉水木。” 关久久也不卑不亢,抬手跟着抱拳,与掌柜的手同一个水平线,关久久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老头,半点功夫都不会,但是见过很多大世面,许多有头有脸的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是因为跟着大公主吧。 “果然是二殿下府里的水木小姐。”掌柜的收回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拳于腹前,“小姐今日好兴致,居然跑这么远,来我们三号店,是要兑换银票吗?” 关久久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二殿下的红蛇玉佩还是很有用的。 “对,我想换些零钱在身上,不然一包袱的金块,太招摇了。”关久久回头朝小春的方向笑笑,掌柜的也看到了小春背着的包袱,理解地笑了:“那却是是太招摇了。只是小姐来我们银号又何必排队呢?招呼声不就可以了?” 掌柜的朝二楼做了个请的手势,关久久狐疑地往二楼走去,牙婆和小春连忙跟上。 二楼坐着的人,衣服光鲜亮丽的,一下子就与楼下的百姓区分开来。有的文质彬彬,有的肥头大耳,关久久目不斜视地跟在掌柜的后面,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窗口前,掌柜的打开旁边的暗门进去,坐在了窗口里面,“那么,小姐,你要存多少钱?兑多少钱?” 这么说来,关久久也没有数过呢,关久久冲小春示意了一下,小春连忙上前,将包袱解开来,把金块整齐地排在了窗口前,四个人仔细地数了数。 “一共是200金砖呢小姐。” 掌柜的清点后,向关久久核实了一番,关久久看看牙婆,牙婆也点点头。 “嗯,那存199金砖进去,剩下一金,给我兑点散碎的钱吧。” 关久久将200金往窗口里一推,眨巴着眼睛道。掌柜的点点头,取出两张绢布递给关久久:“那劳烦小姐填一下明细,我现在就把金砖放好。” 掌柜的朝身后一招手,上来两个长工,拿着几块细绢布,将金砖十块一裹,粘好,每一裹掌柜的就亲自标上序号,金额,日期,以及关久久的名字。 这一切做好后,掌柜的将裹好的金砖给关久久展示了一下,就和长工抱着往后面的阁楼走去。 身后的阁楼一片漆黑,想隧道一样,掌柜的和长工点了墙上的灯后就关上了门。 “沉小姐,你还是先填明细吧。” 牙婆捧着毛笔,关久久一愣,不好,我不会写毛笔字啊… 关久久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绢布上的字,神奇的是,她都认得,上面登记的是名字,日期,多少钱等,和银行开户一样,还算严谨了。 关久久将两块绢布摆好,对一旁的一个账房先生说:“劳烦先生帮我写写,我手受伤了,写不了字。” 章节目录 第46章 狂风暴雨 说着,关久久扭动了一下右手手腕,装作很累的样子。 账房先生看到关久久面露难色,连忙提着长衫的前摆小跑过来,看到关久久的红蛇玉佩后,抱拳点了下头:“敢问小姐,要写什么?” 关久久看到有戏,拍了拍绢布:“也没什么,就是帮我写写明细。” “好的小姐,您来念,我来写。” 账房先生接过牙婆手里的笔,关久久一边说,账房先生一边写。牙婆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悄声对小春说:“春儿啊,没听说小姐手受伤了,会不会是她不会写字啊?” 小春看了看关久久,不以为意:“不会吧?沉小姐什么人啊,怎么会不识字?我看她是真的手不舒服才不写的吧。” 说来也是。 牙婆也找不出什么毛病来,看小春不在意,自己也便不在意了。 账房先生很快就将明细写清楚了,“多谢先生。”关久久抱拳谢到,账房先生只是笑笑地摆摆手,回去算账了。 坐了一会儿后,掌柜的和长工重新走了出来,掌柜的手里多了一个钱袋,用的是上好的羽绸,钱袋一角绣着大王银商四个字。 掌柜的将钱袋交到了关久久手里:“小姐,这里面是兑好的一金,一张是五百银的银票,剩下的是一张一百银的银票四张,还有一百银是散碎的了。” 关久久翻看了一下银票,和以往的电视剧里的银票不太一样,每张都是巴掌大的硬纸,可以弯曲却不能对折,乳白色的底,金红色的字,银砖只有金砖的三分二大,其中五十银裹在了一起,另外五十银散着。 “怎么都是银砖啊,我以为你会给我兑点铁啊铜的。” 关久久将钱袋的带子一收,还是沉甸甸的一袋子,好在袖子宽大,关久久就把钱袋收在了袖子里的暗袋里。 掌柜的笑道:“小姐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身上怎么能带铁钱和铜钱呢,自然是从银砖开始的了。” 关久久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就对着掌柜的抱拳道:“多谢掌柜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掌柜的将关久久送到了大王银商门口,抱拳道:“替我向二殿下问好,得空就来看看咱大公主。” 关久久打哈哈似的笑了:“好好好。” 离开了大王银商,关久久又回到了轩梦布庄的门口,关久久没有进去,在门口朝里喊了一嗓子:“老板,我的布送过去了吗?” 轩梦听到关久久的声音,吓的跑了出来:“哎哟这不是我沉小姐吗,送了送了,您的布啊!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绝对没差!” 关久久在袖子里掏啊掏的,啧,这大袖子和钱袋,还真不习惯,迟早有一天要让狼眼流通起纸币… 好不容易掏出了三块银砖,关久久潇洒地往轩梦怀里一丢:“行了,零头我做主省了,你没意见吧?” 轩梦抱紧了三块银砖,手直抖:“没有没有!沉小姐说多少就多少!” 关久久好笑地对牙婆和小春说:“行了,走啦!我们回紫气东来,干正事了!” “好嘞!” 三个人一边逛着街一边往紫气东来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一道黑色的人影刷的闪过,像闪电一样快的根本看不清楚,赶向了浩浩荡荡的仪仗。 “殿下,水木买了布,和老鸨还有一个丫头准备回紫气东来了,她们还去了大公主的银号。” 雷鸣滋溜一下钻进牛车上的轿辇里,人们只看得见飘来飘去的帘子,还以为是风吹过,雷鸣挨着帘子,对着帘子外面轻轻地说。 牛车外那个弓着背的宫人依旧面无表情,从紧闭的嘴里传出一句话来,“知道了,我们先回宫,你去通知狂风暴雨来当水木的暗卫。” “属下明白。” 猛兽不能进王城,随风的仪仗在王城外就停了下来,猛兽们被送去了百兽园,由专门的军队看护。 随风的仪仗太大,牛车也进不了王城,便跟着猛兽去了百兽园,骑兵去了百骏园。剩下的宫人和歌舞伎便跟着随风进王城。 王城外围有三圈护城门,第一道是护城河,随风和内侍在船上换回了衣服,电闪把事先准备好的药酒给随风喝下,随风立刻变得十分虚弱,脸色苍白,咳嗽连连,软在了一边。 进入第二道护城门,随风坐上了四人步辇,一大队人马急匆匆地就往第三道护城门的偏门走去,绕了大半圈,几乎所有的王城侍卫都看到了病歪歪的随风,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通过了第三道护城门,随风这才算重新回到了王城的怀抱,从王城边缘的栈道,差不多半个时辰,就走到了他自己的宫殿。 相比于王上王后,甚至是二殿下的宫殿,随风的宫殿算是比较偏僻了。但是这里鸟语花香,景致十分怡人,有单独的一个小御花园,不同于大御花园,这个小御花园里,几乎都是青松翠竹,小小的池塘里,种满了睡莲,要不是现在入冬,池塘里应该开满了花。 四人步辇快速地走进了随风的五谷丰登楼,电闪雷鸣清点了进楼的内侍,侍女,歌舞伎后,关紧了宫门。 “谷儿,你去回禀王上,就说咱殿下回来了,只是身体虚弱,待好转再前去请安,求王上恕罪。” “登儿,你去尚医院把院判大人请来,就说殿下不行了!” “是!” 两个粉面内侍看到随风的样子,吓得小鸡啄米似得点头,收到电闪雷鸣的命令后,低着头,抓着要带,迈着小碎步快速的在王城里跑了起来,着急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电闪雷鸣换上了侍女的衣服,摘掉了面具,变成了眉清目秀的两个侍女,和内侍一起,手忙脚乱地将随风平躺到了床铺上,烧水的烧水,换毛巾的换毛巾,轻轻的抽泣,眼圈都红了。 好像随风真的快死了一样。 后院打扫的两个内侍赶去了厨房,叫人备下点心后也来到了房里,给电闪雷鸣搭把手,电闪将手里的脏毛巾交给内侍手里的时候轻轻说:“紫气东来,沉水木,自己人,护其周全。” 听到沉水木这个名字,两个内侍眉毛轻轻一挑,沉家小姐?那不是二殿下的人吗?但是电闪雷鸣不会错的,她们的意思就是随风的意思。 两个内侍一点头,接了毛巾就跑到了后院,将毛巾塞给路过的一个小内侍:“照顾好殿下,替了我们的班。” “好的师兄。” 章节目录 第47章 五谷丰登 小内侍愁眉苦脸地对同行的一个小内侍说:“你说,师兄人高马大的本来就不像太监,每次还让我们假扮他们…我们…” 另一个小内侍也无奈地摇摇头:“师兄就是脑子缺根筋!我们矮了他们半截,谁看不出来!” “算了算了,干活吧,反正也不影响什么。” 两个小内侍那着毛巾往厨房走去。 而被称作师兄的两个男人闪到了下房,从床里的暗格里取出两套绣着狼头的黑衣和面具,取了出王城的令牌就光明正大的出城去了。 谷儿和登儿在王城大道上飞快地跑着,在一个分叉路口,一左一右的分开了。谷儿往王上处理政事的上政宫跑去,上政宫有两层,谷儿在外面一层就被拦住了。 “何人胆敢叨扰王上休息?!” 上政宫的侍卫皆是正三品带刀,看着这么个小小的内侍也敢来叩门求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休息? 谷儿一听,就看了看上政宫旁边的上证书房。 “奴才是五谷丰登楼的,我家殿下回来了,想来回禀一下王上。奴才自知身份卑微,还劳烦大人代为传达,殿下身体不适,不能马上来给王上请安,请王上恕罪。” 谷儿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就在王城里,混的也算是根老油条了,再加上随风还颇受王上怜惜,自然硬气些。 侍卫们一听,五谷丰登楼?!立马换了副嘴脸:“原来是五殿下宫里的人啊,你早说呗。只是王上真的休息了,我们几个也不敢去打扰,这样,等王上出来了,我们一定回禀王上。” “那就多谢大人了。” 谷儿深深地鞠了一躬,又快步地往回跑去。王上休息,侍卫不敢去通报,那只能说明王后也在,王上是个好说话的人,可王后不是啊! 逍遥王后,那可是蛇蝎美人!谁敢惹她! 谷儿这么想着,只想长出翅膀马上飞回五谷丰登楼,要是被王后看到了,鬼知道是打是骂呢。 登儿在和谷儿分开后,跑了一会儿就到了尚医院,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尚医院门口,抬了抬酸痛的胳膊:“那个,奴才,来请院判大人,去看看我们家殿下…” 尚医院门口正在晒草药的小学徒,捧着草药走了过来:“请问你家殿下是…” “五谷丰登楼,五殿下,来请院判大人!” “五殿下!” 小学徒也是吓了一大跳,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五殿下遇刺的事,原本就是体弱多病的五殿下,这次遇刺,还不得半死不活?! 小学徒也慌里慌张地冲进尚医院,找到了正在给大弟子授课的院判大人:“院判大人,快!快去看看五殿下!” 院判大人一听,马上拿起了桌上的医药箱,对大弟子说:“你自己看一会儿,我得去看看!” 和其他太医不同,院判大人是允许在王城里骑马的,为的就是紧急情况下,他能第一时间赶到。院判大人将医药箱递给登儿,将他抓上了马:“抓紧了我的医药箱!坐稳了!” 登儿吓的抱紧了医药箱,缩在院判大人前面,紧紧地抓着马鞍。 “驾!” 皇马奔驰,王城里又传遍了五皇子性命垂危的消息。 很快,院判大人就来到了五谷丰登楼,等不及通报,也等不及请安,院判大人背着医药箱就闯入随风的寝殿,跪在床边,电闪连忙将随风的手扶出来,翻开了袖子。 院判大人搭着脉,脸色是越来越差,吓的一屋子的人大气不敢出。 过了片刻,院判大人面容严肃地起身,坐在桌边刷刷几笔,写了一张药方交给雷鸣:“劳烦姑娘跑一趟尚医院,下官的大弟子在里面,你让他按着方子抓药。” “是,多谢院判大人,殿下他…” 院判大人起身,黑着脸摇了摇头:“情况不妙啊…你且去抓药,下官现在去回禀王上。” 雷鸣示意登儿继续照顾随风,她亲自跑去了尚医院。院判大人出门上了马,往上政宫跑去,恰逢王上木柳鼎日已经走出了上政宫,门口的侍卫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只是,木柳鼎日身边,跟着王后逍遥,逍遥的脸色差的让那个侍卫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所以,照你们的猜测,那个病秧子遇刺,又是我月儿干的了?!” 逍遥气不打一出来,微眯着狭长的双目,厚厚的嘴唇微张,轻飘飘的话语就像是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侍卫身上,也压在木柳鼎日的身上。 “奴才不敢!” 眼看着逍遥就要发怒,院判大人急忙上前,占着自己是王太后的娘家人,逍遥也要礼让三分。 “王上!王后!微臣有事禀告!王上,微臣刚从五谷丰登楼来,五殿下他,凶多吉少啊!” 院判大人泪声俱下,双手贴地,头深深地低下去,尽可能地打动木柳鼎日。果然,十分怜惜随风的木柳鼎日马上就不淡定了:“如何凶多吉少!孤王要你亲自照看风儿,若有半点闪失,整个尚医院都要跟着陪葬!” “哼。” 逍遥掩嘴重重地笑了:“王上,瞧您急得。风儿哪次不是病的快死了,后来又好好的了?拿尚医院陪葬,太言重啦…唉,也不知道月儿什么时候回来,海上风大浪大的,万一船沉了可如何是好?也没见王上着急。” 木柳鼎日被逍遥娇滴滴的声音迷的七荤八素,也笑了:“那是那是,我们风儿啊,福大命大!来人啊,去请天香娘娘,到五谷丰登楼看望风儿。王后啊,走,我们一起去…” 木柳鼎日搀扶着杨柳细腰小鸟依人的逍遥,扭着往五谷丰登楼缓慢前进。 “诶王后说的对啊,咱月儿也该回来了吧…” “王上你也真是的,天香静心礼佛,何必叫她出来呢…随便叫个奴才给她传话不就好了?” 院判大人待木柳鼎日走远后,迅速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冷着脸啐了一口道:“呸,狐媚!” 院判大人又上了马,跑向了更为偏远的平安宫:“天香娘娘,您快出来看看吧!殿下他…真的不好了…” 宫里,跪在一尊神像前的女子身体一软,手里的佛珠不经意的被内力震断了,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去捡。 一个年纪较大的侍女走了过来,扶起女子道:“娘娘,奴才陪您去看看。” 院判大人看到天香娘娘面容憔悴,于心不忍:“娘娘,微臣的马借您骑吧?” 章节目录 第48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天香摇摇头,清脆如泉水一般的嗓音醉着所有人的心:“多谢大人,只是王城内骑马是你的权力,我并没有…王上能特赦让我们母子相见,已经是开恩了,走吧…我要去看看风儿…” “是娘娘,微臣陪你一起走。” 年长的侍女搀扶着天香,焦急地走着,院判大人牵着马紧随其后。看着天香弱不禁风脚程却很快的样子,心里暗想,这对母子果真深不可测,明明都拥有高深的内力,偏要装的这般病态。也难怪王后要学她说话,那是真的好听,只是王后嘛,东施效颦罢了… 想到这里,院判大人勾了勾嘴角,浅笑了一下。 天香娘娘脚程甚快,竟然比王上和王后还要早到五谷丰登楼,院判大人跟着她们,还有些气喘。 来到随风床前,天香眉头一皱,脚一软:“风儿啊!你快醒醒啊!母亲来看你了啊!”天香宽大的袖子罩住了她白嫩的手,手藏在袖子下,偷偷搭了一把随风的脉搏,偷瞄了一眼侍女,年长的侍女轻微地点点头,天香哭的更大声了。 随风原本在昏迷中,药力让他嗜睡,突然听到了天香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母妃!” 随风激动地抓住了天香的手,语速都变得飞快:“母妃!你是怎么出来的!父王肯放你出来了吗!” 随风的情绪高涨,脸色都红润了起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了。 院判大人见状轻轻地咳了咳。天香也挤了挤眼睛,掩嘴大哭,一边用力把随风按到了床铺上:“风儿啊!你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啊!母亲听说你在路上遇刺了,伤哪儿了啊!院判大人啊!风儿什么时候能醒啊!” 随风一听,反应了过来,他此时应该是一个重伤病人,不能这么精神,就马上闭上了眼睛,调整好呼吸。 正在天香各种装模作样的哭天喊地时,王上和王后慢悠悠地进来了。 “哎呀王上啊,我说这楼里怎么这么吵呢,原来是天香来了呢。王上啊,天香这般哭闹,吵这风儿休息不说,一点儿贵妃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啊!” 逍遥王后依旧眯着狭长的双眼,在寝宫里瞄来瞄去,看到内侍和侍女们几乎都红着眼睛和鼻尖,这才正眼看了看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随风。 “怎么,王上和本宫进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上茶吗,你们这五谷丰登楼懂不懂规矩?!” 见宫人们都是淡淡的样子,逍遥不禁有些怒气。 木柳鼎日倒不在意这些,摆摆手走到了床边,轻轻扶起了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子:“天香,要你住在平安宫真是委屈你了,如今风儿回来了,你就搬过来一起住吧,也好照应一下,风儿如何?” 天香见到这个花心大萝卜,心生厌恶,脸上却挂上了极为思念的神情:“王上,臣妾不觉得苦,只是见不到王上,臣妾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何况,风儿他…呜呜呜…” 天香一面说着,一边掩面而泣,歪在了木柳鼎日怀里。 “风儿啊,院判,院判!风儿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木柳鼎日见天香泪声聚下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看到随风这么吵也没有醒,不免开始焦急起来。 院判大人连忙上前,跪了下来:“回王上,娘娘,殿下这怕是很不好啊!殿下从小体弱多病,好生养着就可以了。这次出去那么长时间,本来就是旅途疲劳,再加上有人行刺,内伤加上惊吓,只怕这一病,又要躺个三五月了!” “三五月?” 逍遥架着二郎腿坐在上座,手里碰着侍女匆忙端上的茶,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听到院判大人的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就是说,不会死呗!” “逍遥!” 木柳鼎日愠怒地看了眼逍遥,“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风儿他!” 逍遥不开心地将茶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嘟起了小嘴:“王上~~~人家也是担心风儿嘛,听到他性命无碍,这不是替天香高兴嘛!” 木柳鼎日最受不了逍遥的嘟嘴,明明一把年纪了,可是这小嘴嘟起来一点儿也不逊色那些小姑娘。见逍遥嘟着嘴扭捏地坐在那里,就轻轻地将天香扶着坐在了床沿,小跑到了逍遥身边,轻声细语道:“逍遥,你看,风儿都这样了,就让天香回来住吧啊。风儿这样我也怪担心的…” 逍遥看了看正在抹泪的天香,翻了个白眼:“那也行吧…王上,那你给评评理,每次风儿遇刺,都说是我月儿干的。天香,院判,你们也说说,我月儿会做这种事吗?!风儿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杀他?!放着真凶不去找,天天叨叨这我月儿,你们看看,月儿都不爱回来了!” 天香背对着逍遥,也翻了个大白眼,所有的一切不就是拜你的宝贝逐月所赐吗!在这里哭什么哭… “王上,月儿从小兄友弟恭,确实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都是我风儿身体太差,怨不得别人…” 天香起身对着逍遥优雅地一屈膝,“臣妾多谢王后娘娘关心了。” 同样是作态,逍遥是永远装不过天香的,人家已经开口了,自然不好再刁难什么,也没找到缺口,只能扭了扭腰,娇滴滴地抬起了手:“王上啊,左右风儿病着,我们不好打扰他们母子团聚,等风儿好一些了再来探望吧,走这一路人家也累了,王上陪人家回宫休息吧…” 木柳鼎日见逍遥松口了,兴高采烈地扶住了逍遥的手,对院判说:“那风儿就交给你了,你叫几个人去平安宫,把天香的行李都搬来五谷丰登楼,让他们母子住一起吧!” “臣遵旨,恭送王上,王后。” 院判送木柳鼎日和逍遥离开后,对天香说:“娘娘,殿下,王上和王后走远了。” “哼,老家伙眼睛还是一如既然的毒啊。” 随风坐了起来,伸伸懒腰,虽然没多大事儿,但是这药力实在是猛,全身无力是真的。 天香笑笑,捏了捏随风的脸:“你呀,没大没小也是这么一如既往。院判大人是太后娘家人,医术精湛,还为我们母子欺上瞒下。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老东西叫谁呢!” 随风抓抓头,调皮地笑笑,也就在自己母亲面前,随风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院判拱了拱手:“那微臣去看看殿下的药了,劳烦殿下躺个三五月,您看成吗?” 章节目录 第49章 老二回来啦 “三五月…太久了。” 随风想了想,“马上就是年下了,父王想趁着过年,把他的五十大寿也办了,我必须在那之前好起来。” 院判点点头:“微臣明白了,微臣这就去看看殿下的药。” 带院判离开后,天香眼角带泪地抚摸着随风的脸道:“风儿,你受苦了,好好的身子,偏偏要吃这样的药,会不会留下什么祸患呀?还有,这次老二刺杀你,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放心吧母妃。”随风拍拍天香的手:“孩儿有渺渺的保命药,不会让他们察觉,也不会损伤身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院判给我们隐瞒吗!孩儿这次遇刺,还得了一个奇女子,可以成为孩儿的左膀右臂呢。” “奇女子…” 天香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她相信自己孩子的眼光不会错。 “对了母妃,你可知道老二什么时候回来?” “问他做什么…” 天香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上了床,想了想,“据说他年前去了趟阴阳山,给花魁带回来白凤的羽毛,然后又出海,想给你父王找一个惊喜作为寿礼…诶风儿,你给你父王准备的寿礼是什么?” 随风嘿嘿一笑:“嘘,母妃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孩儿这个,才是真正的惊喜…” … 阴阳山旁,第一重大海上,稳稳地行驶着一艘巨轮,轮船富丽堂皇,刷着金黄色,挂满了羽绸扎的花,船帆上用夜晚也能看得见的荧光金丝绣着一条蛇。 甲板上,站着一位翩翩公子,墨绿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黑色的抹额上嵌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宝石。 一双妖媚的桃花眼顾盼生姿,剑眉英气逼人,其中一边的眉尾刻了一道竖痕。 薄薄的嘴唇略显苍白,此刻嘴角含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仿佛能看见未来的星辰大海。 高大的身形在阳光的照耀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湛蓝色的长袍外面,披着半透明的轻纱,轻纱隐约可见白凤的羽毛,一片一片地绣在上面。 衣袍被风吹的肆意摆弄,这位俊俏的公子却毫不在意,手里拎着一把羽扇,轻轻晃悠着,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露出一点红蛇的烙印。 “殿下,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夜天狼的海域了。” 他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红衣男子,恭敬地低着头,一手搭着腰间的佩剑。 “本殿知道。” 木柳逐月嘴角带笑,眯起了好看的眼睛,“本殿很快就能见到母后了…还有那个,一直装模作样的弟弟。” “诶,属下以为殿下会想春风得意的姑娘们呢。” 红衣男子笑着挠挠头。 “想那群没用的婊子做什么,你可别忘了,本殿宫里,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皇妃呢。” 木柳逐月转过身来,用羽扇敲了敲红衣男子的肩膀,笑着走进船舱:“走,去看看本殿给父王的惊喜,有没有准备好上岸了。” “是,殿下。话说回来殿下,就算您不在狼眼,那群姑娘们也是说您三天两头往里面跑呢,动不动就送好东西给金盏。” “那群蠢货,随便说两句好听的就拼命地赚钱回来给本殿,让她们嘚瑟一下没什么。” 木柳逐月和红衣男子走进了船舱,看了看琉璃缸里的活物,木柳逐月满意地笑了:“很好,很听话,这两日明显乖了很多。” “那是,既然被我们殿下寻得,就要乖乖听话,不然,杀了你,还能抓你的同类,也没什么稀罕的。” 红衣男子对着活物拔出一点剑,故意咬牙切齿地威胁着。活物明显十分惧怕死亡,更怕同类也惨遭毒手,看到红衣男子拔剑,它往琉璃缸的角落缩了缩,不敢发出声响。 左右这几日下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乖一些总比受皮肉之苦的好。 木柳逐月拍拍红衣男子的肩膀,说:“行了,你继续看着这玩意儿,本殿进去休息一下,等上岸了再来叫本殿。” “是,殿下。” 木柳逐月负手而行,哼着小曲儿走进房间去休息。 红衣男子见木柳逐月走了,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一袋干粮来丢进水里:“饿了吧?来,快吃吧,你放心,殿下不会为难你的,只会把你送给王上。你这么稀少,王上一定格外的怜惜你!” 活物扭头看看木柳逐月紧闭的房门,大胆地游到红衣男子面前,吃掉了他给的干粮,冲他笑了笑。 “诶…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红衣男子忍不住摸了一下活物的脸,双方突然都羞红了脸,活物又躲进了水底,红衣男子连忙背过身,轻声说:“我去巡逻了,你就乖乖呆着吧…” 巨轮行驶速度极快,不到一个时辰,红衣男子就看到了狼眼的码头。 码头上的侍卫也注意到了巨轮,看清了船帆上的红蛇。 “快!来人!准备好迎接二殿下!” 为首的侍卫一声大喊,惊了所有的人。侍卫们连忙开始肃清码头,把百姓和普通船只往旁边催赶。 “快!你们!去那边!” “快走!老人背起来,小孩也抱起来,快点离开码头,快点!” 原本热闹的码头更加热闹了,人头攒动,百姓们快速地移动着,很快,码头上就剩下整齐的侍卫,和干净的码头。 巨轮靠岸,码头上的侍卫拉扯着船锚和绳子,固定好巨轮,红衣男子跑进船舱,扣了扣门:“殿下,我们到了,下船吧。” “知道了,你先去,叫人把琉璃缸弄下去,记得包紧点。” “是,殿下。” 红衣男子用事先准备好的金黄色的绸布,将琉璃缸包了个严严实实:“小东西,你别怕,我给你包起来,不给别人看。” 琉璃缸里的活物乖巧地点点头,缩在角落里,不动了。 包裹好后,红衣男子跑出船舱,对着码头上的侍卫喊:“你们!谁去弄一辆大的牛车来!殿下有个大鱼缸,装着会吐宝的鱼,是给王上的寿礼!你们别弄坏喽!” 为首的侍卫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小的明白!尉迟大人稍等!” 这二殿下本来就是不好伺候的主儿,再弄个大鱼缸,装个会吐宝的鱼,天哪,就算是琉璃缸有一点点划痕,他们一整队的侍卫小命都不保啊! 安全起见,为首的侍卫去叫了管理船货运输的郝老板来。 “郝老板啊,救命啊,二殿下回来了,他要一辆大的,结实的牛车啊!” 为首的侍卫愁眉苦脸地对着郝老板不停地鞠躬拱手着。 章节目录 第50章 同款回王城 “你说什么?!” 郝老板吓了一跳,连忙丢了手里的烟斗,和侍卫一起挑了两头健壮的牛,架上了上好的重橡木的牛车,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码头。 “怎么这么慢!殿下要是等急了,小心你们都脑袋!” 一身红衣的高天宇在原地转圈圈,看到郝老板和侍卫拉着牛车远远地跑来,怒吼道。末了他又爬上了船,叫了船上的暗卫们出来:“速度!快!小心点!别说这宝贝了,就是这琉璃缸!也是价值连城的!” 暗卫们小心翼翼地将巨大的琉璃缸抬了出来,码头的侍卫早早就推来了木质高低车,琉璃缸稳稳地放在高台上,由码头的侍卫们合力拉动缰绳,缓缓地将琉璃缸放了下来,暗卫们跳下船,在高低车旁等候,待琉璃缸下降,暗卫们又一起搬着琉璃缸放到了牛车上。 一系列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琉璃缸刚刚在牛车上放稳,侍卫们高高地抛起绳子,把琉璃缸和牛车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啊…” “好大啊,是二殿下给王上的寿礼好像…” “据说是条鱼!能吐金子!” “不不不,我听说是珍珠!” 百姓们看着这个被布包的紧紧地巨大的缸,窃窃私语着,对着琉璃缸指指点点。 高天宇扶着木柳逐月下了船,木柳逐月用羽扇敲打着手心,微微笑着:“果然还是家里的空气好啊,你们看看这土地,踩着就是踏实。” 说着,木柳逐月用力踩了踩地面。 百姓们和侍卫跪了一地:“恭迎二殿下。” 木柳逐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郝老板见状,谄媚地笑着:“殿下说的是,这放眼整个八卦轩辕大陆,只有我们夜天狼,繁荣昌盛,人杰地灵…” 话音未落,高天宇抱着剑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是个蠢货吗?!” 郝老板吓的不敢吱声,将头低的快埋进了地里。 “怎么?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看来你的脑袋在脖子上呆太久了啊…” 高天宇抽出剑来架在郝老板的脖子上。这是一柄比普通的剑都还长出七分的三菱剑,剑上刻着雪花大蛇的暗纹,剑柄上镶嵌着来自深海的东珠。 郝老板吓的瘫软在地,连连磕头:“高大人,啊不!殿下!小人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还望殿下告知!小人改!求殿下留小人一命啊!” 木柳逐月发出轻轻地一个叹息,往旁边的牛车慢慢地一靠,用羽扇敲打着腿。 高天宇偏了偏头:“我说你怎么脑子这么不好用呢,原来是因为你瞎啊!看不到我们殿下腿酸吗?你要我们殿下徒步走回王城吗?马呢!轿子呢!” 几声厉喝让在场所有人汗颜,郝老板满脑门的冷汗,吓的声音都在颤抖:“是是是!小人知错了!现在就去牵马!牵最好的马!” 郝老板趴在地上,十分狼狈,华丽的衣裳都沾满了灰,他像癞皮狗一样爬到刚才抽烟斗的地方,对着同样跪在地上的手下说:“还愣着干嘛!快去把我们最好的汗血宝马牵出来啊!” 郝老板的手下尚有力气起身,连滚带爬地跑进了码头旁边的马场,这个马场也是郝老板开设的,为的就是给刚下船的客人们方便租借,只是他以为二殿下出行会有自己的坐骑,谁知道他什么都没带啊… 汗血宝马一牵出来,众人们就闻到了轻微的香气,伴随着风在空中蔓延开来。 “好香啊…” 这是许多人的心声。 郝老板接过缰绳,弯着背,双手捧过头顶,高天宇都能看出这手在抖。 高天宇冷哼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他觉得郝老板这个样子特别逗。高天宇夺过缰绳,把马牵到木柳逐月面前:“殿下,上马吧。” 木柳逐月依旧带着醉人的笑容,只有那双盯着郝老板的眼睛,带着淡淡的杀意。木柳逐月踩着高天宇的手就上了马,木柳逐月虽然身形高大,但是半点内力都没有,而高天宇自小从师阴阳山,孔武有力,所以托个殿下,还是没问题的。 百姓们跪在道路两旁,高天宇牵着马在前面走,木柳逐月就坐在马上,动不动就向人群里的姑娘抛抛媚眼,飞个浅吻什么的,惹得姑娘们芳心荡漾,纷纷羞红了脸。 木柳逐月身后跟着牛车,车上巨大的琉璃缸被布包到严严实实,人们都在猜测究竟是什么好宝贝,但是又不能太多嘴。 牛车旁边是十名和高天宇一样的红衣暗卫,都是王城里的宦官,木柳逐月真正的贴身暗卫除了高天宇,还有一个男人,平日里冷着一张脸,几乎不说话。 原本铺张浪费的木柳逐月,这次回来只带了这么点人,和几天前回来的木柳随风的仪仗相差甚远,这也是狼眼的百姓没有想到的。 高天宇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琉璃缸,木柳逐月突然看到路边有个长相俊美的少女,咧开嘴笑了,将手里的羽扇稳准狠地丢到了少女的怀里,少女一个惊吓,木柳逐月已经走远。 少女抱着价值不菲的羽扇,羞得满脸通红,她身旁的人们都向她投去羡慕的眼神,少女对着木柳逐月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鞠躬。 木柳逐月轻轻喊了两声高天宇,见他心不在焉,便玩着自己的秀发说:“哎呀,这么一条鱼就让你魂不守舍啦?那还能不能保护本殿啊?看来本殿只能指望那个冰山脸了啊…” 高天宇猛的一惊,这才回头发现木柳逐月的羽扇已经不见了,连忙停了下来,抱拳道:“属下不敢!是属下失职!” 高天宇说完,往队伍后面跑去,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捧着羽扇,耳根子都红了的少女。 “你猪脑子吗?这么笨拙如何伺候殿下?!” 高天宇厉声喝到,少女和周围的百姓吓的噤声,少女原本红彤彤的脸刷的惨白,不知所措地将羽扇捧到高天宇面前:“大人恕罪,草民…草民…” 高天宇不满地撇撇嘴:“嗯,声音还算好听。记好了,到了殿下身边,要自称奴婢!” “诶?!” 高天宇注意到了少女的腰带,又见少女往身边的妇人身后退去,便从怀里掏出一铁钱来丢给妇人:“你是她的娘吧?她现在是殿下的人了,跟我们回王城,得空我再来跟你们解释。” 说罢,高天宇拎着少女飞身到了木柳逐月身边:“殿下!接着!” 少女一声惊呼,从半空中落到了木柳逐月怀里。 “呵,还真香啊…” 章节目录 第51章 铃铛 木柳逐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嗅了一下少女胸前的香气,羞的少女紧紧地捂住了脸,半天没吱声。 木柳逐月似乎很满意这个青涩的反应,大手一挥,羽扇开启,木柳逐月给少女扇着滚烫的脸,一边调笑着说:“姑娘芳名是哪儿两个字?” 少女的手没有放下来,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让木柳逐月重新打量了一下少女的服饰,刚才距离远,木柳逐月又只注意到她姣好的面容,此刻她捂着脸,逐月才看清了少女的身份。 粗布麻衣不说,腰带是用碎布条搓出来的,只是腰带上挂着一个精巧的小铃铛,与少女一身的装束格格不入。 “你是官奴。” 淡淡的陈述句使得少女身体一僵,慢慢地放下手来,她十分害怕听到这个词,但是却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是,奴婢是今年开春的时候登记的官奴,还未分配,所以可以在平民区生活。奴婢没有名字,阿娘一直叫我丫头。”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到了逐月怀里。 官奴也分等级,有可能是去做最低贱的苦活儿累活儿,也有可能埋葬在风花雪月之地,官奴的孩子也是官奴,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连平民都可以随意的欺凌她们。 春天刚刚登记了官奴身份的少女,此时还未分配,所以她心下想着,应该不会是最低等的工种,如今被二殿下看中,二殿下又喜好开青楼,少女不禁焦虑了起来。 逐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娘是谁家的下人?今年开春登记的官奴都不是做苦力的,而是分配到各个官家当下人。” “狼眼…泰主簿家,猪…猪圈李妈…” 逐月听完重新笑了,对高天宇说:“听到了吗?” “属下明白。” 木柳逐月玩弄着少女腰间的铃铛,“这个铃铛还挺别致,本殿赐你一名,就叫铃铛,如何?” 铃铛瞪大了眼睛,但是在逐月怀里又不能行礼,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铃铛谢殿下!” 高天宇牵马加快了速度,牛车稳当地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跟着,原本还想去春风得意的计划被临时取消,一个时辰的路半个时辰就到了。 王城口,守城侍卫打开了正门,第一道正门一开,后面的正门接连地开了,从守城侍卫到王城里正三品带刀侍卫,纷纷跪在了打开的正门口,连护城河上的船,也换成了王上才有资格乘坐的双龙戏珠船。 木柳逐月横抱着铃铛下了马,对高天宇说:“你,现在去和泰山说一声,然后去官奴所,把铃铛的名册改一下。” “是,殿下!” 木柳逐月就这么抱着铃铛,踏上了船,铃铛全身都在颤抖,她并不知道这艘船是什么等级,如果知道了估计得昏死过去。 但是她知道这是进王城的路,二殿下抱着自己进王城…虽然不会改变官奴的身份,可这样一来,她在官奴里的地位也高了不少,即便打发去了青楼,也不会低人一等,白白受人欺负。想到这里,铃铛慢慢平静了下来,搂着木柳逐月的胳膊更加用力了。 木柳逐月感受到了铃铛的变化,将她轻轻放在一旁的软榻上。 “现在不害怕了?” 铃铛还未坐稳,立刻滑到了地上,直直地跪在木柳逐月面前:“殿下!奴婢身份卑微,今日被殿下看中,是奴婢三生有幸!奴婢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 说着,铃铛重重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木柳逐月冷冷地笑了,旋即收回,淡淡地说:“起来吧,你就不怕本殿送你去春风得意?” 铃铛抬起了头:“奴婢是官奴,随时可能被送入那烟花之地,可如果是殿下送奴婢去,自然与旁人不同,奴婢也能少吃点苦!” 木柳逐月一边听着,一边用羽扇敲着软榻的扶手,半刻,他将羽扇重新丢到铃铛怀里:“行吧,这扇子还是赐给你,作为一个凭证。你也不必这么早去春风得意,先在本殿身边伺候着吧。” “奴婢多谢殿下!” 木柳逐月伸出手来,铃铛连忙双手抓住,逐月一拉,铃铛就扑倒在了逐月怀里,望着逐月胜似仙人的容颜,铃铛双颊绯红,大着胆子直视着逐月的眼睛。 “很好。” … 高天宇送木柳逐月上船后,返身出城,骑着刚才的汗血宝马往狼眼旁边的小县城奔去。 约莫半个时辰,高天宇到了县衙门口,叫了一声:“泰山主簿何在!” 高天宇的嗓门很大,这一叫很多人都听见了。 恰巧路过的县令走出来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县衙门口大声喧哗。结果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骑在名贵的汗血宝马上,吓的腿都软了,差点没摔地上,一旁的师爷扶着县令,讨好地问:“敢问大人,可是二殿下的人?” “还算你不瞎。你们听着,你们主簿家的猪圈李妈有个女儿,已经被殿下看中带去王城,钱我也给了。你们去官奴所,更改一下那丫头的分配,还有,殿下赐名了,叫铃铛!” 高天宇的心都在那琉璃缸上,一说完就调转马头,朝着王城的方向,抄着小路狂奔。 县令和师爷听的面面相觑,师爷为难地说:“这,这只能说,那姑娘命好…” 县令一声叹息:“哎呀,早知道,今天就该让小姐出门玩,唉,我为何要将她关在房里呢?白白错失良机,便宜了一个奴才!” 话虽这么说,但这是二殿下的命令,不能不从,县令和师爷只得无奈地前往官奴所,更改名册。 官奴所。 县令和海公公喝茶聊天,师爷翻找着名册,“泰主簿…泰主簿…啊,有了,猪圈李妈…诶,老爷!老爷!”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改一下就可以了…” 县令和海公公走到了师爷身边,接过师爷手里的名册看了看,县令的脸色都变了:“怎么回事?!” 名册上清晰明白的写着,泰山主簿家中猪圈,李妈,王妈,陈妈。 其中,李妈的名下唯有一男,开春登记,分配入秋后前往神昼猎鹰国,金骏,春阳矿山。 而王妈和陈妈加起来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早在两年前已经分配好了,四个人都去了群山县的染坊做工。 海公公也一脸疑惑:“怎么了,哪里不对?” 师爷指着李妈名下的儿子说道:“二殿下身边的人刚才来传话,说殿下把李妈的姑娘带走了,可海公公你看,这里登记的,李妈只有个儿子啊!” 章节目录 第52章 巫山云雨 “不好!” 海公公也紧张了起来,“快,今日的公事全都放下,去泰主簿家里问个清楚,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们都逃不掉的!” 县令连忙放下了名册,三个人匆匆地出门。 此时一阵风吹过,名册翻过去几页,停在了狼眼沉家,沉家的厨房一栏,李妈名下,有一女。 … 经过了三道护城门,木柳逐月带着铃铛来到了王城里。 铃铛诚惶诚恐地跟着木柳逐月,好奇使她忍不住一路偷看。 整个王城金碧辉煌,三步一亭,五步一榭,水廊众横交错,廊旁有舫,舫上歌舞升平,那是乐庭的乐女和乐师在排练。 木柳逐月缓步行走在水廊之上,一边是花团锦簇的御花园,一边是锦鲤翻腾的碧波潭。 水面上有许多残败的荷叶,有宫人弄船,正在清理,还时不时地喂喂鱼。 铃铛看向御花园,不禁轻声道:“殿下,御花园真好看,这个季节还有花香呢…” 木柳逐月没有回头,但是语言轻快,可以想象的到他常有的轻笑:“好看吧?这只是御花园的入口而已,里面更好看呢,有机会本殿带你去看看。” “奴婢多谢殿下。” 久闻二殿下喜好女色,身边的奴婢美艳如花,只是经常替换。铃铛还是露出了娇羞的神色,好歹也伺候过二殿下,左右不过是去春风得意,说不定加把劲,可以在二殿下身边多呆一阵子。 铃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庆幸自己有一张如此出众的脸… 在路过了一个又一个宫殿后,铃铛的腿已经开始酸了,视觉也疲劳了许多,王城里的宫殿错综复杂,很多宫门都十分相似,看着眼花缭乱,也没记住几个宫殿的名字,铃铛就垂头丧气地跟在木柳逐月身后,脚步沉重。 “这么快就脚酸了啊?以后本殿要是有什么咳嗽伤风之类的,你得从本殿的金坤宫跑到尚医院,再带着太医回来。或者去某个宫殿传话之类的,你怎么办?” 木柳逐月转身,看到了已经和自己拉开了一点距离的铃铛,虽然不气恼,但是有一些失望。 似乎比预想的要弱一些…那就没什么用了。 木柳逐月的眼神冷淡了下来,勾勾嘴角,“走吧,本殿的宫殿远着呢。” “奴婢…奴婢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让殿下失望的!” 铃铛银牙一咬,深深地喘息了几口后,连汗都不擦,小跑几步追上了木柳逐月。 哼。 铃铛只听到木柳逐月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看来,要让殿下重视自己,要多花点心思了。 这下铃铛无心再看周围的景致,低着头,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不丢在半路上。 木柳逐月像一点儿也不累一样,缓几步,紧几步,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金坤宫门口。 铃铛不说话,紧紧地抿着嘴,她的内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又冰凉,又疼。 宫门口的侍卫见到木柳逐月,兴奋地跪下大喊:“殿下回宫了!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木柳逐月心情大好,问道:“母后她们可在宫里?” “回殿下,王后娘娘一早去了上政宫,此刻还未回来。大公主和皇妃在宫中。” 侍卫起身回话,伸头看了看木柳逐月身后的铃铛。 “殿下,这位姑娘,需要怎么安排?” 进王城的人都要入册登记一下,而二殿下经常带姑娘回来,侍卫们也见怪不怪了,听听殿下的意思,然后去宫人院登记一下就好了。 木柳逐月看了看咬着嘴唇没有吭声的铃铛,打心里觉得好笑,以为这样就能让本殿对你改观了吗?体力这么差,根本不能培养成死士,本殿养你几日便是,还想飞上枝头不成? “她叫铃铛,原是官奴,机缘巧合被本殿拾得。你且去登记,就记狼眼环乡泰主簿家即可。” “哦对了,牛车上的是本殿给父王的寿礼,送到红蛇殿去,和冷面说,由高天宇负责。” 木柳逐月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后半点声响都没有的牛车,直径踏入金坤宫。 果然是官奴啊,看那腰带就知道了,碎布条搓的。侍卫打量了一下铃铛,生的这般好看,还在腰带上挂个铃铛,莫不是别有用心,故意让殿下看上她的? 侍卫心下想着,便对一班的另一个侍卫说:“哥们儿,我去给那铃铛登记,顺便查查底细。” “嘿,咱俩想到一处去了。”另一个侍卫说,“官奴在街上抛头露面的,还挂个铃铛,想想就不对劲,你还是查查去吧,别是老五的刺客。” “嘘嘘嘘!你别这么大声!人五殿下都快歇菜儿了,你还这么说话!仔细你的脑袋!” 侍卫锤了对方一下,就往宫人院跑去,路过金坤宫后门的时候,他朝里面喊了声,叫轮班的侍卫们出来当值。 另外一个侍卫带领着牛车,小心翼翼地推到了红蛇殿门口,红蛇殿名字好听,其实也是下人的房子,就是大了点,装修华丽了点。 “冷面大人,殿下吩咐,牛车上的是殿下给王上的寿礼,由高大人负责。” 话音刚落,红色殿的大门吱呀呀地开了。 侍卫也不想惹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传完话后,落荒而逃。反正押运牛车的这几人都是红蛇殿的公公,剩下的他们自己商量去…这么想着,侍卫追上了同班的侍卫,一起前往宫人院。 木柳逐月大步流星地朝金坤宫的正殿走去,铃铛腿短,一路小跑,紧紧追着。 “巫山云雨阁?” 铃铛看的牌匾上的字,顿了顿,木柳逐月听到铃铛小声的嘀咕,回头看了她一眼,铃铛脸红心跳地低下头不语。 “你居然认得字?” 木柳逐月突然来了兴致,平民都未必认得字,她区区一个官奴…“那你可知道何为巫山云雨?” 逐月调笑地转过身来,微微偏头,直直地盯着铃铛红到耳根子的脸。 “奴婢…奴婢不知…在殿下面前献丑了,还望殿下恕罪…” 铃铛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如何不知道这个意思,这么简单明了。然而,她不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觉得好玩的殿下,还是对自己的班门弄斧不开心要杀了自己的殿下。 “不知道吗?真可惜。” 铃铛不敢看木柳逐月的表情,只听到略带遗憾的叹息。 “什么就真可惜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拜见父王母后也就罢了,也不来看看媳妇儿和姐姐!在外头吵吵闹闹的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53章 飞鸢 铃铛被殿内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 木柳逐月兴奋地喊了一声,张开了双臂,殿内冲出来一个穿着鹅黄色大广袖的女子,像投石车一样径直撞进木柳逐月怀里。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木柳逐月怀里的女子身形魁梧,逐月只能勉强接住她,此时再被她一顿扭打,脚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诶好姐姐!你放过我吧!” 逐月放开女子,双手抱头,嬉笑着躲避着女子像沙包一般大的拳头。 唯有此刻,这个平日里阴晴不定,性格略微残暴的二皇子,才有了与年龄不相符的天真调皮。 “诶,这小娘子是谁呀?” 女子摇晃着脑袋,双手叉腰,挪到了铃铛面前。 铃铛年纪小,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身形瘦弱,和珠圆玉润的木柳逐星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木柳逐月搭着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逐星,对铃铛说:“跪下。” 虽然不严厉,但是听着渗人,铃铛在跪字刚刚冒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是本殿的亲姐姐,夜天狼的天命镇国大公主。” 铃铛不笨,在她听到木柳逐月喊那个女子姐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猜到这是大公主了,所以在木柳逐月说出女子的封号的时候,铃铛贴在冰凉的地上的手心,却冒出了汗珠。 “奴婢见过大公主,大公主千秋万载…” 逐星生性豪爽,占着自己的身子骨像个爷们儿,自小习武,平时大大咧咧,从来没有好好的讲规矩,而自己的弟弟却生的邪魅异常,对打打杀杀从来不感兴趣,只喜欢收罗美人,开青楼。 用逍遥王后的话讲,这俩孩子生反了。 所以,木柳逐月早早的便娶了正宫皇妃,而逐星,唉… 真不知道哪家的儿子有这个本事啊。 木柳逐星伸手勾起铃铛的下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逐星说眼睛像逍遥,狭长而狡黠,五官虽说尚可,但实在粗犷。 “嗯,这小模样,确实有资格伺候本宫的弟弟。” 逐星放开了略带惊恐神色的铃铛,拍了拍手,“走吧,别在这大门口杵着了,大冷天的。” “姐姐,鸢儿呢?” “哟呵,还记得你有这么个媳妇儿呢!” “如何不记得!她可是我唯一的皇妃啊!我还带了好东西回来给她呢!” “哟哟哟,好东西?有没有我和母后的份儿啊!” “有的有的有的…” 姐弟俩又说有笑的进了巫山云雨阁,铃铛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跟进去。 门口冷着脸,连呼吸都好似没有一般的两个红衣宫女,冲铃铛招了招手,指了指殿内。 铃铛连忙对着两个宫女快速地深深地鞠了两躬,跑进了殿内。 巫山云雨阁,名字叫阁却不是阁,是个大宫殿,五谷丰登楼也一样,只是巫山云雨阁的规模是五谷丰登楼的两倍多。 阁后面,有一个不小的后花园,圈了好几个围栏,养着小羊,小兔子,小鹿。围栏对面,是整齐的葡萄架,只是现在没有葡萄,只有条条绿色的藤蔓缠绕在架子上,偶尔垂落几枝。 在葡萄架和鱼塘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秋千架,挂着两个秋千,一个是单人坐的,一个是可以躺上去的。 此刻,秋千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穿着浅绿色的纱衣,秀发高高地挽起,插着五彩斑斓的发簪和步摇,额前飘着几缕碎发,面容恬静而美。 女子轻轻晃着秋千,偶尔往鱼塘里丢一些鱼食,抬手之时,可以看到她隆起的小腹。 两队同样安静的宫女和内侍,乖巧地站在秋千后面。突然,队伍最前面的宫女看到了木柳逐月,兴奋地对秋千上的女子大喊:“娘娘!娘娘你快看!殿下回来了!” 女子手微颤,手里的鱼食落在了地上,两个宫女急忙上前,将行动不便的女子扶下了秋千架。 “殿下…” 女子双唇微张,两个字轻飘飘地飞出来,还未传到木柳逐月耳朵里就已经消失在风中。 “鸢儿!我回来了!” 木柳逐月和逐星一起来到了后花园,逐月见到飞鸢那一刻,那一身放荡不羁的伪装一下子烟消云散,回归到了他的本质。 逐月奔向飞鸢,在离她还有几步路的时候猛的刹车,停了下来,他惊喜地看着飞鸢隆起的小腹,双手搓着,不知道该不该抚上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一抱这个久别重逢的发妻。 “鸢儿,你…你…” 木柳逐月指了指飞鸢的小腹,脸上藏不住笑。 飞鸢温柔地笑了:“夏日你刚走那天,我就诊出有了身孕,只可惜你这次连信鸽都不带,没法子通知你…已经…六个月了呢…” 飞鸢见逐月局促不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拉过逐月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轻轻地说:“好孩子,爹爹回来了哟…” 逐月的手抚在飞鸢肚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嘴里不住地念着:“好,好,鸢儿辛苦了,我这次回来,好好陪你,还有…还有孩子…” “你看你,话都不会说了…” 飞鸢掩着嘴浅笑着,伸手擦了擦逐月满头的汗,逐月憨憨地笑了,突然,他感觉到飞鸢的肚子在动,手心似乎被什么狠狠地踹了一下。 “哎呀!鸢儿!他…动了动了!”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胎动,在逐月看来,却是比天塌下来还要严重的事。 “他踢我了!诶诶诶!姐姐你快来看啊!我儿子在踢我!” 木柳逐月激动的就像个孩子。 逐星翻了个大白眼:“少见多怪个什么劲,我们一天到晚的,见到的胎动比这个厉害的多了。诶老弟啊,我告诉你,你这孩子可比你出息!母后说,这孩子像我小时候,爱闹,说不定也是个练武的奇才,哪儿像你,安静的跟个姑娘似的!” “哎呀,你们说什么呢,太医都没说是公主还是皇子呢,你们就认定了是个儿子,这要是生个女儿可如何是好。” 飞鸢腼腆地笑着,轻轻拍了一下逐月的手。 “女儿好啊!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你生个蛋我都喜欢…” “去,你才生蛋呢…” 逐月扶着飞鸢坐在了逐星旁边,铃铛反应迅速地跑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倒了一杯水递给飞鸢:“皇妃娘娘请喝水,奴婢铃铛。” 飞鸢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铃铛,轻轻地笑了:“嗯,殿下待会宫的姑娘都好看的紧。几岁了?” 章节目录 第54章 红蛇殿 铃铛没有想过,皇家里还有这么温柔的人,紧张使她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半天才憋出一个数字来。 “十九。” “诶,十九了还这么瘦小,殿下,你带她回来是对的,好好养几年,本宫给你寻个好人家。” 飞鸢眉头微蹙,有些心疼。 逐月漫不经心地说:“鸢儿就是好心,进来个姑娘她都想给人找个好人家。你一个官奴别想这么多,学好规矩后就去春风得意。” “官奴啊…” 飞鸢又重新看了看铃铛,“那真是可惜了,殿下,让她来伺候我吧,我来教她规矩。” “那可不行!” 逐月和逐星异口同声地吼了起来,飞鸢冲逐月歪着脑袋轻轻哼了一声。 铃铛注意到,在见到飞鸢后,木柳逐月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飞鸢身上,别说自己了,连逐星都不看了。 难道殿下和传闻中不一样? “你下去吧,自己去熟悉一下金坤宫,住到红蛇殿去。” 逐月不耐烦地挥挥手,让铃铛退下了。 “是,奴婢告退。” 铃铛沿着刚才进来的路回到了巫山云雨阁的大殿里,腿一软,就坐在了一个大柱子后面,一脸茫然地环顾着大殿。 “谁在那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铃铛吓得立马起身,“奴婢…” 铃铛看清了来人,“高大人?你回来啦?” 高天宇把汗血宝马丢给王城门口的侍卫,让他们去还马,自己一路狂奔回来,就怕他的宝贝憋死在琉璃缸里。 一进大殿,就看到了柱子后面藏着个人。 “原来是你啊,殿下说了你去哪里没有?” “殿下说,让奴婢熟悉一下金坤宫,住在红蛇殿。” 偌大的王城,铃铛认得的,敢大声对话的,也就是这个高天宇了。 高天宇点点头,“明白了,跟我走吧。” 高天宇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情,只想早点见到琉璃缸里的宝贝。 铃铛跟在高天宇身后,来到了红蛇殿,一进门就看到了红蛇殿的右侧放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用金黄色的布包着,不知道是什么。 高天宇关上门,麻利地解开了绳子,将布潇洒地一甩,露出了巨大的琉璃缸,和缸里安静地休息的宝贝。 “啊——” “闭嘴!” 铃铛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只怕是听都没听说过,吓地尖叫了起来,捂着嘴连连后退。 高天宇十分懊悔没有提醒这个新来的土包子,听到尖叫的时刻吓的他一个怒吼让铃铛硬生生把尖叫吞了下去。 铃铛惊恐地看着高天宇,他已经拔出了三菱剑,对着自己。 “听好了,这是殿下献给王上的寿礼,是个秘密,对外只说是条会吐宝的鱼。如果你到了外面乱说话,就不是割了舌头再勒死这么简单的事了!” 高天宇黑着脸,握着剑的手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在害怕什么,还是愤怒什么。 铃铛使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适应了一下琉璃缸里的活物。 还好还好,美艳不可方物,多看几眼还觉得喜欢。 铃铛吞了吞口水,往红蛇殿的左侧退去。高天宇见铃铛已经缓和了下来,收了剑,转身扑倒琉璃缸边上:“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憋坏了吧?这里是我们的住所,吃的会比船上的好,你放心住下。” 琉璃缸里的活物甩甩尾巴,趴在高天宇耳边不知道发出了什么声音。 活物回到琉璃缸里后,高天宇明显心情平复了许多。 退到左侧的铃铛乖乖地站在一边等着高天宇,等他安排自己,却被一声极短的冷哼吸引了。 铃铛左右扫视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高天宇见铃铛半天没找到人,便走了过去,坐在桌旁自顾自地倒水,指了指房梁。 铃铛顺着高天宇的手抬头看去,瞬间瞪大了眼睛。 一个穿着和高天宇一样的红衣男子坐在房梁上,背靠着中间的横梁,头往后仰着,右腿架在左腿上,一手垂在一边,一手拿着葫芦样的酒壶。 “他…他…” 高天宇喝了杯水后,给铃铛倒了一杯,敲了敲旁边的位置:“坐吧。这里是下人房间,不必讲什么规矩。认识一下,他是冷面,和我一样是殿下的贴身暗卫,脾气不太好,也不爱说话,没事儿别惹他。” 铃铛没有坐下来,只是愣愣地望着房梁上的男子,男子微张着眼睛,也直直地看着她。 “诶,你们俩干嘛呢?千里传音吗?” 高天宇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人,“诶,冷面!那个宝贝就交给我来照顾了,铃铛就交给你了!”高天宇指着铃铛,不怀好意地偷笑了几声:“她是官奴,不必客气哦!” “高大人!你什么意思!” 铃铛吓了一跳,抱着胸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恐慌。 高天宇却大笑了起来。 冷面跳下房梁,立在铃铛面前,铃铛本来就娇小,冷面的身形比高天宇要壮许多,铃铛瞪着圆圆的眼睛,抿紧了嘴唇。 这个人,长的比高大人好看许多,长眉入鬓,英气非常,这种人真的是太监吗?怎么看都不像啊… 冷面就这么立在铃铛面前,看了许久,点了点头,“好。” 这话没头没尾,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说完,冷面就拉起了铃铛的手,往外走。 “诶,诶,冷面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铃铛不知所措,连忙回头求助于高天宇:“高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放心吧,殿下都还没动过你呢。你跟着冷面去换一下宫里的衣服,瞧你穿的,一看就是官奴。” 高天宇也跟到了门口,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了几声,就回屋开始动手处理琉璃缸,放在正门旁边太明显了,还是运到里屋去比较好。 琉璃缸有个机关,高天宇拨动机关后,琉璃缸的下方冒出了四个拳头大的琉璃滚珠,高天宇推着琉璃缸就进了里屋。 刚刚进入里屋,高天宇看看四下无人,就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墙壁无声地朝旁边挪动,出现了一个暗道。 高天宇推着琉璃缸进入暗道,一边和琉璃缸里的活物说:“你别怕,这个暗道通往殿下的巫山云雨阁,里面有个暗室,很通风的,不会闷,你且呆在里面,毕竟安全。” 琉璃缸里的活物愉快地摇着尾巴,似乎还能听到极为小声的歌声,小到似乎只有高天宇才能听见一般。 “等王上的大寿过了之后,我会想办法再把你要回来,如果王上舍不得…” 高天宇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章节目录 第55章 冷铛CP 冷面力气甚大,步子也大,拉着铃铛在金坤宫里绕来绕去的,就像老鹰提着小鸡一样。 铃铛手腕生疼,但是又不敢叫出来,一是因为刚才高天宇的告诫,二是她想让木柳逐月对自己改观。 就这么半拖半拽的,铃铛跟着冷面来到了金坤宫的东南角。 这里是一个偌大的院子,住着金坤宫里当差的宫女,冷面没有进去,只是把铃铛往院门里一丢。 “骆竹。” 冷面声音低沉,不像高天宇那般洪亮,但是不至于听不见。很快,院子里就走出来一个穿着虾粉色宫衣的女子,宫衣的边缘是一寸宽的浅蓝色。腰间的浅蓝色腰带上绑着一圈细细的红绳辫子,缀着一条珍珠小蛇。 骆竹是大宫女,连头上都插着其他宫女没有的银钗和玉簪。 “冷面啊,什么事?这谁呀?” 今天是骆竹轮休,她就在自己屋里小憩着,突然听到冷面在门口叫她,刚出门,就看到一旁站着一个瘦弱的姑娘。 “衣服。” 冷面皱着眉头,别过脸去,憋出了两个字,就背对着院子,直挺挺地站着。 骆竹打量了一下铃铛,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明白了。冷面你稍等,姑娘你跟我来。” 院子里的宫女们,休息的休息,洗衣服的洗衣服,有的抬头看了眼铃铛,有的见惯不怪了,看也没看一眼,继续手里的事。 铃铛跟着骆竹进了偏房,骆竹打开了一个柜子,想了想,问:“姑娘,殿下让你做什么?” “奴婢铃铛,殿下让我学规矩,然后去春风得意。” 铃铛看的出来此人与旁人的不同,尽量挑不得罪人的话说。 骆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抱出一叠衣服来放在桌子上:“门关上,换衣服吧。这是两套冬装,两套春装,你若能留到夏天,我再给你送夏装过去。” 铃铛马上开始脱衣服,只是将那铃铛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这套宫装和骆竹的不相上下,只是相对比与骆竹的袖子,铃铛的袖子似乎更大些。“骆竹姐姐,奴婢这衣服,是不是不对啊?这…” 铃铛拉着袖子,看了看骆竹的袖子,没有明白。骆竹笑笑:“穿着吧,我是不会拿错衣服的。来,坐下,我教你梳头发。” 一番梳洗打扮后,骆竹领着恍然一新的铃铛走了出来,那枚精致的铃铛依旧挂在腰间。 “好看。” 冷面看到后,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铃铛微微红了脸,面对冷面的夸奖,竟然有些恍惚。 “哎呀,真是少见,不,是根本没见过啊!我们的冷面大人居然夸一个刚见面的姑娘好看!” 骆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意味声长的语调拉高了许多,这下,院子里的宫女们才纷纷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聒噪起来。 “确实没见过呢!想当初皇妃娘娘进宫的时候,殿下问过我们娘娘相貌如何,冷面大人可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对了,还有那个金盏,殿下带她回宫的时候,冷面大人也就点了点头,其实连看都没看一眼呢!” “这么说来,姑娘,你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个姐妹啊!” “去去去,谁跟你是姐妹了,人家今天第一天来,还叫不上名字呢!” 宫女们嬉笑打骂着,又都散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骆竹也笑笑:“去做你该做的事吧,不必理会这些个丫头,一个个没脸没皮的。” 铃铛对着骆竹欠欠身,跟着冷面回到了红蛇殿。 … 木柳逐月在金坤宫不过半个时辰,听到消息的逍遥王后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月儿!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逍遥脚步极快地走进了金坤宫,木柳鼎日在后面可劲儿赶着,“逍遥你慢点,不急,反正月儿都已经回来了。” 木柳逐月闻声,连忙奔了出来,“母后!” 逐月跪在逍遥面前,磕了一个头:“孩儿回来晚了,让母后担心了!” 逍遥也只有此刻才显示出温柔地一面,她连忙扶起逐月,仔细看了看,闻了闻:“诶,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带姑娘回来了。见过鸢儿了吗?” “嗯见到了,鸢儿很好,多谢母后的照拂。” 逐月开心地笑着,朝身后招了招手:“来人,把本殿的盒子带上来!” “什么盒子…” 逐月扶着逍遥坐在了正座上,又跑去后花园接来了飞鸢,逐星风风火火的追了出来:“好你个逐月,明明有带东西回来,还跟我说没有,要不是母后回来,你还打算藏多久!” 内侍捧出来一个不大的盒子,长约一尺,厚二寸,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散发着奇怪的香气。 “切,这么个破东西,你打算送谁呀?”逐星明显不满,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打开盒子。 木柳逐月嘴角带笑,眯着眼睛看着逐星,并没有阻止。飞鸢也好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逐月,逐月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也过去看看。 见飞鸢起身,逍遥也紧张地上前,扶住了她,站在逐星身后,一起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 原来,散发香味的不是盒子,而是盒子里的宝贝,这些东西熠熠生辉,香气袭人,触手生温,看的三人目瞪口呆。 即便是富饶的夜天狼,也不见得有这样的好宝贝。 “这是什么?” “从未见过。” 见她们三人对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很好奇,逐月显得很自豪。 “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好宝贝,这还不算什么,父王的寿宴当日,我还会献上真正的稀有之物,如果你们有兴趣,现在就跟我去红蛇殿,给你们长长见识。” 逐月拍着盒子,摇头晃脑,回想起追捕活物,获取宝贝的过程,依然心惊肉跳历历在目。 嗯,当然了,冲在第一线的可能是高天宇而不是木柳逐月。 这个家伙半点武功都不会。 “月儿,我记得你这次是出海来着,这些个宝贝,产自哪里?” 木柳逐月靠在大柱子上,恢复了平常阴森森的表情,魅惑众生的薄唇微张,缓缓吐出几个字来,让在场的所有人屏息 “四海之一,鲛之清泉。” … 暖暖的阳光直射进深蓝的海底,原本绚烂静谧的景致被一阵一阵的哭声打破。 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隐约飘荡着浅绿色的血迹。 “万恶的人族,我们与你们不共戴天!” 章节目录 第56章 拆楼啦 话说狂风暴雨摇摇摆摆出了王城,装模作样地往街上走去,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两个人刷的一下不见了。 重新出现的时候,狂风暴雨已经换上了绣着狼头的黑衣,戴上了半张脸的面具,趴在紫气东来的房顶上,看着下面忙的热火朝天的姑娘们。 少时,一辆马车停在了紫气东来的后门,一队身穿黑底银铠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风?” “看样子,沉水木却是倒戈了。” “以防万一,我在这儿盯着,你去一趟沉家。” “好。” 狂风的速度也很快,嗖的一下消失在屋顶之上。为了不被楼下的人发现,暴雨躲到了暗处紧紧盯着关久久。 而关久久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盯着自己,正指挥着一队家丁搬运东西。 “诶,你们把楼里的东西都搬空!搬去后院!小风和小花在柴房,你们照应一下!” 牙婆和关久久在楼外,把买来的布搭在外面的手脚架上,使得街上的人看不到楼里的情况,所有的进出,都在后门。 紫气东来的动静太大了,人们指指点点的,“哟,这是要重建的意思吗?” “也有可能是因为没生意,要开别的。” “有道理,谁能抢的过春风得意的生意啊。” “关了也好,省得那些臭男人天天往里面跑。” 关久久才不在乎这些长舌妇们的叨叨,她只是美滋滋地想着,老子要开店,老子要开自己的店了! 钱啊!赚钱啊! 越想越开心,关久久甚至开始哼起了歌来。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牙婆听着新鲜,问道:“沉小姐,你这唱的什么呀?我都没有听过。” 关久久嘿嘿一笑:“诶,牙婆,都说了不要再交我沉小姐拉,叫我水木就好。别说这么普通的歌了,我以后会让我们楼里的姑娘啊,个个身怀绝技!” “是不是呀,真是期待呢!” 正在关久久和牙婆把紫气东来都起来时,后门来了一队黝黑的人马,五大三粗,虎背熊腰。 “水木小姐?” 听到着腻腻歪歪的声音,关久久翻了个大白眼。 “你又来干嘛!” 小夏挽着沈风的胳膊,从后门进来,带着传说中的精锐部,和重建图纸。 沈风打开扇子,讨好地扇着关久久,“我这不是来帮你的嘛!来来来,你看,这是我们沈府匠造局着名的精锐部,免费借给你盖楼的。” 小夏也掏出图纸给关久久看,“还有这个,老虞师傅可是厉害的工匠呢,他亲自给紫气东来设计了一下,你看看,如何?” “是不是啊,怎么这么周到?”关久久接过图纸,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设计的真是巧妙,居然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看,这图是事先准备好的吧,说,你是不是早就想重建紫气东来了?!” 关久久卷起了图纸,没好气地指着沈风。 沈风合起扇子将图纸压到了一旁,嬉笑着说:“诶,这殿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对吧?既然我们的意思是同一个意思,那还说这么多干嘛呢?” 看着沈风眼睛眨的都快抽筋了,关久久不满地撇撇嘴,“行了行了行了,东西是你的,人是你的,话也都是你说的可以了吧?那就开工吧!东西搬好了,现在呢,第一步是什么?” 沈风冲着精锐部招招手,带头的老陈走了过来,接过图纸看了看,憨憨一笑:“老虞师傅的设计真是天衣无缝啊。沉小姐,老爷,我们这样,先把这个旧楼拆了吧。” “拆了?!” 关久久和牙婆惊叫起来,“不是重建吗?!怎么是拆掉?!” 老陈耐心地解释道:“沉小姐,您看看着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是现在这个楼的两三倍,肯定是要拆的啊,不拆,哪里叫重建?” “那,我们,住哪儿?” 牙婆心疼的其实是那快雕着紫气东来的匾额,想当年,这快匾额,是他亲手雕刻的… 老陈环顾了一下四周,指了指一排的房子:“你们就还住在后院吧,算做一个临时的住所。沉小姐,你愿不愿意花点钱,把前面这一排的房子买下来,我给你一块儿拆了,重建成新的紫气东来。” 关久久顺着老陈的手指看去,一整排的房子,她疑惑了:“买房子到没什么,只是这是一整排啊,师傅,你这是要把紫气东来重建成一个横向发展的青楼吗?” 老陈依旧憨憨一笑:“沉小姐有所不知,我看的懂老虞师傅的图纸,他绝对不会设计这么奇怪的楼,所以肯定还有什么别的。” 小夏听到后,停下没有给沈风捶背,跑到老陈身边,拿起图纸,学着老虞师傅的样子,把图纸不停地往天上飞:“是这样的,我看到老虞师傅的全部图纸,沉小姐,原来的图纸可大可大了!像这样漂浮在空中呢!这只是中间的一个楼而已,只是为啥是一排的,我也不知道!” 老陈的头像捣蒜一样猛点:“对对对,是老虞师傅的风格。”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中间的一个楼我能懂,很大很大的图纸我也能懂,只是让图纸漂浮在空中,老虞师傅是仙人吗?要么就是这图纸成精了。哈哈哈…” 沈风微眯着眼睛,小夏跑开后,他又拉了路过的小花给自己捶背。 “不瞒你说,老虞师傅就是阴阳山来的,他的师傅,就是仙人。” 关久久自然不信,三人成虎,传的人多了自然就变成真的了。 主要是,仙人怎么会住在那么黑漆漆的山上,至少也该是天上吧?什么南天门啊,玉虚宫之类的… 不过,阴阳山上,真的有仙人么? “行吧行吧,你们都相信那个老虞师傅,那我也信了就是了,这样,老陈师傅,你们先拆原楼,我去看看旁边的房子卖不卖。” 关久久没有等任何人,扭头就走。 “诶…水木…”牙婆叫都来不及,关久久已经跑出了门,“小夏,你快跟去看看啊!” “啊,啊,我吗?” 沈风偷亲了一口小花的脸,上前搂着小夏的腰就跟了出去:“走,大老爷我陪你们去看看。” 关久久站在一户人家门前,搓了一会儿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见到沈风和小夏又扭着走出来了,连忙用力敲了敲门。 “开门!” 沈风看到关久久的窘态,不禁轻笑起来,真不知道你在掩饰什么,不敢就不敢嘛,又没人说你。 章节目录 第57章 寻芳街 关久久连续的大力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出来一个老叟。 “谁呀…这么用力敲门,老头子的门都要敲坏了,你可是要赔的…” 老叟的口齿不清,但是脾气挺大,有点耳背,却还是听到了有力的敲门声,可见关久久的力道之大。 拆家三傻可能要加上一只关久久。 “老爷爷!你的房子卖不卖啊?” 关久久见老叟一只手一直扶在耳朵后面,知道他听不清楚,特地对着他的耳朵大声的叫着。 “什么?买房子?不买不买,我有!” 老叟摆摆手,指了指破旧的小房子,“我一个人!够了!” 关久久翻了个大白眼:“老头儿!我说的是你卖不卖你这个房子!” “啥?!我哪儿来的房子?这不就是嘛!” 老叟也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现在的小姑娘啊,年纪轻轻的,眼睛不好使!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喂!你自己耳朵聋怪我眼睛不好!我看你脑子有病!有钱拿的事不干!” 关久久气的想换一家,刚转身,就差点撞进沈风的怀里,“干什么啊!贴这么近!” 沈风无辜地摊摊手:“你自己两步并一步跨出来的,怪我咯?” 关久久踹了沈风一脚,走到旁边的一户人家,打算敲门。 小夏掏出手绢把沈风的衣摆擦干净,掏出手绢的时候掉出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引起了关久久的注意。 沈风在小夏擦完衣服后,阻止了准备回房子里的老叟,沈风把扇子打开,在老叟眼前左右扇着,时不时地露出扇子上的美玉。 “哎呀,老爷子别急嘛,出来聊会儿天,我们家姑娘的脾气也是奇怪的,阴一阵,晴一阵的,您老可别见怪啊…” 老叟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哟,您可是沈府的沈大老爷?做木材生意的那个?” “对对对,正是在下。” 沈风合了扇子,双手抱拳,不怀好意地笑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要你的房子,您老给个价。” 老叟面露难色,这突然间的来个人说要你的房子,叫你马上搬走,搁谁那儿都憋的慌。 “沈大老爷,您看这叫什么事儿,老头子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了,送走了儿子儿媳,也送走了老伴,如今老头子我孤苦伶仃的,只剩下这个破房子,您想要,等我归西了,分文不要,您直接拿走,您看行不?” “哈哈哈瞧您这话说的。” 沈风突然变了神色,走到了路中间,运用丹田之力,吼了一声:“寻芳街的全部给我出来!” 这一吼,震天动地的,吓坏了不少人,纷纷探出头来,见到是沈风,更是心惊肉跳地跑出了房子。 “大老爷,什么事啊?” “这不是沈大老爷吗,你可吓坏我们了,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关久久也吓了一跳,小夏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关久久:“沉小姐你也吓到了吧,大老爷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你以后习惯就好。” “我太习惯了…”关久久现在对沈风可没兴趣,她在小夏身上摸摸捏捏的:“诶小夏,你刚才掉出来的小盒子是什么,给我看看。” 小夏摸出了盒子递给关久久:“这个叫戏法烛火盒,是大老爷家匠造局的一个哑巴设计的呢。” “哑巴?” 关久久眉头一皱,打量起这个盒子来。 一拉,没东西,关久久胸膛突突地跳着,小时候似乎玩过这种东西,再一拉,果然有东西了,一根根小棍子整齐地摆在一起,一头有一个黑色的东西。 这怎么看怎么像… 关久久翻了一下盒子,果然…关久久拿出一根小棍子,在旁边的砂纸上轻轻一划,刺啦的一下,一个小火苗窜了起来,关久久眉头皱的更紧了。 “火柴…” 小夏见关久久脸上异样,而且在没有她介绍的情况下就将戏法烛火盒用的这么顺手,像是十分了解一般,有些害怕:“沉小姐,你怎么了,火柴是什么,您认得这个东西是吗?” 关久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小夏,你说的这个哑巴,是沈风匠造局里的?” “对,是个很奇怪的男人,大老爷说,也不算哑巴,就是听不懂,只能用一两个词勉强沟通。” 小夏的声音很小,她发现,关久久的神色已经和刚才气鼓鼓的样子判若两人。 难怪老爷说沉小姐阴晴不定,这何止是阴晴不定啊,这眼神分明是要杀人啊! 还好是自己人… 关久久将火柴塞到小夏怀里:“收好,先把房子的事解决。” 小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扶着关久久走到了沈风身边。 沈风已经把目的和街坊邻居说了一遍,但是突然间叫整条街的人集体搬家,怎么听怎么荒谬啊。 “沈大老爷,就算我们答应了,可这是一条街啊,少说也有十几户人家,除了一些老人独居之外,算上我们这些拖家带口的,少说也有五六十口人,你让我们搬哪儿去?” 他们都认得这是沈风,狼眼的富豪,他开口了,就意味着这事今天就得办成。 可是,这真的太为难了。 沈风原本笑嘻嘻的脸,在看到变了神色的关久久后,也拉了下来。 这张脸他见过,就是那种要和你鱼死网破的脸,似乎这条命不重要一般。 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沈风冷了下来,语气也差了:“老爷我多的是房子,狼眼西面有一块地,是我年前就已经建了一批房子的地方,本来就要出售,现在和你们置换,无论怎么算,都是你们合算。作为一个生意人,为了我的水木小姐我都做了这么亏本的买卖,你们要是再不识趣的话…” “水木小姐?沉水木小姐!” 原本囔囔着不搬的人们一下子鸦雀无声。怎么,这个小巧可爱的姑娘就是沉家的小小姐,沉水木?! 那就不一样了!沉家代表二殿下,叫他们搬家许是二殿下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搬的话… 人群炸开了,纷纷回屋收拾东西:“大老爷放心!我们现在就搬,不劳您费心!” “是啊大老爷!我们是赚了呢!谁这么傻有新家不住,要住这样的破房子啊!” “对对对,快走快走!” 看着寻芳街的住户一个个紧张兮兮地收拾东西,沈风松了口气,冲关久久笑了笑:“这样可以吗?还生气什么呢?” 关久久阴沉这脸,一把抓住了沈风的手。 章节目录 第58章 丁乐 关久久和沈风的身高相差甚远,原本想抓领口的关久久根本都不着,只能抓到手。 “诶怎么了水木,什么事把你逼出了这么重的杀气?” 沈风也有点慌,这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 关久久半天憋出一句来,“我要去你匠造局,看那个哑巴。” “哈?哑巴有什么好看的,诶,你怎么知道有个哑巴的?”沈风轻轻地将关久久的手掰开,握在手心里,揉着:“要看也是去看老虞师傅才是啊,他那个房间你一定有兴趣。” “不,我没兴趣,我就要见那个哑巴。” “好好好,我带你去就是了。” 沈风看她这个样子挺心疼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欢欢喜喜的多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沈风吹了一把口哨,关久久就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老爷!夏姑娘!” 小卷驾着马车来了,停在沈风面前一惊:“呀,这位是…” “这就是水木小姐,伺候她跟伺候我一样,记住没有?” “得嘞!水木小姐请!” 小卷没有那么高的眼力见,眼前的美人明明乌云密布,他还嬉皮笑脸地单膝跪地,拍了拍大腿:“小姐,踩着小的的腿上去呗?” 关久久依旧没有好脸色,重重地踩着小卷的大腿上了马车,沈风和小夏也跟着跳了上去。 小卷揉着大腿,毫无求生欲地念叨着:“诶,水木小姐看着这么瘦小,这重量是一点儿也不差啊,都长在哪儿啊?” 关久久一听,更气了,没等她发飙,沈风踹了小卷屁股一脚:“驾你的马去这么多话!去匠造局!” “诶诶诶,好嘞,知道了。” 小卷讪讪地关好马车门,扬起鞭子:“驾!打道回府喽!” 马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关久久黑着脸,沈风和小夏也不吭声,沈风直直地盯着关久久的脸看,小夏则是吓的。 很快,马车停在了匠造局门口,小卷让关久久踩着自己大腿下车,这次没有说什么。 关久久看着规模宏大的匠造局,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直径都到门前,敲门。 开门的是双胞胎,见到关久久一愣。 关久久没有想到会是双胞胎,同样一愣。 “诶,你看嘛,这样的表情多好。”沈风没有等小夏,快步走到关久久身边,对双胞胎说:“这是我们水木小姐,不得怠慢。” “是,老爷。水木小姐请。” 双胞胎分开两边,恭敬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关久久的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扫视着,“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双胞胎瞪大了双眼,居然有人第一眼看出他们是男子… “小人双儿,是哥哥。” “小人童儿,是弟弟。” 双胞胎分别抱拳,介绍了自己。小夏惊的连连拽着关久久的衣服:“沉小姐你真是厉害也,我们都以为双童是姑娘呢,你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男的,关键是,你居然让他们自己说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老爷说他们出生都是抱在一起的呢!” “小夏!” 过于激动的小夏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双童脸色一沉。 沈风也连忙拉住了小夏,用力清了清嗓子。 小夏察觉到了,连忙捂住了嘴:“属下失言了,老爷莫怪。” “属下?” 关久久好奇地看了看正在头疼死揉着太阳穴的沈风,心里明白了几分,也不再追究,对双童说:“放心吧,我对那些奇怪的言辞不会在意的。而且,我觉得你们长的不像,我能分出你们来。” 虽然不知道真假,双童还是感激地对着关久久深深一个抱拳。 沈风慌乱地扇着扇子,拉着关久久往里面走去:“行了行了,快点进去吧,你不是要看那个哑巴吗?顺便参观一下我们的匠造局呗!” 目送他们走远后,双童在大门口轻轻地对话。 “是她吗?” “嗯,是她,味道一样。” “我不是指沉水木。” “我知道,她又不是沉水木。” 双童看着关久久的背影,眼里略带一丝眷恋。 沈风带着关久久来到了匠造局的偏房休息。 “来人,上好茶。” 沈风站在门口,冲一群黑衣银铠的匠人们喊了一声,带队的匠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木材,跑进了厨房。 不多久,匠人就端着一个茶盘出来,给每个人都沏好了茶。 “老爷,您慢用。” “去,把那个哑巴叫来。” 匠人也没有多问,立刻跑了出去。 关久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茶杯盖,心里装满了事情,脚也在不停地晃悠着。 不一会儿,匠人又拖又拽地拉来一个同样黑衣银铠,却头发凌乱的男子,发梢是黄色的。 关久久记得,那个同乐自己一刀的小混混,就是个黄毛。 她们叫他什么来着…关久久一手支着脑袋,一边想着,叫什么来着…什么乐? 匠人将哑巴男子拖到沈风面前,男子对着沈风点点头,手里转了几圈,指了指身后的厂房,发出了生涩难懂的声音:“做…做…木…木…” 意思就是,他要回去做事情,反正咱讲话听不懂,没事儿别叫我。 沈风咧嘴一笑,合起扇子指了指关久久,男子看了眼关久久,摇了摇头。 本来就不认识嘛… 关久久还在想名字,叫什么乐… “丁乐?” 关久久想起来了,双手一拍:“你叫丁乐对不对?” 丁乐愣住了,缓缓地开口,只是许久没有说话,声音已经十分沙哑:“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会说普通话…” 关久久突然仰天大笑:“老天爷真是眷顾我啊!尽然把你们都安排在了离我这么近的位置!” 关久久眼神犀利,快步上前,抓着丁乐的领子就狠狠地摔了他一巴掌,摔的他头昏眼花,直冒金星。 “诶诶诶,水木你做什么?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沈风抓住了关久久,吹着她发红的手掌,刚才这一掌简直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红了不打紧,关久久全身都在颤抖,再看丁乐,跌在地上,眼神惊恐,嘴里全是血。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打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 丁乐见沈风十分心疼关久久,知道她身价颇高,不敢得罪,可是也莫名其妙,能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听懂普通话,真是奇怪了。 难道… 丁乐不傻,他想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记得谁说过,排除掉一切的可能,剩下的那个再匪夷所思,也就是正确的。 章节目录 第59章 每日百刀 “你…你也是穿过来的!” 丁乐缓过了神来,自己能从高楼坠下不死,穿越到了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那别人穿过来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问题是,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根本不认识啊! “你,是不是大千世界的员工?” 丁乐试探性地询问,要说一起穿过来的,也只有那天晚上一起坠楼的女孩子们了。要么是找他来欺凌旁人的黄柳,要么就是被欺凌的那个… “关久久?” 丁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关久久笑的花枝乱颤的:“你还觉得憋屈呢?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憋屈!捅了老子一刀,跳楼没把你摔死!一起穿到这种地方来,是你福大命大,你他妈应该感谢老子给了你新生!” 说话间,关久久毫不客气地抬起脚重重地踩中了丁乐的心口,沉水木的内力让关久久这一脚如同千斤巨石一般落下,丁乐还未起身,又被踩了这么一脚,顿时觉得肺都碎了一般,啐出一口血来,剧烈的咳嗽,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丁乐并没有屈服,长期以来的苦力活让他抓狂,无法与人沟通让他几乎精神溃散,如今碰上老熟人,她不仅仅是活的比自己好,穿金戴银的,就连日日施舍一口饭给自己的大老爷,也是对她呵护有加。 “凭什么!你凭什么过的这么好!是不是换了个身体,就借用这个身体为所欲为!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获得了这么好的生活!” “见不得人的勾当?!” 关久久怒火中烧,抽出腰间的软剑就狠狠地在丁乐脸上斜斜地划出一道血痕,使他原本丑陋的脸更加的狰狞。 “你和黄柳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处处对我欺压!你以为我忍气吞声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真的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关久久把剑上血迹来回地擦在丁乐的衣服上,突然收回了剑,顿了顿:“现在你在这里,也好,你捅了我一刀,我便要你千刀万剐的还我!沈风!” 关久久突然回头对沈风厉声道:“从今天开始,我日日来这里,日日剐他百刀!你给他用最上好的金疮药,让他的伤口以最快的速度愈合,供我第二日再来!好吃好喝给他伺候着,不给他机会寻死!” 沈风第一次愣在原地,看着这么一个可人的俏女子,眼睛不眨一下地将方才的话一口气说出,面不改色,掷地有声。 仿佛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一般,她的身上没有阳光,没有温暖,有的只是来自地狱深渊的冰冷和凶残。 “好。” 半晌,沈风轻轻地回答。 不论她以前发生过什么,不论这两个人之前有多少深仇大恨,沈风都不管了,反正这个男人也是半路上捡的,而沉水木是和自己侍奉同一个主子的,于公于私,他都会听她的。 “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丁乐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她听懂了关久久对沈风说的最后一段话,也自知逃不了这样的命运,与其去反抗一个根本反抗不了的角色,不如痛快的接受好了。 每日百刀,不管多好的金疮药都不可能让他在一天内痊愈,即便他是打不死的小强,也撑不过三天的血流成河。 “也好,也好。” 丁乐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微笑:“姓关的,我谢谢你啊!每日百刀!我三天就毙命了!死了也算是一个解脱,我也不愿在这个糟糕的地方苟延残喘,死了说不定还能去其他地方呢!只是姓关的,我提醒你,算计你的是黄柳,冤有头债有主,你还是去找黄柳报仇吧!” 关久久没有听丁乐说什么,踩过他的身体就走出了门,快步地走出匠造局,钻进了马车里。 双童和小卷还未对她行礼,马车的门砰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 小卷一脸茫然地看着门紧闭的马车,连忙跑进匠造局寻找沈风和小夏。 沈风和小夏见到关久久情绪波动极大,也不敢上前,沈风叫了人把丁乐拉了下去,交代了几句后,和小夏远远地跟着关久久。 “老爷,沉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啊!” 小卷皱着眉头,站到了沈风身边,沈风没有说话,小夏冲着小卷做了个嘘的动作。 “老爷。” 双童走了过来,对沈风规矩地抱拳道:“老爷,刚才沉小姐跑过去的时候,我们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说。” “她在哭。” 沈风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沈风回头对小夏说:“小夏,你能自己回去吗?我想…” “老爷你去吧,我能自己回去。” 小夏巴不得自己回紫气东来呢,那么阴沉的气氛,会被冷死的。说完小夏就提着裙子一溜烟地跑没来踪影。 小卷也会意,跟着沈风爬上了马车。 “去那个地方。” “我知道的,老爷。” 马车匆匆,出了城,消失在暮色中。 直到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后,双童关上了门,两个人耳语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决定。 “哥哥,我回去禀报吧。” “好。” 童儿回到了自己房间,脱下了匠造局的黑底银铠的工作服,披上了一件仙袂飘飘的淡蓝色羽衣,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空气中只剩下点点蓝色的光芒,忽而不见。 马车迅速地跑向了郊外,又绕过了几个小村庄,来到了一片高地。 “老爷,到了。” 沈风抱着关久久跳下了马车,“你先回去吧,晚点我自己回去。” “是,老爷。” 小卷听话地驾着马车回去了,沈风抱着关久久,三下两下就跳上了高地的一棵树上,关久久似乎睡着了的样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沈风就这么抱着关久久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悄无声息。 暴雨却不淡定了,卧槽这个家伙原来有功夫的吗?!原来不是个纯粹的钱串子啊! 诶,那他会不会发现我啊! 反应略微迟钝的暴雨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行动一直处于暴露状态。 沈风回头看了眼身后不远的树上,树叶微微地颤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殿下身边也还是有智商不在线的人啊,亏的是自己人,这要是去跟踪别人… 沈风嘿嘿的笑声吵醒了熟睡的关久久,睡了一觉后,关久久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反而因为起床气变得更加糟糕,尤其是她发现她此刻正被沈风抱在怀里,坐在一棵… “啊——这他妈是哪儿啊!怎么这么高啊!” 章节目录 第60章 看星星 关久久瞪大了双眼,紧紧搂着沈风的脖子,刚才看了一眼高度,她就不敢再往下看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高的树!你别告诉我你是飞上来的!” 并不是因为怕高,你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在离地十几米的大树上,你能淡定? 沈风托着关久久,想把她放到一边让她坐在树干上,结果关久久搂的特别紧,沈风也不好放她下来,便保持原本的姿势没有动。 “本来就是飞上来的啊!不然呢,你给我一个这么高的梯子?” “你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啊!这他妈哪儿啊!天都黑了!” 关久久第一次觉得,还好这个家伙身体结实,抱着他跟抱着大树一样,不会掉下去。 这么一搂,关久久闻了闻沈风身上的味道,诶,你说,一个大老爷们的,为什么比女人还香呢。 “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想带你出来散散心。这里的夜色很好,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 沈风收了那嬉皮笑脸,难得正经的像个邻家大哥哥。 想来关久久对丁乐的做法对他造成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噢…” 星星啊,在那个高楼遍地,雾霾遮天的现代都市,还有谁能看的到星星? 关久久见沈风正儿八经地抱着自己坐在树上说着这样的话,便松开了胳膊看了看沈风,这个男人果真好看,但是似乎没有听过他有娶亲… “行吧,把我放旁边,你说的星星呢,在哪儿?是不是要看星星看月亮,从风花雪月聊到诗词歌赋,再到人生哲学啊?” 关久久拍拍沈风的肩膀,示意让她坐在一边。 暴雨见到关久久主动坐到了一边,连忙咻地一下窜到那棵树下,猫在树底下,就怕关久久一个不小心摔下来。 沈风扶着关久久小心地坐在了旁边,关久久瞄到了树底下的黑影,“呀!什么人!” 暴雨抬头看了看这个一惊一乍的姑娘,干脆摘了面具,指了指自己的脸,盘腿而坐,随手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他是暴雨,和狂风一组。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怎么你不知道?” 沈风侧头,双眼微眯,沉水木也是个轻功了得的跟踪高手,动作这么大的暴雨,她难道没有发现吗? “那之前电闪雷鸣跟着你的时候,你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哈?我怎么知道啊!” 关久久好奇地看着树下的暴雨,身材健硕,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狂风估计也差不多吧。电闪雷鸣两个人身形就是一样的… 沈风顿了顿,没有把疑问说出来,恰巧一阵风吹过,云开雾散,皎洁的月光落在树上树下的三个人身上。 暴雨不知何时掏出了一块饼在悠闲地啃着,沈风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不大的酒葫芦,往树下一丢,暴雨头都没有抬,伸手就接住了,用嘴叼开了瓶塞,咕噜噜地喝了几口。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任务。 夜里的寂静让关久久的内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天上斑斑点点的星星,就像黑天鹅绒上点翠着数不尽的钻石一般,忽闪着,星光微醺,夜风微醉。 “好看吧。” 三个人都看着夜空,看着繁星,仿佛那一切纷争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就像是这个高地上安静生活的农家人,白天的忙碌结束后,一家人在这里休息。 “好看。” “嗯。” 这里十分安静,轻轻地对话都能听见。 “水木,你以前认识那个哑巴?” 关久久又想起了丁乐丑恶的嘴脸,一声淡淡的冷笑,“我原本和他同归于尽,没想到我们命都很大。” 原来如此。 沈风不再多问,每个人都有不可告人的曾经,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就不必刨根问底了。 没想到暴雨居然开口了:“沉水木,你为什么倒戈我们殿下?老二那么看中你。” 略带沙哑的低音炮让关久久吓了一跳,沈风也探头看了看暴雨,这可真是问出了我的心声啊… 关久久笑了:“沉家和二殿下对我下药你们知道吗?” 说道这里,关久久捂住了心口,声音也愈发寒冷:“老二看中我?我还是沉家的女儿呢,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我命大活了下来,却日日受这心口痛的折磨,我想不明白啊!” 下毒? 暴雨眉头一皱,沉家对毒药熟悉的应该是二小姐沉木。对于沉老爷来说,老幺沉水木是老来子,格外珍惜,绝对舍不得下手,那沉木为什么要给沉水木下毒? 沈风也熟悉其他几个小姐,他的想法和暴雨的一样,“你爹是舍不得杀你的,所以肯定不是他,你二姐…” “别一口一个我爹我姐的,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随风的人,从我活下来开始,从他把我…开始…” 关久久后半句话几乎是从牙缝儿里飘出来的,没说完就红着脸不吱声了。 三个人心思各异,默默地坐着不说话,良久,直到关久久打了个喷嚏。 “阿嚏!” 沈风连忙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将关久久包了个严严实实,“怎么了,冻着了?” 关久久摇摇头,看到只有单衣的沈风和暴雨,歉意地笑笑:“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们担心了。” “我没什么,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暴雨在树下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将酒葫芦往树上一抛。 沈风稳稳地接住,把酒葫芦挂在了后腰上。 拖了外套的沈风宽肩细腰,穿着一件素色的交领,腰间扎的是青黑的玉丝绦,手腕上有同色的护腕,护腕上还交叉捆着几圈红绳。 “你的手…” 关久久想起沈风的胳膊,被自己扎了个洞,不知道好了没有。 “无碍。” 沈风轻笑着,一把横抱起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关久久道:“暴雨,咱回去了!” “好。” 沈风活动了一下筋骨,看了看蓄势待发的暴雨,猛地抬脚就在树间快速飞窜。 暴雨不甘示弱,在地上紧紧地追着,脚尖点地,留下点点足迹,连落叶都不曾被激起。 回到紫气东来,一屋子的人早已鼾声如雷,姑娘们也都累的睡死了,只有牙婆还在默默地洗衣服,准备着第二天的晨食。 “水木回来啦?” 牙婆看到沈风抱着关久久走进了后院,便起身来接。 “牙婆你还没睡啊?” “听小夏说沈风带你去散心了,我就想等等你回来,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牙婆帮关久久脱下沈风的外套,转身却不见了沈风的人影。 “诶,今晚怎么走的这么急?往日都是死皮赖脸的不肯走呢。” 章节目录 第61章 沉家 “不管他,我们睡觉去,明天还得继续拆房子呢,” 关久久搀扶着牙婆,准备回房,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洗衣服的盆子。 屋顶上,沈风和暴雨对立站着,良久,沈风才淡淡开口:“狂风呢?你们不是一组的吗,怎么会不见人影?” 这有什么好问的? 暴雨挠挠头:“不对啊沈风!我怎么不记得你会功夫呢?而且还这么好!诶,有你在,殿下干嘛还派我们来保护那个妞啊?” 沈风汗颜,这个人的智商能不能在点线!你不知道我会功夫,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不靠谱呢! “我从来没有隐藏过我会功夫,我哪儿知道你不知道啊!” 暴雨侧耳听了听,关久久隐约已经睡下,便拍了拍身边的屋顶:“坐。狂风去调查沉家了,估计也该回来了,不然等等?” 沈风疑惑地看了看暴雨,这么不靠谱的人是怎么确定同伴什么时候回来的?别是让他在这里吹冷风才好。 暴雨见沈风犹豫不决,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来,递给沈风:“你放心吧,我能感觉到他要回来了。调查这种事,狂风可在行了。” 所以你是带了多少饼在身上? 沈风摆摆手,坐在了暴雨旁边,“好吧,我等等看,我对沉家也好奇。” 暴雨收回手,自顾自地又啃起饼来,只是沈风的酒葫芦已经空了,“你等等,我下去那壶酒给你。” “谢喽,沈大老爷。” 沈风很快就拿回来两壶酒,回来的时候屋顶上多了一个人。 “狂风?” 狂风刚刚坐下休息,就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看清来人后,连忙起身:“原来是沈风大哥。” 沈风将两壶酒丢给他们:“自家兄弟,别客气,暴雨都没喊我大哥呢。” 狂风锤了暴雨一脑袋的栗子:“没礼貌!” “又没关系!沈风说了自家兄弟别客气的!” 狂风摇摇头,这货没救了。 “来,说说吧。” 狂风灌了几口酒,狠狠地长嘘一口气,讲了一下他去沉家后发生的事。 沉家在狼眼经营药材生意,一方面是因为祖上的基业,而是,现任沉家的家主沉鹤立,将自己的五个女儿都培养成了二殿下木柳逐月的心腹,经常受伤之类的。 还有一点,沉家大小姐沉金木医术精湛,悬壶济世,经常跟着二殿下出入王城,为娘娘们问诊,比尚医院的男医们好用的多。 而沉家二小姐沉木则相反,自小喜欢研制奇毒,还经常性的拒绝配置解药,所以她是除沉水木外,最得木柳逐月喜爱的沉家小姐。 沉家三小姐沉火木,人如其名,做事风风火火,杀伐决断不输于男子,是五个小姐中内力最为深厚,在战场上厮杀最让人放心的。只是这相貌嘛…唉。 沉家四小姐沉土木,上天遁地入水,无孔不入,胆大心细,一身缩骨功傲视群雄,无人可及,只是每次任务都奇奇怪怪的,比如挖个坑埋人啊,盗个墓什么的,原本清秀的脸经常因为遁地而灰扑扑的。 狂风来到沉家的时候,沉家正在做一笔大买卖,买家狂风也认识,是狼眼有名的杏林商会长,他经常来沉家采购药材,每次都是大手笔,若是将这些钱加起来,估计能看到一个宝石金了。 沉鹤立和杏林商会长在前厅聊天喝茶,不亦乐乎,狂风就绕到了后院,沉金木在指挥着下人们将药材清点,装箱。 不得不说这个大小姐,一点脾气没有,做事一丝不苟,如果不是因为敌对关系,这个人也是讨人喜欢的主儿。 找了半天,没有看到沉木,狂风心下想着,如果是沉木给沉水木下毒,不论是她个人行为,还是有人指使,她此刻不在沉家,也是合理的。 避风头。 而且看样子,她们还不知道沉水木没有死,甚至回到了狼眼。 正当狂风觉得没什么可调查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便闪身到了前厅,躲在阁楼的拐角口,哼,缩骨功,好像谁不会似的… 来人正是灰头土脸的沉土木,后面粘着一个娘不拉几的男人,狂风定睛一看,下巴拉到差点撑掉了面具。 这不是四殿下吗?! 整日不学无术,沾花惹草,现在招惹到沉家来了?他不知道沉家是他哥的棋子吗?! 四殿下木柳随云拉着着急洗脸的沉土木,旁若无人地说着二皮脸的话,气的沉土木是又甩又踹的,可这木柳随云一脸我就吃这套的表情。 沉鹤立惹不起这人呀,只能随着他去了。左右也是个殿下… 狂风就好奇地跟过去看看热闹,没想到这沉土木在逃窜的时候撞到了她亲爱的姐姐沉火木。 还未等沉火木开口,木柳随云自知无趣,将一个小包袱丢给了沉火木就跑了。说来也怪,沉火木竟然娇羞地推开了沉土木,回房去了。 亲娘呢,这样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居然有喜欢她的公子哥儿?怕不是瞎的吧? 不然就是神一样的审美。 狂风又偷摸地跟到了沉火木的闺房,掀开瓦片偷看,沉火木喜滋滋地解开小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拿在手心里摸了又摸,还转了个圈。 狂风瞬间不淡定了,不是因为沉火木有多辣眼睛,而是那包袱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最上等的阴山玉,雕刻成一只小小的水牛,牛角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水牛代表谁,三殿下木柳随虹! 他三殿下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的奸诈小人!他的母妃英华娘娘,因为善妒,被天香娘娘整治去了冷宫。 “等等!” 沈风打断了狂风的回忆,“我懂了,我说我最近经常看到水牛马车满街跑呢,敢情老三不是在给王上准备寿礼啊!” “对,我们想到了一处。” 狂风点点头,以木柳随虹的性格,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只有暴雨看看沈风,又看看狂风。 “喂我说两个风哥哥啊,你们能别打哑谜了吗,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非得让我跟着你们的思路走,天天说我笨的人到底是谁呀!” 沈风噗嗤一下笑了:“原来你还知道自己脑袋不灵光啊!” “那是!我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狂风不由分说又锤的暴雨满头栗子。 “就沉火木那种姑娘,送你当媳妇要不要啊?” “我才不要呢!” “所以啊,以老三的身份,真的会去喜欢那么个姑娘吗?肯定不会,那你说,老三会为了什么而接近这么一个姑娘呢?” 章节目录 第62章 早餐 “所以说我不知道啊!” 暴雨急了,拼命摇晃着狂风,狂风白了暴雨一眼:“你可别和别人说我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啊!” 沈风悠哉地坐在一边,扇着扇子:“放心吧,别人不会问这么蠢的问题的。” “诶!” “好了,我告诉你吧。咱天香娘娘把人英华娘娘弄去了冷宫,连带着王上也不喜欢老三了。老三就会报复咱殿下,所以会去拉拢老二,晓得不了?” “噢——” 暴雨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沈风又来了句:“也有可能是老三想嫁祸老二,让咱殿下和老二鹤蚌相争,他就能坐收渔利。” 暴雨又听的是一头雾水。 沈风伸伸懒腰:“哎呀,不想了不想了,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要和殿下一起,韬光养晦。以后多的是机会和他们正面干!” “好。沈风大哥早点回去休息吧。” 狂风起身,拱手送人,暴雨也连忙跟着起来抱了抱拳。 沈风看了眼早已没有了灯光的后院,嘴角微微一勾,消失在了夜色里。 “暴雨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着。” “诶,好嘞,你困了叫我。” 狂风就这么守了一夜,天蒙蒙亮,紫气东来的后院就有动静了。 原以为是姑娘们起来了,原来是关久久消消地走出了屋子,端着脸盆,盆里放着一条洗脸布和一个杯子,杯子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狂风就那么光明正大地坐在屋顶上看着关久久,这让还未睡醒的关久久一下子抖了个激灵,“谁呀?” 狂风觉得有些好笑,这姑娘真的是沉家的小姐吗,传闻这五小姐轻功了得,你看看这沉水木走路,咚咚咚的,还拖着鞋,见到自己一惊一乍的,被跟踪了这么久,昨晚才知道暴雨的存在,现在见到自己,居然还能被吓到。 “狂风。” 关久久清醒了许多,使劲揉揉眼睛,“嗯,看着就比暴雨靠谱儿…” 噗嗤,狂风笑了笑。 傻里傻气的。 关久久洗漱完毕后,就跑进了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狂风见大家都还未起,天也没有大亮,便大着胆子跳下了屋顶,靠在厨房门口,看关久久在做什么。 只见关久久在厨房里瞎转悠,这里翻翻,那里找找的,嘴里还神神叨叨的:“诶,鸡蛋在哪儿啊…啧…有没有面粉啊…” “找什么呢?” “嗷!” 关久久吓的一蹦三尺高,差点飞到了灶台上,“你!怎么下来了!” 狂风面容清秀,瘦瘦高高的,初生的太阳冷冷的光芒从他背后透过来,在关久久面前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修长的剪影。 “我见没什么人,就下来看看。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诶?” 关久久以为,暗卫永远都是躲在暗处,不会这么高调地抛头露面。 “我想要鸡蛋,数量和我们人数一样,还要一些面粉…你…知道什么事面粉么…”关久久小心地说出面粉二字,就怕这个地方没有。 “喏,面粉在这里,”狂风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小布袋的面粉,“鸡蛋应该也在附近。” 狂风认真地寻找着,偶尔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生鸡蛋能闻出味儿来吗? 关久久愣愣地抱着面粉,看着狂风靠着他的嗅觉,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了一个筐的鸡蛋来。 “现在呢,要做什么?” 关久久略微有些惊恐,你是属狗的吗…关久久鬼使神差地走到狂风面前,踮起脚尖,伸手摘掉了狂风的面具,狂风抱着鸡蛋,没有反抗。 半张脸的面具特别好摘,面具下的眼睛,温和,宠溺,仿佛他不是关久久的暗卫,而是邻居家的哥哥,由内而外地透这温暖。 “泪痣,好漂亮。” “谢谢。” 关久久回过神来,突然有些尴尬,连忙把面粉放下,接过筐子放在面粉旁边,慌张地将面具重新戴到了狂风脸上,脸有些微红。 “你快回屋顶上吧…被人看到了,是不是不太好?” “那倒也不是,基本都认识,都是殿下的人。” 关久久红着脸背过身,点着手指头,数着人数。 “别数了,一共二十人。” 狂风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大碗,准备敲鸡蛋。 “诶!等等!”关久久拦住了狂风:“先不说你怎么知道多少人的,鸡蛋我教你弄,不是这样的。” 关久久拿了根筷子,扎进了鸡蛋的一端,倒出蛋液,“把鸡蛋壳洗干净,别弄破了。” 狂风狐疑地看着空了的蛋壳,乖乖地照做。 关久久一口气倒了二十二个鸡蛋的蛋液出来,堆到了狂风面前,然后把面粉和糖倒进蛋液里开始搅拌,“没有黄油怎么办…” 狂风数了数鸡蛋壳,“多了两个?” “你和暴雨的啊!” 狂风顿了顿,看了眼正在认真打着蛋的关久久,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倒戈,但是这个沉家小姐,也确实不坏啊… 洗好了鸡蛋壳的狂风,将鸡蛋壳整齐地摆在蒸笼上,见关久久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就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接过盆子和筷子:“让我来吧。你去烧水。” “哦哦…”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了话,默默地做着手里的事。 狂风的手速很快,关久久倒了一些油进去后,没一会儿就打好了满满的一盆面糊,关久久拿来一个小勺子,认真地将面糊灌进了鸡蛋壳里。 刚刚灌好,锅就开了,在狂风的帮助下,关久久把蒸笼放进了锅里,没有倾斜。 “哎呀,这一大早的在做什么呀?” 牙婆也已经起来了,听到厨房里叮叮当当的都是声音,便来看看,就见到关久久和一个黑衣人在忙碌。 “诶,水木,这是谁呀?” 牙婆才刚刚开口,咻的一下,狂风就回到了房顶,猫在了暴雨身边,虽然暴雨还在睡,但是身体紧绷着,保持着警戒状态。 “诶?人呢?一下子就没影了。” 关久久也不露声色,一笑:“殿下派来保护我的暗卫,没什么。” “哦哦…” 牙婆不再多问,就闻到了锅里飘出来的香气,“这什么呀,这么香?” “我这不是给大家做个早餐嘛。” 关久久捧着脸,坐在椅子上,十分满意自己做的东西,牙婆开了另外一个锅道:“也好,我也做一些给你们尝尝,紫气东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牙婆将面粉重新倒进盆里,开始和面,关久久就在一旁检查着蒸笼,给牙婆打打下手。 “如果每个早晨都能这么安静就好了。” 章节目录 第63章 准备开剐 不多久,精锐部和姑娘们都起床了,而厨房里也飘出了阵阵的香气。 “好香啊…” 关久久和牙婆在锅旁边用力地嗅着香气,十分欣慰。 “起锅吧!” 牙婆也不知道关久久做的是什么,只是先将自己做的烙饼装好,再盛好汤,等着关久久。 关久久神秘兮兮地揭开盖,一阵浓浓的白烟升起,卷带着鸡蛋的香气,充盈了整个后院。 “哇,什么味道!哪里有好吃的?!” 暴雨闻到味道后猛地惊醒,发现已经是大天亮了,“狂风!你守了一夜啊!不困吗?说好的换我的…” 狂风弹了暴雨一个脑瓜蹦:“咱小姐做了早餐,有我们的份。” 看着狂风暖暖的笑意,暴雨滋溜一下地起来了:“什么!有我们的份儿啊!诶,你说咱小姐真是好啊,居然能想到我们…” 狂风嘴角的笑意一直挂着,没有消失,直到他看到牙婆和关久久端着大盆子走了出来。 “牙婆,你等我一会儿。” 关久久快速地转身,回到了厨房,进门前对狂风挤眉弄眼的,狂风会意,闪身跳下:“暴雨,你在这里等我,别吭声。” 厨房里,关久久塞给狂风两个鸡蛋:“喏,这是我们刚才一起做的鸡蛋糕,还有这两块烙饼,是牙婆做的。这里有两壶酒,你带去喝。” “多谢小姐。” 关久久爽快一笑,拍了一把狂风的胳膊:“叫什么小姐,叫我水木就好。” 说完,关久久就跑向了后院,狂风看着怀里热气腾腾的鸡蛋糕和烙饼,还有旁边根本拿不动的酒坛子,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撒了蜜一样甜。 “知道了。水木小姐。” 楼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大堂还留着,所以一堆人在大堂等候,关久久端着盘子,扯着嗓子就来了:“吃早餐喽!” “大家快来看看啊,水木做的东西可稀罕了呢!” 牙婆笑吟吟地招呼着大家,将烙饼放下,又回厨房端汤。 “这什么呀?” “鸡蛋?” 关久久将鸡蛋糕分给了每一个人,自己拿了一个:“这是小蛋糕,看着。” 关久久像模像样地把鸡蛋放在桌子上轻轻磕了几下,像剥普通的鸡蛋一样剥开了蛋壳,露出了里面金黄色的蛋糕。 “哇…” 姑娘们兴奋地纷纷效仿,剥了蛋壳开始吃蛋糕。 “哇,好好吃啊!” 牙婆端着汤走了出来:“我就看水木做的东西不够师傅们吃,所以多做了烙饼和汤,你们别客气,紫气东来全靠你们呢。” 老陈一口就将小蛋糕吞了下去,憨憨一笑:“多谢牙婆了,沉小姐这手艺真不是盖的啊,这蛋糕可好吃了,你也尝尝去。” 关久久坐在一个拆下来的横梁上,晃悠着双腿,摇头晃脑的:“这不算什么,以后啊,咱紫气东来的伙食,和推出的菜品,将要超越那个什么天字二号楼!你们就请好的吧!” 牙婆看着这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沉家小姐,暗暗地笑了笑,“你呀…” 吃完了早饭,小春和小风自告奋勇去洗碗了,在厨房里面,牙婆摸着信鸽,将它脚下的信掏了出来,不动声色地丢进了火堆里。 “与其相信那个根本不看重紫气东来的二殿下,不如赌一把这个来历不明的沉家小姐。” 牙婆重新面带微笑,走出了厨房,就看到准备出门的关久久:“水木你这是要出门?” “嗯,我从现在开始,每日都要去一趟沈府,没什么事,就逛逛。” 关久久冲着牙婆一个大大的笑,满满的阳光,在转身出门的那一刻,关久久的脸上乌云密布,瞬时就要下雨。 眼见关久久朝着沈府走去,脚步沉重,狂风暴雨远远地跟着,越跟越近,其实是关久久越走越慢。 “是不记得路吗,还是心软了?” 在一个没人的拐角,狂风淡淡地开口了,每日百刀,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看着就不像传言中那种心狠手辣的杀手,能不能真的狠下心来,他还真不敢确定。 暴雨没有想这么多,咂嘴一拍狂风:“你是不是傻,人家好歹也是个杀手,剐个百刀有什么不敢的?我看她最多就是迷路了,去了那么久的大漠,回来狼眼又重建了好几次,不认得路也正常。” “就你话多!就你话多!” 狂风压低了声音拼命地锤着暴雨的脑袋,恨不得把他打成冰雹。 关久久突然噗嗤笑了起来,“哈哈哈…” “行了行了,人笑了,别打了!” 狂风也停了下来,看着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是稍稍有了些笑意的关久久。关久久揉了揉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甜笑:“谢谢你们。带路吧,我真的迷路了。” “啥?!”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关久久快步走到狂风暴雨中间,挽起他们的胳膊,灿烂一笑:“走!去沈府,以后教我轻功呗!我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 “好嘞没问题!” “我请教的是狂风,没说你!” “诶!不带这样的!” 玩笑间,关久久已经站在了匠造局门口,狂风暴雨准备藏起来的时候,发现胳膊被关久久抓的紧紧的,指尖都已经发白了。 “水木…” “狂风你跟我进去,暴雨,你去通知沈风,就说我来了。” 暴雨不敢多问,连忙跳进了沈府的后院。 匠造局的门吱呀地开了,仿佛知道关久久来了一般,双童拱手相迎。 “诶,双儿?童儿呢?” 关久久见到只有一个双儿在门口迎接,不免有些奇怪。 双儿明显愣住了,“小姐认得我们?” 关久久摸了摸这个高出自己一个脑袋却显得稚嫩的男孩,微微一笑:“我说过了,在我眼里,你们长的不一样,我能分的清楚。” 说话间,就听到背后着急忙慌的脚步声。 “水木!你来怎么不提前说声,我去接你啊!怎么自己就走来了!” 沈风一听关久久自己跑来了,早点都没有吃,踹了椅子就飞奔而来,见到关久久站在匠造局门口,冲上前一把搂住了她。 “诶!” 被沈风突然间搂住的关久久有些不知所措:“放开我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沈风放开了关久久,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打开了扇子,对双童说:“我知道水木来干什么,走!把那个叫丁乐的男人拉出来!” 匠造局里的人听到了沈风的喊声,迅速地跑到下人房,找到了丁乐,丁乐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立在房中等着来人。 章节目录 第64章 开剐 房门一打开,丁乐就看着为难地两个工匠笑笑,直径走了出去,来到了匠造局的大空地上。 此时的空地上聚集了匠造局的所有人,老虞师傅没有下楼,但是打开了二楼的窗户,坐在窗台上抽着烟,一边在图纸上涂涂画画的。 匠造局早就传遍了沉水木要剐丁乐的事情,也就是在昨天,匠造局的人们才知道这个男人叫丁乐,他曾经得罪了沉水木,如今要活着受罪。 原本丁乐就和他们语言不通,没什么交情,现在好了,原来他是这么一个带罪之人,沉小姐要剐他,沈大老爷还一副心疼沉小姐的样子,这一下,让丁乐在匠造局里更是没有人再同情他了。 就算没有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也不会有可怜他的想法。 匠造局的人们各怀心思,整齐地按照自己的工种,站成了好几个方块,几个小厮狗腿地搬来两张上好的黄花梨太师椅,扶着沈风这关久久坐下,狂风暴雨顺势绕到了关久久的太师椅后面站好。 见他们坐好了,匠人们才坐在了小凳子上。 沈风皱着眉头,用扇子遮了嘴:“那个…毕竟男女有别,除了我的水木,咱匠造局里还是有些姑娘的。所以,上衣剥了,裤子就留着吧…” 说罢合了扇子,不耐烦地在半空中挥了挥,别过脸去看着关久久,“你看,行不?” 关久久吹着茶杯里的茶叶,点了点头。 沈风见关久久今天的脸上比昨天的好太多,也扯着嘴角笑了笑,端坐好,看着手下的人麻利地上前,三下两下就把丁乐的黑底银铠脱了个精光,剩条中裤。 冬日里,即便没有风,也是刺骨的寒冷,何况这天看着随时会下雪。 “水木,你看…” 关久久很淡定,对下面的一个工人招了招手:“可有冰水?” 长工冷汗下来了,这话谁听不懂啊?但是他只能如实回答:“有,当然有,冰窖里多的是冰,存着夏日用呢。” “嗯,很好,去启一桶来。” 一桶!长工无助地看向了沈风,沈风用手比划了一个比较小的桶,长工连连点头,飞快地跑了下去。 关久久的身边,有暖炉烘着,再看那丁乐,也算是个硬气的,冻了这么久,也没皱一下眉头。 很快,长工提着一个小桶就来了,桶里装着水,水上漂浮着冰块。 “沉小姐…你看…” 长工就怕关久久嫌太少,叫他再去拿。好在关久久没有说什么,随手提起桶就一口气浇到了丁乐身上。 一旁的工匠们集体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可那丁乐,咬着后槽牙,愣没有发出一个音来。 关久久歪着头笑笑:“嗯,你能耐。”说罢脱了自己毛绒绒的披风,潇洒地往后一丢,沈风忙不迭地接住。 关久久缓缓地从腰间抽出那炳软剑,轻轻地在丁乐的脸上划过:“你自己挑,划哪儿?” “随便,趁早让我死了吧。” “想的美。” 关久久松松手,抖了抖剑,冲着丁乐裸露的上半身就是一顿猛抽。 软剑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丁乐身上,剑口卷着血肉,往外翻着,血花飞溅,溅到关久久身上,脸上,她面不改色,溅到长工们的脚边,他们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丁乐咬着牙,没有叫出来,但是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很快就滚在了冰凉的地上。 刚才的长工在旁边数着,“一二三四…十六十七十八…” 数到第三十三下的时候,丁乐前胸已经血肉模糊,仿佛被人生生撕去了一层皮,倒在地上的丁乐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 地上斑驳的血迹已经结了冰,长工斗胆上前一步:“小姐,你看,人都这样了…” 关久久甩给长工一个凶狠的眼神,长工马上闭了嘴。关久久抬脚将丁乐踢翻过去,血淋淋的前胸就那么贴在了地上。 丁乐还是没有出声,但是身体的颤抖异常明显了。 关久久甩直了软剑,这次放慢了速度,在丁乐的背上整齐地划着血口子,刀在血肉间游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相当刺耳。 “四十…” “啊——” 丁乐再也忍不住了,前胸已经黏在了地上,又凉又硬又疼,背上,关久久还慢悠悠地剐着。 “啊——疼啊——疼死了啊——” 凄惨的叫声在匠造局里回荡着,穿透了每个人都耳膜,仅有的那几个姑娘,纷纷闭上了眼睛,挨在一起,相互搂着,捂着对方的耳朵,不敢再看。 可是丁乐被黏在了地上,他不能翻身,谁知道他这个时候乱动,会不会扯下点什么来,只得冻在那儿,扯着嗓子叫着疼。 关久久充耳不闻,背上已经被她划的没有一块好地儿了,她有瞄准了四肢。 “六…六十二…” 长工吞咽着口水,双手也攥紧了拳头,尽量不看丁乐的惨状,就看着关久久挥手的动作数着数。 “啊——姓关的你不得好死!” “啊——姓关的!你给我来到痛快的吧!” “啊——疼啊——” 丁乐放开了喉咙大叫着,眼泪鼻涕口水流的满脸都是,而刚刚关久久在他脸上也补了几道血痕,此时咸咸的眼泪流过伤口,更加刺痛了。 关久久似乎麻木了一般,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她看着妹妹被那个老秃子拉进办公室的场景。 丁乐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地上的血越流越多,渐渐地就都冻上了。 “小姐…沉小姐…九十九下了…” 长工长舒了一口气,马上就要结束了,哎呀,这要天天看这种场景,真的是受不了啊。别说自己了,单说这个丁乐,能不能活到明天啊… 关久久抬了抬酸胀的胳膊,沈风连忙丢开了披风和扇子,健步跃到关久久身边,帮她捏着肩膀:“水木,今天就这样可以了吧?” “不,差一下都不行。” 关久久冷着脸,回头看了看狂风暴雨,突然将软剑刺进了丁乐的下身。 “啊!!!啊——啊——姓关的你不是人…” 刚刚喊完这一句,丁乐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地上的血迹已经翻黑,隐约夹杂着薄薄的肉片,丁乐整个人被冻在地面上,人虽然晕厥,身体却还在本能地颤抖着,四肢还算完好的地方,清晰可见皮肉已经冻成了紫色。 关久久木然着脸,看了看自己华贵的衣服沾满了丁乐肮脏的血,厌恶地一皱眉。 “啧。” 章节目录 第65章 谁是太监 “都干嘛呢?!这么没眼力见吗?!”沈风将关久久沾满血的轻纱衣褪下,丢给了一旁的长工,“把这脏衣服给我丢了!我家水木不缺衣服穿!” 狂风体贴地拿着毛绒绒的披风过来把关久久娇小的身体包了起来,“沈老爷,天气冷,我们让小姐去屋子里暖暖吧,这手都凉了。” “什么,手凉了?!” 沈风连忙握住关久久冰凉的小手,“嗯,果然是凉的。那走,去府里,你们,把丁乐弄下去,卫生弄清楚,空气里一丝血气都不要有!给丁乐最好的药,不许让他死了!” “是!老爷!” 等沈风搂着关久久离开了匠造局,几个姑娘看都不看丁乐一眼就连忙跑向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比起看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工作好。 长工看了眼已经没有人样的丁乐,摇摇头,叹了口气:“阿彪,阿良,我们来把丁乐弄进去吧。” 阿彪和阿良是和丁乐一个屋子的,见丁乐这样也于心不忍,听到长工叫唤,低着头就小跑上前,“长队,你看这,怎么弄啊…” 已经变得跟冰块一样的丁乐,随意的搬动,也许会造成二次损伤,谁都不敢动他。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双儿提着一桶温水走了过来,桶里放着一块干净的布。 长工和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双儿,虽然他们认不清谁是谁,也很少和他们哥俩接触,但是这一暖心的举动还是让长工他们很感激:“谢谢双童,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长工拧了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丁乐的身体,直到他和地面分离开来,可这一翻身,长工又为难了。 丁乐被血染红的裤子,掉出了一块血肉,刚才关久久的最后一刀,断送了丁家的香火,长工眼睛一闭,冲阿彪阿良猛挥了几下手。 阿彪和阿良连忙把丁乐抬到了房里上药,长工用簸箕铲了一些沙子盖在血水上,将东西连同沙子,一起扫走,倒进了杂物篓里。 从头看到尾的老虞师傅,嘿嘿一笑,敲了敲烟斗,跳会八卦房,关上了窗。 房间里,阿彪和阿良拿着上好的金疮药,却无从下手. “彪哥啊,你看这人还活的成不?都快剐成面条了…” “难说啊,谁让他得罪了沉小姐呢?” 两个人勉强给丁乐上了药,将他包扎成了木乃伊。 另一边,关久久紧抿着嘴,立在窗前,沈风和狂风暴雨静静地呆在桌子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屋子里的火盆烧的噼啪作响,时不时地有火星子蹦出来,大家都习以为常,冬天不都是这样吗,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 良久,沈风的茶凉了又换上了热的,热的又凉了。 “诶,我想到了一个点子!” 关久久突然的叫声让三个大老爷们吓了一跳,正在认真啃着饼的暴雨一下子噎住了,沈风忍着笑把茶递到了暴雨面前,暴雨一顿牛饮,“啊…小姐你可吓死我了,差点没把我噎死!” “谁让你吃那么多,走哪儿都不忘啃个饼。” 狂风轻笑着。 关久久关了窗户,环顾了一下房间,拍了拍手:“我突然想到了加什么了,我要让紫气东来成为冬天的狼眼最温暖的地方!” “最温暖的地方?”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关久久走到狂风面前,拍拍黑色的狼头:“首先,你们两个把这身衣服换了,太明显了。” 沈风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不行啊,他们原先在宫里,老二认得他们的脸啊!” “所以我没有让他们摘掉面具啊!” 关久久说着,意味深长地笑笑:“就把随风的狼头换掉,我看你匠造局的黑底银铠就很好看,换那个吧,就当是你派给我的贴身保镖。” “行吧。” “等等,”狂风突然想到了刚才在匠造局里关久久的最后一刀,在下手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小姐,你阉割丁乐的时候,为什么看了我们一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进屋就摘掉了面具的狂风,关久久一眼就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脸。 关久久被他这么一问,就觉得奇怪了:“因为…你们是…宫里出来的…所以…你们…” “老子不是太监!” 暴雨也甩掉了面具,擦了嘴,跳到了关久久面前:“小姐若不信,咱哥俩可以脱了给你检查!” “什么玩意儿?!” 关久久也跳了起来,看向狂风,狂风一手捂着脸,一手默默地拿起面具准备重新戴上,沈风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暴雨见关久久发愣,以为她不信,抓过关久久的手就往下探去:“小姐你自己感受一下好了。” “喂!” “蠢货!” 沈风吓的连忙拉回关久久的手,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狂风丢了面具,一步跨到暴雨身边,又打的他满头的栗子,按在了地下:“你疯了吗!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姐是什么人!你让她摸什么玩意儿呢!还不赶紧赔罪!” “小姐小姐我错了…你快让狂风放开我吧…” 暴雨龇牙咧嘴地哀求着,狂风的手在抖,脸微红,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 关久久乐了,“诶你抓着我干嘛,放开我呗,暴雨让我摸,你就让我摸呗,我倒要看看,为什么宫里的内侍会是男人。” 关久久咯咯咯地笑着,就要挣扎开沈风的怀抱。 沈风将关久久搂的紧紧地,讪笑着:“好小姐,你就放过狂风吧,暴雨脸皮厚大家都知道的,狂风好歹也是世家出身的公子,怎么的也该给人家留个面子啊,你看人脸红成什么样了。你们三个年纪差不多,说笑两句便罢了,怎么还真就动手了呢?” “等会儿!” 关久久停止了挣扎,纤细的手指向了依旧扭打在一起的狂风暴雨:“你说谁和他们一样大?!” “我记得你过年后才十七的吧?狂风暴雨过了年才十八还是多少来着?” 沈风摸摸下巴,关久久的身体确实娇小了许多。 “暴雨过了年十八,我和小姐同岁…” 狂风别过脸,声音极小。 “诶?!” 这回轮到关久久,咬着手指红了脸。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沈风见气氛尴尬,起身对外面叫了一声:“来人哪,拿两套匠造局的衣服来。” 门外传来一个极小的声音,“是,老爷。” 不多久,门外那个小声音又响了起来:“老爷,衣服拿来了。” “换上吧。” 沈风将衣服丢给了狂风暴雨。 暴雨眨眨眼睛,看了看关久久:“小姐来检查一下呗?” 章节目录 第66章 花昱 “滚!” 沈风和狂风同时开口,狂风踹了暴雨一脚,拎着他的后脖子就转到了屏风后面。 两个人速度极快,换好了衣服就走了出来,暴雨更加壮硕些,狂风看着很有书卷气,但是根据这几日的相处看来,狂风的武力值在暴雨之上。 “诶,你们是不是都有两个面具啊?”关久久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看到暴雨的时候,暴雨戴的是个扣着下半张脸的面具,后来看到了狂风,他戴的又是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 “嗯,因为我们的面具都是遮半张脸的,风吹日晒的,脸上很容易出现不同的肤色,所以我们必须经常换着戴,保持脸上的肤色一致。” 狂风摘了面具,指了指脸上中间的地方:“尤其是在宫里,我们扮演的是太监,脸上有痕迹,太奇怪了。” 关久久近距离见过狂风的脸,秀气,好看,皮肤保护的也很好,符合他世家公子的身份。 只是这世家公子,为什么会去当暗卫…这… 关久久见狂风又红了脸,连忙扭过头去,就看到了暴雨大大咧咧地含着饼,指着脸上一道浅浅的印子:“小姐你看,我就没狂风那么勤快,脸上还是有晒过的痕迹的。” 说话间,狂风又锤了暴雨一把:“吃东西别说话了,差点喷的小姐满身都是!” 暴雨傻愣愣地一笑,抹了抹嘴。 关久久也嗤嗤地笑起来,坐在一旁的沈风看的也不由地勾起了嘴角,这妮子,确实好看,难怪能入殿下的眼,只是她这般奇怪,能不能糊弄的过老二,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们以后就当是沈府派给我的暗卫了。跟我回紫气东来,当龟公…” 关久久拍了拍狂风,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小公子又红起的脸,好笑地很。 “龟公?!” 暴雨想了想,“也行啊,至少不用缩在屋顶上了,可以光明正大跟着小姐,有什么都好照应。我同意了!” 说着,暴雨用身体撞了撞狂风,狂风转身面对着屏风,半天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那强抢民女的事情别让我去做…” “想什么呢!” 关久久嬉笑着,一手挽着一个,就往外走去:“我才不干那缺德事儿!姑娘要来就来,来了就不许走。你们啊,还是护我周全的好,顺便保护一下紫气东来。” “原来如此。吓我一跳…” 狂风拍拍胸口,轻轻地推开关久久的手:“小姐,我们还是跟在你们身后比较好。” 关久久这才注意到,沈风一脸阴郁地跟在后面,见他们停了下来,才无辜地上前,搂着关久久的腰,没好气地说:“现在想起我来了?去哪儿啊?” “回紫气东来,一起拆房子!” 紫气东来的旧楼已经拆的所剩无几,而寻芳街的居民也都已经搬到了新的住处。关久久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老陈在和牙婆商量着拆楼。 “老爷回来了。” 老陈看到了沈风,拱了拱手。 沈风摇摇手:“拆吧,速战速决,这一片一拆,你们过年就都到我府上,如何?” “那就多谢沈大老爷了。”牙婆虽然对沈风态度好了许多,但是依旧板着脸,心气儿还是高的。 “老陈老陈,”关久久拉着老陈跑到了后院,“你们都别跟来!” 到了后院,关久久左右看看后,捡起了地上的一个小木棍,在地上画了个直径大约三米的圆:“老陈师傅,我想在这里挖个浅浅的坑,深三尺就好。” 老陈伸出右手,握成拳头,伸出大拇指,比对了一下关久久画的圈,“沉小姐,你是要做假山还是鱼塘?这个尺寸会不会太小了点?” 关久久摇摇头,神秘一笑:“才不是呢,你就按我说的做呗。还有,边缘一砖高,要砌的结实又光滑。然后,这儿,”关久久又拎着小木棍,跑到老陈对面,画了一道巴掌宽的小道,直通墙外。 “这里,凿一道排水的,通到外面去。可以吗?” 老陈点点头:“可以,没问题。还有别的吗?” 关久久丢了小木棍,嘿嘿一笑:“暂时先这样。等盖楼的时候再说,我们先去拆旁边的房子吧。” “好嘞。” 关久久看着地上的圆圈,满意地笑了,以后让你们惊讶的东西多着呢,这算什么。 绕到前面的旧楼,精锐部正在麻利地拆着房子,姑娘们把木材都捆绑起来,能烧柴的收好,不能烧柴的就运到郊外去丢了。小夏又倚在沈风怀里,这一次,关久久熟视无睹。 只有那牙婆,轻轻抚着摘下来的匾额,舍不得丢弃。 关久久上前,低声说:“牙婆,你这么舍不得,就留着吧。他会回来的。” 牙婆听到关久久的话,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泪滴,笑道:“罢了,劈了烧柴吧…” 终究不是送给她个人的… 这话,牙婆没说出口。 牙婆重新拾起笑容,去精锐部借了斧头,亲手将匾额劈成了两半,随即丢了斧头,往街上走去:“我去买点东西,你们先忙。” 关久久没有上前,默默地捡起斧头,把落款的那两个字剔了出来。 “花昱。” 沈风见到关久久小心地将那个名字擦干净包好,用扇子捅了捅她:“水木,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牙婆相好的。” “不,我指的是身份。” 关久久回头,看到沈风认真的脸,还有小夏复杂的表情,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二殿下的?” 沈风和小夏同时摇了摇头。 “其他殿下我也不认识啊!那他死了?”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关久久摇了摇名字:“那不就可以了?牙婆一直在等他回来呢,活着不比死了好?总归是会回来的。诶,那他是谁的人?” 沈风拍了一下小夏的臀部,小夏识趣地接手了关久久的斧头,开始整理剩下的匾额,沈风拉过关久久,认真地擦拭着她沾满了灰尘和一些小木屑的手。 “这些话,你听听就好,我估摸着牙婆还不知道。”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花昱,是老三的人。老三经常暗中对付咱殿下,虽然成功率比老二低了很多,但也算是我们对头。花昱也是木匠,是老三安插在我匠造局的细作,老三一直以为我是老二的人。” 关久久揉了揉鼻梁,“也是个蠢货。” 沈风笑了,捏了捏关久久的小脸:“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以为我是老二的心腹,捅了我胳膊一个大窟窿!” 章节目录 第67章 冷左岩 “哎呀,说这些干嘛!快点说说,花昱到底是什么情况!” 关久久想起那件事,说不糗也算尴尬,老提这个多害臊。 沈风也闹够了,看看牙婆早已走远了,便放心地说:“其实,我也怀疑过牙婆,她多少都会猜到一点,不然也不会这么惆怅。花昱现在,生不如死啊!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你想过没有,活着受罪,不如死了痛快。” 一番话说的关久久身上起鸡皮疙瘩,她想到了那些书里看到的极刑。满清有十大酷刑,这个世界又不是她所认知的世界,保不齐会有什么更为残忍的刑法。 “那为什么?” 沈风难得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那个样子却更加的好看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可以肯定,是老三干的。花昱和牙婆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老三那种心眼小的还不如针尖大的人,他…” 关久久点点头,表示她已经明白了,不需要再解释。 沈风叹了口气,看了看正在热火朝天拆房子的精锐部,对关久久说:“你也要有个心里准备,走,我带你去四处转转,和你讲讲王城里的事。那天你也看到了,老二回来了,他一定会去春风得意,到时候知道你没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说的关久久眼皮直跳,是啊!她还没有想过怎么面对木柳逐月呢! 当务之急,应该先把人物关系搞清楚。关久久跟着沈风悠哉悠哉地走了,狂风对暴雨使了使眼色,暴雨会意,一溜小跑地跟去了。 … 红蛇殿内。 冷面和带着焕然一新的铃铛回来了,轻车熟路地按了机关,也走进了密室,就看到高天宇和琉璃缸里的活物有说有笑的。 “啊…” 铃铛第一次听到活物的声音,又吓了一跳,连忙自己捂住了嘴:“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没有见过。它声音真好听,跟天籁一样。” 高天宇自豪地摸着活物,小声地说:“那是当然,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声音能赛过它?!” “不,还有一种,它的歌声比我的好听百倍。” 清幽的嗓音带着让人酥麻的调子,从琉璃缸里飘了过来,这话是对铃铛说的,醉的铃铛一阵踉跄,冷面连忙扶住:“小心。” 活物说完就又躲回了琉璃缸的角落,高天宇惊讶地看着冷面:“喂老大哥你可以啊!何时对一个女子这般照顾了?还小心?殿下受伤了都没听你说过小心!” 铃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挣扎开了冷面有力的臂弯,凶巴巴地对高天宇说:“你能耐,你觊觎殿下献给王上的寿礼,你又该当何罪?” “哟呵,小丫头有了冷面当靠山,讲话都硬气了?”高天宇眉开眼笑的,“居然还敢威胁我,这才来一天呢,就蹬鼻子上脸了,往后的日子,你要踩在多少人头上啊?”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铃铛还是听着不舒服,嘟起了嘴,扭到了一边,冷面见铃铛不开心,瞪了高天宇一眼。 高天宇自知理亏,推着两个人往外面走去:“好哥哥好嫂子,我们快出去吧!免得别人说我们持宠而娇,光吃饭不干活。” “去去去,谁是你嫂子!” 铃铛红着脸,偷偷瞄了眼冷面,突然发现,冷面也在偷偷地看着自己。 出了密室,三个人来到了红蛇殿的大殿外,就听到了木柳逐月和逍遥的对话。 “月儿你又何必去看他!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 “母后!左右孩儿也做过,没什么大不的!” “月儿!” “母后!你真的相信随风是真病吗?!” 逍遥气不打一处来,“我从来都不相信那个小杂种是真的体弱多病!你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 不不不,咱殿下相当的身强力壮… 高天宇和冷面四目相对,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逍遥拗不过逐月,大喊了声:“高天宇!冷面!你们跟去!” 高天宇,冷面带着铃铛走了进来,“王后知道我们在外面啊?” “就那小狐狸精身上的香气,一闻就知道门口有人了!”逍遥没好气地瞄了铃铛一眼,“哼,颇有姿色就勾搭这个勾搭那个的,贱的很!” 铃铛吓的连忙跪下:“奴婢没有啊!奴婢冤枉,王后明察!是殿下看中奴婢的!”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贱婢,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啊!拖到院子里,扒光了打!” 逍遥本来就在气头上,随便换个侍女进来,都是一个下场,殿外的侍女们跪的远远的,庆幸自己没有进去,心里也默默地为这个可怜的姑娘祈祷,这刚进来第一天啊,可能活不过晚上了。 谁知门口的侍卫还未近身,冷面就拦住了他们,挡在铃铛面前,对逍遥单膝跪下:“娘娘息怒。” 高天宇吓的踹了冷面两脚,低声喝到:“喂!你疯了!王后的命令啊!你想违抗?!你几个脑袋?!” 冷面没有回应,只是跪着。 这下逍遥和逐月都来了兴致,“等会儿,月儿,我记得,冷面是没眼睛看姑娘的吧?” “更别提为姑娘求情了,还是本殿刚刚带回来的官奴。” 逍遥扬了扬眉毛:“果然是留不得的狐狸精,连我们最冷酷无情忠心耿耿的冷面都被迷惑的不知三荤六素了。” 铃铛吓的全身都在抖,拉了拉冷面的衣服,颤抖地说:“冷面大人,你不要为奴婢求情啊,奴婢身份卑微,不值得的。王后娘娘,” 铃铛爬到了逍遥的脚边,双眼都是泪水,却没有滴下来:“王后娘娘,奴婢本就是官奴,死不足惜,求娘娘饶了冷面大人,奴婢现在就去领罚!” 说完,铃铛毫不犹豫地起身,跑出殿外,开始脱外套,门口的侍卫见铃铛跑了出来,连忙拿起木杖就在一旁等候。 看着冷面焦急的眼神,逍遥偏头看了看同样有兴趣的逐月:“月儿,冷面这是公然挑衅你啊,即便是官奴,好歹也是你带回来的,还没动过呢吧?你的心腹就这么念念不忘的,真的好吗?” 未等逐月开口,冷面狠狠地磕了一个头,抢先说道:“属下自知冒犯了殿下,若殿下首肯,属下愿以死谢罪,还望殿下和娘娘放过铃铛。” 说罢,冷面又磕了一个重重地头。 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的冷面,可能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惊的高天宇都忘了规矩,尖叫起来。 “冷左岩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章节目录 第68章 细作 高天宇叫完之后知道自己也犯忌了,连忙跪下:“娘娘,殿下,请恕罪啊!饶过冷面吧,他就是一时糊涂。” “本殿看他清醒的很。” 逐月面带微笑地走出大殿,看到脱的只剩下一件小肚兜的铃铛,“停。” 铃铛听到这个字就像听到特赦一样,连忙抱着衣服跪到了逐月面前:“殿下!求你放过冷面!” “本殿想知道一下,你们都相信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吗?” 木柳逐月看了一圈跪了一地的宫人和侍卫,慢悠悠地问道。 这大冷天的,他也不管冻的直哆嗦的铃铛。 可底下的人哪里敢回答? 不管怎么回答都是死。 逐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大家都不相信。可是这事居然发生在了本殿的冷面身上,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好,好笑…” 不整齐地回答让冷面闭上了眼睛,凶多吉少了… 这一幕,落在了逍遥眼里。 逍遥也走出殿外,“这样吧,月儿,你不是要去看风儿吗,带着冷面和这个…这个…” “奴婢铃铛。” “嗯,铃铛,”逍遥看了眼虽然在抖,讲话却还很有力气的丫头,扬起了一抹微笑,“带着他们一起去。然后,把铃铛留在五谷丰登楼,如果她能伺候的好风儿,本宫就免了你们的罪。” 逍遥捏着铃铛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本宫认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样的伺候。”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铃铛眼里闪着精光,虽然进王城曲折了许多,但是终于达到目的了,哼,木柳随风,我来了。 “把衣服穿好吧。” 逐月撩了一下铃铛光滑的后背,趁机捏了一把,铃铛没有逃避,只是微微红了脸,“殿下…” “冷面,走了。” 冷面见事态有所缓解,连忙跟了出来,停在铃铛身边等她,铃铛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对着逍遥磕了一个头,跟上了逐月,往五谷丰登楼走去。 逐月走在前头,随手拨过一个侍女,在她脸边香了一口,满意地走了。 他刚走开没几步,侍女就连忙往回跑,跑进了巫山云雨阁,对逍遥说:“王后娘娘,刚刚殿下让奴婢来给娘娘传话,说那个铃铛姑娘,身上有功夫。” 正在喝茶的逍遥停了下来,“噢?果真如此?” “殿下的话,不会有错。” 逍遥扬了扬眉毛,那个丫头果然不简单啊…“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井乐。” “井乐,你从现在开始,盯紧了那个铃铛,一举一动,都直接向本宫汇报。” “是,娘娘!” … 逐月带着冷面和铃铛来到了五谷丰登楼,没等宫人通传就直接进了殿内。 “天香娘娘,二殿下来了,已经到了大殿。” 天香咂咂嘴,将佛珠串在了手上:“反正你也拦不住,鬼知道他来做什么。” “母妃,注意言辞。” 随风正在看书,天香一把抽走了随风手里的书:“病的不轻的风儿,注意你的状态。” 随风笑笑,连忙喝了口小葫芦里的药,躲进了被窝里。 天香揉揉眼睛,一掐胳膊,勉强红了眼睛。 “呀,月儿回来啦!这一路辛苦了呢,要不是风儿现在这样,本宫真应该去看看你。”天香打开了寝宫的门,由内侍搀扶着,请了逐月进寝宫来。 逐月看了看弱柳扶风的天香,乖巧地说:“听闻父王让娘娘回来和风儿一起住了,这下风儿好的也快些。” “这还多亏了你母后呢,不然本宫哪里有命走出那平安宫?” 天香浅笑着,看了看陌生的铃铛:“这位姑娘是…” 逐月拉着铃铛,推到了天香面前:“娘娘,这是我刚刚寻的姑娘,特地拨来照顾风儿的,娘娘看可否满意?” 天香连连点头:“满意满意,月儿的眼光向来不差,怎么都是好的,小模样我喜欢,看着就机灵可人。多谢月儿了。” 逐月看着随风在被窝里死气沉沉的,也没有多看,拱手到:“娘娘还是好好照顾风儿吧,过完年就是父王的大寿了,怎么样都要好起来。” “那是那是。” “娘娘留步,我得去我的春风得意看看了。” 天香对内侍说:“快去送送二殿下。” 待人走后,天香绕着铃铛走了一圈,冷笑一声:“你是二殿下刚捡回来的?” “回娘娘,奴婢是二殿下在街上捡的,奴婢铃铛。” 铃铛看到天香变脸快速,知道她也不是善茬,连忙讨好地扶着天香坐下,端茶倒水的,还要锤肩膀。 “不必了。” 天香不留情面地推开了铃铛的手,“二殿下还真会捡人啊,随手一捡,就能捡到身怀功夫的女子?” 什么,她怎么知道的! 铃铛一惊,腿都软了。 “啧,有点功夫,但是胆识不行啊,他们没看出来你会功夫吗?本宫点破而已你就吓得腿软,还怎么完成任务,如何向上头交代啊?” 天香看着铃铛微屈的膝盖,心下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一眼就被人识破了还怎么办事?还是说,她的主子故意让她露出马脚?那又是为了什么? “娘娘明鉴啊,奴婢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只能打死不承认了,铃铛跪在地上,泪声聚下,赌一把也行。 “奴婢原是官奴,命好被二殿下捡回来。不想,和二殿下的心腹,冷面大人…一…一见钟情…二殿下和王后娘娘大怒,想处死奴婢,冷面大人给奴婢求情,王后娘娘觉得有趣,所以打发奴婢来伺候五殿下,说是只要奴婢伺候好了五殿下,就放过我们。” 嗯,这倒是大实话。 天香当然注意到了刚才的冷面,一门心思都在这个铃铛身上,所以这件事情是真的。但是能让冷面动心,这个女子不简单,而且,明显这个女子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以逍遥的头脑肯定想不到这层的。 所以会是谁呢,她真正的任务又是什么… 天香歪头一笑,取下了手上的一串舍利佛珠,放到了铃铛手里:“那就请你好好照顾风儿吧,让他在王上大寿前好起来,本宫重重有赏。” “谢娘娘!” “下去吧。” 内侍引着铃铛去了下人房,让她先熟悉一下环境。 听到关门声,随风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她是沉家的人。” 天香摇了摇头:“不对,沉家属于逐月,这个女子要是沉家人,那就是逐月的人,他不可能不认识。” 随风拾起书继续看着:“是沉家的,冒牌货。” 章节目录 第69章 小兽园 “此话怎样?” 天香疑惑。 随风随意地翻了几页书,也无心再看,丢到了一边,“她是沉家人,冒充的是泰山主簿家的官奴,所以早就和主簿家的那个人调包了,二哥未必每个人都认得,尤其是这种猪圈厨房的下人们。” 随风说完,冲天香笑笑:“母妃,你忘了孩儿是干嘛的了?” 天香这才想起来,官奴登记调度,这种低下的活儿,一直都是由随风负责的。 “我故意在名册里留了纰漏,二哥很快就会发现的。” 随风前后摇晃起身子来,如果把他现在的动作形容成犬科动物,那么他还差条摆动的尾巴。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吗,做事情就是没有逐月严谨。我看你不是故意留下来的,而是根本不记得把名册修改好,就逐月那种心思,他很快就会查清楚此女的来历的。” 天香白了自己儿子一眼,“就你现在这做事程度,不容易坐上那个位置,你还是好好锻炼自己吧。好在,此女即便身份暴露,也是沉家的人,逐月不会起疑心的。” “诶,”随风跳下床,趴在天香腿上:“母妃也觉得她是别人的手下?” “还能是谁,”天香压低了声音,嘴角的冷笑让这个美人更加艳丽,“随虹有个心腹,叫花昱,他还有个妹妹,叫花羽。随虹那个脑子不行,自从花昱和紫气东来的老鸨有了一腿后,就怀疑花昱是逐月的人,你看看花昱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随风不禁脊背发凉,他何尝不知道花昱,长街有名的… “真是可怜他了,投错了人。” “也不怪他,当年的随虹,党羽众多,英华也是盛宠,良禽择木而栖,一个木匠而已,投靠随虹也是情理之中。” 天香想了想她刚进宫那会儿的局势,当年的英华,风姿绰约,身带奇香,一时间盛宠不断,连逍遥都拿她没办法。 只可惜,这人脑子不行,论相貌,更是差了天香好几个档次,还生了个没什么脑子的儿子,就木柳鼎日那个家伙,见到天香就挪不动腿了,略施手段就把她送进了冷宫。 所以看客想问,那为什么逍遥那么凶残拿英华也没办法? 嗯,因为逍遥也没什么脑子。 “母妃,”随风突然想到了什么,“铃铛是三哥的人,现在混在二哥手下,不管是谁下命令,应该都是让我死,你看…” 随风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天香会意,“来人呐。” 顶了狂风暴雨位置的两个小内侍进来了,“娘娘。” “小富小贵,你们看紧了新来的那个铃铛,给她组一个内侍,去照顾殿下刚带回来的猛兽。” 天香扬扬眉毛,不怀好意地笑了。 除了那些大型猛兽是不能带进王城之外,随风的承露宫里,还有一个小兽园,养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攻击力的飞禽。 比如鸽子,鹦鹉,鹰。 而正常来说,一个组两个人,要么都是内侍,要么都是侍女。 天香却让小富小贵给铃铛组一个内侍,这让所有伺候的人都心知肚明了。 只有不被信任的人,有问题的人,才会搭配不同性别的人,嗯,虽然内侍生理上可能没有性别… “是,娘娘。” 小富小贵对视一眼,转身往下人房走去,进入下人房的时候,原本弓着的背都直了起来,因为是少年,弓背没有成型,一直起腰来,还是底气十足的。 下人房里的内侍和侍女们见到变了脸色和直起腰杠的小富小贵,心下多少有数了。 “铃铛姑娘,想必你也知道咱承露宫的规矩了,都是两个一组的。所以,娘娘让我通知你,让你和兜兜一组,去小兽园,照顾殿下的飞禽们。” 兜兜! 铃铛发觉这个名字一从小富嘴里飘出来后,屋子里的气压一下子低了许多,原本和她还有说有笑的人都默默地退后几步,不用想就能感受到来自每一个人的敌意。 谁都知道兜兜是谁,他是专门负责小兽园卫生的内侍。 重点是内侍。 感受到敌意的铃铛,支支吾吾地问:“娘娘不是让我照顾殿下吗,怎么去了小兽园?” 小贵一甩拂尘,也斜着眼睛:“娘娘让你去哪儿就去哪儿,主子们的想法瞬息万变,我们当下人的,听着照做就是了,难道你要擅自揣测主子的意思不成?!” “奴婢不敢!” “还不快去?!” 现下没有别的办法了,铃铛只能硬着头皮独自一人走去小兽园。 围墙上,看到铃铛自己找着路去小兽园的井乐,不满地摇摇头,悄无声息地跳下,跑回金坤宫报信去了。 “垃圾。” 井乐在逍遥耳边嘀咕了几句,逍遥冷哼一声,看了看一旁一声不吭像空气一样的冷面。 “现在呢,怎么办?她没本事伺候好风儿,直接被打发去了小兽园。” 气消了之后的逍遥,只把这件事当玩笑一样看,可对于冷面来说,就跟天塌一样。逍遥和木柳鼎日一样,一言九鼎,从不收回,铃铛如果没有“伺候”好随风,他们就没命了。 冷面捏的佩剑咯吱咯吱的作响,表情严峻。 逍遥挥挥手:“下去吧。你还是跟着月儿好,我才不要你这么一个冰疙瘩在身边,本来天就冷。” 冷面听了,大步流星地朝宫外走去,连告退都没有。逍遥身边的大宫女弯腰说:“娘娘,冷面大人为了那个女子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逍遥笑笑:“没事儿。本宫今天心情好,随他去。他和铃铛能否在一起,全看月儿的意思,本宫才没兴趣管这些下人。” “那是,娘娘啊,还是要保持好美貌,每天都美美的去见王上,让王上心心念念的,永远不会忘。” 一番话说的逍遥眉开眼笑的:“说的好。走,给本宫梳洗一番,本宫要去给王上请安。” “是,娘娘。” 逍遥打扮的美美的出宫,看到一个小内侍神色慌张地和门口的侍卫说了什么。 “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 小内侍和侍卫一起跪了下来,侍卫说:“回娘娘,是殿下让我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奴才正想进去禀告殿下。” 逍遥可没兴趣打听逐月的事,反正她这个儿子能耐大,做什么都是对的,便没有疑心什么:“去吧去吧。别挡了本宫的道。” “谢娘娘!” 小内侍完成了传话,跪在逍遥的大仪仗旁,等仪仗过去后,老实地跟着仪仗,往自己的职位走去。 章节目录 第70章 老三出场 门口的侍卫直径跑进宫里,找到了正在后花园陪飞鸢说话的木柳逐月。 “你啊,一回来不多休息几天,就要去春风得意!” 飞鸢坐在秋千上,木柳逐月正在轻轻地推着,身边没有人伺候,远远看去,美的像一幅画,让人不敢上前打扰。 “好歹也是我们的心血,还有天字二号楼,我总得去看看生意如何吧?鸢儿可是吃醋了?”木柳逐月走到飞鸢面前蹲下,牵着她的双手浅笑着,“春风得意的姑娘都是数一数二的,鸢儿可是担心我被其中一个迷了心窍?” “你呀。” 飞鸢柔若无骨的手指伸出,戳了戳逐月的额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那些个俗物,何时入的了你的眼?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罢了。” 飞鸢跟着逐月浅笑着,她不管其他的事,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至于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都是假的。 守门的侍卫很局促,没人通报他不敢过去,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就躲在花园的拱门后面,用手指撩拨着拱门上的藤蔓。 “你若再拨弄那藤蔓,只怕来年夏日,我们都吃不到葡萄了。” 逐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吓的侍卫噗通地跪在了拱门外:“殿下恕罪,奴才知罪!” 逐月早就发现了侍卫的身影,见他也不急,心里只道是无关紧要的事,便没有传召,只是心疼那藤蔓,那是飞鸢辛苦牵引的葡萄藤,玩坏了可不好。 侍卫见逐月冲自己招招手,连忙跑了过去:“奴才给殿下,皇妃请安。奴才有事禀告…” 飞鸢一听,就要下秋千,“诶等等,你们聊事情,我回避一下…” 逐月连忙扶住飞鸢,回头对角落喊到:“来人!扶好你们娘娘,要是有半点闪失,本殿摘了你们全家的脑袋!” “是…殿下…” “鸢儿,商量完事情我去趟春风得意,你在宫里好好休息,别到处跑。”逐月不放心地又交代了几句,今天逐星不在,又不知道野到哪个将军家里比武了,真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啊! 飞鸢和宫人们离开了后花园,逐月脸上的那抹温和迅速地凝固。“说。” 侍卫悄声说:“回殿下,狼眼泰山主簿,和县令,还有管官奴所和宫人院的管事们这几天查出了一件事来,来求殿下息怒,恕罪。” 侍卫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双手奉上给木柳逐月。 木柳逐月打开钱袋看了看,居然是一块赤金。“真是难为他们能弄到赤金了,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 “回殿下,殿下带回来的铃铛姑娘的身份有问题。她并不是主簿家的官奴,而是,沉家的。两个人不知为何私自调包了,他们这样…是死罪,所以…” 侍卫目光闪烁,希望逐月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牵连自己才好。 “嗯,既然是沉家的人,又为什么要和主簿家的对换身份?沉家是本殿的左膀右臂,那主簿算是什么东西?”逐月虽然没有怒气,但是明显气压开始下降。 “查清楚她是沉家的谁了吗?” “回殿下,查过了,她是沉家厨房的官奴,姓花…” 提到姓花的,木柳逐月眉头一皱,狼眼姓花的人可不多。如果这个花姓,是那个花姓的话,也就意味着… “下去吧。” “是。” 侍卫夹着尾巴就逃跑了,那逐月的脸黑的渗人,再待下去,估计得缺胳膊少腿的,犯不上。 “高天宇!” 逐月一声叫唤,高天宇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殿下。” “今日你随本殿出宫,去春风得意看看。反正冷面也没什么心情,在出宫前,你和本殿先去一个地方。” 逐月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高天宇紧跟在后,没有疑问。说到花家,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猜到了自家殿下要去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逐月和高天宇来到了长街的入口。 以木柳逐月的身份,进长街不合适,他能站在长街入口,已经是给那群宫人的脸上贴金了。 “人都死哪儿去了!” 高天宇厉声喝到,很快,从长街里跑出几个穿着黑色宫衣的管事,见到高天宇以及背后的那个人时,吓的脸都白了,纷纷五体投地,几乎是爬到高天宇面前的。 “二…二…二殿下…您这样的贵人,怎么能来长街这种最为低贱的地方呢?!您有吩咐,只管传召便是,可别再向前走了,免得脏了您的鞋…” 长街陆管事诚惶诚恐,不知道这二殿下今天是吹的什么风,闹的是哪一出,万一没有伺候好,他们可是乱棍打死都无人问津的存在,草席一裹随便丢出去了。 木柳逐月也有些后悔来这个又脏又臭的地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用华丽的大袖子遮住了鼻子。 管事们趴在地上,看到往后退了一步的木柳逐月,脸上都拧成了一团,哎哟老祖宗啊,可千万别发火啊,长街本来就是负责洗恭桶的地方,脏臭在所难免,谁知道您这贵人会来啊! 高天宇清了清嗓子,“那个,你们这儿姓花的那个人…” “哦哦哦,花昱啊,在的在的,他呀,还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也没人去招惹他。” 陆管事更加糊涂了,这花昱是三殿下的人,这二殿下怎么来问他? “嗯。”高天宇从鼻子里哼出气来,看了眼木柳逐月,逐月皱着眉头,眼神示意了他一下。 “陆管事,花昱是否有个妹妹?” 高天宇也不拐弯,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不等陆管事回答,另外一个声音从木柳逐月的身后响起,“二哥啊,你什么时候对我的人这么有兴趣了?” 来人正是三殿下木柳随虹,他此刻正带着人,提溜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打的不成人形的男子走了过来,听到高天宇问话,心里有了些答案,便抢先一步插话了。 “花昱是孤儿,在街上卖身葬父,我见他可怜,便买了带回来,谁知道这家伙不懂的伺候人,我便打发他来长街了。他哪儿来的妹妹?” 随虹阴森森地冷笑着,把那个绑的跟粽子一样的男子踢到了陆管事面前:“老规矩。” 陆管事看了看血淋淋的男子,心下叹了口气,唉,可怜之人啊… “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陆管事现在心里只想着,二位爷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这感觉跟泰山压顶一样,憋都能憋死人啊! 章节目录 第71章 海中珏 木柳逐月自然不相信这个弟弟说的话,但是明面上不好辩驳什么。 随虹讪笑到:“二哥,你这次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难得你我兄弟碰头了,走,去我凤翔台坐坐?我给你接风洗尘?” “不了。” 木柳逐月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为兄还要去一趟春风得意,我走了这么久,可想念那些姑娘了。” 逐月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高天宇冲随虹抱了一拳就跟着离开了。 随虹对高天宇的不敬重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可是王后的儿子,自己算哪棵葱,母妃还在冷宫里关着呢。 见逐月走远了,陆管事一行人还跟狗一样趴在地上,随虹用脚踹了他几下:“二哥为何来问花昱如何?!” “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二殿下是突然来的,他来问花昱是否有妹妹,这才刚问,殿下您就来了呀!” 陆管事重新跪好,颤颤巍巍的,这个殿下也是惹不起的啊… “哼,还说自己不是二哥的人!你!今晚好好审问审问一番!” 随虹踹了一旁挺尸一般的男子,愤愤地离开了。 人才刚刚消失在长街的拐角,陆管事和其他几个管事吓的又瘫软在了地上,“我的天啊,这一天内,同时来两个殿下,半条命都吓的没了…” “谁说不是呢…” 陆管事开始给男子松绑,其他管事也来帮忙。这绳子捆的紧,都陷进了肉里面去了,看的管事们直摇头。 “喂,我说,你是犯了什么事儿啊,被打成这样?” 陆管事没有听到回答,只听到呜呜咽咽的声响,男子张着嘴在哭泣,陆管事瞄了一眼那血嘴,“哎哟,你说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舌头都被割了!” 唉… 几个管事叹着气,这也见怪不怪了,抬着男子就进了长街。 这个臭气熏天,满地恭桶的地方。 经过一个小房间,大白天的里面也是黑漆漆的,半点声响没有。 陆管事同情地看了眼小房间的门,对男子说:“你啊,就知足吧,没了舌头只是不能讲话而已,在长街我们也不会欺负你。那个人,可是生不如死啊…” 男子勉强抬眼看了看小房间,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自己被打的够呛,两眼一翻便晕过去了。 … 木柳逐月带着高天宇出了王城,直径奔向了春风得意。 “高天宇,等我们回去后,你找个靠谱的人,查查铃铛的身份,看看她是不是花昱的妹妹,如果是,那她应该是老三的人,是打入沉家的细作。” 街上,逐月无心身边略过的各色佳人,心里盘算着,高天宇却在担心他的好兄弟,“殿下,如果她真的是三殿下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置她?冷面…” 木柳逐月噗嗤一笑,“你和冷面还真是兄弟情深啊,这个时候居然在担心他。你放心吧,看在冷面的份上,本殿会给她一次机会,她若识趣,一切好说,如果…” 高天宇像看到了希望一般,急切地回答:“殿下放心!只要有冷面在,铃铛一定会归顺殿下的!” 逐月似乎心情大好的样子,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两个人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春风得意。 “梦姑!金盏!你们看谁来了!” 高天宇带着内力的一声吼,让楼里的姑娘和恩客们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阵仗。 “哎呀!是二殿下回来啦!” 不知是哪个姑娘一声尖叫,引得蜂蝶浪舞,蜂拥而至,围在二殿下身边,叽叽喳喳的,好不欢喜。 恩客们听到是二殿下,也都识趣地跪下叩首到:“草民恭迎二殿下!草民即刻退下!” 逐月搂着姑娘们,笑容满面的,“诶,别走啊,出来玩就要尽兴,玩一半多没意思!今日本殿高兴,你们的酒水钱,都免了!” “哎哟那真是多谢二殿下了!” “二殿下真是阔绰!” “二殿下一如既往的亲和啊!” 恩客们喜不自胜,纷纷对着这个比楼里的姑娘还要美貌的男人叩首,排着队过来给木柳逐月敬酒,趁机沾点光。 木柳逐月坐在春风得意大厅的正座上,也不客气,来一个人敬酒,他就喝一杯,一点儿也不像那个深宫里的殿下,更像市井里的无赖,沉迷酒色,昏庸无道。 梦姑和金盏在楼上练舞,听到楼下的动静连忙停下,金盏正想着冲下去,梦姑一把拉住,“金盏,别像楼下那些没见识的小浪蹄子一样黏过去,谁还没见过殿下似的。你是殿下亲挑的花魁,不似那等俗物,把汗擦了,补个妆,换个衣服下去。这沈大老爷已经被那沉小姐勾了魂儿去了,你可得牢牢地把握住我们殿下啊!” 金盏眼珠转了转,“我明白了,梦姑你放心。” 说罢,金盏调整了一下呼吸,坐在了妆台前,重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脱了练舞的衣裳,露出了满背的红蛇刺青。 “嗯,对了,就是要让殿下看到我们这个最美的背。独一无二。” 梦姑满意地用指腹抚摸了一下金盏的后背,冰肌玉骨,红蛇栩栩如生,让人过目不忘。 “殿下…” 木柳逐月正在和其他姑娘聊的正欢,就听到从楼梯处传来娇滴滴地声音,姑娘和恩客们也抬头看去,继而后退,让出了主座的位置。 金盏身上轻飘飘地搭着一件云衫,前胸挂着一件金织的诃子,满背的红蛇若隐若现。 手臂上挂着七彩披帛,脚上踏着玉底绣鞋,青绿的发间,斜插着一支红蛇步摇。 这些个上等好物,都是木柳逐月亲赐,装扮得金盏美若天仙,金盏悠然踱步至木柳逐月面前,微微一欠身:“小女恭迎殿下。” 清脆如寒玉相撞的声音,绵绵地传入木柳逐月的耳中,逐月满意地伸手将她揽入怀:“真不愧是本殿的金盏,值得本殿日思夜想。” 说话间,逐月解下腰间的玉珏,挂在了金盏盈盈一握的腰上:“这是本殿出海新的的玉珏,是海里带回来的宝贝,赏你了。” “小女多谢殿下!” 从金盏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讶,平静地就像个大家闺秀。 底下的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比如梦姑。同样是和金盏一起下楼的,除了她自己,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在意她的存在了。 此刻逐月给了金盏这么个听都没听过的宝贝,梦姑虽然酸,但也欣慰,好歹金盏也是自己家的花魁,殿下疼她,等于疼自己。 “海里的宝贝!” “殿下还真是看中金盏姑娘啊!” 章节目录 第72章 进军!紫气东来 “我说怎么平日里金盏姑娘就唱个曲儿,别说挂牌子了,连跳舞都不愿意。原来是殿下罩着啊!” “嘿你还别多嘴,还好你没有强行指名金盏姑娘,这可是掉脑袋的风流债啊!” 恩客们窃窃私语,无一不落在木柳逐月耳里。他更加满意了,“是吗,平时没有人敢指名你接客?” “那是因为大家知道小女是专门伺候殿下的,心中敬畏,自是不敢。” 金盏心下不悦,但看在钱的份儿上,算了。 木柳逐月横抱起金盏,掂了一下,“嗯,不错,梦姑,你把本殿的金盏养的很好,都比上次重了。现在本殿需要上楼一趟,你们不要上来,在楼下一样尽兴。” “殿下…” 金盏的娇嗔不难看出逐月此刻的想法,众人也心神领会,并无猜忌。梦姑挥着她长长的帕子,捏着嗓子学金盏说话:“殿下您就请好的吧!小女和客人们在楼下,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 木柳逐月抱着金盏去了她的专属椒房,关上门,楼下的莺歌燕舞就被隔离开来。刚刚将门反锁上,金盏就知趣地翻身跪在了地上:“小女冒犯殿下了,请殿下恕罪。” 木柳逐月轻轻地挥了下手:“无妨,起来吧。” 金盏低着头跪在矮桌旁,给木柳逐月沏茶:“这是小女新砌的花茶,可以去除身上的酒气,不会熏到皇妃的。” “嗯。” 人后,木柳逐月对金盏的态度十分冷淡,她只是个赚钱的工具。 连传递情报都没有资格。 就这么沉默了许久,金盏大着胆子开口了,“殿下,沉小姐回来了。” “哪个沉小姐?” 逐月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闭着眼睛,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玩弄着茶杯。 “沉水木。” 原以为木柳逐月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皱了皱眉头。金盏便接着说:“她…好好的回来了。并且去了紫气东来,我和梦姑都以为,是殿下的吩咐。” 木柳逐月睁开眼睛喝了口茶,看到金盏头低的都快到地上去了,淡淡地开口了,“是本殿的意思。” “诶…” “本殿想多赚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木柳逐月起身,拍了拍长袍。 她居然没有死…是沉木失手了吗?不,她从来没有失手过… 逐月的拳头隐藏在袖子里,略微烦躁地在房间里打转着,她没死… 但是现在只能当她死了!不,应该是,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她愿意去紫气东来就去吧。 等等,紫气东来! 木柳逐月压抑不住心里的不安,快步走向房门,猛地一拉开。 金盏一惊,连忙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子里,“殿下…多呆一会儿嘛…” 酥麻的声音传出来,听的人心神荡漾,可那逐月冷若冰霜,如坠冰窖。 “本殿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话说完,木柳逐月就迅速下楼,走出门去:“高天宇,去紫气东来!” “是!” 高天宇从来不会质疑自家殿下的选择,听到命令,从一个角落跳出来,跟出门去。 “殿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 “殿下,再多玩玩嘛…” 木柳逐月冷着脸,踹开了挡在面前没眼界力的姑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梦姑见他这幅模样,又听到他说去紫气东来,连忙上楼,看到了在床上怅然若失的金盏。 “你是不是和殿下说了沉小姐回来的事?” 金盏点点头。 “哎哟,你傻啊!”梦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坐在了床沿,“你唱曲儿跳舞都行,明知道殿下不会临幸你的,你还把他往外推,你可别忘了,那沉水木是除了皇妃外,殿下唯一碰过的女人!” “殿下明明也碰过沉木!” 金盏不服气,抓破了胸前的诃子,捧着自己傲人的身体,“就沉木那个洗衣板!” 梦姑啧了一声,“你听谁说的殿下碰过沉木?殿下稀罕沉水木,舍不得她死,现在好了,她没死,回来了,殿下不得把心思花在她身上啊?” “那为什么殿下还同意了沉木毒杀水木小姐呢?” 这点别说金盏了,梦姑都想不明白。“别想了,现在还是想想殿下会不会再来看你吧!这主子们的事儿啊,我们别掺合,保命要紧啊!” 金盏听了也沉默了下来,是啊,保命要紧,殿下那么喜欢沉水木,沉木要毒杀她,殿下还不是同意了… … 木柳逐月很快就到了紫气东来所在的寻芳街,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意想不到。 整条街拆的面目全非,原本紫气东来的位置还用布围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即便满头大汗。 “这是…” 高天宇跑上去,随手拉住了一个人:“喂,你们干嘛呢!” 拉住的正是精锐部的成员,成员不认得高天宇,大手一甩:“你谁呀,看不到我们正忙着吗!” 关久久交代过,不能和别人讲他们在做什么,即便别人猜出来是在重建紫气东来,面上也不说。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就说二殿下要见他!” 高天宇想了想,紫气东来的老鸨叫牙婆好像,她是殿下的人,听到二殿下来了应该会出来说个明白。 “想见我们管事儿的?嘿嘿,她不在!”精锐部成员豪爽一笑,甩开高天宇的手,继续搬运东西。 高天宇无奈地看着木柳逐月,“殿下…” 逐月也不恼,看了许久寻芳街,“看这样子,她想把整条寻芳街都建成紫气东来啊。” “整条街?!” 一字排开横着的青楼,那还真是闻所未闻呢。 逐月走上前,在人群里搜索着是否有熟悉的身影,转头就看到了牙婆和小春,正拖着一个大竹篓从旁边的小路里走出来,竹篓里尽是些拆下来的碎瓦片和木楔子。 “殿下?!” 牙婆和小春见到来人,惊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逐月踢了踢竹篓,语气里都是不悦:“你们干嘛呢,没有本殿的允许擅自拆楼,做什么呢?这是要造反吗?!” “奴婢不敢!” 牙婆和小春连忙跪下:“二殿下回来了,奴婢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逐月心烦意乱地扇着扇子:“沉水木呢?!听说她回来了,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来向本殿汇报任务情况,就自己来拆楼了,意欲何为?!叫她马上出来见本殿!” 看着木柳逐月焦躁的样子,牙婆不免有些奇怪,这个样子的殿下,并不像是怒火中烧想摘了谁的脑袋,反而更像是… 章节目录 第73章 辣椒水 更像是期盼已久的人重新回到身边,却又不想把这份思念溢于言表的样子。 牙婆心下定了许多,果然,就算是专一如二殿下,也是有心悦其他人的时候,看来之前自己赌这沉水木是对的。 “回殿下话,水木不在这里。” “不在?那去哪儿了?!” 听到沉水木确实不在这里,木柳逐月的脸更黑了,牙婆倒像没事人一样,毫不惧怕地站起来,拖着大竹篓准备离开,小春却腿软的走不动道儿。 “去哪儿?自然是和我们的沈大老爷出去游山玩水,逛街逛庙会。那沈大老爷可是将我们的沉小姐包了呢,殿下您去过春风得意了吧?梦姑应该不敢告诉你,沈大老爷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她那儿了吧?” 牙婆向来不怕任何有权有势的人,也不怕自家这个残暴的主儿,生死一条命,她早就看淡了。 木柳逐月是更为喜欢这种不卑不亢的性格的人,所以牙婆和梦姑,他还是更偏心牙婆的,只是当初关了紫气东来,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哼,敢包了本殿的女人,他沈风胆子也真是大。” 逐月何尝不知道沈风的势力和能力,就连自己的金坤宫,也是出自沈家匠造局,从父辈的父辈起,沈家就有着连木柳家都要礼让三分的本事。逐月宁可他包了金盏,反正他也没碰过金盏,也不想碰。 沉水木却不一样,她是连飞鸢都承认的,木柳逐月未过门的妾室。 逐月让牙婆她们继续忙她们的事,自己坐在一旁等候,眼看着日头正中,这沉水木还没有回来,逐月开始焦急起来。 正当逐月准备将手里的茶壶摔掉之时,远远听到了马蹄声。 “诶,月儿,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某将军府出来的大公主木柳逐星。她穿着金色的铠甲,系这红色的披风,头发像男子一样束起,远远看去,好似谁家的虎威将军,根本想象不到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 “姐姐?你来的正好,带我回去吧,累的慌。”逐月对高天宇说:“你,在这里等沉水木,她回来后,带回王城和我汇报情况。” “是,属下明白。” 高天宇扶着木柳逐月上了马,坐在了逐星的后面。 “属下恭送殿下,公主。” 逐星挥起鞭子,狠狠一抽:“驾!” 胯下的马像触电一样机械地迈开了腿,快的根本看不见,只隐约听见风中似乎残留这逐月的求饶声。 “好姐姐,你可慢点,吓死个人了…” 高天宇笑笑,坐在方才逐月坐的地方,继续等着沉水木。 话说这关久久去哪儿来呢? 自然是每天一次的剐丁乐了。 沈府匠造局。 今日一大早,关久久就起来了,甚至比狂风暴雨都早,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个丁乐,是死是活。 三个人来到了匠造局,发现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丁乐被人抬了出来,平放在一张长板凳上。 双童依旧在门口守候,见到关久久,两个人深深地行了个礼。 “哟,童儿回来啦?去哪儿了?” 关久久也摸了摸童儿的头,嗯,两个人连头发的手感都一样。 “没什么要紧事,劳小姐挂心。” 童儿乖巧地回答,关久久捏捏他的脸,笑笑就往里走去。 路过丁乐身边,看了看被包到跟木乃伊一样的丁乐,关久久眉头一皱,整个人都寒冷了下来:“全部解开,包这么整齐做什么?” 狂风暴雨听令,掏出匕首就将丁乐身上的布条全部挑开,露出了血淋淋的身体。 前一日剐的百刀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只是勉强止了血而已,布条一撕开,又开始慢慢地冒血花。 丁乐气若游丝,见到关久久,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冷笑。 沈风将关久久的两只小手握在手心里,捂的暖暖的:“速战速决哟,可别像昨天那样,剐的你自己满身血,手还冰凉冰凉的。要么直接让他死了得了,他那些个点子,我想你也是会的。对吧?” 关久久点点头,缓缓抽出手。 “长工。” 关久久的叫唤让长工又是一个激灵:“诶小姐,小人在呢在呢,是要去启一桶冰来吗?” “不,”关久久明眸皓齿,莞尔一笑,“去弄一桶辣椒水来。” 辣椒水! 别说工人们了,就连沈风都倒吸了一口气。正常人被辣椒水抽一百鞭也差不多半条命了,何况这个已经是命悬一线的丁乐。 长工不敢违抗,快速地跑向了厨房,在厨娘的帮助下,很快就提着满满的一桶辣椒水来了。 整桶水都是红的,还有辣椒的皮和籽随着水的摇晃而嘚瑟着,这桶才刚被提出来,众人就闻到了空气中的辣味。 几个姑娘甚至都开始咳嗽起来。 长工把桶交到了关久久手上:“小姐,这一桶下去,保不齐是会死人的啊…” “他死了,你们就解脱了,不用每日见我来折磨他。” 冷冷的语调,毫无人性的话从关久久诱人的红唇里飘出,显得格外突兀。 “来两个人,把他架起来,不然就是把他绑在柱子上,你们看着办。别躺着就行。” 关久久搅着辣椒水,呛的自己也咳嗽了两声,吓的沈风连忙跑过去给她顺着背。“水木,这么辣,让别人来吧,你是要沾剑上剐吗还是一口气倒啊?” 看着沈风一脸的认真,关久久浅笑了一下,“不行,我必须亲手来了结他。” 长工和阿彪阿良动作迅速,架起了一个十字型的木架子,把丁乐固定在了上面。 “小姐…你看…” 关久久拍拍长工的肩膀:“技术真好,麻烦你再去弄桶油给我。” 长工转身就往厨房跑去,关久久让其他人都站远点,一口气将辣椒水全泼在了丁乐身上。 霎那间,所有人都耳膜都要震破了一般,长工在厨房里,都被震的一个踉跄,半倚在了灶台上。 “啊——” 丁乐痛苦的叫喊声响彻云霄,匠造局外哭泣的小孩都被这惨绝人寰的叫声吓的停止了哭闹,躲进了娘亲的怀里。 同样,这叫喊声震的匠造局内外的树木都纷纷落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内力深厚的人闲着没事干震叶子玩。 关久久被沈风护在怀里,待叫声停下来后,才探出脑袋来,“去,看看死了没有。” 阿良从地上爬起来,探了探丁乐的鼻息:“回小姐,很微弱,一进三出。” “哼,那就是没死!” 章节目录 第74章 点天灯 关久久不耐烦地挣脱开意犹未尽的沈风,跑到了丁乐面前,刚刚还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沈风手中突然一空,不免有些失落。 “既然没死,我还是要继续剐他百刀。”关久久口冷心冷,丝毫没有半分怜悯,她几乎是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在了丁乐身上,也许她认为,不会再有机会碰见黄柳那几个人了吧。 关久久缓缓抽出软剑,对着体无完肤的丁乐,一时间竟然也无从下手。 “只能重上去了。” 长工依旧背对着丁乐,不忍心看到他的惨状,只是看着关久久挥胳膊的动作数着数。 “二十…四十…” 长工明显感觉到了关久久的速度之快,和前一天完全不一样,每一刀都像蜻蜓点水般略过丁乐的皮肉,而丁乐也已经没来叫喊的力气,每一刀也只是微微地颤抖着。 很快,一百刀就结束了,几乎是前一天的一半时间。就在长工吐出一口气的时候,阿彪却颤抖着说:“回,回小姐,丁乐几乎没气儿了,只出不进啊!” 关久久麻木地点点头:“去,给我点个火把。” 阿彪没有反应,阿良却反应迅速地点头哈腰道:“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 阿良也是去了厨房,点了个小的火把出来,站在关久久身边:“小姐,我们都是做木头生意的,厨房里才有火,还不敢做大的火把,您看这个小的可以吗?” 关久久看着这个和自己胳膊一样细细短短的火把,“勉强可以。” 不料,关久久上前,剥下了丁乐仅有的长裤,露出了不可描述的人间悲剧,又将地上的油桶提了起来,又是猛地一泼,这下大家伙马上明白了关久久为何要火把了。 “水木!” “小姐!” 沈风也惊的站了起来,走到关久久身边:“水木,你可想好了,虽然他来历不明,但也是条人命啊,让他自生自灭不好吗,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我匠造局里,将他活活…” 关久久举起一只手,挡下了沈风的话,“所有人听好了,这个,叫点天灯。” 关久久握紧了火把,对准满身是油的丁乐狠狠地抛去。 滋啦一下,火光冲天,火苗吞噬着丁乐的血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冬日里暖炉烧的正旺的干柴,好似夏天的夜晚,露营时候香飘万里的烧烤。 工人们不忍直视,纷纷低头,或别过脸,女孩子从一开始就已经背对着那残忍的画面。 只有关久久,一直恶狠狠地盯着火焰里的人,从血红变成焦黑,再一点一点地化成炭屑,化成灰。 丁乐自那一声惨叫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也许在火苗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毙命,也有可能根本没有力气叫出来,只能任由这火,将他送去了另一个世界。 