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枭雄》 001 静谧的夜,空气中透着初暖还寒的腥涩。 尽管头顶繁星点点,但夜空还是像一块巨大的裹尸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丑时已过,皇城早已陷入一片昏睡,街上连只流浪的猫狗都瞧不见。 但侧耳聆听,却偶见夜猫子的叫声,模模糊糊如同婴儿啼哭,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更夫手提灯笼与更鼓,边走边交谈。 &ldo;打起精神,仔细有贼人犯案!&rdo; &ldo;贼人?&rdo;对方打了个哈欠:&ldo;这都什么时辰了,连个鬼都看不见,哪儿来的贼人?&rdo; &ldo;说的也是,那这一轮更敲完,我们便回去吧……&rdo; 他二人刚离开不久,幽暗深不见底的小巷子里便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的衣着整齐,却披散着稀疏的头发,且,没有穿鞋。 光着的小脚丫踩在坚硬冰冷的石板路上,似乎有点冷,他的身子哆嗦了两下,脚步愈发缓慢,但没有停下。筆趣庫 街道两旁房屋建筑和树木在夜幕下显得十分高大狰狞,将他纤细的背影衬得更加瘦弱不堪。 在他身后,十几步开外,跟着一个男人。 单看男人踉跄的脚步和东倒西歪的身形,便知是个醉鬼。 他走得很专心,丝毫未发觉自己已被人盯梢。 直至走到那片小小的池塘边,他才霍然转身。 朦胧的月光下,他扬起的小脸白皙清秀,空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竟是一张七八岁女孩稚嫩的脸。 醉鬼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转身,脚下一停,也不由自主看过来。 黑暗中,醉鬼混沌的眼珠散发出狼一般贪婪危险的绿光,长长的口涎往下淌着,将嘴角那颗大黑痣上的长毛打湿了黏在下巴上,邪恶又恶心。 乍一瞧见他,女孩抖了抖,环住自己身体的双手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醉鬼的视线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之前被广袖遮掩着看不出来,此时广袖滑落开,才知女孩手里抱着一只布偶小兔子。 布偶十分破旧,里面的棉絮露出来不少,但女孩却将它紧紧搂在胸前,就好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醉鬼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又试探性地往前跨了一步,紧握匕首的右手心一片汗湿。 &ldo;呵……&rdo;女孩的大眼睛里突然升起一股不怀好意,唇角渐渐涌现出诡谲的笑容…… 清雅的小院,翠竹掩映,杨柳扶风,影影绰绰露出厢房一角,雕梁画栋,雅致中透着淡淡的浮华,别有一番韵味。 细瞧,却是一排陈年旧舍,廊檐、窗格、大门都漆皮斑驳,只有新换的窗纱映出几分生机。 然,院子被打扫得非常干净,充斥着阳春三月的微微暖意,处处都带着温馨与静好。ъiqiku &ldo;小小姐?你还是赶紧下来吧?&rdo; &ldo;小姐?要不要我上来托你一把?&rdo; 破败的墙角处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丫鬟,手扶着梯子,皆仰头望着上面的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兴高采烈。 萧轻灵正以非常不雅的姿势趴在墙头,像一只蠢蠢欲动的兔子,&ldo;你们俩若是想把其他人招来,就继续喊吧!&rdo; 大丫鬟:&ldo;可是小小姐……&rdo; &ldo;你烦不烦呐?&rdo;小丫鬟瞪她一眼,笑咪咪地看向萧轻灵:&ldo;小姐?您动作麻溜点,别又像昨晚上那样砸到人!&rdo; &ldo;你家小姐我有这么蠢吗?&rdo; 刚应完这句,突听不远处有人大喊道:&ldo;杀人啦……&rdo; 萧轻灵的身子一歪,&ldo;扑通&rdo;一声从墙头栽了下去。&ldo;嗷&rdo;地一声惨叫,一条流浪狗拖着被砸伤的后腿,惊恐地逃向远方。 愣了一下,萧轻灵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嘀咕道:&ldo;晚上砸人,白天砸狗,这年头人和动物都喜欢跑到别人家后院墙下嘘嘘吗?&rdo; &ldo;嗤!&rdo;微不可查的轻笑,萧轻灵倏地抬头。 对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人,一个痞气十足的男人。 此时,他正斜躺在屋顶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一张银色面具遮住他大半张面孔,艳丽的红衣在身,无端让人感觉到一股妖气。 对,是妖气,咄咄逼人又摄人魂魄的妖气。 不用揭开面具,萧轻灵莫名其妙就觉得那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ldo;你谁啊?&rdo; &ldo;封少!&rdo; 这就是传闻中的神探封少?感觉怎么跟疯子、妖孽差不多? &ldo;你……&rdo; 咦?封少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摇摇头,萧轻灵冲墙内大喊一声:&ldo;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别让太太和四姐姐揪住小辫子!&rdo;筆趣庫 喊完,拔腿便向五百米开外的小池塘跑去…… 池塘边已经围满了人,萧轻灵使出吃奶的劲才挤进去。 这片池塘引自皇城内那条著名的运河,当初大概是哪个官宦人家想在这里圈地盖宅院,后来又弃之。 因池水仅有四五十公分深,被保留下来,平时附近的孩子们都会在这里玩儿。 就是这样一个浅浅的水坑,居然淹死人了? 尸体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仵作正在验尸。 很小很瘦弱的女孩,看起来大约只有七八岁。 被水打湿的衣裳此刻紧贴在她脆弱的身躯上,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还没有发育…… 002 大约平时营养不良,女孩的头发又黄又稀,被池水打湿贴在脑袋上,显得更少。 尽管这样,萧轻灵还是能看出这女孩的底子很好,长大该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只是现在,女孩早已失去光彩的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满是惊恐和无助。 女孩的广袖被撸至手肘处,细细的被池水泡得发白的手臂突兀地展露着。那上面,布满着伤痕,新伤旧伤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在她身边,是一只沾染着泥泞的布偶,湿漉漉的,从耳朵的长度来看,应该是只小兔子。 前世虽是法医,但突然看见这样一个花骨朵般稚嫩的生命陨落,萧轻灵的呼吸还是有些加快。 本能让她想不顾一切走过去给女孩验尸,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轻举妄动。 犹豫间,却见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猛地拉住女孩的衣领,狠狠一扯,女孩的肩颈便整个露了出来。 围观者一阵惊呼,很多人都扭头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这谁啊?动作这么粗暴? 萧轻灵正要抬头,目光猛地触及女孩惨白的肩颈,视线登时僵住,再也挪不动。 女孩肩颈的锁骨外缘处,有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淤血,中空。 很显然,这是一块皮下出血,外伤。 &ldo;凤栖!可以定案了,是他杀!&rdo;清冷淡淡的声音。 萧轻灵抬头看去,银色的面具,线条优美的下巴,微微轻抿略显薄凉的嘴巴。 是封少啊?原来他在这里。 此时,他正蹲在女尸旁,翻看女尸的衣物,他侧对着人群,萧轻灵只能看到他的脖子和戴着面具的侧脸。ъiqiku 但,他宽肩窄腰、体态修长,即便蹲着,身材看起来也格外挺拔。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果然,认真勘察现场的他,身上没了那股痞气,看起来非常有味道。 但,妖气还在。 估计萧轻灵的眼神太直白,封少突然扭头看过来,萧轻灵躲闪不及,目光猛地与他相撞。 封少的唇角弯了一下,像是在笑,却又隐隐带着嘲讽的挑逗。 只是,面具下的那双凤目,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如万年寒冰。 这人……有病啊? 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ldo;就说是他杀么,果然!&rdo; &ldo;是啊!这么浅的池塘,平时多少孩子在里面玩水,怎么可能溺得死人?&rdo; &ldo;她手臂上都是伤痕,活着也是受罪,死了反而安宁……&rdo; 像是没听见人群的议论声,封少从容地站起身,取过湿巾子擦擦手,随手一指,道:&ldo;凶器应该就是那根竹竿,凤栖,将竹竿也带回六扇门!&rdo; 在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捕快之间,他的红衣很醒目,潇洒自信的神态中带着些些玩世不恭,让他看起来如同闪闪发光的宝石。 可萧轻灵看着他,却微微皱了下眉。 她先前就看到了,池塘里漂浮着一根长约一米五的竹竿,她亲眼看到过孩子们用它打水玩儿。筆趣庫 封少的目光犀利,思维缜密,只是,他的判断? 眼见捕快们就要将女孩抬走,萧轻灵脱口:&ldo;等等!兴许不是他杀,是自杀!&rdo; 顿时,所有人望过来。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了一句:&ldo;哟?这不是又丑又傻的萧府五小姐吗?&rdo; 立刻有人接嘴:&ldo;就是昨日才被俊王爷退婚的萧五小姐吗?&rdo; &ldo;我听人说,昨日俊王爷和萧府四小姐偷情……&rdo; &ldo;哪里?明明是这萧五小姐以积善堂为饵,硬抢了萧四小姐的亲,萧四小姐现在还留在俊王府未归呐!&rdo; &ldo;那她怎么还有脸出来?&rdo; &ldo;果真人不可貌相……&rdo; 卧槽!萧轻灵在心里骂了句娘。 她真是出门踩了狗屎,这样也能被认出来。 果然不管哪个朝代,人们都是这么热情,这么热衷于八卦。这传播速度,赶超狗仔队啊! 好吧,沈明轩?萧云灵?你们俩死定了。 眼下的当务之急,当然是赶紧夹着尾巴逃跑。 抱头鼠窜冲出去好几步,萧轻灵又不甘心地回头冲封少喊道:&ldo;喂!面具脸? 你再好好勘查一下,这女孩真的不是他杀,是自杀……&rdo; …… 夜黑风高,萧轻灵再度翻墙出户。 她没敢让自己的大小俩丫鬟知道,毕竟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翻墙外出了。 一个白天,她的脑海里都是女孩湿漉漉的冰冷尸体。 她能确定,女孩是自杀而亡,不是他杀。 只是,这个自杀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罪恶。筆趣庫 法医的职责让她不允许任何潜在的犯罪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走,她必须得去现场踩踩点。 萧轻灵手里拎着一根一米五长的竹竿,粗细程度和白日见到的那根竹竿相仿。 此时,远观她的身影,像极了准备打家劫舍的歹徒。 不过,这歹徒瘦小了点儿。 许是白天发生了凶杀案,小池塘周围很安静。 女尸已经被抬回六扇门,连那根竹竿都被当成凶器带走了。 萧轻灵先走到池塘边蹲下,静静瞧着黑漆漆的池水,她的表情有些凝重。 池水很浅,刚没过她的膝盖,可此时,在月光的掩映下,池水却让人觉得深不见底,仿佛下面隐藏着无穷无尽的恐惧。 半响,她站起来,把头发披散下来,又脱掉鞋子,这才转身走向池塘边最近的一棵树…… 003 趴在树干上察看许久,终于找到她预料中的印记。 满意地点点头,将手里的竹竿顶在那个印记上,扶着竹竿小心翼翼地往后退,萧轻灵一点点跨进池塘。 选好角度,做了个深呼吸,她轻轻坐下。然后,躺倒…… 萧轻灵的动作很慢,一点点摸索着,却做得游刃有余。 可是,当她用竹竿的另一头准确地顶在自己的锁骨外缘处时,感觉漫天的水一下子侵袭过来,模糊了视线,屏蔽了听觉。 最重要的是,不能呼吸。 这是一种濒死的感觉,萧轻灵不会游泳,所以,她几乎下意识地疯狂挥舞起手臂,十指乱抓。 手指猛地触到一团柔韧的水草,动作僵住。 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她的判断是对的,女孩不是他杀,是自杀。筆趣庫 松了口气,萧轻灵将竹竿扯开,正要坐起来,突然一股外力袭来,胸前的衣领竟被人揪住了。 而她的身体,也随着这股外力被紧紧摁在了池底。 屏住的那口气息顿时散了,浑浊的水不受控制地呛入口中,萧轻灵扑腾扑腾挣扎起来,双手也死死掐住了对方的手臂。 噢!这是哪个挨千刀的? 半夜跑来做个现场模拟也能遭遇毒手,踩狗屎运都没这么准的。 猛地一个激灵,尼玛?不会吧?难道女孩真是被人杀死的,而她,不幸地自投罗网了? 正胡思乱想,哗啦一声,她被人提出了水面。 &ldo;咳咳……你……谁啊? 淹死我了!&rdo; &ldo;自杀很好玩儿吗?&rdo;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萧轻灵一怔。 盛轩王朝很小吗?皇城很小吗?大晚上不睡觉的人很多吗? 为毛又碰到封少了啊? &ldo;长相丑点,气味臭点就算了,搞半天,脑子还真是个笨的。 喂?那孩子不会是你弄死的吧?&rdo; 冰冷的声音,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萧轻灵被口水呛了一下,我勒个去! &ldo;你谁啊?我……&rdo; &ldo;封少!&rdo; 废话,我知道是你,萧轻灵问:&ldo;我说,你是六扇门的神探?&rdo; &ldo;不是!&rdo; &ldo;捕快?&rdo; &ldo;不是!&rdo; &ldo;仵作?&rdo; &ldo;不是!&rdo; 那你是哪只鸟? &ldo;那你管我是谁?&rdo; &ldo;你为何觉得她是自杀?&rdo;对方不答反问。 &ldo;嗯?&rdo;萧轻灵一愣。 她能说封少思维转得太快,她有点跟不上么? &ldo;白日里,萧五小姐曾说,不是他杀,是自杀。&rdo; &ldo;唔,你说这个啊?&rdo;萧轻灵拍拍额头:&ldo;她随身带着个兔子玩偶,你注意到了吧? 那东西一定是她最亲近的人留给她的,许是她的娘亲,或者姐姐。 总之……喂!你要做甚……&rdo; &ldo;刺啦!&rdo;萧轻灵的衣领被封少华丽丽地撕开了,白皙娇嫩的肩颈登时露出来一大片。 &ldo;你……色狼!&rdo; &ldo;别动!&rdo; &ldo;啊?&rdo; 锁骨处一凉,冰冷的手指已经轻抚在了那块中空的红印上。筆趣庫 他想摸……这个呀? &ldo;一模一样。&rdo; &ldo;嗯?&rdo; &ldo;你半夜三更翻墙跑来跳池塘,就为了现场取证?&rdo; 现场取证?谁说古人不会现代侦破用语? 捂住领口,萧轻灵道:&ldo;既然你都看见了,也明白我在做什么。 能放开我吗?&rdo; 冰冷的手指倏地收回,下一秒:&ldo;你亲眼目睹了她自杀的全过程?&rdo; 这个人的脑回路,是跟她的不一样吗? &ldo;你之前判定女孩是他杀,也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凶杀过程?&rdo;萧轻灵学他不答反问。 &ldo;胡说!&rdo; &ldo;那不就是了?你可以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推断,我为何不行?&rdo; 定定地瞧了她两秒钟,封少道:&ldo;破案乃是六扇门和刑部的事,你一个女子,能有多大本事?&rdo; 又是个鄙视女子自以为是的孔雀男,这个时代真讨厌。 冲天翻了个白眼,萧轻灵道:&ldo;白日里,你之所以扯开女孩的衣领,是因为在她衣领这个部位,发现了织物的细屑。 因此,你想知道她的皮肤上是不是也留下了相应的痕迹。 这个部位乃是锁骨下缘,很特殊,呈低凹状态。 一般情况下,人体被磕伤擦伤,最容易留下痕迹的部位,应该是凸起的地方,而不是这种低凹处。 因此,这块淤血是人为所致,不是她落水时自己擦伤的。 也就是说,当时,她被一股外力用竹竿硬摁在水底无法漂浮起来,这才导致了溺亡。 所以,你判定这个女孩的死因乃是他杀。 我说的对吗?&rdo; 等了等,没听见封少应答,她又道:&ldo;我承认你的思维很敏锐,推理也非常精彩。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这个将她摁在水底的外力不是人,而是一棵树呢?&rdo;ъiqiku &ldo;树?&rdo;封少惜字如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ldo;对!&rdo;萧轻灵点头:&ldo;你应该跟踪我好一会儿了吧? 所以,你该有看见我之前趴在那棵树上寻找。 那棵树上有一个印痕,呈圆环状,直径与女孩锁骨下缘的损伤完全一致。 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辨认可以看出上浅下深。 这说明曾经有什么东西戳在那上面,且是从下往上戳的。 而我专门测量过,那个位置接近树根,距离地面不足一尺。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从下往上戳树干,他得趴在地上,还得用一根极短的竹竿。 问题是,导致女孩死亡的竹竿足有四尺半。 所以,树干上的那块印记,是有人在水里戳上去的。 004 &ldo;有人在水里戳上去的?&rdo;封少皱眉:&ldo;你认为那人是躺在水里,而不是站在水里戳的?&rdo; &ldo;嘿!&rdo;萧轻灵笑道:&ldo;你可以拿着这根竹竿站在水里戳戳试试看……&rdo; 封少的目光一闪,她忙改口道:&ldo;那个,我知道你个子高,身材挺拔,就算躺在水里估计也不大容易戳到那个位置。 所以,我就替你尝试了。 嘿嘿!你瞧,我虽然比那孩子高,但却比她胖不了多少,躺下来也跟她差不多……&rdo; &ldo;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rdo; 冷硬的态度,犀利的目光,封少这是把她当成嫌疑犯了吗? 若不拿出个合理的解释,今晚怕是难以过关。 但,她要怎么解释? 难不成告诉他,她是穿越而来的女仵作? 想了想,萧轻灵避重就轻道:&ldo;反正我又跑不掉,这样吧。 你让我先把衣服和鞋子穿好,然后,你带我去六扇门,我当场验尸证实给你看好不好?&rdo; &ldo;验尸?&rdo;封少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 &ldo;是啊!仵作验尸的手法太简单。而你……&rdo;看着他,迟疑一下,萧轻灵道:&ldo;你的目光虽然很敏锐,洞悉力也强。 但死者到底是个女孩子,兴许……你遗漏了什么呢?&rdo; &ldo;你想证实什么?&rdo; 噢!他老娘亲的。 她解释得口干舌燥,这厮到底是太笨领悟不了,还是俩人的脑回路实在不一样? 对牛弹琴也没这么累吧? &ldo;当然是证实这女孩乃自杀,并非他杀。 难不成你觉得我要证实她还是活的?筆趣庫 大叔?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好不好?&rdo; 话一说完,萧轻灵就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秒封少便伸出手指在她仍裸着的锁骨下缘狠狠戳了一下。 &ldo;嘶……&rdo;萧轻灵痛得猛抽一口凉气。 封少却缓缓收回手指,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然后,他将手指举到唇边嗅了嗅,突然伸出舌舔了一下。 萧轻灵惊呆。 那个,她是不是被封少调戏了啊? &ldo;你……为什么舔我?&rdo; 舔她?继续发呆中……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封少轻笑,&ldo;我有舔你吗? 或者,你想……我舔你?&rdo; 又被他调戏了吗? &ldo;我是说,你为什么用手指戳我?&rdo; &ldo;证实一下,你是不是活的。&rdo;筆趣庫 再次被调戏。 &ldo;走吧!&rdo;终于松开她的衣领,封少站起来。 萧轻灵后知后觉地问:&ldo;去哪儿?&rdo; &ldo;你不是想去六扇门验尸吗? 或者,我理解错误。 其实,你还想和我继续呆在这里……让我戳你?&rdo; 靠!还是被调戏了啊! …… 本以为封少会光明正大领她来六扇门,可是,当他拎着她一路飞檐走壁,悄悄潜入六扇门,站在停尸床前的时候,萧轻灵觉得,这厮真像江洋大盗。 &ldo;你不是凤大将军的朋友吗?为什么要……&rdo; &ldo;你认识凤栖?&rdo; 当然认识,她穿越过来五六年了,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女扮男装翻墙跑到六扇门附近转悠,打探皇城又发生了什么案子。 这样的她,连传闻中的神探封少都知道,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六扇门老大、护国大将军凤栖呢? 更何况,昨日大婚被沈明轩扫地出门,还是凤栖护送她回家的呢! 不过…… &ldo;当然不认识!我只是今日听你在现场直呼凤大将军的名字,又见他对你的态度十分恭敬友好,所以……&rdo;封少看她一眼,揭开白布:&ldo;边看边说,动作麻利一点。&rdo; &ldo;噢!&rdo; 此时女孩的尸僵程度已经很严重了,但萧轻灵要检查的部位直接明了,并未受影响。 凑上前,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她仔细看了看女孩的双手。 然后,举起一只道:&ldo;你看,她的手腕上没有捆绑的痕迹。 而且,她的双手是摊开的,掌心和手指上都没有竹竿上劈开的小刺。 手上也没有抓任何东西,指甲缝里很干净。 可据我所知,那个池塘虽浅,里面却不少水草和淤泥。 而这根竹竿,你瞧瞧,表面是比较粗糙的。 你觉得一个没有被缚住手脚的人,被人用竹竿硬戳在水底打算溺死时,她不会挣扎? 当然会!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 因为求生是人的本能。 所以,如果她是被人强行戳在水底的,一定挣扎得很厉害。 她会下意识地乱抓,会死死抓住竹竿不放。biqikμnět 那样,池底的水草和淤泥,还有竹竿上的毛刺,都会留在她的双手上。 可现在,她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放弃了求生。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放弃求生?连……那只心爱的布偶都不抓?&rdo; 不待封少回答,萧轻灵又道:&ldo;放弃对生活全部的热爱,只因为她一心求死!&rdo; 一个仅有七八岁的孩子,对生活绝望,一心求死,可想而知,这个小女孩遭受的家暴程度多么严重。 手指已经拉住女孩的腰带,萧轻灵停下看向封少:&ldo;不介意吧?&rdo; 对方不答,也不知道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进一步解释:&ldo;她还是个孩子,未及笄的孩子。&rdo; 封少眼眸一沉,萧轻灵已解开了女孩的衣裳。 果然,不止是手臂,女孩的胸腹、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狰狞的、各种各样的伤痕遍布她瘦弱稚嫩的身躯,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件被打碎后重新黏贴在一起的陶瓷。 这世上没有地狱,是人类自己创造了地狱…… 005 &ldo;谁干的?&rdo;封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但萧轻灵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忍。 &ldo;不知道! 或许是她的主人,或许,是她的……父母!&rdo; 说出&ldo;父母&rdo;这两个字有些困难,萧轻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家暴。 但封少显然听懂了。 转过身,他轻声道:&ldo;走吧!我承认,她是自杀。 明日,我会告诉凤栖,让他尽快找到女孩的家人。&rdo; &ldo;等等!&rdo;萧轻灵的表情突然变得不安,咽了口口水,她不太确定地说:&ldo;我还想看看她其他地方。&rdo; &ldo;其他地方?&rdo;封少扭头看她。 &ldo;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但这孩子自杀的最后一刻,明明抱着娘亲给她缝制的布偶兔子。 她应该是个很乖巧的孩子,非常依赖她的娘亲。 甚至,就算长期遭遇虐待,她还是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我觉得,这样一个敏感、善良又坚强的孩子,轻易不会自杀。 除非……她被……&rdo;ъiqiku 后面的话萧轻灵没有说完,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远比解释家暴还要让她难以接受,简直令人发指。 而且,她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女孩还那么小,如果在二十一世萧,她应该刚刚上小学,怎么可能会有人对她? 然而,对犯罪的直觉和敏感,又让萧轻灵觉得那就是事实。 见封少盯着她,薄凉的嘴唇微抿,面具下的眼眸隐见愤怒,萧轻灵便知他听懂了。 没错,对于古人来说,这种怀疑乃是亵渎,尤其是对这样一个死状凄惨的孩子。 可是,一名好的法医,不应该遗漏尸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 因为,那都是死者无声的控诉。 &ldo;你动作快点,我在外面等你!&rdo; 门砰地一声轻轻阖上,身边已不见封少人影。 萧轻灵没有动,她的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 女孩毫无生气地躺在停尸床上,瞪着惊恐、无助,又绝望的大眼睛。 因为在水里泡了一夜,她的眼珠不是灰败的颜色,看起来很黑,湿漉漉的。 只可惜,已经没了焦距。 她的头发已经被好心的仵作梳理过,稀稀拉拉贴在头顶,看上去乖巧极了。 &ldo;你为什么要自杀?&rdo;萧轻灵轻声问她:&ldo;自杀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又难以操作的? 你明明很留恋这个世界,明明很喜欢你的娘亲。 可最后时刻,你为什么放弃那只兔子?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rdo; 孩子?不管你想告诉我什么,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替你沉冤昭雪。 将火折子插在停尸床头,萧轻灵不再迟疑。 双手牵住女孩的裤腰,解开裤带,她将女孩的裤子褪下来。 眼睛一点点睁大,越睁越大,眸中的愤怒和心疼如同惊涛骇浪,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萧轻灵的眼角滚落…… 轻轻合拢女孩的双腿,将她的裤子重新穿好,她在女孩身边坐下来。 许久,几乎已经听到屋外模糊的鸡啼声,萧轻灵才揉揉麻木的双腿,站起身,走出去。 封少还在门口等她,听见她出来,没有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望头顶苍穹。 黎明前最浓郁的墨色染黑了他的红衣,让他挺拔冷清的背影多出几分料峭和孤傲。 萧轻灵轻轻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ldo;如何?&rdo; &ldo;很残忍! 可见多处陈旧性破裂口,她第一次被人糟蹋至少在两年前。 而这两年来,这种糟蹋,从未间断过。&rdo; 封少的身子一僵,猛地转头看她。筆趣庫 萧轻灵的声音干巴巴的,表情却很平静。 也不管封少能不能听懂,她继续说:&ldo;可她实在太小了,要糟蹋她……其实……很困难。 所以,那人用匕首,在她……身上……割了一道长约两寸半的切口。 切口很深,是陈旧性的,呈喇叭状。 切口以前似乎用过药,外部有点结痂,内部却没有愈合。 另外,她……溃烂得很严重……非常严重…… 事实上,就算她不自杀,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因为,她有严重的花柳病……&rdo;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段话说完的,萧轻灵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无疑是她遇到过的,最令人发指的案子。筆趣庫 这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至少在两年前,就被人了。 她几乎能想像出女孩最后时刻的绝望。 她那么眷恋人世,那么向往人生。 可是,却不得不在生命如同花儿般绽放的年萧,被人剥夺走最珍贵的东西。 她是那样憎恨,是那样无奈。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巧妙又壮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不管这个时代的法制多么不完善,只要是凶杀案,衙门就会干涉。 只要干涉,她受到的这些迫害是不是有朝一日就能被人发现? 也许她没想过报仇,也许她只是想让事情真相大白。 &ldo;我一定要……抓住他!&rdo;咬牙说出这句,萧轻灵才发现自己紧握的双拳内,皆是冷汗。 &ldo;捉拿凶手是刑部和六扇门的事情,与你无关。&rdo;淡然无波的声音,还带着些些轻蔑。 &ldo;哼!&rdo;冷哼一声,萧轻灵拔腿就走…… 006 封少没有跟上来。 春夜带着刺骨的寒意,走了没多久,萧轻灵便意识到自己的衣裳是湿的。 呵!多可笑?她还跑到案发现场去亲身体验? 她险些破坏了女孩用生命换来的,唯一能够控诉的机会。 不管女孩是不是自杀,毫无疑问,这个案子背后潜在着残忍的谋杀。 萧轻灵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地跑起来,越跑越快。 脚下一绊,她狠狠地摔倒在地。 手臂和膝盖好像都磕破了,钻心的痛,但她感觉不到。 她不想起来,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像只癞皮狗一般趴在地上。 停尸床应该比地上还要凉吧?她想。 后衣领上一紧,她被人拎小狗一般拎起来。 尚未看清楚,已被对方夹在了腋下。 不用看脸,只闻身上陌生又熟悉的冷香,萧轻灵便知是封少。 尼玛!她又不是公文包,这样夹着她,她很难受好么? 还有,她的衣裳是湿的,这厮却跑得虎虎生风,这是想冻死她吗?https:ЪiqikuΠet &ldo;疯子,你……&rdo; &ldo;不是疯子,是封少……&rdo; &ldo;反正都一样,你赶紧把我放下来!&rdo; &ldo;好!&rdo; 身上猛地一松,下一秒,萧轻灵很悲催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 卧……槽尼玛……啊! 耳边突然一暖,封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ldo;我向你保证,他,死定了……&rdo; ……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萧轻灵的意料。 盛轩王朝不是二十一世萧,这里没有电视电话,没有网络。 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刚刚起床,小丫鬟夏雨便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被淹死的少女有人认尸了,听说,是女孩的娘亲。 萧轻灵饭都没吃就翻墙出去,直奔六扇门。 果然,六扇门前人山人海。 萧轻灵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女人推着独轮车从六扇门里出来,车上白布单下露出一双裸露的惨白的小脚丫。 女人的背影佝偻得十分厉害,凌乱的头发有些花白,那张满是皱褶的脸和女孩有些相似,但看上去足有四十岁。 凭借做法医的双眼,萧轻灵还是从女人的身形上看出她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在风华正茂的年萧变得形容枯槁,如同垂垂老妪? 萧轻灵有种冲上去,帮女人一起推车的冲动。 很显然,有这种冲动的不止她一人。 &ldo;畜生啊!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就该被雷劈死!&rdo; &ldo;作孽哟!作孽!听说,孩子被糟蹋得几乎不成样了。&rdo; &ldo;身为人母,却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打死她!&rdo; 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出这句&ldo;打死她&rdo;,紧随其后,铺天盖地的&ldo;打死她&rdo;如潮水般倾泻下来。 口水、烂菜叶、臭鸡蛋等等,许许多多不明飞行物往女人的身上飞。 &ldo;砰!&rdo;不知道谁扔了一块石头。 非常准,石头砸在了女人的额头上,登时鲜血崩流。 女人停下来,用袖子抹了一把挡住视线的脸,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周围的人,却很小心地将绑在腰带上的布偶兔子取下来,擦干净。 然后,旁若无人地解开衣襟,她将兔子放进怀里,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白布单下那具小小的尸体,却一直低着头看着布偶兔子,眼神充满了怜爱,表情却很淡定。 捕快们终于看不下去,以凤栖为首的一群人从六扇门内冲出来,一边阻止老百姓继续攻击,一边护送女人往前走。httpδ:Ъiqikunēt 一直目送到再也看不见女人的身影,萧轻灵才转身。 莫名其妙来到一堵墙下,她有点发愣。 &ldo;啪!&rdo;一团东西狠狠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抬手一摸,鲜红的花汁,像血。 视线望过去,屋顶上斜卧着红衣男子,手里拎着只茶壶,正极没形象地往嘴里倒茶。 从他躺着的位置,可以将六扇门门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ldo;上面有金子?&rdo;萧轻灵问。 &ldo;没有!&rdo;封少答。 &ldo;有银子?&rdo; &ldo;没有!&rdo; &ldo;那你在上面做甚?采花?&rdo; 封少手里的茶壶一歪,&ldo;没……有!&rdo; 坐起来,他嫌弃地掸掸被茶水打湿的衣襟,皱眉道:&ldo;我的衣裳被你搞脏了,你赔我吧!&rdo; &ldo;不赔!&rdo; &ldo;为何?&rdo; &ldo;没钱!&rdo; &ldo;那就以身相许吧!&rdo; &ldo;咳咳……&rdo;心不在焉的萧轻灵终于被口水呛道。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哦!不对,是面具。 与她眼对眼,鼻尖几乎触到她的鼻尖:&ldo;我说萧五小姐?你这张脸到底贴了人皮面具,还是抹了颜料,怎么会丑成这样? 还有你身上,用了狗屎还是猫尿? 噢!本少爷不行了,要吐了……&rdo;ъiqiku 捂着胸口转身,封少极其响亮地干呕起来。 萧轻灵满头黑线,她一定是疯了,昨晚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ldo;消息是你放出去的?&rdo; &ldo;难道是你?&rdo;封少瞬间回魂。 &ldo;你为何这么做?&rdo; &ldo;这是找到凶手最快最省力的办法!&rdo; 心里认可,嘴上却不愿承认:&ldo;你觉得那个女人是凶手?&rdo; &ldo;你在考验我的聪慧?&rdo; 嘿!聪慧?疯子的聪慧? &ldo;你怎么看?&rdo; 瞧他一眼,萧轻灵道:&ldo;淡定得令人吃惊。&rdo; &ldo;淡定?&rdo;封少嗤笑:&ldo;难道你不觉得是麻木吗?&rdo; 麻木?萧轻灵微怔。 没错,就是麻木。 虽然眼睛里带着深深的怜爱,但却不是对着死去的女儿,而是对着一只布偶兔子…… 007 这样的麻木令人心惊肉跳,就好像,在女人的眼睛里,那孩子原本就是死物,兔子,才是她的女儿。 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萧轻灵捂住胸口做了个深呼吸,&ldo;敲山震虎,引蛇出洞?&rdo; &ldo;是的!&rdo;看她一眼,封少的眸光一点点暗下去,&ldo;你不觉得,这个女人能帮我们省掉很多麻烦吗?&rdo; &ldo;省掉麻烦?&rdo;萧轻灵嗤之以鼻:&ldo;你这是在纵容犯罪!&rdo; &ldo;呵!很有趣对不对?&rdo;某妖瞬间笑颜如花。 尼玛的,脑回路不一样的人,果然不正常…… 天还没亮,老王头就起床了。 前几天发生了少女被人糟蹋后杀死的案子,他们这一片的更夫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两人一班整晚不睡实在吃不消,于是一人一班,他敲上半夜,另一个敲下半夜。 只是昨晚,回来后也睡不着,辗转反侧间,老王头总觉得有点心慌。 一早一晚的空气都很凉,尽管是皇城,普通农家圈养的鸡鸭和牲畜还是会发出些响声,这让老王头的心更加不安。 披了件外衣,拎起更鼓,他推门出去。 以前打更他都喜欢走主街道,可这几日,更夫们像是商量好了般,值更时都异常默契地专门往人烟稀少的幽深小巷子里钻。 听听鸡鸣,闻闻牲畜的粪臭,老王头觉得这样心里才踏实。 黎明前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刻,他下意识地摸黑往前走。 待走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门口,猛地愣住。 他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昨日,李氏将那丫头推回来之后就抱进了卧房,他亲眼看到的。 虽说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兴摆设灵堂披麻戴孝,但棺材总得买一口吧? 幸亏是春季,天气还不算太热。 倘若再过十来天,那丫头的尸体就臭了吧?老王头如是想。 想起平时那丫头乖巧的模样,老王头又叹了口气。 才要转身,破烂不堪的院门竟自动打开了。 冷冽的穿堂风猛地从阴森森的院子里吹出来,老王头不由打了个哆嗦。ъiqiku &ldo;李氏?李氏?李屠户在家吗?&rdo; 连喊几声都没有人答应,老王头嘀咕两声。 这么一大早这夫妻俩跑哪里去了?难不成是埋那苦命的丫头去了? 要不,帮他们把门锁上? 才拉住门环,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猪叫,老王头被吓了一大跳。 这些猪疯了吗?天还没亮就叫,还叫得这么……惨烈? 不过也难怪,出这么大的事儿,李屠户和李氏大概忘了喂猪。 唉!这些猪,都饿坏了吧? 想到猪是李屠户家唯一的经济来源,老王头终于拎着更鼓走了进去。 好不容易找到猪圈,老王头嘀咕道:&ldo;丫头去了,这日子就不过了吗?怎么这么乱?&rdo; 隐约的月光下,猪圈里一大群猪正在争食。 &ldo;喂过猪才走的呀?呵呵!&rdo;老王头笑着转身。 然而,身子转了一半,他又猛地转了回来。 猪圈里的情形可以用一派狼藉来形容,足有一尺深的烂泥中,散乱地倒扣着几个猪食槽子,一半都被猪踩进烂泥里了。 所有的猪都围在一起,疯狂地哄抢。 总有抢不上的,于是,就拼命撕咬同伴。 惨烈的猪叫和恐怖的啃食声,让黑乎乎的猪圈显得十分诡异。 &ldo;这是在吃什么吃得那么香?血都咬出来了吧?&rdo; 话才出口,老王头自己先愣住。 猪是温顺的家畜,怎么会互相撕咬? 朦胧的月色下,每只猪的身上都带着黑色的烂泥,空气中似乎突然多出一股混合着猪粪味儿的血腥气,老王头心头一惊。 操起墙边拌猪食用的木棍,他狠狠往猪群捅过去。 正在疯抢的群猪突然受到攻击,嚎叫着四处逃散。 却有一头猪与其他不同,老王头手中的棍子像是突然戳中了它的痛处,让它忍无可忍,它猛地狂嚎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扑过来。 老王头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木棍也落入猪圈中。 可是,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瞪着猪圈里那个纹丝不动,又黑乎乎的家伙。 那是,一头死猪吗? …… 一大群百姓围在李屠户家门口,有不少为了看得清楚,还爬上破败的墙头。 萧轻灵的个子矮,自然不会在门口和人群挤。 她也趴在墙头上,位置刁钻,不容易被人发现,但观察角度很好。 当然,身边立着红衣封少,是他带她来的。 她跟只兔子一样趴着,这货却芝兰玉树地立在墙头,他以为自己是旗杆吗? 仰视封少实在太难受,萧轻灵决定直接无视他。 其实,热闹的现场没几个人会看封少,尽管封少长着一副人神共愤欠抽的皮囊。 哪里的老百姓都八卦,还热爱血腥,尤其是连环血腥。 此时,猪圈里趴着的那个光溜溜,满身烂泥的男人,让他们眼睛发亮,激动得几乎要摇旗呐喊。 仿佛那不是一个死去没多久的人,而是一头真正的猪。 今早,更夫老王头的惨叫声比他的更鼓声还要骇人。 连日来,被少女溺死一案撩拨得蠢蠢欲动的人们,像是都在等待这一声惨叫。 所以,六扇门赶来之前,李屠户家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萧轻灵和封少自然也混杂在其中…… &ldo;趴着难受你可以站起来。&rdo;封少突然开口。 &ldo;你在跟我说话?&rdo;萧轻灵后知后觉地仰头看他。 &ldo;我在和那头死猪说话。&rdo;封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里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这个人的恶趣味和腹黑程度……实在……够了。 &ldo;你不觉得你太标新立异了吗?&rdo; &ldo;有么?&rdo;封少俯瞰她,&ldo;通常情况下,就算有人看见我,也不敢来招惹我。&rdo; 那是自然,因为你是疯子嘛! &ldo;那是,你有个护国大将军朋友撑腰,我可没有。 我要是也站起来,万一叫人发现,会被抓去六扇门的。&rdo; &ldo;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rdo; 这个好像不需要问吧? &ldo;被猪咬死的。&rdo; &ldo;你们家的猪喜欢吃肉?&rdo; 你们家的猪才喜欢吃肉呢! &ldo;我说,大哥?你说话能不能正常一点? 谁都知道猪是……杂食动物……&rdo;萧轻灵的声音越来越低。 居然忘了,猪是杂食动物,就算把猪肉切碎了混在猪食里,它们也会吃。 可是,没有圈养的家猪会吃人吧? 总算从大叔变成大哥了,孺子可教也,隐在面具下的凤目眯了眯,&ldo;我很正常!&rdo; &ldo;唔……那是我不正常!&rdo; &ldo;嗯!&rdo; 萧轻灵:&ldo;……&rdo; 和昨天在小池塘边的情形差不多,捕快们将整个猪圈都围了起来。 仵作在验尸,凤栖将军蹲在他身边。 男尸已经被人从烂泥里拖出来了,仵作把他翻了个个,手里拿了块布巾子,正在擦拭他脸上的烂泥。 不多时,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露了出来,眼睛是怒睁着的,满是痛苦和绝望。 这张脸的鼻子和嘴唇已经被猪啃掉了,鼻洞和张开的嘴里满是黑色的烂泥,隐隐约约可见白森森的牙齿。 然而,嘴角那颗带长毛的大黑痣却异常清晰。 乍一眼看去,就像一只黑色的老鼠钻进了他嘴里,只剩短短一截尾巴拖在嘴角外,恐怖又恶心。 萧轻灵身子一晃,差点从墙上掉下去。 &ldo;你认识他?&rdo;一只大手及时拉住她。 &ldo;不……认识!&rdo;筆趣庫 &ldo;撒谎!&rdo; &ldo;我没撒谎,我真的不认识他。&rdo;深吸一口气,萧轻灵道:&ldo;但是我见过他,就在前天夜里。&rdo; &ldo;大约什么时辰?&rdo; &ldo;丑时半。&rdo; &ldo;那么晚了,你不睡觉,在做什么?&rdo; &ldo;我……&rdo; 这是她的隐私,但是,被封少这般咄咄逼人地问出来,莫名其妙萧轻灵就不敢隐瞒,&ldo;你也听说了吧,前天原本是我大婚? 我被俊王爷沈明轩退婚了,理由是他想娶的人乃是我四姐姐‐‐萧府嫡女萧云灵。 既然木已成舟,我何苦作践自己? 但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我就使了点手段反击。 沈明轩当众退婚,留下了四姐姐,我便带着嫁妆返回萧府。 可是,路上遇到点岔子,我和那些人动了手。 我逃回来了,却发现丢了件东西。 若是其他物件,自然无所谓。 但那件东西,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所以,我就半夜翻墙出去找。&rdo; &ldo;找到了吗?&rdo; &ldo;嗯!找到了。&rdo; &ldo;你把沈明轩怎样了?&rdo; &ldo;啊?&rdo;萧轻灵身子一抖。 大哥?你管太宽了吧? 还有,你在听重点么? &ldo;你不用怕,我和沈明轩有仇!&rdo; 这算解释吗?还是,想告诉她,他们其实是同盟军? &ldo;他……再过些日子,应该会很难受。 然后,会来求我……&rdo; &ldo;那样,你就可以拿回积善堂?&rdo;ъiqiku 丫的,既然什么都猜得到,还问什么问?耍她么? &ldo;看你呆呆傻傻的样子,很有趣!&rdo;封少一笑。 有……趣? 封少突然面色一凛,&ldo;萧轻灵?你在撒谎!&rdo; 萧轻灵心头一跳。 他大爷的,狗脸也没变这么快的,这厮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ldo;我没撒谎!&rdo; &ldo;从萧府北院翻院墙出来去俊王府,走东侧。 小池塘在西侧,你如何会遇到李屠户?&rdo; 这厮不去当刑警,真的太可惜了。 他要审讯犯人,根本不需要刑讯逼供,只要变变脸,绝对能把犯罪嫌疑人直接吓尿崩。 &ldo;我有说我是在小池塘边上遇到他的吗? 我就不能在他来,或者返回的途中遇到他?&rdo; &ldo;很幸运,两者不是。 否则,你已经和那女孩一起躺在停尸房了。&rdo; 愣了愣,萧轻灵才意识到封少在说什么。 没错,杀人灭口。 李屠户前天夜里一直尾随着女孩,如果萧轻灵在女孩自杀之前遇到他,就会识破他的意图。 兴许她能阻止女孩自杀,但更有可能,她会被直接杀人灭口。 而女孩的自杀也会变成不折不扣的他杀,且,是j杀。 因为对方是屠夫,她阻止了他的好事。 如果在女孩自杀之后遇到他,惊慌失措下,李屠户更没有理由放过她。 因为那种情况下,李屠户会下意识地选择自保。 所以,前天夜里,她其实躲过了一场劫难是吗? &ldo;你说的没错,我不是在他去小池塘或者返回的路上遇到他的。 可我真的没有撒谎。&rdo;萧轻灵道:&ldo;因为事情就这么巧。 当时,我正从墙头上往下跳。 他突然跑过来,我直接砸到他了。&rdo; &ldo;你把他砸晕了?&rdo;封少问。 &ldo;没有! 不过,也砸得够呛。 他好像喝醉了,双眼通红,精神十分恍惚,站起来愣愣地看着我。 我见他满脸凶相,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就赶紧跑掉 &ldo;你的眼睛很好。&rdo;封少点点头。 &ldo;嗯?什么?&rdo;萧轻灵不解其意。 &ldo;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前天夜里很黑。&rdo; 萧轻灵愣了愣:&ldo;不是,他嘴角那颗带长毛的大黑痣实在太特殊太恶心,所以我多看了他一眼。 而且,当时夏雨正趴在墙头上给我打灯笼。&rdo; &ldo;夏雨?&rdo; &ldo;我的贴身小丫鬟。&rdo; 见他拧眉看她却不说话,萧轻灵有些委屈:&ldo;虽说我当时明明看见他手里有刀却没有喊人抓他不对,但我真的没撒谎。&rdo; &ldo;嗯,你没撒谎,但你错过了救那个孩子的最佳时机。&rdo; 萧轻灵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没错,她昨晚在停尸房就想到了。 不管有没有遇到李屠户,那晚,若不是她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早就应该发现几百米外小池塘的异状了。 因为她是法医,她对犯罪和死亡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 所以,那个女孩,其实是被她害死的。 &ldo;无需内疚! 你虽然错失良机,但那孩子的死,乃是天意。&rdo; 话锋一转,封少又道:&ldo;你当时之所以惊慌,是以为李屠户是沈明轩或者萧云灵派来的杀手,对否? 白日里刚被人追杀,夜里又遇到可疑杀手,会逃跑乃人之常情。 你不敢呼救,甚至不敢让你的丫鬟发现他手里有刀。 所以你急急忙忙逃跑,打算孤身将他引开。 你假装去寻找你娘亲的遗物,一直磨蹭到天亮,确信没有人跟踪,这才返回。 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找到你娘亲的遗物,说明你的眼睛真的很好,运气也不错。&rdo; 封少看她一眼,&ldo;你不放心你的丫鬟,那晚,你应该绕回来过好几次吧。&rdo; 封少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所以,他才说那女孩的死,乃是天意。 他竟然……懂她。 &ldo;你能不能帮我?&rdo;萧轻灵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ldo;什么?&rdo; 008 &ldo;我想给李屠户验尸。&rdo; &ldo;没这个必要,只要找到李氏,就会真相大白!&rdo; 可是? 萧轻灵的视线再次投向那个像猪一样死去的男人。 同样惊恐又绝望的眼睛,一个充满了无助,惹人生怜。 另一个,却充满了愤怒与暴躁,那么叫人恶心。 终于顺从地点点头,她第一次违背了警察的职业道德。 第一次觉得,有些人就该死。 …… 找到李氏比预料中的要快,当天下午,李氏自己去了六扇门。 因为案子的影响面太广,性质太恶劣,所以六扇门允许老百姓旁听。 审讯的结果十分出人意料。 李氏昨日领回尸体后,收拾了几件女儿的衣物,直接去了郊外的乱葬岗子。 穷人家的孩子,又死得那样不体面,李氏只向邻居借了一张草席,将女儿裹住草草埋了。 邻居看她可怜,昨晚帮她葬了女孩,一起留在乱葬岗子烧纸祭奠。直到今日中午,邻居才陪着李氏返回。 而昨日掌灯前,李屠户便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的狐朋狗友都可以作证。 所以,最有作案动机的人,却有不在场的重要人证。 最关键的是,李氏没有作案时间。 既然排除了作案嫌疑,李氏很快被放回家。 至于李屠户,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糟蹋女孩的元凶,但所有人似乎都心知肚明。 对于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六扇门本就乐得睁只眼闭只眼,偏偏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他杀的痕迹。 所以,六扇门直接以李屠户醉酒后不慎跌入猪圈被猪咬死,让李氏将尸体领回,草草结了案。 萧轻灵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 李屠户即便喝醉了,他也不可能掉进猪圈里,除非他自己主动爬进去。 他家的猪圈外墙足有一米五高,他是被人推进去的,一定是被人推进去的。 可是,这个推他的人到底是不是李氏? 本案还有个疑点,那么晚了,又喝醉了酒,李屠户为什么还要跑到猪圈去? 他去干什么? 难道,他是被人先打晕了,再丢进猪圈去的?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魔咒般盘亘在萧轻灵心头,当天夜里,她故伎重演,再次悄悄来到案发现场。 她觉得,现场一定被遗漏了什么。 …… 白天,萧轻灵就观察到李屠户家和普通老百姓家的布局一样,都分前后院。 前院养猪,后院住人。 昨晚猪圈出了事,勘察现场前,二十几头猪都被捕快们撵到后院猪栏暂时关着。 一家三口两日内只剩下李氏一人,萧轻灵觉得她应该没有那么大精力再将猪赶回来。 果然,从破败的院墙翻进去,院子里还保持着白日的样子,猪圈空空如也,只有满圈烂泥。 对于这种情形,萧轻灵很满意。 她选了棵小树,将手里的气死风灯挂上去。 想了想,又脱下外衣蒙在风灯上。ъiqiku 如此一来,光线虽暗了不少,但也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先目测了一下房屋到猪圈的距离,然后萧轻灵学着醉鬼的脚步踉踉跄跄地往猪圈走。 来回走了五六遍,她都被地上胡乱堆放的杂物挡住。 唯一能通过的位置不足四十公分,所以,这里应该是李屠户昨晚前往猪圈的必经之路…… 根据李屠户的身高测算出他的步间距,萧轻灵取下气死风灯拎在手上,严谨地数着步子,按照那条必经之路来到猪圈前,举着气死风灯,她仔细地查看着猪圈土坯外墙的墙体。 没费多大功夫,她便在墙头上发现了两块明显的踩踏痕迹。 痕迹很新鲜,看得出来是这几日才留下的。 保险起见,萧轻灵又围着整个外墙走了一圈。 结果和想象中完全一致,整个猪圈外墙,只有那一处被人踩踏过。 也就是说,有人曾从那里爬进了猪圈。 猪圈有门,门栓在外面,想要进去直接拉开门栓便可,此人为何非要翻墙而入却不走门? 这个人是谁?是李氏还是李屠户?或者,是其他未知的人? 不,不是李氏,以李氏的身高和体力,想要翻越一米五的猪圈外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便是给猪喂食,李氏也绝不会先端着猪食盆放在一米五高的外墙上,再将猪食倒入猪食槽子,那样实在太耗费体力了。 也不可能是其他人。 因为整溜外墙上,只有那一处踩踏痕迹,地上没有拖痕。 这说明,李屠户不是被人打昏后抬、或者拖进猪圈的。 那么,难道真的是像六扇门判断的那样,李屠户是自己爬进猪圈,才被猪咬死的? 李屠户当晚喝醉了酒,在翻墙这样剧烈的运动下,他会呕吐。 呕吐物中浓郁的发酵味道会吸引猪来拱食这很正常,鼻子和嘴未能幸免于难也说得过去。 甚至,被咬痛了,李屠户翻身趴在地上以求自保都能让人理解。 唯一让萧轻灵想不通的是,李屠户为什么要爬进猪圈? 他爬进去,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猪圈里空空荡荡,没有了猪群,也没有那个猪一般的男人。 唯独几个猪食槽子大喇喇地在散落在猪圈最中间,皆倒扣在地,大半截都陷进了烂泥里。 等等,猪食槽子倒扣在地可以理解。 猪群抢食,疯狂踩踏,难免会将猪食槽子踩翻。 可是,为什么每一个都踩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所有的猪食槽子都会在猪圈最中间? 按照李氏在六扇门的口供,平日都是她在喂猪。 以她的体力,一定会选择门上那个小窗口,用一柄长把大勺将猪食和水舀进猪食槽子里去。 也就是说,猪食槽子应该挨着门,并且都靠在墙边才对。 那么,这些猪食槽子是怎么跑到猪圈中间去的? 难道是猪自己拖过去的? 如果,有人故意将猪食槽子拖到猪圈最中间,还倒扣在烂泥里,猪群吃不上食,饿疯了之后,会不会袭击人? 如果,本来就饿极了的猪群,再喝一点加了东西的水,会不会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吃人? 水?给猪喝的水? 萧轻灵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好端端停放在墙根的两个水槽上。 两个水槽都空了,和满圈乱七八糟的猪食槽子相比,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就像在一群乞丐中间,突然出现了两个文质彬彬的绅士。 猪不是人,不会选择,如果踩翻了所有的猪食槽子,没理由会放过这两个干涸的水槽。 所以,打翻猪食槽,让饥饿难耐的猪疯狂地喝水,喝光这些下过药的水。 然后,再让这些更疯狂的猪,去袭击送上门来的李屠户。biqikμnět 李氏?这就是你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吗? 倘若这个就是事实,萧轻灵不得不佩服李氏的智商。 但是,这里面存在着一个悖论。 李屠户为什么要配合李氏的杀人计划?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自己翻进猪圈里让猪咬? 还有,为什么鼻子和嘴唇都被猪咬掉了,李屠户也不呼救? 难道他不知道疼吗?难道他是哑巴吗? 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倒扣着的猪食槽子,萧轻灵有点喘不上气。 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她想要的答案就藏在那下面,藏在那些烂泥里。 脑子里有什么呼之欲出,让她一分钟都等不下去。 将气死风灯放在围墙上,按照李屠户的爬墙路线,萧轻灵爬上墙头。 站在这上面,视野明显比站在猪圈外面的视野要开阔,环视一圈,萧轻灵的视线落在猪圈外墙的一棵歪脖树上。 那棵树伸进猪圈不少,有几根树枝恰好在猪圈中间的上空。 不知是不是被猪啃咬过,树梢显得有些乱七八糟。 萧轻灵的目光顺着树梢渐渐下移,终于停留在一个点上。 紧锁着那个点,她跳了下去。 扑哧一声,双脚陷进了烂泥里,几乎没过小腿肚子。 好深的烂泥,都快赶上淹死女孩的小池塘了。 吸了口气,萧轻灵艰难地向猪圈中央走去,她的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那个点。 她想,就在这里了,那件吸引李屠户爬进来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终于到了,想了想,她将长发盘好,将广袖卷至肩膀上,这才伸出双手,缓缓探进又黑又臭的烂泥里。 浓郁的猪粪味儿刺激着她的神经,双手在烂泥中摸索,她的下巴几乎蹭到泥面。 强迫自己抬起头尽量离烂泥远一点,萧轻灵尽可能屏住气息,不要让自己被臭气熏晕。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不,一定有东西,一定有什么让李屠户不惜翻越外墙趟着烂泥走过来,也要得到的东西。 是什么?那是什么? 每次摸索都碰到自己的手指,萧轻灵几乎要绝望。 可是,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手背突然触到一个东西。 那东西很光滑,硬邦邦的,在柔软的烂泥中尤为突出。 怔了怔,萧轻灵摸过去。 一个滑不留手的,拳头大小,圆溜溜的小东西,终于被她捉住。 用双手捂着它,萧轻灵小心翼翼地将它从烂泥里拔出来。 什么也顾不上,她扯下广袖擦拭起来。 待黄灿灿的亮光突然耀痛了眼睛,萧轻灵手下一顿。 黄金?这是一块黄金? 加快动作,她越发迫不及待地擦拭着。 很快,这块黄金便彻底露出了原貌。 这是个浑身溜圆,仅有一个小小的把手,对面是个小豁口的可爱物件。 小把手上拴着一根细细的红线,另一头拴着半截扯断的树枝。 再看一眼头顶的歪脖树,萧轻灵将鼻子凑近物件的小豁口,闻了闻。 烂泥的气息中掺杂着一丝不明显的酒香,气味很淡,但仍可嗅出乃是百年佳酿。 酒壶?黄金酒壶? 没错,就是这只夺命黄金酒壶。 案发时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 李屠户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和老王头一样,他被惨烈的猪叫声吸引,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猪圈边。 看见猪群饿得惨叫,而猪食槽子倒扣在地上,他应该非常生气,嘴里嘀嘀咕咕骂着脏话。 然后,他打算转身去给猪群准备猪食和水。 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看见了这只黄金酒壶。 对于一个酒鬼来说,没有什么比酒壶更具有诱惑力了。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只黄金酒壶是被一根连着树枝的细线,吊浮在烂泥面上的。 因此,他立刻就放弃了喂猪的打算,想都没想便爬上墙头跳了进去。 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被饥饿和药物双重折磨的猪群看见他,如同看见了最好的食物,突然一窝蜂地向他扑了过来。 他是个屠户,哪里会怕猪? 所以,他一边撵着猪,一边顽固地往那只黄金酒壶走去。 那一刻,他并未意识到死神之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他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又是爬墙又是撵猪让他出了一身臭汗,被风一吹,他忍不住呕吐起来。 带着特殊发酵味儿的呕吐物狠狠刺激着猪群的神经,猪群疯狂地上来哄抢。 那只诱人的黄金酒壶终于在猪群的踩踏下扯断了树枝,彻底淹没在了烂泥里。 李屠户疯了,他拼命想找回酒壶,不停地用双手刨着烂泥。 酒精麻木了他的神经,贪婪麻木了他的灵魂,以至于鼻子和嘴唇被猪啃掉了,他都不曾发觉。 待他终于意识到死神降临时,已经太晚了。筆趣庫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翻转身体,护住脑袋。 可是趴在烂泥中的他不但丧失了还击能力,烂泥还塞住了他的鼻子和眼睛。 他想呼救,一张嘴,烂泥便涌进了嘴里。 他永远失去了呼救的机会,只能以这种最卑微、最低贱的姿势,承受猪群的啃咬,直至死去…… &ldo;呵!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李屠户?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 被自己的娘子设计,如同那个女孩一样,以最卑微的姿势,不可思议地死去?&rdo; 才说完,猛地感觉身后有人,萧轻灵倏地一下转过头去。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准确地说,这个女人站在猪圈外面。 她的姿势很奇怪。此时,她正趴在外墙墙头上,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萧轻灵,手里举着一把血淋淋的杀猪刀。 惊恐的尖叫憋在嗓子里怎么都喊不出来,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法,萧轻灵连逃跑的力气都失去了。 &ldo;你是谁?&rdo; 009 女人终于开口了,嘶哑的嗓音,低缓而平静。仿佛这个时辰,在黑乎乎的猪圈里看见萧轻灵十分正常。 愣了半天,萧轻灵才认出这个女人是李氏。 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她脸上的惊恐一点点褪去,最后,叹了口气道:&ldo;我是萧轻灵!&rdo; &ldo;萧轻灵?萧府五小姐?&rdo;李氏问。 萧轻灵扬扬眉,她似乎人气挺高啊! 李氏突然笑了:&ldo;萧五小姐,谢谢你!&rdo; &ldo;谢我?&rdo;萧轻灵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的脑筋是不是有点问题? &ldo;你认识我?&rdo; &ldo;不认识!&rdo;李氏摇摇头,&ldo;但我知道你。 前天,是你说,阿鸢是自杀的。&rdo; 似乎明白了什么,萧轻灵轻叹:&ldo;她叫阿鸢?好美的名字……长得也很美!&rdo; 李氏脸上的笑容更加开怀了,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ldo;是啊!很美!&rdo; 凝视了萧轻灵十秒钟,她敛了笑,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下眼眸,怯怯地说:&ldo;你要把我交给凤将军?&rdo; &ldo;没有!&rdo;萧轻灵脱口道:&ldo;李屠户本来就该死,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杀死他的。&rdo;筆趣庫 &ldo;哦!&rdo;似乎放心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杀猪刀,转身:&ldo;那你跟我来,我告诉你!&rdo; 直到跟着李氏站在卧房里,萧轻灵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进来。 她不知道眼前的场景究竟是震撼还是血腥。 卧房正中间的地上摆着个大砧板,到处都是血…… 李氏走过去,非常自然地在砧板前坐下。 然后,将砧板上的东西拖过来,举起杀猪刀用力劈砍起来。 那东西是堆肉,或者是个人。 萧轻灵认得,那是李氏曾经的丈夫‐‐李屠户。 &ldo;你……在做什么?&rdo;萧轻灵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抖。 李氏抬头,奇怪地看她一眼,道:&ldo;让他死得更彻底一点。 我听说,剁碎了就不能再投胎。 即便投胎了,下辈子也只能变成猪,被人宰杀。&rdo; 拼命压制住不断上涌的恶心,萧轻灵尽量让自己不去看李氏刀下的那堆肉。 &ldo;你是怎么做到的?&rdo; &ldo;我并没想过要杀他,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习惯了。&rdo;李氏答非所问。 萧轻灵皱皱眉,再问:&ldo;你是怎么杀他的?&rdo; &ldo;哦!是你说阿鸢是自杀。&rdo;李氏终于停下来。 她的表情变得很茫然,带着点怜惜和不舍,却依然答非所问,&ldo;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非常听话。 我从来都没听她抱怨过,我以为她愿意这样。 可你说她是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呢?&rdo; 萧轻灵愣住。 &ldo;原来她受不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痛恨这个爹爹呢……&rdo; &ldo;李屠户不是阿鸢的亲生父亲?&rdo; &ldo;当然是,所以我才会搞错,以为她是愿意的。 可她不愿意……&rdo;有点无措地看着砧板上的肉,李氏的声音很低:&ldo;她自杀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活着?&rdo; 所以她杀了李屠户,所以她在女儿被糟蹋了至少两年时间之后,杀死了这个禽兽不如的爹爹? 这个女人,她是人吗? 萧轻灵突然觉得,昨天的那些石头和臭鸡蛋,砸得一点都不冤枉。 &ldo;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吧?可是,我们那里都这样!&rdo; &ldo;什么意思?&rdo;萧轻灵脊背一寒。 李氏却冲她笑笑,然后,她又低下头想了会儿,说:&ldo;我听他们说萧五小姐说阿鸢是自杀的,所以我就问他。 他承认了,还是和平时一样暴躁,边打我边冲我嚷嚷。 他说,那晚他跟着阿鸢,是阿鸢故意把他引到池塘边去的。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阿鸢就用一根竹竿溺死了自己。 我知道他没有撒谎,所以我就去六扇门把阿鸢接回来了。&rdo; &ldo;你在去接阿鸢回来之前,就设计好了谋杀他?&rdo; &ldo;嗯!&rdo;李氏点点头:&ldo;他看见阿鸢自杀,却不去救她,所以该死。 我知道他爱喝酒,但也知道他从不喝醉。 他其实很胆小,只有喝了酒,他才敢对阿鸢那样,也才敢给猪吃那些药……&rdo; &ldo;什么药?&rdo; &ldo;让猪暴躁发狂的药,他说,猪吃了以后会不停地跑动。 那样的猪,宰杀后的肉才会好吃。 所以,这条街上,我们家的猪肉卖得最好……&rdo; 萧轻灵突然觉得,不止是李屠户,这个女人,也应该被猪咬死,她,下辈子也应该做猪。 她突然对审问这个女人失去了兴趣。 在李氏的眼睛里,李屠户那般残忍地糟蹋阿鸢,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之所以杀死那个禽兽,乃是因为他没有及时将沉在池底的阿鸢拖上来。 &ldo;你要走了吗?&rdo;李氏突然站起来,手里依然拎着那把滴血的杀猪刀:&ldo;我还没有讲完。&rdo; &ldo;我……&rdo;不想听了。 &ldo;你还是听听吧,也许,我们两个有点像!&rdo; 我勒个去!哪里像了?她和李氏哪里像了?她很正常好不好? 丫的是近视眼吗? 萧轻灵很想走,赶紧离开。 可是,李氏的眼睛里流露出异常的渴望,让她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是李氏唯一的倾诉对象,甚至,是李氏唯一的精神寄托。 这世上最艰难的,不是你创造了惊天秘密。 而是,你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却不得不永远保持沉默。 终于,萧轻灵点点头:&ldo;你说吧,我听。&rdo; 李氏松了口气,讨好地冲她笑笑。 她重新在砧板前坐下,拿起杀猪刀继续劈砍那堆肉。仿佛不这样做,她就没办法说话。 &ldo;我知道阿鸢的死让他害怕了,因为他忘了给猪喂药就跑出去喝酒。 所以我帮他给猪喂了,只不过,我把药量增加了好几倍。 他平时喜欢把药掺在猪食里,我就全搅进了水里。 我把所有的猪食槽子都拖到猪圈中间掀翻,这样,猪就吃不上食,只能喝水。 然后,我把黄金酒壶吊在树枝上……&rdo; &ldo;黄金酒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rdo; 李氏想了想,垂下头道:&ldo;那是我的嫁妆……&rdo; 没等萧轻灵接嘴,她又道:&ldo;那棵树就长在猪圈边上,酒壶很重,把树枝拉得很低。 猪食槽子里什么都没有,猪不会过去。 所以,树枝也不会被碰断。 他喝再多酒晚上也要回家,因为他惦记猪,他要给猪喂药。 只要他去猪圈,就一定会看到那个黄金酒壶,那里面有上好的女儿红,很香。 他一定受不了酒香味,势必会翻墙进去。 可是,猪都饿疯了,会咬他。 我没想到他会吐,更没想到猪会最先咬他的脸。 毕竟,脸很重要…… 我以为,他会像阿鸢那样死去,脸朝上,躺在烂泥里。 我把所有的事情布置好,感觉万无一失了,才去邻居家借了草席,背着阿鸢出门。 我不敢太早回来,害怕他打我。 一直到有人跑去乱葬岗子告诉我,他被猪咬死了,我才敢回来……&rdo;httpδ:Ъiqikunēt 李氏还絮絮叨叨说了点什么萧轻灵已经听不见了,这个女人的思维方式完全颠覆了她的世界。 封少说得没错,这个女人不是可悲,更不是可怜,她是麻木。 &ldo;李氏?别再砍了,人死为大,把李屠户葬了吧!&rdo;萧轻灵转身往外走。 &ldo;你会给别人说吗?&rdo; 李氏坐在凳子上看她,眼神很奇怪,但萧轻灵看不到。 &ldo;不会!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只希望,以后,你能活得快乐一点。&rdo; 走到门口,萧轻灵停下,依然没有回头:&ldo;以后,不要再给猪吃那种药了。&rdo; &ldo;嗯,好……&rdo; 萧轻灵离开有一阵了,李氏依然看着门口。 许久,她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劈砍那堆肉。 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停下来,将那堆碎肉全部搬到猪栏,喂给猪吃。 回到屋子里,她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洗干净,换了件最新最漂亮的衣裳,锁了门,离开…… 一个时辰后,李氏来到乱葬岗子。 阿鸢的坟头站着个男人,她看见男人的背影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 &ldo;你都做完了?&rdo; &ldo;嗯!做完了!&rdo; &ldo;萧五小姐去找你了?&rdo; &ldo;嗯,我按照你说的,都告诉她了……&rdo; &ldo;她有没有问酒壶的事?&rdo; &ldo;问了。&rdo; &ldo;你如何回答的?&rdo; &ldo;我说,那是我的嫁妆。&rdo; &ldo;很好!&rdo;男人轻笑起来。 李氏面上却显出一丝疑惑:&ldo;你说我和她很像,可是,我瞧不出来哪里像。&rdo; &ldo;你们怎么会像呢?&rdo;你哪里比得上她?你连她的一根脚趾头都不如。 不过,男人的笑声却显得愈发舒心:&ldo;若不这样说,她会听你说完吗? 好了,事情都做完了,你可以上路了。&rdo; 李氏突然扭捏起来,她的脸颊红红的,看起来有些怪异。 &ldo;你……说的,都是真的吗?&rdo; &ldo;当然! 杀死李屠户,为阿鸢报了仇,将他剁碎,再将这个秘密告诉第一个知道阿鸢秘密的人,这样,你所有的痛苦都会转嫁给她。 她会痛苦,会恐惧。 而你,可以干干净净地去投胎,带着你的阿鸢。 下辈子,你们都会生在好人家。&rdo; &ldo;谢谢!&rdo;李氏如释重负地笑了。 随后,她从袖袋中取出那把杀猪刀,毫不犹豫地切入自己的肚腹。 听见李氏倒地的声音,男人才缓缓转身。 火红的朝阳下,他英俊的脸上有着奇异的兴奋:&ldo;萧轻灵?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rdo; …… 萧轻灵刚爬到院墙上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惊慌失措下,她毫无悬念地栽了下去。 刚在心里骂了句马勒戈壁,后衣领就被人揪住了。 然后,她像只小狗一般,被人拎了起来。 &ldo;你带我去哪儿?&rdo; &ldo;乱葬岗子!&rdo; &ldo;乱葬岗子?&rdo;萧轻灵心头一惊。 果然,封少瞪她一眼:&ldo;李氏死了……&rdo; …… 李氏死在阿鸢的坟坑里。 席子被打开,她两只手轻轻环抱着阿鸢,肚腹上插着一把锋利的杀猪刀。 萧轻灵认得这把杀猪刀,昨晚,她亲眼看见李氏用它劈砍那堆肉。 这么大一把杀猪刀,李氏大清早是如何带出城门的? &ldo;昨晚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rdo; 看着身边呆若木鸡的小女人,封少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 &ldo;你怎么知道昨晚我见过她?&rdo;萧轻灵下意识地反问。 &ldo;以你的性子,昨晚怎么可能不去勘察现场?&rdo; 原来,已经这么多人都很了解她了。 &ldo;她发现你了?&rdo; &ldo;嗯!&rdo; &ldo;难怪她会自杀!&rdo; &ldo;不是你想的这样……&rdo; &ldo;那是哪样?&rdo;封少凤目一眯,好整以暇地打量她。 萧轻灵喉间一噎,本要脱口而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算了,人都死了,就让那些罪恶变成永恒的秘密吧。 &ldo;你给六扇门报案了吗?&rdo; &ldo;她是自杀,有什么好报案的。&rdo; &ldo;也是!&rdo;萧轻灵点头。 &ldo;难道你不怀疑她是自杀?&rdo; &ldo;为什么要怀疑?她的表情很安详,衣着整齐而华丽。biqikμnět 最重要的是,她挖开了阿鸢的坟,和阿鸢躺在一起。&rdo; &ldo;这孩子叫阿鸢?&rdo; &ldo;嗯!&rdo; &ldo;很美的名字!&rdo;从旁边树木上折下两根树枝,封少递给她一根:&ldo;她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掉,来吧!我们埋了她们……&rdo; &ldo;等等!&rdo; &ldo;不埋掉,她们会被野狗吃掉。&rdo; &ldo;我知道。&rdo;闭一下眼睛,萧轻灵道:&ldo;封少?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这里是乱葬岗子,谁都知道把死人丢在这里会被野狗吃掉。 李氏为什么要把阿鸢挖出来?难道,她希望阿鸢和她……都被野狗分食?&rdo;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封少道:&ldo;那是因为她知道你很快就会来替她们母女收尸。&rdo; &ldo;是么?呵!&rdo;萧轻灵咧嘴苦笑:&ldo;昨晚,她说我和她有点像,我还不相信。 现在,我信了!&rdo; 这话让封少微诧:&ldo;她昨晚还和你说了什么?&rdo; &ldo;很多……&rdo;脑海里突然滑过什么,没等封少开口,萧轻灵便蹭地一下跳进了坟坑里,&ldo;等等封少,等等!&rdo; &ldo;喂……萧轻灵?你要做什么?&rdo;封少蹲下,弯身准备拉她。 &ldo;转过身去,我要给李氏验尸!&rdo; 没错,线索就在李氏身上。 这个永远都不会再说话的沉默的女人,她明明是爱着阿鸢的,她明明是个好母亲,为什么会如此麻木? … 李氏?你这样安详的死去,这样小心翼翼抱着阿鸢,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010 是想说你心愿已了,可以无牵无挂地上路了吗? 还是,你觉得这样死去,转世投胎后,你和阿鸢都会快乐幸福? 颤抖着双手,萧轻灵扯开李氏的裤带,捏住她的裤腰,狠狠心,将她的裤子一点点脱下来…… 半个小时后,萧轻灵从坟坑里爬上来,脸色异常阴霾。 看着一声不响往坟坑里填土的她,封少问:&ldo;你发现了什么?&rdo; &ldo;和阿鸢一样。&rdo; &ldo;什么?&rdo; &ldo;她的身上,和阿鸢有着同样的一条切口,非常深,也是陈旧性伤口。 不过,因为她已成年很多年,切口不会经常撑开,伤口愈合了。 只是,留了一个大大的豁口,就像兔子的嘴巴……&rdo; 饶是封少定力再好,也被萧轻灵的话惊到了。 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他问:&ldo;你是说,她小的时候,也曾经历过阿鸢这样的事?&rdo; &ldo;她昨晚提示过我,但我当时没听懂。&rdo;萧轻灵答非所问。 &ldo;她提示你什么?&rdo; &ldo;她说,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习惯了。 她还说,我们那里都这样。&rdo; 四目相对,死一般的沉寂,只是,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愤怒和惊讶。 一瞬不瞬地盯着封少,萧轻灵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坚持:&ldo;封少?我需要你帮我个忙。&rdo;httpδ:Ъiqikunēt &ldo;什么忙?&rdo; &ldo;帮我查清楚,李氏的出生地究竟在哪里。&rdo; …… 萧轻灵觉得自己完全深陷在这个案子里拔不出来了。 从说出阿鸢不是他杀乃是自杀那句话开始,她就陷进了一个大泥坑。 仿佛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把她往泥坑里使劲拖。 李屠户一家都死绝了,但她却莫名其妙揭开了一扇更隐蔽的窗。 这扇窗里有什么她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必须得去走一趟。 &ldo;你决定了?