也许吧,呵呵。 最后,在那个固定着丁乐的架子也倒下的时候,关久久突然仰天长叹,用尽了丹田之力喊了出来。 “啊——巧巧!姐姐给你报仇了!报仇了啊!” 像魔怔一般,关久久抱着头狂笑着,沈风大惊,“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今天看到的一切都不准外传!长工,你们把这里清扫干净!” 说完,沈风脱了外套,包住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关久久往府里跑去。狂风暴雨也黑着脸跟在沈风身后,紧张地看着关久久。 看着他们回到了沈府,双童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小姐这一通发泄还真不得了啊。” 双儿连着两日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像工人那般觉得残忍,反而饶有趣味。童儿刚刚从原住地回来,看着关久久弄死了一个人,兴致高涨。 “嗯,真不愧是我们小姐呢。” “主人怎么说?” “主人说,还未到相认的时候,叫我们拼了命也要护其周全。” 双儿摸了摸头顶,笑了,那是关久久摸过的地方:“这是自然,主人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 看着匠造局的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长工愁眉苦脸的,双童觉得好笑,“长工大哥,我们帮你打扫吧。” 长工又是一惊,平日里对谁都一样冷淡的双童,居然主动提出来帮忙,真是意外啊:“多谢多谢,我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弄呢。” … 沈风抱着关久久回到了自己房间,狂风贴心地点上了安神香,暴雨不知所措,只是乖乖地站在一边。 突然,关久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着沈风结实的胸膛又锤又打的:“臭男人!一个个都是臭男人!都该去死!都去点天灯!” “好好好,我们都该死,只是这点天灯有点吓人啊,咱能换一种死法吗?”沈风只是任由关久久捶打,没有制止她,还顺了顺她额前汗湿的头发,连着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滴。 “我没哭!” 关久久蹬着红红的眼睛,敏感地吼着。 “没哭没哭,我没说你哭,擦汗呢。” 沈风作为男人,看到这么个梨花带雨的小妮子,心里软的要死,只要她不哭,怎么样都行。 唉,这还是刚才那个残暴赛过木柳逐月的小女子吗?简直了… 关久久没好气地擦了眼泪,嘟着嘴坐在一边发愣。 一屋子里四个人,安静的连空气的流动都听得见。 “他害了我妹妹,还害了我。不止他一个,以后这种事情还有很多。你们习惯就好。” 关久久嘟嘟囔囔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暴雨觉得很奇怪,“小姐你不是沉家最小的小姐了吗,哪儿来的妹妹啊?” 狂风又踹了他几脚:“多嘴!小姐说有就是有,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今天怎么不啃饼了?!你不是饿得要死了吗!” “哦哦哦…” 暴雨知趣地从怀里掏出饼来,认真地啃咬着,“小姐你饿不饿,我还有饼。” “吃你的去吧,小姐吃什么都不会吃你这个饼的!硬邦邦的!” 狂风拍了一下暴雨的后脑勺,倒了被水送到关久久嘴边:“小姐,你甭理他,暴雨神经大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消消气,喝口水歇歇。” 关久久抿了口水,抬眼问道:“你怎么又叫我小姐了?说好叫名字的。” 狂风笑笑:“还是叫小姐好。小姐,你别忘了我们是暗卫,别说你杀人了,我们自己也是满手鲜血的人,你说的对,习惯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总有我们想杀却杀不掉的人,也有我们不想杀,但是必须杀了的人。习惯就好了。” 关久久看向沈风,沈风第一次避开她的眼神。 章节目录 第75章 阎王和钟馗 “你呢?” 关久久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至今没有琢磨透的人。 明明是个生意人,却有着奇高的武艺,明明喜好女色,却连通房的丫头都没有。 平日里喜欢披着头发,偶尔也只是拿条带子随意地扎一下,“不知道你弱冠没有啊?” 关久久的思维太跳跃了,沈风一时招架不住,“原来你是问我年龄的吗?!吓死我了!我以为你问我杀没杀过人!”沈风拍拍胸脯,确实收到了惊吓。“我和二殿下一样大,二十有三了,过了年二十四。” 关久久不自觉地伸出了双手,抖了抖手指头,“行了行了别数了,我大你七岁。”沈风将那两只调皮的爪子按下,“心情好点没?” 关久久似乎是缓和了很多,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所以你杀过人没有?” “哈哈哈…” 暴雨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躲开了狂风的拳头:“别打我了,我们小姐是真的可爱啊!” 沈风见关久久笑了,也不再郁闷什么,直说了:“我在狂风暴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殿下的暗卫。杀人如麻,人送外号,阎王。” 关久久根本不相信,捏了捏沈风好看的脸:“去你的吧!杀人如麻,还阎王呢!淫贼差不多!走了走了,看暴雨吃饼我也饿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这件事翻篇了!” 关久久一蹦一跳地跑出来门,却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空气凝结了。 暴雨都停了下来不再吃东西,怔怔地问道:“所以,搞了半天,当年名响天下的阎王就是你?” 沈风打开扇子,悠然地扇着,点了点头。 “不!当年的阎王和钟馗是天香娘娘的暗卫,两个人虽然水火不容却配合默契,传言在金骏一战中,为了保护天香娘娘双双身亡!” 狂风有些激动,拳头紧握。他不相信朝夕相处,对自己处处照顾的大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魔鬼怪。 沈风起身往外走去,经过狂风身边的时候淡淡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在意。” “如果这是真的,那钟馗呢,是不是也活着?!” 沈风站在门口,身子一僵,“我,亲手杀了她。” 望着沈风落寞的背影,狂风要紧了嘴唇,暴雨擦干净了桌子,收好了饼,拍拍狂风僵硬的肩膀:“你傻不傻,你还是个世家公子呢,还不是一样,主子叫你杀谁你就要杀谁。怎么,大哥就不行了吗?” “不…只是,太震撼了…” 金骏一战谁不知道啊,即将临盆的天香娘娘只有两个暗卫在身边,仇家有上千人杀上山来,竟无一人生还,天香娘娘还顺利地生下五殿下,然后被木柳鼎日接进了宫中。 而那两个暗卫,双双战死。 暴雨轻叹一口气:“想那么多做什么,大哥还是我们的大哥,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大哥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娶媳妇儿,也不要小妾,那痴心一片干什么呢?!” “痴心一片?” 暴雨嘿嘿一笑:“狂风啊狂风,你也有笨的时候啊!如果大哥说的是真的,他亲手杀了钟馗,难言之隐肯定是有的,他那么眷恋钟馗,却亲手杀了她,你叫他去娶别人啊?娶你好不好啊?!” “你说什么呢!”狂风又是追着暴雨一顿揍,撞到沈风和关久久后停了下来:“等会儿,你说什么?钟馗是个姑娘?” 关久久一脸疑惑:“钟馗?谁呀?谁是姑娘?” 沈风云淡风轻地说:“钟馗就是姑娘。你以为,为什么你们现在两两一组都是性别一样的人?” 沈风扇着扇子,嘴角噙着笑,揽着关久久往一个小摊子走去。 暴雨拽着难得缺了根筋的狂风,也坐到了沈风和关久久的身边。 “老板!我要吃面!” “好嘞客官!” … 吃完面后,四个人回到了紫气东来。 远远地狂风就看到了抱着剑在一旁等候的高天宇。 “不好。” 狂风暴雨本能地闪身躲到了暗处。 “他们怎么了?”关久久见到连沈风都不对劲了。沈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关久久的耳朵说话:“那个人就是高天宇,老二的贴身护卫,他认得狂风暴雨,所以他们才躲起来了。你好生应付,我也要撤了。” 关久久眉头一皱,他算个毛?关久久挽着沈风的胳膊,直径朝高天宇走去:“怕他作甚!” 走到高天宇面前,沈风率先收了扇子,抱拳道:“高大人,久仰。” 高天宇也不客气,只是点点头,对关久久说:“沉小姐,请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王城,殿下等着你汇报呢。” “叫我跟你进宫?” 关久久挑挑眉:“不去。” 狂风暴雨在角落听到后,不禁汗颜,小姐啊,你可长点心吧… 沈风也没想到关久久居然这么直接了当的拒绝,就拍拍她的手背:“水木,你家殿下回来了,你也该去给他汇报一下紫气东来的情况了。” “汇报?”关久久歪着脑袋想了想,“高天宇高大人是吧?你这不是看到了吗,我在重建紫气东来,有什么事你和殿下说就行了啊,干嘛非得我进宫?” 高天宇感觉到了来自关久久深深地恶意:“沉小姐,这才多久不见,脾气见长啊!以前殿下传召,你可是风一样地飞进王城都来不及,怎么,去了一趟大漠,变心啦?” “变心?哈哈哈说的好像我非殿下不可一样,来来来,你看仔细了,”关久久拉过沈风,“他,你认识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天天陪着我,我还需要那个经常跑出去偷吃的殿下吗?” “放肆!” 高天宇听到关久久说殿下花心就来气,殿下多专一啊…诶,好像人前是挺花心的?但绝对都是假的,反正这话从沉水木嘴里说出来,就是生气。 “你到底去不去!” 高天宇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激怒了关久久,她也提高了嗓门:“不去!叫殿下自己出王城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和殿下说的!不劳高大人!” 关久久一扭头,拉着沈风就往紫气东来的后门走去,留下高天宇一人在原地气急败坏的。 “好你个沉水木,殿下传你,你不进去也就罢了,还要殿下出来找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就等着掉脑袋吧!连着整个沉家都掉脑袋!” 高天宇怒气冲冲地走了,关久久蔑视地看着他远去,“沉家每个人的脑袋啊,我会自己去摘的,不劳殿下费心了。” 章节目录 第76章 回沉家 “哦?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木柳逐月听完高天宇的复述,脸色有些复杂,怎么,难道是她看出什么来了?还是… “殿下,你是没看见啊,这沉小姐和以前真是判若两人,她以前听到殿下的传召,惊的跟小鹿一样,现在怎么变得和野猫似的。”高天宇对关久久的态度十分不满。 “也罢,本殿去会会她。” 逐月饶有兴致,有一年多没见她了…自从答应了沉木,他就有意无意地逃避着沉水木,如今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殿下!你怎么能去看她呢!她什么身份啊!她!”高天宇又怎么会不知道沉木的计划,见到那活蹦乱跳还趾高气扬的沉水木,自己是好不容易克制住那抹疑虑的。 “本殿就是去看看,是不是真货而已。”木柳逐月笑笑,起身就要走。 “殿下认为她是假的?” “你留下来,照顾一下冷面吧。” 木柳逐月自己一个人走出了金坤宫,留下高天宇在风中凌乱。 这殿下吃错药了? 见木柳逐月是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去,高天宇又突然雀跃起来,左右冷面这几日都呆在红蛇殿,除了发愣还是发愣,还不如去密室看宝贝呢。 想到这里,高天宇兴奋地跑进了红蛇殿的密室,找他的宝贝聊天去了。 红蛇殿里,冷面果然在发着愣,无视了进进出出的高天宇。 木柳逐月再一次地站在了寻芳街口,看着整条街都拆成了废墟,甚至正在挖到了地底下,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地窖吧可能。 狂风暴雨远远地看到了木柳逐月走过来,事前藏好了,告诉了关久久。 关久久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和姑娘们打包着废物,挑去扔掉。 牙婆最早看到了逐月,平静地走上前来:“殿下…” “沉水木呢,叫她过来!” 逐月其实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青色的衣服,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扎在后脑勺上,连跟发簪都没有,寒酸的像个平民。 牙婆回头看看认真做事情的沉水木,叹了口气,“水木,殿下来了,你还不过来,真没规矩。” “规矩?” 关久久丢了手里的斧头,拍拍手上的灰,满不在乎地看着木柳逐月:“都已经要毒杀我了,我还和他讲什么规矩?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死在宫外,还有你们给我收尸。” 关久久抬眼将木柳逐月看了个仔细,天,这么个妖艳美人就是他们口中残暴的二殿下?可没人告诉我他这么好看!那头墨绿色的头发真是绝了! 想要生活过的去,头上就得带点绿啊…不知道他家皇妃… 嗯…似乎是我把他绿了…哈哈哈… 想到这里,关久久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便回过头去,捡起斧头继续砍着梁柱。 她果然知道了… 木柳逐月皱了皱眉头,见她转身,心里有些疼,这个女人,他疼了多年,差点成为自己的皇妃,被叶家横插一脚才娶了飞鸢,所以他只能对飞鸢好,就是这心里,对沉水木依然愧疚。 他明白,在他娶飞鸢的那天,他就已经失去沉水木了。 “水木,我们聊聊。” 下属里,只有在沉水木面前,木柳逐月没有自称本殿。 “聊什么?聊聊你为什么毒杀我吧,我对你忠心耿耿十六载,我生下来就是你的人,结果呢?你是要我死了做你的鬼吗?” 关久久这段话说的,狠狠地刺痛了木柳逐月的心。每次她心口疼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涌现出曾经的沉水木和木柳逐月,是那么和谐美好,但是在飞鸢出现后一切就变了。 她知道挑什么样的话说,木柳逐月会心疼。 “渣。” 试问谁听不懂渣的意思?空气里都结了冰。 木柳逐月黑着脸,抿着唇,这紫气东来已经拆了,春风得意和天字二号楼人多口杂,他实在想不出来去哪里聊聊。 半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关久久也猜到了逐月会带她去哪里。 “你这次回来,还没回家吧?走,我带你回去一趟。” 木柳逐月上前,毫不客气地捏起关久久的手腕,就往沉家的方向拖去。 就在他刚刚接触到关久久的手腕的时候,他的心里砰砰直跳。多久了,这多久没碰她了,她瘦了,手腕都变的这么细,也没什么肉,力气也见小了许多… 逐月不禁回头仔细看了看关久久,“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软软的话语里透着的是真切的心疼。 关久久听的出来,但是没有领情。“你下的毒可真厉害啊,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就化成白骨了,你还希望我白白胖胖像头猪一样回来给你宰吗?” 一番话怼的逐月无言以对。下毒的事,他本来就是勉强答应的,心中有愧,她活着回来了,让她说几句也没什么。 逐月心下一横,当街将关久久拦腰抱起。 “喂你干什么!” 关久久吓的乱扑腾,逐月用力一捏,痛的关久久紧紧地搂住了逐月,卧槽这个人真是恶劣啊!我看他不是凶残,是人品有问题! “别动。” 逐月在关久久耳边低低地开口,迈开步子就往沉家走去,一路上,吓的百姓们纷纷跪地,不敢多看一眼。 逐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停在了沉家大门前面,也没有气喘,吼了一声:“都给本殿滚出来!” 关久久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是绝对不是在气自己,“殿下,你放我下来吧,这样有失体统。” “体统?你现在跟我说什么体统?!晚了!”逐月听到关久久恢复了以前的乖巧,心里有些痒痒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在气他自己,除了伤害她,他似乎没有做过什么让她开心地事。 不知道这个小妮子愿不愿意做妾… 沉家的大门打开,黑压压的一群人跟狗一样的跑出来跪在木柳逐月面前,头都不抬一下就整齐地喊到:“恭迎二殿下!二殿下千秋万…” “住口!” 什么千秋万代,谁稀罕那个位置!木柳逐月没好气地说:“都给本殿让开!你们家小姐回来了这么久你们不知道,居然让她住在紫气东来里,还把楼拆了想重建!你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干什么吃的!这么对待你们小姐的吗?!” “二殿下息怒啊!金木,火木和土木都在家里,木儿接了殿下的命令去做任务了还没有回来,我们…确实不知道木儿回来了啊!” 沉鹤立叩首道,二殿下今天是吃了爆竹来的吧?可千万别怠慢了… 章节目录 第77章 这个殿下不太坏 “沉鹤立你眼瞎吗?!谁问你沉木了!” 木柳逐月更是怒火中烧,每个女儿都名字都点了,怎么没有提到怀里这个小宝贝,亏他还说这小女儿是他心尖尖的肉呢,本殿看他一点都不疼。 “啊,不是木儿…那…那就是…” 沉鹤立看了看身后的管家,管家愁眉苦脸地指了指木柳逐月,沉鹤立这才抬起头来,看清了他怀里抱着一个娇小的人儿。 “水木?是水木吗?!”沉鹤立十分激动,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想撩开关久久的头发看个仔细。 “滚!我没你这样的爹!” 关久久故意大声地叫出来,果然,逐月又怒了,喝到:“放肆!你沉鹤立想做什么?!让本殿站在门外吗?!让本殿的水木连家门都进不去吗?!” “啊!是是是!殿下息怒,殿下请!” 沉鹤立连忙踢开了地上的下人们,领着逐月进了门,入大堂,坐了上座。 “金木!快上茶啊!” 沉金木稳稳当当地端着茶盘就上前来,火木自知粗鲁,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土木也乖巧地跟上来,帮忙倒茶。 “殿下请喝茶,妹妹请。” 沉金木和沉土木一人捧着一杯茶,递到逐月面前,“妹妹何时回来的,为什么没有回家?爹爹和我们姐妹可担心了呢。” 金木温和,她的话,多半出自真心。 听到沉金木的温柔地语调,关久久这才慢慢地回过头来,不客气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可真是淡…” 逐月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你们听好了,给本殿和水木整理个干净宽敞的房间出来,有要事商量,谁要是敢偷听…” “不敢不敢!” 沉鹤立慌忙拉了两个小厮:“快去!把东院整理一下,把人都赶出来,殿下和水木小姐有事商量!” 小厮自然是不敢不从,忙不迭地跑去了。 这是真的不敢啊。 很快,东院就安静的像个鬼屋,木柳逐月依旧横抱着关久久,走进了东院的正堂,沉鹤立亲自关上了东院的门,不管逐月想做什么,他们都不敢造次,乖乖地退出十米开外,等候差遣。 逐月抱着关久久坐在了床上,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 “你放我下来,你想这样抱多久?胳膊不酸吗?” 关久久是被抱的难受了,想下来。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久久挣扎开逐月已经麻木的手,坐在了他正对面,看着他僵硬的胳膊,不自觉地帮他捏了起来。 没办法,这个人的脸好看,作为颜值控的关久久拒绝不了。但是她还是保持了冷静,毕竟这是个棘手的人物。 “我不想杀你。” 没想到,关久久还未问出口,逐月率先说话了。 “你不想杀我?为何对我下毒?你可知道,我这心口日日痛着,午夜梦回的时候,更是疼的生不如死!” 嗯当然了,根本没这么严重,戏要足嘛。 关久久手捂着心口,炸裂的演技让她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真实的痛感让关久久的指尖发白微微颤抖,逐月深信不疑。 “你心口疼?!” 逐月不忍心,大手覆上了关久久纤细的小手,捂在心口处。 沉木研制的毒药,涂在匕首上,哪怕只是割破一个手指头,毒液也能顺着血液流进心脏里,让整个心变黑,剧痛且死的很慢,让人受尽苦楚。 这就是真正的“黑心”。 “殿下,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关久久认真地问道,这是她真的想知道的事情,也是沉水木至死都没有想明白的事。 “我…一时糊涂…” 逐月似乎都难言之隐的样子,可关久久怎么也不信。 “是你二姐,沉木,她要杀你。她想取代你的位置…我那晚喝醉了…” 逐月将关久久揽入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犯痛的心口。 “取代我的位置?我什么位置?” “侧妃的位置…” 原来如此…虽然逐月答应沉木毒杀沉水木的原因他不肯说,但是至少,关久久知道了沉木的小算盘。 侧妃啊?老子不当,你也别想当成! 关久久眼里闪着精光,“殿下,那你给她派了什么任务,让她回来吧?” “好,我听你的。” 哼,这个二殿下… 逐月闭着眼睛,揉着关久久的心口,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进了关久久的衣服里。 不好! 关久久猛地推开逐月,抓着自己的心口道:“殿下是想让我现在就毙命吗?” 逐月看着反应激烈的关久久,马上冷静了下来,“不可以是吗,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 卧槽啊!老子是怕你发现兽印是假的!关久久紧绷着神经,就怕逐月一个霸王硬上弓,兽印的秘密被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在关久久的脑海里,出现过这么一个记忆片段,沉水木的初夜就是逐月强行取走的,同时在她肋骨下方烙上了红蛇兽印。 而她现在是随风的人,怎么着也都要为他守身如玉。 好歹也是敌对关系啊! 逐月帮关久久整理好了衣服,牵着她的手走出了东院,见沉鹤立站在十米开外,背弓的像个太监。 “殿下,我不要住在这里,我宁可睡紫气东来。” 关久久猜到了逐月会让她回沉家住,直接开了口,“见到这群惺惺作态的人就厌烦。我就不信沉木毒杀我的事他们不知道!” 不管你们有没有分,沉家都不能留。 “好,都听你的,话说,你怎么突然想重建紫气东来了?我以前怎么问你,你都不同意。” 逐月心情也大好,看看天色也不晚了,想带关久久去吃点东西。 “以前我傻,现在我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殿下,你以后就让我好好的经营紫气东来吧,不要让我再打打杀杀的了。” 关久久难得地对着逐月撒起的了娇,逐月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他们走到沉鹤立面前,逐月说道:“水木以后就住紫气东来了,没什么事,你们不要去烦她。把沉木叫回来,不需要出任务了。现在,本殿带水木出去吃东西。” “是,殿下。” 沉鹤立恭恭敬敬地抱拳回答,“为何不在家里用膳?水木也才刚回来,为父的想给她洗洗尘…” “不了,收起你的好心吧。本殿嫌脏。” 木柳逐月甩下一句话就拉着沉水木走向天字二号楼。 “殿下,听说天字二号楼里的鸡是你后花园养的鸡啊,是不是真的?” “是啊,是鸢儿养的,好吃吧?” “嗯!好吃!” 章节目录 第78章 借住!春风得意! 在天字二号楼吃饱喝足后,木柳逐月送关久久回到了紫气东来。 “所有人听好了,以后紫气东来就由水木接手,你们都听她的。” 木柳逐月看着一片废墟,眉头一皱,“你们这样住在后院也不像话,这样吧,春风得意地方大,空闲的屋子也很多,在紫气东来建好前,你们住那儿吧。本殿会交代梦姑照顾你们的。” “多谢殿下。” 逐月从怀里掏出那块赤金,丢给了关久久:“水木,这钱你拿着,随便花,不够再来找本殿要。” 关久久不认得这钱,看形状,和金砖很像,颜色却是血红的,隐隐泛着金光,看来就是传说中的的赤金吧,就小心地收好,讨好地一笑“谢谢殿下!” 木柳逐月揉了揉关久久的秀发,笑道:“那本殿回王城去了,你们今晚就搬去春风得意住吧,别委屈了自己。” 说完,木柳逐月就往王城的方向走去,半路上遇到了不放心出来寻的高天宇。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见到沉小姐了?” 高天宇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沉水木变的可厉害了,就怕殿下不高兴,看来果然是这样,木柳逐月的脸黑的可怕。 “你,先去春风得意,告诉梦姑,在紫气东来建好前,人都住她那儿,好吃好喝给本殿伺候好了。然后,你去查查这个沉水木到底是谁!” 逐月一手背在身后,捏的指关节咯吱咯吱的作响。 高天宇一惊,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殿下怀疑,这个沉小姐是假冒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她不是沉水木,本殿只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木柳逐月不心疼钱,他只在意那个女子为何要假冒沉水木,她图的是什么… “是。” 高天宇不疑有他,殿下是不会错的,即便是知觉,也比女人准。 这么想着,高天宇不知不觉走到了春风得意的门口:“梦姑。” “哎哟,是高大人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呀,殿下呢?”梦姑看到高天宇也是很开心的,高天宇代表了希望。 高天宇闻到梦姑身上的香气就别过脸清了清嗓子:“殿下吩咐,紫气东来建好前,姑娘们都先住你这儿,你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好。” “哦?牙婆她们要住过来?包括沉小姐?”梦姑眼睛微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牙婆她们都听沉小姐的,你最好别想着让她们为你接客。好好伺候好沉小姐吧,别惹殿下生气。” 高天宇说完就走,梦姑身上的味道真的太呛人了。无论真相是什么,那个女人顶着沉水木的脸,殿下就不会要了她的脑袋。 见高天宇远去,金盏从门后面转了出来:“梦姑,牙婆她们要过来住吗?” “金盏啊,你还是有希望的。”梦姑转身捏起金盏的小下巴:“沉小姐要搬过来住,那殿下和沈大老爷就会天天跑过来。只要他们过来,你就想办法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就好。知道吗?” “金盏知道。” 其实就是自欺欺人罢了,金盏心知肚明,那两个男人,眼里心里从来没有过自己,都是逢场作戏,还不如去伺候普通的恩客,还能捞点小钱… 梦姑叫了独眼和瘦子,亲自来到了紫气东来,“牙婆啊,好久不见啊!” 老远就传来梦姑腻腻歪歪的声音和那呛人的香气,关久久背对着人就翻了个白眼,轻声道:“春风得意是不错,可天天面对这么个老鸨,我感觉我可能会减寿的…” “噗…” 姑娘们听到了都悄悄地笑了起来,默默地退后几步。牙婆把大家的东西都整理成了几个包袱,刚好走了出来,“原来是梦姑啊,还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亲自就来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了的。” “那怎么行!”梦姑假笑着,让独眼和瘦子接过了牙婆手里的包袱:“殿下吩咐的,我肯定得亲自来呀!不把你们伺候好,我怎么向殿下交代呢!” 说着,梦姑像和牙婆认识了许多年一样,亲昵地挽起牙婆的胳膊,就往外走去,牙婆心下嫌弃,脸上也摆谱着,没有搭理梦姑。 独眼和瘦子带着姑娘们,一起走向了春风得意,“诶牙婆,沉小姐呢?” “小姐爱去哪儿去哪儿,岂是你我可以过问的?” “是是是,我们先去,等沉小姐来了啊,我再好好的招待她!” 方才牙婆出来的时候,关久久就已经转到了暗角,和狂风暴雨蹲在一起,“你们两个,跟去春风得意可以吗?” “只要高天宇和殿下来的时候我们回避就好,梦姑她们不认得我们。” 狂风有些担忧,“小姐,老二他…没有怀疑你吗?也没有要杀你的意思吗?” 关久久歪着脑袋想了想:“逐月的反应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呢…他说毒杀我的想法是沉木趁他喝醉的时候骗下来的。可是你们说,如果他真的不舍得我,酒醒后就会阻止沉木的吧?” “他非但没有阻止沉木,反而在沉木毒杀你之后,让沉木去个很远的地方藏身,避风头。”狂风摘了面具,单独和关久久相处的时候,他都不戴着。“然后在你回来的时候,表现出异常的关心…” 暴雨依旧蹲在一边慢悠悠地啃着饼,却说了一句难得的理智的话:“这只能证明,老二不相信你是真的小姐。” 狂风和关久久沉默了,就是这个意思… 暴雨啃完饼,将包着饼的油纸揉成一团,往旁边一丢:“我觉得吧,小姐,你将计就计呗,看看老二到底想干什么。反正都是居心不良的两个人…” “嗯也只好这样子了。” 关久久和狂风点点头,突然好像听明白了什么,狂风提起关久久往暴雨背上一丢,关久久骑在暴雨背上,对着他脑袋就是一顿猛锤。 “好你个暴雨!居然说我居心不良!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良了!哪里!” 暴雨被锤的张牙舞爪的乱叫:“狂风快救救我啊!小姐好重!” 狂风一愣,重新戴好了面具:“你这么没有求生欲,找我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快一点去春风得意吧,这天都快黑了…” “是吗,原来我这么重的吗?” 关久久笑眯眯地对着暴雨的耳朵旁边吹气,“我这么重还真是不好意思啊!那麻烦你背着我去春风得意吧!这天都快黑了呢…” “小姐…我错了…” 夕阳西下,暴雨愁眉苦脸地背着关久久,垂头丧气地跟在狂风背后,一起前往春风得意。 章节目录 第79章 黑衣人 春风得意的门口,金盏带着所有的姑娘整齐地排成了三队,在等着关久久的到来。 梦姑已经安排好了牙婆她们的住处,虽然是大通铺,好在总共就那么九个人,牙婆也觉得挤挤就好。 关久久被另外安排了一个上房,狂风暴雨住进了独眼和瘦子的下人房里,只是他们偷偷地轮班,潜入关久久的房间,保护她的安全。 这一夜,狂风当值,他正在帮关久久整理房间,聊聊天。 “小姐,沉木回来后,你打算怎么办?”狂风看的出来,关久久想灭掉沉家,但是现在真不是好时机。 关久久将自己的背包藏好后,就坐在了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小脸蛋,伸手捏了捏。 “这张脸,好看。” 狂风笑了,走上前帮忙梳理关久久微卷的长发:“那是,我们小姐可是狼眼第一美人,这是狼眼早年举办的选美选出来的,不然,老二如何这么看重小姐?” “原来,也只是为了这张脸。” 狂风忽略了关久久的失落,他是故意忽略掉的:“沉木长相和小姐有八分相似,就是那双眼睛充满了阴险杀戮,不似小姐这般,明艳动人。” 狂风修长的手指划过关久久的双鬓,带着老茧的指腹略显粗糙,关久久一愣,看到了镜子里痴痴看着自己的狂风。 “诶,先不说这个。你们有没有认识什么人,易容术特别厉害的?”关久久又开始打起小算盘来。 “易容?”狂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尴尬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来回搓着,“小姐要易容?暴雨那儿有一张人皮面具来着,只不过是个老人的…” “不是不是。”关久久揉着脸笑了:“那个沉木不是要回来了吗?我想,弄个假的来。” “假冒?!” 狂风摇摇头:“不行啊小姐,沉木精通各种毒物,这不是谁都能冒充的呀!” “呸!” 关久久毫不在意,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我还是正品呢!被那个小浪蹄子下了毒,失忆废武功的,也不见得有谁怀疑我啊!” “我看老二挺怀疑你的…” “哎呀,你就说嘛,有没有人会易容的!” 狂风靠在窗户旁边想了想,“嗯,还真没有…” “啊…” 关久久失望地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镜子。 见关久久闷闷不乐的,狂风突然轻轻一笑:“小姐,你没有武功全废啊,你只是忘记了怎么运用而已。本身你学的就是轻功,跟踪人用的,我教你啊!” “真的!” 关久久正愁着怎么学轻松呢,不然白白浪费沉水木这具身体。 “小姐,你信我吗?” “信!怎么不信!” 狂风伸出手,关久久毫不犹豫地抓紧了他,“准备好,我先带你飞一圈,你找找感觉!” “嗯!” 刷的一下,狂风搂着关久久飞上了对面的屋顶,在离地的那一瞬,关久久有些受惊,但是她很快就适应了下来,一个是身体自身的因素,一个是她自己的意志力。 这么点高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自己飞呀。原主的身体就这么一个特长了,怎么也要好好运用才行。 狂风带着关久久在各家各户的屋顶上跳跃着,飞跑着,低空飞行很快就让关久久觉得十分有趣,渐渐地,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眼睛因为长期的训练不会有风干的感觉,身体轻点就像是一朵白云,在狂风的牵引下,轻飘飘地在夜空中飞舞着。 “小姐可还行?” “行!好玩的不要不要的!” 狂风已经从最开始搂着关久久的腰,到现在几乎只是牵着她的手了。 “小姐恢复的真快,真不愧是当年有名的跟踪高手,飞行过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狂风是由衷地赞叹着,关久久身体轻盈,脚尖落在屋顶上连影子都没有留下,更别说会有声响了。 “是吗?那你是教的好。” 关久久沉浸在喜悦当中,张望着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景致,突然觉得白天里的琐碎都不算什么,心烦的时候出来飞一飞就好了。 “小姐,很晚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再飞下去,不被人发觉,我们也该飞出城外了。” 狂风看着隐隐透着金光的地方,拉了拉关久久,希望她没有看到王城的方向。 “好,我也困了。” 关久久没有注意到王城发出的光,她对王城也没有兴趣,嗯,虽然她的真假主子都在那儿。 狂风见关久久飞到累了,便背着她往回飞去,路上,他看到了沈风,沈风一个人在路上晃悠着,不知道在干嘛。暗卫的经验让他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往回飞的狂风,和他背上已经睡着的关久久。 沈风笑笑,挥了挥手。 这么迟了,他出来做什么呀… 两个人心里想着一样的疑问,一个往春风得意的上房飞去,一个缓慢踱步,在幽深的小巷子里隐去了身影。 回到上房,狂风小心翼翼地将关久久放到了床铺上,他也不敢给关久久换衣服,就把被子那么一盖,自己上房梁睡了。 小巷子里,沈风和两个黑衣人碰了面。 “沈大老爷,久仰。”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沈风一早就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要他在这三更半夜出来见面。 “沈大老爷无需多疑,你我,都是保护小姐的人。” 开口说话的黑衣人是个男人,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人,而他身旁的黑衣人身形小巧,沈风推测是名女子。 沈风正想着,那个身形小巧的黑衣人走到了沈风面前,微微一个欠身,站到了沈风身后。 “这是…” 黑衣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沈大老爷,这个姑娘,劳烦你带给小姐,小姐一定大有用处。” 果然是个姑娘。 沈风瞄了一眼黑衣女子,黑色斗篷大的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别说露个嘴什么的,沈风都怀疑包的这么严实她能不能好好呼吸,看不看得见路。 “你怎么就知道水木用的着这个姑娘?我怎么相信你们不是来害她的?” 黑衣男人低低地笑了起来,“沈大老爷放心,若你有所怀疑,大可去问你匠造局的看门人。” “双童?” 沈风还在疑惑中,一阵淡淡的蓝光一闪,男人不见了。 这半夜三更的,把一个姑娘丢在路上也不像话,沈风揉揉太阳穴:“那走吧,跟我去见双童。” “是。” 娇柔的一声回应,沈风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震的迈不开腿,大粒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落。 章节目录 第80章 奇怪的女子 “沈大老爷你还好吧?” 女子控制了一下力量,话语里没有了刚才的压迫感。 沈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稳住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保护水木?” 女子的话里带着笑意,“我们的身份不好透露,但是绝对是来保护小姐的,请大老爷放心。” 沈风不再言语,女子也乖巧地挽着沈风的胳膊,跟着他往匠造局走去。 匠造局。 双童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他们的睡眠很浅,轻轻地敲门就惊醒了,“什么人!” “双童,是我。” “老爷?!” 双童连忙手指一勾,黑底银铠的衣服就上了身,转而就开了门,门一开,他们就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这些个骚气十分微弱,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猎犬都闻不出来,更别提人类了。 “老爷,这位是…” 沈风推着女子进门,走进了双童的房间,关上了门,这才把事情说了出来:“今天我收到信函,让我这个点去小巷子里等,接过等来了这么个女子,说是你们认识,你们看看?” 双童心下有几分确信来人了。 女子将斗篷潇洒地一掀,一个穿着水粉色连衣短裙的姑娘便呈现在了三个男人面前,女子美目盼兮,小小的红唇娇艳欲滴,抹胸几乎裹不住那对浑圆,更令人侧目的是女子的两条腿,又长又直又白,还裸着足,两个脚踝处,分别扎着一金一银两串铃铛。 女子斗篷一脱,双童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梅姐!” “你们真的认识啊?” 沈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还真没听说过这双童还有认识什么奇怪的人。 “不要在心里偷偷地说人家是奇怪的人…” 被双童成为梅姐的女子,盈盈一笑,伸出十指撩拨着沈风的下巴。 沈风自持自己这么多年不为女色所动,却没想到被这么个陌生女子这么随意的就撩动了心弦,不由自主的,不受控制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此作甚!双童!说!” 双童噗嗤地笑了起来:“梅姐,你别这样,好歹是我们的老爷,你不能这么逗他。” 女子轻轻推了一把沈风的胸怀,收回了手,轻巧地一个欠身,脚踝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小女柳凝梅,来次助小姐一臂之力。见过沈大老爷。” “柳凝梅?” 沈风皱着眉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的接触,沈风已经确定了这个女子十分的危险,但她却说是来相助的。 双童对着沈风抱拳道:“老爷你放心,梅姐一定能帮上小姐的忙,是值得相信的人,而且老爷你也看到了,梅姐实力不低。” 嗯,何止是不低,根本就不是人类的力量。 沈风缓了口气,“那你要怎么帮她?需要现在去见她吗?她已经睡下了。”沈风不经又看了看双童,他们管这个女子叫姐,那就是一处的人,如果这个柳枝梅不是人类,那么双童… 柳凝梅大方地坐在了双童的床上,翘起二郎腿,轻轻晃动着光脚,“小姐都睡下了,人家才不想去扰了小姐美梦呢。明日,我自己去找小姐,不劳老爷费心了。” 说罢,柳凝梅冲着沈风抛了个媚眼,空中似乎都留下了粉色的桃心痕迹,吓的沈风一个激灵。 我说我怎么会对其他女人动心呢,敢情都是你搞的鬼… 沈风开了扇子捂住了嘴,连忙逃跑了。 “哼,这个老爷,我用了媚术都没有被迷住,是可以好好照顾我们小姐。但是啊,也说明了他不是我们小姐的良人。”柳凝梅跳下床,拉出了椅子,素手空画几笔,椅子上落下了一张圆圆的暖床。 “梅姐,难道你不希望大王是小姐的良人吗?” 双童见柳凝梅现出了原形,在圆床上睡下,也躲到了被窝里。 “诶,有道理!小姐要是当了我们的王后,我没意见的!” “我们也没有!” 三个人偷偷地一笑,各自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凝梅就起身化妆了,“双童,我现在要去见小姐了,你们还像平时一样就好。” “知道了,梅姐。” 柳凝梅看着镜子里美艳的脸孔,满意地点了点头,化为一道浅蓝色的光芒飞出了窗外。 紫气东来,关久久正在和精锐部的工人们热火朝天地搭建着地基。 十一月的天气冷的随时能下雪,可大家一起干活,热的甚至挽起了袖子。 柳凝梅悄悄地落在了一个角落,偷偷看着关久久,“果然是我们小姐,虽然披着别人的皮,骨子里的味道不会错的。” 确认过眼神,柳凝梅婷婷袅袅地上前了:“请问,是沉水木沉小姐吗?” 关久久一愣,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是谁呀,不认识啊,但是出于礼貌,关久久还是抹了把汗,笑道:“对,就是我。请问你是…” 柳凝梅娇羞一笑:“小姐果然不记得我们了呢,无妨。我正是奉大王之命,来助小姐一臂之力,希望小姐收留。” “大王?什么大王?” 对方的说辞没头没尾的,关久久一阵愣,“你说你来帮我的,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小姐不必多疑,大可去问老爷和双童。”柳凝梅咯咯一笑,附耳道:“我可以听到凡人心中所想,可以变化成任何我见过的人,包括小姐你。” 前面半句关久久纯当她扯淡了,但是听到了后半句,关久久不淡定了,“变化成见过的人?!易容术的意思吗?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关久久异常严肃,柳凝梅也就收了平常那对付男人的那一套,“小姐若不信,可以试试。” “走!” 关久久拉着柳凝梅躲进了一个拐角,狂风暴雨如影随形,立刻跟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 关久久抬手阻止了狂风的质问,指着柳凝梅说:“你,变成我给她们看看!” 柳凝梅偏头一笑,优雅地转了个身,粉色的光芒轻轻笼罩住她的身体,在转回正面的时候粉色的光芒消失,展现在眼前的,是个以假乱真的沉水木。 “嚯!” 关久久不经发出惊叹,狂风暴雨也看呆了,着何止是易容术啊!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本小姐是沉家五小姐沉水木!二殿下的侧妃!尔等还不参拜?!” 化成沉水木的柳凝梅连一腔一调都学的一模一样,惊的关久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大胆的想法。 “哇!你是江湖骗子吗?!这么厉害的易容术第一次见也!” 暴风收起了来不及啃的饼,伸出手就捏了捏柳凝梅的脸。 章节目录 第81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得无礼!” 狂风第一时间把暴雨抓了回来,柳凝梅倒一点儿都不在意:“如何,是不是和小姐一模一样?” “是呢!脸上也没有人皮面具,直接上手也不能察觉!你是怎么做到的?!”暴雨显得很兴奋,这易容术太厉害了,从来没见过。 柳凝梅又一个转身,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小姐,你看我是不是能派上用场?” 关久久点点头:“你来的正是时候呢,沉木快回来了,我和狂风商量过,杀了她,找个会易容术的人来代替她,这样…” “原来如此,看来大王是猜到了小姐的心思,才特地派我来的。”柳凝梅扭着细腰,贴在了关久久身上,只是关久久并没有感觉到厌恶,反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分喜欢。 “所以你们大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柳凝梅竖起手指,堵住了关久久的嘴:“小姐莫急,大王说,还未到相认的时候,你不必猜疑大王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大王那条命都是你的,何况我们这些个跑腿的下人。” 还未到相认的时候?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怎么问下去?关久久也就默认了柳凝梅的存在,“那行吧,我们还是先把紫气东来的地基搞清楚,其他的,等沉木回来再说。” 狂风暴雨听话地先往外走了,柳凝梅在后面拉住了关久久:“小姐,我能听到凡人的心声,那个高一点的公子哥儿,心悦小姐呢。” “你说狂风?” 关久久脸微红,看了看狂风的背影。不管柳凝梅是不是真的能听到凡人心里的话,这种喜欢的话说出来,都会不好意思的。 “那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关久久不免好奇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想着一句话。 柳凝梅咯咯地笑起来:“小姐果真糊涂了,我只能听到凡人的心声,小姐从来都不是凡人,如何听得?” 关久久又糊涂了。 “小姐,你现在不理解,但是等你见到我家大王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柳凝梅挽着关久久的胳膊,往紫气东来走去:“小姐,我呢,是要看到沉木本人,才能化成她的样子,而且,我能让她化成任何我见过的人…” 柳凝梅的尾音上扬,带着魅惑,每一个字都传入了关久久的耳朵里。 “非常好,正是我想要的…” 此刻,一名白衣女子正骑着马,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发生什么,她只心心念念着她的殿下,她的侧妃之位。 “殿下…殿下我回来拉…” … 巫山云雨阁,逐月正在陪着飞鸢在殿里看着乐女们新排的舞曲,逐星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逐月一手抚在飞鸢的肚子上,一面轻轻地问着:“鸢儿,还有多久,我们的小宝贝才会出世啊?” 飞鸢也抚摸着肚子,轻柔地笑了:“殿下你也真是的,一天问好几遍呢。这快到年下了,我估摸着,他也想等父王大寿的时候出来呢。” “父王大寿啊,嗯,好日子,将来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位好王上。” 逐月将耳朵贴在飞鸢的肚子上,笑个不停:“鸢儿你听,儿子说父亲说的对呢!” “你呀…” 飞鸢浅笑着,戳了戳这个还像个孩子一样的丈夫:“马上要当爹的人了,说话这么没轻没重的。且不说等孩子当王上,你怎么不说你能当上王上呢?再者,你不希望是个女儿吗?像姐姐那样…” 像逐星?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嫁不出去? 逐月猛地摇头:“别别别,生女儿也好,但是要像你,温柔贤惠,千万别像姐姐…太…” “太什么太!辣眼睛吗?!” 门口传来逐星雄厚的中音。 “姐姐回来啦?” 逐星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逐月和飞鸢面前,逐星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飞鸢,点点头:“嗯,很好,状态不错。我先回去沐浴一下,和北斗家的少爷切磋了一早上,都是汗!” 北斗家的少爷… 逐月汗颜,完了,又一个少爷被打败了,姐姐啊,你是真不担心嫁不出去啊! “像姐姐这种性格多好…” 逐月噗嗤一下笑了:“是啊,性格好,可惜没有哪家公子敢娶她!这武将家的少爷基本都被打趴下了,更别提那文官家的少爷了,都不够给姐姐拉扯的。” “噗…” “对了鸢儿,”逐月蹲下来,拉着飞鸢的手道:“以后,要我当王上这种话还是别讲了,我对王位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孩子,如果能把她接进王城来…” “你说的是水木小姐?” 只有沉水木,飞鸢不会吃醋:“听说她大难不死回来了,殿下应该选个好日子,将她接进王城来,许她个侧妃,了了你们多年的心愿。至于那个沉木,还是随便指个人家吧。” 逐月低着头,眉头皱的紧紧的,“鸢儿,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不管多复杂,我只认一条。沉水木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飞鸢攥紧了小拳头,坚定地说。 她只是没有想过,逐月心里,自己的份量已经大过了沉水木,甚至,逐月根本就没办法将沉水木接进王城当侧妃。 当然,这是后话。 “报!” 巫山云雨阁外的一声通报,拉回了逐月的神识。 “什么事,进来说!” 逐月下了高台,走到了柱子旁边,来人正是金坤宫的密探,探子压低了声音,在逐月耳边悄悄地说:“殿下,属下查清楚了沉水木小姐的来历。这个,是真货,如假包换。” “那为什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殿下,水木小姐中毒后,倒在了大漠,被狼头军救走了。” 狼头军… 逐月紧抿着唇,挥手示意探子下去,自己重新走回了飞鸢身边。 “殿下你怎么了,脸上突然这么难看?” 为了不让飞鸢担心,逐月挤出了一个苦笑:“没什么,麻烦的事务而已。来,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也好,我有些乏了。” 逐月扶着飞鸢往寝殿走去,对着旁边的一个内侍眼神示意了一下,内侍心神领会,弯了下腰。 “走,都下去吧。” 内侍跟在退下的乐女后面,出了金坤宫,在拐角处找到了井乐:“哟,井乐姑娘,今日没去五谷丰登楼?” 井乐诧异,她的任务,不应该是只有王后才知道的吗… “别一脸惊讶,有什么是殿下不知道的?” 章节目录 第82章 交换信物 “那殿下是否有什么要交代的?”反正都是替二殿下办事,井乐也不在意是谁下的命令了,反正她向王后汇报就可以。 内侍左右看看,附耳道:“殿下似乎得到了不得了的情报,你赶紧去监视五谷丰登楼,有什么回来再说!” “是!” 井乐也大感不妙,抄着近路就跑到了五谷丰登楼的后院,那里可以直接看到小兽园里的情况。 来到小兽园好几天的铃铛,已经可以熟练地为飞禽们清扫鸟舍,为它们梳理羽毛,但是她一直被困在小兽园里,兜兜时刻都在盯着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随风。 “铃铛!铃铛!” 井乐用小石头丢铃铛,喊了好几声铃铛才听见,吓的井乐以为要被人发现了。 “你是…井乐?” 铃铛好不容易认出了井乐,反应迟钝地走到墙边,两个姑娘就透过巴掌大的通风口对话。 “殿下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我去哪儿发现啊!你看看我被关在小兽园里,天天伺候这些鸟祖宗!” 铃铛指了指随风的那些宝贝鸟儿,“而且啊,兜兜一直监视着我,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看着我呢!你还是快离开吧!” 井乐警惕地左右看看,塞给铃铛一个小包:“长话短说,你把这个弄到五殿下的水里就好!走了!” 井乐确定了小包已经被铃铛接住后,马上就跑了,铃铛也算是有点经验的,知道这个小包里肯定是毒药,就藏进了袖子里,寻思着怎么找机会下在随风的药里。 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小兽园里最大的那只猎鹰,将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犀利的眼神盯着铃铛的袖子口,一动不动。 铃铛收好东西,重新开始整理鸟的吃食,正准备往猎鹰的碗里倒鸟食的时候,猎鹰抬脚就搭住了铃铛藏着东西的胳膊,吓的铃铛一个激灵。 猎鹰的爪子锋利有劲,紧紧搭着不放,铃铛连忙讨好地哄着:“好猎鹰,你放过姐姐吧,我真不懂你的意思啊!” “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摸透危羽的性格吗?”兜兜带着颤音的话语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飘出来,铃铛的后脊梁一阵恶寒。 “危羽这是让你带它出去遛弯呢。” 兜兜解开了危羽脚上的细铁链,危羽张开翅膀普拉了几下,站上了铃铛的胳膊,铃铛霎时觉得胳膊上压着一头猪的重量。 “这…” 兜兜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你去随便走走就好,危羽会带路的。我去睡一会儿,累的慌。” 呸,你累个屁! 自从铃铛来了小兽园,几乎都是她在干活,兜兜不知道躲在哪儿偷懒,什么事都没做,动动嘴皮子,铃铛就累的够呛。 如今连一只鹰也要来使唤我吗?! 铃铛生着闷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刚刚出小兽园,“呼哇——”外面的空气是真的好,小兽园里太臭了… 铃铛正愁着没地方去,就看到了承露宫拐角的地方,有个熟悉的剑柄露了出来。 “冷面大人…” 铃铛兴奋地小跑过去,仿佛手上的危羽不存在一样,跑到冷面面前,铃铛微微地喘气,眼里噙着泪水,这些天的委屈,眼看就要爆发。 冷面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铃铛的脸:“不能哭。” “嗯!” 铃铛用力地点点头,两个人这么静静地站了许久,铃铛指了指手上的危羽:“我…带殿下的危羽出去散散步…” “好。” 冷面依旧没有太多的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不起眼的玉佩,塞到了铃铛手里,“给你。” 铃铛立马会意了,红着脸,在头上摸摸找找的,还是没能找到一件像样的首饰,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更红了,头埋的低低的,手伸进衣领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团红色的丝织品,塞进了冷面怀里:“这个…是我亲手绣的,第一次做,所以尺寸小了,就一直藏着当手绢了…你…收好…” 铃铛红着脸,转身又回到了承露宫里面,想想还是在宫里转转就好了,免得节外生枝,方才偷偷的和冷面相会,已经是死罪了。 冷面看着铃铛走进了承露宫后,这才张开手心,看了看那团红红的东西,看清后一愣,连忙折好藏到了怀里,匆匆地离去,嘴角不经意地上扬,这应该是冷面第一次这么由衷的笑吧。 那团红色,是缩小的肚兜,是女子的私物,虽然尺寸做小了不能穿,但是确是肚兜无疑。 这样,算是交换信物了吧? 铃铛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小雀跃,竟然觉得危羽不重了,还有些可爱,就顺着危羽的羽毛,哼起了歌,在承露宫里转圈圈。 突然,危羽张开翅膀,身体朝一个地方倾,铃铛吓了一跳,看了看方向,“五谷丰登楼?不行啦危羽,殿下正在休息,我们不能打扰他!换一个地方吧!” 不料危羽一声厉啸,跃起就往楼里飞去,吓的铃铛拼命地追:“危羽!危羽你快回来!你不能飞进去!我会掉脑袋的!” 危羽体型之大,速度之快,扑腾两下翅膀,就已经飞进了楼里,飞到了随风的寝殿里,正在看书的随风一抬头,危羽就已经停在了随风床前。 “诶,这不是你的危羽嘛,怎么飞到这里来了?底下人怎么做事的?这样都看不住吗?”天香正在一旁小憩,危羽飞进来后,她也来了精神。 随风发现危羽眼神不对,盯了一会儿后,表情严肃地说:“是吗,原来你看到了这样的事啊。” 天香也起身走了过来。自己儿子擅长与猛兽对话,危羽一定带来了什么重要信息。“怎么了风儿,危羽说什么了?” 随风警惕地做了个噤声,将书藏到了枕头底下,指了指门外,冲着天香点点头,然后嗖地躺好,包了个严严实实。 天香会意,让危羽停在自己胳膊上,重新坐在了桌子旁,听到脚步声后,低低地念着:“哎呀危羽啊,连你都知道风儿凶多吉少了是不是,这才特地来看望他的,对吗…你可真是一只好猎鹰啊!” 一边说着,天香一边磕着瓜子,自己吃一个,放一个在桌子上,危羽也低头叼着吃。 果然,门外响起了一个惶恐地声音:“奴婢铃铛,拜见天香娘娘和五殿下!求娘娘让奴婢进去,把危羽带回去!” 天香看了眼装死的随风,冷冷一笑,果然是这个细作啊… 章节目录 第83章 带毒危羽 天香收好瓜子壳,懒懒地说:“进来吧。” 铃铛听到传召,连忙轻轻推开门走进去,低着头,刚刚跨过门槛就跪了下来:“奴婢拜见天香娘娘五殿下!娘娘殿下金安!求危羽跟奴婢回小兽园吧!” 天香看了看危羽,猎鹰犀利的眼神盯着铃铛,一动不动,张开嘴嘶叫了一声。 “上前来。” 随风疲惫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风儿!你醒了!” 天香连忙赶到了床边,危羽乖巧地停在了床沿上,天香空出手来扶起了随风,“风儿,要不要喝水?” 这心疼地模样似乎随风真的快死了一样,“还愣着做什么,倒水啊!”天香皱着眉头看着铃铛,这个人的眼力见是不是太差了点? 铃铛一阵哆嗦,上前倒了杯水,抖着递到了天香面前:“娘娘,水。” 随风摇摇头:“水凉了,你去后厨烧一壶吧,本殿等着你,烧好水带上来,本殿有话问你。” 铃铛一愣,不禁抬起头看看了看随风,开玩笑呢吧?这么快就有好机会了吗,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但是她不敢说什么,端了茶盘就出去了:“是,奴婢这就去。” 铃铛刚刚出门,随风就在天香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天香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我说呢…” 后厨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在,铃铛一个人烧着水,看着上下跳跃的火苗,捏着袖子里的小包,心里泛起了嘀咕,下不下药呢… 下吧,一下子就知道是自己做的,五殿下死了,如果二殿下会保自己的话,就能和冷面大人在一起了。 如果二殿下不保自己呢… 铃铛犹豫了,可是她如果不下药,王后娘娘不会饶了自己… 啊…做人真难啊… 思虑再三,铃铛还是掏出了小包,将里面绿色的粉末倒进了水壶里,粉末一入水,就化的一干二净,根本看不出来。 铃铛把小包丢进了火堆里,看着小包被火苗吞噬殆尽后,才端着水回到了随风的寝宫。 “娘娘,殿下,水烧好了。刚才的凉水奴婢没有倒掉,掺和在一起了,所以水是温的,刚好喝。”铃铛将茶盘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端到了随风面前。 “你倒是有心。” “多谢…殿下…” 随风吹了吹水,却没有喝。危羽在此时,又伸出利爪,搭住了铃铛的胳膊,疼的铃铛一声尖叫。 “啊…” 危羽的爪子深深地嵌进铃铛的肉里,渗出了血来,把袖子都染红了。 “你知道为什么危羽今天一直引导你来本殿的寝宫吗?” 随风将水杯递到危羽嘴边,危羽快速扭动了几下头,水洒的到处都是,“你看,脸危羽都不喝这水。” “有毒?!” 天香假装惊讶地叫起来,电闪雷鸣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一个拿刀架着铃铛的脖子,一个挡在随风面前,踢翻了水壶。 “说!” 铃铛被电闪雷鸣的阵势吓的不轻,架在脖子上的刀冰凉刺骨,铃铛僵硬着身体,脑门上大粒的汗珠往下掉。 “奴婢不敢!殿下明鉴啊!” “是吗?” 天香冷冷地笑了:“那你把地板上的水舔干净!” 那可不行! 铃铛吓的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只是闭紧了眼睛,小声地求饶:“娘娘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想和冷面大人在一起…” “冷面?” 随风想起来,木柳逐月身边,有个冰山一样的暗卫。 “你说的是冷左岩吧?”随风想了想:“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把二哥的计划告诉本殿,本殿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让你有命回去,和冷面完婚。如何?” 完婚! 铃铛愣住了。 多么奢侈的诱惑! 她想起她在沉家的日子,她是厨娘的女儿,生的也不算好看,小巧而已。日日见着自己的娘亲被其他有能力的下人凌辱,自己更是被随意地交换到了泰山主簿家里,做了猪圈李妈的女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原本是不是厨娘的亲生女儿。 直到某一天,猪圈李妈接到任务,让自己打扮好看些去街上,她便傻傻呼呼地跟去了街上,碰上了二殿下。 本身没有受过什么训练,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随时会被发现身份而毙命,现在五殿下告诉她,她有机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完婚! 完婚啊! 这不是她这种跟猪一样的下人可以想象的,对方还是二殿下的贴身暗卫… 想着,渐渐的,铃铛眼角流出了一串晶莹。 脑海里,有一段缺失的记忆慢慢浮现了出来。 “花羽,花羽,你这个懒妹妹,快起床,哥哥给你偷了个包子!”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眼前晃悠,那个人在轻轻地唤着自己妹妹。 哥哥? 原来我有哥哥的吗…那他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花羽…那是我真正的名字吗… 铃铛的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急,突然就嚎啕大哭,捂着脸,起伏的脖颈碰到了雷鸣锋利的刀口,溢出细细的血珠,她也毫不在意,头在疼,心在疼。 “奴婢…我…只是个下人罢了…” 铃铛的痛哭让天香和电闪雷鸣一脸茫然,齐齐看向了随风,“这是什么情况?” 随风浅笑着,摸了摸危羽的后背:“危羽的爪子上有毒,方才抓破了铃铛的胳膊,毒随着血液流进了她心里。看样子她曾经被下过毒,以毒攻毒,失去的记忆就恢复了。” “两种毒没弄死她,反而帮助她找回记忆了吗?” 天香不免有些鄙夷。 “本就不是什么致命的毒。麻痹神经的罢了,雷鸣,带她下去交给兜兜,他知道该怎么做。等她想清楚,再来回复本殿。” 随风伸了伸懒腰:“本殿再去睡一会儿,你们下去吧。” “是,殿下。” 电闪扶着天香去休息了,雷鸣拖着神智不清的铃铛,胳膊上停着危羽,走向了小兽园。 从小兽园出来的时候,雷鸣看到墙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 带雷鸣翻墙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了,雷鸣想了想,大概,就是那个人了吧。 “如果你希望她平安回去,就让你家殿下别那么多事儿!” 不管他还在不在这里,雷鸣也还是这么喊了一声,同样是暗卫,同样是为主子办事,她们姐妹俩,明显就比他们幸福很多。 雷鸣说完,就往回走去了。 承露宫外,依旧是那个拐角,一个深情的男人,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液体。 章节目录 第84章 洗脑 昏暗的房间,四周都是淡淡的飞禽的臭气。 似乎点了安神香? 更臭了。 铃铛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脑子也好像有一团浆糊,有很多杂乱的东西,想甩甩不掉,黏糊糊的,耳边好像还有人在说话,说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谁,是谁在那里… 铃铛隐约觉得眼前有人影在摇晃,是那个人吗? “哥哥…” 铃铛伸出手,不,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伸出了手。 “哥哥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抚摸着铃铛的脸,拧了一方温温的毛巾,放在她额头上。 是了,只有哥哥,才会对妹妹这么体贴入微。 “花羽…” “花羽…” 铃铛昏昏沉沉的,听着那人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铃铛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的微笑,原来,我有名字的,我叫花羽,我还有个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 “花羽,你受苦了…我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要好好活下去,给哥哥报仇。” “哥哥!是谁害得你!” “除了五殿下外的,所有人!” 所有的声音突然哑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安神香似乎灭了,飞禽的臭气又浓重了起来,房间外是嘈杂的声音。 大大的太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刺眼,却温暖。 铃铛从噩梦中惊醒,“哥哥!”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脑袋一阵晕眩,她轻轻扶着头,好像度过了漫长的一年。 “你醒啦?” 兜兜端着一碗稀粥进来了,“喏,吃吧,你从昨天下午,睡到了现在,饿了吧?赶紧吃,殿下传召呢。” “殿下叫我?!” 铃铛捧着碗的手微微地颤抖,这一切都落在兜兜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接过碗,舀了一勺稀粥,放嘴边吹了吹,灌进了铃铛嘴里:“吃饱,好好打扮沐浴一下,你看你,一身的臭汗,也不怕熏着殿下。” 铃铛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这个成日横眉竖眼的兜兜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无事献殷勤… 但是殿下传召,这个肯定是真的,想想昨天的事,她还是很后怕的,匆忙的洗漱沐浴后,她发现自己的脏衣服不见了,兜兜抱着一套干净的,布料更加好的宫装来了:“穿这个,赶紧的,见到殿下好好回话,想好了再说!” 铃铛捂着身体,不止是这个兜兜,似乎她沐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一样,她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没有一丝淫邪,而是满满的审视。 铃铛也习惯了,这总比被人拉出来游街的好。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才发现,这几乎是大侍女的宫装了,自己只是个打杂的下等侍女,居然能穿这么好的衣服… 这一刻,铃铛有些惆怅。 来到随风的寝宫,只有他们两个人,随风端坐在床上,一身的病态。 “关上门。” 铃铛乖乖地关上了门,跪在地上:“殿下…” “别跪着,过来。” 随风的话带着寒冰,铃铛不敢多说话,乖乖地走到了床边,不料随风猛地将铃铛拉进了床,放下了床帘。 “啊!殿下你做什么!奴婢不敢僭越!” 铃铛十分惶恐,以她的姿色,在承露宫里,可能还不如猎鹰危羽,随风又病着,不可能是那种事情,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果然,随风将铃铛拉上床后就没有其他动作了,小声的说:“本殿给你讲个故事,你听着就好,不许发出声音。” 铃铛咬紧了嘴唇,点了点头,末了她想到什么,起身帮随风把被子堆好,安静地跪在床尾,低着头听着。 三殿下木柳随虹,手下有个木匠姓花,原先是沈家匠造局的学徒,后来因为赌钱被沈风赶出了匠造局。 路上,喝的烂醉的花木匠被赌场的人按在街角毒打,正巧被路过的木柳随虹看到,这个赌场就是木柳随虹开设的,所以花木匠告诉木柳随虹,他有一双儿女,希望可以用来赌债。 两个孩子年纪不小,大儿子花昱,勤奋好学,手艺不输于他爹,妹妹花羽,眉清目秀,长大了也许是个美人。 木柳随虹便答应了下来,将两个孩子带回赌场,先后灌下让神经衰弱的毒药。哥哥花昱,人小鬼大,偷偷吐了毒药,中毒不深,但是花羽小,一口气将毒药喝了个底朝天,立马就发烧倒地。 等花羽退烧后醒来,已经不记得任何事了,就被木柳随虹的人洗脑,送去了沉家,花昱下落不明。 直到有一天,沈风发现了混迹在匠造局里的花昱,那个时候多花昱和牙婆十分亲近,似乎已经私定了终身。 沈风是个用情至深的人,自然不会去破坏人家的大好姻缘,但是木柳随虹没有这种成人之美的君子心。 他单方面地认为花昱背叛了自己,投靠了木柳逐月,于是将他抓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非人折磨,丢去了长街。 现在的花昱,活着死不了,痛苦万分。具体什么样子,只能问长街的几个管事了。 随风淡淡地说着这个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故事,一边兴致勃勃地品着茶,当然,铃铛没有心情去思考这小茶盘是怎么到床铺上来的。 “所以,我是花羽,我的哥哥花昱,现在在长街,是个活死人,天天受着苦?”铃铛泪如泉涌,随风的故事加上自己脑子里想起来的画面,两者完美重合,将铃铛的记忆串联了起来,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 “是的。你们兄妹二人本是三哥的人,是他耍了手段让你们兄妹分离,还遭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随风将自己喝过的茶杯递给铃铛,铃铛愣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那,我的父母呢?” “早就被三哥杀了,随便往乱葬岗一丢,晚上就被狼吃了吧。” 这话说的铃铛全身颤抖,目露凶光,随风依然云淡风轻,仿佛一切真的与他无关。 铃铛紧紧地捏着茶杯,“殿下希望我做什么?” 随风摇摇头:“本殿只是把真相告诉你而已,你要为谁卖命是你的自由。若你想杀我,”随风从一旁摸出一把匕首来,交给铃铛:“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本殿,回去给二哥复命,让后求二哥给你和冷面完婚,顺带着救出你哥哥。” “怎么可能!” 铃铛一声冷笑,木柳逐月的残暴,声名在外,眼前的这个五殿下虽说病病歪歪的,但是从来没有听过他苛待下人的事,对自己的严厉,也是因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章节目录 第85章 通房侍女 如果照这样的说法,还不如求求眼前这个五殿下,许是他到了用人之际,也许是他就是想挖个墙角,让二殿下和三殿下两个人互掐。 铃铛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殿下!” 铃铛收下了匕首,藏在身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求殿下垂怜,奴婢不要再糊涂的活了!奴婢愿意听殿下的!只求殿下能救出哥哥!让奴婢回到冷面大人身边!” 随风由衷地笑了,“让你回到冷面身边很容易,只是你哥哥,只怕就出来也是活不长的,你可想好了?” “殿下,奴婢想好了,即便哥哥一出长街就活不成了,只要殿下让奴婢亲自给哥哥收尸,奴婢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 铃铛心下一横,赌一把,横竖都有可能死,不如赌一把大的。 万一压对了呢。 随风似乎十分满意,邪恶地笑了:“很好,附耳过来。” 铃铛听话地低着头,将脖子伸过去,随风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铃铛听的面红耳赤,末了点点头。 “是,殿下,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行,那你下去吧。” 铃铛对着随风磕了三个头,起身,眼睛一闭,脱了外套,把中衣撕了几个口子,扯断了脖子上肚兜的带子,“奴婢告退。” 说完,铃铛使劲掐了自己胳膊一下,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点点的眼泪就冒了出来,捂着身体就跑了出去,直奔小兽园。 “殿下?” 电闪雷鸣从屋檐上跳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铃铛狼狈地跑出门去。 “你们,照计划行事,铃铛会配合你们的。三哥早年的棋子,可以不用留了。” “是。” 电闪将袖子里备好的东西撒在了茶壶里,随风悠哉地将小茶盘往地上一摔,轻蔑地笑笑,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 所有人都看到了抹着眼泪跑回小兽园的铃铛,都围了过去,铃铛像是故意做给别人看一样,收拾东西的动静十分的大。 “兜公公,奴婢不能再呆在小兽园了,这几日,多谢您的照顾了。”铃铛大声地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一小袋钱,塞到了兜兜手里,“奴婢有幸,被殿下垂爱,现在要去殿下身边伺候了…” 兜兜托了托钱,他跟随殿下多年,头脑灵光,学了几招和飞禽沟通的技巧,加之承露宫原有的规矩,他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女子,也发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当她从随风寝宫出来的时候,兜兜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女子已然成为了殿下的棋子,再加上电闪雷鸣接连的出门,他心里有数。 “嗨,姑娘说笑了。能得殿下青眼,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只怕小的,还得仰仗姑娘您的光了。”兜兜皮笑肉不笑,将钱收了起来。 铃铛收拾好了东西,本也没有几样东西,擦了脸上的泪水,趾高气扬地踏出小兽园,大摇大摆地往随风的寝宫走去。 “瞧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儿!” “你说殿下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门口的几个小内侍小侍女不解,纷纷看向兜兜,兜兜冷哼一声:“你们啊,都太天真。咱殿下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几斤几两啊?乌鸦飞上了枝头,也还是乌鸦!” 几乎话说的轻飘飘的,听的懂的,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离开了,听不懂的,一脸茫然,被人督促着走了。 铃铛抱着小包袱,走到了五谷丰登楼旁边的一个角楼,电闪雷鸣已经在里面了。 同样还有一个,穿的铃铛原先的,下等侍女的宫装,灰头土脸的,正趴在地上擦地。 见到铃铛来了,电闪雷鸣让铃铛坐在了上座,对那个下等侍女说:“你,过来见一下铃铛姑娘,她从今天开始就是伺候殿下的通房侍女了,你来伺候她,知道吗?” 那个下等侍女连抬头都没有抬,转到了铃铛的方向,依旧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奴婢空如,见过铃铛姑姑…” “姑…姑姑?” 铃铛显然有些坐不住,这个称呼实在让人脸红。见到铃铛的窘态,电闪背着手附耳道:“下等侍女对大侍女的称呼就是姑姑,别一脸不自在,好好习惯你的新身份。” 铃铛定了定神,只从鼻子里冒出一个“嗯”,尾音略长。 电闪见铃铛的表现不错,就清了清嗓子:“行了,我们也不打扰铃铛妹妹休息了,你好好伺候铃铛,殿下已经免了你每日的掌嘴,自己心里清楚吧?” “清楚,清楚,多谢大姑姑…” 空如趴在地上,不管地上的湿漉,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着。 电闪雷鸣对铃铛点点头,便离开了。她们刚走,铃铛就想扶起空如,没想到空如吓的全身颤抖:“姑姑使不得!还是让奴婢擦完地吧!” “我看这地很干净了,不必再擦了。”铃铛看了看地面,以她自己做下人的经验来看,这地起码已经擦了四五遍了,突然间翻身当主子,这感觉真好。 想着,铃铛不禁笑了起来:“我说不必就是不必了,这里只有你我,又是我说了算,你便抬起头来,我还没见着你模样呢。” 不料,空如这一抬头,铃铛着实吓了一跳。 “呀!你的脸!” 空如的有脸倒是正常,就是左脸,红肿的像个猴屁股,几乎都透亮了。难怪她不肯抬头,声音也轻,这嘴几乎张不开了,想来吃东西也困难,铃铛便握了握空如的手腕,果然,细细的,皮包骨头。 同样是下人出身的铃铛不免有些同情起她来,“殿下免了你的掌嘴,这脸好好养着便能痊愈了。我也是下人,身份并不高贵,以后你我便相依为命吧,若有我出头之日,定带你走。” 铃铛发自肺腑的话没有多让空如感动,但毕竟是因为这个人才免了每日的掌嘴,空如还是有些感激地:“多谢姑姑。姑姑今晚想吃什么?奴婢去做。” 铃铛想了想:“今晚还是我做吧,你好好养几日,休息一下,我明日去求殿下拿点药,给你的脸涂涂。厨房在哪儿,我去看看。” “这里没有厨房,五谷丰登楼后面,倒是有一个下人用的厨房,奴婢从来不去那儿吃饭…” 空如的声音越来越小,低下了头。 铃铛想了起来,对了,就是那个下人厨房,她去了小兽园后,厨房都是给她凉了的馒头,连口汤都没有。 “没有给我们馊了的东西算他们还有良心!” 铃铛得意地笑了,拉起空如的手。 章节目录 第86章 小人得志 “走!今天就让他们好好看看!狗眼看人低的下场!” 铃铛换上了大侍女的宫装,给空如换了自己原先还算干净的宫装,就往厨房走去:“抬起头来,不怕给他们看,我们的好日子来了,怕他们做什么!” 铃铛仰着脸就走出了角楼,空如跟在后面,低着头,捂着脸。 站在厨房门口,铃铛清了清嗓子,原本嘈杂的厨房顿时鸦雀无声。时辰还早,所以厨房还在准备着,轮班休息的下人们早早的就在里面嬉戏玩耍了,见到门口这难得的风景线,纷纷看了过来。 “哟,这是谁呀…” “一个,是刚刚飞上枝头还是只乌鸦的乌鸦,一个,是飞都飞不上去的乌鸦!” “哈哈哈…” 嘲笑声如泉水般扑面而来,空如立马打了退堂鼓,却被铃铛死死拽住,铃铛现在占着随风撑腰,底气十足:“都闭嘴!我们是乌鸦,好歹我也飞上去了,即便不会变成凤凰,我也站在那个高高地树枝上了,怎么滴!” 略微猜到七八分底细的兜兜开口了:“唉,我说你们这些人,吃不到葡萄也别说那葡萄酸哪,好歹人现在是通房侍女,我们也得喊声姑姑,怎么就这么蹬鼻子上脸呢,这么没规矩的吗?” 听着兜兜抑扬顿挫的语调,铃铛心里有数,一部分人心里也有数了,纷纷开始拉桌子摆椅子。 还有几个小侍女跑来拉着铃铛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是是是,兜公公说的是。如今啊,我们还得铃铛姑姑在大姑姑和殿下面前美言几句,给我们多赏点才是啊!” 铃铛被吹捧的有些得意,微眯着眼睛,长长地嗯了一声:“嗯——这就对了嘛,都是伺候殿下的,何必踩高就低呢?空如现在是伺候我的人,大家也都别对她吹胡子瞪眼的,都是一家人。” “是是是,铃铛姑姑说的是!” 侍女们又簇拥着空如坐在了铃铛身边,一顿饭吃下来,看着其乐融融,内侍和侍女们不停地给铃铛和空如夹菜,甚至还倒了酒来,好不欢喜。 电闪雷鸣躲在暗处,看了许久,相视一笑,摇着头就回去了。 一番如实相告后,随风笑着差点拿不住茶杯,“嗯,很好,正是本殿需要的人才。去传召,今晚她侍寝,让她耀武扬威一下。” 电闪雷鸣憋着笑应到,“是,殿下。”其实心里也乐开了花,这个人真的好玩啊。 果然,电闪雷鸣来到厨房,铃铛还在和下人们聊着天,“铃铛妹妹,好事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一身的油烟味。” “好事?什么好事?” 铃铛有些雀跃,试问谁又听不懂呢? “殿下传召铃铛妹妹今晚侍寝,你啊,赶紧去沐浴吧。” 电闪雷鸣的话简直就是炸弹,炸的厨房一片哗然。 “大姑姑,你们没开玩笑吧?咱殿下不是快…怎么还能…” “闭嘴蠢货!”电闪眉头一皱,说话的厨娘脸上就赫然出现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厨娘连忙跪地求饶:“奴婢知错了!大姑姑恕罪!” 雷鸣白了一眼厨娘,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殿下经过院判大人的调养,早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准外传罢了。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们殿下的腰力不行?!” “不!奴婢不敢!” “去,到后院去领罚,别吵着殿下的兴致。”雷鸣冷着脸说完,又对空如说:“你是擦地擦傻了吗,没听到铃铛妹妹今晚侍寝啊?!还杵着做什么?烧水给你姑姑沐浴去啊!” “是!奴婢这就去!” 空如低着头跑出了厨房,去院子里的井边打水。 电闪雷鸣走后,厨房里一片羡慕的声音。 “哎呀,铃铛姑姑,这才刚刚说呢,殿下就传召你了。” “铃铛姑姑,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姐妹啊!” 似曾相识的话,刺进了铃铛心里。是了,刚刚到二殿下的金坤宫里时,后院的那些侍女也是这么说话的。 一个个,都这么势利眼,都是钱串子,虚情假意,嗯,就像殿下现在对自己一样的。 铃铛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直挺挺地就起身回到了角楼,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行尸走肉。 “切,一个洗衣板,还想着伺候殿下?!” “你没听见兜公公的话吗!我看呀,殿下就是拿她当猴儿耍!” “就算殿下现在身体没问题,要人伺候也是两个大姑姑,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呀!” “自以为是!小人得志!” 厨房本就不远,隔音效果也不好,其实也可以说是这些侍女故意这么大声说话的,铃铛泡在水里,每一个字都听得见。 这就是人啊。 反正她们说的也对,自己不过一个棋子,做戏给空如看罢了,终有一日,她是要拉空如下水,给自己当替罪羊的。 一番静心的打扮后,铃铛来到了随风的寝殿,“奴婢给殿下请安。” 铃铛自己可能都没有想过,到底是怎么发出这么虚伪甜腻的声音的。 “进来,把门关好。” 铃铛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晚可能要跪一个晚上,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便果断地进门,再好好的把门锁上,“请殿下吩咐。” 半晌没有听到声音,铃铛疑惑地抬起头来,就看到只穿着薄纱的电闪雷鸣,和吊儿郎当坐在床沿的随风。 “殿下,这是…” “今晚是本殿第一次召你侍寝,一定会有很多人在外面偷听,别人也就罢了,说不定还有空如。” 随风在铃铛耳边悄声地说着,近的铃铛能闻到随风身上迷人的香气,她抿着唇闭上了眼睛,天哪,这味道像毒药,让人身体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 “所以,今晚要委屈一下你。” 诶? 铃铛不解,随风已经重新坐在了床铺上,一边看着书,一边细细品着茶。 电闪雷鸣上前,铃铛的衣服好好地脱了下来,一件不留,铃铛有些害怕,也羞的抱住了身体,虽然随风并没有看着她,但是她还是觉得面红耳赤的:“奴婢知道了殿下,不管对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是心甘情愿的。” “很好。” 电闪雷鸣微微一笑,双手抚上了铃铛还算光滑的身体,“叫出来吧,让外面的人听听。” 铃铛紧紧闭着眼睛,任电闪雷鸣在自己身体上连掐带摸,半拧半揉的,终于受不住轻轻呻吟了起来。 多半是疼的。 就这么到了半夜,铃铛实在扛不住了,一头软在了雷鸣怀里。 章节目录 第87章 假戏假做 雷鸣的身体带着异香,铃铛睡的十分沉,毫无知觉,电闪拿起衣服将她一裹,丢在了地上,转头再看随风,他早已睡下了。 电闪雷鸣也悄悄地上了随风的床,拥着他睡下了。 承露宫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五谷丰登楼,正巧要巡夜的兜兜,提着灯笼从小兽园晃悠出来,冷面嗖的一下将兜兜虏到了苹果树上,从剑鞘里拔出一寸的剑来,抵住兜兜的大动脉。 “说!” 冷面没有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内侍,一点惧怕都没有,反而笑吟吟地将他的剑送回剑鞘,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树干上:“冷面大人吧?坐,咱有话好说,不必这般作态。” 冷面一愣,这个内侍,真是冷静啊…于是冷面就坐了下来,双手抱胸,直直地看着兜兜。 “唉,这么半天才一个字,任谁都能猜出阁下是冷面大人了。”兜兜噗嗤地笑了,将灯笼挂在树枝上,“我呀,特地出来逛逛,就知道大人肯定不放心铃铛,一天到晚在承露宫外猫着。此刻,铃铛正在殿下寝殿里休息呢,别担心。” 寝殿! 冷面全身都紧绷起来,“侍寝?!” 兜兜按下了冷面马上要出鞘的宝剑,摆摆手:“冷静冷静,冷面大人,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铃铛呢,为了救哥哥,也为了和大人团聚,答应了殿下的一个要求。所以,大人,如果你也希望铃铛早日与你完婚,就配合点,让你家殿下好好收拾一下三殿下,而不是每天盯着我们病的快没了的五殿下好伐?” “什么要求?” 冷面听到完婚两个字,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他是暗卫,更是死士,而铃铛则是一个下等的侍女,完婚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兜兜晃着双腿,悠然地在树上找到了两个苹果,摘下来,递了一个给冷面,另一个贴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几口:“大人,咱殿下没有夺位之心,和你家殿下一样。想从中挑拨,搞得天下大乱的,是三殿下,皇妃娘娘马上要足月了,王上大寿也快到了,难保三殿下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你看…” 冷面看了看手里的苹果,想想也有道理,就多看了兜兜几眼。明明是小兽园的内侍,却知道这么多事情,真不简单。 “下不为例。” 冷面收了苹果,跳下了树,往金坤宫飞去。 “诶!冷面大人!小的可不会功夫,你倒是把小的弄下去啊喂!” … 天蒙蒙亮,铃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床上的电闪雷鸣已经在伺候随风起床洗漱了。 “怎么,一个通房,睡的居然比主子还晚吗?” 随风虽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话说的是真不好听。铃铛连忙挣扎着起来,手脚刚伸展开,身上的衣服就跟碎片一样掉落在地上,捂都来不及。 “殿下恕罪,奴婢…” “免了,电闪,拿套新的给她,披了本殿的披风回去吧。” 随风洗漱完毕,起来活动身体,铃铛这才发现,随风脸色红润,身体强壮,根本不像病的快死的人。 “多谢殿下…奴婢怎敢披着殿下的披风…” 铃铛连忙低下头去,她算是明白了,随风在装病,自己也不能多嘴,现在救哥哥比较要紧。 “左右不过是殿下不要了的披风,你披了就是,哪儿这么多话?”雷鸣取来一件薄薄的披风,丢到了铃铛面前。“出去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清楚。” “是,奴婢明白。” 铃铛快速地穿好衣服,随风突然想皮一下,便拾起披风,将铃铛环在怀里,帮她系好。 “殿下!” 铃铛惊呼起来,她没有想到接下来随风的举动。电闪雷鸣立马会意地打开了窗户,果然,空如已经在外面侯着了,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的宫人。 随风温柔地抬起铃铛的下巴,轻声说:“回去好好休息,什么也别做,赏赏花儿什么的,带危羽出去散散步,都是极好的。” 说罢,一个绵长的吻突然间就袭来,吓的铃铛不知所措,这是她的初吻,连冷面都还没有尝过的美味,就这么被随风毫不客气地夺走。 甚至,随风的大手直接包裹住铃铛不算坚挺的胸。 铃铛不敢反抗,心脏跳的剧烈,手紧紧地捏着随风的袖子。许久,随风才放开铃铛,铃铛已经羞红了脸,抬都抬不起头来,小声地说道,“谢殿下…” 铃铛飞也似得跑出门,空如连忙跟上,回到了角楼。 电闪雷鸣关了门窗和门,扶着随风重新躺到了床上,“呕…”随风觉得有些恶心,拍了拍胸口。 “殿下也真是的,那么脏的女人也碰,现在好了,反胃了吧?”雷鸣嘲笑着,也只有她们两个,说话肆无忌惮的,随风也不会责怪了。 “嗯,原就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这么不舒服。”随风左右手揽着电闪雷鸣,将她们推上了床:“帮本殿解解腻。” “殿下,是时候把北小姐接进王城了。” “本殿正有此意,等父王大寿,本殿就去请旨。” … 铃铛仓皇地逃回角楼,方才寝殿里的那一幕有许多人瞧见,不重要,只要空如看到了就好。 调整了呼吸之后,铃铛闭着眼睛想了想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姑姑你还好吧?” 空如小心地上前问道,一双手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否该将那披风取下。 “我?我怎么可能有事?!”铃铛转过神了,眼神,脸色与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今日之内,我侍寝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承露宫,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踩在我们头上!” “我们?” 空如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铃铛的话里还带着自己。 “对,我们。” 铃铛突然拉过空如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脸,果然,没有掌嘴后,空如的脸有点消肿,只是隐约可见紫色的淤青。 “空如,你是三殿下的人对吧?” 空如听到三殿下第三个字,吓的跟狗一样半趴在地上,哭着扯着铃铛的裙摆:“姑姑明鉴!奴婢不是三殿下的人啊!奴婢…” 空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铃铛拉了起来,铃铛轻轻地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悄声到:“我,也是三殿下的人。” “什么…” 空如自然不信,连连摇头,退后了几步。 铃铛拿出了随风事先给她的水牛玉佩,“看,认得不?” 空如双眼瞬间瞪大,夺过玉佩,轻轻地抚摸着。 章节目录 第88章 双鱼cp “你…这个,真是你的?!” 空如不敢确信,将玉佩翻了过来,背面有个小小的花字,“花?你姓花?!” 铃铛没有问过随风这个玉佩的来历,当她看到那个花字的时候她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我本名花羽,是花昱的妹妹。三殿下让我打入二殿下内部做接应,没想到二殿下又把我派到五殿下这里来了。” 嗯,半真半假的话最容易让人相信了。铃铛又接着说:“三殿下知道后,让我伺机而动,毒死五殿下,顺带救出你。” “什么!殿下还记得我!” 空如十分激动,她以为三殿下早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她刚来承露宫没几天,就被五殿下发现了身份,就被关在角楼,天天擦地,日日掌嘴,还是让人用竹片,只打左脸。 没想到,她一直仰慕的三殿下,还记得自己。 空如摸着几乎没什么知觉的左脸,不禁潸然泪下。 铃铛在心里轻蔑地笑了一下,又是一个盲目崇拜自己主子的下人,还妄想着什么呢,三殿下估计早就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了。 想归想,说还是要这么说的:“空如,殿下可曾给过你什么药?我的被那只该死的猎鹰弄翻了,现在没有药了,接应的人最近不敢来,你看?” 铃铛只有一包药,井乐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来看她,所以她只能希望空如的药还没有用掉。 空如解开了衣领,从肚兜的夹缝里抽出一个小纸包来:“我一来就被识破身份了,虽然没有处理我,但是我也没有机会接近五殿下,所以药还在这里。” 铃铛双眼一眯,太好了。 “先留着,殿下现在还没有对我起疑心,等他再多传召我几次,我就下药。” “嗯!” 空如使劲地点点头,好似人生都有了希望一般,郑重地将药重新塞进肚兜里。 两个天真的少女啊… … 红蛇殿内,冷面静静地看着苹果,一动不动。 高天宇走了进来,“冷面!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啊!我都替你受了几天的殿下了,好歹让我休息休息啊…咦,哪儿来的苹果?” 高天宇拿起苹果就咬了一口,“嗯,还真甜呢!” “你,休息。” 冷面留下话就出门了,虽然看不出神情,但多年的合作经验让高天宇明白,冷面想开了,要去保护殿下了,而这个苹果,明显他不吃。 “嗯,这么甜的苹果,我该给我的小宝贝带去了。” 终于能够休息的高天宇拿着苹果,飞快地跑进了暗室,将苹果丢进了琉璃缸里:“快尝尝,这苹果可甜了。” 才几天不见,琉璃缸里的活物已经吐了许多的宝物出来,它包了一部分塞到了高天宇怀里:“这一半,你拿出宫去卖了,换点钱在身上,以后用的着。” 高天宇如痴如醉地听着小宝贝说话,一手抱着小包,一手紧紧握着小宝贝的手不舍得放开:“羽…我好想你…” “哎呀,你疯啦!居然喊我名字!” 小宝贝有点儿害羞,自从遇上了高天宇,它的一切都变了。 “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高天宇笃定了没人会来,大胆地将羽抱出了琉璃缸,“羽,你愿意吗,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若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 气氛十分氤氲,高天宇将羽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将手伸进了羽的衣服里,试探着每一寸他日思夜想的肌肤。 “高大人…” 羽轻声地呻吟着,他们漂浮在半空中,包裹在海蓝色的水球里。 水球轻轻地晃动,外界听不到里面任何声响,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叫我的名字,羽…” 羽伸出蔚蓝色的胳膊,勾住了高天宇的脖子:“你的宇和我的羽发音一样,怎么叫你…” 说罢,羽咯咯地笑着。 高天宇稍稍一用力,怼的羽一阵轻呼:“那你看着叫。” “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我的命。我以后叫你天吧…” 羽深深地吻着高天宇,自她爱上高天宇的那一刻起,她这一生的性别都不会再改变了,经过今天的云雨之欢,她这条命都是高天宇的。 高天宇亦是如此。 两个人忘我地在暗室里缠绵,全然不顾外界发生的一切。 … 连续十日都传了铃铛侍寝,承露宫上下都不淡定了,对铃铛的不满也都挂在了脸上。 但是铃铛却不以为意,四处炫耀,还求了消肿的药膏,空如的脸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这一日,随风又传召了铃铛,说是要出去走走。 在外人面前,随风是个大病初愈的人,所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在铃铛的搀扶下,出了承露宫,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在王城里游荡着,很快就走到了御花园里。 “殿下,累了吧,我们去那个花亭里歇歇吧。” 出门的时候随风喝过药,显得气色不好,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些气喘,铃铛见状,连忙提议。 “也好,本殿实在,走不动了。” 随风是真的走不动了,这药能封了他的内力,顺带连体力都下降了,在一路上的宫人们看来,他们这个五殿下,是真的命大,又一次活了下来,体虚的很。 “五殿下身体这么差,还能宠幸那个侍女吗?” “嘘!小声点!这话也是你我能乱说的?小心二殿下割了你的舌头!谁不知道那个侍女是二殿下送给五殿下的!” “明白了明白了…” 宫人们也不敢多言,随风刚到花亭里坐下,御花园的管事就带着人上来了。 “奴才见过五殿下,奴才是着御花园的管事,天气冷,殿下又是大病初愈,冻不得,所以抬了暖炉来,希望殿下这风别吹着殿下!” 管事捏着嗓子轻声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身后两个小内侍抬着一个大暖炉就上前来,把暖炉往随风身边挪了挪。 “殿下,暖炉里还放了许多安神的药草,闻起来也舒服点,您瞧,暖和不?”管事的搓着手,天寒地冻的,暖炉烘的随风和铃铛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可管事的和小内侍们却冻的鼻尖都红了。 “管事有心了。”随风本就是对下人宽和的人,便对电闪雷鸣说:“赏。再给管事的拨个暖炉,放在房里,外面冻着了,回屋里可别在冻着了。” “哎哟,多谢殿下啊!” 管事的带着小内侍们拼命地磕头,他们算是运气好吧,平时给赏花的主子们送暖炉,也不见他们给几个赏钱,更别提在不在乎他们的冷暖了。 章节目录 第89章 下毒 今天见着这难得出门的五殿下,他就赏了大家伙儿一个暖炉。 御花园管事和内侍们感恩戴德,管事的顺嘴又说了句:“殿下是否需要姜汤暖暖身子?奴才下去熬一碗。” 随风还未回话,铃铛笑着拍了拍随风的肩膀:“殿下,空如熬的姜汤可好喝了,一点儿姜味儿都没有,你让她去。” 空如听了连忙跪下,没有说话。 随风斜眼看了看铃铛,笑意浓浓,也勾了勾嘴角:“行吧,本殿也渴了,你让她跟着管事的下去,弄四碗汤来,记得要爽口点。” “是。”铃铛点点头,轻轻踢了两下空如:“殿下的话听到了,还不快去!” “奴婢遵命。” 空如跟在管事的后面,去了御花园的小厨房。 “管事公公,你们去休息吧,四碗汤而已,奴婢来就可以了,你们去端个暖炉回房就好。”空如低着头,甜甜地说着。 管事的一听,这样也好,就笑了:“那就有劳姑娘了。” 管事的和内侍去了内务院,五殿下的口谕也算是好用,内务院马上给御花园拨了个暖炉和碳,几个人欢喜地抬着暖炉抱着碳,回到了御花园。 刚刚进御花园,管事的就看到了端着四碗汤出来的空如,正巧一行人被电闪撞见了。 “大姑姑好…” 电闪看了看略显尴尬的管事,挥了挥手:“没关系,殿下知道你们冷,才给拨了暖炉,去拿也是常理,反正汤也好了,你端过去吧。” “多谢大姑姑!” 管事的让内侍们回屋,自己接过空如手里的汤,三个人走到了花亭里。 “殿下,汤是空如做的,刚才管事的去内务院了,没有进厨房。” 电闪悄声在随风耳边说,随风点点头,一脸淡然,“无妨,你试毒吧。” 试毒! 空如明显愣住了,她怎么这么傻,怎么会没有想到主子们的日常饮食都需要试毒!更何况是她这个一早便暴露目标的人! 铃铛察觉到空如的神色不对,便看了看四个碗。三殿下的药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是四个碗都下了药,还是其中一碗。 突然,铃铛看到空如对着自己,悄悄比了个一。 铃铛看了看四个碗,其中一个碗里只有一片姜片,而电闪雷鸣正好在尝另外两个碗。 真是个蠢货。 铃铛心下暗想着。 “殿下,奴婢也帮你尝尝吧。” 铃铛说着,就端起了只有一片姜片的碗,将汤喝了个底朝天。 铃铛的举动让空如震惊,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给五殿下喝吗?!她怎么自己喝了! 空如慌张的神色马上落在了随风眼里,随风制止了电闪雷鸣的试毒,“去,叫院判大人来。” “殿下,你不舒服吗?” 随风握着铃铛的手,轻轻抚摸着,“如果这汤里没有毒,那个丫头的脸色怎么一下子变了?是因为喝了有毒的汤的人不是本殿吗?” 电闪雷鸣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脑门有汗珠渗出的铃铛,立马会意,电闪飞身去请了院判大人,直接去了承露宫。 随风淡淡地对御花园管事的说:“这次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声张。铃铛,随本殿回宫。雷鸣,捆了那个丫头,别让她自尽了。” “是,殿下。” “奴才恭送殿下。” 御花园管事的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叫了内侍,抬了双人步撵出来,送随风和铃铛回到了承露宫,电闪和院判已经在宫门口等候了。 “雷鸣,将那个丫头带下去好好审问。” 雷鸣拉着空如,让她跪在院子里。 承露宫的宫人们路过的时候偶尔看一眼,离开五谷丰登楼的时候偷摸着指指点点。 小兽园的兜兜也听说了,带着危羽从五谷丰登楼门口路过,看了眼空如,又走了。 随风和铃铛也没有回寝殿,而是直接坐在大殿里,让院判给看看。 院判把了脉,扎了针,又仔细看了看铃铛的眼睛舌头,对随风拱手道:“回殿下,铃铛姑娘却是是中毒了,只是这毒甚是少见,不像是出自夜天狼。” “那是否致命?” 随风看着院子里跪着的空如,饶有兴致。 院判答道:“此物奇特,并不是直接置人于死地,铃铛姑娘现在应该陷在幻觉里,如果长期服用这样的药物,只怕是不死也疯啊。” 哦,是慢性的药啊。 随风有些明白了,空如一进来就被自己识破了身份,所以没有机会给自己下药,更没有机会接应外面的人拿到后面的药。 铃铛不知道这是慢性的,为什么空如还下药了呢? “这个人这么蠢的吗?” 随风抿了一口茶,突然嘴角一勾,“雷鸣,问清楚后,拨到本殿身边伺候,你们可以休息了。” 哈?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铃铛,被院判扎了几针有些清醒,听到随风的话后彻底醒了。 “殿下你说什么?!” 这个殿下要搞什么鬼!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说好的直接把三殿下审出来的,怎么突然要把人拨到自己身边伺候了?伺候?哪种伺候?! “是,殿下。” 其他人不了解随风,可电闪雷鸣太懂他了。雷鸣拉起空如就往角楼走去,空如一脸茫然,木木地被牵着走了。 休息?不存在的。 电闪伸了个懒腰,扶着铃铛也去了角楼,只剩下院判在大殿里。 “殿下,你看…” “该怎么治就怎么治,这两个人本殿都有用。”随风喝着茶,语调略微有些上扬,看样子挺开心的。 “殿下,那你的身子?” 算算日子,已经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年了。 随风偏头想了一会儿,“药停了吧,该准备父王的大寿了。” “是,微臣明白了。” 院判早就想停了随风的药了,天香娘娘一个劲的催,现在好了,终于肯停药了。 只是殿下的药一停,又要和二殿下正面干了… 院判自己想着,背着药箱就骑着马回尚医院了。 角楼里。 电闪雷鸣坐在上座,下面跪着空如,铃铛躺在床上。 “殿下恩典,免了你每日的掌嘴,现在还允你近身伺候,你的知道分寸。” 电闪的语调不重,但是带了几分内力,压的空如趴在地上喘不过气来,好像背上被人打了好些个板子。 “殿下的身体越来越好了,若他抬眼要你侍寝,你就是殿下的人了,别做对不起殿下的事,”雷鸣比起电闪,凶了很多,就像划重点一样,“不管你以前的主子是谁,你现在都是承露宫的人。” 章节目录 第90章 钢筋水泥 “是…奴婢,知道了…” 空如趴在地上,舌头都有点打结。电闪雷鸣起身离开,在门口留下了一句话:“照顾好铃铛,殿下就会照顾好你的全家人。” 全家人三个字就像五雷轰顶一样炸醒了空如,当初,三殿下也是拿全家人的性命来要挟自己的。 “大姑姑!” 空如挣扎着坐好,自己脑子不好使,为谁卖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锁跟随的主子可以保她一生平安,保她的家人一生平安。 “奴婢斗胆,想问一下殿下,奴婢的家人是否都安好。” 电闪回头,意味深长的一笑:“殿下让我们休息了,我们便去一趟你家吧。是清水县吗?” “多谢大姑姑,是清水县,赤家。” 走出角楼,电闪雷鸣划了两下拳,“哦…又是我输了。”雷鸣耸耸肩,“殿下的意思,还是原来那样吧?” 电闪点点头:“那肯定的啊,殿下的做派,不是一直如此吗?对了,你回来的时候,顺带去看看狂风暴雨,看看小姐怎么样了,听说沉木快回来了。” 雷鸣走到角落,脱下了宫装交给电闪,她里面穿的是那套黑色的夜行衣,又从怀里掏出面具带上:“我去了,保护好殿下,盯紧了赤空如。” “殿下不喝药了,保护起来容易很多,倒是你,别被人发现了。” 雷鸣戴上面具,捏了捏电闪的脸,刷的一下不见了身影,论轻功,只怕没有人能超过这对姐妹了吧。 清水县… 雷鸣出了王城就往那个方向飞去,以她的速度,一天的时间也就到了,连马都不需要。 可怜了那一大家子了,如果木柳随虹早就了解了他们倒还好,如果没有,又要灭门了,真麻烦… 雷鸣紧紧捏着袖子里的毒针,眼里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 还未到清水县,雷鸣就看到了地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跨着马,一闪而过。 是她? 雷鸣眼睛一眯,停下看了看那个身影,呵,回来的正好,看看小姐会怎么对付你们,沉家灭门,似乎比想象中容易的多。 经过一天时间的赶路,雷鸣到了清水县,她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会儿,打听到了赤家的住址,上下十三口人,还有一窝小奶狗。 雷鸣找掌柜的买了套男装,戴着面具,来到了赤家,开门的是一个老婆婆。 “婆婆,小生路过,借口水喝。” “快进来快进来。” 老婆婆颤巍巍地将雷鸣带进门,端了碗水来,雷鸣关好了门,环顾了一下这个还算能住人的小院子,刚出生的小奶狗,被狗娘亲叼出来,一字排开晒太阳。 四个小娃娃蹲在一边看着,老公公卧病在床,赤家的妇人以织布和浣衣维生,赤家的男人没几个,就在旁边的地里干活,被老婆婆叫了进来。 “都快回来,王城里来人了,带来了如儿的消息。” 老婆婆欢喜地叫着地里的男人们,听到有空如的消息,赤家十三口都围了过来,连老公公都回光返照一般坐了起来,打开窗户看着院子里,希望听到点什么。 雷鸣冷冷地笑了,“空如过的可好了,现在在殿下身边伺候,如果殿下抬爱,可能封她做个妾什么的。” “哎哟真是太好了,她没事儿就好。” 老婆婆很高兴,又给雷鸣添了碗水:“我们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请大人喝水,连茶都没有,真是罪过了。” 雷鸣站起来,抬起了两个胳膊,偏头一笑:“婆婆多虑了,你们的水,我都喝不惯,还茶呢,只怕你们的茶还不如这泛着土味的井水!” “什么…” 雷鸣话音刚落,双手一张开,嗖的几声,老婆婆和男人们纷纷倒地,七孔流血而亡,妇人和孩子们吓傻了,还未叫出来,就被薄薄的刀割断了脖子,小孩子脖子细,头颅差点没飞出去。 雷鸣神速,十二个人还未感觉到痛苦就已经毙命,鲜血四溅,狗娘亲狂吠,小奶狗也跟着嗷嗷直叫,雷鸣一手掏着耳朵,一手捏碎了喝水的碗,将碎片飞向狗狗们。 噗的几声暗响,狗狗们安静了。 老公公在屋子里看的气急攻心,捂着心口半天发不出声音,雷鸣点燃了院子里的稻谷和纺布,对老公公说:“三殿下吩咐,赤家一个不留。” 说完,雷鸣将老公公拉出屋子,丢在院子门口,藏到树上,看着火焰吞噬了整个院子。 邻居们都出来救火,看到了一息尚存的老公公,把他抬出了院子,老公公弥留之际,愤恨地指着雷鸣所在的树,勉强开口:“三…三殿下…好…好…毒…” 待到邻居们看向树上时,雷鸣早已不在了。 … 紫气东来的建设很快,这要归功于精锐部。 这日沈风又来到紫气东来看进度,发现已经盖了三楼了,有了地基的楼房就是不一样,十分牢固,而且楼内的搭建方式很奇怪,和平时所建的木房并不一样。 “这都是些什么啊…” 沈风敲着一根根比拇指还粗的管子,坚硬程度可以和石头相比拟,觉得十分好奇,还有地上一大堆石块,全部被削成四方形,半掌宽的样子。 “这是钢筋,这是石砖,你看你傻了吧?没见过吧?” 关久久拖着一包奇怪的东西过来了,倒在了另外一处,形成了个圆形,中间被拨开了一个小圆。 “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盖个楼这么奇奇怪怪的?”沈风拉起关久久灰扑扑的手,看了许久,不知道这是什么。 “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呀,还是帮我去拉水泥吧。”关久久欢天喜地地拉着沈风,好像又获得了一个免费劳动力一样。 就在前几天夜里,关久久悄悄地在后院,运用胎记的能力,传送了足够多的水泥和钢筋来,而石砖,精锐部一直都有。 来到了后院,沈风看到了满满当当的白色袋子,装的就是刚才关久久倒在地上灰扑扑的东西。 “喏,我们拉几包水泥出去,叫姑娘们加水搅拌,我们去帮精锐部砌石砖,楼上的师傅继续往上,建框架,这样速度就快了。” 关久久兴奋的小脸红通通的,鼻尖还有晶莹的汗珠,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的能力,她几乎一晚上没睡,轻手轻脚的处理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钢筋水泥。 嗯,好在它们都贴墙出现的,搬运起来方便很多。 就是手腕疼的厉害,闪电胎记隐约有血冒出来,吓的关久久没有继续要这要那的。 章节目录 第91章 沉木回来了 沈风看不懂关久久在做什么,也没听她解释,但是看大家都干的有声有色,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就帮忙拉了几袋水泥出来,看着姑娘们奋力地加水搅拌着,关久久和牙婆等人一人提着小桶,装了点半流动的水泥,将石砖砌在一起。 老实说,这些人的速度真不是盖的,才个把月的时间,一排三层楼高的房子已经有了雏形,甚至还在继续往上。 “水木,你休息一会儿吧,一个主子,天天和下人们一起做事情,像什么样子。”沈风挺心疼这个丫头的,没日没夜的做事情,都不知道休息,“你看你,手腕都流血了。” 沈风拉着关久久,就往春风得意走去:“走走走,陪我休息休息,这手腕还得包扎一下。” 关久久拗不过沈风,便跟着去了,暴雨对水泥砌石砖这件事十分有兴趣,便让狂风跟着关久久去了春风得意,半路上就看到了往紫气东来赶到雷鸣。 “雷鸣?!” 眼尖的狂风拦下了雷鸣,雷鸣惊奇地指着狂风:“诶!你怎么穿着匠造局的衣服!等会儿,你们去哪儿?暴雨呢?” 狂风嘿嘿一笑:“走,咱去春风得意喝几杯!我们都多久没有一起出现了!” “诶?!你们这么放松好吗?!” 春风得意。 “唉,沈大老爷,你还记得过来看看呢?这要不是沉小姐的关系,你怕是把我们金盏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梦姑对沈风十分的不满,这都多久没有来了,难得来一次,还是因为他想带关久久回来休息一下。 “金盏啊,快来,沈大老爷回来啦!看茶!”梦姑伸手想挽沈风的胳膊,被沈风快走几步拒绝了,沈风小心地拉着关久久,去了她的上房,对梦姑说:“叫金盏带着药箱来,我家水木受伤了。” “受伤?!要不要紧?!”梦姑故作担心地高声叫嚷起来,马上被雷鸣拔刀吓了回去:“我家小姐刮破皮了,需要消炎止痛,叫你们花魁来伺候,叫什么叫!” 梦姑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冷汗都下来了:“是是是…姑娘…啊不,公子说的是。金盏啊!还不快点啊!” 雷鸣没有换男装,一看就知道是姑娘,只是梦姑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只能睁眼瞎,当她是男的了。 金盏默不作声,提了药箱就跟上了楼,雷鸣收了刀,用手背拍拍梦姑的脸道:“你家的花魁,可比你识趣的多啊。” “呵呵呵,公子说的是…” 金盏低着头进了上房,安静地给关久久包扎着流血的胎记。 “原也不打紧,这几天偶尔流点血,不是很疼,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拉!”关久久觉得,让金盏这个花魁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天都流血,还不是大事吗?今天要不是被我撞见,你还想流多久!”沈风掏出扇子就对着关久久的脑袋一顿揍,又指着狂风鼻子骂到:“你们也是!三个人看着小姐,怎么小姐受伤不知道啊!” “等等,三个人?” 雷鸣奇怪地问道:“除了狂风暴雨,殿下还派了别人吗?” 沈风看了眼金盏,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把门带上,不许任何人偷听。” “是。” 金盏的声音里透着失落,但是她只能听话地出去,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仿佛里外是两个世界,自己,是不被接受的那一个。 “梦姑。” 金盏突然唤了一声,“我想挂牌了。” “你说什么?!你疯了?!” 梦姑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你不接客是因为殿下收了你,这点恩客们也都知道,你就算挂牌了,也没人敢点你啊!” “那难道就让我顶着个假花魁的头衔,天天在这里无所事事吗?!” 金盏已经带上了哭腔。 “这种侮辱,比丢了身子,更严重。” 上房里。 沈风给雷鸣解释着第三个人的来历。 “所以,你们让一个来历不明的,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人类的家伙呆在身边,还指望着她能保护水木?” 雷鸣觉得很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群人居然相信,并且接受了那样一个女子。 “你们确定自己没有被灌迷魂汤吗?” “不重要不重要。” 关久久突然插嘴,“这个人啊,会很厉害的易容术,我需要她易容成沉木,永远地假扮她。” 说完,关久久得意地笑了起来,“今年过年,一定会相当的开心。” “易容术…沉木?” 雷鸣陷入了沉思,“水木,我这次出任务,看到了正在赶回王城的沉木。按照她骑马的速度,估计,已经回到家了。” “噢?是吗?” 听到她已经回来的消息,关久久身边的气压又一次迅速变低了,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凝固。 “水木!” 沈风见过好几次关久久变脸了,心里大喊不妙,雷鸣却不知道那些事,所以显得十分来劲儿:“水木打算做什么?” “呵,灭沉家。” 世道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了解到底是因为什么,全家都想置她于死地,灭沉家的想法根深蒂固,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情,才是主要的。 “你要怎么灭?” “怎么残忍,怎么灭。” 说这话的关久久,几乎是咬牙切齿,作为宿主,她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仇恨,但这具身体爆发出来的恨意,让关久久更加坚定了灭沉家的想法。 当然,身体的恨意绝对是出自于杀不掉随风。 管她呢,现在关久久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 晚上,关久久叫上了柳凝梅,靠着柳凝梅迷一般的嗅觉,她们潜入了沉家,找到了沉木。 她刚刚回到家里,沐浴完毕,正在院子散步。 “木儿?” 来人正是大姐,沉金木。 “姐姐?!”沉木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姐十分开心,冲过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姐我回来了!” “长话短说,你还不知道吧?水木没有死。” 沉金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针见血。 “你说什么?!”沉木咬着帕子叫了起来,“不可能!我亲自研制的毒药,亲自射进她的心脏,怎么可能没死!” “嘘!” 沉金木制止了沉木的大呼小叫,轻声说:“殿下亲自抱着她回来的,活蹦乱跳的,不会有错。还有木儿,你们都恩恩怨怨姐姐管不着,但是,我们毕竟是一个娘生的,既然她没死,你就收手吧,哪里有亲姐妹兵戎相见的呢?” 章节目录 第92章 假山猫腻 沉木一直皱着眉头,牵着沉金木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姐姐!你怎么会不懂?!她是和我们一个娘生的,那是一个爹吗?!” 这话让关久久和柳凝梅瞪大了眼睛,哦吼?还有这种事儿? 吃瓜看戏喽… 沉金木吓的连忙捂住了沉木的嘴:“嘘!木儿你疯了!爹爹一直强调不准再提此事!你这么大声嚷嚷,是要人都听见吗?!” 沉金木连忙拉着沉木,往自己房间走去,刚进房间,沉木就气的摔了沉金木的上好的花瓶。 “呸!就算是爹爹同胞哥哥,那也算私生女!不是爹的女儿!不是!” 沉金木耐着性子,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又倒了杯水给沉木:“来,喝杯凝神的茶,看你,火气这么大,我的闺房都要被你给点着了。” 沉木没好气地接过水杯,将水一饮而尽,又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踢了鞋子,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闷闷地生气。 “她活着,殿下的心不就又回到她那里了吗,还有我当侧妃的份儿吗?!” 沉金木笑着摇摇头:“水木现在在紫气东来,是不会回来了。殿下侧妃的位置,你多少还有点希望。” “紫气东来?”沉木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这是真的要去当官妓啊?那不是丢沉家的脸吗?爹爹也同意?” “爹爹哪里说的上话,都是殿下的意思。” 沉金木拉着沉木一起坐在了床铺上:“今晚和我一起睡吧。快过年了,你忍忍,就当是为了殿下。” 沉木翻翻白眼,躺到了床铺里面的位置睡下了。 “所以,小姐,她们是这么说的哟~”柳凝梅抖着头上的耳朵,笑眯眯地看着关久久:“小姐打算怎么办?我已经记住下面两个小姐的脸了哟~” 关久久咬着手指想了想:“身世这种事情,我本来就不在意,无所谓。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认人的,你既然记住了,我们就撤,要怎么做,我们慢慢想。” 关久久坏笑着,抬头看到了柳凝梅的耳朵:“妈呀,你这毛茸茸的耳朵哪儿来的?!” “耳朵怎么了,我还有毛茸茸的尾巴呢,要看不叻?” “去你的,吓死我了,你这什么猫耳操作,赶紧摘掉!” 柳凝梅嘟着嘴,摇了摇头,耳朵便消失不见了,“小姐你这什么眼神啊,我这哪里是猫耳朵啊…我都不是猫科的好么…” 说话间,关久久已经飞出去老远了,通过狂风的帮助,加上自己的练习,关久久的轻功已经熟练了很多,独立飞行是没什么问题了,就是速度不快。 “诶小姐等等我啊…我真的不是猫科动物啊…” … 五谷丰登楼。 经过空如几天的照顾,铃铛已经完全恢复了。 “姑姑,真是对不起,是我太笨了,慢性毒药记成了立刻毙命的剧毒。”空如面露愧色,“而且姑姑你太冒险了,万一是真的剧毒,你不就真的没命了吗?” 铃铛摸摸空如的头,笑笑:“没关系的,不这么做,怎么让殿下相信我们?空如,和你接头的人是谁,再叫她送药来。” 空如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来的时候,说是她会想办法来联系我,但是我一下就被识破了身份,关在角楼,所以我没有和她联系上。” 啧,藏的可真深。 “那没事儿,我多带你出去转转,这样她就知道你已经被放出来了,她肯定还会联系你的。” 空如小心地梳理着铃铛的头发:“姑姑,我们已经暴露了,殿下只怕是不会再动手了。” “他不动手,我们自己动啊。” 铃铛歪着脑袋,似笑非笑:“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家性命,是系在五殿下身上,听他的,保不定会有荣华富贵等着我们。” 看着铃铛坚定地眼神,空如有些晃神,“所以,姑姑,你已经倒戈了?” “又如何?谁给我一口饱饭,我就跟着谁,良禽择木而栖,宫里的日子,就得夹着尾巴过。” 铃铛说着,起身便往楼外走去:“今日阳光明媚,岂可辜负?走,陪我去摘些花给殿下,现下殿下的身体大好,你我,派的上用场了。” 空如看着铃铛孤单的背影,也懒的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小跑着跟了上去。 御花园里风景如画,这要是搁在平时,铃铛是没有资格来赏花的,更别说空如了。 现在有了五殿下撑腰,铃铛也理直气壮起来,和空如两个人挎着篮子,毫不客气地将好看的花尽数折下。 她们的举动很快就传到了井乐耳里,她刚刚从王后那儿得了件东西,听说铃铛在御花园,便连忙赶去。 “铃铛!铃铛!” 熟悉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出,铃铛警惕地看看四周,对空如说:“你好好把风,我去去就来。” 说完铃铛闪身到了假山后面,看到了同样探头探脑的井乐。 “啧啧啧,真是不一样了啊!”井乐痴痴地摸着铃铛精美的宫装,感叹道:“爬上殿下的床就是不一样啊,你看你现在穿的,戴的,以前想过没有?我都没有想过!现在,我还得叫你一声姑姑吧?” “去去去,说正经的!”铃铛脸微红,悄声说:“我是上了殿下的床,可殿下什么都没做,别人也就罢了,你一定要让冷面大人知道,我真的没有侍寝!”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井乐不耐烦地打断了铃铛的话,往她手心里塞了个香囊:“这可是王后娘娘给的,每隔一日,我会把香囊送到小兽园,你想办法来取。” 王后娘娘… 铃铛心下犯嘀咕,但是转念又想,左右是让二殿下和三殿下掐起来,谁给的药都一样。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 从御花园出来后,铃铛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一路上趾高气扬的,做足了小人的嘴脸,空如垮着两个大大的花篮,脸上也有些喜色。 回到了承露宫,门口的侍卫对着铃铛点头致意,“姑姑回来了,你快去看看殿下吧,今日殿下出楼活动筋骨,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黑的要杀人啊。” 听到这些,铃铛心下喊着不妙,提着裙子就往里面跑去了,空如没有想过是为什么,见铃铛跑,也跟着往里跑去。 随风并没有在大殿,而是在角楼等着她们。 “奴婢参见殿下。” 随风转身:“免礼。本殿今日来,是有话对空如说的。” 空如疑惑,把花篮放在一边,上前跪下:“奴婢在,请殿下吩咐。” 章节目录 第93章 日常劝人倒戈 随风摘下手里的镯子,丢给了空如:“这是本殿去其他友邦的时候得的上好珐琅镯,看你年纪轻轻的,却没有像样的饰物,这个就赏你了。” 天下才没有这样的好事。 空如捧着镯子,对随风说:“奴婢惶恐,身份特殊,又没有功绩,不敢收这么贵重的东西,请殿下收回。” 随风冷笑一声,将茶杯推进了铃铛怀里:“怎么,在你眼里,本殿不是一个一言九鼎之人吗?” “奴婢不敢!” 可是一言九鼎不应该说的是王上吗? “叫你收,你就收好,哪儿这么多废话!”随风的脸色果然黑的要杀人:“记住了,日夜戴着,如果你摘下来,或者弄坏了,掉了之类的,你脖子上这个玩意儿将会是一样的下场。” 一番话吓的空如当下就把镯子套进了手里,悬在手腕上,也确实好看,“奴婢遵命!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随风看了看满满两个花篮的花,负手走出角楼:“空如,今晚服侍本殿沐浴,你带着花瓣来。” “是奴婢知道了。” 待随风走后,铃铛对不知所措的空如说:“今晚,你戴着这个香囊去。殿下才不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定是有什么要紧的话,不方便在这里说。” 空如惶恐,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晚上,空如被铃铛打扮了一番,论相貌,左脸早已消肿的空如,比貌若无盐的铃铛要更加吸引人。 空如挎着两个花篮进了随风寝殿,在小富小贵的帮助下,烧好了满满一桶的洗澡水,小富小贵准备退下:“姑娘准备一下吧,我们去叫殿下来。” “是。” 空如静静地将清洗好的花瓣撒到水里,每一片都是完整清香的。 “做的不错。” 随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空如低着头跪下:“奴婢参见殿下,奴婢给殿下更衣。” 随风走到沐浴盆旁边,背对着空如张开了双臂,“嗯。” 空如服侍过三殿下,对更衣比较熟悉,不像铃铛那么窘迫,三两下就把随风的衣服褪下折好,放在了一边,“请殿下入水。” 空如抬起手,想让随风踩着自己的手进沐浴盆,随风轻轻一跃自己跳进了水里:“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经得起本殿的重量。” 随风披着头发,空如拿着梳子给随风梳洗着头发,“殿下,过了年,就弱冠了…” “嗯。” “其他殿下弱冠的时候,都会迎娶自己的皇妃,殿下,也准备弱冠后娶皇妃吗?” “嗯。” 随风闭着眼睛,有一句搭一腔,空如见随风不爱搭理自己,就也闭了嘴。 空如洗好随风的头发,将湿湿的头发擦干,再扎了起来,继续给随风洗身体。 绕到随风前面的时候,空如微微红了脸,“殿下,那个…”随风的身体健壮,一点病态都没有,相反,有种习武多年的感觉,这让空如有点慌。 “进来给本殿洗。” “啊?” 随风伸出胳膊,将空如提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自己腿上。 “啊!殿下!奴婢…” 空如紧张地握住沐浴盆的两个边缘,不安地看着随风。 随风环着空如的腰,坏笑着,“知道为什么本殿今晚退下了所有人,要你这么个细作来服侍吗?” “奴婢…奴婢…” “本殿就想问你,如果你的家人都被三哥杀害了,你还愿意为他卖命吗?” “杀害…全家?” 空如没能消化这个信息,愣愣地直视着随风,“殿下什么意思?” “雷鸣去了一趟你家里,上下十三口,包括刚出生的一窝小奶狗,全部惨死,而且一把火烧成了灰,这件事,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了。” “惨…死?烧…成了…灰?” 空如瞪大了眼睛,眼泪从如死灰般的眼眶里掉落,张开的嘴唇颤抖着,根本合不上,“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雷鸣已经帮你给家里人收尸了,如果你想回去祭拜一下也是可以的,本殿允你几天假。” 随风将木然的空如拥入怀中,浅笑着:“今晚没有别人,你好好哭一场。” “殿下…殿下!” 空如埋在随风怀里嚎啕大哭,全然不顾什么上尊下卑,只一应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房梁上的电闪雷鸣,窗下的兜兜,都满意地笑了。门口的铃铛因为担心空如所以跑来偷听,也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想了想自己还在长街的活死人哥哥,也不禁潸然泪下。 … 第二日,空如从一夜的噩梦中醒来,发现已经哭湿了那金丝软枕,想到梦里被三殿下残杀的家人,她又不哭了出来,“我连她们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过…爹娘…奶奶爷爷…” 当她哭够了突然抖了个激灵,金丝软枕,她哪里有这么名贵的东西?再看看手里的被子,千年冰蚕丝被… “啊!” 空如看了看被子下的身体,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惊慌地四处张望,发现了在床上淡然地喝茶的随风。 当然了,没人会在意为什么随风的床铺上总是有一个小茶盘,有空没空就拿出来喝几口。 “醒了?” 随风看到空如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便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好点没?” 空如抱着茶杯,不知所措,只得啄了一口。 “殿下,奴婢…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衣服呢!” “昨晚都泡湿了,本殿就直接把你的湿衣服丢了,还特准你在本殿的床上过了一夜,就是这样。” 空如鼻子一酸,有垂下泪来,“殿下,奴婢现在该怎么办…” 随风笑了,“铃铛!” 铃铛从门口进来,微微欠身道:“奴婢在。” “带空如下去梳洗一下。”随风又对空如说道:“本殿没有想要求你什么,想要怎么做,你可以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你和铃铛的情况是一样的,本殿给你们一天的休假,在宫里玩玩,想好了再来回本殿。” “奴婢多谢殿下。” 铃铛用随风赏给她的披风,把空如包了起来,带回了角楼。 角楼里,铃铛早已备好了洗澡水,帮空如清洗了一下身子,“怎么样,殿下人好吧?” “姑姑,你信吗,殿下只是让我在床上睡了一觉而已,没有侍寝!” 空如看着仔细帮自己洗澡的铃铛,怕她多想,急切地解释着。 铃铛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叹了一口气,“你信吗,我也没有侍寝过。” “什么?!” 空如一脸的不信,“怎么可能!” 铃铛将她那晚的情况和空如说了个明白。 章节目录 第94章 长街相遇 一番洗漱之后,空如冷静了很多,“姑姑,不,铃铛,我们去长街吧,我想去看看你哥哥。” “我哥哥?!”铃铛有些退缩,“且不说我哥哥的事情还是殿下说的,单说我们去长街,能不能见到他我也不知道啊。王城里的人,我也都不认识。” “殿下…诶!我们可以去找殿下啊!” 空如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哪个殿下?” 铃铛的反问让空如也愣住了,空如茫然地摸了摸身上,突然摸到了什么都没有的腰间,“哎呀!香囊!” 铃铛前一晚把香囊挂在了空如的腰间,而空如被随风抓进了沐浴盆,衣服湿了,香囊不知去向。 “会不会被殿下发现了?”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后决定,去找随风,反正她们细作的身份已经公开了,摊牌也没什么,顺带的去问问能不能去长街看看哥哥。 “奴婢铃铛,求见殿下。” 随风似乎在等她们一样,一个人在寝殿里晃悠着,危羽爪子下压着香囊停在一边。 “进来。” 刚进门的空如就看到了危羽爪子下的香囊,吓了一跳,拉拉铃铛的袖子,指了指危羽。 铃铛当然也看到了,悄声说:“那是殿下的猎鹰,叫危羽,爪子上有毒。” “奴婢…参见殿下!” 两个人各怀心思,跪在地上没敢起来,随风在窗口逗着小鸟儿,没有理会她们。倒是危羽,飞起来,将香囊丢在了铃铛面前。 “解释一下吧。” 随风挥手送走了小鸟儿,依旧背对着她们。 “殿下,奴婢想好了!”空如急切地开口了,“奴婢知道,铃铛最开始是殿下派来让奴婢引出接头人的,只是,这个接头人至今没有联系我们…” “殿下,奴婢也知道,铃铛和奴婢一样,被三殿下所害,哥哥在长街受苦。奴婢的家人也被三殿下残杀殆尽,奴婢已经没有理由再为他卖命了!” 随风淡淡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姑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凉薄。 “殿下,奴婢想去长街看看花昱哥哥,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见到他…” 铃铛斗胆抬起了头,正巧迎上了随风略带忧伤的双眼,“本殿不会阻止你们各自的选择,但是,去长街能不能看到花昱,本殿也不确定,这样吧,你们带上本殿的腰牌,能见就见一面,不能见就回来。”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铃铛接了随风的腰牌就拉着空如出了承露宫,往长街跑去。 寝殿里,电闪雷鸣掀开了床帘,忍着笑准备带危羽回小兽园。 “长街那边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打点清楚了。” “三殿下那边,属下也已经放出风声了。” “很好。” … 两个小姑娘跑到满头大汗,停在了长街的门口,被那熏死人的气味拦住了。 “天哪,什么味儿…” 空如捂着鼻子,看了看还在探头探脑的铃铛,“你都不觉得臭吗?” “我在厨房干过,猪圈干过,这些味道,我还能忍受一会儿。” 铃铛拿着随风的腰牌,朝里面喊了一声:“陆管事的在吗?” 等了很久,陆管事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眯着眼睛出来了:“谁呀,一直吵吵的,长街是什么地方啊,来做什么?!” “陆管事…奴婢是五谷丰登楼的…” 铃铛一边晃着随风的腰牌,一边拔下头上的花钗塞进陆管事怀里。 陆管事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仔细了腰牌:“果然是五殿下的人啊,什么时候有心情管这等闲事了…” 说着,陆管事又对着阳光,将花钗看了几遍,“嗯~这钗上的玉还算是值钱。行吧,有什么事?” “奴婢想,见见花昱…” “花昱?!” 陆管事虽然早已知晓她们的来意,但是还是表示出了为难之色。 “花昱可是被三殿下囚禁起来的人…” “陆管事行行好,你看…” 空如也拔下了头上的簪子递过去,被陆管事推开了,“诶诶诶做什么呢,我陆某人是钱串子吗?一根不够还来一根!我跟你们说,见人呢可以,但是不要声张,见一面马上走,要是被三殿下知道了…” “明白明白,奴婢见一面马上就走,绝不会连累管事!” “行吧,你们进去吧。” 陆管事开了边角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昏暗腥臭,“你们快点啊,我在门口把把风。” 铃铛和空如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到满地已经干到发黑的斑驳血迹,沿着血迹走到了一张床前,其实这不能算床,就是几块厚板子,上面铺了茅草而已。 而这些茅草,是用来放在恭桶底部用来除味的。 床上隐约躺着一个人,这个人不着片缕,也是用同样的茅草遮盖着,血和茅草黏在一起,已经分不清人和草了。 “铃铛,你确定这个…人?是你哥哥?”空如小声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已经不记得哥哥的模样了,何况这么…一个…人?” 铃铛小声地回答道,且不说她记不记得哥哥的模样,光是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勉强称为人的躯体,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喂…喂…你是花昱吗…” 空如大着胆子,用脚踢了踢那个人,没有声响,空如又靠近了一点点,声音大了些:“你是花昱吗?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花羽?!” 听到花羽两个字,那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呜呜呜地发出闷响,甚是吓人。 空如吓的往后退了几步,“铃铛,他…他的舌头该不会被割掉了吧?” 铃铛从进屋的那一刻心就是悬着的,看到了这个人之后,更是腿软的不行。按照殿下的说法,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花昱不会有错的,但是,眼前这个血淋淋的躯体,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个,我是花羽,你是我哥哥吗?” 铃铛走上前,想把他脸上的茅草拿开,可是血将茅草黏的死死的,连五官都看不清楚。 只是这个人在听到花羽之后有了反应,正在努力地想着转过头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怎么也动不了,都用不上劲一样,嘴里一直呜咽着,连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来。 铃铛也不太敢上前,茅草又拿开,便蹲下来,轻轻说:“五殿下告诉我,我叫花羽,有个哥哥叫花昱,被关在长街,所以我来看看。如果你是我哥哥,我想请你放心,我现在跟着五殿下,过的很好。” 章节目录 第95章 成功倒戈 铃铛说着,不知不觉地留下了眼泪。空如突然指着床上那人说:“铃铛快看!这个人流泪了!” 铃铛看去,果然,那人的眼角划落一滴泪水,冲开了血迹,晶莹的一条。 “所以,真的是我哥哥?!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铃铛哭出了声,碰也不敢碰,只得在原地跺脚。 此时,门外响起了陆管事的声音:“两位姑娘,快点走吧,要到换恭桶的时辰了,别让人看到这房门开了啊!” 铃铛不舍得走,被空如强行拉出了房间。陆管事见她们出来了,连忙将门重新锁上,把她们拉到一个拐角:“姑娘,里面的情况你也是见过了,以后别再来了,今天的事也别在提起,只当是为了留住里面那人的性命好了。” “陆管事,你知道我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如何变成那个德行?”铃铛疯了一般地拔下满头的珠钗,头发散落,又拔了耳环和手镯,一并塞进了陆管事怀里,继而跪下:“陆管事,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陆管事为难,四下张望,空如也摘下发簪和耳环,捧到陆管事面前:“陆管事,你行行好就告诉我们吧,铃铛的不够,我这儿还有呢…” 陆管事把首饰都还给了她们,叹了口气:“姑娘,不是陆某人不愿意帮你们,而是这花昱得罪的是三殿下,具体受了什么罪我是真不知道啊,送到长街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的了。” 见铃铛越哭越大声,陆管事也有点慌:“姑娘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容易引人来啊!到时候我们几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与其在这里哭,不如去求求五殿下,众皇子公主中,就属五殿下为人谦和,你既是他的人,不妨去求一求。” 一语点醒梦中人,铃铛止了哭声,没止住眼泪,依然泪雨滂沱,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对,找殿下,空如,我们回去求殿下!” “诶,对喽,快去求求你家殿下吧。对了,把头发梳好,还有啊,”陆管事好歹收了不少钱,便多说了几句:“听说是蛊毒,五殿下未过门的皇妃是个厉害的巫女,你们可以求求她去。” 长街口已经响起了交换恭桶的声音,陆管事说完就跑了。空如帮铃铛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两个人从一个偏门离开了。 五谷丰登楼。 “殿下!奴婢想好了!” “殿下,奴婢,也想好了。” 铃铛和空如跪在随风面前,语气坚定。 “噢?怎么就想好了?” 随风心中有数,却依然明知故问。 铃铛噙着泪,声音有些哽咽:“殿下,奴婢一早就想好了,只要是为了就哥哥,奴婢怎样都行。” “奴婢进王城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的好一些,现在赤家已经只剩奴婢一人了,奴婢还有什么好说的。”空如见铃铛伤心,自己家被灭门,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殿下,就让奴婢跟着您吧,虽然奴婢没什么用,但是,我们联手,还是有办法借刀杀人的。” “借刀杀人…” 随风笑的很邪魅,“跟本殿想的一样呢…” 铃铛拾起还丢在地上的香囊,一把扯碎,里面滚落了几颗小药丸,“殿下,王后娘娘让井乐把这香囊给奴婢,想让奴婢下在殿下的饮食里…” “毒药?” 随风拿起一颗细细看着,“空如,你刚才说,借刀杀人?” “是…” “本殿想到该怎么做了,你们发誓效忠本殿吗?” “是!奴婢发誓!” 随风点点头,非常好,这下子,可以抽身的干干净净了。 … 转眼已是十二月中旬,马上就要过年了,紫气东来也已经盖到了五楼。 在关久久的威逼利诱下,轩梦布庄半卖半送地拉来了好些棉布,将整个寻芳街罩了起来,别人根本看不见房子的建设进度。 这天晚上,关久久神秘兮兮地跑了出来,满意地看着即将封顶的紫气东来,朝天喊了一声:“老天爷啊,给我足够的下水管道吧!” 只听得轰的一下,关久久捂着闪电胎记直跳脚,绷带又有些血迹溢出来,她也全然不顾,上前就要检查那从天而降的东西。 说来也怪,这胎记几乎知道关久久传送的都是建设用物,行李箱装不下,居然是直接掉下来的,好在落地的时候没有摔坏。 看着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下水道管,关久久十分满意,“太好了,明天就让老陈师傅把管子装上。只是这马桶该怎么办呢…” “小姐你做什么呢?” 柳凝梅飘飘然地从屋顶上落下来,“半夜不睡觉,跑到紫气东来的后院做什么?狂风暴雨没跟来吗?” 废话,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啊! 关久久讪笑着:“梅姐啊,你怎么来了…” 柳凝梅拿起一根下水道管子看了看,“小姐,这是什么,白天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奇怪的棍子啊,你是怎么弄来的?” “不重要不重要,那我们回去吧,我也困了。” 关久久想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可是柳凝梅不依不饶的,“不行,小姐,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什么,怎么弄来的,不然我们就在这里耗着。” “你这叫我怎么跟你说嘛!” 关久久揉着闪电胎记,“我说我能通过这个胎记传送东西你信不信?!”实话实说,反正这么扯的事情,谁会信啊! 柳凝梅看着被绷带包扎好的胎记,还有血冒出来,伸手停在胎记的上方,手心洒下星星点点的粉红色光芒,关久久顿时觉得胎记不疼了,似乎也不流血了,便拆了绷带。 “呀,真的不流血了!”关久久惊讶地叫到,“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果然不是人类!” 柳凝梅仔细地打量着闪电胎记,浅笑道:“小姐,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人类啊!但是小姐啊,我是来帮你的,至于我究竟是谁,真的要等到你见到大王之后才行。这个胎记…” “胎记是你们弄的?” “小姐果然聪明。”柳凝梅欲言又止,“这是大王的记号,这样不论小姐轮回转世多少次,大王都能找到你,只是没想到,小姐竟然用这胎记传送东西。” 说着,柳凝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关久久沉默了,她每次念叨的大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生生世世都要找到我,还要这么帮我? 不对,他们帮的到底是沉水木,还是我关久久?! 柳凝梅听不到关久久的心声,见她发呆,搂着她的腰就往春风得意飞去,“睡觉拉小姐。” 章节目录 第96章 潜入沉家 沈风从来不好奇关久久到底是怎么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弄来的,老陈是老虞师傅的徒弟,他从老虞师傅那里听说了许多奇闻异事,不但不会问这些东西的来历,反而用的得心应手。 紫气东来在精锐部和姑娘们的努力下,基本格局已经建造完毕了,现在就差里面的隔间。 而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决定,房屋建设方面的事全权交由精锐部,关久久看过老虞师傅的图纸,比自己理想化的更完善,所以她带着姑娘们准备过年的事情去了。 关久久给狂风暴雨放了一天的假,自己和沈风出去采购东西了,柳凝梅一直躲在沉家观察着什么。 谁知,狂风暴雨在街上晃悠了半天,还是跟上了沈风和关久久。 “我不是给你们放假了吗,什么时候又跟过来了?” 关久久正在看窗花呢,被突然冒出的暴雨吓了一跳,他拿着两串糖葫芦,自己啃着一串,另一串递给了关久久。 “小姐快尝尝,这个糖葫芦味道好特别啊!” “糖葫芦还能怎么特别的…不就是酸里带着甜吗…” 带着疑惑,关久久也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去。 “哇…” 关久久这一口下去,她才明白了暴雨的意思。 这糖葫芦果然很特别,特别的酸… “说好的甜呢?!不是糖葫芦吗?!酸成这样好意思叫糖葫芦!” 关久久酸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看了看一旁憋笑的狂风,怒从嘴里来,狠狠地踩了狂风一脚:“好啊!原来你知道这是酸的,还和暴雨联合起来骗我!” 狂风努力忍着笑,肩膀微微抖着,“小姐,我们没有骗你啊,真的很特别嘛…” “这么酸吗?” 沈风见他们的反应,也好奇地接过关久久的糖葫芦,咬了一口,“嗯…”沈风用扇子捂着嘴,微皱着眉头埋怨到:“这么酸的吗,你们哪里买的?” “喏!” 暴雨指了一个小巷子,“我们看一个老婆婆一个人卖糖葫芦好可怜的样子,就买了…” “一个老婆婆一个人卖糖葫芦…” 沈风念叨着,突然一敲暴雨的脑袋:“你们傻吗?她是狼眼有名的酸杏婆婆,她家有好几亩酸杏,哪里可怜了!” “我说呢,”关久久也敲了一下暴雨的头:“我就说这不像山楂,原来是酸杏啊,暴雨,你是山楂酸杏傻傻分不清楚吗?” 暴雨显得很无辜,伸手到:“那你要是嫌酸杏酸,就给我吃呗!这两串糖葫芦,花了我6铁呢!” 沈风一把将关久久的手,连同她的糖葫芦一起抱在了怀里:“诶!看来,你不识的酸杏婆婆,酸杏婆婆识得你啊!我记得,她的酸杏一斤20铁,这一串糖葫芦,从酸杏到加工,少说也要10铁啊!快说,你怎么只花了6铁?” “我…” 暴雨伸着手指,呆呆地数着,嘴里叼着糖葫芦,半天没想明白,狂风抬手轻轻叩了一下暴雨的脑门,“你呀,大哥哄你玩儿呢,还当真了。” “诶?!” 暴雨追上了那三人,在街上说说笑笑的,买着过年的东西,顺便把街上的小食吃了个遍。 小巷子里。 一个小姑娘在酸杏婆婆身边,脆生生地问:“奶奶,刚刚那个真的是哥哥吗?” “是啊,那手背上的蜈蚣疤痕,不就是为了救你才留下来的吗?” 酸杏婆婆欣慰地笑着,串着酸杏,“行啦,别问啦,你哥哥过的好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免得连累他。” “知道了奶奶。” … 沉家。 柳凝梅隐去了身形,在沉家里肆无忌惮地走着。 这边把下人刚刚扫好的落叶吹跑,那边把下人做卫生的水桶踢翻,玩儿的不亦乐乎。 “今天是见鬼了吗,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别是进来什么不干净的…” 一个长工手里的名家花瓶被无形的力量打翻在地,碎成了渣。 “这可怎么办啊,我半年的工钱可能还不够赔的。” 长工和婢女一起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柳凝梅突然上前,一脚将那婢女的手踩在了碎片上。 “啊…” 婢女的手顷刻见血。 “怎么了?” 一个温柔地声音从长廊那端飘过来,柳凝梅也随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 “大小姐好…” 下人们纷纷对沉金木点头致意。柳凝梅也意犹未尽地看着她,嗯,原来是她啊,沉家的大小姐,那晚见过。 听说是个学医的? 沉金木远远看来,婢女手上一片血红,“哎呀。” 嘴上叫着,沉金木马上快步上前来,后面的丫鬟抱着一个小箱子也急忙跟了过来。 “大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大小姐,怪我!是奴才把花瓶打碎的!” 抱着小箱子的丫鬟笑了,“你们是第一天认识大小姐吗?” 说罢打开了小箱子,原来是个小小的药箱。 只见沉金木蹲下来,熟练地从药箱里翻出干净的棉布,将婢女的伤口清洁好,再撒上药粉,又迅速地包扎好伤口,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你是谁手下的婢女?和领班的说一声,就说我特批的假,在你手伤好之前,不必干活了,月前照拿。” 沉金木对着长工又笑笑:“你也是,不必去领罚了,就当是我打碎了花瓶吧。赶紧收拾了,好在你们碰上了我,要是木儿火儿看到了,少不得你们一顿鞭子。” “多谢大小姐!” “多谢大小姐!” 正说这话呢,沉火木就从外墙跳了进来,“哼,刚刚在墙那头就听到了姐姐的话。姐姐,你这样惯着这帮奴才,他们迟早爬到你头上去…” 沉金木对着下人们挥挥手,他们连忙收着碎片跑开了,沉金木便推着火木往院子外走去:“是是是,他们会爬到我头上来的,到时候还请我的好火儿救救姐姐我…” “姐姐你别每次都这么心软啊…” “是是是…记住了!走,去看看木儿…” 沉火木?沉家的三小姐? 柳凝梅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女子,啧,这三殿下口味这么重吗,还是他瞎了眼,居然看上这么个货色? 倒是这个大小姐,杀了真可惜… 柳凝梅远远地跟着两个小姐,诶,还有个四小姐来着…叫什么?金木水火土的… 沉土木? 柳凝梅换了个方向,这个小姐还没见过呢,听说是挖地道的? 这沉家的小姐都奇奇怪怪的,还好小姐在最正常的一个小姐身上重生了,不然真的是,辣眼睛… 这么想着,柳凝梅在地上踢踢找找的。 章节目录 第97章 阴差阳错 找了半天,柳凝梅都没有找到沉土木的身影,正打算回去,突然发现了鱼池里冒出了许多泡泡。 不是吧,藏在水里,这么会玩吗? 柳凝梅玩味地看着鱼池,等着沉土木的出现。 结果接下来的一幕让柳凝梅啼笑皆非。 “唔…哇!” 从水里冒出一个大老爷们儿,像是憋了很久一样,满脸通红,全身湿漉漉的。因为在水底太久的缘故,腿脚都软了,刚出水面就趴在了鱼池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啊…啊…憋死本殿了…啊…” 本殿?这个人是皇子? 柳凝梅更加好奇了,跑到那人身边左右看着。 “殿下!殿下你还好吧!” 见男子冒出了水面,从旁边突然涌出了好几个人,拿毛巾的拿毛巾,端姜汤的端姜汤。 “殿下快,把身子擦干!” “殿下,把姜汤喝了,别冻着了!” 宫人们紧张兮兮的,被称为殿下的人却不以为意,一把推开好几个人,叉着腰,继续喘着气,从丹田吼出声来:“土木!本殿又输了!你出来!我们继续比!” 柳凝梅站在他身边,也跟着四下张望,还真在土里吗? 果不其然,就在鱼池前几步的距离,突然冒出一个小土丘,然后破裂,沉土木慢悠悠地从地底下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随云,你都输了多少次了,说好的输了就不再来烦我的!” 一个小丫鬟端着一个洗脸盆走了过来,沉土木自顾自地洗好了脸,转身就走,小丫鬟将洗脸水往木柳随云的方向泼去。 “哟呵,你这小浪蹄子,你家小姐放肆惯了,现在连你也跟着放肆了!信不信本殿摘了你的脑袋?!” 随云大步流星地跟上沉土木,一个劲地缠着她,而沉土木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柳凝梅轻快地跳跃着,跟着他们身后,随云?这四小姐还真是大胆啊,直呼其名?着随云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反而很欢喜?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对不对,两情相悦。 嗯… 跟着跟着,柳凝梅就看到了沉火木鬼鬼祟祟地溜出了小门,门口是一个胖胖的小丫鬟盯着。 “小姐你去吧,奴婢盯着呢。” “好,我半个时辰就回来!” 看看沉家里面,没什么好观察的,倒是这个偷偷摸摸的沉火木比较好玩,刚刚还和大小姐在一起呢,这会子偷跑去哪儿? 和男人私会? 和三殿下? 柳凝梅一拍手,哈哈,我要去看看这个没长眼睛的三殿下到底是什么德行! 这么愉快的想着,柳凝梅依旧隐着身形,大摇大摆地跟在沉火木身边,来到了沉家后面小巷子里的一个私宅。 这个私宅看着很普通,住着一户普通的人家,没有人怀疑过什么,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是三殿下的一个小妾室的私宅。 三殿下在房间里等沉火木很久了。 “殿下!” 沉火木难得地红了脸,学着沉金木温柔地语调唤了木柳随虹一声。 随虹转身看到娇羞地沉火木,清了下嗓子,脸上堆上了笑意:“火儿,你来了。” “殿下最近忙什么呢,都没有来找我。”沉火木身体微微倾斜,想贴到随虹身上,随虹有些僵硬,但是还是抬手,勉强将她倚在了身上。 柳凝梅摇摇头,真是的,这三殿下真豁得出去啊!重不重啊… “本殿遇上了棘手的事情。”随虹扶着沉火木坐了下来,她这个体重还真吃不消。 “本殿打入老五宫里的细作被识破身份了,现在收手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倒是真的。 老五?柳凝梅双眉扬起,似乎是小姐现在的正经主子啊,啧,小姐还要被系在这些个皇子手里,真不痛快。 要早日让小姐回到大王身边。 还未等沉火木说出什么来,柳凝梅吐了一口气过去,两个人被一团粉色的烟雾笼罩起来。 柳凝梅妖冶的双唇轻启,如梦如幻的话语像血液一样流进了那两人的耳朵,流进了身体里。 “细作没有被发现,继续行动。” 粉色的烟雾收回,两个愣住的人重新恢复了意识。 “诶,本殿刚才说道哪里了,怎么突然就忘记了?” 随虹掏了掏耳朵,感觉湿哒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灌进去了。 “殿下刚才说,两个细作都成功打入五殿下的宫中了。” 沉火木也觉得耳朵里湿湿的,很痒,但是掏耳朵这么不雅观的动作,她不会在心仪的男子面前做。 何况还是个殿下。 “嗯,对。本殿应该再让人送药过去才行,慢性毒药,不能间断。” 随虹坏笑着,对着窗口伸出了手:“解决了老五,把事儿全推老二,老四不成气候,王位迟早是本殿的。” “殿下…” 沉火木望着这个伟岸的背影,眼里满是敬仰,“我只求殿下坐上那个位置后,还记得我…” 记你妹,小姐说了,你们都得死! 柳凝梅翻了个白眼,要她化成这个沉火木的样子,真的是恶心啊! 看不下去了,柳凝梅转身就飞回去,等关久久回来从长计议。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狂风暴雨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后面走着,沈风抱着睡着了的关久久走在前面。 “小姐已经及笄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玩一会儿就累睡着了?” 暴雨捅了捅狂风,暗暗笑着。 狂风腾不出手来,抬脚踹了暴雨的屁股一下:“去你的!你看那紫气东来后院那些奇怪的东西,肯定都是小姐弄来的,还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一定累坏了,今天出来玩一下,累睡着了多正常!” “切,你总是护着小姐说话,你是不是觊觎小姐的美色啊!” 暴雨不满地嘀咕着,本来狂风就喜欢锤他头,自从跟着小姐后,就更喜欢揍自己了。 沈风听了嗤嗤地笑着,没有说什么。 暴雨的话激恼了狂风,狂风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丢向了暴雨:“说什么呢!这能随便说的吗?!” “你看看你!脖子根都红了!” 狂风恼羞成怒,爆锤了一把暴雨的头,直接飞回了春风得意,暴雨只得把地上的东西都重新拾起,跟着沈风后面,絮絮叨叨的:“大哥你看,这狂风脾气见长啊!还说不喜欢小姐!” 沈风看看怀里熟睡的关久久,托了托:“水木轻了许多,平时让她多吃点。我毕竟不能天天过来,你们是和她朝夕相处的。还有就是,狂风就算真的喜欢水木,也别挂在嘴边,水木毕竟,是殿下的人。” 章节目录 第98章 泡沫膜 一番话让暴雨也沉默了,“殿下的人”,意味着连沈风都不能动她。 他们只能作为殿下的属下共事,其他的,想都别想。 夜幕降临,沈风将关久久轻轻放在床上,就回了沈府,一眼都没有看靠在门边的金盏。 金盏也识趣儿,虽然梦姑一个劲地叨叨着,但是她还是乖巧地送走了沈风,多一句留下的话都没有。 走出几步,沈风停下了脚步:“自从二殿下回来后,我来不来,你也不在意了啊。”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沈风,金盏苦涩一笑,“我在意又如何?你们两个,都没有碰过我,让我空顶着花魁的头衔,眼睁睁地看着姐妹们给自己赎身。呵…” “你想赎身?你家殿下能放过你?” 沈风侧过脸,金盏看着灯火留在他脸上的阴影,竟有些痴。 “你是个摇钱树,虽然你不卖身,但是放眼过去,狼眼的花魁,暂时还有谁舞艺能超过你的?” “暂时?”金盏笑着背过了身,望着春风得意里的莺歌燕舞,眼角有点湿润,“连你都知道这是暂时的。我真不知道殿下留我有何用意,也不知道你为何要来照顾我…呵,男人…” 金盏没有落下泪来,失魂落魄地走进大堂,上楼,消失在沈风的视野里。 沈风捏紧了扇子,看着她那和自己梦里一模一样的背影,一言不发。 而那个篆刻在心头的名字,他再也没有机会叫出口。 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以后,关久久偷偷地醒来了,她想试试能不能弄个马桶过来,自己画画不行,只能弄个样本过来,然后让沈风去弄防水的木来。 看到关久久偷偷摸摸地飞出窗户,柳凝梅也跟了上去。 “小姐,又去传送东西呀?这次是什么?” 柳凝梅三步两下就追上了关久久,挽着她的胳膊就问,吓的关久久差点踩空掉了下来,“哇!你吓死我了!什么时候跟上了的!” “就刚才了。” 两个男声从关久久身后响起,又吓的关久久一个激灵。 “狂风暴雨!你们跟来干什么!” 暴雨还有些困,正打着还欠揉眼睛。但是狂风特别精神,浅笑着:“梅姐说的传送东西是什么意思啊!” “这…” 关久久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离去,总不能来一个人问,她就如实回答吧?就算都是自己人,也该是先让沈风知道才对… 正当关久久七想八想的时候,柳凝梅附耳说:“小姐你可以告诉他们。他们会用性命保护这个秘密的。” 关久久看看柳凝梅,柳凝梅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好吧,那你们跟来,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饶不了你们。” “得令。” 四个人闪进了紫气东来的后院,面对面坐了下来。 关久久解开了手腕上的绷带,给狂风暴雨看,“喏,这个闪电胎记,可以把我想要的东西送过来。至于从哪里送过来的,我怎么知道那些东西的,你们别问。” “好。” 狂风乖的像个孩子,暴雨则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关久久的胎记,“小姐,你要吃东西不?” “去你的啊!我以为你要问什么深奥的问题呢!”关久久苦笑不得,白紧张了一把,果然不用担心这个蠢货啊,他心里只有吃啊…“我才不吃饼呢!” 暴雨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一边解开一边说:“小姐,今天我带的不是饼,你看,这个东西熟悉不?” 柳凝梅手心托着一团粉色的火焰,照亮了暴雨包袱里的东西,“呀,这是什么,真好看。” 这东西关久久熟悉,“这不就是天字二号楼的水晶糕吗?鸡肚子里的那个。” 暴雨挑了一个全透明的,里面有朵花的水晶糕递给关久久:“小姐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关久久接了之后,其他三人也一人拿了一个吃着。 柳凝梅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今晚出来传送什么呀,快给我们看个新鲜。” “耍猴儿呢你。” 关久久戳戳柳凝梅的脸,吹弹可破。 “行嘞,你们可看好喽!”关久久拍拍手站起来,对着闪电胎记小声说道:“老天爷啊,给我一个马桶吧,可以的话,男士的小【便】斗也给我来一个。” “小姐,小【便】斗是什么啊?” 暴雨没听过这个词,当然,两个也没有听说过。 关久久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没能想出来怎么解释,“你们等着看吧。” 狂风从腰间解下酒壶丢给关久久,“小姐你喝我的。” “那你喝什么?” 狂风很自然地将暴雨手里的酒壶拿过来,灌了两口后又塞回暴雨手里,暴雨接着喝,“要喝说一声啊,吓我一跳!” 关久久悬空喝了两口酒,递给柳凝梅,柳凝梅笑笑,伸出手指一勾,酒壶里的酒自己飞了出来,柳凝梅轻轻一吸就进了嘴。 突然轰的一声,四个人朝声响的方向看去,一个大纸箱稳稳地落在地上,地上没有半点裂痕,似乎是人小心地放下来一样。 包装好的纸箱上面印刷着“日丰卫浴”四个字。 “这是什么?什么字啊看不懂…” 狂风暴雨无从下手,在纸箱上摸来摸去的。柳凝梅看了看那四个字,对关久久说:“小姐,这是你家乡的字吧?写的什么?” 柳凝梅的话让关久久一惊,“我家乡的字?!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家乡?小姐不就是狼眼的人吗?” 狂风也疑惑,柳凝梅说的话没头没脑的,暴雨反而不在意,拿出刀就把编织带割断了,“小姐,快打开我看看啊!” 关久久打开了纸箱,她要的抽水马桶和小【便】斗用泡沫膜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儿破损都没有,就像厂家直销的一样。 柳凝梅见关久久神色异常,知道自己话多了,就拉了拉关久久的衣袖,“小姐,我刚才失言了…” 关久久让狂风暴雨把马桶和斗拿出来,把泡沫膜撕开,“暴雨,上面的小泡泡捏破特别好玩,你们一边儿玩儿去。” “小泡泡有什么好玩的…小泡泡…” 啪。 暴雨捏破了泡沫膜上的一个泡泡,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这是什么!这么好玩!” 暴雨把所有的泡沫膜都撕了下来,抱到了一边去捏,对那马桶和斗半点兴趣都没有了。 狂风见关久久和柳凝梅走到了一边去谈话,就偷偷地跟在后面,关久久没有发现,而柳凝梅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也没有声张。 章节目录 第99章 洛扇 “小姐想问什么?” 关久久拉着柳凝梅到了角落里,柳凝梅直直地看着关久久。 关久久也开门见山,直接问了:“梅姐,你管我叫小姐是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小姐啊。” 柳凝梅笑笑:“他们叫你小姐,因为你是沉家的五小姐,表面上是二殿下的心腹,实际上是五殿下的人。而我和双童叫你小姐,是因为我们大王。” 又是你们大王… 关久久眉头一皱,“你们大王你们大王…你们一直保密也就算了,我也看出来你们不是人类了,不是妖就是鬼的,总不能是神仙吧…” 柳凝梅笑了,拉起关久久的手道:“关久久。小姐,在我们心里,你不管披着谁的皮,都是我们的关久久小姐。甚至大王预测到了你死于非命,还特地在这个世界找到这么个躯壳,方便你复活。” 她叫我什么?! 关久久在听到自己真正的名字后愣住了,半天说不上来话。 所以,她们说的帮我,帮的是我本人,而不是沉水木这张皮! 甚者,她说我死而复生也是她们大王干的! 关久久突然心里哭成了狗,面儿上风平浪静的。 同样在偷听的狂风,已经被这段对话惊的不住地颤抖了,这一刻他觉得被人发现了都无所谓了。 他的小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日夜保护的小姐,叫关久久不叫沉水木。 他的小姐,是个冒牌货。 柳凝梅听到了狂风心里的杂乱,捻指弄出一只蝴蝶,细语几句,飞入狂风的脑海里,霎时,狂风脑海里听到了一句话。 “你心悦小姐,是因为她姓甚名谁,还是因为她现在这个人?” 狂风凝噎。 正在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暴雨突然跑了过来:“喂!你们都干嘛呢!一声不吭的,困吗?” 关久久被暴雨喊的拉回了神识,转身就朝暴雨走来,还未抬手,狂风就给了暴雨一头的锤子:“这么大声干什么!想吓死谁啊!泡泡这么快就捏没了吗?!” 暴雨憨憨一笑,拍了拍鼓鼓的胸口:“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捏掉,我都藏起来了,以后慢慢玩儿。” 关久久听了噗嗤地笑了出来,“藏着做什么,捏完了,我再给你传送一些来。” “别别别,这么玄乎的事情,我怕伤了小姐的身体。” 关久久满意地笑了,摸摸暴雨的头:“算你孝顺,走,带你们看看那马桶和斗子,明天我让匠造局照着这个样子,做一堆出来,放在我们紫气东来用,其他地方,想都别的!” “诶为什么,让大哥拿去卖,可赚钱了呀。” “你懂什么,这个要配上我们独有的下水道,整个狼眼都得重新改建,太亏了,不干!” 第二日。 关久久和老陈师傅在后院,抱着图纸聊了很久很久,终于把这马桶和斗子解释了个清楚。 老陈师傅连连叫好:“真不愧是我们小姐,这么离奇的点子都能想出来!我说呢,那些长长短短的管子干什么用,还有拐弯的呢,原来是这个意思!没问题小姐,包在我们精锐部身上,你放心!” 关久久抱拳道:“我自然是放心的,那就全权交给你们了,我继续准备过年的事了!” 说完,关久久带上暴雨和柳凝梅去找沈风了。 “诶,狂风呢?” 暴雨偏头一努嘴,关久久和柳凝梅看去,一棵树上,狂风闭着眼睛在睡觉。 “昨晚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树上,什么都不说,也不肯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关久久回想了一下昨晚狂风出现的位置,看了眼柳凝梅:“他,听到了?” “小姐放心。我相信这个少年郎。” 柳凝梅意味深长地看着树上正在假装睡觉其实在沉思的少年,勾起了嘴角。 “也许累了吧,左右没什么事儿,让他休息一下,我们走吧。” 关久久蹦蹦跳跳地走了,暴雨和柳凝梅也连忙跟上,“小姐,今天我们要准备什么?” “食材!” “好吃的!太好了!” “暴雨啊,只要有吃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树上的人半眯着眼睛,偷看着树下远去的三个人,见他们没有再往树上看,便将手里的信鸽抛了出去。 转眼又是一日,狂风在树上不吃不喝整整呆了一日。 直到这只信鸽重新飞了回来。 狂风迫不及待地打开小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本殿知晓。” “殿下…是殿下的意思!” 狂风看出了殿下的话里话,心中豁然开朗,将纸条塞进嘴里吞下,然后跳下树,找到了正在和姑娘们整理过年新衣的关久久。 “小姐!” 狂风差点扑了上去,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忍住了。 关久久手里正拿着一件男装,见狂风来了,就放在他身上比划着:“我们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来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新衣服。” “我们的…” 狂风有些发愣,关久久继续说:“你在树上呆了一天,暴雨粗枝大叶的不知道,我会猜不出来吗?你那晚听到了我和梅姐的对话,作何感想?一天了,应该想明白了吧?饿不饿?” 狂风第一次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握住了关久久的双手:“小姐,我想好了,一切,不变。” 看着狂风真挚的目光,关久久笑了:“吃东西去。” “好。” … 五谷丰登楼。 电闪雷鸣正在帮随风捏腰捶腿,只见一只信鸽飞了进来。 “诶,是狂风,那个傻小子问殿下,水木是冒牌货的事情。” 电闪将纸条交给随风,随风看了之后噗嗤地笑了出来,雷鸣重新拿了张纸条,铺在随风面前,电闪磨墨。 “本殿不知道这傻小子是怎么知道水木的身份的,看着样子,他这是动心了。” 随风写好纸条交给雷鸣,雷鸣便塞好,放飞了信鸽,“殿下不介意那小子觊觎殿下的女人?” 随风喝茶的手停了下来,望着窗外飞去的信鸽,喃喃自语道:“你们四个是本殿的心腹,水木,本殿也没有志在必得,洛扇如果真的喜欢水木,也不是件坏事。” “总比喜欢暴雨强啊!” 电闪雷鸣在随风身后打闹起来,咯咯地笑着,“就暴雨那个二愣子,他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喜欢了个爷们儿的。” “比起这些,”随风发现自己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就放下杯子,冷了冷脸,“我们还是想一下怎么活用那两枚棋子吧。” 电闪雷鸣停在随风两侧,看向了院子里正在浇花的两个小姑娘。 章节目录 第100章 掌嘴 随风将香囊里掉出来的药丸拿一颗起来,丢进了茶里。 “殿下,你当真要吃吗?” 电闪担心地问道,这毕竟是毒药,即便是隔两天服用一颗,也抵挡不住毒性。 “无妨,院判已经开了解毒的药剂,本殿服毒的第二日喝解药,会降低毒性的。”随风把剩下的药丸收好,“让那两个棋子多出去走走,不然接头人没机会献身,别打草惊蛇,先把人认清楚。” “是,殿下。” 院子里的两个姑娘并没有怀疑随风,听到随风给自己放了两天的假,开心的不行,可由于是下人出身,所以忍不住地在干活。 眼看就要下第一场雪了,两个人就商量着把院子里残败的花都收起来,弄些盆栽的梅花,过年的时候开花,也显得喜庆。 “空如,我们再去长街走走吧。” 铃铛现在三天两头的就想往长街跑,有了随风撑腰的关系,长街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随虹不会来。 “好。” 空如挽着铃铛的手就往外走去,“我们出去溜溜弯儿,今年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了。” “希望哥哥能尽快出来。” 路上,铃铛想到哥哥的现状,不免又有些神伤。 空如摘了朵身边的花,插在了铃铛耳边:“好姑姑,你放心吧,殿下一定能救出哥哥的,也一定能帮我报仇雪恨的,我这辈子,就跟定殿下了。” 看着空如坚定地眼神,也点了点头:“对,我也相信殿下,现在不能着急,要先让三殿下露出马脚才行。” 两个姑娘相互安慰着,铃铛耳边的小花别致可人。 “谁在那里!”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吓的两个姑娘直接跪在了地上,都没来得及看来人是谁,就自报家门了:“奴婢是五谷丰登楼的,殿下心善,允了奴婢两天的假,因此在王城里瞎逛,惊扰了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主子?” 方才的声音又响起了,冷冷的一哼:“你们这是连我们家殿下和公主都不认识啊!五殿下宫里的人,怎么如此蠢钝!” 铃铛和空如心里大呼不好,空如大着胆子快速抬头看了一眼,连忙拉着铃铛磕了个头:“四殿下七公主恕罪!是奴婢眼拙!殿下和公主的光芒太耀眼了,奴婢这才没能看清!请殿下公主恕罪!” 铃铛听到空如的话,心下明了,也跟着惶恐地说:“请殿下公主恕罪!” 来人正是那吊儿郎当的四殿下随云,和趾高气扬的随雨。 “抬起头来,本殿看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啊?”随云哪里有去过五谷丰登楼,看到是两个姑娘,一心就想着相貌如何,其他的没有半分兴趣。 随雨听到自己哥哥的话,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便拦住了随云:“哥哥,人家好歹是五哥宫里的人,你别添乱。那个谁,簪花的那个,掌嘴三十。” “诶?!” 随雨的话让铃铛没有反应过来,“公主恕罪啊,奴婢做错了什么啊!为何要掌嘴!” “公主恕罪啊!掌嘴三十,那这嘴得肿的老高了,铃铛是殿下的通房姑姑,肿着嘴还怎么伺候殿下啊?!” 空如心下里急,一把捅破身份,想看看能不能有回旋余地。 “通房姑姑啊?” 随雨冷笑起来,“我说怎么这么嚣张,郡主都没有资格簪花,她一个侍女居然敢在王城里簪花,原来是自持能当上皇妃啊!” 簪花? 铃铛连忙将耳边的小花抓了下来,狠狠地揉碎了:“奴婢知错了,请公主恕罪啊!奴婢只是个通房,怎么可能当上皇妃!公主说笑了!求公主饶命啊!” “说笑?原来本公主的话在你眼里就是说笑啊!掌嘴!” “公主不要啊!公主恕罪啊!” 空如和铃铛哭着,拼命地在地上磕头,然而随雨身边的两个大姑姑走上前来,一个把空如拉开,一个夹住了铃铛,将她双臂背在身后,整个人仰了起来。 “四殿下!四殿下救命啊!” 空如只好把目标放在了随云身上,不知道自己这仅有的姿色能不能入的了他的眼。 谁知随云看好戏一样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对自己妹妹的行为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打!” 大姑姑夹住铃铛后,随云的大内侍就上前来,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三指宽,一指厚的板子,上宽下窄,方便执行者拿。 “啪!” “啊——公主饶命啊…” 一板子下去,铃铛的嘴边立马青了一块,铃铛只觉得嘴脸都是麻的,牙床都被打的生疼。 “闭嘴,三十板很快的,你再多言,只怕得受更多的罪。” 大内侍口冷心冷,吐出几个字后就继续手里的动作。 “啪!” 一板一板的打下去,铃铛渐渐地就叫不出来了,空如在一边哭喊,也被捂了嘴。 “殿下,需要上前帮忙吗?” 电闪雷鸣跟着出门透气的随风,远远地看到了路上的这一幕,见大内侍打的重,雷鸣不忍心问了一句,只是簪了朵小花而已,虽说从礼节上讲,下人是没有资格簪花的,但是毕竟没有明令禁止,不需要打这么多板子。 “不必,”随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见板子打的差不多了,就说:“我们回去吧,雷鸣,你去备一些好药,等着她们回来。” “是,殿下。” 走出几步后,雷鸣回头看看那个可怜的姑娘,也收起了同情心,不再多言。 三十板打完了,铃铛觉得自己的脸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嘴唇被打裂,舌头也咬破了,从牙齿开始到嘴角,涌出了许多血来,正值冬日,寒冷让血迹很快的就凝固了,凝成黑紫色的硬块,黏在脸上,嘴里,动弹不得。 “行了,以后记住了,身为宫人,就该有宫人的样子,别给自己的主子添乱,也别记差了别人家的主子!” 随雨看铃铛已经面无血色,满意地拍拍手,准备离开。 随云在经过铃铛身边的时候,佯装心疼地蹲下,“瞧瞧这小脸,回去吧,别在外面给你们殿下丢人现眼了,小心你们殿下的小命不保!” “是…奴婢记住了,奴婢恭送殿下公主…” 空如扶着虚弱无力的铃铛,含着眼泪,对随云行了个礼。 随云看着梨花带雨的空如,挑着她的下巴细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便走了。 “铃铛,铃铛你还好吧…” 所有人一走远,空如哇地哭了出来,“走,我们快回去找殿下!” 铃铛吸着鼻子起身,脸疼的她不想说话,落着泪,点点头。 章节目录 第101章 连理宫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承露宫,雷鸣早已在宫门口等着她们了,只是没有现身。 “等等空如,”铃铛停下了脚步,勉强开口,对空如说:“不行,四殿下说的对,不能给我们殿下添麻烦,我们还是不要告诉殿下的好。” “可你这个样子,瞎子才看不出来啊。” 铃铛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劝殿下不要声张,我只是一个下人,自己犯了错,被主子打了板子也没什么。殿下如今正专心对付三殿下和二殿下,我们不能再招惹四殿下了。” “好吧,那我去给你拿点药来。” 空如扶着铃铛回到了角楼,坐在床上,刚要出门,就看到电闪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旁边站着雷鸣。 “大姑姑安好。” 空如微微欠身,情绪低落。 雷鸣将怀里的药丢到空如手上:“殿下已经听说了,这事你们着实受了委屈,你们放心,收拾完老三,就收拾老四。不会让铃铛白白被打了三十板。” “这盆水是泡了消炎的草药的,你给铃铛清洗一下伤口。”电闪将拧好的毛巾递给空如,毛巾上传来淡淡的薄荷香,沁人心脾。 “多谢大姑姑。” … 连理宫,西偏殿。 整个连理宫都安安静静的,从主子到下人,都是不爱惹事的性格,连同宫殿布置,也是一样的清心淡雅。 被政务烦扰的木柳鼎日也是难得的移步而至,此刻正在西偏殿闭目养神,在他身边轻轻拨弄着炭盆的,正是茉娓娘娘。 七公主随絮,端坐在书桌前,抄录着佛经。 朱砂落在上好的银丝纸上,不急不慢,仿佛是那窗外的落雪,沙沙脆响。 木柳鼎日来到连理宫后,被着静谧的气氛所影响,声音也低了下来,“茉娓啊,絮儿小小年纪,怎么就抄起佛经来了?你应该让她经常出去走动走动,和哥哥姐姐们玩玩。” 一身清绿的茉娓,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只是松松垮垮地挽了个髻,斜插着一根翠玉的簪子,脸上不施粉黛,显得与世无争。 “王上,絮儿性子随臣妾,安静。前几月又得王太后夸赞有灵性,便学着太后抄录佛经,修身养性了。” 茉娓声调柔软,语速也缓慢。 随絮穿着一身雪白,映衬着冬日里斜照进来的太阳,十分暖心,没有寒意。 “父王,女儿年纪尚小,同时敬畏哥哥姐姐们,自知性子不同,不想扫了他们的兴。” 随絮将抄好的佛经吹了吹,捧到了木柳鼎日面前,“父王您看,女儿可有进步?” 木柳鼎日看着纸上娟秀的蝇头小字,连连点头,“好,写的好。比起你母妃来,更加秀气。” “多谢父王夸赞。” “絮儿啊,写累了就出去走走,别成天呆在宫里,好歹是孤王喜爱的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冷宫里的公主呢。” 木柳鼎日将手腕上的一串白崖佛珠摘下,放在了随絮手里:“呐,戴上戴上,快过年了,你看看你们都连理宫,什么布置都没有,孤王现在就去命人来,拾掇拾掇。” “多谢王上,只是,不必太张扬,臣妾安静惯了…” 茉娓的话慢慢地说完,就被门口雷声一样的话重叠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么冷清不做事的吗?!要不是看在快过年的份儿上,少不得打你们几板子!” 逍遥见连理宫跟冷宫一样,叉着腰就指着宫人们开始布置,“你,你们去搬些冬梅开,本宫前几日看到绿梅了,开的那么好不给搬来,你们是作死吗?” “还有这里!这还是鱼塘吗?!你们不觉得是臭水沟吗?还要不要月钱了?!王城怎么养了你们这样的闲人!” “伺候主子的人呢?!都死了吗?!滚出来!” 逍遥带着一大帮人来到了连理宫,刹那间,连理宫就从寺庙变成了菜市场,吵吵闹闹的,大姑姑和大内侍分配着小宫人的活儿,搬东西的搬东西,做卫生的做卫生,一下子热闹非凡,人气旺盛。 “逍遥啊,你这是做什么…” 茉娓掺着木柳鼎日从西偏殿走了出来,随絮乖乖地跟在身后,手里揣着白崖佛珠。 “见过王后娘娘。” “儿臣参见王后娘娘。” 逍遥挥挥手:“不必见外不必见外,茉娓啊,这到年下了,也不见你去内务院领东西,本宫就自己送东西来了,你可别见怪啊。” “王后娘娘有心,臣妾多谢娘娘。” 茉娓一向谦和有礼,很少人会挑出她的毛病,也不会去挑她的毛病。 逍遥注意到了随絮手里的佛珠,“诶,这不是王上的白崖佛珠吗?还是王太后刚从阴阳山回来的时候送给王上的。” 木柳鼎日点点头:“是啊,多亏你还记得。孤王看絮儿手上空荡荡的,近来有喜欢抄佛经,这串白崖佛珠放孤王这儿也是浪费,不如赐给絮儿,二者正相配呢。” 逍遥眉头一皱,在头上摸索了片刻,拔下一根金步摇,上面缀着和白崖材质十分相近的雪玉,阳光下七彩生辉,让人目不转睛,垂涎三尺。 逍遥拿着金步摇快步上前,将金步摇插进了随絮的青丝里,“王上说的对,也不对。絮儿才多大,身上素净的跟什么似的!王上也真是的,送什么不好,送佛珠!堂堂的公主啊!你应该给人送一堆的金银珠宝,玉器首饰!” “多谢王后娘娘…” 逍遥摸了摸随絮的小脸,“哎呀,这么个可人儿,瘦的呀!这样,本宫再把那新来的厨子拨给你,让他啊,好好养养你们母女!” 说着,逍遥拍了两下手,一个大内侍走了过来:“娘娘。” “你,去吧昨天新来的厨子,还有他那整个后厨,都搬来连理宫。你亲自去,你知道轻重。” 逍遥背对着茉娓,眼里冒着精光。 大内侍是逍遥的贴身内侍,看到逍遥的眼神后,立马会意,“奴才这就去。” 逍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热心了,宫里的大小事宜,她倒也办的十分妥帖,所以茉娓也没有反对她在自己宫里的指手画脚。 “行了,这些琐事让下人们去办就好了,难得今日王上也在,走,我们逛逛去。顺便看看王城各处是否都安排妥当了。”逍遥挽着木柳鼎日的胳膊,对着茉娓说。 “是,一切都听娘娘的。” 茉娓退到木柳鼎日身后,拉住了随絮的手。 “诶,对了,絮儿,风儿回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去看过他吧?据说他身体好了许多,也去下承露宫吧。” 章节目录 第102章 智商不在线的宫斗 承露宫三个字让随絮小鹿乱撞,不安地捏着白崖佛珠。 这也是她不爱走动的原因之一,能不碰上她这个五哥就不碰上,就算是逢年过节的,她也是安静的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早早的退宴。 茉娓如何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小心思?只是他们同父,是万万不行的。 “絮儿…” 茉娓轻轻唤着随絮,随絮晃了晃神,轻轻叹道:“许久不见五哥,女儿是该去探望一番。” 逍遥没有在意她这点小女儿的心思,一行人在王城里晃悠着,整个王城都在布置着准备着过年,各宫各院都吵吵闹闹的。 一天下来,逍遥累的腰酸背痛的,木柳鼎日在一旁帮忙捏着肩膀,“你说你一个王后,和宫人们一起挂灯笼像话吗,挂门口也就罢了,那树上你又何须爬上去?成何体统!” 还有几步路就到承露宫了,逍遥却崴了脚,捶打着木柳鼎日叽叽哇哇的,像个十几岁的姑娘。 随絮看着茉娓,她们母女俩,体质并不好,跟着逍遥瞎胡闹了这么久,多少有点吃不消,随絮还好,就是茉娓微微喘着气,脸色有些苍白。 “臣妾不管!王上背!” 逍遥嘟着嘴,抬着崴了的脚摇摆着,木柳鼎日心疼的一把抱起:“好好好,孤王抱你去承露宫吧,背着多难看啊!刚才就听说院判在承露宫了,这下正好,叫他给你捏捏脚!” 就这样,木柳鼎日抱着逍遥进了承露宫。 随絮看着匾额上“五谷丰登楼”五个大字,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臣妾参见王上王后。” 天香听到通报,连忙跑出正殿,看到茉娓,惊讶地说:“茉娓姐姐!真是稀客呀,你居然肯出来走动了,还来了我这儿!” “天香妹妹好。” “儿臣见过天香娘娘。” 天香听到随絮小声的不能再小声的话,知道她在忧心什么,就笑着上前道:“絮儿来拉,一起进来坐吧。” “天香啊,院判是不是在你这儿?叫他来,逍遥脚崴了。” 木柳鼎日一边进大殿一边说。 “啊!王后脚崴了!难怪王上这么抱着王后呢,臣妾现在就去叫!” 天香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叫你这么勤快的东奔西走,看似布置新年,实际上想着怎么害人呢,脚崴了,活该! 这么一想,天香看了看低头不语的随絮。 看来,逍遥盯上这对母女了啊。 … “回王上,王后娘娘的脚无碍,微臣已经拿捏完毕,今晚敷一剂药,明日便能下地行走了。”院判淡定地回禀着。 逍遥扭了扭脚脖子,“嗯,不错,是不疼了,院判的医术依旧精湛啊。” “多谢娘娘夸奖。” 木柳鼎日看逍遥的脚没什么事儿了,注意力就放在了五谷丰登楼里。 “诶,你今天来看风儿的吗?风儿人呢?听说他大好了,可以出门透透气了。” 说到这里,天香和院判的脸色暗了下来。 “怎么,风儿不好吗?” 逍遥见他们二人脸色有异,嗓门都提高了:“你怎么照顾风儿的!前两天还听说他能下地了,今天怎么不见人?!” 听到随风并不大好,随絮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居然抬起了头,直视着院判,两手放在腿上,绞着佛珠和衣服。 天香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随絮吸引了过去,这个孩子,该怎么说她好呢… “回王上王后,五殿下确实已经大好,只是,微臣察觉,有人在五殿下的饮食里动了手脚,五殿下,中毒了。” “什么?!中毒!” 随絮几乎是和逍遥同时叫了出来。 逍遥心中有数,但是还是假装着惊讶。而随絮则是真的关心则乱。 “王后恕罪,儿臣被吓到了…” 随絮连忙跪下,头低的很低,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现在慌张地神色。 木柳鼎日虚扶了一把:“絮儿快起来,你们少在外走动,自然会被吓到。现在的人也真是放肆了,都不想要命了吗,毒害皇子,孤王要株连他九族!” 说这话的时候,木柳鼎日看的是逍遥的方向。 “王上!你每次都认为是月儿!为什么一定是月儿呢!就不能是别人吗?!”逍遥一斗气就嘟嘴,一嘟嘴木柳鼎日就心软了。 “王上,”天香看惯了逍遥的嘴脸,再让她加戏下去就真的要吐了,何况茉娓和随絮也在。 “王上,风儿历来都有人陷害,而且每次都找不到证据,臣妾和风儿也不想惹事,每次都忍气吞声的,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我们也不能随便冤枉月儿啊。” 撒娇谁不会? 天香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的,一字一顿带着哭腔,听的木柳鼎日又是一阵心颤。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木柳鼎日一直都是一个昏君,这些个麻烦事儿一点都不想碰,只是现在不得不面对了,“院判,你先把风儿治好,是什么毒啊?” “回王上,是慢性毒,时间久了或痴或傻,或癫或狂啊。” “嗯…”木柳鼎日是真的没主意,“这样,逍遥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孤王也相信,不是月儿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国度的细作嘛不是?过了年,就是孤王的大寿了,在孤王大寿前,风儿必须痊愈,犯人,也要绳之以法,天香啊,你看如何?” 其他国度的细作?真敢讲啊! 天香心里真的是无数的羊驼飞奔而过。 但是嘴上只能答应啊,“一切就拜托王后娘娘了。” 听她们明着暗着捅刀子,真是头疼啊,茉娓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心急如焚的女儿,淡淡地开口了:“天香妹妹,你看,我们能不能去看看风儿?” 她才不想掺和这种破事儿呢,只是女儿陷在矛盾里,自己这个做娘的,好歹也该帮帮她。 “母妃…” 随絮还未平稳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害怕见到随风,但是又担心他,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逍遥扭着脚,不耐烦地说:“要看你们去看吧。本宫要回去和月儿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每次都陷害风儿,连带着月儿也被人怀疑!” 逍遥没好气地瞪了眼木柳鼎日,木柳鼎日会意,抱起逍遥,对天香说:“天香啊,你带茉娓去看看风儿,孤王要送王后回宫。” “臣妾恭送王上王后。” 天香和茉娓齐齐行礼,只有随絮还呆坐在座位上,局促不安。 “天香娘娘,母妃,儿臣…” 章节目录 第103章 骨科妹妹 “本宫想与你母妃谈论一些事情,你若想去看看风儿就去吧,他在宫里逛着呢。” 天香确实有事想问茉娓,看随絮那个样子,她也于心不忍。 “去吧。” 茉娓叹了口气,推了随絮一把。 “那,儿臣告退…” 随絮低着头,咬着嘴唇,跑出了大殿,承露宫她不熟,又不好意思去问宫人,只得在宫里慢慢地溜达着,佯装欣赏风景。 “这不是六公主吗?” 随絮听到有人叫她,吓了一跳,她甚少出来走动,居然还有人认得她。 转头一看,一个小个子的内侍,手腕上托着一只大猎鹰,正阴森森地笑着,看着她。 “奴才兜兜,给六公主请安。这是殿下的猎鹰危羽,奴才正带它遛弯呢。” 兜兜简单的一屈膝,脸上带着笑意。 随絮有些尴尬,眼睛左右看了看,小声地说:“免礼了。我…” “公主是想问殿下在哪儿吧?” 没有什么能瞒得住兜兜,他抬手一指,是小花园的方向。 “我,我没有找五哥…” 随絮被看穿了心事,双颊绯红,却不禁往兜兜所指的方向走去。 说是小花园,其实没多少花,被天香整的跟菜园子似的,还种了一些草药。 随风喝了解毒药,出来遛弯,随便走两步就来到了菜园子里,一旁跟着小富小贵,电闪雷鸣不知去向。 “好好的一个小花园,怎么被母妃种成了菜园子…” 随风摸着色彩鲜艳的小彩椒,苦笑了一下:“本殿的花都不见了。偏本殿还不吃辣,居然种了这么多辣椒!” 小富小贵偷偷地笑着,“娘娘就喜欢种这些东西,说是看着和花一样赏心悦目,便就栽了。” “娘娘还说了,殿下回来定会责难,所以在西北角空出了一片来,移了殿下的花。” “西北角?” 随风正准备去西北角看看,按照他母妃的性格,这个角落不会太大,其他的倒也罢了,就是那盆恨天寒雪比较稀罕,死不得。 “殿下,六公主来了。” 小贵看到随絮站在小花园门口,久久没有进来,也没有让人通报,便低声对随风说了。 随风背对着门口,不满地咂了咂嘴,“她来干什么…” “殿下,公主来看你,也是出自好意啊。” “传。” 小富点了点头,转身小跑到随絮身边,微笑着说:“公主,殿下知道你来了,正唤你过去呢。” “我…” “公主,请。” 小富伸手让出路来,随絮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刚刚到随风身后,小贵对着随絮一行礼,退到了门口,和小富站在一起。 这样一来,就变成了二人独处了。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随风对这个妹妹没话讲,随絮是一肚子的话不敢讲。 随风手掌拂过那些小彩椒,轻轻说:“走,和为兄去看看恨天寒雪。”说着就往西北角走去,随絮有些发愣,也快步跟上。 西北角,一片狼藉。 唯有一个白玉盆,放在上好的雨花岩上,盆里撒了一层同色的白玉碎石,衬托着恨天寒雪,寒意更甚。 这是一种生长在雪山上的花,通体晶莹,花瓣里隐约有雪花的纹路,颜色由深至浅,立春为红,夏至换绿,秋分转黄,冬至化蓝,清香四溢,孤洁高傲。 至于名字来历,无人知晓。 随风为了采到这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花,摔断了胳膊,养了这花不过三日,胳膊居然奇迹般的痊愈了。 “还算母妃识货,其他花都被糟蹋光了,这个宝贝还好好的。” 随风伸手抚摸了一下恨天寒雪的花瓣,冰凉刺骨,仿佛是一块冰一般。 “五哥,这朵花这么宝贝,为什么不放到屋子里去,反而这样暴露在庭院里?” 随絮总算是找到了话题,也许随风把她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不让两个人太尴尬吧。 “絮儿有所不知,”随风终于转过了身,走近了随絮,“这恨天寒雪,不能养在屋子里。没有了日月精华,它会死的。” 他,喊了我的名字… 随絮一时晃神,没有细听随风的话,抬头他已在眼前。 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让随絮彻底放弃了思考,直视着随风的双眼,愣在那里。 “五哥…” 随风眉头一皱,原来如此,你我兄妹一场,我竟不知你是这般心思。 想到久不出门的这对母女今天突然和逍遥一起来看望自己,随风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好你个逍遥。 好你个逐月。 随风又走近些,都能听到随絮的心跳声了,他认得随絮头上的金步摇和她手里的白崖佛珠,于心不忍,抬手顺了顺随絮有些凌乱的双鬓。 “天气凉,你穿的少了些。” 随絮瞪大了眼睛,他…在关心我! 随风脱下外套,披在了随絮身上,她顿时觉得暖和的不行。“今日怎么想到来看为兄了?” 随风刻意将为兄两个字念到重了些。 随絮低下了头,有些支支吾吾的,“王后娘娘刚好来,便让我们跟着了…五哥,你,可大好了?” “为兄的,没事。” 随风将外套整理了一下,揽着随絮的肩膀往大殿走去:“天寒地冻的,走吧,为兄也许久没有给你母妃请安了。” “嗯。” 随絮脸上滚烫,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了,随风说什么她就是什么了。 … 五谷丰登楼大殿。 随絮离开后,天香就拉着茉娓重新坐下,“雪凝,去倒茶,其他人退下吧。” “是,娘娘。” 雪凝是天香的大侍女,叫了宫人们退下后,给两位娘娘上了茶,也退到了一边。 “妹妹,你并退左右,是何用意?” 茉娓不傻,她知道天香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和逍遥有关。 “姐姐,我便开门见山了。” 面对茉娓,天香也不藏着掖着了,也收了对付逍遥的那一套做派,让茉娓见识到了江湖女子的气息。 “逍遥想要害你们,你们多加小心。”天香毫不避讳,对逍遥直呼其名,“絮儿喜欢风儿,只可惜他们是亲兄妹,不能在一起。” 茉娓一时语塞,吞咽了一下,她又怎会不知? “妹妹,我有一事相求。” 茉娓突然抓住天香的手道:“我自持这么多年以来,不争不抢,不与任何人为敌。我也不知道王后为何要害我,怎么害我,只求我遇害后,絮儿,能得妹妹你照顾。” “絮儿喜欢风儿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我也知道。所以,絮儿如果能交由妹妹你来照顾,我十分放心。” 茉娓说着,就准备跪下。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章节目录 第104章 小年夜 天香阻止了茉娓的下跪,“姐姐不可如此!” 天香欲言又止,恰巧随风和随絮回来了,站在殿中,“母妃,孩儿回来了。儿臣给茉娓娘娘请安。” 随风立在那儿,抱拳轻声道,外套披在随絮身上。 “诶,你外套怎么在絮儿身上了?” “回母妃,孩儿见絮儿妹妹衣裳单薄,怕她冻着,便把外套给她了,带回屋子里暖暖身子。” 随风一手背在身后,偏头看着随絮。 茉娓看着羞红了脸的随絮,对天香说:“妹妹你看,风儿温柔的,善解人意,絮儿要是养在你宫里,我真的放心的。” 养在你宫里? 一句话说的随风随絮莫名其妙的,“母妃,你要我住五哥这儿?” 随风眉头一皱,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两个娘娘,约莫猜到一些。也罢,好歹是自己妹妹… “茉娓娘娘放心,若他日絮儿需要人照顾,儿臣一定护其周全。” 随风说完,拍了拍随絮的头。 天香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儿子,好像不认识一般,自己儿子的性格她清楚,她以为随风会利用这一点,又要做点什么事,没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茉娓也很意外,跑下来感激地说:“风儿为人处事沉稳,本宫是放心的。絮儿…就拜托了。” 茉娓拉着云里雾里的随絮,准备回宫:“絮儿走吧,把外套还给风儿。” “哦哦…好…” 随絮傻愣愣地脱下了随风的外套,随风一把按住:“不必了。送你了,别冻着。” “多谢风儿关心了。” 茉娓牵着随絮往外走去,随风看着她们柔弱的背影,轻叹一口气:“娘娘,不能坐以待毙啊。” 随絮没听懂,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妃,茉娓一惊,回头看着这个即将弱冠的少年,看似云淡风轻,可眼睛里荡漾着的,是满满的野心与暴戾。 “多谢殿下提醒。” 茉娓摸摸随絮的头,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淡淡地开口,疾步而去。 “风儿,你…” 天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想知道儿子究竟想干什么。 “母妃,唯有絮儿,我们定要护其周全。” 随风扶着天香坐好:“絮儿对我的那点心思母妃难道看不出来?虽说不可以,但是冲着她这份情谊,孩儿也不能害了她。” “听你的意思,你也不打算帮帮她们母女?” “不帮。” 呵,果然还是自己儿子。天香点点头,看来,对随絮好,也只是因为她们马上就要栽在逍遥手里的缘故吧。 只不过,逍遥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对久居不出的母女呢? … 转眼已是十二月二十五,是夜天狼的小年,街上张灯结彩,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沈风和关久久停了紫气东来的工,所有人都聚集到春风得意过小年。 由于是小年,即便是青楼也歇业了,现在楼里只有姑娘们,春风得意人数多,上下楼摆了好几桌。 沈风和关久久在二楼的大桌,桌上还有梦姑牙婆,金盏,狂风暴雨,和柳凝梅。 其他人就随意地在小桌就坐了。 “来来来,都别拘着了,今天小年,大家好好放松放松,我先敬大家一杯!”梦姑举着酒杯,对着楼上楼下的姑娘龟公们说到。 “谢谢梦姑!” 梦姑满意地看着大家饮酒,甩着帕子爽快地笑着:“诶,也就给你们放个小年大年三十的时候啊,吃完团圆饭,我们一起赏花灯去!” 关久久正在胡吃海喝,听到赏花灯,一下来了兴致:“怎么,大年三十可以赏花灯?不应该是十五吗?” 沈风静静喝着酒,看到关久久猛地抬头,脸颊上沾到了一点酱料,条件反射地凑上前去,嘬了一口,“你看看你,吃东西都能吃到脸上,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狂风咬着筷子看着,虽然说主要目的是为了擦掉酱料,可是毕竟用的是嘴,怎么看怎么就是沈风当众亲了关久久一口。 暴雨埋头一直吃,和柳凝梅两个沉浸在美食当中,“梅姐你说,春风得意的伙食还真是好啊!” “对啊对啊,这个好吃的。”柳凝梅听着狂风心里的声音,夹了一块甜甜的肉丢到狂风碗里:“心里酸的时候呢,吃点甜的就好了。” 狂风看着碗里的肉,又看看柳凝梅,点了点头,转向了暴雨,看着吃相难看的暴雨,嘴角不禁就上扬起来,“嗯,还是看暴雨吃饭比较舒服。” 梦姑奇怪地看着关久久:“怎么小姐没听说吗?也是,小姐忙着紫气东来的重建,自然是因为,十五的时候王上大寿,所以把灯会提到了大年三十。”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提前一天不就可以了,非得提前到大年三十…” “诶,也是啊,可是,这都是他们上头决定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开心过年就好了!”梦姑又喝下一杯酒,给牙婆倒了一杯:“牙婆啊,你我都是二殿下手下,都是开青楼的,以后紫气东来有还有小姐照应,也请你们高抬贵手啊,分我们春风得意一杯羹啊。” 牙婆也将酒喝了个精光:“这个啊,你还是求我们小姐吧。” “沉小姐?我们喝几杯吧?” 梦姑笑吟吟地将酒杯递到关久久面前:“金盏,别关顾着自己喝啊,给小姐斟酒!” 金盏一直神游天外,梦姑一叫,碗差点都没有碰住,连忙站了起来,给关久久倒酒:“小姐真对不起,我走神了,我和梦姑敬你和沈大老爷一杯。” 金盏声音很轻,也没有多少兴奋地神情,和欢天喜地过年的人截然相反。 关久久才不管这么多,本也没什么交情,何况她心里想着,这些人日后都是自己的,就有些摆谱儿。 “嗯,没事儿,喝。” 关久久豪气地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又自己倒了一杯,“我们在春风得意叨扰多日,甚至还要再借住一段时间,沉某在这里多谢大家了!” 一杯尽,关久久又倒了一杯,“我们白吃白住了这么久,这几日正和梅姐想着送什么给你们做礼物好,在这里先喝一杯就当是赔罪了!” 眼看着关久久又要再喝下去,沈风坐不住了,一把按住:“行了,别喝了。再喝就醉了,这酒后劲大,你就当茶水喝了吗?” 沈风接过关久久的酒杯,喝下酒,放到桌子上,“大家都坐下吃点东西吧,一个劲喝酒多没意思。” “是是是,沈大老爷说的对,吃菜吃菜,尝尝我们金盏的手艺。” 章节目录 第105章 秦舞秦歌 “金盏做的啊?” 关久久又夹了一筷子的菜,塞进嘴里:“真是厉害啊,我就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东西。” 牙婆笑着夹了一块肉放在关久久碗里:“瞎说,那天早上的小蛋糕,我们可是见都没见过呢,小姐的手艺啊,一定不会差的。” 沈风见状,也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关久久碗里,笑着刮了一下关久久的鼻梁:“也不知道是谁啊,准备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食材,说是要做年夜饭的。” 关久久调皮地冲着沈风吐了吐舌头:“嘘!” 柳凝梅也夹了菜放在关久久碗里,狂风跟在柳凝梅后面,不知道夹了什么丢进了关久久碗里,暴雨看傻了:“诶,你们这几个人真是好笑啊,自己不吃,老是夹给小姐,把我们小姐吃成胖子怎么办嘛!” 一桌人都笑了出来,狂风抿着嘴笑着,将半个盘子的肉都扫进了暴雨的大碗里:“快吃快吃,把你饿瘦了还得了!” 春风得意,上下楼,觥筹交错,欢声笑语,见大家吃的开心,玩儿的开心的,金盏叠好空盘子和空碗,默默地离开了桌子,去了厨房。 梦姑和牙婆正比酒比的起劲,没有注意到金盏,关久久起身夹菜的时候,看到了金盏寂寞的背影。 “沈风沈风,”关久久趴在沈风肩膀上悄声说:“不然你去看看她。总感觉她今晚不对劲,会不会是因为你一直都在照顾我,所以她吃醋了?你以前可是她的常客啊。” “她还是二殿下的人呢!” 沈风也悄声对关久久说,“行吧,我去看看,你稳住这里。” 沈风也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桌子,跟到了厨房,看到了正在准备饭后甜点的金盏。 那个在灶头切水果的背影,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沈风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闭着眼睛从背后搂住了金盏。 沈风张了张嘴,那个名字,没有叫出口。 “老爷你怎么进来了,怎么不去陪小姐?” 唯有这声音,两者是不同的。 一下子将沈风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哦,就是她让我来看看你。你今天心情不好吗?小年呢。” 沈风没有放开搂着金盏腰的手,将下巴抵在金盏肩膀上,深深地嗅了一下她身上的味道。 嗯…金盏是香香的,她身上都是血腥味… “是不是因为我最近没有来看你呀。” 沈风勉强说笑到。 金盏将水果摆好,转身搂住了沈风的脖子,声音有些哽咽:“老爷,你告诉我,为何这么多年来,你一直照顾我,却没有为我赎身,连…都没有。” 沈风将怀里的人儿搂紧,嗅着她的脖颈,“因为你是二殿下的人,若他肯放你,我一定给你赎身,再帮你找个好人家。” 金盏眉头一皱,狠狠地推开沈风,眼里含着泪,责难到:“帮我找个好人家?就算殿下肯放我,你也能给我赎身,那为什么不肯让我伺候你?” 说着,金盏嘟着小嘴就要凑上去,沈风为难,但是又不能接受,便掏出扇子挡住了金盏的小嘴,扇子上立刻留下了粉色的唇印。 “沈风!” 金盏气急败坏,眼泪夺眶而出,却极力压低着声音,保持着她的风度。 “你好歹告诉我为什么!” 沈风见状,也不忍心再隐瞒,便问道:“金盏,你本名叫什么?” “秦歌。” “那你可知道,你的双生姐姐叫什么?” 沈风淡淡的一句话,让金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的双生姐姐?我居然还有个姐姐?!她在哪儿?!” 金盏自记事起就是独自一人,跟着杂耍班走南闯北,后来因为舞技出众被二殿下看上,送来了春风得意。 “你又如何知晓我有个姐姐的!” 金盏急切地问道,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家人,是很奢侈的存在,比什么都重要。 “她叫…” “喂!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啊!上水果拉!” 关久久突然跑了过来,看到金盏和沈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啊,是小姐,来了来了!” 被这么一打断,金盏连忙端起水果就从厨房出来了:“我马上去。” 经过关久久身边,关久久注意到她脸上有浅浅的泪痕。 关久久走进厨房,踢了发呆的沈风一脚:“你欺负人家了?金盏哭过啊!” “我没有,我只是,差点说出来了而已…” 沈风轻轻擦着扇子上的唇印,有一刻晃神。 “说出来什么?” “别问了,走,再端些水果出去。” 沈风往关久久怀里塞了一大盘的水果,自己拿了两盘先出去了。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关久久歪歪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春风得意里,大家喝的东倒西歪,还算清醒的人搬运着醉酒的人回房休息了。 沈风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关久久正想上前去安慰一下,被柳凝梅拉开了。 “小姐,这人的心结,要他自己解开才行,若你想帮他,就去找金盏。” 心结? 关久久疑惑地看着柳凝梅:“他有权有势的,哪里来的心结啊?” 狂风暴雨跟了过来,也拉走了关久久,“小姐,你让大哥静一静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干。” 关久久回头看了眼月夜下的沈风,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寂寥的样子,明明是小年夜,却过的这么不欢乐,也不知道大年夜,他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看到端着酒走向沈风的金盏,关久久扭头和柳凝梅他们离开了春风得意。 “好吧,我们也要正式开工了。” 关久久站在寻芳街路口,望着沉家的方向。 “梅姐,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放心吧小姐,我们三个早就把东西备下了,就藏在匠造局。” 一到晚上,柳凝梅就肆无忌惮的露出了她的耳朵和尾巴,关久久和狂风暴雨已经习惯了,只是真没有猜出来她到底是什么而已。 “出发!” 有了狂风暴雨和柳凝梅的相助,关久久的轻功已经恢复了八层。 此时,四道黑影刷刷地从各家各户的屋顶略过,其中一个黑影还带着淡淡的粉色的光芒。 小年夜,整个狼眼灯火通明,每一户人家从这天开始,都彻夜点着灯,隐隐还有丝竹声,十分热闹,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正在实施。 沉家。 玩闹了一天的小姐们已经睡下了,只有几个护院还在值班着,屋顶上悄无声息地落下四个身影,齐齐看着沉木的闺房。 沉木的房间,还亮着灯。 章节目录 第106章 偷听 “这么迟了,怎么还没有睡啊她?” 狂风暴雨疑惑地探头探脑的,想下去看个究竟。 “等会儿!” 柳凝梅按住了三个人,细细听了一会儿,神色轻蔑:“哼,居然在偷人!” “什么?!” 关久久也吃了一惊,这还真的是趣闻啊!“她不是一心想嫁给二殿下吗,怎么会偷人?偷的不会是二殿下吧?哈哈哈…” “一个殿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诶不对啊,这么光明正大的在沉家行如此苟且之事,别人不知道吗?” 狂风的脸不禁微红了起来,看向了关久久。 关久久偷偷一笑,“诶,梅姐,你这就不对了,这等好事,怎么能等会儿呢!走!下去看看!” “好啊!” 柳凝梅和关久久一起跳下了屋顶,暴雨也跟了下去,狂风呆着不动。 “狂风,你干嘛啊!快下来啊!” 关久久发现狂风没有下来,就对着他一个劲地招手,柳凝梅笑了:“小姐,那公子还是个雏儿呢,怕是害臊了!” 关久久捂着嘴笑着,拼命地招手,狂风只得乖乖地跳下来,别过脸:“小姐,就算沉木在偷人,行为不检点,可我们这样偷听墙脚,也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我不是。” 关久久摊摊手,挺了挺自己并不大的胸。 柳凝梅学着关久久的动作,挺了一下自己呼之欲出的胸,“我也不是啊。” 狂风委屈地把目光转向了暴雨,寻求帮助,谁知暴雨眼睛眨巴着,躲在关久久身后:“我…我不是雏儿…” “你看看你看看,连暴雨都…” 关久久叉着腰正打算数落狂风,一句话没说完,关久久和柳凝梅惊呼了起来:“什么!暴雨你怎么…” 暴雨伸出双手,捂住了关久久和柳凝梅的嘴:“嘘…” 没想到,狂风也震惊地看着暴雨,“暴雨,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主要是,你…” 在众人心中,暴雨是孩童心性,没有什么地方会开窍的,更何况是男女之事。 暴雨见他们反应甚大,便咂咂嘴,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去你的快点说,没问你杀人的事儿!” 暴雨苦笑了一下,蹲在了墙脚,其他三人也跟着蹲下,听着屋里不可描述的声音,暴雨缓缓开口:“有一次,我和狂风出任务,狂风追那人去了,我留下照顾那姑娘。” “哦——”狂风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中毒的姑娘,暴雨身上带着解药,所以我去追那个人,不然就暴雨这种大老粗,怎么能照顾姑娘。” 暴雨搓着双手,略带为难地说:“但是那个姑娘中的不是毒,所以解药没有用上。她中的是媚药。” “媚药!”关久久和柳凝梅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我明白了,媚药只能暴雨亲自上阵才能解的,对吧?暴雨心善,看不得那姑娘受媚药之苦,药力大的媚药会死人的呢。” 关久久翻着脑海里熟悉的小说桥段,笑的一脸邪恶。 柳凝梅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哦?小姐,暴雨心里想的是,希望再见那姑娘一面呢。” “哎哟,暴雨,可以哟,本小姐今天高看你哟!”关久久剜了狂风一眼:“不像某些世家公子,一把年纪了还是个雏儿呢。” 柳凝梅和暴雨捂着嘴嗤嗤地笑起来,狂风急的一个劲地做噤声的动作。 “嘘,嘘!你们这么欢乐是要被里面的人听见吗?!” 三个人努力憋着笑,自己给自己捂了嘴。 暴雨闷闷地声音从手掌里传出来:“那姑娘虽说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看着也挺小家碧玉的。说是救人,可我毕竟占了人家便宜,而且情况紧急,姑娘没事儿后,我也追上了狂风,所以,并不知道那姑娘的下落。” 关久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打算问什么,柳凝梅眼神一变,“小姐,里面的人完事儿了。” 四个人偷偷地趴上了窗户,戳了四个小洞洞,往里看去。 里面的两个人,身上没有穿衣服,而是就那么抱着,用被子遮住身子,正在轻轻地说话。 关久久不认识这个男子,皱着眉头,看着,“梅姐,他们在商量什么啊?” “不重要小姐,狂风暴雨心态炸了。” “诶,为什么?” 只见狂风暴雨神色凝重,齐齐吐出三个字。 “四殿下。” 什么鬼?! 这下连关久久和柳凝梅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往日,四殿下木柳随云,缠着沉家四小姐沉土木,这个关久久也是听说过的,外人更是习以为常,而这沉木是二殿下的人,大家也都知道。 结果偷情的是这二小姐和四殿下? 柳凝梅摇摇头,“小姐,贵府真乱啊。” 关久久没得反驳,只得点点头,唉,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明面上是二殿下的人,实际上在帮五殿下赚钱啊。 哦…说道赚钱,关久久又想起了紫气东来现在的情况,嗯嗯,进展不错… “小姐!小姐!”狂风摇了摇正在流着哈喇子的关久久,“现在怎么办,四殿下在里头呢。” “不急,先听听他们要干嘛。” 房中。 一番云雨过后的两个人微微喘着气,坐在床上温存着。 沉木闭着眼睛,磨蹭着随云的胸膛,一只手指在那并不算结石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殿下,你不是和四妹在一起吗,怎么又选了我?你明知道我是…” 随云搂着沉木的身体,双手还是不安分地上下游走着,引的沉木娇喘连连。 “小土儿本殿也是喜欢的,只不过她身子骨太小,没你这么有手感啊。” 说着,随云又捏了一把,沉木娇呼出声:“哎呀殿下坏拉!” 随云咬着沉木的耳垂,低声喃喃着:“你不也是二哥的人吗,结果呢,还不是选了我…外面传你给二哥侍寝过,今夜看来,并非如此啊。” “哼,就你二哥那个心里只有皇妃,眼里只有那个贱人的混蛋,我才不想守活寡呢!” 沉木啐了一声,“土儿也是傻,放着腰力这么好的殿下不要,扭捏什么劲!” 这话说的随云心花怒放:“嗯!对!还是我们木儿识货!如何,身体可休息的好了?再来一次?” “哎呀,殿下好坏啊!”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钻到被子里,暴雨拉了拉关久久:“小姐,再这么下去,只怕是我们会被人发现的啊!” 狂风在意的却是沉木的话:“沉木说的应该是小姐吧?那她的意思是,她要脚踩两只船了?” 章节目录 第107章 栽赃陷害 “脚踩两只船也意味着,二殿下不行了,她还能嫁给四殿下。左右四殿下没有夺位的心,毕竟有保障。” 狂风接着说。 关久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不管哪个殿下,她都无福消受了。” 关久久邪恶地笑了起来,“梅姐,你有没有什么法术啊灵力啊之类的东西,把那四殿下弄走?” “弄四小姐房里最好。” 暴雨突然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嗯,有道理…” 关久久听暴雨说话怪怪的,就看了一眼,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天哪暴雨,这种时候还能吃东西的,也就是你了。” 暴雨坐在地上,悠哉地啃着饼,狂风在一旁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小姐我都已经习惯了这个蠢货了。” “嗯,但是呢,这个蠢货已经有姑娘来,你呢?哪天看上谁家姑娘和我说声,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嗯?” 关久久打着哈哈说:“就是帮你娶回来的意思啦!” 狂风看着关久久,惋惜地叹了口气。 暴雨一把搂过狂风,在他耳边轻声说:“洛扇,你还有我呢。姑娘哪里有你重要。” 狂风感激地拍拍暴雨的肩膀,看到柳凝梅正在对着房间里吹着什么。 “蒙汗药?” 柳凝梅摇摇头,“那种凡人用的东西怎么能和我的比。你们看好了。” 四个小洞洞又被四只眼睛填满了。 房里一片春光,却在柳凝梅粉色的烟雾笼罩下停了下来。 随云跟个木头人一下,直挺挺地下床,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走去,床上的沉木像个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四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关久久不解地问着,“他这样能走到沉土木闺房去吗?” 柳凝梅想了想,这四殿下平日里和沉土木混迹在一起,一定知道闺房在哪儿,自己要是胡乱指路,那可就不好了。 于是,柳凝梅并起两个手指,嘴里念念有词,果然,随云在一个走廊处停下,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安全起见,我们跟上去看看,狂风暴雨,你们把沉木捆了,去匠造局等我们。” 关久久挥了一下手,就和柳凝梅一起跟上了随云。 “是,小姐。” 狂风暴雨跳进沉木的房间,将准备好的麻袋抖开,沉木就跟尸体一样任人摆布,手脚也没有捆绑,就那么红果果的装进了麻袋。 “走!” 暴雨扛着麻袋噌地飞出了窗外,狂风整理好沉木的房间,出去的时候再轻轻关上了门窗,好像沉木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一样。 另一边,关久久和柳凝梅跟着随云慢慢地走着。 “这么晚了,应该没人会出来了吧?” 关久久四下张望着,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了,“不好!梅姐,是那个大块头!” 柳凝梅顺着关久久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中衣的大个子正打着哈欠,连灯笼都没有提的就出来了。 “小姐,这是沉火木!” 柳凝梅认得这个五大三粗的三小姐。 可是沉火木就像梦游一样,晃晃悠悠地出来了,绕了一圈,眼看就要和同样晃晃悠悠地随云撞在了一起。 关久久转转眼珠,笑了:“俗话说的对啊!择日不如撞日,梅姐,你化成沉木的样子,给她一刀,别死了。” 柳凝梅这千年的道行,一听就明白了,“我懂小姐的意思,小姐看戏就好。” 说话间,柳凝梅一个粉色的转身,化成了沉木,穿着薄薄的中衣,手里拿着沉木的剑,连这剑都挑不出毛病来,一模一样,就像是从沉木那里偷的一样。 柳凝梅小跑过去,娇声叫着:“殿下!你怎么如此狠心,方才的暖玉温香都是假的吗?!” 柳凝梅这一喊,叫醒了意识模糊沉火木,和被操纵的随云。 “二姐?!你做什么?!” “木儿!你拿着剑干什么!” 柳凝梅挑起剑,划开了随云的衣裳,怒骂到:“好你个三心二意油嘴滑舌的臭男人!刚刚夺了我的贞洁,现在又要去夺土儿的!” “你乱说什么!” 随云没能反应过来,身上也没有半点功夫,肩膀硬生生被柳凝梅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沉火木看了,连忙冲上去,护着随云,指着柳凝梅吼道:“二姐你疯了?!这四殿下历来喜欢的就是土儿,你瞎凑什么热闹!你是二殿下的人啊!” “起开你这肥婆!” “你他妈说我什么?!” 沉火木也怒上心来:“自己什么货色好意思说我?!我可没有偷人的爱好!更何况还是自家姐妹的男人!” 随云捂着伤口喊到:“你胆敢重伤皇子,本殿看你是不要命了!” 吵吵闹闹的声音吵醒了许多人,纷纷都走出了房间来。听到四殿下三个字,沉土木一骨碌地爬起来,外套都没披就跑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柳凝梅扬起嘴角,轻蔑一笑,衬着沉火木看向沉土木的瞬间,一剑刺向她的大腿根。 “啊——” 柳凝梅速度之快,众人来不及反应,沉火木就跪了下去,血如泉涌。 “姐姐!殿下!” 沉土木哭喊着跑上去,抱着这个,扶着那个的,冲着下人喊到:“还愣着干什么啊!去叫爹爹和大姐啊!二姐造反了!” 下人们慌成一团,“对对对,快去叫老爷和大小姐!快!” 一批人去找人了,一批人手忙脚乱地帮沉土木把沉火木和随云扶到了大堂里。 沉家的护院长喊到:“即便是二小姐,也别怪奴才们心狠了,得罪了!上啊,抓住二小姐!” 护院,家从,一应而上,将柳凝梅团团为住,柳凝梅瞄了一眼关久久,嗯很好,藏在没人发现的地方看戏,我家小姐真激灵。 柳凝梅扬声喝到:“就凭你们这些鼠辈,想抓住本小姐,做梦吧!哈哈哈…” 随着刺耳的笑声,柳凝梅身边散出粉色的光芒,刷的一下不见了,顺带着将藏的严实的关久久一把拉走,消失在了夜空中。 护院长捏紧了手里的棍杖,咬着牙对大家说:“走!去回禀老爷!” 一群人疯跑到了大堂,沉鹤立和沉金木已经醒了,沉金木和丫鬟们正在给沉火木和随云处理伤口。 “真是不像话!” 沉鹤立狠狠地拍了桌子一掌,“木儿向来知书达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 “你在说谁知书达礼?” 随云忍着伤口的疼痛,咬牙切齿地,冷冷地说到。 沉鹤立面如土色,慌忙跪下。 章节目录 第108章 可怜的小土儿 沉鹤立颤抖着说:“殿下息怒啊,木儿平日里确实是知书达礼的,不会这么以下犯上,今番此举,一定是受人蛊惑的啊!殿下明察!” “呸!” 随云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拉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冲着包扎的下人就摔了一个耳光:“去你的贱人!没轻没重的,弄疼本殿了!滚滚滚滚滚!” 沉土木见状,连忙让挨打的下人下去了:“去换盆热水来,我来帮殿下包扎,你们去看看姐姐。” 沉土木小心翼翼地给随云上药,随云不满地托起沉土木的小脸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把我的土儿吓成什么样了!” “殿下…” 随云伤的根本不重,两三下便包扎好了。而沉火木的大腿伤到极重,血流成河,脸色都苍白了。 “爹爹,我看二姐今天也是不对劲。”沉火木咬着牙,勉强调整了呼吸,张嘴到:“我方才出门,见到殿下已经到了土儿房间的门口,二姐突然拿着剑跑出来,衣衫不整的,对着我们就是一通大骂,举剑就刺,大家都看见了!” 随云也附和道:“对!就是这样,沉鹤立啊,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本殿要娶的人是土儿,这事众人皆知。沉木是二哥的人,我们也都知道,你说说,她自己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还怪本殿?!是何道理?!” 沉鹤立头疼的,自己女儿们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沉木毒辣,一心想当皇妃,甚至有朝一日能当上王后,但是她万万不会去勾引四殿下的。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沉鹤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随云转了转眼珠子,嬉笑到:“诶,沉鹤立,这么着吧。本殿历来心善,你们沉家本来就是二哥的人,本殿不好拿你们怎么样。而且给你们治罪,会牵连到我的土儿,和三哥的火儿,所以。” 随云看了眼沉土木,笑了:“土儿便随本殿进王城吧,本殿去和二哥说一声,把沉木抓回来即可。” “什么,让土儿进王城?!” 沉鹤立有些惊吓,“这…这现在准备婚事,也来不及了啊,马上就过年了,年后又是王上大寿,这…” “想什么呢你。” 随云轻蔑地白了沉鹤立一眼:“本殿是说带土儿进王城,说了要娶她吗?” 沉土木一惊,抬头怔怔地看着随云。 “本殿带土儿回王城,让她给做个侍妾,如何?” 随云挑起沉土木的下巴,细细揉着,“本殿定不会亏待土儿的。” “这可不行啊殿下!土儿年幼,好歹也是沉家的小姐,怎么能和那些下人一般,直接带进王城,当什么侍妾呢!” 沉土木也含泪轻声问道:“你可是认真地?说好八抬大轿娶我进王城的,如今只是个无名无分的侍妾吗?” 帮沉火木包扎好伤口,许久没有插嘴的沉金木缓缓地开口了:“爹爹,女儿知道殿下的意思。土儿当侍妾,若殿下真心心仪土儿,终有一日会将土儿扶正的。问题是,现在是木儿刺伤了殿下,论起罪来,这是谋逆,是要株连九族的。” 随云满意地点点头:“嗯,对,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啊,这才叫知书达礼。沉鹤立,你还不如你这大女儿呢!”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 沉金木看土儿一脸不情愿,一脸的委屈,便将她拉到一边,悄声到:“傻妹妹,这种时候保命要紧。左右殿下心仪你,先做个侍妾,姐姐在中间帮帮你,很快就做上皇妃了,总比这大半夜的,把事情捅到王上前面来的强。他们都是皇子,我们算什么,亏的可是我们。” “可是姐姐…” 沉土木心下了解,这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命,恰巧碰上的是这个四殿下。 “你想,如果,刚才木儿刺到的是二殿下呢?” 沉土木想了想,咬了下嘴唇,眼睛别到了他出:“二殿下会当场把我们都杀了…” “对喽,就是这样。” 想明白后,沉土木走到随云身边,拉拉他的衣袖,红着脸到:“殿下,我跟你回王城,你放过爹爹他们。二姐的事儿,交给二殿下处理吧。” “你叫我什么?” 随云听到她愿意跟自己走的时候,心花怒放,仿佛什么计谋得逞一样,一把搂住沉土木,“像以前那样叫我就行拉。” “随云…” “好好好。”随云满意地笑了,看了看重伤的沉火木,她正在安静地看着这出好戏,一点意见都没有。 “沉鹤立,今晚本殿就留宿在土儿房里了。这件事,本殿明日回去和二哥单独聊聊,其他人,本殿便不追究了。” 说完,随云抱起沉土木就往房里走去,丝毫不管其他人的想法。 沉金木拉拉沉鹤立,沉鹤立叹了口气,摇摇头:“谢殿下不杀之恩。” 只要留着命,他们也不算亏。 … 屋顶上,扛着麻袋的狂风暴雨蹿到了匠造局里面,双童正在门口接应。 不多久,关久久和柳凝梅也回来了。 “双童,走,我们一起进去。” 柳凝梅拉上双童,在前面带路,带着关久久七拐八绕,走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小库房里。 狂风暴雨已经在里面了。 “这个库房,一起是用来堆废弃木材的,后来老爷在前面弄来个新的大库房,这件小的就空置下来了,刚好给我们用。” 柳凝梅拍着手,推着双童和关久久进了库房,关上了门。 库房不大,但是作为一个卧室算是刚好的。 关久久进门,看到一张小床,床上放着套着沉木的麻袋,墙旁边立着一个柜子,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狂风暴雨正坐在桌子旁。悠闲地喝着水,面具早已丢在了桌子上。 “小姐,你们回来啦。” 关久久点点头,走到床边,踢了踢麻袋:“嘿嘿,梅姐,把她恢复正常,我们玩玩。” “玩玩?” 狂风暴雨一愣,“小姐你要干嘛!” 柳凝梅素手一挥,一层粉色的薄雾将库房包裹了起来,“小姐,有这个结界在,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我们却可以洞悉外面的一风一雨。” 关久久眼冒精光,嘴角带笑:“如此,甚好。” 双童解开了麻袋,将一丝不挂的沉木直挺挺地摔在床上。 看到眼前的女子,双童嫌弃地一皱眉:“这种货色…” 柳凝梅笑道:“别嫌弃啊,好歹也是炼毒的至阴之体,有助修为的。” 正说着,柳凝梅兰花指一弹,解开了沉木的幻术。 章节目录 第109章 沉木,搞她! “呼——啊——” 沉木从幻术中脱离出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是从水里憋了很久才出来一样。 缓了缓神,沉木发现了不着片缕的自己,连忙抱住了身体,看看四周:“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沉木不认的双童,也不认得狂风暴雨,惊慌地叫了起来,身上,没有带剑,没有带毒的,只是凶神恶煞地瞪着着四个男人。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二殿下的人!你们可想清楚了,你们这是在和王城作对!” 沉木咬着牙,拼命地捂着身体。 “呵呵…” 柳凝梅蔑视地看着沉木,“哎哟,二殿下啊,我好怕怕啊…小姐,你怕吗?” “嗯嗯好怕好怕,怕的尿裤子。” 四个男人让到了一边,关久久坐着,玩味地转着茶杯,看着沉木:“嗨,二姐姐…”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沉木看到关久久,一下子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反正看都看了,就放开了手脚,扑倒桌子上来,双手搭在关久久的左右两边,恶狠狠地说:“贱人,你把我虏到这么奇怪的地方要做什么?!你不怕爹爹和二殿下向你问罪吗?!” “二殿下?爹爹?” 关久久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近在咫尺的沉木:“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在他们两人心里,是你沉木重要,还是我这沉水木的皮囊重要?!” “你什么意思?” 沉木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沉水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这个人,又不像这个人。 “梅姐。” 关久久轻轻唤了一声,柳凝梅摇身一变,化成了沉木的样子,虚拿着剑着样子,对双童说:“我刚才啊,变成沉木的样子,划伤了木柳随云,又捅伤了沉火木,” 柳凝梅虚手,一前一后,一进一出,在双童身上比划着。 “然后啊,木柳随云大发雷霆,沉鹤立为了平息他的怒气,答应了把沉土木送进王城,当他的侍妾,顺带着,让二殿下处置你。” 柳凝梅在双童中间转了个圈,停在了原来的位置上,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怎么样?” “好!” 双童和狂风暴雨走心地拍着手,一脸的崇拜:“梅姐厉害!” “梅姐棒棒哒!” 关久久捧着脸,一脸花痴地看着柳凝梅,又冷了下来,伸出手指在沉木光滑的身体上滑走:“二姐姐啊,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呢,小妹我是放你回去也行,不放你回去也行。我就凭自己高兴喽。” “贱人…” 沉木气的浑身发抖,像筛子一样,根本停不下来,银牙咬的牙床都出了血,想抬手给眼前这个幸灾乐祸的女子一个狠狠地巴掌,却像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动弹不得。 “我贱?不不不,”关久久笑了,“二姐姐,和你这个心里装着二殿下,却去勾引四殿下的小浪蹄子比,小妹我连个屁都不是。” 关久久双手伸出食指,戳了戳脸上浅浅的酒窝,嘟嘴一笑。 “哇,我们小姐好可爱啊…” 柳凝梅欢笑着,从背后抱住了关久久,磨蹭着:“哎呀,真可爱,这么可爱的小姐,你这个婊子拿什么比?” 狂风暴雨冷眼看着,双手抱胸,哼了一声,“我们家小姐冰清玉洁,断不会做出勾引男人的事来。” “我们小姐至情至性,没有那么多无耻的想法!” 沉木软在椅子上,只剩那眼神,不甘示弱地剜着每一个人,“你,你们…” “双童,别愣着了。” 柳凝梅将墙脚的大缸挪了出来,拍了拍:“小姐你看,这个缸不错吧,天空砂呢。” “天空砂?” 关久久和狂风暴雨好奇地上前摸着,这种材质没有见过,手感出奇的好。 “这可是我们涂…” “梅姐!” 柳凝梅咳了咳,哇差点露馅啊,调整了一下她重新开口:“这是我们大王特地送给小姐的缸,一砂难求呢。” “哇,那要谢谢你们大王啊,这个缸真好看。” 关久久摸着缸上的花纹,十分满意。暴雨不解,问道:“小姐,这么好的缸,用在这个破鞋身上,会不会太浪费了?” 关久久捏捏暴雨的脸:“诶,你有所不知。我和梅姐是这么想的,我们住在春风得意,吃人手短,好歹送她点什么作为馈赠,不然显得我们小气。” 柳凝梅绕到沉木身后,捏着沉木依旧在颤抖地身体,说到:“小姐想把沉木做成礼物,送给梦姑,这个别致的风景,一定能给她带来理想的利益。” “哦——所以你们要怎么做?” 暴雨没有明白,环顾了一圈,沉木在看到那个缸之后,便脸色煞白,她被柳凝梅定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鱼肉。 狂风看了眼关久久,对暴雨轻轻说:“我想我知道小姐的意思了。” “嗯?” “我听说过一种酷刑,十分残忍…”狂风没有继续往下说,看了看沉木,她一个炼毒的,什么没有听说过,现在不仅仅是脸上煞白了,全身都已经吓的惨白。 “先等一下啊,”柳凝梅转头对双童说:“你们来吧,这种体质最容易增进你们的修为了,我是用不着了,给你们刚好。” “多谢梅姐。” 双童抱拳,乖巧地点头,齐齐看向了沉木。 “你们,又要干什么!” 沉木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未来,连反抗都反抗不了,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 “诶,二姐姐此言差矣啊。我们至今为止就是聊聊天,喝喝茶,什么都没做呢。”关久久萌萌地笑着,显得呆萌可爱,和她心里的阴暗面完全不一样。 双童站在沉木两侧,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沉木顿时觉得全身燥热,痛苦不堪,“啊——禽兽!” 这一声禽兽让关久久明白了双童想要做什么。 “小姐,狂风暴雨,你们呢,只管坐着,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的修行方法之一。” 柳凝梅凭空变出几坛子酒,给他们倒上,自己开了一坛,坐在关久久身边,豪饮了一口。 关久久问道:“梅姐,这种事情不是折损阴德的吗,怎么会有助于修行呢?” 柳凝梅还未回答,狂风插话到:“对不起我想打断一下。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梅姐,你可以不说你们大王是谁,那,能不能让我们知道一下,你们究竟是…” “究竟是什么妖怪是吗?” 柳凝梅掩嘴嗤笑着,指了指双童:“你们耐心点,双童马上要现原形了。” 章节目录 第110章 行刑(上) 只见库房里一片淡蓝色的光芒,双童头上噌地一下冒出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慢悠悠地飞舞着三条同样毛茸茸的尾巴。 “哦——”关久久恍然大悟,“我想我知道了。” “我们也知道了。” 狂风暴雨点点头,这种数量的尾巴一看就知道了。 “只是,梅姐啊,”关久久疑惑地看着同样露出了耳朵和尾巴的柳凝梅,问道:“那天听你说你是千年的道行,那为什么你只有一条尾巴啊?不应该是好几条吗?” 柳凝梅甩甩自己又大又柔软的尾巴,妩媚地笑着:“小姐,是这样的,我们道行高的呢,可以把许多条尾巴并到一起,方便行动。双童不行。” “哦哦原来如此啊。” “小姐你认真看好了。” 只见双童慢慢地被浅蓝色的光芒笼罩,渐渐现出了原形来,比关久久想象中要小许多,显得特别可爱。 “哇,他们这么可爱的吗,有空让他们当我抱枕好了,一定很舒服的。” 关久久摸着柳凝梅的尾巴,喜欢的不得了。 “小姐,等我们换毛的时候,我们把收集好的毛给你做个抱枕把,还能做成毛领呢。” 柳凝梅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小的毛球递给关久久:“小姐,这个给你吧,这是我去年换毛的时候做的。” “哇,真舒服,谢谢梅姐!” 关久久揉着毛球,继续看着双童。 双童合并为一体,变成了双头共用一个身体的…,此刻正骑在沉木身上,沉木痛苦不堪,恐惧和惊吓让她除了哭喊什么都不会理。 “啊——你们都是畜生!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沉木拍打着双童的兽体,哭喊着,怒骂着。 “双童,不必客气。” 关久久喝着酒,开心地拍着桌子,和柳凝梅笑的前仰后合的,暴雨的注意力还是在啃饼上面,对这种苟合之事没有兴趣,也许心里想的是那个姑娘吧。 狂风就没那么好的性子,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背对着双童,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沉木自小喜欢研制度毒药,所以经常以身试毒,练就了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就是流着的血都是毒的。 只可惜,即便是她咬破自己的手指,也毒不到关久久,双童至阳的体质能直接吸收了沉木身体里的阴毒。 双童正需要这样的至阴带毒之体,来稳定体内的至阳之气,可增进许多修为,害的还不是良家女子。 双童肆无忌惮地在沉木身上索取着,沉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兽体从尺寸上,速度上或是力道上来说,都非常人可比。 周身的酥麻舒爽和疼痛,以及尊严的被践踏,让沉木神识恍惚,气若游丝。 “哼,还真是便宜了这个骚娘们儿。”柳凝梅嗤之以鼻,就这种人,还想当皇妃?还想害我们小姐?真的是,不自量力。 一声长啸后,沉木身上暗色的毒液和双童浅蓝色的光芒混合在一起,浓缩成了两个人形,慢慢变成了衣裳整洁,神清气爽的双童。 双童脸上隐约还有些红晕,二人镇定自若,仿佛刚才的兽行与他们无关一样。 库房恢复了明清,沉木趴在地上,娇喘着,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觉得身体都被掏空了,只剩一副皮囊罢了。 “好了,小姐,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柳凝梅看向关久久,关久久看着双童,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里有没有你们的同族?” 双童疑惑,还是乖乖地抱拳:“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同族,应该都在附近的山里,但是,数量应该不多。” 关久久点点头,“无妨,以后每天叫来一个你们都同族,让我这个好姐姐伺候一下他们,就当是本小姐尽了地主之谊吧。” 柳凝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小姐,你好坏啊!” “是,小姐,双童明白。” 双童乖巧,退到了一边。 “狂风暴雨。” 关久久叫了一声,“我们开始吧。” 柳凝梅站在缸旁边,摸着缸沿,一圈又一圈,嘴里念着,渐渐地,缸里就冒出了香飘万里的酒,直到满至边缘,才停了下来。 “小姐,酒好了,这是我们大王最爱喝的酒,人一泡进去,就软的不能动了,连定魂术都不需要呢。” 关久久命狂风暴雨架住沉木,对柳凝梅说:“梅姐,把她的痛觉神经弄到最敏感,就是我戳她一下就跟断骨似的那种。” “好说。” 柳凝梅手指在唇上一点,一点粉色的光芒从指尖飘出,落在沉木额间。 “啊——” 一声惨叫,吓到了关久久,狂风连忙放开沉木,一把将关久久搂在怀里。 “卧槽,梅姐,这么厉害的吗,哇吓死我了。”关久久拍着胸口,从狂风怀里挣脱出来,见到双童已经帮忙按住了沉木。 “小姐请继续。” 关久久点点头,顺势从狂风胸口里抽出一把小巧的弯刀。 狂风皱眉,“小姐,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知道知道。” 关久久拿起弯刀,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阴翳,扭曲。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要你死。”关久久将弯刀举到沉木脸上,慢慢地打着弯儿,“但是啊,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将你制成礼物,送给春风得意。” “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沉木沙哑着声音,在关久久耳边轻轻地喝到。 “我会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关久久弹了一下弯刀,发出噌的一声。 “你要做什么!你别碰我!” 沉木费力地挣扎着,但是身体被三个人按住,再加上方才的兽行,根本动弹不得。 关久久慢慢地拿起沉木的手,与她五指相扣,用弯刀抵住沉木软绵绵的指尖,突然猛地向上一挑。 “啊——” 沉木发出撕心肺裂的叫喊,而库房外一片静悄悄,没有人听的到。 “啊——” 随着沉木一声比一声悲切,却更加无力的惨叫,关久久麻利地将沉木双手双脚的指甲都剥落了,整齐地摆在桌子上,亮给沉木看。 柳凝梅在一旁控着血,不让血到处流,都收集在一个小瓶子里。 “嗯,这个血啊,我拿回去炼丹,炼好了给双童送过来,怎么样?” 柳凝梅满意地看着略带绿色的血,将小瓶子收了起来,双童想了想说:“小姐不是说让同族过来吗,梅姐,你炼好丹后,放这里,来一个同类,送他一枚丹药,如何?” 关久久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双童真是善良啊!” 章节目录 第111章 小沈风和小秦舞 关久久恢复了笑容,提着地上疼的躺尸的沉木,“叫啊,喊啊,在床上那么浪,这会儿怎么叫的这么单调?” “贱…人…” 沉木感觉自己就像被雷劈了二十下一样,由内而外的焦了。 双童和暴雨提着跟破布一样的沉木,丢进了装满酒的缸里,噗通一声,沉木浮在了酒中。 “好香啊…” 沉木入酒后,酒波荡漾,香气更加沁人心脾了。 柳凝梅戳了一下沉木浮浮沉沉的脑袋,对关久久说:“小姐若是喜欢,我叫人送几坛来,大王一定肯的。” “好,那就来他百坛,我们过年喝!” 关久久拍着手,看着酒里已经晕厥的沉木,对双童说:“你们照顾好她哦,等我们有空过来继续。” “是,小姐,放心。” 双童乖巧起来真的像家里的小弟弟,软糯可爱,一点都不像凶兽。 既然来到了匠造局,关久久就没想着会春风得意了,柳凝梅不想呆着,就回去和牙婆她们交代一下。 狂风暴雨带着一蹦一跳的关久久来到了沈风的房间外面,偷听了一会儿。 “没动静也。” “会不会已经睡了?” 三个人面对面摇了摇头,准备敲门,就听到门里传出来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猫在外面,真的以为你们能听到什么吗。” 关久久尴尬地推开了虚掩的门,看到沈风只披着一件半透明的轻纱,坐在窗边,悠闲地喝着茶,长发侵泄而下,夜色朦胧,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模糊,心里却和明镜一样。 “回来了?” 沈风朝关久久伸出手来,关久久一个人蹦了进去,“诶,你们不进来?” 狂风说:“小姐你和大哥休息吧,咱哥俩随便找个空的客房也睡去了。大哥能保护你,好歹让我们偷个懒。” “好的好的,你们去吧。” 暴雨从外面关上了门,两个人轻车熟路地走了。 关久久拉住了沈风的手,沈风轻轻一用力,将关久久拉到了身边坐下,将自己的茶杯放到她嘴边,“醒醒酒,一身的酒气。你到底喝了多少?” 关久久也不客气,一口喝了茶,咂咂嘴,“咦…什么味儿…” “这是冻顶。” 沈风淡淡地说着,嗅着关久久身上奇异的酒香,继续问:“你们,偷偷摸摸的,把沉木怎么了?” “诶,你怎么知道?” 关久久好奇地转过头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风,“我记得我们出去的时候,金盏正在找你喝酒呢。对了,你们说了什么呀?情绪那么低落,小年夜也!开心点!” 关久久转过身来,两只手指戳着沈风的脸颊,让他的嘴角向上高高地扬起。 “没有不开心。” 沈风将关久久小手放下,勉强勾了一下嘴角,“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嗯嗯嗯,我听着呢,我喜欢听故事。” 关久久双手托腮,坐在沈风大腿上,放佛相识已久一般。 “我,并不是沈家的独苗。” 沈风看向窗外,脸上略微有些忧伤。 那一年,沈风四岁,哥哥沈玉,姐姐沈蝶,三个人漫山遍野地玩闹,皮归皮,可是学起生意来,还是有板有眼的。 一日,沈风遇上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小小年纪便一身劲装,戴着面具,嘴角都是冷的。 沈风见小姑娘在树底下休息,悄悄地用树枝将那奇怪的半脸面具挑开了。 “什么人!” 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气,看到了躲在树后面捂嘴偷笑的沈风。 “找死!” 小姑娘凶悍,追着沈风揍,直到将他揍的满头包。沈风揉着脑袋嘟着嘴,不满地念叨着:“你是谁家的闺女,这么凶残以后嫁不出去的!” 小姑娘眉头一皱,也嘟起了嘴:“我师父说了,干我们这行的,连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谁还指望着能嫁人?” “你们这行?做什么的呀?” 沈风围着小姑娘转了好几圈,戳了戳她肩膀上的护铠,疑惑地说:“你看着还比我小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穿成这样子,难不成你师父是镖师?你们是押镖的?” 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嗯…不一样呢,比押镖更危险。所以要跟着师父,好好学功夫。” 沈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面具还给了小姑娘:“这个还你。我叫沈风,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你师父教你功夫,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沈风粉嫩嫩的脸一眼,笨手笨脚地把面具戴好,嘟嘟的小嘴一尖,有些委屈:“你没有师父吗?我师父说我太小了,只能先学一些步法,逃跑好用。” “难怪你这么容易就追上我了。”沈风拍着手笑道:“那也很厉害了,教我教我,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正打算开口,远处传来一个凶狠的吼声:“秦舞!你死哪儿去了!赶紧给我回来!和谁说话呢!找死吗?!” 秦舞连忙对沈风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地说:“师父他可凶了,不能让他发现你,快藏起来!” 沈风点点头,又躲到了树后面,看着秦舞跑向那个师父,师父牵着秦舞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秦舞没走两步就回头看看,没有看到沈风人。 “秦舞…” 沈风记住了这个名字,笑眯眯地跑回了家。 刚到家,沈风就发现家里十分热闹,大堂围了许多人,个个正襟危坐,看似十分严肃。 沈风躲在门口偷听,发现哥哥姐姐在门对面,也在偷听着。 大堂里,大人们正在聊着什么,沈风听着听着就往前挪了几步,突然瞄到了大人的背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劲装。 沈风看着看着就没有注意到脚下,噗通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在正门的中间,大堂里的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沈风的身上。 “这位,是公子吧?” 同样一身劲装的一个老者瞥了眼沈风,声音和刚才在树那边听到的一个样,是秦舞的师父,只是少了方才的怒气,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压。 “正是。这是我的小儿子,沈风,今年才四岁。”沈风的父亲的语气里充满了敬重,但也是不卑不亢。 “小风,快进来见一下虎狼师团。” 沈风的父亲朝沈风招招手,沈风拍拍屁股,咕噜一下就爬了起来,跑到了大堂中间,乖乖地对着老者拱了拱手:“师父好。” 沈风嘴里说着话,眼光却瞅向了老者身后的秦舞。 章节目录 第112章 带回去,组起来 老者看到沈风的目光,看了眼身后的秦舞,“你们认识?” “不认识!” 秦舞急忙叫到,差点跺起了脚。 老者见到秦舞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有数,缓缓地问道:“小公子你说,你们是否认识?” 沈风歪头想想,拱手,认真地回答:“回师父的话,小风确实不认识秦舞。只是从未见过这样劲装的小姑娘,便好奇挑开了她的面具,问了名字。如果有所冒犯,还请恕罪。” 说着,沈风对着老者和秦舞各点了一下头,又冲着自己父亲拱了一下手:“父亲,今日贵客来访,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小风先行告退了。” “好,你且退下吧。” 沈父见沈风的回答恭谨有礼,便允许了他的告退。 只是沈风才刚转身,便被老者叫住了,“小公子方才说,扯了秦舞的面具?” “是。” 沈风乖巧地回答。 老者起身走到沈父面前,眼里布上了先前并没有的寒光,眉头紧皱,连嘴角都绷紧了,“沈老先生,这事就要重新再议了。” 沈父没有反应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周身的气压极低,瞬间后脊梁一阵发凉,见老者站起,也连忙跟着站起来,走下了上座,双手抱拳,问道:“邪老,此话怎讲?” 邪老看看沈风,指了指秦舞:“这位,是我们宗门的遗孤之一,原是双生花,只可惜在大难的时候遗失了另外一个,所以,我们宗门的人格外珍惜她。” “我听说过虎狼师的事情,确实是个遗憾。如此幼小的孩童能存活下来,换做是我,也是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沈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若她小小年纪要面临灭门之灾,那真的是想想就心疼。 想到这里,他偷偷瞄了眼门口,他知道沈玉和沈蝶就在门口。 而两个孩子因为邪老散发出来的气压震慑到了,蜷缩在门边满头是汗,失去了思考能力。 反观就在大堂的沈风,镇定自若地站立着,好像感觉不到压力一般。 邪老点点头,对沈父的反应十分满意。 “秦舞本身是女娃娃,资历非常好,而宗门里的搭配都是一男一女,又有着戴面具的习惯。所以宗门决定,若是有男娃娃在武斗会上有能力将她面具挑下,就将他们组成一队。” 邪老说着话,偏头看了眼一脸调皮可爱的沈风,这个娃娃也是资质极高的,这么强的气压,门口的两个大娃子都已经软的站不直了,他还这么的一脸无辜,金丝白袍,玄靴玉簪,袖子里藏着一条柳枝,眼里闪着通透的光芒。 “沈老先生,原本我们商量着,让大公子进入虎狼师团,现在看来,只能委屈一下小公子,跟我们走了。” 邪老叹了一口气,收了戾气,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小公子既然已经摘了秦舞的面具,就暂时和秦舞组在一起吧,一起习武,共同进步,若有一日你负了他…” “师父师父…” 邪老身后的一名弟子急忙小声地打断了他的话:“师父,话说早了,组个队而已…” “咳咳…” 邪老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好吧,暂时组队了,若是不好好练武,非伤即残的,可别怪为师的心狠,不帮你医治!” 沈父有些手足无措,已经说好的送沈玉进虎狼师团的,一下子变成了沈风,这让沈父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沈玉体格强健,喜欢打打杀杀的,沈风却是一股子书生气,沈父根本没有想过让他去习武,更何况是名响天下的暗杀师团。 “邪老,你看,这种事情,是不是也要问问孩子的意见?虽然小风才四岁,好歹,这也算是人生的转折吧…” 沈父字里行间都是不舍,沈玉在门口听到了,连忙跑进了大堂,沈蝶拉不住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起跑了进去。 “父亲!” 沈玉冲上前,脚底带着轻功的底子,轻巧无声地停在了沈父面前,对着二人抱拳道:“父亲,孩儿八岁了,能照顾好自己,孩儿比三弟更适合去虎狼师团。望父亲成全。” 沈玉铿锵有力,有着与八岁孩童十分突兀的沉稳和气魄。 就局外人来看,他们的大公子自然是比小公子更适合进入虎狼师团的。 沈蝶穿着华丽,有着书香门第之家的大小姐风范,她拖着只比脚跟长一点的长纱,稳步上前,微微地屈膝,道了个万福:“小女沈蝶,见过爹爹和邪老师父。” “免礼免礼。” 邪老先沈父一步开了口,似乎他特别喜欢女娃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秦舞会说他凶了。 “小姐真的是文雅有礼,沈老先生教导有方啊。” 邪老对着沈蝶笑眯眯地,转向沈父后又是面无表情。 沈父连忙问沈风:“小风,你可想好了?你可愿意和为父的呆在狼眼,学习经商?” 众人齐齐看向沈风,谁料沈风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父亲,小风愿意去虎狼师团,和秦舞一起习武。还请师父放心,小风不会比秦舞差的,定能保护好她。” “小风!你可得想仔细了!” 沈玉心中气愤,奈何那人是他三弟,他不可以将怒气发在他身上,只是着急地责问着。 沈蝶也觉得不妥,拉着沈风的手,轻声细语地劝着:“小风,这不是开玩笑,我们都还小,哥哥已经大了,并且已经有拳脚的功底,你怎么能瞎凑热闹呢?” 沈风看看温和的沈蝶,和气急败坏的沈玉,又抱着小小嫩嫩,手背上还有小小的肉坑的拳头,坚定地回答:“请大家放心,小风已经想好了,我要加入虎狼师团!” 奶气的孩童之声,说着这么肯定的话,显得十分违和,但是又这么让人安心。 秦舞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羞怯,这个小哥哥,好生奇怪啊,听大人们的话,他应该在家里好好读书,怎么偏偏要往这刀口上撞呢? 沈风像感应到秦舞的心声一般,朝她的方向看去,裂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一束阳光,直射秦舞受伤的幼小心灵。 只那一笑,小小的秦舞,眼里心里便只有这个爽朗的小哥哥,什么宗门,什么仇杀,什么暗卫,都不重要了,只要和这个小哥哥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了。 “师父,” 秦舞终于开口了,“师父,带小风哥哥回虎狼师团吧。” 邪老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只怕这是秦舞见过的,邪老最温暖的微笑了。 章节目录 第113章 流光纱 来到虎狼师团的沈风,整日和秦舞在一起,勤奋好学,努力刻苦,很快就赶超了秦舞的功力,得到了邪老的真传。 “真是像邪魔一样的资质。” 邪老如是称赞,将已经十四的沈风和秦舞叫到了身边。 “十年了,你们两个配合默契,完成了许多任务,现在,为师要交付你们一个终身的任务,你们可以下山了。” 邪老递给二人两个崭新的面具:“宗门大小姐,已经找到了。现在化名天香,在某处藏身,你们负责保护她,舍弃性命也要保护好她。” “大小姐?” 这十年来,沈风和秦舞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下落不明的大小姐,如今找到了,也算是喜事一桩。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辱使命,誓死保护大小姐!” 这时候的沈风,血气方刚,眉宇间有着极重的杀气,但是因为他长了倾国倾城的脸,宗门里的姑娘们,无不为之倾倒。 秦舞再过一年就要及笄,因为常年习武,身形和沈风竟然不相上下,只是那面容生的姣好,令人侧目。 “好,很好。” 邪老已经两鬓斑白,背也有些驼了,咳了几声,缓缓劲,继续说:“从现在开始,正式给你们名号,小风杀伐决断,从来没有悲悯之心,就像地狱里的阎王。舞儿铁腕手段,毫不拖泥带水,就像那吃人的钟馗。” 沈风和秦舞相视一笑,对着邪老单膝跪下:“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不负众望,就此别过!” 邪老满意地看着两个神速离去的身影,又咳了几声,邪老看着掌心的黑血,嘴角拉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臭老头,你别想把我们大小姐怎么样!小老儿的这两个旷世奇才,一定会让你们吃尽苦头!” 话刚说完,邪老腿一软,倒在了满眼碧绿的山顶上。 … “我们找到了大小姐,谁知她竟然和微服出巡的木柳鼎日好上了,不久就有了身孕,本也没什么。木柳鼎日答应回王城去准备册封大典,准备好就来接大小姐进王城。” 沈风淡淡地说着,茶壶已经空了。 关久久坐在沈风的大腿上,玩弄着茶杯,突然想了起来:“咦,那你的哥哥姐姐呢,以前从未听你提起,沈府也都是你在主持大局,他们人呢?” “都死了。” 沈风将关久久搂在了怀里,不知道怎么的,搂着关久久,比搂着金盏要更舒适,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和她一样,都死了。”沈风这一刻居然有些哽咽,将关久久搂的更紧了,“宗门有个仇家,就在他们杀到我们躲藏的地方的时候,我才知道,沈府被他们杀了个精光,别说我父亲了,大哥和二姐都惨遭毒手,姐姐还被那群恶人玷污。” 关久久听的啧了一声,抬起双臂,抱住了这个沉浸在忧伤里的男子。 “当时大小姐即将临盆,我和她奋力对抗仇家,等待着木柳鼎日的援军。” “我们等了一刻又一刻,直到第三天,我和她都筋疲力尽,仇家也只剩下寥寥数人,眼看着他们要与我们同归于尽,我便要杀了那为首之人。” “却不想,我中了对方的幻术,我眼里的仇家,其实是她…” 沈风没有继续往下说了,闭着眼睛,抱着关久久静静地坐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有关久久能感觉到,沈风全身紧绷,双手微微颤着。 “所以你那天才说,是你亲手杀了她?”关久久不是没有听到,也不是没有听懂,偶尔装个傻,生活不易啊。 沈风点了点头,平复了心情后,继续说:“大小姐生下了小皇子,我们回到了王城,木柳鼎日封了大小姐娘娘的位分,我便一个人守着她们娘儿俩。娘娘知道我心里不痛快,便放了我回沈府,从此,虎狼师团里的搭配,再也不是一男一女了。” 关久久灵透,即便沈风没有说这些话,她也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今日怎么想着和我说了?” 关久久不想让沈风再沉浸在这个悲伤中,希望他恢复原来的笑脸,便系那个扯开话题,要想人笑,自己要先笑。 关久久双手托腮,左右摇摆着脑袋,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摇的兴起,身体都摆了起来。 “想说,就说了。” 沈风被关久久这么一摇晃,身体霎时绷了起来。 “水木,麻烦你别动了行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关久久看了看他们所坐的位置,显得很无辜:“不危险啊!这个小台子不过离地一尺,这摔下去又没什么大碍。” 说着,关久久摇晃的更厉害了,抓着沈风的轻纱,摇头摆尾的,一不小心,撕拉一下,将沈风昂贵的轻纱撕出了一个口子。 “诶?” “啊!” 关久久怔怔地看着手里薄如蝉翼的轻纱,尴尬一笑:“沈大老爷,人家把你衣服弄破了…” 沈风咬着呀嘶了一声,紧紧捏着关久久的两个软绵绵的小拳头,“你,知不知道这件流光纱价值几何啊?” “流光纱?好名字好名字…” 关久久打着哈哈想逃跑,却被沈风大力地抓起,像提小鸡一样丢到了床上:“流光纱!整个狼眼就这么一件!一件!连王城里的人都没见过!老子也是偶然才得到的!你居然给弄破了!老子连补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补!” “呜哇…人家不是故意的嘛…这么凶我干什么…” 关久久作势就要哭,盘着腿拍着床铺,“是你自己没事儿穿这么贵的衣服做什么啊!相亲啊!这么宝贝的衣服你就该拿个供桌给供起来,你还穿在身上!别说破了,我看你就算是脏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洗吧!” “好啊,你居然还敢这么说话,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左右你已经侍过寝,殿下不在这里,没人知道!” 沈风说着就跳到了床上,压上了关久久小小的身体,力道之大并不像玩笑,“刚才就叫你不要动不要动,偏要惹我,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向殿下告状!” 关久久见沈风脸上的神色带有玩笑之意,心下知晓他不会动真格的,便自己动手宽衣解带:“行啊行啊你,你来啊,连自己主子的女人都敢动,我看你这是要谋反啊!” 关久久刚刚解开外套,腰间毛茸茸的球球就掉了出来,跟着毛球一起掉落的,是关久久第一次到春风得意的时候,从金盏被子上拿下的那片羽毛。 “白凤的羽毛?” 章节目录 第114章 白凤的羽毛 沈风拿起羽毛看了看,是白凤的羽毛没错,“就是那天,梦姑给你的?” “嗯对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关久久见沈风重新端坐在了一旁,也马上起身,坐在旁边,看着隐隐有些微光的羽毛发呆。 “诶!你居然也能拿的到羽毛也!” 关久久十分吃惊,她记得梦姑告诉过她,也伸手演示过,寻常人等,根本碰不到着稀罕物。 沈风无意间瞥见了关久久粉粉的小肚兜,嗤嗤一笑,将羽毛放在床边,将关久久敞开的衣服拉好,系上带子:“也就是我,你就是脱光了我也不会碰你的。姑娘家家的,别这么大大咧咧的。” 关久久翻了个大白眼,去你的,那是你们没见过比基尼。 “先不说这个,”关久久想要伸手去够着那羽毛,就见到羽毛已经掉落在了流光纱衣上,“诶,沈风你看,羽毛和衣服一起发光也。” 沈风回头一看,刚才开玩笑,把纱衣脱了丢在一边,结果滑落到了地上,而随手一放到羽毛,不知怎么着也掉了下去,此时正在纱衣上,两相辉映。 沈风和关久久一起下床,拾起纱衣,捧着羽毛重新坐在了桌子旁,两个人细细地看着。 羽毛冰凉的白光,引的纱衣共鸣,竟不知是羽毛和纱衣一起发光,还是羽毛的光芒散落到了纱衣上,看着像纱衣发光一般。 关久久伸手摸着羽毛,那份温暖还是一样的,光芒冷,触手却生温,这也是羽毛的一个神奇的特点了,但是很快,她发现了更神奇的地方。 “诶,刚才被我撕开的口子呢?” 关久久惊讶地摸着完好无损的纱衣,寻找着方才的口子,“明明撕破了,怎么没了?” “从来只听过白凤的羽毛会带来祥瑞,可没有人说这羽毛能修补衣服啊!” 沈风也觉得神奇,便大着胆子将纱衣扯开了一个非常大的裂缝。 “喂你干什么啊!”关久久惊呼起来,没能阻止沈风的愚蠢行为,便站在了椅子上:“有没有搞错啊!刚才那个因为一个小口气气急败坏的蠢货是谁啊!现在这个自己把这么贵的纱衣撕成布条的傻逼又他妈的是谁啊!” “虽然我听不懂什么是傻逼,但是很明显,这是骂人的话…” 沈风斜眼看了下关久久,又把羽毛丢上了纱衣,静静地等着。 关久久明白了沈风的意思,还是不安:“万一这羽毛只能修补小口子呢?这么大的破布,修补不好你别哭啊!” 沈风弹了一下关久久傻愣愣地脸蛋,嘟着嘴的关久久特别像一只小金鱼,还是吃不饱饿着的那种。 但是很显然,羽毛轻而易举地修补好了被沈风撕成布条的纱衣,穿在身上,甚至还多了羽毛隐隐的那种光。 “真是神奇啊,这可是个好宝贝,以后不怕衣服破了。”关久久搓搓手,想把羽毛藏好,“趁着没人知道羽毛的作用,金盏和梦姑还拿不到羽毛,我可得好好利用这一点。” “等一下水木。”沈风伸手拿过羽毛,“我们再试试别的,看看这羽毛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要怎么做?” 沈风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空了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然后将羽毛凑近茶杯的碎片,等了许久,茶杯也没有复原的迹象。 “看来,白凤的羽毛只能修补衣服。” 沈风说,谁知关久久拿起了另一边桌子上的纸,哗啦几下撕成了碎条,兴冲冲地跑到沈风身边,“沈风,这个这个…” 沈风看着关久久手里碎的不成样子的金宣,心都快碎了,他一脸无奈地说:“水木,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纸?” “嗯?还能是什么?写字用的纸啊…” 关久久是真不知道,这纸是泡着金粉做出来的,在阳光下,能看到闪烁的金粉。 “对…你说的对…写字用的…” 沈风只能心疼地看着关久久将羽毛贴在金宣上,半天没有动静,真想翻她几下白眼。 “嗯,看来是真的只能修补衣服啊。” 关久久也不想试了,打了个哈欠,收好羽毛,将金宣塞在沈风怀里,朝床铺走去:“睡觉拉。好困了。” 沈风看着怀里的金宣,欲哭无泪,这金宣工艺繁杂,造价极高,就被你这么轻易地撕成了碎片,啊,也不知道这个这么不识货的蠢货是谁啊… 沈风苦笑一下,算了,好在她没有把金宣旁边那个更为昂贵的天石笔架摔掉… 看看窗外夜色撩人,沈风也伸伸懒腰,嗯,睡吧,今后,不会再提这些人这些事了,伤心。 沈风上了床铺,关久久已经睡熟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放心啊。” 带着笑意,沈风背对着关久久躺下,也睡下了。 第二日。 关久久睡到了日上三竿,沈风也没有叫她起来,而是先去了匠造局,找到了那件小库房,双童已经在里面了。 “老爷?!” 双童没有想到沈风会来,吓了一跳,连忙挡在了门外,没想把他放进去。 而沈风似乎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悠哉地扇着扇子,“里面大概是什么情况,我知道,我就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老爷…” 双童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露馅的,也许,在柳凝梅来之前,沈风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这个来自地狱的男人,没有什么猜不到的。 沈风见二人局促,便笑笑:“放轻松放轻松,我只是不希望,水木沉迷在这样的残忍手段中,前面有个丁乐就够了,你们既然也是来保护她的,应该也不希望她走入歧途吧?” “双童,明白了。” 双童对着沈风拱了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老爷,比他们更在意小姐。 过了一会儿,关久久一蹦一跳地来了,身后跟着狂风暴雨和柳凝梅,柳凝梅似乎没睡够的样子,手里提溜着一个小葫芦。 “双童?这么早啊,是不是有同族来啦?” 关久久见双童站在门口,便双手背在身后,扬声问着,似乎心情很好。 双童对视一眼,作揖到:“小姐,我们连夜搜寻了山里的同类,左不过五只,都已经来过了。” “诶是吗,这么少啊,难怪在这里很少听到你们的传闻。”关久久没有怀疑,也不是很在意,“开门,我们今天继续吧,快过年了我也不想拖太久,直接制作到完工。” 柳凝梅看着眼神闪躲的双童,心中有异。 章节目录 第115章 骨醉 柳凝梅心想,这狼眼前后十几座山,虽然都是小山丘,但是同族应该不少,就算一座山就一只,也不止这个数。双童为什么要期满小姐? 经过双童身边,柳凝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双童,双童眨眨眼,朝沈府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柳凝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他?行,明白了。 柳凝梅默默地将那个小葫芦藏进了袖子里,跟着关久久进了库房,看到沉木泡在缸里,脸色红润,就像醉酒的美人睡在那里,没有任何地方有问题。 关久久毫不客气地走上前,一巴掌摔醒了沉木:“好姐姐,睡的够久了啊!” 沉木从晕厥中惊醒,看清了眼前人。 那人衣着光鲜亮丽,与此刻的自己成鲜明的对比。 她何时变得如此暴戾的? 沉木身体虚弱,再加上这酒的缘故,声音都是软绵绵的,“沉水木啊,你变了。这要是放在从前,你才是被泡在缸里的人…” 关久久冷哼一声,“去你的吧。我早已经是个死人,如今胸口日日都在疼,还不是拜你所赐,殿下命令,灭了你。” 关久久凑的很近,脸上擦着上好的胭脂,肤白貌美,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沉木对这些味道极其敏感,她一闻就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开始用香粉了?你以前可是从来不敢这么招摇的,连胭脂都这么名贵!” “什么时候开始?从你下毒杀害我开始。” 关久久笑颜如花,站直了身体,朝身后招了招手:“狂风暴雨,拉她出来。” “是,小姐。” “你们又要干什么!” 狂风暴雨不由分说地将沉木拖出了缸,赤条条地丢在地上。 关久久踩着沉木的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寻思着,要在过年前把礼物备好,送给春风得意,所以便加快速度吧,你也少受点罪。” 未等沉木开口,关久久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把半臂长的砍刀,对准了沉木的手掌就砍了下去。 “啊——” 沉木尖叫起来,眼看就要因为剧烈的疼痛挣扎起身,狂风暴雨马上踩住了她的两只脚,柳凝梅则直接坐在了她身上。 “忍忍就过去了。” 柳凝梅玩弄着指甲,语气里充满了鄙夷。 关久久也毫不含糊,手起刀落,又砍下手腕,手肘,肩膀。 四肢便被这么肢解开来。 沉木的惨叫生不绝于耳,但是被柳凝梅粉色的结界包住,外面一片冬意,眼看着就要下雪了。 只剩下躯干的沉木被重新泡进了缸里,关久久把剁下来的残肢都丢进了缸里,沉在缸底。 柳凝梅收集了流出来的血液,装进了一个空瓶子里,再一挥手,缸口收缩,卡在沉木的脖子周围,恰巧留出了一个指头的宽度,方便她呼吸。 再看沉木,按照常理,人在极度的疼痛里早已昏厥,但是双童一直提着沉木的精神,让她一直深刻地体会着那种疼痛,直到嗓子都喊破了,再也发不出声音。 “小姐,现在呢?” 柳凝梅玩弄着沉木的头发,在她耳边亲昵地念着,“骨醉还需要剜眼,割鼻,剪舌,去耳,你看…” 沉木惊恐地瞪大双眼,只有脸上的皮肉在颤抖,泡在酒里的躯体早已不受头部的控制,左右地摆着。 关久久掏出了一面小镜子,放在沉木面前:“不用了,梅姐,你不是会画皮吗,让沉木自己看着,看着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日后不论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的。” “嗯,也行啊。” 柳凝梅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我曾经见过一个花痴,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她都毫不忌讳地扑上去,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好,就她了。” 柳凝梅双手揉着沉木被汗浸湿的头发,突然猛地一扯,沉木感觉自己的头皮飞离了自己似的,从头到嘴一片麻木,剁四肢的疼痛让沉木感觉不到现在头皮上的疼了。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头皮被扯掉了还是头发被扯掉了。 沉木勉强睁开了眼睛,抬眼看看关久久手里的镜子,发现自己的脸正在慢慢地变化着。 “啊…你做了什么!你要把我变成什么样?!” 沉木的喊声沙哑,似乎是嘴里含了个核,声音藏在喉咙里,闷闷地发不出来。 镜子里,沉木还算美好的脸扭曲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五官全部缩在了以前,再猛地弹开,就像脸上旋起了一个龙卷风一样,平静下来像湖面泛着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终于安定了下来。 “突然觉得,好恶心…” 关久久捂住了嘴,胃里有一股酸味在往上冲。 暴雨咦的一声,猛灌了几口酒,“这么大个痦子啊…” 狂风也觉得有点恶心,见到关久久不舒服,就将她揽过身来,一起背对着沉木。 双童结果关久久手里的镜子,对着沉木说:“小姐新赐给你的皮囊,你瞧瞧吧,好看的紧呢。” 沉木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抢过镜子看个仔细,也想伸出手摸摸现在的脸,但是都做不到,只得拼命扭着自己的头和身体,而且还不协调。 “哇…” 沉木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哭相配上这张奇丑无比的脸,显得十分可笑,脸上的痦子扭动着,痦子上的长毛不住地抖动,连在一起的眉毛根本控制不住,像钉子一样钉在一起。 “原来受刑和变丑比起来,你更害怕变丑啊?” 关久久突然觉得很讽刺,“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柳凝梅看着已经转过身来的关久久,轻声附和道,“小姐何时在意过自己的容貌?” “以前不会。” 关久久摸了摸已经习惯的这张脸,这个身体,“现在,以后,我都会十分注重。” 说完,关久久就离开了小库房,狂风暴雨立马跟上。 柳凝梅把袖子里的小葫芦递给双童:“这几日好好养着沉木,等过年的时候,小姐会来取的。” “好。” 柳凝梅追上了关久久,而关久久似乎忘记了炼丹的事情,“小姐,现在去哪里?” “现在啊?” 关久久想了一会儿,“我们去看看紫气东来吧,哪怕就几天时间过年,我也想做点事情,早点开张。” “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先去找沈风吧。”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关久久到了沈府门口,就被告知,沈风一早出门后就没有回来。 “那算了,我们先去紫气东来。等他回来告诉他,我今晚过来。” 章节目录 第116章 小侍女行动队 王城里的小年,各宫自己过自己的,并没有像民间那么热闹,更多的时候,是在布置花灯,和准备木柳鼎日的大寿。 逐月忙东忙西的,一直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顾及到随风的情况,倒是逍遥,热衷于很多暗地里的事情。 “井乐,那东西,交给铃铛没有?” 小年刚过,逍遥就叫来了井乐,又丢给她一个小香囊。 这,已经是第三袋了。 “回娘娘的话,都给了,没人察觉,想必五殿下应该都有服用,今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似乎比前几日更不好了。” 井乐站在逍遥身边,攥紧了香囊,她和铃铛的接头几乎都在假山背后,而那条路,平时根本没人走。 “很好。” 逍遥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井乐,“你入王城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是宫人女。” 逍遥点点头,“果然出身干净,你可想过一飞冲天?” 一飞冲天?!谁不想! 井乐连忙跪下:“奴婢谢娘娘垂怜!但凭娘娘吩咐,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只求娘娘能放奴婢娘亲出来,她年事已高,实在是做不得那些苦力了!” “做苦力?原来已经被发配到掖庭宫去了啊。” 逍遥捂住了口鼻,宽大的袖子露出了长长的指甲,用杜鹃花染成了妖娆的金粉色,勾勒着大红色的边。 “好。你这回且去一趟凤翔台,寻一个人。” 凤翔台?三殿下? 井乐心中疑虑,逍遥丢给她一条巴掌长,一指宽的竹片。 这是王城里的宫人们的腰牌,记录着他们的身份姓名。 井乐看了看竹片上的名字,“凤翔台,翠庭蓉绿?娘娘,这个人,我知道的。” “哦?你知道?” 逍遥来了兴致,她原也不知道此人,只是有天路过承露宫的时候,见到她鬼鬼祟祟的,喊了一声她便逃跑了,掉了竹片。逍遥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害人这种事,她还是很上道的。 当她看到凤翔台三个字的时候,她马上明白了要做什么。 井乐仔细想了想,回忆道:“奴婢经常跑去见铃铛,每次都挑不同的路去,有一日,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四殿下,四殿下素日就喜欢跳戏小侍女,有时候连生的好看的小内侍都不放过。” “嗯,这个本宫有所耳闻。云儿的性子,是真的恶劣。” 逍遥坐在了亭子里,掖了掖衣领,这天越来越冷了。 井乐继续说道,“奴婢就躲在了假山的石洞里。然后就听到四殿下问话,他问那侍女姓甚名谁,是哪家宫里的。那侍女回答,她叫蓉绿,是三殿下宫里的。” 逍遥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好。本宫还真不知道,原来云儿还有这样的用处。” 井乐没能明白,摇了摇头。 “你去找她,告诉她你和铃铛正在做的事,问她,若是本宫能完成她一个心愿,愿不愿意继续她的任务。” 逍遥拔下头上的一根点翠金簪,“这个拿去给她,本宫不信她不愿意。” 井乐虽然还是不太通透,但是猜到了七八分,便点点头,收好金簪退下了。 … 好巧不巧。 就在井乐去凤翔台的路上时,她无意间碰上了铃铛和空如。 “诶,这不是井乐姐姐吗?” 空如叫住了井乐,将她拉到一边,“井乐姐姐,你这探头探脑的,找人吗?” “嘘——” 井乐看看四下无人,悄声说,“我奉王后娘娘之命,来找蓉绿。” “蓉绿?” “奉命?” 铃铛和空如面面相觑,“找一个侍女做什么?” 井乐看正巧,就把香囊塞进了铃铛怀里,“一样的事儿。” 井乐让铃铛和空如两个人在那个角落等待着,自己整顿了一下衣服,走到了凤翔台门口,还未开口就被守卫拦住了。 “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井乐见惯了这些嘴脸,从容地从袖子里掏出一袋子铜钱,放在了守卫的手里:“好哥哥,我就是来问个人。翠庭的蓉绿,可在宫里?” 守卫悄悄地收了钱,见井乐颇有姿色又出手阔绰,应当是哪个娘娘宫里的,好歹收了人钱,便凑近井乐的耳朵说道:“蓉绿啊,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经常跑出去,似乎都是去锦鲤池。” 锦鲤池?好去处,假山石洞甚多,还有一片竹林,跟迷宫一样。 井乐冲着守卫甜甜地笑了,身体贴着守卫轻轻一摇,“多谢哥哥,哥哥今日可不曾见过妹妹,知晓?” “知晓知晓!” 守卫被井乐这么一笑一碰撞,全身都酥了,点头如捣蒜。 井乐跑到了角落,铃铛和空如正在焦急地等着,“怎么去了这么久,差点被人发现!” “行了,我们赶紧去锦鲤池吧!” 井乐对王城甚是熟悉,尽挑小路,不多时便从一个偏远的小门,闪进了锦鲤池。 三个人无心欣赏锦鲤池的美景,蹑手蹑脚地搜寻着,听着是否有奇怪的声响。 果不其然,冬日里没有几个人会来锦鲤池看鱼,所以一点点声响,很容易就随着风被带了出来。 “你们听…” 空如张嘴做了口型,没有发出声音,铃铛和井乐二人也猫着腰,屏着呼吸,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听刚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可描述,少儿不宜。 三个人会心一笑,就蹲在原处静静地等着,就怕惊扰了正在颠鸾倒凤的那两个人。 万一不是呢对不对。 过了许久,空如都已经脚麻地坐在了地上,铃铛贴心地帮忙捏了几下,就看到了竹林有人影出来了。 来人正是她们苦等的蓉绿,以及谁都不想碰见的四殿下。 “小宝贝儿啊,几日不见,你越来越厉害了啊。” 四殿下随云的领口还是敞开的,自持没人,两手依旧不安分地捏来揉去,蓉绿欲拒还迎,扭动着身子,帮随云把衣领拉整好。 “殿下,你看你,衣服都没穿好就出来了,被下人看到了,成何体统?” 随云捏着蓉绿的小细腰,在她的脖颈处轻柔地浅啄着,含糊不清地说到:“小绿儿果然会疼人,不像有些不知好歹的宫人,本殿抬举她,还偏不领情!” 这话简直就是说给铃铛和空如听的,两个人一起攥紧了拳头。 “无耻。” 空如还是张张嘴做了个口型,不敢把声音发出来,小命还是要的。 “殿下何须与那些不长进的计较。” 蓉绿桃花杏眼,粉裙黄鞋,身上穿的是大侍女才配有的毛绒坎肩,一头柔软的青丝高高挽起,露出后脖子上的一瓣梅花。 章节目录 第117章 侍女联盟 虽然装束上看似成熟,但蓉绿的脸颊上还是透露着年纪尚小的样子。 随云先行离开了锦鲤池,蓉绿坐在一边悠闲地磕着瓜子,掐着时间不着急离开。 见随云已经走到不见了踪影,井乐才送了一口气,不料,就这么轻轻的一声叹,传入了蓉绿的耳里。 “谁在那里!出来!” 蓉绿将手里的瓜子一把摔向井乐的方向,准确至极,声音里也透着凌厉,是井乐她们做不到的威严。 井乐悻悻地站起来,头上肩上都是瓜子,有的是壳,有的是还未嗑过的瓜子。 铃铛见井乐站了起来,和空如也跟着站了起来,帮井乐把身上的瓜子都拍掉。 “你是翠庭蓉绿,对吗?我是金坤宫井乐。” 井乐见蓉绿服制比自己要高处几阶,声音就小了许多,微微一欠身,铃铛见井乐这般作态,也跟着欠了个身。 空如正想着跟着行礼,却被蓉绿叫住了:“喂,说你呢,你叫空如吧?” 空如双手搭在一起,还未屈膝就听到对方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愣是僵在了原地。 “我,是空如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论身份,其他二人便罢了。你,要叫我一声大姑姑。”蓉绿走到空如跟前,抬起了空如的脸,语气甚是逼人,“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行礼了,我也没长你们多少级。” 井乐听到蓉绿这么说话,连忙挨到她身边,将王后的金簪拿出来,在蓉绿手里戳着:“好姐姐,你看,咱们的任务都是一样的,就不必见外了吧,殿下是否有所吩咐啊?” 蓉绿眼尖,识货,捻着金盏细细地摸了几下,“好说好说。见你也是个机灵的,懂事儿,说吧,王后娘娘叫你来找我作甚?” 井乐一听,乐了:“哎呀,姐姐果然是厉害的人物,一眼便识得这是王后娘娘的金簪。王后娘娘的意思是,你看是不是…” 井乐没有把话挑明,指了指空如,又指了指自己和铃铛,双手交叉在一起,讨好地冲着蓉绿笑的跟条狗一样。 铃铛也是明白人,她看明白了井乐的意思,知道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心性挺高的蓉绿,便是空如的接头人,她身上,一定有三殿下交代的东西。 果不其然,蓉绿白了一眼空如,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袋,轻轻地交到空如手里:“这里面的粉末,你只需要藏一点在指甲盖里,悄悄融在水里即可。其他的,别多嘴。” 空如捏了捏香袋,这是平时装香粉的带子,用的是普通的不料,根本不会让人察觉有什么不妥。 “是大姑姑,奴婢记下了。” 空如恭恭敬敬地,像是真的乖巧一般。 蓉绿似乎特别喜欢看到这样的反应,点点头:“嗯,乖。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自己蠢钝,还不听殿下吩咐,一进五谷丰登楼就被发现了身份,关了这么久,如今五殿下是为什么放你出来?” 空如不敢直视蓉绿的眼神,她的眼神就像市井里的流氓,生生地将自己身上厚厚的冬衣扒个精光,从骨子里都看了个通透。 “这全靠铃铛姑姑…” 铃铛上前一步,将腰间随风赐的萃带露了出来:“我是二殿下送给五殿下的通房,见空如在角楼受苦,便求了殿下放她出来。以后下药这种事儿,交给我就好,空如的身份曝光,我没有。” 铃铛说完,将手伸到空如面前,空如连忙将香袋放在铃铛手里:“多谢姑姑!” 井乐站在铃铛身边,笑了笑:“二殿下和三殿下素日交情甚好,唯有这五殿下是他们的眼中钉,我们作为下人,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以后,常来往啊。” 说着,井乐歪着头,对蓉绿弯了下膝盖。 蓉绿打量了一下铃铛,“嗯,确实是股清流啊,也难怪能打动那个冰山一样的五殿下。行了,今日我们且散了吧,呆久了容易漏出马脚,你们,从前面离去吧,我翻墙就好。” 说完,蓉绿轻松地一踮脚,飞身出了锦鲤池的围墙,虽然墙不高,但是没点功夫确实是做不到的。 井乐和铃铛空如三个人偷偷说了几句话后也各自挑了个角门离去。 风过竹林,竹叶飘动,沙沙的竹叶里两道身影轻蔑地看着这一切。 “你说她嘚瑟个什么劲儿?” “小人得志吧大概。” “走吧,回去给殿下回话了,小富小贵替了我们好几天了,该休息休息了。” “好。” … 金坤宫 逐月为了木柳鼎日的大寿日夜奔走,累的瘫在大殿里,飞鸢正在帮他捏着腿。 “鸢儿啊,你休息去吧,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吧,你快临盆了,要保持好体力才行。” 逐月闭着眼睛,懒懒地抬抬手,声音里透着一股虚弱。 “我喜欢,其他人我不放心。” 飞鸢捏着逐月的腿,脸上带着温和暖心的微笑。“只是殿下,最近怎么没有看到高天宇啊?总是冷面在这里守着,还心不在焉的。” “高天宇啊…估计在暗室呢,我命他照顾那琉璃缸里的宝贝了,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 逐月坐了起来,看着冷面,揉着飞鸢的手,“冷面,本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过了这么些时日,本殿倒也不怎么在意这个了。这样吧,过完父王的大寿,她要是能全身而退,本殿便将她赐予你。若她没命回来,本殿也无能为力。” 冷面听到逐月松了口,连忙跪下,“属下多谢殿下!” 冷面见到飞鸢笑意浓浓地摸着肚子,心里明白,她一定在后背帮忙说了不少好话,便对着飞鸢抱拳,轻声道:“多谢皇妃娘娘。” “殿下,我想去看看那个宝贝可以吗?”飞鸢突然一时兴起,想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宝贝,自那个宝贝回来她还没见过呢。 “行啊,姐姐说了,多走动走动,方便生产。” 逐月扶着飞鸢就往红蛇殿走去,左右那个宝贝美轮美奂,并不吓人,见一见也赏心悦目的,如果能让飞鸢的心情更好些,逐月也是开心的。 红蛇殿。 逐月熟练地打开了暗室的门,隐约觉得有什么动静。 “或许是高天宇在照顾那个宝贝吧。”逐月笑着对飞鸢说,“我们小声点,别吓到那个宝贝了,感觉她胆子挺小的样子。” 飞鸢点点头,两个人继续往里走去,刚走没几步,飞鸢就踩到了一样东西,险些滑倒。 “小心!” 章节目录 第118章 捉【奸】 逐月一把扶住飞鸢,没什么事儿,还是吓的胆颤心惊的,缓了好一会儿,检查了飞鸢一遍,才放心地吐出一口气来,看了看地上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这是踩到什么了?这暗室里怎么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逐月和飞鸢仔细看了看地面,隐约是一只鞋。 “这鞋似乎是高天宇的?” 飞鸢认得这鞋,上面的绣花正是出自金坤宫的绣娘之手。 逐月皱着眉头,扶着飞鸢走进暗室。希望别是我想的那样… 结果,刚刚推开暗室的门,逐月和飞鸢就听到了宛若天籁的呻吟,虽然声音小,但是在安静的暗室里,那叫一个清晰啊。 “高天宇…” 逐月带着闷气,咬着牙看着高天宇强有力的后背,以及被他压在身下娇喘不停的宝贝。 飞鸢呀的一声就捂着眼睛,转过身去,“高天宇,你这是在做什么呀你!” 正在激战的高天宇和口木羽根本停不下来,口木羽独有的特性吸着高天宇的身体,没有那传说中的巅峰是分不开的。 逐月深知这一点,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天昏地暗的两个人,气到浑身发抖。 过了许久,在高天宇的低吼中,口木羽气若游丝,结束了空气里的氤氲。口木羽的双腿依旧挂在高天宇的腰间,麻的根本动不了,高天宇轻轻地将她的双腿放下,横抱起来,准备将口木羽放回琉璃缸内。 口木羽看着满脸阴郁的逐月,羞红了脸,轻轻拍了拍高天宇的肩膀,“宇…是殿下…” 高天宇一惊,木偶一样的呆呆转身,正对上逐月要吃人的眼睛,噗通一声跪下,“殿下!殿下恕罪!” “好啊,原来本殿和皇妃进来了这么久,你居然根本不知道!” 逐月怒发冲冠,一挥衣袖,抬脚就踹翻了暗室正中间的石桌,石桌朝高天宇的方向滚去,高天宇互助口木羽,一掌将石桌劈了个粉碎。 “放肆!” 逐月差点没咬破嘴唇,上前就准备打,被飞鸢一把拉住:“殿下息怒!” “你叫我怎么息怒啊?!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捞回来的鱼!要献给父王的!你看看高天宇这干的是什么事儿!”逐月生气归生气,但是不会把怒气撒在飞鸢身上,只是轻轻扶着她,语气里全是杀意。 “鸢儿,你可知道,我抓这鱼回来的时候,还从未听过她发出声音,更别提她的鱼尾还能变成腿了!我!” 逐月气的指向高天宇,手指都在颤抖,恨不得一指头戳死高天宇。 “这!可是寿礼啊!” 飞鸢顺着逐月的胸口,感受到他连心跳都快了许多,显然是气的不行。 飞鸢看了看口木羽,勉强笑笑:“殿下,我看也看过了,让她回到水里去吧。高天宇,把她放回缸里,穿好衣服,本宫和殿下到大殿等你。” “是,多谢娘娘。” 飞鸢拉着逐月往外走去,要不是看在这是寿礼的份儿上,逐月可能直接把他们都剁成肉酱了。 “殿下息怒啊,父王这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吧。”大殿里,飞鸢帮逐月顺着气,一边劝到:“马上要过年了,父王也要大寿了,你若在此时处置了他们,寿礼怎么办?整个狼眼都知道,你逐月带回来一只会吐宝的鱼…” “那鱼我不会杀的…” 逐月打断了飞鸢的话,不耐烦地拉扯了一下衣领,露出了脖子上挂着的一颗鸡蛋大的浑圆的红色珠子。 “殿下…娘娘…” 高天宇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大殿,跪在大殿中间,“属下知错了,自愿请罪。” “你也知道你错了!” 逐月拿起旁边的茶壶直接摔到了高天宇头上,刹那间,高天宇的额上就破了一块,鲜血直流,他也没有擦,保持着那个姿势,继续说:“属下知道自己僭越了,只要殿下能息怒,属下怎样都行,只希望殿下看在羽儿是寿礼的份儿上,不要迁怒与她。” “羽儿?!羽儿?!” 逐月扶额,气的声音都颤抖了,“她连名字都告诉你了!你还知道她是寿礼呢?!你就这样把本殿准备好的寿礼弄坏了!叫本殿怎么献给父王?” “殿下息怒…王城里还没人知道殿下备下的寿礼是什么,殿下只说是能吐宝就好,王上不会知道的…” 高天宇满头大汗,混着血,留下了脸颊,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兽皮上,殷红夺目。 这话是口木羽刚才临时交代的,不知道有没有用。 逐月扶额,闭着眼睛靠在金玉座上,都快瘫下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要命了吗?冷面好歹还是和一个低等的侍女,你高天宇何德何能,攀附的上本殿献给父王的寿礼!” 逐月大概是气过头了,声音有些沙哑,周身的气压很低,寒冷的让人觉得马上要死人了。 高天宇大气不敢出,他知道,此刻的逐月,挥刀就能砍了自己的脑袋。 “你高天宇是当本殿傻子,还是当父王是傻子?你玩儿了,再献上去,你怎么不把自己献上去呢!” 逐月捏着额头的指尖泛白,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青筋暴跳,脸黑到了脖子。 “哎哟…” 飞鸢突然惨叫了一声,抱着肚子,惊的逐月一下子跳了起来:“鸢儿!你怎么了!去叫御医!” 冷面一抱拳,飞身跑了出去。 “殿下,我肚子疼,好像动了胎气!” 飞鸢抱着肚子,眼泪汪汪的,嘴唇都有些白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扯着逐月敞开的衣领,“殿下,殿下救我…” “好好好,鸢儿不怕,冷面已经去叫御医了,他的速度你知道的,我抱你回寝殿!” 只要是飞鸢的事,就比天大,逐月被飞鸢这么一喊,一下子慌了神,直接抱起飞鸢就要回寝殿,走到了玄关口才想起来,头也没有回,对高天宇说:“你就跪着!” “是,殿下。” 高天宇还是一动不动,就那么跪在大殿里。 很快,冷面带着御医来了。 正是院判的大弟子,精通母婴之道,同行的,居然还有沉金木。 “殿下和娘娘呢?” 见到大殿上只跪着高天宇,沉金木问道。 高天宇认得这是沉家的大小姐,精通医理,经常进王城给娘娘们看病,也算是习以为常,只是今日怎么和院判的大弟子一起来了? 高天宇也没心情想这些,张嘴回了句,“寝殿。” “劳烦冷面大人前方带路。” 院判的大弟子恭敬有礼,对着冷面拱了拱手。 章节目录 第119章 宫之 “请。” 冷面朝一个方向伸出了手,院判大弟子背着医药箱就快步往里走去。 沉金木却看了高天宇很久,“你这个头…” 血流的实在是太多,而且伤口上似乎还留有茶杯的细小碎片,不及时清理,是怕是会更加严重。 眼见沉金木要蹲下来处理伤口,高天宇抬手就拒绝了:“多谢大小姐美意,皇妃娘娘情况不好,烦请你速速前去诊治。” 高天宇做了个请的姿势,沉金木抿抿嘴,想想也是,皇妃娘娘要紧,便对着高天宇点了下头,“好吧,若有机会,我再出来帮你医治。” “如此,多谢了。” 高天宇依旧一动也不动,跪在地上像一座石像。 把院判大弟子带入寝殿后,冷面就转身出来将沉金木带了进去,然后又转身,来到了大殿,静静地跪在了高天宇身边。 这让高天宇很是不快:“你干嘛,兄弟情深啊?保命要紧啊懂不懂?不想和铃铛成婚了?” “兄弟,一样重要。” 冷面双膝跪地,直挺挺地立在高天宇旁边,远远看去,就像大门口的石狮子,冰冷带着绝望。 冷面不爱说话,高天宇也闭了嘴,一时间,空旷的大殿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 沉金木来到寝宫门口的时候,发现院判大弟子站在门口,愁眉不展。 “宫之,你怎么不进去啊?” 沉金木直呼其名,似乎十分熟识。 院判的大弟子宫之,为人正直,心善纯良,生的俊朗,是许多闺中女子心里所求之人。 这二人常在王城里走动,又都在尚医院抓药,一来二去,经常携游相伴。 “唉,金木啊,你看不出来吗,这里是二殿下的寝殿,我是个外臣啊…” 宫之轻轻地叹气着,刚才一时心急就进来了,现在才发现不妥,为时晚矣,进退两难。 恰巧沉金木是女子,她莞尔一笑,对着门高声地询问到:“臣女沉金木,前来为皇妃娘娘请平安脉,劳烦姑姑通禀。” 沉金木声音清澈,穿透力极强,在床榻旁的逐月自然是听见了。 “传啊赶紧的!” 逐月头都没有回一下,就朝身后挥了挥手,侍女听到后,连忙开了门,沉金木就要拉着宫之进去。 “等等金木。” 宫之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金丝,递给了沉金木:“带进去,绑在娘娘手腕上,我在这儿看。” “悬丝症脉?你疯啦!”沉金木轻呼起来:“院判大人都诊不清楚的,你行不行啊!别勉强啊!” “磨蹭什么呢?人呢?!” 寝殿里传出逐月愠怒的声音。 宫之连忙对沉金木挥挥手:“快去快去,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也在一边诊脉,不会错的,我信你。” 沉金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心翼翼地抽着金丝来到了床榻旁:“请殿下恕罪,臣女现在要将金丝系在娘娘的手腕上。” “你要悬丝诊脉?” 逐月扬了扬眉毛,不是没听说过,而是这种技艺太高超,不是谁都能学会的,院判尚且还没有能力悬丝诊脉,什么时候论道这么个小丫头。 沉金木一边将金丝系在飞鸢手腕上,一边解释道:“回殿下,臣女自然是没有这个本事,院判大人的大弟子宫之,身为男子,不能入殿下的寝殿,所以就候在了门外,他愿意尽力一试。” 说话间,沉金木已经系好了金丝,拉了拉以作提示,自己再轻轻拉起飞鸢的另外一只手,搭上脉路,细细地感受着。 逐月好奇,起身走到了门口,见到一个身着医官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正闭着眼睛,将手搭在金丝上,安静地像幅画。 “如何?” 不多时,逐月见宫之睁开了眼睛,便开口问道,这一问将宫之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手指捻着金丝,对逐月浅浅地一拱手:“回殿下,娘娘无碍。” “无碍?” 逐月又皱起了眉头,“无碍又怎会腹痛难忍?!” 只要是关系到飞鸢,逐月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声音。 “殿下稍安勿躁,别惊扰了娘娘。”宫之泰然自若,心平静和地劝解到:“殿下有所不知,娘娘方才是动了胎气,但是并无大碍,微臣开副安胎的方子即可。只希望殿下不要在娘娘面前动怒,会影响娘娘的心情的。” 逐月又抬眼看了看这个低眉顺眼的男子,年纪不过二十,说话沉稳有力,没有半点阿谀奉承之意,便点了点头,“本殿信你一次。” 沉金木收好了金丝,递给宫之,逐月发现一直一脸严肃的宫之对着沉金木浅浅地笑了一下。 嗯… 沉金木也是笑脸盈盈的:“你怎么没有告诉殿下呀?” “这不是等你说呢吗?” 宫之其实并没有看出多少门道来,悬丝诊脉毕竟还是难了些。 沉金木不同,她号脉是十分认真的。 “殿下,臣女刚才进宫,看到大殿上跪着一个人,现在估计是两个。虽然臣女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殿下有多生气多想责难他们,也还请殿下三思。” 沉金木温柔如水,说话语气和飞鸢非常接近,这让逐月听着很舒服,自然就多听了些。 “自古双生子就是稀罕事,所以御医即便搭脉号出了双生子,也不敢当场断言,就怕误诊,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沉金木顿了顿,她看到逐月眉眼间明显的喜色,更大着胆子,上前一步说话:“尚医院早已有娘娘双生子的备案,只是不敢说出来。如今娘娘临盆之期将至,脉象尤为明显,臣女可以断定,娘娘所怀,确为双生子。” “此话当真?!” 逐月极力忍耐着这份喜悦,就怕自己过于兴奋又吓着飞鸢,他快步走到床榻旁,轻轻握住飞鸢的手,浅吻了几下,小声地说:“鸢儿,御医说你怀的是双生子,你可欢喜?” 飞鸢明显好了很多,躺着点了点头:“欢喜,欢喜。殿下,借着这等好事,我想…求殿下一个恩典。” “你想让我放了高天宇?” 飞鸢努力裂开嘴角笑了笑:“年关将至,父王大寿,这种时候切不可沾染血腥。而且高天宇说的对,那只是条吐宝的鱼,殿下难道希望一条鱼去侍寝吗?” “这…” 逐月犹豫了。 “殿下,就算父王叫那条鱼侍寝又如何?此等奇珍异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还在乎她,是不是完璧?她只要吐个宝珠,父王开心还来不及呢。” 飞鸢见逐月有所动摇,便趁热打铁,能就救一个是一个。 章节目录 第120章 沉金木 逐月拗不过飞鸢,气归气,但是飞鸢和孩子要紧,便松了口:“行吧,一切听鸢儿的。” 逐月走到门口,宫之对着他一拱手,沉金木也抱拳道,“殿下,微臣告退了。” “殿下,臣女和宫之一起去开药。” “且慢。” 逐月拉着沉金木的手,往寝殿里一勾,对宫之说:“你且退下,好好为皇妃看药,顺便把大殿里那个蠢货的头包扎一下。本殿有话问金木。” “是,微臣领命。” 宫之背好医药箱就退下了,顺服的就像一只小绵羊。 待宫之离去,逐月将门一关,坐在了桌子旁。沉金木连忙放下自己的医药箱,倒了杯水递到逐月面前。 “殿下请。” 逐月没有接过杯子,而是将杯子推到沉金木嘴边:“今日你辛苦了,坐吧,在本殿宫里,也没有外人,你不需要这么拘谨。” 逐月说这话是客道,沉金木作为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失了礼数的,她挪动了一下椅子,坐在了偏一点的地方,才小口地抿了一口水,将水杯捧在手里。 “殿下可是有话问臣女?” 沉木的事情已经过了几天了,随云一定已经来告状过了,逐月迟迟不发话,许是因为木柳鼎日的大寿更重要。 “自是有话,只不过,”逐月顿了顿,觉得有些好笑:“不应该是你来向本殿汇报一些什么吗?” 沉金木的手指不安地在茶杯上摩擦着,低下了头,有些不安:“殿下,是这样的,木儿她…” “云儿那天带着伤来找本殿,”逐月打断了沉金木的话,一双魅惑的眼睛盯着她,“你们都是本殿的人,伤了本殿的弟弟,可是要挑拨本殿兄弟间的情谊吗?” “不!臣女不敢!” 沉金木忽而抬头,撞上那双不怀好意地眼睛,心下暗想,不妙了。 逐月看到沉金木的反应,满意地梳理了一下鬓边墨绿的长发,继续说到:“本殿量你们也不敢的。但是,沉木伤了云儿是真的,你们家里的下人也都看到了,虽然土木进了王城当慰藉品,终归不解云儿心头之恨。” 沉金木的心一下子跌落了谷底,这是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吗? “殿下,求殿下放木儿一命吧!臣女愿意替她!” 沉金木走到逐月面前直直地跪下,将手里的茶杯捧到逐月怀里,头低的就快钻进逐月怀里了。 逐月慢条斯理地将沉金木扶起来,揉着这双有些陌生的手,轻飘飘地说:“金木,本殿也没说要她的命啊,怎么说,沉家也是本殿养的,要为了一个随云就搭上本殿一个炼毒的好手,有些亏啊。” 这殿下到底怎么想的啊… 沉金木皱着眉头,静静地听着,不过就听逐月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殿下,实不相瞒,木儿自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爹爹命人捉拿,始终没有线索。” 这是大实话啊,沉金木也很无奈,就算是殿下现在要沉木的脑袋,她现在躲到严实,还真找不到人。 “没有再回来?” 逐月嗤嗤一笑,“这丫头是越来越精了,做了坏事就躲起来,倒成了习惯了。也罢,大过年的,鸢儿再这个样子,本殿也不想再处理这种边角的小事了。本殿放出人去,和你爹的人一起找她,什么时候找她回来,什么时候再做决定。” “多谢殿下!” 沉金木激动地跪了下来,想磕头,奈何双手被逐月握着,沉金木眼里的光芒灭了一半,“土儿已经去陪四殿下了,殿下的意思,是让臣女来陪吗?” 逐月终于放开了那双细嫩的手,沉金木咬着嘴唇,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声音沙哑:“殿下想要,臣女不敢不从,只是,皇妃娘娘需要静养,殿下是不是,换个房间?” 沉金木脱掉外套后,见逐月半晌没有回应,便硬着头皮继续脱里面的中衣。 就在沉金木漏出了里面的白鹤肚兜的时候,逐月按住了她的手,“白鹤?” 沉金木抬眼看着逐月,他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的肚兜看,但是又不敢捂着,索性脱了个干净,“殿下,整个沉家都是殿下的,臣女一人的清白不算什么。” 沉家上下都已经不清白了,她这副身体根本算不了什么。 逐月并没有在意沉金木的话,修长的手指划过肚兜上的白鹤,玩儿味地说到:“本殿方才看到那宫之的白袍,绣着一只白鹤,与你这只…” 他看到了! 沉金木一惊,条件反射地抱紧了身体,“殿下明鉴!臣女…” 逐月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沉金木身上,捋了捋她的头发,又略过她苍白的小嘴,“本殿知道,你作为大小姐,从不干这般龌鹾之事,即便和那宫之相互爱慕,也不会苟且。” “是,多谢殿下体恤。” 沉金木被道破了心思,有些窘迫,不敢看逐月。 逐月想了一会儿,摸摸沉金木的头,将她揽进了怀里:“行了,本殿知道了。等事情都过去后,本殿就让那宫之给你倒插门,这样,他便也是本殿的人了。悬丝诊脉,多有意思,明明不会,还有胆子这么干。” “殿下知道?!” 沉金木惊讶地抬起头,这个殿下别的不说,这脸美的可怕,就刚才这么一搂,沉金木差点没把持住融化了。 逐月捏了捏沉金木细小的腰,“哼,本殿就是太宠你了,才让你们这么放肆的,皇妃生产要是没有双生子,本殿一样要治你们的罪!” 看着逐月带着笑意说出这番话,沉金木娇羞地笑了,又埋在逐月温暖的怀里:“殿下放心,皇妃娘娘会平安诞下双生子的。” 但愿如此吧。 “殿下…” 飞鸢恢复了些体力,勉强撑着起了身,逐月听到她的叫唤就连忙推开了沉金木,跑了过来。 “鸢儿,你感觉怎么样?!” 飞鸢抚摸着逐月满是关切的脸,软软地笑了:“嗯,没事了,金木在这里是吗?” 沉金木抱着衣服跑上前,跪在飞鸢面前:“臣女衣不遮体,请娘娘恕罪!娘娘可好些了?臣女再给你把个脉吧。” 飞鸢看到沉金木的衣服没穿好,嘴角含笑地白了逐月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你的样子,“不用了,本宫没事,本宫听到你们的对话了,院判的大弟子,自然是稳妥的,殿下既然答应你们的婚事,你们便要好好孝顺殿下才是。” “是,臣女记住了。谢娘娘成全!” “那么,就把沉木交出来吧。” 章节目录 第121章 姐弟的日常 沉金木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笑意浓浓的皇妃娘娘,一时间竟然有些晃神。 “是,臣女明白了。” … 宫之收拾好医药箱来到了大殿,看到了跪在一起的两个人,直挺挺地,乍一看挺悲壮,似乎是要就死。 “微臣传殿下口谕,免了二位大人的罪了。” 宫之踱步上前,在高天宇面前蹲下,见血迹凝固,伤口有些化脓,便打开了药箱,取出小夹子,对高天宇说:“大人请忍耐些许,有些茶杯碎片还在伤口里,必须取出来才行。” “多谢。” 宫之点点头,认真地将高天宇伤口里的细小碎片夹出来,再在伤口上撒上药粉,贴好纱布。 “大人,微臣这里还有一包药粉,你每日晚上就寝前换一下即可,并不是什么难事。若自己行动不便,可请这位大人相助。” 宫之朝冷面点了点头,眼睛在他身上转了几圈,“嗯,看来这位大人没有受伤,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多谢御医,恕不远送啊。” “无碍。” 宫之背着医药箱,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在等沉金木。 他心里清楚,沉家是二殿下的人,如果二殿下留了沉金木,他也是无能为力的,只求,两家皆可平安罢了。 刚走出金坤宫不多久,宫之就听到了身后有人喊自己,“宫之!等等我!”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宫之笑着转头,看着那个脸上带着红晕奔向自己的女子。 “金木!” 沉金木跑的气喘吁吁,撞进了宫之怀里,满脸的兴奋:“宫之!殿下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什么?!” 这个从天而降的喜事让宫之措手不及,“不会有这样的好事的,需要什么代价?” 宫之不是傻子,知道这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沉金木似乎很放心,“殿下就是要你入赘,并且,把木儿交出来。” 说到沉木,沉金木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交出沉木?”宫之也皱起了眉头,“我们现在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把她交出去?” 沉金木摇摇头。 “我担心,我们交不出沉木,会有灭顶之灾。” 宫之接过沉金木的药箱背在身上,牵着她的手就往尚医院走去。 “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我们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王城里牵着手了。” “能走一步,是一步。” … 高天宇的伤口刚刚处理完毕,就连忙往红蛇殿跑去。 “我去看看羽儿,你继续照顾殿下!” 高天宇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冷面闷闷地不做声,心里却把高天宇骂了个遍。 他天天和自己喜欢的人私会,自己呢,却连心仪的姑娘过的好不好都不知道。 冷面无奈地走向了逐月的寝殿,守在门口,突然听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声音。 “喂!大殿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都哪儿去了?1出来!本公主渴了!” 逐星又满头大汗地回来了,大大咧咧地坐在台阶上,左右找着人,囔囔着要喝水。 很快,几个侍女抱着洗脸布和酒水就跑了过来。 “公主回来了!给公主请安!” “还请公主恕罪,今早皇妃娘娘动了胎气,所以都去殿下寝殿候着了,所以大殿才没人的。” 侍女们给逐星擦脸擦手的,还要把就水喂进她嘴里,一边给她解释着。 这一解释不要紧,逐星惊的站了起来,拱翻了几个侍女,“什么?!鸢儿动了胎气?!可传召了御医,如何会动了胎气?” 侍女全部重新跪好,乖乖回答:“回公主殿下,传了御医,说是娘娘怀的是双生子,受不得惊吓,都要轻声细语的才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受惊,而且,王后娘娘不知去向…” “双生子!” 逐星一拳砸在扶手上,鎏金的扶手被砸出了浅浅的一个洞,“轻声细语啊?行,本公主做得到,去看看!” 逐星开心地要飞起,直奔寝殿。 “鸢儿?” 逐星被迫收了嗓子,悄声地询问。 逐月扶着飞鸢坐在桌子旁,侍女正在削着水果。 “姐姐?你这又是从哪个公子家回来的啊?” 逐月看着逐星一身的戎装,无奈地摇摇头。 “不重要,我来看看鸢儿,听说鸢儿怀的是双生子?” 逐星想摸摸飞鸢的肚子,这一刻又不敢了,一只手停在空气中,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飞鸢笑着拉着逐星的双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姐姐尽管摸便是,怕什么?之前一个都敢摸,两个便怕了吗?” “我要是连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都怕,那还做什么天命镇国公主啊。” 逐星憨憨地笑着,“诶对了,侍女说找不到母后?” 逐月这才想起来,右手握拳,砸了一下手心。 “哦,母后啊!母后要我告诉你,姐姐,你的好事近了。” “我的好事?在哪儿?你们做梦呢吧?” 逐星不以为意,他们哪次不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来的都是些风吹就飞的男子,弱的不行,时间长了,逐星自己都不抱希望了。 飞鸢也点头附和着:“姐姐,这次是真的,不一样呢。” 逐月捏着逐星的肩膀,被逐星一把拍开:“去去去,去给我们的好鸢儿捏捏肩膀,给我捏,连瘙痒都不如呢!” 飞鸢捂着嘴笑着,将逐月拉到了自己身边:“姐姐,我方才听殿下讲起,父王大寿那日,会有各国使臣前来贺寿,其中就有来求娶公主的人呢。” “哈哈哈…求娶我?哈哈哈!” 逐星拍着大腿笑的前俯后仰的,“他们肯定是被父王母后骗了的。父王一定是找画师,照着小六小七的样貌画了图,去告诉别人那是我,他们这才来求亲的!” 逐星说的自己都笑的不能自已,飞鸢歪着头道:“且不论画像如何,总归是在父王大寿上,见一见总是好的。万一有能打得过姐姐的皇子,岂不是美哉?” 逐星就着喝着茶,思考着:“嗯,有道理,只不过,我还是要看着你平安生产才行,其他的,以后再说。” 逐月噗嗤地笑了出来,“姐姐,若我和鸢儿生一辈子的孩子,你要看一辈子,你还想不想嫁出去了啊!” “哎呀,殿下你说什么呢…” 飞鸢羞红了脸,轻拍了一下逐月的手背,逐星不以为然地掐了一把逐月的胳膊:“行啊,你生啊,累不死你!” “啊疼疼疼,好姐姐收手吧…” “好歹是个皇子,不习武,弱的跟小公主似的,还有脸笑!” “谁还不是个小公举了!” 章节目录 第122章 仙人重逢 铃铛和空如回到了承露宫,连忙跑进了五谷丰登楼,却不见随风人影,只有电闪雷鸣二人在大殿上悠闲的喝茶。 “大姑姑,殿下呢?” 铃铛现在连行礼都十分的敷衍,空如还是乖乖地道了个万福。 电闪雷鸣也不计较这种小事,“找殿下做什么?不是给你们休假了吗?” 铃铛将香袋和香囊递给了电闪雷鸣:“大姑姑,香囊是王后娘娘托井乐给我的。这香袋,是三殿下托蓉绿给空如的。” “王后娘娘?” 电闪雷鸣故作惊讶地问道:“怎么,搞了半天是王后娘娘,而不是二殿下吗?” “大姑姑,你们觉得,王后娘娘和二殿下,有区别吗?” 王后和二殿下是母子,就算是大公主做的,也没差。 “有道理。” 雷鸣收好了药,对她们的表现十分满意的样子:“行吧,我们会把药转交给殿下的,算你们孝顺。殿下今天去找六公主了,你们就再休两天假吧,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可需要你们好好的闹一把才行啊!” 铃铛和空如听到又有两天假,开心的不得了,连连欠身:“多谢大姑姑!多谢大姑姑!” “别漏了马脚!” “知道了大姑姑!” 电闪雷鸣看着两个雀跃的背影,阴沉地一笑。 … 紫气东来外层的布换了一次又一次,从后院做出来的废弃物也是一篓接一篓。一个半月的功夫,紫气东来重建的略有气色,也多亏了精锐部神一般的速度。 “再过两个月,紫气东来就能完工了!” 老陈坐在外围,看着棉布下四四方方的建筑,十分满意。 虽然关久久凭空弄来的那些东西奇奇怪怪的,用起来也花了不少时间,但是远远比木材要坚硬牢固许多。 时值正午,老陈和其他人都在吃午饭,唯独关久久不见人影。 “梅姐,有没有看到小姐?她刚才说要如厕的,一下子就不见了,我问了牙婆,都没有看到人。” 狂风有些着急,他从来没有在自己当班的时候,让关久久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么久。 “会不会去找沈老爷了?” 柳凝梅看似不以为意,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刚才怎么就没有跟着她,最近真是越发的偷懒了。 这么想着,柳凝梅将手伸到身后,虚空拔了一把什么,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露出了只有狂风才能看得见的粉色光芒,在空气里四下飞散。 “梅姐,这是?” 暴雨看到狂风和柳凝梅又在角落里偷说着什么,也跳下树来,凑近了听,就看到了那抹粉色的光芒穿过了自己,不知道飞向何方。 柳凝梅一笑,“我不是给了小姐一个毛球吗?那是我尾巴上的毛,刚才那把,也是我尾巴上的毛,毛上有我的气味,以及零星的元灵,所以能找得到小姐在哪儿。” 柳凝梅捻着兰花指在空气里转了几圈,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一道粉色的光芒闪电般地窜了过来,猛地钻进柳凝梅的嘴里。 “找到了,小姐去了匠造局。” 三个人互看一眼,唰的一下又没了踪影。 老陈看到那三人都凭空不见了,憨笑地对牙婆说:“嘿嘿,小姐的这三个侍从还真是厉害啊,动不动就刷的飞走了。” 牙婆看着老陈所指的方向,那里早就没有人影了,便也笑笑:“嗨,那是自然。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啊,身边的侍从自然不能是普通的人了。” “也是。” 老陈看着地上的残留水泥:“趁着这泥还没干,赶紧收拾了吧,现在起我们要开始装修里面的房间了。” 匠造局。 关久久一个人一时兴起地就来到了匠造局,也没有和狂风暴雨说一声,心里也觉得哪里空空的,好歹这里是沈风的地界,她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双童在门口迎接她,“小姐,今天来看望那个人吗?” “不啊,”关久久摇摇头,“等过年直接送去春风得意了,没啥好看的。” 双童想了想,“那这样吧小姐,你上楼去看看老虞师傅怎么样,他的八卦房可是很神奇的哟。” 顺着双童指的方向,关久久看到了旁边的一栋小楼,“四象阁?” 关久久看着这个奇怪的小楼,情不自禁地走进去,顺着楼梯就走到了八卦房,看到了那神奇的八卦门。 八卦门上有规律地游走的黑白光芒,莫名地吸引着关久久,她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一黑一白两点光芒,从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嘶。” 关久久吃痛地张开手心,发现手掌里有两颗小珠子,一黑一白,而八卦门上的光芒却不见了。 “我把光,抓下来了?!” 关久久已经顾不得掌心略带火烧的痛感,一掌拍开门,就看到房间里木屑横飞,图纸凌乱,一个老头儿不知道在干什么,背对着自己在窗口出忙活着。 “哇,你这个房间乱的可以和我的卧室比了!” 关久久不经拾掇起来,图纸好办,一张一张地叠起来放在一边,只是这木屑飞来飞去的,跟有生命一样,也没有扫帚,便也作罢。 “你就是老虞师傅?” 关久久好奇地跑到老头子身边,看了看,他正在认真地画着什么,关久久越看越兴奋。 “喂!老虞师傅啊!你这画的和我想的一个样也!”关久久激动地拍着老虞的肩膀,像老熟人一样,在他耳边大吼大叫的,“快说,你是不是也是穿过来的?” 老虞师傅并不着急的样子,继续手里的涂涂画画,慢慢地张口:“我不是穿过来的,我一直存在。其他人喊我一声师傅,你就算了。” “诶,为什么?” 老虞师傅看了看关久久,嘿嘿一笑,捏了一把关久久的脸:“虞初心。你记住我名字就好,以后你会知道的。还有你手上的那个。” 关久久张开手,刚才的灼烧感已经消失,此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两颗珠子传来的冰凉的感觉。 “啊对了,我都忘了这个,怎么办,我把光给抓下来了,能不能再放回去啊?” 关久久可怜兮兮地将手伸到虞初心面前,上下抬着手指,两颗珠子在手心里胡乱地滚动着。 虞初心将烟斗里的烟灰倒了,笑的有些咳嗽,“这本来就是你的,我就是在这里等着物归原主罢了。” “我的?” 关久久云里雾里,完全没听懂。前面有双童和柳凝梅,就是不肯自报家门,现在又来一个虞初心,这算什么? 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谁都来帮她的。 章节目录 第123章 八卦扇 “阴阳山知道吧?” 谁知虞初心并没有故弄玄虚地说什么,而是挑明了讲,这让关久久以为她可以问出很多东西来。 “知道!万里阴阳山,是这个八卦轩辕大陆的中心地区,四海六国就围绕着这个山展开的!” 关久久兴奋的想摇尾巴,可惜她没有。这是她和随风还在大漠的时候,北渺渺给她普及的知识点。 虞初心点点头,“不错。阴阳山上,千米为界,以下为人,以上为仙。” “我也知道!我记得沈风说,你就是师承阴阳山上的仙人,所以你会仙术对吧?!什么御剑飞行啊,内丹啊…”关久久的眼睛里的小心心马上就要飞出来了,那一刻,她不觉得虞初心是个糟老头子,而是个道貌岸然的仙人。 虞初心哈哈地笑起来,“可以可以,知道的挺多。那我就放心了。”顿了顿,虞初心又严肃了许多:“久久啊,很多事情,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到处说。” “等会儿,你叫我什么?!” 关久久有些害怕,虞初心喊出来的是她真正的名字,而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以,他真的是仙人?! “别怕别怕,”虞初心见关久久倒退两步,周身气息都变了,一脸的警惕,便又恢复了笑容:“这两颗珠子,你现在估计用不着,因为你不记得怎么用了,但是你先收着,跟身份证一样。” 身份证?!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身份证?! 虞初心又接着说:“这对乾坤珠是我小师妹的,我既然已经归还了,就没有再保存的道理,等我小师妹恢复了记忆,一切就说通了。” “小师妹?”关久久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刚才说这乾坤珠是自己的人是他,现在说是小师妹的也是他。 “照你这么说,我便是你小师妹了?!” 关久久声音不禁拉高了许多,虞初心点上了烟斗,笑着连连摆手:“诶嘿嘿嘿,这可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没说,没说!” 楼底下的双童听到了楼上的关久久的轻呼,噗嗤地笑了起来。 “小姐以后见到大王会怎么样?” “可能会炸毛。” 关久久收了乾坤珠,又觉得不妥,就问道:“老虞师傅…” “虞初心,或者大师兄也行。” “哦…虞初心啊,既然都是仙家宝贝,我不可能什么东西都带在身上吧?总有什么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吧?储物空间知道吗?装东西的?” 虞初心见关久久那一副财迷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敲敲手上的烟斗,“如果说你指的是这种随身空间的话,我用的就是这个烟斗了。” 关久久伸出手指敲了敲烟斗,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所以,你有多余的给我吗?” “等着嗷!” 虞初心一个闭眼的功夫,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小巧的扇子,粉雕玉琢,十分精美。 “喏,这是你最早用的扇子,现在也还给你好了。” 虞初心把扇子往关久久怀里一丢,“这把是八卦扇,是你最早选的武器,可以根据你自身的能力,慢慢进化。可是由于你现在的情况,这扇子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也没有威力,但是当个空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八卦扇?”关久久打开了这把粉嫩嫩的小扇子,不过巴掌大,扇都扇不出风来,能装什么?“明明这么粉,叫什么八卦扇?!” “这个,等你恢复记忆就知道了。” 虞初心也不再继续透露了,将烟斗伸到扇子上,敲了一下扇子上的一枚小花,扇子便旋开了一个粉色的小漩涡。 “把你想放的东西都放进去,想拿出来的时候,就敲敲这朵花。” 关久久把乾坤珠掏了出来,丢进了那个小漩涡里,敲敲小花,漩涡就不见了。 “这样,就放进去了?” 关久久觉得有些扯淡,就像江湖骗子一样,就不应该是意念之类的打开方式吗? 虞初心接着说:“久久,你现在没有元灵,什么都不会,所以这把扇子除了装东西,什么用处都没有。而且空间也不是很大,最多,就是我这个八卦房的大小了。” “这么小?!” 关久久打量了一下这个八卦房,真的是,小啊! 看来还是等以后有机会提升他说的什么灵,元灵?到时候再说吧。 关久久把扇子插到腰带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我今天来不是来闲聊的!” 说完,关久久对着楼下大喊:“双童!把我那天晚上寄存在你这里的那两个东西搬上来!别碎了!” 双童听到后,把关久久那天晚上搬来的箱子搬到了楼上。 “小姐,就是这个了。” 双童似乎不能进八卦房的样子,把箱子放在门口后就下楼了。 关久久嘿咻嘿咻地打开箱子,把里面的马桶和斗子摆在了桌子上。 “虞初心,你看,匠造局里有没有做这个器物特别厉害的?” 关久久拍着马桶和斗子,兴冲冲地问道。 虞初心看到这熟悉的现代物品,努力憋笑着,从嘴唇里挤出一句话来:“有,有专门做家具的一个队,而且老爷的木材里有天然防水的,可以做成着浴室里的东西。诶,你要不要浴缸啊?” 关久久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虞初心:“好啊,还说不是穿过来的,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啊!那我就不解释了,你让团队做出来,数量要和紫气东来里卫生间的数量想匹配!” 虞初心憨笑着抽着烟斗,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好啦好啦,我能帮你设计图纸,你就该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想到了,你啊,就好好地经营紫气东来吧,寻找你恢复记忆的办法。” 关久久白了虞初心一眼,“去你的,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告诉我什么事,你现在突然告诉我我失忆了,我信你个鬼啊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关久久吐了吐舌头,欢天喜地地跑下了楼。 楼上传来虞初心气急败坏的声音:“好你个关久久!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帮你做这么多事容易吗我!拿了好处就跑,还当没事儿人一样,你就这点没变!” 虞初心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丢失多年的小师妹终于回来了,乾坤珠也交到她手上了,现在,只等着她恢复记忆,回阴阳山了。 这么想着,虞初心心里的大石头便落地了,对着楼下喊:“器物队!上来一个人!” 章节目录 第124章 礼物 承露宫,五谷丰登楼。 电闪雷鸣将两袋子的药交到了随风手里。 “殿下,属下亲眼所见,是那蓉绿与空如接头,并且和四殿下有一腿。” 电闪雷鸣将那天在锦鲤池看到的场景飞随风复述了一遍。 “哦?居然和四哥勾搭在了一起?”随风兴致盎然,“那你们说,事情败露后,二哥推到三哥身上,三哥会不会也推到四哥身上?” 就老四那个蠢货… 随风心下暗想着,不禁露出了一个邪气十足的坏笑,“不管不管,这次,终究是本殿大获全胜。” 随风将桌面上摆好的棋盘一下子掀飞,哈哈大笑起来。 “属下先恭喜殿下了。” 电闪雷鸣双双抱拳,对自己主子的计划十分有信心。 “对了,絮儿那边怎么样?” 某日电闪雷鸣不在承露宫,是被随风派去查看随絮的情况,这个妹妹实在不让人放心,既然答应了要照顾人家,就要好好的做。 电闪雷鸣面露难色,“殿下,王后拨去给茉娓娘娘的厨子有问题。” “果然。” 随风的眼里寒光一闪,揉了太阳穴,“吃食上是最容易做手脚的,更何况,茉娓娘娘是铁了心用自己的命换絮儿的命。这样吧,就说本殿与公主二人许久不见,接公主来本殿宫里过年。” “是,殿下。” “把这两包药带上。” 电闪雷鸣明白随风的意思,带上药就出去了。 只要能扳倒一个,都是赚。 随风起身,在寝殿里笑的妖媚,“是时候接你进王城了,渺渺…” … 除夕夜当日早上。 狼眼全城都热闹非凡,这份热情是小年完全比不了的,更何况还有为期三日的赏花灯,连足不出户的某些小姐都出了门。 狼眼的每一棵树上,都系满了彩色的飘带,刷了夜光草的汁水,晚上也闪闪发亮。 每户人家更换着门口的桃木,贴着窗花,把爆竹整齐地摆在路上,或摆成各种形状,以便晚上的游龙舞狮能顺着形状走。 最为开心地应该是孩童了,他们日夜盼着早早就做好的新衣裳,等待着镇国钟敲响后就换上,能坚持守岁的孩子将会得到最丰厚的奖赏。 街上的商铺和人家也都纷纷地张灯结彩,小摊小贩们抓紧了时间,更为卖力地吆喝,想再最后的时刻多赚一点钱。 关久久停了紫气东来的工,让老陈他们回匠造局过年,她亲自将人送到了匠造局。 “小姐你回去吧,还劳烦你送我们一程。” 老陈搓搓手,憨笑着。 关久久素手一挥,“无妨,我也是来取一样东西的。” “哦?是什么东西还要小姐亲自来取?小姐只要吩咐一声,我们几个就帮你把东西扛过去了。” 老陈显然没有想到关久久要的东西是什么,还以为就是普通的重物。 “可以啊。” 关久久也不拒绝,指了小库房的方向,“我呢,有个重要的礼物,寄存在那个库房里,你们帮我送到春风得意来,里面装的可都是液体,小心些。” “没问题!” 老陈看看小库房的方向,嗯,正是他熟悉的路,“请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将礼物完整地送达!” “如此,多谢了。” 关久久开心地一蹦一跳地往回走了,“诶梅姐,说好的美酒呢?也没见你去拿,你不是说你家大王愿意给我酒吗?” 柳凝梅咯咯咯地笑着,挽着关久久的胳膊就往春风得意走去:“哎呀,小姐莫急啊,酒很快就到了,我们先去候着。” 柳凝梅冲身后的双童眨了眨眼睛,双童乖巧地笑笑,她心里便知道,酒,已经到了。 春风得意。 关久久还未踏入大门,就听到里面热闹非凡,莺歌燕舞不绝于耳。 “哟,今天生意这么好的吗?” 关久久靠在门边,看着牙婆和梦姑两个人为了争夺客人在大堂里激烈地角逐着,要不是过年的气氛好,关久久还真看不出来,牙婆是这么得理不饶人的一个人。 “呀,是小姐啊!” 梦姑见到关久久,就像见到宝石金一样,叫着就要扑过去,被身后的牙婆一把扯住披帛,往身后一丢:“唉你要对我们小姐做什么?!” 牙婆嬉笑着,扭到了关久久身边,“小姐,你最近忙里忙外的去哪儿了呀,白天不见人也就罢了,连晚上也没有回来睡,你说,睡哪儿了?” “啧啧啧,”闻着牙婆身上的酒气,关久久连连摇头:“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也是这个脾性呢,我还以为你和梦姑不一样呢!” 关久久虽说言语锋利,但是听的出来是调笑之意,牙婆也不在意:“诶,看小姐说的,人家好歹是老鸨,怎么能自命清高呢,难不成,真的给自己立牌坊吗?” “哈哈哈…” 一大群人笑的酒气冲天的,看在过年的份儿上,关久久也忍了,以后这种场面多的是呢。 关久久接过小春的端来的酒,对大家,尤其是梦姑说:“连日叨扰,真是过意不去,紫气东来还有两个月的工程,我们还得在这里打扰你们两个月,多担待啊!” “诶!小姐说哪里话!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梦姑醉意甚浓,脚步都有些不稳了,身旁的金盏一把扶住了她。 关久久见着金盏一丝酒气没有,便没有将夜宿沈风寝室的事情说了出来,“梦姑,我有一份厚礼,要送给你,就当是长期以来的谢礼了。” “哎呀,小姐真是越来越客气了…没把我们当自己人…还谢礼呢…” 梦姑高大的身体压在关久久身上,金盏一个人拉不开,关久久也不推开梦姑,就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份厚礼,有点重口味,但是一定能吸引客人,只要梦姑你灵活利用…” 关久久的两个手指头搓着,在梦姑眼前转了两圈,梦姑立马会意,“能赚钱!” “能赚很多很多钱。” 关久久眼角的笑意冰冷,杀意更浓,让梦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是什么?” “不急,很快就到了。” 柳凝梅挽着关久久,坐在了大堂的正座上,暴雨被姑娘们拉去了喝酒,就狂风还拘在关久久身边,拒绝了姑娘们的美意,微笑着看着暴雨。 牙婆和梦姑也陪关久久坐着,四个人划着拳喝着酒,金盏退到了狂风身边。 “公子怎么不和姑娘们喝几杯?过年了,也该高兴高兴。” 金盏不知道怎么着,居然和狂风搭起话来。 “你不也一样,大过年的,拉着一张脸。” 章节目录 第125章 敲钟 狂风不禁侧目看了眼这个花魁,有些惊愕,素日也算见过的,只是那时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和那些胭脂俗粉在一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并不留意。 今日,她就穿了一件素白的裙子,似乎好几层,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许是阳光下会有不同的色彩吧。 “你我都是寂寞之人罢了。”金盏无奈地浅笑了一下,捏着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这大中午的,连沈大老爷也没过来。镇国钟响了之后,他便会接你们去沈府了吧?”金盏没喝多少,却尽显醉意,“我又独自一人,留在这种地方过年…” “你怎么会孤独呢,这么大一家子。” 狂风怎么会不懂金盏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是两个不打交道的人,不必说太多便是了。 金盏轻叹一声,她也是真的醉了,茫茫人海,却挑了一个绝对不会帮自己说话的人来聊天,确是傻了。 正当金盏惆怅之际,春风得意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小姐!我们把礼物送来了!” 这低沉有力的喊声吸引了除金盏外的所有人,更多的是在好奇那所谓的礼物。 就在大家纷纷探头出来看的时候,关久久健步冲出,招呼着老陈:“多谢老陈和兄弟们啊,要不要进来喝一杯?” 老陈让手下的兄弟把大箱子运进春风得意,却对关久久摆了摆手:“不了小姐,匠造局有规矩,我们不能喝花酒。” “这么严格啊?!” 关久久歪着脑袋,想想也罢:“好吧,你们把礼物送进去就回去过年吧,我会让沈风给你们涨工钱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喽。” 老陈听了喜笑颜开的,“那可多谢小姐了!” 送走了老陈和几个弟兄,关久久回到了大堂里,只见姑娘恩客们都围着那个大箱子看,神秘兮兮的。 见关久久进来,梦姑拉着她就走到大箱子旁边:“小姐,你这是,给我们的?是什么呀?包到挺严实,可上面却有这么多通气孔,活物?” 关久久捂着嘴坏坏一笑,“不急不急,等明天,正月初一的时候,弄个观赏大会,把这等奇观放在小房间里,进门收钱…” 关久久的手指搓着,和梦姑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如此,便多谢小姐了…” 梦姑让龟公把大箱子运到后院的小房间里,等有空的时候再布置。 “看这时间,马上要敲镇国钟了。”牙婆看了看天色,时候正好,太阳马上要偏过正午线了。 姑娘们都端了一碗清水出来,也给每个恩客一碗。 柳凝梅也端了两碗清水出来,一碗给关久久,看关久久一脸茫然,便在她耳边悄悄说:“这是古国夜天狼的习俗,大公主敲响镇国钟的时候,百姓们将清水倒在自己身上,作为洗去一年的晦气,然后换上新衣,迎接新的一年。” “还有这种事…” 关久久稳稳地端着清水,在大漠的时候,随风可没有这么告诉过她… 所有人都走到了街上,不论男女老少,人手一碗清水,脸上满是期待,在等着镇国钟的响声。 果然,不多久,从王城的方向传出响亮的号角声,关久久终于正眼看向了那个金光闪闪的地方。 “你,会去吗?” “不会。” 号角声毕,从王城已经跑出来两队侍卫,由远及近,个个嘴里喊着,“镇国天命公主驾到!” 百姓们肃然起敬,纷纷跪下,关久久还傻愣愣地立着,狂风扯扯衣袖:“小姐,快跪下来,大公主要敲钟了!” 关久久后知后觉地单膝下跪,藏在狂风和暴雨中间,“全城的人都会下跪吗?会不会有人在家里不跪啊?反正也没人看见。” “嘘小声些小姐,”暴雨捅了捅关久久,“比如我们大哥,他家里有其他仪式,所以不会出门的,等钟声过后,就准备着团圆饭了,大哥就过来接你。” 关久久点点头,听着震耳欲聋的喊声,让她想起了刚开这个大陆的时候,狼头军对随风的喊声。 “大公主!大公主!大公主!” 木柳逐星身着金色铠甲,没有戴头盔,一头和逐月一样的墨绿色的长发高高地扎在头顶,只插了一根金色的拇指粗的凤簪。 逐星手里也端着一碗清水,洒在了敲钟的龙头玉上,厉声喊到:“祝我夜天狼,千秋万代国泰民安!祝百姓,阖家欢乐,衣食无忧!” 喊完,逐星拉起龙头玉,撞向了天地钟,钟声撼天动地,引得百鸟齐鸣,百兽嘶吼,彩蝶纷飞,万花绽放。 天上的云彩无风而移,九色霞光遍布了整个夜天狼,人人都沐浴在这温暖的霞光之中,啧啧称奇,心花怒放。 “时隔多年,又出现了九色霞光,这预示着未来数十年的太平盛世啊!” 王城内外,所有人都对着霞光敬仰万分,只有关久久,皱着眉头看着那耀眼的光芒,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投了个原子弹一般,轰的一声炸裂,嘴角有一丝腥甜,伸手一抹,竟然是血。 “小姐?!” 狂风看到关久久手指上的殷红,一时也慌了神,明明霞光万丈,自己的小姐却不明不白地受伤了。 “不碍事。” 关久久笑笑。 神狼七十三年,关久久来到八卦轩辕大陆的第二个月,古国夜天狼的新年钟声,响了七十三下,钟声停下后,百姓们欢呼雀跃地将清水洒在了自己身上,相互祝福着,各自回去换新衣。 关久久突然间明白了金盏在人群中的那种寂寞,将沾着血的手指伸进了清水里搅了搅,继而一饮而尽。 “小姐!这水是洒在身上的,你怎么喝了?!” 暴雨看到关久久奇怪的举动,十分震惊,好在没有人注意到,不然,即便是小姐,也免不了一顿鞭子。 关久久将手里的碗放在了暴雨手里,“走了!换过年的新衣服喽!” 突然又换上笑脸的关久久让暴雨一脸懵逼,“这小姐变脸这么快的吗?所以刚才的原地爆炸是我瞎了吗?” 狂风捏着暴雨的耳朵跟上了关久久:“嘴这么碎干什么!小姐说没事就没事,小姐说换衣服就换衣服,你还不了解小姐吗?” “不了解!一点都不了解!老子了解的人是你!” 暴雨挣扎着,被狂风推进了房间里换衣服。 “啊…面具!这不是我的面具!” 房间里突然传出了暴雨绝望的喊声。 “小姐让我们戴上就戴上,哪儿这么多废话!” “啊——” 章节目录 第126章 月末 关久久用仙人皮做了一身广袖流仙裙,肩部的仙人皮用火一烘便收缩变硬,竟然有皮革质感,却比皮革柔软,更加轻盈。 雪白的裙摆一共三层,最外面的一层是镂空的,配上同样是仙人皮热缩后的皮革靴子和护腕,显得十分俏皮可爱。 微卷的青丝用牙婆特意挑选的奶白色玉钗,钗头坠着一串细小的流苏,同款的奶白色玉耳坠轻轻穿过关久久白皙的耳垂。 “好了!大功告成!” 牙婆满意地看着转圈圈的关久久,不住地称赞道,“我们的小姐真好看,真不愧是狼眼第一美人!” 黛青淡扫柳眉梢,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胭脂妆点,只在那薄薄的两片唇上,染了让人心醉的正红色。 “我们小姐肤白貌美的,连胭脂都逊色了,不点都好看。” 梦姑路过门口,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关久久,眼睛都直了,真的是,什么好事都轮到牙婆身上了。 “牙婆啊,你可得看紧我们小姐了,不然啊,我一定将她抢过来的。”梦姑酸酸地说着话,长长的帕子拂过牙婆比自己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脸,仿佛柠檬成了精。 “梦姑,你也别牙婆牙婆地一直叫了,”关久久甜美一笑,“我给牙婆起了个新名字,叫月末。月儿梢头挂,光华永不末。你看如何?” 关久久一边念着句子,一边翘起兰花指,在空中优雅地画了半个圈,美轮美奂。 “月末…” 牙婆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惊诧。梦姑更酸了,拍拍牙婆的肩膀:“小姐还给你赐名呢!小姐说的,自然都是极好的,我羡慕都来不及呢,哪里还嫌弃什么?” “多谢小姐。” 牙婆的嘴角上扬,看到梦姑那酸溜溜的劲儿,似乎心情更好了,“那我以后就叫月末了…” 外面响起了吵闹声,关久久听到了暴雨惨绝人寰的吼叫。 “小姐!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关久久噗嗤一下就笑了,她知道,暴雨一定看到了她准备的新面具。 “这暴雨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对小姐这么凶?” 柳凝梅率先走了出去,看到了在走廊上追着狂风跑的暴雨,仔细一看,和姑娘们一样笑的前俯后仰的。 “哈哈哈…小姐!那是你干的吧?!” 柳凝梅抱着肚子,一手指着直奔而来的暴雨,笑的不能自已。 关久久叉腰大笑:“对就是我,我就想看暴雨这个样子,好逗。” 众人出门看向暴雨,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气愤,这一看不得了,一个个都笑的合不拢嘴。 只见一身月光白的狂风,带着青玉面具在前面跑着,所到之处,点点清香。 再看那后面气急败坏的暴雨,穿的虽然也是一身的月光白,款式和狂风的极像,但是脸上的面具,确实一个戴着大红头花,脸上红蓝黄三色夸张胭脂的猪脸面具。 远远看去,就是一头成精的花猪,追着一个翩翩少年郎。 “哈哈哈…” 各种各样的笑声不绝于耳,狂风一把抱住了关久久,藏到了她身后:“小姐,你看他!你看他!哈哈哈…” 狂风笑的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暴雨跑到关久久面前,张牙舞爪地要把狂风从关久久身后拉出来,却在看到关久久的裙子后停住了动作。 “哇,小姐,这是仙人皮啊!穿你身上真漂亮!不!是我家小姐真好看!” 暴雨赞不绝口,双臂还高高地悬着,透过猪脸面具上面的洞洞,暴雨肆无忌惮地看着关久久娇小可爱的模样。 “放肆!哪儿来的猪头敢对我的水木动手动脚的!” 一声庄严的厉喝从楼下的门口传来,众人看去,纷纷痴了心。 沈风穿着掺了寒光丝的湛蓝色交领,腰带和披风是同款的黑狐裘,下裳上隐隐绣着四君子的暗图。 平日里放浪形骸的长发也挽起,用寒光玉的发冠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难得的正经。 沈风兴冲冲地来春风得意接关久久回沈府过年,刚进门就看到了一头花里胡哨的肥猪对着关久久又搂又抱的,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结果,他就听到了暴雨无辜的声音:“沈大老爷…是我啊…” “暴雨?你是老眼昏花了吗,猪脸和面具分不清楚吗?” 沈风快步上楼,一把将关久久拉到身边来藏好,警惕地看着暴雨,又看看身后再正常不过的狂风。 “你看狂风,他都没有拿错面具,一定是你的问题。” “不是啊!是小姐…” “你居然好意思把事情推到小姐身上!”沈风侧目看着身边这个笑的跟筛子一样的关久久,心下明了是她的恶作剧,可还是一个劲地指责着暴雨:“行了你快下去换一下,大过年的你要吓死谁呀,还是说你想当盘菜?猪头肉下酒可是非常棒的。” “不不不!我现在就去找我的面具…啊…小姐你皮这一下很开心吗?!” 暴雨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关久久笑地依靠在沈风胳膊上,还是不停地抖着,“开心啊,可开心了。” 很快,暴雨洗好脸,换上了和狂风一样的青玉面具,走了出来,手还不停地摸着:“哇,这个面具怎么这么重啊…青玉可真冰…” “你要是嫌青玉又重又冰,就换成刚才那个猪脸啊!我觉得挺好看的!” 关久久踹了一脚暴雨,仙人皮的裙摆在腿部的带动下轻盈地飞起,好似仙衣一般,又像云朵,又像羽毛,简直就要原地起飞。 “小姐你饶了我吧!青玉的好!青玉的好!” 暴雨捂着脸上的面具和屁股,飞快地往外跑去,“狂风快来啊,我们先上马车!让小姐没地方坐!” 狂风扶着关久久,帮她整理好裙摆,扬声道:“小姐说了,我和老爷小姐同坐一辆马车,你跑步!” “哈哈哈…” 众人笑的更欢了。 关久久对月末和梦姑说:“你们自己好好玩儿哈!我先走了!” 月末和紫气东来的姑娘们给关久久欠了欠身,“小姐慢走。” 梦姑看沈风马上要走,没有停留片刻的意思,连忙拉了一把金盏:“沈大老爷你看看…” 金盏不知何时披上了裙子的外裳,流光溢彩,夺人眼球,似乎比关久久身上的仙人皮更为上乘。 “老爷你看,是不是该恩赏一个姑娘,带她回去过年?” 金盏咬着嘴唇,将裙摆拉了拉。 章节目录 第127章 华云缎 不难看出金盏的意思就是让沈风带自己回去,身上那件精心准备的裙子大家都有目共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料子的价格以及裙子的工艺都远远高于关久久身上的仙人皮。 沈风突然被叫住,本就有些不快,加之转身回来就看到了金盏,别人不认得那料子,沈风可认得! “恩赏?” 每年,恩客中略有头面的人物,或有意给姑娘赎身带回家的,都会在镇国钟响后,将姑娘带回家的。 沈风环顾一周,发现大家都在期待着看着自己,看到梦姑殷切的眼神,看到金盏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沈风皱起了眉头。 “就她吧。” 沈风抬手一指,众人看去,梦姑惊的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老爷!你认真的?!” 所指之人,正是紫气东来的小夏,被指之时,她正和其他几个姑娘相互整理着衣裙发饰,聊的正欢。 “小夏!” 月末见沈风指了小夏,便把小夏从人群中拉了出来,推向沈风,“老爷恩赏的是你,还不快道谢!” 小夏不是看不清形势,先对金盏屈了屈膝,“姑娘得罪了,”又转身向沈风道了个万福:“多谢老爷。” 说罢,小夏黏在了沈风的另一条胳膊上,沈风霸道地将她往怀里一揽,“就是这样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梦姑看到金盏掐着裙子的手剧烈地颤抖着,连忙将金盏往身后藏了藏,这么多年了,她也该心里有数的,不知怎么的今年表现的这么奇怪。 沈风没等梦姑说完,便搂着两个美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是怕再多看金盏一眼,就忍不住多想那个人一分,时至今日,她也该知道了多年来的照拂是为了什么,既然话说透了,就没必要再做些什么了。 她不是还有二殿下吗? “小卷!” “诶老爷!哟,小姐今天可真漂亮啊,夏姑娘今年跟我们回府过年啦?甚好甚好。” 春风得意门口传来小卷喜悦的叫喝声,一声良马长嘶,马车渐行渐远。 见沈风离去,恩客们也纷纷告退,有的带了姑娘,有的没带,有的是想带姑娘,可人姑娘不愿意。 比如紫气东来的小月。 “好了好了,都准备团圆饭去吧,今年啊,还是我们几个凑合着过!” 梦姑吩咐着姑娘们都去准备晚上的团圆饭,自己拉着金盏回房,没成想,她没拉动金盏,反而被金盏甩手一个踉跄。 “哎呀!金盏你杵这儿做什么!”梦姑有些拉不下脸面,金盏可从来没有大庭广众下忤逆过自己,私底下也没有,突然这么一抽手,虽然没摔着自己,但是她梦姑也没这么难堪过。 正巧角落有个姑娘抵住了梦姑高大的身体,不然她从小台子上这么直直地摔到角落里,碰个满脸灰,那真是好“彩头”啊。 金盏没有理会梦姑。 “金盏!”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了梦姑话里的愠怒梦姑甚少发火儿,这景象也算是难得一见了。姑娘们又怕又想看戏,远远地躲着。 “梦姑,明知道每年他都不会带我回府,二殿下也不会来看我,我只是空有个花魁的头衔罢了,还不如楼里的其他姑娘,你又何苦拉我出来,出这等的丑!” 金盏最终没能忍住心里的疼痛,清泉一般的泪水漫过眼帘,滑过那凝脂一般的皮肤,落在一黄金一裙的华云缎上。 “你让我穿这华云缎做甚!” 金盏双手紧紧地掐住了裙子两侧,悲切的吼声从喉咙里喷出,身体前倾,似乎微风一过就会倒下。 华云缎! 三个字让姑娘们狠狠地吸了口气,她们听过,这是官家嫡小姐才有资格穿的料子,似深海碧蓝,又似柔云万丈,动时波光潋滟,静时冰山雪莲,五层的裙摆,每一层的绣纹都不相同,错一针,毁一匹布,断一人头。 而这绝妙的华云缎,此时正穿在一个花魁身上! 姑娘们的眼神瞬间化成道道利刃向金盏飞去,又妒又恨,她金盏凭什么! 在犀利的眼光注视之下,金盏忽而大笑起来,青天白日的,甚是吓人。 “哈哈哈…哈哈哈…” 金盏转着圈,指着每一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在想,我就是个卑微的官妓,何德何能穿的上嫡小姐的华云缎。对,这华云段是二殿下赐给我的,但是这简直就是欺辱!哈哈哈…” 梦姑见金盏情况不对,连忙叫了龟公出来:“瘦子!独眼!把金盏拉下去!” “谁敢动我!” 金盏更为尖锐的叫声镇住了龟公,金盏双眼布满了血丝,带着戾气扫视着每一个人,突然双手抓起裙摆,哗啦一下撕开! “啊!” “啊——”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梦姑也惊的发不出声音,怔怔地看着金盏,把这举世无双的华云缎撕成了碎布条。 金盏坐在台子上,嚎啕大哭着,双手不停地撕扯,从裙摆开始,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华云缎在金盏手中像羽毛般纷落,因华云缎的特性,有的碎片变成了蓝色,有的变成了白色,都失去了光彩。 “金盏啊!华云缎啊!你怎么能撕呢!” 梦姑心疼地抱起地上的碎片,可惜,撕毁的华云缎就像没有了生命的躯体,死气沉沉,分文不值。 周围一片惋惜之声,金盏就像聋了一样根本不予理会,咬着牙撕扯着身上的华云缎。 一拉一扯中,金盏光洁的身体一览无余,她也毫不在意,扯掉了华云缎上昂贵的东珠,拔掉了头上的雀王钗,青丝瀑布般飞散,挡在毫无血色的脸上。 “金盏!你疯啦!就算你不心疼这裙子,我们还心疼呢!”梦姑原地跺脚,这可是二殿下送的裙子啊!二殿下要是问起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是啊是啊…” “金盏姐姐你冷静一下吧…大过年的…” 金盏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的破布条,“过年?是啊…大过年的…我失态了,扫了大家的兴,真是…对不起了…” 金盏声音嘶哑,一屋子人莫名其妙,没有人注意过金盏的心情,所以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痛苦。 梦姑看着金盏光着脚,赤着身体,一步一步踩上了楼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突然,她在走廊上停下,眼神空洞,对着楼下的姑娘们轻笑了一下:“对了,有件稀罕事儿和你们说一下。” 梦姑似乎料到了她要说什么,马上喝到:“金盏你住口!” 章节目录 第128章 一边雨来一边晴 金盏无视了梦姑的警告,右脚往旁边迈开,手指轻佻地打着圈儿:“我这个花魁徒有虚名,你们谁想要,都可以拿走。因为我,至今都是处子之身,谁都没有碰过我!谁都没有!没有!” 金盏双手捏着栏杆咯吱作响,放肆地大笑着,大哭着,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楼下楼下一片寂静,安静的可怕。 梦姑看着满地的碎片,心里不是半点的疼,她挥了挥长帕子,对身边的几个人轻声说:“收拾起来吧,我们做团圆饭了。” “是。”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热情了凉了大半截,但是这年还是要过的,团圆饭后还要出去赏花灯呢,说不定看一会儿花灯就好了。 这么想着,梦姑和姑娘们做起饭来更为起劲儿了。 “怎么说今年也看到了九色霞光,没在怕的!” “对!多赚点钱,我今年说不定能赎身呢!” “想得美哈哈哈…” 厨房里叮当作响,姑娘们还是很快就忘记了那毁于一旦的华云段。 … 沈府。 马车刚刚停到沈府门口,关久久就听到了下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哎呀,是老爷回来啦!” “沉小姐也回来了呢!” “快看看今年还有谁!” 小卷下车,和老冗一起搬来了台阶,扶着沈风下了车,沈风伸手就抱住了跟在自己身后的关久久,“喂干嘛呢,我难道下个台阶都不会吗?当下人都是死的啊?” “其他人,我不放心。” 沈风抱着关久久,亲昵地耳鬓厮磨着,在外人看来,沈风是真的被怀里的小妖精给迷住了。 唯有心知肚明的那几个人知道,沈风是个戏精。 小卷继续伸出手,把小夏扶了下来,突然狂风跳下了马车,吓了小卷一跳:“哎呀,是二公子啊,这马车什么时候这么能装人了,还有谁吗?” 果不其然,老冗的手突然被一抹温柔包围,让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年轻了。 “这…是…” 老冗不敢怠慢,马上伸出另一只手,将那手的主人扶了下来,只见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光着腿便下了马车,看的人魂儿都要出窍了。 小卷眉开眼笑的,“呀,这不是双童说的梅姐吗,今年真是热闹了。对了,大公子呢?” 受沈风的命令,沈府里的人跟着唤关久久小姐,唤狂风暴雨公子。乍耳一听,似乎像是沈风的儿女一般,占尽了便宜,只是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罢了。 “你说暴雨那个蠢货啊?” 狂风笑笑,指了指身后,“喏,马上就来了。” 沈风让暴雨跟着马车跑,不让用上轻功,暴雨委屈地一路小跑着,越跑越慢,倒不相信他是跑的慢了还是跑的累了,狂风就是怕他乱买吃的。 关久久不像其他主子那样小气抠门,反而像根本没概念一般,随手就给他们一袋子的钱。为了不让她把钱花光,狂风每次都把钱存进了银号,暴雨却不同,暴雨那嘴馋的呀… 正如狂风想的那样,远远地看着街口一个穿着月光白的男子,戴着青玉面具,肩上扛着一杆子的冰糖葫芦,手里提着两只烧鸡,另一只手似乎还拉着… “是糖人也!” 小夏眼尖,兴奋地拉了拉关久久的袖子:“小姐快看,暴雨拉着一车的糖人回来了!” “哇——” 关久久听到糖人两个字眼睛也直了,这个东西可不多见啊,再说了,城市里的糖人那里有这里的正宗。 “我要吃!” “暴雨快点!小姐想吃糖人!” 沈风宠溺地看着雀跃的关久久,对小卷说:“你们把马车拉好吧,大家都进去,准备一下团圆饭,今年每个人再加一个月的月钱。” “好嘞!真是沾了小姐的光嘞!” 小卷挥着马鞭,招呼着马往后院走去,下人们开心地飞起,纷纷对着关久久作揖,回到府里。 沈风噙着笑,用扇子敲了敲小卷的脑袋:“就你机灵!” 说话间,暴雨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狂风锤了暴雨脑袋几个栗子:“你呀你!就知道你又去买这些零食了!还冰糖葫芦呢,是不是酸杏婆婆的呀?!” “去你的,一件事情记这么久!” 暴雨嬉笑着躲避着狂风的拳头,冰糖葫芦正好在关久久和小夏面前晃悠,关久久踮起脚尖就拔下一串,咬了一口,“诶,好甜,这回的是山楂!” 关久久咬着厚厚的糖衣,黏的嘴角都是红红的,还在大口大口地咬着山楂,“这个好吃也,没有核也就罢了,连山楂肉都是甜的!” 小夏见关久久吃的开心,也拔下两串,一串自己咬了一口,一串递给了柳凝梅。 关久久将自己咬过的山楂送到沈风嘴边,“看来暴雨终于认得那个是山楂那个是酸杏了啊。” 沈风刚刚咬了一小口,就被关久久笑的放弃了咀嚼,用扇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暴雨白了关久久一眼,拉了拉糖人车往府里走去:“哎呀,站在门口干什么,快点进去了啦,渴死我了!小姐你要再这样子小心我不给你糖人吃!”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暴雨算是知道了自家小姐的脾性,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可盐可甜的小可爱,捏她脸都没事儿的那种。 “诶!好好好!我不说了!” 关久久就要追着糖人跑进去,被沈风拉住了:“诶你看看你,嘴角沾了这么多糖了还要吃!” 沈风拽过关久久的胳膊,像是证明给谁看一样,在关久久的嘴角狠狠地嘬了一口。 关久久一愣,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喂你疯啦…这要是被…” “嘘。” 沈风揽着关久久的腰向府里走去,贴在她耳边说:“殿下不会怪罪的,你别怕。刚才有人盯着你,再说了,我帮你把嘴边的糖舔掉而已,不算亲不算亲…” 沈府的大门缓缓关上,外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里面。 关久久抢过沈风的扇子用力地敲着沈风的脑袋:“怎么不算怎么不算!好啊你!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亲我!你!” 沈风欢笑着向前跑去,关久久脚尖一点便飞身直追而上。 “比轻功是吧!好像谁不会似的!站住!” 在下人们眼里,他们的老爷和小姐追逐打闹,简直就是神仙眷侣,开心的不行。 沈风挑起地上的一条挂着灯笼的彩绸飞上了屋顶,挂在了一个角上。 关久久虽然学着沈风的样子把彩绸提了上来,却不知道挂在哪儿,傻愣愣地站在屋顶上,一脸茫然。 章节目录 第129章 准备吃饭 狂风见关久久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可爱,便飞上屋顶,接过她手里的彩绸,挂在了屋檐下一个藏着的小钩子上。 “小姐傻的可爱。” “去你的!” 狂风拉着关久久飞了下来,跟着沈风来到了花厅。 “喏,帮我挂好。” 关久久脱下仙人皮的披风,交给了一旁的下人。 花厅里缀满了冬花和冬日里的水果,芬芳馥郁,再加上仙鹤暖炉的烘烤,整个花厅又温暖有清香,跟春天似的,进来的人纷纷都脱了外套。 “厨房呢?” 关久久左右看着,这个花厅中间是个巨大的圆桌,铺着鹅绒的钻石蓝桌布,四周围着同样用钻石蓝包起来的椅子,看过去十分暖和。 “厨房在后面,你真要下厨?” 沈风有些疑惑,看着关久久身上的仙人皮,“这衣服要是弄脏了…” “不会不会,”关久久看了眼桌布,“你们先入座,桌上连筷子都不要摆,你们就坐着,等我,很快。” 关久久调皮地笑笑,点了两个丫鬟说:“带路,我们去厨房!” 小夏拉开一条椅子,“老爷坐,你放心吧,小姐的厨艺可棒了的。” 一行人坐下,下人们乖乖地靠墙站着,关久久不让他们动,他们没事儿做,只能站着。 关久久跑进厨房,问厨娘道:“前几日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厨娘笑笑,从一旁的柳木柜里抱出了一个大包袱:“早就准备好了呢,小姐的吩咐的事,那就是头等要事!” 关久久摸摸包袱,指了一个小丫鬟说:“你把这个,铺在每个人前面的桌子上。” “是。” 厨娘又打开柳木下面的柜子,搬出一个有点重量的东西,“诶哟小姐,这个到底是什么呀,圆乎乎的,可沉了,昨天匠造局才做好送来呢!” “很重啊?那要两个人抬,别摔坏了。”关久久将灶台边的两个大胖厨子抓了过来:“来,你们两个,把转盘装外面的桌子上去,那个圈放在下面,大圆盘对准了小圈子放上去哈,去吧。” “诶好嘞小姐!” 等他们都出去后,关久久拍拍手,一叉腰:“好,我们开工吧!” 厨娘犹豫地看着关久久身上华丽的裙子,“小姐,你这身衣服可贵了吧,弄脏了可不好。要不,你在旁边指点我们做,我们负责动手?” “那可不行,有的菜我的亲自炒才行。” 关久久看了一圈,拿下墙上挂着的围裙:“喏,我穿上这个就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厨娘抢过围裙,“这围裙天天挂在厨房里,油的慌,可不能穿小姐身上。小姐,你还是直接吩咐吧,我们几个动手就好了。” 看看天色偏暗,关久久也不想浪费时间,就妥协了,“好吧,我在旁边看着,你们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哦!” “一定一定!” “好,把食材全部都拿出来!” 关久久站在旁边,一个小厮搬来了椅子让她坐着,其他人开始搬运食材,很快就提了几个篓子出来了。 “先等等!就这么多吧,先做几道菜上去。” 关久久看到厨房堆不下,就先喊了停:“水烧好了吗,先把那乌龙含萃送上去,还有雪山蜜饯,冬蜂瓜子。装成小碟,每人一盘,都摆好。” “是!” 几个丫鬟眼明手快地从柳木柜里翻出瓷盘,按关久久说的把东西摆好,端了出去。 “冷盘雕花,哪个师傅会雕花的?”关久久拍了拍白萝卜和大冬瓜,“我要牡丹花,可以的话,来只孔雀也好。” 那两个胖厨子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小小的削刀:“小姐,怎么是花和孔雀啊,我以为你会说龙凤呢。” “龙凤呈祥啊?我们不要命了吗?”关久久咯咯咯地笑着,“快雕吧,然后把冷盘瓜果摆上去,越花里胡哨越好哈!” “小姐!蒸笼来拉!” 两个小厮抱着一个一米多高的蒸笼就进来了,放在了开了水的锅里。 “哇,这么高啊,里面分层吗?”关久久推了推蒸笼,果然是一层一层的,而且大小不一。 “正好,把刚才摆好的花鸭,子鹅,雏鸡,鹿尾,小羊羔子都放上去!” 关久久嘴里说着,也没有干坐着看,自己也上前去,把一盘盘肉都放了上去。 “香料香料,快点,每一层都堆好。” “小姐!鱼切好了!” 关久久看向灶台的另一头,五盘形态各异的鱼已经洗好摆盘。 “行,我来加味道,你们把锅烧开,把素菜都洗干净切好!” 厨房里叮当作响,花厅里一片冷清,显得有些尴尬,暴雨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小蜜饯,无辜地对着沈风说:“大哥,我们…就吃这个吗?什么时候上硬菜啊?” “等一会儿吧,谁知道水木在搞什么花样,左右还没到晚膳的时辰,我不饿。”沈风浅浅地品着茶,听着厨房里大呼小叫的声音,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啊…大哥,我不想喝茶,有酒吗?” 暴雨下巴抵在桌子上,刚才小丫鬟出来,在每个人面前铺了一块长方形的餐布,用了防水的布料,乳白色的餐布在钻石蓝的衬托下显得十分的两眼,如今再加上暴雨略带胡渣的下巴,还有青玉面具,画面莫名地透出喜感。 “暴雨你的胡子该刮一刮了,别把小姐专门准备羽翎锻给刮出丝了。” 狂风用筷子戳了戳暴雨的胡渣,掩嘴轻笑着。 “你个小白脸!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不长胡子的吗?” “因为我还小…” “我呸呸呸…” 暴雨一边和狂风斗着嘴,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就往脸上招呼。 “喂你干什么!在吃饭的地方用杀人的工具刮胡子吗?你别忘了你的匕首上有毒啊你这蠢货!” 狂风猛地跳起,抢夺着暴雨手里的匕首,一桌子人笑的前俯后仰的,连下人们都禁不住笑的直抖肩膀。 和小夏一起吃瓜看戏的柳凝梅突然一拍桌子,“哎呀,我说怎么这么不对!我忘记把酒拿过来了!” “酒?真的有酒?!” 暴雨把狂风按在墙上,回头看着柳凝梅,兴奋地问道。 “有,在匠造局呢,我现在就去取,你们等等就好。” 柳凝梅说着就轻飘飘地跳着往窗外飘去。 “柳姑娘,走正门就好了,每次都飘窗户,挺累的。”沈风终于放下茶杯,茶也喝完了,他也想喝点酒,“顺便把老虞师傅和双童也叫来吧。” “好嘞。” 章节目录 第130章 满汉半席 一眨眼的功夫,柳凝梅和双童,虞初心,各自抱着两大坛子酒来了。 “快坐快坐!这桌子大的呢,你们来了正好。” 小夏敲着筷子,招呼着柳凝梅他们坐下来。 柳凝梅挑开一坛酒的酒封,醉人的香气就溢满了屋子,有几个年纪小的小厮和小丫头竟然抵挡不住酒气直接晕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笑意。 “这几个娃子怎么酒量这么差呀,才闻一下就醉了。” 柳凝梅笑道。 沈风对另外几个下人说:“你们把小孩子们带下去吧,也不用当值了,都下去吃饭吧,其他事情我们自己来。” “多谢老爷!” 下人们欢欢喜喜地抱着小厮小丫头就去了下人房了。 “下人都走了,我们自己端菜去吧,狂风暴雨,你们把面具也摘了。” 沈风笑着站了起来,往厨房走去。狂风暴雨摘了面具欢脱地跟去了厨房,柳凝梅没喝双童没有动,却抖了抖,露出了耳朵和尾巴来。 在厨房里的关久久闻到了熟悉的酒香,一拍大腿,“是梅姐说的酒也!” 关久久正想出去看看,开门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沈风,“嗷…” “你们在干嘛呢到底,叮叮当当的,也不见你端菜上来。” 看着怀里的小可爱,沈风顺势就揽着关久久的腰,想将她往花厅带,“等会儿等会儿,锅里的菜!” 关久久挣扎着,跑到了蒸笼旁边,狠狠地嗅了一下,各种各样的肉香交织在一起,随着水蒸气向上,在厨房顶团成白气,熏着一屋子的人。 “快来快来,蒸笼里的肉都好了!” 关久久招呼着下人,准备打开蒸笼,上桌,刚伸手就被沈风按住了,“你怎么能动手呢,那么烫的蒸笼,你这么细皮嫩肉的…狂风暴雨,上!” “就是啊,我们一直劝小姐,她还是要呆在厨房,这烫了可如何是好啊!” 厨娘们搬开了蒸笼,狂风暴雨和下人们一起,把里面的肉都搬来出来,摆到了桌子上。 “哇!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肉啊…” 暴雨端着肉就上桌,坐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口水差点没滴进去。 “小姐,这些都是什么啊…” 关久久指着另外一口锅说:“里面的鱼也好了,都端出来,素菜下锅,可以炒了!冷盘也可以拼了!” 沈风拉着关久久就回到了花厅:“行啦,出来吃吧,你看暴雨馋的那个样!暴雨你吃吧,大过年的就别讲规矩了。” “好嘞!” 暴雨和小夏端着碗,毫无吃相地站了起来。 “小姐!这是什么肉啊,这么脆!明明是蒸出来的!” “不对啊!我这肉吃起来明明是水煮的味道!” “小夏你快尝尝这个,简直和红烧有点比啊!” 两个人大快朵颐,好不痛快。 柳凝梅敲着小碗,肉飞进了自己和双童的碗里,“小姐,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些菜吧,还有厨房里面的那些,明明是蒸的,怎么这么多口感呢?” 沈风夹了一块肉放进关久久碗里:“水木你吃,别管他们,就是群吃货,好吃就行了,你就是跟他们说怎么做的,他们也没耳朵听。” 关久久咬了口肉笑了笑,“这样吧,是什么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我给你们报个菜名怎么样?” “报菜名?不都是肉嘛…” 暴雨正和小夏抢一条鹿尾,听到关久久的话,也乖乖地坐了下来,看着关久久站起来。 关久久指着桌子上的肉和鱼念叨着:“这些,包括厨房里的,这些是…” “蒸羊羔儿、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炉猪、炉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酱肉香肠、熏鸡白脸儿、清蒸八宝猪、罐儿野鸡、罐儿鹌鹑、莱蟒、银鱼、清蒸哈什蚂…” “炒银丝儿、炒白虾、炝青蛤、炒面鱼、炝竹笋、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熘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碟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炸飞禽、炸汁儿、炸排骨…” “咳咳…” 还没说完,关久久就一顿咳嗽,喉咙干的轮不到她思考。 狂风见状,连忙把手里的酒杯送过去,关久久就着狂风的手就咕咕咕地喝了几口,“啊…梅姐这儿酒就是你说的大王送到酒吗?真香啊!” 柳凝梅自己抱着一个小坛子,喝了个痛快:“对,这个就是大王亲手酿的醉生梦死,要不是小姐开口了,她才不给呢。” “醉生梦死?好奇怪的名字。” 关久久自己倒了一杯,又细细地抿了一口,“甘甜清爽,不像是烈酒啊!” “不对啊小姐!我感觉可烈了,跟烧刀子一样!” 狂风疑惑地又喝了一口,“是烈的啊!” “小姐有所不知,这醉生梦死,因人而异。有的人喝到吐都不会醉,有的人一闻就醉了。有的人喝的是苦的,有的人喝的是酸的,甚至还有人会产生幻觉。这便是醉生梦死最为奇特的地方。” 柳凝梅自顾自地喝着,关久久第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朦胧,看到了迷茫。 柳凝梅没有说出来,她喝醉生梦死,永远都是和白水一般,毫无滋味,却醉意甚浓。 “老爷小姐!炒菜也好啦!” “果盘也拼好喽!” 厨娘们和胖厨子碰着大大的菜盘子来到了花厅,把剩下的菜一股脑儿地都上了。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小夏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已经不知道先吃哪一盘好了。 “你们也回去吃饭吧,别忙了。” 沈风对厨房的人们说。 “多谢老爷。” 一直在一旁闷声吃东西的虞初心抬起了头,数了数桌子上的菜,会心一笑:“小姐,你这意思,是想做满汉全席吧?只是我们人少,也没那么多食材,所以就挑了好做的这五十道菜,对不对?” 关久久听到虞初心的话,眼睛都亮了,指着虞初心的手不停地甩着:“对对对!老虞师傅懂我!” “满汉全席?没听说过…” 众人疑惑,关久久歪着脑袋笑了:“满汉全席一共有108道菜,有一些食材听都没听说过,我就照着菜名,把能买到的食材买了,按自己的想法做的。不确定好不好吃。” “水木你谦虚了。” 沈风刚帮关久久夹了口菜,又舀了勺汤送她嘴边:“水木不管做什么都是好的,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沈风将关久久鬓边的卷发丝儿往耳朵后一勾,露出小巧白皙的耳垂,双眼里尽是温柔。 章节目录 第131章 除夕夜,沉家 “嗯?” 关久久沉浸在美食中,没有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沈风,嘴里还叼着一串白萝卜,眼看白萝卜外面这头的汤汁马上要低落在仙人皮上,沈风又忍不住凑了过去。 “打住!” 眼疾手快的暴雨伸手就接住了那滴下来的汤汁,恰好一手拦在沈风和关久久中间,关久久吓了一跳,咬断了白萝卜,也掉在了暴雨掌心里。 “大哥,你别动不动就占小姐便宜,别人不知道,在座的可都知道啊!” 暴雨意味深长地将手里的白萝卜塞进了嘴里:“好好吃饭,待会儿要干活呢。” “干活?你们要做什么?” 小夏疑惑地问到。 刚刚回到座位上的暴雨被狂风猛地踩住了脚:“你好意思说大哥占人小姐便宜,你呢,小姐咬过的萝卜你不是直接吃了?!这相当于…” 后半句话,狂风没能说出口,脸上已然一片绯红。 “还有,别把任务随口说出来。” 小夏听到任务两个字,点点头,“哦…明白明白,我什么都没听到。” “切,你看看你脸红的,我看你…”暴雨的话才说一半,被双童按住,灌了好些酒进去。 “暴雨哥哥,难得见到你们的真容,你长的真好看,我们多喝几杯…” “双童…你们…” 看到被双童按住灌酒的暴雨,一桌子人笑的合不拢嘴。 唯有虞初心,静静地看着他们闹,眼里尽是笑意。 “老虞师傅。” 沈风拿起酒杯,敲了敲虞初心的杯子,“你在想什么?” 虞初心笑笑,回敬了一下沈风:“好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你可得多珍惜啊。” “这么说,老虞师傅方才,又看到了谁的未来吗?” 虞初心斜眼瞄了一下关久久和狂风,“我家小师妹,总有一日会跟我回阴阳山的,你不必太牵挂。” 沈风的手僵住了,呆呆地看着酒杯里的酒,猛地一饮而尽,苦涩至极,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清甜。 “我知道了。” 推杯换盏,几巡酒毕,夜幕降临。 众人吃饱喝足,华灯点起。 “吃饱了,大家出去赏灯吧。”沈风摇着扇子,看着关久久。 “你们去吧,我们事情做完就来找你们。” 关久久对着柳凝梅眨眨眼,柳凝梅踢了一脚还在啃骨头的暴雨:“对,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办。” “我知道。” 沈风笑笑,眼里有一丝复杂,他抬手揉了揉关久久软嫩的脸颊,欲言又止,“早点回来。” “嗯!” 沈风搂着小夏带着其他人率先出了门,家家户户已经都亮起了花灯,街上的灯贩也都摆好了摊位。 树上,水里,都是各式各样的彩灯,人山人海,人手一盏灯,孩童更是欢喜,街头巷尾的乱串。 猜灯谜的猜灯谜,祈福的人放孔明灯,甚至还有提着灯笼找意中人的公子小姐,整个狼眼五彩缤纷,笼罩在过年的喜庆之中。 忽然,从一个小巷子里窜出一队舞龙舞狮,瞬间炸裂了全场,百姓们腾出了地来看他们精彩绝伦的表演。 趁着这个热闹劲儿,有人搬出了烟花,摆在了小拱桥上,一字排开,烟花爆竹的响声直冲云霄,各色的烟花点燃了夜空,众人们欢笑着,玩闹着,感受着这美好的新年。 唯有两处,截然相反。 “金盏姐姐,你出来吃几口吧…” “金盏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春风得意里,金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声不吭,任姑娘们怎么敲门她都没有回应。 “算了。”梦姑第一次见到金盏发脾气,大过年的,也随她去。“我们出去赏灯吧,让她静一会儿。” “金盏姐姐,我们出去玩儿了,你要是肚子饿,厨房有很多东西吃的。” 见金盏没有回答,只是拿了个东西砸向了门,姑娘们也无奈地离去了。 另一边,沈府的花厅里,关久久拿出了八卦扇,敲敲小花,一个粉色的漩涡展开,关久久把仙人皮的群里往里一丢,嗖的就不见了,身上穿的是一身夜行衣。 狂风暴雨也将月光白的的长袍和青玉面具丢进了那个漩涡,换上了普通的夜行衣和面罩。 关久久敲敲小花,漩涡不见了,八卦扇又变回了普通的小扇子,藏到了怀里。 “小姐,你这扇子哪儿来的,以前没见过。” “虞初心给的。” 关久久戴上了面罩,三个人齐齐地看向了柳凝梅。 柳凝梅伸伸懒腰,摇身一变,化成了沉木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沉土木今晚是否有回来。” 柳凝梅两片红唇,一张一合,飘出来的是沉木的声音。 “无妨,她终是要回来的。” 关久久眼里遍布寒光,语气凛冽。 “出发。” 四道带着黑烟的身影略过每一户人家的屋顶,朝着沉家直线逼近。 黑色的身影最终落在了沉家的院子里,黑烟散去,沉木的脸暴露在夜色下,带着诡异的微笑。 宴会厅里欢声笑语,看样子人都在。 一队小厮经过,手里捧着菜盘子,盘上尽是佳肴。 “什么人!” 带队的小厮看到一个直挺挺的身影,吓了一跳,斗胆问到,当他看清沉木的脸的时候,立马高声叫了起来,语气里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二小姐!是二小姐回来了!来人啊!老爷啊!是二小姐!” “什么!是二小姐!” 小厮们交头接耳的,纷纷跑向宴会厅,家从护院听到后,连忙举起剑就冲了过来。 “小姐,你说呢?” “一个不留。” 三道身影刷地分开,手起刀落,迅雷不及掩耳,十几个家从护院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血泊里。 关久久只会轻功,她脚尖点地,追上了那几个依旧端着菜的小厮。 “站住。我且问你们,今日沉家,请了谁?” 小厮跪了一地,被这清冷又熟悉的声音哄的周身颤抖:“今日,是我们家大小姐,和宫家大少爷订婚的好日子…御…御赐的…” 宫家?没听说过… 关久久站着不动,小厮们大气不敢出,解决了家从护院的三人上前来,将后面的几个小厮全部用剑贯穿,只留下方才回话的那一个。 “二小姐!二小姐饶命啊!小的是做错什么了!二小姐非要赶尽杀绝啊!” 小厮吓得抱住了柳凝梅的腿,拼命地磕着头。 “你,去,告诉沉鹤立,就说本小姐回来了。” 柳凝梅手里拿着沉木的佩剑,挑起小厮的下巴,顿时把小厮的下巴捅出了一个窟窿,鲜血直流。 章节目录 第132章 灭门 除夕的沉家和宫家,两边都热闹非常,有二殿下撑腰的沉家,再加上自己做草药生意,财大气粗,宫家有自知之明,扛着聘礼就来到了沉家过年,到也算其乐融融。 沉金木和宫之坐在一起,沉鹤立和宫尉坐在高座,其他子女依照大小,分坐左右。 “亲家,你我两家都没有主母,这金儿自小帮着打理家事,看这沉家上下井井有条,我相信,她过来之后啊,我们也能将我们宫家打理的妥妥当当。” 宫尉也是王城里的老御医了,宫家世代习医,沉家又是做药材生意的,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何况是御赐的婚。 “言重了言重了。”沉鹤立也恭维到,“井之也是个优秀的孩子,据说现在已经会悬丝诊脉了,这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井之…” 沉金木看着合婚帖上烫金的名字,不禁羞红了脸,捂嘴轻笑着,“也难怪你平日里都没有把名字说全,还是宫之好听。” “以后,你得喊我相公了。” 宫之忍不住将沉金木的双手握在手里,短短一句话,说的沉金木一阵娇羞。 “哎呀,不羞不羞!当庭广众,卿卿我我的。”沉火木就坐在旁边,手指划着脸,酸溜溜地看着沉金木和这个准姐夫。 宫家的几个小子也捂着嘴笑话着。 原以为这家宴订婚宴的,也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结果在这个美好的时刻,一个下巴破了个窟窿,满身是血的小厮爬进了宴会厅,惊起四座。 “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二小姐…” 小厮捧着下巴,还是堵不住血,鲜红的血流到了地上,弄脏了地上的白狮兽皮。 “什么!那个孽障还有脸回来?!” 沉鹤立噌地站了起来,“来人啊!” 宫尉也站了起来,“亲家,你说的可是沉木?” 沉鹤立脸色阴沉,点了点头,“真是对不住啊亲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出这档子事儿…” “不妨不妨。”宫之也摆摆手,对座下的孩子说:“沉家和宫家今日结亲,便是一家人,沉家的事就是宫家的事。沉木又是二殿下指名了要活捉的,我们便一起将她擒住,交于二殿下,那件事,也就作罢了。” “是,父亲。” 宫家的两个小儿也离了座,拔出了佩剑,“请哥哥嫂嫂后退,刀剑无眼,可别伤到了你们。” 沉火木也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的,“对,两个姻弟说的对,可别伤了新人。沉木也伤了我,我要亲手拿她!” 说话间,一根肉眼依稀可辨的银针飞来,穿透了地上的小厮,带血的银针继续向前飞去,被沉火木一把握住。 “呸!小小银针,居然敢伤我!” 但是沉火木很奇怪,是什么人,用的是银针?她们几个几乎都是用剑啊… 突然,宴会厅门口四道黑影拔地而起,为首的就是沉木。 “你个孽障!居然还敢回来!” 沉鹤立大吼到:“来人!来人!抓住她!” 喊了几声,没有人来,“人呢?!” “都死了。” 柳凝梅阴阳怪气地回答了沉鹤立,宴会厅里一片死寂,仿佛全部结了冰。 “你说什么…” “沉木!废话少说!看拳!” 沉火木不想再和沉木多说什么,一个直拳就招呼过来了。 “居然还带了帮手!” 身材小巧的关久久没有引起沉火木的注意,隐到了身后,柳凝梅轻松地用一根手指头抵住了沉火木沙包大的拳头。 “帮手?他们只是帮你们收尸罢了。” 柳凝梅妖娆地笑笑:“好妹妹,就先拿你开刀吧。” 沉火木眼睛瞪的老大,她不敢相信孔武有力的自己被沉木一根手指头就定住了,眼睁睁地看着沉木的佩剑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一起上!” 宫家的两个小子飞身跳起,齐齐指剑柳凝梅,沉鹤立和宫尉两个人护着不会功夫的沉金木和宫之先从侧门跑了。 “这里的我解决,你们去追他们。” 狂风紧紧护着关久久,和暴雨追上了沉鹤立,把他们堵在了院子里。 满院的尸体,血流成河,除了沉火木功夫稍好之外,其他人杀起来跟杀鸡宰羊一样容易。 柳凝梅一呼一吸之间,沉火木和宫家的两个小子都如同枯木一般无二。 柳凝梅轻盈地飘到了关久久身边,停在那个气到岔气的老爷子面前。 “你…你这个…不孝女!” “又如何啊?” 柳凝梅用剑拨开沉鹤立的手指,嘲笑到:“当初是谁说的愿意全家给木柳逐月卖命的?是谁说的愿意把所有的女儿都送进王城?还不是你这个异想天开的老头子?自以为做了几年生意就了不起了?现在还不是一样被自己的女儿逼到了这副田地!” 宫尉一把握住了柳凝梅的剑,怒喝到:“放肆!你一个做女儿的,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父亲?你好歹说个理由!沉家是亏待你了还是欠你什么了,你居然要弑父!” “理由?没有呀?” 柳凝梅扭着脖子风轻云淡地说。 “什么!连理由都没有!” 柳凝梅懒的和他们废话,一剑刺破了宫尉的喉咙,看着他扭曲的脸,又莞尔一笑:“那我想个理由好了。因为我开心,行不?” 震惊中,沉鹤立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突然看到了自己穿着白羽锦的华服的身体,脖子以上空了,正向上呲着血。 这个世界很安静,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沉金木和宫之惊恐的流着泪,张着嘴不知道在喊着什么。 他看到那两个黑衣男子抓着沉金木和宫之,剥去了他们的新服,背靠背绑在一张椅子上。 旁边那个小个子的女子,正在院子里倒着什么,似乎是酒,但是他闻不到任何味道,很快他看到那个女子点起了一个火把,笑眼盈盈十分俏皮可爱,看着特别像他疼爱的小女儿沉水木… 呼的一声,那名小个子的女子将手里的火把丢到了柴堆上,火苗肆虐,熊熊燃烧。 四个人拍拍手,离开了沉家,眼看着火焰越烧越近,沉鹤立两眼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爹爹!爹爹!” “岳父大人!” 沉金木和宫之被绑在一起,哭天喊地得不到回应。 “木儿怎么能做这种事啊!怎么可以啊!” 沉金木痛哭流涕,她自然想不到,这并不是她真正的妹妹。 宫之满头大汗,除了行医,他一无是处,“我真后悔我半点功夫都不会…” 章节目录 第133章 走水 “不相公,即便你学了功夫,你也打不过我那自小研制毒物的木儿…” 沉金木叹了口气,停止了挣扎,眼看着房梁马上就要掉下,她轻轻一笑:“还好,这个时候,你是陪在我身边。” “娘子…” 宫之话音未落,二人所在的偏房的房梁就这么塌了下来,淹没了这对苦命鸳鸯。 “走水啦!走水啦!” 街上赏花灯的百姓们看到了沉家的大火,连忙就近打水一起帮着灭火。 关久久四个人在黑暗中换上了原本的衣裳,站在远处的凉亭,静静地看着。 “小姐,什么心情?” 柳凝梅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是我们干的那样,只是,”关久久捂住了心口,“还是有点疼。” “明日,我们去春风得意,找沉木要解药。” 柳凝梅又想了想,“不对,她未必有解药,到时候我给小姐看看,不能解我们去找大王。反正只是轻微的闷疼,想必是不碍事的。” 关久久也点点头,重新换上了笑脸:“说的对,我们去找沈风吧,好好看看这花灯。” “小姐,还有一个沉土木呢。” 狂风想起来,那个四小姐,现在在王城里,被四殿下拘着,估计已经被玩儿坏了吧。 “她呀,”关久久嘿嘿一笑,“今晚的事儿肯定捅王城里去,沉土木应该是会被放回来办个丧事什么的,如果连这样都不被放回来,那就再劳烦梅姐一次了。” 柳凝梅从背后抱着关久久,捏着她小小的腰,宠爱地说:“没问题…一切听小姐的。但是,小姐啊,你多少学点功夫吧,像今晚,你都不能亲手杀几个玩儿玩儿~” 关久久戳戳脸,“嗯…我还是…算了吧…” 毕竟…和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还占了他们小女儿的身体,甚至连亲家都杀了,够了。 “走吧,去找沈风,赏灯去!” “好!” 四个人穿过救火的百姓,往中心最热闹的地方走去,柳凝梅嗅着空气中双童的气息,找到了沈风他们。 “小姐,他们在水道那里!” 柳凝梅拉着关久久,两个人兴奋地向前跑去,“沈风!” 关久久刚刚喊出口,就听到不远处轰的一声响,所有人都吓的往爆炸声处看去。 狂风暴雨连忙转身挡在了关久久面前,沈风一把将关久久和小夏揽在怀里。 “双童,你们去看看!” “我和你们一起去!” 柳凝梅和双童飞到了爆炸点上空,发现是春风得意二楼的一个角烧了起来,不知道引爆了什么,屋顶炸塌了下去。 “老爷!小姐!是春风得意!” “什么?!” 沈风听到后,搂着关久久的手不经意地用力,将她捏痛了,“啊沈风你干什么啊!把我捏疼了!” “啊,对不起。” 沈风连忙放开了两个姑娘,“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不行!其他人无所谓,紫气东来的人都在里面呢,可不能伤着了!还有那个值钱的宝贝!” 关久久挣扎着就跳上了屋顶,朝春风得意跑去,地上的百姓忙着扑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端端的怎么走水了呢?!” “就是说啊,沉家那儿也烧了呢!” “哟,这会还得了?明明是九色霞光,怎么这么背点呢?” “别说了,快灭火啊!” 关久久站在屋顶上,向下看去,金盏的房间烧的严重,好在火势不算大,几桶水下去,火也灭的差不多了,柳凝梅在一旁帮忙收火,火势没有蔓延。 “金盏呢?怎么会失火?” 关久久回头看了眼脸色铁青的沈风,问柳凝梅,她知道,沈风其实是很关心金盏的,只是,金盏似乎误会了什么。 “金盏心情很糟糕,有点想不开,”柳凝梅指了指沈风:“不然,我让双童把金盏的记忆吃了?” “双童还有这种本事?” 关久久不可置信地看向双童:“你们能吃了别人的记忆,那能恢复吗?比如我的?” 双童一愣,“小姐,你怎么知道你失忆了?” “不重要,你们快说!” 柳凝梅拉着关久久和双童回到了沈风身边,反正火势控制住了,用不着他们去救人。 “是这样的,我们,也只能吃掉凡人的记忆,恢复是不可能的,记忆会被我们化成修为用掉,怎么恢复?”双童乖乖地对着沈风行礼道:“老爷,金盏姑娘今日轻生,确实与你有关,如果老爷同意,我们便吃了金盏姑娘的记忆,让她忘掉老爷。” “这…” 沈风为难地看着关久久,虽说是救人,但是这么轻易地将一个人的记忆抹去,未免有些残忍。 关久久想了半天,“先救人,问问金盏的意思吧,她的记忆,她的感情,我们没有权力干涉,而且,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 关久久戳了两下沈风,调皮地笑笑,“既然没什么事儿,我们便回去吧,经这么一闹,估计没人有心情赏灯了,反正明后两天也是,那就明天晚上再出来吧。” “也好。” 在吵闹声中,沈风一行人回到了沈府,柳凝梅留下来帮忙整理春风得意,顺便照顾一下金盏。 双童自己回了匠造局,碰上了门口等他们的虞初心。 “老虞师傅,”双童对虞初心也是毕恭毕敬,“你怎么没去休息?” 虞初心抽着烟斗,笑了笑,“今晚这么热闹,还休息什么?行了,你们回来看门了,我就继续做器物去了,小师妹交代的东西,还是要完成的啊!” “老虞师傅慢走。” 虞初心双手负于身后,烟斗上下抖动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回到了八卦房。 八卦房里金光闪耀,光芒中似乎有一个人影。 “哟,师尊来了?” 虞初心连忙跪下,双手抱拳道:“师尊啊,你来做什么,这金光闪闪的,被人看到了还得了?” “为师也是闲着没事啊,出来看看你们这三个不成器的徒儿。” 光芒中,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声音漫了出来,萦绕着虞初心,“看样子,小久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回师尊,小师妹轮回的太久了,上古的事情,只怕是记不起来了。” 虞初心有些惋惜,若不是小师妹当年执拗,何必受着轮回之苦。 “也罢,渺渺快回来了吧?” 虞初心掐指点算了一番,摇摇头,“不啊师尊,师姐她命数未至啊。” 从光芒中伸出一把和八卦扇极像的大扇子,敲了一下虞初心的脑袋,“蠢货啊…” 章节目录 第134章 抽取记忆 春风得意一整个晚上都在忙碌,金盏被运到旁边的房间休息,柳凝梅正在照顾她,其他姑娘在做卫生。 “诶你们听说了吗,沉家也烧了,人死了一地呢。” “说好的九色霞光,未来数十年太平呢,这会儿就烧了两个地方了。” 两个姑娘一边整理着,一边聊着天。 梦姑走了进来,看看被烧毁的屋子,心不是一般的疼。“行了行了,少说两句,数十年太平说的都是帝王家的事,与我们平头百姓何干?何况我们这里还是青楼,能活一天是一天。干活干活…” 神奇的是,金盏的那张大床,一点损伤都没有,尤其是床上的白凤的羽毛,根根分明,好端端地平躺着。 天微微亮,金盏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柳凝梅一个人坐在她床头。 “醒了?” 柳凝梅见金盏醒了,倒了杯水,扶她起来喝了一口,“感觉怎么样?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把这楼都烧了?” 金盏摇摇头,“梅姐有所不知啊,我的心,疼。” 柳凝梅笑了,“心疼?呵呵呵…你这种心疼哪里能和我家小姐比。” “沉小姐?她有什么好心疼的,”金盏苦涩一笑,“她是二殿下的心头肉,沈风也被她迷的七荤八素的,你们也一应全护着她,她做梦都能笑出来,为何会心疼?” 柳凝梅懒得和金盏说那么多,拍拍她的身体,“好在没有受伤。我家小姐和沈大老爷商量了一下,让我来问你,你这么伤心,还会不会寻死?” “会…但是,我下次一定寻个安静的地方,不再连累你们。” 金盏流着泪,正欲下床,被柳凝梅按住了,“诶,等等,我这儿还有一个法子,既能成全你,也能成全我家的两个小子。” “什么法子?” 柳凝梅摆摆头,露出了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 “你…你是…” “别怕…” 柳凝梅托住金盏的下巴,“只是把让你伤心的记忆取走而已,不会痛的。” “取走…记忆…” 金盏喃喃着,双眼有些迷离。 “我会把沈风从你的记忆里抽离,但是,这记忆拿走后,就永远不能还给你了,你可想好了?” “好…” “不会疼的,你放心。” “不,请尽情地弄疼我吧…” 柳凝梅吻住金盏苍白干裂的双唇,慢慢地滋养着,将这绝望的人儿的悲伤全部吸走。 金盏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情不自禁地双手覆上了柳凝梅姣好的身体。 “你想要?” 柳凝梅与金盏的唇分开两分,梦幻般的语言在金盏的脑海里左右荡漾,诱惑着金盏迷了自己的心,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 “梅姐,求你疼我。” 金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软绵绵地就要贴上柳凝梅的身体。 “这么好的身体,你还是留着吧。你我皆是女子,你这精气我拿了没用。” 柳凝梅嗤嗤一笑,又吻了一下金盏已经变得娇艳欲滴的红唇,让她彻底的进入了梦乡。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凝梅帮金盏穿好了衣服,盖好被子,回到了楼下,“梦姑,” 梦姑一回头,“柳小姐?” “我家有个秘方,能消除人的记忆,我已经让金盏喝了,等她醒来便不记得事儿了,你们别再提沈老爷就好。” 梦姑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多日的相处,她也看的出来,眼前这个柳凝梅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还是小姐重用的人,得罪不起。 “那,便多谢了。” 柳凝梅跳着脚跑出了春风得意,刚到门口,就迎面碰到了关久久和沈风,后面跟着狂风暴雨。 “诶小姐?” 关久久似乎没睡好似的,没什么精神,一脸萌萌哒的睡意,此刻正被沈风抱在怀里。 “水木昨晚没睡好,还一个劲的说要来春风得意看看,我们就一起来了。” 沈风说话轻轻地,好像怕吵到她一样。 “小姐都这样了怎么还惦记着这里啊,睡觉多重要啊!真是小孩子脾气。”柳凝梅笑笑,又回头进了春风得意。 “梦姑,小姐来看金盏了!” “哎哟,小姐来…” 梦姑甩着长帕子就想出来迎接,看到沈风抱着关久久,有把话峰一转:“小姐是来教我怎么用那个礼物赚钱的吧?走走走,我给藏起来了呢。” 沈风眉头一皱,礼物?水木这丫头,净干这种事儿… 不曾想,梦姑将门一开,礼物箱子一拆,里面的景象吓了梦姑和沈风一跳。 “天哪这是什么呀…” 梦姑围着缸子转了一圈,“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儿啊?!还活着不?” “嗯…活着,还能唱歌讲故事,不听话你就照着头打,保证客人们满意。” 关久久揉揉眼睛,嘟着小嘴,似乎困的不行。 “这个,真是沉木?” 沈风贴着关久久的耳朵,用梦姑听不到的声音问道。 关久久踢踢脚,跳了下来,对着沈风点点头,在脸上胡乱地抓了几把,“梅姐的本事,厉害吧?” “厉害厉害,就是,太辣眼睛了…” 沈风用扇子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关久久走到缸子旁边,指着一个圆形的图案:“梦姑你看,这个圆圈可以摸一下,像这样。” 关久久伸手摸了一下圆圈,原本暗黄的缸子慢慢变成了透明的,清晰可见缸里泡着的景象。 “妈呀…” 梦姑半捂着眼睛,又害怕又凑的很近看,“哎呀…啧啧啧…这,都是这个人的?” “对啊,这个人罪大恶极,所以就把她塞在缸子里,又不让她死。” 关久久话音未落,沉木便粗着嗓子叫了起来:“沉水木!你个杀千刀的!我今时今日不都是你害的!” “我还是你害的呢!” 关久久随手举起一旁的一张烧了一半的破椅子,狠狠一抡,便把沉木打的头破血流,“说!有没有解药!” “解药?哈哈哈…” 沉木狰狞地笑了起来,流着血的脑袋和脸愈发恶心,“没有!就算有!我也不告诉你!”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柳凝梅轻蔑地走到她跟前,“小姐稍等。” 柳凝梅从怀里抽出长针,刺进了沉木的眉心。 “啊——” 沉木张大了嘴,痛的大吼大叫的,声音沙哑低沉,听着好像是一个破鼓乱人捶。 “好了。” 柳凝梅收了长针,对关久久说:“小姐莫急,我这就把药方传回去,让族里的药师帮忙配制解药,估计,明天就送来了。” “呸!你懂什么!那可是我静心研制的蛊毒!” 章节目录 第135章 步桃冬 “蛊毒?” 梦姑疑惑了,“小姐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狂风坐在一边悠闲地喝茶,暴雨还在不停地啃着饼,“梦姑啊,你没听懂没关系,先过来,我们吃一会儿东西,待会儿小姐会和你解释的。” 梦姑听的头疼,反正也不明白,还是和狂风暴雨一起吃东西好了。 柳凝梅修长的手指在沉木脸前勾了一圈,沉木头上的伤又不见了,可是丑陋的面容依旧骇人。 “这个不劳你费心。不管是蛊是毒,我族的药师,只要闻一下就可以了,更何况,你精心准备的蛊毒药方我已经复制了,药师这么直白的看一眼,就能配制好解药。” 沉木又想扯着嗓子大叫,被柳凝梅按住了。 “先等会儿,这个倒不重要。给你看个有趣儿的东西。” 柳凝梅双手一捧一吹,一团粉色的烟雾滋溜一下地钻进了沉木的脑海里,烟雾里的景象让沉木痛苦万分,嘶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信呀,梦姑,你告诉她,昨晚上出来春风得意失火了还有哪里?” 关久久也蹦蹦跳跳地跑到狂风暴雨旁边,看到桌子上有个小礼盒,便打开,拿来里面一个糕点吃。 “不就是沉家吗?听说都死了,还好小姐在沈大老爷府上,不然啊…” “诶打住打住,”关久久咬了一口的糕点在空中晃悠了两下:“我早就和沉家没关系了,二殿下亲口说了的。” “所以你一点儿也不心疼吗?!” 沉木咬牙切齿地,她不敢相信,这个自小在爹爹身边撒娇,把四个姐姐的好处占尽的妹妹,对自己家被灭门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这么光鲜亮丽的四处丢人现眼,她实在想不通。 沈风清了清嗓子,对缸子里的人说:“根据救火的百姓们说,杀人放火的,正是沉家的二小姐,沉木。至于此女为何如此丧心病狂,没有人知道。” “什么?!怎么可能是我!我被你们折磨得不成人形,怎么会灭自己的门!一定是你!沉水木!是你!” 沉木扭着身体,透过已经透明的缸子,可以看到酒里的躯干扭动着,四肢旁边的缺口的肉在摆动着,好像什么东西的触手一样。 “等会儿等会儿…”梦姑笑着走上前:“你说你是谁?沉家二小姐?哈哈哈…你可别逗了,就你这长相,还不如昨天暴雨带的那个猪脸面具呢,哈哈哈…” “所以啊梦姑,”关久久手里的糕点被暴雨一把抢走,只能又从礼盒里拿来一块出来吃,“每天,让她出来讲一个故事,就当你们家的说书先生,怎么样?她说她是沉木,那故事可多了,比如偷自己妹妹的男人啊什么的…” “沉水木!” 关久久嬉笑着,跑到暴雨身边坐下,用身体顶了顶暴雨:“诶,我说,从刚才你就怪怪的,怎么了?” 暴雨咬了口关久久手里的糕点后就沉默了,被关久久这么一问,缓缓开口,竟是那久违的低音炮,“小姐,这个糕点是谁做的?” “这个啊,是风雅颂家的醉人心。”梦姑甩着帕子,对着门外喊:“瘦子,独眼!好好把这个东西放好,等明儿个春风得意修好了重新开业的时候,咱放出去赚一笔观赏费!” 梦姑走到暴雨面前,贴上了暴雨健硕的身体:“公子不知道?这风雅颂啊,可是狼眼数一数二的糕点铺,专门做这种礼盒,用来送人的。而他们家的招牌就是这醉人心,也不知道这糕点是什么做的,吃了就醉了。怎么,公子,心醉了?” 暴雨将糕点全部塞进嘴里,拍拍手,起身就走了出去。 “风雅颂,在哪儿?” “暴雨你干什么去?!” 关久久看暴雨的情况不对,就想追上去问问,被狂风一把拦住。 “小姐,暴雨,应该是处理私事去了。” 最懂暴雨的就是狂风了,暴雨的低音炮一出来,他心下便明了了。 “小姐,我们出去逛逛吧,大过年的,老呆在这里做什么…” “好,走!” 沈风揽着关久久,和狂风一起出去逛街了,关久久还是不放心地看了看刚才暴雨离开的方向。 平日里的暴雨,一副二愣子的样子,声音也脆生的很,和狂风的相近,只有到了关键时候,才能听到他独有的低音炮。 因为这个沙哑带磁性的声音,还让关久久着迷了一阵子。 … 风雅颂。 大过年的,风雅颂的生意特别的好,来往的人都买了不同的礼盒送人。 不同的礼盒里的糕点都不一样,而醉人心供不应求。 厨房。 “桃冬,桃冬好了没有?醉人心只剩下五盒了呀!” “再等等!再有百下就可以起锅了!” 一个身穿锦鲤窄袖冬衣的女子在灶台前忙碌着,乌黑的青丝挽了起来,插着芙蓉花的发钗,耳边挂着是同色的耳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暗藏。 “好了没有啊桃冬!” 厨房外又传来催促的声音,步桃冬掀开锅盖,里面是满满的醉人心,热气腾腾。 “快来搭把手!把醉人心拿出来吹一吹,只要表面一凉,马上装盒子里去!” 步桃冬被烫的原地跳脚,双手搓着耳垂,眼里竟是笑意,“今年的醉人心也是卖的最好的呢。真该研究一下别的糕点了。” “桃冬还是这么认真呢。” 厨房的人欢笑着,将醉人心打包,送到了铺子里。 “新鲜出炉的醉人心诶!让道让道!” 暴雨站在铺子前面,看着生意兴隆的风雅颂,听到最新的醉人心出炉,又被人一抢而空,心里有些雀跃。 是她吗… 靠着野兽的嗅觉,暴雨找到了后厨的位置,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暴雨静静地看着她忙里忙外的,累的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 看了许久,暴雨已经从刚才激动的心脏狂跳,冷静到了跟平日里出任务一样,他跳下了围墙,站在阴影里,不敢上前问话。 他希望是她,又希望不是。 似乎有感应一般,步桃冬鬼使神差地走出了厨房,走向了暴雨藏身的阴影处。 “桃冬你去休息会儿吧,剩下的我们来。” 厨房里传来及时的声音,步桃冬就坐在了井边,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晒着暖暖的太阳,那个画面诠释了什么叫岁月静好。 暴雨大着胆子走了上去,将自己的酒葫芦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章节目录 第136章 分手 步桃冬一阵错愕,愣在原地,“哪儿来的酒葫芦…” 但是当她看清了酒葫芦上的绳子时,又轻轻地笑了,露出两个好看的梨涡,深到了暴雨心里。 暴雨就这么伸着手,拿着酒葫芦,步桃冬久久没接过来,暴雨也没有觉得手酸了。 “没想到,你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 沙哑的低音炮轰进了步桃冬的耳朵里,她小鹿乱撞,脸红到了耳根。 想了许久,步桃冬接过酒葫芦,里面还有一半的酒,她浅笑一下,饮了一口。 “咳咳…”轻微的咳嗽让暴雨明白了这个女子并不会饮酒,他有些尴尬,“不会喝酒,怎么又喝了?” “你还问,”步桃冬侧着身子,一直不敢抬眼看看暴雨,“出任务的人,身上带着酒,也不怕耽误了正事。” “我已经,几乎没有出任务了。” “哦——” 良久的沉默,步桃冬依旧坐在井边,脸上的红晕没有消失。 “你…还好吗?” 暴雨走到步桃冬面前,蹲下,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双手攥成了拳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那日,真的多谢你救我。” 那一天的场景,一直在步桃冬脑海里挥之不去,想忘记,却越来越深刻。 “我不是说这个。” 事情过去的太久了,暴雨想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 那日,走的匆忙,步桃冬只是往暴雨怀里塞了一包什么东西,暴雨就离去了,后来暴雨才发现,手绢抱着的是那糕点,手绢上,绣着一个步字。 那糕点的味道,暴雨记到了现在。 他很庆幸,他记住了。 “我…我告诉我的父母,我并没有被歹人侵犯…” 步桃冬羞于启齿,声音很小声。 “后来,他们便将我许给了风雅颂的大公子,我把事情告诉了大公子,若他嫌弃我,我便不嫁,我愿意为了你自梳…” 步桃冬看了眼暴雨已经苍白的双唇,还有身侧咯吱咯吱作响的拳头,竟然有一丝哽咽。 “谁知大公子待我极好,一点儿都不介意,我…我便…” 步桃冬看向了厨房,那是她和大公子一起经营着的风雅颂,有了她的醉人心,风雅颂的生意蒸蒸日上。 “他,果真待你极好吗?” 暴雨不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以为自己会生气,会伤心,会嫉妒,却不想,放心,竟然占据了整个内心。 说起大公子,步桃冬又是另一番神情,“是,他待我,是真心实意的好,并无半点虚假。” 这次的语气,十分坚定,也让步桃冬终于有勇气直视暴雨的双眼,那双眼里,似乎有些湿润。 “如此,甚好。” 暴雨将酒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正要塞好塞子,步桃冬抢过了酒葫芦,打了桶井水上来,将酒葫芦灌满。 “喝点水吧,这种装束还说没有任务,谁信啊。” 步桃冬塞好酒葫芦,别在了暴雨腰间:“出任务就别喝酒了,伤心伤神。如果想吃醉人心了,告诉我,我做给你吃。” 暴雨握住了步桃冬的手,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若有一日,他待你不好,只管到紫气东来寻我,我替你办了他。” 步桃冬暖暖地笑了,“好。” “桃冬啊!终于有人来订花好月圆啦!”厨房里传来一个兴奋地声音。 “来拉来啦!” 步桃冬晃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暴雨握着,慌忙抽了出来,“你等等,我去拿盒醉人心给你。” “多谢。” 步桃冬刚刚转过身,暴雨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步桃冬听到风过耳的声音,回头,人已不在。 “暴雨…” 步桃冬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似的,突然就感觉脸上有两行冰凉划过,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却有种,今生再也不见了的感觉。 “娘子!” 风雅颂的大公子从后门进来,看到步桃冬呆呆地对着井流着泪,心里一惊。 “娘子你怎么了!” 大公子心疼地拂去了步桃冬脸上的泪水,捧着她苍白的小脸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桃冬啊!花好月圆…” “闭嘴啊!”大公子朝厨房大喊了一声:“没看到我们桃冬不舒服吗?!不就是花好月圆吗,你自己做!” 步桃冬轻轻笑了,放下了大公子的手,“我没事。” “那你还哭了,走,大过年的,为夫带你去逛逛…” “不了。” 步桃冬看了看蓝天白云,心情忽然晴朗,“我,见到了一个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了呢。” 墙外,听着两个人的脚步声远去,暴雨悄悄摘掉了面具,揉了揉鼻梁,往沈府走去。 “这青玉面具怎么这么重…” … 王城。 看到了九色霞光,木柳鼎日十分欢喜,除夕宴都放在了霞光殿举办。 只是年年都是同样的歌舞,看的也乏了,再加上十五是木柳鼎日的寿宴,所以很多人都早早的退宴,等待着寿宴的惊喜。 飞鸢临盆之期已过,逐月十分小心,宴席不到一半就扶着飞鸢回去休息了。 半夜,侍卫急切敲门声吵醒了逐星,为了不吵到飞鸢休息,逐星将侍卫拦住了巫山云雨外面。 “大半夜的吵吵啥?!惊扰了本公主倒没什么,惊扰了皇妃,本公主要了你全家的命!” 逐星本也是有起床气的人,半夜睡的正好,被吵醒,放谁都不高兴。 “什么事快点说!不重要的话一样摘了你脑袋!” 侍卫战战兢兢地抱拳道:“公主恕罪啊!这事发突然,又关系到二殿下,奴才们不敢不传啊。听闻沉家被灭门了,弑父者正是二小姐沉木,连今晚和沉家订亲的宫家,也一并杀了…” “什么?!” 逐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沉木刺伤老四的事情还没算呢,她怎么就把自己家里人杀了?” “还放了把火,现在,沉家已经变成了灰烬拉!” 侍卫惋惜地叹了口气。 逐星回头看看黑灯瞎火的巫山云雨,实在是不想吵醒逐月,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毕竟是一个家族,不,两个家族被灭了,说大,也挺大的。 老三的相好也在里面呢,沉家还有个小姐在老四那儿呢。 逐星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拉住了侍卫小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沉家的五小姐,沉水木,有没有受到牵连?” 如果说沉家,最值得逐月担心的,只有那个沉水木了。 侍卫想了想:“我记得,殿下一早便让水木小姐和沉家断绝了关系,住别处去了。” 章节目录 第137章 烂摊子 “那还好那还好。”逐星点点头,放了侍卫:“这件事先别声张,大半夜的不想要命了吗?沉水木没事就好,其他人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吧,明天本公主自会和殿下商议的。” “还有公主,殿下的春风得意也烧了起来,只是不严重,据说是花魁金盏的房间烧了,没有祸及无辜。” “春风得意也烧了?有这么巧?不会都是沉木干的吧?” 侍卫摇摇头,“事发突然,没人知道前因后果。” “行了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正月初一。 逐月想让飞鸢睡到自然醒,便没有叫她起来。 “月儿?” 逐星一大早起来,站在逐月寝殿门口没有进去,怕自己吵着飞鸢,“醒了就出来一下。” 逐月很早就醒了,左右没什么事儿,就在寝殿里发愣,看着床上的飞鸢,不经意地就笑了出来。 “来了。” 依依不舍地又看了眼飞鸢后,逐月终于舍得走出了寝殿,跟着逐星来到了大殿,“姐姐,怎么了,一大清早就来了,还皱着眉头。” 逐星从来都不会遮掩什么,就直说了:“昨夜,沉家和宫家订亲,沉木杀回去,灭了两家人,一把火烧了,春风得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烧了起来。” “沉木?!”逐月锁着眉头,咂嘴到,“这个女人真是一天到晚的不让人省心,水木呢?” “沉水木没事,你不是让她住别处去了吗?” 逐星心想,果然,沉家和宫家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沉水木重要,好在她没事。 “我让水木住春风得意,这一伙儿人也真是没用,一个小姐都照顾不好!”逐月看看身上的便衣,“这样,我出去看看,劳烦姐姐帮我照顾一下鸢儿,她临盆之期已经过来,怕随时会生…” “你放心去吧,有姐姐呢!” 逐星拍拍胸脯道,她知道逐月最近都不想离开飞鸢的身边,只是这沉家是他的心腹,沉家和宫家的结亲也是逐月去传的旨,再怎么样也要去看看,何况沉水木住的春风得意也烧了。 只不过逐月和随风都不知道的是,关久久一直都住在沈府里,啥事儿没有。 “高天宇!” 逐月换好衣服,喊了一声,来的确是冷面。 “殿下…” 逐月看到来的是冷面,心里又明了了七分,“你跟本殿出王城一趟,回来告诉高天宇,珍惜他和那条鱼的最后半月,等本殿将那鱼送给父王后,不许他再痴心妄想了!” “属下明白。”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本殿省心!等父王大寿之后,本殿好好收拾你们!” 逐月实在是心烦意乱,头一次在王城里就叫来了出城的马车,一路飞驰出去。 春风得意。 马车刚刚停好,逐月就踹开了门跳了下来,“人呢!都滚出来!” 逐月似乎有一肚子的火,刚下车他就看到拉了春风得意二楼的那个缺角。 “怎么就烧起来了?!” 梦姑听到逐月的声音,吓的魂儿都没了,连忙带着姑娘们跑了出来,跪了一地,恩客们发现逐月的怒气,为了保命,纷纷从后门逃跑了。 “殿下今日怎么突然就来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逐月看了一圈跪着的姑娘,踹了梦姑一脚:“金盏呢?!出来!” 梦姑很为难,“金盏她…她…她还在休息,这两天可吓坏了…” “屋子烧了,她也烧了吗?” “没有没有,人没有事,说来也怪,那张摇床也没事…”梦姑小声地回着话,就怕一个不小心,大家的脑袋都丢了。 “等等,水木呢?” 逐月又仔细看了一圈姑娘,没有沉水木,而且以现在这个沉水木的性格,她才不会这么安静地跪在这群官妓当中。 “沉小姐,小姐她…去沈府了…” 梦姑吓的一头汗,偏是殿下寻的两个人,结果都不在。 “她没事儿就好,去,把金盏给本殿拉出来!若是不出来,直接砍了。” 逐月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可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是是…” 梦姑和另外两个姑娘连忙跑进楼里,把虚弱的金盏拉了出来,经过昨天的事情,又滴水未进的,整个人有些虚脱。 “金盏,见过殿下。” 金盏软在地上,斜靠在梦姑身上,勉强向逐月行了个礼。 “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烧了,和沉家有关系吗?” 逐月的声音凌冽,半点往日的柔情都没有,冷冷的责问,让金盏感到拉压迫。 “回殿下,金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房间就烧了起来,和沉家并无关系…” 金盏不是不知道,而是已经忘记了,这火是她自己点起来的。 逐月想去沉家看看,春风得意并要紧,“既然如此,本殿也不罚你们什么,剥夺金盏的花魁头衔,也不再受本殿庇护,该接客就接客,该干活干活,不必再来回禀本殿了!” “是,多谢殿下。” 梦姑听到这个结果心里是高兴的,这金盏还未破身,既然这么简单就放了出来,说不定能卖个天价,鬼知道多少男人盯着金盏不放呢。 “去沉家。” 逐月连看都不看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往沉家都方向跑去,梦姑和姑娘们都站了起来,只有金盏还跪着。 “看什么呢,殿下已经走远了。” 得到了逐月的特赦,梦姑对金盏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也没有扶她起来,“行了,既然没什么事,等二楼的房间收拾好再说吧。没拉花魁,大家都有机会,等小姐回来商量,都回去,把自己的客人接好!” 说罢,梦姑扭着腰挥着帕子就带头回楼里去了,长长的帕子从金盏的头上飘过,没有一个人扶她起来。 金盏闭着眼睛,自嘲地笑笑,这就是人心吧。 路上的人指指点点,看完拉热闹就都各自散去,金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从今以后没了依靠,只能自己靠自己了,不吃饱,就会饿死。 沉家。 看着满目的狼藉,逐月心情实在好不起来,狼眼的知府一早就让人来清理现场,如今尸首都已经拉了出来,整齐地摆在外面的地面上,用白布盖着,还未来得及拉走。 “哟,是殿下来了,下官给殿下请安。” 狼眼知府和师爷正在里头视察,听说逐月来了,连忙出来迎接。 “免礼吧,说。” 逐月已经不想在思考了,揉了揉鼻梁。 知府和师爷相视一眼,有些难以启齿。 “这又什么好犹豫的!” 章节目录 第138章 殿下,你是妖孽吗 “是是是…” 知府和师爷连连点头,拱手回答:“殿下,是这样的,沉家除了四小姐在王城里,五小姐在别处,剩下的沉家上下三十七口人,加上宫家的家主和三位公子,全部都在这里了。” 知府指了指地上的尸首:“死者大都是一剑封喉,只有一名男子是被砍了头,初步判断是沉家的家主,还有一男一女背靠背绑在偏房,活生生烧死的,大概,是大小姐和大公子吧…” 师爷掀开了一块白布,指着尸首手里的剑说:“只有这具尸首,手里握着剑,由于尸首都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仵作辨认不出来都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死者喉咙上的剑痕,都是此剑留下的,而这柄剑,正是二小姐沉木的佩剑。” 知府和师爷随着逐月点头哈腰的,见逐月脸上铁青,生怕说错一句话。 逐月自然认得这柄剑,但是不能代表这个人就是沉木,但是这些尸体被大火烧过,实在没有办法辨认。 “你们继续处理,处理清楚了,再给本殿一个确切的答复,处理不清楚,你们把脑袋送过来就可以了。” 逐月甩袖就走,心里烦的跟浆糊一样。 “去沈府。” “恭送殿下…” 知府和师爷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殿下没有怪罪,而且也没有说期限。 就在知府和师爷庆幸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小纸团砸中眉心,“哎哟,这是什么?” 知府张开纸团,上面的两个字让他腿都软了,“殿下啊,宽限几天可好啊…” 师爷连忙拿过纸团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一天。” 马车快速地飞驰着,逐月在马车里颠簸着,头疼的要命。 沈府,逐月没有下马车,而是让冷面下去,冷面不爱说话,对着看门人掏了腰牌就站在一边。 “这是二殿下的腰牌?” 看门人恭敬地问道,冷面点点头,看门人对着马车跪了下来:“草民恭迎殿下,只是,殿下突然到访,所谓何事呢?” 冷面眉头一皱,抽出刀就架在了看门人的脖子上,看门人慌了:“殿下恕罪啊,草民说错什么了吗?” 见冷面实在是不开口,逐月也不下来,驾着马车的侍卫急了,对着看门人吼道:“你是不想要脑袋了吗?咱殿下大驾光临,你居然把我们拦在门口,找死吗?快点,让你们家主出来迎接殿下!还有沉小姐,叫他们出来快点!” 看门人看看冷面,冷面点点头,看门人急了,连连磕头:“殿下恕罪啊殿下!老爷和小姐根本不在府里,他们一早就去了紫气东来了!” 逐月撩开了帘子,冷眼看了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看门人,淡淡地开口:“掌嘴一百。” 看门人吓得马上啪啪地打起自己的脸来,“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殿下你看…” 侍卫回头询问逐月,知道他已经没多少耐心了,也问的小心翼翼的。 “去。” 逐月已经彻底地靠在马车里了,一手支着脑袋,墨绿色的长发也毫无光彩,眉头紧锁,都快定住了。 “是,这次,奴才慢一点,殿下坐好了。” 马车果然慢了许多,慢慢悠悠地就来到了紫气东来,这里的景象与刚才的两边截然相反。 “小姐,你上面的漆刷完了吗?没有我再送上去!” “刚刚送上来桶,还没刷好呢,你问问月末那里,她那边该换个颜色了!” “好嘞!” “小姐!没有瓦片了!怎么办?!” “先不要管瓦片,你们去帮老陈师傅,把底下的隔间刷好!” “知道啦!” 整个寻芳街都用白布挡出了,里面是什么景象没人知道,只是不停地传出一阵一阵的欢乐,笑的逐月的心有些融化。 这个妮子,过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家里几乎死光了,还是一副开心地样子,冒牌货就是不一样。 逐月下了车,隔着白布喊了一声水木,连声音都柔软了很多,这让冷面和侍卫都惊讶地不行。 “谁呀,谁叫我?” 关久久没有注意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还是开心地刷着漆,沈风和月末,狂风暴雨都听出了是逐月,使劲儿地对着关久久眨眼睛。 “干嘛?集体眼睛进沙子了?” 沈风嘘了一下,用扇子敲了敲关久久的脑袋,关久久猛然醒悟,“啊…我马上就来!” 关久久急匆匆地从白布的一个小破口钻了出来,看到了一脸错愕的逐月。 关久久嘿嘿一笑:“二,二殿下,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家里人死了,你还这么高兴啊?” 逐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人,关久久双眼眯了起来,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迟早得死自己手上。 “殿下说哪里话,不是殿下让我和沉家断绝关系了吗,如今这么问我,殿下几个意思呢?” 关久久甜甜地摇晃着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都快搅成了麻花。 “话虽如此,本殿记得,你可是你爹的掌上明珠,当初本殿向他讨要你,他还心疼了好久。” 逐月没有错过关久久眼里的细节,勾起嘴角一笑,伸手扯过关久久,架在了身边,对着白布那边的人说:“本殿带水木出去一趟,你们别管了。” “喂!去哪儿!我可没答应你要走!” 关久久挣扎着,却架不住逐月的气势,半拖半就地上了马车,被迫和逐月坐在一起,冷面抱着刀,警惕地看着关久久,吓的她大气不敢出。 “殿下,去哪儿?” 关久久没憋住,手又被逐月抓的死死的,她心里不踏实,七上八下的。 这个人她只见过这么两次,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陪本殿散散心。” 啊? 关久久用另外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散散心?和她?这么突然?开玩笑呢吧? 看着关久久一脸的疑问,逐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冷面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刚才怒气冲冲的殿下,笑了? 逐月缓了口气,松开了关久久的手,拍拍她的肩膀,“沉家灭门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关久久摇摇头,“我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关久久撒起慌来一点儿也不心慌,反而更为笃定似的。 “我只是和沉家不合而已,没有理由将他们灭门,好歹我也姓沉,他们死光了,我还要戴孝呢。” 关久久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长的跟妖孽似的男人。 “殿下,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相妖孽啊?” 章节目录 第139章 命好,侥幸 “妖孽?”逐月似乎并不生气,“本殿可以当你在夸本殿吗?” 这可是实话,关久久心里想,“说实话,殿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关久久绞着手指,思考了很久,她来这里不过两个月,见到的也就这么几个人,要说长相,确实是木柳逐月最好看了,好看的冒泡泡。 “比起随风呢?” 逐月看似不介意地开口,他在期待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随风?我怎么会知道五…” 关久久本来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关,但是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她的回答,本身是个破绽。 “说呀,怎么不说了?” 逐月觉得好笑,这个傻萌傻萌的,这么直接的露馅好吗?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沉水木,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不起来。 “你是不是想说,你怎么会知道五殿下的相貌如何对吧?” 逐月凑近关久久,看了看她鼻尖上可爱的汗珠,不禁伸手帮她擦了一下,关久久吓的往后一闪,木然地点点头。 “然后你意识到了,本殿为什么谁都不问,独独问了他…” 逐月像个偷吃被发现还十分得意地孩子,抿着嘴,捏着关久久的下巴,轻轻挑起,近的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碰上她那诱人的双唇。 关久久像被看穿了一般,冷汗从脑门上滑了下来,“你怀疑我…” “不,不是怀疑。” 逐月没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了,关久久感觉下巴一阵火辣辣的疼,逐月的另一只手也顺着她的大腿,直至腰间。 “本殿知道,你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三个字,重的逐月几乎咬破了嘴唇。“说,为什么冒充她,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 “因为沉木毒死了沉水木!” 关久久心下一横,赌一把! “本殿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沉木杀了沉家上下,杀了宫家人,刺伤了四殿下!烧了春风得意!她一直都有造反的心,殿下不知道吗?” 关久久一股脑儿地把罪过全部推到了沉木身上,反正你也找不到证据了。 逐月一早便知道沉木的野心,自己喝醉同意她对沉水木下毒的事,他也一直记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这个女子。 关久久抓起逐月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殿下你可知道那蛊毒的厉害?沉水木死了,我霸占了这具身体,却日日受着蛊毒的折磨,虽然不是钻心的疼痛,但是时刻都在闷疼着,我甚至害怕哪天夜里死去都不知道!” 做戏要做全套。 关久久这点还是很自信的,这个年头谁还不是个戏精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 逐月的手贴在关久久的心口,感受着那似有若无的心跳,他自己的心脏差点也停了,怎么,这么严重的吗? “我以前不是沉水木,但是我现在是。我到底是谁,你们说了算。” 关久久勉强地笑笑,随便啊,保命要紧啊! “所以,你在大漠中了蛊毒,原本本殿派你去刺杀随风,结果在你快死的时候,被随风拾得,就变成了是随风救的你,你就顺其自然的被他收入囊中了?你这么容易背叛的吗?” 真是便宜了那个小子。 逐月心里很复杂,是杀了她好呢,还是杀了他好呢? 哦吼?关久久双眼瞪大,可劲儿地卖着萌看着逐月,这个解释可真是漂亮,自己想破了脑壳都没有想出来过。 “如果是这样,你们几个,本殿都不会留的。” 逐月嘴上这么说着,却放开了关久久,“你既然这么容易背叛,也不一定能为他办多久的事。本殿不再用你便是,你中蛊毒的事,本殿也有责任,看着你我以往的份上,就此作罢,从此两不相欠,各自陌路。至于沉木…” 关久久巴不得就这么简单的脱离关系,还能保住小命。 “殿下,沉家和宫家的丧事,你放沉土木出来办吧,我就不瞎掺和了。” 关久久摊摊手,想让我给他们办丧事,想得美啊,我会把他们的丢到乱葬岗喂狼的好伐? “行吧,本殿和老四说说,放不放人就看他了,不行就让府衙直接火化了。” 提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逐月就失去了耐心,随便怎么样都可以,现在是飞鸢的生产和父王的大寿比较重要,寿宴上指不定还要给姐姐物色驸马,这么一对比,这些事都无所谓了。 “到哪儿了?” 逐月突然问了一句,刚才也只说了散心,也没说去哪儿。 侍卫一收缰绳,把马车停了下来,“殿下恕罪,奴才自作主张,来到了天字二号楼。” “殿下后花园的鸡也…” 关久久想到那神奇的鸡和糕点,口水又流了下来,刚才没吃饱,这会儿正好,可以免费吃一顿。 看着关久久亮晶晶的眼睛,逐月没缘由地就妥协了,对冷面说:“下车,吃点东西。” 冷面跳下了车,心里已经乱的跟麻花儿一样了,殿下吃错药了吃错药了,这要是换一个人,整辆马车都沾满了血了,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掌柜的。” 冷面冰山一样站在门口,唤了一声,掌柜的就马上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冷面大人?!可是殿下来了?!” “老规矩。” “是是是,冷面大人楼上请,我这就去请殿下。” 掌柜的也很了解冷面,他能蹦出六个字还真是不容易啊。 “小二,带冷面大人上楼,把殿下的那个专房整理好!” “得嘞!” 掌柜的跑到了马车旁边,侍卫居然是先把关久久扶了下来,所有人都一脸错愕。 按照尊卑,不应该是殿下先下来吗? 见掌柜的久久没有把人接下去,逐月恼了,带着杀意的话穿透了掌柜的耳膜:“你这是要摔着本殿的水木吗?” “不敢不敢!” 掌柜的连忙伸手接住了关久久,让她踩着自己的大腿下了马车,“哟这不是沉小姐吗,好日子没来了,紫气东来怎么样了?” “不告诉你。” 关久久嬉笑着,蹦蹦跳跳地就进了楼,轻车熟路地跑上了二楼,见冷面站在门口,她也乖乖地等在门口。 “殿下快点,我饿了。” 逐月看着关久久可爱的样子,冷眼瞄了一下掌柜的,掌柜的踹了一脚小二:“快去厨房,叫他们马上把鸡送上去给小姐!发什么愣!” 说完,讨好地看着逐月,“殿下,殿下请…” 见楼里客人甚多,逐月十分满意,对着准备起身行礼的百姓说到:“你们随意,不要来打扰本殿就好。” 章节目录 第140章 解约 逐月慢悠悠地上了楼,看着站在门口的冷面和关久久,一抬扇子:“进去吧,知道你们饿了。” “诶!” 关久久兴冲冲地拉着冷面跑进了房间,冷面也吓了一跳,拉我作甚,不应该是拉殿下吗? 逐月看着关久久雀跃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就勾了起来,“水木,坐好,鸡很快就来了。” 关久久并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熟练地动起了假山,自己端了壶水放上去热。 “原来你这么熟练的吗?” 逐月有些惊讶,这是他的专房,难不成这丫头每次都是来这个房间的吗? “嗯是啊,占着我是殿下的心腹,经常来骗吃骗喝的,嘿嘿。” 关久久将热好的水端到桌子上,给逐月和冷面也倒了一杯,“先喝杯热水吧,掌柜的应该知道要拿酒上来。” 果不其然,掌柜的和小二一起端着五只鸡和六坛酒就上来了。 “殿下,小姐,久等了!” 掌柜的将鸡放在桌子中间,把酒放在了地下。 “殿下慢用,小的退下了。” “慢着。” 逐月叫住了掌柜的,“楼里除了鸡不是还有很多好吃的吗,怎么拿了五只鸡上来?” 掌柜的有点为难,搓搓手:“殿下,是这样的,小姐,一次一个人能吃掉两只鸡,对别的菜色都没什么兴趣…” “一次能吃两只鸡?包括鸡肚子里的水晶糕?” 殿下略微惊讶地看着关久久,她已经毫不客气地拉开袖子,拔了匕首割着鸡肉开始吃了,冷面不甘示弱,戳开鸡背部的固定筷子,直接旋开了吃。 “水晶糕我一般都带回紫气东来,给姑娘们吃,说实话殿下,你这水晶糕和醉人心比起来,差得远了。” 关久久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地说着。 “醉人心?” 掌柜的连忙解释:“殿下,是风雅颂的醉人心,招牌糕点,那个是有独家秘方的,我们,确实比不上。” 逐月想了想,“水木看不上其他菜色,引以为傲的水晶糕还不如人家的招牌。这样吧,你带点钱去,要么把秘方买下来,要么把做糕点的人买下来,不行的话,整个风雅颂都买下来吧。” “诶,是殿下,小的这就去。” “站住!” 关久久听到这番话,想起了暴雨,他似乎很紧张风雅颂,不,应该是那叫醉人心的糕点,搞不好做糕点的人就是他的什么重要的人,必须保护好。 关久久举着匕首,对着掌柜的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少打风雅颂的主意,要是敢去找他们麻烦,本小姐决不轻饶。” 掌柜的惹不起这个祖宗,就连忙点这头跑了。 “水木,你这是要违抗本殿的命令吗?” 逐月没有想过沉水木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有些好奇。 关久久一时语塞,咬着匕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吐出一个字来:“嗯。” 看着那匕首锋利,逐月担心她笨手笨脚的割到了嘴,连忙伸手就把她的匕首轻轻放下来,“行吧行吧,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买就不买吧,别把自己的嘴割了才好,快点吃。” 关久久吃了一会儿鸡,拎起一坛酒就着坛子就猛灌了几口,连冷面都看呆了。 “唉,你果然不是本殿的水木啊。”逐月看着豪爽的关久久,心里有些帐然若失,“但是看着你这张脸,本殿就生不起气来。” 关久久擦擦嘴,一脸茫然地看着逐月和冷面,当她看到冷面的眼神的时候,悻悻地放下了酒坛子,“我…我以前没这么粗鲁的喝酒是吗?” “水木,不会喝酒。” 逐月淡淡地开口,看着关久久的脸色越来越差,轻轻地笑了:“罢了,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你好好经营紫气东来吧,你愿意跟着老五就跟着他吧,反正现在沉家也已经没了,本殿就当你也烧死了。” 冷面惊的放下了筷子,关久久和冷面对看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殿下!” “嗯?” 逐月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把自己掏空,心里只剩下了飞鸢。 “殿下不是说当我烧死了吗?那么,你是不是就能和四殿下说,沉木也烧死了?”关久久正好顺水推舟,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逐月看看冷面,冷面也拼命地点头。 “殿下你看,我们找不到沉木,而尸体里刚好有人拿着沉木的剑,你就当那个人是沉木啊!四殿下就是要个交代而已,这并不就是交代吗?四殿下什么脑子啊,多好糊弄?” 关久久挤到逐月身边,紧紧挨着他,关久久发现,这个男人没有传闻中那么凶残,有了沉水木这张脸,说话还是很容易的。 “行吧,本殿试试,老四要是没有怀疑什么,就这么算了吧。” 逐月心里盘着其他事情,现在任你们胡作非为吧,等后面实施大计的时候再一并把这些人解决掉。 吃饱喝足后,逐月送关久久回紫气东来,马车上,逐月突然对冷面说:“你,转过去,不许回头。” 冷面不会问什么,只是照做。 冷面转过身后,逐月扯下关久久腰上的红蛇玉佩,“把你身上的兽印给本殿看看。” 关久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抱紧了身体,逐月的笑有点疲惫:“本殿就看看兽印,没别的意思。” 关久久瘪瘪嘴,将腰带解下,护着胸,把衣服掀开,露出了兽印,逐月看着那红蛇,看着关久久警惕地动作,自嘲地笑笑,伸手触摸了一下兽印,发现了是一块人皮,揭下一看,赫然是黑色的狼头。 “真是讽刺,水木,你可知道,你最初的男子,还是本殿呢…” 逐月的话里有些悲伤,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你的名字叫什么?” “关久久。” 天窗都打开了,不说亮话真是可惜了。 逐月笑笑,帮关久久穿好了衣服:“你把老五的玉佩挂上吧,他的狼子野心本殿看在眼里,你告诉他,本殿不会让他得逞的,有本事,咱哥俩正面干。” 诶嘿,这话可真爷们儿。 关久久突然对这个殿下青眼有加,“殿下,你们的纷争我不管,我想讨要紫气东来,我的目的是赚钱。” 报仇两个字,关久久没有说出口。 “行,给你了。” “殿下真是爽快人。” 突然不知怎么着,关久久感觉眼前的这个殿下比想象中还要讨人喜欢,不像随风,鬼知道他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逐月将关久久送回了紫气东来后,便回了王城。 “小姐!” 狂风暴雨已经等了很久了。 章节目录 第141章 桃木宫 关久久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狂风暴雨紧张地看着她:“二殿下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殿下对我可好了,”关久久拍拍手里的锦盒,“殿下带我去了天字二号楼,吃了鸡,还带了两只回来给你们,鸡肚子里的水晶糕我也都带回来给姑娘们了。” “二殿下出王城,阴沉着脸来找你,结果就是带你吃喝玩乐吗?” 狂风不相信逐月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暴雨可不管这些,结果锦盒一打开,“哇,真的是鸡啊,小姐我不客气了我好饿…” “你带进去和大家一起吃吧。” 关久久话音刚落,暴雨开心地跑进了白布里面,关久久见狂风一脸担心,便掏出一壶酒递给狂风:“这是上好的春意盎然,专门给你的。我不知道二殿下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我们彻底说开了。” “他知道了?!” 狂风正想喝一口酒,生生被这句话吓的僵在了原地。 关久久看狂风这个样子好笑,便推着狂风的手,让他好好地喝了一口,并且摘下了他的面具:“他最近烦心的事情很多,没空招呼我们。既然都已经说开了,你们也不用戴着面具了,他连紫气东来都送我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二殿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我们。” 狂风还是有些担心,事情败露,却没有任何处理的意思,这才危险好吗,还送紫气东来给你,换我能当场掐死你。 “你别说的好像随风能放过他一样,这哥俩都一个德行,相爱相杀。” 关久久看看太阳快落山了,便对狂风说:“我们回沈风家吧,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我想休息休息,今晚一起看花灯去啊。” “好。” 只要小姐高兴,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呢?狂风跟着笑了笑,回头喊了一声:“暴雨,回去了!” “诶!急什么啊!我还没吃完呢!” … 五谷丰登楼。 院判正心不在焉地帮随风诊脉。 “院判,院判?” 随风轻轻摇晃了几下手,院判才收回了神,“啊,殿下恕罪,微臣…” 随风笑笑,摇了摇头:“不碍事,本殿见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是因为宫之的事情吗?” 院判看了一眼随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将问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多谢殿下关心。宫之,是微臣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为人端正,和那沉家大小姐两情相悦,微臣也是十分看好他们的。恰巧二殿下有心,求了王上赐婚,没想到…” “不只是你没想到啊,就连二哥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四个那边还在催着交出沉木呢,现在看他们怎么办。” 随风摊摊手,这是和他没关系,他只要看好戏就可以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关久久,只是关久久现在是他的人,怎么样都要包庇的。 “那四小姐还在四殿下宫里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 院判低声叹着气,摇了摇头,这大过年的办白事,太不吉利了。 “对了殿下,”院判重整了一下心情,认真地对着随风说:“是这样的,王上要求在十五前,把害殿下的人揪出来,所以微臣想,今天已经初三了,殿下看,解药可以停了吧?” “嗯,停掉吧,”随风的笑容就像和煦的春风,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那隐去光芒的眼里,藏着锋利的刀子。 “宫家的丧事还需要你多费心,去多领两份俸禄,这几日就不必来看平安脉了。” 随风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了院判。 院判小心地将纸收好,对随风拱拱手:“多谢殿下。殿下,你解毒药喝的多,这药性子也不烈,所以不必担心,剩下那些药,你可以放心的服下。” “知道了。” 院判退了出去。电闪雷鸣就跳了出来,“殿下,那个药…” “再去找铃铛和空如,让她们告诉接头的那两个人,就说本殿现在情况不好,趁热打铁,再那些药来。” 随风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趴在了桌子上:“去吧。” “明白。” 电闪雷鸣慢悠悠地走进角楼,“铃铛?空如?” 铃铛和空如慌忙跑出来,似乎在干活的样子,满头是汗。 “殿下有令,你们去找接头人,向他们多要点药,就说殿下的情况不好,趁机下重点,让殿下参加不了王上的寿宴。” 铃铛不安地问:“那殿下真的不好了吗?有没有事情?” “这个你们就别管了,尤其是你,想想你的哥哥。” 雷鸣冷眼看着铃铛,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是,奴婢知道了。” 电闪雷鸣看着铃铛和空如离开了承露宫,便想去长街看看,为了抄近路,她们路过了桃木宫。 宫门口雕着仰头高鸣的雄鸡,侍卫的铠甲胸口处也印着公鸡。 本也只是路过,却听到了呜咽的哭声,电闪雷鸣不禁停了下来,“大哥,里面是谁在哭?” 看到电闪雷鸣宫装上的狼头,两个侍卫也不敢怠慢,便回答道:“唉还能有谁呢,姑姑不会没听说吧,除夕夜,沉家和宫家被灭,这四小姐在我们宫里,已经哭了三天了。” “原来是四小姐,”电闪雷鸣对视一眼,点点头,“也难为她了,原本进王城就是为了换来家族的平安,结果适得其反,全家都死了,这大过年的。” “谁说不是呢,”侍卫也摇摇头,“殿下也没说放她回去的意思,她心里憋屈。” “多谢告知。” 电闪雷鸣点了下头便离去了,远远地又回头看了看。 桃木宫里。 沉土木以泪洗面整整三日,随云毫不关心,在带进王城的前一晚,随云得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东西,进了王城后,也算是温存了几日,可是很快随云就腻了,便让沉土木做一些普通侍女的事情。 初一那天早上得知了沉家和宫家的消息后,沉土木就一个劲的哭,哭的随云心烦意乱的,便将她赶到了院子里扫地。 桃木宫的门口,站着一个墨绿色长发的男子,听着宫墙里不停歇的哭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云儿待她不好。” 逐月抿了抿嘴,对侍卫说:“开门,去告诉云儿,本殿有事来找他。” 侍卫见来人是逐月,跪着没动:“二殿下说哪里话,您亲自来看四殿下,哪里还需要通传呢,请您进去吧。” “如此,甚好。” 逐月一个人迈进了桃木宫,看到了在角楼抱着笤帚哭泣的沉土木。 章节目录 第142章 香罗 沉土木哭的眼睛都肿了,抽泣的间隙还不忘扒拉两下扫帚,做做样子。 突然她听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警觉地回头,看到了几近陌生的逐月。 “二殿下!”沉土木丢了扫帚就跪下,抱着逐月的长袍哭了起来:“殿下!求殿下救救我吧!至少…至少让我回去给爹爹姐姐们收尸啊殿下!求你了…” 沉土木磕着头,梨花带雨,脸上的眼泪沾着地上的落叶和泥土,她也全然不顾。 逐月浅叹一声,将她扶了起来:“本殿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带本殿去找云儿吧。” “是…” 沉土木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带着逐月来到了正殿。 “劳烦姑姑通传,二殿下来了。” 沉土木低声下气地对着正殿门口的一个老姑姑欠了欠身,卑微的像个官奴。 这不禁让逐月黑了脸。 “二殿下万福。” 老姑姑阴阳怪气地对着逐月屈了一下膝盖,“还请二殿下稍后,奴婢这就去通传。沉土木,一个院子你扫了三天都没扫完,别弄脏了二殿下的孤裘,仔细你的皮!” 说完,老姑姑白了沉土木一眼,扭着她母猪一般的腰身进了正殿,好一会儿才出来,又是简单的一个屈膝:“对不住了二殿下,我们殿下读书累了,歇下了,奴婢叫了好一阵子都没醒来,您看…” 逐月冷笑一声,“行了,本殿知道了。” “多谢二殿下体恤!” 老姑姑朗声说到,脸上挂着计谋得逞的笑容。 不料逐月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大的小盒子,丢到了老姑姑怀里:“本殿赏你了,现在便吃下去,不然就拉你去长街,扒皮梳洗。” “这!殿下!奴婢是犯了什么错呀!” 老姑姑对逐月的暴行要有耳闻,但是占着自己年事高,量他不会计较,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大过年就施暴。 “瞧你说的,本殿就是让你把东西吃下去而已,怎么这么有意见?怕本殿下毒?” 逐月皮笑肉不笑,雅致的就像冬日里懒散的黑狐,却有着毒蛇一样猩红的眼睛。 老姑姑不敢多说什么,立马打开盒子,将里面一颗颗黑色的小丸子都吞了下去,再把盒子递到了逐月面前。 “殿下…” “嗯,这就对了。” 逐月收好盒子,拉起沉土木的手,对大门紧闭的正殿高声说到:“沉土木是沉家人,原就是本殿的人,借给你玩儿了这么久,也该还给本殿了。” 说完,逐月就拉着沉土木准备离开,沉土木不敢,脚下用着劲,硬是把逐月拉住了:“殿下,这样真的可能吗?” 说话间,沉土木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所有人都看着老姑姑直挺挺地倒下,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便从台阶上滚落,再也没有了声息。 逐月噗嗤一下轻笑起来:“如何,本殿的毒药不会让死者血流成河,连做卫生都省了,真方便。”逐月冲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小侍女招招手:“把人清理了!老四要是有意见,尽管但金坤宫找本殿!” 说完,逐月拉着沉土木回到了金坤宫。 “去,给四小姐准备洗澡水,给她好好打理一番,叫小厨房做点她爱吃的东西,吃饱喝足后,备下一金给她,送她出王城回去处理后事。” 逐月刚迈进金坤宫,就发了一通的命令,大姑姑骆竹指挥着侍女们手忙脚乱地做着事情,招呼着沉土木。 “多谢二殿下!” 沉土木含着眼泪,紧紧拉着逐月的手,跪了下来:“土儿谢谢殿下救助!殿下所有需要,土儿当牛做马,一定报答!还要加上整个沉家的份儿,报答殿下!” 逐月摇摇头,轻轻地抽出了手:“报答?你只管回家处理后事,处理完后,直接去春风得意,为本殿赚钱便是,连孝期都不能有,你可愿意?” 沉土木直直盯着逐月的双眼,勉强一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土儿在桃木宫里受尽了屈辱,如今能回到二殿下手底下做事情,也算是我为姐姐赎罪了!” “春风得意现在没有花魁,你若有这个本事…” “殿下放心!我可以!” 沉土木狠狠地磕了一个头,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请殿下赐名吧!”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香罗多谢殿下!” 沉土木看着逐月远去的背影,泪水打湿了衣裳。 “四小姐,水烧好了,奴婢们伺候您更衣吧。” 骆竹上前扶起沉土木,沉土木冲骆竹笑笑:“多谢姑姑,殿下已经赐名了,我不再是沉家的四小姐,从现在起,我是春风得意的香罗…” “四小姐…” 骆竹看着这个眼里失去了光芒的女子,心里也十分惋惜,搀扶着她,走进了下人院。 … 逐月回到了巫山云雨阁,看到了一身公主袍的逐星,正扶着大腹便便的飞鸢在大殿里转着圈圈,连忙冲了过去。 “姐姐,鸢儿!” “诶,你回来了?” 逐月小心地从逐星手里结过飞鸢的手,慢慢地继续转圈圈,“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出去走走?” 飞鸢脑门上有一丝汗珠,笑笑道:“不碍事,就是腹部太重了,走起来不方便。” 逐星一边喝着水,一边说:“我原本也打算带鸢儿出去逛逛,但是院子里都是小动物,我怕伤着鸢儿,出宫吧,万一哪些个不长眼的奴才撞到了之类的,他们小命是没什么,我们鸢儿才亏呢。” “有道理,姐姐说的在理。” 逐月轻轻地帮飞鸢擦着汗,将她扶到了软椅上坐好:“快休息一会儿,我看你都累坏了。” “御医说了,要多走走,方便生产。”飞鸢结过逐月手里的水,慢慢地喝着,“只是殿下,如今院判大人出了王城,宫家和沉家又惨遭灭门,我担心…” “唉,我也担心啊!” 逐星放下杯子,“这王城里没几个精通母婴生产的,那群老妈子我可不放心!” “不然,我们去太学院里,挑几个女医?” 逐月想起来,为了尚医院里有足够的医师资源,特地办了个太学院,专门教授学生岐黄之术,宫之和沉金木便是出自太学院。 “想必现在的太学院里,有许多精通母婴的女医。” 逐星一拍桌子:“好,那就这么定了,月儿你留下照顾鸢儿,顺便休息休息,有去一趟太学院,挑五个女医来,够不够?” “哎呀,哪里需要这么多…” “五个太少了,姐姐,挑十个来。” “好嘞!” 章节目录 第143章 毒发 逐月正陪着飞鸢在大殿里休息,突然井乐跑了进来:“殿下,王后娘娘呢?” “母后连日来为了父王寿宴的事奔波,本殿都未来的及去向她请安,你找她,应该去飘渺宫才是,找本殿作甚?” “这…” 井乐有些着急,跑的脑门上都是汗,“不瞒殿下,铃铛来报,说是五殿下情况不好…” “嘘!” 逐月立马打住了井乐的话,回头看看飞鸢,将井乐拉到了一边:“以后这种事,不要在皇妃面前说,她需要安心养胎。” “是,奴婢知错。” 井乐也压低了声音,还用手捂着嘴说:“殿下,其实王后娘娘有给奴婢一些东西,让奴婢放进五殿下的茶水里,后来奴婢发现,三殿下也有这么做。现在,铃铛和空如的药都用完了,五殿下的情况也不好,殿下你看…” “老三用的是什么药知道吗?” 逐月小声地问道,他知道逍遥令井乐偷偷地送药,但用的是同一种药物,随虹那边就不知道了。 “回殿下,似乎是致痴傻的药。” 逐月想了想,种类都差不多,但是高明的御医是一定能发觉是两种药物的。 “井乐,我们就不下药了,把事情推到老三头上,你们想法子,全身而退。” 逐月笑着摸摸井乐的头:“可以放松一些,去休息几天。” “多谢殿下。” 井乐听到能休息,高兴的忘乎所以,立马就跑出了大殿,来到了御花园,等待着铃铛和空如的到来。 很快,铃铛一个人来了。 “空如呢?” 井乐朝铃铛的身后看了看,确实没人。铃铛悄声说:“蓉绿动不动就换地方送东西,所以我和空如又不同路了。” “不同路更好,”井乐拉着铃铛蹲了下来:“殿下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下药了,让三殿下去,我们全身而退,到时候把事情都赖在三殿下头上。” “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们照办就可以。” 井乐和铃铛达成了共识,各自回宫去了。在回宫的路上,铃铛碰到了空如,她抱着袖子,脚步匆忙。 “空如?” 铃铛叫住了空如,空如拍拍袖子,对着她点点头,二人回到了五谷丰登楼里,找到了电闪雷鸣。 “大姑姑,这是三殿下的药,二殿下说要推到三殿下头上,所以收手了。” 空如将药交给了电闪雷鸣,铃铛担心地问道:“大姑姑,我们能不能见见殿下?他真的情况不好吗?” “叫你别多事怎么总是记不住?” 电闪语气微重,轻声喝到,“你们都记住了,殿下情况不好,而且随时会毒发,到时候就要看你们表现了。” “是,大姑姑放心,奴婢记下了。” 铃铛和空如又一次被拦在了门外,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随风了,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心,她们担心的,是自己的脑袋,还有长街的那个人。 透过窗户的小缝隙,随风看着铃铛和空如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着,时不时地咳嗽几声,嘴角有一丝腥甜。 “殿下,你还好吗?” 电闪雷鸣拍着随风的背,看着他因为药物作用而苍白的脸,心疼。 “今天初几了?” “回殿下,初五了。” 随风点点头,“很好,是时候,把药都吃下去了。” “殿下,太冒险了。” 随风摇摇头,“不用担心,渺渺已经动身了,按照她的速度,十二十三左右就能到王城,有她在,本殿死不了。” “殿下…” 电闪雷鸣将药都泡进了水里,茶水一下子变成了黑色,“殿下,这药原本无色无味,现在药量大了,居然都是肉眼能见的黑色了呢。” “据说,皇嫂怀的是双生子。” 随风端详着茶水,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知道是一尸几命呢…” 带着笑容,随风将黑色的茶水一饮而尽,刚喝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便在窗口站了一会儿,微风刚过,有些凉意,还未等他拉严实衣物,便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 “来人啊!叫御医!” 小富小贵在院子里看着随风一头栽倒在地,吓的立马跑出去找御医,这个时候院判刚好不在,急的小富小贵眼泪都快出来了。 电闪雷鸣迅速地将随风的外套褪去,搬到了床上,整理了房间里的可疑物品,留下了茶杯当证据。 兜兜托着危羽从窗前走过,神色凝重地看着随风,“殿下真是狠心的人啊…” “行了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有招不?” 雷鸣锤了兜兜一拳,兜兜愣是接住了,“有招又如何,殿下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要是能连二殿下一把拉下来就好了。” “这不可能的。” 电闪耸耸肩,事情办妥了,现在就等御医来了。 “你们有空在这里酝酿感情,不如去御花园,把天香娘娘请来,还有六公主和茉娓娘娘,”兜兜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洞悉一切,“尤其是那茉娓娘娘,你们最好留意一下她的情况。” 电闪雷鸣对着兜兜抱拳谢到:“多谢兜公公!” 兜兜憨憨一笑,摆了摆手:“自家人,谢什么,我还是去溜危羽吧,几天没出来走走,又胖了呢。” 说完,兜兜哼着曲儿,悠哉悠哉地走到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电闪雷鸣叫来了铃铛和空如:“你们不是想照顾殿下吗?现在刚好,我们去找天香娘娘和六公主,你们两个留下来照顾殿下。” “知道了,大姑姑!” 铃铛和空如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们突然听说随风倒下了,吓的不轻,慌忙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了电闪雷鸣,还是让她们去照顾随风。 “姑姑放心去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目送电闪雷鸣离去,铃铛拉着空如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随风的寝殿:“走空如,我们要想办法,把井乐和蓉绿卖出去。” 出卖蓉绿是计划内的,出卖井乐,铃铛犹豫了,“井乐是二殿下的人,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当做她也是被利用的,被骗的哪一个?” “铃铛!你疯啦!这种时候泛滥同情心做什么?!”空如跺着脚,这铃铛,想什么呢。“花羽!你还要不要救你哥哥拉!” 情急之下,空如喊出了铃铛的名字,铃铛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对,我要救哥哥!” 这么想着,铃铛对空如点点头,“我知道了,但问题是,谁来当我们的替罪羊?” 章节目录 第144章 全是戏 这一问,两个人都愣住了。 “算了铃铛,”空如端来了一盆水,帮随风擦着头上的汗:“我们现在还是照顾好殿下吧,你去烧点热水来,待会儿估计用的到。” “好的。” 很快,天香和随絮都赶到了。 “风儿!” 天香扑到了随风身上,脸上满是担心,“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 “五哥…” 随絮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随风,心疼的直掉眼泪。 “回娘娘,公主,殿下是突然倒下的,已经叫了御医了,娘娘,殿下这几天的情况都不好…” “这几天的状态都不好?” 天香眉头一皱,不对,前几日风儿还活蹦乱跳的,今天突然倒下… 原来如此。 天香冲着空如点点头,“是啊是啊,殿下这几日的情况是越来越差,今天如此,也是清理之中,快,去请王上!” “是!” 天香坐在床头,看着这个不要命的儿子,心里暗暗地啐了一口,真是的,这个性子,到底是像谁! 院判不在,小富小贵只请来了院师。 “王院师,您请快些吧!” 小富小贵跳着脚,将王院师推进了五谷丰登楼,王院师前脚刚进入寝殿,木柳鼎日后脚就来了。 “风儿如何?!” 木柳鼎日携着逍遥一起走进了寝殿,还未做下就询问道,“怎么,下药之人没有找到,风儿反而越来越严重了?!逍遥!” 逍遥没有回答,直直走到床边,看了看随风,“王院师,风儿如何?” 王院师搭脉,看的是一头的汗,“回娘娘,五殿下他…不太好啊…” “不太好?” 王院师叹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在尚医院经常和院判大人聊起五殿下的病情,也看过殿下的药方,这毒来自蛊毒之乡,非我等小辈可以解的啊!” “无能!” 木柳鼎日猛拍一把桌子,“连皇子都治不好,你还领什么俸禄!拉出去斩了!” “且慢,” 天香突然停止了哭泣,拦住了木柳鼎日,“王上,风儿都已经这样了,你杀御医做什么…” “父王!” 随絮泪眼汪汪地跪在了木柳鼎日面前,手里正是那串白崖佛珠。“父王,五哥是被人害的,不能再拖了,明明抓来下人盘问便知的事情,却拖了这么久,这让歹人有机可乘,觉得父王不看重五哥,所以就下重手了啊!” “絮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为父怎么都不知道,快起来快起来,别哭了。”木柳鼎日和逍遥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哭的梨花带雨的随絮,她突然扑上来这么一哭,吓了一跳。 “絮儿,按照你的说法,你知道是谁干的?” 木柳鼎日平时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些上面,自己的大寿要到了,他整日和逍遥筹备着自己的寿宴,期待着各国来献的寿礼,也没有想过随风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那你说,该怎么办?” 逍遥撇撇嘴,她本来就有份,才不会真心去找什么凶手,高兴还来不及呢。 随絮抹了把眼泪,对王院师说:“劳烦院师开方子,先稳定住五哥的病情,父王,快去叫院判大人回来啊。” “对对对,絮儿说的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木柳鼎日挥挥手,下去了两个人。 “父王,该审审照顾五哥的侍女了。”随絮回头看了看铃铛和空如:“我一来就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平时也不是她们侍奉五哥的,今天她们刚刚照顾五哥,五哥就不好了!” “嗯,对,将她们拿下!” 木柳鼎日指着铃铛和空如,对内侍说到。 这么随便真的好吗,果然是个昏君…天香背对着他们,看着随风,孩儿啊,早日取代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吧,这个古国,该变回他原来的样子了。 “王上饶命啊!奴婢不敢啊!” 铃铛和空如吓的跪地求饶,拼命地磕头。这个六公主,平时一声不吭的,这个时候怎么就这么一针见血了?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铃铛嘴上求饶着,心里却有些释然,没想到这么顺利,只要把她们带下去,即便是受刑也好,她们就能顺利供出蓉绿了。 “带下去带下去,吵死了。” 木柳鼎日揉着太阳穴,心情烦躁。 “王上,我们在这等着不是办法,不然,我们先去看看那两个丫头怎么说吧,这么多人在这里,也吵着风儿休息…”逍遥拉拉木柳鼎日的胳膊,撒娇到。 王院师也接话到:“王上,微臣已经拟好了方子,先熬出来让殿下喝下去,再静静地等待院判大人回来救治,人多确实不利于殿下休息。还有王上,微臣记得,殿下的青梅竹马,北辰将军家的小姐,擅长医治蛊毒,殿下也不小了,是时候将北小姐接来王城了。” “嗯,有道理。王后,我们走,天香啊,这里留絮儿照顾风儿就好了,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那两个贱人。” 木柳鼎日左拥右抱的,把两个人都带走了。 他们一走,电闪雷鸣从房梁上跳下,“终于走了,吵死了。” “六公主。” 电闪雷鸣对着随絮抱拳行礼,随絮摆摆手:“对我就别讲规矩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没有解药,我怕五哥,真的有危险。” “公主放心,院判大人的解毒剂可以撑住十日,十日后,北小姐进王城,就能给殿下解毒了。” “是啊公主,比起我们这里,铃铛那边的情况才糟糕。” 电闪雷鸣解释道,随絮想了想,叹了口气:“按照五哥的性子,那两个姑娘,是不会留的对吧?” 电闪雷鸣点点头,“她们是下毒人,承露宫里没有其他人给她们当替罪羊,所以保不住她们,何况,殿下也用不着这种货色。” 随絮转着白崖佛珠,心情复杂,她们是用不着的人,那我自己呢,算不算是哥哥用的着的人? … 暗房。 这里是专门审讯王城里犯错的宫人的地方,铃铛和空如被蒙上了眼睛,锁在了暗房的墙壁上。 暗房偏远,血腥阴暗,除了专门负责这里的宫人知道外,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地方,更不想来。 木柳鼎日嘴里说着关心随风,实际上依旧带着逍遥和天香去了使馆,和来自各国的使者们谈天说地,开心地不行。 天香心里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也并不担心,但是为了做戏足套,天香还是一路泪眼朦胧,细细啜泣。 木柳鼎日心态她,让天香与自己平坐,逍遥反而坐在一边,一脸的不满。 章节目录 第145章 抓人 暗房姑姑解开了铃铛和空如的黑布,铃铛和空如只觉得脚下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已经光着脚了,地下是一块万年寒冰。 “啊,好冰啊…” 铃铛和空如踮着脚,不停地交替着脚,勉强站住了,手又被固定在墙上,两个有些害怕。 “空如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 “这里是暗房。” 暗房姑姑穿着木船鞋,鞋底十分厚,踩在冰上,根本不会感觉到寒冷。 “姑姑饶命啊…这大冬天的,这冰太冷了啊,我们受不住!” “这么两下就受不住了?”暗房姑姑冷笑道,“你们害五殿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有今天呢?” “暗房姑姑明察!真的不是我们干的啊!” 暗房姑姑笑了:“姑娘啊,是不是你们干的,和我说没用,你们说的也不算。这暗房里,什么刑法都有,只问姑娘想不想试一试?” 暗房姑姑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的门帘拉开,里面是满满的刑具,每一个刑具上都黏着干了的血迹,已然发黑。 “姑娘们,这些个东西,只怕你们是听都没有听过啊。”暗房姑姑冷笑着,拿起一个长长细细地刑具,刮开了铃铛的衣裳:“姑娘,你看看你们现在,光鲜亮丽细皮嫩肉的,如果受了这些刑法…” “姑姑!姑姑我懂我懂!” 空如突然大叫起来,“姑姑且放我们下来便是!” “哦?你懂?” 暗房姑姑眉开眼笑,她最喜欢这种明事理的姑娘了,便将二人放下,还给了她们各自一双木船鞋。 铃铛正要穿上,被空如拦住了,“我们要是毫发无损的离开了暗房,这太明显了,好歹抽几鞭子,受不住了才招供的。” 空如说着,在身上摸了很久,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搜了出来,捧到了暗房姑姑面前:“姑姑你看,这些,够不够?” 铃铛见状,连忙也将身上的钱袋拿出来,捧了过去。 看到这些东西,暗房姑姑眉开眼笑的:“哎哟,你说说,多么通透的姑娘,这样多好,免受皮肉之苦。那也要意思意思一下,我给你们各抽几下鞭子,你们也好交代。” “多谢姑姑了。” 暗房姑姑重新拿来一条干净的短鞭,对二人说:“姑娘稍微忍一忍就好。” 几鞭子下去,铃铛和空如的双臂上满是血迹,背上也有些许伤痕。 “劳烦姑姑,告诉王上,接头人是翠庭蓉绿,还有前门井乐。” 铃铛和空如相互搀扶着,冻的瑟瑟发抖,身上也痛。 “好说好说。”暗房姑姑叫了两个人来,“扶着两位姑娘去上头休息,别被人发现了。” “知道了姑姑。” 安顿好两个姑娘后,暗房姑姑偷偷地找到了木柳鼎日身边的大内侍,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后,暗房姑姑就回到了暗房上面的房间。 “二位姑娘暂且住下,我已经按照姑娘的意思,把话传给了王上,现在只管等着释放姑娘的旨意就好了。” 暗房姑姑笑道,退出了房间。 “希望一切顺利。” 铃铛不安地看着窗外,空如拍拍铃铛,“你放心,我们要这么想,这件事情一过,说不定你哥哥就能放出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妹相聚,我们都留下来服侍五殿下,多好。” “对,我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了。” 抱着对美好生活的希冀,两个人都觉得身上的痛减轻了许多。 … 和使者们聊天完毕的木柳鼎日猛地想起还在昏迷中的随风,连忙问道:“对了,风儿怎么样了,我们回去看看。” 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天香白了他们一眼,挤到了木柳鼎日身边,“王上,我们快回去吧,臣妾好担心风儿啊,而且,臣妾想知道,那两个侍女审的怎么样了。” “也好,我们回去看看。” 五谷丰登楼。 “风儿如何?” 院判已经回来,和王院师两个人合力,稳住了随风的情况。 “回王上,微臣二人,殿下体内的毒物好解,发现的早并无大碍,只是那蛊厉害,不是微臣能掌握的,还请王上,早日请北小姐进王城啊!” 院判轻叹一口气,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木柳鼎日黑着脸摆摆手,“那两个侍女怎么说?” 他身边的大内侍上前一步道:“回王上,那两个丫头招供了,说是家人被抓,以此威胁,这才迫不得已,加害殿下。那两人也已经将接头人招供了,王上你看…” “直接抓来,这么多废话,可费脑子里。” 逍遥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里面肯定有猫腻,现在只希望不要扯到月儿才好,鸢儿马上要生产了,受不得这些刺激。 “对对对,王后说的对,直接去抓人,别在这里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木柳鼎日说完,走到天香身边,握着她的双手,轻轻说:“天香,你看这样如何?” “王上,只要风儿能醒来,臣妾怎么样都行的。”天香娇嗔到:“而且王上,您的大寿马上要到了,风儿也还没醒,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木柳鼎日点点头,“也好,还是现在也还是正月,见血自然是不好的,何况今年九色霞光重现,为着这个,处置这些下人的事情,暂且不提。孤王就是要问问,她们哪儿来的胆子!” “多谢王上。” 天香拭去眼泪,微微一个欠身,视线略过木柳鼎日看向逍遥,只见她同样也冷冷地盯着自己,视线在空中就要擦起火花一般。 随絮靠在床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脸色变化,没有说话。 “禀王上,人带来了。” 寝殿外传来通报声,木柳鼎日牵着天香说:“走,王后也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 木柳鼎日才走了两步,就开始打起了哈欠。 逍遥忙说:“王上连日处理国事,想必已经很累了,不如这样,这里的事情交给臣妾,你回去休息吧。” 天香牢牢抓着木柳鼎日:“王上,先别急着走,好歹听听外面的人说什么呀。” 木柳鼎日看看天香,又看看逍遥,一个楚楚可怜,一个剑拔弩张,头又疼起来了,可他抵挡不住天香的诱惑,便说:“好吧,孤王就去听听,到底是谁干的,以后的事情,就交由王后处置吧。” 一行人来到了大殿,只见殿下跪着两个人侍女,宫装不同。 “嗯?居然有两个人?” 木柳鼎日奇怪地看着两个侍女,“来,都抬起头来。” 章节目录 第146章 兜兜 井乐慢慢地抬起头,声音微颤:“奴婢井乐,见过王上王后,天香娘娘…” 蓉绿眼珠子转了转,娇媚地直起身子,眼含秋波:“奴婢翠庭蓉绿,给王上王后请安,天香娘娘万福。” 声音清脆,毫不畏惧,甚至带了点春意。 木柳鼎日见到娇艳欲滴的蓉绿,眼前一亮,没想到,侍女里还有如此眉清目秀的存在,刹那间有些恍惚。 “王上…” 逍遥注意到了木柳鼎日的情绪变化,不满地暗暗掐了一把木柳鼎日的胳膊。 天香也半掩着面,白了一眼木柳鼎日,这个昏君,自己儿子危在旦夕,他还有这个闲心看美人。 木柳鼎日被逍遥一掐,假装咳嗽了几声,厉声道:“五殿下的蛊毒,可是你们下的?!谋害皇子,是要株连九族的,念着现在还是正月,孤王的寿宴也近了,就先关起来吧。带下去带下去。” “王上!” 天香惊的叫了起来:“王上怎么审也不审就直接定了她们的罪了?!也不问问她们背后的人是谁!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井乐连忙向前爬了几步,满脸惊恐:“王上明察!奴婢是二殿下的人!日日听从二殿下的教诲,绝不能加害五殿下,这事不是奴婢做的!更不是二殿下做的!求王上明察啊!” 逍遥听到井乐的话,也连忙搭着木柳鼎日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撒着娇:“是啊王上,那井乐原是臣妾家里带来的,老老实实,进了金坤宫,服侍月儿也是本本分分的。再说了,月儿是什么人啊,大王还不知道吗?” “这…” 木柳鼎日犹豫了,不知道该听谁的。 “王上!”井乐突然拉住了蓉绿,扯下她身上的香袋:“王上明鉴!奴婢曾经见到蓉绿和四殿下在一起鬼鬼祟祟,蓉绿明明是三殿下的人,却和四殿下混迹在一起,一定有阴谋!” “井乐!”蓉绿眉头一皱,没想到她居然要供出自己?!“王上!井乐是二殿下的人,每次都和五殿下角楼的铃铛接头,一样也是鬼鬼祟祟,她说奴婢有个香袋,奴婢看她们还有个奇怪的香囊呢!” 好一副狗咬狗的画面啊… 天香喝着茶,一脸厌恶的笑意。 “王上!” 蓉绿和井乐互咬到翻脸,齐齐地看向了木柳鼎日,一时间也没顾上什么规矩。 木柳鼎日烦的要死,被两个侍女一瞪,气不打一处来:“大殿之上,大吵大闹,影响皇子休息,拉下去,各打三十板!” “王上恕罪啊!奴婢真是冤枉的!” “放肆!孤王且不论你们是否含冤,只管你们不懂尊卑,吵吵闹闹,先打一顿板子再说!” 木柳鼎日挥挥手,从殿外进来两名侍卫,将蓉绿和井乐拖了出去。 “王上恕罪啊!王后救我!” 井乐慌了,喊了逍遥,逍遥怕人怀疑,连忙打断她的话:“你要本宫如何救你?平日里就教你要尊卑有别,现如今你不懂规矩,王上打你几板子也是应该的!” 井乐看到逍遥的眼神,知道她在自保,为了不引来杀身之祸,便也闭了嘴。 蓉绿咬着嘴唇,没有求饶。 二人被拉到院子里,被侍卫毫不客气地打了三十板,只是那小板并不重,三十板下去,未曾见血却疼痛难忍。 两个人就趴在院子里的地上,低声哼哼着。 “好了,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的,为何要毒害皇子?!” 木柳鼎日依旧坐在正座上打着哈欠,一动不动,逍遥则走到了门口,轻飘飘地说到。 天香看了眼躲在大柱子后面的电闪雷鸣,电闪雷鸣对着天香点了点头。 “王上,不如,我们把那接头人也带来,四个人一对峙不就好了吗?等她们把主子招出来后,再去抓,免得打草惊蛇。”天香见逍遥走去了门边,就挪到了正座上,倚在木柳鼎日的身上。 天香身上独有的异香让木柳鼎日神魂颠倒,天香轻轻地说到:“王上,她们一个是二殿下的人,一个是三殿下的人,这件事和两位殿下逃不开关系,刚才那姑娘不是说,翠庭蓉绿和四殿下有染吗,搞不好,四殿下也掺和在其中。” 木柳鼎日闻着天香的异香,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爱妃说的在理。但是孤王相信月儿,他不会做这种事的,倒是虹儿…” 天香见木柳鼎日松口,连忙说:“是是是,月儿兄友弟恭,他不会这么做,但是英华姐姐在冷宫呆着,只怕是…” 听到英华的名字,木柳鼎日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过一道难得的精光,“在理,这个反而在理!英华善妒,当年就是因为失德害你,才被孤王打入冷宫,如今虹儿为母出气,拿风儿下手,嗯,在理在理。” 木柳鼎日坐了起来,对身边的大内侍说:“你,去请虹儿和云儿。” 天香突然叫住大内侍:“顺便把二殿下请来吧,原本王城里的赏罚就是归月儿管,就不用劳烦王后娘娘了。” “是,奴才领命。” 天香转头对电闪雷鸣示意了一下,电闪雷鸣便从偏门离开去暗房提人。 “王上,王后娘娘,左右等着也累人,不如,去臣妾的后花园走走吧,臣妾种了好多蔬菜水果呢。” 天香不由分说便拉起木柳鼎日,就往后花园走去,一点儿等逍遥的样子都没有。 逍遥看着天香那腻腻歪歪的样子,有点都不想去:“你们去吧,本宫要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免得她们耍什么花样。” “好吧,王后在此稍后,孤王和天香出去逛逛。” 寝殿里,小富小贵愁眉苦脸的看着床上的随风。 “小贵,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殿下还没有醒过来。” 小富一边帮随风擦着汗,一边嘟囔着。 “愁什么,殿下又没事情。” 兜兜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悠悠的,吓了小富小贵一跳。 “哎呀,兜公公,你可吓死我们了,你怎么在这里啊?”小贵拍着胸口,走到窗边,“兜公公进来吧?你怎么会说殿下没事呢?你看殿下现在,一丝血色都没有,昏迷不醒的。唉…” 兜兜笑笑:“不了,我进去做什么,被人瞧见就露馅了。你们放心吧,”兜兜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我这药和北小姐的比起来差了许多,但是能缓解一下,你们给殿下服下,不要声张,就当殿下病入膏肓,随时会归天一样,懂吗?” 兜兜说完,又离开了五谷丰登楼,从小门回到了小兽园。 章节目录 第147章 人都到齐了 金坤宫。 “殿下!”骆竹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飞鸢正在小憩,又不敢说话,吓的又退出了大殿。 “何事…” 飞鸢的睡眠很浅,几乎睡不着,骆竹的脚步声她老早就听到了,“进来说。” 骆竹犹豫片刻,走进了大殿:“回皇妃,王上王后在五谷丰登楼,请殿下过去…” “什么…” 飞鸢听到五谷丰登楼,心下隐隐不安,“可是出了什么事?” “五殿下病重,送了两个丫头去暗房,招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井乐。” 骆竹轻声地说,紧紧地捏着手,就怕刺激到飞鸢。 “井乐…” 飞鸢说话有气无力,嘴唇有些苍白,“知道了,本宫去叫殿下来。” “皇妃您坐着,奴婢去叫就行。” 骆竹正想往寝殿走,刚起身,就看到了逐月冷着脸走了出来,“你跟本殿出来。” “是…” “殿下!” 飞鸢不放心地想站起来,逐月转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按住:“我去叫姐姐来照顾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逐月浅啄了一下飞鸢的眉头,走出了大殿,骆竹侯在一边。 啪。 逐月看都不看骆竹一眼就赏了她一巴掌,“下去掌嘴三十,罚一月俸禄。” “是,奴婢知错。” 骆竹嘴角带血,也不敢擦,她知道是刚才多嘴了,默默地退到一边去。 “冷面!” 逐月喊了一声,冷面便窜了出来。 “走吧,去救你媳妇儿。” “多谢殿下。” 冷面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心下有数,这件事情牵涉之广,只怕是头上的人动不得,死的都是他们这批跑腿的下人。 还未到承露宫,逐月和冷面就看到了不远处吵吵闹闹的两拨人,一队是三殿下木柳随虹,一队是四殿下木柳随云,此刻,随云正在随虹面前撒泼。 “七公主没有过来?她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她哥哥被传召,她这么无动于衷吗?” 逐月淡淡地问到,身边的大内侍回答:“殿下,这件事本来就乱,这要是再把爱搅和事的七公主找来,只怕是一发不可收拾。据说,七公主最近老是往外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逐月想了想:“盯紧她,别是在外勾结才好。” “是,殿下。” 大内侍踢了踢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小内侍不声不响地退出了队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隐去了身形。 承露宫。 铃铛和空如已经被电闪雷鸣提了出来,在院子里,和井乐蓉绿面对面跪着。 逐月慢悠悠地迈进了五谷丰登楼,看也不看院子里的人一眼。 “父王,母后,天香娘娘。” 逐月只是微微颌首,退到了一边:“不知今日父王突然在承露宫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啊…这个这个…你五弟被人下毒了,现在稍微有些头绪,叫你来审审,只不过正月为过,你审完先将人关起来,下个月再做打算。” 木柳鼎日已经在后花园绕了一圈回来了,看到逐月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将事情一股脑儿地全推倒逐月身上。 “父王!” 随云没头没脑地冲进来:“父王!我正准备父王的寿礼呢!怎么就把我叫来了!什么事能比父王的寿礼还重要的!” 随虹没有走进五谷丰登楼,他在院子里看到了跪了一地的人,冲着蓉绿和空如摇了摇头。 蓉绿没有直视随虹的眼睛,低着头,空如则跟捣蒜一样拼命点了点头。 “儿臣参见父王,王后娘娘,天香娘娘。” 随虹站在五谷丰登楼门口,行礼后站着,没有质疑什么。 这么胸有成竹? 逐月侧着眼睛看着随虹,这么说,他是要推到老四头上了… “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逍遥对逐月眼神示意了一下,又对院子里的人说:“谁都不许喊冤,好好的说话。只要有一句谎话,本宫决不轻饶,来人,先给她们每个人掌嘴三十,让她们不敢随便说话!” 一上来就打,还真是逍遥的风格啊。 天香没有意见,看着底下的四个姑娘被打的满嘴血迹,下巴青了一片。 总归都是给风儿下药之人,死不足惜,谁要给你们求情? 天香看到铃铛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便撇开了眼睛,按照风儿的性子,这几个姑娘都不会留的,我才不要和自己儿子对着干呢。 这么想着,天香转了个身,又开始隐隐地抽泣,惹的木柳鼎日怜惜不已。 “哎呀,天香啊,怎么又哭起来了?”木柳鼎日心疼地帮天香擦去了眼泪:“是不是掌嘴三十太重了,天香不忍心啊?” 天香摇摇头:“王上不是的,臣妾只是想,风儿还未醒来,她们也只是掌嘴三十而已,哪里能体会风儿都苦楚,哪里能有臣妾的心痛呢?” 木柳鼎日点点头:“是的是的,她们命如草芥,哪里能和你们比。来人啊,给她们上夹棍,直到她们供出幕后主使为止!” “是!王上!” “王上饶命啊!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听的大殿里的人心烦意乱。 “父王,”随云看不得美人受苦,便求情到:“父王,王后娘娘,我们连审都还审,就直接这么严刑逼供,真的好吗?就不怕给人诟病吗?还是先审问一番,再做打算不迟啊!万一其中真有冤情,该如何是好!” “云儿,”逐月冷冷地开口,头也不回:“你这么心疼几个奴才,是有什么缘由吗?” “我能有什么缘由,二哥,那四个姑娘如花似玉的,万一…” “万一打坏了,你便不能即时享乐了对不对?”逐月嘲笑到,“那个蓉绿,是你临幸过的吧?不知道其他三个姑娘,你是否染指?这么说来,五弟的毒,是否和你有关?” “二哥,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这跟我和谁好没有关系,蓉绿是三哥的人,说不定是三个派来诬陷我的呢!” 随云着急,指着门口一声不吭的随虹怒道:“三哥别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蓉绿和空如都是你的人,你自己说!” “那井乐和铃铛还是二哥的人呢,也不见二哥避嫌,还在这里审人,别是最后审出来,全是二哥一人布下的大阵,到时候可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啊。” 随虹靠在门边,慢条斯理地说着,玩味地看着逐月,“哦对了,我给忘了,二哥是王城里主管赏罚之人,徇私舞弊起来,易如反掌啊。” “放肆!” 逍遥怒喝一声,指着随虹骂到:“你这个不知尊卑的东西!” 章节目录 第148章 关起来 “月儿算是你的兄长,你居然在此口出狂言,不已兄长为尊,真是和你母妃一个德行!本宫看你就是想混淆视听,栽赃陷害月儿!” 逍遥怒了,随虹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讨厌,直接搬出了英华来。 随虹听到逍遥又扯到了他的母妃,心里虽然震怒,但也波澜不惊,“王后娘娘,一事就一事,不要扯上我母妃,她老人家在冷宫呆了多久了,我说什么了吗?!” “行了行了,你一嘴他一嘴的,吵死了,还是好好审审那四个侍女吧,孤王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下毒害的风儿,其他事情先放放!” 木柳鼎日又开始烦躁,天香连忙贴上去帮他揉着太阳穴,轻轻地说:“你们几个也别耍嘴上功夫了,好好把人揪出来,该怎么罚便怎么罚吧,本宫只希望风儿早点醒过来…” “嗯,天香说的在理…” 逍遥见木柳鼎日这么说了,也不想浪费时间,能早点把事情解决也好,她还急着要给逐星找驸马呢。 院子里,四个人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蓉绿轻轻呻吟着,“喂,我说,我们这几个主子好像不管我们啊,这是要我们都去死吗?” 铃铛摇摇头:“不会的,殿下一定会保住我们的,他只会把事情推到三殿下或者四殿下头上。” “那可不行。” 蓉绿眉头一皱,“我是三殿下的人,现在四殿下看好我,不管推谁头上,我都没命了!” 空如冷笑一声:“谁让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现在你只能选一个明哲保身了!” “都闭嘴。” 逐月的大内侍走了过来,拂尘一甩,让她们都吓的噤了声,“怎么,刚才的板子都不够重吗?还能闲聊?” “大公公明鉴,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呀!” 大内侍冷笑一声:“这些话与我说无用,你们要拿出证据还证明不是尔等所为才是,如若不然,就只能拿你们四个抵命了。” 逐月也走了出来,语气淡定,但却像寒冰一样将四个人的心都冰冻了起来:“你们一个个说,然后拿出证据来,再让本殿听到冤枉两个字,本殿现在就杀了你们。” “殿下!” 井乐抬起头来,“殿下大可派人去我房里搜!也去她们的房间搜搜,看看香袋和香囊是不是一样的!药丸在香袋里待的久了,都会留下痕迹,让御医一查便知!蓉绿的房间,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她若和四殿下有私,就一定有定情的信物!” “井乐!你不要血口喷人!你…” 啪。 干净有力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闭了嘴,逐月将手平平的抬起,大内侍连忙掏出手帕,将逐月的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呸,该死的丫头,殿下面前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脏了我们殿下的手。殿下刚才的话是听不见吗?” 蓉绿捂着滚烫的脸,低下了头,她在随云面前放肆惯了,就没控制好自己,眼前这个殿下,是不会怜惜她们这些蝼蚁的。 “奴婢知错了,”蓉绿趴在逐月脚前,乖巧地说道:“四殿下是怜惜奴婢,但是奴婢和四殿下清清白白,更没有相互勾结,做出毒害五殿下的事。平日里奴婢和五殿下似乎没有碰面,更别谈什么瓜葛了,奴婢没有理由去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 逐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回头看了看把心事挂在脸上的随云。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你们呢?” 铃铛和空如抬起了头,空如说:“奴婢没有什么好说的,奴婢一直都是三殿下的人,所以五殿下不待见奴婢,奴婢全家被三殿下残杀,因此不再为他卖命,请二殿下明鉴。” 铃铛楚楚可怜地看着逐月:“奴婢是殿下带进宫的,马上就被送给了五殿下,奴婢是什么都做不成,整日与空如为伴,在角楼里苟延残喘罢了。” “来人。” 逐月转身回到大殿里,大内侍上前听令,“你们带人去,把她们房间都搜一遍,再派人去空如的家里看看,先压下去分开关起来,看紧了。” “是,殿下。” 逐月来到木柳鼎日面前:“父王,天色不早了,人先关起来,等明日,搜查的人回来了再说,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影响风儿休息。您看…” “嗯,月儿说的对。” 木柳鼎日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去轻松一下,刚好逐月也想回去看飞鸢,两人一拍即合。 “都散了,御医留下照顾风儿,其他人都回去吧…” 随虹哼了一声:“啥事没有把我叫来看了半天热闹,以后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这么早把人叫来,免得别人说二哥你办事不力,虚张声势。” 随云一跺脚,对着逐月喊到“二哥!那蓉绿是我的人又怎么样啊?我看中一两个侍女也没不必要把我叫来吧,还当着我的面把人打成那样,我多心疼啊!再说了,蓉绿说的对,我们平时和五弟没有什么瓜葛,犯不着害他,他多久才回来一次啊,我害他作甚?” “是啊,五弟多久回来一次,也不见你来看看他,”逐月轻笑道:“你看中的侍女牵涉到五弟被毒害的事,你就必须到场,再说了,你看中的侍女那是一两个吗?简直都能和父王的后宫相比了。年轻人,节制点。” 随虹在他们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地离去,懒得和他们争辩,随云看他走远了,用胳膊肘捅了捅逐月:“二哥,你啊,还不如好好查查三哥,他一天到晚和外臣们往来,鬼知道怀揣什么心思呢,我也就是个游手好闲之人,王位这种东西下辈子都不会到我头上,与其对付我,如不多花点心思,搞搞那些结党营私之人。” 随云小声的嘀咕完,也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木柳鼎日拉着逍遥,对天香说:“你就好好照顾风儿,等风儿好了,孤王再来看你们,行不?” “王上王后慢走,恕臣妾不能远送了。”天香红着眼睛欠了欠身,送走了一行人,大殿终于又安静了下来。 “渺渺还没有回来吗?” 人一走,天香久久恢复了清冷的个性,说话眼睛都不带眨的。 一个悠悠的声音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清晰可辨:“根据殿下的意思,北小姐还有五六日才能到。但是奴才已经把解药给小富小贵了,只是药力不重,只能保证殿下清醒罢了。” “很好。足够了。” 章节目录 第149章 搜房 那个悠悠的声音消失后,天香往隧道的寝殿走去。 随絮在角落里偷听着,听到了天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连忙轻手轻脚地跑进了寝殿,坐在了随风床边,刚坐下,就发现随风看着自己,眼睛黑白分明。 “五哥,你醒了!” 随絮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正巧天香也走了进来。 “怎么,风儿醒了?” “母妃,絮儿,我没事的。”随风笑笑,在随絮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殿下喝水。” 电闪雷鸣端着白水送到了随风面前,随絮有些尴尬:“看我,开心地都不知道给五哥倒杯水。” 说着,随絮给随风喂了水,电闪雷鸣相视一笑,退到了一边。 “不碍事,你也累了。”随风摸摸随絮的头:“吓着你了吧,你母妃可还好?” “我母妃…” 随絮被随风这么一问,有些奇怪,“我母妃没事,只是她近来有些劳累,所以没能来看你,就叫我来照顾你了。” 随风轻轻笑了,有些咳嗽,随絮连忙伸手拍了拍随风的后背,这一伸手,随絮几乎贴在了随风的怀里,随絮明显一愣。 随风没有推开她,反而揽住了随絮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为兄无碍,倒是你母妃,你可要好生留意,你们的厨子,有问题。” 随絮本来还有些脸红,经随风这么一说,忽然煞白,“五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新来的这个厨子,似乎是母妃的家乡人,会做很多母妃喜欢吃的东西,尤其是…” “尤其什么?” 随絮收回手,往手挪了一挪,随风只穿着中衣,虽说是病态,但是那种让她神魂颠倒的气息依旧不减,她还是坐远一点,自己还能冷静些。 “尤其是那道冰镇银虾,不论是品相还是味道,都堪称一绝,放眼整个王城,都找不出第二人能做的出来。我也尝过一次,真是回味无穷,只可惜冬日里吃,太冰凉了,我不敢多吃,母妃不听群殴劝,日日都要吃一大盘。” 随絮想起那冰窖一样寒冷的冰镇银虾,就忍不住发抖。 这么冷的天,吃那么冰凉的东西,即便没有下毒,人的身体也一样受不了。随风心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茉娓娘娘这么做,就是为了保全她唯一的女儿。 “絮儿,你就呆在为兄宫里吧,方便照顾我,你可愿意?” 随风对着随絮一阵暖暖的笑,让随絮放弃了思考,“絮儿愿意。” 天香坐在一边,也听的出来随风的意思,便说:“是啊絮儿,你就留下来,和本宫一起照顾风儿,王上的寿宴快到了,本宫忙着筹备宴会,正好你来了。” 随絮有些脸红,点了点头。 “本宫去叫小厨房做点菜,他们都走了,我们吃点东西吧,风儿你是不知道啊,絮儿为了照顾你,都没有吃东西呢。” “多谢天香娘娘。” 第二日。 大内侍跑来回逐月:“殿下,四个姑娘的房间搜清楚了,搜了很多东西出来,请殿下过目。” 逐月一早便起来了,“等会儿,带去五谷丰登楼,把人也带去。” “还去啊?直接审清楚不就得了?反正人都在牢里了,跑不了。”逐星见逐月又要出去,而飞鸢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心里有些着急。 “姐姐,还是要麻烦你帮我看着鸢儿…” 逐月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呆在飞鸢身边,但是这个麻烦事不处理掉,以后会很难办。 逐星拍拍逐月的肩膀:“月儿,这样,太学院那里我已经把人都带来了,你放心去吧。记住,速战速决,没证据也捏造证据,把那四个娘们儿处理了,完事儿回来啊!” 逐月摇摇头:“铃铛要留下,我答应过许给冷面了的。” “那不是还有三个嘛,快去快去,解决后回来。” 逐星将逐月推出了门,“冷面,去和月儿把你媳妇儿接回来,其他人都杀了算了!” 冷面快速跑了出来,跟在了逐月身后。 五谷丰登楼。 逐月带着一批人站在了院子里,“天香娘娘,风儿不宜走动,您在外面看着就好,如何?” “那便拜托了。” 天香也走到了院子里,旁边跟着随絮。 大内侍将四个姑娘都拉到了院子里跪好,对小内侍们说:“把你们搜到的东西都拿出来。” 小内侍们捧着盘子,站在了四个姑娘面前。 “天香娘娘,二殿下,六公主,你们看,”大内侍翻开盘子上的布,对逐月说。 “这个,是从蓉绿的房里搜出来的,香袋十个,里面有黑色的小药丸,放进水里无色无味。还有一块金鸡玉环,老奴眼拙,需要和四殿下的玉环镶嵌后才能确定是否为一对。” 天香冷笑一声:“还对什么呀,这王城里,拿公鸡当图腾的,不就是随云吗。” “娘娘稍安勿躁。” 大内侍走到另外一个盘子前:“这个是从空如的房里搜出来的,和蓉绿的香袋一模一样,里面的药也是一样的。” “还有这个,”大内侍将另外两个盘子都翻开:“这个是井乐房里搜出来的香囊,这个是铃铛房里搜出来的香囊,相互对比之后发现,虽然款式相同,但是布料,刺绣都不相同,并且铃铛的香囊里没有药丸,且数量较少,对不上号。” 嗯…怎么会这样… 天香眉头紧皱,难道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却不知道? 逐月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冷面,心下明了,抿了抿嘴,勉强一笑:“所以呢,你们还能好好为自己辩解一下。如果没话说,本殿就传老三和老四来了。” 铃铛正在好奇,为什么房里的香囊和事先准备的不一样,这样一来,自己便没什么事儿了,但是空如…就麻烦了。 “去请三殿下和四殿下吧。” 逐月和大内侍说完,转身对天香说:“娘娘,我们去大殿里等吧,外面风大,别冻着了,尤其是絮儿,她身子弱,一出来就要看这样的事情,未必能接受的了。” 随絮站了起来,扶着天香一起去了大殿:“二哥说的对,外面风大,我们进去等吧。也多谢二哥的关心了,絮儿没事。” 逐月看着随絮头上的金步摇,还有她手里的白崖佛珠,知道父王母后有意保她,对她也轻声细语了许多。 电闪雷鸣泡了热茶出来,小富小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随风也出来了。 “风儿你怎么出来了!” “五哥!你应该好好躺着才是!” 章节目录 第150章 老三药丸 逐月看到随风醒了,也略微有些惊讶,看样子他自己有解药,这种普通的毒对他确实没什么用,不过听说还有蛊…“五弟,你起来做什么,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随风勉强勾了勾嘴角:“躺的久了,身子乏。既然醒了,就出来走走,也看看二哥审的如何,是否有些眉目。” “自然是有的。” 逐月看到随风只穿着中衣,便对电闪雷鸣说:“你们怎么伺候殿下的?看见了也不知道给他披个毯子,成心的吗?!” 电闪雷鸣连忙跑回寝殿,抱出了一床云貂绒毯,将随风包了个严严实实,“殿下恕罪,奴婢再给您打个暖壶。” “不必了,”随风温柔地笑笑,“这样不冷。二哥,刚才你们说到哪儿了?” 逐月回头看看四个姑娘,准确的说,是除铃铛外的三个:“是这样,为兄去请三弟和四弟来了,五弟你且等等。是否需要参汤?” “多谢二哥。倒是二哥你,二嫂临盆之期已过,是否需要回去照顾她?” 随风脸上笑着,手在毯子里却握了握,临盆之期过了这么久,眼看就超过十个月了,莫不是她自己本身会出事儿?要这么说来,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了… 逐月想起飞鸢,眼里的戾气灭了一半,“为兄也想回去,但是你这里不处理好,为兄也寝食难安,事情太多,觉都睡不好。” “二哥马上就是要当爹的人了,身体可要照顾好啊。” “多谢五弟。” 闲聊间,随虹和随云来到了五谷丰登楼。 一进门,随云就开始大吵大闹:“二哥,两天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没有证据就不要把我们叫来叫去的好吗?!我还忙着准备寿礼呢!” “有找你都是在准备寿礼,看来你的寿礼很大啊!” 逐月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小声点,别吵到风儿休息。” 随虹着随云这才看清,随风就坐在一边,用毯子裹着,并不引人注意。 “哟五弟啊,啥时候醒的?好点没?”随云拖着脚挪到随风身边,靠在他的轮椅上:“你看这二哥兴师动众的,吵着你了吧?你想想,四哥我平日里对你咋样,是那种会给你下毒的人吗对吧?你给二哥说说,真不是我干的,如果二哥对我重新侍女有意见,那我就不要她们了,对吧,多简单的事儿啊,,何必来打搅你休息…” 随云伸手摸了摸随风的额头:“哎哟,你看看,二哥,这五弟还烧着呢,赶紧让他进去休息,我们就都散了吧。” 随虹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喝茶,冷笑起来:“你心真大,五弟中蛊毒的事情你我三人都牵涉其中,你不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想着就这么算了?可见你心虚啊。” “诶,你怎么知道五弟是中蛊毒?!莫不是你下的?!快把解药拿出来!”随云盛气凌人,直逼随虹:“你可别忘了,英华娘娘还在冷宫里关着呢!我母妃可是服侍王太后的人!” 随虹大笑起来:“二哥你可听见了,沉香娘娘和王太后好着呢,谁都知道王太后和王后娘娘不对付,怎么的,四弟,你的一声就是你和二哥不对付呗?” “你!”随云怒道,随即压下脾气,对逐月说:“二哥你别听他的,咱哥俩好着呢,对吧?” 逐月把贴上来的随云按到了座位上:“你刚才那句话作数吧?不要侍女那句,沉家现在没有了,为兄看你有了蓉绿忘了土木的,就把土木送去春风得意了,现在改了名字叫香罗,你要是想她就去春风得意吧。有意见吗?” “没有!当然没有!土儿本就是二哥的,二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那个蓉绿我也不要了,喂!从今天开始,我们断了吧!”随云指着蓉绿,慌忙撇清关系。 “四殿下!你说好的药和奴婢双宿双飞的!这时候怎么就变卦了?!” 蓉绿不可置信地看着随云,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说了断关系这种话。 随虹笑了:“蓉绿啊,想当初本殿劝过你,本殿这个弟弟啊,对谁都说过这样的话,你就是不信,现在可好?” 蓉绿愣了一下,看到随虹眼里阴谋得逞的笑意,这个时候四殿下保不住自己了,如果三殿下在不愿意保自己,那就真的要死了啊! “殿下!”蓉绿突然对着逐月狠狠地磕了一个头,额头立马磕破了,鲜血直流:“二殿下明鉴!当初三殿下确实劝过奴婢本分做事。但是奴婢爱慕虚荣,又深的四殿下喜爱,就以为真的能攀上高枝,这才答应帮四殿下做事!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望殿下从轻发落!” “这么说,你承认你有把药给空如,让她下在五殿下的饮食里了?” 逐月挑挑眉,这个丫头倒是真会见风使舵,只可惜… “是!奴婢确实是空如的接头人!” 蓉绿说的干净利落,每一个字都没有打颤,说完就一头磕在地上,不可能起来。 “空如?你说说。” 空如也磕了个头,声音有些呜咽:“奴婢一开始是给五殿下下了点药,但是很快就收手了!所以公公们搜出来的香袋还都有药在里面,因为五殿下查出,三殿下以全家性命要挟奴婢,逼奴婢下药,未曾想,奴婢的家人早就被三殿下杀害了!所以,奴婢没有再给五殿下下药过!” 逐月看了眼大内侍,大内侍走上前,拂尘一甩,尖着嗓子说:“回殿下,奴才昨日命人去了赤家,就如空如姑娘所言,全家早已遭人迫害,上下十余口都死于非命,据街坊邻居的表述,是三殿下的人所为。” “不可能!” 随虹一惊,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本殿怎么可能杀你全家!” “就是你殿下!你好狠的心啊!连狗狗都不放过!” 空如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着,哭的随虹一阵心慌,“你闭嘴!再胡言乱语本殿杀了你!” “殿下你看!三殿下还要杀了奴婢!” “二哥你听我解释…” 随虹突然有些慌乱,怎么可能,他昨天还找人去看看赤家是否安好,怎么就真的死了? “报!” 门口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大内侍走了过去,“什么事情?”刚说完,大内侍看到了侍卫身后的黑衣人,连忙将他们领了进来,“二殿下,你快看!” 一行人压着黑衣人走了进来,一看到黑衣人,随虹的脑子轰的就炸开了。 章节目录 第151章 老三拜拜了 大内侍领着侍卫和黑衣人来到了院子里,将黑衣人同样压在了一边,大内侍扯下黑衣人的面纱,对逐月说:“殿下,老奴认得此人,他是三殿下身边的暗卫,名叫怨灵。” “怨灵?这名字听着就不好,说吧,怎么抓到的?” 逐月看了眼火冒三丈却强忍着的随虹,心下开心的不行,终于有理由让你去冷宫陪你母妃了。 侍卫上前回答道:“回殿下,根据狼眼的巡逻队说,他在赤家附近鬼鬼祟祟,就抓了来,发现他身上带着毒药,暗器,所以将他拿下,后经人辨认,是王城里的暗卫,便送了来。” 逐月点点头,满意地对大内侍说:“赏。” 侍卫对着逐月抱拳道:“多谢殿下!” 大内侍将一整个钱袋都给了侍卫:“下去吧,做得好,今日就休息一下,去喝茶吧。” “多谢大内侍。” 大内侍用拂尘挑起怨灵的下巴,说:“我看你啊,还是好好的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若是想留住你这贱命,就更得好好的跟二殿下说,二殿下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怨灵看了眼自己的主子,随虹正努力地撇开视线,往各个地方看去,就是不看怨灵一眼。 怨灵心凉,“殿下不想为属下辩解什么吗?” 随虹咳嗽了几声,“二哥…那个,这是我的暗卫,我今天让他回去看望一下家人…” “呵,看望家人…” 怨灵嗤嗤地笑了起来,眼角有些湿润,“突然间的,叫属下去看什么家人…殿下多久没有指派任务给属下了?一直都是虚念在给您效力,今日属下回到家才发现,属下的家人早已惨死!现场只留下虚念的一块腰牌,属下便带着腰牌去了赤家,赤家的邻居一看那腰牌,就指着属下说属下是凶手!” 怨灵将腰牌取下,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腰牌双手呈给大内侍:“求殿下明鉴,那块是虚念的腰牌啊!属下的腰牌在这里,你们一传虚念便知!” “不是我!” 随虹冲过来就想抢腰牌,大内侍灵活地闪到了逐月身后:“三殿下,你慌什么?” “我!” 随虹看着逐月笑意盎然的双眼,指着逐月道:“是你!是你干的!栽赃陷害这种事情你太拿手了!你一早就视五弟为眼中钉,怕他翅膀长硬了和你夺这王位!所以你便做出这诸多事情来,将我们几个兄弟都害了!” “放肆!” “住口!” 木柳鼎日和逍遥几乎同时开口,二人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承露宫,身后还压着一个人,怨灵一看,叫了起来:“是虚念!大内侍,你只要搜一搜他有没有腰牌就知道了!” 侍卫将虚念往前一丢,虚念便摔在了地上,腿部有血,已经受伤。 大内侍上前一阵摸索,“回殿下,确实没有腰牌。” “属下的腰牌早就掉了。” 虚念还嘴硬着,被木柳鼎日踩了一脚,“早在去杀害空如一家的时候就丢了吧?老三,没想到你这么心狠手辣啊!” “父王!真的不是儿臣啊!” 随虹彻底慌了,再也不在乎什么身段,跪在了木柳鼎日面前。 “王上王后,二殿下,奴婢确实是奉了三殿下的命令来办事的啊!请看在奴婢没有再下药的份儿上,绕了奴婢一命吧!” 空如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一下一下地磕头,蓉绿见状,也连忙求饶:“奴婢只是送药给空如,既然空如没有下药,就不能怪奴婢啊!” 一声不吭的铃铛和井对视了很久,井乐是个灵透的人,她冷眼看了两天,心下明了,不管怎么求饶,她们几个都必死无疑,好在她的家人都还还活着,只要不把二殿下供出来,她就一定能保全自己的家人,这点,二殿下和三殿下还是不一样的,她能赌。 “殿下,”井乐拉住了逐月下裳的衣摆:“奴婢被三殿下收买,嫁祸给殿下您,只是没想到,好在铃铛没有去害五殿下…殿下,奴婢怎么样都行,求殿下宽恕奴婢的家人!” 逐月听到井乐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满意地,他轻轻地抚摸着井乐的脸笑道:“放心,本殿会尽力保住你们的。” 铃铛本来想开口,却被井乐一把拉住,猫在了一边:“你就别说话了,很明显,这件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想活命就闭嘴。” 逐月对随风说:“五弟,你看,证据确凿了,但是历来就没有处死皇子这种事,即便是谋反,也只是贬成庶民,还在王城里关着,所以…” 随风偏头一笑:“一切听二哥的便是。父王的寿宴马上就到了,我也不想多生事端,草草了解就好。” 逐月咧开一个好看的微笑,“来人,把三殿下送至冷宫,与英华娘娘相伴。四殿下虽说没有直接参与,但行为恶劣,罚半年例银,回宫思过。” 随云听到能脱身,罚点钱算什么,便连连致谢:“多谢二哥多谢二哥!” 随虹不服气,冲到逐月面前,抬手便要打:“逐月!你仅凭这几个人的话就随意定我的罪!你可有把父王放在眼里!” 冷面叫随虹要打自家主子,连忙上前挡住,木柳鼎日本来不想说话,拗不过逍遥拼命放着精光的凤眼,懒懒的开口道:“虹儿,孤王知道你因为你母妃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加害于风儿。月儿念在骨肉亲情,只是让你搬去冷宫和你母妃相伴,也算是高抬贵手了。” “父王!” 随虹红着眼睛怒吼道:“只凭几个下人的话!你们都定我的罪!未免太轻巧了,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帝王家如此专政蠢钝吗?!” “放肆!” 木柳鼎日听到随虹的话怒发冲冠,“月儿已经从轻发落了,你居然还有意见,真不识好歹!现在,马上押去冷宫!永远不要出来!” “是,王上。” 老内侍慢悠悠地指挥着侍卫们,按着乱叫的随虹往冷宫走去。 “劳烦殿下别喊了,在喊就别怪老奴堵着您的嘴了。”老内侍一挥拂尘,侍卫就伸手捂住了随虹的嘴,一路拖拽去了冷宫。 逐月冷眼看着随云,随云听话地对着众人作揖到:“父王,王后娘娘,天香娘娘,儿臣自知有过,现在就回宫自省,等父王大寿那日再出来。” 说完,随云冲着蓉绿眨眨眼,夹着尾巴就跑了。 “行了,现在要处理你们四个了。” 逐月有点累,对着大内侍挥了挥手,大内侍让托着盘子的小内侍全都退下。 章节目录 第152章 四个人解决好了 逐月走到铃铛面前,伸出手来:“你一直以来做的都很好,你也很听话,没有参与这件事,所以,你可以继续留在五殿下身边伺候。” 铃铛如释重负,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多谢殿下。” “去吧。” 铃铛起身,看了眼空如,“二殿下,空如她也没有害五殿下,您看是不是…” 逐月将铃铛推向了随风:“去你主子身边,别多话。等父王大寿那日,本殿会为你和冷面请旨成婚。” “是。” 铃铛低着头,乖巧地走到了随风身后,冷面马上跟了过来,铃铛抬头,冲冷面灿烂一笑。 “没事就好。” 随风看着冷面,若有所思地说:“还真是托你的福啊,不然本殿还听不到冷面说话呢。” 铃铛在一旁羞红了脸,悄悄地拉着冷面身上的玉带穗。 “殿下!殿下请饶了奴婢吧!” 空如见逐月走到了自己面前,连忙爬了过去,紧紧地抓住了逐月的下裳:“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奴婢的家人被三殿下杀了之后,奴婢就跟着铃铛姑姑,好好的服侍五殿下了!” “之后?”逐月冷着一张脸,“说明之前你是有下过药了?” 逐月一脚踹开空如,空如也不敢向随风和铃铛求情,重新爬回逐月的脚下趴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做过就是做过,不会因为你的悔过二改变这个事实。”逐月对大内侍说:“看在她还有悔过之心的份上,板子便免了,但是双手不可留,为了方便以后干活,就剁去一只左手吧,顺便再给她喂哑药,不会痛的那种,免了割舌的痛苦。” “是,拉下去!” 大内侍对身后招招手,上来两个小内侍拉着空如就走。 “不要啊殿下!殿下饶了奴婢吧!哑药奴婢认了!不要剁奴婢的手啊!殿下!” 空如惊慌失措,挣扎着想爬回逐月身边,逐月淡淡地说:“拔了右手的指甲。” “殿下不要殿下!” 空如吓的脸色发白,扯住了大内侍。大内侍卷好拂尘甩了空如一把:“姑娘住嘴吧,多求多伤…” 空如绝望地看着铃铛,铃铛满眼通红地看着空如,无能为力,看着内侍把空如拉出了承露宫。 感觉到了铃铛的害怕,冷面伸手就握住了铃铛冰凉的小手。 铃铛心下明了,如果没有冷面,或许她也难逃空如的命运吧,想来那些被调包的香囊,也是冷面干的,能这么轻易地出入承露宫,看来,五殿下放水了呢。 “多谢殿下。” 铃铛的声音细如蚊蝇,却也传入了随风的耳朵里,随风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看到受重刑的空如,井乐和蓉绿脸都白了,她们知道,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这种还留活命的刑法。 逐月慢慢地踱步到了井乐和蓉绿面前,轻轻说:“井乐,你原是本殿的人,为本殿做事,却投靠了老三…” “殿下!” 逐月话没说完,井乐凄凉一笑:“奴婢自知有罪,也不希望殿下因为奴婢这么一个卑微的人惹上流言蜚语,奴婢自己解决。” 井乐站了起来,冲逐月莞尔一笑,“我背叛了二殿下!和三殿下同流合污!我用性命担保!二殿下没有害五殿下!” 说完,井乐疯了一般地冲向大殿前的石狼雕像,头破血流,软趴趴地滑下,没有了生息。 一切仿若云烟过眼,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井乐便香消玉殒了。逐月看着井乐,对大内侍挥挥手。 “拖下去吧。” 蓉绿一软,坐在了地上,双目呆滞,连求饶都不会了。 逐月叹了口气,“翠庭蓉绿,拖下去处死吧。” 蓉绿失声狂笑,“哈哈哈…原来连我的罪过都不说,就直接处死了?哈哈哈…好一个殿下啊…” 大内侍看到逐月嫌弃的眼神,偷偷对身边的小内侍说:“先拉给宫里的那群侍卫们,等弄死了直接丢乱葬岗去。” “小的明白。” 两个小内侍拉着蓉绿的两只脚,拖出了承露宫。 一切事情处理结束,逐月走到随风面前,突然变得很温和,似乎把这么久以来的柔情全都用上了:“五弟,这两日来吵到你休息了,现在好好养着,父王寿宴的时候,希望你已经痊愈了。” “多谢二哥关心,这件事还得多谢二哥帮忙才是,不然,我的性命不保啊。” 随风笑意非常,两个兄弟的眉眼间没有半分相似。 “那为兄先走了,你好好养着。” 逐月准备离开,突然门外一个内侍疯了一般地冲了进来,什么规矩都不记得了,直直趴在了逐月面前,大喊道:“殿下快回去看看吧!皇妃不好了!” 逐月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逐月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顾及,直奔出门,往金坤宫跑去。 承露宫和金坤宫距离较远,逐月感觉心脏马上要跳出了嗓子眼,这一刻就要晕死过去一般。 此时此刻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习武,不像暗卫那样有轻功,能直接飞到飞鸢身边, “鸢儿!” 逐月不顾自己皇子的形象,跑的满头是汗,沿途的宫人们每一个人敢看一眼逐月,纷纷跪着大气不敢出。 冷面快速地追了上来,看到那抹墨绿色停在了路中间,立马飞身过去,背起逐月直飞向金坤宫。 平日里,王城是不允许暗卫飞来飞去的,有失体统,这个时候冷面管不得那么多了,主子要紧。 冷面的速度还算快,片刻就飞回了金坤宫,宫门口就听到里面嘈杂一片,乱作一团。 “月儿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逍遥和木柳鼎日在院子里坐着,木柳鼎日难得紧张地抖着腿,逐星连坐都坐不住,一个劲的打转转。 宫人们忙里忙外,一队队人跑来跑去,端热水的端热水,煎药的,准备衣物的,还有打杂的。 太医院的八个男医者跪在寝殿门口,七个女医者在寝殿里忙活着,从寝殿里传来一阵一阵飞鸢痛苦的叫声,逐月急的就想一头钻进去。 “月儿你冷静!产房是不能进去的!” 逍遥保住已经脸色苍白的逐月,拼命地和逐星一起将他按在了座椅上,木柳鼎日也是一把按住了他,“月儿冷静,我们都陪着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逐月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声音都在颤抖。 “今日本来好好的,鸢儿自己说要出来走走,”逐星按着逐月,慢慢地和逐月解释。 章节目录 第153章 皇妃要生宝宝拉 “但是不知道怎么着,飞鸢走着走着就开始说肚子疼,我拉起她裙子一看,已经是大出血了。”逐星咬着牙,尽量挑简单的词汇来讲。 “大出血…怎么会大出血…” 逐月愣愣地喃喃着,一向诡魅的二殿下,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 “那鸢儿呢,现在如何了?” 逐月半瘫在座椅上,揉着鼻梁,只觉得耳边的嘈杂声全变成了雷鸣,左右两边的窜。 “月儿,耐心点,太医院的医者们不比御医差,孤王已经让院判赶回来了,王院师也在监督着熬药呢,你放心。” 木柳鼎日是见过后妃产子的,自然冷静许多,可逐月担心的是,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是人为还是天意。 “只要鸢儿平安,其他的儿臣并无所求。” 逐月的声音虚弱无力,气若游丝,差点只进不出。 “鸢儿没事当然是最好了,但是鸢儿肚子里可是两个皇孙啊!”木柳鼎日拍拍逐月的肩膀,这个儿子少有露出这么柔弱的一面,第一次感觉世上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一般。 宫人们端着热气腾腾的白水进去,又端出一盆盆冰凉的血水出来,男医者在门口窃窃私语,偶尔和寝殿里的女医者说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飞鸢的叫喊声一阵高一阵低,到后面有一阵没一阵,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逐星不顾众人反对,冲进了产房,看到了汗湿了整张床的飞鸢,虚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轻地哼哼着。 “怎么回事,人怎么累成这样!还没生出来吗?!催产的药呢!” 逐星虽然气愤,但是怕影响到飞鸢,就拉了一个女医者躲到了一边,急切地问道。 “回大公主,皇妃娘娘身子虚弱,催产药太猛烈了,所以王院师配了一副温和的催产药,正在熬着,很快就能送进来了。皇妃第一次生产,还是双胎,实在是不好下来啊!” “你们!”逐星捏紧了拳头,“好生照顾好皇妃,务必让母子三人无恙,不然,本公主要你们陪葬!” 逐星放了女医者,跑出了寝殿,对着逐月摇了摇头。 逐月又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手捂着脸瘫着,一声不吭,另一只手捏的骨头咯吱咯吱的作响。 很快,王院师亲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小跑着过来了,药碗烫,王院师没有用盘子托着,双手烫的通红。 “快!快!拿冰来!这么冷的天怎么不下雪啊!”王院师心里也着急,往年这个时候地上积雪很厚,想让这碗药降下温度来十分容易。 可今年就跟老天闹着玩儿一样,天寒地冻就是不见雪。 “我来我来!” 一个小侍女冲了出来,手里有一盆浅浅的凉井水,小侍女的双手在凉水里冻的通红,接过滚烫的药就泡进了凉井水里。 “王院师,你的手烫红了,也放进来凉一下吧。” 小侍女看王院师红着的手说。 王院师摇了摇头:“我这手也是烫的,再放进去妨碍催产药的温度下降。这碗药,一定要让皇妃喝下去,里面加了天山参,能吊住皇妃的精神,千万不能让她晕过去!” “是!知道了!” 小侍女连忙端着水盆跑进了寝殿。 对于这些事情,逐月充耳不闻,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他和飞鸢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鸢儿…” “啊——” 突然从寝殿里传来一声飞鸢的惨叫,吓的所有人心惊肉跳的,逐月差点没从椅子上飞了起来,“什么情况!” 一个女医者从寝室里跑了出来,也不顾的行礼直接回话道:“皇妃娘娘开始生产了!只是疼痛非常!已经可以看到头了!” 说完女医者又抓了两个小侍女跑进了寝殿。 “看到头了!有希望了有希望了!” 逍遥也捏着一把汗,在一边和逐星抱在一起,木柳鼎日拉了拉逐月,让他重新坐下来。 “别担心月儿,看到头很快就能出来的。” 逐月的身体僵硬,像个石柱一样杵在那里,嘴唇苍白,手脚冰冷,头嗡嗡的响。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宫人们点起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灯。 就在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从寝殿里传出一声洪亮的哭声,“哇——” 这个有力的啼哭让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生了!” “生了!鸢儿没事了吧?!” 逐月激动地就要往里冲,被王院师一把拦住,“殿下殿下,恭喜殿下,但是请殿下稍安勿躁,皇妃怀的是双胎,我们且再等等,这第一个已经出来了,第二个就容易了。” “是啊是啊,”逍遥附和道,脸上的喜悦把褶子都挤没了,“听王院师的,我们都再等等,很快了。” 话音刚落,一个奶娘就抱着一个小襁褓就满脸欢喜地跑了出来:“奴婢给王上王后,殿下,公主,道喜了。” 奶娘将襁褓上头的小角小心地掀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儿,正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扭动着。 “殿下,是个小小皇子呢,恭喜殿下当爹了。” 奶娘笑吟吟地对逐月说,声音十分温柔,轻微。 “殿下抱一抱?” 奶娘小心地将小皇孙贴近逐月的怀里,可逐月伸着胳膊就是不敢接,“这…怎么这么小啊…” “刚出生的孩子,只有这么小,吃几天奶,马上就大了呢。” 奶娘笑呵呵的,逍遥一把保住了小皇孙:“给本宫抱抱,哎呀真好,王上,本宫当奶奶了呢。你看看,多像星儿小时候呀。” 木柳鼎日和逐星也凑上前,仔细地看着,“嗯,是像星儿,这样才有男子汉的样子。” “儿臣哪里不像男人了…” 逐月幽怨地问着,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儿子的脸蛋子,“这么软啊…” 看到孩子后,逐月放心了很多。 “你生出来的时候啊,简直跟小姑娘一样,星儿生出来就是这虎头虎脑的样子,看着就是武将。” 木柳鼎日龙颜大悦,不经笑出了声。 “父王给他取个名字吧。” 逐星笑着说道,木柳鼎日想了想,“还是根据自备吧,你们的名字都是按照字辈来的…” “不好了!皇妃不好了!” 从寝宫里传来侍女的哭喊,外面的男医者也急坏了眼,整个巫山云雨阁笼罩在了阴霾下。 “鸢儿!” 这一次,没人能阻止的了逐月,他一头冲进了寝殿,趴在了床头,“鸢儿!我来了!” 章节目录 第154章 万物复苏 飞鸢虚弱的晕了过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鸢儿!鸢儿!”逐月抓起一人就问:“皇妃怎么了!还有一个孩子呢?!” 被抓的是个女医者,被逐月这么一吼有些头昏,但还是勉强说:“回殿下,皇妃是没力气了…所以才晕过去的…” “没力气?!” 逐月眉头一皱,他想起来刚才王院师的话,“刚才王院师的药给皇妃都喝下了吗?本殿记得他说过不能让皇妃晕过去!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殿下息怒啊殿下!王院师的药已经都给皇妃娘娘喂下了,可是刚才娘娘生产用尽了体力,还想问问王院师要不要继续喂药啊!” 女医者混乱不堪,只能拖着王院师。 逐月甩开女医者,又趴到了飞鸢身边,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鸢儿,鸢儿快醒醒,孩子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有事啊…” “皇妃娘娘…” 飞鸢的贴身侍女在一旁轻轻地哭泣着,突然冲了出去:“王院师,院判大人呢?!奴婢听说过,院判大人曾经也有接手过一个双胎的娘娘,求院判大人快点来啊,再这么拖下去,只怕是不好啊!” 木柳鼎日和逍遥也急了,“父王,院判呢?”逐星,心下一横,“他在王城外边吗,我现在就去将他绑来,你们,守住皇妃!” “是!大公主!” 逐星扎起头发,扯碎了繁重的裙子,冲出了金坤宫,往王城外驾马而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院判此刻正在承露宫喝茶。 “院判不去真的好吗?那可是三条人命啊。” 天香轻巧地笑着,和院判对面而坐,一起品着新供的茶。 “瞧娘娘说的什么话。”院判呵呵一笑,“微臣现在应该是在为宫家人守灵,如何来得及赶回王城为皇妃娘娘接生呢?” “院判为人医者,没想到也会说这种话。” 天香笑着放下茶杯,取出糕点,递给了院判:“这是本宫亲手做的,你尝尝。” 院判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嗯,果然清甜无比,娘娘的手艺真是日益精进啊。微臣虽然是个医官,但不代表就要悬壶济世,微臣又不是那沉家的大小姐,善恶不分,是个人都救。” 院判顿了顿,“想当年你我在那山上,险些丧命,那逍遥哪里有放过我们的意思?若不是阎王和钟馗,你我怎能苟活至今?你还能平安生下五殿下,现在你让微臣去救那女子,哼哼…” … 逐星一路奔走,急的几次将马儿抽出了血条子,依然没能找到院判。 “说好的为宫家人守灵,人呢?!人呢?!” 逐星在宫家的灵堂没有看到院判,急的再街上团团转,寻人未果,她只得回王城去看看情况。 夜黑风高的,逐星驾着马又凶,完全没有注意过拐角出突然腾出的一辆马车,双方一起撞到在地,逐星摔下马,清晰地听到自己小腿咔擦一声。 “什么人!深夜驾马速度如此之快,冲撞了贵人,不要命了吗?” 从马车上摔下来一个马夫和小厮,一骨碌爬起来,马夫似乎没事,对着逐星大呼小叫的,小厮也摔到够呛,缩在一边哼哼唧唧的。 “你放肆!你什么贵人!本公主是天命镇国公主木柳逐星!你挡了本公主的道儿,坏了本公主的急事,你们不要命了吗?!” 逐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见那马车上的马没有受伤,就要上前去解缰绳。 马夫听到对方就是那天命镇国公主,吓的腿都软了,却也靠着自己主子的身份地位稳住了情绪,抱拳道:“小人见过大公主,还望大公主恕罪,公主是要着急去哪儿吗?” “少废话,马给我!” “大公主且慢,”在马车摔下前就已经跳出了马车的黑影在角落里立着,见逐星这么着急,便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大公主这样的着急,想必是要救人,我这里有一瓶救命的药,叫万物复苏,请拿去,如果能用得上,救的了人,就当是我冲撞公主,赔的不是,也算功德一件。” “你是谁,本公主凭什么相信你!” 逐星跃然上马,准备离去,马夫将那小瓶子塞进了逐星的手里:“公主拿着吧,不信你可以叫你们的御医看看,这可是我们的镇…镇家之宝!才不是什么毒药呢!” “如此多谢了!” 逐星哪里有心情去分辨这是什么,这人是谁,扬起马鞭就跑回了王城。 金坤宫里,一片哭声,逐星的心已然凉了半截。 “父王!母后!鸢儿如何?!” 逍遥也已经跑进了寝殿,只有木柳鼎日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见到逐星回来,连忙问道:“院判呢?” “没找到,宫家的灵堂没有人。”逐星摇摇头,看到王院师在一边,就将手里的小瓶子给他:“王院师,你且看看这是什么?给我的那人说,这是万物复苏,是他们的镇家之宝,你看看,能不能救人。” 王院师结果瓶子,看着腿上全是血的逐星,眉头一皱:“公主你的腿…” “不碍事,从马上摔了下来而已,你先看看,这万物复苏是什么东西。” 逐星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 “星儿你坠马了?!” 木柳鼎日仔细一看,果然,逐星的小腿全是血,而且肿的极大。 王院师朝男医者招招手,跑过来两个,王院师指着逐星的腿说:“你们先治疗公主的腿,先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是!老师!” 这个时候,院判突然浑身湿漉漉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王上!王上恕微臣来迟!” 王院师看到院判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人你总算来了!怎么湿成这样…大人你先看看,这瓶是不是真的万物复苏?” 听到万物复苏四个字,院判心里一咯噔,怎么,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王城里? 院判看了看腿上有伤到逐星,心里有些数了。 “嗯,对,是万物复苏。皇妃如何了?”院判看了看寝殿,又看了看逐星,面露难色,有一种不知道先救谁的样子。 突然逐月的怒吼从寝殿里传来:“院判你现在立刻给本殿滚进来,不然本殿现在就杀了你!” 院判一愣,“王上,这寝殿…微臣…” 木柳鼎日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你闭着眼睛进去就好。请务必把鸢儿救下来。” “是。” 一个侍女上前,蒙住了院判的眼睛,领着他走进了寝殿。 章节目录 第155章 要死要死要死啊骗你的 院判一进寝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皇妃这是血崩吗?!” 院判一惊,他没有想过这么严重。 “院判大人你终于来了,快来看看我们皇妃娘娘吧…” 小侍女一片哭,什么都不会,只能在一旁干巴巴地等着.女医者已经退到了一边,在飞鸢身上的各处扎了银针,吊着飞鸢的精气神,可她还是晕了过去。 老嬷嬷们出来清理卫生,帮飞鸢按压肚子,叫她醒之外,也无计可施。 逐月紧紧抓着飞鸢的手,看到院判进来后,逐月扯住了院判的衣领,话里充满了杀意:“本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救活鸢儿,孩子本殿可以不要,本殿只要鸢儿,鸢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逐月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的寒意让院判不用眼睛看都能感觉到死神在抚摸着他的脖子。 “殿下放心,让微臣先把把脉。” 侍女扶着院判跪好,搭上了飞鸢的手腕,“殿下,皇妃和胎儿只怕是不好啊!” “少废话,你当本殿是瞎的吗,本殿看的出来皇妃一点都不好!” 逐月一字一顿地说,拳头在院判耳边咯吱咯吱的响着,好像快要捏碎了一般。 “殿下,你可愿意舍去那腹中的死胎?” 逐月冷笑道:“死胎?别说是活的了,就是外面那个,你要也一并拿去!本殿只要皇妃安然无恙!” 院判点点头:“殿下至情至性,微臣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院判对身边的侍女嘀咕了几句,侍女立马跑出了寝殿,将话悄悄传给了王院师。 “好,我这就去煎药。” 王院师一听院判交代他要煎熬的药后,眉头紧锁,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转头就去了厨房。 院判又指挥着女医者们,拔了飞鸢身上的银针,用自己随身带的银针,重新扎了几个位置。 这些个银针,足有普通银针的一倍长。 “院判,这针…你是要都扎进本殿皇妃的身体吗…” 逐月看到那长的令自己都头皮发麻的银针,想立刻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抽出墙上的佩剑,抵在院判的脖子上,咬着牙低声喝到。 院判没有惊慌,依旧沉着冷静,“殿下恕罪,微臣正在配合待会儿会送进来的药,将皇妃娘娘的精气吊回来,打下那死胎,方可保命。” 逐月没有说话。 “院判大人,按照你的指点,银针都已入体。” 院判点点头,将那小瓶子取出:“这是万物复苏,你给皇妃娘娘服下。” 女医者将瓶子里的药倒出,十分疑惑:“院判大人,这药好生奇怪。一个红的,一个绿的,还有三个白的。” “先把那三个白的,塞进皇妃嘴里。” 女医者照做了,“院判大人,好了。” “我们等等那药。” “殿下!皇妃的血止住了!” 老嬷嬷突然兴奋地说,逐月连忙丢了剑,趴在飞鸢身边,“鸢儿,鸢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飞鸢闭着的眼睛紧了紧,手指动了动。这让除院判外的其他人十分兴奋,“皇妃手指动了殿下!殿下你快多叫几声皇妃!” 逐月也有些雀跃,“鸢儿,你能听见是吗鸢儿,鸢儿你醒醒,没事的,我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 恰巧此时,侍女捧着药回来了。 院判闻到了药味,就对侍女说,“把药全部给皇妃喂下,里面的药渣都不要剩!”说完又对女医者说:“把那个红的,加到药里,让皇妃一起喝下去。” “是,大人。” 逐月看着侍女小心翼翼地将药喂进了皇妃嘴里,好在飞鸢恢复了点意识,药没有洒。 药刚刚喝完,药碗还没送出去,飞鸢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殿下…” “鸢儿你终于醒了!”逐月紧紧地握着飞鸢的手说道:“鸢儿你别说话,赶紧把肚子里那个生下来。” 飞鸢努力扯开一个微笑,却突然疼的大叫起来,和逐月相互握着的手也异常的有力,竟然能捏疼逐月。 “啊——” “鸢儿!”逐月手里吃痛,心又提了起来,“院判!” 院判摆摆手:“殿下放心,这是正常反应,请按住皇妃,拜托了。” 逐月虽然疑心,但还是按住了飞鸢。院判对老嬷嬷说:“按照你们平时的手法继续推拿,务必将死胎推出来!” “是!大人!” 老嬷嬷们齐心协力,为着飞鸢,努力地推着飞鸢的肚子。 女医者等候在后,“皇妃娘娘用力啊!” 飞鸢惨痛,叫声连连,掐的逐月的手都见青了,逐月也无所谓,紧紧盯着飞鸢,在她耳边轻轻地唤着。 突然一个老嬷嬷大喊,“快!就这一下,用力!” “啊——” “娘娘!” “鸢儿!” 方才出去的逍遥在听到了寝殿里惊恐的叫声后,重新又冲进了寝殿里,“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老嬷嬷将一个血淋淋的肉团用白布包了起来,女医者们拔下了飞鸢身上的银针,院判对侍女说:“你把瓶子里那个红色的药丸给皇妃服下。” 侍女拿起了桌子上的小瓶子,将红色的药丸塞进了飞鸢嘴里。 “怎么回事?!” 逍遥见没人回答自己,走到逐月身边,推了推发呆的逐月,“月儿?” 院判依旧蒙着眼睛跪在地上,“回娘娘,皇妃已经无碍,只是太过虚弱,需要休息很久。” “那还有一个孩子呢?刚才老嬷嬷们包起来的是什么?” 院判起身,侍女马上上前扶住,“回娘娘,那是死胎,差点要了皇妃的命啊。娘娘我们出去说。” 逍遥看了看没有回头的逐月,有些担心,“月儿…” 逐月低低地回答道:“儿臣没事,就是想陪陪鸢儿,母后放心。” 逍遥点点头,“你们事情做完就退下吧,不要吵着皇妃休息。” “是,娘娘。” 老嬷嬷们跟着逍遥就出去了,留下女医者和几个侍女处理剩下的事宜。 院判出来后,解开了蒙着眼睛的布,对木柳鼎日和逐星回禀了一下情况,“王上你看,这个小皇孙…” 老嬷嬷将包的整整齐齐的小皇孙抬过了头顶,举到了木柳鼎日面前。 木柳鼎日叹了口气,“交给内庭,厚葬。” “是,王上。” 老嬷嬷离开了,不多久女医者也都退了出来,“王上王后,皇妃已经没事了,就是太累,睡过去了。” “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院判和王院师带着医者们也离开了金坤宫,整个宫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殿下!殿下——” 章节目录 第156章 都醒过来拉 逍遥一惊,和木柳鼎日两个人一起冲进了房间,逐星看到了,连忙拉住一个内侍说:“快去,把院判叫回来!” 内侍慌忙地跑出了宫。 逐星腿上虽然有伤,但也忍着疼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寝殿,两个侍女架着她。 “月儿怎么了!” 寝殿里,逐月倒在床边,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和飞鸢两个人,都昏死过去了。 “月儿!” 逐星安抚着逍遥说:“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去叫院判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逍遥心疼地抚摸着逐月黯淡无光的墨绿色长发,无助地看了看木柳鼎日。 “来人啊,将二殿下抬到床上去。” 木柳鼎日叫来了日常服侍逐月的大内侍,“去把殿下平时休息的房间收拾出来,好生照顾殿下。” “是,老奴一早便把隔壁的寝室收拾出来了,让人抬去即可。” 大内侍出去叫了几个内侍尽量,将逐月平放在担架上,送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院判才走出没多久就被身后的小内侍拉住了:“院判大人!你快回去看看二殿下吧!二殿下晕过去了!” 院判一听,便从随行的医者的药箱里,拿出了一包药:“走,我们去看看,估摸着殿下累坏了,才晕倒的。” 王院师便领着医者们先离开了王城。 寝室里,院判给逐月诊脉结束,对木柳鼎日和逍遥说:“王上王后不要担心,殿下只是累着了,再加上皇妃生产,这殿下心里有些混乱,微臣这里有副安神汤,给殿下喝了,休息几日就好了。” “当真只是累坏了?” 逍遥不放心,又抓着院判的袖子急切地问道。 院判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对逍遥拱拱手:“王后放心。殿下操劳王上的寿礼,又要审讯毒害五殿下的人,皇妃生产又大惊大险,自然是累着了。” “行,叫下人下去煎药吧。” 院判点点头,离开了金坤宫,若无其事地往回走去。 “院判大人,” 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飘出来一个悠悠的声音,院判目不斜视,却放慢了脚步声。 “奴才想不明白。” 院判轻轻一笑,双唇紧闭,却有声音飘出,“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院判大人慢走。” 悠悠的声音消失后,院判重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王城,往宫家的灵堂走去。 出王城前,院判回头看了眼,“二殿下,对不住了。” … 逐月整整睡了三日,甚至比飞鸢还晚醒来。 逐月慢慢地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头剧烈地疼痛着,像是随时要爆炸一样。 他看清了这个寝室,“来人。” 门口的小内侍听到房里的传召,连忙叫了侍女一起进了寝室。 “殿下你可算是醒了!你昏迷了三天了!” 小内侍一边帮逐月更衣,一边念叨着,“皇妃娘娘都醒了呢,精神尚好,也问了小皇孙的情况,大公主已经劝解过了,皇妃娘娘也没说什么,请殿下放心。” “本殿要去看看皇妃。” 逐月心里着急,刚一迈腿,就软的差点摔到了地上,小内侍和侍女们一齐抗住了他。 “殿下去看皇妃娘娘奴才不拦着,只是殿下你躺了三天,身子骨都躺酥了,还是奴才扶着殿下吧。” 小内侍扶着逐月,走到了隔壁寝殿,“鸢儿…” 逐月声音在发颤,飞鸢生产的画面历历在目,逐月推开小内侍扑到床边,看到飞鸢正躺着,看着熟睡的小皇孙。 “殿下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呀。” 飞鸢见到逐月,忍不住热泪盈眶,在一旁伺候的小侍女连忙用干净的丝绸将飞鸢的眼泪擦去。 “娘娘,老嬷嬷交代了,月子里千万不能哭啊,会落下眼疾的。如今殿下也醒了,可喜可贺呀。” 大内侍见到逐月醒了,叫来了厨房备好的吃食,端了进来:“殿下你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老奴了。正好,你和皇妃娘娘都还没吃东西,多少吃一点吧。” “好…好…” 逐月和飞鸢紧紧握着双手,头都没回就回答道。 “殿下,我们的孩子…还有一个…” 飞鸢吞吞吐吐的,脸上有些失落。 眼看着飞鸢又要哭出来,逐月连忙宽慰道:“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这不还有一个吗…” 逐月这是才看清了在床上的儿子,熟睡的样子和刚出生那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变化还真是大,三天而已,就已经全张开了。” 逐月又伸出手指,戳了戳儿子的脸颊,这次他因为睡的沉,并没有什么反应。 逐月奇怪,将手指伸到儿子鼻子下面探了探,这一举动引得飞鸢和侍女们小声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本殿是看他…睡的好不好…” 对下人一向严厉的逐月,竟然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反而有些窘迫,耳尖居然有些红。 这可是她们这些下人们从未见过的景象,一个个呆若木鸡。 “殿下,奶娘说了,小孩子睡的沉,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殿下怀疑也算是常理,习惯就好了。” 飞鸢掩嘴嗤嗤地笑着,好在还有一个健全的孩子,抚平了她心里的创伤,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笑的出来。 这个笑比宝石金还贵重,逐月看的痴了,当着侍女们的面,轻轻地吻住了飞鸢。 “鸢儿,谢谢你。” “殿下,我才要谢谢你。” 逐月慢慢地喂着飞鸢吃东西,一边说:“姐姐呢?听说她腿伤着了,怎么摔下马的?” 飞鸢看了看侍女,侍女连忙接话:“回殿下,大公主那天晚上驾马出王城找院判大人,在回来的时候,和一辆奇怪的马车撞翻了。” “是呢,大公主从马上摔了下来,马车里出来个人,给了大公主一瓶万物复苏,皇妃娘娘这才平安生产,安然无恙。” 侍女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还真是多谢马车上那个人呢,”飞鸢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推开了碗,“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都没地方谢谢他呢。” 逐月听到万物复苏的时候愣了一下,那天晚上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个东西,隐约是看到院判叫人把药丸塞进了飞鸢嘴里。 “万物复苏,真是熟悉的名字啊。” 逐月想了一会,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便说:“无碍,有缘自会相见,说不定还是姐姐的有缘人呢。是了,本殿去看看姐姐吧,你好生休息。” “嗯,殿下慢走,我再睡会儿。” 章节目录 第157章 文瑶鱼 逐月慢吞吞地走到了逐星的寝殿门口,突然抿嘴笑了,“姐姐腿伤了,应该去不了公子家里比武了吧?” 门口的两个侍女对看了一眼,悄声对逐月说:“殿下,这几日有个怪事。” “说来听听。” “公主腿伤了,也没闲着,这三日,自己翻书,一个劲的找着什么。” 两个侍女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在说着什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的话。 这让逐月也惊奇万分,“翻书?!姐姐去看书了?什么书?摔个马转性了?” “废什么话,这么大声我早就听到了,还不快给我进来!” 逐星听到了门口在讨论她的三人,不耐烦地叫到。 侍女憋着笑推开了门,逐月小跑进了寝殿,抢过逐星手里的书本:“我看看,是什么书这么吸引你…医书?” 逐月吃惊地看着这个比武将还要威严的姐姐,“医书?姐姐你要自学医术吗?吹的是什么风?” “拿过来!还给我!”逐星笑着一把夺过逐月手里的书,放回了桌子上,逐月一看,满桌子都是医书。 “天呢姐姐,你这是干嘛呀!” 逐月随手翻了几本,“哦——我知道了。姐姐是在找万物复苏的出处吧?” 逐星被说中了心事,难得地红了红脸。“闭嘴你这个小毛孩儿!” 逐月躲开了逐星的拳头,跳到了一边,嬉笑道:“诶,我这个小毛孩儿已经当爹了,你这个成熟稳重的大姐姐还没嫁出去呢!” “去你的!” “诶姐姐,你想知道,去问问院判不就得了,何苦自己在这里翻找!” 逐月体力还没恢复,这样的玩闹已经让他头有些晕,跌在了座椅里。 “月儿!”逐星见逐月还没恢复好,连忙叫了人送参汤进来,“月儿啊,你想想,这种事情我能问院判吗?我还不如自己翻翻呢…诶对了月儿,你应该知道的吧?” 逐月吹着参汤,缓缓开口:“听着十分耳熟,就是没有想起来是哪儿听过。这药十分厉害,应该是哪个国家的镇国之宝。” “镇国?哈哈哈…”逐星笑了起来,“我也是镇国之宝呢,那还算有缘。诶不对,月儿,那晚的人说,是镇家…” 话才一半,逐星也停了下来,逐月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对吧?”逐月笑笑,“姐姐不好意思去,我去吧,躺了三天,差点把我躺成废人。如果果真是有缘人,我这个做弟弟的,跑几步路算什么…” 逐月喝了参汤,感觉好了很多,嬉笑着跑出了出去。 门口的侍女看到眉飞色舞的逐月,眼珠子又一次差点飞了出来。 “当爹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 尚医院. 逐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院判何在?!” 逐月语气不重,反而带着一丝雀跃。 院判很快就出来了,“殿下,怎么了?可是皇妃不适?” “没有没有,”逐月将院判拉到一边,小声问:“本殿就是来问一下,那个万物复苏…” 院判脸色一凝,“殿下借一步说话。” 二人各自无声,一起走到了一个略微隐蔽的角落,院判低声问道:“殿下可是怀疑什么?” “本殿似乎听过这个药,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个药是某国的镇国之宝,有机会,本殿想谢谢人家。” 逐月没有说出逐星的那一层来。 院判点点头,“这是救命的药,这么轻易地给了公主,对方,这是知道公主的身份啊。” 院判捋着胡子想了想,“王上大寿将至,各国都来了许多使臣,该不会就是使臣吧?只有他们认的公主。” “有道理…” “殿下,夜天狼的对面,阴阳山的那一头,有一个赤岭观水国。” 逐月一听,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赤岭观水国,人杰地灵,地大物博,生长着各种仙草,能制成各种灵药。” “正是。”院判应到,“尤其是那文瑶鱼,形状像普通的鲤鱼,长着鱼一样的身子和鸟一样的翅膀,浑身是苍色的斑纹却是白脑袋和红嘴巴,在夜间飞行。它发出的声音如同鸾鸡鸟啼叫,而肉味是酸中带甜,人吃了它的肉就可治好癫狂病,一旦出现,天下五谷丰登。” “五谷丰登…” 逐月念叨着这四个字,“不就是老五宫殿的名字吗,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院判双眼微眯,所以你也有这份心思啊… “殿下,据说这次赤岭观水国,还来了位皇子…” 逐月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夺位之上,他听到皇子两个字的时候,双眼放光,“当真?!” “当真。据说此人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只是那相貌…” 院判犹豫了一下,呵呵一笑,“略逊色几分。” “本殿知道了。”逐月才不管相貌如何,他这个姐姐多简单,能打得过她就好。“本殿先回去了,院判继续忙吧。” “恭送二殿下…” 逐月欢悦地跑回了金坤宫,偷偷看了眼还在翻找医书的逐星,又去看自己的皇妃和儿子了。 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的好。 人生总要有惊喜。 … 红蛇殿。 高天宇在暗室里陪着口木羽。 “羽儿,马上就要到十五了,你就要被当成礼物献给王上了。” 高天宇抚摸着口木羽手臂上的鳞片,有些不舍。 口木羽长臂伸出,揽住了高天宇,“我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没办法,我必须被殿下献给王上,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要忍耐一段时间。” “嗯。” 口木羽吐出一颗的灵珠,递给了高天宇,“你最近来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趁着现在我们还有机会见一面,这颗灵珠你拿着,这是身份的象征,万一以后需要深海里的族人相助,你也能拿的出信物。” 高天宇接过珠子,贴身藏好,又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 “别!”口木羽按住了高天宇的手,“你心里有我就够了,如果我身上带着你的信物,要是被王上发现了,我们都得死。” 高天宇想想有道理,就拉着口木羽的手道:“日子近了,皇妃生产,殿下大好,我只怕也要被叫回去当差了,所以…” 口木羽红着脸娇羞地笑了,“最后一次了哦…” 听着暗室里的深吸浅喘,冷面沉着脸匆匆地离开了。 他要去看一下铃铛,多日不见,不知道她情况如何。 冷面挑着近路,一溜小跑,猫在了那个熟悉的拐角。 章节目录 第158章 北渺渺回来啦 冷面在那个拐角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铃铛的身影,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似乎是披着什么动物的皮毛,嗖的一下钻进了承露宫。 冷面双眼一眯,跟了上去,趴在角落附近的砖瓦上,静静地往里面张望。 那是个披着狼皮的身影,从修长白皙的双腿可以看出,是个高挑的女孩子。 北辰将军家的小姐?那个巫女? 冷面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嗯,是了,就是她。 冷面对这个女人没兴趣,还是找找铃铛好了,正当冷面认真地搜寻着铃铛的身影的时候,他听到了那立在院子里的女人深幽的声音。 “你在找谁?” 冷面一惊,她怎么注意到这么远的自己的,不对,这么远距离,自己是怎么听到她说话的? 见冷面没有回答,北渺渺回头,对他莞尔一笑,那一笑让冷面后脊梁到头皮都麻了起来。 “哦——原来是在找心上人。” 北渺渺嫣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带着刺骨的寒冷的刀子就扎进了冷面的心。 嘶… 冷面一个寒颤,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王城里没有一个人能带给自己这样的压迫感,殿下都做不到。 但是冷面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根本下不去,僵在砖瓦上,一动不动。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小姐今日回来便不会再走了。再赶对我家殿下动手,本小姐会让你们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北渺渺美目盼兮,眉飞入鬓,一手叉在腰上,如出水芙蓉,婷婷袅袅,若不听这些话,远远望去,只道是个摄人心魄美人儿,配上这些话,仿若蛇蝎。 北渺渺转回了身,轻轻撩了一下那狼皮,冷面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喘息如牛。 “你的心上人本小姐会好好照顾的,回去吧。” 宫墙里飘来这么一句话,冷面难得地露出了怯色,跑回金坤宫,就要把这件事禀告给逐月。 五谷丰登楼。 电闪雷鸣听到了北渺渺的声音,跑了出来,“北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北渺渺喜笑颜开,“电闪雷鸣,好久不见了!殿下呢?” “殿下等你好久了,快点快点,回来也不说一声,属下去接你啊!” 电闪雷鸣拥着北渺渺走进了五谷丰登楼,院子里的傻眼的宫人们这才反应了过来,堆在一起窃窃私语。 “喂你们看到了吗,刚才那个就是北小姐啊!” “看到了看到了,北辰将军的独女,还是巫女呢,可厉害了。” “她以后要做我们的皇妃也,这么看来,好难伺候的样子呢。” 兜兜对着危羽吹着口哨,眼睛斜视着走进五谷丰登楼的北渺渺,嘴角翘起,“危羽啊,我们可以放假了,要去哪儿,我们散步去。” 危羽张开翅膀扑棱着,叫了两声,配合着兜兜阴冷的干笑声,画面十分诡异。 … “随风哥哥!” 北渺渺踏进了寝殿,将狼皮脱下,对折了一下放在了桌子上,就一头撞进了随风怀里。 “想不想我!” 随风被北渺渺撞飞了手里的书,身子不稳一个踉跄,抵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渺渺啊,你终于回来了。” 随风抱住了这个软软的身体,“好想你啊。” 北渺渺将随风抱的紧紧地,突然她抬起头来,“随风哥哥,你身上怎么有蛊?” 随风懒懒一笑,“这不就是等你回来帮我解嘛…” 北渺渺回头看着电闪雷鸣,电闪雷鸣耸耸肩,“殿下自己要作死,属下劝了也没办法,小姐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随风!” 随风被北渺渺喝了一声,尴尬地笑笑,拉着北渺渺的手坐了下来,“还不是为了拉二哥下台,结果他倒没事,老三送去冷宫了,老四也只是面壁思过而已。” 北渺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我回来了,你以后就不用亲自上阵了,我帮你做。” “所以啊,还是渺渺最好了。” 随风捏了捏北渺渺的脸,宠溺地笑了。 “父王的大寿快到了,到时候准备准备,把老四搞下去吧。” 北渺渺噗嗤一笑:“咋滴,二哥不好搞吧?我一早就告诉你了,搞你二哥不要想这些费时费力的方法,看我的,王上大寿那天,我帮你把二哥一起搞了。” “你要做什么?” 随风见北渺渺笑的邪魅,心里有些不安,这家伙出手比自己狠,而且不留后路,容易露马脚。 “要做什么?当然是先帮你解蛊啦!顺便再帮你看看身上还有什么毒啊伤啊之类的,一并给你解决了。” 北渺渺对电闪雷鸣歪头一笑:“电闪雷鸣,你们去顺便一下洗澡水,再装盆水,把这个倒进去。洗澡水要热的,那个盆的水要凉的。” 北渺渺递给电闪一个小瓶子,电闪雷鸣便退下了。 “好的小姐。” 电闪雷鸣很快便准备好了洗澡水,雷鸣端着那盆凉水进来了,小瓶子里的东西已经倒进了盆里,盆里的水已经变成了紫色。 “你们退下吧,在门口守着,谁都别进来。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北渺渺将水盆放在了桌子上,重新披上了狼皮,电闪雷鸣自觉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随风哥哥,你把衣服脱了,坐进去。” 北渺渺若无其事地说着,手里忙着摆弄一些奇怪的布纸骨头,没有注意到随风。 随风刚刚脱了外套,突然愣了一下,“渺渺,你…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留一件中衣可以不?” 北渺渺被他这么一问,霎时愣住,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想起在大漠发生的事,北渺渺脸嗖的就红了。 “那个,你,别多想…”北渺渺吞吞吐吐的,将狼皮上的兽头压了下来,遮住了脸,“这个蛊需要你脱光了泡进水里,放心吧,不会疼的,就是有点痒…” 随风见北渺渺娇羞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从背后环住北渺渺,虽然手里都是狼毛,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北渺渺柔嫩的身体。 “别怕,我听你的,虽然发生过那种事,但是在成婚前,我不会在越过雷池一步。” 随风揉了揉兽头,干脆地脱了衣服,泡进了水里。 “渺渺,好了。” “嗯。” 北渺渺没有回头,摆好了桌子上的东西,她掏出了一把细细小小的刀子,小的像一个精致的耳坠。 “随风哥哥,稍微忍一忍哟,我需要开个小口子,方便蛊虫爬出来。” “没问题,就是…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吧,把哥哥两个字去掉,叫相公都行。” 北渺渺娇羞一笑,“随风。” 章节目录 第159章 走啦去看望飞鸢拉 随风两条胳膊放在澡盆边缘,静静地闭着眼睛。 北渺渺凑近随风的肩部,眼睛不敢往下瞟,看着那线条优美的锁骨,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 “来了哟。” 北渺渺将小刀子在那紫色的水里沾了一下,然后认真地在那锁骨的下发,划开了一寸长的口子,细细地鲜血顺着随风结石的胸肌滑下,滴进了水里,绽开了血色的玫瑰。 北渺渺拿了根兽骨,沾了下紫色的水,放在那刀口子下方,念着随风听不见的口诀,紧紧地盯着那刀口。 随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吐又不敢吐,便用内力忍住了。 “随风你忍住,别吐出来。” 随风紧闭着眼睛,脑门上全是汗珠,僵硬地点了点头。 北渺渺越念越快,肉眼可见一截手指粗长的紫色蛊虫在随风皮肤下快速地窜着,却鬼使神差地往那个刀口子爬去。 蛊虫越爬越快,越爬越快,蠕动的幅度仿佛能把随风的皮肤给拱破。 蛊虫快速地爬到了刀口,露出了狰狞的头部,正在左右试探着,一点一点的爬了出来,北渺渺眼疾手快地用兽骨将蛊虫挑了出来,一下甩进了紫色的水里。 蛊虫沉入水底,就像喝醉酒一样,肆无忌惮地舞蹈了起来,身体像前弯了起来,缩紧后又突然弹开,向后弯了起来,头尾相连,蹦跶了一会儿后,便没了生息,渐渐和紫色的水融为一体,直到消失。 北渺渺认真地帮随风处理着伤口,蛊虫爬出后,带出了很多紫色的脏血,北渺渺用兽骨继续接着那脏血,接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正常的红色。 北渺渺将装满脏血的兽骨丢进了紫色的水里,在刀口上撒了止血的药粉,包扎好。 “随风,你还好吗?” 北渺渺帮随风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梳理着他的发丝。 “渺渺,说好的是有点痒呢,我宁可是疼痛,还能忍得住,这想吐真的太难受了,差点没忍住。” 随风睁开眼睛,头向后靠,幽怨地看着北渺渺。 北渺渺扬了扬眉毛,轻轻抬了抬下巴,“你要是没忍住啊,就会把你的胃都吐出来。” “这是什么蛊?” “致人痴傻的,”北渺渺没好气地拍了把随风:“可以起来了,电闪雷鸣,你们进来帮殿下更衣。” “来了。” 电闪雷鸣走了进来,将随风从澡盆里扶了出来,帮他擦拭干净,换上衣服。 北渺渺则在一边,掏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吹出火来,慢慢地烘着那紫色的水。 “二哥应该只给你下过毒,这是三哥下的估计,再配合二哥的药,你疯癫痴傻,估摸着只要半年。” 北渺渺烘着紫色的水,托着腮帮子说到。 “不重要了,休息一下,今晚我们去给父王母后请安,父王大寿那天,我会去求他赐婚。” 随风噙着笑看着桌子那头的北渺渺,她也一样含着笑看着自己,两个人眼神交汇,心神相通,此时无声胜有声。 电闪雷鸣相视一笑,收拾了东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刚关上门,就听到里面叫人了。 “电闪雷鸣你们走什么啊!回来!” 电闪雷鸣憋着笑又走了进去。 “你们,给我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我要更衣,和随风一起去拜见王上王后。” 北渺渺抱起她桌子上的宝贝们,含羞地跑了出去。 随风对电闪雷鸣挥了挥手:“去吧,换身好看的裙子。” “殿下,你不觉北小姐直接住这儿不就好了吗,还收拾什么屋子…” 电闪雷鸣掩嘴偷笑着,随风将书卷了起来,敲了她们的头两下,“什么时候开始皮了,还不快去。” “是啦!” 看着随风的笑脸,电闪雷鸣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换了一身巫月柔纱裙,再罩了一件织锦镶毛斗篷,北渺渺和随风一起来到了飘渺宫,木柳鼎日一直在这里。 “劳烦姑姑通禀,就说本殿和北小姐来给父王母后请安,顺便看来看望一下二哥和二嫂。” 随风掏出了一块银砖,丢给了骆竹。 “请殿下稍等。” 骆竹收了钱,客气了许多,正要回去通禀,被北渺渺叫住了。 “这位姑姑,脸上可是有伤?” 骆竹被这么一问,条件反射地就捂住了脸,那日被逐月甩了一巴掌,逐月手上的镶金扳指将她的脸刮出了一道口子,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擦了厚厚的粉。 “奴婢自己做错了事,多谢小姐关心。” 骆竹捂着脸,对着北渺渺微微地欠身。 北渺渺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这个药,不管多久的伤口都能治愈,早晚一涂就好,只是量有些少,不过治疗你脸上的刮伤,应该是没问题的。” 北渺渺亲切地笑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骆竹正愁着留下疤痕怎么办,就有人送来了这么好的药。 骆竹舍不得拒绝,收了药又冲着北渺渺点点头,“多谢小姐。”说完就跑进了巫山云雨阁。 很快骆竹又出来了,声音明显柔软了许多:“王上请殿下和小姐进去。” “好。” 随风扶着北渺渺走进了巫山云雨阁,后面跟着电闪雷鸣和小富小贵。 “儿臣见过父王母后。” “臣女北渺渺给王上王后请安,给二殿下和二皇妃请安,愿二皇妃安好。” 随风只是站着行礼,北渺渺则跪下来行了个大礼。 “哦?北渺渺?北辰将军的独女?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么晚了还来请安,真是亏了你这孝心了。” 木柳鼎日对待女子,都是十分亲切的,只有那逍遥,双眼红的吓人。 “哟,风儿这么快就好了啊?北小姐还真是厉害啊!” 逍遥酸溜溜地说着,“起来吧起来吧,跪这么久,也不嫌累得慌。” 随风扶着北渺渺站了起来,北渺渺微微屈膝,对逍遥说:“臣女没什么本事,主要是二殿下高抬贵手,又施以援助,这才让我们家殿下转危为安,为表心意,臣女将师父独有的仙药献给二皇妃,可以让她恢复到生产前的样子。” “这么神?” 木柳鼎日十分有兴趣,叫老内侍接过那药看了看,看不出门道就交给了逐月:“既然是北小姐的心意,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鸢儿这次确实是伤了身子,若是能恢复,也是喜事一桩。” “是,多谢北小姐。” 逐月接过药放进袖子里,没有多说什么。 “也别叫的这么生疏,”木柳鼎日哈哈一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章节目录 第160章 可怜的小皇孙 木柳鼎日示意了一下老姑姑,老姑姑走进寝殿,让奶娘把小皇孙抱了出来。 “小皇孙给皇爷爷皇奶奶请安,给父亲请安,见过五殿下。” 奶娘抱着小皇孙,对着众人行了一圈的礼。 逍遥连忙笑着走上前,拍拍奶娘:“好好好,礼数固然重要,但是以后只要屈膝一次即可。来,这位是北辰将军家的独女,未来的五皇妃。” 一席话说的北渺渺有些脸红。 奶娘抱着小皇孙走到了北渺渺面前,“北小姐…” 北渺渺微微地点了下头:“见过小皇孙。” 随风见小家伙可爱,伸手想摸一摸,没想到,小皇孙两只还有点皱的手就抱住了随风的大手掌,哼哼唧唧的。 “诶!” 随风全身一僵,根本不敢动弹,略微有些惊恐地看着木柳鼎日和逍遥。 “这个…好小…软乎乎的…” 木柳鼎日和逍遥见到随风的窘态,笑了起来,逐月也难得地对随风眯起了眼睛,用扇子挡住了嘴巴。 “五殿下,这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日后啊,让北小姐给您生一个,您就习惯啦!” 奶娘调笑着,随风尴尬地笑了起来,北渺渺头低的都快到地里去了。 “唉唉唉…” 随风突然叫了起来,原以为他的手被咬了,没想到,小皇孙竟然摘下了随风手上的玉石戒指,抓在手里把玩,咯咯咯地笑着。 “诶,这个孩子也真是的,怎么就把风儿的戒指摘下了了,奶娘,快还回去!” 逍遥眼尖,看到了那枚红色的玉石戒指,“本宫记得,这戒指可是外邦贡品,风儿十五岁生辰的时候,王上赐的呢!” “对对对,孤王想起来了,”木柳鼎日点点头,“那是上等的战国红,快还回去。” “诶…是…” 奶娘点头应着,哄着小皇孙,想把他手里的戒指拿出来,“诶,王上啊,小皇孙抓的太紧了,奴婢不敢用力啊!” 只见小皇孙嘤的一声,鬼使神差地将那战国红戒指,套进了自己的大拇指里,只是婴孩手指太小,差点没把食指和中指都套进去。 “这…这这这,王上啊!小皇孙把戒指戴手上了!” 奶娘仿佛天塌下来一样,向北渺渺求助:“北小姐,你看,你能拿出来吗,奴婢实在不敢啊…” 众人一筹莫展,小皇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小就知道夺人所好了? 随风摆摆手:“不碍事,就当是本殿给小皇孙的见面礼好了。” “那怎么行,这战国红是父王亲赐,你却赠给为兄的孩儿,未免有失大体。”逐月才不稀罕这战国红,他拥有的东西,可比这值钱多了。 木柳鼎日接话道:“无妨,孤王赐给了风儿,那就是风儿的东西,他想赠与谁,都是可以的。” 奶娘听了,连忙对着随风屈膝道:“那就多谢五殿下了。” “多谢五弟割爱。” 逐月笑眼迷人,扇子依旧挡着脸,让人捉摸不透。 “好了好了,快把小皇孙抱进去吧,替我向二皇妃请安。” 北渺渺将小皇孙的襁褓拉紧了些,把奶娘往寝殿的方向推了一把,轻轻的推搡中,北渺渺仔细地看了眼小皇孙,心下明了许多,沉默不语。 “父王母后,二哥,我们已经叨扰多时,先告退了。” 随风对座上三人行礼,北渺渺也跟着施礼。 “夜深了,你们回去吧。你们成婚是迟早的事,渺渺就在承露宫住下吧,不必见外了。” 木柳鼎日笑嘻嘻地说着,偷看了眼逍遥,见她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多谢父王,儿臣告退。” 随风牵着北渺渺走出了金坤宫,北渺渺就对随风说:“随风,小皇孙不太好。” “怎么说,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随风也发现了刚才北渺渺推搡奶娘的时候那个表情,心里也有些怀疑。 北渺渺沉思了一会儿,看了下,已经走出金坤宫一段距离了,北渺渺压低了声音,“小皇孙身上带着戾气,大凶。我们不去接触他,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么严重吗?” 随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歹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他还没想对他怎么样,结果没想到啊,他自己的命这么不好。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好好准备父王的寿宴吧。” “好。” … 很快十五便到了眼前,十四的晚上,王城里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天一亮,王城门打开,迎接各国的使臣,和文武百官及家眷。 然而,原本应该是喜庆的日子里,有一个地方,则是遍布阴霾。 冷宫。 那日,随虹被人推进了冷宫里,直直地撞倒了一个人,此人便是他的母妃英华。 英华在冷宫里,穿的依旧是华丽的锦服,头戴珠钗,光华耀眼,神采夺目,只是那双眼睛无神地看着某处,没有焦点。 随虹一撞进来,英华就哎哟的一声,跌倒在了地上,声音娇柔,令人心生怜悯,只是在冷宫这个地方,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 “母妃?!” 随虹看清了自己的母妃,连忙将她搀扶起来,谁知,英华出神地看着门口,娇羞地行礼道:“臣妾不知王上驾到,还望恕罪…” “母妃你在说什么呢母妃?!” 多年不见自己的母妃,随虹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心脏狂跳,“我是虹儿啊母妃,你怎么了?!” 英华没有理会,整理了一下衣裙,浅笑着,双手虚扶:“王上,我们坐这儿,臣妾给你倒茶。” 英华双手向前伸着,微微颤抖着,摸着布满了灰尘的桌子,摸到了同样都是灰的茶具。 “哎呀,怎么回事,现在的下人都这么偷懒了吗,没水里也不知道去烧一壶。”英华埋怨着,“王上来了,连口水都喝不上,小心治你的罪!” “母妃你在和谁讲话啊?” 随虹不傻,他看的出来自己的母妃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这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不是很华丽吗?! 随虹上前,强行将英华抓到自己面前,带着哽咽声,“母妃,你清醒一点,我是虹儿,你的虹儿,我来陪你了,老二将我贬进来陪你了!” “虹儿?” 英华歪着头,仔细地想了想,“是了,这个名字好,待臣妾生下小皇子,就叫这个名字。虹儿,虹儿,真好听…” 刚刚念叨完,英华突然又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呀,今天的御医怎么还没有来请平安脉?” 章节目录 第161章 寿宴要开始啦 “请什么平安脉啊母妃!孩儿就在这儿呢!” 随虹已经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抬手在英华面前挥了挥,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母妃,母妃你眼睛看不见,精神状态也不好,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谁照顾你?还有你这衣服…” 随虹不敢相信冷宫里还有这么好的衣服,仔细一看,果然,看似华丽的宫装,其实已经脏乱残缺,好在宫里的衣服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别人丢弃的宫衣,也还能御寒。 “王上…你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臣妾了…是不是那个小狐狸精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英华娇嗔地倚在随虹的身上,恋恋不舍,这让随虹的心都快碎了。 “父王就是个有眼无珠的负心汉,有了新欢,就这么把你丢弃在冷宫里,你还心心念念想着他!” 随虹对着英华喃喃着,“母妃啊,不值得啊…连我都被送进来了,你可听说过将皇子送进冷宫的道理?呵…好讽刺啊…” 随虹抱着英华,突然感觉到有冰凉的水滴,落在自己手上,他没有低头,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两个人无声而泣。 “母妃啊,我们只是哭给自己看罢了,外头的人欢天喜地地,谁管你呀,谁知道你在这里伤心啊…” “虹儿啊…” 英华的意识时好时坏,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孩子也被送来了冷宫,他们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冷宫里有个老嬷嬷,照顾着英华娘娘,现在随虹来了,老嬷嬷也一起照顾着。 “你们这些主子啊,平日里好吃好喝惯了,突然来这冷宫,心里不平衡吧?” 老嬷嬷一边做着饭,一边笑呵呵地说着,“快坐吧,老婆子在王城里做饭做久了,不能和御厨比,好歹还能吃的下去。厨房那些人也给我些脸面,这些食材倒也还算新鲜。” 老嬷嬷将母子二人照顾的很好,使他们没有那么绝望,当然,这是老嬷嬷自己认为的。 十四这一天,英华表现的异常清醒,这让老嬷嬷和随虹差点都以为她要好起来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冷宫里母子重逢,还能吃穿不愁。 晚上,老嬷嬷和随虹将英华哄好睡了,自己也去歇下了。 随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突然有一丝疼,明天就是父王的大寿了,他们应该很开心吧… 苦笑一声,随虹也沉沉地睡去。 夜半,万籁俱寂,唯有一抹嫣红,在冷宫里游荡者。 英华冷艳的侧脸在夜幕里像极了一个行尸走肉。 她手里拉着三尺白绫,走到随虹的床前,轻轻抚摸了一把儿子疲惫的脸,将自己偷偷藏着的所有的首饰和钱财都放在了他枕边。 这件事情做完,英华慢悠悠地踱步,走到了冷宫的大门口。 大门紧闭,这里的冷宫不像别人家的冷宫那般破败,但是铜墙铁壁,只进不出。 英华奋力一抛,白绫绕过了大门上方的横梁,仿佛就是专门给她制作的一般,稳稳地挂住了。 英华面朝门外,踩上了小木凳,拉住了白绫,细细地打了一个结。 “王上啊,臣妾不痴不傻,更没有瞎,只是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罢了…” 英华冷笑着,晶莹的泪珠滑过已经苍老的脸庞。 “天香应该还是那么漂亮吧?呵,你居然忍心,将我母子都送进冷宫来自生自灭,王上啊…不是臣妾多心,这王城外面有孕回来的,臣妾从来都不相信那是你的骨肉啊!” 