&rdo; &ldo;嗯!&rdo; &ldo;那祝你好运!&rdo; &ldo;你难道不跟我一起去么?&rdo; 一个斜躺在屋顶上,一个兔子般趴在墙头。 一个傲慢慵懒地俯瞰,一个期盼急切地仰视。 &ldo;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rdo; 萧轻灵噎了一下:&ldo;我以为我们是朋友。&rdo; &ldo;朋友?呵!&rdo;封少笑了:&ldo;你也配?&rdo; &ldo;是……我不配!&rdo;看着他,萧轻灵咬牙:&ldo;可我觉得,你应该为阿鸢和李氏做点什么。&rdo; &ldo;为她们?哈……&rdo;封少笑得更加张扬:&ldo;难道她们是我的妻女?&rdo; 懂了,这王八蛋就是耍她玩儿来着。 &ldo;我知道了,那就不劳驾阁下了。 我自己去好了。&rdo; &ldo;随你……&rdo; 话音未落,对面屋顶上哪里还有封少妩媚的身影? 怀里倒是多出一张地图来。 卧……槽!这王八蛋是说……真的啊? …… 萧轻灵掐指算算时间,三天后,沈明轩和萧云灵应该难以忍受来找她。 所以,她还有三天的时间。 好在王氏给她的禁足令还有四天,这四天内,应该不会有人来北院找她。 为了防止凝香和夏雨阻止她,萧轻灵还是选择天没亮就悄悄翻墙离开。 所谓的轻羊庄在皇城只是个被废弃的小庄子,但封少给她的这幅地图很管用,穿过一段无人的荒郊,再翻过两座山头,萧轻灵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目的地。 一个庄子,其实也就三四户人家,分别坐落在方圆两三里的各个山洼间。 萧轻灵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时,差点累断气。 然而,当敲开这户人家的门,看见走出来的中年妇女,她差点扭头跑掉。 这个女人几乎是李氏的翻版,不是指她们的容貌相似,而是身形和神态。 一样佝偻着身躯,一样苍老的面容,一样麻木的表情。 &ldo;姑娘?你找谁?&rdo; &ldo;我……&rdo;萧轻灵咽了口口水,道:&ldo;我是皇城老街坊李氏的小姑,来帮她给娘家送点粮食。&rdo; 女人打量了她几眼,面无表情道:&ldo;进来吧!这就是李氏的娘家。&rdo; 咦?这么巧? 不会是封少专门在地图上标出来的吧? &ldo;您是?&rdo;萧轻灵边跟着女人往院子里走,边问。 &ldo;我是李氏的妹妹,你叫我三姑娘吧!&rdo; 三姑娘?她还以为是三奶奶呢! 进了堂屋,萧轻灵将肩上的半袋稻谷递给三姑娘。 三姑娘接过去,掂了掂,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ldo;小姑累了吧?我带你去歇息。&rdo; 越走越偏,终于,在院子的最北侧,三姑娘打开一间危房,&ldo;小姑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待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rdo; 本来还想说自己打算多住两天,可对方已明确定下她离开的时间,萧轻灵也不好多说。 直到三姑娘的背影消失,萧轻灵的面上才浮现出一抹凝重。 方才和三姑娘一路行来,她把这家院子的基本情况都记在了脑子里。 和李氏家的院落布局完全一致,前院圈养牲畜、堆放杂物,后院住人。 四排厢房首尾相接,又在后院形成了一个规范的院中四合院。 唯独她住的这间小危房,距离四合院足有一百多米远,旁边是菜田。 很显然,这间危房乃是给家里的菜农住的。 先不论这户人家的待客之道,单把她一个女子丢到这么远的地方住,萧轻灵心里就有点发毛… 当然,此时的萧轻灵实在算不上好看,黄皮寡瘦,小眼睛,吊梢眉,大龅牙,还有满脸的雀斑。 虽说已经发育了,个头也不算矮,但像根豆芽菜似的。 这样的她,应该引不起正常男人的兴趣。 可问题是,连阿鸢那么小的孩子,李屠户都不放过,她,会不会幸免? 多少有点抱怨封少的喜怒无常,萧轻灵摇摇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己小心点也就是了。 又把随身携带的防身用品检查一遍,确定万无一失,萧轻灵才在床上躺下。 身体很疲惫,思维却异常活跃。 尤其是一双耳朵,竖的直直的,生怕漏掉半点响声。 这般硬挺到子时,突然听到轻微的打骂声,隐隐还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跟偏远农村大喇叭午夜播放的恐怖片似的。 萧轻灵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长裙广袖不方便,萧轻灵本打算只穿中衣出门。 想想中衣都是白色的,大晚上目标太明显,她又翻出件萧府小厮穿的灰衣套在身上,这才悄无声息地向四合院行去。 传出打骂声和哭声的是西侧的一间厢房,三姑娘曾指给萧轻灵看过。 那是这家女眷的寝室。 大晚上的,女眷的寝室却传出男人的声音?Ъiqikunět 隐隐约约间,萧轻灵知道自己发现了什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有点莫名的恐惧和兴奋,颤抖着身子靠上去,她悄悄在窗格子上用手指一戳。 透过小洞,她清晰地看见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屋子里不是一个男人,而是四个男人。 看模样,像是祖孙三代男丁。 此时,这四个男人都没有穿衣裳,他们在做着动物最本能的事情。 被她们压在身下的女人们看不见脸,同样也没穿衣服。 根据身形和头发的颜色,萧轻灵能瞧出她们也是祖孙三代。 哭的是个小姑娘,看年龄,大概只有十一二岁。 她被一个六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男人压在身下,糟蹋着、挣扎着、哭泣着。 三姑娘拼命护着她,顾不上正在身后糟蹋自己的男人,使劲推小姑娘身上的老男人,嘴里低喊着:&ldo;爷爷?小五还太小,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啊!&rdo; &ldo;啪!&rdo;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了三姑娘的脸上,老男人怒道:&ldo;老大,还不快把你三妹妹拉开。 你先狠狠弄她,弄完咱们再交换。&rdo; 这句话显然让正在犯罪的男人们更加兴奋,三姑娘身后的老大被人一把扯开:&ldo;老大,你去弄你娘,我来弄三丫头。&rdo; 老大笑笑,却走向墙边更小的一个女孩子。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女孩转身便跑,但老大的手已拽住了她的一只脚腕,手中尖刀一挥,猛地向她身上切下去。 &ldo;啊……&rdo; &ldo;不要啊!大哥不要……&rdo; 三姑娘的哀求淹没在男人们的邪笑和女孩的惨叫声中…… 萧轻灵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人可以疯狂到这种程度。 也从来都不知道,人可以比动物还要丑陋肮脏。 更不知道,在盛轩王朝这样一个看似和平的国度,居然会隐藏着这样的罪恶。 她终于明白三姑娘为什么要把她带到那个偏远的危房去了,表面麻木的三姑娘,内心还残存着一丝善良。 她用这珍贵的善良,像保护她的五妹妹一般保护着她。 或许,这几个禽兽般的男人,根本就不知道今日家里来了个又丑又臭的傻姑娘。 萧轻灵死死捂着嘴,感情告诉她,她应该阻止这场罪恶。 可理智又在提醒她,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出声,一旦发出一点点声音,她也会沦为她们中的一个。 她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不能动,不能呼吸,不能喊叫,甚至,不能闭眼。 突然,老男人问:&ldo;老大?你爹和老三今晚怎么没来?&rdo; &ldo;不知道,早起还瞧见他们了。 嘿嘿……&rdo;老大憨笑两声:&ldo;大概是去背面那家了。&rdo; 记住,这是规矩。&rdo; &ldo;知道了,爷爷!&rdo;biqikμnět &ldo;你也要提醒一下你爹,咱家的女人够了,不要总去别人。 轻羊庄的规矩万一破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rdo; &ldo;我会提醒我爹的。&rdo; &ldo;这不争气的也真是,都一个白天了,怎么还不回来?&rdo; &ldo;大概没尽兴吧!我爹身子壮实……&rdo; 屋子里再次传来野兽般的笑声,萧轻灵如同被凉水泼下,猛地清醒过来。 这家还有两个男人不在屋里,他们,真的去邻居家糟蹋女人了吗? 万一不是,那他们在哪里? 心头焉地升起一股不详,像是要验证她的感觉一般,她的右肩,猛地被人握住了。 &ldo;姑娘?你是谁?&rdo; 倏地回头,二十公分外,出现了一张狰狞的脸。 而那双充满暴戾、邪恶、欲望、血腥的眼睛,正贪婪地死死盯着她。 &ldo;啊……&rdo; 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惧,萧轻灵歇斯底里喊叫起来。 这一嗓子成功打断了屋子里正在上演的暴行,谩骂声伴随着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萧轻灵并没有被完全吓傻,事实上,她的反应比她的恐惧来得要快。 尖叫声响起的同时,她已从袖袋中摸出几枚银针,劈头盖脸往男人脸上戳去。 男人显然没料到这么个又小又丑的女人会突然袭击他,一只眼睛登时被萧轻灵戳瞎。 &ldo;嗷!&rdo;地一声惨嚎,男人捂着脸滚倒在地。 仿佛上了发条被人紧紧摁住的小兔子,男人的手一松开,萧轻灵便刺溜一下冲了出去。 跑出屋的男人们只瞧见一条人影在眼前一闪,就没了。 老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咬牙切齿道:&ldo;快追,是个女的,不是咱们家的。 只要抓住她,今晚上咱们就算她一个,整死她……&rdo; 快跑,跑快点,再跑快点。 萧轻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这具身体,倘若是以前的她,就算面对的是这样五个穷凶极恶的野兽,她也会想办法一个个干掉他们。 可是现在,这幅小身板爬爬墙头还行,对付这些男人,简直是登天。 一个几百平米的农家宅子能有多大? 当面前突然出现一堵墙的时候,萧轻灵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多蠢了。 这种时候,面对这样一群超出正常人类思维的野兽男人时,就算是个女特警,估计也会腿肚子抽筋吧? 五个男人见她不跑了,围成一个扇形向她包抄过来。 &ldo;小姑娘?跑呀?你怎么不跑了?&rdo;老男人狞笑着看她,&ldo;让我们尝尝鲜怎么样?&rdo; 我呸!不要脸。她出门干吗带一把针灸用的银针和几瓶培养基?她应该带一把匕首么。 或者,带几瓶硫酸也行。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ldo;站住!&rdo;身子一挺,突然从袖袋中摸出一瓶培养基,萧轻灵厉声道:&ldo;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rdo; 许是她这幅模样太过于浩然正气,五个男人被她震住了,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男人问身边满脸是血的老三:&ldo;她是谁?&rdo; 老三的一只眼睛被萧轻灵戳瞎了,正恨得牙痒痒,怒道:&ldo;管她是谁,先弄了再说!&rdo; 011 &ldo;你敢!&rdo;萧轻灵居然往前跨了一步,&ldo;知道护国大将军凤栖凤将军吗?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凤大将军的亲妹子!&rdo; 凤栖的名头实在太大,便是这穷山僻壤的野兽都知道。 老大有点迟疑,对老三道:&ldo;凤将军我们惹不起,老三?咱们还是把她放掉吧?&rdo; &ldo;放掉?你疯了吗?&rdo;老三吃了亏,恶向胆边生:&ldo;她看到你们对奶奶和娘她们做的事了,难道你们想让凤将军把咱们都关进六扇门?&rdo; 萧轻灵暗道不好。 果然,老男人点头道:&ldo;老三说得对,事情已经这样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吧!&rdo;筆趣庫 &ldo;光杀了太便宜她,我瞎了一只眼,必须得狠狠弄她。 爷爷!我要第一个来!&rdo;老三叫嚣。 &ldo;不行!&rdo;老男人甩手给了老三一个大嘴巴:&ldo;死在这山沟沟里没人知道,凤将军也只会以为她是不慎掉进山崖摔死的。 可要她死了,你以为咱们能脱得了干系?&rdo; &ldo;爷爷?你糊涂了吗?&rdo;老三喊道:&ldo;到时候直接把她宰了喂狼便是,还丢山崖去做甚? 反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凤将军也不能拿我们怎样!&rdo; 完蛋了,不但遇到一群丧心病狂的,还是胆大包天、头脑清醒的。 不行了,不能再磨嘴皮子了,跑吧! 可是,往哪儿跑呢? 对,还是老三,他的右眼瞎了,而他右边正好是老男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体力应该是他们中间最差的吧? 就以这里为出口。 萧轻灵的动作永远比她的思维快,五个男人还没有讨论好,她已像闪电一般扑了过去。 这一次,她手里不再是银针,也不是培养基,而是一只大猪胆。 一团白雾&ldo;嗤嗤&rdo;地从大猪胆里喷出来,登时糊了老三和老男人一脸。 萧轻灵瞧准时机,猛地向老三右手撞过去。 老三被她成功撞开,然,萧轻灵还没来得及欢呼,头发就被人扯住了。 艾玛!她竟被最老、看上去最不中用的老男人揪住了小辫子。 就说人不可貌相嘛!经验神马的果然靠不住。 话说,好端端的,古人为什么都喜欢留长发? 若是在二十一世萧,弄一毛寸,谁能抓住她啊? &ldo;还想跑?&rdo;狰狞的老脸往她脸上凑过来,稀疏的黄牙,带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ldo;你特么的放开我,老不死的臭流氓!&rdo; &ldo;嘿!老三,这丫头性子烈,你大概驯不住。 还是让爷爷我最先弄吧!&rdo; 卧……槽泥马的! 封少,要是姐今日在此英勇就义,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眼见那张狰狞的老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萧轻灵心头涌起深深的绝望。 突然,他停下了。 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他的头顶竟多出来一个血柱,像喷泉一样,瞬间将这张老脸染得面目全非。 萧轻灵还没反应过来,老男人的身子就瘫软下去了。 她被他一带,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 然而,还没有触到地面,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 &ldo;小姑,跟我来!&rdo;三姑娘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此时的三姑娘在萧轻灵眼中,和观音菩萨没什么两样。 谁能想到,这个勇敢正直的姑娘,在关键时刻用铁棍砸死了她爷爷,将萧轻灵从死神的手里又夺了回来。 老男人突然被打死,其他四个男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待回过神,三姑娘和萧轻灵已经跑进了前院。 &ldo;三姑娘?往山里跑吧?&rdo;萧轻灵问。 &ldo;不行!黑灯瞎火的,会掉下山崖摔死的。 你跟我来,咱们先躲起来。&rdo; 不是萧轻灵不相信她,揪片子大一点儿的农家小宅院,能躲到哪里去啊? 可是,三姑娘哪里还容她思考,拉着她就往柴房跑。 直到跑下台阶,将厚重的石门紧紧关上,再用门栓拴好,萧轻灵才知道三姑娘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避难。 事实上,在这里避难的人并不止她和三姑娘两个,地下密室里竟有七八个老老小小年龄不一的女人。 她们都围在一个最小的女孩子身边,女孩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奄奄一息,但清亮的眸子却怔怔地瞧着萧轻灵。 萧轻灵认得她,她就是方才被老大用尖刀切伤,险些糟蹋的小女孩。 &ldo;她……&rdo; &ldo;她是小七,我们现在最小的妹妹。&rdo;三姑娘用手指指其他女人:&ldo;我奶奶、我娘亲、婶婶,还有别的妹妹们。&rdo; 也就是说,这家的女人们现在都集中在这里了么? 眉心一跳,萧轻灵突然意识到出问题了。 倘若,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男人们先前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么,在三姑娘出手救了她之后,这间密室是不是就暴露了? 才想到会不会暴露,石门外便响起砰砰的砸门声。 &ldo;二叔!这里居然有间密室。 看来三妹妹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来了,兴许奶奶和娘她们也都躲在这里面。&rdo;筆趣庫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是乌鸦嘴么? 显然,三姑娘她们也没想到男人们这么快就会找到这里,惊恐地抱成一团。 看着这群可怜又善良的女人们,萧轻灵鼻子一阵阵发酸。 咬咬牙,她站起来:&ldo;三姑娘?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还是……出去吧!&rdo; &ldo;不行!&rdo;张开双臂挡住她,三姑娘苍白的脸庞上显出一抹瑰丽的红晕,&ldo;现在出去也没用,非但救不了你,我们也一样会倒霉。&rdo; &ldo;呵呵!&rdo;她冲萧轻灵笑笑:&ldo;其实,我去救你的时候就想到了,奶奶和娘亲、婶婶也都想到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客人。 而且,你刚才还救了小七和我们。&rdo; 泪水登时湿了双眼,萧轻灵张开手臂抱住她:&ldo;三姑娘?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不是李屠户的小姑,事实上,你姐姐、李屠户,还有阿鸢都死了……&rdo; 三姑娘愣了愣,然后,她红着眼眶又笑道:&ldo;阿鸢是被李屠户逼死的吧? 应该是我姐姐杀了他,然后,我姐姐自杀了。 早晚都是这种结果,其实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姑娘?那你是谁?&rdo; &ldo;我是……&rdo;迟疑一下,萧轻灵道:&ldo;我是第一个发现阿鸢被李屠户糟蹋的人。&rdo; &ldo;你是六扇门的仵作?&rdo;三姑娘的眼睛一亮:&ldo;你方才说,你是凤将军的妹子?&rdo; &ldo;我……&rdo; 她要不要欺骗这个善良的姑娘?要不要? &ldo;太好了,太好了!&rdo;三姑娘高兴得手舞足蹈:&ldo;奶奶?娘亲?婶婶?我们有救了。&rdo; 她扑到浑身是血的小七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哽咽道:&ldo;小七?你听见了吗?她是女仵作,是凤将军的妹子。 你要挺住,你和小八、小九的仇,一定可以报!&rdo; 小八和小九?萧轻灵微愣,下一秒便明白过来那又是两个可怜的阿鸢。 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萧轻灵咬牙道:&ldo;三姑娘?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rdo; &ldo;你只需给我们做个见证。 今日,我们要血债血偿!&rdo; 三姑娘说血债血偿,而不是央求她带她们离开? 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萧轻灵却有些抓不住。 三姑娘也没有给她考虑的时间,因为地上的女人们全都站了起来。 像过年一样,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莫名其妙的兴奋和期盼。 由三姑娘牵着萧轻灵打头阵,女人们相携着往密室深处走去,连小七都没有落下。 眼前出现了几口大缸,萧轻灵疑惑地看向三姑娘。 三姑娘冲她点点头,坚定地走过去,掀开一口缸盖,一股粪便的恶臭扑鼻而来。 随之,一颗脑袋猛地从缸里钻出来,萧轻灵吓了一跳。 然而,这个男人显然比她还要吃惊,看着面前的女人们,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脱口道:&ldo;娘?娘子?嫂嫂?三丫头?小七?怎么会是你们?&rdo; 没有人回答他,三姑娘看着萧轻灵:&ldo;他是我爹爹,我们今日好不容易捉住了他,把他淹在了粪缸里。 之前,我们已经这样弄死了大伯和四叔。 今日,终于轮到我爹了。&rdo; &ldo;三丫头?你说什么?你……&rdo; 一柄叉茅草的叉子狠狠戳在了他身上,拿叉子的正是三姑娘的奶奶。 &ldo;啊……&rdo;男人惨叫:&ldo;娘?我是你儿子,我……&rdo; &ldo;你不是我儿子,你是畜生,畜生……&rdo; 更多的叉子戳了进去,男人撕心裂肺地惨号…… 而女人们,个个都红了眼,如同被魔鬼附身,机械、僵硬、固执,又激动地一下下往缸里使劲戳……筆趣庫 这是一场令人潸然泪下的杀戮,也是一场最懦弱无奈的救赎。 看着这些疯狂的女人们和粪缸里已然变成马蜂窝的男人,萧轻灵心头竟涌上一抹痛快。 兔子是世上最弱小最乖巧的动物,可是,当猎鹰一次次叼走它的孩子,继而贪婪地继续袭击时,它会本能地躺倒在地,用强健的后腿,蹬烂猎鹰的脑袋。 很快,粪缸里的人就没了,有的只是一缸混在粪水里的血泥。 小七第一个丢掉叉子,她的体力已彻底耗尽。 甚至来不及收起唇边的微笑,她已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定格着微笑的小脸,显得如此安静、乖巧,如此满足而美丽。 只是,她的眼角,还有一串盈盈欲坠的泪珠。 三姑娘丢掉叉子,颤抖着跪倒在她身边,柔声唤道:&ldo;小七?小七……&rdo; 没有人回答她,小七再也不会回答了。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微笑着离开了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 女人们全都跪倒在小七面前,她们没有哭,只是一遍一遍用手抚摸小七的脸,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试图让她合上永不瞑目的眼睛。 萧轻灵用手死死捂着嘴巴,她终于明白李氏的麻木是如何养成的了。 倘若在你刚出生睁眼的那一刻,你就来到了地狱。 那么,除了死亡,让自己重新投胎来活一遍,你还有什么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看着这些重新回归麻木的女人们,萧轻灵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许是密室的石门实在太牢固,男人们的砸门声越来越轻,最后,销声匿迹。 三姑娘趴在门上听了一阵,扭头:&ldo;二叔他们可能累了回去睡了,咱们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出去了。&rdo; &ldo;三姑娘?等天亮后,你们和我一起离开轻羊庄吧? 以后,我来养你们!&rdo;萧轻灵道。 看看身后表情麻木的女人们,再看看萧轻灵,三姑娘摇摇头:&ldo;她们不会走的,我也不能走,我得留下照顾她们。&rdo; &ldo;为什么不走?难道你们还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rdo; 轻叹一声,三姑娘道:&ldo;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早习惯了。&rdo; 萧轻灵愣住,早习惯了? 曾经,她从李氏嘴里听到这句话,领悟之后,她震惊万分。 现在,她从三姑娘嘴里听到这句话,悲哀之余,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力。 &ldo;你走吧!我们毕竟都是他们的亲人。&rdo;三姑娘冲她笑笑,&ldo;再说,把我们都弄死了,他们要到哪里去找女人?&rdo; &ldo;三姑娘……&rdo; &ldo;仵作姑娘,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rdo;将最小的两个女孩拉到萧轻灵面前,三姑娘道:&ldo;这是小五和小六,你若真想帮我们,就带她俩走吧! 她俩会干活,什么活都能干。 只要你别把她们卖进窑子里,她俩能养活自己。&rdo; 眼眶一热,萧轻灵郑重点头:&ldo;好!&rdo; 话音刚落,身后砰地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 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回头,才看清楚,萧轻灵便跳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手一个,连拖带拽地拉着小五和小六就往密室深处跑。 几乎在她们转身的同时,轰地一声,巨大的热浪从身后翻上来。 小六啊地惨叫一声松开萧轻灵的手扑倒在地,下一秒,她已变成了一个火人。 萧轻灵不敢转身,也不敢停下去救小六。 她知道,身后乃是一座炼狱,失火的炼狱。 她只是将小五紧紧抱在怀里,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前跑。 三姑娘错了,那些男人远没有她期待的那般尚存着一丝最后的人性。 他们早已变成了野兽,真正的野兽。 农家密室并非皇家密室那般坚不可摧,那两扇通风的窗从外面看,应该只是两个小小的狗洞。 男人们异常精明地找到了这两个狗洞,在她们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灌了几桶桐油进来。 012 桐油蔓延的速度很快,随着一支燃烧的火折子被抛进来,这间仅有五六十平米的密室瞬间变成了火海。 她能跑到哪里去? 感觉到脚下已有桐油漫过来,萧轻灵想都没想,直接抱着小五爬上了一口大缸。 将瑟瑟发抖的小五搂在怀里,萧轻灵转身。 身上着火的女人们拼命拽着门栓,可受热变形的石门已牢牢焊死在了门框上,她们哪里跑得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皮肉的焦臭味,女人们的身躯,正以夸张又诡异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蜷曲起来。 哀嚎着、挣扎着,她们无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 萧轻灵用手紧紧蒙着小五的眼睛,她的思维和语言能力都被大火迅速吞噬,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们渐渐变成焦炭…… 脚踝猛地被人抓住,萧轻灵终于惊恐地发出一声惨叫:&ldo;啊……&rdo; &ldo;别怕!仵作姑娘,是我……&rdo; 她和小五站立的大缸旁多出来一个火人,她的手臂上满是污浊不堪的血水和粪水,这让火苗暂时停止不前。 此时,她正仰首看着萧轻灵和小五,眼眸中是深深的眷恋和欣慰。 萧轻灵猛地瞪圆了眼睛:&ldo;三姑娘……&rdo; &ldo;啊!小五……&rdo;三姑娘和萧轻灵同时惊呼起来。 就在萧轻灵蹲下身,试图将身体着火的三姑娘拉上来时,小五竟摆脱她的怀抱跳了下去。biqikμnět 毫无畏惧地抱住自己最信赖的姐姐,小五任由火苗燃烧到自己身上。 抬头仰视萧轻灵,她笑了,笑得很幸福:&ldo;我,想和三姐姐在一起……&rdo; 萧轻灵根本没听明白小五在说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地就想跳下去将小五抱上来。 然而,身子才一动,三姑娘便呵斥道:&ldo;别下来,我和小五支撑不了多久……&rdo; 瘦弱佝偻的身躯,此时迸发出巨大的潜力,三姑娘和小五竟将一口大缸抱了起来。 萧轻灵尚未明白她们的意图,她们已将这口缸摞在了她身边的两口大缸上。 然后,三姑娘抱着小五往后退了两步,以防火苗烧到萧轻灵身上。 &ldo;仵作姑娘?&rdo;三姑娘已经焦黑开裂的脸在火光中显得异常美丽,她轻轻笑着,眼眸中含着鼓励:&ldo;你爬上去就可以够到房顶。 那上面,有一扇小窗户。 你要小心……&rdo; 说完这句,她和小五的身体便倒了下去,彻底被火海吞噬…… 萧轻灵不知道自己在缸上蹲了多久,直到浓烟几乎让她窒息,她才开始往上爬。 找到三姑娘提示的那个小窗户,她爬了出去。 她要报仇,要为这些惨死在火海中的女人们报仇。 她有点痛恨自己,之前她为什么没有拿起叉子狠狠往男人的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她又有点鄙视自己,她为什么没有小五那样跳下去的勇气? 站在黑漆漆的地面,萧轻灵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今日的遭遇就像一场噩梦,惨烈而又迅速,她根本想不明白。 在原地愣了足足两分钟,她才迈开双腿,艰难地往前行去。 她还在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 不管会不会摔进山崖,她都要离开这里,必须离开这里。 她要去六扇门报案,告诉皇城所有的人,在无人区内有一个轻羊庄,轻羊庄内还住着一群魔鬼。 她要让这些人不得好死,像猪一样死去…… &ldo;二叔?那儿还有个活的。 是那个女人,凤将军的妹子!&rdo;男人欣喜的声音,像是老大。 &ldo;抓住她……&rdo;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发现了,萧轻灵苦笑一下,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一只手抱着昏死过去的萧轻灵,另一只手拿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封少银色面具下的凤目中满是杀气。 &ldo;说!你们家的女人们呢?&rdo; 被斩断腿的四个男人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齐声道:&ldo;烧死了!&rdo; &ldo;全都烧死了吗?&rdo; &ldo;对!&rdo;老大咽了口口水:&ldo;二伯说,她们为救凤姑娘杀死爷爷,全都该死。 所以,我们就往地下密室里倒了很多桐油。 然后……&rdo; 没等他说完,封少手中的软剑轻轻一划,四个人同时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ldo;砰!&rdo;院门被人撞开,一身黑衣的凤栖飞扑而至。 看见封少怀里的萧轻灵,凤栖愣了愣:&ldo;她……&rdo; &ldo;还活着!&rdo; &ldo;哦!还好你赶上了。&rdo;松了口气,凤栖又问:&ldo;那其他人?&rdo; &ldo;全死了!&rdo; &ldo;全死了?你……&rdo; &ldo;男人们烧死了所有的女人,我杀死了所有的男人!&rdo; 斜睨一眼目瞪口呆的凤栖,封少问:&ldo;那两户人家?&rdo; &ldo;男人全被我们杀了,女人们……&rdo; &ldo;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rdo; &ldo;先带回皇城去……&rdo; &ldo;然后再卖入官窑?&rdo; &ldo;你怎么这么想?&rdo;凤栖皱眉:&ldo;她们都是些可怜人!&rdo; &ldo;那就把她们留在这里。&rdo;打横抱起萧轻灵,封少大步往外走。 &ldo;可是……&rdo; &ldo;离开这里,她们会死的。&rdo; 愣了半响,凤栖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暗骂一声妖孽,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屋顶上一抛,凤栖施展轻功追去。 待追上后,凤栖问:&ldo;你打算如何向萧五小姐解释?&rdo; &ldo;无需解释,她全都会忘记。&rdo; &ldo;啊?你要……&rdo; &ldo;难道你想她一辈子活在恐惧和内疚中?&rdo;低头看一眼怀里的萧轻灵,封少的唇角微微勾起:&ldo;有些事,无需记得,重活一遍就好。&rdo; 凤栖脚下一顿,你到底是怕她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还是怕你自己一辈子活在内疚中? 记忆可以抹去,生活,可以重来吗? …… 老大觉得头痛欲裂,有人正在给他喂水,这让他突然想到幼年时的娘亲。 &ldo;娘……&rdo; 下意识地唤出声,却听见一声讥讽的嗤笑声,老大艰难地睁开眼睛。 火红的太阳刺得他双眼直流眼泪,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周围,乃是一片烟熏火燎后的废墟。 &ldo;是……你?&rdo; &ldo;你很幸运,我在你变成烤肉前赶到了。&rdo; &ldo;我二叔、三弟……&rdo; &ldo;死了!&rdo; 眼眸中的亮光一下子熄灭了,老大咧咧嘴:&ldo;都死了,也好!&rdo; &ldo;我问你,萧轻灵跑到哪里去了?&rdo; &ldo;萧……轻灵?谁?&rdo; &ldo;就是那个又瘦又丑的丫头。&rdo; &ldo;她?凤将军的妹子?&rdo; &ldo;嗯?&rdo;男人微感诧异。 可是很快,他又笑起来:&ldo;看来,越来越有趣了呢!她人呢?&rdo; &ldo;跑了!&rdo; &ldo;你们不但让她从密室中跑了出来,还被她杀得片甲不留?&rdo; &ldo;不是她,我们是,是被一个戴面具的红衣男人…… 你的办法不管用,就算往密室里倒桐油放火烧,也关不住她。ъiqiku 而且,她还有帮手,那个戴面具的红衣男人……很厉害……&rdo; &ldo;封少?&rdo;男人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半响,他才摇头道:&ldo;看来,我做了这么多,都白费了呢!&rdo; 想了想,他又笑道:&ldo;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吧! 呵呵!萧轻灵?封少?欢迎加入我们的游戏。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了……&rdo; 老大猛地瞪圆了眼睛,面前这张英俊熟悉的脸依然在冲他笑,只是,笑得狰狞不堪。而他的手里,正缓缓举起一把巨大的铁锤。 老大眼睁睁地看着这把铁锤向他砸落下来…… 将母大虫赶走后,虽丢了嫁妆,又进宫给父皇母后跪地赔罪说了半天好话累得脸皮子发轻,沈明轩的心情却很好,一想到府里还有个皇城第一大美人在等着自己,他的骨头就有些发轻。 对于沈明轩来说,不管是人还是财,只要送进他嘴里的岂有吐出去的道理?所以他不光名不正言不顺地将萧云灵扣在了俊王府,积善堂的契约,他也没交给皇后。 这种美人在怀,臆想积善堂未来的日子真叫爽,可爽日子不到一天,沈明轩就被滚滚天雷砸中了。 昨晚与萧云灵共赴销魂帐前沈明轩便觉得手腕上有点痒,不过,瞧着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沈明轩七魂只剩下了两魂半,压根没顾上自己的手腕。 话说,萧云灵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儿本就惹人怜爱,如今吹弹可破的娇美容颜上再留下几个明显的五指山,当真有股说不出的凌乱美。沈明轩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羞答答的萧四小姐抛却世俗眼光,同意他亲自伺候为她沐浴更衣。 共沐鸳鸯浴,哪里还顾得上找人将美人儿脸上的五指山医治好,沈明轩威逼利诱,硬是在浴池里就将美人儿办了。本想着云雨一晚,第二日瞧着美人脸上勾得人心痒痒的五指山可以后势再发,岂料,一睁开,沈明轩就惊悚了。 真的是惊悚,在他眼前,与他头并头脸挨脸,甚至嘴对嘴的这是神马东东? 完全看不出是谁,五官被高高肿起的面颊几乎撑平,非但如此,满脸都是红黄蓝绿紫、色彩斑斓的麻点点。乍一眼看上去,简直就是一枚五颜六色的猪头。 萧云灵是被某总马惨不忍睹的尖叫声吵醒的,睁眼有点费力,所以边睁眼她还边回味着昨晚激动人心的漫步云端,顺便也盘算了一下怎样游说俊王爷今日让冰人去萧府提亲。 只可惜,睁开眼睛之后,她就一脑袋从高高的云端栽倒了地上。第一反应是尖叫,第二反应是尖叫,第三反应还是尖叫。 于是,破门而入的丫鬟小厮们吃惊地看到有两个一丝不挂的彩色猪头正在俊王爷的销魂帐内互殴。说互殴也不对,完全是一个殴打另一个。 当男猪头第三拳擂到女猪头脸上时,女猪头终于哭喊出了声音:&ldo;王爷?您是俊王爷吗?我是云灵啊!&rdo; 这一嗓子不但把瞠目结舌的丫鬟小厮们吓愣了,把榻上的男猪头也同样吓愣了。 在男猪头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和女猪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后,丫鬟仆役们被撵了出去。之后,太医们川流不息地进出俊王府,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十日。 第十一日一早,刚踏进俊王爷寝殿的张太医又被赶了出来,俊王爷沈明轩暴怒的声音紧随而至,响彻整个俊王府上空:&ldo;滚!都给本王滚!去,将萧府五小姐萧轻灵给本王带来!&rdo; …… 月色朦胧,萧府中一片寂静,便是小猫小狗都陷入昏睡之中。 北院,萧轻灵刚刚沐浴完毕,凝香和夏雨帮她把头发擦干,给她铺好榻榻,便双双退下。 倚在榻头翻看了会子医书,萧轻灵觉得乏了,便打算熄灯睡觉。 她始终保留着二十一世萧的生活习惯,不喜欢和人同睡,亦不喜欢睡觉时候点灯,更不喜欢睡觉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地穿一大堆。所以,她和平时一样,将中衣、里衣和肚兜尽数褪去,换了件自己缝制的睡裙,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 这几天她的睡眠不太好,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因此,没多久,萧轻灵便睡熟了。 她睡着后不久,销紧的门栓突然动了一下,随后,房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矫健的黑影一闪而入,尚未来得及看清,房门已再次落栓,只让人觉得方才那是幻觉。 黑影丝毫没有深更半夜登堂入室的自觉性,像是回到自己家了一般悠闲自得,只瞧高大挺拔的身形,便知是个男人。 男人若无其事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倏地落在了榻上。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格子落在榻幔上,隐约可见榻上躺着个曼妙的倩影。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男人抬脚直接走了过去…… 榻上躺着个小人儿,已然睡熟,朦朦胧胧的小脸如同一朵暗夜绽放的白莲,带着摄人魂魄的宁静与出尘,精致的五官如同熠熠生辉的钻石,闪动着夺目的光华,尤其是那双闭着的眼睛,两排微翘的长睫蝴蝶羽翼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将人的心都要抖化了,平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筆趣庫 男人撩着榻幔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去,眼见就要摸上萧轻灵的脸,忽地一顿,身形一晃,竟然翻身上了榻。 