英华又嗤嗤地笑起来,“天一亮就是王上的大寿了,臣妾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这一条命了,希望,你能看在往昔的情分上,放了虹儿吧…” 英华凄美一笑,微微抬起下巴,挂在了白绫上,双脚轻轻一踢,将小木凳翻在地。 正月里的风冷嗖嗖地刮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就是不下雪。 桃木宫的一声鸡鸣,划破了浅色的长空,东方有一片火烧的云霞,热烈地蔓延着。 听到鸡鸣后的随云和随雨分别在自己的寝殿醒来,仔细地洗漱打扮,先去了平安宫,给自己的母妃请早安,之后就来到了上政宫外,安静地等候着。 随雨今天穿的十分漂亮,翻出了久久不舍的碰的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在清冷的早晨,亭亭玉立地站在上政宫外,十分醒目。 听说此次前来恭贺木柳鼎日大寿的使臣里,有皇子便衣而来,她一定要打扮好才行。 随着天色渐渐地发亮,太阳升起,皇子公主们纷纷聚集到了上政宫外,按照位分各自站好,等待木柳鼎日的出现。 王城的大门也吱吱呀呀地打开,今日的守卫足足多了两倍,连平日里根本不会动用到的暗卫团都出动了。 王城内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文武百官拿着自己的名帖和寿礼在王城门口排着队等着内侍们的检查。 木柳鼎日也难得的早起,平日里连早朝都没这么积极。 逍遥亲自帮木柳鼎日更衣洗漱,全部收拾妥当后,两个人携手走出上政宫,看到了孩子们在上政宫外等候,便立刻走了出来,“你们起这么早吗?怎么不进来,天寒地冻的…” “儿臣恭贺父王寿诞!恭祝父王福寿绵长!” 皇子公主们齐声贺着,木柳鼎日听着十分舒服,连忙虚扶了两下,“快起来快起来,都是好孩子,走,我们现在就去韶华馆!” 韶华馆经过重修翻新,还搭了个戏台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原来的说书亭被整改了一番,现在成为了大公主用来比武招亲的擂台。 当然了,这种话,工匠是不会说出口的,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前往韶华馆,其他已经通过内侍检查的官员也跟着小侍女,去往韶华馆。 正当木柳鼎日左拥右抱,和逍遥天香玩笑的时候,从一个小拐角急冲冲地跑出来一个小内侍,低着头,憋红了脸,跑都跑不稳,一头栽在地上,挡住了去路。 小内侍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如捣蒜:“王上息怒王上息怒!是奴才不长眼睛!冲撞了王上!” “无妨。”木柳鼎日的心情格外好,“今日是孤王寿宴,且饶你一命,以后行事切不可如此毛躁。” “是是是!奴才记住了!多谢王上不杀之恩!” 小内侍嘴上说着,头也不停地磕着,可就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这让逍遥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禀告?” 章节目录 第162章 冷宫娘娘好可怜的 小内侍依旧吞吞吐吐的,木柳鼎日不悦,挥了挥手:“爱说不说,今日是孤王大寿,最好不要给孤王添堵,不然摘了你脑袋!” 小内侍吓的又趴在了地上,“王上!王上恕罪啊!今日是王上大寿,奴才实在是不想把这么扫兴的事情说出来啊!但是…” “但是什么?” 天香看到小内侍跑来的方向可以同往冷宫,又见他不敢禀告,便大胆地猜测到:“可是冷宫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小内侍听到天香一句话就道破了,吓的连忙把头贴到了地面上:“天香娘娘聪慧!冷宫里的娘娘,殁了!” 这仿佛是一道天雷,把在场热烈的气氛一下子打进了谷底。 “什么,殁了?!那老三呢?” 木柳鼎日不敢相信,英华居然在这个日子里殁了,到底是为什么… “三殿下痛苦万分,几次哭晕过去,冷宫的老嬷嬷正在照顾殿下,因此遣奴才过来问问,该如何是好…” 小内侍说完就不动了,跪在地上等待发落。 木柳鼎日的脸上乌云密布,眼看就要爆发,逍遥娇滴滴地在他耳边吹气到:“王上,息怒啊,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动怒呢?不值得…都已经是冷宫里的人了,还来禀报什么?” 天香偏头一笑,“王后娘娘说的对呢。但是好歹也是个娘娘,那三殿下是王上的亲骨肉呢,怎么着也要慰藉一下才行。只是,王上不必亲自过去了,免得脏了王上的气运。” “嗯,爱妃说的有理。” 木柳鼎日想了想,对老内侍说:“文公,你去备下一副棺钵给冷宫那边,再给冷宫那老嬷嬷一些钱,让她帮着置办一下就可以了。今日是孤王的寿辰,听不得哭声,更不许发丧,披麻都不行!” “是,老奴记住了。” “是了,王上今天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听说使臣里混了几个皇子,王上可要留心帮星儿看着才是啊。” 逍遥拉着木柳鼎日就继续往前走去,不容他多加思考。 木柳鼎日哈哈大笑着,连声应到:“对对,孤王见那些使臣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几个皇子,就算是便衣,也是掩饰不住那周身的光华啊!” 一大队人说说笑笑的,往韶华馆走去。文公退到了队伍后面,准备去内务院领棺钵,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文公定睛一看,“哟,二殿下。” 逐月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翠色玉珏,悄悄地塞进文公手里:“文公在王城里呆了一辈子了,有些事,不需要本殿说出口,文公也该心知肚明。” 文公是看着这几个皇子公主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然于胸。 “老奴,明白。” 文公笑着恭送了逐月,带上了自己的干儿子和小徒弟,来到了内务院。 “院公可好?” 文公笑呵呵地走到内务院里,对着院公拱拱手。 “哎哟这不是文公吗,不是跟王上去韶华馆了吗嗷,怎的到此处呀?” 院公也上前回礼,连个人就像是多年的好友,相互看得到对方身后的狐狸尾巴。 “是这样,冷宫的娘娘殁了,我奉王上之命,来领一张草席。” 文公面露难色,“唉,这大好的日子,冷宫那娘娘真会挑日子。” 院公点点头,对一旁的小内侍说:“去,领一副草席来,再给文公一辆板车。” 小内侍施礼后就跑开了。 “谁说不是呢,偏偏选了王上大寿的日子,这不是故意膈应人吗?” 院公请文公坐到了一边,亲自倒了杯茶给他。 文公的干儿子和小徒弟在一旁窃窃私语道:“诶你说,干爹和院公什么意思啊?” 小徒弟附耳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冷宫那儿有人照顾着,突然殁了,那就一定是自戕,如是有病,一早就开始闹了。” 两个小内侍相互点点头,看到了内务院的内侍推着一辆板车出来了,上面放着草席。 “多谢。” 文公告别了院公,三个人往冷宫走去。 刚到冷宫门口,三人就听到了里面的低声哭泣。 “师父,不是说不让哭的吗?” 文公轻蔑一笑,“哼,让他们哭吧,这冷宫里,谁管你呀,哭都没人知道。” 冷宫的守卫开了大门,冷宫里潮湿的臭气扑面而来,几个人纷纷掩住了鼻子。 “哎哟,这什么味儿啊,不是有人打扫的吗?!” 文公嫌弃地在鼻子前扇着气儿,并不想走进去。 干儿子和小徒弟见文公满身的嫌弃,就自告奋勇地推着板车进去了。 “干爹我们来吧,你在这外面歇着就好。” “嗯,好,有长进。” 干儿子和小徒弟一左一右站在冷宫的院子里,板车停在中间,朗声到:“冷宫嬷嬷何在?” 老嬷嬷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水。 “诶,小公公好…” “我们奉王上之命,前来送冷宫娘娘出去,老嬷嬷,请吧。” 老嬷嬷一看板车和草席,心里凉了半分:“怎么,一个娘娘,居然就用草席裹着就出王城吗?棺钵呢?!” “冷宫里的人,怎么,还想要棺钵?未免有些可笑啊…” “王上御赐的草席,你应该感恩戴德地收下。三殿下呢?他好要亲自出来谢恩呢!” 两个小内侍摇头晃脑的,好不开心,第一次这么对下人讲话,辫子要翘到天上去了。 “这…” 老嬷嬷为难地看了看板车,又回头看了眼房间。 突然,随虹跑了出来,抬手就给了两个小内侍一人一巴掌。 “滚!狗仗人势的东西!本殿进了冷宫也还是你们的主子!英华娘娘进了冷宫也还是四妃之首!轮不到你们这样的狗杂种在这里轻贱!” 随虹气势逼人,双眼通红,把两个小内侍吓坏了,无助地看着门口的文公。 文公见两个孩子吃不消,便用手绢捂着口鼻,慢悠悠地踏进了冷宫。 “三殿下不必对我们这些奴才动怒,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文公冲三殿下微微颌首,皮笑肉不笑的。 “这都是王上的意思,三殿下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三殿下若是真有意见,大可现在就冲出去,王上现在在韶华馆呢,老奴不拦着你。” 文公让开道儿,扫着干净的衣袖,阴阳怪气地说:“三殿下可是被送进冷宫的,怎么出去的,老奴不知道。冷宫娘娘是自戕,这是家丑,丢王上颜面的事儿。” 章节目录 第163章 排排坐,分果果拉 “别说那些各国的使臣里,就是连文武百官,听到了也要装作听不懂,殿下你自己说,你去闹,可以,王上怎么办,寿宴怎么办?大公主都不会放过你的!” 文公斜眼瞥了一下随虹,他极力地隐忍着,双目红的就要喷出血来一样,咬着牙,脸都变形了。 “要我说啊殿下,你还是省省吧,你们自己没有看娘娘,怎么能怪我们呢?” 随虹闭上了眼睛,背过身,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文公见随虹已经妥协,对两个小内侍一挥手,两个小内侍连忙抱起草席跑进去,将英华娘娘的遗体包裹好,抬到了板车上面。 “等一下!” 随虹突然想起来,“文公,只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的送出去了吗?!没有棺钵也就算了,其他的东西呢?!” 随虹突然有些慌乱,父王当真这么绝情吗? 文公让小内侍把板车先推了出去,对随虹轻轻地说:“殿下这话问的多余。今天是什么日子殿下心里有数,王上那边大红大紫热热闹闹的,殿下难到要一路撒着纸钱出去吗?王上还交代了不准哭,老奴见冷宫偏远,都没有告诫殿下这点了,殿下,你知足吧。” 眼见文公就要往外走去,随虹连忙摸出了一些钱来塞给了他:“文公,就当我求你了,好歹让我也去送一程,不行的话,给我来一身白衣也行啊…” 随虹放下了身段,为了母亲,他居然卑微地去求一个老内侍。 文公将随虹的钱推了回去,“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文公意味深长地笑着,走出了冷宫,让守卫重新将冷宫锁上,。 刚刚关好门,文公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绝望的哀嚎,仿佛能听到心裂开的声音。 “呸,自作自受。” 文公哼着曲儿,悠哉悠哉地往韶华馆走去了。 … 韶华馆。 华灯摇曳,歌舞升平。 虽是正月里,天气还算寒冷,但是花匠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引得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芳香四溢。 就像此刻韶华馆里的莺莺燕燕们,为了在王上面前博得欣赏,都使劲了浑身解数,即便王上没看中,要是被皇子公主看中了也好的。 尤其是那未出嫁的公主,官家公子们早早的打听到了公主们的喜好,照着打扮。 当然了,不包括大公主,这些个公子,可都是大公主的手下败将,想都不敢想了。 人们分成好几堆在一起聊天,官员和官员一起,小姐们和小姐们在一起,使臣则是一早就被安排了上座,正儿八经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些美好的风景。 很快,文公就回来了,他先去了后院,看到了正在重新整理衣服的王上王后,轻声说:“回王上,老奴已经将事情办妥了。” “嗯,很好。老三没意见吧?” 王上闭着眼睛,逍遥正在帮他拉着衣领。 文公故作为难,吞吞吐吐着,“倒也没有多少意见,就是摔了老奴干儿子和小徒弟一人一巴掌。” “哼。这个老三,本事没有,尽会拿下人出气。” 王上睁开眼睛,对文公说:“不必理会。走,我们可以开始了。” 正午的太阳高悬,也因为这个日子暖和了许多,没有像清早那般阴冷,殿内的人们纷纷开始褪去外套,自行入座。 “王上王后驾到!” 文公扯着嗓子通报着,殿内已经坐好的人马上站了起来,其余人都退到了一边。 “恭贺王上大寿!” “免礼免礼。” 木柳鼎日十分欢喜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虚扶几把,让大家都平身了。 “大家就坐吧,都坐下坐下,明明是家宴,不必这么拘礼。” 木柳鼎日扶着逍遥坐在自己身边,又看着天香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待他们坐好,宫人们引着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和使臣们也入座了。 只是在这批使臣里,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只有随行的使臣站在桌子后面。 木柳鼎日奇怪,“这个位置为何空着?使臣为何不坐下?” 使臣优雅地施礼,缓缓道来:“王上有所不知,这个位置,是留给我家殿下的。” “哦?!贵国的皇子也来了?你们是…”木柳鼎日仔细看了看使臣,衣服华丽,绣着文瑶鱼,“莫不是赤岭观水国的皇子?!” 赤岭观水国? 这让还在后殿的逐月来了兴致,他跑到了屏风旁边,偷看了一眼,果然,桌子那儿没有人坐着,那使臣的衣服上确实是文瑶鱼。 逐月看了眼逐星,恰好四目相对,逐星也好奇地走了过来,“赤岭观水国怎么了?怎么会引起你的兴趣,有什么宝物吗?” 逐星探头探脑的,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狐疑地看了看逐月,逐月只是笑着不说话,“难道…万物复苏是他们家的?!” 逐星又不笨,她又看了眼那个使臣,咬了咬嘴唇,嗯,不是那天晚上的马夫,另外一个是小孩子,也不是他。 “好啊月儿原来你早就知道,何苦瞒我这么久!” 逐星没好气地锤了逐月一拳,只是这一拳半分力道都没有,逐月掩嘴笑起:“这不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吗,再说了,谁知道那个皇子能不能配得上我们的天命镇国公主呢。” “少贫嘴!” 逐星剜了逐月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使臣对着木柳鼎日说:“回王上,正是赤岭观水国,今番携宝而来的真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至今未到,还望王上恕罪。” 木柳鼎日和逍遥眨眨眼,微笑着点点头:“无妨无妨,还请使臣也入座才好啊。” “如此,多谢王上了。” 使臣还算客气,并没有坐了主座,而是坐在了旁边的一个小座位上。 “请皇子公主进殿!” 文公朝后殿喊了声,逐月笑嘻嘻地整理了一下逐星的珠钗,“姐姐,走吧?” 逐星难得的娇羞,脸有些红,他们绕过了屏风,从正门走进了大殿。 “见过皇子公主,给皇子公主请安。” 百官行礼,继而坐下,使臣们则是对着皇子公主点头致意。 逐星经过赤岭观水国的使臣身边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使臣有些错愕,这位应该是大公主吧,怎么和画像上不一样?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殿下看中的可是画像上的公主才来的,这…明显不是一个人啊… 使臣有些尴尬,好在殿下还没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章节目录 第164章 赐婚,官宣 许是故意的一般,逐星坐下发现,她的位置和那个太子的位置是正对面,使臣和逐星对视一眼,有些尴尬。 一人心在想,会是那晚的他吗? 另一人却是想,怎么办,怎么和主子交代啊… 二人心怀有异,出于礼貌只能相互笑着点点头,在外人看来,这是十分和谐的一幕。 飞鸢正在月子里,木柳鼎日特地御批让她好好休息,不必在意。 所以逐月是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身后跟着冷面和高天宇。 冷面无时不刻不在偷瞄着随风身后的铃铛,高天宇却是心不在焉,这天对于他来说也是格外的重要。 就像是偷情被人发现,拉出来游街一样,他心爱的女子就要被当成礼物,在众多双眼睛前被送到王上身边。 虽然是条鱼。 逐月留意到了高天宇的失态,咳了声,“倒酒。” 冷面碰了碰高天宇,这才让他幡然醒悟,连忙弯腰给逐月倒了杯酒,“殿下放心,属下不会再这样了。” “那就好。” 北渺渺作为未来的五皇妃,坐在了随风身边,铃铛在其身后侍奉。 北辰将军早已回到了大漠,继续驻守,寿礼交由北渺渺保管。 铃铛安静地站在后面,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占着今天人多,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自己,也时不时地抬头张望,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宴会。 铃铛心里还在惋惜空如,现在已经是个废人,成天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看不到这么热闹的情景了,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惆怅。 回眸时遇上冷面炙热的眼神,突然像吃了定心丸一样,铃铛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二人心照不宣,同时站好,嘴角带笑。 是的冷面笑了,只不过比哭还难看。 宾客坐定,舞女和乐师就涌进了大殿,开始为这个日子舞蹈,给大家助兴。 宫人们也纷纷捧着美味佳肴,鱼贯而入,将食物放在了每个人面前。 赤岭观水国的使臣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宴会都开始了,太失礼了,只是他实在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个随性的太子殿下。 一曲舞毕,木柳鼎日赏了舞女们,逐星和逐月示意,就起身给木柳鼎日敬酒。 “儿臣恭祝父王千秋万代!” “好好好,快坐下坐下。” 木柳鼎日满面春风。 逐星逐月刚坐下,刚刚解了禁足的随云立马站了起来,高捧着就杯,对木柳鼎日说道:“儿臣也祝父王福寿安康!儿臣之前做错了事,多谢父王不计前嫌,以后儿臣一定兄友弟恭,不给父王增添烦恼。” “嗯!说的好。”木柳鼎日又喝了一杯,对着随云摆摆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是其他人能像你这么明事理,何必吃苦呢。” 随云见木柳鼎日对自己松了口,开心地对随雨眨了眨眼睛。 还未等随风和北渺渺起来敬酒,随雨一把拉着随絮就站了起来,“父王!儿臣祝你福如东海!” 随絮被拉了起来有些窘迫,毕竟随风还没起身,轮不到她们这两个小的逞能,“寿比南山…” 随絮的声音小了许多,没有随雨那么明朗,再加上穿着并不显眼,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使臣一看,咦,画像上好像是那个不善言辞的公主啊,嗯,这真人可比画像上动人,就是话少了点,胆子似乎也不大… 随絮不安地看着随风,随风冲她笑了笑,随絮一下子放心了,先随雨一步坐下,为了缓解尴尬,她猛地灌了一口酒。 “诶,姐姐你这么早坐下来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随雨嘟囔着。 “没看到大家都在看我们吗,五哥都还没起身呢,你倒好…” 随絮头埋的很低,不想和任何人对上视线。 随风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带着北渺渺,两个人双双抬起手敬酒:“父王,儿臣没什么好的祝词,但是渺渺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讲讲,无妨!” 木柳鼎日有些忘乎所以,大手一挥,让北渺渺畅所欲言。 北渺渺清了清嗓子,清冷的声音也多出几分温柔来:“王上,你也知道臣女自幼学习巫术,所以昨夜斗胆夜观天象,看的帝星璀璨,乃大吉之兆。又闻得今年重现九色霞光,可推测,王上治理有方,国泰民安,且万寿无疆。” “哦?果真如此?” 木柳鼎日听的两眼放光,兴奋非常。 “臣女不敢妄言。” 北渺渺认真地低下头,心里窃笑着,我当然不会看错了,但是,帝星并不是你啊王上。 木柳鼎日兴奋地搓搓手,看着天香说:“这个这个,渺渺既然所言非虚,爱妃你看,孤王该赏点她什么呢?” 天香掩嘴嗤笑着,“王上…还能赏什么呀,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哈哈…” 木柳鼎日拍着大腿大笑道:“对对对,爱妃所言极是。渺渺啊,孤王就特例,现在就赐你皇妃宝册,正式封你为五皇妃,择日成婚!王后啊…你看如何?” 逍遥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说点什么,赐个婚而已,她也不会添堵,便笑着说:“风儿的弱冠之日马上就要到了,依臣妾看,不如就那日吧,臣妾会亲自为五皇妃备下凤冠霞帔,让五皇妃风风光光的嫁入承露宫。” “好!好主意!” 木柳鼎日拍手叫好,天香坐着对逍遥深深点了下头:“多谢王后娘娘成全。” “恭喜五殿下,恭喜五皇妃。” 众人对着站在殿中的随风和北渺渺道贺,随风牵着娇羞的北渺渺重新坐了回去。 随絮愣愣地看着那对郎情妾意的小两口,有些恍惚,那是她挚爱的哥哥,但是她也只能看着他迎娶别人,自己作为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无能为力。 “姐姐?姐姐?” 随雨看到随絮呆呆地出神,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干嘛啊,这么多人你都能发呆啊,念经念傻了?” “啊…啊…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随絮胡乱地拨着白崖佛珠,心不在焉。 随风猜到了随絮的心情,向她看去,果然,她的心受伤了,可惜,不能过去安慰。 “渺渺,以后我们可能会接絮儿来我们宫里住,你别介意。” 随风小声地交代着,北渺渺回头看了眼随絮,“你在说六公主?为什么会接来和我们一起住呀?一起住也没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 随风不说话了,他看到了电闪雷鸣混进了舞女的队伍,骚气地走进了大殿。 章节目录 第165章 司卫 “她们这是在干嘛…” 北渺渺觉得有些好笑,“我说今天怎么叫了这么个榆木脑袋来伺候,原来电闪雷鸣去玩儿了呀。” 随风也笑笑,“最近她们有些皮,可能是风餐露宿太久了,突然回到温室里,有些散漫。罢了,随她们去吧,左右还没到那个时候。” 榆木脑袋… 这话铃铛听得见,她有些恍惚,就是说我笨了? 嗯,也好… 电闪雷鸣带着面纱混在舞女的队伍里,给木柳鼎日跳了一曲俏皮的舞,跳完退下,看到随风没有责怪,便跑出去玩儿。 电闪雷鸣香汗淋漓地,在韶华馆外闹着玩,突然撞到了一个身材伟岸的男子。 “啊…” 雷鸣身手敏捷,快速地转身回到了电闪身边,怔怔地看着来人。 此人身体庞大,像一座小山一样挡在电闪雷鸣面前,竟生生挡住了阳光。 身上的肌肉紧致,那一身正红色的锦缎紧绷着,仿佛抬手就会崩开一样。 虽然样貌上并不出众,但眉宇间的英气有足够的震慑力。 电闪雷鸣见来者不凡,齐齐行礼,道了个万福。 男子也颇有风度,见电闪雷鸣穿着舞女的衣服,带着面纱,也没有轻薄的意思,面带微笑地点点头:“没想到着夜天狼卧虎藏龙啊,连舞女都有这么好的功夫。” 电闪雷鸣心里一咯噔,刚才一不留神就露了马脚了,好在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再次施礼:“请贵人移步韶华馆,奴婢退下了。” “去吧。” 男子微笑着,看了眼韶华馆的匾额,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电闪雷鸣猫在不远处偷看着。 “这人谁呀?” “你没看着那座上空着个位置吗?” “原来这个就是赤岭观水国的太子啊。” “他叫什么来着?” 男子走到了大殿的门口,把手环亮给了内侍看,内侍认得这手环,连忙施礼,并对殿内高声喊到:“赤岭观水国太子殿下到!” 这一声喊,喊停了歌舞,舞女退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众人纷纷看向殿门口,想看看这个迟到的太子殿下长什么样。 使臣热泪盈眶,连忙起身相迎,啊,殿下你终于来了! 男子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个一尺长的盒子,走到了殿中,一手背在身后,对木柳鼎日点头致意:“赤岭观水国太子司卫,给王上祝寿。” 司卫微微抬手,使臣连忙跑出来,结果盒子,递给了文公。 文公打开了盒子给木柳鼎日看:“王上,恕老奴眼拙,并不知道这是何宝物。” 木柳鼎日和逍遥,天香都看了个遍,确实不认得,便询问司卫:“太子,这是何物?” 司卫笑笑:“王上不认得此物也正常。这是我这半年来,亲自上山采摘草药,研制出来的一种神药。” “你亲自上山采的…” 木柳鼎日看着这个像珠子又不是珠子,手指接触后又觉得像包裹在薄膜里的水珠。 司卫咧开一个自信的微笑,“赤岭观水国里草药众多,所以可以制成各种各样的的药。这个龟鹤延年,专门献给王上的,愿王上万寿无疆。” “好,好,好,快入座。” 木柳鼎日满意地点点头,让文公把药收了起来。 使臣领着司卫坐好,偷偷说了几句,司卫看向了逐星,并且冲逐星一个礼貌的微笑。 “殿下,这大公主和画像上完全不同啊,这王上在糊弄我们。这么个壮硕的女子,可真驾驭不得啊,”使臣偷偷指了指随絮,“那个是六公主,我看着比画像上还好看,殿下你看…” 司卫看了眼随絮,摇了摇头:“干瘦干瘦的,而且眉头紧锁,带着愁容,不似大公主那般威风凛凛。” “啊?”使臣一下子茫然了,“殿下你没有烧坏脑子吧?那六公主怎么看都比大公主好看的呀,那个七公主也不错。” “你懂什么。” 司卫含笑又看了眼逐星。 逐星在司卫进来的时候就愣了一下,是他? 那晚虽然夜色浓重,但是这跟山一样的身形,不是谁都有的,何况这个声音十分熟悉,不会忘掉的。 原来就是他啊… 原来他叫司卫啊… 逐星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怔怔地看着司卫。 逐月发现了逐星的异样,连忙起身,让大内侍端了一杯酒给司卫,自己捏着酒杯走了过去,无声息地挡住了逐星的视线。 “久仰太子大名,敢问万物复苏,可是太子赠予大公主的?” 逐月这一挡,让逐星一下子回过神来,侍女连忙帮逐星倒了酒,扶着她起身。 司卫笑了笑:“那天夜里,我欲回使馆歇息,没想到和公主的马相撞,也是缘分。我看公主神色匆匆,便猜测是否要救人,便将万物复苏赠给了公主,若不是救人,也不必送还,权当是我与公主的见面礼罢了。” 逐星难得的娇羞,一时半会没接上话,只是轻轻屈了下膝,自己饮了酒。 司卫见逐星自己饮酒,知道她有些无措,也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太子有所不知,那万物复苏真可谓是灵丹妙药,我的皇妃,全靠这药救回来的。” 逐月看了看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是一拍即合的一对璧人啊。这般想着,逐月也饮尽杯中酒,往旁边挪了挪。 “果真如此?能救人真是太好了。” 司卫讶异,原来那晚公主果然是急着去救人,还好身上带了一瓶万物复苏,不然还不好结下这段缘分呢。 “哦?这么说,太子和我们星儿早就见过面了?” 木柳鼎日听着他们的对话,也颇为好奇。 “来来来,说说,太子如何看待我们星儿的?” 逍遥也看得出来气氛当中的微妙,对方是个太子,继承王位顺理成章,星儿如果嫁过去,以后就是王后啊! 想想就兴奋,逍遥身体微微向前倾,手拽紧了衣袖。 天香再一旁嗑瓜子,吃着瓜,呵呵女人,你是有多心急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啊?自己生的,自己想办法去… 不过多看几眼这个司卫,天香双眼眯起,难得有这么身形庞大的家伙,逐星在他身边都有点小鸟依人了,也算是般配。 这人高马大的一对,肯定能生出同样强壮的皇子来,看来以后可得和他们打好关系才行啊。 天香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风儿生的好看,再加上药力作用,所以看过去病病歪歪的。但是真的和这个太子正面对抗,可能还是弱了点。 章节目录 第166章 高天宇要扎心了 司卫一脸笑意,看着逐星,“王上,大公主是名不虚传啊,在我国,我很早就听说过古国夜天狼的天命镇国公主,威风八面,横扫千军。如今一看,果然是女中豪杰,非一般小女子所能比拟的。” 木柳鼎日和逍遥听了十分欢喜,这可真是难得有人真心实意地夸奖逐星啊。一般人几乎都是被吓破了胆,违心的恭维的。 司卫和逐星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逐月抿着嘴偷偷地走开了,殿中只剩下逐星和司卫两个人。 逐星浅笑着,难得地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多谢太子殿下的夸奖,太子殿下也是难得一见的伟岸,很难想象,在一个遍地仙草的国度,能有你这般的男子。太子殿下是习武之人?” 司卫点点头:“是的,赤岭观水国遍地仙草,所以习医者较多,多数都致力于研制各种药物,所以在武力方面就欠缺了许多。我自小身形就比其他皇子高大,便想着,我不习武,真是愧对了这具身体啊。” “太子说的对呢。” 逐星的眼神一刻都离不开司卫,司卫也是如此,甚者是情不自禁地说:“公主与我同是长子,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逐星一愣,脸微红,“司卫?” “正是,我也唤你星儿可好?” 逐星头一次脸红到了脖子跟,点了点头。 殿中的气氛有些微妙,眼瞎的人都看的出来发现了什么事,要不是因为逐星是大公主,换一个公主在这里和他国太子你侬我侬的,应该早就被拉出去了。 逐月坐在位置上,嬉笑着,“如此甚好,甚好,日后我便叫你姐夫了,可对?” 逐月的一番话,逗笑了木柳鼎日和逍遥,天香配合着也掩嘴轻笑了两下。 “好好好,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婚配了?” 木柳鼎日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婚配了还来这里干什么。好好的一个寿宴,到现在为止都是在看着别人卿卿我我,各种赐婚,马上要变成相亲大会了。 司卫对着木柳鼎日拱手道:“回王上,我并未婚配,此次前来贺寿之外,也是因为看到了随请帖来的画像,心驰神往,所以…” “那来人,把公主的座位搬到司卫太子身边去,劳烦使臣做到这里来。” 天香突然插话,调整了位置,把木柳鼎日差点喷出来的话生生打断。 木柳鼎日有些尴尬,“爱妃,这…” 天香附耳说到:“我们大公主,怎么能这么随便就许给别人呢,王上若是有意,就留那太子在我们这里住下,多观察几天才是啊!” “爱妃说的是啊,孤王和王后激动过头了,难得有人是冲着星儿来的。” 木柳鼎日点点头,示意文公,把他们的座位换了一下。 文公也是明事理的人,将逐星的桌子和司卫的桌子并到了一起,连座椅都靠在了一起。 文公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许多人忍俊不禁,就是没敢吱声。 “宴会继续!上歌舞,上菜!” … 宴会过半,逐月低声对高天宇说:“去吧,把她带来。” 高天宇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马上又放松了下来,但是这样细微的表情依旧没有逃开逐月的眼睛。 “本殿就是要你亲自把鱼推来,让你断了这心思。以前的事情本殿可以既往不咎,从今天开始,送给父王后,你万不可再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高天宇心里何尝不知,心里微微痛着,还是咬着牙答应了逐月:“属下明白。” 高天宇扭头就离开了韶华馆,一溜烟跑到了红蛇殿,把口木羽从暗室里推了出来。 琉璃缸一早就被装在了推车上,也布置了一番,连口木羽也被换了衣服,静静地呆在水里,愁容满面。 “羽儿…” “宇,真的要去吗?我们趁着现在没人逃跑吧!” 口木羽幽怨的声音轻轻地飘着,虽然充满了怨气,可还是像风铃一样,吹拂着高天宇裂开的心。 “必须要去。”高天宇皱着眉头,轻抚着口木羽的脸,那张脸冰凉冰凉的,全然没有了和自己在一起时欢乐的温度。 “而且还要强颜欢笑,还要在众人面前吐宝,讨王上开心,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才有以后的计划。” 高天宇握紧了刀,一手拉起粗绳子,独自一个人将推车拉动,缓缓地往韶华馆走去。 夜幕降临,高天宇拉着推车出现在了韶华馆的门口。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认识我,不要看我,记住了。” “嗯。” 高天宇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了韶华馆,“来人,抬缸!” 旁边马上跑来几个侍卫,一起抱着琉璃缸的边缘,慢慢地往大殿里走去。 高天宇跟门口的内侍说:“劳烦公公通禀,二殿下的寿礼到了。” 内侍看了眼巨大的琉璃缸,还有满头大汗的侍卫们,连忙冲里面喊到:“舞女退下!二殿下的寿礼到了!” 舞女一听,连忙退到了大殿的角落里,乐师也跟着退下,给那庞大的寿礼腾出了一块空地。 “月儿,这是…” 木柳鼎日奇怪地问道,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看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侍卫们抬到了殿中,轻轻放好,逐月走了出来,对木柳鼎日说:“父王,这是儿臣去了远海寻得的宝贝,能吐宝,特此奉上,希望能让父王开心。” 说完,逐月一把掀开了改在琉璃缸上的布。 口木羽终日呆在阴暗的暗室里,突然来到了这么亮堂的地方,还这么多人,有点惊慌,拍着尾巴在琉璃缸里胡乱地窜着,她无助地看了眼高天宇,又别开了视线。 高天宇怕被人看出端倪,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 逐月看到了高天宇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月儿,这!这是什么!” 木柳鼎日两眼放光,站了起来,走下王座,走进了琉璃缸,双手贴在玻璃上看着口木羽。 其他人也被这奇怪的物种惊到了,见木柳鼎日离开了王座,也纷纷起身,往琉璃缸的方向探着身子,想看清那水里的宝贝。 口木羽有一头渐变的海蓝色头发,头发里隐约可见小小尖尖的耳朵。 宝石一样亮晶晶的眼睛,莲藕般的胳膊上有蔚蓝色的鳞片。 从腰部开始,就是一条又粗又长的鱼尾巴,尾部就跟水纱一样,在水里轻轻地晃悠着,整条尾巴十分闪亮,就像镶嵌了无数的宝石一般。 章节目录 第167章 口木羽吐宝表演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木柳鼎日难得的失态,连逍遥都不顾及他的失态,一并下了座,走了了琉璃缸前,“月儿!你不是说是条鱼吗…” “这,是鱼啊…” 逐月笑着,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十分满意,“先别这么早惊讶,更惊讶地还在后面呢。” “这是鱼?人鱼吗?!” 木柳鼎日指着口木羽的尾巴,手指都在颤抖。 “人鱼?”逐月摇摇头,“不是呢,论种族,人鱼远远不如鲛人。” 逐月轻描淡写地把口木羽的身份道了出来,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屏住了呼吸。 鲛人! 随风和北渺渺在位置上也是一惊,“鲛人甚是难得啊!”随风直直地看着口木羽,他没有想到,逐月居然有本事弄到这么好的活物。 “父王,据说这鲛人,能生产鲛绡,入水不湿,眼泪能化成珍珠,而他们的油…”随风顿了顿,“一旦燃烧,万年不息,可做长明灯。” 北渺渺给随风倒了杯酒,两个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自己两个人碰杯,饮尽。 高天宇听到随风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他都知道。 他甚至,见过那鲛人油点的灯。 这一刻,高天宇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他就怕木柳鼎日一个兴起,要看什么长明灯。 逐月合起扇子,朝随风轻甩了一下:“瞧五弟说的。为兄送这鲛人给父王,怎么会是做长明灯这种东西呢,想要长明灯,直接做一个不就得了,何必送活物上来。” “还不是因为鲛人少见,带上来给大家开开眼界?” 北渺渺歪着头,对逐月露出一个诡魅的微笑。 逐月收回扇子,刷的一下打开,轻轻地摇着,“父王,这只鲛人,也是鲛人族里的王室,身份等同于我们的皇子公主。可这位不一般,她的眼泪其实是不能变成珍珠的。” “哼,一个鲛人,眼泪不能变成珍珠,那要了干什么?”木柳鼎日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孤王虽然没见过,但还是知道点的。这鲛人一生仅有一次可以选择性别的时候,那就是他真正爱上一个人,这鱼尾,估计早就能变成腿了吧?” 木柳鼎日细细看了看口木羽,“嗯,是姑娘没错,看来是已经爱过了啊!” 说罢,木柳鼎日剜了逐月一眼,“这样的鲛人送给孤王,你是要做什么?” 逐月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父王忘了?刚才儿臣就已经说了,这只鲛人,是会吐宝的。” “吐宝?吐什么宝?叫她给孤王吐一个。” 木柳鼎日显然没有那么有兴趣了,逐月也不着急,用扇子敲了敲琉璃缸,“口木羽,出来吧。” “口木羽…” 随风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突然发觉了什么一般,看向了高天宇,果然,高天宇根本就不敢抬头看那鲛人。 口木羽见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也认了,乖乖地收起了尾巴,再次踢出来的时候,已经化成了两条修长的腿,腿上也有着蔚蓝色的鳞片。 口木羽跃出琉璃缸,木柳鼎日立刻伸出手来扶着口木羽,牵着她慢慢走到了地上。 “你别怕,孤王不会凶你的。” 木柳鼎日双眼放肆地在口木羽的身上游走,盯的口木羽有些发慌,为了保持镇定,她退到了逐月身后,对木柳鼎日双手交叉抱胸,低头到:“羽儿恭祝王上安康。” 那声音犹如清泉过耳,微风入心,听的木柳鼎日当下便醉了,“羽儿原来会说我们人族的话?!” 口木羽有些害怕,躲在逐月身后,明明这个人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此刻却给了自己无限大的安全感,显得十分讽刺。 “鲛人和人族曾经同宗共主,所以语言也是一样的。” 口木羽声音细小,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逐月见她一直躲在自己身后,有些不悦,朝门外的侍卫挥挥手,命他们把琉璃缸退下,自己也回到了座位上。 逐月在离开的时候拉了拉逍遥,逍遥这才发现木柳鼎日已经失态的不像样了,便咳嗽了两声,“王上,我们回去坐,让…” 逍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口木羽,看着口木羽噎住了。 “让鲛妃给我们演示一下吐宝的本事吧,好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天香继续磕着瓜子,轻飘飘地说,只是桌子上多了好几块柠檬的皮。 “来人呀,再给本宫倒一碗醋来,王后也是。” 天香酸溜溜地语气跟下台阶一样,逍遥拉着木柳鼎日就跑回了座位,“对对对,天香妹妹说的极是。” 木柳鼎日好不容易回神过来,听到天香称呼口木羽为鲛妃,心花怒放,“果然还是爱妃了解孤王啊!” 文公亲自送来一张桌子,一个金盆,“鲛妃娘娘,请开始吧。” 口木羽被一口一个鲛妃叫的心里慌乱的不行,不知道要怎么做,众目睽睽之下,十分焦急,手足无措。 “本宫年前丢了颗夜明珠,虽然只有巴掌大,但是光华耀眼,喜欢的很呢。鲛妃你看…” 天香作出一副惋惜又为难地姿态,给口木羽解了围。 口木羽对天香深深地一点头,“多谢娘娘指点。” 说罢,口木羽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嘴里念念有词,她突然抬头,虾粉色的小嘴微张,嘴里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正在往外冒。 铛的一声,一颗比手掌还大的夜明珠猛地落在了金盆里,众人还不及看口木羽到底张没张嘴,那夜明珠已经在金盆里熠熠生辉了。 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金盆居然被照耀成了白色。 “稀奇,真是稀奇啊!” “果然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韶华馆里,众人都被这生平难得一见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天香,也惊着了,口木羽拔下一根头发,轻轻一吹,变出了一个锦绣礼盒,将夜明珠装了起来。 盒子一盖上,殿里好像灭了灯一般,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口木羽捧着盒子走到了天香面前:“多谢娘娘相助,这个夜明珠就送给娘娘了。” “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天香看着口木羽将盒子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乖巧地离去,立在殿中,竟然也只会说这样的官话了。 “羽儿,来来来,”木柳鼎日冲口木羽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到孤王身边来。你第一次露面难免生疏,熟悉了就不会害怕了,来,过来。” 章节目录 第168章 十九夜月王 口木羽乖巧地走到了木柳鼎日身边,挨着座椅扶手坐好,逍遥突然很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 木柳鼎日见逍遥如此大体,心情十分愉悦,一把将口木羽拉到了怀里,坐在了王座的正中间。 逍遥一看,这位置实在不够,而且三个人坐在一起太奇怪了,便想起身做到其他地方去,天香看到了逍遥的窘迫,便拍拍自己的位置,浅笑到, “王后娘娘,我们坐这儿来,有上好的酸枣呢。” 逍遥一听,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天香身边,“酸枣在哪儿,咱一块儿吃。” 这两位口蜜腹剑的娘娘第一次这么有默契,一个正宫王后和一个贵妃坐在偏坐上,一条鱼却坐在王上的大腿上,明眼人都看到出来这个画面有多么的讽刺。 木柳鼎日根本不以为意,摸着口木羽光滑的大腿,一边说:“爱妃啊,你还会吐出什么来,给孤王看看新鲜呗?比如你们海里的什么宝物之类的,这岸上的东西,孤王都见惯了…” 口木羽对木柳鼎日的抚摸十分反感,轻轻地扭着身体抗拒着,又不想被他发现异样,勉强说:“王上,我身上太滑了,这大庭广众的,王上你别…别这样…” 说着,口木羽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木柳鼎日的手还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真是一点帝王的威严都没有啊。” 司卫私底下小声地对逐星说,逐星倒是不介意司卫说自己的父王,因为确实如此。就像天香进宫那会儿,木柳鼎日还不是一样眼珠子贴到了她身上。 “父王也就是图个新鲜,再过一阵,你把你那里的美人送一个过来,研制仙草给父王看,他也会这样的。” 逐星面对这个准驸马已经无话不说了。 司卫笑着摸了摸下巴,“嗯,星儿说的有道理。” 木柳鼎日充满期待地看着口木羽,口木羽不好拒绝,咬着嘴唇想了想,“这样吧王上,我试试能不能吐出来一个大一点的珍珠珊瑚?” “好!好!” 木柳鼎日拍手叫到,“文公,去准备个玉盆来!” 随雨双手支在桌子上,不明所以地问道:“父王!珍珠珊瑚有什么好看的啊!海里难道没有别的宝贝吗?!” “额这个…” 木柳鼎日自然是口木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被随雨这么一问,也有些疑惑。 口木羽低着头,两只手指对在一起,有些委屈,“海里,确实没多少宝贝…这珍珠珊瑚,也就是能生产珍珠而已,也没其他用途…” “能生产珍珠的珊瑚?!” 木柳鼎日惊讶道,“那不是和你一样能吐宝了?” “不一样。”口木羽居然有些认真地解释道:“我是见过什么宝物就能吐出什么宝物来,那个珍珠珊瑚,也是我成年的时候,母亲送给我的,整个鲛之清泉,就那么一株。” “原来是这样…”木柳鼎日笑了笑:“孤王不该疑心爱妃的,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雨儿!以后不得无礼!” “哦——知道了。” 随雨一点也不开心的样子,口木羽看到了眼里。 口木羽叫住了准备去拿玉盆的文公:“大人稍等…” “爱妃啊…你喊他名字就可以了。” “是…文公…不需要玉盆,我那个珍珠珊瑚只有巴掌大,所以我试试能不能吐出大一圈的来,玉盆太贵重了。” 口木羽看着随雨,对木柳鼎日说:“那位是公主吗?” “嗯,那是孤王的七公主。” 口木羽点点头,趁机跑下了王座,逃离了木柳鼎日的怀抱,站在随雨的面前。 “公主,请看好了。” 口木羽再次念念有词的,从嘴里掉出来了一个红色光芒的球来。 随雨见那个红球冲着自己飘了过来,连忙伸手一接,只觉得满手冰凉。 “这是什么?” 待红色的光芒散去,随雨手里多了一块小珊瑚,略带三角形的珊瑚,每个凸起分别有一个小洞,三个洞大小不一。 随雨奇怪着看着这个珊瑚,“这是…珊瑚?” 口木羽点点头,拿起随雨面前的酒说:“是要是液体就可以。”说着,口木羽将手里的酒倒在了珊瑚的中心点,说来也怪,那酒没有洒到各处,而是流进了珊瑚中心的小凹陷里。 约莫一个眨眼的功夫,珊瑚上的三个洞冒出了各一颗珍珠,大小和三个洞相对应,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带着酒香的珍珠呈现着浅黄色,滚落到了随雨手里。 “公主倒什么水进去,就会出什么样的珍珠。” 口木羽解释道。 随雨瞪的眼睛都快飞出来了,“这么好的宝贝啊!父王——”随雨可怜兮兮地看着木柳鼎日,口木羽微笑道:“公主不必看王上,这正是我送你的。” “真的吗!多谢了!” 随雨将最大的的珍珠收了起来,将另外两颗塞给了随絮。 随絮有些奇怪,这个姐姐怎么这么慷慨了,也是啊,以后她想要多少珍珠都有了,送她两个又何妨。 这一幕被随风看在眼里,他浅饮一口酒,笑了笑。 “殿下笑什么?” “笑自己的妹妹还没有完全被人遗忘而已。” 北渺渺看了眼两个公主,突然眼前一黑。 “渺渺!” 随风发现北渺渺差点晕倒,连忙用力扶着,轻声喝到。 北渺渺被随风唤回了神识,连忙附耳道:“殿下,这公主怕是不好。” “哪个?” 北渺渺复杂地看着两个公主,没有点名是谁,随风看了眼随絮,“今晚就接絮儿和我们同住吧,我答应过母妃,要照顾她一辈子。” 北渺渺没有接话,自顾自地喝了口酒。 口木羽的做法让随雨开心的不行,木柳鼎日也十分满意,对逐月说:“月儿啊,你这寿礼有心了,孤王很喜欢,文公,” “老奴在。” “赐月儿宅邸一座,封十九夜月王。” 逐月原地愣住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封王,谁都没有想到。 “恭喜王爷。” 天香最早反应了过来,捅了捅僵住的逍遥,逍遥手里的酸枣滑落,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被册封了王爷,就此与太子无缘了。 “王上…你,封月儿为王爷?!” 逍遥满脸的不可置信。 逐星也愣住了,司卫碰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逐月很快就想明白了,对着木柳鼎日拱手到:“多谢父王。母后,儿臣本就没继承王位之意,如今皇妃生产,也该搬出去,自建府邸了。” 章节目录 第169章 会香的画卷 木柳鼎日别的没有,这点小心思还是能洞察到的。 “孤王想了很久,觉得你们几个都封了王爷才好,孤王并未打算立太子。” 木柳鼎日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嘴唇上方的胡子随着嘴巴的动作,可笑地蠕动着。 “不打算立太子?”天香也惊了,“王上,不立太子可是会大乱的呀…” 天香不安地看了看随风,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给北渺渺喂东西吃,似乎说的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不料木柳鼎日说了一句另全场咂舌的话:“孤王春秋正盛,也才你们三个儿子,不够,远远不够。待孤王多生几个,好好选一个太子才行!” 春秋正盛! 多生几个! 随风和逐月心里的想法不约而同。 木柳鼎日都多大年纪了,这大寿办的是开玩笑的吗?逐月刚刚给他生了个小皇孙,结果这个当爷爷的说他还要再生?! 婆婆和媳妇儿一起坐月子,总感觉哪里不对有没有。 木柳鼎日的眼睛不断地在口木羽的身上游走,不怀好意。 这下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意图,口木羽也不例外,已经开始习惯这些热切的目光的口木羽反应也很快,一脸的惭愧。 “王上,那你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爱妃啊,你以后要自称臣妾了。再说了,这话从何说起啊?” 木柳鼎日看口木羽的样子有些心疼,这条鱼实在是磨人,他恨不得马上带她回寝殿,什么寿宴,都是扯淡。 口木羽淡淡地说:“王上,臣妾是鲛人,鲛人和人族…无法孕育子嗣…” 呵,这话说的,真是明白啊。 高天宇终于有了反应,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口木羽,高天宇记得她说过,要为自己生一堆半人半鲛来,现在这个说法,显然是在骗木柳鼎日。 高天宇快速看了眼木柳鼎日,还好还好,他没有怀疑。 “那还真是可惜啊。” 木柳鼎日惋惜地叹道,“无妨无妨,爱妃快到座上来,看看别人送给孤王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逐星还未起身,随云就离开了座位冲了出来。 “父王!虽然儿臣准备的寿礼比不过二哥,当然了,儿臣认为,没人的寿礼能比得过二哥,刚才就应该让二哥压轴的。” 随云贪婪地看了眼口木羽,随即收了心接着说:“儿臣和雨儿一起准备了一份寿礼,”随云回头,看到随雨已经离开了坐席,“父王,雨儿应该是去准备了,我们且等等。” “好,好,都是有心的孩子。” 木柳鼎日和其他人都耐心地等待着,随絮不安地抬头四处张望,她的寿礼显得太普通了,就怕拿不出手,恰好她看到了随风也在看着她。 “五哥…” 随絮求助道。 “你先上,现在,快。” 随絮坐的比较远,她不知道随风的这几句话是怎么传进她耳朵的,但是随风说的话,她一定会照做。 “父王。” 随絮的性子比较安静,说话也是淡淡的,波澜不惊。 “父王,儿臣准备的寿礼太普通了,所以先一步拿出来献丑,也不至于待会儿惹人笑话。” 木柳鼎日还是很心疼这个女儿的,连忙允了:“好,你快拿出来吧,不论你送什么,孤王都很欢喜。” 随絮低着头,回头冲着自己的侍女点点头。 随絮安静,她的侍女也安静,穿的也是一身素色的宫装,十分低调,她若不出来献上寿礼,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主仆。 侍女捧着一卷厚厚的卷轴就上来了,和随絮一起,将卷轴缓缓打开。 一幅飘着花香的万里江山图展示在众人眼前,画的另外一端,抄录了一篇佛经。 画卷打开的那一刻,众人都被那大气的江山震撼住了,连随风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怎么,她还有这个本事… 只见那画上,远山近水,雁过留痕,亭台楼阁,云烟缭绕。 王城钟楼上,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坐拥天下,鸟瞰四方。 狼眼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往来之人摩肩接踵,仿佛能听见画中人的吆喝声。 整个画卷长四丈宽三尺,浓墨重彩,深入浅出,可见执笔之人功底深厚。 天香似乎闻出了画里的端倪,“絮儿,你这墨,除了花香…还有一个味道…” 随絮一愣,没来得及思考就回答:“天香娘娘好灵敏的嗅觉啊…” 此话一出,随絮就慌了神,她本不想说出来的,没想到天香的鼻子这么灵罢了。 见自家主子被道破了秘密,侍女也不藏着了,“回天香娘娘,这个墨是公主特地求来的百花墨,制作时加入了百种花,以至于磨出来的墨带着花香。” 侍女顿了顿,看到随絮没有让自己闭嘴的意思,但也不敢说的多自豪,也压低了声音,“就是那佛经,公主为了表达心意,喝了近半年的参汤,让自己的血液里都充满了参汤的味道。” “血液?1” 天香一拍桌子,“那佛经是你用自己的血抄出来的?!不是朱砂?!” 侍女觉得很冤枉,看吧,不说出来别人还以为是朱砂!“回天香娘娘,朱砂哪里有公主的血红啊!” “絮儿,你未免也太傻了,这用血抄佛经,多伤身体啊!你的心意孤王领了,往后万不可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木柳鼎日也惊讶地不行,好好画个画,非得用自己的血抄佛经,搞的他现在随便处置这副画都不行了。 “文公,从今天开始,每日给絮儿送大补的东西去,什么好送什么,听到没有!” “是,王上。” 随絮还是低着头,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想法:“多谢父王,儿臣是听闻,真正虔诚的人都是用自己的血抄录佛经,并且血不会变黑的…” 看着这个傻女儿,木柳鼎日微微摇了摇头:“听说的你也当真,你是当真的傻呢。” 许久不说话的司卫开口了:“王上,我看六公主倒是至情至性,是个虔诚又孝顺的人。这画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可比某些准备到现在还不见人影的公主好太多了。” 通过刚才的观察,司卫已经给随雨扣上了贪财好妒的帽子了,他原以为和随雨坐在一起,随絮也差不多,现在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诶,我说准驸马啊,话可不能这么说,”随云替自己妹妹打抱不平,“我们准备的久一点,也是代表我们的诚心啊!” “准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别一上来就让人失望的才好。” 章节目录 一些心里话 这里不讲文里面的事情。 我想说说我最近的心情,真的是扎心到愈合到再被人扎心,再愈合,然后不断的被人扎心的过程。 你们想象不到我坐在键盘前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哭成狗的样子。 因为一个攻气满满的小姐姐,天知道我多喜欢她,大家都是写文的,在一个群里,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人家,我先喜欢的她,我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群里才来没多久的男生在一起了。 我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我舔着脸要和她在一起,我就像小三一样不要脸。 我。。。。 小三两个字让我能哭成死狗。 我没有说他们在一起怎么样,我就是心会痛。。。 所以说我最讨厌情头了 人家一看,啊,情侣一起写书啊,什么神仙操作啊 我他妈心碎了一地在那里喊了小姐姐一句老公 明眼人一看就不说话了 结果那个人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夸。。。 我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是小三,很不要脸的那种 我这人走心不走肾 小姐姐是知道的,所以她会来哄我安慰我,让我的心没那么痛,至少她让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但是 我看着那情头晃眼 【当然了,小姐姐一开口说换情头,我毫不犹豫的就换了,虽然我好害怕那个男生杀了我】 走心的人伤不起,隔着一个网络我也一样把心掏了 我又不想到处哭给人添麻烦,只能趴键盘上哭的连狗毛都不剩 我实在憋得慌,趁着我的文凉,没人看,我写在这里,下辈子都不会有人看到 还有一点,当时聊天的人当中还有一个妹子,她明明都知道,她知道我多喜欢小姐姐,还和那个不明所以的人一唱一和 我还在场啊喂!!有些话好歹等我不在群里的时候说啊喂!! 还冷冷的狗粮拍在我脸上 在人心上扎刀很开心是不是 再哭下去我感觉我的眼睛要瞎 你们知道我和小姐姐在一起的感觉吗,就是掉到恋爱的瀑布里一样 我第一次觉得我恋爱了你知道吗 我会感觉我前面的人生全部都是错误的 我他妈就该早点写书,早点认识小姐姐,毫不犹豫地告白在一起,让那个男生没有机会 然而为什么我没有呢 这也是我心疼地一个理由啊喂。。。 不要和我说什么网络不现实之类的 走心的人隔着一个宇宙我也会付出真感情的 所以我现在害怕他们面基,更害怕我们面基 我怕他们面基之后真的在一起我可能会从13楼跳下去 我也怕我们面基之后小姐姐嫌弃我我还是会从13楼跳下去 别说面基这种事了,现在在群里我都快窒息了 往后余生,我都不会再去谁的群里了 比如云起的群,不稀罕去,一姐的大腿我也不抱了。 写书和感情比起来,我要感情。 爱了就是爱了,哪里那么多为什么 哭了就是哭了,为小姐姐哭瞎都值得 我不想给小姐姐添麻烦,不想成为她的负担,如果小姐姐机缘巧合看到了,就当没看见吧 哭出来,写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虽然心里的刀子越来越多 都是自己扎的 别人扎一刀欢天喜地就走了 我留在原地把自己扎成马蜂窝 我也谢谢那些劝过我的人,好意我都心领了,但是就是做不到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在这一刻,什么年龄性别家庭情况都他妈的见鬼去吧 爱过方知情深 嗯,现在终于知道了 【关于那个男生,人家也是走心的喜欢小姐姐。同样都是走心,我能懂他的痛,走心的人伤不起,真的】 章节目录 第170章 太阳村太阳鼓太阳舞 众人嗤笑着,气氛活跃了许多。 木柳鼎日伸出双手压了压:“好了好了,那个文公啊,把画收好,絮儿,快坐下,别老站着,多累。” 侍女连忙扶着随絮坐到了位置上,刚刚坐好,一个高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了。 “我当是什么寿礼呢,远远看了一眼,竟然是幅香喷喷的画,这也便罢了,那钟楼上的人是谁?父王可不是那般年岁的人了。” 随雨换好了衣服,靠在门框上,交叉着双臂,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随絮不免有些紧张,难道她看出来什么了?不可能…我一直隐藏的很好,老七和四哥一样都是没有脑子的人,不应该察觉到这些。 怀揣着紧张,随絮一点话都说不出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随絮身上的时候,随风轻飘飘地开口了。 “六妹画的,是年少时的父王吧,寓意着父王青春不老,江山永固。” 随风浅浅地啄了口酒,一双好看的眼睛扫过随絮,并未做任何停留,再次回到了北渺渺身上。 “絮儿,果真如此吗…” 随絮僵直着身体,点了点头。 怕木柳鼎日继续问下去,也怕老四老七这两个脑子不清醒的纠缠不休,随风笑着开口道:“所以七妹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寿礼呢?” 随雨也没太在意这些人说什么,既然点到她名字了,她就开心地跳进了大殿,跑到了木柳鼎日的面前,转了个圈,“父王,好看吗?” 木柳鼎日和口木羽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这条裙子有什么特别的。 “雨儿啊,这…好看是好看,可就是条普通的裙子呀,你献给孤王的寿礼,难道就是你给自己做了条裙子?” 殿里的人哄笑,随雨不满地跺了跺脚,啐了一口。 “才不是呢!父王!你取笑儿臣!” 随雨不满地嘟着嘴,跑到了殿中,“哥哥,帮我!” 随云点点头,“父王,请稍后。” 随雨将裙子拉了起来,引得众人一阵错愕,不想,随雨的裙子里穿着是一条奇怪的裤子,她将裙子扎在了腰间,形成了一个好看的花团。 历朝历代,除了像逐星这样的武将型公主,寻常的公主可从来没穿过裤子啊,何况还是这么奇怪的裤子。 即便是逐星,她穿的是戎装,还是有蔽膝的。 随雨这裤子,就是纯裤子,但是又不似亵衣那般有失体统。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随雨的裤子上时,随云和侍卫们扛着一面大鼓便进来了,这个大鼓大小正好平放在殿中心,似乎是早已量好尺寸一般。 鼓放好后,侍卫们退了出去,随云的内侍抱着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小鼓进来了,摆在了随云的面前。 “这是…” 众人不解。 随云有些得意,“回父王,这是儿臣和雨儿出游的时候,寻得的民间瑰宝,名为太阳鼓。这个村落的百姓相信父王是上天的太阳,眷顾着他们,所以逢年过节,他们都会跳起舞,为父王祈福。” “原来是个舞蹈。” 木柳鼎日摸了摸胡子,果然和月儿的没得比啊,想着,他又看了眼口木羽,见口木羽兴致极高的样子,又迅速指着随雨说:“嗯!好!非常好!开始吧!” 随云说:“父王别急,容儿臣说完。这太阳鼓是阳物,儿臣手里这个小鼓是阴物,村民说,那鼓是只能男子上去舞蹈的,女子只能奏小鼓助兴。” “可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分明是雨儿要上鼓作舞呀?” 逍遥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再盯着那口木羽,别说酸枣了,面前的桌子都能啃了。 “王后娘娘有所不知,”随雨给逍遥倒了个万福,“原是如此,凡是上鼓的女子皆头痛不已,下鼓便卧病。但是儿臣是天之娇女,身上有着父王的英气,所以儿臣上鼓后,天上竟出现了三足金乌,啼叫而过,且儿臣只看一遍,就记住了此舞。” “三足金乌…”北渺渺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连忙捂住,转身躲在铃铛的裙子旁边。“还真敢说啊。” “所以,村民们说,世间唯有儿臣,能上的太阳鼓,亲自为父王祈福。” 随雨信心满满地看着木柳鼎日。 “所以儿臣就学了小鼓,为雨儿奏乐,一起为父王祈福。” 随云也跟着说,敲了一下小鼓。 果真鼓声清脆悠扬,直达人心。 随云敲打着小鼓,随雨跳起了从村民那儿学来的太阳舞。 舞姿时而英姿飒爽,时而柔软似水。 而那个小鼓的鼓声也是极为特色,每一下出来的声音都不相同,敲击鼓的不同地方,出现的也是不同的声音,有的甚至还不是鼓声。 兄妹俩一敲一舞,画面十分和谐,看的人也津津有味。 口木羽听着这个鼓声,慢慢地泪水充盈了眼眶,没有滴落。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每次人族的节日,她都会游上岸,去聆听这个鼓声,有时候还会带上族人们,去看村民们舞蹈。 今日,在这样的场合再次遇见,口木羽心里突然充满了寂寞与孤独。 她深深地知道,为了活捉自己,木柳逐月费了多大的劲,下了多狠的手,包括撒钱给村民,让村民们下海,对自己的族人们进行厮杀,多少族人被生生剥去了鲛鳞,剜去生肉,做成了长明灯… 海面上飘荡着血肉,鳞片,一波又一波,像噩梦一样荡进了口木羽的眼里,心里,脑海里。 “够了!” 口木羽一声尖叫,捂着自己小小尖尖的耳朵,那耳朵上似乎还有浅浅的伤痕。 “爱妃你怎么了?!” 木柳鼎日吓得心惊肉跳的,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口木羽,“怎么了,不是看的好好的吗,孤王看你挺有兴趣的…” “没有!一点都没有!这鼓敲的我头疼!” 口木羽抱着脑袋,在木柳鼎日怀里撕心裂肺。 高天宇知道口木羽在痛什么,看她哭他也难受,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逐月兴致盎然地看着随云随雨,这两个蠢货,跳舞就跳舞吧,偏偏挑了太阳村的舞蹈。 那太阳村正是鲛之清泉入海口的一个村落,平时就是捕鱼为生,再加上那件事情,对于口木羽来讲,不比五雷轰顶来的差。 “你们两个还杵着干什么呀!还不快把这鼓丢出去!”木柳鼎日气的胡子都快飞出去了,天香和逍遥见到口木羽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小的痛快,两个人碰杯,开心地喝了杯酒,终于不是酸的了。 章节目录 第171章 求一个恩典 随云随雨两个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引得口木羽哭成那样子,木柳鼎日的吼声差点把房梁都喝塌了下来,两个人连忙叫来刚才的侍卫,着急忙慌地把鼓抬了出去。 “把这鼓丢出去!丢出王城去!不然交给厨房烧柴!今后王城里不得再出现鼓声!听见没有!” 木柳鼎日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大叫着。 口木羽掩着面啜泣着,她的眼泪果然不会变成珍珠,但是这个不重要。 随云连忙将随雨推到了一边,自己跑到口木羽面前,给她斟了杯酒,双手端了过去:“鲛妃娘娘,儿臣不知道这鼓会给娘娘带来伤心,还望恕罪,请娘娘不要哭了,儿臣以后不再提起这个鼓便是。还望娘娘饮了此杯,求求父王,大寿之日不要动怒才好啊。” “哼,你倒是机灵!” 木柳鼎日对随云的这个反应倒也算是满意。 口木羽掩着嘴,看了一会随云,见他满脸歉意,似乎是真的不知内情,便接过酒,抿了一口。 “父王你看!鲛妃娘娘原谅儿臣了!” 随云兴奋地看着木柳鼎日。 “行吧,看在爱妃的份儿上,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退下吧!” “是!多谢鲛妃娘娘!多谢父王!” 随云兴奋地跑回自己的座位,真是有惊无险啊,看来以后要好好讨好这个鲛人才行。 逍遥看了看天色,对逐星使了使眼色。 司卫悄悄地问:“星儿,你的寿礼呢?我看除了那个五皇子,其他皇子都献过寿礼了。对了星儿,怎么没有老三啊?是皇子还是公主?” 逐星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老三犯错了,关冷宫去了,千万别提。” 说罢,逐星站了起来,“父王,儿臣准备的寿礼这里装不下,需要全体移动,所以,还请五弟将寿礼献上,然后再一起去看儿臣的寿礼吧。” “嗯,也行。风儿?” 木柳鼎日因为刚才的事情,心有些累,看了看这个大病初愈的儿子,没有抱太多希望。 尤其是他看到随风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玉盒的时候。 “五殿下的这个寿礼挺别致啊。” 司卫突然很想笑,这么小的盒子能装什么? 随风不以为然,对司卫礼貌地点头致意,亲自捧着小玉盒,走到了殿中,缓缓地将盖子打开。 “这是什么呀…” “一个扳指而已…” 众人窃窃私语,扳指,这也太普通了,还不如随絮的那幅画呢。 “取热水来。” 随风旁若无人的唤自己的下人去取热水,铃铛还愣在原地。 北渺渺轻声喝到:“殿下命你去取热水来,怎的听不懂?这么愚钝的丫头,要你作甚?!” “啊…啊是,奴婢这就去!” 铃铛晃神,慌慌张张地跑到门边,一愣,这去哪儿取热水?铃铛无奈地回头求助,冷面无所顾忌地走向她,领着她去了韶华馆的后厨,端了一壶刚烧好的热水来。 冷面回到了逐月身后,瞥了眼自己的主子,他没什么反对之意。 倒是随风,对铃铛的反应满脸的嫌弃。 “二哥,你给我的丫头太笨了,我看还是还给你罢了。”随风调笑着。 逐月听懂了随风的言下之意,便对铃铛说:“回来吧,站到冷面身边去。” “多谢殿下。” 铃铛通红着脸,跑到了冷面身边,冷面抬手摸了一下铃铛的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明眼人也都一目了然。 还未等随风开口,司卫皱着眉头站了起来,走到了随风身边:“敢问殿下,这个可是血染玉?!” 随风也怔了怔,“原来准驸马识得?” 司卫感叹到,“我走南闯北多年,就是想寻得这血染玉,对于医者而言,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宝贝啊!世间仅有两枚,可惜另外一枚在其他各族争夺的时候就已经碎去,化为了乌有。不想今日竟能在殿下手里见到!” 随风看着这枚血染玉,也十分感慨:“我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也是费劲了心思,差点搭上了这条命啊。”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这么个扳指,有什么特别的吗?值得你们一个个这般寻找?” 木柳鼎日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心下不爽,看着那洁白的扳指也确实其貌不扬,可这两人居然豁出性命想要得到这个扳指,还将它夸上了天。 “父王稍安莫燥,待儿臣演示给你看。” 随风将扳指放在了方才托着热水酒壶的盘子里,司卫将热水倒在了扳指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玉哪里经得起这么烫的水!”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那热水浇在了扳指上,众目睽睽之下,扳指霎时变成了血红色,遍布金色的经文,闪闪发光。 “这…” 木柳鼎日眼睛都直了,居然还有扳指能变色? 随风将托盘交给司卫,自己拿起血染玉拿起,走向了木柳鼎日,“请父王伸出手来。” 木柳鼎日将信将疑地伸出手,“难道要这么烫戴手上才行吗?” 不想,随风将血染玉戴到木柳鼎日的手指上后,他只觉得周身冰凉刺骨,却又十分舒爽,片刻后,血染玉又恢复了洁白,木柳鼎日感到全身舒畅,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 “这块扳指居然如此神妙!” 木柳鼎日惊奇地看着这个扳指,显然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有了深刻的了解。 随风解释道:“这块血染玉,产自异邦,万年不遇,方才准驸马说的另外一枚确实已经碎化。所以父王,你现在戴的这个血染玉,放眼整个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并且,它的作用,父王已经感受到了吧?” “嗯嗯,感受到了,感受到了!”木柳鼎日一改刚才那嫌弃的表情,满脸堆笑:“风儿有心了,有心了!你说,你想要什么,孤王都给你!” 好时机。 随风故作深思,“父王既然已经将渺渺赐给我了,按道理我应该别无他求。” “但说无妨。” 随风看了眼铃铛,“二哥送我的这个丫头,虽说不怎么中用,好歹衷心可嘉,替我做过不少贴心地事情。她有个哥哥关在长街,是三个送去的重罪之人,如今半死不活的,儿臣想,接他出来,让他们兄妹团聚。” 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逐月眯起了眼睛。 木柳鼎日显然不想听到老三的名字,眉头一皱:“老三这人办事不力。既是送去长街,定时恶贯满盈之人。今天看在这血染玉的份儿上,放便放了吧,赶出王城,不准再回来。” 章节目录 第172章 烟花孔明贺长寿 “多谢父王!” 随风咧嘴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没有回头看铃铛,所以他不知道此刻,铃铛正满眼感激地看着他,泪水都快飚出来了。 虽然和一开始的设想不一样,但是好歹结果是一样的,自己的哥哥终于可以放出来了。 铃铛往冷面身后退了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情绪变化。 冷面察觉到了,将一只手背在身后,铃铛见到了,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指勾了一下冷面的手掌。 待众人都安静之后,逐星悠哉悠哉地起身,看了看殿外的夜幕。 “很好,今晚没有星星。” 见逐星自言自语,司卫走了过去,“星儿你在看什么?” 木柳鼎日也站了起来,一手牵着口木羽,“星儿,你刚才就说了,你的寿礼是要到殿外去看的,现在能告诉为父,是什么了吗?” 为父… 木柳鼎日对逐星的自称让随絮深深感觉到了差别待遇。 “父王!母后!”逐星笑着对所有人说:“请大家移步殿外!” “行,走!” 木柳鼎日带头往外走去,逐星顺势挽住了木柳鼎日的胳膊,站在韶华馆前面的高台上,面向锦鲤池。 “开始吧。” 逐星对着自己是侍女说道,侍女点了下头就一溜小跑出了韶华馆。 韶华馆和锦鲤池就隔了一个翠竹林,很快就到了。 “父王,你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 逐星挽着木柳鼎日,头靠在他的肩头,尽显女儿的姿态,全然没有了平时里的豪气,这让司卫又对逐星另眼相待了。 这个公主,还是有可人的一面的啊。 有的人翘首企盼,有的人顾影自怜,每个人各怀鬼胎,面上却又都看不出来。 轰的一声响。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被声音拉了过去。 楼下的臣子们点着脚尖看着,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父王快看!开始了!” 逐星兴奋地指着锦鲤池的一个角落,木柳鼎日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一个火光直冲上天,在夜幕里炸裂开来。 五彩的烟花在夜空中铺出一片不输于九色霞光的花样来。 “烟火?” “不,父王继续看,不仅仅是烟火。” 果然这个开头炮只是普通的烟花,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孔明灯,齐齐飞上了夜空。 “哇——” 连愁容不展的口木羽都被成片的孔明灯惊着了。 “爱妃笑了?你可喜欢?” 木柳鼎日见口木羽重新开心了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星儿这个寿礼可真是个宝啊。” “是啊,能让不开心的人开心,让开心地人更加开心。” 北渺渺紧紧地牵住了随风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深情款款。 随风看着孔明灯的剪影,北渺渺在梦里不止见过一次,但是,她就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影。 那个钟楼上孤独的背影,让北渺渺黯然神伤。 也许,她可能不是陪随风走到最后的那个女人,这么想着,北渺渺就想到了关久久,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那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少女。 “父王,那孔明灯上,除了画外,还有一些诗词,还有祝福父王的贺词呢。”逐星头继续靠在木柳鼎日的肩膀上,“这都是我和月儿,母后一起做的,每一个孔明灯,灯上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我们亲手写上去的。” “当真?!” 木柳鼎日回头搜寻逍遥的身影,只见她站在天香的身边,双手合十,看着孔明灯在念着什么。 口木羽看到这一幕,不留痕迹地走到逍遥身边,将她轻轻推到了木柳鼎日的臂弯里。 “王上…” “王后辛苦了…” 逐星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木柳鼎日身边,明显感觉到了岁月的痕迹,这个日渐苍老的身体不会支撑太久的,说什么多生几个,也许就是个自我安慰罢了。 虽然希望逐月继位,但是想到会天人永隔,逐星的眼角湿润了。 有生之年好好孝顺自己的父母,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口木羽站在天香身边,天香近距离地看了会儿口木羽,悄声问道:“你想回到海里吗?” 口木羽一愣,随即明白了天香的意思,她浅浅地苦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上岸。只不过…” 口木羽看了眼楼下抱着刀的高天宇,他也在静静地看着漫天的孔明灯,口木羽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着自己。 “我明白了。” 天香向来敏锐,“如果以后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口木羽惊讶,天香“亲切”地握住了口木羽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们做了这么多孔明灯,还真是辛苦了,手有没有受伤啊?” 木柳鼎日心疼地想看看母女俩的手,被逐星阻止了,“没有受伤,父王还是好好看天上吧,重头戏要来了。” “什么?这还没完?” “只有孔明灯,你以为开头的烟花是什么呀。” 逐星咯咯咯地笑着,这个笑容在司卫的眼里定格了很久,他刹那间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个笑容不会太久。 星儿的笑容,我要用性命去守护。 这是司卫暗自下的决心。 当孔明灯完全飘起停在空中时,突然又一个火光,冲向了正中心的一个孔明灯。 哗啦啦的火花声成片地响起,所有的孔明灯都被点燃了,夜空中一片火海,照亮了黑夜,亮如白昼。 “这是…” 孔明灯就想一个个在天上绽放的花朵一般,绚烂多彩,像烟花又不是烟花,更像是洒落在碧波潭里的珍珠,也像是谁用幕色兜住了那无处不在的星辰。 随着哗哗作响的声音,孔明灯化为了乌有,烟花也不见了,天空又恢复了漆黑,但是有一些闪亮的星点组成了一行文字。 “看!有字!” “对啊对啊,有字!我也看到了!” 眼睛尖的人指指点点的,逐星大声地将字念了出来:“祝父王岁岁有今朝!” 听到逐星的喊声,楼上楼下的人也都跟着喊了起来,“祝王上岁岁有今朝!” 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停。 木柳鼎日龙颜大悦,哈哈大笑着,“赏,全都有赏!孤王这次的寿宴,十分欢喜啊!哈哈哈…” 夜空中的字也都消散不见,木柳鼎日宣布寿宴结束,各自回宫。 逍遥突然拉住了,木柳鼎日:“王上,你看,今晚是不是让鲛妃侍寝呀?” 口木羽一阵惊恐,连连后退,还未等木柳鼎日开口,天香挡在了口木羽的前面,“王上,臣妾认为王上今晚应该舞王后宫中才是。” 章节目录 第173章 冷宫与长街 “此话怎讲?” 木柳鼎日多少猜到一些,今晚他就算是想让口木羽侍寝,也一定有人出来反对的。 天香拉着口木羽的手说:“王上你看,王后娘娘和大公主,二殿下为王上做了这么多,你也该好好慰问一下他们。鲛妃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难免想家,她与臣妾又一见如故,所以臣妾想,今晚让鲛妃到臣妾宫里住一晚,开导开导,你看如何?” 木柳鼎日有些犹豫,但是天香说的句句在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应声:“好吧,那就让鲛妃先住在你那儿,你好好调教。等宫殿建好了,再搬出去。” “多谢王上。” 天香拉着口木羽学着自己的样子行礼,倒也算是乖巧规矩。 韶华馆里的灯都熄灭了,众人各归各处,抱着自己的赏赐,欢天喜地的。 冷面和铃铛手牵着手,在昏暗的小道上慢慢地走着,前面的逐月回头看到了那牵着的手,两人一惊,便分开了。 “殿下…” 铃铛有些害怕,她现在这样到底是算谁的人,她自己都糊涂了。 逐月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高天宇,轻声说:“高天宇,本殿给你五日休假,随便你去哪里,等你想好了再回来。这几天就由冷面和铃铛当差吧。” “是,殿下,奴婢记住了。” 铃铛和冷面齐齐地行礼,看的高天宇一阵心酸。 不料逐月又接着说:“既然已经酸成这样了,那就一口气酸了得了,不然以后还有很多让你酸的地方。” 高天宇沙哑着声音,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你难道是想给他们…” “对,今日本殿就将铃铛,不,花羽亲赐给冷左岩为妻,此刻成婚。” 逐月将手里的扇子丢进了铃铛怀里:“花羽,这扇子,就当是本殿送你们的新婚贺礼了。等我们出王城后,把花昱接回府里治疗吧。” 花羽听的泪流满面,噗通地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冷面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多谢殿下恩典!” 二人齐声说着,给逐月磕了三个头。 “既然已经成婚了,花羽就搬去冷面房里吧,节制一些,还要当差呢。” 逐月看着高天宇说着,转身继续朝金坤宫走去了。 花羽和冷面开心的不行,只留下高天宇在冰冷的夜里瑟瑟发抖。 他身体不冷,心冷透了。 “羽儿…” 喃喃着口木羽的名字,高天宇咬着牙往承露宫跑去。 承露宫外,高天宇徘徊了很久,就是没有进去。 他只知道随风和北渺渺是住在五谷丰登楼的,可天香住哪个殿宇,他并不知道。 嗖的一声,高天宇感觉到身后有人。 “谁!” 高天宇拔出刀,却马上被来人用更强的内力按住了:“我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高天宇这才看清了来人,“电闪雷鸣…” “我是电闪。” 电闪见高天宇收了刀,也将自己的手收回。 “殿下知道你一定会来,便让我在此等候。”电闪说着,掏出一块方巾递给高天宇:“喏,鲛妃娘娘方才和我家娘娘学的刺绣。还真别说啊,这鲛人也太聪明了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看懂了天香娘娘的绣法,活灵活现的。” 刚才逐星的烟花孔明灯消失之后,天上居然挂上了一轮圆月。接着月光,高天宇看清了方巾上的字。 “宇!” 高天宇突然感激地看着电闪。 “别谢我,你还是谢谢我家娘娘吧。她知道你们二人的情愫,没有捅破,才特地求了王上让鲛妃娘娘和我们同住的。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鲛妃娘娘的,有朝一日,你们定能团聚。” “如此,多谢了。” 高天宇对着电闪抱拳,却又露出了歉意:“只是,我是替二殿下办事,所以…” “不打紧。”电闪也打断了高天宇的话,“各为其主,我们这些做暗卫的,历来如此。只是我羡慕你和冷面啊,居然都有爱的人,二殿下嘴上凶残,可依然让你们在一起了。我们…” 电闪想了想自己姐妹俩,忽而又笑了:“快回去吧,殿下只允许你逗留片刻,待的久了,谁都保不住你。” 高天宇点点头,将方巾藏好,转身就走。 百步之后,高天宇回头,“羽儿,我一定要将你带出去。” 与此同时,冷宫。 随虹看着锦鲤池的方向,他只能看到隐约的火光,和轻微的爆炸声响,独自立在院中,内务院什么都没有给他,明明是母妃的亡日,他却穿着鲜艳的衣服,看着那群人热闹地开着宴会。 “母妃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随虹抱着头,蹲在院中,哭成了泪人,老嬷嬷站在后面,叹了口气摇摇头,抱着手里的一团白衣走了过去。 “殿下啊…” 老嬷嬷将手里的白衣递给了随虹:“殿下,现在也已经深了,王上王后约莫已经睡下,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了。奴婢这里有两套白衣,旧是很破旧了,殿下将就着穿吧?” 随虹红着眼睛回头,看到老嬷嬷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衣,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多谢老嬷嬷…” 随虹将身上的锦绣华服狠狠地撕碎,披上了手里有点脏的,还有些破旧的白衣。 “这样,就够了。” 老嬷嬷搬出一张小桌子,摆上了三盘水果,点了蜡烛,递给随虹三柱香,自己抱着纸钱,“殿下,冷宫这种地方,看似什么东西都没有,其实啊,早年,奴婢就已经备下了很多东西,这才不用求人,殿下,给娘娘上柱香吧。” 随虹吹亮了火折子,点好了香,双手都在颤抖着,慢慢地插到了香炉里,“母妃…儿臣…给你…磕头了…” 老嬷嬷流着泪看着随虹一下一下地磕着头,每一下都听得见那闷响,直到地上都是血,也没有停下来。 冷宫里,烧着纸钱的灰烟慢慢地上升,在冷宫的上方消散开去,冷宫外面的侍卫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反正没人会注意到着冷宫,由着里面的人自生自灭罢了。 何况还是难得的皇子。 … 长街。 崔管事大半夜地接到消息,说是要放花昱出去,这让他们都吓了一跳。 “王上怎么会插手管这个了?” 崔管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花昱是随虹送来的,如今随虹在冷宫里,是谁让王上知道长街有这么一个人呢。 传令的小内侍冷着脸,毫无感情地开口道:“主子们的决定,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把人送出来我带走,大半夜的,人还得睡觉呢。” 章节目录 第174章 兄妹相顾泪千行 崔管事连忙点着头,小跑到那间小屋子前,开了锁,内侍们点着灯进房,看到了和稻草,木板粘合在一起的血淋淋的人,不禁一个寒战,纷纷愣住。 领头的内侍见手下的人迟迟不出来,便走到了门口询问,没成想,从屋子里飘出来的血臭味,猛地捂住了鼻子。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王城早已下钥,我好不容易买通了侧门的守卫,眼看这时间就快过去了,赶紧的!” 里面的人听到后,也不管不顾地用黑布将那血人裹起来,盲目地抬起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内侍抬着木板,每一步都留下了点点滴滴的黑血,后头的内侍看到了后,留下了两个默默地擦拭着地上留下的痕迹。 偏门,内侍将腰牌给守卫看了眼,守卫连忙开了偏门,“你们出去了就等明天早上再回来吧,这宫门也是要锁上的。” “大人放心,我家殿下交代过,我们这一去,都不会再回来的,大人只当今晚没有见过我们。” 内侍将一个钱袋交到了守卫手里,守卫掂了掂,“多谢殿下了。” 内侍们抬着木板,消失在了夜色里,钻进了一个私宅的后门,里面有个医者在等着。 “祝大夫,人我们接出来了,麻烦看看,还有没有的治。” 内侍和祝大夫相互做了个揖,把人连木板一起放在了床上,黑布一解开,一股恶臭袭来,内侍和祝大夫同时捂住了口鼻。 “这…还活着?” 祝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勉强能成为人的暂时还活着的东西。 “是活着,不知道三殿下用了什么手段,把人折磨成这样,也还吊着一口气。” 内侍摇摇头,接过了祝大夫递过来的药帕子,贴在鼻子上闻了好一会儿,终于不会想吐了。 祝大夫用药帕子蒙住了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吩咐小内侍们:“你们去烧盆热水来吧,看看我们能否把他身上的稻草清除。” “是。” 小内侍们开了窗户和门通风,一起去烧热水,取干净的布和剪子来。 私宅里一片忙碌,从夜半,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小内侍们把勉强清理出来的稻草拿到后院焚烧,烧出来的黑烟都带着刺鼻的臭味。 祝大夫小心翼翼地将花昱身上黏着的稻草撕下,有的时候能带下一丝皮肉来,花昱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看的见眼角落下的泪来。 “祝大夫,这…” 祝大夫满头大汗,提心吊胆,稻草和血肉剥离的声音尖锐地刺进耳朵里,后脊梁一阵恶寒。 “此人被灌了哑药,头顶扎着银针,控制了周身的神经,使他不得动弹,即便现在拔去了银针,长年受次折磨,他也早已失去了行动能力了。” 祝大夫将取出的银针给内侍看,银针长三寸,共三根,根根附着着黑血。 “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活下来的,”祝大夫接着说,“你看,他的皮,是被分了很多次慢慢地撕下来的。从脸上的皮,到每个指尖的人皮,都被生生地撕下,单是这种疼痛,就足够他死好几次了。” 内侍听的头皮发麻,居然是…被撕了好几处人皮… 所以他们看到的是… “眼前呈现的,是一个被拨了人皮,拔了手脚指甲,灌了哑药,废了行动力的肉躯啊…” 祝大夫颤抖地说着,内侍腿都软了,看着清理了稻草之后,黑红黑红的肉躯,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一阵酸苦。 “呕…” 内侍跑出了门去呕吐,好不容易缓回了神的时候,他看清了正从院子正门进来的几个人。 “殿下!” 内侍连忙擦了脏嘴,跪在了逐月面前。 “平身吧,花昱如何?” 内侍一听连忙抱住了逐月的腿:“殿下你万不可进去试看啊!” “怎么?” “殿下,你看奴才吐成这样就该知道了。可不能让里面的污秽弄脏了殿下的眼睛啊!” 内侍紧紧地抱着逐月的腿,成功拦住了他。 “冷面,花羽,你们进去看看吧。”逐月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小施,你给本殿沏壶茶好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给你沏茶,殿下你一定不能进去!” 小施终于放开了逐月的腿,跑去了厨房。 “去吧。” 逐月对冷面和花羽说到,自己在院子里坐下,等着茶。 茶还未到,他就听到了花羽低声的哭泣。 “哥哥…妹妹救你出来了,我们现在,好好的活下去,可好?” 花羽泪眼朦胧地看着床上的哥哥,上一次是偷偷摸摸的,黑暗中勉强看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因为没有光线看不清楚人,而是她的哥哥,原本就已经是这副鬼样子了。 “哥哥…” 花羽看到,花昱只是不断地留着眼泪,勉强将头转到花羽的方向,张着嘴,发出闷闷的声响。 冷面上前揽住这个哭到身体都在抽动的女子,对花昱开口道:“放心。” 花昱停止了那闷闷的声音,闭上了嘴,用力眨了眨眼睛。 “哥哥,这里是二殿下的私宅,以后殿下搬出王城,我便能经常来看你了,要快点好起来啊!” 花羽不瞎,她哥哥能继续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好起来这种天真的话,也就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冷面带着花羽走出了房间,回到了逐月面前,逐月正在悠闲地喝着茶,小施站在一旁。 “多谢殿下今日特地带奴婢出来看哥哥。” 花羽对逐月磕了一个头,冷面将她扶了起来。 经过一个美好的夜晚,两个人的默契更甚,连衣着都开始相近了。 “你还是去谢谢五弟吧,毕竟人是他救出来的。”逐月斜着眼睛看着花羽,“本殿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那些小猫腻,看在冷面的份上,本殿既往不咎,从今日起,你好好照顾冷面就好了。” 逐月起身,对小施说:“你和祝大夫照顾花昱就可以了。” “是,殿下。” 逐月看了看晴好的天,“好久没去春风得意了呢…” 冷面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冒出一个字来,“去。” 逐月点点头,“也好,事情都做完了,也该放松放松了,接下来,估计是姐姐的好事吧,还有半月鸢儿就出月子了,买点东西给她好了。” 这么说着,逐月已经带着冷面和花羽走出了私宅,朝春风得意走去。 … 春风得意里。 “哎,这位爷,你可好久没来了哟!” “快来快来,那个傻妞要开始讲故事了啊喂!” 章节目录 第175章 殿下带你们出来玩玩喽 梦姑在门口招揽着生意,旁边还有一个艳丽的女子,妖娆地咬着烟斗,吐出一个个迷死人的烟圈。 “土木…”逐月饶有趣味地看着沉土木的转变,“不,应该叫她香罗了。春风得意的新花魁。” 花羽有些犹豫,“殿下,奴婢是女子,来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逐月难得地对花羽轻笑了起来,“不带你来这种地方见识一下,万一冷面出任务是来喝花酒,你还不得气死?!” “诶!还有这种任务!” 花羽吃惊地看着冷面,倒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惊讶会把这种任务交给冷面。 “殿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花羽一脸愁容地看着逐月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殿下其实也是很不正经的。 啊,真不知道当初是谁啊,传闻里那么凶残,结果呢…就是个不正经的主子。 花羽红着脸,挽着冷面的胳膊,跟着逐月一起走近了春风得意。 “哎呀!二殿下!二殿下来拉!二殿下你可好久没来了啊!时间刚好,快来听故事!” 梦姑看到了逐月,兴奋地挥着长帕子就迎了上来,挽住了逐月,身体贴的很近。 “殿下,你都不想小女子吗…” 梦姑拉着逐月要进门,转头对香罗说:“香罗,你去陪冷面大人。哟,殿下今天又带了个姑娘来啊?” 冷面立马搂住了花羽的腰,语气坚定地说:“我的。” 梦姑有些讶异,“怎么,千年顽石能开窍,万年铁树会开花?”梦姑看着逐月,得到肯定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好好,那也是恭喜冷面大人了,只是把小媳妇儿带到这种地方来,殿下,你一如既往的任性呢。” 说这话,梦姑也上手,戳了一下逐月的额头。 这时间这么放肆还能让逐月笑出来的,恐怕只有梦姑和关久久了吧。 进了门,逐月看到春风得意的姑娘和恩客们都绕成了一个半圈,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小台子垫高,做成了一个戏台子。 梦姑带着逐月和冷面上了二楼,坐在了贵宾座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戏台子上的一切。 “梦姑你刚才说什么讲故事?” 逐月不免有些好奇,以前可从未听说过,青楼里还有带说书的,还是个傻妞说书。 “殿下你是不知道啊,沉小姐,在过年的时候送了小女子一个大礼,能说好多故事,长相也是一言难尽,吸引了好多恩客来呢,听故事的,可比找乐子的多多了!” 梦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避着点香罗,怕她听了心里不痛快,听出梦姑言下之意的逐月也偷偷看了眼香罗,她正在乖巧地给自己和冷面倒茶。 沉水木? 逐月拿起茶抿了一口,她还在用这个名字是吗,也罢,如果连她都不用这个名字,沉家就真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殿下快看!出来了。” 戏台子的幕布后面,有人推出了一个奇怪的大缸。 台下掌声雷动。 “哦!傻妞出来了哦!” “今天说什么故事啊?我想听昨天那个!” “昨天说的是什么呀!我没来!” “那就说昨天那个吧!讲的是沉家的二小姐偷人的故事!” “吁…” 倒彩声此起彼伏,却又难掩那股兴奋劲。 逐月看了眼那个大缸,缸看过去很普通,就是缸口悬着一个脑袋,那五官差点让逐月把茶都吐了出来。 “好丑。” 冷面喝着茶,将花羽的脸扭到自己面前,细细看了很久,“媳妇儿好看。” “哈哈哈…” 梦姑和香罗看着冷面略带喜感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花羽也含羞地拍了几下冷面:“讨厌了拉,这大庭广众的,殿下还在呢,规矩点。” “不妨事,春风得意就跟本殿的私宅一样,你们的身份还算是比她们高一等,不必拘束。” 逐月摆摆手,注意力被推着缸出来的女子吸引住了。 “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着昔日明艳的金盏,现在一脸的憔悴,身上穿的还是普通的布衣,看着就是做粗活的人。 原本乌黑的长发被剪了一半,像杂草一样没有生命力,用一根普通的发绳扎好,鬓边甚至还有一丝白发。 逐月不禁叹了口气。 香罗不屑地笑了笑,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贴上了逐月:“殿下有所不知,金盏姐姐失意后呀,整个人都垮了,做什么都没精神,梦姑可怜她,便让她去照顾那个傻妞了。” 傻妞? 逐月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沉木?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沉木的时候,沉鹤立笑着喊了她一声傻丫头… 逐月又看了一下那个缸里的傻妞,愁眉苦脸,流着泪,被逼着说些污言碎语,说着不堪入耳的故事。 她只要稍微停下片刻,就有恩客将东西砸向她,或者被金盏用木板敲头。 即便金盏敲打傻妞的脑袋,也是面无表情,仿佛她打的不是人头,而是木头一样。 傻妞哭哭啼啼地讲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故事,底下的恩客们躁动难耐,搂过自己点的姑娘开始动手动脚的。 花羽看的脸红心跳的,别过了眼睛,香罗看到花羽这个样子,有些好笑,“前几日,我刚来的时候也这样。后来想想啊,这又有什么呢?能得人世间此等快乐,脸皮又有何要紧?” 看着香罗世俗地吞云吐雾,声音略带沙哑,慵懒的眼神完全没有曾经的那种青涩和娇气。 “看来你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啊。” 逐月看着贴在身上的香罗,一半的衣裳半搭着,肚兜也是松松垮垮,他眼神不差,基本上一览无余。 “殿下看的这么认真,想试一下手感吗?” 香罗媚笑着,伸手抓住逐月的手就往自己胸前拉,逐月一甩手,将她推到了旁边。 “不了,本殿怕…” “怕脏?”香罗掩着嘴嗤嗤地笑了起来,“殿下错了,我只侍奉过一次四殿下,这里这些腌臜货色,还未有能耐动我呢嗯。” 梦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接着说:“殿下,香罗说的对。香罗来到春风得意的第一件事情,是摆了个擂台,比遁地,你说这狼眼能有几个会遁地的?这不就耽搁了吗?” “比遁地?!”逐月不禁拉高了音量,“那可是你的绝学,除了你放眼天下都找不出十人来,你这花魁怎么赚钱?” 花羽小声地对冷面说,“遁地我听都没听过呢,别说是我了,恩客们试几天不行就都泄气了,谁还会来尝试呀?” 章节目录 第176章 殿下认出了沉木也 “你看,连花羽都懂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逐月似乎有些怒气,“本殿看你就是不想接客,还揣着你那四小姐的架子呢?” “四小姐?” 花羽不解地看着冷面,然而冷面不爱说话,也只是微微一点头。 “这里是官窑,谁以前还不是个大家闺秀了?你现在看看,谁还有小姐的样子?风尘女子就该有风尘女子的样子,你可以自视清高,可以傲慢地挑客人,但是你不能顶着花魁的头衔吃白饭。” 逐月难得语气这么重的对沉家人说话,而香罗也像习惯了一样,无所谓地说到:“行啊,那也行,殿下要了我,我马上就挂牌出去,价格殿下来定,如何?” 梦姑有些吃惊地看着香罗,逐月是什么性子梦姑还是知道的,金盏当年那么得宠也没有侍奉过逐月,这香罗… 逐月看着香罗拉下自己的外衣,轻佻地摇晃着,一抹半透明的肚兜眼看就要掉下来。 逐月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好一个香罗。先把故事听完再说。” 香罗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半倚在一旁,梦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真要指名香罗吗?你可是连金盏都不碰的。” 冷面轻轻地一哼,梦姑没有明白。 “先听故事。” 这故事逐月听的就十分耳熟了,说的似乎就是沉木和四殿下的事,但是听着傻妞有一句每一句地说着,仿佛她亲身经历一样。 “梦姑。” “殿下你说。” “这傻妞是水木送来的?” 梦姑点点头,一脸疑问,“怎么了殿下,哪里不对吗?” 逐月沉思着,“傻妞说的这些故事,是谁告诉她的?不说其他的,单说这一段,沉木和老四的事情败露的时候,水木是住在沈府的,一直在忙紫气东来的事情,就算人是她弄来的,那她是从哪里弄来的,不是水木教的傻妞,又是谁教的?” “这…这…” 梦姑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这些,而且她也不关心这个,傻妞带给她的收益太过可观,她已经忘乎所以了。 “就猜你什么都不知道。” 逐月从鼻子里哼出气来,继续听故事。 不多时,故事说完了,金盏木然地上前,摸了一下缸旁边的某个地方,底下的恩客又开始嚎叫了。 “哦哦哦!开始了开始了!” “最精彩的要来了!” 听到恩客们这么说,逐月也来了兴致,放下茶杯,细细地看着大缸的变化。 很快,原本黄色的缸就变成了透明的,缸里面恶心的样子展露了出来,满足了充满恶趣味的恩客的好奇心。 “啊!那个漂浮的肉沫真的是太棒了!” “还有沉在缸地下的四肢,真是美妙啊!” “还有那残缺的身体,啧啧啧…” 楼下的重口味让花羽觉得有点恶心,原本缸一变透明的时候,冷面就捂着了花羽的眼睛,花羽也乖巧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问。 梦姑连忙说:“殿下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让香罗带你回房休息。” 逐月摇了摇头,指了一下傻妞泡在缸里残缺的身体:“香罗,那个身体,你难道不熟悉吗?” “不熟悉,我怎么可能熟悉这么个破锣丑丫头的身体?” “那沉木的身体你熟悉不?” “哈哈哈殿下,”香罗失态疯笑:“殿下你是找二姐找魔怔了吧?这么个玩意儿也能认成是二姐?再说了殿下,那件事情不是过了吗已经?” 逐月为了让自己看的更清楚,起身下楼去了,梦姑见状也跟了下去。 “下去吗?” 冷面问花羽,缸里的情况一言难尽,他怕花羽受不了。 花羽抿抿嘴,“殿下都下去了,我们也下去吧,我闭着眼睛,你抱我。” “好。” 冷面一把横抱起花羽,追上了逐月。 逐月已经站在了缸前,细细地看着缸里面的身体。 冷面就站在台下,把花羽放在了一张空凳子上。 “这不是二殿下吗,殿下好久没有来了啊,怎么,也对这个感兴趣?” 台子下有胆子大的恩客嚎了一嗓子,引得四周发出轻微的哄笑声,随即就消停了,那毕竟是二殿下,玩笑开大了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没想到逐月看了眼台下的人,浅笑一下,“本殿不知道你们晓不晓得,沉家?” 台地下稀稀拉拉的有几个人回答着知道,也有人一脸茫然。 “说知道的,你来说说你认识的沉家。” 逐月站在离缸一尺远的地方,好笑地看着香罗,香罗一阵不自在,倒也没什么。 就是缸里的傻妞反应一下子大了起来,拼命地扭着身体和头,沙哑着嗓子一个劲的叫唤着。 “殿下!殿下是我啊殿下!我是沉木!” “呸,二姐才不似你这般痴傻疯癫,脸都不一样,你也好意思冒充!” 香罗啐了傻妞一口,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沉家虽然已经没了,但是她们姐妹间还是有点情谊的,若说沉木和沉水木不对付,那也只是她们互掐罢了,香罗容不得别人说她们的姐妹如何。 “我真的是沉木啊四妹!” 傻妞嘶吼着,摇晃着脑袋,扭动着身体,“你忘记了吗!小时候!我们被马蜂追!你遁地!带着我一起逃跑的!你不记得了吗?!” 香罗心里一个咯噔,难不成,还真是二姐?但是二姐怎么会是这副鬼样子?人皮面具?易容?狼眼里可没有这么厉害的易容师… 香罗伸手捏了捏傻妞的脸。 “疼!疼!你这么用力捏做什么!” “哼,”香罗将手伸到了金盏面前,金盏麻利地扯下衣服上比较干净的部分,用力地把香罗的手擦了一遍。 “不记得,本小姐会遁地众所周知,但是遁地还带个你?本小姐未必要那个本事…” 香罗轻佻地笑着,手指划过大缸的边缘,引得恩客们吹起了口哨。 “不记得…你居然说不记得…”傻妞明显很激动,整个五官拧在一起,“殿下!那你也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沉家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我…” 砰的一声闷棍,傻妞被金盏用小木棍打昏了过去。 “拉下去拉下去,不讲故事就不讲,还这么扫兴!” 梦姑一脸嫌弃地挥着帕子,让金盏将大缸推了回去。“殿下你看…” 逐月还是多看了眼傻妞,右胸旁边的红蛇,是他亲手烙的,虽然被毁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但是位置和兽印的大小,不会有错。 “告诉金盏,别一直打她了,多给她弄点好吃的。” 章节目录 第177章 真的,二殿下真的很好的 “殿下你说什么?!” 梦姑一脸不可置信,她听错了?还是她的殿下脑子糊涂了? 多给傻妞弄点好吃的?! 逐月见梦姑犯傻的脸,不悦地白了她一眼,“没什么没什么。” 傻妞被推回了房间,恩客们准备继续和姑娘们玩了,有的专门来看傻妞的,见她回去了,就打算回家。 “都先别走。” 逐月淡淡的开口,所有人又聚集在戏台子前,香罗一阵兴奋。 是不是像养金盏那样养着自己? 不料,逐月让梦姑拉过一张椅子,放在戏台子正中间,把香罗推了上去,一把扯掉了香罗的下裳,雪白的大长腿立马展示在众人面前。 “殿下!” 香罗一阵惊慌。 逐月一拍那白花花的大腿,抓着脚脖子提了起来:“你们都以为,香罗是本殿的人是吗?不,她不是,只不过她曾经侍奉过四殿下。也就一次罢了,所以,价高者得。” 香罗不敢相信,逐月居然要这样作贱自己,梦姑愣了好一会儿,马上反应了过来,对恩客们生出了手:“五百铜起拍!” “梦姑!” 香罗开始慌了,梦姑冷哼一声:“花魁不是这么好当的,你以为穿的露一点,在门口抽个烟就行吗?还差得远呢!以前那金盏好歹跳个舞,你呢?表演遁地吗?哈哈哈…” “本殿记得,你说过你愿意的。” 逐月把香罗的腿架在了椅子上,轻轻拍了拍。 “我知道了。” 香罗眼睛有点红,但是没有哭出来,用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台下喊到:“价高者得,你们加价吧,本小姐还会锁骨!让你们瞬间感受到上天的舒爽!” “吼!” 恩客们激动了,拍着桌子开始起价。 “一银!” “一银五百铜!” “二银!” 香罗看着台底下的饿狼,不屑地哼了一下。 逐月挑了挑眉,还真是有带着觉悟来的啊?我以为只是装装样子呢。 最终,一个白面书生用五十银买下了香罗在春风得意的第一夜。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梦姑笑眯眯地看着这个白面书生,虽然看着面生,不过穿着上乘,出手阔绰,梦姑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南宫。” 书生淡然地开口,坐在原地没有动,静静地喝着茶,仿佛方才重金买下香罗初夜的不是他一般。 不,更像是,他根本没有身处青楼。 “南宫公子啊!快来快来呀,今晚,不,香罗今天一整天,就陪你一个人了!” 梦姑拉着香罗,用力地推向了南宫。 香罗一个踉跄地在南宫面前站住,微微欠身:“香罗见过南宫公子,今日由香罗陪公子,我们上楼吧。” 香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扶南宫,南宫一把抓住香罗的手,根本就没有直视她:“好,那上楼吧。” 香罗扶着南宫走了上楼,关上了房门。楼下的恩客们一脸的惋惜。 “诶你见过这号人物吗?” “没有啊!听都没有听过啊!” “看着像个读书人。” “不不不,我看他身强力壮的,应该是习武的。” 听着恩客们的聊天打趣儿,逐月也有点在意,“冷面。” “明白。” 冷面摸了摸花羽的头,“等我。” 花羽点点头,乖乖地站在逐月身边。逐月看了眼楼上,“我们去紫气东来看看吧,本殿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怪想她的。” “是。” 冷面先一步跑上了楼去,消失在拐角。逐月带着花羽走出门,往紫气东来的方向走去。 花羽有些雀跃,一天之内去两个青楼逛过了,有些小开心。而且她很好奇逐月说的的那个她是谁,会是谁让逐月思念的呢。 逐月一路走着,花羽一路左右张望着,好久没有出来了,路上陌生了很多,进王城的这段时间,跟做梦似的。 “丫头?!真是丫头!前面那个一定是二殿下了!” 花羽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转头找着声音的来源,逐月也停了下来,往后看去,只见几个老妈子小跑上前,兴奋地脸都是红的。 “哎呀果然是丫头啊,这进了王城就是不一样啊,吃香的喝辣的,脸都圆了!” “看看,看看这身衣服,想想她以前那官奴的腰带,再看看现在这绫罗绸缎,啧啧啧…” “这位是二殿下吧!民妇见过二殿下!” 几个老妈子对着花羽一阵夸赞,完了之后才对逐月行礼,满脸堆笑。 “你们管她叫丫头?” 逐月冷冷地问道,高悬在空中的声音让几个老妈子安分了许多。 “回殿下,丫头自幼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丫头丫头的,叫习惯了。” 逐月还是那个冷淡的声音:“她叫花羽,是本殿暗卫的妻室,论身份,你们也得给她行礼,喊一声姑姑。” “呀,丫头嫁人啦?!” 另外一个老妈子连忙拉了拉说话的这个:“喂,不能叫丫头了,小心脑袋!” 老妈子舔着脸,堆着笑道:“啊哈哈,花羽姑姑是吧,给你请安,给你请安…” 花羽无助地看着逐月,这几个老妈子的来意太明显了,但是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钱。 逐月看出了花羽的窘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钱袋,漫不经心地往后一丢,被老妈子稳稳地接住了。 老妈子掂了掂钱袋,拉开看了看,几个人笑的牙都快掉下来了,“二殿下真是慷慨啊!多谢二殿下!多谢二殿下!” 老妈子推搡着,跑进了一个小巷子里去数钱,逐月对花羽说:“走吧,以后身上钱多带点,连赏人都不够,木柳家的威严都被你丢尽了。” 花羽低下头,“是,奴婢记住了。” 街上的行人近距离地看着逐月,听着他冷淡的口吻,纷纷避让开来,也不知道那几个老妈子哪来的勇气,敢上前去要钱。 逐月走远后,老妈子在小巷子里啐了花羽好几口,“真是个见利忘义的丫头!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们!” “你还别说,就这点钱,还是人二殿下赏的,你见丫头那脸色,还姑姑呢,呸。” 逐月慢慢地走着,眼看就要走到了紫气东来,又突然开口道,“以后你也不要这么卑微,好歹是王城里的人,对她们这么低声下气的干什么。” “诶…奴婢…” 逐月转身,无奈地敲了敲花羽的头:“你今天给不给,她们都会在背后戳你脊梁骨。因为你是她们带大的,如今你飞上了枝头,可她们还是麻雀,甚至是乌鸦,你认为是你给不给钱的事儿吗?” “是,奴婢知道了。” “到了,你看。”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完了,女主被老二拐跑了 顺着逐月的手指看去,花羽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棉布。 “这…这是…” 花羽震惊了,紫气东来怎么用白布包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人声嘈杂,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条寻芳街,都被她买了下来,她要做一个一字排开的青楼,你说逗不逗?” 逐月的语气竟然有些欢快,这让花羽又十分震惊。 她到底是谁… “紫气东来正在重建,本殿估摸着,也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了,很快就能开业了,真想看看啊,她到底有何本事。” 逐月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了很多。 花羽斗胆问道:“殿下,你说的她是…” 逐月看着一脸疑惑地花羽,笑了笑:“沉家的五小姐,沉水木。” 什么,又是沉家人?!又是在青楼?! 不对,沉家不是死光了吗?!怎么还剩两个?! “其他的你别管了,只管来玩就好。” 逐月似乎看出了花羽的想法,直接打断了花羽的胡思乱想。 “水木!我来了!出来!” 逐月神采飞扬地喊着,花羽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还是那个殿下吗?! “诶!来啦来啦!” 从白布后面跑出来一个明艳活泼的女子,一头青丝高高地扎在头顶,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两条白嫩的胳膊,脸上洋溢着欢笑,脸上手上衣服上,似乎都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哪里像个小姐…简直就是街上乱跑的小孩… “卧槽!逐月!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随风呢…” 关久久屁颠屁颠地跑向逐月,看清来人后猛地在他面前刹住了车,双手一抱拳:“见过二殿下!” “去你的!你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刚才对我直呼其名吗?!” 逐月似乎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很开心。 花羽已经强行让自己习惯逐月的欢乐了,这个五小姐对他直呼其名不说,逐月还对她自称【我】…要知道,这可是皇妃才有的待遇啊! 花羽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五小姐,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比花羽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姐都漂亮,也比任何一个小姐都不像个小姐。 “水木,这是花羽。” 逐月突然介绍花羽给关久久认识,花羽一阵惊愕,突然介绍自己一个下人给一个小姐认识,逐月这是要把自己丢给这个小姐的意思吗? 关久久看了看花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眉头一皱,“花羽…她和花昱是什么关系?!” 哥哥! 花羽一愣,她知道我哥哥! “她是花昱的妹妹。还有,花昱,我已经接到我的私宅了,是你家殿下救的,他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过些时日可能会出来看你。” 逐月一边和关久久说着话,一边拉着她往天字二号楼走去。 “紫气东来还不能看的吧?我们继续吃鸡去。” “好啊好啊,我本来就饿了。” 关久久转头对白布大叫到:“我去吃饭饭啦!你们加油啊!” 关久久兴奋地挽着逐月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走着,花羽突然知道了为什么逐月想出来找她,和五小姐在一起,单单看到人就已经让人十分欢喜了,她身上的纯粹,是别的人没有的。 紫气东来的白布里,沈风静静地刷着刚才关久久刷了一半的漆,脸色黑的吓人。 狂风暴雨在一边脑门上挂满了冷汗,一句话都不敢说。 柳凝梅和月末躲在一边,吞了吞口水:“月末啊,沈老爷心里跟战场一样,可怕的紧啊!” 月末也附和到:“是啊,这要是让五殿下知道小姐和二殿下走的这么近还得了?殿下那性格…受不得底下人背叛的。” “谁说不是呢。这小姐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 天字二号楼。 逐月刚刚踏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殿下和小姐来了啊?冷面大人已经在上面等着了,你们请啊!” “冷面来了?” “老早就来了呢。” 小二领着路,到了二楼的专属间里,果然,冷面已经在煮酒了。 “冷面好久不见啊!” 关久久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冷面旁边,冷面冲关久久点了点头。 逐月踹了一脚关久久的屁股:“起来起来,和我一起坐,这个位置是花羽的你记住了。” “花羽的?” 关久久看着花羽红着脸站在一边,自己被逐月拉到了桌子对面坐下,冷面扶着花羽坐了下来,花羽有点不安,她从来都没有和主子坐在一起吃饭的,要是在王城里,她可能脑袋脖子要分家。 看着冷面怜香惜玉的样子,关久久一下子就明白了,“哦吼!原来是这样的。你给配的?” 关久久看着逐月,喝了口温好的酒,“天气开始回升了呢,酒热了都有点烫嘴。” 逐月点点头,笑了:“坐好了吃东西,等鸡来。我有话对你说。” “你说啊。” 逐月顿了顿:“那个,花昱在我私宅,我过不久也会搬出王城,到时候你可以随时来府上玩。花羽会带你去看看花昱,只不过花昱那个样子,可能有些瘆人。” 关久久疑惑地问:“你为什么要搬出王城?没听说过皇子要搬出来住的道理啊,再说了,你搬出来了,谁是太子?” 冷面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关久久,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不希望五弟继位吗?” “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管他谁做王上呢。” 关久久毫不在意地说,哪个皇帝不是满手鲜血的,老李家的还不是杀了自己的兄弟,逼自己的老爹退位的?传闻中老武不是还亲手杀了自己的闺女儿? 但是他们,一个贞观之治,一个政启开元,哪里差了? 逐月有些沉默,他没有想过,那么烦心的事情,在关久久嘴里说出来,这么轻巧,却又这么合情合理。 “鸡来拉!” 小二来的时间正好,端着热气腾腾的鸡就进来了,看到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关久久抿着嘴偷偷看着逐月微微皱着眉头,这个男人真的是,连皱眉头都这么好看,随风可没有这么高的颜值啊。 “来,你先来。”逐月突然把刀递到关久久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儿,你随便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一点,花昱的事,你半点都不能透露给牙婆。” “我给她换名字了,月末。” 关久久开了鸡肚子,满满的鸡蛋滚了出来,看的花羽一阵发愣,“鸡…鸡蛋?” 关久久笑了:“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这么惊讶。” 章节目录 第179章 误会 关久久敲开了一个鸡蛋,把里面的水晶糕递给花羽:“这个糕点也好吃的。”说罢,关久久把刀递给了冷面,对逐月说:“我紫气东来以前的牌匾是花昱做的吧,本来已经砸掉了,月末舍不得匾上的落款,偷偷藏起来了。” “她不知道花昱回了王城,更不知道花昱被老三折磨的不成人形,你问花羽就知道了,下人不让我进去看,估计太吓人。” 逐月抿着酒,抬了抬下巴。 关久久看向花羽,花羽咬着水晶糕一愣,脸上有点失落之色:“哥哥被人扒了皮,分好几次生扒下来的,行动力也被剥夺了,还被灌了哑药。” 嘶… 关久久觉得全身都鸡皮疙瘩都掉的没影儿了。 “果然不能让月末知道啊,她还觉得花昱能回来呢。” 逐月摇摇头,“要是这种酷刑还不死,只能说老三有特殊的办法吊着他的命,如今老三被我关进了冷宫,花昱也接了出来,只怕是…” “没几日可活了。” 关久久毫不忌讳地对着花羽说道。 花羽点点头,这个道理,她不会想不明白。 “诶不对啊逐月,”关久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怎么把你弟弟关进冷宫里啊?那不应该是不受宠的妃子住的地方吗?皇子犯错,要关,也该是什么宗人府之类的,有这种地方吗?” 清代的宗人府,其他朝代的关久久也不知道。 逐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当时在担心鸢儿你信吗,随口就说了关进冷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关进去了,再改多丢面子。” 冷面本来就没表情,他听了也没什么反应,花羽不敢表态,头低的快扎进鸡肚子里了。 关久久咬着鸡肉,突然捧腹大笑,拍着逐月的肩膀:“哇你这个家伙!这么随便真的好吗?!这么好面子的吗!” 逐月幽幽地看着关久久:“你要是说错话了你好意思改口吗?” 关久久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我晓得了,你现在就开始练习一言九鼎了是吗?” 看着嬉皮笑脸的关久久,逐月真的感觉把一切烦恼都抛诸脑后了。 “水木,我当爹了你知道吗,鸢儿生了一个儿子。”逐月避重就轻地把事情告诉了关久久,没有把飞鸢差点丧命,死了一个小孩和自己昏迷三天的事情说出来。 关久久眼睛瞪的老大,用油腻腻的手拍了几下逐月的肩膀:“可以啊你!生了个小子,给他也培养成帝王之材如何?!” “去你的,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逐月嬉笑着,躲着关久久的油手。 “诶久久,”逐月突然喊了关久久的真名,喊的关久久一阵愣,“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帮我照顾小子吧。” 关久久彻底傻掉了,“不对啊,你不在了那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甚至自己都当爹了。再说了,怎么会轮到我照顾他呢!” 逐月打着哈哈就把这事翻篇了,继续和关久久喝酒,关久久也没在意,几日不见这家伙就一惊一乍的,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花羽也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只有冷面阴沉着脸,张了张嘴,无声地说着“殿下”。 逐月冲冷面笑着摇摇头。 再一次吃饱喝足后,夜色倾城。冷面和花羽在街口等着逐月,逐月独自送关久久回到了紫气东来。 “我回去了,短时间里基本上不会出来看你了,等紫气东来重新开业的时候再来玩。” 逐月摸了摸关久久的脸,有点不舍,他贴近关久久,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 “好的我知道了,当爹的人了也别到处跑,好好照顾媳妇儿,女人可苦了。”关久久满不在乎地说着就往回走,万一他心一横把自己带走了。 或者,万一自己心软了… 关久久背对着逐月,有些惆怅,她没有想过的是,在上一次和逐月见面之后,她夜里想的最多的,居然是他。 反正也不见随风出来看自己。 也许是因为身体原主爱慕的是逐月罢了。 关久久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像生死离别,好像他们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明明说好的开业出来,关久久居然觉得,她等不到那一刻。 “逐月!” 关久久喊了一声,转了过来。 逐月冲关久久一笑,“别过来,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回去吧,你现在是五弟的人,后面那些,全部都是。” “水木!” 突然从白布里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带着内力,震的逐月后退三步,差点没站住脚,冷面感受到那股压迫力,飞身上前,扶住了逐月。 “走。” 冷面架着逐月就跑回了花羽身边,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朝王城跑去了。 关久久呆呆地站在原地,回头幽怨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还没回去啊?” 白布掀起,同样挽着袖子的沈风走了出来,一身的阴翳,在夜色里有点可怕,“难怪你以前叫阎王。” 关久久面对这样的沈风有些害怕,嘟着嘴乖乖地跑到了他身边。 “那二殿下是什么人,你最近怎么和他走的这么近?你忘了你的主子是谁了吗?!” 沈风语气很重,伸手就抓过关久久的胳膊,往回拉去。 “哎呀你轻点拉,抓疼我了!”关久久挣扎着,一脸的不满:“人家逐月就是带我去吃个饭而已,也就这么两次,你就说我们走的近吗?!我还天天睡你床上呢。” 沈风慌忙转身捂住了关久久的嘴:“喂!别说的这么让人误会!我可什么都没做!” “哼。” 关久久咬了一口沈风的手:“好了啦,以后他也不会出来了,你们别担心了。还有啊,逐月好像,会遇上什么别的事情,有空和随风说一声,他继位的可能性比逐月大多了,没事儿别对他哥哥下手。” 关久久不开心地甩着手,自己掀开了白布走进了紫气东来,拿起刷子准备继续刷漆的时候,她发现,手腕上的闪电胎记隐隐闪着光,好像要消失一样。 “卧槽,好宝贝你可别消失啊,紫气东来还得靠你呢!” 关久久摸了摸闪动的胎记,心里有些不安,这可是她难得的金手指,要是消失了,以后很多事情都做不成了,那可怎么是好。 沈风没有走进来,带着一身的怒气,走向了春风得意。 “我的天啊,这不是沈大老爷吗?!你还记得来看看我们呀?!” 梦姑惊讶地看着一身都是漆的随风,连忙招呼到。 章节目录 第180章 南宫公子很神秘 “烧水,本老爷要沐浴!” 沈风闷闷地丢给梦姑一袋子钱,就往楼上走去,现在金盏不是花魁,现任的花魁被人指名了,梦姑有点方,其他姑娘有种拿不出手的样子,而沈风看那起来特别的不爽。 “画骨!画骨!” 梦姑随口叫了一个姑娘出来:“画骨快点,你把老爷扶你房里去,我去烧水!伺候好了有你的好处!” 沈风刚刚到达二楼,就看到拐角的一扇门刷的打开,一只手伸出来勾了勾手指头,沈风想也没想就朝那间房间走去。 路过金盏原来的花魁专房时,他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眉头一皱,谁,这么快顶上了花魁的位置… 只是沈风现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带着怒气就抓住了那只手,猛地按在了床上。 “哎呀…老爷…你轻一点嘛…” 画骨娇声念着,双手的手腕被沈风紧紧地扣着,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人家的手腕都快被你捏断了拉…” 画骨还是刚才那个调子,只是从话里根本感觉不到她是真的疼。相反,画骨的腿从下裳里伸出来,放肆地架上了沈风的腰上。 “老爷…” 画骨见沈风只是把她按在床上,移动也不动的,也不说话,可她也挣脱不开,只能抬腿诱惑一下。 我还真就不信了,谁都撬不动你这块顽石! 画骨心里想着,便使劲浑身解数,一双长腿一勾,用膝盖抵住了那里。 没想到她这个动作激怒了沈风,沈风放开画骨的手,双手下滑,直接提起她的脚,头朝下拎着。 “啊!老爷你做什么?!”画骨慌了,这是要做什么呢? 沈风提着画骨,将她倒挂在床顶上,蹲下来恶狠狠地盯着画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到:“你,好好伺候我沐浴,老爷我还能给你几个赏钱。你要是想做点别的,我可以试试把你的皮剥下来做扇子。” “不敢不敢!沈大老爷我错了!你放我下来吧,我伺候你沐浴!啥也不想!” 画骨可不想被做成扇子,夏天被人拿在手里扇着风。 沈风见她是真的没那个胆子,就将她放了下来,恰好此时梦姑叫人抬着水进来了。 “哎哟画骨!”梦姑死命拍打着画骨:“你个小浪蹄子想飞想疯了是吧?!心思都动到了沈大老爷身上去了!” “梦姑…我不敢了…” 梦姑一边帮沈风扇着扇子,一边使着眼色让画骨给他更衣。 “金盏都没能打动老爷,你什么货色心里没点数吗?!” 梦姑啐了画骨一口,两个人扶着沈风泡进了水里,沈风是真的累了,靠在澡盆上闭目养神。 “不关样貌的事。若真论起来,”沈风闭着眼睛抬起手,指着画骨:“你的脸,可比她好看多了。” “真的吗?!” 画骨有些小惊讶,她刚来没多久,没什么客人,别人也不知道她,经常做点粗活,睡的也比别人晚,这才有了今晚这个机会,所以想把握住。 “金盏的脸,和我夫人的一个样,所以照顾她,也只是为了弥补我心里的空缺。这两年,她越来越不可爱了,我也弥补的差不多了,所以越看越烦。” 沈风嘴上说着另一个人,心里想的,都是关久久的音容笑貌。 “老爷你什么时候有过夫人…我们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 梦姑一边梳理着沈风的长发,她隐约记得,沈风历来喜欢披着头发,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束发… “我不提,你们也不准提,我提了,你们听一耳朵就好,不许多问。” 泡在水里,沈风的心情好了很多。 梦姑看沈风对脸上好了起来,乘热打铁到:“老爷,不如,今晚就留宿画骨这里吧?画骨才来没几天,还没**呢…” “哼,没**的人居然知道把腿架我腰上,了不得啊。” “老爷你就别取笑我了。” 画骨有些脸红,倒不是因为被人说中了心思,而是她被卖到这里,就是因为被山贼虏去了。 “夏至快到了,三年一度的魁王争夺日马上要到了,梦姑,你给她报个名字过去。” 沈风心里在想着,紫气东来差不多在那之前可以重新营业了,争夺日,水木也应该能去参加… 想到这里,沈风的嘴角又不禁垮了下来。 这个臭丫头,跟对手走的这么近,也不知道她心大呢,还是没脑子呢… 不过这女人经常却智商,还是凉她一晚上好了。 “今晚我留下了。” “太好了,画骨,还不多谢老爷!” 梦姑喜笑颜开地推了画骨一把,扭着腰走出了房门,从外面关上了门。 画骨娇滴滴地对沈风欠了欠身:“谢老爷抬爱。” “问你个事儿。” “老爷你说。” “花魁是谁?今晚接客了?” 沈风心情稍微一好,还是很在意花魁专房里的那个人。 画骨想了想,“是香罗姐姐。原来是沉家的四小姐,今天二殿下还来看她了。她想陪二殿下,却被二殿下当众拍卖了第一夜,现在房里是出价最高的一位白衣公子,一身的书生气,姓南宫。” 南宫… 沈风闭着眼睛想了很久,白衣公子…书生气…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来,惊的一个坐起,吓的画骨后退了一步。 “老…老爷?” “南宫!”沈风差点叫出了声,连忙拉住了画骨:“别怕别怕别怕,这个人,我知道的…” “老爷知道?” “他是不是,手里有把扇子,比我那把还大出许多,扇子的一面是山水画,一面满满的全是字?” 沈风指了指自己丢在桌子上的扇子,问道。 画骨想了半天,敲了几下脑袋,“对对对,是有把大纸扇,有许多字,但是另一面是不是山水画我不记得了。” 沈风心里有数了,点点头,“麻烦的人来了。南宫…” … 往王城奔去的马车里,花羽早已沉沉地睡在了冷面的怀里。 “花羽玩累了,回去你也休息去吧。”逐月往后靠了靠,自己也有些疲惫,该回去看看飞鸢和孩子了。 “对了,那个人查到了吗?” “南宫。” “还有吗?” “天煞。” 逐月猛地僵直住,“确定吗?” 冷面点了点头,逐月相信他,冷面查到的,基本上不会出错。 “他来狼眼做什么,还逛青楼?没听说过天煞有这个爱好啊!” 逐月越发想不透彻了,不论黑道白道,木柳家和天煞都井水不犯河水,突然来是几个意思?不会只是为了逛青楼吧?谁信啊… “这下麻烦了…” 章节目录 第181章 大家心情都不好,逛街吧 紫气东来。 关久久将最后一面墙刷好,累的站都站不直了,精锐部已经去后院歇下了,现在只剩下狂风暴雨和柳凝梅。 “小姐…我们回去休息吧,这都大半夜了,也该休息了。” “是啊小姐,这工期比我们想的快多了,紫气东来能提前营业,你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狂风暴雨分别劝着雷打不动的关久久,见她也有些不开心,没敢走上前。 柳凝梅叹了口气,“小姐,你是不知道啊,刚才你跟着二殿下走了,这老爷心里简直就跟火山爆发一样。” “火山是什么山…”暴雨疑惑地问道,被狂风猛地捂住了嘴:“少说两句不会死!” “小姐,不怪老爷生气,我肚子里也有火,你说你跟那二殿下出去吃饭做什么?是,他是舍不得杀你,但是他是你以前的旧主!你现在隶属五殿下。二殿下和五殿下历来敌对,你这样算什么?” 柳凝梅双臂交叉,尾巴不耐烦地摇摆着。 “今晚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老爷去春风得意了。” 关久久看着刷的差不多的紫气东来,真的是工期减半,很快就可以营业了。 咚的一声,关久久踢翻了地上的水,冷冷地说道,“你们自己休息去吧,我不困。” 看到关久久这个样子,暴雨想上去劝,被柳凝梅拦住了,“走吧,让小姐自己静一静,她会想明白的。” … 第二日清晨,南宫从床上爬了起来,香罗疲惫不堪,根本动不了,躲在被子里哼哼着。 “你好好休息吧,我没这么早走,出去逛逛。” 南宫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门,就见到了楼下打扫卫生的到姑娘们。 “这么早啊?” 南宫微微笑地对姑娘们打招呼道。 “公子好,公子好。” 姑娘们一边给南宫回礼,一边继续打扫卫生。 “公子起的真早啊,需要叫小厨房做点早饭吗?” 画骨发髻半偏,香肩微露,靠在自己房间的门边,慵懒地对南宫说道。 “也好,这么早起来,我也饿了。” 南宫对画骨笑笑,坐在了桌子旁,近距离地看着打扫的姑娘。 画骨对小厨房喊到:“嬷嬷,给南宫公子做个早点,再给我房里的老爷也做一份!” “画骨姑娘昨晚有客留宿?” 南宫挑了挑眉,昨天并未看到有人指名这个姑娘,什么时候有客的,居然没有听到脚步声?是我疏忽了?还是说…对方是个高手? 画骨妖娆地一甩头发,转身回房去了,刚关上门,画骨就悄悄地对沈风说:“老爷,南宫公子出来了,坐在楼下等早点呢,我让厨房也给我们做了一份。” 沈风点点头,突然狡黠一笑:“画骨,今天跟我一起过怎么样?” “诶?” 画骨有些懵。 沈风打量了一下画骨:“我看你身体轻盈,学跳舞的吧,脚步轻一点,今天我们跟着南宫,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有点小刺激也…” 画骨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 厨房嬷嬷送来了早点,画骨接过早点的时候,偷偷瞄了楼下一眼,南宫没有什么异样,就是一个劲的调戏着围在他身边的姑娘们。 楼下。 南宫随口问了姑娘一句,“对了,画骨说的老爷是谁,就是现在她房里那个。” “老爷?” “画骨昨天有恩客留宿?我们怎么不知道?” 姑娘们面面相觑,很是讶异。 梦姑刚好走了出来,接话到:“还能是谁呀,不就是沈大老爷吗。” “啊!老爷昨晚来拉!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 “真是便宜了那个新人!” 梦姑掩嘴偷笑着,“嗨,你们呀,睡那么早,老爷大半夜才来的。再说了,老爷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吗?就是留宿而已,不会占多少便宜的。” 正说着话,沈风就扇着扇子从楼下下来了,画骨重新打扮了一番,挽着沈风就下来了。 “谁和你们说的只是留宿?”沈风笑眼盈盈的,亲昵地捏了一下画骨的下巴,“这虽然是新人,可这身子骨儿,又软又嫩的,诶梦姑,这姑娘我要了,今天归我。” 沈风又掏出一袋子钱,丢到了梦姑怀里。 沈风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十分惊讶,唯独南宫一脸茫然。 画骨娇羞地贴在沈风怀里,细细地胳膊环在沈风腰上,责怪道:“老爷,你讨厌了拉,怎么能告诉她们这件事情呢…你还是要保持大老爷的形象才行啊。” “形象?”沈风将扇子收了起来,从画骨的锁骨开始,轻轻地打着圈儿往下滑,弄的画骨咯咯直笑。“如果本老爷再不做点什么,那才真的是形象不保。走了!” 沈风揽着画骨直直地往外走去,潇潇洒洒,留下一堆姑娘眼里都喷出火来了。 南宫静静地喝着早茶,看着沈风。 “这个人的功夫好生了得啊…” “功夫?” 梦姑惊讶地看着南宫,“公子说笑呢吧,老爷是生意人,哪里会什么功夫啊?” 南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梦姑,“香罗姑娘今日可有空?陪我去逛逛狼眼,我初来乍到的,想看个新鲜。” “好好好,当然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叫她去,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越发的懒散了!” 梦姑一边骂着,一边上楼去叫香罗起来。 … 关久久头疼地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四周,“这儿是哪儿?!” “这是匠造局啊。” 柳凝梅在一旁的梳妆台上,化着妆,“昨晚老爷留宿春风得意,我和狂风暴雨一商量,还是把你带匠造局来睡比较好。” “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 关久久睡的有些懵,她记得她昨晚赌气在做卫生来着,怎么就睡到这儿来了。 “你昨晚做卫生,还没做一会儿就站着睡着了,所以我让狂风暴雨带你来了匠造局,双童一看是我们,立马就清了一间屋子出来给我们,那哥俩在里屋睡呢,一早就起来了了。” 柳凝梅化好妆,给关久久打了盆水:“洗漱一下,今天我们出去玩玩,紫气东来的卫生我帮你做好了。今天放松放松。” “好吧…” 关久久慢慢地拧着水,慢慢地洗脸,心思有些沉重。 狂风暴雨听到关久久已经起床的声音,就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姐,狼烟的庙会几乎天天都有,我们去庙会吧。” “好。” 关久久有口无心地回答着。 柳凝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小姐,我知道你会对什么感兴趣了。” “是什么…” 章节目录 第182章 集体出动,跟踪天煞 “天煞来人了。” 柳凝梅突然压低了声音,“前几天就感觉哪里不对,昨天才感觉到,天煞来人了。” “天煞又是什么?” 关久久果然来了兴趣,看向柳凝梅。 柳凝梅把关久久按在了梳妆台前:“先不要管天煞是什么,小姐今天呢,就好好的和我们一起逛逛庙会,散散心。” “就是啊,小姐,还要去找大哥呢。” 关久久看着狂风暴雨,抿抿嘴,好像是哦,反正逐月基本不会出来了,还是去哄一下沈风好了。 大老爷们儿一个,也不知道赌的什么气。 关久久安静地让柳凝梅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的,也不知道化成了什么样,对于这种地方的化妆品,关久久从来不报希望的。 “好了,小姐你看看,怎么样?” 柳凝梅收拾起胭脂水粉,让关久久照了一会儿镜子。 “小姐果然是天仙下凡呢。” “去,才不听这种假兮兮地恭维话呢。” 关久久嘴上嗔道,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看着镜子里那个美目流盼的女子,关久久还是很开心地,真是庆幸拥有这么美好的皮囊,感觉连犯罪都理所当然了。 “走吧。” 关久久欢天喜地地往外跑去,柳凝梅在她身后轻轻一吹,一套银纹绣百蝶度花裙穿在了关久久的身上。 “诶?!裙子变了?” 关久久讶异地看着裙摆,一圈的蝴蝶翩翩起舞,好像要活过来一样,“梅姐,你变的?” 柳凝梅给自己穿了件绢花金丝绣花长裙,上前挽住了关久久:“狂风暴雨走吧,一起去庙会喽!” “沈风一定也在那里,还有我刚才说的那个天煞。” 柳凝梅在关久久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关久久的脸上又有点暗沉。 “梅姐,我真的做的不对吗?” 关久久和柳凝梅在前面走着,狂风在后面控制着暴雨不要乱买东西。 柳凝梅叹了口气:“大道理我们都说过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小姐你这身体虽然是沉水木的,但毕竟是你重塑过了,用了这么久了,就别带着她的感情做事情。你自己可能没什么察觉,但是,你要做好准备。” “准备随风突然出王城来看我是吧?”关久久撇撇嘴,自从他回到王城,一个劲的装病外,也没见他出来关心关心我啊!倒是人家逐月,有空就出来带我吃饭,人老婆还生孩子呢,怎么不说。 “还要准备好,五殿下随时和二殿下正面开战,夺位的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柳凝梅平静地说完这番话,看着关久久,“这才是大王让我来的真正目的。” “不是来帮我的吗?” 柳凝梅笑着摇摇头:“是来帮你的,只是帮你而已。我真正的任务,是在你被两位殿下伤透了心之后,将你带回去。” 关久久一愣,“带回去…” 柳凝梅看了看身后,一个吵着要买零食另外一个打死不肯的两个人。 “他们,小姐也别上心,投入的感情越多,以后失去的时候,心就越痛。” 柳凝梅虽然是笑着看着他们,但是语气里,冷淡的像是陌生人一般。 “我做不到。” “我知道。” 柳凝梅无奈一笑,“反正,等小姐恢复记忆之后,就会知道的,和这些人比起来,其他的感情,更为珍贵。” 一路说着丧气话,四个人很快就到了庙会的地点。 “小姐你看,我一眼就看到了老爷呢,咦,身边跟着一个女子…”柳凝梅在空气里嗅了嗅,“春风得意的姑娘!” “走,上前看看。” 关久久黑着脸,拉着柳凝梅就想跑上去,却被柳凝梅扯住不放:“等等小姐!这么直接冲上去多不好玩,我看他们神神秘秘的,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柳凝梅拉着关久久躲到了狂风暴雨身后,对他们说:“这样,从现在开始,我把我和小姐都气息隐去,偷偷跟在你们身后,你们上前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如何?” “好!” 暴雨两只眼睛发着光,这种事情最好玩了,狂风有些担心地看着沈风的背影,“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大哥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办…” “我又没说打扰他们!你们上前去,说不定还能帮忙呢!但是小姐就不一样了,老爷和小姐正在闹脾气,还是偷看比较好玩呸,比较合适。” 柳凝梅的吃了吐被关久久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梅姐,我看你就是觉得好玩…” 柳凝梅冲关久久嘿嘿一笑,头一甩,露出了两只耳朵,再抵住关久久的额头,轻轻一吹气,两个人突然间就消失在了狂风暴雨眼前,半点痕迹不留。 “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在哪儿,我给你们开一点颜色。” 柳凝梅伸手在狂风暴雨的眼睛上抹了一下,两个人只觉得双眼一阵冰凉,再睁开的时候,眼前有两个粉粉的人形影子,看身量,正是柳凝梅和关久久。 “好了,走吧!” “嗯!” 狂风暴雨左右一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便踮起脚尖,从人的背后略过,人们只觉得背后一凉,却不知道已经有两个人从他们身后穿了过去。 “什么人!” 沈风一早便听到了脚步声,护住画骨猛地向后一看,“果然是你们啊,怎么跟来了,水木呢?” 狂风暴雨停在画骨身边,微微猫着身子,暴雨不知道该怎么作答,看着两个粉粉的影子肆无忌惮地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其中一个还对着沈风踢脚脚。 一看就是关久久。 狂风怕暴雨说漏嘴,连忙压低了声音说:“小姐很不开心,而且也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闷在房间里,好像在哭,梅姐正在安慰她呢。” “哼,她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你以为我信她会因为这种小事闷起来哭?别是扎小人咒我才好。” 沈风突然也耍起小孩子脾气一般,堵着气,说着不着四六的话。 “才不会呢…小姐她…” “行了行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撒谎吗。”沈风打断了狂风的话,低声说:“你们听好了,天煞来了,我正在跟踪他,既然你们来了,就一起吧。” “天煞!” 狂风暴雨虽然没有和天煞接触过,但是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只不过还不至于闻风丧胆罢了。 “他来狼眼干什么!” “我去哪儿知道啊!所以才跟着看看。”沈风敲了一下暴雨的脑袋,一惊一乍的,别被发现了才好。 “哦对了,这是画骨。” 章节目录 第183章 一起抱着美人在天上飞 画骨见到训练有素的狂风暴雨有些害怕,躲在沈风的身边不敢吱声。 “我知道,春风得意的姑娘。” 暴雨对画骨笑笑,“别怕。” 画骨乖巧地点点头,突然沈风说:“你们两个,挑个盲角跟踪,我和画骨光明正大的走。” “你看见天煞了?” “那儿!” 沈风抬手一指,顺手看去,一个白衣书生,扇着一个比平时的扇子都大一圈的扇子,一手揽着香罗,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记住了。” 狂风暴雨正打算飞上屋顶找盲区,被沈风一把拉住:“我知道水木一定有出来,你们告诉她,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大哥,这些话你应该自己去和她说。” 暴雨难得的认真。 狂风却浅浅地笑了:“大哥,暴雨说的对,你应该自己去和她说。还有,你最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不然,就小姐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会把你当大哥的。” “你说什么心意我听不懂。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你们三个的大哥。” 沈风猛地攥紧了扇子,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得了吧大哥,我们是你小弟没错,可你从来没有把小姐当妹妹啊对吧?”狂风笑了笑,“大哥快跟上,天煞要走了!” 狂风暴雨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画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功夫,傻愣愣地找了许久的人。 “老爷,他们…他们…飞哪儿去了?” 沈风笑笑,将画骨的脸转到一个方向,“那儿,躲在屋顶的石像后面。” “哇…老爷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看到的?” 画骨一脸的崇拜,沈风不以为然,“就他们这种三脚猫功夫还想在我面前显摆,我都嫌丢人。” “诶,老爷比他们更厉害吗?” 画骨更崇拜了。 沈风没有回答画骨,拉着她就混进了人群里。 虽然狼眼的庙会很多,但是每一次的庙会内容都不一样,每次都是人山人海,街道堵的水泄不通。 这次庙会的主要内容是面具,不只是狼眼里的匠人,还有来自周边地区的,技艺高超的匠人,以及秉着来学习的想法的弟子,都带着自己的作品,聚集在此地,相互交流,还能卖个好价钱。 南宫和香罗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被人跟踪这种事情,两个人很开心地逛着庙会,看着奇奇怪怪的面具,玩的很开心。 在众多面具的小摊贩里,香罗居然找到了一个卖扇子的小摊子,做扇子的是个老婆婆,慈眉善目的,正在认真地削着扇骨。 “老婆婆,今天的庙会,大家看的都是面具,你怎么做起了扇子呀?” 香罗奇怪地上前询问。 老婆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呵呵地笑着:“是啊,满街的面具,可姑娘和公子不是就来了老婆子的扇子铺了吗?” “这倒也是…” 香罗看着小推车上挂着的扇子,各式各样,做工精美,竟然一点也不输给那些专门制作扇子的工坊。 在众多的扇子里,香罗看到了一柄团扇,扇面是细细地蚕丝,画着一个美人抱着琴的背影,扇骨是薄薄的湘妃竹,刻着曲中人聚散。 香罗轻轻地将那扇子取下,看着那没人的背影,轻轻地抚摸着扇骨上的字,眼角竟有一丝湿润。 “老婆婆,这扇子,多少钱?” “姑娘和这扇子是缘分,才在这众多的扇子里选中了它。老婆子我本着良心做生意,姑娘看着给吧。” 老婆婆抬起头,对着香罗笑笑,举起手里的扇骨对照着香罗的脸:“姑娘生的还算好看,只是现在这个虚名,担得起吗?” 香罗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老婆婆认识我?” 老婆婆摇摇头,“不认识,但是老婆子看了一辈子的姑娘了,也算是能看个三分。姑娘身后的公子来历不凡,不是姑娘可以驾驭之人,姑娘还是自己掏钱吧。” 南宫只是远远地站着,听着老婆婆说的话,原本伸进袖子准备掏钱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香罗看见了,果断地掏出钱袋,一整袋都放在了老婆婆的小推车上:“那么,我说这把扇子值这么多,就这么多。老婆婆请收下!” “多谢姑娘。希望姑娘能放下心结,去做真正输于自己的事情吧。” 香罗离开了小推车,闻着扇子上淡淡的香气,突然心旷神怡,好像这么多天来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哎呀,忘记和老婆婆说谢谢了!” 香罗转身寻找小推车,可老婆婆早已推着车里,消失在了众多的面具车里。 “真可惜…” 南宫走上前,揽着香罗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去:“没有什么可惜的,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公子,我做了个决定。” “是什么?” “魁王争夺日,我一定要拿下今年的魁王!名正言顺地当这个花魁,我要为我自己赎身。” 香罗就像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对着扇子一字一顿地说。 “二殿下肯让你为自己赎身吗?” 南宫好奇地问道。 “殿下只要给够了钱就好,他不会不放人的。” 香罗认真地看着南宫。 南宫想了想,一收扇子,“这么着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这次来狼眼纯粹就是来玩儿的,我等你参加玩魁王争夺日再走,我要看着你摘下那个头衔。如何?” “真的吗?多谢公子!” 香罗显得十分开心,挽着南宫就往前走去,“我知道一个地方,做的菜都很好吃呢。” “是吗,我都饿坏了呢。” 南宫嬉笑着,任香罗拉着自己,往前走去。 这样,也挺好。 还未到香罗说的那个地方,南宫不悦地转头张望了两眼,啧,真是的,狼眼的人不认识我跟踪一下就算了,你们怎么还是跟来了… 烦死了。 南宫突然搂住香罗,贴近她的柔软的双唇,小声地问,“那个店在哪儿,叫什么名字,走过去太累了,我们飞过去吧。” “啊…啊…叫星垂四野…” 香罗突然被南宫当街按在树干上,有些脸红。 “好的,抓稳了。” 南宫嘴角一勾,脚尖点地,带着香罗飞身上树,快速地略过砖瓦,朝前跑去。 “敢跑?!” 沈风毫不犹豫地抱起画骨,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画骨连忙搂紧了沈风的脖子,点了点头,突然又睁开眼睛摇摇头。 “不,老爷保护我,我不应该害怕。我倒要看看,老爷的功夫是不是真的比那两个人好。” 章节目录 第184章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 沈风突然哈哈笑了几声,心情极好的样子。 “抓紧了!” 沈风贴在画骨的耳边吹了口气,画骨痒的缩了缩,沈风嗖的一下原地消失了。 “啊…” 画骨只觉得耳朵旁的风呼呼地刮过,差点没聋了。 “老爷慢点…” 画骨张了张嘴,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一张嘴就觉得唇齿发干,连忙紧紧地闭上了嘴,风吹的眼睛也干涩疼痛,还是闭上的好。 狂风暴雨看到沈风动身,也飞身跟上。关久久平时和狂风暴雨玩玩闹闹的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和全力飞窜的沈风一对比,似乎有些困难。 柳凝梅见三人有些吃力,便用尾巴卷起他们,快速地跟上了沈风,为了不被他发现自己在,特地留出几米的距离,最后在星垂四野门口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不小的酒楼,地处交叉路口,不论哪条街道举办庙会,都能路过这个酒楼吃饭,是个绝好的地理位置。 所以这个时候,酒楼里人声鼎沸,高朋满座的。 南宫将香罗放了下来,就有小二跑了出来:“哟,二位客官!里面请啊!小楼里要什么有什么,包让客官满意啊!” 南宫四下里看看,视线跳过了沈风和画骨的位置,也略过了关久久他们藏的地方,向更后面看去。 “公子,从一开始,你就在躲着什么。” 香罗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最多就是不知道多少人跟着自己罢了。 南宫嘘了一下,问小二到:“有雅间吗?” “有,有上好的雅间,都在楼上呢,客官要个两人间就可以了对吧?” 小二正打算往里喊,被南宫一把拉住,“等等,两人间不够。”南宫算了算人数,“至少有六个人会来找我们,小二,后面要是有来问我们行踪的,穿着华丽的人,就带进来,如果是一身蓝袍的人,就说没见过我。” 南宫丢给小二一袋钱,小二一看,连忙嬉笑到:“公子出手真是阔绰。我们有十人的大间,公子直接上去好了,公子交代的事情,小的记下了。” 南宫点点头,搂着香罗,快速地跑进了星垂四野。 “十人大间,公子上楼喽!” 小二继续招揽着客人,左右看着。 沈风和画骨见南宫进了门,也连忙上前,“小二,刚才那个…” 小二一看沈风的锦绣华服,满脸堆笑,“公子上楼,最大的十人间,方才那公子正等着你嘞!” “等我?” 沈风想了想,行踪被发现了?能发现我行踪的人少之又少,是因为画骨太香了吗?沈风看了眼画骨,对身后的狂风暴雨招招手,让他们一起来。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沈风没有看到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两个粉色的影子,蹦蹦跳跳地先一步跑进去找南宫了。 楼里的小二领着沈风一行人来到了十人大间,“公子,人来了。” 小二推开门,南宫站在窗边,香罗坐在桌子旁,慢吞吞地喝着水。 “沈大老爷来了?快请进。” 南宫回头对沈风一抱拳,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跟着你的?”沈风也不怀疑什么,直径走进去,没在怕的。 画骨见到香罗,微微欠身到:“画骨见过香罗姐姐。” 香罗点点头,“原来是你,你一个没功夫的人能跟我们这么久,真是难为你了。” 画骨有些脸红,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坐吧,都站着干什么。” 南宫笑笑,“小二,人都来了,把门关上了,记住了,要是有蓝袍的人来,请务必拦住,对了,他们怕女人。” 南宫邪恶地笑笑,率先坐了下来,突然对一旁的空气说:“还有你们两个,别藏着了,赶紧现身吧。” “嗯?公子你在和谁说话?” 香罗很奇怪,明明南宫的前面只有空气。 见到连沈风都一脸的惊愕,南宫很奇怪:“怎么,名声在外的阎王,居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 沈风铁青着脸,看了眼狂风暴雨,“我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地呆在家里,一定会出来的,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天煞,你有是怎么感觉到的?” 南宫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身份的暴露,用扇子捂着嘴笑了,“真不愧是阎王啊。只是,你既然知道我就是天煞,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擅长什么呢?” 南宫用扇子猛地一扇面前的空气,随着扇子扇出来的风,一堆粉色的烟雾被吹散,渐渐地露出了两个人来。 “梅姐!” “五妹!” 画骨和香罗几乎是同时失声叫了出来。 柳凝梅倒没什么,关久久有些尴尬,她不想和沈风打照片,赌气一扭头,面对着墙壁,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闹别扭了?” 南宫好笑地看着面壁的关久久,“行了,都坐下都坐下,一起吃点东西吧。” 柳凝梅冲沈风点点头,拉着关久久想让他们坐在一起,但是关久久甩了手,闷闷地走到南宫身边坐下。 “噗,”南宫觉得有些好笑。“小姐,你们知道我的身份,来跟踪我,说明你们不知道我来的目的。你这么直接地坐在我这里,不怕我把你怎么样吗?” “啊…随便随便,爱咋样咋样。” 关久久满不在乎地说着,桌子中间有惯例的果盘,她直接拿起一块水果,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 “水木!” 沈风低低地喊了一声,“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老爷你放心吧,南宫公子不是坏人。”香罗打了下圆场,又碰碰关久久:“五妹,你也别这样,我们俩姐妹难得见一次面…” “你们是姐妹?” 南宫好奇地看了看关久久,“你不是吧?” 关久久一愣,柳凝梅心里也一惊,这个天煞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让人琢磨不透?!还能看出小姐的身份,那我是不是… 南宫似乎没有关注柳凝梅,还是好奇地看着关久久,眼神有些炙热,沈风很不爽,用脚拉过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香罗连忙说:“公子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五个,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活着了,又甚少见面,所以…” 说罢,她用手指了指沈风。 “哦——” 南宫见香罗都这么说了,也不再继续问。 柳凝梅挨着沈风坐下,暴雨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狂风静静地走到关久久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小姐,别闹了。有什么事,摊开了说。” “摊开?在这儿?!当着南宫公子的面儿?” 关久久没好气地甩开了狂风的手。 章节目录 第185章 凭他是谁,吃就对了 “是啊,不能再天煞面前说这些事情,而且你姐姐也在。” 沈风在柳凝梅不停地使眼色下,终于松了口,对关久久说:“天煞终究是个危险人物,你赶紧给我坐过来,还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姐姐…”关久久斜眼瞪着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姐姐,冷着脸开口:“那为什么我这个所谓的姐姐在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天煞身边啥事没有,还这么开心啊?!” “香罗姐姐现在是花魁,是南宫公子花了钱的,不一样。” 画骨虽然个中关系没有理的很清楚,但是她还算伶俐,看的懂这个剑拔弩张的格局。 轻巧地两句话把香罗和关久久的身份悬殊陈列了出来。 香罗被她说的一脸的尴尬,差点下不了台面,倒是关久久,突然笑出了声。 “花魁啊,听说有个什么魁王争夺日,土木姐姐,你是不是要去参加啊?” 关久久继续啃着水果,挑衅地看着香罗。 “小姐,我也有参加的。” 画骨鼓起了勇气,对关久久说到。 “哦?你也参加?” 关久久看了眼画骨,嗯,并不认识,估计是新来的。 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关久久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画骨身边,画骨对着关久久施礼,关久久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双臂,一路摸摸捏捏的,“嗯不错不错,身子骨软软的,跳舞的吧?行嘞,我回去和梦姑说一声,你来我紫气东来吧,代表我紫气东来参加魁王争夺日如何?” “诶?” 关久久的一番话让画骨有些错愕,这是在抬举我吗?画骨傻傻地看了眼沈风,沈风冲她点点头。 “多谢小姐!” 画骨欣喜地对关久久屈膝,连忙拉了一张椅子出来,扶着关久久坐在了沈风身边。 “天煞,此番前来狼眼,所谓何事?”沈风见众人坐好,便开门见山地问了。“夜天狼向来与迁隐无继国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迁隐神出鬼没,时常在大陆上消失,你这突然到访,只怕不止我一人注意到你啊!” 南宫苦笑一声:“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我都饿死了。”关久久吃掉了果盘里的最后一块水果,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哦对,先叫小二上菜吧,为了表达歉意,今天这顿我请了。” 南宫起身对沈风抱歉地笑笑,准备出去叫小二。 “不必了。” 沈风踢了踢暴雨,暴雨会意,跳起来跑了出去:“小二!把你这里的招牌菜全部都上一遍!” “是是是!客观你稍等!我们上菜很快的!” 小二欢天喜地地回答着,下去传达了,暴雨重新跑回来,坐在位置上和关久久一起等着。 沈风笑着对南宫说:“不管怎么说,你远道而来都是客,我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请坐。” 南宫想了想,“也好,没必要争这个。”说完便坐下,还未开口,就听到楼下一阵嘈杂。“说来就来了…” “谁呀?” “你去看看是不是几个穿蓝袍的人。” 南宫对香罗说,香罗悄悄地跑窗边,推开一点点,偷偷向下看去,果然有三个穿着蓝色袍子的人,被门口的小二拦住了。 “三位爷,你们真的不能进去啊!” 小二张开双臂,无辜地挡着路,三个蓝袍人也没有动粗,只是一个劲地理论着。 “店家,我们寻人,真的着急,放我们进去吧!” “你就当我们是进去吃饭的可以吗!” “店家行个方便吧,我们真的只是寻人,绝不闹事啊!” 小二也急眼了,跺着脚说:“三位爷啊,小的也是拿钱办事的人。那才那位公子说了,必须拦住穿蓝袍的人,你们就不能进去!” 蓝袍人对看一眼,打算直接飞到楼上去,没想到这时,老板娘带着几个老婆娘从楼里出来了,手里拿着笤帚,嘴里骂骂咧咧的。 “谁呀!堵着我们家影响我做生意!”老板娘插着腰,一手拎着笤帚,站在了小二身边。 “看着架势,是老板娘吧?”蓝袍人见有女人出来,不禁退后一步。 小二在老板娘耳边嘀咕了几句,老板娘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我说怎么里面的几个小鬼一个劲的叫我出来看看呢,原来是你们三个晦气的玩意儿!” 老板娘嘴上说着,举起笤帚就准备揍过去。 “诶诶诶老板娘!你且住手!”为首的蓝袍人连连摆手,护着另外两个蓝袍人往后又退了几步。 “老板娘!咱有话好好说行吗,骂人也便罢了,怎么就动起手来了?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呸!” 老板娘啐了一口在蓝袍人的脚前的地上,吓的蓝袍人又退后了几步:“诶诶诶老板娘!这…这袍子都是洗不得的,求老板娘行行好,别给弄脏了,我们真是来找人的,你看你高抬贵手,让我们进去找个人吧!” “不行!诶,老娘今天高兴,所有穿蓝袍的人都不得入内,你们呀,想进去可以,把蓝袍脱了!老娘马上放你们进去!” 老板娘将笤帚重重地捅了一下地面,对另外几个随声附和的老婆娘说:“来啊!把他们的蓝袍扒喽!看看到底是什么丑样子,青天白日也捂的这么结实!” “好嘞!” 几个老婆娘纷纷挽起了袖子,上前就要扯下那蓝袍子,吓的蓝袍人就落荒而逃。 “哈哈哈…” 老婆娘们大笑了起来,满意地看着跑远的蓝袍人。“影响老娘做生意,别说那蓝袍子了,皮都给你扒下来!” 楼上偷看的香罗捂着嘴偷笑了好一会儿,“这店里的老嬷嬷们可真厉害!三个蓝袍人,全部被吓跑了。” “蓝袍不敢对女人动手的,所以对付起来也容易。” 南宫如释重负地喝了口几酒,“啊,这下可以好好吃顿饭了。” 刚才香罗偷看的功夫,暴雨点的菜全都上齐了,这上菜速度真不是盖的,面对满满一桌佳肴,桌子旁火架上还有一只烤鹅,南宫说道:“大家吃吧,别拘着,我看小姐已经饿坏了。” “我也是。” 暴雨可怜地看着关久久,关久久立马提刀冲向了那只烤鹅:“暴雨快来!我忍这只鹅很久了!” “我也是!” 看着关久久风卷残云的样子,南宫不禁扬起了嘴角,“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吃一顿就好了,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天煞,你还是说说吧,你这次开,到底是要干什么!”沈风连酒都没心思喝,盯死了南宫。 章节目录 第186章 南宫有些可怜也 南宫抿了口酒,叹了叹气,“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做坏事的。” “那你也不可能是来玩的。” 南宫看着咄咄逼人的沈风,无奈一笑:“说的也没错。” “迁隐无继国,现在就在原来的地点,在涂山隔壁。”南宫为香罗夹了一口菜,放在她碗里,“你吃,别担心。” 沈风见柳凝梅也有些顾忌,所以也没有动筷子。 “涂山。” 柳凝梅双眼眯起,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 南宫点点头,“实际上,我看不出你们的种族,就是气味上有些差异。重点是,我在涂山见过你,所以认得,我原以为,小姐也来自涂山呢。” 南宫看向关久久,看来她确实不是涂山的,但她也不是香罗的妹妹。 “行了,这些事情我不关心。”沈风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手指有力地敲着桌面,柳凝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老爷这个习惯和小姐还真是像呢。” 沈风被柳凝梅一说,又收回手指,握着拳头看着南宫,“我记得,第一次遇上迁隐无继国的人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无继国太子天煞,带着一百蓝袍人,搅得歌吟海妖民不聊生。” “别误会别误会。” 南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夜天狼的人对自己这么敏感了。 “嗯先宣布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去年就被废了。”南宫尴尬地笑笑,“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年来东跑西窜的原因。” “被废了?!” 沈风有些惊讶,“我记得,无继国一直都是单出,你被废太子,还能把王位传给谁?!” 南宫还是叹叹气,“这和歌吟海妖有着直接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海妖歌声优美,魅惑人心,多少行船的人都命丧在她们手里。那年,千蝶御猫国的小蝴蝶来我无继国,想联姻,结果半路上就被海妖虏去了。” “海妖抓女子做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但是来者是客,不管是否联姻成功,好歹人家是来做客的,我们不去救人怎么行,我就带着一百个蓝袍下海,把歌吟海妖的地界全部翻了个底朝天,把小蝴蝶救走了。” 南宫轻描淡写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可以想象,他们一行陆地人,在海妖充满瘴气的海底作战,有多困难。 “小蝴蝶救回来后,因为吸入太多的瘴气,所以昏迷不醒,这让御猫王十分气恼,逼着我们必须娶了小蝴蝶。” 南宫耸耸肩,一脸的可怜相。 沈风还是不解,“小蝴蝶是千蝶的公主吧,御猫王怎么会干涉她们的联姻问题?” “唉,别提了,千蝶被御猫吞并,已经是御猫的领地了,御猫王把小蝴蝶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这不倒了霉嘛…” 南宫看了眼香罗,摸摸她的头发,“你不想想,我为什么千里迢迢地来到夜天狼,花了那么多钱,只为与你春宵一刻?” 香罗一愣,“可是,我从前都没有见过你的呀,那你又是为什么?” 香罗被南宫突然间的话吓了一跳,还这么露骨,有些招架不住,她之前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更想不到这是个太子,嗯,虽然被废了。 “你确实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这点不重要。”南宫接着说,“这次我来夜天狼的行踪暴露了,蓝袍人便追了过来,这是御猫王的意思,让蓝袍无论如何都要把我带回去入赘给小蝴蝶。” “入赘啊,他们真能想,”沈风点点头,这点他还是能明白的,“无继国除了蓝袍可以四处行动之外,原本连你这个太子都不能出游的,他们当然要来抓你了。所以,你是逃婚出来的?” 沈风觉得有些好笑,堂堂的一个太子,被废了不说,还要被抓回去入赘,着实可怜啊。 “可是,他们不应该抓你回去继位吗?就算你去入赘了,那谁继位?” 南宫咬着筷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里把我废了,想让我入赘,这里又没人继位,鬼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不管,我就是要出来,找香罗。” 香罗微微红着脸,突然反应了过来:“咦等等,我是说如果,假设,你带我回去了,继位,那我是不是一辈子只能呆在无继国里了?” 南宫有些窘迫,“嗯,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无继国之所以叫迁隐,就是因为我们经常搬地方,整个无继国就像是一个漂浮的岛屿,哪儿都能去,但是不和任何人接触。所以我是逃出来的,他们拼了命要抓我。” “为什么呢?” 南宫也摇摇头,这个原因,他还真不知道。 无继国… 关久久脑子里想了很久,想到了一本书, “我听说的无继国,国民都不生育子孙后代。传说他们居住在洞穴里,没有男女之别。仅靠呼吸空气为生,偶尔会捡拾泥土食用。他们死后就埋入土中但心脏却依然跳动,尸体也不会腐烂。等到一百年又会复活,从泥土里爬出来重享人生之乐。他们的部落姓任,可是这位公子姓南宫也。” 南宫认真地看着关久久,“小姐说的也算没错,也不全对。那蓝袍人,便是没有后代的无继国原住民,百年复活,周而复始,所以不需要子嗣也人丁兴旺,蓝袍人都姓任。” “啊——那我明白了,你这样单出的,应该是和其他国家联姻后的孩子,比如你和小蝴蝶联姻,也会生出一个孩子,但是也就一个,对不对?” 关久久睁着亮晶晶的双眼,忽闪地看着南宫,她似乎对这个更感兴趣。 “小姐真是聪明啊。” 南宫幽幽地说到。 柳凝梅听了个遍,和沈风对视一眼,终于放心地拿起桌上的筷子,“饿死我了。” 南宫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你们这么担心我做什么,都说了当年是有原因的拉!” “诶,你为什么不喜欢小蝴蝶?” 关久久突然好奇地问,就这么两下的功夫,关久久和暴雨两个人,把大鹅吃的一点肉都不剩,只剩下空架子,摆了可笑的造型放在一边,关久久还在鹅脖子上扎了个蝴蝶结。 南宫头疼地想了一会儿,“我认识香罗在前,你信吗?” “不信。” 南宫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还未到歌吟海妖的地域时,在海面上捡到了一幅画,画像来自夜天狼,盖着狼眼的印章。” 南宫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看着香罗,“我便想,终有一日,我要去狼眼,找到这个画像上的女子,将她娶回家。” 章节目录 第187章 正经主子出来玩拉 香罗怔怔地看着南宫,“若是从前,我还是沉家小姐,也是殿下的人,现在我是花魁,已经远远配不上你了。” 这话让关久久脸色也暗了下来,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呢,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其实是不用接客的吧。 想到这里,关久久转向沈风,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确实,她为什么要对两个殿下抱有想法呢?明明已经确定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接触? 关久久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样,跑到了沈风身边坐下,沈风也不说话,拿起桌子上的手巾帮关久久把手擦了个干净。 看到这一幕,柳凝梅和狂风终于松了一口气。画骨也偷偷一笑,“老爷和小姐总算和解了呢。” “就你事儿多。” 沈风拍了一下画骨的脑门,其实这话是对关久久说的,大家心里都有数,雨过天晴,总是好事。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们喝一杯吧,能在一起吃个饭,已经是很大的缘分了,万一我被抓回去,再也不能出来,也算是交过朋友了。” 南宫站起来,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无继国的事情,我们无法相助,真是抱歉了,只希望,你在狼眼,能玩的开心,不被蓝袍人抓到。” 沈风也站了起来,对南宫抱了抱拳。 南宫说道:“我答应了香罗,在魁王争夺日的时候,助她一臂之力,一定将魁王的头衔摘下来。” 沈风还没说什么,关久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什么,你想要魁王的头衔?不可能的!沈风!我参加!” 关久久的反应让沈风差点没把酒喷出来,“你疯了?!你i参加什么!有画骨不就行了?!” “不行我不管,我就要参加!我和画骨一起参加,咋滴!魁王啊!我也想要这个头衔,听着就很厉害!” 关久久是一时兴起,听到要抢冠军这种事,她跃跃欲试。 “小姐,我怎么感觉你参加了就没什么好比的了?” 暴雨含糊不清地开口,嘴里塞满了食物,“小姐可是被评为狼眼第一美人的人啊,别人怎么和你比?!” “哈哈哈,我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如何?!” 关久久叉着腰仰天大笑,这种事啊,想想就激动,多好玩的事! 沈风抿着嘴笑笑:“好好好,参加就参加,坐下来好好吃东西,别把自己摔了才好。” 看着沈风对关久久呵护有加的样子,南宫又忍不住握住了香罗的手:“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回无继国,你可愿意?” 香罗眼睛暗淡了下来,“且不说去了无继国就不能再和其他人接触了,单说我现在的身份,怎么能配得上你?万一你被抓回去给小蝴蝶入赘,我的存在,会害了你。” 香罗想的可不是这些,这点被柳凝梅一眼看穿,这个女人的心思,可真好懂啊,舍不得这里等荣华富贵,即便是烟花水柳,那也是锦衣玉食的,好不快活。 鬼知道那无继国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南宫笑笑,嗯,还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吃饱喝足后,关久久伸了伸懒腰,“现在呢,去哪儿?” 南宫想了想,“蓝袍人应该就在附近,不过我们这么多姑娘,他们也不敢接近,我们就随便逛逛吧,天色还早,庙会还没结束呢。” “嗯!好主意!我们逛庙会去吧!” 关久久和柳凝梅挽着胳膊,就往外跑去,画骨见状,连忙搀着沈风起身:“老爷我们结账去。” “嗯,好。” 几个人便走下了楼,关久久和柳凝梅已经一溜烟地没影了,沈风在和掌柜的结账,狂风暴雨在门口张望着,香罗挽着南宫慢慢下了楼。 “我们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卖扇子的老婆婆吧。” “好。” 沈风结账后,牵着画骨,对南宫说:“哪个老婆婆?今天不是面具吗,怎么会有扇子?” “说来也怪啊,我就是在众多的面具里看到了这个卖扇子的老婆婆,我买了把扇子。”香罗把刚才买的扇子举了起来,沈风闻了闻,“这味道真熟悉啊。” “沈风!你们磨蹭什么呢!快来啊,这里有糖人!” 关久久和柳凝梅站在一个小摊子前面,对着沈风他们挥着手,暴雨听到有糖人,连忙蹭地飞了过去。 “洛扇快点,有糖人也!” “你个蠢货啊叫我什么啊!” 狂风暴雨欢脱地跑向了关久久,沈风在后面笑笑:“也对啊,连糖人都有,卖个扇子多正常的事。” “请。” 南宫和沈风相互客道着,慢悠悠地走向糖人的小推车,南宫回头看了眼,果然,不远的树后面,三个蓝袍人虎视眈眈的。 就在他们在糖人小推车面前看老板捏唐人的时候,沈风感觉到有另外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老爷这是怎么了?” 南宫奇怪地问,他这个反应,像极了自己被蓝袍人追的时候,慌张的样子。 “叫我沈风就好。” 沈风还是四下张望,这个感觉太熟悉了,好像是主子出来的样子。 “那你也别叫我天煞了,叫我南宫就好。”南宫看沈风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沈风,是不是感觉到有人看着你?” 沈风一愣,他差点忘了,这个家伙的嗅觉可是异常的灵敏的,便点了点头。 南宫闭着眼睛深深地嗅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在我们的右后方,有辆马车。” “多谢。” 沈风走到关久久身边,关久久向老板讨要了一团的糖人,在旁边和暴雨比着谁吹的大。 “水木,我们被人盯上了,南宫嗅出了他们的位置。就在我们右后方的马车里。”沈风附耳关久久轻轻地说到。 狂风在一旁看老板捏糖人,也听到了沈风的话,“大哥,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虚实。” “好,小心别被发现了。” “嗯。” 狂风慢慢地退到糖人老板的身后,嗖的一下上了屋顶,找到了那辆光明正大停在小摊旁边的马车。 这马车好生眼熟。 狂风正准备上前看个清楚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已经被人盯上了,一阵凉飕飕的,“谁!” 狂风还未回头,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凉。 “怎么,出王城浪的久了,连追踪都生疏了,这么响的脚步声,你当我们聋吗?”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狂风咧开嘴笑了:“原来是你们啊,我当是谁呢,好姐姐你们可吓死我了。” 章节目录 第188章 主仆私聊 狂风转过身子,笑嘻嘻地看着电闪雷鸣:“所以马车里的是殿下?” “对,殿下和北小姐。” “北小姐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狂风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确实出王城太久了。 “北小姐回来了,而且被王上指婚给殿下了,现在就等着殿下弱冠的时候一并大婚,到时候你们必须回来了啊。” “这么快!” 狂风算了算日子,“那不是还有两个月?” 电闪雷鸣坐在屋顶上,看向关久久的方向,“看来,你们和小姐玩的很好啊。” “是挺好的,殿下今天出来做什么?来玩的吗?” 电闪雷鸣抓着狂风的衣领就跳下了屋顶,钻进了马车里,“殿下,北小姐,你们看我抓到了谁?” 电闪雷鸣偷笑着,把狂风按在了马车里。 “属下参见殿下,北小姐!” 狂风只得缩在地上,头也不抬就抱拳喊到。 只听得座上之人轻轻地笑了:“行了,别作弄他了,放开狂风吧,怎么不见暴雨,你们应该一起行动才是。” 随风笑笑,拍了拍狂风的肩膀。 “暴雨那小子,成天和小姐在一起,吃的可开心了,现在正在那里和小姐一起吹糖人玩呢。” 狂风不满地瘪瘪嘴,蹲在马车上。 “那好,下车,我很久没有见到久久了。” 随风唤的是关久久的原名,这还是让狂风有一丝不快,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他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便跟着他们下了马车,一路走向关久久。 “那个就是天煞吗?” 随风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轻轻地问狂风。 “回殿下,是他,不过他是逃婚来的狼眼,没有其他目的,而且,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狂风跟着随风后面,把自己听到的如实告诉了随风。 “好,知道了。” 随风走到了关久久面前,沈风连忙做了个揖:“见过殿下。” “嗯,你辛苦了。”随风点点头,对南宫说:“欢迎来狼眼,既然不是敌对关系,那就多留几日,玩玩也好。” 南宫有些惊讶,这个人他不认识,可是明显对方认识自己。 “这是我们五殿下。” 沈风悄悄地对南宫说,南宫连忙施礼:“原来是五殿下,失礼了了。” “无妨,都是出来玩的。”随风笑笑,将手伸向关久久:“本殿想单独和水木出去聊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北渺渺也对随风点点头:“你们去吧,我和电闪雷鸣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就好。” 说着,北渺渺带着电闪雷鸣走向了路边的一个小茶楼,沈风连忙拉着画骨对随风说:“殿下自便啊,属下几个自己逛逛就好了。” 沈风推着南宫和香罗往另外一个地方走去,暴雨抱着满满的糖人,对随风鞠了一躬,也跟着沈风走了。 只剩下关久久和随风两个人。 关久久有些恍惚,她似乎,很久没有和随风单独相处了,连见都没见了已经。 随风见关久久没有动,一把拉起她:“走啊久久,愣什么呢,我们都多久没见了,也不见你想我。” 关久久尴尬地笑笑,“是啊,我们好久没见了。” 两个人上了马车,随风说:“走,去紫气东来。” “诶?怎么是去紫气东来?还没建好呢,对了殿下,逐月说了把紫气东来送给我呢,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还有我的身份,但是他说没事呢。” “我就猜他什么都知道。”随风揉了揉鼻梁,“但是他肯这么轻易地松口也真是意料之外啊。你就好好的帮我赚钱好了,其他的不用担心了。” “好。” 马车一路摇晃,来到了紫气东来,随风看到了整条寻芳街都被白布包着,问道:“你是想弄个长排的青楼吗?” “这只是初期建设,后面钱赚多了,我能把后面一整片都包下来,还有旁边的两块地。”关久久伸出手臂来,绕了个大大的圈,信誓旦旦地说到。 “我信你。” 随风没有下车的意思,就只从窗户口往外看了一眼,又重新坐正,“过两个月,我就要弱冠了。” 随风捻着自己的长发,淡淡地开口,“父王赐婚,等我弱冠那日大婚,你可愿意来?” 关久久想了想,“难怪北渺渺来了,只不过刚才没说上话。你弱冠大婚,应该都是在王城里吧?” “正是。” “那我不去。” 关久久一口回绝,“王城,打死不去。我还是好好的在这外面游戏人间吧。” “那你参加魁王争夺?” 随风算了算日子,这两件事也就前后几日的时间,近的很。 “参加!” 关久久说到这个就很雀跃,“我争取在那之前,把紫气东来捣腾清楚,重新开业,名正言顺地参加魁王争夺。” 随风点点头,“很好。让阎王在一旁帮你,我放心。一定要把这个头衔摘下来,这样有助于你营业,还有你要注意,魁王争夺。并不是只有狼眼的青楼,还有各地的青楼,其中不乏佼佼者众多,你要多加留意。” “殿下放心,若是有好的姑娘,我一定会收进紫气东来的。” 关久久沉浸在滚滚的金钱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马车的前行,一个踉跄,摔在了随风怀里,随风顺势保住了关久久,没有再放开。 从随风的袖子里掉落一个小物什,关久久定睛一看,居然是大漠的时候,传送过来的玩具飞机。 “诶殿下,你还带着这飞机呢?” 关久久捡起玩具飞机,递给随风。随风笑笑,摸了摸小飞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也许是最后一件,我当然要好生带着,可不能丢了。” 关久久拉起袖子,给随风看了眼浅了许多的闪电胎记,“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这个胎记亮了两下,好像要消失一样。这个胎记可不能消失,以后紫气东来的命运全靠它了。” 关久久一边说着,一边将手腕伸到随风面前,嘟着嘴让随风看了个仔细。 随风不解,是淡了点,可是为什么呢。想不明白,随风便摸了摸这个胎记,谁知他刚刚触碰到这个胎记,关久久就痛的大叫了起来。 “啊!殿下,好痛啊!” 关久久挣扎着,收回了手腕,用力地揉着,“跟针扎的一样,疼的要死,怎么会这样啊!” “或许,是我不能碰的?” 随风见她疼痛,也不敢轻举妄动,“你看看有何变化没有?” 关久久重新拉起袖子,发现原本红色的胎记便成了粉色。 章节目录 第189章 来到一个竹子小院子 “变成粉色了?” 关久久惊呼起来,愁眉苦脸的,“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怕,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 随风宽慰关久久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我前段时间都在病着,没法子出来,现在身体大好了,马上便出来见你了。” 随风笑吟吟地握着关久久的双手,尽可能地避开那个闪电胎记,万一弄疼她了,或者真的不见了,那将是个大损失啊。 可关久久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有些尴尬,想将手抽出来,谁料随风抓的很紧。 “久久,”随风突然开口,“你愿意跟我回王城吗?赚钱这种事,可以交给很多人做。” 面对随风殷切的询问,关久久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殿下,你这是在求婚吗?” “求…”随风噎住了,“提亲的意思是吗?” 关久久点点头,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不对啊殿下,你马上要和北渺渺大婚了,向我求婚做什么?这也太突然了吧?” 随风一愣,“是啊,太突然了。但是我想着,刚好有这个机会…” “打住啊殿下,”关久久使劲摆摆手:“先不说北渺渺会不会同意,单说殿下把我接回去了,那我不就成了小妾吗?我不干…” “是侧妃不是小妾啊…” 随风汗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语一般,“若我夺得了王位,你便是那位同副后的贵妃。” “那你舍得把王后的位置给我不?” 关久久一歪头,我料你是不敢的,谁稀罕当你的王后啊,我还不如给逐月… 想到逐月,关久久猛地停住了自己疯子一样的想法,太可怕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想到逐月?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们这伙人有什么婚姻联系。 “殿下别想了,我还是好好经营青楼吧。我现在野心正大着呢。” 关久久连忙跳过了这个话题,堵住了随风的嘴说:“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刚才在紫气东来也没见你下去看看。” “你用白布包成了那个样子还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你把整条街都包了下来,这个挺新颖的。” 随风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一早便知道关久久挥拒绝自己,但是还是不死心,偏要出来问这一次。 “我们随便逛逛吧,好久没出来了,还是和你单独呆在一起,哪怕是静一静也是极好的。” 突然,关久久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双手合十,默默地念了几句话,随风没听到,才过没一会儿,马车里就掉了一个小盒子下来。 盒子精美,朱砂红的烫金硬纸盒,四四方方的,上面用细细地丝绸扎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定死在盒子顶端。 “这是什么?你刚才又用了胎记的力量?!” 随风看到凭空出现的小盒子,马上就知道了刚才关久久念了些什么,“你手腕不疼吗?” 比起盒子,随风更担心关久久的手腕,刚才还跟针扎一样痛,现在就动用这个力量,万一受伤了,或者能力消失了,那还得了? 关久久笑着摇摇头,“殿下放心,我大概猜到了,我可能只能传送一些普通的,小物件过来,上次我传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来,疼的不行呢。” 关久久将盒子放在了随风手里,“殿下打开看看吧。我没有什么好送你们的,也不想进王城,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了吧。” 随风轻轻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黑色的绒布垫着,中间有两枚银光闪闪的戒指。 “这是钻戒,你们这里不会有这种东西的。在我那里,结婚一定有交换戒指的环节,这钻戒可贵了,我现在倒好,随随便便的就弄来了,也真是嘲讽。” 关久久无奈地笑笑,“多少女孩子希望自己被男朋友当众求婚,求婚的戒指是这昂贵的钻戒。我呀,连男朋友都没有,结果却轻而易举的把钻戒弄来了。” 听到关久久的话,随风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收了起来,“谢谢久久,我会和渺渺一起戴上的。”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关久久看着随风的眼睛,“殿下,我们那里,法律规定了只能一夫一妻。而且殿下,我刚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只想好好的做一个下人。” “好好好,我知道了。” 随风突然害怕听到这些话,连忙堵住了关久久的嘴,凉凉的嘴唇在关久久炙热的红唇上轻轻地摩擦着,关久久吓的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随风轻咬了几下关久久的下唇,意犹未尽地分开了,“就这一次,原谅我的任性。” 随风揉了揉关久久的头发,“阎王没有僭越吧?” “没有,他才不敢。再说了,他一个钱串子…” 关久久红着脸低下了头,啊…我是不是傻啊,居然让他就这么亲了一口… 想想算了,还有什么没干过… “所以…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儿?” 随风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嗯,到了呢。下车。” 马车在一个曲径通幽的地方听了下来,随风抱着关久久下了马车,走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这个小院子里种满了竹子,连院子的门和房屋都是竹子做的,刚刚走近就闻到了淡淡的竹子香气。 “这是哪儿?” 随风将关久久放下,敲了敲门,“文竹。” “谁?” 竹屋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清脆婉转,就像竹子一样自带清香。 不多时,从竹屋里走出一名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挽着发,脸上不施粉黛,只在眉心点着一个细小的绿叶花钿。 “原来是殿下。” 女子款款而至,打开了院子的竹门,“殿下请进,这位是…” “这是沉水木,”随风搂着关久久的腰就进了小院子,“这是你以后的主子。” “原来是沉小姐,文竹有礼了。”文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比关久久还要规范许多。 “什么叫她以后的主子?” 关久久不解,文竹扶着关久久坐好,开始给他们煮茶,“殿下和小姐来的真巧,我刚烧好水,这是我去年藏的雪水,昨日才刚刚取出来滤净,你们今日便来了。” 随风笑了:“文竹的茶艺举世无双,我们算是来的巧了。” 说话间,文竹已经将两个小小的球分别丢进了随风和关久久的茶杯里,再把烧好的水淋上了整个茶盘。 “诶?不是倒茶杯里吗?” 关久久一脸茫然,“所以什么叫她以后的主子啊?!” 章节目录 第190章 我要凑齐四君子 “这是我以前拾得的一个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以茶艺闻名天下。” 随风浅笑到,“机缘巧合,被我买了下来,养在这里,静心钻研茶艺。文竹一直想报答我,所以我就想…” “你想让她来紫气东来?” 关久久明白了,但是又皱了皱眉头:“可是文竹看着这么冰清玉洁…我紫气东来不可能只卖艺不卖身的啊?” 随风似乎也考虑到了这点,便和关久久一起,齐齐看向了文竹。 文竹没有说话,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将茶盘上的水倒去,此时的茶杯被滚水一烫,已经从青色变成了淡淡的黄色。 文竹拿过茶壶,将滚水倒进茶壶里,顺时针摇了摇。 关久久看了看自己茶杯里的小球,红红的,随风茶杯里的小球则是黄色的。 “这个,是什么?”关久久好奇地问道,“而且这个茶杯,是不是高了点?” 关久久将手指伸过去对比了一下,比平时的茶杯高了一倍出来。 “小姐稍安勿躁。” 文竹的性子和这茶一样,安静,稳住,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什么都是淡淡的。 文竹将茶壶里的滚水重新倒进茶杯里,这次倒出来的水有些带绿色,刚才倒进去的明明就是普通的滚水而已,“茶壶里有东西?” “小姐好眼力,这是冲过竹叶的水,带着竹子的芬芳。” 文竹还是低垂着眼睛,缓缓地解释着。关久久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哇这么明显的颜色变化当我是瞎的吗? “久久,普通人是看不到滚水的颜色变化的。” 随风好笑地看着关久久的小表情,他猜到了关久久心里在想什么。 文竹也解释道:“是啊小姐,当时在神昼猎鹰国的时候,全国都没有人看的出来,唯有那日路过的殿下看到了,我也很惊讶呢。” 全国都没有看到,他们瞎吗? 关久久还是没懂。 随风笑了:“是这样的,这里的竹子,有些神奇,有缘人才能摸到,嗅到竹子的香气,何况是竹子泡出来的水了。你能闻到这里的香味吗?” “能啊,很香啊。” “果然。”随风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闻到。这也是我想把文竹交给你的原因。” 文竹低着头,看着茶杯的变化,关久久才发现,在她闲聊的时候,茶杯里的小球已经完全绽开,变成了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开在了茶杯上,随风茶杯里的小球,已经开出了一朵黄色的花,但是关久久不认得这是什么花。 “这是还愿。” 随风小声地对关久久说,他就知道关久久不认得这种花,“文竹的意思我知道了。” 关久久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哦…我大概,也懂了吧?” 文竹垂着眼睑,嘴角带笑,“是的,就像殿下和小姐想的那样,我愿意跟小姐去紫气东来,卖身…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想…” 文竹有些犹豫,卖身两个字说的很轻很轻。 关久久怕吓着她,也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才不会把你这样的女子随便塞给一个油腻老爷呢。只不过,初夜是要拍卖的…你可愿意?” 文竹虽然也是出身青楼,这种场面见的多了,但她毕竟没有卖过身,听了这种话还是会羞红了脸。 关久久也有些尴尬,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啊,好香啊,还是甜的呢。” “小姐喜欢就好。” 文竹掩嘴轻笑,看的出来这个小姐并不懂茶,但是她喜欢就好。 随风也抿了一口,回味了许久,“文竹的茶艺愈发精湛了,入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单单是这泡了竹叶的雪水,都别有一番风味啊。” “殿下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只怕是喝不出我茶里的门道吧。” 文竹笑了,想当初,殿下可是能说的头头是道的,现在也只是这样随口一夸了。 “是啊,身在俗世里久了,自然喝不出你这归隐山林的境界来了。”随风有些惋惜,“若你重新回到青楼,只怕再也泡不出这般仙气十足的茶来了。” “不重要。” 文竹将二人茶杯里已经枯萎的花收去,埋在了地上的一个小坑里,“重要的是,喝茶的人,与泡茶的人,心意相通。” 文竹慢慢地将花埋好,冲随风了然一笑,“殿下你看,我是现在跟你们走呢,还是等魁王争夺日的时候再去?” “你也知道魁王争夺日啊?” 关久久傻愣愣地问道。 “傻不傻啊,人家可是神昼猎鹰国那边的花魁啊!”随风觉得好笑,这个妮子经常犯傻,真不知道以后算钱会不会算错。 “诶,卖艺不卖身的也能当选花魁啊?” 关久久想了半天,“也是哦,大家都冲着这茶来的,不卖身的花魁,好噱头啊。” “这样,等紫气东来重新开张后,我来接你。”关久久对文竹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认识的姐妹啊之类的,可以凑个四君子,梅兰竹菊。” “这…小姐我…” 文竹有些为难,她去哪儿找人?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了,没有和谁都联系,随风也是今年才来看她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找。” 关久久打着哈哈,“殿下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我想去吃点东西。” “好,我也该回王城了。” “殿下小姐慢走,恕不远送。” 文竹在院子门口,目送马车远去,轻轻叹了口气,躲了多年,终究还是逃不掉这个命运啊。 文竹转身回屋,屋子里又飘出了淡淡茶香。 … 马车一路颠簸,回到了庙会的地方,庙会还未结束,人山人海的,依旧热闹。 “渺渺呢?” 随风刚下车,就看到狂风暴雨坐在糖人小推车的原地等候。 “殿下啊,小姐啊,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们等的糖人都吃光了…” 暴雨托着腮,一脸的不满。 “回殿下,北小姐在后面那条街听戏呢,电闪雷鸣跟着,不用担心。”狂风规矩地回答道:“天煞已经带着香罗回春风得意了,大哥在对面的茶楼里等小姐回来呢。” 狂风指了指对面的茶楼,画骨在外栏走来走去,看到了随风和关久久的背影,连忙跑进小房间,告诉了沈风。 “好,那本殿去找渺渺直接回王城了,你们继续把小姐照顾好,丢一根头发丝唯你们是问!” 随风说完,捏了一把关久久的脸,将自己身上的钱袋全部塞到了关久久手里。 “诶殿下,我钱还没用完呢…” “叫你拿着就拿着,哪儿这么多话!” 章节目录 第191章 我要加快进程了 关久久看着随风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曾经全文背诵的那篇课文。 只不过,前面那个不是父亲,而是自己的主子罢了。 “小姐?” 狂风见关久久神色有异,有些担心,关久久笑着摇摇头,她看到了下楼来的沈风和画骨,“走吧,我们去紫气东来,加快速度,争取在殿下弱冠前开张!” “怎么突然这么有兴致?” 沈风刚下楼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关久久,和刚才阴沉的脸完全不一样,有些好奇,“殿下带你去哪儿了?” “秘密。” 关久久嬉笑着,“我不想再拖了,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开张才行,这都拖了几个月了?” “也对,凭借精锐部的速度,这样的青楼,老早就应该建成了才是。也怪你那图纸,奇奇怪怪的,这才拖了这么久。”沈风揉揉关久久的脸,只要你开心,怎样都行吧。 “画骨,我先带你去紫气东来看看,你熟悉一下,以后你就是我紫气东来的人了。” 关久久拉着画骨的手,大幅度地摇摆着,往紫气东来走去。 沈风问道:“天煞呢?” “他们估计已经先回春风得意了。” 狂风暴雨留意了一下他们的动向,应该是没有找到他们说的那个卖扇子的老婆婆,所以先回去了。 “嗯,没事,我们也走吧,先去紫气东来。” 沈风总觉得少了谁,却一时半会儿没有想起来。 暗处,柳凝梅咬着指甲在思考着,她看着沈风一行人离开了原地,往紫气东来走去,自己化成一道粉色的光芒,消失了。 … “喏,这就是我们的紫气东来!” 关久久拉着画骨,小手一挥,自豪地介绍着她们的新家,只不过,一片白茫茫,画骨看不出什么来。 “小姐,这都被白布包住了,根本看不见啊!” 画骨哭笑不得,这叫人怎么看? “都出来一下!见见我们的新姑娘!” 关久久将双手放在嘴边,比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大喊到。 果然,白布后面悉悉索索地,走出了一堆人。 “小姐回来拉!” 月末笑脸相迎,“这一天天的,只知道玩儿,我们的腰都快累垮了!” 关久久调皮地笑笑,月末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 “我今天见到殿下了。” “哪个殿下?” 月末好奇地问,她记得,二殿下说了不会再出来了的。 “是五殿下,随风。他给了看了一个会茶艺的小姐姐,到时候开张了,我把她接来。” 关久久拉过画骨:“这是画骨,春风得意新来的姑娘,我准备接过来我们自己用。画骨,这是月末,我们家的妈妈。” 画骨看着月末痴了好一会儿,同样是老鸨,这月末仿佛就是天上的仙姑,那梦姑简直就是地下没修炼清楚的妖精。 “妈妈好…” 关久久笑了,“别别别,叫月末就好,叫妈妈感觉太奇怪了。” 月末轻拍了一下关久久的额头:“直接叫我名字?也只有你能这么叫了,其他姑娘们哪里敢?画骨是吗,你就跟着其他姑娘,叫我婆婆就好了。” “这…” 画骨尬笑了一下,“看起来也不像婆婆呀…梦姑还都是让我们叫她姑姑的呢,您让我叫你婆婆…” 关久久甩甩手,“唉,纠结这么多做什么,我做主了,你们也记着吧,”关久久指了指后面的春夏秋冬和风花雪月,“这样子,叫月末干娘吧?” “干娘…” 画骨乖乖地叫了一声,关久久满意地看着背后的姑娘们憋着笑跟着一起叫了声干娘,月末尴尬地又拍了一下关久久的额头:“好你个水木,越来越皮了。” 关久久嘿嘿一笑:“对了月末,我们现在最快什么时候能开业?” 画骨被小夏拉进去看紫气东来的新样子了,月末看着整个白布,想了半天,“我白天的时候和老陈商量过,魁王争夺日不是快到了吗,我们最好在那之前开业,不然来不及报名的。” “对,而且殿下马上要大婚了,我想在那之前就开业,然后把文竹接来,我想再凑个四君子,这样我们就三个队伍了。” 关久久摸着下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月末。 “梅兰竹菊啊?”月末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可以啊小姐,真的是四个字的队伍呢,那画骨呢?你怎么安排?” “先这样,等以后人多了,我自有排法。” 关久久邪恶地笑着。 月末笑着摇了摇头,和关久久一起走进了白布里,看了看即将竣工的紫气东来,看着大门正中间还空着的牌匾。 “如果他还在这里…” 月末喃喃着,关久久这一刻差点不忍心再骗她,但是又怕她看到花昱那个样子受不了,而且,听那个说法,鬼知道花昱能活多久,万一给了她希望,结果落了个看着花昱死的下场… 卧槽,那还是让她留着念想好了,有希望总比绝望好,用情至深的人,殉情什么的,都做的出来。 关久久闭了嘴,只字不提,有空去看看花昱好了,顺便给花羽带点东西。 转了一圈出来,关久久十分满意,画骨看的瞠目结舌。 “走吧,我们回春风得意去了。” 月末对画骨说:“我们还是住在春风得意的,最近都在赶工,所以你可能没见过我们,小姐住在老爷家里,不跟我们一路。” 画骨点点头,“我知道了。那这里的情况是不是不能对春风得意的人说?” “小姑娘挺上道啊?” 月末对画骨的机灵很满意。 画骨有些脸红,“你们用白布把整条街都罩住了,那肯定是不愿意染让别人看到你们在干嘛了啊,我要是多话,岂不是很愚钝?” 小夏也笑了:“果然是个通透的人,小姐找的人都不错,很符合紫气东来的气质啊。” “是呢,水木今天说了还有一个文竹,我估摸着,是个更厉害的人物呢,你们以后啊,竞争可激烈了。” 月末左手挽着小夏,右手挽着画骨,带头走在去春风得意的路上,其他姑娘跟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关久久看了一遍楼里的布置,对狂风暴雨说:“还真是差不多了呢,我们可以买家具了呢,然后还有开业的那些东西。” 沈风在楼下听到了,对着楼上喊:“你们是不是傻?家具到易木街搬不就得了?” 关久久一听,“对哦!我把这个大老板给忘记了!” “先下来!回去睡觉!明天带你们去看家具!” 章节目录 第192章 谁是天煞谁是孤星 沈风不耐烦地声音从楼下传来,关久久和狂风暴雨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夹着尾巴跑下了楼。 “来啦来啦!” 关久久飞扑进沈风的怀里,“走!早点睡觉早点起来,明天去选家具!咦,对了,梅姐呢?” 关久久的一个疑问,让这三人才想起来,“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是梅姐不知去向啊!” 暴雨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似乎见她一个人去了一个角落,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急着去办?” 关久久拽着沈风走:“没事儿!梅姐什么能耐我们不知道吗?随她去,事情办完她就会回来的。” 事实上,柳凝梅跟着南宫和香罗,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公子,这里是哪里呀?” 香罗悄悄地问道,这个地方太偏僻了,再加上晚上的视野本来就不好,所以她没有看出来这是哪里,便不敢出声了。 “嘘。” 南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将身子再压低了许多,抱着香罗的肩膀。 “我感觉有人跟着我们,但是我不确定跟着我们的,是白天的那伙人,还是敌人。” “白天的…” 香罗一想,“你说的是我五妹她们吗?” 南宫摇摇头:“她们不会再跟着我了,如果还是他们,问题倒不大,只怕是别人。” “蓝袍人?” 南宫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们,蓝袍人就是想抓我回去入赘小蝴蝶的。问题是,你们都没有在意一点吗?”南宫看着香罗,“为什么他们叫我天煞,你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香罗听到南宫自己提出了这个她疑惑了许久的问题,便开口了:“我怎么会没想过,但是我没敢问,而且你自己也说了,让他们叫你南宫,我就更没有问的必要了。” 南宫突然听到了什么一样,护着香罗,猫着腰,又躲到了小树林里。 柳凝梅隐着身,也跟了进去。 真不知道他们多进去要做什么,这个天煞也是个身份不明的人,我竟听不到他的心声,只能说明他不是凡人,难不成无继国都是妖? 一直在怀疑南宫身份的柳凝梅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现在躲着树上,树下就是南宫和香罗。 南宫紧张地四下张望,“有天煞,就有孤星,能懂吗?” 香罗点点头,又摇摇头。 “天煞孤星怎么了?” 香罗没有想明白的事,柳凝梅一下子便明白了。 原来如此。 “无继国都是单穿,蓝袍人甚至没有子嗣。而我的母后,南宫氏,嫁进无继国后的第一年就怀孕了,这让所有人都很兴奋,我母后也就被认为是个福星,第二年,我们兄弟二人便出生了。” “兄弟二人?1” 香罗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你们是孪生?!但是,这对都是单传的你们来说,不应该是大好事吗?” “是啊,本来是个大好事,但是蓝袍巫师算了出来,说我们哥俩是天煞孤星,我还好,但是我弟弟,他作为孤星,是个祸害,不除不行。” 南宫很头疼,“弟弟一早就出逃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存在,结果没想到,我也逃了出来,阴差阳错,我在半路上遇见了那个孤星,由于长相一样,我一眼便认出了他。” “那他现在在哪儿?” 南宫头疼地说:“问题就在这里,他趁我对他心软,偷换了我俩的玉佩,所以蓝袍认为,我是孤星,他是天煞,要把我抓回去入赘小蝴蝶。” “等等等等,我有些乱。” 香罗彻底迷糊了,“所以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天煞!” 南宫强调着,“只是我的玉佩是孤星的玉佩,我必须和他换回来,我现在就怕是他跟着我们,想除掉我。” “他为什么要除掉你?你们不是兄弟吗?” “你想啊,孤星要被送去入赘小蝴蝶,继承王位和入赘小蝴蝶,天天面对一只虫子,换你,你要选哪个?” 南宫说的头头是道,香罗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是继承王位了,不然大家争个你死我活干什么?所以说,白天你和我们说的话都是假的了?” “参水而已,不算全假的。你信我吗?” “嗯,我信。” 香罗点点头,似乎没有怀疑。 而树上的柳凝梅不淡定了,不,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问题,都不值得相信。 柳凝梅看了看香罗,你也是沉家的人,如果可以,我在这里把你解决了,小姐也是不会介意的。 正当柳凝梅决定好后,突然看到了三道蓝色的身影,贴着地面就无声地跑了过来。 是那三个蓝袍人,他们也来了,那这里确实还有别人才是。 “来了!” 南宫将香罗的头按的低了些,“别出声。” “孤星你出来!” 一声怒喝从远处传来,却看不到人影,这一声怒喝,让蓝袍人也停了下来。 “看来两个皇子都在这里!” 蓝袍人放慢了速度,慢慢地前行着。 “两位皇子献身吧,有什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的。” “没什么好商量的。”那个愠怒的声音愈发清冷,“不管是入赘还是继承王位,我都不愿意!” 香罗怔怔地看着南宫,他面色铁青,紧紧捂着香罗的嘴,自己屏住了呼吸。 蓝袍人说:“两位皇子我们出来好好商量吧。别躲着不见人,我们和御猫王商量过了,蝶公主同意嫁进无继国来,唯有她可以随意出入无继国,所以你们不要再逃了啊!” “你这个蠢货!这和入赘什么关系!谁要娶那只丑的无边无际的虫子啊!还美其名曰蝴蝶!我看她还没有飞蛾漂亮!” 南宫气不打一处来,吼了出去。 蓝袍人噎住,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殿下!你们有所不知啊!人家还没蛹褪呢!等她破茧成蝶后,绝对比那个画像上的女子美艳万分!” 香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用力掰开南宫的手:“公子,你们是不是就是看谁的脸好看喜欢谁,根本不在乎她的身份性格还有其他的因素?如果我划破了脸,你还会喜欢我吗?或者,还有比我更美的女子,比如我五妹,她可是狼眼第一美人,我看你今天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南宫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了,柳凝梅笑了,哟呵,看不出来啊,这个妹子还有脑子清醒的时候啊,难得说了一句人话。 看那南宫回答不上来,柳凝梅暗暗啐了他一口。 呸,颜狗。 章节目录 第193章 我给你们分清楚两个人了 “等一下!” 那个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蓝袍人,你先告诉我,你们抓孤星是为了什么,处死他吗?” 这话让南宫心里一紧,香罗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体震了一下。 “为什么一定要处死皇子?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至少他们狼眼没有,香罗这么想着。 蓝袍人无奈地回答:“二位殿下,你们还不明白吗。无继国只能单传,出了你们这样的双生,必有一个是祸国殃民的存在。你们看,王后娘娘不就是因为二殿下破肚而出逝世的?!” 破肚?! 香罗惊恐地看着南宫,他的脸上越来越差。 而那个声音又从远方传来,“是啊孤星,我看你心里也不好受吧?正常人都是通过正常的途径出生的,你偏偏要捅开母后的肚子钻出来,母后是被你生生疼死的!你还说你不是祸害吗?连自己的母亲都能这样折磨致死,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的?!” 南宫紧闭着嘴,嘴唇苍白。 香罗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天煞吗?那对面那个就是孤星了?你们对调了玉佩,所以孤星想让蓝袍人认为你是孤星,把你处死?!” 南宫勉强点了点头,香罗皱着眉头,正想站起来解释什么的时候,被南宫按住了肩膀。 “别出去,危险!” 柳凝梅算是看懂了大半,嗅了嗅远处的那个声音的方向,跳到了蓝袍人面前。 “我看你们啊,被这俩兄弟玩的团团转啊!” 柳凝梅摇着她漂亮的大尾巴,坐在蓝袍人面前的一段枯木上,她刚刚坐上那段枯木,枯木居然恢复了生机一般,从两边开始往中间开始湿润,长出绿色的青苔,爬上了粉色的花朵。 “涂山?” 为首的蓝袍人见多识广,一下认出了那尾巴的主人来自何方。 “涂山之人,为何要管这等闲事?” 蓝袍人最讨厌涂山这群狐狸了,一身的骚臭味。 “管?我说了我要管吗?我路过,不行吗?” 柳凝梅摇摆着尾巴,抖了抖耳朵,“只不过啊,看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自奉为神,却连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真是让人笑话啊!” “你什么意思?” 蓝袍人一点都不想和柳凝梅纠缠,就怕跑了两个殿下。 “他说他是天煞你们就行了?他说那边那个是孤星你们也信了?”柳凝梅红唇微翘,吹出一阵粉色的气来,吹散了四周的黑暗和烟雾,小树林里的南宫和香罗便暴露在蓝袍人面前。 “你是白天那个…” 香罗指着柳凝梅,“是我五妹家的姑娘?” 柳凝梅没有理会她,朝着一个方向说:“这位皇子请现身吧,咱有话面对面说清楚不好吗?藏头露尾的,显得心虚。” 蓝袍人和南宫香罗一起看向柳凝梅说话的那个方向,果然,一个人影由远及近,慢慢清晰。 那是一张和南宫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更显忧郁。 柳凝梅一看到那张脸立马知道了为什么她觉得全天不对劲了,果然,即便是双生子,给人的舒适度还是不一样的。 “那边那个,才是天煞吧?” 柳凝梅托着腮,笑的意味深长,看着这边这个自称天煞的南宫,“你就是孤星。” 这下轮到蓝袍人和香罗惊讶了。 “什么,你说那边的才是天煞,这边这个殿下是孤星?!你有何凭证?!” 蓝袍人慌了,他们跟了这么久的殿下,怎么会错呢?! 香罗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到底是谁?!” 南宫看着对面那个南宫,一句话都不说,就抿着嘴,捏紧了玉佩。 对面的南宫先开口了:“孤星顶着我的名字到处玩,就想着什么时候和我对调一下玉佩,这样他就名正言顺了,我随时都会被送去入赘,甚至是处死。一旦这些事情成真,你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对吗?” 柳凝梅突然插话:“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处死,但是总归不是好事。香罗,今天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这个人感觉不对,却又说不上什么来,如今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两位殿下,”蓝袍人出面妥协:“是这样的,既然御猫王已经同意蝶公主嫁进来了,就不存在入赘这种事了,所以,我们一起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孤星殿下的去留如何?说不定不用处死呢?” “就是啊,堂堂一个皇子,莫名其妙地处死,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就算是滔天大罪,最多就是关起来,何况这孤星还什么都没做吧?” 柳凝梅问道。 “可母后终究是因他而死…” 对面的南宫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孤星生吞下肚。 香罗看着南宫的脸色慢慢暗了下来,“你果然经不起推敲…所以你都是骗我的对吗?!为什么!即便你实话实说,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啊?!我是个花魁,接客是常理,你何苦骗我?!” 南宫着急,一时间没绷住,全盘托出了:“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因为捡到了那副画像!所以才一心想要找到你的!” “所以你是孤星不是天煞!” “我!” 南宫双拳紧握,“还不是为了能活命见到你!” “我不信!” 香罗一反常态,往柳凝梅和蓝袍人的方向退去。 柳凝梅心里正盘算着,是一尾巴捅死她呢,还是借蓝袍人之手呢… 南宫见香罗一步步远离自己,心里有个东西在割着,“香罗你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我…” 就在南宫伸出手,想抓住香罗,柳凝梅决定亲自出手的时候,一道白色的人影刷的一下将香罗虏去,空中掉落一把和孤星手上一模一样的扇子,被柳凝梅拾得。 柳凝梅一看,虽然一面是同样的山水画,但另一面就不同了,都是字,别人不会在意内容,而柳凝梅却记住了孤星扇子上题字的落款,是个“星”字。 手上这把,落款是“煞”。 身份一目了然。 “喏,你们也不用带回去对比了,”柳凝梅将扇子在蓝袍人眼前晃晃:“这个是孤星,那个才是天煞。但是,”柳凝梅对天煞喊到:“你把香罗抓去做什么?” 嘴上是这么问,柳凝梅心里却想,行啊,你杀了她,我正好回去交差,是你杀的人,我没救着,不关我的事儿。 天煞捏着香罗的喉咙,对孤星说:“我的要求并不高,我也不想要你死。我只是希望,继承王位,然后打破无继国长年来不与人接触的禁忌罢了。” 章节目录 第194章 香罗拜拜喽 “不可能的!” 孤星紧紧捏着香罗掉下的扇子,看着天煞带着周身的杀气,“蓝袍人抓住我只会处理掉我的。无继国的规矩,只能单传,我查过,无继国也是有过双生子的前例,但是你见过哪一任的王上有兄弟姐妹的吗?” 天煞将香罗的脖子捏的更紧了,蓝袍人想上前阻止,被柳凝梅拦住了。 孤星突然有些惆怅,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般:“是啊,连姐妹都不能留,何况是我这个兄弟。什么天煞什么孤星,其实就是个借口,方便除掉我罢了。哪个婴孩出生的时候能破开自己母亲的肚子?不可能的吧?” 蓝袍人互看了一眼,从蓝袍里掏出了一个水晶球,往空中一抛。 “二位殿下,请你们看看清楚。” 水晶球里发出了蓝色的光,里面是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正满头大汗,疲惫地看着身边刚刚出生的孩子。 突然她惨叫起来,妇人被被子盖住的肚子猛地隆起,洁白的被子被染成了红色,一个小小的人形在被子里手脚撑着,想努力把被子挣脱开。 一旁的宫女上前,把那被子拉开,只见一个血淋淋的小孩撑破了妇人的肚子,腰部以下部分还在妇人的肚子里,出不来。 小孩哭喊着,妇人看了眼小小的血人,嘴角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两眼一翻,再也没有醒来。 宫里哭成一片,巫师赶来,抱走了那个卡在肚子上的孩子,脸色凝重,奶娘哭着抱起床上的小孩,和其他宫女一起跪在了床前,哭那床上已经死去的妇人。 水晶球收回了光,在场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心情沉重。 “孤星殿下,我们是不会乱说话的。” “你,真的是破开自己母亲的肚子出来的。”香罗吓的腿有些软,天煞掐着香罗的脖子更紧了。 “是啊,巫师说的对,即便你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你终归是这么做了,”天煞接着说,“如果不除了你,万一你以后灭国了怎么办?” “我像是那种会灭国的人吗!”孤星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怒气,周身散发出一股力量,将身旁的一切碎石,枯木都悬浮到了半空中。 “孤星你冷静!你控制不住这个力量!你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力量的存在!” 天煞感觉到孤星的愤怒,心下也开始不平静,他训练了很久才学会控制这个力量,而孤星根本不熟悉这个力量。 “这就是你们想抹杀我的真正理由吧?怕我的力量比你强大,怕我讲无继国管理的比你好是不是?!”孤星惨笑了起来,“你要打破无继国不与人接触的禁忌。但是,我绝对不会打破这个禁忌的!” 孤星为了自保,但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个力量,只靠意志力想着,攻击天煞,攻击天煞,攻击天煞! 果然,那些悬浮着的碎石,枯木,像有了生命力一样,齐齐飞向了天煞。 在飞过去的那些东西里,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把生锈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向着天煞飞去。 “天煞殿下!” 蓝袍人想上前去阻拦,柳凝梅则闪到了一边,在一旁看好戏,还从虚空中抓出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地嗑了起来。 天煞往后退了一步,却将香罗挡在了前面。 “哇,这还是不是男人啊,拿女人当挡箭牌。” 柳凝梅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啧啧地摇头。 “这无继国不管是谁当这个王上,迟早要完。” 正当柳凝梅看着好戏的时候,从四周乱飞乱舞的碎石枯木中,滚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球碎片。 柳凝梅好奇地用尾巴卷着这个水晶球碎片,仔细地看了看,似乎和刚才蓝袍人拿出来的水晶球有点像,只不过这个碎片是紫色的。 柳凝梅将自己的元灵输送进碎片,碎片果然闪出了淡淡的紫色的光芒,柳凝梅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淡紫色的光芒中,还是刚才的房间,依旧是那个躺在床上的妇人,原本要将尸身收拾起来的宫女发现,那破开的肚子里,居然有一个蛋。 “这个就神奇了。人居然能孵出蛋来?”柳凝梅好奇极了,这还真是没有见过啊!她丢了瓜子,仔细地看了看,宫女小心翼翼地挖出了那个蛋,擦拭干净,雪白的蛋壳上有一个淡淡的紫色的圈。 胎记? 柳凝梅只能这么认为了,宫女和奶娘偷偷商量了一下,没有让巫师发现这个蛋的存在,将蛋包好,装在了一个锦盒里,带出了房间。 按照这个做法,宫女和奶娘是为了这个蛋的安全,呆在无继国里,迟早被巫师发现,而蓝袍人可以自由出入无继国,那这个蛋肯定被蓝袍人送出了无继国。 柳凝梅看了看前面的三个蓝袍人,嗯,估计不是这几个。 这一抬眼不要紧,柳凝梅看着蓝袍人被那股力量弹开,重新摔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也感到了一股厚厚的力量之墙,推着自己往后退去。 “什么情况!” 柳凝梅眯着眼睛勉强看向天煞,他倒是没事,而那把生锈的刀深深地扎进了香罗的胸口。 “香罗?!” 香罗的血已经染红了身上的衣裳,双眼失去了色彩,天煞躲在香罗的尸身后面,手里握着一柄青色的剑,稳准狠地插进了孤星的胸口。 “你们还真是对亡命鸳鸯啊!” 天煞狂笑着,动用自己的力量,将孤星的力量全部吸收殆尽,孤星软在地上,伸着手,却够不着自己爱的人。 那把淡淡清香的扇子已经支离破碎,半埋在地里,失去了光彩。 “香罗…” 孤星嘴角冒血,轻轻地喊着香罗的名字,奈何名字的主人已经听不见了。 “孤星,你看到没有?连你口口声声最爱的女人,都惨死在你的手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天煞完全占了上风,将香罗像破布袋一样丢到了孤星怀里。 “喏,给你,你放心吧,我会亲手将你们葬在一起的,就在这里。” 天煞指了指脚下肮脏的土地,笑了起来,“蓝袍人!” “属下在!” “挖坑!本王要亲自送他们一程,以表我这个做哥哥的心意!” 蓝袍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这个殿下也不是什么好货的样子呢… 想归想,做归做,蓝袍人还是开始挖坑,柳凝梅偷偷地收好那个作为证物的水晶球碎片,闪身回去找关久久。 只怕天煞这王上,也当不了多久。 章节目录 第195章 沈风还是有私心的 柳凝梅悄无声息地飞回房间里,看到熟睡的关久久,不忍心叫起她。 正准备睡觉,突然被角落的狂风暴吓了一跳,“哇!你们怎么躲在这里!吓死我了!” 为了不吵到关久久,柳凝梅声音压的很低。 “你去哪儿了?” 狂风问到。 柳凝梅把两个人拉出了房间,坐在栏杆上,“那个南宫不是天煞,是天煞的双生弟弟孤星。” “他果然有问题啊。” 暴雨虽然缺根筋,但是在观察方面不会差的,“那现在人呢?” “被真的天煞杀了。” 暴雨点点头,“无继国的事情,听听就好,不管。” 狂风也表示赞同,那种莫名其妙的过度,没什么好参合的。“那香罗也知道吧?” “香罗死了。” “什么?!” 狂风暴雨同时惊呼起来,被柳凝梅捏住了声音,“嘘!你们这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这不是惊讶吗!” 狂风问道:“要不要告诉小姐?毕竟是她沉家人,怎么死的?对了,她现在是花魁呢,她死了,怎么和春风得意交代?”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关我们什么事儿…” “对啊,我们去哪儿知道人家的花魁死了?” 三个细小的暗笑在黑夜里没飘荡多远就消失了,可在他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殊不知一个人影在拐角的墙边,浅叹一声,默默地消失在夜色中。 “今晚老爷也没有回来也。” “他大姨夫来了,烦躁的很。” “噢——老爷还有大姨夫啊…” … 次日清晨,关久久睡的饱饱地爬了起来,身上只挂着一件虾粉色的肚兜,一边的带子还松开了。 关久久揉揉眼睛,伸伸懒腰,“啊…这一觉睡的真累啊…” 她只觉得身上似乎有千斤一般重,关久久锤了锤脖子,发现了让自己睡的十分痛苦的罪魁祸首。 “好啊!你昨晚不是不回来睡吗!” 关久久抓起沈风的腿,狠狠地摔到了另外一边,沈风并没有睡,佯装吃痛地爬了起来,懒懒的靠在床上,“我昨晚是没有回来啊,所以你睡成这样子不能怪我。” 沈风语气委屈,对着关久久撒着娇。 这让关久久大跌眼镜,“喂你是不是啊,抽风啊?正常点好不好…” 沈风疲惫一笑,似乎真的劳累了一晚上,“好好好,我正常点…是这样水木,今天我们去挑家具,问题是,我有件很严重的事情告诉你。” “啊…你说…” 关久久打着哈欠,一头又栽到了枕头里,“真不想起来…” “昨天那个天煞是假的,已经死了。” 沈风先挑了不重要的说,关久久应该不会在意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果然。 “假的?那死了就死了吧。这有什么好严肃的…我又不和迁隐无继国往来。” 关久久没有在意,闭着眼睛抬了抬胳膊。 “香罗也死了。” 沈风放轻了声音,不确定这个丫头听到这个消息,会做出什么反应。 关久久半晌都没有反应,沈风有些担心,就上前看了一眼,关久久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 “水木?” “怎么死的。” 这明明是个疑问句,硬生生被关久久咬成了陈述句。 关久久保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等候沈风的回答。 “被真的天煞抓去当挡箭牌,死在了南宫手里。” 沈风省去了一切缘由,只告诉关久久结果。 “好,我知道了。” 关久久显得异常平静,爬了起来,坐在一边沉思了许久,“嗯,那现在沉家就剩下沉木还没死了。” “你不也是沉家人吗?” 沈风听着这话怪怪的,但是又没什么毛病。 “我从来都不是。” 关久久淡淡地开口,这一刻,她居然有些忧伤,她摸了摸心口,早已经没有那种痛感了。 “需要杀了沉木吗?” 关久久摇摇头,下了床,“洗漱,我们去买家具,紫气东来通个风也就差不多可以提前营业的了。” 沈风也跟着下了床,帮关久久把那松开的肚兜带子系了起来,“好,我们不管别的事情,好好的经验紫气东来的好。” 关久久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和沈风说:“沈风,我在想一件事。” “你说。” 关久久转身对沈风嘿嘿一笑,“你不是生意人吗,所以我想,有朝一日,把逐月的天字二号楼搞下来,如何?” “你想盘下二殿下的酒楼?!” 沈风有些吃惊,“你已经向他讨要了一家青楼,再要一家酒楼,人家未必肯再给你了啊!再说了,就算二殿下疼你,把酒楼给你了,那鸡你该怎么弄?天天进王城,去二殿下的后花园抓啊?” 关久久一嘟嘴:“你就说好不好嘛,鸡多好解决啊…” “好,好好好,只要你能弄下来,我就帮你看着那店。” 沈风刮了刮她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走吧,你和狂风暴雨先去挑一下家具,易木街里所有的东西,只要你喜欢,随便拿,别给钱了啊。” “那你去哪里?” 关久久好奇地问,不是说好一起看家具的吗? “是这样,你先看着,我去处理一下事情就回来和你一起看,好不好?而且,就你这速度,磨磨蹭蹭的,说不定我回来了你还在吃饭呢。” 沈风将身上的外套一掀,里面是昨晚穿的夜行衣。 “你居然没换衣服啊?” 关久久看着那一身夜行衣,他到底干嘛去了,连夜行衣都没换,“难道你现在要穿着这夜行衣出去?!” “嗯。” 沈风捏了一下关久久的脸,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关久久也没有追问,沈风做事可比狂风暴雨稳妥的多了,他不说有他不说的道理,还是吃饭要紧。 这么想着,关久久快速地洗漱了一下,下楼吃饭去了。 沈风快速地飞到了春风得意的后院,戴上了曾经的阎王面具,没人认得出来他是谁。 正好后院只有梦姑一人,沈风从背后掐住了梦姑的脖子。 “不许叫。” 梦姑听到身后跟怨灵一样的声音,吓的瑟瑟发抖,“敢问…尊驾是…不不不…大爷,您是来玩的吗…”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恢复金盏的花魁身份,让她参加魁王争夺。” “这这这,”梦姑舌头都僵住了,背后的这个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大,仿佛自己已经死了一般难受。 “金盏她自己意志消沉,现在也是勉强地生活罢了,哪里还能让她当上花魁,还参加魁王争夺啊!” 章节目录 第196章 来吧重出江湖吧金盏 梦姑也很无奈,自从她撕了那华云缎后,整个人好像一朵失去了阳光雨露的花,整日枯萎着,再加上她失去了二殿下的照拂,沈风也跟关久久去了紫气东来,金盏彻底失去了靠山。 “这位爷啊,你既然想捧金盏,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情况的,你这叫我怎么捧她起来?总得让她自己有这个争取的想法吧?” 梦姑听不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又被那阎王的面具吓的转了回去,“哎哟,这位爷啊,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大白天的,也是吓死个人啊!” 沈风收了手掌里的刀片,对梦姑说:“带我去见她。” “好好,大爷,你跟我来。” 梦姑慢慢地起身,身高优势居然让那个沈风觉得手举的挺酸的,便抽出背上的长剑,抵在梦姑的背上:“别耍花样,就你这破楼,老子熟的很。” “是是是,这是自然。” 梦姑挪到了金盏的房里,金盏正在帮沉木整理头发。 “金盏?” 梦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金盏没有反应,倒是沉木先开口了,“呵呵,你们来做什么?” “这儿轮不到你说话傻妞。” 梦姑对这个傻妞向来不客气,白了她一眼,继续对金盏说:“金盏,是这样的,这位爷问你,是不是有兴趣重新当花魁呀?” 金盏依旧没有回答,沉木继续接话:“不是有一个香罗当花魁了吗,干嘛还叫这金盏当花魁?咋滴?沉家小姐还不如这等货色吗?” “沉家小姐?香罗啊…她死了。” 沈风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沉木一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谁杀的!”沉木十分激动,眼看着这个大缸就要被摇晃了起来。 “香罗死了你激动什么!” 梦姑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复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花魁这种东西,随时都有的,倒是你傻妞,你激动个什么劲儿?1” “我说了我是沉家二小姐沉木!” “去你的吧!” 梦姑啐了沉木一口,鄙夷地看着她,香罗死的这个事情,让梦姑暂时忘记了恐惧,她转向沈风:“这位爷,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香罗死了?死哪儿了?是你杀的吗?” 沈风淡淡地说:“尸体我已经帮你送回来了,人不是我杀的。你到时候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金盏依旧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梦姑看着金盏,对沈风说:“这位爷,你自己看看,就金盏现在这个状态,你还想捧她吗?爷,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楼里的姑娘,个顶个,比如那晚的画骨,我看就不错,爷你捧捧她?” 沈风笑了出来,一时没控制住声音,梦姑只觉得这个笑声有些熟悉,但是没想起来是谁,金盏却跟被针扎一样,一个激灵地看了过来。 “梦姑啊,你可能还不知道,画骨已经被沉水木带回紫气东来了,她还来不及过来和你说罢了。” 沈风嗤嗤地笑着,金盏痴痴地看着。 梦姑一下子又拉高了音调,“什么!画骨也被小姐带走了?哎呀这个小姐真是的,我刚刚发现的新人,又被她带走了,这以后可怎么做生意啊!” “所以啊,你捧不捧金盏?!” 沈风重新正色说到。 梦姑看了看金盏,见她神色凝重地看着沈风,一拍手到:“诶,真是奇了,这位爷!金盏有反应了!” 金盏正欲开口,被沈风拦了下来,“梦姑,这个傻妞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杀了。” 金盏脚一软,这么轻易地说出杀人这种话来,是他没错了。 梦姑有些发懵,“杀…杀傻妞?为什么?” “因为她确实是沉家二小姐,沉木。”沈风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眼里的杀意从面具后面直射出来,让梦姑周身冰凉,沉木微微一颤。 “你居然信我?”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 沈风沙哑着开口,对沉木说到:“所以,你想活还是想死?” “哈哈哈…” 沉木凄凉地笑了起来。 梦姑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位爷,你可是在说玩笑话?这个傻妞怎么会是那烧死的沉二小姐呢。” “她的脸,是我看着变样的。” 沉木一听,原本连在一起的眉毛便拧在了一起,显得更加丑陋了。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不重要。你就说你想死想活吧。趁我现在心情好,给你一个机会。” 沈风将抵着梦姑的剑缓缓地指向了沉木。 梦姑一看不好,连忙挡在了傻妞面前:“这位爷!有话好说,你为什么非要杀她不可呢?我不管这个是傻妞还是那沉家二小姐,我只管她现在能给我带来钱。” 沉木沉沉地笑着:“我现在生不如死,生死于我没有任何意义了,你杀了我也好,留我也好,反正我沉家怎么算都是只剩下那沉水木一个人了。” “金盏,你说。” 沈风突然间问金盏,金盏一愣,“啊,问我…” “你来决定沉木的生死如何,我捧你重上花魁之路。”沈风一字一顿地说着,花魁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金盏看了看梦姑,梦姑用力摇了摇头,“别说我势利,我们干这行的就是为了钱。就现在这个阶段,这傻妞赚的钱可比你多多了,养她可比养你有价值。” 梦姑说的其实也没有错。 金盏好好想了想,突然问道:“老爷为什么突然又想捧我了?不是跟着沉小姐去紫气东来了吗?” “什么?老爷?哪个老爷?” 梦姑有些惊愕,但在她看到面具后面那双邪气的眼神时,立刻闭嘴不言了。但是梦姑也相信了这个人是沈风,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我一直都没想放弃过你,是你自暴自弃了。” 金盏忽而笑了起来,带着一身的沧桑。“我自暴自弃?你没有放弃过我?算了吧沈风,我一直都只是那个人的替身罢了,你照顾我也只是为了弥补你心里的创伤罢了,你的伤好了,不需要我了,就把我丢到了一边。突然想起来我了,又跑过来说要捧我。沈风啊,玩儿呢?玩儿人感情很好玩是吗?” 梦姑被金盏一段话说的皱起了眉头,沈风沉默不语。 金盏指着沉木说:“好,那你杀了这个现任的摇钱树,捧我啊?只要你敢捧,我就敢做。不就是花魁吗,好像谁没当过似的。” “诶老爷,你可不能杀了傻妞啊,我怎么知道金盏重新出山还有没有本事赚钱啊!” 梦姑还是舍不得沉木的,这可是目前为止,就厉害的摇钱树了啊。 章节目录 第197章 蝶变的金盏不变的心 “好。” 沈风手起刀落,梦姑还来不及叫唤,就看到了沉木的脑袋离开了大缸,滚落到了一边,丑陋的脸突然慢慢地融化了,流下厚厚的一层黄油。 当黄油流尽,展现在梦姑面前的是沉木悲伤的脸。 “还真的是沉家二小姐啊…” 梦姑喃喃着,腿脚有些软。 突然,她猛地拉住金盏:“好姑娘,你真的要重新挂牌吗?” “哼。” 金盏不屑地笑了一下,看着沈风说到:“老爷,你现在要怎么做?” 沈风缓缓地摘下面具,露出那张好看的脸,直直地盯着金盏,面无表情地丢给梦姑一袋子钱:“记住,今天你们没有见过我。” “明白明白明白。” 梦姑见到钱就欢天喜地地往外跑去,突然又回头问道:“不过老爷,你真的要捧金盏吗?” “我还有要她参加魁王争夺。这钱就是给你,帮她准备的。” 沈风走近金盏,将她横抱起来,走出这个小小臭臭的房间,往二楼走去。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上来。” 沈风头也不回地对梦姑说道。 梦姑明白了沈风的意思,笑的很开心,“老爷你放心吧,我今天啊,也没见过你,也不知道楼上有谁…” 梦姑拉着长长的上扬的尾音,拿着钱挥着长帕子,扭着腰就离开了后院。 沈风将金盏抱回了那个久违的房间,将金盏放在那个久违的大床上,沈风顺了顺金盏有些杂乱干枯的头发,抿了抿嘴,“我帮你梳妆吧。” “不!” 金盏双臂紧紧地勾住沈风的脖子,将他拉近自己,“不,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不管你是把我当成什么,替身也好,狗也好,我今天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手了。哪怕,哪怕只有这么一次…我也希望是你…” 沈风皱着眉头,用力地掐着金盏的手腕,想把她掰开。 金盏怕自己的力气太小,很快就会被甩开,一不做二不休,双腿架上沈风的腰,双臂一用力,整个人贴上了沈风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吻住了那双她朝思暮想的双唇。 这也是沈风第一次,没有拒绝金盏。 应该是,这是他第一次,不想拒绝这个女人。 心里有一个地方怪怪的,脑海里浮现的居然不是那个人,而是关久久的音容笑貌,他仿佛能听到关久久在一旁拍着手笑着,跳着,转着圈,像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睡觉。 可那是五殿下盖过章的女子,他这一生都无法去触碰的女子。 突然沈风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头一次失去了理智,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冲昏了头脑。 金盏沉浸在沈风凉薄的双唇里,无法自拔,猛地感觉到周身一凉,她发现沈风已经扯裂了自己的衣服。 “沈风…” 沈风疯狂地将金盏身上的衣服撕扯成了碎片,他看着那眼熟的虾粉色肚兜,冷冷地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你不准穿这个颜色的肚兜,衣服也不行。” 沈风将金盏摔进了床里,跨腿上身,骑在了金盏身上,金盏几次三番想看一眼沈风,却被沈风无情地掐着脖子,将脸扭向了其他地方。 身上剧烈的疼痛着,金盏一直隐忍着,忍到嘴唇都咬出了血,硬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 果然,我还是别人的替身啊… 金盏嘴角带着苦笑,一丝腥甜灌入了嘴里,淹没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 这样,也好。 看着满床的湿润和刺目的鲜红,沈风有些不快,“怎么会有这个。” 金盏趴在床上,长长的头发被汗浸湿,披散在有些红印子的背上,薄薄的丝绸盖住了金盏的臀部,直垂到地上。 “因为你们谁都没有要过我,让我空有这花魁的头衔许多年。” 金盏趴着大笑了起来。 “今天,我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即便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了别人,但是我愿意。”金盏勉强跪坐着,抓起丝绸包住身体,“老爷,从今天开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坐什么,我的身体是你的,命也是你的。” 沈风默默地穿好衣服,重新披着头发,从窗户离去了,金盏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甚至有一丝厌恶。 沈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沈府,冲了个凉,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到了易木街。 刚到易木街,沈风就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嘴角不经意地就扬起了。 果然,这个小可爱,不是随便找只鸡可以代替的。 沈风刷的一下打开了扇子,朗声喊到:“水木!” 一家店里悉悉索索的,猛地跑出一个小巧的身影,粉粉的,欢脱地招着手:“沈风沈风!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一个早上都快过去了!快来快来!” 沈风笑的小跑过去,摸了摸关久久的呆毛。 这个手感真好,金盏永远不能带给他这种感觉。 “看中什么家具了?” 关久久兴奋地一指:“喏!” 顺着关久久的手指看去,沈风看到了沈府爷爷辈设计出来的有名的桌椅,茶桌,文物摆放柜。 “你还真会选啊,”沈风笑了,“这可都是古董级别的设计了。” “那是当然,我什么眼光啊!” 关久久自豪地拍拍胸脯,拉着沈风继续往后面的店走去:“走走走,我们去看衣柜和梳妆台,还有什么别的吗?” 沈风指着易木街一个拐角的店铺说到:“去那家,那天老虞师傅新给了他们一些设计图,似乎都是最新的设计,看看他们做出来没有。” “好!” “咦,狂风暴雨呢?” 沈风四下看看,“怎么不见他们人?说好了一起出来看家具的。” 关久久拉着沈风继续走,一边应到:“哦,我让他们把轻的先搬回去了,待会儿还会来搬的,我们先看。” “我们有专门搬家具的伙计啊…” “我不管,我看暴雨太胖了,叫他锻炼锻炼,还暗卫呢,更像个杀猪的。” 关久久噙着笑,拉着沈风跑进了那个拐角的店铺里。 距离紫气东来开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金盏慢慢地将自己打扮成了原本的模样,双唇抿住了胭脂红,狠狠地啐了出去。 “梦姑。” 略微有些嘶哑的嗓音显得格外的性感,那短短的一个时辰让金盏重获新生。 梦姑还是原来那般态度走进金盏的房间,透过镜子,看到了金盏上挑的金色眼线,心里咯噔一惊。 金盏可从来没有打扮的如此妖艳过。 “金盏,你…” “梦姑,既然我是头牌,就不要用普通的木牌刻名字了。” “那用什么?” “金砖。” 章节目录 第198章 开始竞拍 这天大清早的,整个狼眼炸锅了。 “你们听说了吗,春风得意原来那个花魁出来挂牌了!” “她不是二殿下的人吗!谁敢动她!” “不对不对,我听说啊,她是沈家那个大老爷包养的!” “重点是她现在出来挂牌了!那牌子是金子融的!” 这样的言论走街窜巷,连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都听说了。 许多人为了去看那金子融的牌子,不远千里地跑去春风得意。 也有许多人为了排到那仅有的百个竞拍名额,连夜赶到了春风得意门口。 此刻的春风得意门口,用两条红色的绸拉出了一个通道,只有那排上名的一百人才能从这红色的通道里进入,其他没排上号的,只能在通道两边眼巴巴地望着。 为了维持今天的秩序,梦姑特地请了十几个龟公来,将两拨人给区分开来。 梦姑坐在二楼的栏杆处,摇着扇子,满意地看着楼下的人山人海,仿佛那一个个都不是人,都是行走的金子。 “各位爷别挤啊,都是有机会的,今天虽然就这百人,但是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啊,别急别挤啊!来日方长…” 梦姑不经意地就声调上扬,拉着油腻的语调,对着楼下的金主们喊着,“咱这花魁金盏第一次挂牌出来,我知道你们心急,今天没排上号的,只要进了我春风得意,就送你们好酒一壶!” 听到有酒,恩客们更兴奋了,春风得意的酒不一般,一壶五银,根本喝不起,今天只要进去就能免费拿一壶,何乐而不为?! 龟公们见人群开始骚动,连忙架起了手上的棍子,喝到,“排队排队!不要挤!退后一些!”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了人群外面,梦姑从高处看到那马车上的柳叶灯笼,连忙挥起了帕子,对着独眼和瘦子大叫到:“喂!你们三只眼睛是都瞎了吗?!沈大老爷来了!还杵着做什么啊!开道啊!” 梦姑着急地扭着腰就下了楼,楼下独眼和瘦子已经开好了道儿,旁人听到是沈风的马车,也都自觉地后退。 这个男人,和王城里的皇子们一样不好得罪。 “请大老爷下车。” 梦姑满脸堆笑,她大概猜到了沈风是用什么手法让金盏重新振作了精神,愿意接客的,这本来就是个金主,半分怠慢不得。 小卷跳下马车,取来了马凳子,在门边敲了两下,“老爷下车了。” 车门打开,沈风跳了下来,踢开了那凳子,“多余。” “是是是,老爷说的是。” 小卷嬉笑着,把凳子收好,站在一边静候着。 沈风没有理会梦姑,而是伸手去够着马车里的那人。 “来。” 轻柔的语调梦姑从未听过,再加上前几天的事情,梦姑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柔情似水的金主就是那个杀人跟吃饭一样的阎王。 马车里伸出一条胳膊来,沈风拉出就将人往外一扯,稳稳地托住,梦姑这才看清,这个小巧的人儿正是关久久。 梦姑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是啊,不是这沉小姐,还能是那楼上的金盏吗?想什么呢。 “哎哟,沉小姐啊,今儿个大驾光临,春风得意真是蓬荜生辉啊!” 梦姑现在说这话,实在有些口是心非,那紫气东来马上就要重修完毕了,龟公都看到他们在挑家具了,只怕不日就要开业,春风得意必须在那之前,薅一把羊毛才行。 “快请快请!” 梦姑挥着帕子,领着沈风和关久久进了春风得意,坐在了上座。 “烟霜,快来,你今天就在这里伺候咱的沈大老爷和沉小姐,尤其是我们的沉小姐,一刻都不许怠慢哟!” 梦姑叫来了一个不大的小丫头,还扎着两个丸子头,乖乖地端来一壶酒,跪在地上,给沈风关久久二人斟满。 “烟霜见过沈大老爷和沉小姐。” 关久久啧了一声,“烟霜?小小年纪就被卖到这里来了啊?” 烟霜眼神黯淡了下来,低下了头,“我爹是个赌鬼,昨日将我卖来,才凑够了钱换给赌场,不然,我们一家子都得死。” “赌场?” 关久久十分好奇,她来狼眼也不短了,青楼满地却不见半家赌场,却总有人欠赌场的钱,真是奇了怪了。 沈风打开扇子,字关久久耳边偷偷地说:“狼眼旁边的云水城,就是专门赌钱的地方,一般人都不爱去那里,整个城都是黑市。” 原来如此啊。 关久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抬起头来。” 烟霜抬起头,双眼却看着地上,低眉顺目的,甚是惹人怜惜,尤其是那眉心的一点红,关久久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却没能擦掉,“胎记?” “回小姐,是胎记,生的巧而已。” 烟霜见关久久想擦掉自己眉间的胎记,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她,这一看,烟霜愣住了。 梦姑见关久久心悦烟霜,连忙用扇子拍拍关久久的手:“我的好小姐,你就别打烟霜的主意了,算我求你了。你刚刚带走我的画骨,现在又看中了我的烟霜,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呀。” “不带走不带走,我就看看。” 关久久盯着烟霜的胎记,随便地回应着梦姑。 “嘿我说你这小蹄子,我说沉小姐怎么会注意到你呢,小姐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看着她!快点,把头低下去!” 梦姑连忙将烟霜的头压了下去,烟霜便乖乖地跪在沈风身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反抗,顺从的有些可怕。 “你去招呼别人吧,别老在我面前吵吵,烦心。” 静静地喝着酒的沈风开口了,厌恶之意明显至极。 “是是是,大老爷说的是。” 梦姑经前几天一事后,已经不敢对沈风那么随意了,听话地跑下了楼,继续清点着人数。 “几岁了。” 沈风目不斜视地问道。 烟霜也没有抬头,淡淡地回答,“十四。” 沈风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关久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顾自地吃着东西,也不再留意烟霜,等待着待会儿的竞拍,她也取取经。 沈风和关久久正面对着的,正是金盏的专房,金盏坐在梳妆台前,又一次地将自己的眼线高高地挑起,嘴角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来了?” 平淡的语气根本听不出来她的感情变化,身边的小丫鬟一边帮金盏梳着头,一边说:“姑娘说的可是那沈大老爷?他来了,就坐在对面,沉小姐也来了。” 章节目录 第199章 锋芒毕露 “她也来了?” 金盏轻轻地笑了,“呵。” 来看我笑话的吗? 很快,春风得意的楼下已经坐满,二楼也坐满了那排到号的百人,多半是狼眼里的富商,还有些有权势的人。 但是关久久发现了,这些人在沈风面前,照样恭恭敬敬的,对自己也客客气气的,从未有人疑问过为何她一个女子会来这种地方。 关久久倒是听到其中一个商人问沈风,是不是也来竞拍的。 “不,我们就是来凑热闹的。” 沈风淡淡地回应。 烟霜突然起身给沈风倒了杯酒,又乖乖地跪了回去。 “哟呵,沈大老爷,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雏儿了?” 商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落在瘦小的烟霜身上,一指关久久:“这连沉小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如的奶娃娃,有什么好玩的?” “她只是来伺候的。” “你认识我?” 关久久好奇地指了指自己。 商人拿过自己的酒杯,和关久久的碰了一下,“承蒙二殿下照顾,沉家的小姐,我自然是熟悉的。何况二殿下把整个紫气东来都赠予了小姐,我又如何不知道呢?” 关久久抿嘴一笑,“到时候还请大人赏脸来啊。” “一定一定。” 商人对关久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沈风见其不怀好意,不满地将手搭上了关久久的肩膀,给她喂了杯酒。 商人见状,连忙赔笑着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了眼跪在一边的烟霜。 终于,春风得意关上了大门,梦姑走上了戏台子。 “各位爷们安静一下。” 梦姑油腻的声音传来,见她上台,楼下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她说话。 “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我们家金盏曾经是二殿下的人,但是二殿下没碰过。”梦姑用长帕子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台下一片哗然。 “喂是不是啊,明明是二殿下的人,却没有碰过,骗鬼呢!” 梦姑笑了许久,用眼睛瞟了瞟楼上的沈风:“你们若不信啊,问问咱这位前几天才碰过我们金盏的沈大老爷。” “前几天才碰过?!” 楼下愣了一大片,纷纷伸着脖子看着沈风,而二楼的商人们也都看向了沈风。 “沈大老爷,这是真的吗?” “你包了金盏那么久,实际上也没有碰过,不对,是前几天才碰过?” 沈风皱着眉头,这个梦姑真是多嘴,她这么说,老子脸上怎么挂的住。 “是真的啊,咋了,我们沈大老爷不想在这样的女子身上浪费体力多正常的事,突然间体力太多,浪费一下,又怎么样了?” 关久久漫不经心地在一旁喝着酒,说着话。 沈风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搭在关久久肩膀上的手用力地拍了拍。 关久久这话说的清奇,商人们没有接住,为了缓解尴尬,商人们纷纷自己喝了一杯。 梦姑连忙招呼到:“别介别介啊各位爷,我现在啊,就叫金盏出来,绝对不耽误功夫,好不好!” “赶紧的吧!” 梦姑朝二楼喊了一声,“文文,快点把金盏请出来啊!” “来啦姑姑!” 文文的声音简直就是继承了梦姑的优良油腻风格,上扬的尾音让关久久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又看了一眼烟霜,“还是这个丫头好。” “我也这么觉得。” 沈风表示赞同。 关久久对烟霜说:“丫头,你过来,坐我身边。” “不小姐,我不敢。” 沈风一把拉起烟霜,啧,这丫头的手腕还没有水木的一半粗,“小姐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哪儿这么多话。” 金盏走出房门,刚好看到了沈风拉着烟霜的手的那一幕,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姑娘,姑娘。” 文文摇了摇金盏的胳膊,将金盏的意识唤了回来。 “那个丫头我记得是…” 金盏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那个瘦小的丫头,被沈风牵到了沉水木身边,沉水木让那丫头坐,那丫头不敢,沉水木便让她站在一边,不用跪了。 文文看了一眼,“哦,她啊,昨天刚买进来的,姑姑给了个名字,叫烟霜,才十四。” 金盏点点头,“今晚开始,让她来伺候我,你在一边教着就好。” 听到自己不用伺候人,只要闲着就好,文文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是是,多谢姑娘。” 金盏走出了房间,站在栏杆旁,伸手扶住了那触手生温的玉栏杆。 “哇!” “金盏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楼下的客人们眼睛都直了,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神采奕奕的金盏了,一翻打扮后更显妖娆了。 金盏看了一圈二楼的商人们,要么肥头大耳,要么就是一把年纪,甚至还有带着自己儿子来的,什么心态? 看了一圈,果然,只有那正对面的男人能入眼,只可惜,呵,他眼里可没有自己。 文文扶着金盏下了楼,站在了台子中间,梦姑退到了一旁,金盏婀娜多姿地对着所有人欠了欠身,“金盏见过各位爷。” 只见金盏高高地挽起原来的青丝,满头珠翠,身穿百鸟齐鸣群,光滑的肩膀上贴着闪亮的孔雀翎,长长的裙摆开叉到了腰部,白皙的长腿亮了出来,脚踝处扎着细细的红绳。 “哟!金盏!好久不见啊!” “金盏你比以前更漂亮了啊!” “金盏!把你那裙子掀开啊!” 台底下各种流里流气的语言铺天盖地而来,金盏不气不恼的,掩嘴娇声地笑了起来,“掀裙子?大爷,只怕你有钱也得等一等了,今天呀,”金盏伸手指了一圈二楼的男人们,“我是他们其中一个的。” 金盏的手指停留在沈风面前,嘴角带着轻蔑的微笑:“除了这个人。” 嗯? 众人一片惊愕,这是什么话? “应该说,从今往后,我金盏伺候尽全天下的男人,也不会伺候你,沈大老爷。” 金盏绝美的笑容映入沈风的眼里,这一次,不再和他脑海里的那个人重叠。 她们,差太远了。 没有人明白个中缘由,沈风也没有想通,不,他懒得去想,随便她闹去,说的好像他真的会来指名一样。 梦姑不悦,小声地说到:“金盏你疯啦!那可是最大的金主啊!” 金盏不管这个,照样用方才的音量说到,“最大的金主?你说笑呢吧?!你没看到沈大老爷身边的那个人吗?你别自欺欺人了,等紫气东来开业,我们这群人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不,可能连西北风都喝不到。” 章节目录 第200章 少年!登场! “金盏!胡说什么呢!” 梦姑有些慌,挥着帕子对楼上阴翳的男子笑道:“那个沈大老爷啊,你别在意,金盏说笑呢。” “谁要说笑了?” 金盏冷哼一声,“我今天旗子就立在…” 金盏话没说完,被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你不伺候我们大老爷,我们大老爷还不想指名你呢。” 梦姑一看,坏了,现在连沉水木都这么说话了,以后的日子只怕是真的不好过了。 关久久似乎看出了梦姑的心声,抿了一口酒,继续说:“梦姑你也别担心,我不会让你们喝西北风的。” 梦姑大喘气,“啊,那还真是谢谢沉小姐高抬贵手了啊…” “等我紫气东来发达了,一并将你们春风得意吃下,你们都来伺候我不就好了?”关久久媚眼如丝,调笑着。 金盏现如今说话也不客气了,“沉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连盘下春风得意的话都说的出来,真不是你今天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金盏!” “让她说。” 沈风也满不在乎,“你可以当我们是来砸场子的,反正以后春风得意也要挂上我们紫气东来的匾额,你能蹦跶多久就蹦跶多久吧。” 关久久嗤嗤地笑了,冲着沈风吹了一口气,沈风嬉笑着揉了揉关久久的头发:“你全身都是香的,别吹了,小心嗓子干了咳嗽。” 正说着呢,也不知道关久久是真的嗓子干了还是装的,咳了起来。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沈风随手就将自己的酒杯送到关久久嘴边,让她喝了一口,轻轻帮她顺着背。 这一切落在了金盏眼里,她的双眼就要喷火了都。 恩客们似乎也很喜欢看这样的戏码,有的磕着瓜子,有的吃着水果,有的咬着酒杯,台子上看几眼,楼上看几眼,好不热闹。… 梦姑见气氛越来越低,连忙走上前,笑着对恩客们说:“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是来尽兴的,怎么能闹的这么不愉快呢?” 果然,梦姑一打圆场,就有客人开口了:“梦姑啊,听说金盏姑娘的牌子是金子融的,给咱开开眼界呗!” “是啊是啊,据说可大了呢!” 梦姑想起那个牌子,就不禁自豪起来,“文文,去,把牌子推出来!” 推出来?! 这让所有人为之一振,这是有多大?!普通姑娘的牌子都只有两指宽,挂着春风得意的门口的墙上,一般都是木牌子。 而金盏的牌子居然要推出来,是要有多大? 所有人翘首企盼,看着文文走去的方向。不一会儿,文文推了一辆小木车出来,车上用红布遮着。 “金盏,你自己来掀开红布吧。” 梦姑让文文把小车推到了金盏面前,金盏卖了个关子,环顾了一圈,对恩客们笑了几声,娇滴滴地说:“谁想上来亲手掀开这红布啊?” “我!” “我!” 台下许多人都举起了手,金盏伸出一个手指头:“嘘——”然后又张开了手掌:“五百铜。” 要钱?! 这么快就要钱了?! 关久久美目一眯,心里直哼哼,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想钱想疯了?这是要上天还是要赎身? 没想到,台下炸开了。 “我出六百铜!” “八百!” “一银!” 叫价越来越高,金盏依旧是那副冷面美人的姿态,高傲的眼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停在楼上的沈风身上。 梦姑心花怒放,这金盏真的是,重新出山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更像棵摇钱树了。 最后,楼下的一个少年,以二十银的价格,获得了上台亲手掀开红布,摸一下牌子的机会。 少年唇红齿白,眉宇间还有一丝英气,他的出现让其他恩客们十分不满。 “喂,小孩,你才多大啊就来这种地方!” “就是啊,一个奶娃娃,还是回家找奶妈去吧!” “出手如此阔绰,怕不是偷来的吧!” 少年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直接跳上了台,金盏打量了一下少年,嬉笑到:“这位小公子,还未弱冠呢吧?这么早来这种地方,是为了新鲜吗?” 少年朱唇轻启,丝毫没有羞怯之意,只是笑眼弯弯,“是因为我钱多呀,本公子任性不是一天两天了。” 嚯,这话说的。 台下许多人都表现出了不满,但是又不能奈何他,这位公子为了摸一下牌子出钱二十银,单这点,任谁也比不了。 当然了,楼上的那些人也许是不屑摸着牌子吧。 少年一下子掀开了红布,金子融的牌子一下子亮瞎了楼下人的眼睛。 “哇,怎么这么闪啊!” 少年也问问,直接上手,将牌子拿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诶!怎么这么重!” 少年发现他居然单手拿不动这个牌子,便双手抓起。 “这牌子怎么这么重啊?” 少年微皱着眉头,轻轻地把牌子翻来覆去的看,牌子融成了祥云的图案,上面浮着金盏的名字,牌子的背面,纹着金盏的原姓,秦。 整个牌子厚两指,长一尺,宽一掌,分量极重。 少年又小心翼翼地将牌子放回原处,对文文说:“推下去吧,这么重的牌子挂在墙上,还真是考验墙的结实程度呢!” 梦姑笑了:“如何啊,都开了眼吧?这块牌子啊,我不挂墙上,我呀,要把这牌子摆在这儿。” 梦姑指了指戏台子上的一个玉桌。“这张玉桌,是我前几天刚刚从玉石山岗那儿买来的,专门用来摆放金盏的这块牌子,怎么样?” “嗯,可以。” 金盏满意地点点头,对少年说:“好了小公子,我现在可以请你下去了吗?我们要开始竞拍了。” “金盏姑娘这么着急的吗?” 少年没有下台的意思,吊儿郎当的围着金盏转了一圈,“听闻金盏姑娘舞技超群,难道不应该先给大家来一舞助助兴吗?这么直接的开始竞拍,如果是单纯的论外貌的话…” 少年的眼睛往二楼一撇,定在关久久身上,“金盏姑娘可是差人千里啊。” 少年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罢了,金盏又何尝不知自己输在哪里,也不屑地一笑:“小公子,你都没有坐上二楼,那是打算出多少钱让我一舞呢?” 正当大家看好戏,少年准备掏钱的时候,二楼有个清雅的声音飘了下来。 “那,如果是本公子出钱,请金盏姑娘一舞呢?” 所有人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金盏也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声音的主人。 章节目录 第201章 少年的自我介绍 在二楼油腻的男人间,稳坐着一名雅致的少年,与楼下的少年年龄相仿,同样没有弱冠。 这位少年穿着浅蓝色的交领,玩弄着手里的一根簪子,楼下的少年眼尖又识货,脱口而出:“碧海蓝天簪?!” 楼上的少年抚摸着簪子,用指间抵住了簪子的尖端。 “公子好眼力。” 少年起身,缓步走到栏杆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盏,金盏那一刻有些晃神,这个公子,怎么这么像沈风… 少年安静的性子与这青楼格格不入,看着极令人舒服,他伸出碧海蓝天簪,淡淡地开口:“可以吗?” 楼下的少年思索片刻,一拍手,“我知道你了!你是郁家的公子!郁从文!” 郁从文礼貌地一笑,“正是在下。”他身后的一个满身堆肉的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眼光不错!这正是我郁某人的犬子,从文啊,没想到你的名气居然比我这个当爹的还要大啊。” 二楼的几个人这才笑了起来,郁从文对着自己父亲乖巧地做了个揖。 “楼下这位公子,请问如何称呼?”郁从文也对楼下的少年轻轻地抱拳,眼光如此独到,出手阔绰,也是稀奇了。 少年放荡不羁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一手抱着脑袋,一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不敢不敢,在下画生。” 此言一出,连沈风都微微一震,更别提别人了,“名震江湖的十九字画生?!” 关久久好奇,“谁呀,连你都吓住了?比你还厉害?” 沈风点点头,“相传,莫家世代作画,栩栩如生,能用清水画出浓墨重彩的画来,能把死物画活,活物出画。而莫家出了一个奇人,笔下美人无目,如若点睛…” 关久久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画龙点睛的意思是吗?那这个人开青楼简直就是躺着收钱啊。 关久久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少年郎,丰神俊朗,果然一表人才。 突然,一个不怀好意地想法便在关久久心里腾升,这么想着,她又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郁从文,这两个小公子,都是实打实的美人啊… “言归正传,金盏姑娘,楼上的郁公子问你话呢,你跳是不跳?”画生摇头晃脑的,一点儿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问金盏道。 金盏看了眼郁从文手里的碧海蓝天簪,有看了看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美人面,十九字画生,欣然答应,“好,那我今日,就给二位公子助助兴了。” “好!” 画生带头鼓起掌来,旁人也跟着傻傻地拍手,能见到金盏跳舞,何止是三生有幸啊,据说… “据说金盏姑娘最拿手的,便是那解裳,给我们来一段如何?” 画生好像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一样,提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条件。 金盏有些犹豫,突然她对梦姑使了使眼色,梦姑会意,拿出了一个茶盘:“老规矩,看各位爷的诚意了!” 画生嗤之以鼻,“这算什么。”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砖,丢到了茶盘里,郁从文也早早的差遣小厮,把碧海蓝天簪送到了金盏面前。 见金盏正在犹豫,画生说到:“你可知道这碧海蓝天簪是什么制作的吗,你还推迟什么?你全身加起来包括你这命,可能还不及这簪子上头的那个海蓝色妖珠。” 妖珠! 众人有是一阵惊叹,他们的见识太短浅了,没想到这并不是什么玉,而是妖珠!歌吟海妖的妖珠啊,那必须得是天生含着妖珠出生的海妖,并且用自己的骨血滋养着,妖珠一旦离开海妖一个时辰,这只海妖必死无疑。 文文接过小厮手里的碧海蓝天簪,插进了金盏的头发里,金盏有些娇羞。 梦姑捧着茶盘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钱了,这让梦姑很是开心,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在一天之内收到过这么多钱了。 看来,金盏还是棵摇钱树,紫气东来那边没几个能有金盏这么有魅力的女子,到底谁喝西北风还不一定呢! “好,既然各位爷这么赏脸,金盏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现在就去更衣,给大家来跳一段解裳。” 金盏对大家微微欠身,由文文扶着,回去更衣了,从台子上方,垂下了一道红色的丝绸,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关久久没有这个闲心去看金盏跳什么解裳,只顾自己在那里吃的很开心,很欢乐,“烟霜,我还要瓜子。” “烟霜,酒没了。” 关久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靠在沈风都肩膀上,看着郁从文,“沈风,楼下那个说,郁从文家里是专门做簪子的?” 沈风看了眼跟猪一样的郁爹,用只有关久久能听到的话说:“是的没错,他们拥有整个狼眼最大的发簪工坊,和我垄断木材生意一样,垄断了簪子的市场。” “是个狼人啊。” 关久久感叹到,不过他们家的公子还真是好看,这要是… 正做着美梦呢,金盏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了,似乎比刚才的锦袍厚了许多。 “原来是这个解裳啊。” 关久久突然明白了什么,便来了兴致,“还从未看过现场的呢。” 丝竹声起,金盏翩翩起舞,对着画生,也对着郁从文,关久久还觉得,似乎也对着沈风,跳着不可描述的舞蹈,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 跳舞时的金盏魅力大放异彩,双眼炯炯有神,还带着勾魂摄魄的占有欲。 看着那衣裳一件一件的脱落,再抛向某个人,整个春风得意都震撼到了,尖叫声,笑声,口哨声,响彻云霄。 只有沈风静静地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曲舞毕,金盏只剩下一条长裤和一件肚兜,气喘吁吁地站在台上,笑的疲惫不堪。 梦姑趁机说到:“楼上的爷们,赶紧的呀,出多少?” 郁从文不慌不忙,举起一只手来,“一百银。” 这一开口,梦姑都愣住了,“多少?!”纵使梦姑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人,也没见过花一百银来买一个并不是C的花魁。 更没想到,这么一个价格,是从这么一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公子嘴里说出来。 梦姑和金盏同样也不会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二楼的商人们间郁家的小公子一开口就是天价,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财力,而是为了证明却是想和金盏姑娘一醉方休,便开始漫天叫价,像买东西一样,价高者得。 “三百银!” “七百银!” 章节目录 第202章 飞鹰 价格越叫越高,眼看就要到达金了,突然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来,“一个宝石金。” 全场安静了下来,他说什么?宝石金?楼上楼下的人都面面相觑,开玩笑呢吧? 沈风也抬起头,看着这个黝黑黝黑的男子,不是很熟,但是他生意一定做的比自己大,起码,他能自己赚个宝石金。 还愿意花在一个并不是C的花魁身上。 “这位爷,您是…” 梦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耳边轰鸣的声音都是,宝石金,宝石金,宝石金。 不说别人了,沈风那块宝石金还是他父辈赚来的,他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 关久久不屑一顾地切了一声,“不就是宝石金嘛,以后我分分钟赚给你看。” 沈风在关久久耳边悄悄地说:“话别说这么早,我都还没赚到过呢,而且,宝石金这种东西简直就是跟收藏品一样,几乎都在王城里,老百姓能赚到宝石金,简直就是天塌下来一样的事情。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会不会是亲王?” 关久久这么想着。 “不应该,亲王我都认识的,这个人,看着不想本地人。” 沈风看了男子许久,确实不眼熟。 那个黝黑的男子嘿嘿一笑,从二楼慢慢地走下来,从鼓鼓囊囊的腰包里小心地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宝石金,男子捏着宝石金,在金盏和梦姑眼前略过,又收回自己身前,“如何?” 嘶—— 人群里尽是一片吸气的声音,宝石金!多少人没有见过!梦姑的眼睛都直了,金盏也原地发愣,但是她硬生生地保持住了花魁该有的高姿态,没让自己垮下来。 郁从文良好的素养让他安静地看着楼下的一切,花生也挺直了身体,看着那宝石金,紧抿着嘴。 关久久看到大家的反应,也有点怂,缩到了沈风身边:“那个就是宝石金啊?” 沈风点点头,“他这块算小的,我父辈传下来的那块比这个大。宝石金形状成色各不相同,能得一者,都是厉害的人。” 关久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弄到这个宝石金。 金盏见梦姑久久没有晃过神来,就踢了踢梦姑的脚,轻轻唤了两声,梦姑这才回神,尴尬地笑了笑,“这位爷,您贵姓啊?” 黝黑的男子憨憨一笑,“我叫飞鹰,来自神昼猎鹰国。” “原来是友邦的大爷啊!自己人自己人!”梦姑开心地挥着帕子,把金盏推向了飞鹰,“大爷,今天金盏就归您嘞!你俩请好吧!那这个…” 梦姑两眼盯着宝石金,一只手微微颤抖着,手指努力地伸着,上下扭动着,想去够着那宝石金,又不太好意思直接开口。 飞鹰将宝石金抛向空中又接住,抛了两个来回,重新收好,对梦姑说:“宝石金多不好弄到啊,我这还没捂热呢。这样,金盏姑娘今晚先归我,等明天,我满意了,这宝石金自然是你的。” 飞鹰不怀好意地打量着金盏,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地领略她的周身。 梦姑无奈,只能应下来,“好说好说,大爷你放心,金盏不会让你失望的。” 梦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金盏往楼上走:“快扶大爷上楼,烧洗澡水,今晚的晚膳我亲自给你们送上去。” 金盏也听话地扶着飞鹰,引上了楼,“大爷这边请。” 眼看着金盏和飞鹰上了楼进了房间,外面的人炸了。 “诶梦姑,就这么走了?那我们干什么?我们看什么?玩什么呀?” 二楼虽然没有什么怨气,但是也是略显尴尬,刚才也没几个人喊价格,就出了这么个飞鹰,出宝石金,这还比什么,这才真是有备而来啊。 梦姑看着金盏关了门,这才有心思回应这群炸毛的客人。 “别急啊别急啊,”金盏扭着腰,对厨房说:“先给每个客人上酒!这可是我们沉小姐新年赏我们的酒,轻易喝不到的!” 梦姑谄媚地看着楼上,对关久久抛了几个媚眼,关久久不屑一顾,冷哼了一声。 “等我吞并了春风得意,该把这货放在哪里?” “厨房。” “好主意。” 烟霜在一旁听着,忍不住轻轻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又立即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两声。 关久久回头看了看这个瘦小的姑娘,“看来塞厨房是个很好的决定。” 沈风见关久久一直在意这个小丫头,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塞到了烟霜手里,“丫头,这个收好,以后有困难,到沈府找我,找水木也行。” 烟霜看了看点点头关久久,满脸的感激,连忙把玉佩塞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小声说了句谢谢。 柳凝梅送给关久久的酒,关久久分了一些给梦姑,现在倒是便宜了这群凡夫俗子,也没啥好在意的,后面的莺歌燕舞关久久也没兴趣了,捏了捏烟霜的脸,便和沈风默默地离开了春风得意。 临走的时候,关久久回头看了眼画生,那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少年,突然向她飘来一个鬼精鬼精的眼神,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浸满了玩世不恭。 关久久被他这么一盯,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楼上,郁从文彬彬有礼地对着自己拱了拱手,脸上带着习惯性地微笑。 这两个人… 关久久回头了很久,小卷的马车早已停好,唤了她好几声关久久都没有听到。 “水木。” 沈风拉了拉关久久的袖子,“别看了,走了,姑娘看几眼也就罢了,公子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还想收他们进楼吗?” “正有此意。” 关久久踩着马凳子跃上了马车,沈风随即跟上。 “那个画生也就罢了,来无影去无踪的,说不定能在楼里玩两天,可那个郁公子呢?人家是正经的少爷,怎么会来青楼挂牌?你想什么呢!” 沈风笑着敲了敲关久久的脑袋,用扇子顶着她的下巴,玩味地说:“不要打我和狂风暴雨的主意,双童也不行。” “好啊,你居然看透了我的心思!” 沈风白了关久久一眼,“就你满脸写着快进楼,谁看不出来你要干什么!” 关久久嘿嘿一笑,坐在了一边晃着双腿,心情极好的样子。 “紫气东来的卫生做的怎么样了?” “快了,家具已经都搬进去了,现在,就差一个匾额。” 沈风想起那个匾额,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怎么会不知道花昱的现状,“都是痴情的人,不好伤她的心啊。” 章节目录 第203章 烟霜被冤枉 夜幕降临。 春风得意也快到了歇业的时间点,梦姑端着坐好的夜宵上了楼,叩门,文文开了门,接过夜宵对梦姑说:“姑姑,金盏姑娘说,要烟霜来伺候。” “烟霜?就那个瘦小的丫头?她能伺候什么?”梦姑有些不满,这才第一天接客就要求这要求那的,以后还不得翻天?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不安分? “姑姑,”文文拿出一袋子金块给了梦姑:“这是大爷给的,他说了,金盏姑娘要烟霜,就把那丫头拨来伺候,没什么大不了的。” 梦姑甩着钱袋,听着里面的叮当脆响,哼哼笑了几声,“行吧行吧,就一个小丫头片子,自己调教好就行。” 梦姑下了楼,看到厨房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烟霜,便唤了一声,“烟霜啊,这里不用你帮忙了。” 烟霜见梦姑在对自己说话,连忙擦干净手,小跑到她面前,别扭地一蹲,“姑姑好。” 梦姑略微有些嫌弃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一点都不优美,就别行礼了。金盏看中你,要你去伺候,跟着金盏,好好学点东西,指不定以后你也能赚个头牌当当。” 梦姑挑起烟霜的小脸,“骨瘦如柴,在这里多吃点东西,别跟要饭似的,我们春风得意不做苛待人的事儿,别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知道了。” 烟霜着实听话,乖的很,这点倒是让梦姑很满意,被强制进楼的姑娘里,这么听话的少之又少。 又听话长相还过得去的,只怕只有这烟霜一人了。 烟霜低着头,上楼在金盏的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文文一开门,就看到这个矮了自己一个脑袋的烟霜。 “近距离一看,你还真是小个儿啊。” 文文调笑着,将烟霜拉进了房间,烟霜踏进金盏的房间,根本就不敢看一眼,缩手缩脚地杵在角落里,耳朵里充斥着不可描述的声音,听到烟霜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吗?” 文文坐在一旁,悠闲地嗑着瓜子,对烟霜说:“来,过来给我捶捶腿。” “是。” 烟霜跪在地上,两个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锤着,文文不耐烦地一脚踹向了烟霜的肚子,烟霜哎哟一下的倒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心些。” “伺候人都不会,还好我先让你练练手,这要是直接在姑娘腿上锤,还不把姑娘锤坏了!你成心的吗!” 文文拧了一把烟霜的耳朵,啐到。 烟霜吃痛地捂着耳朵,嘴里嘶嘶地抽着气,也没有叫出来。 金盏不知道何时已经飘然而至,站在烟霜面前,“你就是烟霜?” 清冷的声音响起,和大吊床上吵死人的呼噜声截然相反。 “姑娘好。” 烟霜在金盏面前重新跪好,乖巧地模样让金盏觉得十分恶心。 “今天我看到沈风给你东西了,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金盏抬起光滑的脚尖,挑起烟霜的下巴,顺路而下,拨开了交领。 “回姑娘话,沈大老爷没有给我什么东西,姑娘看错了。” 烟霜有些害怕,她已经明白了这个花魁对自己满满的恶意,为了保护那块玉佩,烟霜大着胆子拒绝了金盏。 “看错了?”金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瞎了?” “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 金盏坐在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光着的腿摇晃着,一副高姿态。 “文文,扒光检查一下。” “是。” 文文眼里闪着光,微微笑地逼近烟霜。 烟霜跌坐在地上,往后慢慢地挪着,一手抱着身体,“不,不可以!” 文文眼尖,发现烟霜的手似乎在护着什么东西,她也不说破,偏偏抓着烟霜的脚,撕了她的裙子,“东西藏哪儿了?!交出来!” “真的没有东西!没有给我什么东西!” 烟霜还是嘴硬着,可她身材瘦小,力气也没有文文大,两下就被抓了个正着,把衣服给撕了。 当的一声,一块小巧的玉佩掉落在地上。 烟霜一看,马上要伸手去够,文文眼疾手快,一脚踩住烟霜的手,一手在地上一抄,玉佩就被文文拾了起来,交到了金盏手上。 “还给我!” 烟霜大喊起来,金盏收回手,美目瞪着她:“居然敢对我大吼大叫的,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啊。” 文文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的烟霜眼冒金星的。“臭不要脸的丫头!怎么跟姑娘说话的!” 烟霜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骨气,捂着脸,一骨碌爬了起来,指着金盏的鼻子骂到:“把玉佩还给我!你这个还想立牌坊的B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吵醒了飞鹰,“什么事啊这么吵。” 飞鹰搓着眼睛爬了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金盏啊…哪儿去了?” 飞鹰定睛一看,金盏狠狠地摔了某人一个巴掌的样子,文文正在给金盏揉着手,地上趴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似乎已经被打晕了过去。 “怎么了啊金盏?” 金盏抽回手,歪在了飞鹰怀里,“大爷,你看,我的手都打红了,都怪那个小贱蹄子!她偷了我的玉佩!” 金盏说这话,撒着娇,左右扭着,娇滴滴地声音让飞鹰一个激灵的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还会偷东西啊?那可不行,玉呢?拿回来没有?” 金盏张开另一只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玉佩,上面有浅浅的印记。 飞鹰拿起玉佩看了看,“金盏,你要说实话,这是谁的玉佩?” “是我的呀,被这个笑蹄子偷去了,我发现了,所以打了她一巴掌,谁知道她不经打,这么一下就晕过去了。” 金盏不知道飞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飞鹰的脸色沉了沉,推开了金盏,走到烟霜旁边看了看,对文文说:“去,把梦姑叫来。” “对,把梦姑叫来,好好处置一下这个小家贼!” 金盏添油加醋地啐着,飞鹰回头看了眼这个丑恶的女子,嘴角勉强拉扯了一下。 很快,梦姑就被文文拉了上来,睡到一半被人叫起来任谁都有脾气的,“什么事情了大晚上的叫我起来?要是不重要的话,老娘捶死你们啊!” 骂骂咧咧地上了楼,梦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烟霜,眉头一皱,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股脑儿地倒在了烟霜脸上:“起来起来,谁让你睡在这里了!装什么死!” 烟霜被茶水一浇,慢慢醒了过来。 章节目录 第204章 烟霜的逆袭 烟霜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梦姑,“姑姑,怎么了?” 啪! 梦姑狠狠地扇了烟霜一个耳光,“还怎么了?!我花了重金买下了你,你其实根本不值那个价格!我是看你爹可怜,看你小模样可怜!你倒好,做起了贼来!” “我没有!那玉佩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姑娘的!” 烟霜被梦姑一巴掌打的清醒了,捂着脸,对着梦姑吼着。 “好你个小蹄子!还敢嘴硬!看我不打死你!”梦姑扬起手就要打,被飞鹰制止了,“慢着。” “哎呀大爷,你说你说。” 梦姑听到飞鹰过来了,便换了张笑脸退到了飞鹰身后。 飞鹰拉过金盏,让她坐在椅子上,又伸手拉起了烟霜:“地上凉,起来说话。” “谢大爷。” 文文见飞鹰把烟霜给拉了起来,嘟囔到:“大爷,你怎么把这个贼给拉起来了啊?应该让姑姑带她下去,好好的惩罚!” “你闭嘴。”飞鹰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文文,“你们口口声声说这玉佩是烟霜偷的,那么,证据呢?” 飞鹰扬了扬手里小小的玉佩,问金盏,也问梦姑,这枚小小的玉佩在飞鹰宽厚的手掌里格格不入。 “这…” 梦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地看向金盏。金盏黑着脸,嘟嘴到:“大爷,瞧你这话说的,我有这么个玉佩多正常的事,可这小蹄子呢?刚刚买进来的,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是偷的还能是自己赚的不成?” “那可未必,谁说的小丫头不能有玉佩了?”飞鹰将玉佩紧紧地捏在手里,“那你说,那玉佩上可有刻字?刻的什么?” 金盏噎住了,她怎么知道上面有没有字,她甚至连这是什么玉都没有看清楚过。 这是烟霜开口了:“回大爷,那块玉佩是沈大老爷今天给我的,所以,玉佩上应该是沈大老爷的沈字!” 烟霜说的坚定,直视着飞鹰的眼睛,没有丝毫恐惧。 飞鹰点点头,“金盏,你为何要和这么一个小丫头抢玉佩?你值钱的东西还少吗?难道是因为,这玉佩是沈风给烟霜的,所以你嫉妒了?”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同样,最怕这种生意人,看着忠厚老实,其实精明的狠,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都记在脑海里,个中关系都理的透,何况,飞鹰看向沈风的时候,正巧看到沈风给烟霜塞了个什么。 “大爷,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拆穿,还要弄这些幺蛾子?” 金盏不满地瘪瘪嘴,看了眼无话可说的金盏,啐了她一口:“叫你安分一点,一块玉佩抢什么抢,白天说的多好,至死不伺候他,现在又和一个小丫头抢玉佩,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个花魁该有的样子?!” 金盏赌气,转到了一边。 飞鹰嘿嘿一笑,“梦姑啊,你这人不老实。我,不满意。” 梦姑一听,坏了,这是不给钱的节奏啊,那可不行,“大爷大爷,咱有话好好说啊,别动气,你不满意金盏,那咱换一个姑娘,那宝石金…啊不,大爷你挑一个姑娘好了。” “宝石金,你眼里只有宝石金啊。” 飞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梦姑和金盏,拍了拍自己的腰包,“我今天说过了,要让本大爷满意,这宝石金才是你的,现如今我不满意,甚至还有些反感,你认为,我还会给你宝石金吗?只怕,你连一袋金子都得不到了。” “诶别别别啊大爷,”梦姑拽住了准备收拾包袱离开的飞鹰,“大爷你别生气啊,好商量的呀,这不是什么大事啊大爷…” “不是什么大事?” 飞鹰顿了顿,“确实,说大不大,只是一个自视清高的花魁,无端欺负一个小丫头而已。说小也不小,一个花魁,天天勾心斗角陷害一个年纪尚小,刚刚被卖进楼里的小丫头,。只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为了和一个大老爷赌气,就干出这种山贼一般的作为,真是好修养啊。” 一番话让梦姑闭了嘴,让金盏无地自容,躲到了一边,文文追过去,递上了帕子擦眼泪。 “烟霜。” 飞鹰将玉佩丢给她,“帮我收拾东西,今晚你来伺候我,可愿意?” “这…这烟霜,还是个孩子…” 梦姑没话讲,只能借口烟霜的年龄了。 “我愿意!” 烟霜接住玉佩,小心地擦了擦,塞进怀里,麻利地爬起来,帮飞鹰把包袱收拾好,抱在怀里,三两步跑到了门口,“大爷,我的房间在下面。” “下面?”飞鹰冷哼一声,“怕不是厨房吧?” 梦姑羞愧地点点头,飞鹰说:“楼上应该还有空房吧?” “有有有!”梦姑连忙跑出门去引路:“画骨刚走,房间还空着,就给烟霜了,烟霜啊,从今天开始你住这儿了啊,画骨没带东西走,她的东西也都是新的,你就用着吧,啊。” 梦姑亲昵地挽着烟霜的胳膊,仿佛刚才那一巴掌不存在似的。 烟霜经过这件事情后,已经不领情了,甩开梦姑的手,扶着飞鹰就进了房间,碰地把门关上了。 “多谢姑姑。” 冰凉的语调从房间里飘出来,就像一盆冷水浇在梦姑脸上,她没地儿撒气,又跑到了金盏房里,第一次对金盏动了粗。 “好你个金盏啊,你怎么回事啊,以前你那么乖巧,现在怎么满身的戾气?你是想砸老娘的招牌吗?啊?!” 梦姑一进房间就扯着金盏的头发,将她摔在了地上,门也不关,就开始大呼小叫地骂了起来,好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一样。 “姑姑你别这样,夜深了,大家都睡了呢。”文文连忙跑去关了门,求着梦姑被生气,却被梦姑一并扯住头发摔了下去。 “还有你这个小蹄子,也跟着瞎掺和什么?金盏被猪油蒙了心,你也傻了吗?不劝着她好好伺候大爷,偏要跟一个刚来的丫头较劲,到手的宝石金就这么飞了!你何德何能再给我赚一个宝石金来?呸!” 梦姑是真的气坏了,双手叉腰,啐的两个姑娘一身的脏。 “我看你着花魁也别当了,好好的恩客硬是被你气到了别处,你就等着被沉小姐吞了春风得意后,做她的丫鬟吧!” 梦姑扭着身体,气鼓鼓地摔门而去,趴在烟霜的房间门口偷听,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也是,烟霜太小了,会个屁。” 章节目录 第205章 点睛画像 烟霜关了门,帮飞鹰把包袱整理好,就开始解衣裳。 “诶烟霜。” 飞鹰叫停了她,打了个哈欠道:“夜深了,你又挨了打,还是早点休息吧,别想别的事情,脸疼不疼?” 烟霜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有些倔强:“不疼,我自小被我拿赌鬼爹打的皮厚了,这巴掌,差远了。” 飞鹰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上来,安歇好了,你太小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多谢大爷。” 烟霜也不拖泥带水,听到飞鹰的话就爬上了塌,睡在了里面,飞鹰帮烟霜盖好被子,说:“沈风把玉佩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 “沈大老爷说,如果我有困难,就带着玉佩去求助,他和沉小姐会帮我的。” 烟霜如实相告。 “嗯,那经过今晚这件事,你会去找沈风和沉小姐吗?” 飞鹰觉得有意思,就多问了几句。 烟霜摇摇头,“这种事情,还不至于把我挤兑走。相反,因为今晚的事情,我倒是看开了接客这件事,甚至还想着,金盏能当花魁,我怎么不能?” “有志气。可是你想过没有,沉小姐对这里虎视眈眈,听她们今天的口风,沉小姐是有意吞并春风得意的,到时候,你如何做花魁?” 飞鹰回忆了一下关久久的样貌,摇摇头:“就那个沉小姐的脸,别说狼眼了,只怕整个夜天狼都找不出能胜过她的,你们这行,一张脸能吃遍天下,才艺这种东西,都是说说而已。” 烟霜沉吟许久,没能想明白,毕竟,她才刚刚决定了这件事,就发现了根本就是遥不可及。 “睡吧睡吧,你还小,这就是你的优势。你想想看,等你到了金盏这个年纪,她们多大了?”飞鹰捏捏烟霜的脸,真的是一点肉都没有。 “趁着现在你住这里,想必梦姑也不会再亏待你了,好好吃东西,快点长大,才有资本和她们去争去抢,到时候,就没人敢冤枉你偷东西了。” “多谢大爷。” 飞鹰说完,就将烟霜搂在了怀里,沉沉地睡去,烟霜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体谅的温暖,这个大爷更像一个哥哥,照顾着自己,给自己带来了希望。 第二日,天还未亮,烟霜就习惯性地早起了,快速地梳洗打扮之后,她便下了楼,她想给飞鹰烧水,做早点。 下楼的时候,她看到了楼下正在对着一张白纸手舞足蹈的画生。 “公子,你这么早起来吗?不多睡会儿?”烟霜不记得这个公子是否有指名哪个姑娘,但是这也太早起了吧? “哟,烟霜姑娘?”画生语调轻快,让人十分舒服,“你还不是也这么早起了?做什么呢?” 烟霜提着裙子下了楼,来到了画生面前,双手一叠,道了个万福:“我起来给大爷烧水洗漱,顺便做饭。” “大爷?哪个爷?你昨天不是在厨房吗?”画生这才看清楚了烟霜今天的变化,“诶烟霜,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啊,这鹅黄色的裙子正好搭你这个年龄呢,俏皮可爱,出淤泥而不染。” 烟霜被画生夸的咯咯直笑,“哪儿有公子说的这么好,我昨晚因祸得福,有了自己的房间,昨天的飞鹰大爷,睡我房里呢。” 画生眼珠一转,“好,好好。你的本事果然比那个草包要强,我正愁画什么呢,巧了你嘞,你做你的事,我只要观察你一会儿,就能画出你来了。” “真的吗?真是我的荣幸啊公子!”烟霜开心地要飞起,这简直就是走运到家了,要知道,画生主动说要给人画像,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啊! 烟霜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做着手上的事,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画生,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目不转睛。 过了一会儿,烟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就出来了。 “公子还没吃早点的吧,这是我为公子煮的粥,你尝尝。” 烟霜将调羹递给了画生,瞥见了画生身后的画像,“天呢…” 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头上还扎着两个发包的小姑娘跃然纸上,只不过眼眶里空荡荡的,有一丝吓人。 “居然有我的份儿?” 画生有些吃惊,他以为烟霜只会做给飞鹰吃,毕竟自己没有指名她,“多谢姑娘来。” “应该的,公子画的真好,真是名不虚传啊。”烟霜伸着手,想摸不敢碰的,只是站在画前嗤嗤地看,“好像活了的一样,就是不知道,公子为什么没有画上眼睛?” 画生一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一边回答:“烟霜有所不知啊,我专长画美人,若我给美人点睛,只怕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从画里走出,那不得乱套啊?” “我才不信呢,还能真的变成美人…”烟霜偏不信邪,自己拿起笔,蘸了蘸墨水,一点儿也不犹豫地在那空荡荡的眼眶里,涂上了眼珠子。 “诶别!眼珠子不是这么画的!” 还未等画生阻止烟霜,烟霜已经将眼珠子涂好了,由于只是两个黑点,所以看过去眼大无神,木讷不堪,但是一点儿也不影响画中人的美貌。 “没想到啊没想到!” 画生突然间豁然开朗,一把搂住了烟霜,“你果然是个福星一样的存在啊!困扰我多年的问题,居然被你这么轻易地化解了!” 烟霜一脸茫然,拍打着画生的肩膀,娇嗔着:“公子你做什么呀,快把我放下来!” 画生将烟霜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我画的美人太好,所以点睛之后会活过来,长期以来,我都不敢再给美人画上眼睛,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没想到,你今天自己画了两个眼睛上去,美人便不会活过来了,我心里也没有空荡荡的东西了!” “公子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公子画美人,便让美人自己点睛,还能和美人更亲近,是不?”烟霜看着自己的画像,再看看画笔,突然明白了画生常年来的寂寞。 “对对对!烟霜真是聪明!” 画生开心的有些忘乎所以,捧着画就对烟霜说:“走!挂到你房里去!” “额…” 烟霜尴尬地笑了笑:“大爷还在睡呢…” “哦——看我,高兴的差点连礼教都没有了!” 画生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堵墙上面画着飞天的壁画,“就这儿了!以后我画的美人,都挂这儿!” 章节目录 第206章 送飞鹰离开 烟霜给画生搬来了一张椅子,画生一跃而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钉子,生生按进了墙里,将画像挂了上去。 “完美。” 画生满意地拍拍手,跳了下来,继续喝他的粥:“烟霜你快上前看看你的大爷醒了没有,粥快凉了。” 烟霜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十分欢喜,“多谢公子!” 画生看着自己的画,也十分满意,“自此,我的美人都有眼睛了。” 天渐亮,越来越多的人起来了,下楼都会经过那堵画了飞天的墙,也都看到了烟霜的画像。 “天呢,这不是烟霜吗,画的好好哦!” “等等,这该不会是画生公子画的吧?” “不可能的,画生公子画美人,从来不点睛。你看,画像上的烟霜有眼睛。” 画生吃完粥,让小丫头把碗收去了厨房,接话道:“是我画的,那眼睛是烟霜自己画上去的,所以,美人没有活过来。” “哇——” 姑娘们怔怔地看着那画,突然蜂拥到画生身边,叽叽喳喳地吵着画生要他帮自己画画像。 “哎呀公子啊,你就帮我们画一张嘛…” “就是啊公子,你都帮那新来的丫头画了,你也要帮我们画的呀!” 画生笑笑,“烟霜给我煮了碗粥,我便给她画了一张,你们打算用什么样的酬劳,说动我,让我给你们画呢?” 姑娘们推推搡搡的,娇羞地说道:“不如,今晚指名我吧公子?” “不不不,公子还在指名我吧!” 画生摇摇头,“不行,我不想做这种事。” “那…” 一个姑娘突然起身帮画生捏肩膀:“那公子,今晚我帮你烧洗澡水,伺候你沐浴如何?让你放松放松,这样画起画来,更得心应手。” “嗯,这个不错。” 画生指着这个姑娘说:“好,好主意,就这么定了,今晚你伺候我沐浴,明天就给你画一张。” “哎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姑娘们开心地跟被风吹来晃去的花儿一样,开心地不行。 “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文文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众人一看金盏起床了,正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便齐齐行了个礼,一声不吭地四下散去了。 画生见姑娘们都离去了,气氛也变得很低沉,加上他自己也不喜欢这个花魁,便悻悻地转过身去,收拾起自己的画笔来。 金盏看着墙上烟霜的画像,皱着眉头走了下来,“公子真是好兴致,居然给这么一个低贱的丫头画画像,还能点了眼睛不变出美人,公子还真是偏爱这种年纪尚小的瘦弱女子呢。” 画生收好了作画的东西,包好背在了身上,背对着金盏没好气地说:“人生而平等,我从来不会把人分什么三六九等。何况,你和烟霜都是这楼里的姑娘,卖的东西都一样,你有什么好看不起人的?” “你!” 文文正要开骂,被金盏阻止了,“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也没求你画画像,我只是好奇,堂堂的莫家家主,不在自己家里呆着,大老远跑到楼里来给姑娘们画画像,是得有多闲?” 画生转身,抬手一挡:“别。什么家主,谁爱当谁当去。其次,我喜欢给谁画画是我自己的事,姑娘管不着,而且,我只给有眼缘的姑娘画,就你这样的,命给我,我都不给你画的。” 画生一个不屑地冷哼,就想出门,结果撞上了一个相仿的公子。 “啊。” 画生定睛一看,“诶,郁兄?” 来人正是郁从文,“莫兄这是要出去?” 画生嘿嘿一声,“出去采采风。” 郁从文一笑,“正巧,我正是来寻你的,你我一见如故,正好一起出游,你采风,我也想找找灵感,做一系列的簪子。” “好好好,我也正有此意啊!” 画生是真的高兴,和郁从文携手往外跑去了。 两个雀跃的少年淹没在了人群里,留下大门洞开的春风得意,和楼梯口气急败坏的金盏。 “呸,真是不识好歹!”文文啐了一口,对金盏说:“姑娘别生气,我们也出去逛逛吧。” 金盏看着墙上的画,咬牙切齿地说:“把那画取下来,好好的飞天,硬是挂了这么个碍眼的东西!” “是,姑娘。” 文文正打算取画下来,就听到一声怒喝。 “我看谁敢!” 梦姑甩着帕子从后院走进来,怒目一瞪,“画生公子画的美人,千金难求,他自愿给烟霜画了一副挂在那里,那简直就是给我们春风得意一辈子的脸了,你倒好,想取下来,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是吧?” “不敢。” 金盏冲着梦姑一屈膝,甩着手就走出了春风得意,文文想跟出去,被梦姑叫住了,“站住!” 文文吓得耸着肩走到梦姑身边,“姑姑。” “你不必跟去,回厨房干活!” “是…姑姑。” 文文缩着脖子回到了厨房做事情,一脸的不平。 烟霜搀着飞鹰出来了,“姑姑早。” 梦姑转头一看,一身鹅黄色的烟霜,和神清气爽的飞鹰,连忙迎了上去,“哎哟大爷,昨晚睡的可好啊?烟霜伺候的可顺心?” 飞鹰看了看墙上的画,点点头:“嗯,真不错,莫家的家主画美人真是名不虚传。烟霜,你自己画的眼睛也不错的,可以练练。” “是,烟霜记住了。” 有了飞鹰和画生的撑腰,烟霜自然挺直了腰板,讲话也硬气起来,没再怕什么了。 飞鹰将那个宝石金交给了烟霜,对她说,也像是对梦姑说一般:“这个宝石金,我交给你保管,到时候我还来取的,谁都不要给,记住了。” “记住了。” 烟霜将宝石金塞进袖子里,郑重地点点头。 “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你,并且警告梦姑。” 飞鹰犀利的眼神刷向梦姑,梦姑一个激灵,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听着呢。” “待烟霜年满二十后,方可接客**,在此之前,不得为难她半分。我会经常差人来看望烟霜的。” 飞鹰又在烟霜的发间送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玉簪,准备离开。 “诶大爷,这就走啊?不多住几天?”梦姑看烟霜送飞鹰出门,连忙追了上去:“魁王争夺日马上要到了,大爷不留下来看看新鲜?” “不了,我一个生意人,就是来歇歇脚的,不便就留,这就离开。” 飞鹰又丢给梦姑一袋子钱,“记住了,不许为难我的烟霜。” “是是是,大爷您就请好吧。” 章节目录 第207章 烟霜和月末的见面 送走了飞鹰,梦姑看着烟霜头上的簪子,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被烟霜躲开了。“姑姑,这可是大爷赏我的啊。” 梦姑赔笑道:“知道,知道,我就是想摸摸,我这人见识少,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呵。” 烟霜冷眼打量了一下梦姑,轻声笑了,“姑姑,我想出去转转。”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梦姑连忙对着厨房喊到:“文文!文文!” 文文从厨房跑了出来,“姑姑你叫我?” 梦姑拎起文文的衣领,嫌弃地说:“你这满身的厨房味,怎么伺候我们烟霜啊?” “啊?” 文文一脸疑惑,“姑姑让我伺候烟霜?” 烟霜一口回绝:“不了姑姑,文文姐还是伺候金盏姑娘的好。我这种人啊,伺候人惯了受不得别人的伺候。” 文文被说的脸上挂不住,连忙削了最外层沾了厨房气味的衣服,对烟霜说:“姑娘说的哪里话,我才是那个只有伺候别人份的人。姑娘大富大贵,一晚上就赚了一块宝石金,任谁都做不到的呀!我还是伺候姑娘吧,金盏姑娘脾气不好,我跟在她身边,也不是很好过。” “是啊是啊,姑姑我等你到二十岁啊,这时间过的多块!这六年你就好好学点东西,等到时候一鸣惊人,好不咯?” 梦姑十分讨好地看着烟霜,满眼里都闪着金子的光芒。 烟霜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行吧,那文文就跟着我,我想学琵琶。” “好说好说,我这就去请狼眼最好的乐师来教你琵琶!” 梦姑听到烟霜的话,像打了鸡血一样,竟先她一步出门去了。 烟霜撇了文文一眼,不屑地说:“跟我身边,别看我是个小孩子就欺负我,手脚放干净点。” “是,姑娘。” 文文低眉顺目的,看着很像很听话的样子。 “行了,你别用伺候金盏的那一套来伺候我,你们毕竟联合起来打过我,我呀,能记一辈子。” 烟霜笑吟吟地捏了一把文文的脸,轻轻拍了拍,扭头就走。 “诶!姑娘等等我!” 文文心里叫苦连天,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了,只比烟霜前几天被卖进来,结果却只有伺候她的份儿。 希望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吧。 文文连忙追上了烟霜,她一蹦一跳地在街上逛着,买了糖人糖葫芦,停在了一个老婆婆的扇子摊前。 “哟,姑娘来啦?” 老婆婆依旧削着扇子骨,头也不抬起就打起了招呼。 “老婆婆,你这扇子怎么卖呀?” 烟霜看着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扇子,突然被一抹紫色吸引,伸手就摘下了那面紫色的团扇。 “呀,这面扇子真好看…” 烟霜拿着这面紫色的团扇,轻轻扇了扇,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瞬间整个人都清爽自在了。 团扇上绣的是绣球花,活灵活现,方才轻轻扇的那几下,居然吸引了一只蝴蝶过来,只见那蝴蝶扑进扇子里就没出来了,绣球花上多了一只蝴蝶,就像绣进去一样。 “啊,老婆婆,这…这…” 烟霜傻眼了,“这蝴蝶…” 老婆婆看着那蝴蝶笑了笑:“姑娘,看来你最近走好运啊。” “算是吧…” 烟霜拿着这面扇子,转了就几下,“老婆婆,多少钱?” “姑娘看着给吧。” 老婆婆继续削着扇子骨,“你们春风得意的花魁啊,都爱来我这里买扇子,我都是让你们随便给。” “可我不是花魁。” 烟霜翻着钱袋子,找出一块银砖,放在了老婆婆面前:“老婆婆,我现在只有这一些,都给你。” 老婆婆笑眯眯地看这烟霜,“姑娘现在生的就好看,以后会更好看的,这花魁的位置啊,迟早是你的。” “谢谢老婆婆!” 烟霜刚刚转身走出小摊子,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问过老婆婆这把扇子的名字,回头就已经看不到老婆婆的摊子了。 “咦,老婆婆呢?” 烟霜探头探脑地找着,文文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姑娘你去哪儿了到底?我找了你半天。诶,这扇子哪儿来的?” “刚才这儿有个卖扇子的老婆婆呢,我想问问这扇子叫什么名字。” 烟霜的目光停留在绣球花上,“蝴蝶哪里去了?” “什么蝴蝶?什么老婆婆?” 文文看了一圈,“这里哪里有什么卖扇子都老婆婆,明明就是个鱼塘。” 烟霜这才看清楚,她站在一个鱼塘旁边,但是手里这扇子货真价实的存在着,只不过绣球花上已经没有了蝴蝶。 “走吧,我现在心情好,你陪我逛逛。”烟霜突然豁然开朗,笑着扇了扇,“你知道昨天那个沉小姐在哪儿吗?我想去看看。” 文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金盏姑娘说过,沉小姐是掌管紫气东来的,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文文抓了一个路人问了几句,跑来和烟霜说:“姑娘,我问到了,就在寻芳街,走两条街就到了。” “这么近吗。” 烟霜嘴里念着,和文文一起来到了紫气东来。 “这,怎么是白茫茫的一片布啊?” 烟霜看着整条街都被白布遮了起来,十分好奇,白布后面又安安静静的,不知道有没有人。 “请问,沉小姐在吗?” 烟霜清脆的声音亮起,白布掀开,出来一个气质非常的女子,一头青丝只用一条红绳系着,垂在脑后,青玉色的衣衫拖在身后,“我们家小姐不在,请问你是?” 烟霜看着女子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便微微欠身,虽然姿势还是很别扭,“我是春风得意的烟霜,想来看看沉小姐,既然不在,我便告辞了。” “烟霜?原来是你啊。”月末走上前,看着她依旧叠在一起的手,伸手将烟霜的手往腰旁边挪了挪,帮她把左右手搭好,“这是万福礼,你刚才那个太僵硬了。” “多谢…姑姑…” 烟霜不知道该怎么叫,她突然想到大家都是叫姑姑,这样称呼,应该没错吧。 月末笑了笑,“我是紫气东来的老鸨,我叫月末,姑娘们都叫我干娘。” 烟霜惊讶地看着月末,“干娘穿的真素净,不像梦姑,一天到晚浓妆艳抹的。” 月末又伸手将烟霜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重新穿好发簪,对文文说:“姑娘尚未及笄,你梳头讲究点,东一缕西一撮的,一看就是没上心。” “多谢干娘…” 烟霜突然有些慌,这个人,怎么这么温柔? 章节目录 第208章 突然间的闹脾气 而且她身上那种淡淡的忧伤,形容不出来。 “小姐和我说过你,”月末接着说,“你可否遇上了什么难事?所以来找我们?” “啊,不是的。” 烟霜看了看白布,腼腆地笑笑:“是这样的,我刚来狼眼,什么都不知道,小姐对我极好,我就想来看看紫气东来什么样。昨天在春风得意是遇上了一些小麻烦,但是我自己能搞定。” 烟霜这么说着,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文文。 文文缩了缩脖子,躲开了月末凌厉的目光。 “能自己解决那很好。”月末赞赏地点点头,“平时没事也多过来玩玩,紫气东来正在挑时间开业呢,已经全部装修好了,到时候,你来玩。” “是,多谢干娘。”烟霜十分开心,又看了眼月末身后的白布:“既然小姐不在,我便先回去了,姑姑说去请狼眼最好的乐师来教我琵琶呢。” “学点东西好,不像我们小姐,成天只知道吃。” 月末捂着嘴笑了起来,突然收了笑脸,对文文说:“我不管你之前伺候谁,昨天发生了什么,既然你现在跟着烟霜,就好好的伺候。我们家小姐什么手段,希望你能了解一下。” “是干娘!我一定伺候好姑娘!” 文文后背一阵发凉,只觉得鸡皮疙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连点头。 月末目送烟霜离去,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一片白布,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历时四个月个月,总算是要开业了啊。” 月末的眼光落在了白布后面那一片崭新的后院,想起来初次见到关久久的样子。 “那个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紫气东来,还能有这么一天。”月末捏紧了袖子里的那块碎木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 此刻的关久久正在和沈风在一家小茶楼里喝茶。 “开业准备的怎么样了?” 沈风将一叠桂花糕推到了关久久面前,又找小二要来一盘蜜饯。 “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姑娘们的新衣服了。” 关久久略显疲惫,最近几日赶工,她事事亲力亲为,沈风都看在眼里,也劝过她休息,但是她总是说,就差这一点了,赶紧弄完感觉开业。 “多吃点,今晚我带你去个新的酒楼吃饭,别总是去天字二号楼。”沈风心疼地揉揉关久久的头发,“这几天可以休息一下了,我已经让老虞挑日子了。” “好。我们待会儿去看看姑娘们的衣服做好没有。” 关久久看了看桌子上的蜜饯,包了起来:“暴雨爱吃甜的,我还是带回去给暴雨吧,我不想吃这个。” 沈风帮关久久包好了蜜饯,看她实在是累,想带她回去休息。 “小二,结账。” 沈风放下钱,牵着关久久走出了茶楼,“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好了,你最近太累了。” “我不是人累,我是心累。” 关久久松开了沈风的手,“沉土木,到底是怎么死的,沉木是不是你杀的?” “都过了这么久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沈风的心一下子紧了一下,他提心吊胆的,就是怕关久久问这个,他知道,即便关久久不喜欢沉家的人,也是不希望自己出手的。 “香罗…啊不,沉土木,她是被南宫杀害的,我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去问梅姐。” 沈风急切地解释着,但是不提沉木的事情。 “谁不知道梅姐最近跑的无影无踪的,鬼知道她去哪儿了,也有可能回涂山了。我去哪儿问?”关久久有些怒气,“我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别扭,反正我觉得,你杀她们就是不对。” 沈风从后面抱住关久久,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是,沉木是我杀的,沉木真的不能留了,这也是那天晚上,我和梅姐商量后决定的。水木,你生我气可以,但是,我们是真的为了你好。” “我知道,但是我想不通。” 关久久掰开沈风的手,转身看着他:“这样,沈风,我最近脑子不清楚,我去春风得意睡几天好了,等我想通了,就回来。” 沈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关久久已经快步走向了春风得意的方向,头也不回。 “沈大老爷…” 小二在沈风身后小心翼翼地将打包好的蜜饯递给他,“老爷啊,小姐这是心情不好,姑娘心情不好的时候啊,让她自己多呆呆,等她想的差不多了,再好好哄哄。” “你知道的倒挺多。” 沈风往后抛出钱去,拎着小包裹就往回走去。 “谢谢老爷,下次再来诶!” 沈风将蜜饯交给了暴雨,狂风探了探头,“小姐呢?” “她心情不好,你们去春风得意陪陪她吧。” 沈风留下话,就回房,关了门不再说话。 狂风暴雨点点头,拎起小包袱,飞身前往春风得意。 看着窗外急匆匆地飞去的身影,沈风喝着酒,心里有些不快,他又如何不知,关久久只是找了个借口而已,她真正生气的,应该是他和金盏的事吧。 “久久啊,都是因为你是殿下的人啊…” 沈风的庭院里,一丝粉红色在墙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春风得意。 “来人啊!上酒!” 关久久咣地踹开面前的椅子,一下坐在了桌子上,“人那!大白天的人都上哪儿去了!谁给我来坛子酒!” 客人和姑娘们看到怒气冲冲的关久久,都躲的远远的,梦姑听到关久久来了,连忙从楼上跑了下来,烟霜也跟着跑了出来。 “姑娘,那个就是沉小姐啊。” 文文当时在楼下,根本没能看清关久久的脸,烟霜突然有一丝兴奋,“对,是小姐,小姐来了!” 烟霜也跑下来,大叫到:“小姐!你来了!” 关久久回头,看到一脸高兴的烟霜,张开双臂接住了她:“哟,才多久不见,穿戴的这么好啊,转运了还是接客了?” 烟霜摇摇头,“说来话长,小姐,我陪你喝酒吧!” “你能喝?” 关久久疑惑地看着她,这个还未及笄的丫头,能喝酒? 梦姑看到一开始关久久的怒气,知道她心情不好,最好别得罪,连忙抱了两坛酒过来:“走走走,小姐,你和烟霜回房去喝,我去小厨房弄点下酒菜给你们送上去。” “最好快点,记住了别偷听。” 关久久冷着脸看着梦姑,撇了一眼金盏紧闭的房间。 “烟霜你住哪儿?” “回小姐,是画骨姐姐的房间。” 章节目录 第209章 大中午的关门聊天 房间里,关久久一碗一碗地连着喝着,烟霜一碗都还没喝完,光顾着给她倒酒了。 “小姐,你别喝这么急,我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和老爷吵架了?” 烟霜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她只是听说,这小姐是紫气东来的掌管者,同时也是紫气东来的挂名花魁,被沈风包了,不接客的。 所以,她这么闷闷不乐地在这里喝酒,却没有看到沈风,烟霜就觉得,应该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一言难尽,我不想说那么多,喝酒喝酒。”关久久没有回答烟霜,和这么一个小丫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好,小姐不想说我就不问,我们喝酒。” 烟霜十分听话,给关久久倒了酒,自己也喝了好几口。 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下又是一阵嘈杂,烟霜便起身出去看,“小姐你坐一下,我去看看,顺便把下酒菜带上来。” 烟霜开门下楼一看,门口有两个好看的公子,被金盏拦在了门口。 “我们小姐在楼上,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你认为你拦得住我们吗?” 狂风冰冷的气息让一楼的客人全体跑上了二楼,还有一个姑娘连忙跑去厨房找梦姑。 “你们小姐一天到晚往我们春风得意跑做什么?她既然这么喜欢春风得意,就应该留下来,挂个牌才是啊!” 金盏怎么会不知道关久久在烟霜房里,就是一时来劲,要拦一拦才开心。 “放肆!你以为小姐和你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了?!” 暴雨被气焰嚣张的金盏气的扬起手来,就想摔过去,被狂风拦住了,“好男不打女。” “她算个毛线女?就是一又鸟。” 暴雨周身戾气,掏出一个金砖晃了晃,“信不信我能让你几天几夜下不了塌?” “你以为我是谁指名都接的吗?” “你就是!” 梦姑的声音从金盏身后传来,金盏一愣,狂风交叉着双臂,靠在桌子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梦姑:“梦姑啊,你这花魁不行啊,顶撞客人,拦客人的路,还拒绝指名,你这生意,做不做啊?” 暴雨故意似的,将金砖收了起来,梦姑看到眼睛直直地盯着,连忙赔笑道:“哎哟,两位公子说哪儿的话啊,这就是个花魁而已,只是多一点钱罢了,哪里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呀!” 梦姑转向金盏,不由分说就赏了她一巴掌:“呸,你个小蹄子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前占着有人撑腰耀武扬威也就罢了,现在是你自己什么价位不知道吗?还敢顶撞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谁!” 烟霜慢慢地走上前来,给狂风暴雨行了个礼:“两位公子别生气,金盏姐姐不愿意的话,公子你看,换一个姐姐可好?” 梦姑对烟霜又换了一副嘴脸,想照顾自己女儿一般,声音温柔地发腻:“烟霜啊,你可能还不认识,这两位呢,是狂风暴雨公子,是咱小姐的贴身侍从,你可要好生伺候着。” “小姐的侍从?”烟霜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姐好厉害呢,还有侍从!小姐现在就在我房里喝酒,她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二位公子一起上去劝劝吧?” “我们此次前来,真是来寻小姐的。” 狂风见着烟霜乖巧懂事,小姐还在她房里喝酒,语气也软了许多。 见烟霜领着狂风暴雨上了楼,金盏捂着脸恨恨地看着,梦姑又气不打一处来,戳了一下金盏的头:“去!回房思过去!还反了你还!年纪不小,脾气也不小!赚的钱还不如一个未**的丫头多!真不知道养你做什么!” 金盏被梦姑一顿训斥,憋着气回了房间,门重重地关上,再也没有了声响。 像说给所有人听的一样,梦姑在楼下,叉着腰,扯着嗓子喊到:“你啊,就在房里好好的反省!不许吃饭!别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有本事,也找个飞鹰一样的大爷保你啊!或者再找沈大老爷过来宠你啊!还拦客人!那客人是你有资格拦的吗?!贱蹄子!” 梦姑啐的开心,又扭去了厨房,把做好的下酒菜送到了烟霜的房间里。 有了狂风暴雨一起喝酒,关久久的心情慢慢好了起来,“烟霜啊,你现在是不接客的对吧,那我这几天住你这里,你看行吗?我付钱的。” “小姐说的哪里话,小姐想住哪儿就住哪儿,住我这儿是我的荣幸,说什么钱不钱的。” 烟霜给三人倒了酒,摆好了下酒菜,托着腮帮子笑眯眯地看着关久久:“小姐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认识了二位公子,烟霜很开心。” 烟霜问暴雨:“公子啊,金盏姐姐不伺候你,不如,我帮你叫个姐姐吧?” 暴雨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嘴里的酒差点喷了一地,他连忙摆摆手:“我那是逗她呢,没有小姐的命令,我不能喝花酒,这个家伙和你一样是个雏,更是不可能的。” “诶?” 烟霜略微吃惊地看着狂风,咬了咬下嘴唇,尽量憋着笑。 狂风一听暴雨的话,又扯着他的脸,往他嘴里塞了很多肉:“闭嘴吧你!好好的吃东西,没人把你当哑巴!话这么多也不知道像谁!” 关久久嗤嗤地笑着,说:“不如,我今晚就给你们解了禁吧。随便挑一个,我付钱。” “别。我不要。” 狂风一口就回绝了,暴雨也跟着摇头,“不不不,给我俩一间房就好了,我们这几天陪小姐住在这里。” “啧,你们这天天住同一个屋,真的是。” 关久久摇着头,憋着笑,又抿了口酒。 “啊!小姐你好坏!” 狂风暴雨和关久久玩闹着,这让她的心情好的特别快。 “对了烟霜,梦姑怎么对你和金盏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厉害啊?” 关久久还是很好奇,打底发生了什么。 烟霜便把飞鹰的事情告诉了关久久,并且掏出了那块玉佩,“小姐,真的谢谢你和老爷,真的是帮了我的大忙,这让我有了和金盏姐姐一争高低的决心!” “和金盏争花魁的位置?”关久久又仔细地看了看烟霜,“你可以的,你只要再长几年,学点东西,超越她太容易了。金盏不就是会跳舞吗,据说狼眼没人能超过她。” 烟霜点点头,“所以,我想学琵琶。学跳舞是肯定来不及了,好在我小时候还是学了几天琵琶的,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也会有一个狼眼第一琵琶师的头衔!” 章节目录 第210章 告别 “是的,我相信你!” 关久久醉眼看着烟霜,伸手想拍拍她,却扑了个空。 “第一次看到小姐喝醉了。” 狂风扶着关久久,躺到了塌上,对烟霜说:“小姐就劳烦你照顾了,我们去隔壁空房睡。” “没问题!”烟霜点点头,照顾人,她拿手,“小姐是心里不痛快啊,是不是和老爷怎么了?” 暴雨沉吟了片刻,“大哥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啊,算了,不管他们,他们自己会想清楚的。” 狂风暴雨离开了房间,关好门,烟霜便开始帮关久久擦脸擦手,“我们小姐长的是真好看啊…” … 红蛇殿。 冷面和花羽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也帮高天宇收拾了包袱。 “天宇哥,走了。” 花羽拉了拉发愣的高天宇,回头看了眼冷面。 这天是他们全体搬离王城的日子。 就像早就预谋好的那样,木柳鼎日一早就在狼眼里安排了上好的府邸,等着机会让皇子们搬出去。 这才一个月不到,木柳鼎日身边的文公就来通知逐月,可以离开王城了。 “二殿下,哦不,夜月王爷。”文公笑吟吟地低着眼睛,对逐月和飞鸢点头哈腰的,“王爷,王妃,车马已经准备好,东西也都交由下人来搬运,可以上车了。” “这么着急吗?” 飞鸢不舍地看着逐星,逐星的身边跟着司卫。 小皇子在这个时候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奶娘一个劲地哄着,怎么也哄不下来。 “你看,连坤儿都知道,我们要离开王城了,要离开姐姐和母后,鸢儿真的好舍不得啊!” 飞鸢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心疼的逐星直接用手给她擦眼泪,“别哭了鸢儿,我左右都在狼眼,我会经常出去看你们的,你也可以经常回来看我啊!” “是啊,皇子终归是要分离出王城的,只是时间问题,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哭了。” 逐月温柔地搂住飞鸢,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司卫不忍心打破这种寂寥之感,但是一直沉浸在这个悲伤中也不是什么好事,便开口道:“好了都别难过了,应该高兴才是,逐月不在王城,也算是一个好事,那些想加害逐月的人,便不能得逞了。” 司卫意有所指,大家心知肚明。 “司卫说的对,月儿,你们出去,好好的养精蓄锐…” “姐姐!”逐月苦笑着说,“我对王位真的没兴趣…” 逐星摇摇头,“以前可以没兴趣,现在不行,那你就当是我对王位有兴趣可以吗?帮姐姐养精蓄锐,终有一日,我们要拿下那个位置,不为别人,至少为了坤儿。” 逐星摸了摸还在襁褓里的坤儿,听到逐星的话之后,居然不哭了。 “你看逐月,坤儿都有这份心思呢,你这个做父亲的,也该好好为孩子想想才是。” 司卫见坤儿也不哭了,刚好做一个托辞。 “好吧,姐姐,准姐夫,你们也别送了,就是搬出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逐月勉强笑笑,扶着飞鸢上了马车,又让两个奶娘抱着小皇子一起坐了进去。 “王爷你坐哪儿?” 飞鸢看逐月没有进去的意思,探头问道。 逐月坐在了车外面,拿起马鞭,“好歹做了个王爷,再怎么任性别人也管不着了,今天就让我驾马吧。” 一旁的车夫吓的半死,想下车跟着走,被逐月拉住了:“无妨,你就和本王一起驾马吧,恕你无罪。” 车夫这才乖乖地坐在了一个角落里,看着逐月手里的鞭子,小声地说:“王爷,轻轻抽一下子就好了…别…别惊了小世子和王妃…” “知道了。” 逐月轻轻地敲了一下马,马缓缓地拉着车起步了。 “天宇哥,快点啊,王爷已经走了!” 花羽看到逐月驾着马车往宫外走去,一个劲地催促着原地发呆的高天宇,“你再不走,我和冷面大人就走了哟!” 高天宇经过郑重地思考,对花羽和冷面说:“你们先去吧,我要去做个了断。” “了断?” 花羽不解地看着冷面,冷面对高天宇点点头,“早去早回。” 高天宇决定的事情,大概也是任谁都不能劝回的吧,冷面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放任他去,冷面心里也清楚,他很有可能去干什么。 拉着花羽走了几步,冷宫突然停了下来,对高天宇说:“别被发现了。” “好。” 高天宇往五谷丰登楼飞去,冷面和花羽追上了马车。 “冷面大人,天宇哥去做什么呀?” 冷面嘘了一下,对花羽偷偷笑了一下:“以后记得叫相公。” 花羽羞红了脸,低着头跟在冷面身后,和马车一起慢慢地离开了王城。 “不害臊!” 王城的城楼上,逍遥泪流满面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身边是木柳鼎日,两个人一声不吭地看着。 逍遥不敢下去送,就怕自己绷不住情绪,按照规定,王后是不能随意出王城当,所以她不能像逐星那样可以天天跑出去,只能等逐月进来看望她,这样一别,似乎就见不到面的感觉了。 “王上,你好狠心啊。” “孤王也是迫不得已啊。” 承露宫。 高天宇趴在五谷丰登楼的屋瓦上,细细地听着,寻找着口木羽的声音,突然,他听到了几声轻笑。 “又是你们。” 已经习惯了喜欢在人身后偷笑的电闪雷鸣,高天宇完全不惊讶了,转身看着她们,“别笑了,我想你们也知道我来的目的。” 电闪雷鸣停止了笑声,偏了偏头,“趁着王上不在这里,跟我们来吧,我们娘娘说了,就等你来呢。” “等我…” 高天宇疑惑地跟着电闪雷鸣来到了一个偏殿门口,电闪雷鸣说:“鲛妃娘娘就住在这里,我们会为你们把风的,不会放任何人进去的。娘娘知道你要跟着夜月王爷出王城,不能经常来看鲛妃娘娘了,所以,特地给你们留了告别的时间。” “替我谢谢天香娘娘。” 高天宇对电闪雷鸣抱拳致谢,毫不犹豫地跑进了殿内。 “羽儿!” 在一个寝殿里,高天宇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口木羽。 “宇!” 口木羽看到真的是高天宇来了,“天香娘娘没有骗我!”她流着泪扑进了高天宇怀里,“宇,你真的要离开王城了吗?!” 高天宇点了点头,“我今天就要跟着王爷离开王城了,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啊…” “我在天香娘娘这里,很好。” 二人抱头痛哭,相顾无言。 章节目录 第211章 准备开第四卷了!!! 【不可描述的十万字】后。 高天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偏殿,“你呆在天香娘娘这里,我放心,你别怕。” 口木羽拉着高天宇的手,双眼都是泪,点了点头,“我等你回来,带我走。” “好。” 口木羽目送高天宇离开了承露宫,回头看了看塌上的巨型鱼卵,下了一个决心,她念动口诀,将鱼卵冰冻了起来,缩成了一个珍珠的大小,挂在了脖子上。 “这样,就能保护你们两个了。” 口木羽微笑着,摸着脖子上的“珍珠”,愚蠢的人族啊,鲛人是可以控制鱼卵的成长的,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高天宇很快就出了王城,赶上了慢悠悠的马车,看到了花羽和冷面,就停在了他们身边。 “呀,天宇哥,你回来了!” 花羽有一丝兴奋,她以为高天宇要过很久才回来。 “告别清楚了?” 马车前,一丝落寞的话语传来,高天宇迟疑了一下,“是,王爷。” 逐月长叹了一口气,堂堂的一个皇子,不,堂堂的一个王爷,居然就这么灰溜溜地出了王城,比被打入冷宫还不好受。 “王爷,你也别低落,出了王城也好,自由自在的,以后想干嘛就干嘛。” 花羽倒略微有些兴奋,因为她可以照顾哥哥了。 “是啊,想干嘛就干嘛了。” 逐月看着街道两旁跪着的百姓,突然对他们说:“都起来吧,本王从现在开始要与民同乐了。” 说完逐月自己都笑了起来,周围的百姓们也勉强地跟着笑着,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传闻中残暴的皇子,现在封了王爷,来到了民间,告诉大家要“与民同乐”?只怕是“血流成河”吧…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百姓们准备惶恐度日。 逐月的马车经过了春风得意,梦姑像逐月招呼着,被无视了。 “王爷,你不进去看看吗?” 车夫问,刚好经过,为什么不进去看看?逐月摇摇头,“有的是机会,鸢儿还在车里呢,你让本王去春风得意啊,看谁?金盏吗?那货本王可不喜欢。” “啥?王爷不喜欢金盏姑娘啊!” 车夫惊讶的脱口而出,马上反应过来,捂着嘴连忙说道:“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 逐月笑笑,“没什么,本王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金盏的脾性实在不行。” “王爷,听说春风得意刚买了个丫头,小模样挺好,人也听话乖巧,说是要学琵琶,想和金盏争夺花魁的位置呢。” 车夫成天跑来跑去的,这种消息没有少听,“听说沉小姐也喜欢那丫头,这几天都住她房里,王爷刚才要是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着沉小姐呢。” 车夫侃侃而谈,笃定了逐月不会生气一样。 事实证明,逐月确实没有生气,“本王不能一直见她了,会给她带来麻烦的。既然她看中那个丫头,那本王也帮一下好了。来人。” 高天宇跑上来,“王爷,有何吩咐?” 逐月将腰间的红蛇玉佩拔下,交给了高天宇:“把这个,给紫气东来那个新来的丫头,要学琵琶的那个。” “是,王爷。” 高天宇领命就先离开了队伍。 逐月驾着马车,带着队伍来到了夜月府。 春风得意。 高天宇一溜小跑,跑进了春风得意的大厅里,“梦姑!出来!” 梦姑连忙跑了出来,“哎哟,高大人啊!你好久没来了啊!什么事啊这么匆忙?” 高天宇四处看了几眼,“梦姑,听说你们这儿新来了一个丫头,要学琵琶的那个,沉小姐也看中的那个。” 梦姑眼睛一亮,“呀,这是二殿下也知道了的意思吗?” “是夜月王爷。” “哦哦…对,王爷。”梦姑很快就明白了,“是,是有这么个姑娘,叫烟霜,才十四。烟霜啊!下来一下!” 闻声,楼上冒出一个小丫头片子,穿着鹅黄的纱裙,扶着关久久就下了楼。 “高天宇?” 关久久吃惊地看着高天宇:“你i可是个稀客啊。” “见过沉小姐,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把这个玉佩交给烟霜姑娘的。” 高天宇双手奉上红蛇玉佩,交给了关久久,关久久看了看,笑了,挂在了烟霜的腰间。 “多谢高大人,多谢王爷。” “小姐,这个是…” 关久久笑着挑了一下烟霜的下巴:“这个啊,是你在狼眼耀武扬威的凭证。有了这个玉佩,狼眼里,没人敢动你分毫。” “正是。” 高天宇对烟霜说:“这是我们夜月王爷的玉佩,红蛇是我们的标记,王爷看好你,你就好好的学琵琶吧,有朝一日成了花魁,说不定能伺候一回王爷。” 说完,高天宇对关久久说:“沉小姐,王爷今天搬进夜月王府,虽然很低调,但也算是众所周知了,有空,来王府玩玩。” “好嘞没问题。” 关久久有口无心地回答着,注意力一直留在烟霜身上。 “属下告辞。” 高天宇也不愿多留,王爷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就回去睡觉好了。 “高大人慢走!王爷都搬出来了,有空就来玩呀!” 梦姑挥着帕子送走了高天宇,舔着脸跑到了烟霜身边,亲昵地搂着她的肩膀笑道:“我的小祖宗啊,我怎么就这么好运买下你了呢?你简直就是我的摇钱树啊小祖宗!金盏刚进楼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烟霜还是有点懵,看着关久久,关久久摸摸她的头:“放心,现在开始,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了,相反,你可以把别人怎么样。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是要有点靠山才行啊,现在王爷就是你的靠山,比我和沈风有用多了。”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小姐的。” 烟霜冲关久久灿烂一笑,仿佛看到了希望。 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美人带我走出了阴霾,往后余生,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烟霜心里想着,也跟着甜甜地笑了。 梦姑看着两个金主,眼里心里都是钱,开心地不行,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在楼梯口一脸阴翳的金盏,又啐了一口,真晦气。 金盏看着楼下其乐融融的一群人,悻悻地又回房去了。 就在金盏回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水木!” 金盏含着眼泪,忍住了不回头,咬着嘴唇关上了门。 “你来干什么!” 关久久冷冷地看着沈风,还是不太想面对这个家伙,虽然这几天看金盏这个样子着实讨厌。 “水木,别赌气了,我们屋买点鞭炮吧,紫气东来的开业的日子选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212章 莫画生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也是个特殊的日子。 寻芳街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的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挤破了头想一睹紫气东来的真容,只不过这紫气东来的白布依旧包着,没有要撤下来的意思。 便有看客问,这大老爷们儿来正常,可这小姑娘和老婆婆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一睹姑娘们的衣服了。 而且还听说,紫气东来是连姑娘都可以进去的楼,紫气东来的小厨房随时为姑娘们敞开,当然了,或许姑娘们也就借着开业的这一天进去涨涨见识。 平日里,那个姑娘会去这种地方呢。 不合礼数。 郁从文和莫画生相约一起来到了紫气东来的门口,要看看这个盛大的开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被乌泱泱的人群淹没了。 随风派了一支护卫队出来帮关久久维护秩序,在紫气东来的门前,搭了个小台子,还摆了许多的桌椅。 关久久和月末在楼里做着最后的准备。“狂风暴雨,你们下去和护卫队一起把人群分清楚,该坐的坐好,该站的站好,别乱了。” “是,小姐。” 狂风暴雨跑下楼,和护卫队商量了一下,让围观的百姓依次进场,在紫气东来前面坐好,留下了最前面的一排桌椅。 狂风暴雨还给每个人上了一壶茶,一碟瓜子,让他们安静地等待着。 “大人啊,前面这一排是留给谁的呀?”坐好的百姓中,有个姑娘问道。 狂风对姑娘笑笑,“今天,五殿下和准皇妃会来,还有其他的金主。” “那,王爷会来吗?” 姑娘接着问。 狂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眼暴雨,暴雨收到狂风的眼神,对姑娘说:“姑娘,王爷已经有妻室了,其他的你别想了。” 姑娘眼里有过一丝落寞,但是又马上亮了起来:“今天紫气东来开业,听说莫家主有来,会给美人画画像,是不是真的?” 啊——把这茬给忘了。 “是是是,是真的。” 狂风暴雨点头如捣蒜,连忙在人群里寻找起莫画生的身影来。 突然,眼尖的暴雨指着一抹天蓝叫到:“狂风!莫家主在那儿呢!” 只见莫画生和郁从文正坐在一个角落,两个人相谈甚欢,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对着手里的簪子指指点点的。 “莫家主!” 狂风暴雨跳到二人面前,对着他们一抱拳:“莫家主,这位是——郁公子?” 郁从文手里的簪子还未完成,狂风一下子便认了出来这是那制作簪子的郁家少爷。 “真是在下。” 郁从文笑笑,也对狂风暴雨一拱手。 “二位公子怎么能坐在这里,快快随我上前去。” 狂风暴雨领着两个人坐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马上引起了姑娘们的尖叫。 “莫家主!” “快看!那是郁公子!” “甚少见到郁公子,没想到也是这么翩翩风度啊!” 听到姑娘们发出了骚动,莫画生对她们报以礼貌地微笑:“姑娘们喜欢莫某,是莫某的荣幸,但是今天是紫气东来开业的日子,所以请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沉小姐身上,好吗?” “好!” 姑娘们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我与郁兄也都会住在紫气东来一段时间,到时候想画画像的姑娘,都可以来找我,还可以找郁兄订制簪子。” 章节目录 第213章 座位 莫画生伸手亮了亮郁从文手里的簪子,郁从文对人群也抱拳推了一圈:“郁家从祖辈开始,世代制作簪子,流传到我这代,也还望大家多多赏脸支持一下。” “郁家的簪子我们也是买过的,堪称狼眼第一绝呢!” “我看啊,整个夜天狼,都找不到比郁家做的簪子更好的铺子了!” 听着围观百姓的连连称赞,郁从文脸上有些发烫,对着大家点点头,道了几声多谢后,连忙坐在了位置上。 “呀,郁公子害羞了!” “郁公子别害羞啊,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人群里,男男女女都笑的很开心,一片祥和的景象。 这让坐在高处观察的柳凝梅和满意,“真不愧是小姐,吸引来的人都是善良不闹事的主儿。” 柳凝梅跳下屋顶,钻进了关久久的房间,“小姐,准备的怎么样了?” 关久久正在梳妆,从镜子里看向柳凝梅,“不急,等人到齐我再下去。” 柳凝梅透过镜子,看到关久久那双美艳的桃花眼,差点迷的窒息。 “小姐,你这样子真的太好看了…” 柳凝梅由衷地感叹着,“这要是让大王见了,真不知道会不会得失心疯。” 关久久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哪里就这么夸张了。梅姐,你说的大王,会不会来?说来,我们似乎是很熟识的样子,只可惜我已经不记得他了。你家大王,是不是涂山最俊朗的狐狸?” 柳凝梅一愣,捂着嘴嗤嗤地笑了起来,“小姐,涂山狐帝,从来都不是公的。” “什么?!” 关久久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胭脂。 柳凝梅又解释道:“那青丘才有公的狐帝呢,我们涂山,还有那有苏,狐帝都是姑娘。” “原来如此。” 关久久尴尬地吐吐舌头,继续描着眉。 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慢慢清晰,三辆马车缓缓而至,停在人群之外。 沈风都柳叶马车大家都认得,沈风下车后,马上跑到旁边一辆黑色的马车旁,敲开了马车门。 黑色的马车上镶着狼头,随风踩着小卷的背下了车。 “殿下。” 沈风扶着随风下了马车,又伸手去扶那北渺渺,被北渺渺一巴掌拍开了,“我要殿下抱。” 沈风眉头一皱,水木她,应该知道这个都吧,所以才没有要进王城的念头… 随风十分宠着北渺渺,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出了马车,直径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将她放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哎呀殿下,我不能坐这里。”北渺渺偷偷指了指另外一辆血红的马车,“他来了。” 随风又怎么会看不到那刺眼的红蛇,瘪瘪嘴,有点像在撒娇一样:“好拉,你想坐哪儿自己坐,我坐你旁边就是了。” 北渺渺这才笑了,拉着沈风坐在了最旁边的位置,对随风说:“殿下,我们坐这里!” 中间隔着莫画生和郁从文,吓的他们连忙站起来,拱手就要跪下,被随风阻止了:“不妨事的,你们坐,今天就是出来玩的,不必讲礼数。” “多谢殿下,准皇妃。” 莫画生和郁从文相视一眼,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他们坐在这个地方,那就意味着另外那边空着的位置,是逐月坐的了。 章节目录 第214章 大公主也来了 话刚说着,红蛇马车便开了门,百姓们惶恐地在自己坐着的位置上蹲了下来,“参见王爷,王妃。” “都免礼,不必行跪拜之礼。” 逐月跳了下来,将飞鸢扶下来,对百姓们说到:“从今往后都不必行此大礼,本王想做个有亲和力的王爷,不想和大家这么生分。” “是,多谢王爷。” 百姓们带着不安的神色纷纷起身坐好,看到逐月确实是带着笑意,这才放下心来,逐月搬出王城,住进夜月王府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滥杀无辜之类的事情发生。 逐月看了眼座位上的随风,还有他身边的北渺渺,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几步路,像是在腿上灌满了铅一样重。 “王爷,别担心,我们,就是来看看而已。” 飞鸢拍了拍逐月的手,安慰道。 “说不定姐姐还会来呢。” “有道理。” 这么一想,逐月就放心了许多,走到了前面,扶着飞鸢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自己坐到了一边。 飞鸢身边恰巧是郁从文,郁从文又是一阵惊吓,还未起身就被飞鸢按住了。 “王…王妃…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郁从文和莫画生齐齐抱拳,郁从文的头低的很低,一点儿都不敢看飞鸢。 飞鸢笑道:“不必拘礼,就当我们也是平头百姓就好了啊。” 莫画生先抬起了头,拍拍郁从文的肩膀:“郁兄郁兄,王妃都这么说了,你也别这么拘束着了,正巧坐在一起,你做个簪子献给王妃不是正好吗?” 郁从文一想,有道理,看了看手里快做好的簪子,对王妃笑道:“好,王妃,等草民现在就将簪子制好,献给王妃娘娘。” “如此,多谢了。” 飞鸢温柔地笑着,让郁从文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 逐月只是静静地看着飞鸢,眼里满是爱意,一点都没有心思去考虑礼数问题。 “这不是夜月王爷和王妃吗?” 沈风坐在一边,一手支着脑袋,远远地对着逐月举起了酒杯:“敬王爷王妃。小世子怎么没有带出来?” “阎王,不得无礼。” 随风噙着笑,悠悠地对沈风说道,“小世子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嗯,殿下说的对。” 逐月也不恼,也不回话,飞鸢依旧温柔地接话到:“行啦你们,别这么酸溜溜地,你要是想让我把小世子出来也行啊,五弟和北小姐早点成婚,也生一个,他们哥俩也就能一起长大,一起玩了啊。” “噗…哈哈哈…” 莫画生没有管住自己,笑了出来,郁从文吓的连忙拉扯着莫画生的衣服,“莫兄,莫兄,僭越了。” “不妨事不妨事。” 随风被飞鸢这么一激,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悻悻地对着飞鸢说:“皇嫂说的对。” 北渺渺红着脸,拍了一把随风。 “二哥好久不见啊。” “五弟别来无恙。” 没有营养的对话在一声战马长嘶之中停止了下来。 “姐姐?1” “是大公主!” 逐月和司卫骑着马也跑了出来,飞鸢连忙起身,坐到了逐月的身边,逐星和司卫不由分说地跑上前,坐在了飞鸢方才的位置上。 “月儿鸢儿,我们也出来凑凑热闹!” 没有谁比逐星更适合正中间的这个位置了,逐星坐在这里,就像她的名号一样,镇住了四方,没人再有异议。 章节目录 第215章 本公主逗逗你们 不多久,郁从文就将手里的簪子制好了,翠玉镶着赤金片,像流水一样的波浪形,簪头缀着鸟中之王的头部,眼睛用的是黑金融的点翠之法,垂下三条短短的流苏,闪着水晶的光芒。 郁从文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个更为小巧的印章,在那簪子中间轻轻一盖,郁家的“天女手”的招牌就印在了簪子上,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王妃娘娘…” 郁从文坐的这个位置更尴尬了,中间隔着一个大公主和准驸马,郁从文只能起身,绕到飞鸢面前,双手奉上发簪:“草民的簪子制好了,还请王妃娘娘过目。” “果然精巧。多谢公子了。” 飞鸢显然十分欢喜,转身就对逐月说:“王爷,帮我戴上吧?” 逐月看了看这个簪子,看了一会儿飞鸢,选了一处将簪子送至发间。 “郁公子的手艺确实是无人可及啊,真不愧是天女手,王城里的姑姑们都没有这么高超的手艺。真是多谢了。” 郁从文连连鞠躬:“王爷谬赞…草民惶恐。” 这送了王妃簪子,可这大公主怎么办,手上只带出来这么一支簪子,如果送了王妃却没有送大公主,怎么看都是要掉脑袋的啊! 逐星看出了郁从文的窘迫,但是也不说破,她也不稀罕这些花花绿绿的簪子,她就是想看看郁从文到底要怎么处理。 “大公主尚武,草民自觉的送这么儿女情长的簪子实为不妥。” 郁从文的脑门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以,你打赏送本公主什么?” 逐星好笑地看着郁从文,等待着。 这时,在一边闷不做声的莫画生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把纸扇。 “大公主,草民不才,只得在这扇面上勾勒几笔,试图画出大公主的花容月貌,只可惜,大公主的相貌不是草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描绘的出的。” 司卫接过莫画生手里的扇子,打开一看,略显吃惊,“这是你刚才画的?” “正是。” 司卫将扇子交给逐星,“你看,活灵活现,你的英姿飒爽跃然纸上,只不过…” “为何没有眼珠?你是在暗讽本公主有眼无珠吗?” 逐星看到没有眼珠的画像,心里有了一丝答案,也不明说,略微带点愠怒,想压一压这个莫家家主。 没想到莫画生将笔递给了郁从文:“劳烦郁兄了。” 郁从文心领神会,接过画笔,蜻蜓点水般的几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透过扇面,直直地射入司卫的心里。 “好,好,好!” 司卫连连拍手叫好,“真不愧是莫家主和郁公子的手艺,竟然能把星儿画的如此传神,一点都不含糊,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画出来的。” 逐星也笑道:“很好,原本想为难一下你们,没想到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两个人啊。” “公主谬赞。” 莫画生和郁从文双双站着,拘着礼。 逐月笑了,“姐姐,不要逗他们了,你看紫气东来的姑娘们都被你吓的不敢出来了。” “好好好,你们坐吧,本公主就是玩笑玩笑,你们还当真了。” 逐星拍了二人一把,两个人就被一股掌风吹到了座位上。 随风和北渺渺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想掺和。 沈风冲着紫气东来喊了一声:“水木,快点啊!” 章节目录 第216章 亮相 听到沈风在楼外的催促,关久久这才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青黛,怔怔地看着镜子里貌若天仙的女子。 “小姐,走吧。” 柳凝梅和月末扶着关久久起身,走下了楼,楼下,画骨和其他几个姑娘一字排开的站好,齐齐对着关久久施礼。 “小姐好。” 柳凝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到:“小姐,你现在用哪个名字?” 关久久停在楼梯上,思索了片刻,“沉水木这个名字用的够久的了,我也没必要再用下去了。” “所以小姐想…” 关久久清了清嗓子,对姑娘们说:“你们记住了,我姓关,名久久,不过,可以不用带上姓氏叫。以后,便忘记我沉家的身份吧,沉家,早就没有了。” “是,小姐。” 姑娘们乖巧地施礼,没有疑问。 关久久下了楼,站在大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柳凝梅和月末缓缓地推开门,一束耀眼的阳光照耀进来,姑娘们都虚掩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阳光。 唯有关久久,直视着太阳,面无惧色,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钱啊,快到我的兜里来吧。 “小姐来了!” 柳凝梅对着外面高声地朗到,外头等待许久的百姓们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人生鼎沸,“噢——出来喽!” 逐月嘴角带着意犹未尽地笑,看着门里的关久久,“她终于,开始干正事了。” 飞鸢看着逐月的笑有些苦涩,便握住他的手说:“王爷可想纳她为侧妃?现在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逐月摇摇头,看了眼双眼已经发愣的随风,“她早已不是我的人了。” “王爷还有我。” 飞鸢软软地笑着,回头看了眼随风和北渺渺,一个满眼的占有欲,一个满脸的醋意。 往后的日子,可有意思了。 沈风注意到了逐月那边细小的对话,踢了踢随风的脚:“殿下失态了。” 随风回神,咳了咳,北渺渺连忙奉上一杯茶道:“冷静点,你二哥可比你淡定的多。” “因为他不能再怎么样了。” 随风抿了一口茶,看了眼沈风:“阎王,好好照顾好她,不许染指,更不许被其他人染指。她是本殿的,你时刻记住了。” “是殿下,属下从来不敢僭越。” 嘴上说着这话,沈风心里跟刀扎一样,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逐月心里的那种痛苦了。 姑娘们鱼贯而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花篮,花篮里是各种各样的花瓣。 姑娘们围着台子分站两边,关久久抬脚,跳上了台子,一个燕子轻剪,跃到了台子的正中间。 她一眼便看到了前排正中间的女子,虎背熊腰的,一双眼睛和逐月一模一样,关久久就猜测,这应该就是逐月的姐姐,大公主逐星了。 “大公主好。” 关久久微微屈起,不卑不亢,又转眼偷看了一眼逐月,冲他调皮一笑。 逐月一愣,居然是先对他笑了一下,握着飞鸢的手紧了紧。 “王爷?” “这样,就够了。” 逐星点点头:“免礼。” “多谢大公主!”关久久平稳地起身,对着随风和北渺渺一笑。 关久久看了看沈风身边的莫画生和郁从文,嗯?他们也来了?还坐在前排… 关久久莞尔一笑,这两个人,迟早都是紫气东来的成员。 章节目录 第217章 干娘月末 关久久的速度太快,姑娘们还没来得及撒花瓣,她就已经走到了台中间了,月末见状,连忙和柳凝梅一起跑上了台子,招呼着姑娘们上台来。 关久久清了清嗓子,狂风暴雨拿来了一个倒三角形的圆筒,放在了关久久手里。 “这个是什么呀…” 月末尽可能的保持微笑,不让别人看出她在张嘴偷偷说话。 柳凝梅则根本不用开口,直接将话传到了所有的姑娘们的脑海里,“这个东西,叫喇叭,是用来扩大声音,让所有人都听到的。” “这么神奇的啊?哪儿来的?” “我们小姐多神通广大啊,能把紫气东来建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事情了。” 柳凝梅微微笑着,接着传话给姑娘们:“还有啊,小姐,你要的那个人我也接来了,正在换衣服,待会儿就能叫她出来。” “什么人啊?” “怎么没听过?” “好啦,好好听小姐说话,被闹了。” 关久久打开喇叭的开关,拍了拍,咧嘴一笑:“承蒙各位厚爱,今日紫气东来重新开业,多谢大家的捧场!” “好!” 关久久话还没说完,狂风暴雨率先鼓起掌来,惹得大家也都纷纷鼓掌,关久久笑着剜了他们一眼,调皮! 正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关久久看到了远远跑来的春风得意的姑娘们,梦姑挽着烟霜的胳膊,在前面走着。 “在介绍紫气东来的成员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春风得意吧!” 关久久笑眯眯地看着烟霜,还有她身后脸黑的可怕的金盏。 明明是个花魁,结果却站在一个还没有挂牌的丫头身后,能不生气吗。 “梦姑,来来来!” 关久久对着梦姑招招手,梦姑却站在台下没有上去,反而把烟霜推了上去:“瞧小姐说什么话,紫气东来开业,怎么能让我们上去凑热闹呢?烟霜上去做个代表就好了!” 烟霜跑到了关久久身边,“小姐!” 关久久笑着点点头,对大家说:“这是我留在春风得意的一个小妹妹,现在还未挂牌,还希望各位爷手下留情啊!” 台下的男人们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小姐真会玩笑啊,这么小的小丫头,搁我家也是要先养大的啊!” 台下一片哄笑,但是没有半点轻薄之意。 笑够了,关久久继续说:“大家都知道我姓沉,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大家记住,我是花魁关久久,长年被沈大老爷翻了牌子,还大家海涵。” 关久久冲沈风歪头一笑,灿烂的比过了那天上的太阳,沈风对着众多百姓一抱拳,心里暗暗的发誓绝对要守护好这个笑容,可面对随风,他还是低低地说了句:“殿下放心,属下从来没有非分之想。” 随风点点头,继续看着关久久。 他估计不会想到,关久久心里,只是敬他是自己主子罢了。 关久久拉过月末,对大家说:“这是我们的干娘,叫月末,我想大家应该都认识了。” “认识啊!不就是以前的牙婆吗!”人群里有人囔了起来,“这可是狼眼里制胭脂最厉害的能手啊,就连春风得意的梦姑,也去她那里买胭脂。是不是啊梦姑!” 关久久有些吃惊,“呀,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没听你说起过啊!” 章节目录 第218章 紫气东来,揭布 “也不见小姐问起啊。” 月末掩嘴嗤笑着,“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不做胭脂很久了,如果小姐喜欢,我再做便是。” “做啊做啊,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能浪费呢,我说呢,名字叫牙婆,肯定是有道理的。” 关久久欢喜地拍着手,这么一来,紫气东来的收入又多了一重了。 “是,我听小姐的便是了。” 介绍完月末,关久久叫来了春夏秋冬和风花雪月,“梅姐,你让文竹准备好,待会儿和画骨一起上来。” “是,小姐。” 柳凝梅不能算作紫气东来的姑娘,便悄悄地退到了楼里,去请文竹出来。 八个姑娘站成一排,给大伙儿齐齐施礼,春夏秋冬按照自己的名字,穿了配套颜色的衣服,风花雪月的裙子和春夏秋冬的对搭,只不过绣上了各自名字的花样以作区分。 “我是这么想的,紫气东来的特色,便是这样的四人一组的小队,未来还有以文竹为主的四君子队,梅兰竹菊。” 关久久听到了柳凝梅悄悄传来的声音,素手一挥,两队姑娘分别站到了两边,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来,柳凝梅停在紫气东来门口的一边没有上台,画骨上前扶来了文竹。 文竹的出现无疑像一道天雷,炸的全场沸腾。 这是多么清雅的一个女子,周身青绿色,出场自带绿茶的清香,连空气都荡起了茶叶的味道。 青丝长发轻挽,斜搭玉钗垂鬓,耳边不坠海棠,脸上不着粉黛。 “文竹见过各位爷。” 淡淡的声音飘出,酥翻了人间痴男。 如果说关久久是美艳不可方物,那文竹便是那清澈见底的湖水,平静的让人如同身处世外。 画骨一身黑纱,里面围着鲜红的肚兜,妖娆地扶着文竹,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小女画骨,见过各位爷。” 画骨明眸皓齿,语调高亮俏皮,一下子把出神人们的神识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这又是一个人间尤物。 “现在,这只是我紫气东来的最初阵型,我希望在未来,紫气东来的成员会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好!我的紫气东来,绝对不止是青楼这么简单!” 关久久双手举过头顶,用力一拍,对着所有人一个深深地鞠躬:“还请多多关照!” 姑娘们也齐齐地道了个万福,“请多关照。” “所以久儿,有什么节目吗?” 随风支着脑袋有些困意,他更想进楼去看看。 “比起在这外面表演节目,我想,大家更想进楼参观吧?” 关久久一眼看出随风的意思,原本她也没打算表演什么,这么早露才艺,那还卖什么钱。 “那么,大家准备好,撤布!” 关久久冲着后面的柳凝梅喊到。整个寻芳街都被白布罩着,方才就露出个门来,整体还是隐藏在白布后面,大家早就按捺不住了。 柳凝梅轻轻吹了一口粉色的气出来,白布渐渐消失,众人的视线被这座横排的建筑物深深地吸引了。 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连大公主和司卫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横排的?” 随风站了起来,看着这辉宏的建筑,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排,却有一种王城都没有的霸气。 “怎么感觉,王城都没有这种气势…” 随风喃喃着,看着这一排奇怪的建筑物。 章节目录 第219章 排队入场了啊喂 整齐的一排建筑,一共五层楼高,不是用木材做的,屋顶却也有瓦片一样的装饰,大门做成了牌坊的样子,感觉有点B子立牌坊的意思,但是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都被这个奇怪的建筑震惊住了。 牌坊上盖着一块红布,把匾额遮住了,关久久小跑上前,把发愣的随风拉到了匾额前,指着垂下来的一串红绳说:“殿下拉吧。” 看着笑吟吟地关久久,随风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见过关久久穿着这么隆重,脸上妆容细致,眉间的花钿居然是细细地柳叶。 随风微微皱眉,回头看了眼沈风。 关久久注意到了随风的心思,连忙拉他回神,看着自己的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 “殿下我今天好看吗?” 关久久甩了甩裙子,让随风的注意力不在沈风身上。 “你这花钿…” 果然是这个,关久久笑了,摸了摸柳叶花钿,“殿下忘了,柳叶同留,是姑娘们惯用的伎俩,都希望能留下客人呀。” “好吧。” 随风这么说着,用力扯了一下红绳,红布哗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关久久眼疾手快地将红布收好,没有落在随风身上,这点让随风有些讶异。 “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在随风的记忆里,这还是个刚到这个世界不久的人,能适应这个身体,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了。 “殿下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关久久自然地挽起了随风的胳膊,对大家说:“紫气东来!” 姑娘们分开两边,纷纷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大家参观!” 月末上前迎着大公主和司卫,率先走向了紫气东来,“今天除了不能指名姑娘,其他的一切费用,都免了!” “哇——” 全免啊,这让大家十分雀跃,迫不及待地想进去一看究竟。 画骨走到逐月面前,正要伸手,逐月笑着将她的手移到了飞鸢胳膊上:“扶好王妃就行,本王自己走。” “是,王爷。” 画骨原本垂着眼睛,听到这话,不禁抬眼看了看这个王爷,他温柔的样子,真的和传闻里大不一样,难怪沈大老爷不喜欢这个人。 柳凝梅蹦蹦跳跳地跑到北渺渺面前,托着腮对她说:“今天我就招待北小姐好了,如何啊沈大老爷?” 沈风用扇子戳了柳凝梅一下,笑道:“去你的,把北小姐送到殿下身边去,你好好的带一带这两位公子才是。” 沈风推了一把柳凝梅,让她照顾莫画生和郁从文,自己扶着北渺渺往随风的方向走去。 柳凝梅看着这两个半大的小子,眼睛滴溜溜一转,“公子不如自己玩儿?” 郁从文对着柳凝梅礼貌地拱拱手:“多谢姑娘成全,我和莫兄正有此意,看姑娘不像楼里的姑娘,在下也不敢劳烦。” “正是,姑娘看起来更像是那小姐的护卫,与那二位一样,怎敢劳动姑娘?何况,”莫画生远远忘了一眼关久久,“以后,只怕还是一家人呢。” 柳凝梅媚眼眯起,盯着两个人的背影,“好家伙,真是深藏不露的人啊…小姐说的对,终是紫气东来的人。热闹点也不赖。” 章节目录 第220章 大厅 客人们三两人一起,或一人自己走,从小台子上走向紫气东来,两边的姑娘们一人领着一队人就开始介绍。 柳凝梅没事干,甚是无趣,便找到了狂风暴雨,偶然发现,双童也来了,随行的还有虞初心。 “呀,这不是老虞师傅吗,怎么了,来视察吗?” 柳凝梅掩嘴偷笑,“是不是怕自己的杰作被人盖坏拉?” 虞初心哈哈一笑,“不会不会,老陈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相信他能看懂我的设计图,再说了,看这个外观就知道了,不会出错的。” 双童一副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怔怔地看着这个新鲜的建筑。 “老虞师傅,梅姐,这个…房子?好奇怪啊,但是,好好看呢。” 双童四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这是来自小姐家乡的建筑,在小姐那里,这样的建筑比比皆是,他们将这种建筑称作,酒店。” 柳凝梅把从关久久那里听来的话原班原版地搬了过来,“只不过小姐说,这里用不着那种特别高特别高的,叫什么刹的,所以只盖了五层。” “高楼大厦。” 虞初心补充到,“在小师妹那里,随便一栋楼,都二三十层了。如果建在这里,那可得吓死个人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高楼大厦。”柳凝梅拍拍手,附和道。 “那么高啊…” 双童头仰的都快往后摔去了,“确实,放在这里太吓人了。” 紫气东来外观就像个缩小版的宾馆,由于关久久并不想运来瓷砖,所以请老陈师傅找来绘画十分厉害的匠人,在墙上画出了传说中的九龙壁。 双童,还有许多人,在进紫气东来的门前,都会先在紫气东来的墙上摸一摸,惊叹着,大概,敢把龙画在青楼的墙上的,只有这个小姐了吧。 进了紫气东来,宽阔的大厅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一整条寻芳街的第一层都被打通了,形成了一个五千平的大场地,从第二层开始才分成了不同的楼。 一层有一个巨大的台子,从叽叽喳喳的解释中,双童听到了“舞台”两个字。舞台的上空还有揉在一起的布。 “那是什么?” 双童指着那团布,问。 柳凝梅看了眼,答道:“那个啊,叫幕布,在姑娘们出场前放下了,大家在布后面准备要表演的事宜。” “哦——” 双童还看到舞台前面很多整齐的桌椅,错落有致,用来确保每个位置的人都能看到舞台上的表演。 除了这个稍微有点占地盘的舞台,一楼几乎都是空的,摆了一些长桌和大摇椅,供人休息的,休息区的旁边,还有烧水的茶具和茶叶,整齐地摆满了一整个柜子。 “大厅,好空荡啊,没什么东西的样子。”双童探头探脑的,大概,大厅就是个缓冲区? “咦,那是什么?” 双童又指着大厅最里面的几扇门,还有一个长长的台子问。 “好像叫什么什么楼梯,和前台?”柳凝梅也是不注意听人讲话的主儿,只得求助于设计者。 虞初心笑着捋着胡子道:“是前台没错,就是用来问问题,结账的地方。那几扇门,原本叫电梯,只不过这里没有电这个东西,所以,小师妹重新命名,云梯。” 章节目录 第221章 大餐厅 “电梯?云梯?是做什么的?既然是梯子,那便是通往某些地方的了?” 双童跃跃欲试,看到许多客人走进了云梯后,云梯的门就关上了,好一会儿都没出来。 “他们去哪儿了?” 虞初心和柳凝梅哈哈笑着,拍了拍这两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狐狸,“真该带你们去小师妹的世界见识一下啊。” “小姐是回不去了吗?” 双童突然想到了这个悲伤的问题,是不是因为小姐回不去了,所以老虞师傅才把紫气东来设计成小姐生活过的样子? 虞初心看懂了双童脸上的忧虑,宽慰道:“小师妹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去那个世界生活,只是应个劫而已。那个世界的生活方式比我们这里方面,我便搬过来了。” “所以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想生活方便些吧?” 柳凝梅暗戳戳地虚打了虞初心一把,虞初心嘿嘿一笑,“不瞒你们说啊,那个世界的生活确实好太多,我连阴阳山上的神邸,都建成了那个世界的样子呢。” 双童一阵恶寒,嗯,梅姐说的对,这个老头子坏的很。 看到客人陆续消失在了云梯里,虞初心对三人说:“好了,我们也上去吧。不过,每个云梯所到之处都不同,从第二层开始,上面就是一栋一栋不同的楼了,就这一楼是打通的。” 双童想了半天,柳凝梅替他们决定了,“一栋一栋看过去不久得了?先从餐厅开始!” “餐厅?” “就是吃饭的地方!” 柳凝梅推着双童,拉着虞初心,来到了最旁边的一个云梯前,熟练地拉了一下红色的绳子。 “这红色的绳子,就是我们要上去的意思,云梯每一层都会停一下,如果要从上面下来,就拉一下绿色的绳子。” 柳凝梅刚刚介绍完,云梯的门缓缓而开,里面是用阴阳山上的铁树滕制作的一个方形的篮子,点缀着鲜花和绿叶,满满的春天的气息。 四人走进去,虞初心拉了一下红色的绳子,云梯的门便关上了。 “现在呢?” 双童问道,虞初心解释:“如果是寻常人等,只要拉动这个红色的绳子就好,轻轻拉一下,就能拖动云梯,上升一层楼。既然是我们的话…” 虞初心两指一并,嘴里念了几句,云梯自己便动了起来,快速地上升后,稳稳地停住了。 “我们一层一层看吧。” 虞初心和双童,柳凝梅一起出了云梯,这一层也有很多客人在参观,更多的是大姑娘和老婆婆,许是她们想学学做菜吧。 “三楼是专门做成厨房的,这样,运送食物到上下楼最为方便。”虞初心对客人们说完,回头又对双童说:“这里的厨房大部分是为客人准备的。姑娘们都住在那一头,所以,她们那边,有各自的小厨房。” “哇,这么好啊…” 这个二楼和一楼的大厅比起来确实小了大半,显然是被切割成了很多部分。 桌子都整齐地摆着,房间的远处是一个长桌,桌子上用奇怪的透明物体隔开了,桌子里面放满了各种美食,许多客人点了食物,分坐各桌,细细地品尝着。 “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要!” 章节目录 第222章 二楼 四个人来到了长桌前,双童敲了敲这个透明的隔离物。 虞初心说:“这个叫玻璃,我阴阳山很多,我就运了很多过来,叫老陈装上了。” “你阴阳山很多…” 双童冷冷地看着虞初心,看的虞初心一阵尴尬,打着哈哈就跳过了话题:“你们快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菜,今天可都是免费呢。” 双童看了看玻璃里面的东西,摇了摇头,并不想吃的样子。 柳凝梅指了指一分甜点:“不如,你们试试这个?” “什么啊?” 双童顺着柳凝梅的手指看去,一个巴掌大的小碗,里面装着白白的东西。 “甜品。” 柳凝梅偏头一笑,“我可最喜欢吃甜的了。姑娘,给我来四个这个甜品。” “来啦!” 姑娘惯有的腔调响起,却少了世俗的那种油腻劲儿,更多的是一种轻快。 很快,小春就端着一盘子的甜品来到了柳凝梅面前:“梅姐,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蜂蜜奶油呢。”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们快尝尝。”柳凝梅抑制不住兴奋地喜悦,抱着一个碗就开始啃。 看着柳凝梅吃的那么开心,双童也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那个白白软软的东西,“嗯——好甜啊!这软乎乎的跟白云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奶油啊!” 双童双眼放光,口里细腻的感觉像是飘在云端,柔和的白色奶油,轻的像镜中花水中月,像水沫一样,似有若无。 “真的好甜啊,软软的好好吃!” “里面还有蜂蜜哦。” 虞初心看着两个孩子被甜品迷住的样子,很是欣慰,“这个碗也是可以吃的,其实这不是碗,是饼干,脆脆的,你们咬一口看看。” “饼干?那又是什么?” 双童咬了一口这个看似是碗的东西,一下子兴奋到原地跳脚,“嗯!好脆啊!酥酥的,好吃,好香啊!” 虞初心笑着把手里的甜品递给了柳凝梅:“我年纪大了,吃甜的容易胖。” 柳凝梅噗嗤了一下,“老虞师傅,你一个老头子说什么胖不胖的,我一个姑娘都不怕胖。” “那我怕三高行了吧?” “三高又是什么…” 虞初心咪咪笑着,率先走向了云梯,“走,我们去四楼转转,现在是食物种类还少着呢,以后就多了。” 双童吃完了甜品,蹦蹦跳跳地跟着虞初心进了云梯,柳凝梅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三楼是厨房,没啥好看的,四个人就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五楼算是专门给客人们留宿的房间,从第一间开始,就挂上了零一,零二这样的牌子。 一层过去三十间,两层楼就是六十间。 “两层楼的房间都一样吗?” 双童看了几个房间,布置都大径相庭,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简单的装饰。 “不,四楼是普通的客房,五楼就比四楼贵一些了。” 柳凝梅解释到,虞初心想了想,“五楼的房间,我记得是每个房间多了洗浴室吧?” “洗浴室是什么?” 双童好奇地问,这个词从来没有听说过。 柳凝梅将双童带到了四楼的尽头,这里有两个大房间,一边画着姑娘,一边画着公子。 “这是?” 章节目录 第223章 洗浴室,就是卫生间拉 “这个就是洗浴室,分姑娘专用,和公子专用。” 柳凝梅推开两边的门,“现在还没人用,你们可以看看。” 两边的洗浴室有点不同,姑娘用的有小隔间,双童推隔间一看,没看明白,又跑去公子专用的洗浴室一看,没有隔间,但是有一排奇怪的东西挂在墙上,那个位置似乎恰好是—— 双童聪明,低头一看,红了脸。 “哦——我想我们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地方了。” 双童疑惑地问,“那,每个隔间上面那个圆筒一样的东西是什么?还有对面墙上比人高一头的那个小小的圆形是什么?” 虞初心见柳凝梅也回答不上来,就笑着走过去,进了其中的一个隔间,按了一下圆筒旁边的小按钮,哗的一声,水便冲了出来。 “哦——原来是带走那些东西的,可是都冲去哪里了呢?” 双童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别说他们这些活了三百年的狐狸没见过了,这些百姓看到了,下巴还不得惊掉了?! 虞初心指着一些并排在一起的管子说:“这些,叫下水道,直通地下,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到那里,小师妹说了,未来的后院外面,会买下田地,正好做肥料。” 双童听了,真的忍不住要鼓掌起来,“小姐真是聪明啊…” “不是小姐聪明,而是那个世界,比这个还方便的东西都有啊。” 虞初心又走到墙对面,指着比人高一头的小圆说:“这个叫花洒,洗澡用的,这个开关一拧,水就出来了。” 柳凝梅拍了拍一旁的一个小台子,上面有几个盆子一样的凹状,上头悬着一个小头,柳凝梅一拍旁边的一朵笑话,那个小头就流出水来,“这个啊,叫洗手池。” “哇——” 双童现在除了哇,什么都不会了。 玩了一会儿水,双童问道:“老虞师傅,你刚才说,五楼的客房,每一间都有这样的洗浴室?” “对,只不过是单人的,比较小,这个是公用的,所以大了些。” 双童感觉自己的感知被一遍遍地刷新,“小姐生活过的地方真的好。但是,这水要去挑才行啊,不然怎么供应?” 虞初心说:“在小姐的世界,根本没有挑水这件事,但是这里不同,所以需要劳力,天天帮小姐出去挑水,汇集到顶楼的水塔里才行。这可是真正的苦力啊。” 双童跟着虞初心和柳凝梅,准备去另外一边的楼看看,云梯一边下降,双童一边想着心事。 “你们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柳凝梅敲敲他们的头,发呆的样子甚是可爱。 双童抬头看着柳凝梅,认真地说:“梅姐,我们哥俩可以用元灵,天天帮小姐挑水,就不会那么幸苦了。” 柳凝梅和虞初心一愣,是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好,好双童,这样,明天起,我们四个,一起帮小师妹挑水,如何?” 虞初心突然十分欢喜,终于有可以天天跑出来玩的借口了,不然每天闷在八卦房里,累的半死,师尊还经常跑出来吓唬人,小命都快没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柳凝梅也没有异议,“小姐似乎在那边的楼里呢,我们一起过去吧!” 章节目录 第224章 姑娘的房间 四个人走向了另外一个云梯,拉动了绿色的绳子。 云梯缓缓下落,又回到了二楼,他们走出云梯的时候,发现也有几个客人想和他们一起,去姑娘住的地方看看,便一起进了云梯。 由于百姓多,虞初心不好用仙法,便让小夏拉动绳子了,好在云梯的构造十分灵巧,小夏轻轻拉了一下,云梯就上升到了三楼。 “这一层,是我们春夏秋冬的雅房。”小夏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这个楼层,指着每个房间门口的小牌子说:“看,我们的名字都挂在门口呢,一目了然。” 客人中有人问道,“这一层就你们这四间啊,那房间得多大啊!” 小夏爽快地打开了自己的房间,让大家进去看,引来了所有人的惊呼。 “哇——这么大啊!” 双童都睁大了眼睛,在柳凝梅耳边说:“梅姐,这个房间可以和我们的狐狸洞比了。” 柳凝梅噗嗤地笑了出来,虞初心摸摸双童的头,“你们那狐狸洞可没有这么好的布置吧?你们去,试试那个叫做沙发的椅子。” 沙发? 虞初心声音压低,却把沙发两个字大声地念了出来,让所有客人都听的到。 大家都看向那两张奇怪形状的椅子,双童率先跳了上去,坐在上面软啊软的,看的人们眼睛直发直。 “这是什么?” 客人们围过去,摸摸捏捏的,“真软啊…” 小夏摸着自己的梳妆台,这是沈风家特制的梳妆台,还配了镜子,和许多小格子,可以放很多东西,床是圆圆的,根据关久久的说法,楼里的床,就是要圆形的好。 虽然她们并不懂为什么。 小姐说好就是好。 “夏姑娘,这里是哪里?” 有个客人发出了疑问,小夏顺声看去,“啊,那个是洗浴室…” “不我知道,这个刚才你带我们见过了。”方才提问的客人摇了摇头,指着洗浴室旁边的窗帘,“这里面是什么?” “客人你可以拉开看看。” 客人猛地一拉窗帘,窗帘后面,是另外一个小房间,虽然没有小夏的这么华丽,但是也干净整洁,让人很舒服。 “这个啊,小姐说了,是以后,我们有能力自己养丫头的时候,丫头住的。”小夏自豪地说着,憧憬着未来自己也有丫头伺候的样子。 “你们还能有丫头!” 客人们炸开了锅,“按照常理,你们都是月末和小姐的丫头才是啊,再说了,这万一丫头赚的钱比你们还多怎么办?” 小夏贼兮兮地笑了两声,“我们的丫头啊,是不能接客的,小姐以后会和你们说明的,小姐啊,给我们制定了一套非常完善的规矩呢。” 虞初心笑着捋了捋胡子,点点头:“我想我猜到小师妹是怎么想的了,果然是她的鬼点子啊。” “这也是小姐从她那个世界搬来的规矩吗?”双童好奇地问。 柳凝梅摇了摇头,“我听小姐说过,她那个世界,青楼是不能存在的,是违法的,虽然私底下有,但是会被抓起来,关进大老呢。” “原来如此,我想我们知道小姐为什么这么醉心于紫气东来的建设了。” “啊不,她就是想赚钱而已…” 章节目录 第225章 大师兄和五殿下 出了小夏房间,客人们仔细地看了看对面,“这些房间是做什么的呢?” 小夏打开了其中一个小间,“这一排啊,都是洗浴室,也有隔间的,也有一整个澡堂的,可以供姑娘们在一起洗。客人也可以哦…” 小夏掩嘴轻笑着,脸上绯红一片。 客人们也都笑了起来,“这…哪个大老爷们儿会喜欢一群人在一起洗澡啊,又不是去当兵…” “谁说不是呢,当兵的也都是在河里洗的。” “哈哈哈…” 客人们没有轻薄之意,观看的很开心。 “上面两层,差不多,”小夏想了想,“一层是风花雪月,再上面一层是四君子。大家根据这个楼层就应该知道了,越上面的姑娘,价格越贵,何况,现在的四君子还没有集齐,所以可能不会这么早挂牌出来。” “哦——” 客人里爆发出一阵惋惜之意,但是马上又恢复了精神。 “既然房间一样,那我们去隔壁吧,那边还有楼呢,啧啧啧,紫气东来扩建的太大了,我腿都走酸了。” 客人们虽然嘴上抱怨着,可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想继续逛逛。 “好,我们现在去隔壁的隔壁楼。” 小夏带着大家往云梯走去,来到了旁边的楼里。 横向发展的紫气东来有个奇怪的地方,以正门为界线,向两边整齐对称地排开,但是两边分别空着一个楼,没有带客人上去看。 “这两栋楼是怎么回事?没弄好吗?” 虞初心问道,柳凝梅摇了摇头,“不,都弄好了,现在就差人住进去而已,所以没i有带人上去看。” 虞初心从走廊往外看去,看了看两边的布局,斜嘴一笑:“我想我知道小师妹的意思了。” “是什么?” 柳凝梅也好奇,和双童一起趴在走廊的扶手上,看着楼两边的排列情况。 虞初心看着小夏带着客人们往最过去的楼走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才不告诉你们呢,这个布局只是初步的,到时候扩建,还会变的,所以这两栋楼先空着,方便后面调整。” “什么,还要扩建?” 双童打量了一下整个紫气东来,“这已经够大的了!” “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小师妹估计就在那边呢,看了这么久了都没影子,估计那一群人都在那里呢。” 虞初心率先走向云梯,明显是不想告诉双童其他的事情,双童憋着嘴跟着离开了。 柳凝梅歪着头,看着双童,咬着手指想,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也可以招进来玩玩? 小夏带的客人们和虞初心一行前后脚来到了最边上的一栋楼。 这里乌泱泱的一堆人,似乎所有人对这里都充满了兴趣。 “这个楼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啊?” 见到这么多人,双童更好奇了,云梯挤都挤不进去。 “这里,应该是小师妹弄的娱乐楼了吧?” 虞初心看着人头攒动,对柳凝梅偷偷说:“趁着没人注意我们,我们从走廊外面走吧。” 三人立马同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走廊处,轻轻一踮脚,化成烟雾,上了楼。 果然,关久久和随风北渺渺正在五楼的休息室坐着,似乎玩类了的样子。 虞初心看着随风,眉头一皱。 章节目录 第226章 正面干上了啊喂 虞初心正想离开,被柳凝梅一把抓住。 “老虞师傅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什么!我怎么会怕呢!你这话说的。”虞初心明显的在逃避什么似得,抬脚就想往外走。 这让柳凝梅意识到了什么,“老虞师傅,你是在逃避木柳随风?他这个人,怎么了?不对,他会把小姐怎么样吗?” 虞初心是仙人,他能掐会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柳凝梅不笨,她能感受到虞初心身上散发出来的满满的厌恶感,自己也随之散发出同样的情绪出来。 一切不利于小姐的,都必须除去。 只要和小姐有关的,都必须上心。 这是柳凝梅接到大王任务时,大王交代了无数次的。 感受到了柳凝梅的气息,双童周身的气压也沉了下来,小姐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眼看着周围的空气开始变成黑色,虞初心连忙甩甩拂尘,“好了好了好了,何必呢,我也失态了。” 瞥了一眼随风,虞初心说:“我们的共同任务,是让小师妹恢复记忆,回到阴阳山,嗯,当然了,她要是愿意去涂山,没人阻止的了。” “所以你能告诉我们,那个木柳随风,会伤害到我们小姐吗?” 柳凝梅更关心这个。 虞初心靠在墙上,捋了捋胡子,“这个人我不做评价,他伤害不到小师妹,可是…” 虞初心顿了顿,看着随风的双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明白了。” 柳凝梅灵敏,理解了虞初心字里行间的意思,“那小姐在里面,老虞师傅也不进去见一见吗?” 双童看没什么大问题,一溜小跑就跑了进去,坐在关久久身边,晃悠着双腿了。 “小姐,这里好凉快啊!” “还有淡淡的香气呢!” 关久久睁开眼睛一看,“呀双童!你们来啦!梅姐呢?这里就是纯休息区呢,所以什么都没有,点了一些香,凝神。” 双童朝门口招手:“梅姐!老虞师傅!快进来休息两下!逛了这么久,脚脚好酸啊!” “老虞…呸,大师兄也来了?!” 关久久兴奋地往门口看去,紫气东来能建设的这么好,纯靠虞初心的设计图呢!十分合自己的心意。 “大师兄?” 随风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懒懒地抬眼看去,什么时候这个丫头有了大师兄?还是个——道士? 看着虞初心一身雪白的道袍,手里抱着一根同样雪白的拂尘,随风抓紧了北渺渺的手,小声问,“渺渺,你能不能看出这个人的背景?” 北渺渺也一直盯着虞初心,所以,在大漠时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是吗? “随风,这个人深不可测,只怕,能力在我之上。” 北渺渺实在看不出来虞初心是什么人,但是,单看他这一身看似雪白,实则璀璨的道袍,就知道,他并非普通的道士。 何况关久久还叫他大师兄。 “还好是个老头子,不然我真的会怀疑他对久久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道士没那么清心寡欲的。” 随风拿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在听到北渺渺的话后,手僵在了半空中。 “谁说这是个老头子…障眼法罢了,他是个相貌远胜于你之上的俊俏郎君。” 章节目录 第227章 送殿下回去 “你说什么?!” 随风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抬头看着从面前走过的这个老道士。 “这会是一个俊俏的郎君?” 北渺渺点点头,唯有这点,她一眼就看穿了,显然,对方是故意让自己看穿的,只不过用意何在? 警告?下马威? 柳凝梅和虞初心是一起进来的,双童是一左一右坐在关久久两边。 就像是故意的一样,虞初心先坐在了双童身边,柳凝梅又坐在了虞初心身边,这样一来,关久久和随风之间的间隔,就更大了。 “大师兄你也来啦!”关久久兴奋地摸着虞初心的道袍:“你穿着这么整齐还真是少见啊!” “诶!别说的我老不正经一样,我哪天穿的不整齐?” 虞初心用拂尘敲敲关久久的脑袋,微笑着,一双老态的眼睛带着少年的英气扫过随风的脸,停在北渺渺的眼睛上。 果然是你,看在你失忆的份儿上,本座不与你计较。 北渺渺被虞初心一瞪,心里有点慌,这双眼睛好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单纯的不舒服,这个少年郎身上有些犀利的戾气。 “殿下,我们回去吧。” 北渺渺倍感压力,看随风也不是很自在,就拉了拉他的衣袖。 “也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随风起身,对关久久说:“久久,我们回去了,有些累。” 关久久也跟着站了起来,想跑过去,“那我送你们下去。” 虞初心一把抓住了关久久的胳膊,一双眼睛飘来飘去的,一手玩儿着自己的头发。 关久久一愣,为什么抓住我…但是也不能不去送他们啊,“沈风!殿下要回去了,你去送送!我带大师兄他们继续逛逛!” 沈风正自己一个人悠闲地在走廊尽头晒着太阳,听到这不和谐的声音,跳下了扶手,将嘴里叼着的柳叶吐掉,“来了来了,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沈风一进休息区,就看到了一身白袍虞初心,和脸色并不好的随风北渺渺,哦…大概…吃醋?沈风觉得有些好笑,吃一个老头子的醋做什么。 “殿下,北小姐,属下送你们回去吧。” 沈风抱拳道,剜了关久久一眼。 随风离开后,双童像一下子泄气一样,全身松了下来,“哇,真的是煎熬啊…” “就是就是,殿下和北小姐真的是让人十分拘谨。” 关久久一听,歪头一笑:“难受是吧?那走,下楼带你们放松放松。” “什么…样的…放松?” 双童脸有些红,这里毕竟是青楼,他们有些害臊,“虽然我们三百岁了,之前也有过…但是…但是…” “你们这小脑瓜子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么呀!” 关久久双手叉腰,分别踢了他们一脚,“走!带你们去见识见识这楼里的设备!” “什么是设备…” 关久久一手挽着一个,往云梯跑去,虞初心和柳凝梅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虞初心还不忘提醒着:“别摔着了,慢点!” “别说的我跟小孩子一样!” 话刚说完,虞初心看着那三人齐齐地摔进了云梯里。 “小姐!” 虞初心拂尘一甩,三人稳稳地趴在了半空中,“我说什么来着…” 章节目录 第228章 蒸桑拿的小狐狸 虞初心拉着她们来到了一个漂亮的带有扶手的洞口前,这里离是个螺旋的楼梯,往下走去,便是四楼。 没有随风和北渺渺在场,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四楼。 双童这才发现,四楼和五楼是靠着这个螺旋楼梯连着的,“所以,二楼和三楼也是这样连在一起的吗?” “对,想走楼梯的走楼梯,想坐云梯直上直下的,也可以。” 关久久站在楼梯上,指着楼下一大片的躺椅,还有旁边一个巨大的,密封的小房子,“喏!这里,就是放松用的桑拿房!” “桑拿又是什么?” 双童好奇地要命,看着一个个客人从哪个密封的小房子里出来,满身都是汗的样子,但是又十分舒畅的表情,已经跃跃欲试了。 那些从小房子里出来的客人纷纷躺在了那些摆的整整齐齐的躺椅上,有姑娘来端茶倒水的,好不惬意。 “等我丫头收多了,就能每个人配一个丫头,给客人们做S…嗯,做推拿按摩。”关久久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布置,心里只有两个字,完美。 “诶小姐,你不如招一点丫头来呗,就是单纯的负责这边的丫头。” 柳凝梅看着这个规模,似乎大了点,小姐还想着扩建呢,总不能来一个姑娘就让她挂牌子吧? “梅姐你也不想想,”关久久双臂交叉,想着心事,“好端端的姑娘,来了青楼里工作,即便是在这里负责事物,可青楼两个字永远压在你头上,挂牌子是迟早的事情,你要守身如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想也是,“算了,还是先招人再说吧,其他的先别想。你看双童已经…”柳凝梅刚想说双童按捺不住了,就看见双童像闪电一样嗖地冲下了楼,趴在小房子的窗口往里面看去。 “小姐啊,里面的客人穿的都好奇怪啊,他们在干嘛啊!” “小姐小姐!外面这些石头是用来做什么的呀,还在冒热气啊!” 关久久转头对柳凝梅和虞初心说:“走,你们也去试试如何?” 虞初心看了看自己的道袍,摇了摇头:“我就算了吧,让那双童进去试一试,看他们很兴奋地样子。” “我给他们浇那石头去。” 柳凝梅贼笑着,也跟着跑下去,将双童的外套一挥,眨眼间变成了和里面的客人穿的一样的长袍子。 “这个啊,叫浴袍,就是洗完澡后穿的袍子。”柳凝梅熟练地拿起两条毛巾,轻轻一甩,套在了双童头上,多余的毛巾在耳朵两边卷了两个小团子,“至于毛巾为什么要卷成这样子,我也不知道。” 柳凝梅拿起一瓢水,倒在了小房子外边的石头上,石头马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的热气都从一个小管道飘进了小房子里。 “里面的温度很高哦,呆一会儿就可以出来了,别晕过去了。” 柳凝梅将双童推了进去。 “啊!” “好热!” 关久久笑嘻嘻地看着两只无所适从的小狐狸,和虞初心在一旁坐着喝茶,“双童啊,你们找个位置坐一下,别乱动,受不了就出来。” 双童乖乖地坐在了一边,这时很多客人时间到了,或者受不住了,都纷纷出了小房子。 章节目录 第229章 再次独处 关久久才坐了没一会,就看到了逐月和飞鸢从远处走过,逐月不知道和飞鸢说了什么,独立一人走了过来。 “小师妹,你去和他单独聊聊吧。” 虞初心语重心长地对关久久说,关久久没有在意虞初心的语意,点点头就跑了过去,柳凝梅察觉到这区别对待,看了眼虞初心。 “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虞初心呵呵一笑,“将死之人。”虞初心用拂尘指了指逐月,又指向了飞鸢。 “他们…” 柳凝梅微微皱眉,她也不瞎,甚至灵透的很,她可以听到逐月和随风心里的话,有些事情,她可能比关久久更了解。 相对比随风,小姐,似乎更喜欢和这个逐月在一起,而这个在外名声狼藉的逐月,从心底是,是为了小姐好的人。 “所以,老虞师傅想让他们有机会就多呆呆?” 虞初心抿了口茶,“是啊,小姐是否能恢复记忆,能否回到阴阳山,也全靠这个人了。” 关久久跑大到了逐月面前,两人走到了走廊上,走廊上刚好路过一个姑娘,手里端着几杯酒。 “诶,小姐!” 小月兴冲冲地走到关久久面前,看清了她身边的人后,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王爷好。” “免礼。” 逐月轻声细语的,小月不禁微微地红着脸笑了,将手里的酒递了过去:“王爷,你和小姐慢聊,小女告退了。” 逐月和关久久各自拿了一杯酒,小月笑嘻嘻地退下了。 “慢着。” 逐月叫住了小月,“王爷有何吩咐?” 被突然叫回来,小月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是要赏我什么东西吗? 果然,逐月在身上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交给了小月:“赏你了。” “我当是什么呢,就一个珍珠啊,逐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关久久笑着拍拍逐月的肩膀,指着小月手里的圆球嘲笑着。 “哎呀小姐,不能这么没规矩,要叫王爷。” 小月有些惶恐,她不会知道自家小姐是这么没规矩的一个人,当然,她更不知道这个王爷实际上也是个不讲规矩的人。 “无碍无碍。” 逐月轻笑着,“只不过,这个在你眼里不值钱的珍珠啊,可是我费劲了心思从海底带回来的。这是鲛人的鲛珠,我为了得到鲛珠,为了将口木羽带回来献给父王,那可是残杀了不少鲛人啊。” “鲛珠…鲛珠?1” 小月和关久久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被逐月猛地捂住了嘴,逐月对小月说:“别别别,这东西,不是谁都有的,好好藏好,别被人偷了。” 小月惊吓地点点头,王爷的手都是香的啊… “下去吧。” 小月藏好了鲛珠,带着憋不住的微笑退下了,关久久一脸愁容。 “你为了鲛珠和鲛人,下海杀了他们?” 逐月看着关久久的脸色变化,叹了口气,“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因为这个身份,做了许多残暴的事情,我也都清楚外人是怎么说的。我也不想过这种日子啊。” 关久久没有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身居逐月这个位置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活的不痛快的,她也不能因为这些片面的事情去评价逐月。 起码,逐月对她,是真的好,比某人强多了。 章节目录 第230章 说好了,当王上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关久久一口喝光了酒,哈了一声,“你说,我这紫气东来如何?是不是比你想象中好?” “好太多了。”逐月嗤嗤地笑了起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不知道,你这些想法,都是哪儿来的。” 关久久负手而立,看着楼里的景象,满意地笑着,“以后还会更大的,这只是个雏形罢了。逐月,我看你没有蒸桑拿,那楼下的那些你玩儿了吗?” 逐月想了想楼下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东西,“我还真不敢去尝试,以前是个皇子要端着架子,现在稀里糊涂成为了王爷,这架子就更要端着了。” 逐月托腮,靠在扶手上,“久久啊,你真的回来找我玩儿吗?我今天看五弟那个样子就知道了,他不希望任何人接近你,尤其是我。” “他啊…”关久久脸上有一丝复杂的神色,“太奇怪了,远远没有我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我和他在大漠碰面时的那种感觉了。我有时候甚至觉得,留在你身边,也挺好。” “可是他毕竟救了你,灭了沉家和宫家…于情于理,你归顺于他也实属正常。”逐月一直望着关久久的眼睛,他有一种,现在没有看痛快,以后就看不到的错觉。 关久久摇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太包容我的任性了。沉家对你来说是多重要的棋子,从各方面来说都能帮助你夺得王位,可你却因为我,默认了这件事。” 关久久的话无疑像一把刀子,扎进了逐月的心里,那墨绿色的长发飞起,关久久只觉得怀里一重。 逐月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关久久,在走廊上,在众目睽睽之下。 飞鸢也是将此尽收眼底,但是她担心,随风的下属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意外的是,沈风似乎漠不关心,他送随风离开后上楼来,远远看了眼抱住关久久的逐月,继续漠然地离开了。 飞鸢自然看不到沈风隐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到掌心就要出血了。 一个个…都喜欢她…一个个…都不能拥有她… “若不是我喝醉,默认了沉木对你下毒手,你早已成为我的侧妃,我又何苦爱而不得?” 逐月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他恨他自己,蠢的要死,没用的要死。 “连你都无法得到,我要那虚空的王位有何作用…” 关久久脑子一抽,张嘴便说了句,“你若坐上那个位置,想要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逐月一怔,“你可是认真的?”逐月猛地放开关久久,掐着她的胳膊,微微有些摇晃。 看着逐月一脸的认真,一脸的希望,关久久突然有些慌,卧槽我他妈都说了些什么呀!本来想鼓励一下他的,结果这是,是不是让他误会了些什么… 咦等等,如果是这么说的话… 关久久突然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对啊,不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哪个女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五弟。” 逐月有些兴奋。 关久久拍了拍逐月的脑门:“想什么呢!好逐月,你若当了王上,就放了我呗!” “好。” 逐月宠溺地刮了一下关久久的鼻子。 章节目录 第231章 拜拜王爷 逐月嘴上应着,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但是想到随风也有这个想法,逐月就不开心,“久久,我和你偷偷的说,你别告诉别人。” “我猜一下子,”关久久偏头一笑,“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其实也有养兵?” “额…” 逐月尴尬地笑笑,“果然,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光猜就能猜到了吗…” 关久久也难得的认真了一把:“是这样,随风光明正大养着狼头军,北小姐也马上嫁过去了,他们起兵其实很容易。你呢,兵力多少?靠春风得意,我怕你撑不了多久,一旦春风得意被我吞并了,你就只有天字二号楼了,一个小饭店,也没法子和我紫气东来比。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逐月摇摇头,他怎么会没有想过,但是,他能怎么办? “放心,”关久久笑了,“春风得意我还是吞的,但是从春风得意里赚的钱,我一分不少地偷偷给你送去,如何?” 逐月有些惊讶,不是关久久大言不惭,而是,这个做法不是太奇怪了吗?“要是被五弟发现了…” 关久久伸手阻止了逐月的疑问,“我既然有能力把钱送到随风那里去,更可况你这个住在王城外的王爷?” “如此多谢了。” 逐月又掏出一个鲛珠,塞到关久久怀里,“收好。鲛珠的用途,我相信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说了。好好经营紫气东来,如果有为难之处,可以来找我帮忙,如果五弟不让你来见我,那就不见,我能忍得住。” 逐月不舍地摸着关久久的头发,看了看,天色不早了,“那我回去了,鸢儿出来这么久,我怕坤儿哭闹。” “好。” 逐月返身去找飞鸢,准备回去,关久久摸出了那根一直呆在身上的羽毛:“逐月!这个羽毛,就当是我给坤儿的礼物吧,我可能,没法子去看你们。” “白凤的羽毛?” 这是逐月送给金盏的羽毛,整整一床铺,关久久能拿到他并不稀奇,但是为什么要送给坤儿? “万一坤儿拿不住这羽毛呢?” 逐月笑道。 关久久想了想,“拿不住就还给我呗。”关久久将羽毛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胳膊里,羽毛吸收了一些关久久的血,微微有些泛红,“这样久久好了,以后啊,我要是遇见有这个羽毛的小屁孩,就是坤儿了,我会罩着他的你放心!” 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逐月揉揉关久久的头发,走向了飞鸢。 逐月前脚刚走,虞初心后脚就来了,“小师妹,谈的如何了?” “卧槽吓死个人了你。”关久久拍拍心口,“什么就谈的如何了?就是聊聊天而已。” “小师妹啊,为兄事先提醒你啊,这个逐月可是时日不多了,你有机会就去看看他,至于那个什么五殿下,你啊,能离远一点就离远一点吧。” 关久久奇怪地看了虞初心一眼,正想问什么,被虞初心推进了楼里:“双童已经出来了,在桑拿房里热的都现原形了,笑死我了。” “什么?现原形了?!” 关久久一听,兴奋地跑进楼里去,“我要看看,这俩蠢货怎么样了。” 章节目录 第232章 桑拿房 关久久飞奔到了楼里,看到沈风和柳凝梅一人抱着一个大团子。 “这是?” 柳凝梅憋着笑,说:“双童觉得好玩,一直叫我加温度,两个人比着谁更耐热,结果两个人都受不了,砰的一下现出了原型,好在里面没客人了,我就和老爷用大毛巾将他们包裹好抱出来了。” 关久久掀开两个团子,看到原本白色的狐狸毛都有些微微的红色了。 “哈哈,再呆下去啊,就成烤狐狸了。” “谁说不是呢,你们看看自己,以后还干不干这种蠢事了…” 柳凝梅拧着其中一只的耳朵,摇了摇,双童被热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奄奄地趴在躺椅上。 “好了好了,”沈风也使劲憋着笑,看到小月在一旁晃悠,就叫住了她:“小月,取两碗冰水来。” “是,老爷。” 躺椅的一旁就是烧水房,为客人们准备热水煮茶用的,另外还有一箱子冰碎,小月装了些已经凉好的茶,再分别放了几勺子冰碎,端到了沈风面前。 “我来,你去玩儿吧。” 沈风挡住了双童,让小月离开了。 小月不疑有他,施礼后自行退下,她还要带着一队客人,去楼下转转呢。 给双童喂了冰水后,带红的毛也都渐渐恢复了纯白,也有了精神,抖抖毛,将毛巾抖落在了地上。 “诶!等等!” 柳凝梅惊讶地看着双童的尾巴,“你们什么时候多了条尾巴?” 大家齐齐看向双童的尾巴,他们自己也吓了一跳,“四条?我们刚刚进小房子的时候才三条来着。” “是啊,修炼出一条尾巴多困难的事,难不成小姐的这个桑拿房还能帮忙增长修为?” 柳凝梅想了想,“没道理啊,明明只是个小房子而已,还是说双童你们最近都有修炼,所以修为快速增长,加上小房子的蒸汽,所以长了条尾巴出来?” 柳凝梅将双儿交给了虞初心,“你们等等,我进去看看。如果这个小房子真的有这个功能,哪怕只能一次增长修为,那也是很厉害了。” “好,我们等你,快进去看看。”关久久在桑拿房外给石头浇水。 柳凝梅摇身一变,也换上了浴袍,但是没有包头发,她甩甩头,露出来耳朵和尾巴,长长的粉色的头发散下来,走进了桑拿房里。 关久久一边观察着柳凝梅,一边给石头浇着水。 柳凝梅在桑拿房里走来走去的,关久久敲了敲小窗户,“梅姐,不要用元灵压着热气,你就单纯地忍受热量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 柳凝梅听到了关久久的提示,坐在了小房子的正中间,收了元灵的抵抗,感受着房子里的高温。 也许是修为高低,也许是因为女孩子本来就耐热,柳凝梅在房子里呆的时间比双童久了很多很多。 在外面休息了一会儿的双童,体温下降后,恢复了人身,似乎也长高了不少,脸上少年之气也减少许多,感觉一下子长大了。 “三条尾巴后,每加一条尾巴,就需要三百年的修为,所以,这次桑拿房,让我们一下子增加了三百年的修为!” 双童一人拉着关久久一条胳膊,摇晃着,“小姐!谢谢小姐!” 章节目录 第233章 天狐上面是什么 双童也都趴在了窗户上看着柳凝梅的变化,柳凝梅已经开始盘腿而坐,闭着眼睛调整呼吸了,额头上全是汗珠。 “梅姐快撑不住了。” “现在里面的温度可高了,估计正常人都受不了了。” 关久久也不浇石头了,这个温度可以把面包都烤熟了。 果然梅姐突然忍受不住,抱住头一声怒吼,原本合在一起的大尾巴彭地张开,变成了正常情况下的九条尾巴。 柳凝梅的怒吼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虞初心连忙挥着拂尘对姑娘们说:“没事没事,有人想试试高温罢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快去,楼下可精彩呢。” 姑娘们听话,纷纷带着客人往楼下走去。 “小姐,楼下有什么呀,为什么最后才带人去楼下?还很精彩?”双童很好奇,迫不及待地想下去看看,但是柳凝梅这边又需要人照顾。 “待会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先等梅姐过了这一关再说。”关久久注意到外面的天有点黑,并不是因为到了傍晚才黑的,而是有乌云密布的那种黑。 “双童,你们看看,外面突然乌云密布,是不是你们说的渡劫?”关久久也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乌云来的太不可思议了。 双童看了眼那满天飘红的乌云,“喂不是吧…这桑拿房这么厉害的吗?梅姐停留在天狐已经很久了啊,不会因为这个,渡劫成功变成吧…” “天狐上面是什么?” “好像是神狐…” “可梅姐是粉色的…” 双童和关久久一起看向了虞初心,这个时候只有作为仙人的虞初心可以解释这个事情了。 虞初心撩了一下头发,看了看外面带红色的乌云,掐了一会儿指头,“搞不好,如果柳姑娘渡劫成功,她会从粉色,变成赤红…” “赤神…” 双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柳凝梅因为受不住高温而现出原形来,果然,身上粉色的皮毛开始冒烟。 “我来帮她吧。” 虞初心一扫拂尘,对着楼外泛红的乌云念了一串决,两指一并,将那红色和随时会劈下来的雷都收进拂尘里,拂尘膨胀起来,吐出了一个火红色的丹药来。 就在柳凝梅快把小房子弄塌之前,虞初心赶了回来,“柳姑娘忍住,别把小师妹静心布置的紫气东来弄塌了!我把丹药送进去给你,你化进你的内丹里去!” 虞初心横掌一送,将火红色的丹药送到了柳凝梅的嘴边,柳凝梅本能地张开嘴含住了那个丹药,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长大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看柳凝梅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十分痛苦。 “梅姐她没事吧?” 关久久担心地问道,转头的时候发现虞初心还在对外面的天空挥动着什么。 似乎是符? 挥着挥着,天上的乌云慢慢地消散开去,柳凝梅的痛苦也在慢慢地减轻。 “没有天雷什么的吗?” 关久久小声地问,虞初心在做完那些事情后说:“是有,天雷天火,还有其他说了你不明白的东西,我都收到刚才那个红色的丹药里让柳姑娘自行消化了。” “难怪她那么痛苦。那梅姐有事吗?” 关久久还是不放心。 章节目录 第234章 我们要报恩 关久久再往桑拿房里看的时候,柳凝梅已经恢复了人形,只不过身上穿的是不同以往的粉色系列衣服,而是穿白的纱衣,腰间的带子是火一样的赤红色,原本粉色的长发一下子变成了纯黑色,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完全不见了踪影。 “梅姐?” 双童试探性问了几声,柳凝梅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连那粉色的眼眸,居然也变成了人族的黑色。 “梅姐这是…变。变成人了?” 关久久有些咬舌头,揉了揉嘴唇,“不对吧?这个变化不对吧?天狐的时候就应该是人了啊…” 双童也摇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凝梅调整了一下呼吸,看了看自己的变化,跑出了桑拿房,想找个镜子,但是这里没有,她一愣,秀美的手虚空一转,一面精巧的镜子就抓在了手上,柳凝梅照了照,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是,赤神的状态?” 柳凝梅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努力了八百多年,就是没能突破,结果今天来小姐都桑拿房里,就这么突破了?” “总归是好事,恭喜梅姐拉!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这个算的是什么,但是神也,怎么样都比妖好吧。”关久久开心地拉着柳凝梅转了几圈,“梅姐这个样子真好看!” 双童和虞初心也点点头,“真的好看的梅姐。” “柳姑娘,真是恭喜了。” 柳凝梅转头对虞初心行了个大礼:“多谢老虞师傅相助!” “不妨事不妨事。应该的。” 柳凝梅想了很久,“小姐,我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啊。” 关久久有些不好意思,拉着柳凝梅的手说:“我,什么事情都没做,你只是因为你家大王的命令,帮了我这么多,一句怨言都没有,现在还要报答我,这说的哪门子话呀!” “不不不,小姐,你不会理解的,这八百年对我来说有多难熬,就像我第一次修成人形一样痛苦,你就弄了个小房子,就帮我解决了这八百年来的难题,我能不报答你吗?” “是啊小姐,你就接受吧,狐狸报恩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就别推脱了。”双童也附和到,“别说梅姐了,我们都要报答你呢。” 关久久求助一般地看着虞初心,虞初心对着关久久点了点头。 “那好吧,那你们说要怎么报答?太夸张的我不要哟!弄点吃的给我就差不多可以了。” 关久久就怕他们弄的很夸张,什么主仆之类的,那真的受不起。 双童附在关久久耳边,偷偷说了几句什么,关久久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你们可真聪明啊,我没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双童憨憨地笑着,“我们看到这两边空着的房子,也听到过梅姐和那两个公子说的话,我们就这么猜了,是不是这样?小姐,你看我们行吗?” “行啊,太行了!但是沈风会放了你们吗,毕竟,匠造局需要你们守着。” 关久久看向沈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金色的透明罩罩住了,人在里面闭目养神。 “我刚才把他定住了。”虞初心解释道,“老爷只是个凡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章节目录 第235章 我先回去了 虞初心轻轻戳了一下那个金色的透明罩子,罩子就破了,沈风醒了过来。 “老爷,真不好意思把你定住了。” 虞初心对着沈风抱了抱拳,沈风看了眼不一样的柳凝梅,摆了摆手:“没事儿,很多事情不用说明,我懂的。” 柳凝梅对沈风说:“老爷,我想向你讨要双童,我们三个人现在想跟着小姐,留在紫气东来。” “嗯,可以,但是你要给我弄新的守门人来。” 沈风只能猜个五分,剩下的五分,他不会随意地去问。 “等等等等,你们说的是什么?”关久久奇怪地问道,“你们要干嘛?” 柳凝梅指着楼下说,“五殿下不是给你带来一个文竹吗,你说要凑齐四君子的。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柳凝梅啊…” “嗯哼。”柳凝梅双手一摊,甩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的长发。 “啊啊啊…文梅?!” 关久久指着柳凝梅,手指都开始颤抖了,“你想挂牌子?!可是梅姐,你现在是赤神啊!” 柳凝梅握住关久久的手指,嬉皮笑脸的:“我会给客人制造幻象,让他们以为,我已经伺候过了。放心吧,照样赚钱。” 柳凝梅捏了捏关久久的鼻子,笑了笑。 “啊,梅姐我才要谢谢你呢!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会被客人选上当花魁呢…” 关久久兴奋地跳脚,突然一个念头横生:“梅姐,你我都是挂名的人,霸占着花魁的头衔始终不好,不如这样…” 关久久在柳凝梅耳边嘀咕了几句,柳凝梅点点头:“是个好主意,我听小姐的。” “那就这么定了。” 关久久拍手到:“走,带你们去楼下转转!” “小姐,”柳凝梅叫住了关久久,“这样,我亲自回一趟涂山,一来给大王报备一下,二来给老爷挑一对新的守门人吧。” “多谢柳姑娘,只是,”沈风起身笑到:“别再送双胞胎来了。” “哈哈哈…” 双童笑的前俯后仰的,“所以老爷你分不清楚我们吗!” “原来你一直在装啊老爷!” 沈风打开了扇子扇着风,哈哈笑了两声缓解尴尬:“我又不是你们小姐,是真分不清楚啊…” “好说,”柳凝梅拔下一根青丝,吹了一口气,化成了一只透明的小狐狸,放在了关久久的掌心:“想来也是无事,毕竟还有个仙人保护你。但是这个通信的你也收好。我去几天,有事儿用这娃娃和我聊天。” “好,梅姐你自己小心一点。” “没事儿!” 柳凝梅拍了一下透明的小狐狸,小狐狸就印在了关久久的手心里,有一些可爱。 柳凝梅周身一旋,化成白色的风,带着赤色的烟丝,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我只想说,这个颜色好好看啊…” 关久久和双童一脸羡慕地看着柳凝梅依稀停留在空中的红色痕迹,有些痴迷。 虞初心笑着敲了敲三个人的脑袋:“少见多怪,等我小师妹完全回归后,你们再羡慕吧!” “真的吗,我也能飞来飞去吗?” 关久久两眼闪着小星星。 沈风含着茶也嗤嗤地笑了,“你不是本来就会飞吗,你那轻功,嗖嗖的。” “去你的!明明你也快!” 章节目录 第236章 二楼三楼大揭秘 “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去楼下看看吧,下面应该热闹透了。” 沈风拉着一脸痴相的关久久,往楼下跑去,双童早已按捺不住地飞奔下楼了,不知道是不是成长的缘故,两个人都速度明显快来许多。 虞初心呵呵地跟在后面,咻的一下窜到了前头去。 “好啊老虞师傅你耍赖!” 双童在后面追着跑,全然没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二楼。 “诶等等,童儿,你看看这里!” 双儿早童儿一步看到了二楼和三楼的情况,有些吃惊。 “难怪最后才来这里,这里简直就是把所有的庙会都聚集起来了!” 双童抬头看着这个中空的楼中楼,两边也是旋转的上下楼梯,还有一些交错在一起的弯弯曲曲的东西。 有一些半大的姑娘小伙子坐在上面,然后往下一滑,十分欢乐。 “小姐!那是什么!” 双童指着那滑来滑去的姑娘和小子们。 “那个啊,叫滑梯,你们上去玩玩。”关久久笑着,自己也跑到了一个滑梯的上方,滋溜一下滑了下来。 “沈风!” 关久久张开双臂大喊着,沈风正好站在滑梯的底部,听到关久久的喊声,也张开了双臂,接住了飞速滑下来的关久久。 “哎哟。” 沈风抱着关久久后退了好几步,跟着关久久笑的很开心:“这个确实好玩呢。不过我更想看看那些店面,做什么用的?” “我呢,借了一间给莫家家主,供他画美人的,只要姑娘想要画画像,就来这里找他,我从中抽取提成。然后在莫家主的隔壁,借了一间给郁公子,卖簪子,抽提成。店面的租金我就不收了,收个提成就好。” 关久久抬手一指:“你看,就是那两间,我已经和狂风暴雨交代过了,让郁公子把制作簪子的东西都搬来,莫家主那边,我已经把东西都买好了。” “走,上前看看。” 沈风回头看了眼双童,“就让他们在这里玩吧,好玩的还挺多的。” “是啊,我把酸杏婆婆都接来了,就在那里做糖葫芦呢,你还别说,她做起甜的糖葫芦来,也是厉害的不得了呢!” 关久久得意地笑道,沈风刮了刮关久久的鼻尖,“调皮,那暴雨一定在那里吃糖葫芦了。” “是啊,他那么…” 关久久说到一半,看到沈风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糖葫芦的店面,“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 沈风拉着关久久就要上前看,虞初心环顾了一圈,对关久久说:“小师妹,你们去逛吧,我看到了一些我喜欢的东西。” “好的大师兄,自便啊,当自己家!” 关久久拍拍虞初心的肩膀,就往楼上跑去。 虞初心笑着叹了口气,“真的是,失忆了也没有改变这个偶尔神经大条的毛病啊。” 虞初心看了眼那个糖葫芦的店面,慢慢地沿着旋转楼梯走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看到双童,还有其他少男少女在各种滑梯上欢乐地笑着。 “嗯,是有点游乐园的样子了。” 三步并两步,虞初心来到了糖葫芦的店里,果然,暴雨手上抓着好几串糖葫芦,开心地像个三岁的娃娃。 章节目录 第237章 排号 虞初心走到酸杏婆婆身边,看着她熟练地串着糖葫芦,锅里熬着糖衣。 一旁的小姑娘水灵灵的,正在认真地洗着山楂和酸杏,还有其他的一些小果子。 “姑娘多大了啊?” 虞初心笑眯眯地问着那小姑娘。 “十岁。” 小姑娘乖巧地回答。 虞初心回头看了眼努力消灭手里糖葫芦的暴雨,还有一旁愁的发慌数着门口的竹签子的狂风,低下头,悄悄地问:“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 小姑娘也小声地回答着虞初心,还用手捂着嘴,乌溜溜的眼珠子转着,闪着精光。 “小姑娘鬼精鬼精的。” 虞初心戳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又想酸杏婆婆问好:“酸杏婆婆现在不做酸的糖葫芦了?” 酸杏婆婆串了一串大山楂,伸到锅里熟练地一滚,山楂上瞬间包裹了一层厚厚的糖衣,又立刻在一旁的糖粉上滚了一圈,糖衣和糖粉全部固定住,一串香甜的糖葫芦就出现在了虞初心面前。 “嚯,酸杏婆婆真是手艺不减当年啊!”虞初心接过糖葫芦,虚空转出二十铁给她,被酸杏婆婆推了回来。 “诶,老虞师傅还给什么钱啊,再说了,哪里需要二十铁!” 酸杏婆婆笑着看着背对着自己吃的正欢的暴雨,用竹签子指了指:“够了。多谢老虞师傅呀!” 虞初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离开了酸杏婆婆的店。 “老虞师傅慢走,常来啊。” 虞初心踩着空中的那些滑梯,轻飘飘地来到了对面,找到了关久久和沈风,他们正在莫画生的画廊里参观。 画廊里堆满了姑娘,几乎都不是紫气东来的姑娘,一堆堆的挤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十分吵闹。 “小姐啊…这么乱,会吵到我作画的啊。” 莫画生嘟着嘴,托着腮,将笔架在人中上,一脸的郁闷。 关久久想了想,对着远处的文竹喊到:“文竹!你来一下!” 文竹抬头看了眼在三楼的关久久,缓缓地从旋转的楼梯上来,走到了关久久面前,微微俯身:“小姐叫我。” 关久久将文竹扶起,对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拿起那个小喇叭,转身对里面吵闹的姑娘们说:“都静一静!” 小喇叭的声音盖过了姑娘们吵吵闹闹的声音,姑娘们听到关久久略带威严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文竹和莫画生在一旁开始裁纸。 “原谅我准备的不够充分,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从现在开始,找莫家主画画像的,和找郁公子做发簪的,都到文竹那里领一个号码。” 关久久指着文竹手里的纸:“今天先用纸代替一下,我马上着手制作号码牌,以后大家就排队,按号码来,号码没到的,可以四处逛逛,号码到了,我们会叫号的。如何!” 说完关久久看向沈风,沈风笑笑,“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用大,就两指宽长就好了。上面刻上号码,就一百个号,两个公子各一百。”关久久问莫画生和郁从文:“一百会不会多?” “不多。” 莫画生和郁从文同时回答的,继而相视一笑。 “既然小姐开口了,我们便听小姐的吧。” 姑娘们也纷纷围到了文竹身边。 章节目录 第238章 给我做丫头怎么地把 “还有,都听好了,”关久久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道:“谁都不要抢,号码牌就是让你们好好排队不吵的,所以本小姐不允许有抢号码,偷,用钱买,等不正当的取号行为。每天紫气东来开门的时候,门口就会开始发放号码牌,按顺序来,发完了就等第二天,晓得没。” “是,小姐。” 姑娘们乖乖地回答着,从文竹手里拿到了号码,排到号码的姑娘就留在了画廊里,没排到号码的姑娘就结队,在楼里逛逛。 “嗯,这样多好。” 关久久满意地看着井然有序的姑娘们,拍拍手,跑到了郁从文那里。 “郁公子,干嘛呢。” 关久久趴在了郁从文的桌子上,看着他麻利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碎玉,和其他的珠宝。 “小姐好,小姐就不必叫我公子了,喊我名字就好。”郁从文笑笑,拿起正在烧制的簪子的画纸,在关久久头上比对着。 “这是做什么…” 关久久看到了图纸,但是没懂那个烧制的是什么。 “我不是把碧海蓝天簪送给金盏了吗?所以我想,做出一根比碧海蓝天簪更美的簪子来,配小姐。” 郁从文咧嘴一笑,关久久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沈风,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根簪子就能让金盏大庭广众下跳那样的舞蹈,原来是因为这个少年和沈风年少时的样子能重叠在一起。 你代替她,你就把他代替成了他,是吗。 关久久对郁从文礼貌地一笑,站到了一边,“多谢从文了。我先不打扰你了,我四处看看。” 虞初心将那串大山楂递给了关久久:“我在旁边举了这么半天,你愣是没看见,小师妹,你以前可是非常爱吃甜的啊。” “啊,谢谢大师兄。” 关久久接过糖葫芦,狠狠咬了一口,“哇,真甜。暴雨应该在那边吃嗨了吧?” 虞初心点点头,“是啊,用这种方式让他们祖孙俩重逢,酸杏婆婆很感激你的呢。” “是感激你吧,没有你提醒我,我哪里看的出来他们的关系呢。”关久久嘿嘿一笑,拽着虞初心和沈风往其他店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这家店啊,应该是开成给姑娘们制作衣服的店。” “这家,弄个小饭馆,就像天字二号楼一样,做个迷你的。” “还有这个,夏天到了,我们可以做冰的甜品之类的,比如冰淇淋,冰沙,冰饭。” “还有那里…” “那里…” 关久久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她的宏伟蓝图,描述着她的赚钱计划,“现在就是愁着怎么收姑娘。我们不抢不偷的,需要姑娘自愿加入,但是来了就不能走。” “春风得意那群姑娘吞过来不就好了?” 虞初心问道。 关久久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们?迟早要吞的,但是,我可没说她们能和我紫气东来的姑娘相提并论。”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春风得意的姑娘给紫气东来的姑娘当丫头?”沈风眉头一皱,“别的就算了,你让金盏给你当丫头吗?” “你心疼?” 关久久怒目一瞪,看的沈风一句话都不敢回,就拼命的摇头。 好不容易让她原谅自己了,还是别再激怒她了。 章节目录 第239章 蜜香回归 天色渐暗,客人们也几乎都离开了。 虞初心也对关久久说:“小师妹啊,我今天也算是托你的福,出来浪了很久了,很多东西都没做,我该回去弄图纸了,我先走了。你歇歇脚。” “好,大师兄你慢走,有空就溜出来带我玩儿哦!”关久久挥挥手,看着虞初心原地消失,干脆利落,不像柳凝梅那样有很多漂亮的烟雾。 关久久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哎呀,好累了,这个点就困了,我应该让大师兄做个时钟给我挂墙上的…真的是…沈风!” 沈风还在一边喝茶,听到关久久叫自己,便应了一声。 “沈风你今晚回去让大师兄给我做个时钟,他知道是什么。” 沈风愁眉苦脸地赖在关久久面前:“啊…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留宿呢。” “怎么可能!想哪儿去了!” 关久久嬉笑着,将沈风推了出去,“想的真美,送客!” 眼看着沈风就要被推出门外,沈风猛地转身,闪到了一边,“久久,有件事提醒你一下。紫气东来今天的开业还算是顺利,明天开始的营业,我看问题也不大,所以…” “你在担心魁王争夺?” 关久久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还有殿下的大婚…”沈风顿了顿,“我可以不去,但是狂风暴雨肯定要回去的,按照殿下现在的脾性,我不确定殿下会不会放他们回来。酸杏婆婆…” “放心。” 关久久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如果他不放人,我去把人带出来,我不信随风能不听我的。” “行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沈风不舍地离开了紫气东来,关久久欢快地跑到了楼上,跑到了自己的专属房里,这是位于顶楼的大房间,双层,不公开的。 好好地洗了个澡之后,关久久抱着她的洗衣篓就出来了。 没想到楼下姑娘们都聚在一起,看着也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嗯?怎么了?” 关久久奇怪的问,“去后院,洗衣服啊大家?洗漱用品我也教你们怎么用了…” “小姐…”画骨有些为难,“小姐说的刷牙什么的,我们都知道了,问题是,后院那匹马…是用来干嘛的呀…” 关久久这才想起来,蜜香一直养在沈府,今天刚刚接来,这群姑娘还不熟悉。 “蜜香是我的坐骑,除了我谁都不能骑,也不能打的。”关久久摇头晃脑地说,“但是呢,在我没有找到上等的好驴时,就先委屈一下蜜香了。” 说罢,关久久提着洗衣篓,让姑娘们都跟着她来到了后院。 只见在关久久曾经给老陈交代过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浅池子,砌着漂亮的花砖,池子里注满了水,蜜香驮着一个什么站在旁边,低低地嘶鸣着,提着地面,看到是关久久来了,亲昵地迎了上来。 关久久摸着蜜香顺滑的皮毛,对它轻轻地说:“这几天先委屈一下你,改明儿个我去弄头驴来,你帮我管教,如何?” 嘶… 蜜香听的懂一般,顺从地点点头,蹭了蹭关久久的脸。 关久久将蜜香背上的横木,扣在了一个巨大的木桶上,对姑娘们说:“来,把衣服都丢进来。先丢外衣,快点” 章节目录 第240章 洗衣桶 姑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关久久的意思,但是月末带头,把外衣挑了出来,丢进了大木桶里。 关久久对手里都是亵衣的姑娘说:“内衣内裤就自己洗了哈,不能丢进去。” 说完,关久久打了三桶水,倒进了大木桶里,恰好在三分二的刻度线上,关久久从蜜香的背兜上拿出一个找一圈的盖子,又往桶里倒了些白色的粉粉,盖上了盖子。 狂风暴雨两个人帮忙把盖好的大木桶放进了水里,关久久拍拍蜜香的屁股:“开始吧好宝贝!” 蜜香从鼻子里哼出嘶鸣,开始围着大水池转,大木桶在水里也旋转着,还不断的有泡沫从木桶上细小的洞里流出来,也有水池里的水被卷进木桶里。 “小姐,这是什么呀?” 月末忍不住问道,关久久想了半天:“这个啊,叫洗衣池,以后衣服都放里面这样洗了,省去了我们洗衣服的力气和时间,这个洗的还干净。” “那小姐你刚才丢进桶里的白色粉末是什么呀?” 画骨在蜜香经过她面前的时候,伸手抓了一把,她张开手给大家看,“很细的粉末,还有点香气,但是和我们平时用的皂角又不一样。” “这个叫洗衣粉,外面弄不到的哈,我们自己用就可以了。”关久久狡黠一笑:“别问我哪里来的了。以后哪个姑娘不听话啊,就让她亲手去洗衣服,如何?” 月末笑着,抱着自己的亵衣走到了一旁,一整排的洗衣池那儿开始洗衣服:“一切都听小姐的,我们啊,还是好好洗自己的衣服吧。” “你显然不信呀月末。” 关久久也抱着衣服跑到了洗衣池边,开始洗衣服,被月末推到了一边:“小姐去旁边歇着就好,你洗什么衣服呀,交给我吧。” “那行,我和狂风暴雨去重新固定一下架子晒衣服吧。” 关久久和狂风暴雨很快就把架子固定好了,就把水里的大木桶拎了出来,固定在水池旁的小架子上,抓着木桶上的一根绳子奋力一抽。 整个木桶像被抽的狠狠的陀螺一样,疯狂地旋转起来,关久久跑的远远的,水从木桶上的小洞喷出来。 木桶缓缓停了下来,关久久将盖子打开,将半干的衣服拿出来抖了抖,“你们看!怎么样!” 画骨跑了过来,摸了摸,“哇…这…太神奇了…小姐你好厉害啊!这,这比我们几个姑娘手洗的都干净呀!” “那是。” 关久久得意地掏出衣架,将衣服一件件地挂好,“呐,这个叫衣架,晒衣服,挂衣服都可以,你们房间的衣柜里,我都已经配了衣架,想必你们也看到了。” 姑娘们点点头,也纷纷将自己洗好的衣服都挂了上去。 “行嘞!收工!回去睡觉,准备明天开始为期十天的试营业。” 关久久双手一叉腰,满意地看着这个属于紫气东来自己的后院,不公开的后院。 “改明儿个,赚了钱,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后面的地给老子买过来!” 关久久指着后院外面的那一片田地,信心十足。 章节目录 第241章 小紫小橙 转眼柳凝梅已经离开了十日,紫气东来的试营业也十分顺利,不知道是因为新建的紫气东来的缘故,还是春风得意和其他楼的姑娘让人们都已经腻了的缘故,这十日紫气东来的生意出奇的好。 而关久久也是大胆,居然让这十日的试营业,只喝酒玩闹,不允许翻牌子,这吊足了客人们的胃口,甚至十日来越来越多的人来试探能否翻牌子。 而关久久总是换着花样让客人们把注意力分散到其他地方,早早地忘记了翻牌子这种事。 趁着这十日,关久久也是努力地寻找着有没有可以进楼的姑娘。 只不过有哪个姑娘会愿意来这种地方呢。 关久久躺在紫气东来天台上,晒着太阳,叼着狗尾巴草,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小姐,我回来了。” 关久久猛地一睁眼,被刺眼的阳光闪的差点瞎了,她捂着眼睛叫道:“梅姐你回来拉!” “叫我文梅吧现在。” 柳凝梅笑笑,“小姐快看,我带了谁来。” 关久久揉揉眼睛,缓了过来,仔细看看柳凝梅身边的两个姑娘。 一个紫衣,一个橙衣,两个半大的小丫头,看着比之前的双童还小的样子。二人见关久久看了过来,就上前一步,乖乖地施礼,“小姐好。” “好好好,”关久久疑惑地看着柳凝梅:“我说梅姐啊,这两个丫头你是要给沈风当守门人吗?看着比双童还要小啊,双童好歹来的时候也三百年了,这两个丫头…” 柳凝梅点点头,“是啊,这两只是幼狐,刚过百年修成人形,还是虚的,随时会冒出耳朵和尾巴的那种。大王说,给老爷当守门人,既能出来历练,也不会碰上那些危险的事,就让我带出来了。” “原来如此,”关久久打量了一下两个丫头,“真的好小的样子啊,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们是小紫和小橙。”两个丫头浅浅地笑着,“第一次到人族的地盘来,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小姐多多指教!” “小嘴儿真甜!” 关久久刮了刮两个丫头的鼻子,说:“这样吧,我们下去,我带你们去见沈风,正巧,我这几天也没见到他,不知道干嘛去了。” “是,小姐。” 沈府。 沈风忙碌着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到关久久和柳凝梅出现在门口,本来已经猛走过去了,一下子愣了一下,又重新回过身来。 “柳小姐回来了?” “你们两个见过老爷。”柳凝梅退到一边,让两个丫头上前来了。 “小紫小橙见过沈大老爷。” 沈风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还真是好记呢,看着年龄很小的样子,多大了?” “回老爷,刚一百。” 两个丫头怯生生地看着沈风,这是她们来到人族见的第一个人族男子,玉树临风,连涂山都少有这么迷人的男狐,小狐狸一时间有些痴迷。 柳凝梅看到了两个丫头的脸色,微微泛红,便拍了拍她们:“你们修为尚浅,不能想这些。” “啊…是…” 两个丫头连忙低下了头,默念着静心。 沈风笑笑:“那走吧,一起去匠造局,就在后面。” 章节目录 第242章 即将到来的夏至日 沈风带着两个丫头来到了匠造局,原来双童住的房间里,“这里是双童的住处,现在给你们住吧,如果觉得不好可以随意改动,家里都是做木头的,随便挑。” 小紫小橙惶恐地施礼着:“多谢老爷,这样就可以了。” 沈风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你们就看着匠造局的大门就好了,除了沈府的人,其他人都不能进来,相信你们的嗅觉也十分灵敏,是不是沈府的人,你们应该可以闻的出来。” “是的,我们可以。” 小紫小橙自信地拍拍自己,终于有了自己可以独立完成的事情了。 柳凝梅和关久久说:“小姐,我跑来跑去的累了,我先回紫气东来休息了,我就住在梅屋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你快去休息吧。” 关久久告别了柳凝梅,回头看了眼疲惫的沈风:“你最近忙什么呢,都没来找我玩。” 沈风打了个哈欠:“困死了,我在准备殿下的大婚,殿下说要把家具全部换一遍,累死我了。” “唔好吧…你要多注意休息呢,我还在想着找姑娘加入呢。” 关久久有些垂头丧气的,沈风摸摸关久久的头发:“乖了,没有那么容易的,紫气东来不是绣纺,自然不容易来姑娘。现在天气热了,你爱玩儿,小心中暑,过两日,狂风暴雨和我要进王城参加殿下的弱冠和大婚,这一去,说不定十天半个月的,你要照顾好自己。” “十天半个月…”关久久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那岂不是,就是魁王争夺的日子?” “我会在那个时候回来的,毕竟,我也是主办方之一。” 沈风笑着捏捏关久久的脸:“好好表现啊,小心被说成是有暗箱操作。” “你就放心吧。” 关久久笑嘻嘻地回捏着沈风的脸:“哎呀,都没肉了拉!” “行了,我得接着忙了,等我回来,我带你到处飞。” 沈风说完,叫来小卷,送关久久回到了紫气东来。 … 五谷丰登楼。 随风的生辰虽然未到,但是每个皇子的弱冠和及笄之礼都是集中在夏至日这天的。 所以王城里忙里忙外的,都在准备着这个一年一次的盛宴。 去年刚刚及笄的随絮有经验,所以她自己请命,帮忙准备着随风的弱冠之礼。 “天香娘娘你休息几天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儿臣,我一定让你满意。” 随絮的乖巧懂事让天香放心不少,也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天香心疼地握住随絮的手说:“絮儿啊,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的母妃,听说她最近很不好啊。” 随絮见天香提到自己母妃,眼神暗淡了下来:“娘娘,我前几日的晚上,偷偷回去看过。母妃,确实不好,传了御医,也叫了父王去看过了,可是就是不见好,而且母妃叮嘱我,绝对不能再去看她了。娘娘,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母妃?” 天香一愣,“难怪王上提醒本宫,不能去看望茉娓,原来是她早早的就都盘算好了啊。” “娘娘…” 随絮玲珑心剔透,在承露宫住的这几天,她已经猜到了大半。 “你母妃尽力保护着你,你就好好在本宫这里,保住性命要紧。” 章节目录 第243章 夏至日 “儿臣只是怕,没有尽到孝道…” 随絮眼圈有些红,还是微微地对着天香行礼后,端起桌子上的东西,就继续去忙弱冠的事宜了。 “唉,可怜的孩子啊。” 天香叹了口气,就准备去小憩,看到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钻进了口木羽的寝室里。 “这个…也可怜啊…”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天香已经对口木羽了如指掌,对于她和高天宇的事情,也是抱着同情的态度。 “睡觉睡觉,本宫可管不了这么多。” 随风和北渺渺倒是落得清闲,两个人成日里到处游玩,王城里没了逐月的干涉,随风几乎放飞自我,在王城里和各个宫人,大臣们都打成了一片。 夏日炎炎,转眼夏至日就到了。 这天,他们不仅要完成随风的弱冠,还要完成他的大婚典礼,所以王城里的人几乎彻夜未眠,在做最后的准备。 天还未亮,北渺渺就已经穿好了订制的婚服。 这套婚服与众不同,别人家的婚服都是锦绣红袍,凤冠霞帔。 北渺渺的虽说也是正红色,但是却是实打实的狼皮,在这个大热天穿狼皮的婚服实在是种折磨,所以北辰将军府里早早的就备下了冰块,将北渺渺闺房的温度降了下来。 狼皮做的婚服,上面缀满了耀眼的明珠,绣着狼头,袖子扣和裙摆,还有厚厚的狼毛。 北渺渺满头珠翠,发髻上挽了一串狼毛,然而天气实在是太热了,所以北渺渺没有盖上红盖头。 “委屈小姐了,这么热的天要穿的这么厚。” 北渺渺的奶娘听闻她要出嫁,老远地从自己家跑了出来,亲自为她梳妆此刻正在帮她扇着风。 一丝丝凉风从冰上略过,吹到北渺渺身上,可她鼻尖上还是冒出了汗珠。 “小姐可需要进食?这起码到等到下午了呀。” 奶娘担心地问,“奴婢没给小姐擦唇上的胭脂,不如,小姐先吃点?” “也好…” 北渺渺眼里满是紧张,略带着兴奋,任奶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五谷丰登楼。 随风换上了弱冠的朝服,一身的素白,隐隐绣着完整的一匹狼,狼眼用红宝镶嵌,腰带正中间镶着一模一样的红宝石。 天香亲自为他穿戴整齐,轻轻地梳理着他的长发,电闪雷鸣在身后,手上托着大婚的婚服,上面有用狼毛绣的狼头。 狂风暴雨也站在门口,等待着吉时。 天已大亮,文公带着一队的宫人来到了承露宫的院子里,高声朗着:“吉时已到,请五殿下即刻前往上政宫!” “嗯?怎么是去上政宫?”天香奇怪地问道,“不都是在自己宫里吗?又不是什么大典礼…” 文公微笑道:“回娘娘话,王上说了,去上政宫,还能顺便带上婚轿,去将军府接皇妃娘娘。”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走吧。” 天香拉起随风,坐上了自己宫里的步辇,跟着文公来到了上政宫。 果然,上政宫里已经布置好了,院子搭了个高台,负责教育皇子公主礼教的大司教正在微笑地等待着他们。 木柳鼎日和逍遥也早早地在高台旁等候了,甚至叫回了逐月和飞鸢。 章节目录 第244章 弱冠 “儿臣参见父王,王后娘娘,大司教。” 随风规规矩矩地行礼,今天比较重要,他不想出什么乱子。 “殿下许久不见,已经如此英姿勃发了啊。” 大司教摸着胡子,十分满意地看着随风,当初几个皇子和公主在太学馆,他一眼便看中这个明朗的孩子,如今也确实是众皇子中最为出色的。 只是,他眼里这抹戾气,还真的越来越浓了啊。 大司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逐月,轻轻对随风说:“殿下,为教现在已经年老了,教不了你什么,只希望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大司教所言甚是,学生铭记在心。” 随风怎么会听不出来大司教的意思,装傻充愣惯了,想辩驳几句的心思都没有,反而让人感觉此人的心狠手辣。 “大司教,开始吧。” 木柳鼎日和其他人坐在高台旁边,等待着。 “是,微臣明白了。” 大司教对另一边的礼乐团说:“奏乐吧。” 礼乐团吹奏起礼乐,吹起了号角,大司教缓步上了高台,在台上念了一大段文邹邹的词,然后对着随风温和地笑着说:“来吧殿下,上来。” 随风在高台下,对着木柳鼎日他们鞠了深深一躬,慢慢地走上了高台,跪在了大司教面前。 “大司教。” “嗯。” 大司教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阳光少年,突然有种回到了初见他时的样子,“祝贺殿下弱冠,也恭喜殿下大婚。” “多谢大司教,学生还会继续向您请教的,请大司教不吝赐教。” 随风扬起笑脸,像一抹清凉的风吹进了大司教心里,“好好好。” 大司教拿起一旁的玉簪,这是木柳鼎日当年弱冠的玉簪,原本通体翠绿,触手生温,如今已经养的雪白,甚至还有些透明。 “这是王上,弱冠的时候,太祖给的,现在传给你,殿下可别辜负了王上的一番心意啊。” 大司教双手捧着这根簪子,举过头顶,对着大家转了一圈,高声朗到:“这玉龙簪,是太祖赠与王上的,希望王上兄友弟恭,国泰民安。今日王上将此玉龙簪赠予殿下,希望殿下能秉承王上的信念,可好?”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王的期望的。” 随风淡淡地说着,看不出半点心思。 大司教轻轻挽起随风的长发,固定在发冠里,再将玉龙簪轻轻地从发间穿过,束发的随风,竟然与木柳鼎日年轻时一模一样,这让木柳鼎日和逍遥都有些恍惚。 天香看着逍遥惊讶地眼神,冷冷地哼了一声,“果然是王上的亲生儿子,和王上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口木羽显然不知道天香的意思,还傻傻地问道:“娘娘,啊不,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随风殿下就是王上的儿子呀!” 天香冷眼看着逍遥,“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一直说什么王城外怀孕回来的,都不知道是谁的种嘛。” “原来是这样啊。”口木羽一知半解地点点头,不再过问。 大司教将浸泡过酒的花枝,在随风的两边肩膀上,和额头上分别点了三下。 “礼成。” 大司教微微笑着,将花枝交到随风手上:“现在,殿下可以去迎娶心仪的姑娘来了。” 章节目录 第245章 准备大婚 “多谢大司教。” 随风站了起来,对大司教深深鞠了一躬,继而请大司教先下了高台,他跟在后面,手里拿着花枝。 “风儿快来。” 天香欢喜地迎接着自己的儿子,“来来来,给母妃看看…这簪子真好看,谢谢王上…” 天香上扬的语调轻快明亮,对电闪雷鸣说:“快快快,给风儿换上婚服,渺渺应该都等急了,这大热天的,那狼皮婚服穿的也太热了些。” 电闪雷鸣带着随风进了偏殿,换上了婚服,“殿下还是穿红的好看,这雪白雪白的,一点儿都不喜庆,我都怀疑王后是不是故意的。” “你是说,这朝服,不是母妃准备的?”随风有些惊讶,“本殿记得,这狼是母妃亲手绣的才是。” “并不是。”雷鸣说,“原先是娘娘选了绸缎的,说要绣整匹狼,后来被王后娘娘听见了,说她更熟悉服制,而且新来了一群很厉害的绣娘,当时刚好王上也在,娘娘没的反驳,就同意了。” 电闪雷鸣帮随风穿戴整齐后,准备带他出门,但是随风的脸色黑的可怕,拉扯了一下领子,“啧,这个婚服真的是热的可以啊,到底是谁决定的要用狼皮了…” 电闪雷鸣低下了头,随风的性格她们太了解了,这是北渺渺要求的用狼皮,她天真的以为会在冬日里成婚,谁能想到王上会安排在这夏至日。 “殿下。” “行了,走吧,很迟了。这么个破礼仪花了本殿这么久的时间。” 随风大手一出,一股带着杀意的掌风撞开了房门。 “殿下不可以!”电闪雷鸣连忙跑到门的两边,做出开门的动作,“殿下笑一下快点。” 随风低着头,宽大的手掌揉着自己的额头,走了出来。 “风儿怎么了?” 木柳鼎日全然没有在意随风怎么了,笑呵呵地问着。 “回父王,儿臣没事,就是好热。” 随风立即抬头,对木柳鼎日露出惯有的笑容。 “好,那就请大司教继续担任大婚的典仪吧。” “是。” 大司教牵过一匹马,走到随风面前,笑道:“殿下,请吧。” 随风点点头,跨上了马,接过花枝。大司教牵着马,站在宫门口,周围的婚队立刻从上政宫的四周蜂拥而来。 逍遥看了十分眼红,酸溜溜地说:“呀,王上真是的,月儿的大婚都没有这么多人呢!” “你看看你看看,又说这种话。”木柳鼎日不满,转头看到逍遥嘟着嘴,又没气儿了,“这不是因为刚好碰上孤王的登基大典嘛,所以就仓促了些。孤王的登基大典不是也很简单吗?” “哼。” 逍遥不开心,数了数这个婚队的人数。 马前的礼乐鼓手,已有二十人。接着是扛着聘礼的三十人,一共十五担,每担两个人,担子里可想而知是什么奇珍异宝。 接着是大司教牵着的马,以及马背上坐着的随风,逍遥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随风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就在逍遥在胡乱猜测的时候,随风回头看了逍遥一眼,逍遥心里一阵发怵。 不好,这个笑容,诡异的可怕。 章节目录 第246章 迎亲 逍遥悄悄拉着逐月躲到了一边,“月儿,我总觉得不对劲,左眼皮直跳,你赶紧和鸢儿回府去,看看坤儿。你们都不在,我担心他。” “母后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是五弟弱冠大婚的日子,他自己都忙不过来了,还能做什么?” 逐月难得一次的没有想那么多。 “哎呀,我叫你回去就回去,哪儿这么多废话了快走快走!” 逍遥对着自己的贴身姑姑招招手,姑姑连忙拉着飞鸢走了过来。 “快,带着王爷和王妃从侧门出王城,赶紧回府去。” 姑姑听了逍遥的话,紧紧拉着飞鸢的手对逐月说:“王爷,你就听娘娘的吧,娘娘都是为了你好的,走,王妃,快跟奴婢走!” 逐月听了逍遥的话,跟着姑姑离开了王城,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王府,姑姑在确认了坤儿没事之后,才放心地回王城给逍遥复命。 同样和逍遥在数着婚队的口木羽,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后面的队伍。 随风的马后,跟着两队小花童,都是总角,一人一个小花篮,花篮里满满的各色花瓣。 花童后面是巨大的正红色花玉雕花轿,用的还是随风带回来的那四头水牛拉着,不紧不慢地跟在马匹后面。 花轿后面,是侍女内侍各百人,手里或端或提,皆是新鲜的瓜果,和芬芳的糕点,还有各种喜糖。 “出发!” 大司教一声令下,鞭炮齐鸣,彩号长吹,婚队缓缓地前进,离开了上政宫,在王城里绕了一圈,这才出了王城,在预备在狼眼再转一圈,才能到达北辰将军府。 此刻,沈风和狂风暴雨正在北辰将军府静静地等待着随风的迎亲队伍的到来,加上北辰将军和其他同好,都在大堂里等待着,家丁们早已按捺不住,全部堆积在门口等待着。 闺房里,奶娘为北渺渺点上了唇妆,笑眯眯地盖上了红盖头。 “奶娘。” 北渺渺双手抓住奶娘的手,满脸通红,“这么早盖上吗,我好热啊。” “小姐啊,”奶娘笑的咯咯咯,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刚才有小厮来通报,说殿下的迎娶队伍已经出王城了,过不了多久,就要来接你了,快,盖好盖好,再忍耐一下,入了洞房,你们就不必穿这么厚的婚服受罪拉!” “哎呀奶娘!” 北渺渺羞的放开了手,奶娘顺势将盖头给她盖上去。 “小姐啊,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夫人没的早,奴婢一直带你到了十岁,真的是将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儿啊。如今闺女儿要出嫁,奴婢这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奶娘的声音有些哽咽,北渺渺又掀开了一角的盖头,心疼地帮奶娘逝去眼泪,“奶娘,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我也不是第一次离开家了,甚至可以说,我都甚少呆在家里。” “不一样不一样。” 奶娘又恢复了笑容,“罢了罢了,嫁的是五殿下,奴婢也是放心的。你们好好过日子,早早的生个大胖小子。” 北渺渺一听,又羞的放下了盖头,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奶娘突然神秘兮兮地问:“小姐,你可需要那画本呀?” 章节目录 第247章 媒娘 “画本?什么画本?” 北渺渺被奶娘这么没头没脑的一问,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教你洞房用的。”奶娘掩着嘴嘻嘻地笑了起来,她一直都很想问这个,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也怕北渺渺害羞。 不问吧,万一两个人都不会怎么办? 又万一,他们早就会了怎么办?多此一举吗? 北渺渺长长地哦了一声,想到了大漠里的那一天,也掩嘴笑了起来:“不用了奶娘,我们,已经…” “懂了懂了懂了。”奶娘马上打断了北渺渺的话,笑盈盈地说:“那,小姐坐好就可以了,奴婢去看看,迎亲队伍到了没有。” 整个狼眼现在传开了,五殿下迎娶北辰将军府的大小姐的事情,迎亲队伍要在狼眼里绕一圈,许多小娃娃都跑了出来要糖吃。 这可苦坏了那些拿着甜食的侍女和内侍们。 孩子们哄笑着,吵闹着,拉扯着侍女和内侍,要来了许多糖,欢欢喜喜地跑回去了,侍女和内侍们为了保持王城里的威严,还不能失了风度,手里的盘子一空,连忙从最后面的补给马车里拿出更多的糖来,免得到了将军府,一颗糖都不剩了。 终于,将军府门口翘首企盼的家丁们,看到了远处的一抹鲜艳的红色,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礼乐声。 “来了来了!殿下来了!” 家丁们欢呼雀跃,分开两旁,一人返身回到大堂里去通禀。 礼乐队在将军府门口停下,家丁们点燃了将军府门口挂着的鞭炮,好不热闹。 围观的小孩子们都捂紧了耳朵,躲在大人们的后面。 “都请安静一下!” 大司教张开手虚压了两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正巧北辰将军和其他宾客也走了出来。 “哟,大司教,好久不见。” 北辰将军和大司教相互拱手致敬,随后对着马上的随风抱拳到:“末将参加殿下。” 随风连忙跳下马,对着北辰将军做了个揖到:“将军无需多礼,本殿还得尊您一声岳父大人,彼此间的礼数,便免了吧。” “多谢殿下了。” 北辰将军见状就收了礼数,说到:“殿下请。” “这个…” 随风也懵了,是这么直接的进去吗?不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的吗… 正当两个大男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大司教在旁边和其他人笑的前俯后仰的。 “好在吉时还没到,为教不急,为教就是想看看你们会聊到什么时候。” “诶,大司教玩笑了。” 北辰将军也跟着笑着摆摆手,“我是个粗人,粗人哈哈哈…” 大司教笑了两声,朝队伍后面招了招手,出来一个年轻的喜娘,“我看你们啊,是忙的昏头了,这大热天的成亲,也就你们一家了。这是王城里训练许久的喜娘,让她来吧。” “媒娘见过殿下将军。” 这个喜娘年纪不大,看着很小的样子,却十分稳重,像是能担起大事的人。 “媒娘知道将军和殿下在顾虑什么,”媒娘对着大家一个欠身,继续解释道:“媒娘是王上亲自挑选出来的,调教了数年,专门给殿下主持大婚事宜的。” “原来如此。” 章节目录 第248章 迎亲 媒娘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对三人说:“吉时快到了,请殿下准备。” 媒娘对着北辰将军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北辰将军和大司教先回到府里大堂去,其他宾客也都在院子里等候着。 媒娘让迎亲队伍前面的聘礼队先进去,把东西放在了院子里,整齐地摆好,下人退到了一边。 “殿下,这个花枝你可要那好了。” 媒娘掩嘴笑着,“这可是待会儿挑新娘子用的哦!” “不是说,洞房的时候才揭盖头的吗?” 随风有些疑惑,上礼仪课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个花枝吧? “殿下有所不知啊,这个花枝抛过去,新娘子接不接的住很关键的,不是用来揭盖头的!” 媒娘娇羞地笑着,附在随风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接住了,生儿子,接不住啊,那就是闺女儿!” 媒娘咯咯咯地笑着,挥着手帕,高声郎到,“殿下破门喽!” 门口的家丁又点燃了鞭炮,礼乐团重新奏乐,媒娘扶着随风走进了将军府。 “殿下你稍等。” 媒娘让家丁把准备好的荆棘铺在随风面前,“请殿下披荆斩棘。”媒娘用眼神示意随风,用那手里的花枝当宝剑,意思意思就行了。 随风略有些尴尬地看着手里的花枝,他内功极高,只怕是随便晃两下,用这花枝照样能把这荆棘弄碎。 随风硬着头皮,踩上了荆棘,轻轻挥了一下花枝,用力踩了踩荆棘,原本已经锯过的荆棘轻易地就断开了。 周围鼓掌欢呼起来,吓的随风拍了拍心口。 “殿下不必紧张,都是仪式,所以都是事先准备好的,你好好完成就可以了的。” 媒娘看随风的动作,以为他太紧张了,便上前宽慰到。 踩完了荆棘,媒娘带着随风来到了北辰将军和将军夫人的灵位前,媒娘对随风说:“殿下不必行跪拜大礼,作揖就行。” 随风按照媒娘的示意,对北辰将军和将军夫人的灵位作了个揖。 “好好好。”北辰将军哈哈大笑着,起身对众人说:“请各位稍等,本将军现在就去接女儿出闺房!” 北辰将军拍了拍随风的肩膀,笑着和媒娘一起去北渺渺的闺房。 “殿下在此稍等就好。” 媒娘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闺房门口,北辰将军敲了敲门,奶娘笑嘻嘻地回答:“来者是谁?” “送姑娘出嫁。” 奶娘让北渺渺哭出声,北渺渺皱着眉头哭不出来,反而想笑,便捂紧了嘴,奶娘闭着眼睛拧了一下北渺渺的胳膊,北渺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奶娘!好疼呀!”北渺渺小声地埋怨着。 奶娘笑着贴着盖头说:“若奴婢提醒了小姐,就没有这个效果了!” 媒娘和北辰将军听到北渺渺的哭声后,满意地笑了。 北辰将军还担心这个姑娘会直接笑出来呢,那可就不好了。 媒娘也敲了敲门,脆脆地说着:“请小姐好,请小姐安,请小姐出门见夫婿拉!” “来啦!” 奶娘应了一声,扶起了北渺渺,满脸堆着笑,根本停不下来,“小姐,奴婢送你走这段路吧。” “多谢奶娘。” 这一刻,北渺渺的声音竟然真的有些哽咽了。 章节目录 第249章 抛花枝 闺房门轻开,奶娘扶着北渺渺走了出来,媒娘也上前挽住了北渺渺,“小姐好,我是你们今天的喜娘,我叫媒娘。” “媒娘好。” “小姐多礼拉!待会儿出去后你就不能说话了哦!” 媒娘笑呵呵地说,“殿下手里有个花枝,小姐无论如何都要接住,记住了吗?” 北辰将军爽快地一笑:“我们渺渺一定能接的住的!” “爹爹!” 北渺渺听奶娘说过这个花枝的事情,盖头下,一片绯红。 “好啦将军,小姐,絮叨就到这里为止,来,将军,带路吧。”媒娘把手里的红绸递给了北辰将军,另外一头让北渺渺拿着。 “小姐出阁啦!” 媒娘高喊一声,奶娘也跟着喊了一声,最后是北辰将军浑厚的喊声。 北渺渺听到自己父亲沧桑的声音时,眼泪突然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北辰将军在前面带路,走的很慢,北渺渺跟在后面,走的也很慢,每一步都在测量着自己闺房到大堂的距离。 每一步,都想留下最深的印象。 每一步,都那么眷恋。 然而再远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大堂。 媒娘让北辰将军坐回位置上,自己接过红绸,熟练地在红绸中间打了一个大大的花结,再把另外一头交给了随风。 “殿下,小姐,请站好。” 媒娘就站在一旁,由奶娘搀扶着北渺渺。 “拜别高堂!” 北渺渺跪下,随风站着,对着北辰将军深深地叩首鞠躬。 “快起来快起来…” 北辰将军带着泪花,虚扶了一把,再新人站好的时候,一旁的小丫鬟端来了茶盘。 “敬茶!” 随风拿起两杯茶,一杯递给了北渺渺,北辰将军也拿来了两杯,另外一杯,放在亡妻的灵位前。 “岳父大人请喝茶。” “爹爹请喝茶。” 随风和北渺渺一起举起了茶杯,敬北辰将军。 “好好好。” 北辰将军象征性地抿了口茶,将准备好的锦绣荷包放到了北渺渺手里,媒娘连忙上前,把夫人灵位前的荷包拿来过来,塞进随风手里。 “还不快谢谢丈母娘?” 媒娘掂量了一下荷包的重量,笑眯眯地对随风说。 随风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灵位深深地一鞠躬:“多谢岳母大人,我会照顾好渺渺的。” “二次拜别高堂!” “三次拜别高堂!” 连续的两次拜别后,媒娘对随风说:“殿下你可准备好了?” “恩。” “好,抛花枝喽!” 媒娘一喊,周围的人就开始起哄了。 “接住!接住!接住!” 人们拍着手,嬉笑着,都希望北渺渺能接住花枝。 随风笑着问道,“可以了吗?” 北渺渺不能说话,就点了点头。 随风想了想,对奶娘示意了一下她自己要往哪边丢,奶娘心领神会,捏了捏北渺渺的左手。 北渺渺立刻明白了奶娘的意思,身体微微地向左偏了偏。 随风看到北渺渺接收到了自己的信息,欢乐一笑:“来了!接住了!” 随风将花枝高高地抛出,北渺渺透过半透明的盖头隐约看到了花枝的方向,双手一开一合,恰好双手合住了花枝,稳稳地停在自己肚子上。 章节目录 第251章 一个人跨火盆 “我知道。” 沈风看着随风的背影,面具下,一片平静。 婚队终于回到了王城门口。 为了表示隆重,王城的大门,已经大开。 北辰将军一看,深度惶恐,“大司教,这…” 大司教对北辰将军宽慰到:“将军不必忧虑,王上高兴,特地交代的,一定要从正门进入。我们啊,走偏门。” 大司教对着守门人点点头,守门人开了偏门,让婚队的其他人先进去了。 媒娘站在随风的马旁,对着随风说:“殿下啊,这大门,不是我们这些奴才能走的,我们跟着将军和大司教走偏门。你只要带着小姐的花轿,直到承露宫就好,我们都在那里等你们,可好?” 随风点点头,“没问题,有劳了。” “好说好说。” 媒娘扭着细腰,跟着婚队从偏门走向承露宫,随风看着媒娘,心下想着,这个喜娘是不是太年轻了些,就算是特别训练的,也该找个已婚的吧… 进入王城后,随风和花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刚刚过大门,四头水牛已经无法再前行,便换了王城里的八抬大轿。 王城里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承露宫,宫里张灯结彩,木柳鼎日,逍遥和天香等人已经等候已久了。 逍遥难得和逐星站在一起,退到了一边,天香穿红戴绿的站在木柳鼎日身边,只怕也是为数不多的,穿的这么鲜艳的时刻了。 “来了来了!” 承露宫守卫喊到,媒娘连忙对侍女和小内侍们说:“你们快点准备好!”说罢自己连忙赶了出去。 内侍端来了一个小火盆,放在了承露宫的门口。 媒娘看着随风和花轿同时到达,笑着对随风说:“殿下请下马,背新娘子下轿子,然后让新娘子过火盆。” “火盆不是民间的吗,怎么都搬到这里来了?” “王上说了,怎么热闹怎么来。”媒娘嬉笑着,挥着绢帕叫来了内侍点鞭炮,自己闪身跑进宫里,捂着耳朵。 鞭炮声起,宫里锣鼓喧天,随风走到花轿前,抬轿的守卫撩开了花轿前面的轻纱帘,随风伸手拉过北渺渺的手:“渺渺来,我背你。” 北渺渺依旧不敢说话,迅速地跳了出来,蹦到了随风背上,用力晃了晃。 随风笑道:“什么时候这么皮了,跟久久一样。” 北渺渺听到关久久的名字,拍了一下随风的脑袋,随风一愣,随即笑了:“好啊,越发胆大了,连自己夫君的脑袋都敢打。我知道,我以后不提她可好?” 北渺渺点点头。 鞭炮放完了,随风刚好背着北渺渺,,踩着落在地上的鞭炮纸,就像踩着红地毯,慢慢走向了承露宫的宫门口。 宫门口放着燃烧着的火盆,火苗跳跃,在夏日里更显得二人的热情,就如这火苗一样,跳跃不停歇。 “渺渺,来,跨过去。” 随风将北渺渺轻轻放了下来,“需要扶吗?” 北渺渺摇摇头,推开了随风的手,她出门前,奶娘特地交代过,如果有火盆,一定要自己跨过去,不能让人扶。 她也问过奶娘为什么,奶娘笑而不语。 火盆虽然燃的火焰不高,但是婚裙厚重,而且上面还有狼毛,这要是烧着了可不好。 章节目录 第252章 茉娓娘娘呢 北渺渺想了想,抱起地上的拖地的裙摆,紧紧地抓在手里,退后了几步,准备跃过去。 媒娘一看这架势,跑到了随风身边,“殿下啊,这小姐的意思是自己跨过去啊?” “有什么说法不?” “还能有什么说法呀,不就是这小姐,想以后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吗!” 媒娘看着随风,见他脸色无异,便也不再多说。 只见北渺渺抱着婚裙,一手按着红盖头,小跑了几步,轻轻一个起跳,优雅地从火盆上空侧身旋转了几圈,稳稳落地,站在火盆的那一头。 北渺渺带过去的风,居然把火盆给吹灭了。 这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为之震惊。 其他的新娘子跨过去也就罢了,就算是逐星,也可能只是蹦过去,但是这个少在王城呆着的小姐,居然直接飞过来了。 “是在炫耀自己武功好吗?” 逐星有些不满,司卫却笑了:“个性罢了。这火盆好,星儿你要是在意,我们大婚的时候,我也弄个火盆。” “去你的。按你们赤岭观水国的规矩来,我才不要做这些麻烦的事情呢。”逐星白了司卫一眼,用手肘捅着他。 “好啦好啦,参加个婚礼这么多话。”逍遥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木柳鼎日让随风从正门把北渺渺接进来的这件事情,她十分不满。 这不就意味着,这是未来的大王和王后吗? 当大家是傻的吗? 只可惜,碍于情面,逍遥不能离席,更不能甩脸子看。 “王上,娘娘,新娘子已经过了火盆了,请移驾正殿,不然新人进不来啊。” 媒娘对着木柳鼎日施礼,木柳鼎日一看,果然,两人都原地不动,等着自己回正殿。 “哦对,对,爱妃,我们进去吧。”木柳鼎日搂着天香,带着其他人回到了正殿,按照位份坐好,逍遥坐在木柳鼎日身边,但是天香今天也一同坐在正座上,身上的光华盖过了逍遥。 “殿下,我们走吧。” 媒娘搀扶着北渺渺,对随风说,随风拉着红绸,带着北渺渺一步一步走进了自己的宫殿里。 刚刚跨过宫门,媒娘就拉拉红绸,让随风回头,让新人面对着宫门外的天地喊到:“一拜天地!” 二人拜完,走到了大殿中间,媒娘又喊:“二拜王上及众嫔妃!” 媒娘让二人跪在了垫子上,给木柳鼎日和逍遥,天香拜了一拜。 又拉着他们对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敬酒!” 媒娘招呼着侍女们,给所有人上了酒。 “儿臣敬父王,王后娘娘,敬母妃!” 随风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木柳鼎日也喝干了酒,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文公,赏。” 文公托着一盘子的金银出来,亮给大家看了眼,交到了随风的手上。 “谢父王!” 这时,电闪雷鸣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两个大盒子,随风将手里的金银都放进了箱子里。 媒娘领着二人给每个人都敬酒,收礼,很快,两个箱子便装满了,电闪雷鸣便退下,换了狂风暴雨上来,依旧是一人捧着一个箱子。 经过随絮身边,媒娘看着随絮突然问了一句,“茉娓娘娘今天怎么没有来?” 章节目录 第253章 礼成 随絮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无助地看着天香。 天香清了清嗓子,对媒娘说:“茉娓已经病了很久了,这种事,便别问了。” 天香看着逍遥说着,还作出一种悲伤的表情,逍遥得意地一笑:“好了天香妹妹,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要提这些扫兴的事了。” 扫兴? 天香眼角扫向随絮,偷看了一眼,随絮静静地盯着逍遥看。 嗯,这孩子越来越不错了。 “是啊是啊,问这个做什么,赶紧的,别耽搁了。” 木柳鼎日不满地看着媒娘,这么高兴的时刻,怎么提这么晦气的人。 天香看了眼自己的贴身姑姑,大姑姑马上跑了出来,对媒娘说:“茉娓娘娘托我们天香娘娘,备下薄礼给五殿下和五皇妃。” “那就多谢茉娓娘娘了!” 媒娘笑嘻嘻地接过那袋子的薄礼,丢进了箱子里,不再看随絮。 收礼收了个遍,媒娘让随风和北渺渺面对面站好,“夫妻对拜!” 二人鞠躬,狂风暴雨捧着小箱子退下了。 媒娘又贼兮兮地对着随风说:“殿下,要接住了啊!抛花枝啦!” 北渺渺被媒娘一推,没有反应过来就把手里的花枝抛了出去,随风眼疾手快,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花枝。 不管什么意思,抓住了就对了吧。 就在随风跑过来的时候,媒娘用力推了一把北渺渺,北渺渺一头撞到了随风怀里,两个人的脑袋磕在了一起。 “礼成!” 媒娘欢喜地笑了起来,带头鼓掌,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不过也甚少有人可以这么准的将新人的头磕到了一起,真不愧是专门训练出来的喜娘。 “入洞房喽!” 随着媒娘的一声高喝,随风和北渺渺被电闪雷鸣和狂风暴雨拥回了寝殿,随行的还有沈风和媒娘。 其他人由内侍带领,走向韶华馆用膳个。 寝殿里,随风和北渺渺坐在床沿,媒娘轻轻地说:“好了殿下,你可以挑起皇妃的盖头了,你看看用什么挑?” “不应该是称吗?” 随风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看到沈风常用的扇子别在腰间,就说:“阎王,把你的扇子借给本殿。” “是,殿下。” 沈风没有异议,毫不犹豫地将扇子捧给了随风。 媒娘的脸色有些不好,但是碍于规矩,她不能提醒什么。 随风用扇子挑开了北渺渺的盖头,媒娘取过两杯酒,递给他们:“喝了交杯酒,就真的是礼成了,皇妃就可以开口讲话了。” 媒娘一直用眼神示意北渺渺摸摸床铺,北渺渺聪颖,在被子底下摸出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便抓在了手里。 交杯酒喝完,媒娘笑着说:“皇妃娘娘,礼成了啊,你要做什么呀?” 北渺渺羞红了脸,伸出手来,张开给大家看,小声地说:“早生贵子啊。” “好好好,早生贵子,早生贵子!”媒娘晓得咯咯咯的,对大家连连施礼,“恭喜,恭喜了啊。” 随风把扇子还给了沈风,赏给媒娘一袋子金块。 媒娘笑笑没有收:“殿下忘了,我是特地训练出来的喜娘,这钱啊,早就收过了,王上给的,殿下好意,我心领了。” 章节目录 第254章 最后的关头 媒娘神秘兮兮地冲随风笑了笑,“殿下,这天还没黑,不如,你和皇妃娘娘换了衣服,我们再外面等你们,咱一起去韶华馆呗?” 北渺渺脸红的厉害,快人快嘴地喊了出来:“好!” 随风也跟着笑了,“好,听你的,电闪雷鸣,更衣,你们先去外面等着。” “是,殿下。” 媒娘四人退出了寝殿,在大殿等着他们,大殿也只剩下了几个守卫和侍女。 沈风刚才注意到了媒娘的脸色,开口问道:“喜娘,为什么你刚才让殿下自己挑东西揭盖头?看到殿下选了我的扇子后,是那种表情?” “我也注意到了。” 狂风淡淡地开口,暴雨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呀,盖头揭了就揭了,哪里来这么多疑问?” 媒娘乌黑的眼眸看着沈风:“老爷会这么问我,说明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老爷? 这个称呼让三人都怔住了,面具下,沈风的表情极其严肃,捏紧了扇子,随时出手。 “别紧张啊老爷,知道你身份的人多了,我也只是知道罢了。”媒娘四平八稳地,甚至笑的有些开心,“先不说我。老爷,扇子同散,这殿下无意间选的东西呀,就已经预示了他和皇妃娘娘的未来了。” “是什么未来呀?” 没有听到前面半句话的随风和北渺渺换好了衣服出来了,便问道。 媒娘轻笑着上前,给北渺渺施礼:“皇妃娘娘好。我刚才和大人们说,殿下和皇妃娘娘的未来啊,前途不可限量!” “是不是啊,嘴这么甜。” 随风笑着牵着北渺渺的手,“走吧,去韶华馆。” 一行人走向了韶华馆,没有注意到远处闪过一个黑影。 这道黑影直奔连理宫。 连理宫。 茉娓和自己的贴身姑姑留在自己寝殿里。 “娘娘,吃药了。” 姑姑心疼地看着萎靡不振,骨瘦如柴的茉娓,手里捧着没什么用的药。 但是总是不喝怎么行。 茉娓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床顶,轻轻地摇了摇头。 “娘娘,总是不喝怎么行…” 茉娓苦笑一声,“扶我起来。” 姑姑扶着茉娓下床,坐在了梳妆台前,茉娓摸着自己的脸,蜡黄蜡黄的。 “娘娘…” “别说了,这药本也无效,不如不喝。”茉娓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梳理这自己的头发,“我啊,就是为了保住絮儿罢了。逍遥要是没弄死我,一定会想法子对付絮儿,如今絮儿寄养在承露宫,我放心。” “禀娘娘,外面似乎来了一个黑衣人,悄悄地潜进来了。” 外头有个小内侍,趴在茉娓的梳妆台前的窗户底下,轻轻地说。 “娘娘,是王后的人。”姑姑一脸的担忧。“今天是五殿下大婚的日子,她也敢如此!” “那我们便顺水推舟好了。” 茉娓轻笑,“为我梳妆。”她从梳妆台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颗丹药服下,“说不定还能拉她一把呢。” “娘娘你要做什么,奴婢陪你。” 姑姑眼里闪过泪光,她知道那个丹药是什么东西。 那是不到最后的关头,绝对不会拿出来的东西。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章节目录 第255章 茉娓主仆 天色黑了,韶华馆都点起了灯。 茉娓让姑姑把宫里的灯都点上,各自换上了艳丽的衣裳,“走,我们去韶华馆。” “娘娘,我们怎么去…” 姑姑担忧地问,茉娓笑笑,“哪里是真的去啊?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现在,我们走的慢些就是了。” “奴婢知道了。” 姑姑找了一个内侍,让他去韶华馆通报,自己和茉娓慢慢地走着。 这才刚刚离开连理宫,走过一个拐角,茉娓停了下来,“就这里吧,我等等他,你去,叫人。” “娘娘,奴婢不走,奴婢要陪着你!”姑姑心慌,她在害怕。 “那你呆会儿,一定要活下来,”茉娓轻声地说,“为了预防是个死士,你一定要留下来做证人。” 看着茉娓坚定的眼神,姑姑也下定了决心似的,“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奴婢只会留着一口气,指证完,一定来陪娘娘上路,娘娘在路上等等奴婢啊!” 茉娓由衷地笑了起来,“多谢你了,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帮我照顾絮儿…” “娘娘,你说什么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相顾无言,泪千行。 “好一对主仆,奴才有幸,送你们一起上路!” 突然从一个角楼抽身出一个黑衣人,提着刀飞到了她们面前,抵在了茉娓的脖子上。 茉娓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脸上毫无恐惧,双眼明亮地看着黑衣人。 “我们把话说明了吧,派你来杀我的,是逍遥吗?” 茉娓一边问着,一边向前走着,脖子贴在刀口上,稍微一划,就已经见血。 “娘娘!” “你退下!” 茉娓直视着黑衣人,步步坚定,一点都不像个病的快死的人,“说啊!敢做不敢当吗?!” 黑衣人死忠,见茉娓气势不减,有些乱了阵****才替自己主子办事,娘娘自己心里有数,何苦来为难咱做奴才的。” “反正我都要死了,死个明白不好吗?” “不必了!” 黑衣人怕夜长梦多,心下一横,便握紧了刀,向前刺去。 姑姑一看,不好,便冲上前去抵挡。 “别过来!” 茉娓和天香学过几招皮毛,还能抵挡一阵子,她一掌推开姑姑,对她喝到:“快去!” “娘娘保重!奴婢一定带王上来!” 姑姑心下一横,躲在了墙角,摸了一根木棍等候着。 早在刚才她叫人去韶华馆通报时,就已经交代了小内侍,务必把事态添油加醋地说给木柳鼎日听,务必要把他带来。 茉娓毕竟只会皮毛,三两下就被黑衣人用披帛勒住了脖子。 黑衣人背对着姑姑,她能看到茉娓正在挣扎的,乱踢的双脚,姑姑全身都在颤抖,害怕的不行,看茉娓的动作越来越慢,不能再等了! 姑姑啊的一声冲了出来,用手里的木棍狠狠地捶打着黑衣人的后脑勺。 黑衣人背后受到攻击,虽然力道不大,但还是疼的。黑衣人不管头部的疼痛,手里干净利落,勒紧了茉娓的脖子,将披帛挂上了一旁的树上,茉娓被悬在了空中。 “娘娘!” 姑姑不停地捶打着黑衣人,黑衣人挂完茉娓后,猛地一回头,甩了姑姑一巴掌。 章节目录 第256章 来的是逍遥 这一巴掌甩的姑姑头昏眼花,她咬着牙,撑在原地,双眼迷离地看着已经没什么动静的茉娓,发出一声悲鸣。 “娘娘!” 姑姑握紧了木棍,一股怒火支撑着她,“还我娘娘命来!你这个逍遥的走狗!”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黑衣人眼里寒光一闪,上前夺取木棍,姑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识,紧紧地握着木棍,指甲深深陷进木棍开裂的位置。 黑衣人见姑姑有搏命之势,低声一笑,“那我就送佛送到西了,让你们主仆在那黄泉路上不寂寞!” 黑衣人抄着刀贴上姑姑,拎着她的衣领,想当中一刀。 没想到姑姑咬着嘴唇,狠狠的举起棍子,没头没脑的开始对着黑衣人一顿乱打。 “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姑姑嘴里喊着,手里不带停的,一时间黑衣人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该死的!” 黑衣人一声怒喝,这棍子不长眼睛,姑姑也是闭着眼睛一顿乱敲。 黑衣人看中了一个空档,横刀一捅,捅进了姑姑的肩膀里。 “嗯?!” 黑衣人一愣,原本可以一刀毙命,居然被她生生地躲开,捅歪了。 “可以啊你,看不出来,比你主子还有点能耐。” 黑衣人不想再久留了,这么两个弱女子已经纠缠了这么久,再拖下去就暴露了。 正当黑衣人搂住姑姑,准备抹了她脖子的时候,姑姑也发狠地掐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对着他右边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 黑衣人吃痛地叫了起来。 “再那边!快!” 从不远处传来许多稳健的脚步声,一听就是王城里,木柳鼎日的直属侍卫。 黑衣人一听,情况不妙,对着姑姑的喉咙横拉一刀,甩开她就跑。 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黑衣人发现,这个女人连同衣服一起,将自己肩膀上的肉咬了一块下来,地上全是血,走一步都能撒下一片血河的感觉。 为了不想留下踪迹,黑衣人拐着弯,绕着路,还选了好几条路换着走,把血迹盖上。 姑姑留着一口气,凭着对茉娓的忠诚,居然撑到了人来的那一刻,但是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完全不相信来人居然就是逍遥。 “唔…王…三…” 被割了喉咙的姑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震惊地看着逍遥带着木柳鼎日的侍卫款款而至。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来的是我,而不是王上?” 逍遥华服耀眼,停在地上的污血之外,格格不入。 “那是因为本宫劝王上,在这大好的日子里,应该和天香一起,陪陪众人,想你家娘娘这样的小事,就不必劳动王上了,再说了,人家大喜,你自尽,多扫兴啊!” 逍遥掩嘴笑的很欢喜,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自尽?自尽?! 姑姑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树上挂着的已经冰凉了的茉娓,空洞的双眼里泪水夺出。 一切都白费了吗? 姑姑不甘心地看着逍遥。 逍遥对着侍卫们说:“你们看,这是自尽呢,还是有刺客袭击呢?” “回王后娘娘,这怎么看都是这个姑姑伺机残杀自己的主子,然后为了给自己脱罪,才制造出被刺客袭击的样子。” 章节目录 第257章 主仆归西 侍卫的话让姑姑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她痛苦地锤着地面,突然一口老血喷出,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真是晦气啊,好歹今天也是五皇子的大喜之日,她作为一个庶母,居然选在今天自尽。”逍遥得意地笑着看着树上的茉娓。 “好妹妹,别以为你死了就算了,只要你女儿还活着,王上见到了她,依然会想起你来。” 逍遥阴沉着脸,对侍卫们说:“打扫干净,把茉娓送回连理宫,这姑姑直接草席裹一下丢出去就好了。” “是,娘娘。” 逍遥看了一下那个血迹的方向,回头和一个侍女说:“你回去,和王上说,本宫要处理一下茉娓的后事,身上沾了污秽,不适合再回到宴会上,请王上恕罪。” “是,娘娘。” 逍遥沿着血迹走去,看了看错综复杂的血迹道路,冷哼一声,“自作聪明,这是让宫人们打扫的累死了。” 站在一个血迹的尽头,逍遥摸着自己的耳环,轻飘飘地说:“出来吧。” 一旁悉悉索索的作响,走出来一个上半身已经被血浸湿的黑衣人。 “怎么回事?” 浓重的血腥味让逍遥皱着眉头捂住了鼻子。 “回娘娘,奴才肩膀的肉被咬下来了。” 逍遥嫌弃地掏出一个大的钱袋,丢到了黑衣人怀里:“连夜出王城去,别被人发现了,不要再狼眼呆着,随便去哪儿,别回来了。” “多谢娘娘!” 黑衣人千恩万谢的,一瘸一拐地从小路走到了王城的小侧门,翻身出去了。 “娘娘,不用解决掉吗?” 侍卫中有一个留在逍遥身边,悄悄地问道。 逍遥摇摇头,“不必了,他今晚出来前,本宫已经赏了他一杯酒了。” “娘娘果然高明。” 逍遥也不想参加那个烦透顶的婚宴,趁着这个空档,回自己宫里歇息了。 韶华馆。 众人喝着酒,看这歌舞,十分欢乐,随风和北渺渺在给众人挨个儿敬酒,沈风早早的就向随风告假,离开了王城。 “王上!” 侍卫冲进韶华馆,众目睽睽之下,侍卫冲到木柳鼎日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王上!茉娓娘娘自尽了!” “什么?!” 随絮本来乖巧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酒,听到这一声噩耗,猛地拍桌而起,“你再说一遍!” “回六公主,茉娓娘娘,自尽了!就挂在连理宫外的树上!” “不可能!” 随絮全身颤抖,眼睛里已经满满的都是泪水了。 “回六公主,你有所不知啊,当时在场的还有茉娓娘娘的贴身姑姑,有侍卫推测,也有可能是这个姑姑,伺机杀主,制造了有刺客的现象。” 侍卫吞吞吐吐的说不清楚,木柳鼎日不满,“王后呢?” “回王上,王后娘娘去处理茉娓娘娘的后事了,所以没有过来。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父王!” 随絮哭了出来,跑到了木柳鼎日面前,“父王恕罪,儿臣想…” “你回去吧,孤王你叫人送你。” 木柳鼎日心疼这个女儿,叫了文公出来:“文公,从今天起,你跟着絮儿,照顾她的一应周全,等茉娓的事办完再回来。” “是,王上。” “多谢父王。” 章节目录 第258章 羽妹妹,一起啊 随絮看了眼随风,他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关怀。 “五哥,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妹妹的母妃却出了这样的事,妹妹替母妃,给五哥,给各位致歉了!” 随絮哭着跪了下来,给位份比自己长的人都磕了几个头。 “好了好了,快去吧,别哭坏了身子,有什么找文公帮你。” 天香也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一早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还选了今天这样的日子。 逍遥这是在向我们两个示威啊! “儿臣告退。” 随絮磕完头,哭着跑出韶华馆,往连理宫的方向狂奔而去。 文公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公主!公主你慢点啊!你们这帮没有眼力见的人!还不快跟上啊!” 文公用拂尘甩了甩身边的侍卫,催着他们追上了随絮,让她慢点走。 一路跑回连理宫,随絮见到了平躺在床板上,盖着白布的茉娓。 “母妃!” 随絮捂着嘴,跪在地上努力压低着哭声,不想吵到别人。 “母妃…是逍遥害你的对不对?你怎么这么傻啊,儿臣都已经去承露宫了,你完全不用担心的…” 随絮一手抓着白布,周身颤抖,想把白布拉下来,被文公一把按住了:“公主不可以啊。” “姑姑呢?” 随絮看了一圈,并没有姑姑的尸身。 “公主,你想,今天五殿下大婚,这种白事简直就是冲撞红事,不吉利的。可况处理事物的还是王后娘娘,”文公叹了口气,“所以,开合一张嘴,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茉娓娘娘的姑姑,大抵是草席一裹,丢出去了。” “逍遥太过分了…我们碍着她什么事了?” 随絮呜咽着,撞上了五哥的大婚,现在,母妃的丧仪都不能办,天气还这么热,该如何是好啊。 “公主啊,你是不知道啊,王后娘娘,纯粹就是逮人就对付,哪里有为什么啊。她看你们是软柿子,捏一捏。” 文公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才能说几句真心话,“公主,老奴去内务院,悄悄地领一个棺椁,咱悄悄地办了,好吗?” “多谢文公了。” 随絮在小侍女的搀扶下,回寝殿换了一套素白的衣服,“五哥大婚,按照父王的态度,估计也是不允许我守孝的,那从今天起,我只穿白衣。” “公主,可苦了你了。” 小侍女抹了抹眼泪,心里也难受的慌。 韶华馆。 因为这个冲击性的消息,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没什么心思再看歌舞,木柳鼎日便允了众人的告退。 “风儿,渺渺啊,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其他事情你们就别管了,现在是新婚,你们看是去哪里玩都可以。” 木柳鼎日笑笑,对随风和北渺渺说,他明显看到了北渺渺脸上的倦容,一整天累的够呛,也该放他们回去休息了。 “是,多谢父王,那儿臣告退了。” 随风施礼,拉着北渺渺走了。 “那臣妾…” 天香也打算离开,被木柳鼎日抓住了,“诶,爱妃也真是的,风儿今日大婚,你怎么能回去打扰他们呢?” “说来也是,那羽妹妹,你也一起来吧。” 天香看向口木羽。 口木羽一惊。 章节目录 第259章 叫我皇妃 “我…” 口木羽望向木柳鼎日,有些局促不安,不禁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 “诶爱妃啊,你这个珍珠还真是漂亮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木柳鼎日还以为,口木羽摸了摸珍珠,是要他注意到这个美丽的珍珠,需要夸一夸呢。 口木羽脸微红,“就是,随意翻出来的罢了。” “好看好看,你就戴着吧。” 木柳鼎日搂着天香,对口木羽说:“走吧,我们去上政宫。这几天就不要打扰风儿了。” “是,王上。” 木柳鼎日离席后,剩下的人也纷纷自行离开。 随风和北渺渺回到五谷丰登楼,两个人累的直接瘫在了床铺上。 “好累啊,赶紧休息吧,明天我们出去玩。” 随风轻笑着,“去不去?紫气东来。” “新婚第二天就去青楼吗?史无前例呢。”北渺渺娇嗔地拍了一把随风,倒也没有拒绝。 第二日,随风和北渺渺早早地起来了,来到了紫气东来。 只见紫气东来门口排着长队,都是姑娘,在领取着什么,有的姑娘领到了之后就开心地跑了进去,有的姑娘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便转身离去。 “这是在做什么?不应该在准备魁王争夺的事情吗?” 随风不解,但也确实没有看到关久久人在哪儿。 “你们小姐呢?” 随风和北渺渺走进那发东西的姑娘问道,他也才看清楚姑娘手里拿的是牌子。 “你发的这牌子是做什么用的?” 随风拿起其中一个牌子,发现上面写的是八十。 “呀,是殿下呀。”小冬马上对着随风施礼,排队的姑娘们听到小冬这样称呼随风,也跟着行礼。 “殿下好,皇妃好。” “免了免了。” 随风挥挥手,将手里的牌子塞给了排队的姑娘。 小冬解释道:“这牌子啊,是小姐叫人做的,叫排队号,每天就两百人。一百人是找莫家主画画像的,一百人是找郁公子做发簪的。” “原来如此,还真是难为了两个公子,居然住在这里面。” 随风轻笑,拉着北渺渺走进了紫气东来。 “殿下,小姐在娱乐楼顶楼,你直接上去就好了。”小冬对着随风的背影补充道。 “知道了。” 随风和北渺渺自己进了云梯,来到了五楼,找到了关久久,她正在和月末,柳凝梅,画骨,商量着什么。 “久久。” “卧槽是殿下!你怎么来了!也,还有北小姐!” 关久久猛的一抬头,突然感觉眼前一花,连忙用手扶住了头,缓了一缓。 “小姐!” 柳凝梅快速地抱住关久久的身子,让她重新坐好。 “怎么了?累坏了?” 随风心里一紧,撒开了北渺渺的手,跑上前捧住关久久的脸,关切地问道。 关久久摇了摇头,“不碍事,就是眼睛花了。” 北渺渺握了握空了的手,淡淡地开口:“现在要喊我皇妃了。” 月末听到北渺渺的语调,便拉起画骨,对着北渺渺施礼道:“皇妃恕罪啊,小姐这几日都在忙着魁王争夺的事宜,所以累坏了。” “我记得,魁王争夺就在三日后?”北渺渺算了算时间,“时间被人推迟了?” 随风回头瞄了一眼北渺渺,“我干的” 章节目录 第260章 看望随絮 “我想着,魁王争夺日和我们大婚的日子重叠了,我们便看不到了,不是吗?” 随风淡淡地转身,看着北渺渺。 北渺渺双眼轻轻眯起,原来如此啊,没人的时候,我便是你的心头最爱。在关久久面前,我便什么都不是了。 “是,说来我也想看一看魁王争夺,是什么样的场面呢。” 北渺渺敷衍的笑笑,“久久你要保重好身体,还有三天时间,你们要养精蓄锐,好好备战。” “是,皇妃说的对。” 月末挡在关久久的面前,似乎是替她说的一般,端端正正的给北渺渺行了一个礼。 “随风不如我们回去吧。”北渺渺说道,“左右久久的身体还不舒服,我们尽量也不要打扰她,还是等三天后再来看她吧。” “也好。反正我今天也是来看看你的。”随风说完,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几近昏厥的关久久,“照顾好你们家小姐,我三日后再来。” “恭送殿下皇妃。” 月末送走了随风和北渺渺,立马转身回到了关久久身边,“小姐如何了?” 柳凝梅笑了,“小姐才没有事情呢。她只是看到北渺渺来了,脸色那么差,就不想跟她正面接触,就装晕过去啦。” 月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我们小姐呀。小姐,你怎么样了?”说完,走近关久久,伸手摸了摸关久久的头。 关久久并没有晕过去,听到随风和北渺渺离开了,连忙睁开了眼睛,“走了?装的我差点真睡过去了。沈风沈风快出来!” 关久久冲着一个角落招了招手,沈风幽怨地从一扇屏风后面走出来,“你说殿下来就来吧,非得让我躲起来是干什么?好歹是我们主子,怎么搞得我们像在干tou嘛qing一样。” “反正我最近不想见到他,自从回到了王城后,感觉变了一个人似得,没有当初在大漠时初见他时的美好景象了,还是不见的好。” 关久久嘟囔着,继续玩弄着笔,看着桌子上的图纸。 沈风想了想说,“其实,这才是殿下原本的性子啊,你说的大漠里的那种,估计是错觉。” “不管这些,我们继续想比赛内容。”关久久满不在乎地吧啦着图纸,一门心思都在三日后的魁王争夺上。 … 回王城的马车里,随风手里一直把玩着一个东西,北渺渺看不清,“这是什么?最近见你一个劲的在玩着。” “没什么,一个小物什罢了。” 随风不着痕迹地把玩具飞机收回了袖子里,重新握住了北渺渺的手,“走吧,我们回去看看絮儿,好好安抚一下她。” 连理宫。 随絮一身白衣,退下满头珠翠,尤其是逍遥送的那根金簪,更是早早的收入锦盒,唯有木柳鼎日送的佛珠还留着。 经此一事,随絮越发安静了,每日念着佛经,跪在神像前,默默地为自己母妃祈福。 “絮儿。” 随风的声音带着点心疼,但是又不能表现出太过关爱,怕她把持不住,把一切感情都砸在了自己身上,那将会是最大的伤害。 “五哥,五嫂,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去紫气东来了吗?” 章节目录 第261章 准备了 随絮转身,脸上带着疲惫,看到二人立在一旁,便淡淡地抬抬手道:“坐。” 待随风和北渺渺坐好,她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水:“抱歉哥哥嫂子,我这里…只有白水,连茶叶都没有了。” “我看你这里啊,连打扫的人都没有。” 随风叹了口气,“文公呢?” “老奴在呢。” 文公跑了过来,也是一脸的倦容,“殿下有所不知啊,公主自己什么都不要的。再加上殿下你新婚,王上说了,不能被白事给冲了,所以不让连理宫挂白。” “委屈你了,还是被我耽搁了。”随风随絮轻轻地说。 “不碍事,总归也算是了了母妃的心愿,”随絮望着那简单的棺椁,只怕是还不如那寻常的富贵人家。 “母妃为我而死,逍遥现在大抵是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吧。” “你错了。” 随风叹气,“王后只会对你耿耿于怀。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对你提起过,你和茉娓娘娘的音容笑貌,如出一辙?” “王后会觉得王上见到絮儿,就会想起茉娓娘娘,所以会对絮儿斩草除根?”北渺渺没有见过茉娓,但也算是能猜出几分。 “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能。” “你都还没听我说是什么呢。” 随絮眼里就像突然燃起了希望一样,有了些许星星点点的光芒。 “会来求我帮忙,无非就是那几个。”随风淡然一笑,“三日后魁王争夺,一起去看吧,散散心,我手底下的姑娘,值得你期待一番。” 这话听进了北渺渺的耳朵里,她僵硬地喝了口水。 啧,白水都这么酸。 … 转眼三日,到了魁王争夺的当天。 今日不同往昔,这次的魁王争夺,不仅仅是狼眼的青楼,还有来自夜天狼各个地区的青楼。 也有只来了一个的,也有来了一个小队的,倾巢而出的,只有春风得意和紫气东来了。 关久久也想在这次的争夺战上,挖掘一些宝藏女孩,收入紫气东来,扩队伍,让紫气东来完全地运营起来。 狼眼的南面,早在年前就准备了一个高台,静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高台上各色屏风,各色布景,缩小的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环绕着高台的,是人工水渠般的河道,放着一叶扁舟。 高台的后面,有一排的屋子,里面可供姑娘们更衣补妆休息,还有许多道具。 高台的前面,是一整片的空地,是给围观的百姓们坐的,每个百姓都会带上自己的小马扎来,稍微有些钱的,则会预定高台四周的小酒楼或者客栈,对着高台的那个位置。 而高台的正对面,有一个空中楼阁,是魁王争夺的主办方的观赏位置,也是有权有势的人观看表演的地方。 魁王争夺的日程推迟了三天的消息放出后,百姓们更加期待了,姑娘们也蓄势待发,个个摩拳擦掌的。 这天大清早,公鸡才刚刚打鸣儿,就有兴致勃勃的人,带着小马扎来抢最前排的位置了。 大会规定,先到的先选位置,没选到好位置的也不能争抢,这让很多睡过头的人们十分懊恼。 天微微亮,场地上已经有一半的空地被占领了。 章节目录 第262章 兰花伞的姑娘 人群叽叽喳喳的,后来来的人都在惋惜自己没有抢到好位置,早来的人在庆幸自己起的早,旁边客栈里的人更开心,站的高看的远,甚至还有和高台同一个水平线的,看的清楚。 当空地上挤满了人的时候,就看到有装饰华丽的马车陆续的来了。 那是坐着来参加魁王争夺的姑娘们,还有一旁的水路,甚至开来了两艘花船。 马车倒还没什么,花船简直就是炸锅一样的存在。 大家伙儿都伸长了脖子看,都希望能先看到几个姑娘,饱饱眼福。 只可惜,马车里的姑娘不下来,花船上的姑娘更是没有动静,这让几个好奇心害死猫的人作死地跑上前去,想掀开帘子看个究竟,结果被刚刚赶来的护卫给怼了回去。 “干嘛呢!” 几个护卫拿着木棍对着那几个人的脖子:“都回到位子上去,好好的等着,打会儿有你们看的,急什么?” “好好好,我们回去。” 几个人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马扎上,周围一阵哄笑。 护卫来了,就意味着主办方来了,有人抬头看了眼空中阁楼,果然,沈风最先到了,忙里忙外的,一个大老爷,拿着抹布在那里擦桌子,摆茶盘。 “喂!大老爷!你怎么能干这下人的活啊?!丫头小厮呢?” 地下有人喊到。 沈风看了眼说话的人,笑笑:“不妨事,左右人都没来,我寻思着自己给擦了,泡壶茶,这里的茶盘名贵,我怕丫头不当心搞砸了,今天殿下会来呢。” “原来是这样啊!老爷还真是凡是亲力亲为呢。” “要么人家这个年纪能当大老爷,你看看我们。” 底下一片和谐的笑声,都静静地等待着。 旁边的马车越来越多,维持秩序护卫和老妈子开始商量着让姑娘们先进高台后面的小屋子休息,把马车的位置空出来,还能坐一些人。 “哟,姑娘下车喽!”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纷纷回头看向马车。 只见几个老妈子拿着纸伞,在马车边撑起,遮着一个个姑娘出来,一路走到高台后面的小屋子里。 众人不满地囔囔着:“诶!挡什么呀!总归是要看的,别挡着呀!把伞收了吧!” 老妈子没有理会众人的叫喊,严严实实地遮着姑娘的脸,只露出花里胡哨的下裳,连鞋都看不见。 一个个姑娘都被老妈子重点保护着送到了小屋子里,马车退去,眼尖的人看到了远处来了几辆比较大的马车。 车上装饰的不多,挂着柳枝,绘着狼头。 “是紫气东来的车!” 有人喊了一声,沈风转头看了眼马车,不由地笑了起来,终于来了吗。 “久久!你上来坐!” 站在空中楼阁,沈风喊了下去。 “唉,果然是沈大老爷包了牌子的姑娘啊,我们都上不去的楼阁,人家只要喊一声就行了。” 底下的人抱怨着,还不忘继续看着被老妈子用伞遮着的姑娘,就希望能有没有好运看到几个不小心露出脸的。 果然,一排的雨伞中,有一把纯白的,勾勒着淡雅的兰花的伞,被姑娘素手移开,回头看向那个空中楼阁的人。 “那是谁?” 章节目录 第263章 兰君 “那是我们的沈大老爷,是主办方之一,狼眼的木材生意的大当家。”老妈子连忙将伞重新挡住姑娘的脸,“姑娘,比赛前别让人把脸认了,就没有惊喜了。” 那姑娘不以为意:“若真是以色侍他人,拥有一张美轮美奂的脸,不就应该让人牢牢的记住吗?” 姑娘又推开伞,离开了队伍,站在一边,“我要看看,这位老爷,叫的是什么绝色女子。” 不等老妈子解释,就有人叫囔起来了:“快看!是赤岭观水国的兰君!” 众人都看向这个站在一边的姑娘,一身素雅,看着不像是烟花柳巷的姑娘,身上不带一丝尘土,仿佛天仙下凡一样。 “居然还有人认得我。” 兰君略微有些惊讶,毕竟,赤岭观水国距离这里还是十分遥远的,两国的交往也并不是很多。 她这次是跟着太子来的,太子留在了王城里,她便来参加这个魁王争夺了。 反正按照她这个没什么才艺,纯靠一张脸吃饭的姑娘,魁王这种头衔是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重在参与罢了。 等太子迎娶大公主回国后,自己再跟着回去也就罢了。 “姑娘,快走吧,大家都见到了,姑娘国色天香,一定会取得头彩的。” 老妈子唠叨着,又把伞举了起来。 “不必了,都已经看到了。” 兰君收了伞,轻轻地握在手里,慢慢地转身走向小屋子。 “来了!” 一声明快的叫声一下子吸引了兰君的脚步,她缓缓地回头,看见了那个动人的小人儿,一下愣在原地。 “她又是谁?!” 兰君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心口嘭嘭直跳,她一手按着心口,一手紧紧地捏着伞。 “哦那个啊,那是紫气东来的小姐,说是紫气东来的花魁,实际上是紫气东来的幕后老板,是沈大老爷包了牌子的人。” 老妈子言简意赅地解释着,没有注意到兰君的变化。 “知道了。我们走吧。” 兰君平复了一下情绪,让老妈子去遮别的姑娘,自己慢慢地走到屋子里,选了一个角落,静静地坐着休息。 关久久听到沈风的叫喊,抬头问道:“不对啊,那里是主办方的位置,我是来比赛的,上去真的好吗?” 沈风笑了,趴在扶栏上:“上来吧,叫上月末,鸨母和花魁是允许坐在这里的,你看。” 沈风伸手一指,果然,空中楼阁的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茶道,有几张桌子,就在她们一来一去的对话中,梦姑已经拉着烟霜跑了上去,挑了一个位置坐好了。 “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都没见到你们马车!” 关久久见梦姑和烟霜已经上去了,也不再疑问什么,拉着月末和柳凝梅也跑了上去。 “诶小姐,你拉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花魁。”柳凝梅被关久久拉了一把吓了一跳,她没想着上去。 关久久数了数上面的位置,“反正不会坐满的,我们楼才不止一个花魁呢,就坐了咋滴!这么显示身份的位置,不坐白不坐!” 柳凝梅听到关久久这么说,噗嗤一下就笑了,“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一起上去,要不要叫上画骨?” 章节目录 第264章 备战1 “叫啊叫啊!” 关久久兴奋的不行,跑上去就拉着烟霜转圈圈,“呀,烟霜今天真漂亮!琵琶学的怎么样了?今天比赛吗?” 烟霜被关久久吓到了,缩着胳膊笑声地说:“小姐才漂亮呢,我这算什么呀,我今天可能就凑个热闹,我琵琶才刚刚记住弦呢,哪里能拿出来炫耀呢?” “没事儿没事儿,看看热闹也好。” 关久久揉揉烟霜的头发,一起坐了下来,刚好柳凝梅带着画骨也上来了。 “来来来,我们都坐好,等等看。” 关久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就嗑,没有注意到沈风也已经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风帮关久久揉了揉肩膀,被关久久一巴掌打开:“哎呀干嘛呀,大庭广众的。” “我是来告诉你,赤岭观水国的兰君到了。” 沈风看向了小屋子的方向,“刚才我喊你的时候,她出来看了一眼,被我看见了。她可能还不知道。” “哪儿?赤岭观水国?那么远都来了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这么远的姑娘啊,说,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关久久还是没有在意,笑着打哈哈。 柳凝梅却一下子听了出来,“老爷的意思,是让小姐看看,这个姑娘是否满意,收进四君子里。” “看,还是文梅聪明,你瞧瞧你,好歹长点心吧!一天到晚有一下没一下的,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啊?” 沈风弹了一下关久久的脑袋,笑的责怪到。 “哦,是这个意思啊,那行,我待会儿看看,我也不是什么姑娘都要的,有要求。” 关久久突然来了兴趣,“你这么看好她,怎么回事呀?” 看着关久久痞痞的笑脸,沈风捏了一把她的鼻子,“你呀,我是为了紫气东来着想。你要是这么想,那就,你认为我们有一腿就有一腿,你认为没有,那就没有吧。” “哼。” 关久久不满地哼了他一下,趴在扶栏上往下看,找到了文竹的身影:“文竹!” 文竹抬头,“怎么了小姐?” 关久久调皮一笑:“那什么,你去小屋子里看看那个叫兰君的,把她底牌摸清楚,待会儿你上!和她比!” 哈? 这么红果果的下战术吗? 这不仅仅是文竹愣住了,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沈风不禁捂住了关久久的嘴:“喂!傻丫头!你这是亮底牌给别人看啊!” “怕什么?!咱有材,不怕!是不是啊文竹!”关久久用力掰开沈风的手,冲着底下大喊着,“松手了啦,妆都被你弄花了,你们这儿的化妆品太差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个包,“对了,月末,我那个包带了没有?” 月末点点头:“带了,小姐很早以前有说过,我都记着呢,就在马车里,小姐现在要吗?” “不急,但是带上来,不能丢了,待会儿上去一个姑娘,我就给她补个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关久久神神秘秘地说着,回忆着那个包里的名贵化妆品,得意地笑了。 我要从颜值开始,就让你们感觉到什么叫完败。 月末看着关久久自信的笑,多少猜到了一些,便下楼去拿包了。 章节目录 第265章 备战2 文竹跑去了小屋子,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有个清雅的女子,与旁边的胭脂俗粉相差甚远。 那女子的裙子上绣着淡淡的兰花,撑在地上的雨伞上也绘着兰花,这么明显了,应该是她了吧? 文竹走了过去,对那女子施礼:“文竹。” 那女子许是坐的久了,也没有想到有人会过来打招呼,条件反射地也站了起来施礼:“兰君。” 文竹一听,有戏啊,名字已经叫兰了。 “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 兰君有些羞涩,“惭愧,我是赤岭观水国的,这次是和太子一起来的。” “赤岭观水国的太子啊,只怕现在要成为大公主的额附了。” 文竹笑笑着说,对于王城里的事情,她知道的要比兰君多多了。 “啊,是吗,我只知道太子留在了王城里,并不知道是和哪位公主接亲了,我还想着等太子回国的时候,一起回去呢。” 兰君似乎一门心思就是回国,其他的并没有多想。 文竹眼珠转了转,拉着她的手笑道:“来了就多逛逛,别急着回去了。我看你在这也烦闷,比如我陪你出去走走?” “也好。”兰君难得地笑了一下,拿起了伞:“走吧。” 看着二人离开了小屋子,去外面溜达,其他姑娘有些发愣,“诶,这两人谁呀?穿的这么素净做什么?” “想立牌坊吧?” “哈哈哈…” 二人没有理会里面那群胭脂俗粉的笑声,自顾自地溜达去了。 正在水渠旁边走着的两个人,穿戴都十分素雅,像两个不是人间烟火的仙子,走着走着,路过了一个一身火红的姑娘身边。 “刚才那个姑娘,好生眼熟。” 兰君回头看了眼,文竹一眼认出,“那是金盏,春风得意的。她可是狼眼第一舞女,如果比跳舞,我们这些人可就没戏了。” “比其他的我也没戏呀。”兰君一脸惆怅。 文竹笑道:“我也就会个泡茶,其他的也不会。” “泡茶?你也会泡茶?!” 兰君突然兴奋了起来:“我也就学了个泡茶,不如待会儿我们一起好了,好歹有个一技之长可以比一下,不然真的来这里没意思。” 鱼儿上钩了啊。 文竹心里非常开心,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保持着她淡淡的态度:“我正有此意!看来我们可以成为好姐妹呢,走,我带你见见紫气东来的其他姐妹。” “紫气东来?!” 兰君有些吃惊,“你居然是紫气东来的人,那你们小姐…” 兰君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方才关久久那明艳的笑脸。 “怎么,你知道我们小姐啊?她可好说话了,平时没事跟个傻姑娘一样,做事精明着呢。” 文竹笑了,拉着兰君走向紫气东来的休息点,“走吧,紫气东来现在没几个姑娘,大家相处的都很好,规矩一套一套的,但是大家在一起就是很开心。紫气东来刚刚重建好,比赛完你一定要来见识一下。” “好。” 兰君突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看着文竹的背影,她突然有种找到家的温暖。 也许,紫气东来也不赖? 远远地,那抹大红色死死地盯着这两个素净的人儿,拳头掐的紧紧的。 凭什么,她们可以笑的这么开心… 章节目录 第266章 轩辕飞雪 等了许久,观看的人都到齐了,随风和北渺渺也慢悠悠地到了。 还在和关久久玩闹的沈风一下子感觉到了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压,便收了笑容,回到了楼阁里,“殿下,皇妃。” “嗯,人都到了吗?” 随风也没有多问什么,淡淡地看了眼正在嗑瓜子的关久久,“她没事儿了?” “回殿下,人都到齐了,就等殿下来宣布开始比赛。至于小姐,她好着呢。” 沈风这话说的有些赌气,随风也没有在意什么,朝下面挥了挥手:“可以开始了。” 随风的话一出,下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坐好,等着谁来开场。 “所以,今天是谁来主持?” 随风喝着茶,问沈风。 沈风一愣,坏了,今年的主持不是自己找的,他还真没有过问一下是谁,“殿下恕罪,今年的主持…” “办事不力。” “是,属下知错了。” 随风把眼神扫到了旁边的一个主办方成员,“说,是谁?” “回殿下,是…轩辕。” 那个主办方成员被随风的冷淡弄的有些心慌,本来这个殿下以前也不来,来了还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脖子一凉啊。 “轩辕?”随风想了想,“可是那轩辕飞鹰?据说,他有个贩卖姑娘的姐姐,专门捣腾青楼的事。” “正是那轩辕飞鹰的姐姐,轩辕飞雪。” 主办方成员头都不敢抬。 “飞鹰有来吗?” “属下听说他已经离开狼眼了。”沈风还是知道这个的,连忙插了句嘴。 随风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随便了,告诉那个轩辕飞雪,以后别干拐卖人口的事了,不然本殿饶不了她。” “是是是,草民明白。” 主办方成员跑了下去,不多久,就有一个女子走上了高台。 那名女子身形魁梧,虽然不及梦姑,但和寻常女子比起来也算是人高马大。 她穿着烟云百花百褶裙,亮点都在她那拖地的披帛上。 那披帛又宽又长,上面绣着活灵活现的蝴蝶,那些蝴蝶缤纷异彩,仿佛可以看到它们拍动着翅膀,在花间飞舞。 那女子提着裙子走上高台的同时,披帛跟着晃动着,披帛上的蝴蝶似乎都活过来了一般。 有眼尖者看到,指着那披帛大喊一声:“你们快看!那些都是真的蝴蝶,粘到披帛上去的!” 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披帛上。 那女子款款回头,面容虽然平淡,但笑容迷人,她轻轻抬起手,炫耀了一下那披帛,“算你们有眼界力,这是姑娘们送给我的,她们亲手抓的蝴蝶,再一只一只的粘上去的。如何?” 这披帛虽然令人啧啧称奇,但是这得需要多少个姑娘,抓多少的蝴蝶啊。 “好看好看。” 平常百姓自然不敢说什么,却被那随风听进了耳朵里,随风轻轻的对沈风说:“等比赛结束,把那披帛买下,送给久久。” “是,殿下。” 沈风又看了一眼那条披帛,只怕那丫头并不喜欢吧。 那女子走上了高台,清了清嗓子,“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来观看魁王争夺赛,我是今天的主持,轩辕飞雪。” 章节目录 第267章 规矩就是用来破的 “话不多说。”轩辕飞雪直接了当的开口,“魁王争夺的规矩大家都懂,今年,五殿下和五皇妃来观赛,倒也没有改变其他的规矩。所以我们直接开始吧。” “等一下。” 一声娇喝,从楼上传来,大家抬头看去,这是那关久久。 “哦?这位小姐有何指教?”轩辕飞雪第一次被人打断了话,而且五殿下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表情,一旁的沈风甚至还有一些雀跃。 再看众人的眼神,无一不是认真的听着,说明这确实是个大人物,轩辕飞雪也是识趣的人,便开口问道:“敢问小姐大名?” “关久久。” 关久久拖着腮帮子,靠在桌子上看过她,“你懂规矩不代表我也懂,这里人还这么多,也不见得他们每年都会来。而且规矩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你不说清楚讲明白,要是有暗箱操作怎么办?” “这…” 轩辕飞雪一时语塞,“那不知小姐有何高见?” 关久久吐掉了瓜子壳,拍拍手道:“你不是说规矩不变吗?那你重复一遍不就好了?” “那行。我重新说一遍。” 轩辕飞雪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规则。 魁王争夺,采取的是分类,车轮战。 通过抽签来决定顺序。 最后剩下的每一个组的第一名,就要开始比拼综合才艺。 每一年的综合才艺,都由主办方临时决定。 每个人的分数,将由在场的所有人投票决定,主办方每个人代表十票。 而今年,随风和北渺渺都来了,为了公平起见,他们一人只代表一票。 每一个姑娘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竹筒,比赛的时候,轩辕飞雪会拿着这两个竹筒,走过每个人的面前,这时,投票者只要把自己的竹签子投到自己喜欢的姑娘的竹筒里就好了。 轩辕飞雪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下人把签子都分到每个人手里,这些事情做完,轩辕飞雪抬头问关久久:“小姐现在可还有意见?” 关久久把玩着手里的竹签子,也斜着眼睛问道:“你可收了谁的钱会暗箱操作吗?” “瞧小姐说的什么话,殿下和皇妃在上面看着呢,我可没这个胆子。”轩辕飞雪拍了拍自己的脖子,对那一旁的主办方努了努嘴,“我呀,还想多活几年。” “行,那我便暂时相信你。如果你敢动什么手脚,我们便重新开始,你就跟我回家去吧。”关久久笑眯眯的说。 “好好好。一切都听小姐的。” 轩辕飞雪见关久久也已经没有了异议,便高声叫到:“我宣布,魁王争夺,现在开始!首先,按照惯例,所有的姑娘们先上场亮相。” 一句话引起了全场的沸腾,众人欢呼着,鼓掌着,吹着口哨。 “快点!早就该叫她们出来了!” “就是就是!都快中午了!管不管饭呀!” 一片哄笑。 轩辕飞雪插着腰啐了一声:“还想管饭呢!免费让你们看姑娘们比赛,还帮忙评选,你们还好意思让我们管饭呢?一个个都在做梦!” 关久久坐在二楼,吐了瓜子壳,跑了出来,“不如这样,每人一银,我让紫气东来的大厨给你们弄个自助餐怎么样?” 章节目录 第268章 白菊 “自助餐那是什么?” “一银也太贵了吧。” 关久久起身,站在众人眼前,双手负在身后,解释道:“一银并不算贵,我紫气东来的大厨,是可以和王城里的御厨相媲美的。自助餐的意思就是,我让大厨把东西都煮好,在全部推出来,你们各自拿上碗筷,随便拿,随便吃。” “随便拿,随便吃?那要是碰上个胃口大的,还不把你给吃垮了?” 底下有人问了一句,引的众人哄笑,甚至还有几个胖子站起来,“小姐,你看我们这样的,指定能吃垮你。” 关久久笑到:“所以说啊,一人一银根本不贵。我也不怕你们能把我吃垮,只希望日后你们能多多照顾紫气东来的生意。” “好说,好说。小姐,你赶紧叫你的大厨做饭去吧。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呢。” 底下的人蠢蠢欲动,似乎重点已经转移到了吃上面。 关久久拍拍手,“不着急,我们先看看姑娘们出场吧。” 说完,关久久回到了位子上,继续嗑着瓜子,眼睛盯着高台的方向。 轩辕飞雪也站到了一边,高台后面跑出了一队的小花童,分列两边,高台的屏风两旁各有一扇小门,花童就站在门边等着。 在欢呼声中,姑娘们一个个手持团扇,鱼贯而出,花童们对着姑娘们撒着花瓣。 每一个姑娘花枝招展的,团扇挡着脸,即便这样,也抑制不住人们的兴奋之情。 “喂!把扇子拿下来吧,别挡着了!” 有人喊了一句,四周的人就开始附和,“是啊,是啊,拿下来吧!反正待会儿都要看啊,不如趁早一饱眼福啊!” 果不其然,走在队伍中的兰君把扇子拿了下来,反正刚才已经看过了,现在遮着实在是没有意思。 同时把扇子拿下来的,是另外一个队伍里面的姑娘,她的头上插着白菊,身上穿着木兰青双绣缎裳,手腕上戴的是白菊的镯子。 在两个队伍交叉的回去的时候,两个姑娘碰面了。 “这位姐姐为何把扇子拿下来了?” “因为刚才已经露出脸了。那姐姐你又为何呢?” 那头戴白菊的姑娘说道:“因为团扇遮着脸看不清路呀。我这笨手笨脚的,要是踩到了前面姐姐的裙子可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这姑娘立马就踩到了前面姑娘的裙子,哎呦一声的往前扑。 兰君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这才没有酿成大错,不然这两队的姑娘一起的摔倒了,笑话不说,今天的魁王争夺,只怕是没有人有心思了。 “多谢这位姐姐。” 那姑娘对着兰君调皮的笑笑。 兰君连忙说:“快跟上队伍别断了,有什么事后台再说。” 姑娘们的亮相实在是快,而且今年的参赛人数实在是少,前后不过二十人,就连春风得意,也只有金盏一个人参加。 关久久数了数人数,“这人有点少啊。烟霜?你会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让烟霜吓了一跳,那正在认真的看着姑娘们的出场,没想到关久久来了这么一句。 “啊?我?” 烟霜想了半天,“我琵琶实在是不行,不如,我给大家打个珠络吧。” “你会打珠络?!” 章节目录 第269章 打珠络 关久久一下子来了兴致,珠络她知道,那可是个手艺活,十天半月根本学不来的。 “你打珠络最快多久?” 烟霜扯下腰的珠络,递给了关久久,“小姐你看一下这个,这是最普通的珠络,三两下就打好了。复杂的也只要半天,我以前为了维持生计,跟隔壁打珠络的婆婆学了很久,婆婆夸我的手可快了呢。” “那敢情好啊,你待会儿上去,就打珠络。”关久久拉着烟霜的手走出来,对着轩辕飞雪说,“飞雪!春风得意这里再加一个!” 关久久高高地举起了烟霜的手:“才艺类的!” “额…这个…既然小姐开口了,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当然越热闹越好了!”轩辕飞雪叉着腰,笑嘻嘻地说:“哪种才艺呀姑娘?是歌舞乐器,还是琴棋书画呀?” “打珠络!” 关久久理直气壮地喊了一声,轩辕飞雪噗嗤一下就笑了起来,“打珠络谁不会呀?这有啥好比的?” “比速度!” 关久久拉着烟霜,烟霜却吓坏了,一个劲地摇着关久久的胳膊:“小姐,小姐算了,打珠络真的不算什么的,只会让人看笑话。” “你说的你速度快。” “但是谁比这个呀…” “你呀。” 关久久笑嘻嘻地看着烟霜,“以后来紫气东来,没点才艺可不行,等你学成了琵琶,那得猴年马月?你现在就要想办法让别人记住你了。” 烟霜被关久久说的一愣,“好吧…” “来!准备投票了嗷!” 关久久冲轩辕飞雪一吼,拉着烟霜就下去了,“在旁边越等越紧张,倒不如现在就上,说不定能拔个头筹!” 跑上了高台,关久久问轩辕飞雪:“你去后面问问,有没有姑娘愿意来比这个的,顺便去准备东西。”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 轩辕飞雪掩嘴笑着,打量着瘦小的烟霜,“啧啧啧,看着小身板还有这娇羞的小模样,新来的吧?还没经过人事吧?” “少废话,赶紧的。” 关久久推了轩辕飞雪一把,飞雪一愣,“霍,小姐好大的力气!” 和轩辕飞雪相比,关久久也是小巧玲珑的一枚,没想到竟然能把自己推动,差点没站稳。 “小姐习武的?” 面对轩辕飞雪的质疑,关久久不耐烦地瘪瘪嘴:“快点快点,话这么多不去当鸨母真是可惜了。” 很快,轩辕飞雪到小屋子里转了一圈,带着好几个姑娘出来了。 “小姐,怎么这么多?” 关久久一看,也愣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她们觉得,打珠络简单?” “本来就简单啊!” “所以求快啊!” 轩辕飞雪带着几个姑娘上来了,清了清嗓子到:“首先,我们先来认识一下几个姑娘。小姐也请你想想怎么个比法?对了小姐,你参加吗?” 关久久摇摇头,“我不会这个,我等后面再来,你们先介绍着,我看看老妈子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关久久下了高台,留烟霜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其他几个姑娘。 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到了刚才差点摔倒的那个,头上戴着白菊的姑娘。 那个姑娘见烟霜在盯着她看,便冲她微微一笑。 章节目录 第270章 就剩两个 是她? 烟霜退到了一边,听着轩辕飞雪给大伙儿介绍着台上的姑娘们。 介绍到那个戴着白菊的姑娘时,那姑娘居然自己站了出来,给大伙儿行礼到:“我是夜天狼瑶边人,是瑶边最大的红楼花魁白菊,我家妈妈说了,让我每一项都参加,只为博君一笑。” 瑶边? 烟霜想了半天,那是哪里?没人给她说过夜天狼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完全不熟悉的。 “瑶边啊,就是靠近山的那一边,就像狼眼靠近水一样。” 白菊回头,冲烟霜一笑,这话仿佛就是对烟霜说的一般。 烟霜为此又吓了一跳,这姑娘是能听见我的心声吗? 正在此时,关久久和老妈子们搬着桌子就上来了,吓得轩辕飞雪一个箭步冲过去,接过桌子,将关久久拉到了一边:“哎哟小姐啊!这种重活你怎么能干呢!我来我来!” 关久久站在一边,看着她们把桌子摆好,对姑娘们说:“打珠络车轮战太浪费时间,都已经中午了。这样吧,由大家来决定花样,一起打,打不出来的就下场,如何?” “行,就按小姐说的吧。” 轩辕飞雪拍了拍手,让姑娘们都坐好,白菊刚好坐在烟霜的对面。 “好,那第一个珠络,就打珠络最普通的,入门的,平安扣,开始。” 轩辕飞雪点了一炷香,起了个头,姑娘们埋头开始打。 就在轩辕飞雪刚刚把香插好的时候,烟霜轻轻开口:“好了。” 轩辕飞雪一愣,拿起烟霜打的平安扣,细细打量了一下,“果然很快。”她扫了眼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打好了。 “平安扣是最普通的,看来大家都差不多,接下来呢?” 轩辕飞雪把平安扣还给了烟霜,看了看台底下的人。 “如意扣。” 台底下一个姑娘朗声说到。 “嗯好,就如意扣。这如意扣啊,是平安扣为基础,再加上…” “打好了。” 烟霜轻轻的声音打断了轩辕飞雪的介绍,很快白菊也抬起了手,一个精致的如意扣挂在手上。 “这姑娘也挺快的啊。” 关久久眯着眼睛盯着白菊看了很久,她戴着白菊…“梅姐,调查一下她的底细。” 关久久看向柳凝梅,张张嘴,不发出声音,柳凝梅能明白,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座位。 “长命锁。” 高台下,一个老婆婆开口了,长命锁顾名思义,是打给满月的孩子的。 “鸳鸯结。” 越来越复杂的珠络名称被台底下的人报了出来,烟霜总能够在第一时间打出来,白菊紧随其后,渐渐的,就有姑娘打不出来了,自动放弃,起身向大家行了个礼,退回了小屋子。 “飞雪,记录一下谁参赛了,又退了的,待会儿好算总分。” 关久久看到轩辕飞雪只顾着在一旁嗑瓜子,连忙喊了下去。 轩辕飞雪一听,甩了瓜子壳,有些懒散,“好好好,我登记一下,小姐说实在的,你一个参赛的比办比赛的还忙活,你就该来办比赛…” 嘴上絮絮叨叨的,轩辕飞雪还是乖乖地将刚才参赛又输了的姑娘的名字登记了一遍,回到高台,只剩下烟霜和白菊两个人。 章节目录 第271章 自助餐来了! “就剩两个人了。” 轩辕飞雪看了看两个人桌子上的珠络,个个整齐精巧,不相上下。 “那一局定胜负吧?谁来说一个复杂一点的珠络?我们比比速度和手艺,再加上一点创意,如何?” 轩辕飞雪看着高台底下的人们,又抬头看了一眼北渺渺,“皇妃,不如你来定一个吧。” 烟霜和白菊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北渺渺,但是烟霜马上就低下头去,白菊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北渺渺。 北渺渺想了想说:“天地玄黄。” 别说轩辕飞雪没听过了,台底下的姑娘们也是一愣,烟霜和白菊对看了一眼。 “你会吗?” 烟霜摇了摇头。 白菊笑了:“真不巧,我会。” 说罢,白菊拿起绳子和珠子就开始打络子,白皙的手飞舞着,熟练地将绳子和珠子串在了一起,手起珠落绳结印,几乎是在和香灭掉的同时,白菊将天地玄黄的珠络打完了。 “好了。” 白菊起身,捧着天地玄黄的珠络举过头顶,“请皇妃娘娘过目。” 北渺渺一看,“你是如何得知这天地玄黄的打法的,这个珠络,只有王室贵族里的姑娘才学过。” “回皇妃娘娘,我也是偶然间看到别的姑娘打的,所以偷学了,那姑娘如何会的,我不知道。” 白菊不卑不亢,双眼直视着北渺渺的眼睛,这让她有些不快,又是一个让自己不舒服的女子,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她不经意地看了眼关久久,关久久正注视着白菊,眼睛一眨不眨。 “那这一轮很明显,这位白露姑娘获胜。” 北渺渺宣布道,“飞雪,记一下。” “是是是,我这就记…” 皇妃都开口了,她哪里敢偷懒,快速地做了个记录。 “接下来比什么?” 轩辕飞雪不想再自作主张了,今年有权有势爱插手的人太多,她只能看着关久久的脸色行事,再加上一个脸色一直不太好的皇妃。 分分钟小命不保的感觉。 “接下来该吃饭了。” 关久久咧嘴一笑,她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紫气东来的自助餐来了。” “什么!饭这么快到了?!” “怎么这么香!是什么吃的到底!” “快看!那边来了辆奇怪的马车!” 顺着那人的声音看去,他指着一个方向,一辆加长了好几倍的马车缓缓地走了过来,马的脖子上挂着铃铛,一步一响。 马车停在了人群的外围,侧边慢慢地抬了起来,里面是四个小厮,分别照看着四个大柜台,每个柜台一共四层,每一层都用小纸碗装着不同的美食。 原本打珠络的比赛就比较枯燥乏味,再加上大家都没有吃中饭,这么一马车的美食,一下子勾起了所有人的精神。 “都坐好!” 关久久的喝声铿锵有力,这个时候最需要维持一下秩序了。 “紫气东来的姑娘们,先起来收钱!每人一银!每四人为一队,自觉过去拿餐,拿过的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再去四人!” 关久久言简意赅,反正柳凝梅能懂她的意思,她放心。 “是,小姐!” 底下紫气东来的姑娘们开始了行动。 随风突然开口道,“那我们呢?” 章节目录 第272章 烤肉 关久久狡黠一笑,“自然少不了你们!” 关久久冲着马车头喊到:“我要的牛肉呢?!” “都带来啦小姐!还有你说的石头,已经烧的通红了!” 马车头里的小厮探出脑袋来,一股奇异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所有人都流着口水看过去,只可惜能看不能吃,光闻着香气,就已经很醉人了。 小厮们七手八脚地抬着几个烧红的平整石块上楼来了,在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块,又再每个石块的旁边放了一篮子的牛肉。 关久久给大家分着筷子和酱料,一边解释道:“这石块是我是先挑好的,现在烧红了,现在只要把这些牛肉放在石块上面烤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关久久一边演示给众人看。 她夹起一块牛肉放在烧的通红的石块上,刷了刷酱料,又翻了过来烤了一会儿。 牛肉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响声,油被逼了出来,关久久用筷子夹着牛肉,把油涂抹到石块上的每一个角落,这下子更香了。 牛肉在这个时候已经全熟了,关久久又沾了点酱料,送到了自己嘴里,“嗯嗯嗯!就是这个味道!这里的牛可真嫩!” 关久久将牛肉一块快地平铺在石块上,对其他主办方说:“按照我刚才的做,牛肉切的很薄,两下就熟了,半熟的也很好吃哦!赶紧试试!” 为了这次的烤肉,关久久让紫气东来的老师傅,练了整整一个月的刀功,老师傅也是厉害,自己琢磨出了一种小刀子,削牛肉又快又薄。 “快快快,赶紧试试。” 主办方们已经被香味勾的肚子里的馋虫都抗议了,连忙拿起筷子开始烤牛肉。 滋滋的声音带着香气和烟雾在楼上环绕着,关久久给下人们每人一把扇子,让他们扇着风。 楼下的百姓蠢蠢欲动。 关久久扇着扇子,一边慢慢地走下楼,一边解释:“你们别急,今天只是让你们见识一下紫气东来的伙食,以后来我紫气东来吃饭,就是这么美好的事情,既不贵,又新鲜。” 关久久指着台上的白菊,“姑娘叫白菊?” “是,小姐。” 白菊眼尖,老早就察觉出这个小姐非一般人了,便上前几步,稳稳的施礼。 关久久点点头,“很好,作为一个楼里的姑娘,端庄大方,很适合来我紫气东来。所有人听好了,争夺赛前十名,都有机会加入我紫气东来,客人们押宝的姑娘如果能进入紫气东来,将获得免费卡一张,一天的时间,” 关久久伸出手指,在所有人面前酱了一圈,“一天的时间在紫气东来里做任何消费,费用全免!” 嚯—— 关久久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来了兴致,这就不是单纯的评选魁王这么无趣了,每年的节目都差不多,甚至还有连续来好几次的姑娘,没什么看头。 关久久的这个提议简直就是新鲜到烫手。 “好!小姐说的好!” 那飘香的牛肉让人们已经控制不住脑子了,纷纷拍手叫好,小姐能弄出这么神奇的吃法来,那就说明还有更多他们没有见过的东西! 关久久指了指白菊:“尤其是你。我很喜欢。” 章节目录 第273章 我压轴 白菊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我有机会进紫气东来?” 白菊原来的那个楼太小,她又是头牌,一天到晚见到的都是那些臭男人,一点乐趣都没有,妈妈经常说庙小,容不下她这尊菩萨吗,她正想靠这次机会跳出来呢。 来的路上她就已经听说了紫气东来的大名了,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姐。 “只要你好好的比赛,把你的本事展现给我看,给大家看,最终排名在前十,我都会考虑的。” “是!小姐!你就看好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能进去!” 白菊兴奋地抓紧了裙子,扭头跑回小屋子去做准备,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里面的其他姑娘。 关久久对轩辕飞雪说:“飞雪,麻烦你去做一个板子,明天抬出来,明天按照顺序入场,不能像今天这样杂乱无章,一天的比赛后,你们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你们看好的姑娘名字下面,每个人投十个姑娘,投了就不能改票。” 关久久看了眼位置乱七八糟的人们,对主办方说:“今天先这样,回去我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些事宜。” 主办方犹豫地看向随风,毕竟一个皇子坐在这里,他们不好开口。 “你们看本殿作甚,小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随风自顾自地烤着肉,送到了北渺渺嘴里,北渺渺一手遮着嘴,一边笑着说:“咱们的久久就是厉害,你们这些主办方都是吃白饭。” “皇妃娘娘恕罪…” 主办方的几个人惶恐地低下了头,沈风一手撑着头,烦死了…又要被你这个小屁孩教训了… 果然,随风一眼斜了过来:“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本殿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久久的工作能力这么强,说的头头是道的,你,办事不力。” “是,属下知错了。” 沈风这次连恕罪都不说了,随风不是没有听出来,他原来并不在意三风这件事情,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在意了。 “狂风暴雨的名头是本殿给的,本殿就不收回他的名字了。” 随风顿了顿,“你的名字本殿收回,从今天开始,你继续叫阎王,不要冲撞了本殿的名讳。” 突然间的一句题外话,让所有人愣了一下,估计出来北渺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属下遵命。” 关久久正要说什么,被沈风压住了,“我父亲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有给我起了个字,叫沈浪。” 噗嗤。 原本带点怒气的关久久一下子笑了起来:“沈浪哈哈哈哈哈…我还白飞飞呢!你爹是看了武林外史穿越过来的吧!哈哈哈…” “说什么呢你…” 沈浪拉了一把关久久,让她躲到了自己身后去,关久久连忙闭了嘴。 “继续吧。” 随风没有看沈浪,关久久就自己拉着沈浪走到了自己那边,“飞雪!下面比什么?比点好玩的吧!” 飞雪躲在楼下大气都不敢出,听到这句话跟特赦一样,连忙跑上了高台。 “大家吃好喝好啊,刚才的珠络比赛是白菊姑娘赢了,我已经记下了,那么,接下来来点歌舞如何啊?小姐,歌舞你来吗?” “来!你们先比着,我压轴!” 章节目录 第274章 春之曲 “好嘞!终于能看到小姐出场喽!我现在就去叫姑娘们。” 轩辕飞雪异常兴奋,跑进小屋子就叫囔着,外面的人都听的见飞雪的声音。 “姑娘们,下一场比是歌舞,你们来吗?” 文竹一听,笑了:“飞雪姐姐,歌舞歌舞,那是唱歌还是跳舞,还是又唱歌又跳舞呀?” 兰君坐在文竹身边,听文竹这么一说,也笑了起来:“好姐姐,这不管是唱歌还是跳舞,我们都不会呀。” “也是…” 飞雪想了想,看到旁边蠢蠢欲动的金盏,“哟,这不是我们的金盏姑娘吗?那就比跳舞吧,金盏姑娘的舞可是天下一绝,我们先来见识见识,如何?” “好好好…” 这话一出,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金盏不卑不亢地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话,“我就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罢了。” 金盏走出了小屋子,便有几个姑娘也跟了出去,飞雪看了一圈依旧坐在原地的几个姑娘,“你们不参加?那这局可就没分数了啊。” “分数?” 飞雪解释道:“小姐刚才找到我,跟我说了,你们每次上场,楼阁上的人啊,是有给你们评分数的,包括小姐,也会给你打分,最终分数是由你们的总分和客人们的投票数决定的,所以我认为,你们出场讨好小姐,是很关键的是很关键的一件事。” 被飞雪这么一鼓动,又走了好几个姑娘出去了。 文竹和兰君还坐在原地,自己说着话。 “两位姑娘,你们真的不去吗?” 飞雪看着两个素净的姑娘,劝到:“姑娘不是我说你们。魁王争夺,你们就该穿的华丽点,平时素净些可以吸引客人,但是这个时候啊,还是好好给人留下好印象才行啊!” 文竹和兰君笑笑,没有理会飞雪,飞雪见她们冷淡,也懒得再解释什么,扭着腰身回到了高台上。 “现在,我们的姑娘们都聚齐了,还有几个姑娘没有参加,小姐说要压轴,我是想啊,金盏姑娘舞技天下无双,那我们就让金盏姑娘和小姐一起压轴,如何?” “你在搞事情啊。” 关久久淡定地在二楼吃着烤肉喝着酒,眼皮都不抬一下。 “行啊,你要抬举金盏,我不介意,与民同乐嘛对不对,这种比赛越热闹越好。那你们先开始吧,我也看个新鲜。” 金盏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叫抬举我,说的你好像真的是个什么小姐一样,还不是一样都是出来卖的。 这么想着,金盏的眼神变得凌厉,抬头看着漠不关心的关久久,握紧了拳头,和我比跳舞?就你这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到时候输了可别哭! “既然小姐开口了,那就这么着吧。金盏姑娘,你先到旁边坐一下,”轩辕飞雪看的出来金盏的不满,但是不可得罪的是小姐,这个金盏怎么样都可以的应该,便随便敷衍了一下,对其他姑娘们说,“第一支舞,是基本功,让大家先热热身的。” 这是,乐师都出来了,坐在花船两边,演奏起了春之曲。 “对了,就是我们的四季舞之首,春之曲!” 轩辕飞雪退到了一边,笑嘻嘻地率先鼓掌起来。 章节目录 第275章 单挑 四季舞,是狼眼的一支传统舞曲,分为春夏秋冬四曲,是学舞的姑娘们必学的初级舞蹈,就更别说是楼里的姑娘了。 几个姑娘排成两排,随着乐曲起舞,大家看的也算是津津有味。 突然舞曲变得欢快,进入到了夏之曲,飞雪拿着扇子挥了挥,指挥着姑娘们变换着队形。 有的姑娘心思多,在变换队形的时候脚多伸出去了一点,也不将对方绑倒,就让她一个踉跄,乱了步伐,忘了动作。 “诶,那个姑娘怎么回事儿啊?基础的舞都能忘记动作,下去下去。” 飞雪不耐烦地叫了停,让那个忘记动作的姑娘下去,那姑娘满脸通红,灰溜溜地就想离开,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唤,“慢着。” 飞雪抬头一看,“哎哟小姐啊,你又要做什么呀!你一个参赛的,又不是主办方,做什么这一次次的叫停啊!” 这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啊… 关久久不满,“你们瞎吗,这姑娘明明是被那个姑娘绑了一下,这么明显的作弊,我不能忍,作弊那个,回去吧,今年就别参加了。” 那姑娘一脸茫然,“小姐明鉴啊!我没有!” “你当我瞎吗?!” 关久久有些来气,侧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看到情况僵持不下,随风开口了:“本殿也看到这位姑娘被绑了一脚,作弊的姑娘回家去吧,这种品行还想当魁王,你也受之有愧。” 随风都开口了,那就更不是儿戏了,轩辕飞雪连忙上前,拧着那姑娘的耳朵下了高台:“诶,小姐说的对,连殿下都看见了,你作弊!现在好了吧,除名!明年练好了再来吧!小蹄子!” 飞雪将姑娘往外场一丢,那姑娘仓皇而逃,跑向了自己的马车,连忙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爆笑,飞雪挥着扇子,略微有些挂不住面:“那咱重新开始吧如何?” 关久久冷笑一声,“每年都是这样的开场多无聊,直接抽签吧,两两相比,同台献艺,主办方评分,底下的客人投票,飞雪,竹筒准备好!第一场,谁和谁上?” 关久久话刚说完,白菊又跑了出来,“小姐小姐,我!我先来!” “又是你呀。” 关久久托着腮看着这个极其积极的白菊,微微一笑,“行啊,来一曲惊鸿舞呗?” 关久久随口就说了一句,她就想到这个,随即又想到了霓裳羽衣舞,但是目测这批人应该不会。 “惊鸿舞?那是什么?” 白菊歪歪头,一脸疑惑,“小姐,没听过啊!不如我给你来个狐旋吧!” 什么?惊鸿舞没听过?那她只要复制粘贴过来不就好了? 关久久眼睛瞪大了,“胡旋?!可是又叫做霓裳羽衣舞?” 白菊又摇摇头:“非也,小姐,是狐狸的狐,你可看好了,不比某些人差——” 白菊一边拉长了调子,一边看向了坐在一边轻佻地喝茶的金盏。 “不就是狐旋吗,你倒是转呀,乐师,来一曲盛世华裳,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转到最后。” 金盏将茶杯用力一盖,站了起来,“其他人退后!” 章节目录 第276章 转圈圈 金盏气势凌人,其他跳不来狐旋的姑娘都纷纷退后,腾出了非常大的一块地来。 “哟,金盏姑娘,你不压轴啦?”飞雪看金盏那个样子有些不悦,她原本是想抬举抬举她,没想到小姐不看好这个女子,那就没必要摆好脸色了。 “压什么轴压轴。”金盏不屑地白了一眼飞雪,“我作为狼眼第一舞者,自然是什么舞都会了,不和你一较高下,怎么能证明我的实力?” “行,你行你上。” 飞雪也退到了姑娘们的身边,乐师开始演奏盛世华裳。 关久久不解地回头看了看月末,月末笑了:“我就知道小姐不了解这些,所以小姐你真的要上吗?没听过你会跳舞呀…” “你们看好了就行。”关久久嘿嘿一笑,自己十年的童子功不是白练的,才没有荒废,何况这副身体的柔软度厉害到爆。 “先给我解释一下那个狐旋…” “小姐直接看不就好了?就是一个劲的转圈圈…” “转圈圈有啥可看的…” 关久久托着腮帮子,无趣地看着高台,金盏和白菊两个人,一红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都在努力地转着。 突然,红色的圈圈里飞出去一件衣服,引发了客人们的哄抢,也吓了关久久一跳。 “还带脱衣服的?” 月末摇摇头,“金盏应该是想赢,所以出此下策。” “我不喜欢这样的。” 关久久不屑,“还第一舞者呢,不也是出来卖了?” 再看白菊,果然别有一番趣味。 她身姿柔软,一举一动都带着仙鹤一般的贵气,旋转中,还能看到白菊优雅的笑脸。 白菊绕着金盏旋转,金盏又抛出了一件衣服,被白菊准确地接住,一手将金盏的红衣高高举起,挥舞着,一手提着自己洁白的裙子旋转着。 “好聪明的姑娘啊。” 月末咧开嘴笑了,看着一脸阴沉的梦姑,给她扇了扇风:“别生气呀,你这不是还有个没长大的烟霜吗?” 烟霜听了,冲月末嘿嘿一笑,月末心都快化了,怎么这么可爱呀这孩子… 梦姑连忙搂紧了烟霜,瞪了月末一眼道:“别打烟霜的主意了,我还指望着她赚钱呢!” 桌子底下,关久久轻轻踢了踢月末的脚,月末心领神会,“不抢不抢。瞧把你给乐的,捡着宝的感觉,我知道。” 月末一边说着,一边绕到关久久身后,给她捏了捏肩膀,关久久只觉得一阵酥麻从肩膀传到了大脑,情不自禁地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不要紧,随风和沈浪同时心头一紧。 柳凝梅一下子听到了两个不可描述的心声,脸色都变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把楼下的乐师吓了一跳,都停了下来,连带着金盏和白菊也停了下来,齐齐看向柳凝梅。 “你们转的小姐头都晕了,难分伯仲,就让大家投票吧!” 柳凝梅有些尴尬,但是又不能说出原因来,只是都推到了关久久身上,关久久被月末捏着肩膀,舒服的不行,冲下面挥挥手。 “飞雪,投票了投票了。” 高台上,白菊有些踉跄,高强度的转圈她有些吃不消,正扶着桌子喘气。 章节目录 第277章 远山眉 身上仅剩一件肚兜的金盏,交叉着双臂,傲气地打量着白菊:“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转这么几圈就晕了?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白菊拿起金盏的衣服,围在自己腰间,折出了一个好看的倒三角,“嘿嘿,和你这个一开始就露给别人看的,一点新意都没有的相比,我觉得我好多了。” “走着瞧!” 金盏不客气地坐到了一边,等着结果出来。 飞雪端着两个竹筒下去了,竹筒上刻着名字,她眼睁睁地看着白菊筒里的签子越来越多,嘴也越咧越开。 “那个金盏有什么可傲的,又不是没见过!” “就是,倒是那个白菊,简单不做作,我宁可投她。” “我也是我也是,好歹第一次见,也不差,就投她。” 群众的目光都是雪亮的,也证明了自己确实没看走眼,金盏大势已去,她只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 飞雪抖了抖装的满满当当的竹筒,喜笑颜开地来到了高台上,将手里的竹筒摇了摇,“看,连数都不必数,简单明了!” 金盏的竹筒里,只有三根签子,其他的签子,都在白菊的竹筒里。 “白菊多谢大家厚爱!也多谢金盏姐姐手下留情!” 白菊冲金盏眨眨眼,开心的不行。 “请把,姑娘,还坐着呢?真以为自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狼眼第一舞者?三票啊…” 飞雪摇了摇金盏的竹筒,一副自己拿了头彩的样子,努着嘴对金盏说着。 气的金盏脸煞白,一把扯下白菊腰间的红衣,搭在肩膀上便下了高台。 台底下嘘声一片。 “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关久久突然有些感叹,“我记得初见她时,她在红毯上舞蹈的模样,明艳动人,没有这一身污浊之气。” 关久久说着,看向了沈浪,沈浪脸上也有惋惜之情,“都怪我。以前总是把她当成她姐姐,把她的性子照顾坏了。” “不怪你不怪你。女人啊,变化只需要一个晚上。” 关久久意味深长地说道。 轩辕飞雪见他们楼上在嘀咕着什么,就随手拉了一个姑娘过来,“姑娘,下一场就你上吧,你会跳什么?” 被拉上来的姑娘大大方方的走到了高台的前方,首先规规矩矩地向关久久行了个礼,然后又对随风和北渺渺行了个礼,“我叫远山眉。来自神昼猎鹰国,金骏。” “金骏?” 关久久一下子来了兴趣,“我记得仙人皮就是来自金骏。她这个名字倒有意思,远山眉,我只听说过远山黛。” 远山眉的耳朵很灵敏,她居然听到了关九九的嘀咕声,便仰头对关久久微微一笑:“小姐有所不知。远山是我的姓,眉才是我的名字。” “还有这个姓啊。” 关久久笑了,“那你会跳什么?开始吧。” “是,小姐。请乐师随意演奏,我都能跳。” 远山眉信心十足,将挽好的长发倾泻而下。 飞雪和白菊先坐在了一旁,看远山眉会跳出什么花样来。 没想到,远山眉又脱了鞋子,将长长的披帛取下,整齐的放到了一边。 “成何体统?” 随风质疑,“即便是楼里的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双足漏出来,有伤大雅。” 章节目录 第278章 和谐的两个人 “怎么就有伤大雅了?” 关久久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踢着脚说:“远山眉就只是露个脚,刚才要是没有梅姐及时阻止,那金盏还不得全脱喽?再说了,天气这么热,露个脚怎么啦?” 听到关久久这样的言论,随风也不好说什么,便由着她去了。 乐师见远山眉脱了鞋子,商量了一下,演奏了一曲轻快的曲子。 远山眉闭着眼睛数着拍子,忽而一笑,开始欢快地蹦跳起来,双臂高举,转着圈,欢笑着,将脚踢的高高的,仿佛能踢到天上的白云一般。 欢乐的舞蹈一曲终了,远山眉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气喘,可见体力一流,她又朝关久久施礼到:“让小姐见笑了,刚才这段舞,是我即兴自创的。不完整之处,还请小姐海涵。” “即兴的啊?” 关久久点点头,“行吧,即兴能跳成这样子,也很厉害了。白菊,你准备拿什么来赢这个姑娘呀,这姑娘看着好生厉害哈。” 白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远山眉,“姑娘还真是跳舞的底子啊,我觉得不比那个什么狼眼第一舞者差,厉害,真厉害。” “还真是多谢姑娘夸奖了,”远山眉笑的花枝招展的,眼睛往小屋子一瞄,“有些人啊,没出来见见世面,自视清高也在情理之中,你我又何必介怀?” “姑娘说的是!” 白菊拍手笑到,“小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赶紧的吧!”关久久见她极其自信,也想看看她有何能耐,便催促着她赶紧跳。 白菊冲花船两边的乐师说道:“师傅,麻烦演出刚才的乐曲。” “嗯?” 关久久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果然,白菊绕着远山眉转了一圈,对她顽皮一笑,“姑娘见笑了!” 随即,白菊将刚才远山眉的动作完整地照搬了下来,惊的远山眉都坐不住了。 “这姑娘的记忆力可真好!这是我刚才即兴跳的,就算是叫我重新跳一遍,我都未必记得全部啊!” 远山眉由衷地感叹着,“这样的输法,我心甘情愿的!”远山眉突然拿过飞雪手里的一个签子,投进了白菊的竹筒里,“我投她我投她!这个姑娘我喜欢了!” 远山眉兴奋地从飞雪手里把整个盘子端了过来,自己跑下了高台:“来来来,都投票吧,投白菊,她太厉害了!” “我哪里厉害,我就是照搬了你的舞罢了,说白了还是远山眉厉害!投远山眉!” 白菊在高台上蹦蹦跳跳的,挥着手,两个人开心的像个孩子,根本看不到比赛的痕迹。 “小姐,你这是两个姑娘都看上了呀?” 月末看到关久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山眉,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了。 “嗯,记下。” 关久久淡淡的说,这个魁王争夺果然是个好活动,居然可以挖掘出这么多神奇的姑娘,还真是大开眼界了呢。 “接下来比什么?” “后面还有那么多姑娘,估计得都跳一遍吧。怎么小姐无聊了吗?”月末笑笑,“不如小姐现在就下去跳一跳?权当热身了。” 关久久摇摇头,“说好了压轴我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你们帮我盯紧了。” 章节目录 第279章 要输了 “那小姐快去休息吧,刚才忙里忙外了这么久,天色都暗下来了,中午也没见你休息,看样子,今天也只是比到这几个姑娘跳完为止啦。” 月末摸了摸关久久的头发,略微有些心疼,这些明明都应该是主办方的事情,结果他们做不好也就罢了,虽然还要他们的小姐来操心这些。 关久久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月末正打算叫人去拿一床毯子来盖一下,沈浪走了过来,手里抱着是一团披风,“盖上吧,别着凉了。” 那披风还未盖到关久久的身上,就被随风叫了停。 “怎么能让小姐坐在椅子上就这么睡了呢。”随风对着底下招招手,马上就上来了一队人马,手里拿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片一片的。 他们手脚麻利地把这一片一片的东西组装了起来,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床铺,沈浪将关久久抱起,放在这张小床上,又披上了披风,那些人用帘子把这张小床铺遮了起来。 “行了,你们退下吧,不要吵到小的睡觉。” 随风淡淡的开口,那些人便退下了。 轩辕飞雪刚好数完了签子,做了个登记后对大家说道:“这一局还是白菊姑娘胜!但是远山眉姑娘的签子也不少,两个人就差五个签子。既然这样,那么白菊姑娘就当做擂主坐在这里,其他姑娘先来挑战远山眉姑娘,挑战成功了才能打擂,不成功排名就往后走,怎么样?” “好!” 客人们都同意了,台上的姑娘们也没有异议,飞雪看了看天色,数了数姑娘的人数。 “今天这几个姑娘比完,今天这一轮就算结束了,姑娘们加把劲啊!下一个谁来?!” 被飞雪这么一说,大家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姑娘们商量了一下,便两人一队,一起上了。 “飞雪姐姐,我们的想法是,两人一队,一起挑战远山眉姐姐,这样快一点。” “也好。” 于是两个姑娘一起上场,月末怕飞雪一个人记不来,就对梦姑说:“梦姑,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不如下去帮飞雪记一下成绩吧,我来照顾烟霜。” “也好,我看飞雪这手忙脚乱的样子,也忍不了。”梦姑原来是魁王争夺的主持,论经验,她确实比较丰富。 “照顾好我的烟霜啊!” 梦姑将烟霜往月末身边一推,跑下了楼,拍了拍飞雪:“你盯左边的,我盯右边的,计数,快。” 飞雪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唉你可算下来帮忙了,这么多姑娘,看的我花缭乱的,头都快爆炸了。” 有了梦姑的帮忙,飞雪轻松了不少,姑娘们两个两个的上,跳一小段就退下了,画骨和柳凝梅也帮忙端着竹筒,让客人们投票。 很快,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比舞的姑娘们就全部比完了,就剩下说好了压轴的关久久,结果她还在呼呼大睡。 “小姐,小姐快起来!天黑了!你再不出来就看不到你跳舞啦!你会输掉这场比赛的!” 月末有些急了,拉开了帘子摇了摇睡的正香的关久久。 关久久伸了伸懒腰,“啊…你说什么呢月末…什么就输了呀…” 章节目录 第280章 惊鸿舞1 月末急得直跳脚,“小姐!这天都黑了啊!其他姑娘都已经比完了!你上去跳,别人已经看不清了啊!” “急什么…” 关久久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走到了栏杆旁:“现在战况如何?” 飞雪和梦姑看了看竹筒。 “回小姐,白菊领先,其次是远山眉,第三名是芍药,和远山眉差了接近十票。” “那也算是咬的紧。” 关久久点点头,对月末说:“把我的竹筒也放下去吧,梅姐,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小姐,你要趁着天黑跳舞吗?”月末有些奇怪,“这怎么看得见啊!来人!点灯!” “打住!” 关久久伸手叫停,“不要点灯,不需要!” “诶?” 原本准备离开的客人们因为关久久这句话,又来了兴致,她说什么?不点灯?那哪里看得清她跳的是什么!前排的也就罢了,后面的呢! 人群渐渐回到了座位上,看着这个关久久耍什么花样。 关久久也毫不忌讳,将身上普通的裙子一把脱下,里面半透明的轻纱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这半透明,轻纱看似普通,但是在她的举手投足间,仿佛有各色的霞光一般。 有眼尖的姑娘一眼认出了这上好的不料,“是华云锻!是华云锻!从来没有见过半透明的华云锻!这也太好看了吧!” 华云锻三个字跟炸弹一样,众人轰的一下炸开了锅。 “果然,只有这官家小姐穿上华云锻,才能显示的出自身的贵气,和华云锻的昂贵。不像某些人,穿不出那一身仙气,还把衣服给撕了。” 梦姑阴阳怪气地说着话,左右飞雪也不知道她说的是谁,金盏除了原地气炸裂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关久久的华云锻在昏暗的夜色中熠熠生辉,吸引着众人眼球的同时,也吸引着随风的眼球。 “她哪儿来的这种华云锻?” 随风不解,华云锻他见多了,半透明的,改这么耀眼的,还真是难得一见。 “华云锻原本不就是好几层的吗?我想,她是就穿了一层吧。”北渺渺猜测道,“先看看她跳的是什么吧,光衣服好看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 关久久不以为意,她听得到随风和北渺渺的质疑,但是她感觉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她和柳凝梅跑上了高台,柳凝梅手里抱着好几个黑色的布袋子,蹲在了一边,朝白菊招招手:“白菊姑娘,来帮我个忙,好玩的。” “好玩的?!” 白菊一听,连忙猫着腰挤到了柳凝梅身边:“要做什么?” 柳凝梅将手里的黑袋子塞了几袋给白菊,“姑娘我们一起等着,待会儿我们一起解开袋子就好。” “好的没问题。” 白菊有些兴奋,这个可比比赛好玩… 关久久跑到乐师那儿,不知道和为首的乐师嘀咕了几句什么,乐师一愣,明显整个身体僵住了。 “小姐,这是你做的曲子?” 乐师恭恭敬敬地对关久久拱拱手,一脸严肃地问到。 关久久不好解释什么,便一口承认了下来:“对,是我,这曲子叫洛神赋,舞叫惊鸿舞,我叫我家姑娘上来唱,希望乐师能配合一下。” “小人愿尽力一试。” 章节目录 第281章 惊鸿舞2 “画骨!” 关久久喊了声画骨,画骨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来啦小姐!” 画骨跑到了乐师的身边,和乐师轻轻合了两声,乐师喜笑颜开,“好,好,太好了。小姐可真是有才啊,居然能做出这么美妙的曲子!” “这算什么,这就是个小曲儿而已,我作的曲谱,多了去了。” 关久久在高台上,做了几个热身活动,对乐师说:“如果乐师觉得我的曲子好,可以加入我紫气东来啊,我每天给你一首曲子,保证你闻所未闻。” “如此,甚好!” 乐师大掌一抚,应承了下来,“画骨姑娘,请。” “乐师请。” “小姐,开始吧!” 关久久点点头,丢给画骨一个小喇叭:“我教过你用法了!开始吧!” 画骨拿到小喇叭,按照关久久教的,按了记下,坐在了乐师身边,一串悠扬的歌声就飘了出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关久久闭着眼睛,把甄H跳的舞完全复制了下来,尽情地跳着,转着圈。 连续转圈的时候,柳凝梅对白菊说,“就是现在,放!” 两个人齐齐地解开了黑带子,成群结队的萤火虫重获新生一般的往外冲,被关久久转圈带来的力量,围绕着关久久,飞到了天上,四散开去。 众人只看到点点的星光,绕到了关久久身上,又扩散的到处都是,更有甚者,眼里只有美若天仙的关久久,什么萤火虫,看不见! “哇——” 一曲毕,关久久气息平稳,对众人深深的行礼,一时没有平身。 终于,有人回过了神来,带头鼓起掌来:“小姐不愧是小姐!舞姿轻盈曼妙!新意逼人啊!” 如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绝,人们不停地鼓掌,不忘把手里的竹签子丢进关久久的竹筒里,不一会儿,关久久的竹筒就被竹签子完全塞满,所有人都把票子投给了关久久。 “谢谢大家今天把票给我,也谢谢今天大家的到来!明天,请大家按照最新的规矩进场看比赛,拜托了!” 关久久又对众人行了个礼,台底下的人纷纷叫到:“好!一定来!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听小姐的!” “对!” 见大家都十分配合,关久久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已经笑开了花儿,非常好,就当是给紫气东来拉客源了! 北渺渺看着随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手肘捅了捅随风:“风,清醒一些,失态了。” “啊…” 随风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赢的满堂彩的关久久,脸上爬满了笑意:“啊,是啊,这个丫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 “不就是跳了个舞吗?耍了些小聪明罢了。”北渺渺不屑。 随风摇摇头:“傻瓜,这样的小聪明,你可曾想到了?再说了,大家也都喜欢看啊。她今天能有这样的小聪明,说明了明天,她还有别的小聪明,我感觉,魁王,非她莫属了。” 北渺渺冷冷一笑:“唉,在你心里,她已经是魁王了,更何况是其他人。这比赛甚是无趣,一眼看到结局,明天我就不出来看了。” “那我自己出来,你就在宫里陪母妃好了。” 章节目录 第282章 心猿意马 柳凝梅和白菊放完了萤火虫,两个人开心到飞起,“好好玩啊!好多萤火虫啊!真好看!” 白菊拍着手,看着铺天盖地的萤火虫,兴奋不已,“咱小姐跳的什么呀,真好看!” “这曲子是洛神赋,舞叫惊鸿舞,曾经有人一舞动天下,今天,我们小姐也算是做到了。” 柳凝梅痴迷地看着关久久的背影,对白菊说。 “这么厉害啊!咱小姐可真是有才,什么都会!” 白菊一口一个咱小姐,说的柳凝梅笑呵呵的,“你呀,这么想加入紫气东来吗?” “想!我打听过了,紫气东来啊,是个又大又漂亮的地方,那小姐也是个豪爽之人,我一来就想去了!” 白菊心直口快,坦坦荡荡,嘴里说的和柳凝梅听她心里的一个样,柳凝梅也十分喜欢这样的姑娘。 “紫气东来四君子你知道吗?”柳凝梅拍了拍自己:“我是文梅,后头有个文竹,你要是加入,那就是文菊呢。” “文菊,文菊…”白菊反复念叨着,“好!就这个名字!我喜欢!我就叫文菊了!梅姐你可得帮帮我,让我进入前十!” 柳凝梅看了眼关久久,悄声说:“我们小姐啊,巴不得楼里的姑娘多一些,小姐既然发话了,你进楼的可能性就很大,你就别耍小花样了。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小姐喜欢自然的。” “那太好了!” 谈笑间,关久久以全票通过的成绩拿到了舞技的第一名。 “天黑了,肚子饿的人可以去我紫气东来,那里准备了美味佳肴,中午你们付过钱了,现在拿着竹签子,去紫气东来吃大餐,免费!” 关久久双手一叉腰,高声地喊了几句,群众一下子炸了,“真的吗?!那快走啊!去紫气东来!” “姑娘们!维持好秩序,带着客人们去紫气东来坐坐!” 关久久见到大家都有去紫气东来的意思,便让姑娘们维持好现场的秩序。 突然她感觉到身上一重,回头一看,是沈浪,他拿了件披风披在了关久久的身上:“夜里凉,衣服穿好,这么耀眼可如何是好啊…我已经推测到了你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怎样的大放异彩了。” “那是,我可是传说中的宝藏女孩,魁王我当定了!” 关久久信心满满地笑道,“走啊浪浪,回你家吃饭去,我可不想和紫气东来那群客人凑热闹。” “你是想吊他们胃口呢吧?” 关久久和沈浪嬉笑着,两个人坐上了回沈府的马车。 “看够了?我们也回去吧。” 北渺渺背对着关久久和沈浪,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叹了口气,拉了拉随风。 “行吧,回去了,我还是等最后一天再出来吧,看着他们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随风以为,改掉沈浪的名字心里会好受些,见沈浪那个顺从的样子,他也算是平复了一些。 但是没有想到,关久久那一声浪浪,让自己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名字咋越改越糟心了呢。 随风和北渺渺各怀心思,坐上了马车,不同的是,随风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北渺渺,选择坐在了马车的侧边,一车人安安静静的,电闪雷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章节目录 第283章 犯禁了 关久久和沈浪回到了沈府,吃了饭,商量好了第二天的事宜,就准备沐浴一下就去睡觉。 “额,你要睡我房里吗?” “睡呀,不然睡哪儿?你这里的客房我不喜欢,我就喜欢你房间里的香味。” 关久久拉着沈浪跑进了房间,直接蹦到了床上,抱着枕头打着滚,“哇,还是你这里舒服啊!睡觉睡觉!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继续,我得好好的保存体力,明天继续战斗!” 沈浪慢慢地坐在了床头,拉好了被子,喝了许多酒的关久久滚了两个来回就睡着了,红着脸,嘟着嘴,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嘁,这丫头,台上那么光鲜亮丽,睡着了还是跟孩子一样。” 沈浪伸手捞了一把关久久的脸,啧,热乎乎的,全是酒喝的,洗了个澡还是有酒气。 这柳凝梅带来的酒也真是奇特,喝的人晕晕乎乎的。 “久久你躺好,夜里还是凉的…” 沈浪一边说着,一边将关久久抱起,想让她躺正。 没想到关久久松开了被子,却搂紧了沈浪:“啊…好热,开空调啊傻逼!” “空调?那又是什么?又是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吗?可惜了,我们这里没有啊…” 沈浪原本没有想太多,低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关久久粉嫩嫩嘟着的嘴。 这个小嘴晶莹剔透的,平时没少注意,但是随风严令禁止,他不能碰她。 沈浪皱起了眉头,严格来说,他只是个退休了的暗卫,关久久和他应该算是共事,而且她还是顶头主子的人,千万碰不得。 但是,现在天高皇帝远的,关久久和那所谓的主子明显有些不合拍了。 “久久,你躺好了,我要是忍不住了,咱主子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关久久睡的熟,沈浪身体冰凉,她就越贴越紧。 “大冰块…堪比空调了!么!” 关久久搂着沈浪,嘟着小嘴就这么迎了上去,吓的沈浪松开了双手一动不动的,“久久!清醒一点!你知道你在玩火自焚吗!” 沈浪已经几近失去理智,朝着关久久的耳朵大喊着,想把她吵醒。 关久久咚的一下,双腿掉了下来,眼睛微微睁开,“浪浪…是你啊…” “对对对是我!不是殿下!你赶紧的,松开我!你刚才已经犯禁了!趁着…” 沈浪话音未落,关久久又迎了上来,堵住了,含糊不清地说:“犯禁又如何…他算什么…我才不愿意呢…浪浪好…我更喜欢浪浪…” “可是我们不可以…” 沈浪自嘲地笑笑,有这句话就够了不是吗,其他的确实不可以。 关久久说的对,犯禁又如何,他又不知道。 沈浪终于冲破了心理的防线,眼里满是寒光。 他一把扯下了床帘,第一次遮住了月光。 第二天,沈浪从噩梦中惊醒,梦地坐起来,撩开床帘,看到一地的碎衣服。 “完蛋了…脑袋要搬家了…” 沈浪连忙下床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间,一眼看到了等在房门外的狂风暴雨。 “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浪明显做贼心虚了,往后退了一步,靠到了门上。 “我们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呢。” 狂风脸色十分不好,“大哥,你疯了?” 章节目录 第284章 重新布置 “我这不是…” 沈浪解释不清,总不能说是人家姑娘撩拨的吧? “大哥,这要是被殿下发现了,咱几个都得掉脑袋啊!” 暴雨难得这么清醒,“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对小姐那感情,本来就被皇妃压着不能释放,你再来这么一出,迟早玩完啊!” “你不说我不说的,谁知道…” 沈浪一手扶着额头,低声地辩解着,狂风叹了口气,“行吧,就当是为了我们自己,这件事不许抖出去。大哥,小姐必须回紫气东来住了,不能再留宿这里,你太危险了…” “是是是,我的错,我冲动了。”沈浪同样不敢面对狂风,狂风这点小心思,他哪里看不出来,只不过在都不可以的情况下,他捷足先登了,狂风心里一定有气。 暴雨敲了敲门:“小姐,醒了没?我们要去会场准备了!” 关久久其实早就醒了,坐在床上发呆,昨晚,确实冲动了,借着酒气为所欲为,好在自己是不孕体质,没人说出去的话,应该是不会暴露的。 “啊,我真是傻啊,这种关头怎么想这种事情…” 关久久懊恼地捶捶自己的脑袋,胡乱抓了衣服起来套好,就开了门走了出来:“呀,一大早的你们都杵这儿做什么?赶紧的,让我去洗漱一下,一起去会场了!” “小姐!” 狂风忍不住抓住了关久久的手腕,有些为难,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 关久久看了三个人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昨天晚上睡的是紫气东来,并没有在这里,更不存在你们猜测的那些事情,行不?” “好。既然小姐已经这样就澄清了,那我们就不会往外透露半句。小姐昨晚是在紫气东来休息的。” 暴雨率先回答到,沈浪和狂风也频频点头:“是要抓紧时间,我们必须比客人们更早到场。” 