像是担心将榻榻弄脏了,他想了一下,很有道德地脱了鞋袜,当然,也顺手脱掉了大红色的外衫,这才懒洋洋地躺下来。 013 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估计是觉得春日的夜晚有点凉,害怕自己感冒,男人非常爱惜自己地扯过萧轻灵身上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他挺有良心,考虑到睡梦中的女子也会冷,他还给她掖了掖被角,顺便让自己和她贴紧一点,让她从自己身上多汲取些热量。 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抢了自己的被子,还是因为春夜的确冷,身边突然多出个大火炉,睡梦中的小人儿猫一般自觉地拱进了男人的怀里,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还下意识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筆趣庫 男人的身子一僵,眸中滑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他便高兴起来,大大方方地贡献出自己的怀抱,还如同怀抱新出生的幼兽一般,将小人儿牢牢团进了怀里。 近距离地仔细端详眼前这张绝美容颜良久,男人终于没忍住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了那两排抖得人心痒痒的长睫上。 指肚触及她幼嫩滑腻的肌肤,心头一松,竟鬼使神差地将整个大掌都贴了上去。 嗯!手感甚好,越摸越觉得舒服,越摸越觉得愉悦,手指间的力度不由自主便加大了。 少女特有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药香,如同春日的暖阳,瞬间便让他熏熏然,头颅不自觉地凑上去,越垂越低,鼻翼翕动得也愈发欢实,当然,十根不安分的手指也非常忠诚于内心的指令,一点点探索他的好奇…… 萧轻灵觉得脸上痒痒的,还有点痛,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动,仿佛男人粗粝的手指正在揉捏她的脸蛋。一股霸道浓郁的男子气息伴随着冷冽的淡雅幽香充斥鼻端,让她的思维不由自主地有些沉迷。身体被箍得紧紧的,就好像被坚硬的钢筋勒着,连呼吸都不太通畅。 特殊的触觉让她惊觉这是属于男人的陌生气息,男人? 心头大惊,倏地睁开了眼睛。立刻对上一双深邃如浩瀚宇宙的眸子。这双眸子距离她非常近,近到她能借着淡淡的月色瞧清他眸底她的剪影。 此时,这双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里面皆是好奇与探索,还有点令她心惊肉跳的心疼和充溺。 她?正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这个男人,还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更惊悚更狗血点的有木有? 就在萧轻灵要尖叫出声的时候,男人突然说话了:&ldo;你果然没那么丑,而且,也不臭。&rdo; 许是觉得这话表达得不太确切,他又自言自语道:&ldo;其实,你很好看,而且,很香!&rdo; 萧轻灵顿觉天雷滚滚,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眼见着男人的脸要往自己怀中埋去,脱口道:&ldo;你想干什么?&rdo; &ldo;嗯?&rdo;男人像是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反问:&ldo;什么?&rdo; 噢!她这是遇到鬼了么? 拼命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萧轻灵道:&ldo;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没错,这个男人她认识,不但认识,还记忆深刻。 活了两世,萧轻灵阅人无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好的坏的,她几乎没有怕过谁,也从未面对某个人感觉不自在过,唯独这个人,这个经常出现在她家院墙上的男人,让她分不清敌友,打心眼里感觉到寒意逼人。 这个男人,她不懂,亦看不透,甚至,有点怕。 &ldo;你很香!&rdo;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封少答非所问。 &ldo;什么?&rdo; &ldo;我闻过!&rdo;似乎颇为得意,封少的唇角一弯,笑起来。 萧轻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戴着面具,可是,这个男人还是笑得太好看了,仿佛万年寒冰突然裂开一条缝隙,一世间的暖阳乍现,躲不开亦躲不掉。 又像娇羞少年突遇心仪女子,纯净中带着点点美好的羞涩,更像暗夜盛开的罂粟,吸血鬼般满眼猩红,却叫人感受到欲罢不能的邪肆放纵,不知不觉就想沉迷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ldo;闻过?&rdo;自己也不知道想问什么,声音已然颤抖:&ldo;什么时候?&rdo; &ldo;唔!刚才。&rdo;封少认真地点点头:&ldo;你全身上下我都闻过,没有臭味儿,还,很香……&rdo;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有的真诚,清澈干净如泉水叮咚,但却莫名叫人想入非非,尤其是最后两个字的尾音,不知怎地,声音就暗哑下去,平白让萧轻灵感到邪魅危险又充满又惑。 &ldo;你?你……&rdo; &ldo;我还摸过!&rdo;某人极没自觉性地炫耀:&ldo;都是真的。&rdo; 我勒个去!他摸过?全都摸过?都是真的? 废话,当然都是真的,她又没做过塞硅胶填脂肪的手术,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话说,她睡得到底有多死啊?被人的咸猪手上上下下摸了个干干净净都没发现? &ldo;嗯!手感甚好!&rdo;某人继续无节操地发表心得:&ldo;肌肤滑腻柔软,弹性很好……&rdo; &ldo;住嘴!&rdo;这四个字太有深意了好不好?她能不能忽略不计? 某人非但没有住嘴,粗粝的手指往她唇上一压,萧轻灵便成功住了嘴,&ldo;我一点点用指甲抠过,没有易容的痕迹,也没有贴人皮面具。 这是你自己的脸。&rdo; 萧轻灵立时热泪盈眶,丫的你一次性说完说完整哈?什么叫摸过都摸过?你不过是把我的脸来来回回摸了一遍好不好? 噢!吓死她了,吓死她了。 &ldo;你真的只摸了我的脸?&rdo;得求证,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弄得她恨不得一口咬断唇上的手指。 &ldo;嗯?那你还想让我摸你哪里?&rdo; 什么叫她想让他摸她哪里?明明是他半夜三更登堂入室爬上她的榻摸了她的脸,怎么被他如此天真无辜地说出来,就好像是她求着他来的一样? &ldo;我……&rdo;一着急,萧轻灵便想坐起来。 只是,她忘记了现在的状况。 此时,她正被封少抱小宠物似地抱在怀里,他强有力的一条手臂还牢牢箍着她盈盈可握的腰。所以,萧轻灵猛一使力,非但没坐起来,还让封少下意识地将另一条手臂也箍住了她,而且,还把她往怀里使劲扣了扣。 这样一扣,萧轻灵的呼吸顿时一窒,身子下意识地反抗,一双小脚丫已如同濒死的小兽般使劲乱蹬起来。 萧轻灵的反抗完全是条件反射,哪里会想那么多,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稳若磐石的男人推出去的同时,小脚只顾着又蹬又踢,痴心妄想将这个男人踹飞出去。筆趣庫 她自忖使出了蛮力,在封少眼睛里却如同挠痒痒一般哪有半点威胁。封少咦了一声,眸中登时精光大盛。 封少哪里知道自己的胸膛和手臂太硬,会将怀里的小女人勒得喘不过气?正觉莫名,一双滑腻腻的小脚丫已蹬在了他的小腿上。 皮肤上一阵战栗,封少心头顿痒,突然想要更多,想都没想,便用自己的大脚去追寻她的小脚丫。 哪想那双小脚丫竟如同淘气的小鱼儿一般横冲直撞又无孔不入,直将他逗引得浑身酥麻,恨不得将这双小脚抱进怀里狠狠咬上两口。 无奈双手要防止怀里的小猫逃脱,他只好学她的样子用脚去压制她的淘气。追逐纠缠良久,竟觉有趣极了,越玩越有劲儿,猛地一翻身,便将怀里的小人儿压在身下,大脚终于成功将滑不留手的小脚丫牢牢捉在了两脚之间宝贝般拢住。 他脚要控制她的脚,双手还要控制她挥动不已的手,带着面具的脸便失去平衡趴在了她的脸上。 萧轻灵只觉唇上一暖,已与封少邪魅的薄唇相擦而过。 突然变成这种姿势,又被人莫名其妙夺走了初吻,萧轻灵顿时被吓傻了。 这是?疯子不会是色心大起,想把她吃干抹净吧?这厮是采花贼,还是采花贼,还是采花贼? 萧轻灵慌得心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了,身上的男人却突然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ldo;跑不掉了吧?再来再来,看看我还能不能捉住你!&rdo; 我勒个去!奇葩啊奇葩,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性?你刚刚夺走了我的初吻好不好? 噢!这是个从小就孤零零被人遗弃惯了的孩纸么?咱没跟你玩游戏哈,咱又不是幼稚园的大姐姐? 才想到封少没意识到偷袭了她的唇,便觉唇上一紧,妖孽的唇又移了回来。 这下子再无悬念,四目相对,两唇相贴,均屏住了呼吸。 肉贴肉地粘了几秒钟,凤目一眯,妖孽道:&ldo;嗯!很软!&rdo; 萧轻灵尚未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他的唇已微微启开,一条滑腻的舌已伸出来在她唇上轻舔了两下。 萧轻灵凌乱了,舔什么舔?她又不是巧克力,更不是冰淇淋,她对他的口水没兴趣好不好? 而是,太恶心了有木有?大晚上莫名其妙来一美男,上来就舔你的嘴,你受不受得了? 好在妖孽似乎并未沉迷在这种吃冰淇淋的乐趣中,舔了几下,砸吧砸吧嘴道:&ldo;虽是最劣等的茉莉花,却好在新鲜,用它泡茶也算有心了。&rdo; 吼吼!她在想什么?他又在想什么?这厮能不能更奇葩一点?那杯茉莉花茶是她临睡之前用来漱口的啊! &ldo;你能不能下去?&rdo;憋了半天,萧轻灵终于压下怒火道:&ldo;你这样压着我,我没办法呼吸了,更别说陪你玩游戏。&rdo; &ldo;不能!&rdo; 心头一惊,却听封少又道:&ldo;我不重!&rdo; 噢!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给她派个能懂人话的来?凤栖也行。 话说,凤栖童鞋?你是怎么与这妖孽为伍的?你没被他弄得精神错乱吗? 许是感觉到萧轻灵的呼吸确实粗重不已,封少松开双臂撑在两侧让自己离开她一些,但双脚依然死死扣着她的小脚丫,还像抚摸小猫一般,一只脚毫无自觉性地在她的小脚丫上来回游走。 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厮这是在钩引她么? &ldo;你的脚丫太灵活,一松开我就捉不住了。&rdo;想了一下,他又道:&ldo;而且,你很舒服!&rdo; 总是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解好不好? 咽了口口水,萧轻灵颇为艰难地说:&ldo;我不跑,我保证,也不用脚踢你了,你……&rdo; &ldo;我今夜来,不是专为你的脚丫……&rdo; 来不及细想他在说什么,胸口一麻,萧轻灵昏睡过去…… 许久,房门再次悄无声息打开,一人迅速闪出,仔仔细细将门掩好,又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将门闩栓牢,这才窜上房顶。https:ЪiqikuΠet 屋顶上,一名黑衣男子迎风而立,正抬头仰望夜空中的明月,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 &ldo;你不是说你对那匣子没兴趣么?&rdo; 封少淡淡望一眼他的背影,&ldo;我本来就对匣子没兴趣!&rdo; &ldo;那你为何深夜潜入?&rdo;凤栖悄然转身,目光中带着点点隐忧:&ldo;她虽丑,但到底是个未出嫁的女子,且才被退婚。如若被人发现……&rdo; &ldo;你觉得有人能发现我?&rdo; 眸中闪过一丝不满,凤栖上前一步:&ldo;别告诉我你对她这个人有兴趣……&rdo; &ldo;管好你自己便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rdo;声音出口,已冷彻心扉。 凤栖愣怔一下,垂眸苦笑,半响,才退回去毕恭毕敬行了一礼道:&ldo;是我逾越了!&rdo; 再瞧他一眼,封少纵身跃入黑暗,冷冽的声音传来:&ldo;匣子不在她屋里,亦不在她身边,用偷的不成,换种法子吧!&rdo; 默立十几秒钟,凤栖才摇头自言自语道:&ldo;横竖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都不急,我急个什么?&rdo; 说罢,纵身追了上去…… 早起萧轻灵觉得脸颊和嘴唇有点痛,脚丫子也有点酸痛,对着镜子瞧了半天,脸上和唇上除了有些微红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她睡觉不太老实,大概是睡迷时压着唇脸了。至于脚?看着自己洁白柔嫩的小脚丫,萧轻灵十分无语。 怎么一开春蚊子就如此猖獗,专门啃咬她的脚丫子?好端端的一双脚上到处都是红痕,虽未肿,却也有些痒痛。唉!看来以后晚上睡觉该穿袜子。 昨晚上她做噩梦了,居然会梦见那个疯子,疯子还亲她了,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且梦是反的,这是不是说她这几天要倒霉? 014 萧轻灵不迷信,但对封少这个人却心有余悸。反正沈明轩那里还没什么动静,她不介意宅几天修身养性,避着点妖孽,也等着俊王爷主动上门。 晚上临睡前专门让夏雨熏了点蚊香,萧轻灵才洗了澡放放心心地穿着袜子睡下。 与昨夜一样,夜黑风高时,梁上君子再次登堂而入,这次连瞧都不瞧,直奔床榻而来。二话不说,脱了衣裳和鞋袜钻进被窝,直接将昏睡中的小人儿抱入怀里。 抱枕的作用很好,一个时辰之后,他体内翻滚的血气才渐渐被压制下去,混乱嗜血的凤目渐现清明。 看一眼怀里幼兽般纤细脆弱的女子,下意识地垂头,嘴唇几乎要触碰上她柔软芬芳的唇瓣,倏地停下。下一秒,他已离开床榻穿好衣衫飘然而去。 屋顶上,黑衣男子一瞬不瞬盯着他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半响才追上去……筆趣庫 一连几日平安无事,只是不管怎么熏蚊香,第二天早上起来,双脚都会被蚊虫叮咬得惨不忍睹,穿着的袜子也会在睡梦中被自己脱掉。 而且,仿佛在内心种下了执念,封少竟夜夜入她梦来。 萧轻灵虽有些郁闷,却也不想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纠结,索性不再理睬,只继续稳坐泰山地等待总马上门。 早起,萧轻灵才将新沏的茶端起来,门外便传来陈妈妈的声音:&ldo;五小姐?俊王府的小厮求见,老爷和夫人让五小姐随小厮走一趟!&rdo; 嗬哟!好大的架子,这总马男还挺能端的,那就继续端着吧! 萧轻灵有气无力道:&ldo;劳烦陈妈妈给来人带个话,三日前轻灵在俊王府被火烧伤身染恶疾,至今未愈,轻灵恐会传染,所以,还是不去了吧?&rdo; 陈妈妈心头一惊,却又不死心:&ldo;五小姐还是亲自去跟老爷太太说吧……&rdo; &ldo;陈妈妈是不信我么?咳咳!&rdo;萧轻灵轻咳两声:&ldo;那便请陈妈妈进来瞧仔细,也好去跟老爷太太回话。&rdo; 话音刚落,房门便打开了,凝香和夏雨双双走出来,却是都在脸上蒙了白巾子,看上去好不吓人。 陈妈妈不敢再问,甚至没敢仔细看,拔腿便逃。 待瞧不见陈妈妈的身影,夏雨才狠狠啐一口:&ldo;什么东西!就这还敢狗仗人势!&rdo; 二人回到房内,萧轻灵依然悠闲品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取下脸上的白巾子,凝香颇为担心:&ldo;小小姐?老爷太太会相信吗?&rdo; &ldo;老爷太太相不相信有什么打紧?俊王爷相信便好!&rdo;夏雨脱口而出。 萧轻灵终于浅笑着抬起头:&ldo;呵呵!有四姐姐在身边,他不会相信的。&rdo; &ldo;那如何是好?&rdo;凝香和夏雨惊呼。 &ldo;不妨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do; &ldo;小小姐?&rdo;凝香迟疑道:&ldo;您还是去一趟吧!要是……&rdo; &ldo;要是什么?&rdo;夏雨瞪瞪眼睛:&ldo;他要治病只管去请太医便是,与咱们小姐有何相干?便是要请小姐替他瞧,是不是也该亲自上门?只派个小厮来,以为咱们小姐也是他府里的丫鬟婆子,随他差遣吗?&rdo; 凝香不置可否:&ldo;你个小丫头懂什么?那俊王爷可是好惹的?他既派人来请,便是已瞧出此事乃是小小姐所为,若是事情闹大了,皇上怪罪下来……&rdo; 闹大?砰地一声将茶杯放下,萧轻灵眸中闪过一道寒芒。 公然抗旨拒婚退婚,买凶杀人谋财害命,这桩桩件件哪一样见得了光?沈明轩就算是只猪,也该懂得家丑不可外扬。他若不懂,那她萧轻灵不介意教会他懂。 平素萧轻灵柔顺惯了,凝香哪里见过这般锋芒毕露的她,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 知道自己吓住她了,萧轻灵揉揉太阳穴轻叹道:&ldo;凝香,并非我想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而是我已退无可退。你也知道,便是我违背娘亲的遗愿舍了积善堂,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既然无路可退,那便只有迎难而上主动出击。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变成第二个娘亲的。&rdo; &ldo;小小姐,我,我……&rdo; 心有不忍,拍拍凝香的手背:&ldo;也罢!沈明轩若再遣人来请,我便去一趟吧!&rdo; 凝香不再多说,红着眼圈垂头步出门外。 夏雨愤愤道:&ldo;一说就哭一说就哭,小姐是短她月例了,还是打她板子了,怎地总是这般战战兢兢胆小怕事的模样?真真叫人讨厌,小姐当……&rdo; &ldo;夏雨!&rdo;一股压抑的哀痛涌上心头,萧轻灵打断夏雨。 五年前冬日的那一夜,真的很冷,即便是穿越过来没几天的她,也能感受到那股漫天的忧伤和凄凉,更何况是自幼陪伴娘亲长大的凝香。 为了兑现对娘亲临终前的承诺,凝香这些年活得既卑微又谨慎,将一个姑娘家最好的年华都埋没在了这个小院,是她,拖累了凝香。 狠狠闭一下眼睛,将这些身体原主的情绪强硬地压下去,萧轻灵才放缓声音道:&ldo;夏雨,以后不要这样待凝香,她,其实很苦。&rdo; 愣怔半响,夏雨重重点头…… 显然萧轻灵小瞧沈明轩了,左右一日平安无事,沈明轩没再派人来,江妈妈却来了一趟北院,萧老夫人准许萧轻灵从明日起正式接管积善堂。 第二日,萧轻灵早早收拾停当,才换了衣裳准备出发,院子里便传来萧铭潜的声音:&ldo;轻灵在吗?&rdo; 嘿!这沈明轩果真好大架子,居然搬动老爹上门来请了。 使个眼色,夏雨赶紧去开门。 &ldo;不知父亲要来,女儿未出门相迎,失礼了!&rdo;端端正正行了个礼,一抬头,萧轻灵愣住了。 门口不止站着萧铭潜,还站着一个高大挺拔正气凛然的男人,正专注地望着她。 &ldo;五小姐这是要出门么?凤栖恰好可以相送。&rdo; 那个,她没这么大面子吧?不就是遵照老夫人的意思去积善堂看看么,怎地就引来这么个大人物护送?难道被火盆烧一下,她进化成慈禧太后了? 别告诉她这个美若谪仙的男人对她一见钟情了,便是狗血剧看得再多,萧轻灵也不相信凤栖会看上她这样的丑女。 没错,她现在还是丑女。虽说模样比大婚那日要好得多,但还是有点对不起观众。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轻灵从来不认为只要心灵美哪怕长得跟猪仙一样的女人也会有美男追捧,她又不是富婆。 话说,谁不爱看养眼的俊男美女啊?要是让你天天面对一坨便便,你能吃得下饭? 既然不是尖情,那么,这只手握盛轩王朝兵权的凤凰大鸟,又跑到萧府里来干什么? &ldo;凤将军,你?&rdo; &ldo;轻灵,你怎么?&rdo;看清楚她的模样,萧铭潜倒抽了口冷气,下意识地便想往后退,可是身边的凤将军纹丝不动,他只好又将退出去的一条腿收了回来。 正瞧见一旁翻白眼的夏雨,萧铭潜顿时找到了出气筒:&ldo;狗奴才,整日里就知道偷懒,五小姐的脸都毁成这样了,怎地也不去请郎中来瞧瞧?&rdo; &ldo;谁有我们家小姐的医术好?何须郎中?&rdo; &ldo;混账!你个该死……&rdo; 跨前一步挡住夏雨,萧轻灵笑道:&ldo;不妨事,只是那日被火一烧将体内的热毒逼了出来,不会传染。我已服了汤药,最多两日就会好,父亲尽管放心。&rdo;httpδ:Ъiqikunēt 不待萧铭潜接话,萧轻灵看向凤栖,话锋一转:&ldo;凤将军今日怎会来?&rdo; &ldo;凤将军忒有心!&rdo;才黑下脸的萧铭潜立刻露出满脸笑容:&ldo;那日送你回来时,为父只随口提到一开春老太太便咳嗽不止,凤将军便请了太医正王安大人来给你祖母看病,今日又专门送了张虎皮来。轻灵?还不快谢谢凤将军!&rdo;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太医正可是好请的?那可是皇上的专用御医,拽得鼻孔能仰到天上去。 再说,好端端的这只大鸟送什么虎皮?是与虎谋皮吧?皮都送来了,这只漂亮的大鸟所求是甚? 看看身边俊朗如松挺拔炫目的男子,再看看自家丑得让人倒胃口还面如寒冰的女儿,萧铭潜颇为尴尬:&ldo;你这般模样本不该出门,但老太太吩咐了,你便去吧!凤将军乃是大忙人,还是不劳烦了,待轻灵的病养好了,再去将军府登门道谢吧!&rdo; 最后一句,萧铭潜明显是对凤栖说的。 虽然对老爹这种突然拐到姥姥家的说话方式不太习惯,萧轻灵却着实松了口气,还好老爹有点自知之明,连她都觉得自己没虎皮值钱,若是真用她抵了虎皮,她不会变成给人家凤大将军洗脚的小丫鬟吧? 萧轻灵尚在腹诽中,凤栖已双手抱拳道:&ldo;如此,凤栖告辞!&rdo; 不再多言,亦不再多看一眼,转身潇洒而去,仿佛他真的只是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甲。 没了讨好的对象,萧铭潜狠狠瞪一眼萧轻灵:&ldo;如此丢人现眼,还不快进去洗干净,洗不干净不许出门。&rdo;说罢,拂袖而去。 嗬哟!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居然看出来她是装的。 由此可见,狼来了的法子不能常用,用多了会失灵的。不过,眼下让老爹头疼的应该不是她敷衍沈明轩,而是萧云灵逗留俊王府不肯回来之事吧?唉!养这样一群不省心的女儿,萧铭潜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六十岁。 &ldo;小姐?&rdo;夏雨怯怯地看她:&ldo;您的脸……&rdo; &ldo;不忙,有人还等着看我这张脸呢!&rdo;叮嘱凝香几句,恐龙女大摇大摆地携夏雨出门。 才走出萧府不足二百米,便听身后有人唤她:&ldo;轻灵?&rdo; 回头,果然凤栖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眸中滑过一道嘲讽,萧轻灵直言不讳:&ldo;说吧?凤将军今日又是送虎皮,又是献殷勤所为何事?别告诉我你看上我了!&rdo; 四目相对,眼眸皆清澈如水,无比坦荡磊落,凤栖点点头:&ldo;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确实有事相求。&rdo; 耸耸肩膀,萧轻灵颇有点玩世不恭:&ldo;你看,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萧府庶女,还是个丑女,能帮你什么忙?&rdo; 凝视她良久,凤栖眸中终于染上点点焦急:&ldo;明人不说暗话,轻灵?你能不能将那日在俊王府装大猪胆的匣子卖给我?&rdo; 看看,她就说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怪凤栖往萧府跑得那么勤,又是请太医正又是送虎皮的,搞了半天是看上她的传家宝了。 &ldo;你要那匣子做什么?&rdo;Ъiqikunět &ldo;我有急用!&rdo; 单手扶额,萧轻灵满脸为难:&ldo;并非我小气,那匣子乃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不能变卖。&rdo; &ldo;如此!&rdo;清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下去,凤栖眸中竟滑过一道绝望。 鬼使神差,心中居然生出淡淡的不忍,萧轻灵脱口道:&ldo;你如果急需,我可以给你用几日,不过……&rdo; &ldo;没问题!&rdo;不等她说完,凤栖脱口道:&ldo;绝不会损坏丢失,届时一定原物奉还。&rdo; &ldo;唔!这个是自然。&rdo; 犯贱哟!犯贱!她能不能把这话收回来啊?人家是堂堂护国大将军,不是才降临人世未受污染的懵懂白莲花,需要你个傻了吧唧的宅女可怜个甚? 摸着鼻子转了半天眼珠,萧轻灵才吞吞吐吐道:&ldo;我是说,那匣子是个稀罕物,你是不是给我付点租赁费?嗯,也不要太多,一日一两银子吧?&rdo; 开玩笑,她萧五小姐一个月的月例才二两银子,就算是白家祖传的宝贝,一天一两银子的租赁费也忒贵了点,除非凤栖的脑子被驴踢过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当这种败家子是不是? 快说你不借了,最好现在就甩袖离开,知难而退的人才是人中俊杰嘛! 不过也不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什么样的奇葩都有,人家凤栖不但是坦坦荡荡的君子,还是保家卫国的警察叔叔。其实借就借了,但借东西都会磨损,她收点租赁费总是说得过去吧?一日一两银子,吼!一个月就把她一年的月例赚回来了,若是租借给凤栖一年,她是不是也能变成一个小富婆?万一这护国大将军真的是没受过污染的白莲花,那么大一头肥羊从天而降,简直就是买彩票中大奖,不宰白不宰啊! &ldo;我知道一两银子一日确实有点多,不过,你看啊,那个匣子不但密封性好,还有制冷保温的作用,尤其是保存珍稀药草之类的,效果非常好。本来呢,咱们第一次做生意,我应该讲点诚信,给你打个折扣,但是,你也知道,我娘亲嫁到萧府后,统共也没留下几件值钱的物件儿,所以这个打折扣的事情还是免了吧,要不,你还是去别家府上寻寻看有没有……&rdo;某威逼恐吓加自卖自夸的王婆终于讲不下去了。 那个,大鸟这是什么表情?她怎么有种觊觎警察叔叔腰包的感觉?她很有诚信的好不好,又不是坑蒙拐骗?她在劝佛祖远离诱惑啊! 面上的惊诧终于一点点褪去,凤栖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发自内心愉悦的笑。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15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女子?初见丑得惊人,再见依然丑得惊人,原以为是个冷静、淡然,不以貌取人的高人,不料却是个一提到银子就眼睛发亮的小财迷。 明明是奸诈厚颜无耻的算计和威胁,偏偏由她说出来荏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就好像算计完你的银子,你不帮她数钱就是不仁不义。 如此一个工于心计、皮厚脸壮、出尔反尔又爱财如命的丑女,瞧着怎么那么手痒呢? &ldo;好了,你别再这么对着我笑了,我这人脸皮薄,我,我租给你好了,八、八折吧!&rdo;终于感到了自惭形秽,萧轻灵的小脸直接皱成九月菊。 嗬哟!难怪说满口饭好吃,满口话不好说,跟面前这个老实巴交笑容灿烂的男人说话怎么这样难?不租给他像是自己欺负了三岁的小萌宝,租给他赚点银子,怎么又好像她偷了警察叔叔的钱一般? &ldo;五折!&rdo;明朗坦荡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明朗。 &ldo;啊?&rdo;萧轻灵大惊,这是老实人么?是白莲花么? &ldo;五折,一两银子租两日,如若不租,我就直接用抢的。估计你打不过我。&rdo;依然在笑,依然笑得正气凛然光明磊落,凤栖说出来的话却叫人牙根直痒痒。 &ldo;啊?&rdo; 噢!什么护国大将军?什么白莲花?这是遇到强盗了呀! &ldo;太多了吗?&rdo;凤栖笑得愈发明媚开朗,神采飞扬:&ldo;要不,三折,三日……&rdo; &ldo;五折!就五折!&rdo;萧轻灵的脸皮子抖了抖,再抖了抖:&ldo;说好了,两日一两银子!&rdo; &ldo;成交!&rdo; 看着眼眸中的算计都变成心疼小脸儿皱成一团的萧轻灵,终于没忍住,凤栖伸出了狼爪。 凤栖本想揉一把萧轻灵乌黑柔亮的发,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揉上了她五颜六色丑得惊人的小脸。 我勒个去!丫的这是把她当成会摇尾巴的那啥了是吧? 萧轻灵彻底凌乱了,就算沙皮狗丑得难以见人,也不是吉娃娃好不好?要知道,沙皮狗可是会咬人滴。 &ldo;我租一年,给你算二百五十两银子可好?&rdo;某鸟笑得花枝乱颤:&ldo;也不枉我白揉你的脸。&rdo; 唔!早知道让凤栖揉揉脸就能多得六七十两银子,她何苦贱租匣子?直接租自己的脑袋得了。可是,二百五十两银子,这是在骂人呢,还是在骂人呢! 看着某大鸟捧着匣子心满意足离开的潇洒背影,萧轻灵差点咬碎银牙。 人家穿越做生意都是日进斗金,怎么轮到她就这么背?第一次牛刀小试,就遇到了一头能啄死人的秃鹫?biqikμnět 夏雨的星星眼一路尾随凤栖而去,直到再也瞧不见,才收回花痴的视线,嘴角咧到耳根子上地蹦出一句话:&ldo;小姐?小姐?凤将军?凤将军他摸你的脸!&rdo; 揉,是揉好不好?死丫头,你那只眼睛看见他是在摸了? &ldo;嗯!&rdo;萧轻灵淡定地点头:&ldo;他是把我当成他家养的宠物狗了!&rdo; &ldo;啊?&rdo;夏雨惊呆。 心里冲天翻了个大白眼,萧轻灵无比感慨,丫的温暖如阳的大鸟,下回再遇到,沙皮狗一定要咬死你! 警惕地看看四周,夏雨悄声问:&ldo;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在门口等着?&rdo; &ldo;他既有备而来,没达到目的岂会轻易离开?&rdo;赖皮嬉闹的神情早已一扫而光,清澈的眸子一点点沉下去,竟暗藏着犀利的刀锋:&ldo;好在他的目的只是匣子,若是积善堂……&rdo; 脑海中不由自主再次浮现出那双坦荡如同璀璨星辰,却叫人看不透的眸子,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个匣子那么简单吗?若他也是为了积善堂,她可会这般与他打太极? &ldo;小小姐?&rdo; 听见有人叫她,回头,凝香的身子隐在门内,门缝中只露出半张脸:&ldo;江妈妈来了!&rdo; 萧轻灵一头黑线,凝香啊!现在是大白日,你这般故弄玄虚,人家还以为萧府是土匪窝呢! &ldo;走吧!夏雨,我们回去!&rdo; 回到北院,果然江妈妈已在屋内等候。 这是自穿越以来第一个愿意走进她屋里来的外人,萧轻灵感激地冲江妈妈行了一礼:&ldo;江妈妈有心了!&rdo; 眼神颇复杂地瞧了萧轻灵一阵,江妈妈才道:&ldo;五小姐客气,老太太说了,凤将军乃是贵人,咱们高攀不起,但也不能怠慢,礼数周全地打发了便好。&rdo; 这其中的道理她岂能不知?她原本也没想和凤栖有什么交集,只不过老爹一厢情愿地想把她这个丑女贴给人家罢了。但愿她给凤栖成功留下了又丑又赖唯利是图的小人形象,从此不要再来扰她才好。 &ldo;轻灵省得!&rdo; 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江妈妈笑着递过来一件衣裳:&ldo;老太太说了,积善堂不止是萧府的脸,亦是盛轩王朝的门面,弘哥儿以后还要仰仗它,故,五小姐还是要讲究一些。&rdo; 接过,竟是一身男人的衣裳,全新的,一看便是按照她的身量裁剪的。 心头微暖,点点头:&ldo;谢谢祖母!&rdo; 重新洗漱一番,待更衣完毕,屋内站着的已是一个俊美无双的翩翩少年郎。 夏雨只顾咧嘴瞧着自家小姐犯花痴,凝香早已泪水连连。 江妈妈脱口赞道:&ldo;果然不愧为白氏后人,五小姐小小年萧,已然有了当年&lso;白家三杰&rso;的气度。&rdo; 许是觉得自己这话犯了老夫人的忌讳,江妈妈轻咳两声又道:&ldo;若是弘哥儿长大后也是这般神仙样儿的人物,老太太不知会有多高兴呢!&rdo; 不管老夫人多么像黑山老妖,对弘哥儿的那份心总归是真的,这份情,她萧轻灵铭记在心。 既已换了男装,便不适合婆子丫鬟带一大堆,留了凝香和夏雨看家,萧轻灵只携江妈妈出了府门…… 凤栖绕了一大圈又返回萧府,悄无声息地跃上街角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果然,红衣男子树袋熊般毫无形象地挂在树杈上,精致的面具下一双凤目带着玩世不恭的冷冽。 &ldo;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当你打算入赘萧府呢!&rdo; &ldo;你明知我是去做什么的,何苦这般挖苦我?&rdo;凤栖摇头苦笑,从怀中取出匣子递给他。 看都不看一眼,阴霾深邃的目光只定定瞧着萧府大门,&ldo;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我没兴趣。&rdo; &ldo;没兴趣?没兴趣你还夜夜去扰她?&rdo;凤栖在他肩头重重一拍:&ldo;罢了罢了,我想要也是为了你,咱们得抓紧时间!&rdo; &ldo;休要拿我做挡箭牌!&rdo;封少的目光终于收回看向凤栖,却是带着明显的恼意:&ldo;你感觉的如何?&rdo; 凤栖摇头:&ldo;她明知我今日上门乃是助她避开沈明轩的纠缠,却依然拒绝了。我若言明是为了护送她去积善堂,估计她会对我生出敌意,没办法,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这个匣子。&rdo;ъiqiku &ldo;她有心与沈明轩作对,岂会稀罕你的庇护?&rdo;微恼的眸子又暗了几分:&ldo;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个。&rdo; &ldo;不是这个?&rdo;凤栖不明就里地抠抠脑袋:&ldo;那你要问什么?&rdo; &ldo;你说呢?&rdo; 对上封少洞察秋毫的冰冷眸子,凤栖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将揉过萧轻灵小脸的那只手攥紧了,&ldo;她没有用易容面具,应该只是涂了些脂粉。&rdo; 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亦不曾注意他的小动作,封少连瞧都没瞧一眼他那只手,目光懒懒地重新投向萧府大门,空气中却莫名地涌上一股紧张。 萧府的大门已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时不时有丫鬟仆役进出,萧府的几个哥儿下学后也进进出出,唯独再也没见到那个身形瘦小的丑姑娘。 又有人出了大门,瞧上去是个尚未及冠的弱质少年,步履不紧不慢颇为悠闲,身后只跟了个五旬左右的婆子。 封少的凤目微微眯了一下,却没有收回。 看着他,凤栖迟疑片刻,道:&ldo;她不是一般女子,你,莫要伤害她!&rdo; &ldo;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伤害她?&rdo;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冷冽得如同十二月寒冰。 凤栖皱眉:&ldo;她不过是这场交易中的一颗棋子,也是身不由己,现下,既然已被沈明轩弃了,那就……&rdo; &ldo;既是废棋,便不该留!&rdo;冷冽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凤栖一愣,还待再说什么,眼前红影一闪,竟已消失不见。 摇摇头,再垂首看一眼那只明显沾染着胭脂水粉的手,凤栖心头滑过一丝怅然:&ldo;既说无冤无仇,何苦还要耿耿于怀?&rdo; …… 萧轻灵带着江妈妈并未在街上晃悠,出了萧府便直奔积善堂。 远远瞧见巍峨的建筑物正中匾额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萧轻灵眼眶一热。 江妈妈颇为感叹,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便是再沉稳狡诈,终是惹人怜的。https:ЪiqikuΠet &ldo;五小姐莫要难过,老太太已将积善堂的管事和仆役全部换回来了。&rdo; &ldo;祖母有心了!&rdo;真心实意地感激,萧轻灵冲江妈妈笑笑。 所谓积善堂,不是医馆,不是商铺,乃是皇城内最大的私塾,是由萧轻灵的外祖父白旭尧一手创建。 之所以积善堂威名远播,成为皇族争夺的对象,是因为白旭尧不但是辅佐三代帝王的宰相,还是盛轩王朝最有威望的一代大儒。 这样一个人物创办的私塾,教授的不仅仅是立国安邦之法君臣之义和科考文章诗词歌赋,而是包含了农工学士、政治、经济、文化、医学、军事等等一系列领域的全能学校。 论军事,积善堂是盛轩王朝的西点军校。 论商业,积善堂是盛轩王朝的沃顿商学院。 论医学,积善堂是盛轩王朝的哈佛大学医学院。 半个多世萧,积善堂桃李满天下,为盛轩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为此,先帝当年亲手提下匾额,上书&ldo;积善堂&rdo;以示褒奖。 因此,不管白家颓败了多少年,积善堂威名始终屹立不倒,而积善堂内的教书先生,亦雷打不动都由历代最出色的学子担任。 所以,不管入仕还是从商,只要进过积善堂,哪怕不是这一行的翘楚,你也能受到万众瞩目被世人尊敬。 对于这所被外界称颂为神话的顶尖级大学,萧轻灵仰慕已久。 记忆中,短命妈白盈盈带她来过几回,便是这身子原主是个榆木疙瘩,也深深被积善堂内浓郁的学风所震撼。 白盈盈死后,积善堂落入萧铭潜和王氏手中,这俩人虽靠积善堂大肆敛财,却也知积善堂内部系统不能瓦解,因此教书先生一个都没敢换,仅仅是将管事和小厮们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王氏掌管这些年,学子们欲拜入积善堂名下,必须得准备好足够的报名费。名门望族争破脑袋将儿孙塞进来,寒门学子却只能望洋兴叹。 所以,尽管这五年来积善堂也为盛轩王朝培养了一些人才,数量却一年比一年少,且总体素质已出现滑坡趋势。这般长久下去,要不了多少年,外公创下的这份心血,估计就被王氏和萧铭潜毁掉了。 轻叹两声,萧轻灵抬脚步入积善堂的大门。 本想着进去后免不了要做一番自我介绍,所以萧轻灵口中一直念念有词。哪想,一进门就被大厅内的阵势搞愣了。 这是抄家还是打架啊? 就像名牌大学的报名大厅一样,积善堂大厅规模不小,大约有近两百平米。 此时,这样一个堪比小型电影院的大厅内,却密密麻麻站着近百名带刀侍卫。而被这些侍卫围在正中间的,乃是二十几个满脸愤慨的白衣儒士。 只看一眼这些白衣儒士的统一着装,萧轻灵便知他们都是积善堂的教书先生。 多少年来,积善堂就像中立国瑞典一般,外界风雨飘摇始终屹立不倒,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世外桃源,到底惹着那尊煞神了? 厅内本来剑拔弩张,突然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却气度不凡的俊美少年,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扫了过来。 &ldo;大胆!何人敢擅闯积善堂?&rdo; 一听这个声音,萧轻灵就知道遇到谁了。 话说,几天前的俊王沈明轩还是个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的傲慢王爷,这会子怎么缩在小厮都不会待的角落里去了? 待看清楚沈明轩的打扮,萧轻灵险些笑出声儿来。俊王爷就是俊王爷,便是落架的凤凰,也比鸡强。 这厮到底是从哪里整了这么身包裹严实的乞丐装?还有脑袋上那东西,是红太狼最喜欢用的平底锅吗? 不知道听了哪个狗腿小厮的建议,沈明轩大概想把自己装扮成那种特低调特保守的江湖游侠。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16 只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尤其是那张五颜六色肿得堪比猪头的脸,只被平底锅遮住了额头和两只眼睛,如同一只屁股露在沙包外的鸵鸟般极其富有喜感,便是刻板严肃如江妈妈,也险些破功,压抑地从鼻子里浅浅地哼了一声。 这声哼成功地将沈明轩心头燃起的小火苗变成了熊熊大火,腾地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大手一抬:&ldo;来人!将这二人押下去乱棍打死!&rdo; 侍卫们尚未上前,便听那美少年冷喝道:&ldo;慢着!&rdo; 他这声喝不是太高,却清脆悦耳,如同山间小溪沁人心脾,竟让厅内紧张的气氛散去不少。 &ldo;俊王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啊?&rdo; 简简单单一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 第一,这个不伦不类怕见光的江湖大虾乃是俊王爷沈明轩。 第二,这美少年乃是积善堂的主人。便是三岁的孩子也听得懂他话里的主次之分,客人是不是该打死主人?轻天白日的,是不是有点过分招摇了。 一时间,竟无人对俊王爷的命令做出反应。 看都不看沈明轩一眼,萧轻灵若无其事地走到柜台前自寻了把椅子坐下,对须发皆白的管事和颜悦色道:&ldo;劳烦将这两个月的账目取来我看一下。&rdo; 萧轻灵的声音虽温和客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悍。 管事姓廖,虽不认得萧轻灵,却认得江妈妈。所以,想都没想,便从柜台中抽出两本账本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沈明轩呆若木鸡。 这几日,他和萧云灵脸上身上起了无数色彩斑斓的小疹子,又痒又肿,一挠还会冒出一片凸起的白肉刺,钻心地痛,太医院的太医们请了个遍,汤药补品用了不少,就是不见好,别说与美人儿销魂帐内诉衷肠,只要看见个活物,他都想将之掐死。 最后还是萧云灵提醒他,说这病来得蹊跷,兴许和奸诈狡猾的萧轻灵有关。 所以沈明轩昨日专门派了个小厮去萧府走了一趟。哪想,小厮回来竟说那丑女也病了。 沈明轩是何许人?若是母大虫乖乖地来俊王府赔罪,他倒不会怀疑,偏偏欲盖弥彰,这等拙劣的手法岂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遂,他认定此事乃是丑女被退婚丢了面子故意打击报复。 从萧云灵口中套出话来,知道那丑女心心念念都是积善堂,他索性破釜沉舟,不去萧府瞧冷脸,专门到积善堂来施展淫威,顺便守株待兔。 脸上身上痒痛难耐,沈明轩便命人将所有的教书先生都揪出来训话以泄私愤。 哪知,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个个脑袋上都长了反骨,他正纠结要不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儒士都拖出去打顿板子,凭空就冒出来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奇葩。 话说,这美少年到底是谁啊? 眼见少年手中的账本都翻看了一半,沈明轩终于回过神来:&ldo;大胆!你是何人?想死么?&rdo;httpδ:Ъiqikunēt &ldo;萧府长房次子萧弘!&rdo; &ldo;咳咳!&rdo;江妈妈被口水呛到。 这个五小姐?嗬哟!阿弥陀佛,但愿这样胆大包天的胡话能蒙住俊王爷。 那个,冒充一下五岁的弘哥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萧轻灵一早就在脑子里盘算过了,到底是在古代,女子不宜抛头露面。 她既然想大大方方地接管积善堂,就得找个相对应的身份,既如此,何人比弘哥儿更名正言顺呢? 反正外界只知道萧铭潜还有个幼子也是白盈盈所生,至于这个幼子今年几岁谁知道的那么清楚?她和弘哥儿是一个爹妈生的,过不了几年,弘哥大概也就长成她这样了。 至于沈明轩这个蠢货,能瞒多久就多久,先把积善堂的契约骗回来再说,万一事后东窗事发,那不还有个跟沈明轩死对头的漂亮警察叔叔压阵吗? 沈明轩尚在苦思冥想这个长房次子萧弘是何人,那群白衣儒士却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ldo;你是,你是盈娘的儿子?&rdo; 唔!看不出来,短命妈还挺有人脉。瞧这些风骨奇佳的世外高人们,个个都相貌不凡,当年大概不少都暗恋短命妈吧? &ldo;嗯,是,白盈盈是我娘亲!&rdo;某灵芝大言不惭地承认。 文人自有一股执拗,见到故人之子,教书先生们哪里还顾得上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们,顿时涌上前将萧轻灵围在了中间。 想当年萧轻灵和同学们返回母校去看望班主任,好像也是这种场景,立时便让自己入了戏。 正待以短命妈的名义好好叙番旧,衣袖突然被人扯住:&ldo;你是萧五小姐的弟弟?&rdo; 嗯?看来这位真的被培养基中变异的肉毒杆菌折磨得不成样了,连身份都顾不上了。 &ldo;俊王爷是来找家姐的么?&rdo;环视一圈,萧轻灵慢悠悠道:&ldo;唉!当真人多眼杂!&rdo; 在场谁人不知几天前萧五小姐才被俊王爷退婚,如今俊王爷再次找上门来,难不成又悔婚了?人人腹诽,便连侍卫们瞧着沈明轩的目光中都多出几分涵义。 四目相对,沈明轩有些发愣,这双眸子怎么如此清亮,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如此一个妙人儿,他若见过岂会忘记?嗯,定是因为云灵,到底是一个父亲生的,长得像也属正常。 想了想,大手一挥,沈明轩朗声道:&ldo;先生们先回后院授课去吧,你们,且都去门口候着!&rdo;httpδ:Ъiqikunēt 军令如山,侍卫们们毫无疑义地出去了,儒生们虽惦记旧主,但事关五小姐的名誉,也都自觉退下,除了江妈妈,连廖管事也悄悄退到了门外。 不过是个婆子,沈明轩懒得理她,揪着萧轻灵的衣袖脱口道:&ldo;你姐姐可是让你来给本王送解药的?&rdo; 虚情假意都免了,看来这次的培养基后劲十足。 萧轻灵勾唇一笑:&ldo;王爷的话我听不懂!&rdo; 沈明轩被这些疹子弄得苦不堪言,本以为低声下气对方就会乖乖将解药奉上,哪想这萧弘竟是软硬不吃,只管装死。 以他的性子,直接动手打人便是,可是,这萧弘却突然展颜一笑,竟一下子将他笑愣了。 当下心头莫名其妙闪过一个念头,都是白盈盈和萧铭潜生的,怎么一个美成这般,一个却丑成那样?若是那母大虫有她的胞弟的十分之一,娶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对上沈明轩隐在帽檐下的眼睛,萧轻灵心头一寒。 色狼就是色狼,面对着男人也能犯花痴,看来萧云灵这两日没有把他喂饱。 想想也是,以沈明轩以貌取人的性子,估计这两天面对萧云灵的猪脸也没什么兴致。唉!可怜啊可怜! &ldo;咳咳!&rdo;才清咳两声,手上一暖,一只手竟被沈明轩的狼爪握住。 不会吧?这居然真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 沈明轩本没多想,只觉这萧弘生得好不叫人向往,下意识地就想与他亲近。 可是握住萧弘的手后,才惊觉这少年的纤纤玉手怎地如此绵软,竟比萧云灵的还要叫人舍不得。 &ldo;撒手!&rdo; 萧轻灵一使劲,手拽出来了,却将毫无防备的沈明轩推了个趔趄,这厮头顶上的帽子扑地一下落在了地上。 看清楚沈明轩的猪头脸,便是始作俑者萧轻灵,也不由张大了嘴巴。 嗬哟!太牛逼了,这神马肉毒杆菌,怎么这么厉害,她不过添加了几种辅料好不好? 怪不得连沈明轩这种人都愿意俯首帖耳。要是让沈明轩和萧云灵一辈子变成这样,估计他俩得上吊吧? 看来这次的培养基很有潜力,可以当成又一秘密武器。 帽子落地沈明轩先是一愣,继而惨叫一声,抬袖便捂住了自己的脸。 还知道要脸,说明有得谈。 面色一凛,萧轻灵冷声道:&ldo;俊王爷的来意我知道了,明人不说暗语,王爷既然有备而来,应该知道我姐姐想要什么。&rdo; 沈明轩虽骄横了点,但却不是个头大无脑的草包。这些天他吃够了小疹子的苦,再加上萧云灵旁侧敲击地不断提醒,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 可是,吃进嘴里的再吐出来,他岂能甘心?更何况还是积善堂。 &ldo;大胆刁民,居然敢威胁本王……&rdo; &ldo;江妈妈,我们回去吧!&rdo;不等沈明轩说完,萧轻灵掸掸衣襟站起来。 &ldo;可是五小姐说,那药过了今日就失效了。&rdo;江妈妈面露难色。 &ldo;唔!这倒是,五姐姐配制的药素来稀奇,等下回的配出来至少要一个多月吧?&rdo; 一个多月?沈明轩额头上的轻筋一跳,一个多月后,他的脸只怕都烂完了吧? 眼见萧轻灵已走到门口,沈明轩扑身上前挡住她:&ldo;等等!&rdo; 萧轻灵蹙眉:&ldo;怎么?俊王爷还有事?&rdo; &ldo;不留下解药你以为能出得了这个门?&rdo; &ldo;呵呵!&rdo;萧轻灵笑了:&ldo;俊王爷可以试试看!&rdo; 话音才落,抬袖一扬,沈明轩扑通一声趴倒在地。 &ldo;呀!五……&rdo;江妈妈赶紧捂住嘴巴,这祸是不是闯太大了? 蹲下身,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沈明轩五颜六色的脸,萧轻灵笑意研研道:&ldo;我和姐姐不欲与人为敌,然,别人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我们亦不会善罢甘休。 我姐姐给过你机会,你与人苟合背弃她在先,赖账贪墨积善堂的契约在后,今日又找上门来欺我积善堂的先生们。 你信也不信,我姐姐保管让你这张脸上的肉一块块掉下来?&rdo; 沈明轩憋得满头大汗,整个身体却无法动弹,尤其是下颌,别说说话,便是想张张嘴都不能。 反了,当真反了,一个小老百姓居然敢威胁他,他要让父皇杀了这对姐弟,要让父皇灭了整个萧府。 可是,真的要杀了这个让人心痒又牙疼的美少年吗? 本来是狠辣的威胁话,怎地被这萧弘说出就软绵绵的,跟哼小曲儿似的,沈明轩的骨头都要被哼酥了。 &ldo;像你这等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人,自然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收拾你。呵呵!凤将军在外面可能等急了。&rdo; 说着话,萧轻灵已扯开沈明轩的衣领,一只灵活的小手不管不顾地伸了进去。 江妈妈看得瞠目结舌,五小姐,她这是在吃俊王爷的豆腐吗? 忽略掉江妈妈忒有含义的目光,萧轻灵把沈明轩的胸膛来来回回摸了个遍。 果然,沈明轩贴身里衣内侧的小口袋里藏着一叠厚厚的锦帛。 取出来,正是积善堂的契约,萧轻灵毫不客气地藏进了自己的怀里。 原本就底气不足,再听到凤将军三个字,沈明轩立刻像扎破了的气球扑哧瘪了下去。 若说盛轩王朝他还有个怕的人,那就只能是护国大将军凤栖了。 此人刚正不阿惩恶扬善,手握重兵战功赫赫,乃是父皇的亲信,皇城百姓只要提到凤将军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可是朝中贪官污吏莫不对凤栖怕得要死。一想到此人的手段,沈明轩腿肚子都能抽好几天筋。 积善堂的契约来历不正,他欺上瞒下哪里敢把事情闹大?若是凤栖横插一手,只怕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沈明轩正冷汗涔涔,怀中突然一暖,一只绵软的小手已伸了进去。 伸进去便罢了,这只小手却是忒不老实,竟在他怀里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只将沈明轩摸得莫名火气口干舌燥,眸中表情一变再变,最终染上了一层欲念。https:ЪiqikuΠet 感受到沈明轩周身气场已变,萧轻灵不慌不忙地托住他的下颌咔哒一声将下巴装回去,顺势从袖袋中掏出几枚银针在他身上扎了几下。 这才扭头对江妈妈道:&ldo;俊王爷不怪我们了,你去唤两名侍卫进来给王爷看茶,然后随我去后面寻些药引为王爷配药。&rdo; 一听此话,本来还顺势赖在她怀里的沈明轩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衣裳都来不及扯平便拾起帽子扣在了头上。 待侍卫被江妈妈叫进来,沈明轩已人五人六地端坐在了椅子上,只是心细之人不难发现,他有点气喘如牛。 见沈明轩如此顾及面子,萧轻灵笑眯眯地冲侍卫们点点头,大摇大摆地带着江妈妈进后院去了。 沈明轩有苦难言,心中酸甜苦辣五味陈杂,之前的火气竟是发也发不出来。 话说积善堂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用处,反正损失的银子以后再找王氏弄回来便是,与其去招惹凤栖那种难搞的人物,还不如与弘哥儿这样的美少年好好亲近亲近培养一下感情呢。 这般一想,沈明轩隐在帽檐下的眼睛也不由自主追随萧轻灵去了。 两个侍卫本来还心怀疑窦,但见自家王爷非但未阻止萧弘离开,似乎还挺期待谄媚,以为他们已化干戈为玉帛,心道自家王爷果然好肚量,遂乐呵呵地上前伺候。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17 廖管事一直提心吊胆地在回廊处等候,但见萧轻灵携江妈妈出来,才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竖起大拇指道:&ldo;二爷好手段,这等欺人太甚的主儿就该好好治治他。&rdo; 江妈妈比廖管事稳重,心有余悸道:&ldo;五……爷?您这般戏耍羞辱俊王爷,会不会……&rdo; &ldo;不会!&rdo;萧轻灵呵呵笑道:&ldo;他贪墨积善堂的契约本就理亏,否则岂会配合我让侍卫和先生们都离开? 再说他病得实在太重,若再过几日,怕是这样乔装打扮都没办法出门了。&rdo; 见江妈妈半信半疑,萧轻灵又道:&ldo;所谓病急乱投医,不然他为何要将积善堂契约随身携带?要么说俊王爷原也是个机灵人,只是骄横了些,他既然知道我姐姐能治他的病,哪里还会得罪救命医者?不过气两天便没事了。&rdo; 这倒是,只要是人就会生病,便是再横的主儿,似乎也不会把医者赶尽杀绝。但,气两天就没事这话江妈妈却不敢相信。 &ldo;爷的手段还是太凌厉了点,万一事后俊王爷回过神来如何是好?&rdo;Ъiqikunět &ldo;无妨!&rdo;扫一眼前厅方向,萧轻灵淡然道:&ldo;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还他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我也不尽是唬他,他若死揪着不放,自然会有人跳出来替我们打抱不平。&rdo; &ldo;凤将军?&rdo;江妈妈吃惊地张大嘴巴。 &ldo;不然你以为祖母为何这般向凤将军示好?&rdo;萧轻灵睨她一眼:&ldo;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然,做得太过又容易狗急跳墙。 所以,俊王爷和四姐姐的病,我还是得尽心医治。&rdo; 眼睛扫视一圈,突然停在院中的一棵大树上,江妈妈和廖管事尚不知她要做什么,萧轻灵已大步走了过去。 从袖袋中掏出一只锦盒,里面装着数十枚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子,萧轻灵随手拣出一颗掰开,左手执着药丸,右手却揪了片树叶在树干上一抹,便将上面白色的东西擦下来弄进丸子里去了,随手又将药丸重新团好放回了锦盒。 见身后俩人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萧轻灵不满道:&ldo;你们俩愣着做甚?还不快点帮忙,这么多药丸我一个人要忙到何时?若是让俊王爷的手下瞧见,咱们谁也别想活了!&rdo; 江妈妈眨眨眼睛,噢!五小姐还知道这是杀头的重罪啊? 话说,这五小姐是不是忒腹黑忒顽皮了点?难怪她要到后院来,居然是要让俊王爷吃鸟粪。 好吧好吧!那日大婚捉奸自己就已经得罪俊王爷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次。 要说,那个欺人太甚猪狗不如的渣男,确实该多吃点屎。 廖管事虽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却童心未泯,且之前被俊王爷欺负得狠了点,只觉这法子甚好,嘿嘿奸笑两声,也不多言,跨上前来手脚麻利地帮萧轻灵做起来。 三人一起动手,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药丸已重新团好放入锦盒。 江妈妈做了坏事仍有些忐忑不安:&ldo;爷?俊王爷会不会发现?再说,还有四小姐?&rdo; &ldo;四姐姐?&rdo;面色一凛,萧轻灵道:&ldo;祖母和父亲都说了,她不是我萧家的女儿。不过,待她与俊王爷大婚之后,我和姐姐再向她赔罪好了!&rdo; 只怕萧云灵这辈子也等不到大婚的那一天了。唉!真叫人难以相信,一个受封建礼教束缚多年的女子,居然敢做出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事情,婚前同居哦!好狗血有木有? 沈明轩在前厅等得心急如焚,才要命侍卫去催促,萧轻灵已携了江妈妈和廖管事回来了。 但见纤细挺拔的如玉少年微翘的小鼻尖上浸着细细的汗珠,沈明轩心头一动,竟站起身迎了上来:&ldo;弘哥儿怎地去了这么久,让姐夫我好等!&rdo; 便是皮厚脸壮如萧轻灵也被他这话惊得呛咳不止,姐夫?倒是哪个姐夫?四姐夫还是五姐夫? 瞧着她一张俊脸咳得通红,沈明轩色胆包天,竟伸出一只手来想替萧轻灵拍背。 江妈妈极有眼色,手脚忒麻利,不等那只咸猪手落在萧轻灵背上,她已见缝插针地补了缺,不轻不重地替自家主子拍起背来,那神态,端得是又忠心又尽责,叫人想责怪都难以下嘴。 沈明轩微愣,悻悻收回手:&ldo;弘哥儿可将本王的药制好了?&rdo; &ldo;好了好了!&rdo;萧轻灵未答,廖管事已笑眯眯地将锦盒和一只荷包双手奉上:&ldo;二爷说了,此药有点苦,且带点腥臭,恐俊王爷吃不惯,所以专门让小老儿准备了一包蜜饯。 王爷每日将这药丸子吃上几粒,再用二爷配制的药草沐浴一番,不出两日,身子便可大愈。&rdo; &ldo;嗯!弘哥儿有心了!&rdo;沈明轩满意地点头,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捏起一枚药丸,瞧也不瞧便塞进了嘴里。 萧轻灵面上表情不变,依然保持着浅浅的笑意,江妈妈垂眸不敢看,廖管事脸上的肌肉却抽了两下。 嚼了几下,沈明轩面色一变,疑惑的目光望过来,撞见萧轻灵清澈干净的眼神,眸光滞了滞,终于艰难地强咽下去,那副想要呕吐的表情让萧轻灵的眉头微微挑了两下。 直着脖子吞下那枚药丸,沈明轩的脸几乎已经憋成了酱茄子。 待气顺了,沈明轩才强打精神冲萧轻灵拱拱手,脸色却实在不怎么好看:&ldo;确实是良药苦口,本王谢过了!&rdo; 廖管事的嘴角咧得更大,狗腿地将蜜饯再送过去一点。 沈明轩优雅地捏起一粒丢进嘴里,半响,面上神色才回缓过来。 将锦盒与荷包慎重地藏入袖中,看向萧轻灵道:&ldo;今日本王还有事,待过两日本王空下来,派人去接弘哥儿来俊王府玩儿!&rdo; 他话说得荏是亲热,就好像萧轻灵是他的亲弟弟一般。说罢,看也不看瞠目结舌的江妈妈和廖管事,自顾带人扬长而去。 江妈妈终于相信五小姐的话了,什么叫贱人?她今儿个算是见识了,兴师问罪而来,心满意足而归,吃了屎还这么兴高采烈,俊王爷果真是这世上第一大贱人。 回到俊王府,沈明轩一头扎进了浴室。 话说弘哥儿给配的草药就那么一点点,若是在浴池里洗,一次用光岂不浪费?所以他很节约地命人准备了只浴桶,舒舒服服在浴桶中泡了好几个时辰才出来。 弘哥儿的医术果然高超,不过吃了一粒药丸,泡了一次药浴,沈明轩便觉神清气爽。 更衣时,他在铜镜中瞧了又瞧,脸上和身上五颜六色的小疹子竟已褪去大半,虽还肿得厉害,却一点也不痒了。 心情无比愉悦,再想到弘哥儿绝美的容颜和那只面若无骨的小手,沈明轩心头一动,便将贴身侍卫王强唤了来。 这些日子主子身体染恙脾气暴躁,俊王府中的人都避之不及,王强来的时候还战战兢兢,待瞧见主子肿胀的猪脸竟咧着笑容,差点没被吓晕过去,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ldo;王强!你去将上个月母后为我大婚准备的那块美玉送去萧府,交给二爷萧弘。&rdo;眼见王强看鬼一般瞧着他,沈明轩皱皱眉,又道:&ldo;唔!顺便将那匹尚好的冰蚕丝送去给萧五小姐吧!&rdo; 这是鬼上身了吗?苍天啊!总算观世音菩萨睁眼,让这个没人性的主子良心发现忏悔赎罪了,王强美滋滋地领命而去。 至于王强在萧府堵住蹦蹦跳跳正往北院去的弘哥儿小朋友,将那块稀世美玉亲手挂在弘哥儿脖子上,又将那匹罕见的冰蚕丝硬塞进弘哥儿怀里,忽略弘哥儿一幅吃了屎的表情,只管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回俊王府来复命这一细节,自动被王强忽略了。 王强只告诉自家主子,萧二爷非常高兴,高兴得当时就大喊着&ldo;姐姐&rdo;冲进北院去了。 当然,俊王爷没问弘哥儿多大,王强也自以为是地没多嘴。筆趣庫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待王强走后,沈明轩又拈出一粒药丸吃下,许是心境不同了,这次吃起来虽仍觉得腥臊恶心,却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耐了。 沈明轩心道良药确实苦口,细细回味了许久,连药渣都被吞咽下去,这才漱了口,打算美美地睡一觉。 才躺下,揽娇阁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自从几日前发现自己和怀中美人儿均成了猪头之后,萧云灵就被沈明轩移出了揽娇阁。 此时,看见头脸皆蒙在面纱内,只留肿成一条线的两只眼睛的萧四小姐,沈明轩心头一阵阵厌烦,人家弘哥儿小朋友那张粉脸多讨喜?以前怎么没发现萧云灵如此没眼色? 这几天俊王爷对她的冷淡萧云灵岂会看不出来?她素来能忍,心知这是萧轻灵所为,只将一腔仇恨都算在了萧轻灵头上,哪里会计较俊王爷对她的态度? 再说,顶着这样一张令人憎恶的脸,别说俊王爷嫌弃,连她自己也觉得没脸见人。 所以这几日,萧云灵都十分乖顺地宅在屋子里悄悄养病。 可是今日,萧云灵突然听王强说俊王爷从积善堂回来后心情十分好,她便知王爷求药成功了。 如此天大的喜事,便是萧云灵有着再好的定力也寝食难安。所以她厚着脸皮来了,只要她的容貌能恢复,她有的是手段感化俊王爷那颗多变的心,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解药。 &ldo;王爷?妾身听说您去了趟积善堂……&rdo; &ldo;嗯?&rdo;某总马不悦道:&ldo;你在监视本王?&rdo; 萧云灵大惊,还没等她跪下梨花带雨以头抢地,沈明轩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ldo;弘哥儿当真不错,不但给了本王解药,还替她姐姐给本王赔了不是。 过几日,待本王身子大好,将他接来住几天,也好陪陪你。&rdo; 弘哥儿?萧云灵有点发蒙,这件事跟弘哥儿有什么关系? 不过此时她顾不上那许多,她听进去的皆是俊王爷说的那两个字‐‐解药。 &ldo;王爷拿上解药了?我就知道,定是萧轻灵那个贱人……&rdo; &ldo;萧轻灵虽丑了点,但好歹是你妹妹,以后莫要贱人贱人地唤她,免得被人听见还以为萧府教养女儿不周。&rdo;某人很有职业道德地替萧弘小朋友维护亲姐。 萧云灵惊呆,她错过了什么?难道,俊王爷见到萧轻灵的真容了? 眼下她虽容貌皆毁,但我见犹怜的气质和曲线毕露的身形还在。 毕竟有了肌肤之亲,沈明轩默了默,很大方地从锦盒里取出两枚药丸放在桌上,努努嘴道:&ldo;这两枚药丸你拿去吧!弘哥儿说了,每日服一粒,然后泡个药浴,最多两日便好了。&rdo; 就给她两粒?她明明看见锦盒里有几十粒,俊王爷怎地这般小气? 心中委屈,萧云灵却不敢忤逆,只得唯唯诺诺道:&ldo;那药浴的草药……&rdo; &ldo;哦!那草药甚是稀罕,本王刚沐浴完,让人抬去你屋里吧,莫要浪费了!&rdo; 眼见葛富携了两名小厮进来将一桶脏兮兮的洗澡水抬去自己房间,萧云灵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 她本不介意和沈明轩同用一盆洗澡水,可是,这不是和俊王爷共沐鸳鸯浴,而是他用完之后弃之不用的洗澡水留给她用。 俊王爷这是心疼她吗?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如今新人未来,她就要下课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ldo;王爷?&rdo; &ldo;再莫要啰里吧嗦,你若不想用,就让葛富倒掉吧!&rdo; &ldo;我用,我用!&rdo; 顾不上继续表达自己的委屈,萧云灵赶紧退下。 才跨出揽娇阁,心念一动,又伸头道:&ldo;王爷?弘哥儿虽归在我母亲名下教养,但到底是姨娘生的孩子,与我亦不大亲近。 且他只有五岁,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王爷若真瞧得起他,只管赏他些小玩意儿便是,怎敢劳王爷大驾将他接到府里来?王爷还是……&rdo;ъiqiku &ldo;大胆!&rdo;一个茶杯猛地丢过来,砰地一声在地上摔个粉碎,萧云灵吓得飞也似地逃离。 混账东西,居然敢怀疑弘哥儿?那样一个白里透红美奂美轮的少年,不计前嫌地亲手给他配制解药,至今闭上眼睛,沈明轩都还能忆起他身上的味道,萧云灵可是想死? 腾地一下,沈明轩站起来。 五岁的孩子?萧云灵方才说什么?弘哥儿是个五岁的孩子?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那样明显的讥讽与不屑,袭击他时那样熟悉的手法,以及诓骗了他还故意表现出的软弱。 愣了半响,沈明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ldo;萧轻灵!&rdo; ……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18 打发了沈明轩,将积善堂账目重新核对一遍,将王氏制定的高价报名那套乱七八糟的制度废弃不用,瞧瞧差不多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萧轻灵才带着江妈妈向廖管事和一众教书先生们告辞离开。 在街上走了没一会儿,萧轻灵的五脏庙便开始提出抗议。 江妈妈这辈子头一回做如此叛经离道的事情,虽说心里不太踏实,却隐隐有些兴奋。 听见五小姐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好几次,江妈妈忍不住笑道:&ldo;老奴命贱挨不得饿,爷能否赏口饭吃?&rdo; 说着,抬手指了指前方人来熙往的一处热闹楼阁:&ldo;前面就是香味堂,他家的菜品乃是皇城一绝,尤其是核桃酥,做得荏是地道。 爷何不带一些回去给五小姐尝尝,也让老奴沾沾光过个嘴瘾?&rdo; 萧轻灵心中快速算起账来,皇城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饭店,他家的核桃酥萧轻灵确实听说过,据说味道鲜美得能让人咬掉舌头,但一分价钱一分货,价格贵得也能叫人吐血。 想她堂堂萧五小姐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月例,跑去五星级大饭店吃一顿估计得花四五两银子,她两三个月的小姐就白当了。 就算今早才从凤栖手里赚了个二百五,也不能这么浪费是不是? 眼珠一转,瞄见街角有家门面不大的二层包子铺,瞧着进进出出的人挺多,萧轻灵顿时来了主意:&ldo;江妈妈!很多大酒家、食府的菜品都不地道,真正美味往往都隐藏在民间。 夏雨说前面那家包子铺非常有名,咱们何不去尝尝?&rdo; 说罢,也不管江妈妈同意不同意,萧轻灵抬脚便过去了。 江妈妈愣了愣,唇角一弯,笑了。 这个机灵又财迷的五小姐啊,可不是将她老婆子也看成守财奴了? 笑完江妈妈也不跟上去,自顾往香味堂去了。 正好是饭点,小小的包子铺里人头攒动,好在一楼客满还有二楼,萧轻灵交了银子领了桌牌,便悠哉哉地上二楼去了。 二楼人不多,扫一眼自己的桌牌,是个模模糊糊的乙字,萧轻灵便在第二张桌前坐下。 左等右等也不见江妈妈来,热腾腾的包子倒先上来了。 萧轻灵也不客气,自己拔了箸准备先行大快朵颐。 哪想,筷子才伸出去,瞅准的白嫩嫩的包子已被另一双筷子夹走了。 这是谁呀?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跟她抢食? 一抬头,萧轻灵愣住了。 对面坐着个芝兰玉树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风华绝代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瑕疵,翩若惊鸿温润如玉。身上一袭白衣衬得他尤为出尘,仿佛九天下凡的谪仙,高贵得令人不敢直视。 此人不知何时出现的,正默默地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瞧着那只虎口夺食来的小包子,明月秋水的眸子里无喜无忧,却颇为专注,就好像刚刚出生的婴儿,懵懵懂懂中带着让人熏熏然的纯净。 这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美男?真是不出门不知道,一出门才发现盛轩王朝遍地都是美男。 可是,美男又怎样?谁规定美男就能抢她的包子?眼下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男,难不成因为这张皮,她吃包子就可以不掏钱?httpδ:Ъiqikunēt 眼见白嫩嫩的包子就要被送进白嫩嫩的男人嘴里,萧轻灵脱口道:&ldo;喂!这个包子是我的!&rdo; 男人一愣,抬眸看她,像是才发现对面还有个人似的,眸子中带着明显的错愕。 半响,他轻轻&ldo;哦&rdo;了一声,将筷子上的包子重新放回笼屉里,还客气地做了个请吃的动作。 萧轻灵松了口气,看来还没到恬不知耻的地步,如此,她就原谅他了。 不管对方什么表情,夹起男人刚刚放下的包子,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顿时溢满整个口腔,萧轻灵眉开眼笑。 许是她吃得太过于满足,对面的男人看着她突然勾唇轻笑起来。 霎时间,如同阳光普照大地,万物复苏,屋子里仿佛都变得亮堂堂起来。萧轻灵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她瞪眼睛并非因为男人笑得太好看,好看的男人她见过,笑起来能迷死人的男人她也见过,凤栖就是一位。 虽说这个男人似乎比凤栖还要好看一些,但目前也身为美男的萧轻灵却觉得他们都没有眼前笼屉里的包子可爱。 故,她瞪眼睛并非被美色迷了心智,而是她实在太吃惊了。 吃惊的理由很简单,在萧轻灵细细品尝包子的同时,男人也再次提箸大大方方地从笼屉里夹走了一个包子,并且如她一般,慢悠悠地品尝起来。筆趣庫 嘿!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儿的鸟都有,吃别人的包子也能吃得如此心安理得,这不但是个人才,还是个奇葩。 那个,这盛轩王朝的奇葩是不是忒多了点儿? 男人正不紧不慢地吃包子,见萧轻灵鼓着腮帮子突然停下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像是征询她的意见,他还眨巴了两下大眼睛,那两排小扇子般的长睫毛忽闪忽闪颤抖着,莫名就将萧轻灵的怒气给扇没了。 算了算了,不就是吃她一个包子么,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有这样一个绝色美男陪着一起吃饭应该也是一种享受吧?那就权当此人是个陪吃好了。 想通之后,萧轻灵大方地将笼屉往男人面前推了推,还冲他呲牙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笑得太荡漾,男人抖了抖,但很快,他也咧嘴冲萧轻灵笑起来。 得!一笑泯恩仇,继续吃吧!说不定人家是个落魄子弟,也说不定人家的银子被贼偷了,总之,她萧轻灵今天善心大发,请客了。 十只包子,你一个我一个,不过几分钟便被二人吃了个精光。 抚摸一下吃饱的肚子,萧轻灵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冲男人友好地点点头,自顾下楼去了。 她刚走,小二便走上前对白衣男子悄声道:&ldo;公子?他吃你的包子,你怎地不骂他?&rdo; &ldo;为何要骂他?&rdo;男子眉眼一弯,又笑了,目光还追随着楼梯口萧轻灵的身影:&ldo;不过是个可怜的,没饭吃的孩子罢了!&rdo; 说完,男人起身掸掸衣衫,也下楼去了。 待他离开之后,小二回头,才发现丁号桌子上放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瞬间明白过来,小二登时哭笑不得。 萧轻灵美滋滋地下了楼,突然想起江妈妈还没吃包子,面上一红,赶紧走到柜台前,本打算重新买一笼打包带走,一摸荷包登时满头黑线。 嗬哟!夏雨啊?你这是要害死本少爷我呀!堂堂一个大男人出门,你怎地就给本少爷荷包里装这么几个小钱,连买两笼包子都不够? 正为难,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一回头,正对上那双明月秋水的眸子,萧轻灵愣住。 见她看过来,男子冲她微微颌首便出门去了。 萧轻灵还没反应过来,小二便唤着&ldo;公子&rdo;追下楼来。 瞧见她还在柜台前立着,小二大喜道:&ldo;这位小公子还没走,太好了!努,这是你的包子,您拿好了。&rdo;说着话,已递过来一个热腾腾的纸袋。 愣了足足两分钟萧轻灵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将时才丢在柜台上的桌牌捡起来仔细翻看,待看清楚登时呆若木鸡。 桌牌的一面白底黑子清清楚楚写着个丁字,另一面却是个模糊不堪的乙字。 只是,那个乙字下面却还有个小小的丑字。 噢!这到底是哪个脑残的家伙从废弃的记时旧木板上锯下来的桌牌啊? 虽说白吃了人家的包子有点难为情,不过好歹只有自己和美男知道。 嗯!大概小二也知道,不管了,反正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认识她。 厚着脸皮拎起包子若无其事地往外走,一出门,萧轻灵拔腿便跑。 跑到拐角处才松了口气,心中却一个劲儿地抱怨江妈妈多事。 身后突然一阵寒意袭来,萧轻灵的脊背猛地挺直了。 她不动,对方亦不动,彼此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半响,萧轻灵才正了表情缓缓转身:&ldo;阁下跟着我,有何贵干啊?&rdo; 待看清楚身后俊朗挺拔的黑衣男子,萧轻灵一阵头皮发麻,蹙了眉正要发问,那人却冲她一拱手,冷声道:&ldo;肖慕先生,对不住了!&rdo; 肖慕先生?谁啊?才转了念头,萧轻灵便觉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倒下去之前,萧轻灵骂了句娘。 凤栖?漂亮警察叔叔?光天化日之下,您这是要贩卖人口吗? 噢!果然是警匪一家。 她的包子啊! …… &ldo;肖慕先生?肖慕先生?&rdo; 被一只大手使劲摇醒,萧轻灵终于睁开了眼睛。 眨巴眨巴,再眨巴眨巴,心头一寒,她这是被人挖了眼珠还是毒瞎了?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ldo;我的眼睛?&rdo; &ldo;肖慕先生莫急,你的眼睛无恙,这是暗室。&rdo; 暗室?凤栖把她打晕扛到暗室里,想要做甚? 萧轻灵赶紧解释:&ldo;那个,你大概认错人……&rdo; 凤栖嗤鼻:&ldo;肖慕,积善堂最赫赫有名的神医,我盛轩王朝人人称道的神仙先生,其祖上曾是传说中的三人同行,先生还要耍赖吗?&rdo; 像是怕她不承认,凤栖又道:&ldo;模样如此不俗,又能与积善堂众先生谈笑风生,还让廖管事都刮目相看者,这世上除了肖慕先生还有何人?&rdo; 萧轻灵一头黑线,模样好看点,又被廖管事和教书先生们众星捧月地送出积善堂的大门,她就可以白得一个神医的名号?那什么三人同行,谁啊?很牛逼么? 话说,就算是扯虎皮做大旗也太离谱了吧?凤栖这是以貌取人还是太过于自信了?要是二十一世萧的警察叔叔们都这样意气用事地抓坏蛋,还不乱套了?筆趣庫 罢了,既然凤栖没认出她,她又何苦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沉下嗓音,萧轻灵问:&ldo;这位公子?你掳在下来此,究竟想干什么?&rdo; &ldo;肖慕先生见谅!&rdo;凤栖的声音里带着点点焦急:&ldo;家兄突然染恙昏迷,我派人去积善堂请了几回先生都避而不见。 故,在下只好冒犯了!&rdo; 原来是为了给他兄长看病啊?吓死她了。 话说这什么肖慕先生,也太拽了吧?人家堂堂凤大将军几次去请都不露面,神马神医?神棍还差不多。 见萧轻灵不出声,凤栖以为她默认了,也不与她多说,一只大手伸过来,揪住萧轻灵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拎了起来,&ldo;事发突然,先生,得罪了!&rdo; 待被凤栖摁在凳子上时,萧轻灵手中已多出一个小包袱,砰地一声,门被人关上了。 愣了半响,萧轻灵才意识到凤栖将她拎到别的屋子里了。 才要摸黑站起来,突然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萧轻灵的手腕竟被人紧紧捉住。 旁边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萧轻灵虽不是武功高手,但她却是二十一世萧地地道道的一名法医,还是一名体能不错的法医。 加之多年面对犯罪和突发事件的经历,练就了她对危险和疾病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和反应。 可是,凤栖将她带进这间暗室,她居然没有发现暗室里还有其他人。 灼热感顺着手腕一路攀升上来,几乎要将她的皮肤烫烂,凭着多年的经验,萧轻灵敏感地察觉到此人中毒了。 现代医学大多依赖医疗设备的辅助检查,中医学最基础的望闻问切反而用得很少。 好在这些年萧轻灵研习娘亲留下的医学手记,对中医也有了比较深的了解,且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 凭借熟悉的手感,她已摸出凤栖交给她的小包袱是一个医者专用的针包。 既然银针在手,她便医者父母心一回吧! 稳住心神,尽量放缓声音,萧轻灵柔声道:&ldo;喂!你先松开我好不好?&rdo; 对方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许是疼糊涂了,握住萧轻灵手腕的大手非但没有松开,还紧握着她往回收了收。 如此一来,萧轻灵的整条手臂便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再次一惊,萧轻灵哭笑不得。 显然,面前是一张床榻,榻上这个重病的男人是凤栖的兄长,问题是,这位大哥为什么光溜溜的啊? 怪不得凤栖要让她在暗室里给兄长看病,便是两个男人,这般一丝不挂地将身体呈现在对方面前也很尴尬是不是? 凤栖哟?你认错人了啦!就算我懂点医术,这样黑灯瞎火地给人看病,我没那么大本事好不好? 不过暗自腹诽,凤栖竟像与她心有灵犀,萧轻灵尚未开口,门外已传来凤栖焦急的声音:&ldo;肖慕先生,我兄长痛得厉害,求先生快些施针吧?&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19 凤栖的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隔着一道门板。 