一番洗漱过后,四个人赶到了现场,已经有客人在场外排队了,月末和柳凝梅早已经在现场维持秩序,轩辕飞雪也推了一块牌子出来,上面写的是,这一次魁王争夺的规则,以及现场的秩序规则。 为了不让大家发现哪里不对,关久久提前在某一个路口下了马车,走路到了会场,竟然还比他们坐马车的快。 “小姐,你可算是来了。”月末看到关久久来了长舒了一口气,“现场来了挺多的客人,我就让他们先排了个队。” “嗯,很好,让他们先排着。” 关久久看了眼不是很长的队伍,对他们说道:“劳烦客人们先排一下队,我要把现场的桌椅布置一下。” “好,我们愿意等着。小姐忙吧。” 见到客人们如此配合,关久久也不含糊,“姑娘们都来,还有浪浪你们也来,把我们昨晚准备的桌椅都搬上来。” 沈浪一行人,叫上了护卫,和姑娘们一起,把凳子都搬了过来,一排一排整齐的摆好,每一排的凳子都比前面一排的略微高出两分,这样可以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高台上面的表演。 “小姐都摆好了,可以叫客人们入场了。”月末摆好了最后的一张椅子,对关久久说道。 章节目录 第285章 痴女琴 关久久满意的看了看会场,点点头道:“可以了,就让客人们按顺序入场,最先到的坐在最前面一排,以此类推。” 在护卫们的监督下,客人们鱼贯而入,按照关久久的指示,挨个坐在了凳子上,安静的等待着。 今天的客人来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全场就坐满了人,主办方也到场,都坐在了楼阁上。 轩辕飞雪点了点客人的数量,“小姐,今天的人数可比昨天整整多了三十呢。” “才多了三十啊,我也以为能多一边手呢。”关久久不以为意,“那就开始吧,叫姑娘们都出来。” “行嘞!姑娘们出来亮相啦。” 姑娘们今天已经换了一身行头,前一天没有比的姑娘们就出来转了一圈儿,比过的姑娘们就坐在后面。 亮过相的姑娘们就都坐在了高台的最后面。 轩辕飞雪笑着说到:“今天我们要比什么呀?小姐?” 经过了一天的认知,轩辕飞雪算是明白了,今年的魁王争夺,这个小姐才是真正的幕后主手,一切都应该先请示过这位小姐之后再做决定。 关久久坐在二楼,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慢悠悠的说:“昨天晚上不是刚好比到跳舞吗?那今天就接着比唱歌呗。我带了一桶的签子来,要上场比唱歌的姑娘们都抽个签,按顺序上,底下的客人们继续像昨天那样的投签子,一轮都比完之后,签子最多的获胜。” “大家都听好规则了吗?”飞雪问到,“都听好了,那行,要比赛的姑娘们都上前一步。” 这一次,居然连文竹和兰君都站了出来。 “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位姑娘曾经说过,除了泡茶什么都不会的呀,今天怎么想到出来比赛唱曲儿啦?” 文竹和兰君的举动,让飞雪都惊了一下。 “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今天开始姑娘们都坐在外面比赛了,我们光坐着看也没有意思,倒不如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也平添一丝乐趣。” 文竹笑到,一言不合便抽了根签子,“你看好彩头吧。” 文竹抽的就是第一签第一个上场,兰君也跑上前来说:“这样吧,我跟文竹姐姐一起上场,左右我们曲儿唱的也不怎么样,就先给大家看看笑话吧。” “那你们先表演,我们到后面继续抽签。” 飞雪拿着抽签的竹筒,走到了高台的后面,想上场的姑娘们都各自抽了个签子,坐在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文竹和兰君搬了两张凳子上来,手里抱着两把古琴。 “诶,这是什么琴啊,这么奇怪。” 关久久问月末,“我也算是见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琴的人了,但是这个还是真没见过。” 月末瞄了一眼,脸上的笑减了几分,“那个叫痴女琴,和琵琶一样,是楼里的姑娘们必学的东西。就像这个名字一样,演奏的姑娘都是痴心一片。这两个姑娘选了痴女琴,要么是她们两个也都是痴情的人,要么就是她们只会弹奏这一种乐器。” “显然她们两者都是。” 关久久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们现在这里看着,我去弄点东西来,记住,不要让人跟着我。” 章节目录 第286章 千里之外 “诶,小姐放心去吧。” 关久久悄摸摸地溜到了沈浪的马车里面,翻开了袖子,看了看自己粉红色的闪电胎记。 “还好还好,还在。”关久久透过马车的小窗子看了看四周,确认一下没有人跟来,轻声默念着,“老天爷啊,给我一把吉他吧,拜托拜托…” 砰的一声,关久久就觉得腿上一沉,她定睛一看,“卧槽,现在就这么神速的吗?连行李箱都没有了,直接传送过来啊?” 关久久摸着腿上上好的民谣吉他,轻轻调了一下琴弦,“这声音真不错。” 关久久兴奋地跳下了马车,背着吉他跑回了现场。 “战况如何呀,月末?” 关久久看到高台上有一个不熟悉的姑娘在唱着曲儿,小曲清雅,许多客人们一边听着,一边摇晃着脑袋,手里还打着拍子。 “这姑娘不错呀,唱的什么没听懂。方言吗?”关久久背着吉他,特别显眼地坐在二楼嗑瓜子。 “小姐,你这背的是什么呀?你这个才更奇怪呢。”月末冲关久久笑笑,伸手摸了摸那个黑色的袋子,“这也是琴吗小姐?” “对这个叫吉他,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关久久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背上的吉他,“先看看她们的比赛。” 楼里面的姑娘学的曲子都差不多,即便有姑娘自己改编了一些曲子,也没有多少新意,咿咿呀呀的,很快便唱了一圈下来。 “小姐,你要上吗?没有人了。” “这么快呀,这还没到中午呢就让我放大招啦?” 关久久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行嘞,我上了。” 轩辕飞雪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关久久的话,“哟咱们小姐要下来啦!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小姐下来啦!” 果然,飞雪的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期待。 关久久三两步便下了楼,跑到了高台上面,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还拿着她的小喇叭,背着吉他琴的那个共鸣箱。 “哟,小姐您抱的这是什么呀?好生奇怪。” “上面有弦,该不会是琴吧?” 关久久笑了:“诶,你挺识货呀,这就是一把琴。接下来,我给大家唱个曲儿,叫千里之外。” 关久久拨动了琴弦,琴声悠扬,朱唇轻启,静谧的曲子,醉了所有人的心。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我等燕归来…”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关久久熟练地拨动着琴弦,哼着周董的歌,神情淡漠,眼神迷离,烂熟于心的歌词就那么吊儿郎当的飘出,似乎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一曲唱毕,全场都安静了,客人们长久地沉浸在歌声之中不可自拔,随风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的在颤抖。 这个丫头,我似乎从来都没有了解过。 沉默了许久之后,沈浪终于想起来带头鼓掌,客人们沸腾了。 “小姐,这曲子是你自己写的吗?” “小姐,你也太有才了吧!” 客人们不停地夸奖着,着急的把自己手里的签子往关久久的竹筒里面头去。 章节目录 第287章 红花馆 关久久睁开了眼睛,把吉他收到了袋子里,重新背在了身后。 “你们可还喜欢?” “喜欢!” 客人们都站了起来,欢呼着,吹着口哨。 “你们喜欢就好,谢谢你们把票子投给我,现在,飞雪,宣布一下这一轮的成绩吧!” 关久久退到了文竹的身边,白菊一看,连忙拉了拉文竹,“好姐姐,我们换个位置吧!” 文竹看了眼关久久,噗嗤一笑,将白菊拉了过来,“小姐,这是白菊,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轮,白菊应该是第二。” “是不是呀,这么厉害,你唱了什么?我刚才不在,没有听到。” 白菊挤到了关久久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轻轻地说:“小姐我再给你唱一遍好了,这曲子其实是我偷的,我不知道名字,就是听我楼里有个打杂的丫头哼的,你听好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这才刚刚哼了一句,关久久震惊的脑袋都快炸开了,“青花瓷?!” “诶?小姐你知道这曲子?” 飞雪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也不再公布成绩,转过来问道,“小姐刚才不在,我知道的。所以,这首歌小姐会唱?” 关久久心下一横,怎么样也要咬死了这些歌都是自己的才行,不知道对方的来头,必须抢先一步才行! “白菊你听着,是不是这么唱的。”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哦!对对对!小姐唱的真好听啊!”白菊没有意识到什么,只觉得关久久唱的好听,不住地夸奖。 “哟,小姐还真的会唱呢。”飞雪注意到了关久久的脸色变化,抬手虚压了几下,让白菊和客人们别那么兴奋,“按照我们小姐的才艺,小姐,这曲子应该是你写的吧?” “是啊小姐,我才不信呢,那么一个打杂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曲子!” 白菊抢了话说到,“那个丫头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偶然间我听到她唱这个曲子,我便偷学了。” 关久久现在很确定那个丫头是穿越者,但是不知道她是哪种穿,本体是谁。 “是我写的曲子,但是我不知道我认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丫头。” 关久久想了想,“这件事先搁置一下,回头我再问你,飞雪,比赛继续,接下来是什么?” “小姐!接下来该吃中午饭啦!紫气东来的伙食实在是太诱人啦!” 底下有客人喊了起来,引得哄堂大笑,关久久看了看时间,“嗯,是差不多到饭点了。你们放心,我已经交代过厨房了,他们做好就送来,大家耐心等待就好了。” 飞雪见状,就继续公布成绩,毫无悬念,关久久再一次全票,白菊和关久久只差了随风和沈浪的两票而已,紧追其后。 白菊看着布板上的成绩,对关久久说:“小姐,其实我这成绩也算是沾着你的光才上去的,明明是你写的曲子呢。” “无妨,总归是你唱了,这个比的是唱曲儿,不是比谁写的好,所以没关系。” 关久久拉着白菊的手,笑道:“白菊原来是哪个楼的?” “红花馆。” 章节目录 第288章 做你丫头 关久久哪里听过这种小楼,摇了摇头,“一听这名字就是传统的小楼啊,在哪儿?很偏远吧?” “谁说不是呢!小姐,你行行好收了我吧,我不当花魁,我什么都会,我就想跟着你!” 白菊嬉皮笑脸的,拉着关久久摇晃着胳膊,“小姐我知道的,你现在一定是对那个偷你曲子的丫头十分有兴趣对不对?小姐你看啊,她偷了你的曲子,我又偷了回来,让小姐察觉到了,这不是很奇妙的缘分吗?” “诶,不对,白菊,不能用偷这个字眼,曲子罢了,而且你也没有说这是你写的啊,你坦坦荡荡的,我喜欢。” 关久久也直言不讳,“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表现,魁王我是当定了,你看看,能不能拿个第二?” “没问题小姐!” 白菊开心到飞起,和飞雪说:“飞雪姐姐,别公布成绩了,大家明眼看着呢,我们接下来比什么?” 轩辕飞雪看关久久也是一副快点开始吧的表情,就将布板推给了梦姑:“好!咱们也别磨叽了,开始下一轮吧!是这样,刚才,姑娘们比了唱曲儿,把琴都搬了出来,接下来,我们专门比琴技,如何?” 此言一出,许多姑娘都站了起来,包括文竹和兰君。 飞雪看了看关久久,虽然有些为难,还是开口了:“小姐,这个琴呢,是有规定的,要么是刚才的痴女琴,要么就是普通的琴,要么就是普通的筝,只能是这三种的其中一种,你刚才用的那个奇奇怪怪的琴,是不可以的。” “我知道啊。” 关久久不以为意,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吗?笑话。 “我用筝。其他奇奇怪怪的琴我会的多了,但是胜之不武,我知道的,给我来把上好的筝,压轴。” 飞雪略微有些惊讶,“小姐你这么自信的吗,我昨天可回去做功课了,你曾经是官家小姐,学的一生好轻功,可没听说过你学过这些奇怪的才艺呢。” “少废话,快点。大家都等急了。” 关久久拉着白菊和文竹坐到了位置上,“咱几个,最后上。” “小姐,还有兰君,和我们一起。” 文竹不忘拉上兰君,坐了在了关久久身边,“我看客人们啊,更心急咱们家的午饭什么时候来。” “哈哈哈,让他们等着。” 关久久摇晃着双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盘瓜子来,四个人坐着嗑。 “小姐,这样子是不是影响不好?” 兰君看到了金盏的神色很不对,默默地收回拿瓜子的手,却被关久久一把拉住,“怕什么,吃给她看,我盯着你很久了,迟早都是我的人,怕她作甚,我明天让她做你丫头。” 关久久回瞪回去,金盏冷哼一声对飞雪说,“我先来,我也要筝。” “哟呵,跟我叫板呢。胆儿挺肥!” 关久久将瓜子塞进兰君手里:“不怕,我们吃我们的,我倒要听听,她有什么本事。跳舞都被人比下去了,还好意思上来弹琴,可能都不需要我,别人分分钟都能把她P下去。” “那个,小姐啊,P是什么?” 白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关久久笑道:“就是踹下去。” 章节目录 第289章 琴香1 “哈哈哈,踹下去好,我也看她不顺眼很久了,这么清高装给谁看。”白菊翻了翻白眼,“我听说了,春风得意现在的花魁是楼上那个小丫头片子。有些人啊,都不想想为什么,还一个劲的装…” 正在调琴弦的金盏闭紧了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不理她们,不理她们…” “你们猜她现在是不是在骂我们是王八?” 关久久见金盏嘴里念念有词的,突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王八?” 关久久意味深长地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噗哈哈… 几个听到的姑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关久久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着怒气冲冲的金盏,已经转身看着自己了。 “我敬你是小姐,能不能不要用这么下三滥的话来影响我比赛?” “影响?你会被我影响是你的问题,我指名道姓了吗?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呀,我在说飞雪你信吗?” 关久久用脚尖指了指轩辕飞雪,飞雪笑的花枝乱颤的,“我信我信。我说金盏啊,小姐说什么你这么在意做什么,好好的弹琴才是,你看客人们都不耐烦了。赶紧开始吧…” 突然,人群里有个小姑娘站了起来,脆生生地说道:“小姐,我听小茶楼里弹二弦的师傅说,有琴技十分好的人,可以弹出琴香,既然金盏姐姐这么自信,那是否可以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看看琴香?” 琴香二字一下子点醒了关久久,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以前电视剧里看过这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这么想着,关久久也认真地看着金盏的反应。 金盏有些为难,但是尽力压制住了自己的负面情绪,解释道:“这位姑娘真是见多识广,连琴香都知道。但是,姑娘有所不知,着琴香都是古琴才弹的出来的,这筝…似乎有些难,不过我可以尽力一试。” 说罢,金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筝后面,抬起纤细的素手抚摸了一下琴弦。 “果然是把好筝,我给大家来一曲痛断肝肠。” 金盏微微苦笑一声,抬眼看了一下沈浪,他全程都在看着关久久笑,和烟霜月末坐在一起,三个人十分融洽。 再看随风,他的注意力也在关久久身上,只是偶尔看一眼沈浪,眼里有一丝不快。 呵男人啊。 金盏缓缓拨动琴弦,轻轻哼着曲子,一段相识相知相恋的故事就这么如流水一样飘了出来,到后面的痛断人肠,金盏眼里微微地有泪光。 台上台下听的人,也有几个有共鸣的多情人,听了静静地抹着眼泪。 一曲毕,星星点点的掌声倒不至于让金盏太过尴尬。 梦姑拿着金盏的竹筒到客人里走了一圈出来,也没多少签子,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谢谢大家了。” 知道自己票数少,金盏还是对大家礼貌地施礼了。 刚才那个小姑娘站了起来:“金盏姐姐的痛断肝肠对我这样的女孩子来说,并不能心领神会,而且姐姐,你也确实没有弹出琴香,所以我没有投姐姐。还请原谅。” 金盏无话可反驳,只是报之一笑。 章节目录 第290章 琴香2 金盏回身,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旁有个姑娘说:“金盏姐姐喝水,别跟她们置气,你都弹不出琴香来,她们更弹不出了。” 金盏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点点头,“说的也是,你们上吧,压压她们的气焰!” “好!” 几个姑娘带着自己的琴上场了,弹的无非都是一些楼里的曲子,俗不可耐,也有几支清新的曲调,但是都沾染了风尘之意。 随风在二楼听的连连摇头,捏了捏鼻梁,“要不是为了看久久,本殿何苦丢下新婚的皇妃,来这里看这些东西。” 主办方们听到了随风不耐烦地语气,连忙冲着飞雪摇摇手。 飞雪看到了,连忙对关久久说:“小姐,你快上吧…” “不急…” 关久久看了看早已开始进餐的客人们,对文竹和兰君说:“你俩是不是琴也不是很好?” “是啊,小姐,我们就会个泡茶…” 文竹无奈地笑笑,“我也没学别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们上吧,趁着现在大家都在吃饭,不会太注意你们的琴技如何,随便扒拉两下就完事儿,等他们吃饱喝足要点评你们的时候,我直接上。” 关久久嘿嘿一笑,推了两个人一把,“我去有点事,别让人注意到我。” 文竹和兰君点点头,两个人抱着琴就上台了,“刚才的痴女琴我们已经弹过了,现在弹个古琴吧,弹什么好?” “采茶吧,小姐说了,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弹的什么的。” 兰君看了眼都在排队拿自助的客人们,冲文竹点点头,刚好关久久趁着这个空档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 文竹和兰君的采茶曲想起,轻快悠扬,配合着喷香的自助餐,客人们一边取餐一边谈论着。 “嗯,这个曲子好,欢乐。” “对,看看,好像是紫气东来的那个姑娘。” “我说呢,小姐调教出来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呢。” “小姐这个自助餐才真是不一样呢,不带重样的,也不知道这都是些啥。” “好吃就行,管他呢。” 客人们一边听着采茶曲,一边吃着自助,不亦乐乎。 随风注意到了关久久逃离了高台,淡淡地开口,“去看看。” “是,殿下。” 两道黑影刷的一下就闪了过去,跟上了关久久。 同时注意到关久久离开的还有沈浪,“久久!你干嘛去?!” 关久久回头一看,“诶浪浪!你怎么来了?我准备找大师兄呢!” “老虞师傅在沈府,这么远,你怎么去?” 沈浪好奇,“你要干嘛?” 关久久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拉着沈浪上了马车,坐好后,关久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小扇子,对着扇子念念有词的。 “你这是在…” 见关久久专注地念着,沈浪也不敢打扰她,不一会儿,小扇子就发出了隐隐的光芒,不到一刻,马车开始摇晃了起来,轰的一下,虞初心出现在了马车里。 “老虞…师傅…你是怎么来的?!” 沈浪差点吓的把手里的扇子丢了出去,虞初心笑笑,“嘿嘿,你这小丫头,学的还真快。看吧,还把老爷给吓到了,咋滴老爷,小师妹没告诉你啊?” 章节目录 第291章 琴香3 “说,说什么?” 沈浪这一吓有些没回过神来,“不是,久久,你刚刚干嘛了…” 关久久转着自己的小扇子,贼兮兮的笑了:“怎么样,厉害吧?这是大师兄教我的召唤术,不管我在哪儿,只要我对着小扇子叨叨两句,大师兄都能及时赶到。”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奇怪的东西…” 沈浪笑了,揉了揉关久久的头发,眼里满是宠溺,“也不见你告诉我。” “凭啥要什么都告诉你呀。” 关久久嘟嘴耍赖道,“大师兄,说正事了,你知道琴香吗?” “噗,那扯淡玩意儿你以为真有呢?” 虞初心用烟斗挠了挠头,“嗯,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琴香那个啊,通常都是伪造的,你等一下。” 虞初心点了烟斗,抽了几口,又掏出一块小方巾,将烟斗里的烟灰倒到了方巾上。 烟灰刚刚倒到方巾上,就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有一丝甜味。 “这是什么?” “这个叫丽人香。”虞初心把香送到关久久手里,“待会儿,你把香涂手上,摸一遍琴弦,一曲终了的时候,这香就会化成烟雾,散出去,带着这甜甜地味道,对外称,琴香。” “你们这是红果果的作弊啊。”沈浪哑然失笑,“但是,老虞师傅,为什么烟斗里的香偏偏要叫丽人香?” 虞初心虚锤了沈浪一下:“老爷你也真是的,别人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问。香肯定是姑娘香了,哪个大老爷们儿是香的呀?” “嘿嘿,说的也是。” 沈浪笑着,对关久久说:“赶紧走吧,离开太久不好,而且,殿下肯定知道你出来了。老虞师傅,劳烦你自己回去了,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虞初心摇摇头:“看那群胭脂俗粉做什么,我有我小师妹的音容笑貌就好。” 说罢,虞初心拍了拍关久久的头,“反正啊,你也快回来了。” “行,那大师兄我们就先告辞了。”关久久拉着沈浪就下了马车,虞初心化成一道白烟也离开了。 电闪雷鸣没有看到虞初心,只看到关久久和沈浪一起上了马车又一起下来,手上不知道多了什么东西,马车还摇晃了一下。 “雷鸣,你说,要不要告诉殿下?”作为自小就仰慕阎王的电闪,她在这一刻有了一点私心。 雷鸣想了很久,为难地开口:“电闪,我懂你的心情,但是我们现在是殿下的人,我们必须全部告诉他。至于殿下会怎么判断,那是他的事了。” 电闪叹了口气,“行吧,左右殿下已经不信任阎王了,我们又不能做什么,走吧。回去如实禀报。” 电闪雷鸣这一次回去的速度特别慢,几乎是和沈浪关久久同时回到了会场。 关久久上了高台,和飞雪说:“有没有上好的筝?先给我挑一挑。” 飞雪谄媚地笑着说:“有,当然有,小姐要的琴,自然是最好的,小姐随我来。” 关久久跟着飞雪去了小屋子里挑琴,电闪雷鸣站到了随风身边。 “殿下…” 电闪有些开不了口。 “说。本殿什么听不得?” 雷鸣见电闪这样,拉她退到了自己身后。 章节目录 第292章 千年行 雷鸣附在随风耳边,将看到的复述了一遍。 电闪现在一侧,看着随风的脸色越来越差,胆战心惊的。 “殿下…” “不必求情,他现在还有用途,本殿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随风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到。 雷鸣拉着电闪回到了她们原本隐藏的地方,重新藏好,看着电闪魂不守舍的样子,雷鸣也挺心疼的,“行了雅雅,走一步看一步吧,待会儿小姐上场后,殿下的注意力一定在小姐身上,你去找阎王说个明白,叫他小心点。” 电闪点点头,“好久没人叫我名字了…” 电闪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青山绿水的小村子,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孩儿在前面欢笑着,奔跑着,嘴里喊着,“雅雅!快来追我呀雅雅!” 阁楼下。 关久久跟着飞雪来到了另外一个小楼里,“咦,这是哪里?” 轩辕飞雪有些惊讶,“怎么小姐,你不知道这个楼吗?这里啊,是琴圣阁,传说中的琴圣,做了好些个有名的琴,都藏在这里呢。小姐你快来看。” 关久久跟着飞雪走进了一个房间,满墙壁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琴,有普通的木材,也有上好的红木,黄花梨,甚至还看到了阴阳木。 关久久摸着摆在桌子上的琴,不住地感叹着,“这做工,这材料,就算我是个门外汉我都看的出来,堪比天工啊!这是一个人做的?” 飞雪点点头,“是的,这里的琴都是那琴圣做的,小姐可看中了哪一把?” 关久久摇摇头,“这些都是琴,我要的是筝。” “筝也有,走,小姐,去隔壁。” 飞雪连忙带着关久久来到了隔壁间,这一间房间里全是筝,有七弦的,十二弦的,还有二十一弦的。 关久久看着墙壁上一把类似阴阳木的筝出神,飞雪注意到了,连忙将那筝轻轻地取下,“小姐喜欢这个?” “千年行?” 关久久摸了摸筝上的字,这手感,似乎不是阴阳木。 飞雪面露难色,“小姐,这是那琴圣命一样的宝贝,虽说琴圣去世了,我帮忙打扫着这楼,可我还真没见过哪个琴师能拨的动这千年行的琴弦呢。” “拨不动?” 关久久奇怪地问道。 “是啊,琴圣过世的时候留下话,谁能拨的动这千年行,谁便带走她。我呀,从一个小姑娘,长到如今这岁数,还真没见过有人拨动过琴弦,都是满心欢喜的来,失望的去。小姐,你试试呗?” “千年行…” 关久久反复念叨着这把琴的名字,不禁抬手滑动了一下琴弦,突然,噔!千年行发出了一声闷响,震动了一下,弹开了琴身上的灰尘一般,发出了一股气流。 “哎呀!这是什么呀!” 飞雪被这一声噔,迷了眼睛,好像灰尘都进了自己眼睛里一般难受,不停地擦着,眼泪都出来了。 等她再次睁眼看个仔细地时候,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关久久一手按在琴弦上,呆呆地立着。 那琴发出朦胧的白光,萦绕着关久久,那感觉,好像是在家门前等候了多年的主人的护卫犬,重新见到了主人一般。 “小…小姐?” 章节目录 第293章 千年行2 轩辕飞雪有些不敢靠近,靠在一边的桌子上,试探性地问问。 关久久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在感受着什么一般,似乎在和琴交流? 飞雪甩甩头,捏了几下自己的脸,不可能不可能,小姐是活生生的人,这琴再怎么宝贝那也是死物,怎么可能和人交流。 可是,那朦胧的光明明就缠绕着关久久,说不是在交流,那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良久,关久久睁开了眼睛,那朦胧的光也霎时不见了,手掌下,是熠熠生辉的千年行,流光溢彩,仿佛在这一睁眼一闭眼之间有了生命。 关久久伸出青葱一样的手指,轻轻勾了一根琴弦。 噔… 清脆的响声经久不衰,充斥着两个人的耳朵,只这一声,飞雪便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般,如沐春风。 关久久咧开了嘴,不知道笑给谁看一样,“如何,我说我可以吧?” “啊?小姐,你说什么呢?” 轩辕飞雪听到关久久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有些迷茫。 关久久已经抱起了千年行,走出了房间,“走吧飞雪,这筝是我的了。” “啊…啊…是!小姐等等我!” 刚刚反应过来的飞雪踉跄着跑出了楼,追上关久久,回到了高台。 “先给大家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轩辕飞雪显得格外激动,“众所周知,琴圣有一把比命还宝贝的千年行!不是谁都拨不动吗?小姐刚刚做到了!小姐!是我们的小姐拨动了琴弦!现在这把千年行是小姐的琴了!” 轩辕飞雪激动的手舞足蹈的,差点没把高台给踩塌了。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带给人的震撼力真的不一样,客人们轰的就炸开了锅,一时间议论纷纷。 “那个小姐拨动了千年行,真的假的啊?多少琴师都试过了,无功而返呢。” “谁说不是呢,但是这个小姐可不得了,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到的?” “有道理,我们看看先。” 只见关久久抱着一个等身大小的筝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有熟识的人指着筝就叫了起来:“看!真的是千年行!小姐真的把千年行搬出来了?!” 沈浪也为之一震,他认得这把筝,是千年行,他曾经陪金盏去看过这把筝,别说抱出来了,金盏根本就碰不到这筝。 “她真的,就这么抱出来了…” 沈浪喃喃自语着,被随风听了个清,随风对这把千年行只是有所耳闻,而且并不是很相信传闻,但是看到沈浪那个样子的时候,他信了。 这丫头,我真的太不了解了。 随风皱着眉头,看着关久久将筝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掏出一块方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筝。 “小姐还真是爱惜这把千年行呢。” “看来这小姐是真的收了这把筝呢。” 关久久坐在了千年行后面,摸了几下琴弦,琴弦绷的很紧,可摸起来十分柔软,还带着点点的温度,每一次触摸,就跟在抚摸一个新生儿一般的顺滑。 “接下来,一曲发如雪,送给大家,刚才那个要看琴香的姑娘,请上台来。” 关久久张望着台下的客人们,果然,一个长相别致的小姑娘跑了上来。 章节目录 第294章 琴香4 “嗯,赐座。” 关久久对飞雪说,让她拿了张椅子过来给这个小姑娘。 “多谢小姐。” 小姑娘对着关久久乖巧地施礼,然后自己将椅子搬近,坐在关久久的身边,看着她:“小姐你好漂亮啊,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小姐,我真的好幸运也,但是发如雪是什么曲子啊,都没有听过。” “我的曲子多了,你们以后会经常听到的。” 关久久笑笑,回忆了一下发如雪的前奏,慢慢地拨动着琴弦。 凉唇微启。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 “铜镜映无邪,扎马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关久久漫不经心地学着周董翘着舌头唱着啦儿啦,全然不知身边的小姑娘已经如痴如醉。 包括台上台下的人,包括二楼的人,全体沉醉在关久久的歌声中,只见关久久双手尽情一挥,拨动全部的琴弦。 铛! 二十一根弦齐齐发出震人心魄的绝响,关久久的双手停留在筝的上空五分处,掌心和琴弦散发出一股白烟,卷着一股白烟,飘洒开来。 “啊…好香啊!” 一旁的小姑娘跳了起来,追着白烟,拢在了手里,拍到脸上,深深地嗅了一下,“真的,好香啊!这个就是琴香吗?!” 关久久也缓了缓神,看了眼四周还在飘荡的白烟,满意地笑了,“如何?” 白烟四散,一时间,台上的姑娘,台下的客人,纷纷起身追逐着白烟,都努力地去够着那香气,想尽数吸进肺里。 “哇,真的好香啊!” “小姐真的厉害了,不是说筝弹不出琴香吗?” “我看啊,就是那金盏没这个本事,所以才乱说的,你看看小姐这弹的,好香啊…” 白菊也拢到了一些白烟,嗅了嗅,伸到了金盏鼻子前,“诶,金盏啊,你快闻闻,你可能还没见过这么浓的琴香吧?果然,这等好琴,就该配咱小姐,别人,轻易得不到呢!” 金盏本来就气的脸煞白,看着关久久这么轻松就把千年行抱了出来,甚至还弹出来琴香,简直就是跟做梦一样,叫她如何死心?! “我不信!她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金盏不服气,跑到了千年行旁,又看又翻的。 “喂喂喂干什么呢!小姐的琴是你随便碰的吗?!” 轩辕飞雪见到金盏对千年行粗鲁地翻看着,连忙上前拍掉了她的手,“做什么!” “她一定耍了什么手段!我不信这琴香是弹出来的!她弹之前用方巾擦过手和琴,那方巾有问题!” 金盏气急败坏地,上前就想拉扯关久久,被梦姑叉着腰顶开了,“金盏,你这丢人现眼的干什么呢?这千年行大家都知道,时至今日小姐能弹动千年行,是小姐和这筝的缘分。像你这样弹不动的多了去了。再说了,你一个跳舞的,执着这筝干嘛?” “说到跳舞,金盏似乎还输给了白菊呢。” 文竹慢悠悠地插了一嘴,金盏的脸色更差了。 “不,姑姑,我就是觉得小姐一定耍了什么花招,把你们都骗过去了!”金盏不服气,含着眼泪辩解着。 “喏,刚才的方巾。” 章节目录 第295章 下棋 关久久将方巾丢到了金盏的怀里,“检查啊,快点,免得一天到晚说我耍手段。还有你们,”关久久指着台上的姑娘们,说到:“都来试试,每个人都来,过了今天,谁要是动我的千年行,打断手。” 文竹听了,第一个跑了上去,挑了一下琴弦,没有动,“看清楚了,我,拨不动!” 文竹看着金盏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 兰君慢慢地上前,才碰到琴弦,就哎呀的一声收回了手,“我怎么觉得扎的慌呢?真疼…” “我来!” 白菊跑上去,撞了金盏身体一下,两只手一起拨了一下琴弦,“哇,真是神奇,果真一动不动呢!跟石头一样!小姐,你拨动琴弦的时候什么感觉?1” “像剥了壳的鸡蛋。” 关久久歪歪头,说了一个奇怪的比喻。 “这…不是用来形容少女肤如凝脂吗?” 梦姑也疑惑地看着关久久,“小姐你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把筝,是不是不太贴切?” 关久久摇头,伸手抚了一下琴弦,叮叮咚咚的脆响像泉水一样流出,“十分贴切,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形容了。” 众人看着关久久随意一拨动琴弦就有这么美妙的声音传出,就开始自发的投签子了。 “嗨,我说,金盏姑娘你就省省把,这小姐有这个本事多正常的事,你怎么能说人小姐耍花样呢。” 客人们投着签子,一边讨论着,金盏下不来台面,脸冷的可怕,看着关久久又是全票,气的拂袖而去。 关久久抱着千年行跑到了楼上,交给了月末和沈浪:“帮我好好看着啊,今晚带回去!” 月末也是欢喜地不行,连连称赞:“好。小姐真是厉害呀,千年行都能弄到手。” “那是,都不看看我谁!” 关久久嬉皮笑脸的,被沈浪捏了一把脸:“少得意,今晚回去,先想想该怎么谢你的大师兄吧。” 沈浪说的很轻,别人听不到,随风就看着沈浪的动作,不满极了,但是人山人海的,他不想发作。 “好了好了,看来大家都被小姐的琴香给迷住了啊!”飞雪掩嘴咯咯地笑着。“看来今年的魁王,大家心里都有数啊!但是这形式还是要的,既然拿不到魁王的头衔,争夺个第二也是好的呀,还能进入紫气东来呢。” “琴比完了,那就是棋了,”梦姑对台下喊到:“上棋盘!” 独眼和瘦子,一人抱着一个棋盘,一人举着一根杆子就上来了。 “下棋啊?完蛋了我不会也…”关久久愣在了原地,“还有那个杆子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啊,是块画布,上面画着棋盘,姑娘们在棋盘上下棋,梦姑和飞雪在画布上,把每一步棋都画出来。” 月末解释到。 “原来如此,那我不参加了,我不会下棋,”关久久坐在二楼托着腮,冲楼下大喊:“对不起啦!人无完人!本小姐不会下棋!” 随风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这傻丫头,哪儿有把自己缺点往外抖的,据他所知,金盏在他二哥那里还是学过下棋的。 沈浪也眯起了眼睛:“久久,别暴露自己呀,那金盏的棋艺并不差,你不怕被反超吗?” 章节目录 第296章 下棋2 “怕什么?”关久久坐在了二楼的栏杆上,大大咧咧的,音量也不减:“我不是圣人,总有不会的东西,太过完美别人就会用瞻仰的眼神看着你,就有了距离感,不亲和。” 关久久换了条腿翘着,继续说:“后面不是还有书画吗,应该还有什么刺绣啊,诗词歌赋啊,对吧,有没有?我照样全票给你们看。” 信誓旦旦的话掷地有声,砸在每个人的头顶,台下的人无一不抬着头看着关久久,她的身后仿佛有一道神圣的光一样,普照着所有的客人。 这一刻,众人的视线已经升级到了瞻仰。 并且,所有人都相信,关久久说的对。 “小姐累了!就在楼上休息两下吧!” “对啊,下棋多累啊!费神费脑的,一坐坐半天,最没劲了!” 客人们奇怪的言论让金盏有些恼羞成怒,“诶,下棋怎么就没劲了,没劲你别看啊…” 还没爆发出来,金盏就被几个姑娘拉走了,“金盏姐姐,你可别说了,消停些。” “是啊姐姐,你不看看,你现在是墙倒众人推,你再发表这样的言论,只怕会是参加不了比赛了。” 金盏甩开了姑娘们的手:“算了吧,你看我现在比赛还有什么意义?只怕是前十都进不了了。” “姐姐别灰心啊,挤也要挤进去,第十也要当,能进紫气东来呢。你不希望输了比赛后,成为伺候她们的丫头吧?” 听着姑娘们的劝解,金盏也想通了一些。 “行,来吧,我坐擂,你们来攻,我能保证,你们谁都攻不破!” 金盏气势汹汹地坐在了棋盘旁,摆好了两方的棋子,自己先下了一个中元。 姑娘们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太愿意上前去,金盏身上的戾气太重了,即便是刚才那几个姑娘,也不敢上前去随意的招惹。 见没人来攻擂,飞雪悠哉悠哉地拿出了抽签的竹筒:“姑娘们,来吧,抽签好了。” 看着姑娘们不情不愿地抽了签子,第一个姑娘坐在了金盏跟前,“金盏姐姐,还请高抬贵手吧,妹妹不是很会下棋。” 说罢,姑娘娇羞地一笑,台底下的人也都笑了,“就是啊,这个年头,连官家小姐都不爱下棋了,她一个楼里的姑娘学什么学。” 哈哈哈… 讥笑声不绝于耳,金盏脸都气白了,但是还是沉着脸,和姑娘对弈着。 关久久坐在二楼,开心地不行,晃着双腿,看着飞雪和梦姑两个人在布盘上绘着两人的棋。 “原来你搁这等着呢。” 沈浪靠在关久久身边,背对着高台,扇着扇子,“我看啊,你应该是会下棋,然后又知道金盏棋艺高,故意不去硬碰硬,然后给人灌输下棋无聊的念头…” 关久久噗嗤地笑着,使劲拍着沈浪的肩膀,“才不是呢,你这脑补的有些厉害。我是真的不会下棋。但是,我没有想到,反响这么好。” 关久久继续晃着双腿,突然听到了来自阁楼的一个阴沉的声音。 “小姐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也不见你这个暗卫劝解一下,将她抱下来,你现在办事是越来越不力了。” “殿下恕罪。” 沈浪连忙站直,对随风施礼。 章节目录 第297章 挑衅 随风阴翳着脸,眼睛盯着金盏的棋盘,没有看他们。 沈浪见状就想把关久久抱下来,结果被拒绝了,关久久大胆地站了起来,踩着只有脚掌宽的栏杆,朝随风的方向走了两步。 随风的心都快揪起来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关久久笑嘻嘻地对随风说:“殿下,你看,就我这个轻功啊,哪里会摔下去,你怕什么?再说了,我爱做栏杆上,浪浪可管不住我!” “行了行了本殿知道了,你感觉给我下去!” 随风拗不过关久久在栏杆上摇摇晃晃地走着,连忙赶她下去了,听着她亲昵地叫着浪浪,心里既不是滋味。 这名字还不如不改呢。 关久久在栏杆上走来走去的时候,台底下的人看的心慌慌的,“是啊小姐,你快下去吧,别摔着你才好啊!” 关久久见这么多人都在劝,一个小翻身就跳回了二楼的里面,重新坐在了烟霜身边,一起嗑着瓜子。 “本局,依然是金盏胜。” 飞雪心不在焉地宣布着结果,她看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比赛上,都在看关久久是否会掉下来,自己也就不上心了。 反正这个下棋,应该时候没有人能胜过金盏了,大家的票数也会因为金盏的全胜而勉强投给她。 梦姑也扇着扇子,道:“这天可真热啊,还有人比下棋吗?比完我们差不多可以比下一场了吧?书法,小姐该参加了吧?” “是啊是啊,该比书法了吧?写字还是画画呀,小姐你擅长什么呀?” 客人们的情绪一下子都被点燃了,纷纷抬头看着关久久。 金盏看到没人在意她的棋局如何,气的摔了棋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对弈的姑娘看金盏离开了,欢喜地收拾了棋盘,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姑娘的反应让金盏更加的气愤,金盏主动跑下高台去,把文房四宝搬来出来,龟公见金盏自己来搬东西,也连忙抬桌子搬椅子的,七手八脚摆好了。 “还是我先来!” 金盏有些魔怔一样地看着关久久,挑衅一般地眼神,咬着后槽牙,“你给我下来!” 全场一片哗然,金盏这是怎么了?疯了吗?这么跟小姐说话? “金盏!请注意你的言辞!” 梦姑都看不下去了,黑着脸看着金盏,又看看随风的脸色,果然,金盏的恶劣态度让随风极度不爽。 “就是啊金盏,你怎么能这么和小姐说话呢,你应该说,请小姐下楼…” 轩辕飞雪舔着脸,冲着关久久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白了金盏一眼,“杵着干什么呀,赶紧的!” “不必了!” 关久久交叉着双臂,跳上栏杆,仙女下凡一样,轻盈地飞落在了高台之上,走到了金盏面前,轻飘飘地说:“行啊,我来了,你呢,有啥本事,拿出来溜溜呀。” 客人们原本在为关久久仙气的举动震惊着,听到了关久久的话后,又是一阵哄笑。 拿出来溜溜,这说的不就是驴吗。 金盏也不和她辩解什么,自顾自地磨起了墨。 关久久双手负在身后,围着金盏赚来好几圈,“说话呀,写字还是画画?刚才能说会道的现在成哑巴了?纸老虎啊?” 章节目录 第298章 调侃 一番话说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小姐这是在逗弄金盏的吗? 金盏不紧不慢地研磨,还咬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 “呀,做什么呢?和墨水滴血验亲呀?”关久久听到了众人的哄笑,伸手压了几下:“先别记着笑,都听我说。” 大家都十分配合,能不笑的就不笑了,还会笑的使劲捂住了嘴,憋着不笑。 “是这样的,人的血分为四种,甲乙丙丁,甚至还有天血和地血两种极度稀有的血,这个我们不讨论。” 关久久顿了顿,“所以,都是甲血的两个人,即便不是亲人关系,血也会相融,所以滴血验亲根本不可靠。” “胡说!” 金盏不满地反驳道,“你说分几种就分几种,那你拿出证据来,而且,怎么知道自己是什么血,你怎么证明,别在这里信口开河了,影响我发挥!” 金盏刚说完,原本听的津津有味的客人们开始有意见了,“喂!金盏姑娘,你别管小姐说的是真是假,这种言论没人听过,我们听听,又怎么了?” “我相信小姐!” 有个客人站了起来,指着关久久说:“小姐都本事大家都见识过了,这么多才多艺的小姐,知识渊博也是正常的,所以我相信小姐说的几种血!至于怎么知道自己什么血,老子才懒得管他丫的!” “对对对!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小姐啊,按照你这个说法,那动物呢?人和猪的血…” “一样的血就能相融啊!”关久久嬉笑着说道,眼睛瞄了一眼金盏,“所以你要和猪验验血吗?” “你!” 金盏怒目圆瞪,却不敢冲着关久久怎么样,别说台底下的客人们虎视眈眈的,单说二楼的那几个主子,根本得罪不起。 “方才小姐不是说了不同的血不相融,同血的人即便不是亲人也能相融吗?” 金盏气的声音有些沙哑,“所以小姐让我和猪验血是几个意思?” 关久久故作惊讶地说:“我没说你要和猪验血啊!咋滴你真想验啊?放心,融了也证明不了什么的。再说了,这里就你不信这个邪,那还说什么?” “小姐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些吧?!” “诶,我就强词夺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关久久叉着腰,扭着屁G,“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但是你就是打不到我咋滴…” “行了行了快点了,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了,客人们还等着看呢。” 梦姑不耐烦地催促着,扶着关久久坐好,飞雪连忙捧上了上好的茶和西瓜,讨好地说:“小姐你看,这天气炎热,就别老嗑瓜子了,上火。来,吃点咱自己种的西瓜,可甜了!” 关久久拿了一块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嗯!是很甜!文竹,兰君,白菊,来,都来尝尝!” 金盏见几个人在后面啃西瓜了,一时半会不会来打扰自己,就调整了一下呼吸,沉下了心来,开始动笔。 金盏下笔如有神,刷刷几笔就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再几笔,女子就穿上了华丽的衣服,拿着扇子,在花丛里扑着蝴蝶。 为了以防万一,金盏在画的一侧,写了几个字。 “妙人儿扑蝶,蝶飞花动扇儿空。” 章节目录 第299章 背诵并默写全文,滕王阁序 几个蝇头小楷落在画上,金盏吹了吹,终于满意地笑了。 也许这是她这两天来,最满意,嘴自信的一场比赛了。 “好了,你们看看吧。” 金盏放下笔,将画挂了起来,果然,混着鲜血的墨汁就是不一样,透着隐隐的红光,阳光照耀下,竟然反射出不同的光芒来。 “曾经听人说,想要让血融入墨里,画出九色的画来,作画者必须连续数月吃素,并且天天清洁身体,奉香祷告,才能净化出这等绝美的血来。” 关久久若有所思地说着,要这么玩的话,可不好赢啊,这个墨太占上风了,画的也不错,字写的也好看。 “看不出来啊,狼眼第一舞者,跳舞输给了别人,下棋无人能敌,连画画都这么好。” 关久久点点头,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因为这一关,金盏确实实力雄厚,如果说她提前就开始吃素沐浴,就为了今天这一副画,也确实是煞费苦心了。 关久久看着这画,突然笑了起来,“对啊,我为什么要纠结这么简单的问题?!”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飞雪不解,按理说,金盏的这幅画实在是很难超越的,除非把莫画生叫来,他还不能画眼睛。 这么以来,这局的输赢就清晰可见了,金盏有些得意忘形,“如何啊小姐?你请吧。” “请就请。” 关久久拉起了袖子,露出了令人痴迷的白臂,铺了很多很多张纸在桌子上,“文竹,你来,我写完一张你就收一下。白菊,你帮我递纸。兰君,你帮我研磨吧。” 关久久头也不抬地分配着工作,那三人开心地跑上前来,“来了!小姐,我们帮你!” 兰君熟练地研磨,很快就磨出了浓淡相宜的墨汁来,兰君嬉笑到:“小姐,你要不要也滴几滴血进去?” “才不要呢,我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和某些只能吃素的比不了,人家的血高贵妃清新脱俗,我的血都是动物的酸臭味。” 关久久嬉笑着,嘴里念叨着,“书法书法,比的就是写字啊,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还吃素呢,我才不愿意为了这么个比赛天天磕碜自己,还没什么成绩出来。” “哈哈哈…” 台上台下又爆发出哄笑声,所有人都被逗笑了,唯独金盏脸色铁青,连坐着都绷紧了身上的没一根神经,双手捏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关久久不再说话了,凭着气息,手上行云流水,一张张的纸被行书填满,再挂了出来,文竹,兰君和白菊念着关久久写出来的一字一句,脸色渐渐地凝重了。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阁中帝子今何在,栏外长江空自流。” 关久久埋头认真地默写着滕王阁序,文竹和白菊一人一张地将内容念了出来。 台下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有很多,却很震惊,他们觉得小姐写的东西好深奥,很长,这样的就一定是好文章。 识字且略微有些文采的,一边听着文竹和白菊的念叨,一边自己复述着,越念越兴奋。 二楼的文人墨客许多,已经坐不住了。 章节目录 第300章 画什么 “小姐,你写的这是什么…” 梦姑和飞雪见大家都沉浸在震惊之中,就瞅了两眼关久久写的东西。 龙飞凤舞,一气呵成,潇洒豪迈,俨然是大师之作。 “小姐啊,我们这水平根本看不懂啊!” 飞雪有些无奈,也突然对关久久有了一丝敬仰之情,对啊,人家好歹是官家小姐出身,才情应该很好才是,所以,孤陋寡闻的是自己罢了。 关久久一口气默写完了滕王阁序,把里面的“勃”,改成了自己的名字“久”。 写完,大笔一丢,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别的不行,背诵能力一流,还算记得这些。 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沉浸在滕王阁序里,关久久嘿嘿一笑,解释道:“这篇,叫滕王阁序。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个滕王阁,我就写了这么一篇。” 关久久也算是大言不惭了,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铁定了以后的一切都是自己瞎掰扯的。 “妙啊,妙啊!” 台底下有几个书生站了起来,疯狂地拍手称赞到:“没想到小姐的书法天下无双,才情也是无人能及!难怪小姐得殿下的器重,都是有道理的啊!” “就是啊,我们的词汇太过匮乏了,已经根本形容不出小姐的魅力了!” “以前说找不到完美的人,现在,小姐就站在我们面前,她像一道光,照亮了我们前进的方向啊!” 听着台底下的人不住的赞扬,关久久只是一个劲的笑着,可不能说太多,会露馅的。 她观察着每一个人,从台下的客人到台上的观众,到二楼的主办方们,和坐在正中间,一直沉浸在震惊中的那个人。 关久久回避了随风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实际上是偷偷瞄了眼沈浪,冲他顽皮一笑。 飞雪看了看其他姑娘,走到了台中间,“我就自作主张了吧,大家也都看到了小姐的才情无与伦比,其他姑娘也就没有上场的必要了吧?投签子吧!” 这个更是不用猜了,所有的签子都投到了关久久的竹筒里,飞雪甚至都没有拿金盏的竹筒下去。 金盏也心知肚明。 这一场,确实是拼实力的,她输的心甘情愿。 快速地解决了这一场差距悬殊的比赛,飞雪又叫人搬上来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颜色的颜料,和比较大的画纸。 “下一场,自然是比画了。唉,也不知道是谁自作聪明,在上一场比字的时候画画,现在好了,几斤几两都被人摸透了,现在怪谁?” 飞雪不屑地看了一眼金盏,对其他姑娘说,“姑娘们,准备好了没有?都来吧?一字排开,各自领一下颜料。” “姐姐,我们一起吧,反正啊,怎么看都是小姐胜出,我们就好好作一副画,留着自己欣赏也好啊。” 文竹拉着兰君笑着说,兰君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我们只要画好自己的那幅图就好了。” 白菊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也凑了过来,“那也加我一份儿吧,我们画什么?” 兰君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她们所站的位置刚好可以清晰地看到正在挑选颜料的关久久。 章节目录 第301章 霸占颜料 “我想我知道我们画什么了。” 兰君偷偷指了一下关久久,小声地对文竹和白菊说:“你们看,小姐站在那个方向,我们能看到,小姐似乎挑的都是鲜艳的颜料。那我们就跳黑白灰三色,然后,把小姐画下来。” “黑白灰怎么能体现出小姐的明艳动人呀?” 白菊并不理解,“三个颜色啊…你看小姐,挑了那么多好看的颜色,我们要是向小姐拿,小姐肯定给的。但是用这么简单的三个颜色画小姐,不怕上面那个降罪吗?” 兰君看了眼随风,眼珠转了转,“不,我认为,我有把握用这最简单的颜色,画出最美的小姐,让殿下都夸我们。” 兰君分配好文竹和白菊的位置和画的部分,三个人配合默契地开始作画。 “呀,姑娘组队比赛呢?真是机智啊!” 飞雪见是她们三个一起作画,也搓着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看出了端倪后,咯咯地笑着,“哟,原来搁这儿等着呢,姑娘们真聪明,我就不明说了,你们好好画。” “多谢飞雪姐姐了。” 白菊抬头对飞雪笑笑,又低头继续画她要画的部分了。 飞雪见她们在画关久久,便好奇地走到关久久身边,看看她在画什么,但是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打扰认真的关久久,就悄悄地退后了。 梦姑一直站在金盏身边看她还能画什么,在上一局里,明明比的是字,她却画了一个女子,这一局怎么办。 而且,关久久像是故意的一般,把色彩艳丽的颜料都挑走了,文竹三人把黑白灰霸占了,剩下的颜料少之又少,更挑作画者的功底了。 金盏只拿到了绿色和黄色两个颜色,她郑重思考后,开始着笔画山水。绿色勉强画个山,剩下一个黄色,她只得用水将黄色的颜料尽量调的浅一些画水。 “金盏啊,不是我说你,没有别的能画了吗,这样的画,色彩搭配上就已经输了。” 梦姑实在忍不住,说了她两句。 金盏没好气地说:“要不是小姐把颜料都挑走了,我能这么悲催吗?” “哟哟哟,能力不如别人还不让人耍横是吧?不甘心比过人家去啊!在这里抱怨什么?” 梦姑见金盏态度冷淡,也不想理睬她,“要是小姐啊,只用这两个颜色,我相信她也能画出精美的画来。” 说完梦姑就和飞雪坐在了一边,见天色不早了,就点了一炷香:“小姐,各位姑娘们,天快暗了下来,所以,一炷香的时间,画到哪里算哪里,全看各自的本事了。” 听到这一番话,关久久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这个时候,有姑娘跑了过来,见关久久用的颜料很少,便求她说:“小姐,你看,你用的颜料这么少,我,我就想借用一下…” “想要什么颜色拿去吧,我快完事儿了。” 关久久头也不抬,拿着蓝色的颜料刷刷刷的画着。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文竹见状,跟白菊说:“快,去把其他颜料都拿来,尤其是红色的,千万别被人抢了,更不能让金盏拿到半盒!” 文竹听了,“白菊,走!我和你一起去!” 章节目录 第302章 免礼 果然,见到有姑娘成功从关久久那里求来了所需要的颜料,其他姑娘也连忙跑过去求。 文竹和白菊抢先一步,抱走了红色的颜料,顺带着把能拿的都拿走了。 金盏原地看着,没有上前的意思,她知道,她就是去了,也是自讨苦吃,碰一鼻子灰。 已经这么丢人了,没必要再丢人下去了,这一点骨气,她还是有的,反正后面还有机会翻盘,倒不急于这一时。 很快,飞雪宣布了时间到,让姑娘们都放下了画笔,将画作都挂起来让人投签子。 姑娘们一个接一个的把自己的画挂了起来,有人画花鸟,有人画山水,也有人自作聪明的临摹了刚才金盏的那个女子,只有关久久迟迟没有把画亮出来。 兰君将金盏的画作往旁边挪了挪,文竹和白菊二人把她们三人略微有些长的画展开,众人发出了一声“哇”。 三人仅用黑白灰三色将关久久站在一边认真作画的样子画了下来。 唯有那双紫色的眼眸和鲜红的朱唇,点上了色彩,显得异常夺人眼球。 “这是,小姐?!正在作画的小姐!” 有人喊了出来,纷纷鼓起掌来,“画的好!” “真是活灵活现啊!” “没想到兰君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呢。” “还有文竹姑娘和白菊姑娘呀!” “投投投!” 客人们看到三个姑娘画的是小姐,有如此有心意,都忍不住地战队。但是也有人叫到:“先别急啊!小姐还没把画亮出来呢!” “对哦,小姐!你画的是什么呀到底!” 还未等关久久把画拿出来,随风开口了:“先把小姐的这幅画拿上来。” 嗯? 随风的话让所有人都十分惊讶,兰君终于露出了笑容,“看吧,我就说殿下会喜欢的。” “姐姐这招真高明啊!” 兰君捧着画上了二楼,捧到了随风面前:“殿下,请过目。” 随风仔细看了看这幅画,“虽然是三个人一起画的,但人是你画的对吧?” “回殿下,是民女。但是没有文竹姐姐和白菊姐姐,民女也不能将小姐都神采临摹下来的。小姐天资国色,不是这等笔墨可以传神的。” 随风抬眼看了看这个恬静的女子,“嗯,算你会说话。”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公印,盖在了画上。 “这样,这幅画,以后就挂在紫气东来的墙上吧,这局就不必参与投签了,这三人的签数,按照差久久一签就好。” “多谢殿下恩赏!” 兰君欢喜地想跪下磕头,被随风伸手接住,“看在你作画的份儿上,在魁王争夺期间,不必对本殿行此大礼了。” “多谢殿下!” 兰君有些受宠若惊,这个结果,是超出她的推测范围的,兰君不禁抬起头看了看随风的样貌,一时间有些惊愕。 她并不知道,五殿下是这样的翩翩少年郎,脸有些微红。 咳咳。 随风身边的主办方见兰君有些失态,便咳嗽了两声提醒她,兰君马上回过神来:“民女失态了,民女告退。” “嗯,下去吧。” 兰君连忙下了楼,跑回了文竹身边,背对着二楼,白菊帮她顺顺背,“没事吧,脸这么红?殿下很吓人吗?” 章节目录 第303章 千里江山 “没事,我没事。” 兰君自己拍这心口,恢复了很久。 “小姐,你现在可以把画亮出来了吗?大家都在翘首企盼呢!” 飞雪挤到关久久的身边,谄媚地笑着。 “你们都让开!” 关久久挥了挥手,让其他姑娘把画都往后挪动,姑娘们也都自觉地往后退,还“不经意”地挡住了金盏的画作。 关久久的画一打开,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一般,没有再发出惊讶地声音,而是直接往关久久的竹筒里投签子。 “我就说吧,小姐的画作啊,必定是举世无双的!” “就是就是,诶,小姐啊,你这画叫什么啊?” 关久久偏头,看着画上的柱子哥哥,甜甜地笑了:“这是千里江山图,画上的人是个仙人,曾经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啊,在某个展子上见过小梦,也很庆幸自己记得他的千里江山图,多少能临摹一些下来。 “仙人!小姐还见过仙人啊!” 关久久吐吐舌头,没有回答。仙人,这里多的是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沈浪轻轻念着画上的两行字,字迹清晰,娟秀非常,和刚才写的滕王阁序完全不同的风格,与这幅画相得益彰。 “仙人?她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仙人,但是这个,我还真没见过。” 月末听到了沈浪嘀咕,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老爷也是糊涂,小姐说的仙人,未必就是指我们这里的仙人,也许是小姐家乡那边的。” “哦——有道理,”沈浪点点头,“看来,她家乡的人,相貌上胜过我们这里的人许多啊!”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姐现在的人气是越来越高了,才艺也展示的越来越多,我是担心呀,小姐会不会把老底都抖出来呀?” 烟霜担忧地看着关久久,月末摇摇头:“你看小姐轻松的那个样子,还有点小得意,就该知道小姐啊,根本不在乎这点技能呢。” “她还有点沉浸其中呢。” 沈浪也点点头,“这个丫头啊,就喜欢气死人,你看金盏那个样子,委屈的跟被恶婆婆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你以后回去啊,也别怕她,她也就是嘴上厉害,没有靠山,什么也不是。” 烟霜甩了甩腰间的红蛇玉佩,乖巧地说:“我不怕,我听小姐的,好好的学琵琶,等我学成了,也就艺高人胆大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还不能骄傲,你看看金盏,明明号称狼眼第一舞者,结果呢,输给了白菊,输给了小姐,所以啊,话都别说的太满。” 月末摸着烟霜的头说着,“等紫气东来赚够了钱,把春风得意吞并了,你也就自然而然是我们紫气东来的人了。” “是!” 沈浪听着月末说的话,心里有些微酸,看着金盏被人挤到角落,还是有些不舍。 曾经风光无限,众星捧月,在关久久出现后,她就跟落水狗一样,再也没有散发出光彩过。 沈浪轻叹一声,“我先回去了,月末,你待会儿和久久一起回去,我有些累,我明天再来。” “好的老爷,请先回去休息吧。”月末是个明眼人,她知道刚才的话,有些刺激到沈浪,所以不敢多问。 章节目录 第304章 大猪蹄子 琴棋书画四项就这么快速地结束了比拼,又是以关久久全票,在绘画一项上独领风骚。 “今天大家都累啦!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比的项目啊,比较伤眼睛,所以啊,小姐,姑娘们都休息好啊!” 飞雪扇着扇子,扭着腰对关久久使着眼色。 “咋滴了?大家饿了?那就去紫气东来啊!” 关久久知道飞雪的意思,把人都支去紫气东来,飞雪挤到关久久面前,谄媚地挽着关久久的胳膊,笑嘻嘻地说:“是这样的小姐,我的意思是啊,明天,咱该比女红了,比如刺绣啊什么的,小姐你看…” 飞雪翘着兰花指,轻轻捏起关久久的手,“我知道小姐自小习武,对女红这方面…哎呀,小姐你看,这么滑嫩的手,掌心里都是老茧,哎哟,小姐我可心疼了,我…” 关久久抽回了手,拍了拍飞雪的肩膀:“放心吧,不就是针线吗,说的好像我没拿过似的。走了!” 说完关久久跑上二楼去找月末和烟霜,“咦,浪浪呢?” 月末回答:“老爷先回去了,他说有点累,明天再来。小姐我们回去吧,玩了一天了,应该饿了。” “也是,你不说我都没发现,我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呢。” 关久久拉着烟霜,挽着月末,和其他紫气东来的姑娘们一起,坐着马车回去了,也有许多客人跟着来到了紫气东来吃饭,一时间,紫气东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反观春风得意,冷冷清清的,梦姑连灯都不愿意点。 “姑姑,你看紫气东来那边,灯火都映到天上去了。” “是啊姑姑,不如我们也去紫气东来玩玩呗?” 梦姑啐了一口说话的几个姑娘,冷着脸道:“去去去,以后你们可都得住那儿给人当丫头呢,现在就想过去巴结两下,为了以后少干点活儿吗?” 梦姑说着,撞开了姑娘们,自己走进了春风得意:“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长本事,好好的怀念一下这里吧,以后可没机会再回来了!” 姑娘们听梦姑这么说着,纷纷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也不见有人提议吃晚饭,就都睡下了。 有几个耐不住的,商量之后,悄悄地跑去了紫气东来,没有再回来的意思。 金盏自己提着两坛子酒,坐在房间的窗户上,远远地看着寻芳街,那里灯火通明,五层楼高的建筑物一眼便看的清清楚楚,那里的欢声笑语都随着风吹到了自己耳边。 一口一口的灌着酒,金盏泪如雨下,这一刻她突然不在乎什么魁王,什么花魁,谁是谁的丫头,谁要伺候谁。 她现在心里想的,竟然是那个看似无情无义的男人。 “居然,真的,不再来看我了…” 金盏泣不成声,明明是自己把话说满了,却也是自己率先开始想他。 自从知道自己是姐姐的影子后,她就开始怀念那种感觉,她总觉得自己能体会的到沈浪思念自己姐姐的那种心情。 她以为,她能代替姐姐,永远都占在沈浪心里。 哪怕当个替代品。 可是谁成想啊,来了这么一个关久久。 “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金盏苦笑一声,将空的酒坛子,摔倒了楼下。 章节目录 第305章 十字绣1 金盏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沈浪在自己的府邸,在自己的房间窗台上,抬头看着月光,像第一次遇见关久久一样。 披着他如墨一般的长发,肩上就搭着一件披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若隐若现。 手上拎着一坛快喝干的酒,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一般,松松地勾在手指上,垂在窗户外面晃悠。 那个名字,他依然叫不出口,只在心里刻了无数遍。 秦舞。 沈浪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身影,娇小,但是顽皮,充满了生命力,散发着耀眼的,迷人的光芒。 想着关久久,沈浪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张冰山一样的脸,猛地收了笑意,睁开了眼睛,脸上冷若冰霜,身上杀气腾升。 “我知道,你留不得我了。你也知道,我不会任你宰割。” 关久久回到了紫气东来,神秘兮兮地拉着柳凝梅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梅姐,你知道不知道十字绣?”关久久一边翻着以前的那个包,一边问着柳凝梅。 柳凝梅想了想:“嗯,知道呢。是小姐那个世界的东西,怎么了小姐,你明天打算绣十字绣啊?可以的啊,你用你那个胎记传送过来不就好了?” “不不不,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关久久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翻出来,就悻悻地趴在桌子上,可怜地看着柳凝梅:“你想啊,刺绣这么精细的东西,十字绣一对比,是不是显得十分粗燥?万一再来个会双面绣的,一下子就把我比下去了,所以我那个地方的十字绣不行,太糙了。” 柳凝梅玩弄着自己的丝帕,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小姐的意思是,我帮你在丝帕上画小格子?用的是刺绣的针线,十字绣的绣法?” “对对对!还是梅姐懂我啊!” 关久久紧紧握着柳凝梅的手,拼命地上下晃动着:“拜托了梅姐,这种精细的东西,只能用你的法术来弄啊!” “好好好,小姐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柳凝梅准备着手开工,突然又想到:“小姐,你要绣什么呀?” 关久久咧开嘴,笑的很欢乐:“十字绣里有一幅画,叫紫气东来。” “我说呢…” 柳凝梅一下子明白了,笑着对关久久说:“小姐你可看仔细了!” 柳凝梅双手合十,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浓浓的香气,纯粹的白色烟雾在桌子上空旋转,最后慢慢平静下来,铺出了一方绸缎。 “小姐你看,这样如何?” 柳凝梅摸了摸绸缎,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关久久。 关久久震惊地抚摸着绸缎,上面细小的格子,若非自己眼力好,根本看不清楚的。 “但是梅姐,十字绣毕竟是有底图的,而且这么大,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关久久翻找着,“咦,针和线呢?” 柳凝梅又双手环抱,托出了一个锦盒:“小姐,里面是穿好了线的针,都是这里的东西,你放心。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这些针毕竟细小。” “我在这画上做了手脚,别人只会看到一片白,其他的只有小姐能看到。而且,小姐你只管绣,不管什么时候叫停,其他部分都会自动绣完的。” 章节目录 第306章 十字绣2 “所以意思就是,我只要绣几针,其他地方就会自己绣好了?” 关久久兴奋地问,刺绣这个东西,坐久了脖子疼,眼睛疼,手也疼,屁G也疼。 能以这样的方式作弊,何乐而不为?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把柄,就是那个金盏又会闹一闹罢了。 “是呢小姐,刺绣太累人了,我可不能让我们小姐累着。这可怎么向大王交代呀。” 柳凝梅笑着,拉着关久久坐在了床铺上:“小姐快睡吧,虽然不会那么累,但是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明天,你可能还是要坐一天的,赶紧睡吧。” “好,多谢梅姐拉!你也去休息吧。” 关久久扭动着身体,躲进了被子里呼呼大睡,柳凝梅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把门轻轻地关上了。 “呀,老爷,你怎么来了?” 柳凝梅还未转身,便听到了身后多了一个犹豫地心跳声。 果然,沈浪只穿着中衣就来了,披着头发靠在墙上,脸上是淡淡的疲惫:“她睡了?” “嗯,刚刚睡下。老爷你有心事?”柳凝梅听着沈浪心里复杂的声音,也有一些不安。 “老爷你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小姐未必会想这些事情。” 沈浪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 末了,柳凝梅又拉住了沈浪:“老爷,不如,你进去吧,我可以让她们看不见你进去了,我制造一个你回去的假象。如何?” “多谢好意,心领了。我还是回去吧…” 沈浪正准备离开,被一根毛茸茸的白尾巴锁住了腰,突然感到背后被用力一拽。 “你呀,还是进去吧!” 沈浪只觉得被甩到了什么上面,继而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待他看仔细,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关久久的身边,她早已熟睡。 “也就是你,能睡的这么香了。” 沈浪伸手,捋了捋关久久贴在脸上的头发,也躺进了被子里,拥她在怀。 “睡吧。” 沈浪在关久久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浅浅的印子,关久久扭动两下,缩在了沈浪怀里。 第二天。 大清早的沈浪就被一个细小的声音给吵醒了。 “谁在那里!” 沈浪警惕地支起半个身子,看清了来人,“白狐狸?哪儿来的?” 正在沈浪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的时候,白狐轻声叫唤了一声,沈浪只觉得全身一轻,两眼一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身边坐着柳凝梅。 “行了老爷,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昨晚留宿小姐房里,不然啊,那个殿下又得甩脸子给你们看了。” 柳凝梅毫不客气地喝着茶,见沈浪清醒了很多,便起身离开:“好了,我也该回去叫小姐起来了,今天比刺绣呢。” “原来那只白狐是你。”沈浪终于明白了过来,“可是你不是一直都是各种粉色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色的?” 柳凝梅噗嗤一笑,“你的关注点还真奇怪。不过老爷,我可提醒过你了啊,殿下想要你的命,不管你做没做什么事。我现在做的,都是在救你的命,不为别的,就为了小姐。” “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柳凝梅甩甩尾巴,“小姐是我家大王的,你别想了。” 章节目录 第307章 十字绣3 沈浪一愣,没有回答。 柳凝梅化成了一道烟雾离去,回到了关久久的房间里,“小姐,快起来啊,怎么还在睡,别人都准备出发了!” 关久久被柳凝梅一摇晃,一下子惊醒:“卧槽!怎么现在才叫我!浪浪呢?!” “嘘!” 柳凝梅连忙捂住了关久久的嘴:“小姐,我已经送老爷回去了,他待会儿会自己去会场,你必须和我们一起走,赶紧的来不及了。” “为什么啊,留宿就留宿嘛,本来就是做这样的假象蒙蔽所有人啊!” 关久久看着柳凝梅忙忙碌碌地帮自己打水拿牙杯,一脸茫然地小声问道。 柳凝梅叹了口气:“小姐啊,平时听激灵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智商就开始在天上飞呢?你家殿下已经看老爷不顺眼了,随时要卡擦他,你要是想保他的命啊,还是保持一下距离比较好。” “什么跟什么呀。哎呀不管了,赶紧的,我梳妆一下一起去会场了!” 关久久快速地洗了把脸,刷了牙,还没坐到梳妆台上,柳凝梅吹了一口气,就帮她上了点妆,抓着她跳出窗户飞去会场:“来不及拉小姐,先这么着吧!” 呼啦一下,会场上空降落了柳凝梅和关久久两个人,看的客人们是眼花缭乱的。 随风好像心情大好的样子,带着笑意看着关久久。 “快看啊,小姐好像天仙啊!” “胡说!什么叫好像,小姐就是天仙!” 听着台底下的吹捧,金盏不满地嘟囔:“是啊,她像个天仙,可以随意地迟到,用奇怪的方式入场,我们呢,起早贪黑地起来比赛,末了还根本没人支持,这比了什么意义也不知道。” “觉得没有意义你可以不用比,把名额腾出来,多的是姑娘想参加,不差你一个。” 飞雪不顾及梦姑就站在旁边,啐着金盏,翻着白眼:“梦姑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教出这个档次的姑娘啊,真的是,什么话都往外倒。” “是是是,是我管教不严,回去我一定扒了她的皮!”梦姑被人当众数落,面子上下不去,咬牙切齿地对这金盏说道。 关久久站稳后,柳凝梅回到了二楼,和月末烟霜坐在一起。 “既然小姐来了,那我们今天就开始吧!今天比的是刺绣,东西都自己带了,限时一天,所有的姑娘都参与,分坐在各个位置上,客人们可以随意的观赏。” 飞雪拍拍手,龟公们在台上摆了几张绣桌后,其他的绣桌都摆在了客人们的中间。 “喂!可是光看刺绣一整天,那多无聊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打发时间的事情做?” 有客人提出异议,飞雪正一筹莫展,关久久开口了:“这多容易的事?紫气东来其他没有比赛的姑娘们,上!让他们见识一下你们的魅力!” “是,小姐。” 齐齐地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紫气东来的姑娘们突然冒了出来,穿着仙气十足的衣服,落在客人们的面前。 “为了给大家解闷,我们一边刺绣着,我紫气东来的姑娘们一边给你们带来美妙的歌舞,希望大家喜欢!” 关久久站在绣桌后面,拿出了那块绸缎:“开始吧!” 章节目录 第308章 圈圈舞 这是漫长的一天。 刺绣本来就枯燥无味,姑娘们都坐在绣桌前,一声不吭地埋头绣着,对外界的各种打扰都浑然不知。 所以,关久久提前让紫气东来的姑娘们排练了几支歌舞,给大家助助兴。 “这些姑娘们穿的都是些什么呀,怎么这么奇怪?” 客人们看着紫气东来的姑娘们,就裹着匈,穿着高开叉的下裳,脖子上挂着长长的花环,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 “诶不对,你们看,姑娘们穿的好像是裤子!开着叉的裤子!” “什么?!居然是裤子吗?!姑娘们穿裤子?!可真的没见过啊!” “不用想了,肯定是小姐的意思!看来这歌舞一定会让人耳目一新啊!” “既然是小姐的主意,那一定是好看的!” 金盏的位置恰好在人群里最正中的地方,最为吵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被这么安排了。 金盏带着一个锦盒,偷摸地放在腿上,换线的时候也是埋着头,偷偷地换,别人看不清是什么线,似乎总是拿出黑色的线来。 当然,大家的注意力慢慢地都被那群姑娘吸引去了。 随着乐师奇怪的,动感十足的乐声响起,姑娘们开始跳一些奇怪的舞,但是分外好看。 姑娘们的手腕和脚裸,还有腰间都挂上了铃铛,每一个动作,每走一步路,都带着清脆的铃铛响,显得格外动听,诱人。 “师傅啊,这曲子好奇怪啊,好像听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动起来了。” 乐师身边的一个敲鼓的小徒弟,脸微微红着,问自己的师傅,按照以往,他们演奏的曲子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用到这么多的鼓点。 乐师笑了,“要么怎么说是小姐呢,小姐的才情啊,远远不是比赛上的这一点点罢了,我现在算是相信了。” “果真是小姐啊,小姐真是厉害的才女呢,什么都会。” 小徒弟欢快地敲着鼓点,看着曲谱上跳跃的痕迹,不由自主地开始哼唱起来。 “小姐也说了,欢乐的曲子,就该欢乐的演奏,不必这么死板,你们要是被这曲子感染了,就都站起来,该怎么演奏就怎么演奏。” 乐师年纪稍大,虽然坐在原地,但是脚尖也跟着乐曲一下一下地点着地,看着徒弟们都欢喜地演奏着曲子,姑娘们围成一个大圈子,跳着欢乐的舞蹈。 客人们也被这欢乐的乐曲和舞蹈带动,纷纷都跟着姑娘们舞蹈起来,整个会场欢乐无比。 二楼的主办方们也都情不自禁地扭动气身子来,看到随风僵硬的身体,又都收敛了痒痒的心。 沈浪笑眯眯地扇着扇子,看着排好的舞曲,喝着小酒,开心的不行。 月末和烟霜在二楼也拉着手摇晃着,看着很开心的样子。 “干娘,小姐好厉害啊,居然能排出这么欢乐的曲子来。” 烟霜见楼下的姑娘们,一人拉着一个客人,转着圈圈,整个大圈圈也在转着,便也拉着月末,两个转着圈,绕着沈浪转圈。 “那是,咱们小姐多厉害啊,她什么都会呢。” 月末也沉浸在这欢乐的海洋里,“哎哟不行不行,头好晕,我们还是坐下来吧。” 沈浪伸手扶住两个人,坐在了位置上。 章节目录 第309章 并肩作战 “你们快坐下来吧,我看着头也快晕了。”沈浪笑着说,实际上,他一直在看关久久。 关久久面前铺着一块普通的白色绸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绣的极快,刷刷的就已经快一半了,看着是紫色居多。 和关久久认真的好像听不到歌舞相反,许多姑娘,比如金盏,就老是被歌舞打扰到,要么烦躁不堪,绣错的,扎到手的,针丢了的。 要么就是完全被歌曲吸引,放下了绣活,和大家一起欢乐地唱跳着。 “我看啊,小姐着就是故意的,把大家的阵脚都打乱了,自己绣的起劲,怎么看,都是小姐赢了。” 跟着唱跳的白菊对着还是心沉人稳的文竹和兰君说道。 文竹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头也不抬,“小姐赢才正常呢,我们这样的,凑凑热闹罢了。” “可不是,但是呀,第二的位置,也不能让那个人赢了去。” 兰君抬抬下巴,指了一个方向,白菊看去,是十分烦躁,但是咬着牙坚持着的金盏。 “我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直低着头。” 白菊说着,便跳着舞,转到了金盏面前,头看了眼绣布,那是一普通的侍女图,绣了半天,还停留在头发上。 “嗯?头发?” 白菊正觉得哪里不对劲,想看个仔细,被抬头的金盏推开了,“干什么!” “没干嘛,就看看呗,反正也赢不了我们小姐,还怕被人看。” 白菊转着圈就回到了文竹和兰君的身边,听到金盏愤愤的声音:“你还有心情跳舞呢,也不怕垫底!” “怕你啊!” 白菊没好气地顶了回去,气鼓鼓地坐回了自己的绣桌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珠绣!” 文竹和兰君噗嗤一下笑了起来:“白菊,你这样的亮底牌真的好吗?” “怕她做什么!我的珠绣,可不是随便拿两个珠子就能绣的出来的!” “那你看出她绣的什么了吗?” 白菊摇摇头,“绣了半天只绣个头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可能真的被小姐影响了吧。” 白菊说完,扯了绣帕,塞进了耳朵里,专心地开始自己的珠绣。 兰君想了想,对文竹说:“姐姐,你说,金盏该不会是在发绣吧?” “何为发绣?” 文竹听着字面意思,不知道和自己猜的会不会一致。 兰君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文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有可能,那我们也要绣出新意才行啊。只不过,小姐那边…” 文竹看了看远在台上的关久久,她丝毫没有被舞曲影响,静静地趴在绣桌上,安静地像副画。 “行了,别担心小姐了,小姐的能耐你还不知道吗?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付金盏吧。” 兰君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自己的绣布,“姐姐可会双面绣?” 文竹摇摇头,“这我哪儿会?” “那我就绣个双面的,姐姐随意就好,我和白菊想办法把二三名给占了,这样也没金盏什么事儿了。” “好。” 二人商量完毕,向白菊传达了意思后,三个人把绣桌并在一起,躲在了后方认真地绣着。 紫气东来的姑娘们看到三人又并肩作战了,也都跟商量好一般,把圈子挪到了金盏附近。 章节目录 第310章 十字绣4 姑娘们有意无意地撞着金盏的绣桌,金盏的手已经被扎了好几下了,绣布上也滴了许多血滴,金盏也不发作,咬着牙,硬忍了下来。 绣布被血弄脏的地方,她也不擦,让血迹在绣布上自动风干,再绣上枝丫,变成了朵朵梅花。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一半,紫气东来又送来了不同的午饭,大家玩累了,就都聚集起来吃午饭了,关久久伸了个懒腰,对着画骨招招手:“画骨,我饿了!” 画骨连忙装了一盘子饭跑上去,“小姐啊,今天这个有点辣辣的酱汁是什么呀,还让我们浇在米饭上。” “你就说好不好吃呗。” 关久久抱着勺子和盘子,悠哉悠哉地舀了一勺子酱汁,浇在饭上,大大口地吃了一口。 “这个叫咖喱饭,酱汁啊,叫咖喱,只不过呢,现在还没成型,我们还缺个土豆,等我把紫气东来后院的地买下来,我们种土豆,煮咖喱吃,好吃到爆!” 关久久挥着勺子,指着远方,眼里满是星辰大海。 “小姐,什么是土豆啊?” 画骨不知道关久久说的是什么,但是听这个话,应该是农作物吧,种在地里… “等种出来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说你们也听不懂。” 关久久似乎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扒着饭,翘着二郎腿。 “可是小姐,现在这个咖喱,已经很好吃了呢。” 画骨笑着说,看了眼绣布,“呀,小姐,你这绣的是什么呀?这…” “嘘,先别说,这个绣法啊,我估计没人知道呢。” 关久久快速地吃完了咖喱饭,把空盘子塞给画骨,低头继续绣着,“我马上完工了,你下去带大家玩吧。越吵越好。” “是,小姐。我知道的呢,”画骨又忍不住看了眼绣布上那些细小的叉叉,“这种绣法肯定是小姐创出来的呢,我知道。” 关久久抬头笑着摸了摸画骨的头,“去吧,把另外一支舞拿出来跳,我就差不多完工了,你想办法让飞雪知道,我完工就意味着比赛结束,不让其他人继续。在这个范围里,你让那三个人快点绣完。” 关久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文竹她们,画骨点点头:“小姐放心,我们都明白的。” 吃完了饭,画骨带着姑娘们又开始欢乐地跳舞,自己偷偷地跑到了文竹身边嘀咕了几句,又跑到飞雪身边,拉着她说了许多。 准备好一切的画骨,带着姑娘们和客人们,在金盏身边跳着唱着,突然有个客人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金盏的绣桌。 “啊!” “你们在干什么!” 金盏终于忍不了了,拍着被挤到一边的绣桌站了起来,怒吼到:“你们这是在影响我!我知道你们都在帮台上的那个人!但是请你们适可而止!有什么靠实力来!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干什么?!” “实力?” 关久久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绣桌上,一股冷淡的气焰远远地压在了金盏的身上,让金盏动弹不得:“你是在质疑本小姐的实力?是你瞎了,还是当别人都瞎了?” “就是啊,小姐都实力还需要质疑吗?” “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章节目录 第311章 各种绣 客人们七嘴八舌地怼着金盏,金盏百口莫辩,气的原地跳脚。 突然有个姑娘不小心踢到了金盏的那个锦盒,锦盒被踢翻,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那姑娘吓的一阵叫唤。 “呀!好恶心啊!怎么有人的头发!” 姑娘都叫声引来了大家的注意,金盏连忙将地上的头发都收拢了起来,抱在了怀里,“有什么好惊讶的!发绣没见过啊!” 金盏气急败坏地将自己还未完成的绣布立了起来:“也都别比了!把自己的绣品都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小姐,你先请吧!别每次都压轴,好像真的没人赢的过你一样!” 关久久一听,“哦?你挑衅我啊?那行,我还真就压轴了,诶,我呀,还真没人能赢的了我,咋滴吧?” “我看你是不敢吧?” 金盏气急败坏,指着关久久吼道:“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都没绣完,你的绣布还是最大的,我就不信你能绣出什么玩意儿来!” 关久久一下一下拍着绣桌,笑眯眯地说:“哦,是吗?嘿嘿,那我还真就不买你的帐,哈哈哈,你这么不甘心,你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发绣呀?真不知道你这些头发,洗干净没有啊?” 随着众人的哄笑声,大家都自觉地退后了一步,金盏连忙将头发都收进了锦盒里,将绣布固定好,“我用的,确实是发绣,但是都是用我自己的头发,洗干净了!怎么可能没洗过就拿出来!” 关久久踮起脚尖,轻盈地飞到了金盏的绣品旁边,仔细看了看,“虽然,整幅图没有绣完,但是我们就看这绣好的部分不就行了吗?你们看,这几朵梅花,我看就很好嘛。” “我看也是,”飞雪挤到关久久身边,看了看那几朵梅花,明眼人都能看到出来,这是鲜血滴在绣布上造成的,“可以说,这幅画呀,绣的最好的也就是这梅花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捧腹大笑,注意力都从那头发上移开了。 见时机成熟,白菊将自己的绣桌推了过来:“你们来看看我的,这是来自我家乡的珠绣,虽然吧,我也没绣完,将就着看吧。” 关久久带着人走到了白菊的绣品前面。 “这是,珠绣?” 关久久凑的很近,发现了绣品上一粒一粒细小的珠子,再仔细一看,这些珠子不是真的珠子,而是由绣线勾出来的小线珠子。 “白菊,你可以啊,这么细致的活儿你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绣出来,难为你了,眼睛还好不?” 关久久的问话让其他人心里都有了数。 趁热打铁,兰君将自己的绣品也立了起来固定好:“小姐,你也看看我的。” “你这是,水仙?” 关久久一看,嗯?只是普通的绣品呀? “呀,小姐,你快看看后面,后面是一对鸳鸯!” 有客人指着兰君绣品的背面喊到,关久久一愣,“双面绣?这么厉害吗?” 关久久绕到背面一看,果然是一双鸳鸯,恩爱非常地在水里相互依偎着。 “好是好,但是兰君啊,”关久久指着鸳鸯说:“以后别绣鸳鸯了。世人都以为鸳鸯恩爱,实际上,鸳鸯是最多情的鸟类,它们一年换一次伴侣。” 章节目录 第312章 十字绣5 “什么?鸳鸯多情?” 兰君有些困惑,其他人也一脸的茫然,“小姐啊,世人向来都用鸳鸯来形容两个人都恩爱,为什么小姐说鸳鸯多情呢?” 关久久指着鸳鸯说道:“你们若不信,抓一对鸳鸯来,在他们脖子上绑个带子做个几号,第二年你们再去看,一定是劳燕分飞,找了新欢了。” 兰君和文竹面面相觑,兰君还是稳稳地施礼:“是,小姐说的,一定有道理,那我以后不绣鸳鸯便是了。” “你们见过天鹅吗?” 关久久脑子一抽,问道,问完才发现,这里的人应该是连听都没听过的。 果然。 “小姐,什么是天鹅呀?也是鸟类吗?” 关久久抿着嘴,想了半天,“天鹅是鸟类,有黑天鹅和白天鹅,他们的脖子好长好长,十分优雅地一种鸟,一生只有一对伴侣。” 哇—— 众人默契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声响,让关久久一下子从回忆里醒了过来,“文竹你绣的什么?” 文竹就将绣桌推出来,有些为难:“小姐,刺绣还真的难到我了,我就会泡个茶…” 只见文竹的绣布上,有几株竹子,郁郁葱葱地长相极好。 “这不是绣的很好吗?” “可惜没绣完…” 关久久拍拍绣桌:“没绣完的人多了,我们看的是功夫,不是看绣没绣完。” 说完,关久久三步两步飞上了高台,对所有人说:“现在,都来看看我绣的,这一幅画,就叫紫气东来!” 紫气东来四个字一出现,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关久久潇洒地拍了一下绣桌,绣布立起,自己固定住了,一幅完整的绣品展现在众人面前。 “天啊你们看,小姐都绣品最大!但是她都绣完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真,每一针都是完整的,远远看去,针脚细腻的就好似一幅画,而不是绣品。 飞雪和梦姑一愣,连忙提着裙子跑了上去,贴近了绣品细细地看了个遍,末了才惊叫起来。 “小姐!天啊小姐!你这是什么绣法!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小叉子是什么!” 随着飞雪的惊叫,关久久神态自若地坐在了位置上,喝了口茶,“把我的绣品推下去,给大家伙都看看,这是我的独有绣法,十字绣。” 飞雪和梦姑合力,抬着绣桌走下了高台,在众人中间传来传去的,让所有人都看了个遍。 尤其是飞雪,故意把关久久的绣品在金盏面前停留了许久。 “同样的时间,小姐的绣品更大,但是小姐已经绣完了,而且绣工精细,绣法新颖,金盏,你现在还有话说吗?” 金盏气鼓鼓地扭过头不看,飞雪又将绣桌推到了金盏面前,“你还说让小姐先把绣品展示出来呢,你现在自己看看,小姐的绣品要是先展示出来了,还有你们展示的必要了吗?” “就是就是,小姐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呀,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小姐能压轴都是有道理的,不是随便说说就好的,不像某些人啊,米店里的称都不能让她认清自己的重量。” “行了行了,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投签子吧。” 章节目录 第313章 拉你一把 结果显而易见,虽然有很多人投了兰君和白菊,但是多数的签子还是投进了关久久的竹筒里。 天色不早,又一天过去了。 轩辕飞雪统计了一下签子,对大家说道:“今天姑娘们都累了,坐了一天,绣了一天,姑娘们的眼睛手啊都需要休息。” 梦姑接着说:“是呢,就是别人不累,咱小姐也累坏了。小姐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关久久伸伸懒腰,“明天比什么?” 文竹连忙伸直了胳膊,对着关久久挥挥:“小姐,明天比茶艺吧!” 关久久一看是文竹和兰君,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心想,也该让她们赢一下了。 “好呀。”关久久对飞雪说:“飞雪,明天比茶艺吧,我就不参加了,我只会喝不会泡,也让我歇歇。” “好好好,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飞雪对关久久点头哈腰的,送关久久下了高台,“月末!我们回去!饿死我了!” “等一下。” 随风叫住了关久久,“你跟本殿来一下,其他人随意。” “是,殿下。” 众人各自散去,大部分人还是去了紫气东来,关久久就见到人群中,兰君远远地站着,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关久久想了想,对兰君招招手:“兰君,你过来一下!” “啊?” 兰君有些发愣,她没有想到关久久会叫自己,她只是想看一会儿就回去的。 “小姐叫了,你赶紧去吧。” 文竹笑着轻推了一把兰君,白菊站在旁边还有点懵,“什么情况啊,为什么小姐会叫兰君过去呀,我也想去也。” 文竹挽着白菊,往紫气东来的方向走去:“我们呀,还是回去吃好喝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的比赛吧。兰君嘛,我们抱她大腿就好了。” “什么是抱大腿?” 白菊一脸懵,看着关久久挽着兰君,朝随风走去。 “这都是小姐的经典语录,回去咱好好讨论。” 兰君被关久久拉着,一步步地走近随风,心里有些慌乱,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小姐,你这叫我来做什么?殿下,只是叫你过去…” 关久久停了下来,看着兰君认真地说道:“我那天注意到了你看随风的眼神。” “诶…” “别怕,如果殿下真的会看中你,紫气东来,拜托你照顾啊!” 关久久意味深长地说,整理了一下兰君的头发,又捏了捏她有些紧张的手:“别紧张,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但是你很聪明,我感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兰君只是点点头,她还是不太懂关久久的意思,但是纵观这几天关久久的能耐,按照她说的做,不会有错的。 “小姐,我听你的。” 关久久看兰君平复了一些,笑了,拉着兰君的手走到了随风面前。 “殿下,我来了,还带着兰君,殿下还记得她不?” 关久久拉起了兰君的手,在随风面前晃了晃。 随风看着关久久刚才拉着兰君走过来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为什么关久久谁都不带,就带了这个兰君。 “嗯,本殿记得。就是画了一幅你的画像的那个。” 随风背了一只手在身后,对关久久伸出了手:“走吧。” 章节目录 第314章 出城 随风带着关久久和兰君坐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立马就往城外跑去。 “诶?殿下,怎么出城了,我们去哪儿?” 关久久看了眼窗外,明显已经不是狼眼的地界了,马车跑的极快。 兰君安静地坐在马车车尾的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坐在马车车头正中位置的随风,绞着帕子。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随风没有说太多,靠在软枕上,半眯着眼睛,用余光偷偷瞄着关久久,她还在好奇地看着窗外。 对关久久来说,她来城外的机会少之又少,但是她依旧记得那天晚上的星光。 “你别这么拘谨。本殿不吃人。” 随风突然淡淡地开口,兰君娇躯一震,“啊,是。” 兰君没有想到随风居然注意到了自己,还让自己放松下来。 在马车剧烈的晃动中,他们来到了一个酒楼前面。 “殿下,到了,请下车。” 马夫搬来了凳子,开了门,扶着随风先下了马车。 “小姐,姑娘,请下车。” 关久久搭着随风的肩膀就跳了下来,伸手扶住了兰君,“小心头。” 三个人站在了一个酒楼的大门口,马夫将车停到了酒楼的院子里。 “这里是狼眼的隔壁城,叫金鲤城。这里人不认识我,你们不要叫我殿下了。” 随风看着酒店的招牌,淡淡地说。 “知道了老爷。” 关久久熟门熟路地喊了一声,随风一愣,笑了:“你也真是的。” 关久久拉着兰君毫不客气地就进门了,大声囔囔着:“饿死了都,老爷快点了拉!小二!来间上好的雅房!本小姐饿了!” 兰君抬头看了眼招牌。 “似水年华?这名字倒是别致。” “别管名字了,赶紧进来吃饭吧。” 关久久拍着门框,“没人吗!小二呢!” 看着店里还是挺多人的,就是不见有人来招待。 “还做不做生意了!” 关久久叉着腰,一声怒喝,终于把一个小二从忙碌中喊了过来,“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人,是小的怠慢了,今天人多,伙计又少,所以就忙了些。” “无妨,我昨天订了一个上房,请带我们去吧。这两位姑娘饿坏了,请快些上菜。” 随风慢慢地走了进来,丢给小二一袋子钱,小二一看随风腰间的玉佩,连忙换了副更卑微的笑脸:“原来是老爷来了,快请上楼。这两位姑娘是?” “多嘴。” 随风没有回答,直径向楼上走去了,关久久和兰君也跟着跑上去。 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也可能和到了晚上有关系,显得十分的静谧。 很快,小二就上了各种好吃的,送到了雅房来,还送来了两坛酒。 “快吃吧,不是饿了吗?” 随风笑着给关久久夹了一些菜,关久久盘腿而坐,一点都不客气地胡乱扒着饭。 兰君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同样的菜放到了随风碗里:“老爷也吃吧,我看你中午没有怎么吃东西。” “你注意到了?” 兰君红了脸,点了点头。 “你能注意到,算你有心了。” 随风眼皮都没有抬,也没有拒绝兰君夹来的菜。 “所以,老爷你带我们来这里就为了吃饭吗?” 关久久吃完了一碗的饭,开始倒酒喝。 章节目录 第315章 盘她 看着关久久闪着精光的眼神,随风也拿起了酒杯,“你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 “嘿嘿嘿。” 关久久绕绕头,起来看眼窗外,乌漆麻黑的,但是依稀可以看到,这是个在官道上的酒楼,来往的都是客商,旅客之类的人。 “老爷的意思是,把这家酒楼盘下来。” 随风眯着眼睛,咧开嘴笑了,一杯酒下肚,“我想交给你,可以吗?” “你不会已经盘下来了吧?” 关久久回头看了眼随风,他轻轻摇了摇头,“这家店的老板不好搞定,我派了很多人来谈判了,都没谈下来。” “你自己怎么不上?” 关久久瞪着眼睛看着随风,一脸的不解。 兰君连忙小声地数落了一下关久久:“小姐,这种事情怎么能叫殿…老爷出面呢。” “哦,也是。如果谈不下来,老爷也没面子的。”关久久调皮地笑了,“所以老爷才想到了我。” “小姐你说什么呢!” 兰君有些惊慌,这小姐还真是口无遮拦啊!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随风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反而轻笑着,好像偷糖的孩子被发现后,没有受到责怪,反而给了更多的糖一样开心。 “你这小姐说的对啊。所以我才想找她帮我盘下这店。她的话,一定有办法的。” 随风笑着说,又夹了块肉,放在兰君的碗里:“我看你都是吃素,怎么不吃肉吗?怕胖还是什么?” 兰君红了脸,连忙咬了一口肉,“啊,不,其实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长期吃素习惯了,我以前呆的楼,基本上没有肉吃。” “那你以后跟着你家小姐,吃香的喝辣的,能养的胖一些。做为楼里的姑娘,太瘦了没有肉可不好。” 随风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兰君连忙解释道:“老爷明鉴,我在原来的楼里就是个花瓶,摆看的,并没有接过…客人…” “什么?你没有?1” 关久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兴奋,“这个好啊,我们楼里多的是没**的姑娘,到时候一起弄个拍卖会,大赚一笔。” 关久久摸着兰君的手,贼兮兮地笑了:“那个,你不会介意的吧?在我紫气东来,可没有卖艺这回事,都是卖身的。” 兰君看了眼随风,红着脸,“若我进了紫气东来,自然是一切都听小姐的了。” “很好。” 关久久拍拍手,开心地对随风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会会那个不好搞定的老板。” 关久久一蹦一跳地往外跑去,随风喊了声:“不带钱的吗你?” “带个毛线啊!” 关久久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雅房里就剩下随风和兰君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 随风自顾自地吃着菜,兰君就静静地帮随风布菜,倒酒。 “怎么,你不知道久久把你留下来的意思吗?” 随风突然抓住了兰君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没想到啊,你居然有她根本没有的恬静。被卖进楼的滋味不好受吧?能当花瓶不接客,可见你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老爷谬赞。” 兰君甩了甩帕子,不吭声。 “原来如此。” 随风看着那帕子,一下子明白了此女厉害的地方。 “伺候本殿休息吧。” 章节目录 第316章 小镜子 兰君被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殿下…” 随风似乎是认真的,兰君红了脸,“小姐刚刚还说了开个拍卖场…让我们…殿下你现在…” “紫气东来没**的多了,她心里想什么本殿清楚。她不会伺候本殿的,所以,只能你来。” 随风的语气阴沉,“不然你以为本殿为何将你们带到这里来。” 兰君不说话了,任凭随风关上了窗户,给门上了锁。 关久久走出雅房的时候,拉过小二,塞给他一块金砖,笑道:“在我回来前,你们都不要去打扰房里的客人,听懂没有?” 小二看到金砖,眼睛都直了,连忙收好,小声地说:“小姐放心,有我把门,连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的!” “很好。”关久久笑了,“那你们这酒楼的老板呢?我要去会会他。” 小二一听,似乎明白了关久久的来意:“小姐,你家老爷,是要盘我们酒楼吧?” “嗯哼?” 关久久扬了扬眉毛,“听你这意思,很多人想盘,没盘下来?” “哟,小姐聪明人。”小二解释道:“我们这掌柜的啊,有病的,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啊,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你说他没儿没女的,这酒楼没人接班,可不得卖出去吗?” “他可有等待的人?” 关久久反问到,没儿没女的,只能是等爱人了。 小二摇摇头,“我才来没多久,看了许多来卖楼的人都被赶了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关久久点点头,“好了,多谢,你帮我看着点,我去会会他。” 根据小二的指点,关久久找到了酒楼老板的房间,关久久轻轻敲了三下门。 “老板还没休息呢?” “谁呀?请进。” 关久久推门而入,就见到老板正在埋头算账。 “老板算着呢啊。” 老板抬眼看了眼关久久,穿着名贵,气质不凡,哼了一声:“叫掌柜的,什么老板老板的。小姐是来盘楼的吧?” “盘什么?我只听过盘核桃,盘石头之类的,你要我盘你这楼,”关久久伸出自己小巧的手:“我连你这桌子都盘不动呢。” “小姐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不是来盘楼的,那这大半夜的找老朽,是作什么?” 老板哼笑一声,继续打着算盘。 关久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到了藏在窗户旁边的一面小镜子。 “老板,你这里为什么会有镜子?还是姑娘用的小花镜,你又没儿没女的,买这镜子做什么?” 关久久顺手就拿来出来,左右照照,小镜子十分干净,而且花样精美,镜面清晰,看着就是经常擦拭的。 菊花? 关久久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 老板抬眼看了那面小镜子,淡淡地说:“小姐若是喜欢,便拿去吧。本来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不是珍贵的东西值得老板藏在这个位置并且每天擦拭吗?” 关久久举着小镜子,趴在老板面前:“是不是老相好的?老板痴心一片,她人呢?” 老板头也不抬,继续认真地算着账,好像真的这面镜子不重要一样:“小姐别多想。别以为找到人就能盘下这楼似的。小姐,我可没有什么相好的。” 章节目录 第317章 菊花酒 “不是相好的,那就是闺女儿?不对啊,小二说你没儿没女的啊。” 关久久想了想,“想要有儿有女,你还是得有个相好,这镜子,我也不拿你的,就当借我好了,等我哪天找着人了,就还你。” “小姐请自便。” 老板依旧没有抬头,算着账,但是关久久明显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犯病了还是将关久久的话听了进去。 或许,是舍不得这面小镜子。 “老板,算我冒昧问一句,您老是什么病?” 临出门的时候,关久久顺口问了句。 老板转头,对关久久笑了一下,“小姐别问啦。老朽这病啊,是没得治了,小姐就别惦念了啊。” 关久久见问不出什么来,就拿着小镜子离开了。 估摸着时间还早,关久久就在楼里转了转,这是个三层楼的小酒楼,大堂和二楼是吃饭的地方,三楼是客房,整体格局和天字二号楼差不多,装修上是差了些,可也算是清雅大方。 小二看着关久久在楼里瞎转悠,也看了眼那间雅房。 “哟,小姐啊,找我们掌柜的盘楼失败了吧?” “说什么呢,我可没说我要盘楼。”关久久顺势坐在了小二正在擦拭的那张桌子旁,小二又瞄了眼雅房。 “小姐,那老爷和那姑娘,动静可小着呢,几乎听不着声,会不会根本没有呀?” 关久久踹了小二一脚:“去你的说什么呢。老爷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这群跑腿的过问!诶小二,我问你,你们掌柜的什么毛病啊?” 小二的摇摇头:“小姐你这还真的问着我了,我呀,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郎中来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治不好,那药也是一天一天的喝着,掌柜的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最近连药都停了。” 小二给关久久倒了一碗酒:“看小姐不急着回房的样子,尝尝今晚刚启的酒吧,这是去年掌柜的酿的菊花酒,今年刚好喝。” “什么酒?” 关久久可不觉得这是巧合,小镜子也是菊花,这酒也是菊花,她恰巧碰上了那么一个白菊。 天下可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咱这掌柜的啊,亲自摘的菊花,亲自酿的酒,算是我们这酒楼的招牌了吧。小姐尝尝就知道了。” 关久久浅尝了一口。 果然,菊香扑鼻,喝一口神清气爽,好像把自己都变成了一朵菊花。 “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琢磨琢磨。” “好嘞小姐,你休息好。” 小二收拾完桌子,关了酒楼的门,就回房休息了。 关久久一个人坐在大堂,孤零零地喝着菊花酒。 一口一口,一碗一碗。 直到坛底见光,她才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去。 “老爷,好没?” “进来。” 随风懒懒地声音传来,关久久拿着小镜子进了屋。 随风只披着一件外衫,趴在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外头。 床上,兰君只露出一条胳膊,沉沉地睡着。 “如何了?” 随风看着关久久,发现了她手里的小镜子,“这个是…” “菊花,一切东西都和菊花有关系。殿下,你想把楼盘下来,可能还要把老板的菊花酒的技术给学下来。” 关久久亮了亮小镜子上的菊花,往后退了一步。 章节目录 第318章 回到会场 “你退什么,我又不打算吃了你。” 随风见到关久久本能地往后退,心里更是如寒冰一样。 你们,果然有什么了。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啊,这里的老板,什么事情都和菊花有关系,你看这镜子,还有那酒,雕梁,全是菊花。魁王争夺上,我又碰上那么个白菊,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关系?” 随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小镜子塞回了关久久怀里:“行了,本殿把事情交给你,就全权由你负责,不必事事都向本殿交代,你办事,本殿放心。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提早起来回去呢。” 随风回到了床铺上,帮兰君重新盖上了被子,自己也躺好了去睡觉。 关久久一看,“殿下你这是让我睡地板的意思?” “你随便睡哪儿,这个床大,你要是想上来也行。” 随风背对着关久久和兰君,在里头闷闷地说话。 关久久看了看周围,嗯,地板还算干净,翻翻柜子,还有一床被子,关久久就铺铺整整的,在地上将就着睡了。 谁还没打过地铺是咋滴? 关久久实在是累坏了,很快就睡着了,小镜子就放在枕头旁边。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醒了,看了看随风和兰君,还在睡,关久久叫了小二打水上来洗漱,一边想着,这家伙没有回王城睡真的好吗,北渺渺能忍?这才新婚第几天啊? 关久久快速地收拾好了自己,把兰君叫了起来:“兰君,我把洗漱的水拿上来了,你伺候殿下起床,我在楼下等你们。” “啊,好的。” 兰君连忙起床,关久久就跑下了楼,“小二,来点吃的!” “来喽小姐!” 今天比的是茶艺,她可以不用那么急,但是也不能太迟。 随风和兰君磨磨蹭蹭地下了楼,三个人吃了早餐,坐着马车往狼眼跑去。 等他们到了狼眼会场,所有人已经都到齐了,文竹和白菊已经坐在了茶盘的面前,正在烧水。 “呀,兰君,你快去啊,我差点忘了,你有比茶艺的!” 关久久这才反应过来,兰君却还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慢慢走向高台。 关久久冲飞雪喊到:“你们愣着干什么啊!上茶盘啊!给咱兰君姐姐腾个地儿!” 飞雪见兰君走上了高台,连忙从台子的后面,推了一张茶盘上来,并在文竹的茶盘旁边,对文竹还狗腿地笑笑:“嘿嘿,我知道,你们两个姑娘,要并在一起才行。” “算你还有点眼界力。” 文竹优雅地煮着水,那水已经飘出了淡淡的竹叶香。 兰君也坐了下来,“姐姐在煮竹叶水呀,老远就闻见了。” 文竹笑了:“我也给你煮了壶,你自己还有加什么快点加,去哪儿了昨晚,今天这么迟?” 兰君红着脸,笑而不语。 白菊也把茶盘并了过来,用手肘捅了捅兰君:“我可看见了,你和小姐一起坐上了殿下的马车,今天殿下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样了!说说,你们昨晚去哪儿了?” 兰君被白菊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但是很快她就想起了关久久手里拿的小镜子,对白菊说:“小姐多了面菊花的小镜子,你待会去问问小姐。” 章节目录 第319章 烫伤 “问小姐做什么?” 白菊没有反应过来,文竹插嘴了:“小姐平白多了个菊花的小镜子,许是送给你的,你便去找找小姐,又不会怎么样。” “好吧,我听你们的。” 白菊笑嘻嘻地,看了眼在二楼上嗑瓜子的关久久,果然,手里多了面小镜子,正在照着呢。 金盏的茶盘在她们后面,听着她们欢乐地聊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看了眼白菊的茶盘,正在烧水的茶壶抬脚就能够得着。 白菊还在看着文竹和兰君煮水,丝毫没有关注自己的茶壶的水已经沸腾了,金盏又看了眼台下,客人们的注意力也都在她们三个人身上,并没有人注意自己。 金盏静静地等着,终于等到了一阵微风吹来,白菊又长又宽的裙摆被风吹开,她看准了时机,一脚踢翻了白菊烧沸的茶壶。 滚烫的茶水哗的一下就摔在了白菊的大腿上。 “啊——” 白菊被烫的一声惨叫,倒在了兰君的身上。 “怎么了!姑娘怎么了!” 飞雪和梦姑连忙跑了过来,客人们也都站了起来看,关久久听到台上的惨叫,连忙飞了下去。 兰君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打翻的茶壶和已经烫到有些发抖的白菊的腿。 “白菊烫伤了!快!去请郎中来,飞雪姐姐去启一些冰块来!这么炎热的天气,怕是要出脓了!” 兰君虽然冷静,但是喝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心慌意乱的,飞雪连忙跑去叫郎中,梦姑去会场一旁的酒楼启冰块。 兰君和关久久扶着白菊退到了高台的后面,将装饰用的屏风挡在了前面。 “小心些,把裙子撕开!” 关久久和兰君轻轻地避开白菊腿上的伤口,撕开了白菊的裙子,一大片烫红的,起泡的皮肤就展现在眼前,还有烫伤的旁边,有一块紫色的胎记,隐约像菊花。 “这么严重!” 兰君惊呼起来。 关久久眉头一皱,“茶壶是怎么倒的?” “这…” 文竹在原地,看了一圈四周的姑娘,把目光定格在了金盏的身上。 文竹走到摔碎的茶壶旁,抬脚踢了一下金盏的茶盘,吓了她一跳,所有的姑娘都在担心白菊的情况,即便想看热闹,也都已经离开了位置。 唯有金盏,还坐在原地,脸色发白。 文竹冷冷地问道:“跳舞的腿,挺长啊。”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金盏有些慌,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 文竹也踢翻了金盏的茶壶,吓的她一声惊叫,跳了起来,退到了一边,还是不敢直视文竹的眼睛。 “你可以不承认,但是,我们,小姐,有点是办法对付你。” 文竹说完,走到了屏风后面,“伤口怎么样…这么严重吗!冰块呢!郎中呢!” “来了来了!” 飞雪带着郎中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抱着一竹筒的冰块。 “太迟了,先生先帮忙看一下伤口吧。” 关久久起身,让了一个位置出来给郎中。 郎中有些犹豫,看了眼白花花的大腿,连忙转过头去:“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是不是叫我拿女徒弟来?” “哪儿这么多废话?!看个腿而已能死吗!白菊的腿要是留下了疤痕,本小姐在你身上千刀万剐!” 章节目录 第320章 给你个机会,自己站出来 关久久一把扯过郎中,将他按在了地上,近距离地看着白菊的大腿。 郎中横不过关久久,也知道她的名声,连忙闭了嘴,仔细地看着伤口,“伤的挺重,姑娘,我现在就给你治疗,上药,有些疼,姑娘们们帮忙按住这位姑娘,行吗?” 关久久挽起胳膊上前,按住了白菊的大腿,文竹和兰君抱住了白菊的身子,郎中递给白菊一卷白纱布:“劳烦姑娘咬住,千万要坚持啊!” 郎中说着,从药箱里翻出了一瓶长长的小花瓶子,又吹了个火折子,烧了烧银针。 “姑娘,我开始了。” 郎中用银针调开了水泡,将烫伤的皮肉快速地挑去,又迅速地将瓶子里的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那是一瓶墨绿色的药粉,像极了木柳逐月的发色。 白菊也算是能忍耐的人,周身都在颤抖,就是没有再叫出来。 “白菊好样的。” 关久久看着郎中把伤口包扎好,又看了眼那紫色的胎记,赞赏到。 “是啊,姑娘好厉害。我这药,就是连大男人,未必都能受得了,你一个楼里的姑娘,居然能忍住不叫唤,真是佩服啊。” 郎中将小瓶子收好:“这可是祖传的治疗烫伤和烧伤的药,效果显着,不会留疤痕,唯一的缺点,就是洒在皮肤上犹如剜心般疼痛。常人不能忍,姑娘今天,算是让我见识到了啊。” “多谢先生。” 关久久对郎中抱了抱拳头。 郎中摇摇手:“小姐,现在伤口包扎好了,虽然冰块没什么用,你也可以敷一敷,也能减少药粉带来的疼痛,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看看姑娘,给姑娘换药的。” “先生慢走,飞雪,送先生。”关久久对着飞雪叫道,月末也连忙从二楼跑下来,给郎中塞了一块银:“多谢先生。” “不客气。” 飞雪送走了郎中,月末和烟霜拿来了新的衣服给白菊换上,姑娘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茶盘前。 基本上所有的茶壶都已经烧干了。梦姑看着这样也不是事儿,吩咐人重新换茶壶上来,准备重新比赛。 “先等等!” 关久久背着手,站在高台上,环顾着所有的姑娘。 文竹进屏风前的话,她听到了,于是,她将目光锁定了金盏。 “其他姑娘都解释一下,白菊被烫伤的时候,你们都在干嘛。还有客人们,你们谁看到了什么?” 关久久回头冷冷地看了眼高台下面的客人,这么多人,不会没人看到谁动了手脚。 何况还有旁边客栈的走廊上,空中楼阁,这么多人居高临下看着,更应该清晰才是。 金盏有些慌,文竹的话回荡在耳边。 总会有人看见的,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金盏越慌,眼神就越飘忽不定。 关久久尽数看在眼里,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好问的,这是不需要证据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事。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自己站出来说。如果你不坦白,而是被人检举出来,就不是取消你魁王争夺的名额这么简单的事了。” 关久久这话,只对金盏一个人说的,眼里的杀气越来越弄,一旁没有牵扯进来的姑娘们也都自觉地往旁边退去,将金盏孤立在台中间。 章节目录 第321章 带走金盏 关久久就这么看着金盏,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金盏身上。 金盏绞着衣摆,一声不吭。 “金盏,是你干的吗?你糊涂啊,赶紧承认了,我们还能求小姐从轻发落。” 梦姑见形势明了,金盏好歹还是春风得意的人,万一关久久一生气,把春风得意也牵扯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金盏没有回答。 飞雪回来了,远远地喊上来:“这还用问吗,不就是金盏干的吗?” “证据呢!” 金盏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刚刚问完,她便后悔了。 “所以你这是不承认是不干的了?” 关久久扬扬眉,冷笑到:“你要证据?多简单的事。”关久久转身问所有点客人到:“你们实话实说就好,没看到的就别说话,看到的,全部都给我站起来!” 台下的客人,基本上都在摇头,后排的太远,根本看不清,只能指望前排的几个人了。 这时,有个小公子站了起来:“小姐,我有看到,金盏姑娘曾经试着抬脚,量了一下她和白菊姑娘茶壶的距离。” “哦?那距离多远啊?” 关久久问道。 “回小姐,正好是能踢倒的距离。” 关久久看着金盏,摊摊手:“听到没?还有谁?!” 听到有人佐证,金盏更慌了,这让旁边客栈里的客人们开始骚动,一句一句地喊了下来。 “小姐,我们楼上看的可清楚了,就是金盏踢的!” “是啊小姐,她就是趁着刚才的风吹的,底下的人当然看不见拉!” 在二楼的主办方们擦了擦鼻尖的汗,纷纷看了眼神定自若正在喝茶的随风。 “看本殿作甚,本殿不瞎,看见了。” 随风淡淡地开口,主办方们也都大着胆子站了起来,指着金盏开始作证。 “喏。你要的证据。” 关久久对着金盏双臂交叉,歪头笑了:“说吧,想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金盏腿一软,抽了一下鼻子,硬是没有哭出来:“随便小姐你。反正,不管我比不比这个赛,最后也一定是要被小姐抓去当丫鬟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说的这么大义凌然,好像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似的。” 关久久不屑,对兰君说:“兰君啊,原来答应你,把金盏拨给你当丫头的,你看现在…” 兰君何等聪明识大体,连忙接话到:“看小姐说的,我们都是伺候小姐的,要不要丫鬟哪里重要?就是现在,白菊姐姐受伤了,怎么样也是要人伺候的。” 文竹也附和到:“是啊小姐,你看我们最近都忙着比赛,紫气东来的卫生,姑娘们的衣服什么的,都没人做了。” “那就交给你了。” 关久久抬抬下巴,指着金盏,“我也不是苛刻带人的主儿,但是你伤了我的人,我自然不能让你好过,这些事,你包了,还要好好地伺候白菊。” 末了,关久久斜眼看着梦姑:“反正金盏在你那里也开不出什么花了,直接过给我,你没意见吧?” 梦姑听到不会把春风得意怎么样,就要个金盏,她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是是是,小姐说的,我都没意见,确实是金盏的错。小姐尽管带走!” 章节目录 第322章 想不起来 关久久对金盏说:“做我紫气东来的丫头,可不能穿的这么光鲜亮丽的。” 文竹和兰君一听,明白了关久久的意思,上前就扒了金盏华丽的衣服,胳膊肩膀都没能遮住。 “月末,先让她跪一边去,今晚带回去,好好教教我们紫气东来的规矩。” 关久久朝月末使了使眼色,月末点头,“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月末拎着狼狈的金盏,让她跪在了烟霜身边,拆了金盏头上上好的发簪,尤其是那碧海蓝天簪,让烟霜送到了关久久面前:“小姐,这支簪子,金盏不配,就应该是咱小姐戴着。” 关久久看了看碧海蓝天簪,想起郁从文说他要做个特别的簪子给自己,就接过碧海蓝天簪,插入烟霜的头发里。 “赏你了。” “多谢小姐!” 烟霜欣喜地摸着头上的簪子,开心地跑回二楼给月末看了。 关久久看了下狼藉的高台,对飞雪和梦姑说:“你们打扫一下高台,弄干净点,我们先去吃饭吧,饿死我了,等吃完饭继续比,看来今天只能比个茶艺了。” “是,小姐和姑娘们先吃饭去吧,我们来收拾。” 梦姑狗腿地送关久久和白菊下了高台,开始和飞雪整理高台上的东西。 关久久将白菊送到了月末身边:“坐着休息吧,想吃什么,我去带上来给你。下午就别比了,和我一起看吧。” “那怎么行啊,小姐,我必须参加的。” 白菊有些急,眼看着就要站起来。 关久久掏出小镜子,塞给白菊:“你好好看一下,这个镜子你熟不熟,下午,你要和我去一个地方,比赛,月末,你记一下,告诉飞雪,白菊的成绩和兰君一样。” “是,小姐,我记住了。” 关久久跑了下去找吃的了。白菊坐在位置上,打量着这个小镜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呢,你们看,上面都是菊花也…” 月末笑笑:“姑娘,小姐做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她把镜子给你,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白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专注地看着小镜子,左右照照。 关久久提着一篮子的午饭上来,放在了桌子上,“快来快来,今天的焗饭很好吃的。” “焗…焗饭是什么饭?” 白菊听着像菊花的样子,好奇地看着关久久把饭拿了出来。 “焗饭…” 月末回想了一下院子里的那个大石炉,“小姐,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石炉?” “对对对就是那个!”关久久咬着勺子猛地点点头:“我呀,特地叫人在院子里弄了个大石炉,把所有材料都放在米饭里,然后盖好放进去烧,熟了就好。” “哇,小姐好聪明哦,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吃法,做起来也方便呢。” 白菊翻着米饭,看到了很多食材,还有一些没见过的东西。 关久久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白菊说:“等以后,你们加入紫气东来,什么新鲜的都有,什么好吃的没见过的都有。我现在就问你,那面小镜子,你有没有印象?” 白菊又拿出了小镜子,照来照去的,“小姐啊,除了这菊花和我还有点联系之外,我还真不记得有这么一面镜子啊。” 章节目录 第323章 再次出城 “不急,先吃饭,吃饭我带你去个地方。”关久久埋头苦吃,突然想起来:“白菊,你原来哪里人?” “我原来…” 白菊想了半天,没能想起来自己是哪里人,“我从小被人贩子带走,灌了迷药,所以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红花馆了。” 几个人很快就吃好了午饭,高台上也已经收拾清楚,重新摆好了茶盘。 “她们准备比赛了,文竹!加油哦!”关久久对着文竹喊了一声,就准备和白菊一起去似水年华,但是突然想到白菊的大腿受伤了,她又开始惆怅了。 “啊,白菊的腿伤了,怎么去?” 月末看了眼沈浪,沈浪今天似乎很困的样子,几乎都在闭着眼睛小憩。 “小姐,不如叫上狂风暴雨吧?他们已经闲了好几天了,一直叫着没事做呢。” “诶,是个好主意。” 关久久拍手跳起来,“他们人呢?” “小姐喊一声就好。” “狂风暴雨!” 关久久抬头喊了声,立马有两道黑影刷地跳了下来,站在关久久面前,吓了白菊一跳。 “小姐,这是谁呀两个…” 白菊看着一身劲装的狂风暴雨,有些震惊,“小姐平时身边就跟着这样的高手?” 烟霜扬起小脸笑了:“白菊姐姐,小姐本身就是个高手哦。” “这么厉害啊…” 白菊不禁多看了几眼关久久,看着小小的身体,能有多厉害呢?也是,这几天的接触已经让她内心里有臣服之意,其他就不管了。 “暴雨,你背着白菊,咱坐殿下的马车出去一趟。” 关久久跑到随风身边,嘀咕了几句,随风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关久久,就让他们离去了。 “干娘,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烟霜看着关久久带白菊跑了,也想跟去玩,天天呆在这里看比赛也实在是无聊。 月末看到随风把腰牌给了关久久,“小姐这是要出城的意思啊。” “出城?” 月末回头看向高台,“认真看比赛吧,虽然金盏现在扣在我们这里,也不能保证其他姑娘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我们要替小姐盯紧了台上。” “嗯,知道了干娘。” 月末不放心地又看了眼沈浪,他确实是在小憩,完全不在乎台上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高台上,文竹和兰君正在烧着竹叶水,为了不让人再动手脚,飞雪和梦姑亲自上阵,叫上了龟公,一个盯着一个的。 文竹和兰君倒没有什么不自在,还在愉悦地聊天着,时不时地在水里加着什么,翻动几下。 这边,关久久和狂风暴雨,背着白菊坐上了随风的马车,“小姐,还是去似水年华?” “嗯,对,赶紧的。” 关久久上了马车,马夫关了车门就驾着马车飞快地往城门跑去。 “小姐,我们要出城?” 狂风看了眼窗外的路,明显是要出城,“离我们最近的,是金鲤城,我记得城门口有个酒楼,叫似水年华,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哟,狂风知道的可真多。” 关久久有些惊讶,“你们知道些什么?” “我们以前出城做任务,经常去他们家买菊花酒喝。” 章节目录 第324章 来了 暴雨回忆了一下那个菊花酒,“说来,那个菊花酒都是掌柜的自己跑去摘的,回来也是自己酿,都没人知道那菊花是种在哪里呢。” “那些菊花长的也极好,堪称上等,就算是送入王城也不为过。那酒就更别提了。” 狂风也点点头,酒香不怕巷子深,也难怪殿下会带小姐去那里喝酒,也确实是别人比不得的。 “菊花…” 白菊若有所思,“我说小姐怎么送我一个镜子呢,这镜子是那酒楼掌柜的吧?小姐你是不是怀疑什么?” 关久久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各种怀疑啊,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去验证一下。” 随风的马车,是靠上等的好马拉的,半天的路程,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跑到了。 “小姐,到了,请下车吧。” 马夫在外面叫道。 狂风暴雨先下了马车,暴雨还背着白菊,他们下去后,马夫拿来马凳子,扶着关久久就下来了。 “小姐请自便,奴才还像昨天那样在院子里候着,小姐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叫奴才。” 马夫恭敬地对关久久鞠了一躬,拉着马车往后院走去。 “似水年华。” 白菊抬头看了眼招牌,那个仰头的姿势和随风很像。 “走吧,别站着。”关久久拉着白菊就往楼里走去,“小二!拿酒来!” 小二听到一声熟悉的娇喝,连忙跑了出来:“哟,果然是小姐啊,今天带其他人来了?老爷没来?咦,小姨娘也没来呢。” “说什么呢你。” 关久久笑着拍了下小二的额头:“主子们去做什么,我们问那么清楚找打的吗?快上酒,我这俩哥哥可馋你们的酒了。” “哟,是二位爷啊,小姐,咱熟!”小二拍了拍狂风身上的尘土一般,伸手迎着四个人进了酒楼,就近坐在了大堂的一张桌子处。 小二麻利地取来两个大坛子的菊花酒,给四个人倒好:“原来小姐和两位爷是伺候一个主子的呀,两位爷经常来咱这里提溜酒去喝,如何,甚是怀念吧?爷可许久都没来了。” “这不是来了吗。” 狂风笑笑。 “四位想吃点什么?还是要见掌柜的?” 小二看着白菊满身的菊花装饰,俯身对关久久轻轻地说:“小姐啊,这位姑娘是谁呀?一身都是菊花…该不会是…” “诶,这样,我们先喝一会儿,你和你们老板通个气儿,待会儿我上去找他,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关久久踢着小二,小二也识趣地往楼上跑去,“好嘞小姐!你们慢慢喝!” “白菊你尝尝这个酒,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印象之类的。” 关久久和狂风暴雨喝着酒,让白菊好好的去回忆回忆。 白菊抱着一碗酒,在酒楼里转来转去的,但是确实是毫无思绪,就又回到桌子旁,“小姐,我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印象,不如我们直接去找掌柜的吧。” “哟,你也心急拉?” 关久久笑了,“行,走,我们上楼找找老板。狂风暴雨,你们来吗?” 狂风看着暴雨嘴馋的样子,抿嘴笑了一下:“小姐你还是叫点吃的给我们吧,你们上去就好了。” 章节目录 第325章 密道 关久久和白菊上了楼,关久久轻车熟路地带着白菊来到了老板的房间,直接推门进去了。 “诶小姐,这么直接的推门会不会不礼貌…” 白菊话还没说完,关久久已经拉着她迈进了房间里。 “怕什么,反正老板都是在算账。” 白菊定睛一看,掌柜的果然在桌子旁埋头算着账。 “老板,我又来拉!” 关久久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老板对面,拉着白菊也坐了下来,白菊连忙对着老板行了个礼道:“失礼了。” 说完白菊才敢坐了下来,关久久已经自顾自地给三个人倒好了水,自己在那边喝着。 掌柜的嘿嘿一笑:“小姐还真是自来熟呢,这才第二次,已经当成自己的酒楼一样了。” “嗯哼。” 关久久抿嘴一笑,看了眼白菊,白菊连忙把小镜子拿了出来,“掌柜的,这个是你的小镜子吧,那个,小姐说把这镜子送给我,你看…” 掌柜的头也不抬,“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不必来问我。这镜子被小姐寻到,就算是小姐的了,她想送给谁都是她的自由。” “可是…” 白菊正想解释,掌柜的将小镜子推回到了白菊面前,对关久久说:“可是小姐,你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姑娘来糊弄老朽啊。” “谁说我是随便找个姑娘来糊弄你了,你看都没看过。” 关久久指着白菊:“你看,我前几天就意外地发现了这么个全身菊花的姑娘,然后就发现了会酿菊花酒的你,老板,巧合多了就需要怀疑了。” “小姐说的轻巧,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临时找的姑娘给她穿戴成了这个样子的?”掌柜的终于放下笔,呵呵地笑了。 “小姐,你为什么认为,老朽一定是在找人呢?” 关久久冷笑一声:“难道老板找的是阿猫阿狗吗?” “小姐…你说什么呢…” 白菊见关久久的语气不太好,连忙抓着关久久的手,推了推。 “还有啊老板,你这菊花,都是哪里摘的?听说,没人见过你去哪里,摘那么好的菊花回来酿酒啊。” 关久久手指又一下一下地敲击这桌面,震的掌柜的砚台里的墨汁一下一下地往外溅。 “小…小姐…” 掌柜的看到了关久久的行为,这才发现了这个小姐应该不是个善茬。 “好好好,我说,小姐还是别敲了,我这桌子都要被小姐给震碎了。”掌柜的心疼地扶着自己的桌子,无奈地对关久久说。 “小姐,我自己有一片菊花田。这样吧,我带小姐去看。” 掌柜的正要带路,关久久说:“等一下,我叫个人。” 关久久冲楼下喊了声狂风暴雨,让他们上来背白菊,他们便跟着掌柜的,来到了一个密道门口。 “老板你可以啊,这么个小酒楼,居然有密道啊。” 关久久看着掌柜的转动了一旁的花瓶,墙壁慢慢地往旁边移动,一个仅能过一个人的小密道就亮了出来。 “这位爷背着姑娘,怕是不方便,姑娘的腿是怎么了,能自己走吗?” 掌柜的看了眼背着白菊的暴雨,示意他们下来一个个的走。 “要我说啊,掌柜的你这密道就是太小了,我看别人家的密道都很宽。” 章节目录 第326章 菊花田 关久久个子小,走这个密道绰绰有余,但是人高马大的狂风暴雨就要缩着脖子走了,暴雨无奈,只能把白菊放了下来,让她搭着狂风的肩膀,自己在后面扶着她的腰。 “白菊姑娘,多有冒犯了啊。” 暴雨在这个时候还是挺认真的,关久久跟在掌柜的身后,提了一句:“白菊的腿烫伤了,所以行动不便,我哪儿知道你这个还有密道,还这么小。话说回来,白菊,你腿上那个紫色的菊花,是胎记没错吧?” 关久久紧紧盯着掌柜的,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果然,在听到白菊腿上有个紫色的菊花胎记的时候,他的肩膀紧了一下,扶着墙壁的手,明显一僵。 “那自然是胎记了,怎么了小姐,这个时候问胎记的事儿?小姐手腕上似乎也有一个什么。” 白菊没有在意,认真地注意着脚下的路,随口就说道。 “我那个胎记以后再和你说,现在还是当心点脚下,你慢一点走。” 关久久回头看了眼白菊,她正在认真地,小心地挪动着腿。 掌柜的在前面带路,轻轻地笑了:“小姐啊,我是个开小酒楼的,就这个密道,还是老朽年轻的时候,一块砖一块砖地挖出来的。哪里能和小姐这样的富贵人家比。”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大的小房间,掌柜的转动了墙上的烛台,门缓缓地开了。 门一开,几个人就闻到了一阵菊花的香气,这等香气,和店里的菊花酒异曲同工。 刺眼的太阳让关久久用手挡住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外面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菊花田,种着各个品种,各种颜色的菊花。 其中以白色的菊花最多。 “白菊…” “诶小姐你叫我?” 暴雨背着白菊走了出来,看到旁边有个秋千,就把白菊放在了秋千上。 “不,我不是叫你。我说的是这里等菊花,白色的最多。” 关久久指着长势极好的菊花,情不自禁地走到了田里。 “我从来都不知道,菊花成片的种植,居然这么好看。” 关久久张开双手,一边走,一边拂过每一朵菊花,闭着眼睛感受着菊花的芬芳,感触着菊花柔软的花瓣。 “难怪别人找不到掌柜的菊花是哪里摘的,原来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狂风看了眼四周,一下子认出了这个地方,“这里是金鲤城和狼眼的交汇山谷,寻常人不知道怎么进来,掌柜的你就加以利用了。” “这位爷好眼力啊。”掌柜的看着自己静心种植的菊花田,深深地呼吸着:“这个山谷,是当年我和她遇见的地方。” 说着,掌柜的转头看了眼在荡秋千的白菊,那一刻,掌柜的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老眼昏花了。 暴雨注意到了掌柜的一直盯着白菊看,就踢了踢狂风的脚,狂风附耳到:“我也注意到了,我去叫小姐过来,你问问看。” 关久久站在菊花田的一个地方发愣,狂风有些奇怪,就飞过去一看,也愣了一下。 关久久眼前有一个用石头堆砌的简单的墓,墓碑上没有刻字,但是擦拭的很干净,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菊花。 “小姐,这是,墓?” 章节目录 第327章 相认 “很明显,这个是墓。墓的主人还是个女子,”关久久指了指身后,“掌柜的相好的,怎么看都是。” 狂风接着说:“小姐,掌柜的一直盯着白菊姑娘看呢。” “他终于肯看了。” 关久久回过头来,远远地看着掌柜的,和荡着秋千的白菊。 “殿下的意思是盘下这个楼。老板病的快死了也不肯盘给任何人,所以他是在守着这片菊花田,守着这个女子的墓。” 关久久对狂风解释着,“我寻思着,把人给找着,就找到了白菊身上,现在看来,相好的已经死了,那白菊应该是女儿级别的了。” “哦,我知道了,难怪小姐刚才故意说胎记的事。” 狂风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姐,走,我们过去吧,看看暴雨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噗。 关久久不怀好意地笑了,“不是我看不清暴雨,就那个吃货,能问出个什么来。” 狂风也嗤嗤地笑着,“小姐说的是。” 两个人走到了掌柜的面前,关久久指了指墓的方向:“老板,解释一下。” “小姐看见了。” 掌柜的笑笑,突然咳了起来,摆了摆手:“小姐是个聪明人,已经不需要老朽解释了。倒是小姐,你还是给老朽解释一下这位姑娘吧。” 关久久叉着腰,眯眼笑的很开心,“老板,我们谈一下盘楼的事情吧,多少钱,你把楼卖给我?” 狂风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暴雨和白菊面面相觑。 “小姐你干嘛呢,这种时候提什么盘楼啊?” 关久久不接话,就那么看着掌柜的,掌柜的被她噎住,一时间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小姐,你在这儿等着老朽呢。” 关久久点点头,“还有这片田,我一并要了,多少钱你说。我到时候还会让人来好好打理,还有那个墓。” 掌柜的摇摇头:“小姐啊,你还不如答应老朽,等老朽归天后,也葬入那个墓呢。” “这有何难?你不说我也打算这么做。” 关久久叉着腰,说的好像是其他人的事情一般,一脸的多少钱多少钱。 “行,我自己问。” 掌柜的笑呵呵地转头问白菊,“姑娘,你的大腿上是否是个这么大的紫色菊花胎记,胎记的中间,有个红点?” 还有红点?关久久心想,她怎么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个红点? 白菊战战兢兢地看着小姐,生怕说错话,但是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是,是有个红点。” 掌柜的点点头,“姑娘又是否根本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有印象的时候,就已经身处青楼了?” 白菊又点点头,“掌柜的…你…知道些什么?” 掌柜的仰天大笑,差点没撅过去,被狂风一把扶住。 “小姐啊小姐,你真乃神人也。” 掌柜的由衷地感叹,“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小姐这么胸有成竹地来盘楼里,你是笃定了这位姑娘是老朽的女儿啊!” 果真… 狂风看了眼关久久,一副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样子。 暴雨和白菊惊讶之余,白菊的眼里已经满是泪光。 “掌柜的,你是说真的吗?我真的是你女儿吗?证据呢?” 白菊双手抓着秋千的绳子,僵硬着身子,依然哽咽。 章节目录 第328章 宣布 “我与那女子,生有一女,此女大腿上有块紫色的菊花胎记,我曾不小心,用针扎了一下那胎记,自此,胎记中就有了那个红点。” 掌柜的抹了抹眼泪。 “女儿七岁那年,被拍花子拐走,从此了无踪迹。大家心里都清楚,拍华子下的那药里,必然是会让被拐的孩子忘记一切的,所以我们两口子找啊找啊,找到她与世长辞,都没找到啊。” 掌柜的眼泪又冒了出来 关久久听着这老套的桥段,心里已经不会有波浪了,倒是那白菊,听的心痛的不能自已,泪流满面。 “如今是碰上了小姐,我庆幸啊,没有在遇上小姐前把楼盘出去,更庆幸,我这时日不多的贱命里,还能再见你一眼啊,女儿!” 掌柜的和白菊抱头痛哭,关久久也不想打断他们,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要是有设备就好了,来个亲子鉴定也不错,万一自己的猜测错了,或者是纯巧合呢? 不过,只要能把楼盘下来,还了了老板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两个人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只可惜,我没有见到我娘。” 白菊望着墓的方向,“我能去看看吗?” “能,当然能。” 掌柜的扶着白菊,一瘸一拐地往墓那里走去。 暴雨本想上前背,被关久久拦住了,“让他们父女好好聚一聚,说说话。” 三个人就静静地原地等待,看着父女俩在墓的地方说着话。 微风吹来,似乎都能听见那似哭若笑的声音。 良久,父女俩才慢慢地走回来。 “小姐,我们回去吧。” “好。” 几个人按照密道原路返回,回到了似水年华。 在掌柜的房间里,掌柜的拿出了地契,以及自己的遗书。 “走吧,到大堂去,我要宣布一些事情。” 掌柜的和白菊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大堂,正巧,大堂里,都是客人,看到掌柜的扶着一个妙龄女子下楼来,都有些惊愕。 “掌柜的,这位姑娘是?” 掌柜的笑呵呵的,可能再也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他拉着白菊的手,对大家介绍到:“怎么样,我女儿,漂亮吧?” 不知道为什么,掌柜的一说这句话,白菊的鼻子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掌柜的看白菊又落泪了,便伸手去擦拭。 末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方黄色的手帕,上面绣着白色的菊花:“你看我老糊涂的样子,这是你娘用的手帕,我这么多年都不舍得用,好好的贴身藏着呢,现在,可以给你了。” “谢谢爹。” 白菊哽咽着,接过了手帕。 不止是客人,小二也惊讶万分,挤在关久久身边,小声地问着:“小姐,你可别哄我,这是真的?” 关久久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好好听老板讲话。” 客人们也都纷纷质疑:“掌柜的,你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来啊,别是被人骗了啊!” 掌柜的笑了,摆摆手,指了指白菊的大腿处:“错不了,错不了!” 掌柜的和白菊长长地缓了一口气,重新说道:“老朽年事已高,这病也要来半条老命了。老朽庆幸啊,在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女儿。” 章节目录 第329章 喜丧 “老朽之前一直不肯卖这个酒楼,其实就是存着点私心罢了。如今托小姐都福,老朽的女儿找到了,老朽的心愿就了啦。” 掌柜的将地契交给了关久久,把遗书交给了白菊:“乖女儿,爹爹想把这酒楼盘给小姐,你可有意见?” 白菊猛地摇头:“没有没有,爹,女儿是小姐的人,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对我可好了。” “是吗?老朽也算是没看错人。”掌柜的冲关久久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小姐啊。只是小姐,老朽希望保住这似水年华的名号,你看可好?” “没问题,好听呢,我也不想改。”关久久脱口而出,一气呵成。 “多谢,小姐,多谢!” 掌柜的拍拍白菊的手:“女儿啊,你跟着小姐,叫什么都无所谓了,记住本家的姓,我们,金鲤城人氏,姓路。” “是,爹,女儿记住了,我姓路,金鲤城人。” 白菊含着泪点着头,看着掌柜的笑容慢慢地凝固,最后定格,永远地停留在拍着白菊手的动作。 “爹…” “掌柜的!” 客人们和小二惊叫起来,关久久眉头一皱,心事了了,人,就这么没了。 “狂风暴雨,你们帮忙一下,处理掌柜的后事,安顿一下大家。” “是,小姐。” 关久久独自拎了一坛菊花酒,走到了门口,坐在门口的台阶处,心思沉重地喝着酒。 狂风暴雨和小二一起,收拾着里面的事宜。 有一些老顾客还帮忙出去定了棺椁,准备布置灵堂。 “等一下。” 关久久叫住了那个准备买白布布置灵堂的客人:“是这样的,路掌柜是笑着走的,就别买白布了,买红的吧,我们热热闹闹地送他一程。” 客人原本一愣,谁家白事按红布做啊? 关久久丢给客人一块银砖:“就按红事办。” 客人看着关久久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其他没事做的客人准备离开,将自己的酒钱算好,准备递给关久久,被关久久拒绝了:“今天还付什么钱啊,以后你们多来捧场就好了。” “诶,那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客人们也都唉声叹气的,安静地离开了酒楼,各自回去准备送路掌柜的东西了。 “金鲤城的人,都很善良啊。” 关久久一个人靠在柱子上,看着人来人往,喝着菊花酒,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不知道会场那边怎么样了… 关久久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被人摇醒了。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睡啊。” 关久久睁开眼睛一看,暴雨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暴雨横抱起关久久,往楼上走去。 “诶干什么,放我下来。” 关久久摇晃着双腿,看到了大堂已经用红布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白菊的孝服也是大红色的,小二们扎着红腰带,手臂上也扎着红色的布。 “小姐这样真的合适吗?” 白菊看着关久久,有些为难,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归西了,要办丧仪,小姐居然让买红色的布… “合适,你爹这算喜丧,他开开心心的走的,我们没必要哭。” 关久久冲白菊温柔一笑:“你这样穿,好看。” 章节目录 第330章 马夫 白菊听了,也抹掉了眼泪,“对,我爹是开心的,他肯定下去和娘说我们相认的事情了,我没必要哭,嗯,对。” 小二也点点头,抹了抹眼泪。 “小姐,你先上去休息吧,今晚,我想给我爹守灵。” “还有我,我也守。” 小二笑笑,“我现在算是和自家小姐一起守灵,也是件开心的事情了。” “好,那我去睡会儿。” 暴雨抱着关久久进一个收拾好的客房,狂风已经打好水等着关久久了。 “小姐,我帮你把水打好了,你趁早休息,明早还要回去呢。”狂风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关久久,这句话让关久久一愣。 “对哦,我们明天还要回去比赛,那白菊…” 暴雨说:“小姐放心,今天来之前,我听到月末说了,白菊姑娘的签子很多,即便明天没有比赛,也不会落到五名之后的,再说了,金盏已经没有比赛资格了,怎么比都行。” “有道理。” 关久久想了想,“这样,暴雨,你明天就留在这里照顾白菊,等她愿意回来的时候再互送她回来,明天我和狂风先回会场比赛。” “是,小姐。”狂风咬了咬嘴唇,“小姐,似乎,没几项可以比的了。小姐现在要考虑的是,谁来管理这家似水年华,白菊姑娘肯定不行。小姐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又不需要在紫气东来工作的人才行。” 被狂风这么一提醒,关久久一下子想起来一个人。 “哦——这个人,手眼通天,我想,他一定没问题。” 关久久嘿嘿一笑,直直地倒在了床上,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睡去了。 暴雨给关久久盖上了被子,对狂风说:“洛扇,我们下去,陪白菊姑娘一起守灵吧。” “也好。反正我不困。” “我也不困,就是有点饿。” 狂风憋着不笑出声,锤了暴雨脑袋一个大栗子。 “哪天你要是不想吃东西了,你一定坏掉了。”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关门下楼,在胳膊上扎了红色的布,陪白菊一起守灵,同样跪坐在旁边的,还有随风的马夫。 “殿下要是知道小姐在这里做了这么多事,又得惊讶了。” 马夫咬着牙签,一边烧着金银纸箔,一边淡淡地说着。 “两位大人啊,你们是不知道,殿下最近觉着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小姐了,心里不好受,再加上沈大老爷和小姐走到近,你们可得好好说说他们。” 马夫顿了顿,抬手在脖子旁边挥了挥:“叫沈大老爷小心着点啊。也只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才敢在这没人的时候多说几句,只求自保啊大人。” 暴雨没有回答,狂风心里却有些炸锅,所以殿下这么早就发觉了吗?我说那天怎么看到电闪雷鸣拉走了大哥嘀嘀咕咕的,回来之后大哥的脸色就一直都不好。 “诶诶,你们说的什么殿下啊?什么大人啊?” 小二很好奇,掏了掏耳朵问道,他们再说殿下也,难道那天来的那个老爷是个什么殿下?那这酒楼被小姐盘了下来,实际上就是被那个什么殿下盘了下来? “诶诶,我现在是不是算作在给殿下做事情呀?” 小二显得十分兴奋。 章节目录 第331章 牡丹江 “被多嘴。” 马夫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不必说出来。” “啊,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小二起身添酒,也不再说话。白菊靠在供桌的桌脚,定定地想着事情。 “大人…” 白菊拉着暴雨的衣服,缓缓开口,狂风暴雨之中,她也就是对暴雨比较熟悉了,好歹背了她一天。 “大人是这样的,你看我爹刚刚辞世,也没有这么久下葬,所以我想,先留下来…你能和小姐说一下吗?” 暴雨笑着解释道:“你放心好了,小姐已经吩咐过了,我留下来陪你到愿意回去为止,小姐和狂风先回会场去。” “替我谢谢小姐。” 白菊语气淡淡的,显得有些累。 “姑娘累了就睡吧,我在呢。” 暴雨看白菊确实累了,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浅睡了一会儿。 “对了洛扇。” 暴雨看几个人都睡了,便轻轻地唤了声狂风,“白菊的腿伤了,那郎中说明天同一个时间会来换药,你看到时候,让那郎中来一趟吧。” 狂风有些震惊地看着暴雨,末了才点点头:“嗯,行。但是暴雨,难得见到你对一个人一件事这么上心啊。” “想什么呢。小姐吩咐的,我就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 第二天,关久久早早的就起来了,睡了一觉起来的关久久显得精神十分好,“狂风,我们快点回去吧。” 关久久从楼上跑下来,看着大堂里的几个人东倒西歪的,“困了就不要撑着呀,回房睡也好来着,你们干嘛呢。” 白菊揉着眼睛起来了,“啊,小姐早…” 关久久交给白菊一袋子钱:“这些你先拿着用,暴雨还有俸禄呢,不够找他要。我和狂风先回去看看比赛怎么样了。” “好的小姐,路上小心哦。” 白菊和小二送关久久出了门,马夫已经赶着马车在门口等了。 一路的颠簸后,关久久重新站在了狼眼的土地上,回到了会场。 “哎哟这不是小姐嘛!去哪儿了到底!你可算是回来了!” 飞雪远远地看着一抹鹅黄色的衣裙飘然若仙,连忙从高台上跑下来去迎接,“咦,白菊姑娘呢?” “这个你就别问了,来,说说,昨天什么情况。” 见关久久问了,飞雪就回忆了一下前一天的下午,文竹和兰君比的茶艺。 似乎只要有文竹在的地方就飘着茶香,坐在茶盘后面,文竹仿佛就是由茶香组成的仙人。 普通的竹叶煮出来的水,文竹不知道加了一点什么粉,立刻就变的与众不同,她又往碗里丢了一颗小球,将煮沸的水冲进碗里,一下子,碗里腾升了一股浅绿色的烟雾。 随着碗里的小球在滚烫的水里绽放开来,一朵娇艳的牡丹展现在众人面前。 牡丹很快就从正红色化成了白色,花瓣上的红色融到了水里,茶水变成了罕见的红色,牡丹的花瓣继续变化,枯萎后竟然变成了绿色的茶叶,但是茶水的颜色没有变化。 泡好后,文竹将这一碗的牡丹江分成了三个小碗,递给了飞雪和梦姑,自己将最后一碗亲自送上了二楼,端到了随风面前。 章节目录 第332章 喝茶 文竹把红色的茶端到随风面前的时候,随风看也不看,静静地喝了一口自己的茶,“你的茶艺天下无双,本殿就不必再品尝了,给主办方们见识一下吧。” 随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为首的会长,会长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文竹手里的茶,狐疑地看了眼,“殿下…这…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红的茶呢。” 文竹笑了:“这算花茶,会长,名字叫牡丹江。” 会长看随风没有说什么,“那小的就不客气了。” 会长一手挡着茶杯,一边轻轻地抿了一口,将茶杯还给了文竹,静静地回品着。 “嗯,有牡丹的清香,入口的时候是甜的,还没觉得甜味腻的时候,又出现了茶叶的那种顺滑感,有种白茶的感觉,带点苦涩,入喉又甘甜起来。” 会长低着头,将自己的感觉讲了一遍,对着文竹点头致意了一下,又对随风拱拱手,就回到了座位上。 随风见文竹还没有离开,笑吟吟地看着会长,“怎么了?” 文竹娇羞一笑,“那,得问会长了。” 随风回头看了眼会长,其他人也都纷纷注视着会长,会长也觉得似乎这茶不止是好喝这么简单了。 坐了一会儿,会长突然噌地站了起来,身体笔直,吓了大家一跳。 在看同样喝了牡丹江的飞雪和梦姑,她们也是站的直直的。 “怎么了?!” 随风发出一声疑问,只见会长满面红光,渐渐地咧开一个笑脸,走出了位置,开始活动四肢。 “殿下!殿下!小的现在觉得全身舒畅!好像各个筋骨都被打通了一样!” 回正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对随风兴奋地解释着:“殿下啊,小的这老胳膊老腿的,湿寒多年了,没想到喝了文竹姑娘的茶,第一次感觉不会痛了啊!” 其他主办方也附和着,会长的腿脚不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今天居然能这么轻易地把胳膊抬到肩膀以上的位置,可见文竹的茶堪比仙药。 “那你们也一样吗?” 随风看飞雪和梦姑两个人也是直挺挺地站着,便问道。 “回殿下,我们倒没有会长这么严重,但是奴家的腰,还真是没有那么疼了。” 梦姑揉着腰,真的轻松了许多。 飞雪也连连点头,“说句不中听的话殿下,民女这腰啊,是以前贩卖姑娘都时候,背的,今天文竹姑娘这茶,还真是让民女第一次觉得顺畅了。” 文竹对随风微微施礼,笑着说:“回殿下,这茶本就有打通筋脉的功效,但是一杯茶只能缓解,不能治本。如果大家想彻底治好身上的湿寒,就请多多来紫气东来坐坐,小女一定有办法让各位舒舒畅畅的。” “好!” 会长率先鼓起了掌,十分开心地对文竹说:“一定,一定,这紫气东来啊,我势必天天去,哈哈哈…” 随风只是淡淡地笑着,放下了茶杯,看了眼飞雪,“直接投签子吧,其他茶已经没有喝的必要了。” “等一下殿下!” 文竹突然开口,大着胆子说:“殿下,不然,试试兰君的茶吧?我看兰君的茶,淡雅清香,别有一番滋味呢。” 章节目录 第333章 我没兴趣 随风听到兰君的名字,突然一晃神,脑海里闪过一抹鲜红,“好。” 文竹一听,开心地跑下楼,拉着兰君沏好茶,又跑上了二楼,“殿下喝茶!” 文竹推了推兰君,兰君红着脸将茶递到了随风面前,手有些颤抖,“殿下,喝茶。” 随风侧头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兰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紧张什么,本殿知道你不会差多少的。” 被随风这么一说,兰君真的安心了下来,恬静地低着头,轻轻的说:“殿下,请喝茶…” “文竹的茶有个好名头,你这个可有?” 兰君好不容易松开了手,大庭广众之下被随风握着手,很明显说明了什么似的,让她全身不自在。 “回殿下,此茶普通,名叫花好月圆。” 兰君的声音很小,只有二楼的几个人听得到。 随风重复了一遍,“花好月圆?果然是个好名头。哦对了,你在本殿面前,就不必这么拘谨了,抬起头来吧,你看文竹什么时候低头过?” 一番话说的主办方和文竹呵呵直笑,文竹掩嘴笑了:“殿下就会拿我打趣儿。如今,我这身份,如何能和兰君比?” 随风笑笑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这个反应落在众人眼里,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心里一清二楚。 尤其是飞雪,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兰君,“梦姑你说啊,这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啊,这殿下明显对兰君姑娘青睐有加啊,说话都这么温柔,这待遇,除了小姐,你我想都别想啊。” 梦姑如何不知道关久久的手段,只是重重的叹气到:“你呀,与其在这里猜测小姐的能耐,还不如去巴结一下小姐,指不定以后飞黄腾达,带我一程呢。” 就这样,茶艺比赛在文竹压倒性的能力下轻易地拿到了第一,兰君有了随风的青眼加成,位居第二,而关久久交代过,不管白菊有没有参加比赛,她的成绩都跟着第二名,所以,白菊的名字,也留在了布告上。 “小姐你看,现在,很明显了啊,这前三已经被你们给包了,大家现在连第四都不想抢夺了,都是一副重在参与的样子。” 飞雪说完,对着关久久耸耸肩,“那小姐,今天比的是诗书了,你参加的吧?” 关久久点点头,“参加啊,怎么不参加?就剩今天了吧?魁王能怎么样啊,我还没问过呢。” 飞雪看来的人差不多了,就拉着关久久往高台走去:“反正啊,这魁王小姐当之无愧,摘的魁王头衔的姑娘,都有进一次王城的机会,听候王上封赏呢。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去王城啊?我才不去呢。” 关久久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当是什么特权,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啊,突然没有兴趣了怎么办…” “诶,别别别啊小姐,别人想去还去不得呢,小姐居然不屑于进王城。”飞雪尴尬地笑了,拉了把准备回头的关久久:“小姐可别闹了,感觉回来比赛吧,小姐不想进王城就不想呗,魁王还是有很多其他的优势的…” “类似买东西优惠什么的吗?那我也不稀罕的,你看本小姐缺钱吗?” 关久久双臂交叉,垂着眼角,斜眼瞪着飞雪。 章节目录 第334章 抽了个风 回避了梦姑后,飞雪神神秘秘地将关久久拉到了一边,“小姐有所不知,梦姑最近可慌了呢。小姐夺魁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她的春风得意就要保不住了!” “嗯?为什么保不住?我还没这么早吞并春风得意呢,紫气东来才开始营业,赚的钱不够吞她们。” 关久久掰了掰手指头,确实不够,就用力按压了几下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听的飞雪头皮发麻。 “小姐有所不知啊,”飞雪背对着梦姑,用手指了指,“魁王是可以随意的吞下一家店的,梦姑是笃定了你会把春风得意吃掉,所以心里惴惴不安。” 关久久双眼一瞪,“这么好!” 难怪梦姑最近怪怪的,原来她在想这个啊,关久久不自觉地嘴角拉起一抹微笑,“正合我意。” 关久久拉着飞雪干脆地上了高台,看到台底下已经坐满了人,姑娘们也在台上等着关久久和飞雪。 “来了来了,小姐来了,比了这么多天,也算是史无前例了,就比到今天为止好了,”飞雪扇着扇子,“天气越来越热了,大家也不好一天到晚的在这里晒着,几天的诗词比拼结束,我们选出魁王后就可以结束了。各位看可好?” 台底下有人喊了上来:“当然好拉!你就快点的吧,大家都等着看小姐一展风采呢!是不是啊!” 周围的起哄声越发的强烈,台上的姑娘有人欢喜有人愁。 文竹和兰君相视一笑,“我们呀,就陪小姐作乐就好了。” “是呢,这楼里的姑娘啊,本来也没什么本事的,更别说什么文采了,”兰君看了眼今天也跪在二楼的金盏。 “最有威胁的那个人自己自食恶果了,我们也轻松许多。” 飞雪和梦姑拿来一个竹筒上来,里面满是签子。 “这里面呢,有的是字,有的是画,姑娘自行来抽签子,抽中就按上面的要求做诗,如何?” 飞雪将竹筒甩了甩,在姑娘们面前转了一圈。 经过了多天的比试,关久久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人气也没得说,何况她身后还有个巨大的靠山,自然没人敢上前抽签子。 姑娘们都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笑着摆摆手。 “怎么了一个个的,重在参与不好吗?” 飞雪好笑地看着姑娘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文竹和兰君的面前,两个人同时抽了一根签子。 “我抽了风…” 兰君看着手里的那个字,略微红着脸,看了看二楼的那个男子,这是他的名字… 虽然在狼眼,并不忌讳王城里那群主子的名字,但是大家多少都有些自觉的去避免。 然而此刻她抽中了,又不好拒绝。 “本殿很期待。” 随风看到了兰君的眼神,看着她微微开合的唇,读出了兰君的意思,心里也有些小期待。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慢慢地开始关注起这个姑娘,或许是因为关久久的求而不得,也可能是因为那一抹鲜红。 这抹红,关久久没有,这很正常。 可是,为什么,北渺渺没有呢… 随风又陷入了沉思,不自觉地捏紧了茶杯,“久久,你也抽个签子,三个人一起作首诗吧。” “好。” 章节目录 第335章 磨墨 关久久看也不看签子,随手就抽了一根出来。 “情?” 关久久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刚好抽中这么个玩意儿? 她最不想触碰的,最不能触碰的。 鬼使神差地,关久久抬头看了眼沈浪。 沈浪也在看着她,这一幕又落在了随风眼里,但是有一些不同的是,随风看到了关久久眼里的不解和抗拒。 嗯?怎么和想的不一样呢? 随风侧眼看了下沈浪,沈浪眼里就满满的都是情谊。 这个家伙倒是毫不避讳,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啊… “文竹,你抽到了什么?” 兰君好奇,看着文竹一直盯着手里的签子看,也不见她开口,便凑过去看了眼,“呀,是个美人儿。” 文竹苦恼地看着关久久,“小姐,美人儿我只能想到你了,可是,普通的诗句怎么能体现出小姐的美呢,这不是让殿下砍我的头吗?” 文竹难得幽默一次,幽怨的眼神飘到了随风身上,随风正嗤嗤地笑着。 关久久眼珠子一转,对飞雪说:“劳烦你们去准备笔墨纸砚,我们写出来便是。” “好,小姐稍等。” 在飞雪和梦姑去准备文房四宝的时候,关久久跑到了文竹耳边,嘀咕了很久,文竹的眼睛瞪的都快飞出去了。 “天呢小姐,真不愧是小姐,还好我没有自作聪明地去作诗…” 文竹捂着嘴,看着一脸坏笑的关久久,“记住了。” 兰君狐疑地看着关久久把自己也拉到了一边,紧张地听着关久久在自己耳边念了几句诗。 霎时,兰君的脸都白了。 “小姐,你这么厉害的吗?好像根本不用思考一样…” “你记住了就好,记得,这是你们作的,不是我教的,记住了。” 关久久对着两个震惊万分的姑娘说道,在看到送来的笔墨纸砚后,立马抓了一张纸,放在了桌上,对梦姑说:“磨墨!” 梦姑一脸,为什么是我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帮关久久磨墨,关久久看出了梦姑的不痛快,玩弄着毛笔说:“那什么,你别一脸的不情愿,反正一开始你心里就有数了,都是我紫气东来的人,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姐言重了,说什么亏待不亏待的话呀。” 梦姑虽然不情愿,但是对这个小姐她还算是服气,因此没有太抗拒,很快,墨就磨好了。 “小姐请吧。” 关久久看到有姑娘上前帮文竹和兰君磨墨,突然喊了声停,伸手指着二楼那个跪在角落的身影说:“让她来。” 金盏一哆嗦,怔怔地抬头,“你说什么,要我磨墨?” 金盏嘴唇苍白,第一天被月末拎回了紫气东来,她差点被紫气东来的气势压倒,站在云梯里几次要撅过去,都被月末拉住了。 在紫气东来的第一晚,金盏就被拉去洗碗洗衣服,还是手洗,每一层都擦了过去,累的趴在了走廊上,还是郁从文和莫画生帮忙扛到下人房去睡了一夜,一早又被拉到了这里。 滴水未进的情况下,要她再去磨墨?那可是个细致活儿,万一把墨条弄断了,指不定就是一顿打啊! 想到这里,金盏慌了,“干娘,我没力气,怕弄断了墨条,我…” 章节目录 第336章 墨条断了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想偷懒?” 月末冷冷地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地用茶杯盖子捋着茶叶。 烟霜坐在一边,有模有样地学着月末的姿势,时不时地看一眼金盏,又有些慌张地收回了眼神。 “烟霜,看就看了,别在气势上输了,如今你坐着她跪着,你还怕什么?”月末纹丝不动,只是静静地张嘴,突然眼睛一斜,落在了金盏惊恐地双眼上。 “还不快去?你不去为姑娘研磨,回去还是要打。墨条弄断了,回来还是要打。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月末的话就跟一根棍子一样,狠狠地敲打在金盏的心上,金盏含着一口气,猛地站起来,突然感觉头昏眼花的,连忙扶住了一旁的栏杆,让自己稳了下来。 “我去就我去!” 金盏咬牙切齿的,一边扶着栏杆,一边按着膝盖,一步一步走到了高台上,耳边尽是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金盏吗,才一天不见啊,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你还不知道吗,就别说话了,现在可是小姐的天下,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姐。” “行了快别说了,你们这是在同情金盏吗?” 人群里霎时安静了下来,金盏硬着头皮上了高台,走到了文竹和兰君身边。 “慢腾腾的,没吃饭是咋滴?” 飞雪不满地啐了金盏一口:“赶紧的,把二位姑娘的墨都磨了,墨条可别弄断了,看你着笨手笨脚的,那可是上好的水墨,软着呢!” “不必你来警告,我看的出来!”金盏瞪着飞雪,对她没有丝毫的卑微之气。 飞雪翻了翻白眼,没再搭理金盏。 金盏拿起水墨,深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手腕,只是还有些抖,她就抓紧了右手的手腕,狠狠地捏着。 输人不输阵,我不能慌。 金盏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和根本看不清事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始磨起来。 水墨柔软,在砚台上转着圈,根本听不见声音,还没转几下,就已经看到浓浓的墨汁在砚台上飘香。 “姑娘,好了。” 金盏放下墨条,长舒了一口气,又拿起另外一支,继续磨墨,看似很顺利,即将磨好的时候,关久久突然喊了一声,“写好了!” 这一声震的金盏娇躯一震,手一抖,墨条在众目睽睽之下,断成了两半,另一半刚好掉在砚台里,墨汁溅了兰君一身。 “呀。” 兰君轻呼一声,退后一小步,张开双手,看着自己被墨汁弄脏的衣服。 “哎哟喂!金盏你这是干嘛呢!水墨的印子哪里洗的掉啊,姑娘这身衣服算是毁了呀!” 飞雪也尖叫起来,连忙上前,拽开了金盏,二话不说就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小蹄子怕不是故意的吧!” 金盏捂着脸,需求梦姑的帮助,梦姑也是一脸黑的看着自己,金盏自知无趣,便退到了一边。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啊?” 飞雪看着已经洗不掉到印子,担心地看着兰君,兰君一脸窘迫,小声地说:“这身衣服倒也不算名贵,赔是不用了,我看她现在也没的赔。只不过…” “只不过兰君腰间的那块玉珏,是殿下送的,现在沾满了墨汁,自己看看怎么办吧。” 章节目录 第337章 李延年歌 关久久在一旁淡淡地吹着自己已经完成的诗词,悠悠地说道。 “什么,殿下的玉珏?!” 飞雪和梦姑一惊,完了,这是掉脑袋的事啊!两个人定睛一看,果然,那玉珏上是个狼头,但是已经被墨汁弄的漆黑,整块上好的玉珏就这么废了。 所有人看向随风,他的脸上虽然云淡风轻的,没什么波澜,但是看的出来,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金盏,杀气腾升。 这金盏曾经是二殿下的人,如今二殿下已经不管她了,她又栽到了五殿下手里,看来这脑袋也是留不久的了。 谁料金盏居然先站了出来,淡淡地笑着对随风说:“殿下,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任何人都可以践踏。但是我也不会因此就自轻自贱,殿下发句话吧,要怎么处置我?” 随风双眼一眯,哦?这是自己迎着刀口上了,倒也算是勇气可嘉。 “本殿不会要你脑袋的你放心。”随风顿了顿,看了眼月末,“既然金盏进了你们紫气东来,那就按照紫气东来的规矩收拾一顿就好了,致伤致残都没关系,留着命,好好学会怎么当个下人。” “是,小女记住了。” 月末起身,对随风深深地施礼,这个殿下,可比二殿下还狠啊。但是这个金盏也是自食恶果,没什么好同情的。 “行了行了,先带兰君姑娘下去换身衣服吧。” 飞雪带着兰君去换衣服,梦姑捧着弄脏的玉珏来到了随风面前。 “赏给金盏。” “是。” 很快兰君就换好了衣服回到了高台上,梦姑已经重新帮她磨好了墨,文竹也已经写好了诗句,让人率先品鉴。 “小姐要压轴吗?” “不必了,一起亮出来看吧。” 关久久和文竹的诗句先挂了起来,兰君便轻轻地提笔,不急不忙地把刚才关久久给的诗句写了下来。 “先看看文竹姑娘的。” 飞雪拿着文竹的签子,上面是个美人,念出了纸上的诗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刚刚念完,飞雪惊喜地看着文竹,文竹笑着指了指关久久:“可不就是嘛。” 飞雪和梦姑相视一笑,频频点头,“是呢,是呢,你看我们小姐现在,不就是难再得的美人吗?但是这诗怎么看着像是在说小姐亡国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飞雪偷瞄了一眼随风,写小姐的诗句,殿下应该是不会挑刺的吧? 随风反复品味了几遍诗句,忽而一笑,“文竹说的对,久久就是这样的美人,为了得到她,倾尽天下又如何?这也是本殿不愿意让她进王城的原因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随风的调笑让台上的几个人都大舒了一口气,飞雪也连忙解释道:“对对对,殿下都这么说了,我们瞎猜什么呀。咱小姐何止是有美貌,也是个才华横溢的美人,只要是形容小姐的美,说的也不算过分。” 说话间,兰君也把诗句写完了,慢慢地吹干墨汁,挂了起来,“先看看我的吧。” “我记得,兰君姑娘的签子是,殿下的名讳呢。” 梦姑看了眼随风,没有把字念出来,似乎有些刻意。 章节目录 第338章 魁王 “本殿都不介意,你这么在意做什么?我们狼眼是不用避讳名字的。兰君抽的就是个风字,本殿倒要看看,你作了什么诗出来。” 随风笑眼看着兰君,兰君娇羞地回避了随风的眼光,在别人看来兰君是害羞了,其实兰君心里清楚,她只是不想被随风看出来,这诗还是关久久给的罢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随风心里太清楚了,这种风格的诗句,一看就是关久久作的,在他们狼眼,其实并不流行诗句,而是排诗。这么工整的诗句,肯定是关久久的做派。 随风笑而不语,任由关久久胡闹。 “兰君姑娘抽的是风。”飞雪笑笑,走到兰君的诗句面前开始念。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来扫千山雪,归留万国花。” “呀,好一派春冬交替的景象呢,像极了狼眼,飘着各种花香的样子。” 梦姑感叹着,“是呢,小姐果然是好眼光呢,挑出来的姑娘也这么优秀。” 见梦姑有些酸,飞雪连忙捅了捅梦姑:“自家小姐自家小姐,你可想好了,到时候你也是跟着小姐吃香的喝辣的,你愁什么呢你。” “说来也是…” 梦姑走到关久久面前,拿起她的签子,“呀,情啊…” 梦姑复杂地看了眼关久久:“据我所知,小姐是不接触这个的,要作这样的诗,还真是难为小姐了。” “难不难为,你先看看再说,别急着下结论。” 梦姑仔细看了看关久久娟秀的字,大声地念了出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梦姑念完后,怔怔地看着关久久,又看了眼随风,“飞雪啊,我看不太懂这诗啊…” 飞雪想了一会儿,说到:“其他的我不懂,我只知道这瑟,只有二十五弦,五十弦的瑟,我还真没见过呢。” “小姐的意思,是美好的事情,只能留在回忆里,只是那个时候,大家只是觉得那些都很平常,所以并没有珍惜。” 沈浪扇着扇子,坐在栏杆上,背对着随风,看着关久久,没有让随风看到自己脸上的深沉。 “哎呀,沈大老爷就是了解小姐,这么难懂的诗,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飞雪拍着手,看着台底下已经惊愕的一阵一阵的客人们:“各位看官,你们说,这还用再比吗?” 几个书生沉醉在关久久的诗词里,反复地品味着,根本就听不到飞雪的声音。 “我看呀,也不用再投签子了,这已经很明显了。” 梦姑看这台底下长吁短叹的书生们,还有满眼都是崇拜的姑娘们,对飞雪说:“我们统计一下成绩吧,可以公布了。” 两个人算了好一会儿,把布告贴了出来。 毋庸自疑,关久久稳居第一,白菊第二,文竹第三,兰君第四。 第五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签子数和兰君相差了接近二十个,其他姑娘就更不用提了。 “那么,我宣布,今年,乃至未来十年的魁王,就是咱们的关久久小姐!”飞雪拉起了关久久的手,高高地举起,对着随风挥了挥。 章节目录 第339章 送扳指 “未来十年?不是说魁王三年一争吗?” 关久久疑惑地问道。 随风也站了起来,从二楼走到了高台,这也是他第一次下了二楼,走在了姑娘们的中间。 “久久,你认为,有你在,其他人还有机会吗?本殿觉得,即便是十年后,只要你愿意,这个魁王,你还是稳当。所以,你可以在这十年里,培养一下新人,如何?” 关久久嘿嘿一笑:“那行啊,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个比赛好无聊啊,浪费了我好多天的时间,白菊还没回来呢,我还想去看看她。” “说来白菊哪儿去了?” “这个殿下就别问了,解释起来很麻烦。” 飞雪插话到:“那小姐,魁王是可以进王城的,殿下给个准话吧,什么时候?” “不了,我就不去王城了。”关久久抢先一步说到,“我就要个春风得意,全部都交到我手上,包括地契,如何?” 关久久对梦姑狮子大开口了,原来别人要个什么东西,哪怕是要个店面,也是不敢要地契的,关久久毫不客气地伸手,向梦姑要地契了。 梦姑有些为难:“这个,小姐啊,春风得意的楼和我们这批人都跟着你是可以的,可是春风得意的地契是王爷收着的,我拿不出来啊!” “哦?在逐月的啊?那更简单了,我抽空去一趟夜月王府就好了。” 关久久漫不经心地对逐月直呼其名,随风眉头一皱,这个妮子,对我这么恭敬,对二哥倒是十分的自来熟啊。 “也好,二哥的王府,你自己挑个时间就去吧,本殿挤不去讨扰二哥了。”随风可不愿意去见他那个哥哥。 “好,那就这么定了!殿下,趁着你在,给小姐加冕吧?” 飞雪一脸期待地看着随风,不知道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随风看来看手上的扳指,“这枚扳指跟着本殿快二十年了,如今就赠给你吧。” 随风摘下扳指,套在了关久久的拇指上,有些松垮,随风抓着关久久的手亮给了所有人看:“以后,你们见到小姐,就如同见到本殿,若有冒犯,定斩不饶。” “是,草民听命!” 二楼的主办方们率先跪下,纷纷给随风和关久久磕头,沈浪和月末原地施礼,烟霜跪下来的时候一手将金盏的头按到了地上。 高台上的姑娘们也都对着关久久施礼,台底下的客人们看到随风发话了,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随风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偏头对关久久笑了一下,关久久看着随风拉着自己的手,看着手里的扳指,突然觉得这个人在这一刻,有点像在大漠里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了。 他有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概。 关久久回避了随风的眼神,她又想起了逐月。 许久,随风让所有人都平身了,对关久久说:“本殿就先回去了,接下来你们好好玩,本殿要是在这里,你们也拘谨,玩不开。” 随风示意了一下金盏:“那个姑娘,原来是二哥的手下,但是也没干过什么事,你看着使唤吧,就是一点,别让她有机会再爬起来了,让她永远的当个下人,伺候其他人去,也别伺候你。” “是,殿下,我知道的。” 章节目录 第340章 去王府 送走了随风,关久久伸了下懒腰,对所有人喊到:“都去紫气东来!今晚群体免单!” “喔——” 台底下的人欢呼起来,在姑娘们都带领下,纷纷往紫气东来走去,欢天喜地地,可开心了。 关久久对飞雪说:“你们也去玩玩,梦姑,熟悉一下紫气东来的结构,我以后有差事交给你的。我现在去一趟王府,这就把春风得意的地契拿来。” “是,小姐,我明白了。”飞雪眼珠子转了转,挽着关久久的胳膊,黏糊糊地说:“小姐你看啊,我呢,原来是拐卖美人的你知道。现在啊,梦姑都去你楼里了,你看我这…” 飞雪一个劲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拼命地拉整齐,满眼期待地看着关久久。 关久久如何不知道飞雪的意思?想来,楼里也是需要这样的一个人才行,不然哪来的新鲜血液呢? “这样吧,我呢,在金鲤城有一个酒楼,叫似水年华,现在白菊在那里看着,你呢,先帮我去经营着。” 关久久本来想把那号人说出来,想想算了,顺带监视这个轩辕飞雪也好。 “你一边帮我经营着似水年华,一边帮我物色一些年轻貌美的翩翩少年郎…” “翩翩少年郎?” 飞雪重复了一下,职业的本能让她一下子心中有数了,“小姐还有这种心思啊?佩服佩服,我记住了,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只问小姐是否有人数限制?” “和我姑娘的数量一样多就可以了。” 关久久邪魅地勾起嘴角笑了,“狂风暴雨,我们去一趟夜月王府!” 狂风暴雨各自骑着一匹马慢慢地走到了关久久的面前:“小姐,你要坐谁的马?” 关久久看着暴雨毛毛躁躁的样子,抓住了狂风的手,一步跨了上去:“当然是狂风啦,坐暴雨的马,鬼知道我会不会飞出去!” 风里只留下关久久嘻嘻哈哈的笑声,和马蹄的哒哒响,会场在即将落山的斜阳中,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夜月王府。 “王爷,你怎么都没有去看沉小姐比赛呀?” 飞鸢抱着坤儿,轻柔地问着连日来,站在院子里的逐月。 逐月回身,看着飞鸢怀里熟睡的坤儿,捏了捏他的小脸,坤儿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扭动了几下脸,没有醒。 “我就不去了,算算日子,也该结束了。” 逐月轻声地笑着,看着飞鸢红润的脸颊,将母子俩环在了胸前,亲嗅着飞鸢淡淡的发香。 “搞不好,这丫头会跑来打扰我们呢。” 飞鸢看了眼坤儿,“那我还是把坤儿抱进房里去吧,沉小姐风风火火的样子,会吵醒坤儿的。” 逐月和飞鸢相视一笑,在丫鬟的搀扶下,飞鸢抱着坤儿回了房。 飞鸢才刚刚把坤儿放在床铺上,就听到了院子里一阵吵杂,丫鬟笑着说:“还好王妃快一步,那沉小姐果然来了。” 听着院子里欢快吵闹的声音,飞鸢也跟着笑了,“让他们闹去吧,王爷也只有见到沉小姐才会开心些。” 飞鸢支起了窗户,偏头看了眼院子,一抹鹅黄在逐月身边跳动着,逐月的脸上,是久违的,难得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341章 换衣服 逐月在院子里,目送飞鸢回了房,继续吹着风,想着如果关久久来了,要送她什么好,按照她的能耐,拿下魁王应该是件轻松的事情。 所以,要送她什么好呢。 正当逐月思考要送什么的时候,院子外突然传来了关久久的吵闹声。 “逐月!逐月你出来!我来看你啦!” 关久久跳下马,就往王府里冲,门口的守卫根本就拦不住,也不敢拦,关久久就这么冲了进去,随便抓了一个经过的小丫头:“逐月呢!” 小丫头哪里敢回答,抬手指了一下院子的位置,关久久便没头没脑地冲了进去,远远看见逐月一个人立在院子里,墨绿色的长发披着,用一条月光白的发绳束了一小撮。 “久久,你终于来了。” 逐月看着飞奔过来的小人儿,笑的飞鸢都好像不认识了一样,朝关久久张开了双手,关久久撞进逐月的怀里,磨蹭着他华丽的衣服。 “逐月逐月,你怎么都不来看比赛呀,五殿下跟冰山一样杵在那里,闷死了。” 关久久抱怨着,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参见王爷。” 狂风暴雨站在一边,恭敬地对逐月施礼。 “免礼吧,在本王府上,就不必拘束了,看看你们小姐,从来都是当自己家。” 逐月笑着,看着关久久拼命喝水的样子,“很渴吗?来人,给小姐一壶冰泉,再叫厨房做点吃的来。” “是,王爷。” 狂风暴雨看关久久一副没有这么早离开的样子,便对逐月拱手到:“王爷,请让我们四处转转吧,你和小姐慢聊。” “允了。看中什么都可以带走,包括丫头之类的。” 逐月笑眯眯地对狂风暴雨说到。 这让狂风暴雨有些疑惑,这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善慷慨了… 不管了,既然王爷都说了,那就不客气了,不拿白不拿。 暴雨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星星,一边走着一边到处看,狂风不客气地锤了暴雨一个大爆栗。 “看就好了,拿什么拿,我们缺这些东西吗?!缺吗?!” “说的也是哦…” 两个人悠闲地在王府里逛着,突然被一个急匆匆跑出来的丫头撞到了。 “哇呀!” “哎哟!” 暴雨被撞了个满怀,那丫头手里捧着一盆滚烫的水,一股脑儿地泼到了暴雨的身上,还溅到了狂风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恕罪!” 小丫头很慌,连忙跪了下来,头都贴到了地上。 “不妨事不妨事。” 暴雨摆摆手,拉起小丫头。 “且慢!” 一声温柔的娇喝传来,小丫头连忙又重新跪好,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王妃。” 狂风暴雨看到飞鸢走了出来,连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 飞鸢连忙说,对身边的丫鬟说到:“快去请典仪来,给两位大人换一身衣服!” “是,”丫鬟随手开了一旁的一个客房:“请两位大人先进去稍等一下,奴婢现在就去找典仪。” 狂风暴雨无奈,这水确实把衣服都弄湿了,根本不能穿的了,只能进去等着换。 飞鸢又对跪着的小丫头说到:“你负责去给两位大人换衣服,好好的伺候两位大人。” 章节目录 第342章 小云的哥哥 “伺…伺候…” 小丫头颤抖地抬头看了看狂风暴雨,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小丫头不免有些害怕起来。 飞鸢见典仪带着两套衣服来了,便对小丫头说:“快点进去吧,帮两位大人换衣服。” 小丫头颤颤巍巍地接过典仪手里的衣服,对飞鸢微微屈膝,走进了房间里,飞鸢命典仪把房间门锁上了。 “王妃娘娘!” 房间里传来小丫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也传来了狂风的话:“王妃娘娘,其实不必如此的,换个衣服而已,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不行。” 飞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这是早年王爷定下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不能坏了规矩。” “王妃娘娘,要是小姐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会说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狂风幽怨的声音传出来,飞鸢掩着嘴笑了,“果然是沉小姐的风格呢。二位大人自便吧,本王妃先失陪了。” 飞鸢和典仪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间里的小丫头更加害怕了,但是她也不马虎,连忙上前去给衣服湿的比较严重的暴雨,解腰带。 暴雨也实在是因为着急想换到,就没有拒绝小丫头的服侍,狂风就拿来衣服躲到了屏风后面自己换去了。 好不容易把湿衣服换下来,狂风拿着湿衣服出来了,“那这个湿衣服我们就自己带回去吧…” 话音未落,狂风就看到小丫头没有给暴雨完全穿好衣服,而是自己准备解衣服。 “喂!干什么!” 狂风一把按住了小丫头的手。 “王妃…让奴婢,伺候二位爷…” “别伺候了,我们就换个衣服而已,一天到晚的想什么呢。” 暴雨背对着小丫头,自己把衣服穿了个整齐,转回头来对小丫头憨憨一笑。 “反正王妃又不知道你伺候没伺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走吧。” 狂风暴雨包好了自己的湿衣服,准备去其他地方逛逛的时候,才发现门还是锁着的状态。 “王妃娘娘一定是知道奴婢没有伺候二位爷,所以没有开门…” 小丫头的声音已经是哭腔了,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暴雨已经跳到了窗户外面,狂风正打算跳出去,却停在窗户口,朝自己伸出了手。 “愣着干嘛,不想出去了?快点。” “诶?” 小丫头还在发愣中,不知怎么被狂风吸了过去,被狂风搂在怀中跳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地上。 “谢…谢谢大人…” 小丫头有些局促,立在狂风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 刚才,也许是她除了哥哥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陌生男子了。 诶,哥哥? 想到自己的哥哥,小丫头突然抬头左右看了几眼,她的哥哥正巧就在这个竹林里打扫。 “小云!”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竹林里传来,紧接着飞奔来一个半大小伙子,猛抱住了小丫头,抱的紧紧的,许久才放开。 “小云你没事吧?刚才就听到王妃罚你了,有没有怎么样?” 少年紧张地检查着小云,直到确认了她确实没什么事之后,才问道:“这两位是?” 小云红着脸,慌张地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哥哥,这两位是那沉小姐的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