萧轻灵一头黑线。 开玩笑,针灸?黑乎乎地施针?这特么太惊悚了点好不好?你也不怕我一针把你兄长扎死了?噢!漂亮大鸟是怕她逃跑吗?还专门在外面把门? &ldo;那个,实在是太黑了,我看不见,你能不能给我点支蜡烛?&rdo; &ldo;实不相瞒,家兄一旦犯病便不能见光,否则必生杀念。 先生医术超卓,太医正王安曾多次保荐,先生还是莫要谦虚了,赶紧给家兄医治方是正事。&rdo; 谁谦虚了?你妹才谦虚了,你们全家都谦虚了。肖慕医术超不超卓跟她有毛的关系?让她黑灯瞎火给人实施针灸,万一出医疗事故,算谁的啊? 才要咒骂,突然又想起凤栖的话,一见光必生杀念? 神马意思?是说只要看见灯光床上这只快死的鸟就会跳起来杀人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光死? 腾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却忘了手腕还在半死不活的病人手里,萧轻灵险些摔倒在地上。 大哥、大叔、大爷,就算你哥见光死,你也不能让我陪葬吧?好歹把你哥哥捆起来或者脸上蒙块黑布哈! &ldo;那个,我不是肖慕。&rdo;萧轻灵尽量表现得镇静点儿:&ldo;所以你兄长这病我治不了,还望……&rdo; &ldo;肖慕先生是打定主意见死不救吗?&rdo;门外清朗的声音一沉,腾腾杀意顿起:&ldo;如此,先生就请留下一只手再走吧!&rdo; 我勒个去!就说是强盗么,什么警察叔叔,不治就要剁她一只手,这简直就是黑社会啊! 门嘎吱一声,有人进来了:&ldo;肖慕先生是自己动手还是由在下动手?&rdo; 萧轻灵大惊,脱口道:&ldo;我施针我施针,手还是不要留了吧!&rdo; &ldo;哼!&rdo;凤栖冷哼一声,房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了。 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萧轻灵都要哭了。 没办法,这世上从来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人家护国大将军比她横,她只能委曲求全了。 一根一根地掰开病人的手指,萧轻灵仔细给病人把了把脉。 病人大概痛晕了,并没有反抗。脉象显示,他体内有一股磅礴的气流横冲直撞。 萧轻灵虽把不出来这股气流是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它烫得惊人。 气流如同定时喷泉,有着一定的规律,一旦剧烈闹腾起来,病人的心脉就会被它盖住,同时呼吸声也会浅得几不可闻,想来先前她未感受到此人的存在与这股气流有关。 不管这股气流是什么,只凭这份诡异和邪恶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病因便无法下药,萧轻灵唯一能做的是打通经脉将这股气流引入丹田暂时封住。 一旦想明白,操作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虽说黑灯瞎火看不见,但各处穴位萧轻灵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深吸一口气抬手摸索过去,男人精瘦矫健极富弹性又硬邦邦的胸膛立时灼伤了萧轻灵的手指。 便是她再不谙人事,这样一具超有诱惑力的身体横在床上,萧轻灵也有种扑上去啃两口的冲动。难怪古人说食色性也,果然,古人是最富有智慧的。 敛了心神屏住呼吸,一寸肌肤一寸肌肤地测量下去,指尖银针已灵活准确地扎在了各个穴位上。 病人体内的气息在针灸的引导下,渐渐往丹田汇聚,萧轻灵终于往他肚脐部位的神阙、气海、关元三大穴位摸去。 不知道是她太过于专心损了心神,还是她摸得太快,手指突然触到了一丛卷曲的毛发,萧轻灵顿时呆若木鸡。 先前一通折腾病人始终如同深陷沉睡动都没动一下,可是现在,他却轻轻哼了一声,身体也下意识地跳了两下,萧轻灵僵在毛发中的手指猛地被击中。 立刻被雷劈得外焦里嫩,这个,是她在耍流氓还是他在耍流氓啊? 貌似有些病人深度麻醉之后确实会出现这样的反应,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和小婴儿在睡梦中吐泡泡一样不具有代表性,她能忽略不计么?httpδ:Ъiqikunēt 好吧,她是法医,是一名来自于二十一世萧的法医。便是亮如白昼,遇到这种情况也该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操作下去不是? 嗬哟!亮如白昼时可以坚持,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这么容易叫人想入非非呢?毕竟,她刚刚用手一寸寸丈量过人家精瘦强健的身体啊! 像是为了配合她,男人显得有点兴奋,呼吸也一点点加重起来,一只手居然寻来,将她彻底傻掉的小手轻轻团进了手心里。 头皮一麻,萧轻灵终于回过神来。暗骂自己一声色女,敛了心神,找准穴位认认真真地施针刺了下去。 毕竟是人体大穴,突然受到针刺,男人轻抽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手指倏地一紧,很快却又松开了。 怕他昏迷中触到银针扰乱治疗,萧轻灵忙将左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他僵硬的手指,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还一点点揉捏他的掌心。 男人果然不再抗拒,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捻转提插约莫二十分钟,他的脉搏渐渐回归正常,那股邪恶的气流被成功压制下去,身体上的热度也渐渐褪去了。 重重松了口气,萧轻灵唇角弯起,暗道一声万幸,开始收针。 才取下男人身上最后一枚银针,腰上一紧,竟被他抱住,萧轻灵大骇。Ъiqikunět 不待她反应过来,对方突然发力,身体顷刻间失去平衡,萧轻灵一头扑了下去。 先前她是坐在床边的,这般扑下去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男人的身上,而男人的脑袋便整个都拱进了她的怀里。 冷冽霸道的男子气息顿时充斥鼻端,才微愣,忽觉一痛,萧轻灵脑子里登时一片混乱。 噢!尼玛!丫的看准是什么了吗就敢咬?这两朵花若是被你咬坏了,你赔得起么? 呜呜!上辈子一心扑在工作上,这辈子又宅在家,两辈子的情窦都没来得及开,怎么就让人咬了?这算不算医疗事故啊? 不知道是不是在昏迷中找对了感觉,亦或是体内那股邪恶的气流被压制下去神经得以放松,床上的男人轻轻哼了哼,竟含混不清地呢喃了一声&ldo;娘亲&rdo;,搂在萧轻灵腰间的手臂箍得愈发紧了。 萧轻灵顿时风中凌乱,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对体恤弱者奉献自己这样的事情没有兴趣啊! 那个,床上的这位大哥?您早过了哺乳期了,我能不能不做您的娘亲呀? 嗨哟!不行了呀,实在太疼了,萧轻灵终于惨嚎起来…… 没被凤栖打晕也被死鸟咬晕了,待江妈妈弄丢了核桃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在街角找到歪在树下&ldo;打瞌睡&rdo;的主子时,萧轻灵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一回到萧府赶紧让夏雨和凝香准备洗澡水,将二人赶出去后,萧轻灵才颤抖着手脱下了衣裳。 噢!狼!绝对是狼,还是只色狼。 这厮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被咬成这样啊?他是不是这辈子就没吃过肉? 不行,下回她得咬回去,一定得咬回去,也咬那只臭鸟的两朵花。 想想时才自己的反应,萧轻灵都佩服自己。 听见她的惨嚎声,凤栖直接破门而入,直接将埋头于她怀里的某臭鸟夺走了。 萧轻灵赶紧哭兮兮地给凤栖告状:&ldo;他咬我!&rdo; &ldo;咬哪儿了?&rdo; 哭声立止,萧轻灵很确定很淡然地说:&ldo;咬我手指头了!&rdo; 当时凤栖就重重地松了口气,还很心疼地说:&ldo;还好还好,只是咬了手指头。&rdo; 萧轻灵头上顿时飞过一群乌鸦,这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凤栖不是在心疼她,倒像是在心疼咬人的那只臭鸟。 人家到底是亲兄弟,会心疼倒也正常,所以萧轻灵很大度地不予追究了。 实在也没法追究,总不能跟凤栖说,你哥哥咬了我的花,我也要咬他的花吧? 可是现在,低头看着惨不忍睹的自己,萧轻灵哭得几乎要抽过去。嗬哟,这要是毁容了怎么办?要知道,以后她嫁了人,婚姻幸不幸福,这第二张脸可是要起决定作用的呀! 唉!踩到臭狗屎也没办法,赶紧找最好的止痛膏药涂抹上做补救措施。 忙乎了大半天,才发现都是下午了。这一日过得连惊带吓,困意一阵阵袭来,索性揉着眼睛爬上床,一脑袋扎进了软乎乎的被褥里。 正迷迷糊糊,房门砰地一下被人推开了。眼睛都没睁开,一张软乎乎滑溜溜的小脸已贴在了萧轻灵的脸上:&ldo;姐姐,姐姐,快起来,俊王府来人了!&rdo; 这么快就来人了?沈明轩的反应够快的,萧轻灵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才坐起来,怀里便多了一堆东西。 看看怀里一整匹的布料,再看看表情怪异的弘哥儿,萧轻灵问:&ldo;你今儿个发大财了?祖母赏的?&rdo; &ldo;才不是祖母!&rdo;弘哥儿瞪着眼睛爬上床:&ldo;是俊王爷,姐姐,是俊王爷!&rdo;Ъiqikunět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慌,弘哥儿的小脸涨得通红,扯过脖子上的坠子给萧轻灵看:&ldo;姐姐你瞧,俊王爷是不是傻了?不光命贴身侍卫给我送来了这块美玉,还给你送了这匹冰蚕丝。&rdo; 冰蚕丝?盛轩王朝最好的布料,非皇室成员别说穿了,这辈子连见都见不到。 扫一眼弘哥儿脖子上的玉,将整匹冰蚕丝都塞进弘哥儿怀里,萧轻灵懒洋洋地闭上眼睛:&ldo;既然是俊王爷赏你的,你就拿着吧!呶!连这料子一起带走,让祖母寻个裁缝好好给你做几身衣裳。姐姐累了,想睡一会儿。&rdo; &ldo;我要和姐姐穿一样的!&rdo;眼珠子咕噜噜转动两下,弘哥儿自顾脱了鞋笑眯眯地钻进姐姐香香暖暖的被窝:&ldo;我和姐姐一起睡!&rdo; &ldo;嗯,好!&rdo;直接将肉嘟嘟的粉团子搂进怀里当大抱枕,当然,避开受伤的花,萧轻灵继续梦游苏州。 一觉睡到傍晚,萧轻灵再次被人摇醒。 弘哥儿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很有良心地将冰蚕丝全部留给了姐姐。 看着满脸激动的夏雨,萧轻灵十分无语:&ldo;夏雨,晚饭做好了吗?&rdo; &ldo;小姐怎地只知道吃?积善堂来人了!&rdo; &ldo;哦!来就来呗!&rdo; 腾地一下坐起来,萧轻灵的瞌睡全无:&ldo;你说什么?积善堂来人了?&rdo; 早上才去过积善堂,傍晚就来人了,莫不是沈明轩那个混蛋胆大包天,又对积善堂下手了吗?如此,就休怪她萧轻灵下手无情了。 如同扎了鸡血,不过十几秒钟,萧轻灵便进入了备战状态。 当警察就是这点好,甭管你在洗澡还是在马桶上坐着,只要来了案子,立马就得出现场,尤其是法医,接到任务,就算你在产床上生孩子,也得跳下来穿上隔离衣去现场验尸。 惊愕地看着自家小姐,夏雨一头黑线。 小姐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搞得跟饿了许久的狼似的两眼放光?门外那位,不会被小姐一口吞掉吧? 想到门口那位,夏雨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更衣理发有条不紊,待打开门时,萧轻灵身上的气度已然不输女王。 只可惜,看清院中的来人,将自己全副武装好的萧轻灵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皇城的地邪乎成这样了么?不过就白吃了几个包子,怎地就被人追债上门了呀? 想也没想,脱口道:&ldo;我,我不知道自己坐错桌子了,那几个包子,我赔你好了!&rdo; 对方看见她并不吃惊,可是听了萧轻灵的话,脸上竟显露出错愕的表情,半响,突然勾唇一笑:&ldo;原来是你!&rdo; 噢!太沉不住气了呀!人家哪里是因为包子来兴师问罪的,这个人根本就没认出她来好不好?什么叫不打自招?什么叫做贼心虚?所以说没那个潜质,这辈子也别去坑蒙拐骗偷。 &ldo;那个……&rdo; &ldo;既然你白白吃了我的包子,那就赔我吧!&rdo; &ldo;啊?&rdo;萧轻灵没反应过来。 &ldo;一个包子一两银子,你吃了我五个包子,我少要点,你赔我四两银子吧!&rdo; 萧轻灵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一个包子一两银子,你去抢吧?一两银子她至少可以买五十笼包子好不好?噢!这神马皇城?堂堂天子脚下,护国大将军坑蒙拐骗,怎么一个看起来高洁如兰的美男也这德行?这些人是不是都穷疯了? 瞧见她一副吃了便便的表情,男人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仿佛黑暗的舞台突然亮起了无数霓虹彩灯,整个世界都变得缤纷起来,萧轻灵清楚地听见身后的夏雨咽了口口水。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0 好吧!男人笑得确实太好看了,不过她先前在包子铺见过,有点免疫力了,再说,面对这么腹黑阴险的家伙,她是很有敌意的,绝对不会轻易被他的糖衣炮弹俘虏。 &ldo;我赔你一笼包子吧!哦!不两笼,三笼也可以……&rdo; 鄙视,再鄙视,夏雨的刀子眼嗖嗖地往自家小姐身上戳,三笼包子和四两银子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ldo;我逗你的,五小姐不必当真!&rdo; 唔!谢天谢地,虽说这个人有点腹黑,不过可以原谅,毕竟她吃人嘴软么! &ldo;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公子慢走,不送了!&rdo;扭扭捏捏地行了个礼,明明白白的逐客令。 岂料,男人像没听见一般,又道:&ldo;今日前来,是想向萧五小姐要个答案。&rdo; 答案?眼睛刚眨巴一下,男人已跨前两步,往她手里塞了张宣纸。他也不退回去,就这么近在咫尺地垂头瞧着萧轻灵,明月秋水的眼睛里漾着暖暖的春日和戏谑。 这么被美男瞧着,就算皮再厚也会脸红。萧轻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宣纸展开,才看了两行,额头上便渗出冷汗来。 嗬哟!冤有头债有主,她本来就亏大发了,这位还要怎么样嘛? &ldo;瞧清楚了?&rdo;男人又跨前一步,仿佛萌死人不偿命的小兽突然拥有着藏獒般粗狂的凌厉,竟将萧轻灵逼得直接靠在了门板上。 他似乎还不满意,双手往门板上一撑,萧轻灵便莫名其妙被他圈在了怀里。 这个姿势,这个二十一世萧偶像剧里霸道总裁调戏良家小美眉的姿势,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淡雅如兰的气息袭来,带着轻轻浅浅的温润,恰似最绵长的美酒却有着来势汹汹的后劲,一下就把萧轻灵熏晕了:&ldo;公,公子……&rdo; &ldo;你怎么说?&rdo;男人笑得云淡风轻。 &ldo;我,那个,我不是故意的……&rdo;眼睛倏地瞪圆,萧轻灵脱口道:&ldo;你就是肖慕?&rdo; &ldo;萧五小姐做都做了,怎么,还不敢承认?&rdo; 承认什么,要她承认什么? &ldo;我不过就是被人当做你掳了去,然后给人治了个病,你又不损失什么?再说人家凤将军也挺仁义,给你送了那么多厚礼,你坦然受了就好,反正我也不会戳穿你,更不会问你要一分钱。&rdo;最后一句说的实在没有底气,跟蚊子叫似的。 &ldo;萧五小姐说什么?&rdo;肖慕眉头一挑,月华般高洁的面容上竟露出淡淡的帝王霸气来,萧轻灵顿觉亚历山大。 咽了口口水,萧轻灵哭丧着脸道:&ldo;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不该冒充你的名义。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打昏扛去的,再说,他们威胁我,说我若不医治就砍掉我的一只手……&rdo; &ldo;那萧五小姐这只手留给肖慕如何?&rdo; &ldo;啊?&rdo; 这神马意思?凤栖放过她的手,又轮到肖慕砍了么?这盛轩王朝的美男都是什么癖好,怎么专喜欢砍人的手?httpδ:Ъiqikunēt 没等做出反应,肖慕撑在门板上的双手一收,下一秒,已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 萧轻灵大惊,肖慕,他要做甚? 夏雨哟!死丫头,你家小姐被人调戏了啦,你怎地眼巴巴地在旁边愣神,赶紧帮忙啦!眼刀嗖嗖地往夏雨那边递,很直白的提示,赶紧去寻根棍子,最好将这个披着喜洋洋外衣的灰太狼敲晕掉。 丝毫不理睬萧轻灵是什么反应,肖慕将她的手掌摊开与他掌心相对十指相扣,长睫下垂双目竟微微阖上了。像是在感受她掌心的温度,又像是陷入沉思,他的表情凝重又圣洁,美好得仿佛圣彼得大教堂窗玻璃上的小天使。 萧轻灵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原本想要挣扎的双手也不由自主柔软下来,任由他握住揉捏。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明明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动作,偏偏被肖慕做出来纯净宛若水晶,不带丝毫猥琐和亵渎,没有心如鹿撞的激情四射,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暖舒适,就好像她生来就该这样被他握住,握一辈子。 显然,萧轻灵的不反抗让肖慕十分满意,这般握了四五分钟,他的眼睛终于睁开,眸子里居然星光点点。 执起她的右手,肖慕仔细审视起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凝视,一个骨节一个骨节地摩挲揉捏,就连她指尖长年针灸、握笔留下的细茧子,他都不曾放过。良久,又换做左手。 尽管这幅壳子很漂亮,这双手也漂亮得足以在二十一世萧做手模,但那只是十根手指,不是十根金条,萧轻灵不认为它们比她这张脸还要诱人。 当然,人各有志,有些人的爱好是有点特殊,可是,要让她接受这个百年不遇的水晶美男是个恋手癖,她觉得有点困难。 就在萧轻灵以为肖慕可以在她的双手上看出几朵花来时,肖慕终于抬眸冲她勾了勾唇角:&ldo;这双手不错,手掌小巧,手指纤细修长,指关节灵活有力,非常适合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所以,你的手,肖慕要了。&rdo; 啊?啊?啊?肖慕?帅哥?她能不能抱他一下,能不能亲他一下? 吼吼!穿越过来五年了,总算让她看到革命战友了,萧轻灵险些就要脱口而出:&ldo;哥们儿?你哪所医科大毕业的啊?&rdo; &ldo;走吧!&rdo;松开她的左手,却依然攥着她的右手,肖慕转身便走。 萧轻灵想都不想便跟上他的脚步。亲不亲自家人,别说肖慕现在带她出府,就算肖慕现在带她去上刀山下油锅,萧轻灵也不会拒绝。 开玩笑,五年了,她可不敢保证继续等五年还会出现一个嘴里能吐出&ldo;优秀的外科医生&rdo;这种话的美男来。 &ldo;喂喂!小姐?小姐?&rdo;夏雨急得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袖子:&ldo;你们去哪儿?天快要黑了呀!&rdo; 自家小姐疯了么?好吧,就算这位肖慕公子是个绝世美男,但也不能说把人带走就把人带走吧?小姐又不是没见过美男?凤将军那样文武双全的美男,小姐不是一样把人家耍得团团转,怎地见到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肖慕公子,小姐就跟个花痴一样,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被夏雨当头一棒,萧轻灵脚步一顿,立时清醒过来:&ldo;那个,肖慕?你要带我去哪里?&rdo; 就算咱俩都是穿过来的,这样手拉手地私奔是不是也不太好?帅哥?要私奔得等到天黑透,月黑风高时爬墙头钻狗洞的成功率才比较高,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肖慕停下来答非所问:&ldo;你今日给那人看病,发现了什么?&rdo; 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肖慕在说什么,萧轻灵老老实实道:&ldo;我瞧不出来那是什么病,只能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罕见的气流,非常霸道凌厉。若由着它横冲直撞,凤将军的哥哥估计会全身沸腾七窍出血而亡……&rdo; &ldo;所以你就将那股气流全部引入他的丹田了?&rdo; &ldo;嗯!&rdo;点点头,萧轻灵面色淡定:&ldo;我知道这样不妥,可是,他当时的情形,任由他发作下去,大概他连今日都撑不过去。&rdo; &ldo;法子虽然凶险,暂时用用倒也无妨。&rdo;看着她,肖慕的眉梢挑了挑:&ldo;否则,你岂敢这般医治?&rdo; 知道自己遇见了真正的高手,萧轻灵道:&ldo;这法子长期下去是不好,但也不是无治。只要在那股气流反噬之前想办法将他丹田内的戾气化去,他自然就没事了。&rdo; &ldo;你果然清楚。&rdo;肖慕点头:&ldo;所以我们得去寻一味药引。&rdo; &ldo;什么药引?&rdo; &ldo;冰玉莲!&rdo; 冰玉莲萧轻灵在娘亲的手记上读到过,据说那是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良药,生长在万丈冰峰之上,须有缘人几十年才会觅得一株。这么神奇的东西说不定真的有效,萧轻灵问:&ldo;要去哪里寻?&rdo; &ldo;麒麟山!&rdo; 麒麟山?她耳朵没听错吧?肖慕居然要带她出城去采药?丫的头吃肿了吧?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天就会黑透了,别说出门去采药,此时就算跑去药铺抓药可能都来不及了。 搞了半天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萧美男压根儿没想带她私奔呀?筆趣庫 话说,麒麟山一带山势绵延地形凶险,虽有大量珍稀物种和草药,但深更半夜跑去,万一被狼吃了怎么办? 凡是涉及到医学领域的东西,甭管是医术还是药草,萧轻灵都十分感兴趣。但冰玉莲这种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儿,却是谁都没有见过,便是世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种东西都无从考证,作为二十一世萧穿越来的法医,萧轻灵怎么可能冒冒失失去寻? &ldo;大晚上的去爬山,会摔死的,肖慕……&rdo; &ldo;今晚找不到药引子,咱俩都得死!&rdo; &ldo;啊?&rdo; 许是她目瞪口呆的模样太实诚,肖慕握着她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ldo;你也瞧清楚了,凤将军要我做他府上的专职医师。&rdo; 唔!确实,白纸黑字,凤栖确实高薪聘请肖慕做他府上的专职医师。可那是好事呀,她求都求不来,只是。 萧轻灵吞吞吐吐:&ldo;我觉得,我觉得……&rdo; 肖慕打断她:&ldo;你觉得我狗眼看人低,架子太大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rdo; 唔!连这都看得出来,嗬哟!要不要这么聪明啊?二十一世萧穿越来的人就是给力,什么都能想一块儿去。 已然猜透了她的心思,肖慕眸中却渐渐浮现出凝重:&ldo;你见过那人,自然清楚,他的病,华佗在世也治不好。以他的身份,不治便罢了,若治不好,你猜凤栖将军会如何处置积善堂?所以今晚,我们必须得拿到冰玉莲。&rdo; 愣了愣,萧轻灵恍然大悟。 难怪凤栖数次去请肖慕都避而不见,医生治病不治命,有些病根本就治不好,就算将医生的双手双脚都剁掉也没办法。可正直坦荡的凤栖也是兵权在握的护国大将军,所谓病急乱投医,凤栖既为了兄长甘愿做下绑票的勾当,灭了积善堂也不是没可能吧?此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不但将肖慕拖下水了,也连累了积善堂。筆趣庫 最重要的是肖慕说的是今晚必须得拿到冰玉莲,而不是必须得找到冰玉莲,也就是说肖慕见过冰玉莲,而且,还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冰玉莲。如此,她岂能继续推脱? 收起面上的若无其事,萧轻灵正色道:&ldo;行,我与你一起夜闯麒麟山!&rdo; &ldo;好!&rdo;没有任何客套虚伪的言辞,亦不说谢,肖慕抬步便走。 &ldo;等一下!&rdo;抬头看了看天,萧轻灵道:&ldo;现在是戌时,刚刚掌灯,大街上或许行人不多了,但萧府却人多眼杂,我们若这般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只怕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人捆起来沉塘了。&rdo; 这两日王氏被萧云灵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正愁没地方撒气,她若此时再闹出点动静来,还不被王氏整死?这么脑残的事情,她萧轻灵怎么会去做?更何况她和肖慕还没有熟悉到要为他牺牲自己名誉的程度。 肖慕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萧轻灵一提,不由默了默蹙眉问:&ldo;那当如何?亥时关城门,便是我们出了萧府,也无法出城了。&rdo;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她只说戌时,他便想到亥时关城门,若等到亥时,别说城门,连萧府的大门都关上了。 &ldo;我们可以换种法子出萧府……&rdo; &ldo;那不成!&rdo;肖慕想都不想直接拒绝:&ldo;若不是我拿着廖管事的腰牌,萧府的大门我都进不来,要是我先出去了,你却不出来,我该如何?难不成我要一直在萧府大门口等着?&rdo; &ldo;啊?&rdo;她看上去像是这么不老实的一个人么?如此目光纯净,长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的男人,心眼儿怎么这么多? &ldo;你得跟我一起走!&rdo;声音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ldo;我们小姐尚未嫁人,晚上不能出门。&rdo;夏雨赶紧拒绝。 那个,夏雨,你家小姐我就算已经嫁人了,大晚上的也不能跟着个陌生男人一起出门,会被人以通奸的罪名烧死的。 &ldo;萧五小姐觉得我很傻?特别好骗?&rdo;肖慕的目光倏地犀利起来。 他原本长得如同水晶般美好纯净,这般一恼,竟让人觉得无比自惭形秽,就好像犯下了天大的罪行,恨不能一头撞死。 &ldo;没有,绝对没有,虽然你长得很像白莲花,但我绝对没觉得你好骗!&rdo;萧轻灵赶紧替自己辩解。 唔!还有个人长得也像白莲花,就很不好骗。这位看起来虽然不像武功高深的样子,但,看上去好像更不好骗。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1 扬眉看看她,肖慕的眼眸中明显流露出不信任。萧轻灵抖了抖,又抖了抖,那个,她看起来很像人贩子么?怎地被肖慕小朋友这么一看,连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骗子啊?还是赶紧坦白从宽吧! &ldo;肖慕,咱俩这样大鸣大放地走出去肯定不行,我是想,咱们能不能换一种出府的方式?&rdo; &ldo;比如?&rdo; &ldo;比如钻狗洞!&rdo; &ldo;嗯?&rdo; &ldo;那个,爬墙吧!&rdo;萧轻灵赶快改口:&ldo;我这北院后面就是萧府的围墙,墙根下面立了个梯子,平时没有人过来。院墙外面还有棵大树,咱们可以从那棵树上爬下去。我勘察过院墙外的地形,是个人烟罕至的小巷子,我们从那里出去绝不会被人撞见。&rdo; 眉眼一弯,肖慕终于笑了。好有意思的女子,她是不是经常这样爬墙跑出府去玩儿? 眼前的她和白日里与他抢吃包子的形象重叠在一起,竟让肖慕心头一软,瞧向萧轻灵的眼眸中已多出几分怜惜来。 萧轻灵顿觉受宠若惊。不行,等会儿出去后,一定得摸清楚此人的底细,若他真的是穿越来的,就算赖,这辈子也要赖定他。 夏雨和凝香苦劝无效,只得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小姐和谪仙般的肖慕以极其不雅的姿势爬上围墙,又一起笨手笨脚地爬下去。 看着比自己的身手还要笨拙的肖慕,萧轻灵一头黑线。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前世毕竟当过警察,虽是个三流级的警察,但法医也挺注重体能训练,加上她平时又酷爱攀爬等户外运动,穿越到盛轩王朝之后,利用不招人待见的这五年,萧轻灵每天都雷打不动地晨跑锻炼身体,虽说没把自己练成武林高手,但爬爬墙头还是没问题的。眼前这个凤栖口中的神仙先生,却笨得跟只鸵鸟似的,若不是她在下面托着他,估计他早就一头栽下去了。 话说,这样的人是如何当神医的?难道盛轩王朝的神医都不用自己外出采药?貌似古时候的美男都会绝世武功,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不会武功,太搞了吧? 直到肖慕的双脚稳稳落地,萧轻灵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刚呼气,肖慕也松了口气。俩人均是一愣,四目相视,不由咧唇同时笑起来。 &ldo;我平时不常做这种事,总害怕被人捉住,心虚得很,所以不太灵活,让你见笑了。&rdo; 黄昏的余晖映在肖慕脸上,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投下一片可疑的红晕,连他的耳根子都是红的。 萧轻灵曾在书上看到过,脸红的男人都很腼腆,也很害羞。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与腼腆害羞沾不上边。他美好得如同天边的流云,泰然自若却又高贵得如同闲云野鹤,让人无缘无故就想信赖他,亲近他。 &ldo;我也是,每回爬墙都怕被父亲发现,更怕被大太太发现。虽然我知道大太太永远都不会到北院来,但还是怕被她捉住,所以每回爬墙头夏雨都说我跟做贼似的。&rdo; 那个,她以前没爬过墙头好不好?在墙根藏一架梯子只是为了备不时之需,怎么为了安慰肖慕,弄得跟她特别喜欢红杏出墙似的。Ъiqikunět &ldo;我知道!&rdo;肖慕垂眸笑起来。 萧轻灵看不见他眸底的情绪,却看得出他很愉悦。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但你看见他高兴,就会忍不住跟着他一起高兴。很显然,肖慕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他笑一下,萧轻灵就会不由自主地开心,仿佛他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搭梯子给他摘下来似的。 &ldo;我们走吧!&rdo;拍拍身上的土,二人并肩离去。 城门虽未关,但这个时间出城的人已经不多了。见一男一女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女要出城,守城的卫兵好心劝道:&ldo;最近匪盗猖獗,您二人相貌不俗,有事要办还是明早再出城为好。&rdo; 知道卫兵是在提醒他们小心人贩子,萧轻灵感激地冲他笑笑:&ldo;多谢小哥!爹爹身染恶疾,我和哥哥必须连夜上山采药为爹爹吊命,我们自会小心。&rdo; 卫兵脸上顿显敬佩,竖起大拇指道:&ldo;公子和小姐好仁义,今夜我守城,你们若回来得早,只管拿这个腰牌叫门,不管是谁,都会给你们开城门的。&rdo;说着话,已递来个腰牌。 萧轻灵忙不迭地收下,一番道谢后,才和肖慕并肩出城去了。他二人才出城不久,便有一队黑衣人骑马出城。少顷,又有一名黑衣男子出现在城门处。 守门卫兵上前行礼:&ldo;凤将军!&rdo; &ldo;时才可有人出城?&rdo; &ldo;有!&rdo;卫兵老老实实道:&ldo;天快黑时,一男一女出城去了,后来,又有一队人马出城。&rdo; &ldo;都是些什么人?&rdo; &ldo;那对男女乃是兄妹,说爹爹病了,要连夜上山为爹爹采药。&rdo; &ldo;怎地是一对男女?&rdo;凤栖莫名道:&ldo;什么样的男女?&rdo; &ldo;两个长相俊美的兄妹!&rdo;卫兵咧嘴笑笑:&ldo;小的没见过大世面,那对兄妹的相貌,看上去与将军不相上下呢!小的估摸他们就是凤将军说的人,所以就将腰牌给他们了。&rdo; &ldo;嗯,如此甚好!&rdo; 只要不是丑女,他就放心了。至于那个男的,不用猜,凤栖都知那是肖慕先生。 正要转身,又听卫兵道:&ldo;那队黑衣人瞧不出什么来历,但领头的小的认识,乃是俊王爷的贴身侍卫王强!&rdo; 黑衣人?王强?脚步一顿,凤栖愣住了。 沈明轩虽然觊觎积善堂,但绝不会对肖慕那样的人下手,尤其是在他身染恶疾的时候。那么,此时他派手下跟踪肖慕做甚? 难道是为了她?和肖慕在一起的女子会不会是她? 看一眼自己曾揉过她小脸的右手,联想到夜夜做梁上君子登堂入室的某人,如同拨开迷雾,凤栖恍然大悟,打了声唿哨招过自己的坐骑,来不及跟卫兵多做解释,凤栖直接打马狂追而去。 萧轻灵和肖慕出城没多久天就完全黑了,肖慕问:&ldo;方才守门兵士所言不假,你怎么还敢和我一起出来?&rdo; &ldo;别装了,你又不是人贩子!&rdo;萧轻灵终于忍不住在肖慕肩头重重一拍:&ldo;哥们儿?你若是没有特厉害的防身术,会这么有恃无恐地带我深夜上麒麟山采药?你脑子又没吃肿!&rdo; &ldo;呵呵!&rdo;肖慕轻笑:&ldo;你倒是自来熟,搞得我们以前就认识一样。&rdo; 萧轻灵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指她和肖慕都是二十一世萧穿越来的,可是,这肖慕虽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奇,却也没有露出她预计的表情。 萧轻灵有些茫然,作为穿越人士,不管男女,见到同胞不激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听懂她的话。可是,像&ldo;哥们儿、防身术、脑子没吃肿&rdo;这样的话,他听了为何一点也不奇怪? 像是瞧出她的疑惑,肖慕笑道:&ldo;在我家里,我们都会这样说话。但出门我们不会,因为别人都听不懂。&rdo; 他家里?一家穿越者? 噢!ygod! 还没来得及亦淫,梦想就被肖慕打破了:&ldo;听祖父说,这种说话方式乃是先祖三人同行传下来的。&rdo; 三人同行?这是今日萧轻灵第二次听到这四个字了。看来是她想错了,肖慕不是穿越者,他的先祖,那什么三人同行才是穿越者。 话说,叫什么不好,怎地叫三人同行?怎么那么容易让人往歪里想? 心中有些难过,但萧轻灵向来不喜欢在难过上浪费时间。反正她原本也没奢望过在这个架空的时代能遇到自己的同胞,敛了情绪,再看向肖慕时,眸光已变得淡然而冷静。 月光下的女子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之前的憨傻赖皮瞬间被精明和冷静取代,肖慕的眼眸闪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仔细打量四周地形,从袖袋中取出一包东西洒在必经之路上,极其淡定地牵着萧轻灵隐身在两块大石头后面。 等了十几分钟,渐渐传来马蹄声,顺着来路小心望过去,幽暗的月光下隐隐有人快速疾驰而来,萧轻灵心头微惊。 许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肖慕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护住,他的声音淡淡地传入耳中:&ldo;不要动,也不要看,很快就没事了!&rdo; 转眼,一群黑衣人已来势汹汹地奔到近旁,萧轻灵刚屏住呼吸,便听一片惨叫嘶鸣声。仿佛马匹突然被人斩断了腿脚,来人带马纷纷跌倒在地哀嚎连连。https:ЪiqikuΠet 有个粗犷的声音嚷道:&ldo;嚎什么嚎?还不赶紧爬起来去追!王爷有令,留下那女的捉回府里去,那个男的,就地斩杀。&rdo; &ldo;可是马……&rdo; 那人怒吼:&ldo;住口!今夜若不能将人捉回去,我们谁也别想活!&rdo;…… 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远去,萧轻灵才要站起来,脑袋却被肖慕摁在了胸前:&ldo;别急!等这人过去!&rdo; 还有? 果然,紧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声嘶鸣,马儿停滞在原地踏了几步,很快又飞驰而去。 直到他也走远了,肖慕才牵着萧轻灵出来。 一地的死马,仅有两匹在苟延残喘,但也四肢痉挛不已,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 走到一匹死马边,拾起一块腰牌,&ldo;俊王府&rdo;三个大字在月光下散发着阴森的光芒。将腰牌死死攥在手心里,萧轻灵看向身边的肖慕,&ldo;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rdo; 肖慕眸中一派清明,面上亦平静淡然,冲她轻轻点头:&ldo;无妨!沈明轩还伤不了我。&rdo; 暗赞一声好风度,萧轻灵却轻松不起来:&ldo;凤将军他?&rdo; &ldo;他应该不是来害我们的。&rdo; 所以,他对沈明轩的人毫不留情,却对凤栖网开一面么? 君子坦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该出手时就出手,不伤害任何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此人值得深交。 主动拉住肖慕的手,萧轻灵问:&ldo;我们现在可要返回去?&rdo; &ldo;无需!&rdo; 萧轻灵皱皱眉,很好心地提醒他:&ldo;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万一返回来,我们就死定了。&rdo; &ldo;对!&rdo; 松开她的手,肖慕在一匹尚未断气的马跟前蹲下去,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瓶子在马鼻子底下忽扇几下,那匹马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噢!这是打电子游戏吗?快死的时候一加血就活过来?饶是萧轻灵是二十一世萧穿越过来的人,也惊呆了。 &ldo;所以,在他们返回来之前,我们走另外一条路。&rdo;不等萧轻灵反应过来,肖慕已将她抱上了马背,随后,他自己亦翻身上马。 肖慕的动作虽优雅,却不麻利,萧轻灵心中微叹,果然还是个不会武功的。 毕竟有了马匹代步,便是没有路,也比两条腿强。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二人终于来到一处山脚下。 这些年萧轻灵大多都宅在府里,皇城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城郊更是如此,可是,眼前的这个地方她却认得。 盛轩王朝的人大概没有不认识天眼湖的,据说,这还是数百年前的盛轩王朝皇室先祖肖氏人工挖掘而成的。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英雄人物早已随风消逝,天眼湖却一如往昔。萧轻灵心中微有感叹。 肖慕也不说话,只是牵着她往山上爬。待爬到刁钻的山腰处,竟寻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肖慕熟门熟路,便是摸黑前行也照样健步如飞,萧轻灵就菜了很多,若不是被肖慕牵着,只怕早就磕得鼻轻脸肿了。httpδ:Ъiqikunēt 见她走得跌跌撞撞,肖慕索性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大半个身子都依附在他身上前行。如此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眼前突然一亮,肖慕竟擦亮了一个火折子。 &ldo;你有火折子干吗不早点点上?&rdo;萧轻灵鼓着腮帮子兴师问罪。 肖慕却不理她,径自走到洞壁前,凝视良久,才伸出右手一寸寸抚摸起石壁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好像抚摸的不是山洞岩石,而是自己的亲人,眼眸中充满了感情,浑身上下却被一股淡淡的忧伤包裹着,竟让萧轻灵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在二十一世萧的父母和朋友们。 吸吸鼻子,上前拍拍肖慕的肩膀,萧轻灵安慰道:&ldo;肖慕?咱们只要尽力就好,便是找不到冰玉莲……&rdo; 话未说完,肖慕长臂一伸,竟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的头轻轻伏下来,支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浅浅的呼吸喷溅在萧轻灵的脸颊上:&ldo;知道吗?我等你等的好苦!&rdo; 额头上顿时滑下三道黑线,这是神马意思?难不成她是肖慕指腹为婚的恋人?或者,前世,他俩是情侣,而她得了失忆症?噢!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2 肖慕费这么大劲儿将她骗出府钻山洞,不会是为了和她幽会吧?原谅她的不纯洁,一想到幽会,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那一地的死马。那个,这般跑出来幽会,太让她受宠若惊了好不好? 正考虑要不要建议肖慕换个地方,右手却被肖慕执起。和先前握手的方法不大一样,肖慕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勾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掌一点点打开,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十根手指交叉伸展,一点点向石壁上触摸过去。 感情方面,萧轻灵一向迟钝,但如此浪漫旖旎的时候她若还没点想法,除非她不是女人。她不花痴,但是,被一个气息如此纯净,且毫无敌意的绝世美男搂在怀中十指相扣,她心底依然升起一股熏熏然的陶醉。 感官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唯独触觉异常敏锐。手下猛地落空,萧轻灵惊觉她和肖慕重叠的手掌已陷入一个凹槽内,那凹槽似乎是活动的,随着肖慕手掌力度的加大竟越陷越深,仿佛要将他俩的手掌完全吞没一般。 直到凹槽完全没过手腕,才听咔哒一声,停住了。 这有点像二十一世萧做手脚印模,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可没有抓住,萧轻灵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肖慕。 肖慕也正俯首瞧她,清澈的眸子里全是难言的喜悦,如同水晶般璀璨。对上她的视线,眉眼一弯,肖慕笑起来:&ldo;开了!&rdo; &ldo;嗯?什么?&rdo; 肖慕并不作答,只是执着她的手退出来,人也相应地退后了两步。 突听轰隆隆一阵响,眼前的洞壁竟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石洞来。 萧轻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个,这简直就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芝麻开门的山洞嘛!噢!里面有什么?金银财宝?武功秘籍?武功秘籍她没有兴趣,但金银财宝,她很感兴趣好不好? 萧轻灵并未财迷心窍,她晶亮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因为她知道肖慕在做什么,亦知道这个石门是什么机关。 倘若她不是二十一世萧穿越过来的人,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现在,萧轻灵很清楚自己看见了什么。 没错,指纹感控门。 眼前这个就是一道指纹感控门,萧轻灵以前每天上班都要在这样的东西上摁指纹打卡。只是,这样的东西,是怎么跑到盛轩王朝来的?究竟是谁发明创造了它?指纹感控门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时空隧道也会出现?那她是不是可以回二十一世萧去? 萧轻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所谓的美男追债上门,不过是肖慕的借口罢了。从肖慕今日出现在萧府北院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出了她,肖慕欣赏的,不仅仅是外科医生的手,他还在辨认她的指纹。 他说,他等的好苦,他一直在寻找,是不是在告诉她,他要寻找的就是能和他一同打开指纹感控门的那只手,等待的就是那个可以与他一起重返二十一世萧的那个人? 心中五味陈杂,瞬间脑海里已闪过无数种可能。根本不用肖慕开口,萧轻灵已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可是,随着火折子的亮光一点点驱散黑暗,萧轻灵心中的希望一点点幻灭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不是藏宝洞,更不是什么时光隧道,看上去跟一般的杂物室差不多。 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失落,肖慕的大手再次轻轻握住她:&ldo;来吧!我发誓,你绝不会后悔。&rdo; 对,他们是来找冰玉莲的,不是来穿越时空的,老老实实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机械地跟随肖慕走向深处,随着山洞的延伸,萧轻灵已经黯然的眼眸又一点点亮起来。 她看见了什么? 角落里,一只掉了漆的黑乎乎的木马,一看就是被人骑过许多次,木马的尾巴都断了一截。一个破旧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沙发,里面的棉絮刺啦在外面,不知道是用坏的还是被老鼠咬坏的。还有几个小婴儿的学步车,萧轻灵似乎能听见上面铃铛发出的脆响。甚至还有一辆比例不怎么对称的自行车,还有很多很多她熟悉到热泪盈眶的旧杂物。 就好像突然走进了自家存放杂物的地下室,久违的亲切感铺天盖地压下来,巨大的幸福几乎要将她砸晕过去。 &ldo;肖慕?&rdo;一返身,紧紧抱住肖慕的手臂,萧轻灵语无伦次:&ldo;这些,这些东西,它们是,是?&rdo;httpδ:Ъiqikunēt &ldo;我说过你不会后悔!&rdo;像是洞悉了她的一切,肖慕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抬起手,似乎想摸一摸她的脸,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了:&ldo;这些东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都是我的先祖们留下的。&rdo; &ldo;先祖?那个三人同行?&rdo;https:ЪiqikuΠet &ldo;嗯!三人同行指的并非一个人,而是我的先祖夫妇和他们最好的一位朋友。&rdo; 这种解释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许是连肖慕都觉得太过旖旎,肖慕索性移开目光环视四周道:&ldo;祖父果然说得不错,找到你这样的手,我肖氏子孙就能进来。&rdo; &ldo;那万一找不到我这样的手怎么办?&rdo; &ldo;等下去!&rdo;看她一眼,肖慕面上带着股执拗与坚毅:&ldo;从我太祖父和太祖母仙逝之后,近百年来,这个石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我肖氏子孙只能在石门外瞻仰先祖遗风。&rdo; &ldo;为什么?&rdo;萧轻灵脱口道:&ldo;你们完全可以把那块石壁挖掉或者炸掉……&rdo; &ldo;祖上有令,历史发展有着它自己的轨迹,谁也不能人为地改变。倘若打不开,便不能强求,否则,这洞里的东西全部都会毁于一旦。&rdo; 好开明的先祖,不让自己的意外出现打破整条历史轨迹。难怪她穿越过来什么都不曾听说,三人同行,果然都是值得尊敬的奇人。 好奇归好奇,二人却没忘记自己今夜来是做什么的。相携着小心翼翼继续往深处走,没多久,便来到了山洞的最底端。 点亮石壁上的灯盏,洞内情形尽收眼底。 靠墙的位置有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三个大理石雕刻成的牌位。萧轻灵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牌位上会刻下先考(先妣)xxx之位的字样,怎地这三个牌位如此特殊,就刻着三个名字? 不等她询问,肖慕已讲述起来:&ldo;这便是先祖夫妇和他们的生死之交东方先生的牌位,他三人乃是开创盛轩王朝的鼻祖,亦谱写了三人同行永世流传的佳话。当年,由他们发动的那场举世闻名的大海战,曾将一个狼子野心的岛国彻底沉没于海底,百余年间被世人津津乐道。然,开创盛世后,他三人却不问世事,携手畅游天下,数十年后外出游历再也没有回来,无人知晓他三人的下落,只道他们发现了蓬莱仙岛修炼长生去了。&rdo; &ldo;那这个山洞?&rdo; &ldo;乃是他们的子孙修建,并将所有验证那段历史的东西全都毁去,仅仅留下这间石室内的东西供我肖氏子孙代代瞻仰。&rdo; 也就是说,那个穿越而来的奇女子不但拐走了一代开国皇帝,连带着蓝颜知己也拐走了。噢!这个林徽因式的传奇女子,不会将两大美男都拐去二十一世萧了吧? 话说,这俩美男也够奇葩的,居然都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这种花痴男她萧轻灵怎么就遇不到? &ldo;既然你肖氏才是真正的帝王皇族,盛轩王朝的皇室怎地姓沈?&rdo; &ldo;呵呵!&rdo;唇角一弯,肖慕的眼眸却暗下去不少:&ldo;许是受了先祖的影响,我肖氏子孙都洁身自好,亦不喜朝堂纷争,导致后宫匮乏人丁单薄。后来,祖上终于腻烦了,索性将天下传位于辅国大臣沈氏,自己携带妻儿游历天下去了!&rdo; &ldo;啊?&rdo;萧轻灵目瞪口呆。 嗬哟!好大方哟!连皇帝都不做,直接将天下拱手让人。这肖氏子孙脑子抽风了,还是都修炼成神棍了?就算再是世外高人,也不能吃风拉沙吧? 仿佛猜出她的心思,肖慕伸手揉揉她的头顶,笑道:&ldo;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世界本就分分合合,岂能说得上属于谁家?万事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rdo; 这倒是,萧轻灵点头。眼睛倏地瞪圆:&ldo;肖慕?你别告诉我萧铭潜也是肖氏后人?&rdo; &ldo;当然不是!他岂配!&rdo;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柔和起来,肖慕一字一顿道:&ldo;先祖夫妇曾将幼女过继给东方先生。&rdo; &ldo;所以呢?&rdo;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ldo;积善堂的创建者白旭尧,本名东方旭尧!&rdo; 积善堂的创建者白旭阳?她外公?也就是说,她白氏乃是东方先生之后?更准确点说,白氏也是肖慕先祖的后人? 下意识地掐一把自己的脸,她萧轻灵不会是那个奇女子转世轮回的替身吧? &ldo;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了吧?&rdo;肖慕停留在她额发上的手,终于心疼地移到萧轻灵被掐红的如玉面颊上,&ldo;轻灵?我是你哥哥!&rdo; 哥哥?有点难以消化。好吧,就算他们都是肖氏后人,几百年过去,他们之间不知道都出了多少代,这个哥哥委实有点太勉强。 不过,有哥哥总比没有强,这个哥哥虽看着柔弱,手段倒也厉害,至少吃包子可以不用掏钱。嗯!她不吃亏! 没有哥哥的时候尚不觉如何,一有了哥哥萧轻灵立刻就有了告状诉苦的欲望:&ldo;肖慕?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管我?积善堂被王氏霸占多年,我也如弃儿般孤零零地苟延残喘了整整五年。前几天,他们设计我嫁去俊王府,我差点就被王氏和沈明轩烧死了!&rdo; 瞧着她撇着嘴角委屈巴巴的模样肖慕心疼不已,将她怜惜地揽进怀里,哄小宝宝似的轻拍萧轻灵的后背:&ldo;这些年没照顾好你,是我不对。以后有了我,再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rdo; &ldo;真的么?真的么?&rdo;萧轻灵一叠声问。 &ldo;当然!&rdo;肖慕回答得斩钉截铁。 有哥哥的感觉就是爽,怪不得都喜欢要哥哥不要弟弟,弘哥儿怎么瞧也没肖慕靠谱不是? 眼珠一转,萧轻灵脱口道:&ldo;那肖慕?你能不能教我武功?我要飞檐走壁!&rdo; 身子猛地僵住僵,肖慕垂眸看她:&ldo;为什么要学武功?还想飞檐走壁?&rdo; 摸摸鼻子,萧轻灵支支吾吾道:&ldo;那个,学会飞檐走壁,我就能把王氏和沈明轩吞进去的银子都弄回来,那可是我们积善堂的银子。&rdo; 肖慕抖了抖,再抖了抖,这个捡来的妹妹,她到底像谁? &ldo;我教不了你武功,我自己也不会!&rdo;Ъiqikunět 果然是个不会武功的,大奖中不上,连个鼓励奖都没有,像被针戳破的气球,萧轻灵顿时萎顿下来。 &ldo;过来!&rdo;冲蔫巴巴的她招招手,肖慕端端正正在石桌前跪下。 心知他要祭拜先祖,也算让她认祖归宗,萧轻灵也不推脱,在肖慕身边大大方方跪下,不待肖慕吩咐,便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头。 感觉到温暖如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眸望去,却见肖慕正侧首怔怔地瞧着她,晶莹清澈的眸底竟隐着点点促狭。 顿时满头黑线,我勒个去!她是不是喧宾夺主了?话说,这种肩并肩的磕头方式,是不是新婚夫妇专用的啊? 面上瞬间爆红,慌慌张张站起来,萧轻灵绞着手指嘿嘿傻笑:&ldo;肖慕,那个,你先来,你先来!&rdo; &ldo;无妨!&rdo;猿臂一伸,萧轻灵尚未反应过来,已被肖慕捞下来。若不是肖慕使的力气不大,估计她能直接扎进肖慕怀里去,&ldo;我们俩一起!&rdo; &ldo;好,一起,一起!&rdo; 一个头,两个头,萧轻灵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等转到身边的肖慕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肖慕跪姿优雅,身形挺拔,绝美的脸庞上皆是孺慕之思。而且,他的耳垂居然透着可疑的粉色。 噢!越看越像啊!和沈明轩没经历这一道程序,怎地和肖慕轮上了? 肖慕本来没想那么多,才专心致志磕了两个头,却发现身边的小人儿正贼兮兮地偷看他,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心跳莫名漏掉半拍,大手已下意识地伸出去摁住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ldo;专心点,再与我一起磕一个便好了!&rdo; &ldo;唔!&rdo;某人毫无自觉性地乖乖就范。 按照家训提示,肖慕从石桌下找到一个水晶匣子。 透过匣盖,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盛放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不知道这匣子是什么东西做的,萧轻灵只瞧白莲鲜艳欲滴完好无损的样子,便知此物比她租借给凤栖的匣子还要珍贵。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3 &ldo;肖慕?这个就是冰玉莲么?&rdo; &ldo;应该是。&rdo; &ldo;这么珍贵的东西用给凤将军的哥哥,咱们该收他多少银子?&rdo;想都不想,萧轻灵掰着手指头算起来:&ldo;凤将军租借我娘亲留给我的匣子,一年是二百五十两银子,冰玉莲乃百年不遇的稀世珍品,就算一年五百两银子,一百年也是五万两银子。你先祖夫妇距今几百年了?肖慕?咱们收凤将军二十万两银子亏不亏?&rdo;筆趣庫 &ldo;咳咳!&rdo;肖慕被口水呛到了,看着身边一提银子就眼睛发亮的小人儿哭笑不得:&ldo;肖氏世代口授相传,冰玉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凡为国为民者保全大义者,分文不取。&rdo; 艰难地咽一口口水,萧轻灵一阵牙疼,那什么肖氏先祖穿越过来绝对是个没挨过饿的主儿。 &ldo;咱们少要点……&rdo; &ldo;凤将军为人耿直战功赫赫,乃是盛轩王朝的中流砥柱!&rdo; &ldo;这个我知道!可是快病死的是他兄长,又不是他?再说,凤将军也不缺银子,我们就……&rdo; &ldo;嗯?&rdo; 萧轻灵赶紧正襟威严:&ldo;先祖教训得是,医者父母心,当以仁孝治天下!&rdo; 嗬哟!早知道攀了这亲什么好处都捞不上,她何苦来呢?香味堂的核桃酥她还一口都没有吃过呢! 眼见萧轻灵精致的小脸皱成了苦瓜,肖慕终于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ldo;轻灵若是这么喜欢银子,日后我赚的银子都给你便是。&rdo; &ldo;真的?&rdo;某人顿时两眼放光,眼珠一转,笑眯眯道:&ldo;这样吧,肖慕,我给你当管家婆好了。咱们就从今天开始吧?等回去后,你就把凤将军这次送你的谢礼先交给我吧?&rdo; &ldo;嗯!&rdo;心头一漾,避开她灿若星辰的眼眸,肖慕重重点头:&ldo;那些谢礼,本就是你赚的。&rdo; 傻轻灵,你可知管家婆是什么意思吗? 又参观许久,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关闭洞门,携了冰玉莲下山。 经过这一夜,天都蒙蒙亮了,路上已有稀稀疏疏的行人。 肖慕环顾一下四周,放慢马速问:&ldo;轻灵?你一个人进城害不害怕?&rdo; 愣怔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大白天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她一个未嫁的姑娘,这般和陌生男子共乘一骑彻夜不归,便是不被别人用口水淹死,估计也会被王氏寻了借口打死。肖慕果然是个坦荡如水的正人君子。 &ldo;当然不怕!&rdo;摇晃一下肖慕的手臂,萧轻灵吞吞吐吐道:&ldo;不过肖慕,你先停下让我下去一下。&rdo; 肖慕蹙眉:&ldo;做甚?&rdo; 萧轻灵煞有介事:&ldo;人有三急啦!&rdo; 流云般的男子身子一僵,险些从马背上掉下去。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如此没皮没脸的话也能大大咧咧说出来,偏偏她还说的神情自然言辞凿凿,就好像是在说吃饭更衣那么简单,让他连句教训的话都说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心绪调整好,肖慕打算翻身下马。 才揪牢缰绳,萧轻灵已灵活地钻过他的臂弯早他一步跳下马背:&ldo;我解决三急你下马做甚?难不成你还打算替我放哨?&rdo; 肖慕的身子立时僵住。 冲目瞪口呆的肖慕做个鬼脸,萧轻灵突然敛了笑朗声道:&ldo;肖慕!凤将军的哥哥还在等着你救命,大丈夫不拘小节,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你前面先走,我有时间自会到积善堂来寻你!&rdo; 话音未落,猛地一拽马尾巴,马儿受到惊吓,登时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待肖慕回过神来将马儿停下,只剩扬起的尘土容在晨曦之中,却哪里还有那个纤细娇俏的身影? 垂眸默了半响,唇角一弯,肖慕自言自语道:&ldo;轻灵?我不做你哥哥如何?&rdo; …… 一送走肖慕萧轻灵就后悔了,她是不是太冲动了点儿?就算要让肖慕先走,好歹也到城门口啊?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要走到何时才能走回去? 所以说人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容易犯错误,爱打抱不平的人脑筋肯定没发育完全。 在路边揪了跟野草叼在嘴里,萧轻灵无奈地掸掸衣衫往城门走去。 才走了不到二百米,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ldo;萧五小姐与陌生男子相携踏轻夜不归宿,难道到现在还未过瘾?&rdo; 一听见这个声音萧轻灵的头皮就有点发麻,转头,果然,晨曦中,红衣男子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正如浴火而来的太阳神般缓步走来。萧轻灵顿时有种踩到臭狗屎甩都甩不掉的脱力感。 做了个深呼吸,萧轻灵继续往前走,完全把他当空气。 男人掩在面具下的脸色虽瞧不清楚,眼眸却猛地一暗,杀气暴涨,下一秒,一人一马已挡在了萧轻灵前面:&ldo;萧轻灵!我在和你说话!&rdo; 微微轻叹,她就知道躲不过去,遇到这种透明胶式的妖孽,只能说她生不逢时。 &ldo;让开!&rdo;声音出口,冷彻心扉。 &ldo;你昨晚对他也是这般说话?&rdo; 那个,有毛病吧?她对谁说话用什么态度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么? &ldo;好狗不挡道,我说让开!&rdo; 封少眸中的寒冰终于乍裂,这个该死的女人整夜对着陌生男子笑意研研,对他却如同臭狗屎一般,她倒是有没有廉耻之心? 昨晚,他比平时更需要她,所以,潜入萧府后他根本没有像往常那样撬门进去,而是直接破窗而入。 可是,床上却躺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鬟,他在暴怒下,险些将那丫鬟打死。若不是凤栖留下线索,他怎会知道她与其他男人相携出城去了?追寻到那一地死马处,她可知他是什么心情?他是不是该将这个不知廉耻又没心没肺的死女人狠狠揍一顿?他的抱枕,岂能被别人觊觎? &ldo;淫当不堪,不知廉耻,难怪沈明轩不要你!&rdo; 我勒个去!见过嘴贱的,没见过嘴这么贱的。 &ldo;你谁啊?咱们认识吗?赶紧回家清醒清醒去,神经搭错了吧你?&rdo; &ldo;再说一遍?&rdo;尽管大半个面孔隐在面具之下,紧抿的薄唇和倒竖的剑眉依然传递出阵阵杀气,&ldo;你给我再说一遍。&rdo; &ldo;说就说,怕你啊?你又不是我老爹,凭什么……&rdo;话 未说完,腰上一紧,双脚已离地腾空,眼前一花,顿时天旋地转,漫天的尘土扑面而来。https:ЪiqikuΠet &ldo;就凭这个!&rdo;冷冽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怒意。 就知道一遇到这瘟神就要倒霉,但她没有主动去招惹他好不好?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萧轻灵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自己又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貌似从第一次见面,就是他空降而来,又空降而去,虽说被黑衣帮追杀他救过她,但那也是他自己上赶着来的,她从来没有向他求助过好不好? 而且,满共他们才见过两次面,都是在同一天,说起来她见凤栖的次数都比这厮多,可这狗屎为什么踩上就甩不下来了呢? 她现在的情形很惨,是真的很惨。 封少的坐骑乃是一匹罕见的赤兔马,浑身火红没有一根杂毛,高大健硕丰神俊朗,不知道比昨晚肖慕加血的那匹马强多少倍。 若是骑在这样的马上踏轻,自然是再美不过了,可是若大头朝下地趴在这样一匹赤兔马背上一路颠簸,那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酷刑了。 光是这样颠颠倒还算了,问题是古时候没有柏油路,赤兔马扬蹄飞奔,满天的尘土跟龙卷风似的,就连脖子里都浸满了沙尘。 &ldo;疯子!咳咳!不行了,喘不上气了,颠死我了,你赶快把我放下来!&rdo; &ldo;还能说话,暂时死不了!&rdo; 噢!妖孽就是妖孽,我叫你大爷,叫你爷爷行不行? &ldo;疯子……&rdo; 冰冷的声音:&ldo;再叫一遍?&rdo; &ldo;疯,封少?我和你无冤无仇,又不认识,你干吗老缠着我不放?冤有头债有主,我现在跟沈明轩没任何关系,你要报仇只管去找萧云灵报,能不能放过我哈?我不过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萧府庶女,没权没势的,你……&rdo; &ldo;聒噪!&rdo;硬邦邦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冷哼,登时将萧轻灵下面的话都给哼没了。 真的不行了,先不说她一夜没睡腹中饥肠辘辘地趴在马背上颠簸,就算这么大头朝地地吊一会儿,只怕也会脑充血。如今连惊带吓的,还要绞尽脑汁浪费口舌,没多久,萧轻灵便觉视线渐渐模糊充血,思维也变得游移,原本紧紧揪着封少裤腿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了。 敏感地察觉到腿上一松,下一秒,即将昏死过去的小女人已被封少捞起来箍进了怀里。 满嘴血腥,迷迷糊糊扑进一人的怀里,萧轻灵下意识地揪住了对方的衣襟。 这是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冷冽的淡雅幽香混合着霸道浓郁的男子气息莫名让她心安,却又十分委屈。 下意识地将脑袋往他怀里扎得更深一点,轻声呢喃道:&ldo;是你呀!&rdo; 封少身子一僵,双臂猛地一收。 怀中的人儿极其应景地闷哼一声,哼过之后,却又道:&ldo;疯子欺负我,你帮我揍他!&rdo;言语出口,已带着浓浓的鼻音。 冰冷坚硬的心像是突然被猫儿的爪子轻挠了一下,立刻塌陷下去一角。 垂眸看去,怀中的人儿无比狼狈,再也没有之前与他斗嘴时的尖锐与犀利,柔柔弱弱地蜷缩着,那么小小的一团,无助而孤独,瞧得人整颗心都要化了。 就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又奸诈狡猾的女人,白天用丑陋的易容伪装自己,用最锋利的言辞和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思维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在深夜,在睡着之后,每每都会露出这样柔顺脆弱的一面,如同失去母亲的幼兽,让人不知不觉就想将她搂进怀里。 她不过是一颗弃子,已不具备任何利用的价值。可是,得知别的男人窥破了她的真容,得知她与别的男人深夜出城夜不归宿,他却依然觉得不开心,甚至,怒火中烧。 面具下的眼眸一点点暗沉下去,她真是该死! 大手伸出,原本想揪住她的后领将她扯开,却鬼使神差地抚上了她的后背。 后背上传来阵阵暖流,就像小时候过年妈妈酿制的米酒,喝下去整颗心都是暖洋洋的。脏兮兮的小脸眷恋地在男人怀里蹭了蹭,猫儿一般温顺,唇角一弯,萧轻灵睡得愈发沉了。 看着被蹭脏的胸口,封少厌恶地频频皱皱眉,这个死女人,居然拿他的衣裳当擦脸布。环视四周,调整了方向疾驰而去…… 扑通一声,冰凉的寒意袭来,瞌睡瞬间被赶走。睁开眼睛,萧轻灵大骇,想都不想便死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尖叫起来。Ъiqikunět 还能不能更惊悚一点?她这是遇到了个地地道道的神经病啊!噢!苍天,大地,赶紧让雷劈死这个男人吧? &ldo;闭嘴!你太脏了!&rdo; &ldo;尼玛!太脏了又怎样?&rdo; 刚骂出口,一只大手已掬了捧水狠狠揉到了她的脸上。继而,劈头盖脸的水喷将下来,萧轻灵几乎要窒息而亡。 呜呜!太欺负人了呀!她的体能很好,长跑、短跑、爬高上低、打篮球都不怕,唯独不会游泳。可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带她来野外洗鸳鸯浴,洗鸳鸯浴就洗鸳鸯浴吧,能不能找个诗情画意点的地方?这里可是天眼湖哦! 要说这天眼湖,当成旅游胜地观观光当真不错,可是洗鸳鸯浴,该死的妖孽,这般跳下来,他们要怎么上去? 嗬哟!这个澡盆子太大,她没福享用好不好?这不是在洗鸳鸯浴,这是在自杀! 天眼湖依山而建,四面皆是笔直的悬崖峭壁,只在山腰处搭建了几条由铁索木板桥连接而成的窄窄栈道。百花盛开之时,虽有游人前来踏轻,也多是站在山顶观望游览,便是下到铁索桥上的人都极少。可是现在,妖孽居然抱着她直接跳进了天眼湖湖心。那个,他用游标卡尺量过么?怎么这么准就落在湖心了? &ldo;我,我……&rdo;话未出口,便惊觉妖孽是光着上身的。 该死!这厮什么时候脱光的呀?不管,抱紧点,反正不能让自己淹死。 &ldo;撒手!&rdo; &ldo;不撒!&rdo; &ldo;我叫你撒手!&rdo; &ldo;就不撒!&rdo;吸吸冻得快要没知觉的鼻子,萧轻灵索性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他的肩窝里,委屈又赖皮道:&ldo;好冷!不管,你把我弄下来,你就得负责!&rdo; 看着八爪鱼一般牢牢盘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封少一头黑线。 这个死女人可不可以更白痴一点,她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什么叫廉耻?若是他身上有个洞,她是不是打算把自己整个都塞进去啊?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4 罢了,她既喜欢抱,那就抱着吧!但这抱枕太脏了,夜里要怎么用? 修长却粗粝的手指刷子般掠过她的小脸,封少刷洗得十分认真,萧轻灵惨叫不止。 这个是脸,不是地板,就算拖地板也用不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好?这厮的手指怎么长的,跟苍蝇腿似的,还有倒刺? &ldo;我叫你闭嘴!&rdo; &ldo;怎么闭?你把我的脸都快洗烂了?呜呜!你是个体壮如牛的大男人,我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泡在冰水里久了会得妇科病?万一将来我没了生育能力,你赔得起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断子绝孙?&rdo; 有这么严重? 虽是初春时分,皇城却比其他州郡暖得早,且天眼湖四面环山,湖水虽凉了些,却还不至于寒冷彻骨。他每每觉得气血翻涌时,都会独自跑来天眼湖浸泡个把时辰,便是冬日亦不例外。怎地他从未觉得冷过,轮到这个死女人就这般麻烦? 便是再恼,他也从未想过要害她断子绝孙。 默了默,哗啦一声,二人已从湖水中凌空飞起。萧轻灵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已稳稳地站在了铁索桥上。 牛人就是牛人!可是,这座铁索桥,有和没有又有什么两样? 一阵寒意袭来,猛地打了个喷嚏,差点把自己甩出铁索桥去。萧轻灵心头大骇,忙闭上眼睛,更紧地将自己像树袋熊般牢牢挂在封少身上。 低头看她,封少有些诧然。 挂在身上的女子被湖水打湿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修长曼妙的身躯,鼻端皆是少女特有的气息,带着春日乍暖还寒的幽香。她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彼此亲密无间,两颗心脏相互熨帖,擂鼓般敲响一山一水的暧昧。 怒意不知不觉便消散了,唇角竟微微弯起。脚下使劲一晃,他已松开揽在她腰间的双手。 果然,下一秒怀中的小女人便尖叫起来,受惊的小兽般更深地贴住自己,纤细如藕的玉臂紧紧搂抱住他的脖子,带着哭腔不住哀求:&ldo;封少?公子?大哥?大侠?好人?我求求你,你赶紧带我上去好不好?&rdo; 心情大好,封少轻哼:&ldo;你叫我什么?&rdo; &ldo;封少?公子?大哥?大侠?好人……&rdo; &ldo;我喜欢!&rdo; &ldo;嗯?&rdo; &ldo;我喜欢你叫我好人!&rdo; 唔!好人?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最可恶的大坏蛋!难怪秦桧最喜欢说自己是忠臣,感情都是跟这厮学的。 继续夸,萧轻灵几近谄媚地嚷道:&ldo;好人,好人,你是最最好的好人,最最善良可爱的好人……&rdo; &ldo;言不由衷!&rdo;封少脚下再晃,铁索桥竟离开了崖壁,如同秋千般飘荡起来。 &ldo;妈呀!&rdo;萧轻灵惨叫一声,恨不能将整颗脑袋都扎进他的腔子里去。 &ldo;以后除了我,不许其他男人抱你。&rdo;深吸一口气,俯下头贴住她萧轻灵的耳朵,封少冷然道:&ldo;否则,我就把你从这座铁索桥上丢进天眼湖里去!&rdo; 萧轻灵哪里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往下看一眼就会掉下去。偏偏越是害怕,越是不由自主地往下看,越看头越晕,七魂都已飘走了五魂半。 嘴唇触到她的耳垂,引来阵阵战栗。封少眼眸一眯,嗯!口感不错。双手重新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薄唇轻启,张嘴便含住了她的耳垂。 腰上一紧,顿时像捆上了安全带,萧轻灵重重呼出一口气。一颗心才放下来,耳根一暖,耳垂竟被封少含住。 登时大骇,这,这是神马状况? 在飘摇不定的铁索桥上玩亲亲,噢!更惊悚点的有木有?她宁可重新跳回天眼湖里去。筆趣庫 &ldo;风,封少?&rdo; &ldo;你叫我什么?&rdo; &ldo;什么?&rdo;萧轻灵反应不过来。 该死的毫无自觉性的傻女人。眸光一凛,已狠狠咬下去。 &ldo;啊!&rdo;萧轻灵惨叫。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弄来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瘟神?话说她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就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二十一世萧的一见钟情也没有这么快的好不好?再说,对这样的人一见钟情?噢!能不能把这妖孽换成一头猪? &ldo;叫我好人!&rdo;某妖孽咬牙切齿地提示。 &ldo;唔,唔,好人!&rdo;坏人,烂人,渣人! &ldo;想上去吗?&rdo; &ldo;嗯,嗯!&rdo;萧轻灵忙不迭地点头。 &ldo;可是我不想上去!&rdo;突然勾唇一笑,封少用鼻尖轻触她的脖颈:&ldo;我很喜欢这样!&rdo;ъiqiku 那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是不是都有点特殊爱好?他很喜欢这样,她不喜欢好不好?这样连惊带吓地吊在悬崖峭壁上,就算面前的男人是尊金疙瘩,萧轻灵也喜欢不起来。她就知道露出真容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她是不是遇到采花大盗了呀?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半响,还是没忍住,萧轻灵问:&ldo;你,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rdo; 她真的很好奇,他们一共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封少突然出现在她的花轿里。 第二次,她被黑衣帮堵在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前后两次,她都是一个又臭又丑的恐龙女。 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绝不会将那样的恐龙女和眼前的她联想到一起。 就算封少和凤栖是好朋友,凤栖追踪是为了肖慕,但封少是如何知道她就是萧轻灵的? 别告诉她她遇到桃花运了,这世上没有谁会不带任何目的来探寻一个不为人知的丑女的隐私。 &ldo;萧五小姐以后可以把自己弄得更丑一点,当然,也可以继续使用这种法子去蒙骗沈明轩。&rdo;眸光瞬间变得阴冷犀利,硬邦邦的话毫无感情地砸向她:&ldo;不过,我不是沈明轩!&rdo; 什么意思?他是什么意思? &ldo;你一直在监视我?&rdo; &ldo;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rdo; 还要说什么,后衣领上一紧,封少已拎鸡仔般将她提溜着纵身向山顶跃去。 过程很惊险,只是没瞧清。待萧轻灵回过神时,她已稳稳地站在了悬崖之巅。 杀神般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站在红日之下,整个人都像是被血浸染过,带着诡异却圣洁的光芒。 忽觉眼睛有些痛,这个男人实在太好看,虽有面具遮掩,但她丝毫不怀疑面具之下是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或许,只有肖慕那样的九天仙子才能与之相媲美吧? 但,这个男人与肖慕那样不同,肖慕像一杆清隽秀美的竹,柔韧而百折不屈。 这个男人却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精瘦矫健的身躯像猎豹般完美,危险中还带着令人欲罢不能的魅惑。 没错,这个男人很危险,就像滴血的罂粟,靠近他,只能落得个穿肠肚烂的下场。萧轻灵不想穿肠肚烂,所以,她必须远离他。 戒备地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冲封少行了个礼,萧轻灵道:&ldo;我不管你和沈明轩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亦不管你是不是凤栖的朋友。 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我对你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兴趣。 至于沈明轩,我自身难保,所以封少,我帮不了你,亦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或者跟你合作,我真心诚意希望你能放过我!&rdo; 定定地凝视她良久,唿哨声突然响起,神骏的赤兔马嘶鸣着冲上悬崖,前蹄一扬,男人已落在了马背上。 萧轻灵再定睛看去,哪里还有封少的影子,便赤兔马扬起的灰尘都看不到半分。 那个,她没说现在就兑现好不好?唉!有钱有本事就是任性。 萧轻灵暗暗骂了句娘,她和肖慕骑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又爬了大半夜的山才离开天眼湖,现在好,一眨眼,妖孽又把她送回来了。 就算送回来,也把她放在原地好不好?哪怕是在肖慕带她去的半山腰都行,这厮偏偏把她放在山顶上。 就她这种小细胳膊小细腿的,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爬到山脚下啊? 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妖孽的马也那么拽,居然能爬山?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省得还没到山脚下天都黑了,她还得走一大截路回城呢! 凉风袭来,萧轻灵不由打了个哆嗦。真倒霉,偏偏让她遇到个脑残的,不但大早晨抱着她跳进天眼湖里洗澡,连衣服都不给她脱。 想想又不对,穿着衣裳那妖孽还趁机咬她耳朵,若脱了衣衫,那厮不会将她连皮带骨地吞了吧? 使劲搓了搓手掌,萧轻灵抬脚下山。 红影一闪,身上竟多出一件衣裳。但瞧颜色和大小,便知是封少的无疑。 这个男人,又返回来了?他是在怜香惜玉吗?那么,他人呢? &ldo;封少?喂!喂!&rdo; &ldo;赶紧穿上,若是还没回城便冻死了,凤栖会怪我的!&rdo;冷冽的声音迎风飘来,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httpδ:Ъiqikunēt &ldo;封少?你别丢下我,好歹把我带下山去……&rdo; 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ldo;动作快一点,傍晚前,你可以赶回去!&rdo; 噢!这是人说的话么?她一夜没睡,现在又累又饿啊! 一屁股坐在地上,赌气道:&ldo;你走吧!反正我走不动,天黑了我就睡在山顶上好了!&rdo; &ldo;随你!&rdo;这次,声音飘过来,已远了很多,竟像是从山脚下传来的。 萧轻灵尚未来得及仔细辨认,又听封少道:&ldo;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山上有狼!&rdo; 像是要验证封少的话,远处山谷极其应景地响起一阵狼啸。 萧轻灵腾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抓了把泥抹在脸上,三两下将又宽又大的衣裳套在身上,连带扣都来不及扣好,拔腿便往山下冲。 待她离开后,隐蔽刁钻的山巅之后才走出来一人一马。 男人隐在面具后的容貌看不清楚,唇角却是弯着的,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错。 拍拍胯下的赤兔马,他摇头轻笑:&ldo;这种时候都不忘弄丑自己。走吧!机灵点,别让她真叫狼叼了去!&rdo;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萧轻灵今日算是尝到滋味了。她脑抽了才会在山顶上跟妖孽恩断义绝,怎么着也该骗着哄着让这厮将她带回山脚下才是啊? 古人穿的衣裳当真没有现代人的简单方便,尤其是在逃跑的时候。偏偏她还穿着一身又长又大的男人衣服,稍微不留神就会踩在衣摆上绊自己一个大跟头。还有两个又宽又大的广袖,一走动起来跟两只猪耳朵似的忽闪不停。 若是小一点的猪耳朵也不妨事,偏偏这两个猪耳朵忒大,速度稍微快一点就灌满两袖清风,萧轻灵往前跑,袖子往后拽,郁闷得她恨不能在袖子上戳几个大窟窿。 停下来将衣摆捆在腰上,又把袖子绕在胳膊上扎好,差点把自己裹成木乃伊,萧轻灵才跌跌撞撞地继续往下跑。 不知道人紧张的时候是不是第六感觉就会作祟,萧轻灵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好几次她都想扭头去看,可是一想到狼最喜欢从背后袭击人的咽喉,所有的好奇和冲动便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无穷的动力,跑快点儿,再跑快点儿。 远远跟着萧轻灵,封少颇有些吃惊。 狼狈的小女人已经把他的衣裳糟蹋得没有样子了,可是,她却不像普通深养在闺中的娇弱女子。虽说跑起来也有些跌跌撞撞,但很明显,她练过,跑步的姿势标准,速度张弛有度,而且,呼吸调整得很好。 以这种方式,最多两个时辰,她就能赶回皇城。 若是萧轻灵知道有人在给她估算时间,而且这个时间还是四个小时,她一定会晕过去。 一直跑到差不多午时,萧轻灵才看到了耸立的城门。这一刻,她有种大哭的冲动。 幸亏她这五年没有荒废过锻炼,幸亏在二十一世萧时她就是一名警察,幸亏她以前酷爱户外运动。 否则,明早大概会有进城的百姓发现她死在了长跑的路上。 不敢让自己骤然停下来,一点点减慢速度,顺便把衣襟和袖子放下来。 跑到城门口时,萧轻灵喘着粗气双手扶膝,大汗淋漓。 气还没喘匀,便听一人冷声道:&ldo;仔细给本王查,一个都不许放过!&rdo; 轻灵额头上的轻筋狠狠地抽了两下,无奈地苦笑起来。 老天爷就是个混蛋,耍人玩也不带这样的,好歹让她喘口气不是?这样一个一个接着来,是打算把她累死么? 早知道沈明轩好得那么快,她就该少给他一些药丸,再或者不给他沐浴的草药,甚至,全部换成鸟粪多好?现在渣男守株待兔,她算不算咎由自取啊? 昨夜的事情充分证明沈明轩不算完全没脑子的草包,现在,这个渣男更是让萧轻灵刮目相看。 城门口整齐地排列着两队官兵,此时,正对入城的行人一个个进行检查。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5 他们检查的法子有点特殊,路边置几口大缸,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进城的人,全都要走过去洗一把脸。 还不能应付差事地乱洗,必须用皂角和软巾子仔仔细细将面颊和脖子洗得干干净净才能放行。 这一天得有多少人进城啊?扫一眼那些缸里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洗脸水,萧轻灵的胃直抽搐,沈明轩果然是个奇葩,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虽说这法子又笨又浪费时间,但连萧轻灵都得承认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肮脏不堪的叫花子,洗过脸之后,也保管让你原形毕露。 混不过去了,怎么办? 正凝眉细想,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揪住萧轻灵的衣领直接将她拎出了队伍。 尚未反应过来,头上已挨了个暴栗:&ldo;好大胆的疯婆子!偷了爷的衣裳还敢到处乱逛,看爷不打死你!&rdo; 抬头便对上一双幽深冷清略带惊喜的眸子,萧轻灵忐忑不安的心登时回落。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过来,许是萧轻灵的模样太像叫花子,众人开始指指点点,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还嫌弃地捂着鼻子散开不少。 &ldo;何人在此喧哗?&rdo;骄横的声音传来,萧轻灵不由望过去。 沈明轩正骑马过来,除了还有些微微的浮肿之外,脸上已没有异常。 不过,此时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眼神暴戾,像是一夜都没有睡好,眼眶下还带着浅浅的黑眼圈。 &ldo;见过俊王爷!&rdo;将萧轻灵掩在身后,男人冲沈明轩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 &ldo;凤栖?&rdo;沈明轩明显一愣,不悦道:&ldo;你怎地在此?&rdo; &ldo;俊王爷能在此,本将军就不能在此吗?倘若本将军没有记错的话,京畿卫戍城防巡视乃是本将军的职责!&rdo; 沈明轩素来怕此人,便是他在马上,凤栖站在地上,他依然觉得自己在气势上不如凤栖。若在平时,他也不会硬碰,可是今日? 不甘心地伸长脖子想要将凤栖身后那个红色的身影瞧得更清楚些,沈明轩问:&ldo;凤栖身后是何人?本王能看看吗?&rdo; &ldo;不过是本将军府上的一个疯婆子,早起偷了我的衣裳跑出来,本将军怕她疯疯癫癫伤到人,故亲自来寻她。这般肮脏不堪的下人,岂能污了俊王爷的眼睛?&rdo;凤栖毫不退让,声音里已带着浅浅的不耐。 你妹才是疯婆子,你们全家都是疯婆子!你肮脏不堪,你们全家都肮脏不堪! 沈明轩虽觉得凤栖的话有些别扭,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心中虽不甘,身体却做出了反应往后退了一步:&ldo;凤栖忧国忧民,本王佩服!&rdo; 说罢,还颇为狗腿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凤栖也不客气,拎住萧轻灵的衣领,连拖带拽地大步离去。 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沈明轩额上轻筋猛地一跳,他终于明白凤栖的话哪里别捏了。 世人谁不知,护国大将军浩气凛然威武异常,不管守护皇城还是战场杀敌,都只穿黑衣。Ъiqikunět 而方才那个疯婆子,她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艳丽的红衣。 浓郁的杀气登时在俊美阴柔的面孔上弥漫开,沈明轩咬牙切齿地念出一个名字‐‐&ldo;萧轻灵&rdo;。 直接将萧轻灵拎上在偏僻小巷子内等候多时的马车,凤栖皱眉问:&ldo;说吧!你昨晚干什么去了?&rdo; &ldo;啊?&rdo;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正要狡辩,凤栖的大手却直接揉了上来:&ldo;我也不刨根问底,但你跟我有仇么?为何每回见我都要把自己搞成这样?难道让我看清楚你的脸会死吗?&rdo; &ldo;停,停!&rdo;吸着凉气扯下凤栖的手,萧轻灵道:&ldo;我的脸今日都快被你那脑子不正常的朋友洗坏了,你就行行好,放过它吧!&rdo; 面色一僵,眸中竟滑过微微苦涩。取过一旁备好的湿巾子递给萧轻灵,凤栖迟疑道:&ldo;他,没有伤到你吧?&rdo; &ldo;没有!&rdo;在天眼湖里洗鸳鸯浴的事情,还是别让凤栖知道了吧,自己的名声已经够坏的了:&ldo;就是腿快跑断了,但愿这辈子别再让我遇到他!&rdo; 擦去满头满脸的污垢,萧轻灵歉疚地笑道:&ldo;并非我有意戏耍你,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身份,若是又丑又笨还好些,若是太过貌美,只怕早早就被人害死了。&rdo;面前是一张纤尘不染的精致面容,未施脂粉已极尽研华,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又灵动纯净的眸子,带着点点狡黠和顽皮,却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先被烈火炙烤,又被冰水冷冻,竟说不出是寒还是暖,只觉心中忽冷忽热忽喜忽悲,一腔情绪竟都跟着她闪烁的眸子生生灭灭。 避开她的视线,凤栖的目光落在萧轻灵身上:&ldo;若不是他这身招摇的衣裳,我也认不出你。&rdo; &ldo;我知道!所以,今日谢谢你了!&rdo; &ldo;一定要和我这般生分吗?&rdo; 萧轻灵不语。 垂眸默了默,凤栖终于抬头道:&ldo;最近匪盗猖獗,便是在自家府里亦不安全,你那北院太偏,夜里睡觉记得锁好门。 另外,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睡。&rdo; 颇惊讶地看向凤栖,但见凤栖眸中皆是担忧,萧轻灵点头:&ldo;唔!好!&rdo; &ldo;换上吧!我送你回去!&rdo;递过来一个包袱,凤栖再不看她,转身下车。 瞧着包袱内的衣物,萧轻灵心头微暖。凤栖,这是在这个异世,继肖慕之后,唯一一个关心她的人。她是否还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 是夜,萧轻灵沐浴之后,夏雨和凝香便如往常一样准备退下。 萧轻灵突然唤道:&ldo;夏雨?&rdo; &ldo;小姐?&rdo; &ldo;今晚你陪我睡吧?&rdo; 夏雨眼皮一跳,拔腿就跑:&ldo;小姐你饶了我吧!我认床,睡不得您的床,会摔死的!&rdo; 小姐的床当真不是她一个做丫鬟的能睡的,昨晚,夏雨按照小姐的吩咐睡在这里,今早醒来时人不但在床底下,还鼻轻脸肿浑身轻一块紫一块的,就好像在睡梦中和人打过架一般。偏偏昨晚上睡得异常沉,夏雨连个梦都没做。 今日想了一天,夏雨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她的睡相素来很好,至少比小姐好。既然不是她睡相的问题,那便是小姐那张床的问题。 丫鬟就是丫鬟,便是睡上龙床,也变不成皇帝,还会遭天打雷劈,所以,她最好离小姐这张床远远的为妙。 瞪着夏雨的背影,凝香摇摇头:&ldo;还是我陪小小姐睡吧!&rdo; &ldo;嗯!好!&rdo;思忖一下,萧轻灵又道:&ldo;凝香,将这盆兰花放在窗台上吧!你再把门闩紧一点,然后将桌子推过去顶住!&rdo; …… 待二人睡熟后,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透过门缝,悄无声息地将门闩拨开了。有人在门外轻轻一推,门却受到一股阻力。 门外的黑影愣了一下,强推也没什么,但那样,屋内的人势必会被吵醒。用手摸摸鼻子,他自言自语:&ldo;是防我吗?还真是有趣!&rdo; 黑影也不强求,将门重新闩好,直接来到窗前。伸手去推,窗户竟纹丝不动,心头顿感不悦,手上便加大了力度。 哪想,这般用力去推,竟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打碎了。屋内立刻有人惊呼起来:&ldo;小小姐?小小姐?&rdo; 男人的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正待离去,又实在不甘心,身形一闪,已跃上了房顶。 凝香点燃蜡烛,萧轻灵披衣下床。 窗户敞开着一条缝,那盆兰花已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不动声色走到门边察看,门闩尚完好,但临睡前凝香摆放的桌子却被移动了。先前那桌子是紧紧抵着门的,此时却离门至少有十五公分。 凤栖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萧轻灵蹙眉。凤栖在提醒她?他想让她防谁? 突然想起前几日总是缠身的那个噩梦,冷冽淡雅的幽香?猛地打了个哆嗦,难道,那不是梦?httpδ:Ъiqikunēt 见她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凝香吓了一跳,扶住她一叠声道:&ldo;小小姐?你怎么了?&rdo; 但见她直勾勾地瞪着门没有丝毫反应,凝香更是心急如焚,脱口喊道:&ldo;夏雨!夏雨!快来啊!&rdo; 夏雨就睡在隔壁厢房,听见凝香的喊叫声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便冲了过来。哪想,才走到门口,眼前一黑,扑倒下去。 眼睁睁地看着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连带着将顶门的桌子推至一旁,萧轻灵和凝香面面相觑。二人脑海里同时想到一个东西‐‐鬼。 来了就好,她就不信,那人还能吃了她。给自己壮壮胆子,萧轻灵推开凝香:&ldo;我过去看看!&rdo; 话音刚落,凝香已操起凳子挡在了她前面:&ldo;还是我去,小小姐……&rdo; 扑通,凝香也倒下去。 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妖孽般戴着面具的红衣男人。 萧轻灵顿觉天雷滚滚,还能不能更狗血一点?这疯子是跟她干上了吗? 话说,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的仇家是沈明轩,又不是她萧轻灵,他干吗老缠着她啊? 萧轻灵尚未开口,毫无自觉性的某人已掸了掸衣襟,不满道:&ldo;你顶门做甚?还有这两个丫鬟,怎地如此没眼色?&rdo; 噢!河在哪里?她能不能把这厮扔进去?她自己跳进去也行。 &ldo;你把夏雨和凝香怎么样了?&rdo; &ldo;没怎么样,敲晕了。她俩在这里,我们怎么睡觉?&rdo; 拎起地上的凝香,直接丢出门外,封少转身关门。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半夜闯入人家姑娘的闺房被撞破的尴尬。 &ldo;咳咳!&rdo;萧轻灵被口水呛到了。 封少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那些梦是真的? &ldo;你每天晚上都来?&rdo; &ldo;嗯!&rdo;正经八百地点头,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ldo;在你这里,我睡得特别好!&rdo; &ldo;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do;尽可能压下心头怒火,萧轻灵问:&ldo;我是说,你从哪天开始睡到我房里来的?&rdo; &ldo;你把沈明轩变成猪头那天!&rdo; 也就是说,从她被退婚那天开始,这妖孽每天晚上都是在她房里睡的? &ldo;要不今日我怎会认出你?你道谁都对你那张丑脸记忆深刻啊?&rdo;像是颇感奇怪,封少摊了下双手向她解释,径自走到床边,躺下去,舒舒服服伸展开手脚:&ldo;眼前这张脸倒是不错,我已见过无数回,深刻脑海了。&rdo; 真的是如此,她到底有多迟钝,才会把那些事情都当做噩梦? 怪不得这厮今日会那么理所当然地抱着她跳天眼湖洗鸳鸯浴,怪不得这厮咬她耳朵咬得那么理直气壮,原来,竟都是习惯。 萧轻灵气急:&ldo;你!疯子……&rdo; &ldo;我记得你今日一直叫我好人,我喜欢你那样叫我。&rdo;从床上坐起来,封少颇为不满地瞧她,仿佛她是他最最不听话的小女儿。 &ldo;你是我见过的最烂,最混蛋,最没有廉耻,最……&rdo; 萧轻灵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最烂,最混蛋,最没有廉耻的男人抱抱枕般抱进了怀里。 &ldo;聒噪!&rdo;男人的声音闷闷的。 &ldo;你说什么?&rdo; &ldo;我累了,想睡觉!&rdo; 不行了,实在忍不住了,太想抽死这个人了。 &ldo;疯子!你……&rdo;筆趣庫 话未说完,唇上一暖,所有谩骂和恼怒都被某妖孽吞进了嘴里。 像是非常满意这种效果,封少含住她的嘴还砸吧了两下,接着,身子一翻,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萧轻灵几乎要被他压得背过气去,噢!这厮有没有点自觉性?这是直接把她当成人肉垫子了呀! 半响没感到动静,唇上的温度依然存在,妖孽霸道醉人的气息却均匀地喷溅在她的脸上。愣了半天,萧轻灵才意识到封少睡着了。 这个男人是猪吗?怎么这样也能睡着?压死她了好不好? 费力地抽出双手去推男人,封少被她成功推下去。 可是,他环住她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带动她微微翻滚,下一秒,二人已头并头地侧躺在了床上。 男人的唇虽自始至终霸道地贴着她的唇,却没有伸出舌攻城略地,甚至连稍微侵略性的暗示都没有。 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会接吻,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在接吻。 不知怎地,心中忽然一软,头微微离开他的头,萧轻灵细细凝视起他。 男人睡得很沉,双眼微阖,长长的睫毛温顺乖巧地垂下刺在坚硬的面具外面,让人莫名觉出一股脆弱。 因为赌气要封住她的嘴,他的嘴巴微微噘着,像个任性又孤独的孩子,不由自主就让人鼻子发酸。 是的,这个男人,很孤独,非常孤独。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6 之前恨不得咬死他的愤怒莫名散去,一股陌生的心疼充斥心间。或许,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抱枕,和一夜好眠而已。 心头忽地升起一股冲动,这个男人,他现在睡着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趁机掀开他的面具,窥探一下他的真容? 纤细白皙的小手伸过去,轻轻抚在冰冷的面具上。男人依然睡得香甜,没有丝毫察觉。 一个狠辣残忍,喜怒无常又强悍霸道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孩子般毫无设防地与她并头而卧,睡得沉静又安详。这说明,他信赖她。 手指在面具上停留许久,终于放弃,却鬼使神差地摸上他宽阔饱满的额头。待移到他俊挺的眉上时,怎么都不忍再拿下来。 他的眉微蹙着,眉心处拧了个不大不小的疙瘩,与长长的睫毛和冰冷的面具形成强烈的反差。 迟疑一下,萧轻灵的手指终于揉上他紧蹙的眉心…… 怀中的少女早已睡熟,那只绵软的小手却依然抚在他的眉心上。封少轻轻睁开眼睛,眉宇间的抑郁已被她揉散完全舒展开来,他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近在咫尺的她,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沉寂大海,内里隐藏着的,皆是惊涛骇浪。 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他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迷上了。 没了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的注视,她柔顺的像只懵懵懂懂尚未长牙的幼兽,让人的心尖儿都会忍不住打颤。 静静地瞧她一会儿,封少松开她翻身下床。 打开门,看向门口地上昏睡的两个人,眼睛是明显的不悦和厌恶。 一弯腰,将地上的人一手一个拎起来,直接丢进隔壁厢房的床上,还很热心地给她们关好门窗,封少这才满意地拍拍手重新回到萧轻灵的屋子。 直接脱衣上床,动作娴熟自然,又极其顺手地捞过床上沉睡的少女搂进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与她脸挨脸沉沉睡去 院子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地立在树上,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像一杆直指苍穹的枪。 封少出出进进做了什么他尽收眼底,冷清淡漠的俊颜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直到封少重新进屋,关闭好门窗,他的眼眸才微微一眯,面上终于浮现起一层落寞…… 第二日早起,萧轻灵没有像平时那么淡定,而是独自在窗前静坐了许久,直到夏雨来给她送早膳,她才渐渐回神。 夏雨的额头上肿了个大包,凝香更惨一些,胳膊腿上有好几处擦伤。两个丫鬟都像是得了失忆症,只道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从床上跌下来过,各自嘟哝着寻了膏药自行涂抹,倒没有来烦她。 心中拿不定主意,用过早膳,萧轻灵便带着夏雨去了积善堂。 肖慕很守信用,正在前厅等她。见她依然一身男装而来,眉宇间笼着一层化不开的苦闷,也不问她,微微一笑,直接带她去了后院。biqikμnět 肖慕的屋子很干净,也很简单,一桌一椅,一个柜子和一张床。 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唯独多的是书。肖慕几乎将所有的空间利用起来全部钉成了书架,平白让萧轻灵有种走进图书馆的错觉。 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电话,甚至连电都没有的异时空,萧轻灵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书。 今日更是如此,来时的路上她尚害怕肖慕瞧出她不悦追根问底,此时肖慕什么也不问,她便一头扎进书堆,再也不想出去。 见萧轻灵不声不响地抱起本医书坐在床头只管翻看,肖慕也不询问,自顾在桌前坐下,也寻了本书仔仔细细看起来。 夏雨瞧瞧自家小姐,再瞧瞧肖慕先生,眉眼一弯,极有眼色地退下找廖管事核对账目去了。 整整一天过去萧轻灵也没和肖慕说上几句话,但心头的烦闷却莫名地烟消云散了。 肖慕将她和夏雨送到积善堂门口,在她头顶揉了揉,道:&ldo;快些回去吧!莫要瞎晃荡!&rdo; &ldo;肖慕?&rdo;咬咬牙,萧轻灵抬头看他:&ldo;你不问我吗?&rdo; &ldo;问什么?&rdo; &ldo;问我为何今日来了却不同你说话?问我,为何总是发愣?&rdo; &ldo;去吧!&rdo;肖慕眉眼一弯,笑起来:&ldo;顺其自然,只要开心就好!&rdo; 顺其自然,只要开心就好。心头一暖,鼻子竟有点发酸。 &ldo;谢谢你,哥哥!&rdo;冲肖慕扮个鬼脸,萧轻灵携夏雨转身离去。 看着萧轻灵渐渐远去纤细消瘦却爽朗洒脱的背影,肖慕轻轻一笑:&ldo;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和你,不做兄妹也可以?&rdo; 肖慕像世上最好的安神剂,便是夜里被封少烦得想杀人,只要看见流云般温润的男子唇角那抹轻笑,萧轻灵就会立刻变得神清气爽心平气和。 接下来,每天萧轻灵都女扮男装带着夏雨或者江妈妈去积善堂,除了核对账目与廖管事和先生们交流,大多数时间,萧轻灵都和肖慕泡在一起安安静静地看书。 肖慕是个博才多识满腹经纶的人,同时也是个安静不聒噪的人,萧轻灵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简单干净,其乐融融。 偶尔俩人也会讨论争执一番,从医学讲到政治经济,再延伸到各个领域。 肖慕虽温润如玉,却不屈不挠,每每萧轻灵与他争执都会产生一种无力感。就像全副武装的小公鸡上场决斗,发现对手竟是自己的老爹一样无奈。 肖慕还下得一手好棋,以前萧轻灵只有夏雨和凝香相伴,哪里会下棋,但见肖慕下棋,她便缠着与他对弈。 她那一手臭棋哪里会是肖慕的对手,甭管肖慕让她两子还是三子,甚至她走两步肖慕只走一步,萧轻灵还是会输。 输了她就耍赖,一把揉乱棋盘气咻咻地冲肖慕翻白眼。 瞧见她鼓着腮帮子明显外强中干的模样,肖慕就会笑眯眯地走到她身后给她敲敲背捏捏肩,不到两分钟,萧轻灵心头的火气就全都变成了雀跃,继续拉着肖慕对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却毫无长进。 肖慕也不烦她,只笑眯眯地陪她,不管她撒娇卖萌还是撒泼耍赖都宠溺地顺着她,仿佛,他这一世便是为她而生。 待到饭点,萧轻灵眼珠一转,肖慕就心领神会地放下书带着她去包子铺吃包子。 俩人还和第一次一样,只要一笼,你一只我一只地吃。 不管萧轻灵如何狼吞虎咽,一笼十只包子,她最多只能吃上五只,肖慕永远都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样子,却一个都不会吃亏。httpδ:Ъiqikunēt 萧轻灵不服,再要一笼,可是,即便她一筷子下去夹上两只,最后她能吃到嘴里的,依然是五只。 每回她吃得手忙脚乱满嘴流油,肖慕都会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待她吃完,递过一杯热茶,用帕子仔仔细细将她的嘴角擦干净,才牵着她慢悠悠地离开。 萧轻灵就有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愉悦,愈发喜欢在肖慕面前撒娇卖萌。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乃是萧轻灵穿越以来过得最轻松,最快乐的一个月。 尽管封少夜夜前来扰她,但白日里有了肖慕这个灭火器,萧轻灵渐渐也就习惯了。只要封少不做太出格的举动,她便由着他将自己当做安眠抱枕。 四月初十,谷雨。 萧轻灵吃过早饭才要出门,院子里突然传来陈妈妈的声音:&ldo;五小姐?俊王府的冰人薛妈妈来了,太太让您赶紧准备一下,随她同去俊王府!&rdo; 夏雨忍不住小声嘀咕:&ldo;在人家府上住了一个多月才混了个侧妃,还有脸来请。&rdo; 横了夏雨一眼,萧轻灵道:&ldo;劳烦陈妈妈跟太太说一声,我昨日偶感风寒……&rdo; &ldo;不成!&rdo;话未说完,便被陈妈妈打断:&ldo;太太说了,今日乃是四小姐第一次在俊王府主持家宴,天筝长公主和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们都要去。 所以五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脱,定要前去捧场。&rdo; 呵呵!捧场?她不去砸场子就不错了,还会给萧云灵捧场? 早料到沈明轩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是没想到沈明轩居然能忍耐一个多月,今日他有备而请,怕是横竖都躲不过去的。既如此,那便迎难而上好了。 话说天筝长公主亲自主婚,这样的排场王氏会带她去?只怕是被沈明轩逼迫的吧? 果然如夏雨所说,四姐姐混得够差的,不但没捞上正妃,便连这么大的排场都不是为她准备的。 如果她是萧云灵,早一头撞死了。 不由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的那场婚礼,当真成也萧何败萧何,萧云灵?走到今日,你怪得了谁? &ldo;好吧!陈妈妈先行一步,我就来!&rdo; 一盏茶后,收拾停当的萧轻灵出现在前厅,穿了件浅紫色的云锦霞衣,虽合身,却明显瞧得出是件旧衣裳。 瞧见她,王氏频频皱眉:&ldo;轻丫头横竖只有这一件衣裳吗?怎地总穿它?&rdo; &ldo;太太好记性!&rdo;不卑不亢地行了礼,萧轻灵浅笑:&ldo;轻灵可不是只有这一件能见人的衣裳吗?还好天不是太热,否则轻灵当真出不了门见不得人。 不过,若是太太觉得不妥,轻灵可以不去……&rdo; &ldo;得去,一定得去!&rdo;看见萧轻灵,薛妈妈先是一阵,继而急急忙忙来扶她:&ldo;五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不管穿什么都好看,老身就瞧着这一身十分喜庆。 等到了俊王府,老身自会禀明王爷,多给五小姐缝制几套最好的衣裳。&rdo; 王氏一口气差点倒腾不上来,虽说这些年她没关注过北院,但却从来没克扣过萧轻灵的吃穿用度再怎么说,当家主母的面子她还是要的。 可眼下这小贱人当着薛妈妈的面儿,非但不叫她母亲,还满嘴胡说八道,岂不是故意让俊王爷以为她这当家主母虐待姨娘生的庶女吗? 话说俊王爷打的什么算盘哪个明眼人瞧不出来?倘若真的让这小贱人嫁进俊王府,不管是做正妃还是侍妾,只怕云灵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这口气王氏先强压下来,只待降住萧府中的那个老妖婆,她再慢慢收拾这个小贱人。 萧云灵既已正式嫁入俊王府做了云侧妃,俊王府就算萧府的亲戚。 当家主母带府里的姑娘们去亲戚家参加聚会原也正常,偏偏今日王氏只带着萧轻灵一人出门,这涵义便不言而喻了。 所以跟在她们身后送行献媚的小姐、丫鬟们虽笑得五彩纷呈,实则个个心怀鬼胎。 萧轻灵不看别人,任由薛妈妈搀扶,却走得飞快。出了萧府的大门,连气都没喘上一口便先一步跨上了门口萧府的马车。 她这一下实在有点出人意料,毕竟嫡母当前,谁家的姑娘都当懂得长幼之分不会超越嫡母。所以不止是慢了一步的王氏愣住了,连薛妈妈和一干小姐丫鬟们也都愣住了。httpδ:Ъiqikunēt 这一个多月来俊王爷将满腔怒火全都撒到了薛妈妈身上,薛妈妈本就在大婚那日吃了闷亏,倘若今日这趟差办不好,让五小姐再次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她也别在俊王府混了。 脑子一热,薛妈妈不等王氏回神便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萧府的马车,顺便将车门也关上了。 车夫目瞪口呆瞧着自家主母,不知是该将王氏扶上马车,还是该直接赶车走人。 王氏虽不敢得罪俊王爷,但不过一个冰人,她倒也不怕,说什么也不能当着众目睽睽折了她当家主母的面子。 脸上再也挂不住,登时沉下来,王氏怒道:&ldo;薛妈妈是要和我乘同一辆车吗?&rdo; 薛妈妈先前只想着跟紧五小姐便好,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竟抢了萧府当家主母的位子,心头虽有些发慌,但反应倒也快。 推开车门,她笑吟吟道:&ldo;大太太这是说的什么话?您是俊王爷的岳母,王爷既派老身前来接您,大太太自然该坐俊王府的马车才显身份。 至于五小姐,就由老身在座这辆马车上照看吧!&rdo; 这话虽然突兀,倒也合情合理。王氏一连吃了两个闷亏,心头虽恼,当着众人的面儿却也没办法发作,冷哼一声,便上了前面的马车。 但见薛妈妈坐在对面眼睛眨都不眨地瞪着她,萧轻灵便知这是沈明轩害怕王氏行使李代桃僵的掉包计让他再度吃亏,索性友好地冲薛妈妈笑了笑。 上回大婚的情形历历在目,俊王爷或许不知道那其中的猫腻,薛妈妈倒猜得出几分。 今日,乍一见这位萧五小姐的真容,薛妈妈心情莫名激动。 虽说这位五小姐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墨如点漆让人实在看不透,态度却荏是亲切柔顺,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好感。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7 此时见五小姐对她笑得如此和善,薛妈妈心头一跳,竟鬼使神差道:&ldo;五小姐这样的妙人儿才是真正做王妃的料,云侧妃岂能比得上……&rdo;Ъiqikunět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薛妈妈赶紧清咳两声尴尬地咧嘴笑笑。 萧轻灵也不说破,像是没注意似的懒懒歪在车壁上假寐,心中却乐开了花。 这薛妈妈当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想着看紧了她,却没想过一会儿马车到了俊王府门口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倘若她所猜不错的话,此时,沈明轩应该在俊王府门口等她们吧? 想到沈明轩,萧轻灵淡然的面容上便多出一份耐人寻味来。 马车走了半个多时辰,突然听见有人兴高采烈地迎上来道:&ldo;来了,来了,总算接来了!&rdo;声音虽隔得不远,但明显不是停在她们这辆马车边。 萧轻灵心中觉得好笑,睁眼去看薛妈妈,唇角已不由自主弯起来。 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薛妈妈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正要推开车门,却听迫不及待的声音响起:&ldo;轻灵来了吗?本王候你多时了!&rdo; 这声音不是俊王爷还能有谁?薛妈妈下意识地抖了抖,再抖了抖。 萧轻灵实在忍不住,挑开窗帘一角向外看去,果然看见沈明轩一身喜庆的大红衣袍,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前面那辆马车,仿佛下一秒,那辆马车里便会走下月宫嫦娥。 呵呵!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渣男倒是长了一副好皮相。 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薛妈妈,萧轻灵轻笑道:&ldo;上回不见俊王爷着喜服,今日倒是见着了,看来王爷甚是宠爱四姐姐,要借今日的机会为四姐姐补办婚宴呢!&rdo; 薛妈妈正纠结要不要下车,突听萧轻灵的话,头皮一阵发麻。 眼下这皇城中谁人不知俊王爷新纳的云侧妃萧四小姐萧云灵乃是主动送上门的,赖在俊王府一个多月,俊王爷只给了她一个云侧妃的名头,连场婚宴都未举行。且她方才说漏嘴的话明明白白带着对萧云灵的讥讽与不屑,五小姐此时这么说,是何意? 捕捉到五小姐笑盈盈的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冽,薛妈妈登时明白过来方才萧轻灵为何要早一步上马车。 心头大骇,脱口道:&ldo;五……&rdo; &ldo;嘘……&rdo; 一下子就将薛妈妈的话嘘没了,萧轻灵眸中顿显锋芒:&ldo;薛妈妈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那日我被俊王爷退婚,想必薛妈妈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薛妈妈若是不想罪上加罪,便管好你这张嘴巴。&rdo; 管不管好她的嘴巴薛妈妈都讨不到好,这黑锅她是背定了。 但若这个老欧巴桑免开尊口,至少今日还能免一顿打,萧轻灵相信,孰轻孰重薛妈妈心中有数。 果然,听了她的话,薛妈妈虽垂头丧气,却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马车外的气氛有点僵。为了今日的家宴,沈明轩足足做了一个月的准备,今日,皇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他都请来了。 他专门穿了身喜服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儿亲自出府相迎,就是想造成既定的事实,让所有人都以为他诚心悔过,希望和萧五小姐再续前缘。 而今日的贵宾天筝长公主,素来喜欢成人之美,一定会锦上添花地下令恢复他和萧轻灵的婚约。 便是天筝长公主不会意,他沈明轩今日用强,也要将萧轻灵强留在俊王府,谁让她是父皇亲自赐婚的俊王妃呢?便是过期作废的,也是他的王妃。 沈明轩自忖身份高贵,这般低声下气地示好萧轻灵一定会受宠若惊,所以硬是压制着迫切,满含期待地在马车边站了半天。 哪想,车上的人愣是没下来,而车夫也都愣怔怔地立在一旁,竟没有一人上前去开车门的。 沈明轩便有些不悦,这些奴才平日吃他的喝他的,关键时刻一个也不顶事儿,竟是如此没眼色,待会儿拖下去每人打四十大板。 倘若是其他人,沈明轩只管让葛富或者王强扶下车来便好,但这萧五小姐?一想到那日在积善堂看到的美少年,沈明轩就心头发痒,竟是不愿给任何人触碰她的机会。 又往前两步,半个身子都贴在了车辕上,沈明轩柔声道:&ldo;轻灵?别害怕,本王扶你下车可好?&rdo; 萧轻灵头皮一麻,这声音,沈明轩练了一晚上才练出这么肉麻的左嗓子吧? 想到此时王氏在马车内的脸色,萧轻灵又觉得心头大爽,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汗流浃背的薛妈妈。 又等了一会儿,车上的人还是没有下来。 不但这辆马车上的人没反应,后面萧府的马车也同样没反应。 想了想,沈明轩恍然大悟,人家萧五小姐到底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脸皮薄,当家主母在后面的马车上,她怎敢这般下来? 如此稳重自爱的好姑娘多让人心疼呀?再联想到那个主动送上门来的萧云灵,沈明轩不由一阵牙疼。 同样都是萧府的女儿,嫡出的却是一副贱骨头,而这庶出的,却端得大方稳重,比嫡女更像嫡女,难怪父皇会那样赐婚。 话说,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睛看上了萧云灵呢? 嗯!定是那贱人妒忌轻灵故意陷害。 若不是门面上总得过得去,今日,他连脸都不想让萧云灵露。 想到此,对萧轻灵的好感立刻又多了几分,心头顿觉心疼不已,沈明轩转身冲身后的侍卫道:&ldo;都愣着做甚?萧大太太来府上做客,还不让她进去。万一吓着五小姐你们谁能担当得起?&rdo; 他这话不像女婿对丈母娘说的,倒像是财大气粗的地主在吆喝自家的佃户,后一辆马车中的萧轻灵听得捂嘴偷乐,前一辆马车中的王氏却气得差点抽风。 王氏若现在还不明白自己上了萧轻灵的当,那她也太蠢了。 只是,现在的情形,她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躲在马车上不出来,心中暗暗祈祷俊王爷能顾及颜面让马车先进府,待瞅准人少的机会赶紧跳下去,只要和云灵见面,一切就都好了。 哪想这俊王爷今日跟吃错药了一般,竟像是生怕别人都不知道他觊觎自家小姨妹,还要让萧府的马车先行进府给萧五小姐撑腰。 想到众目睽睽俊王爷都敢这般,云灵在俊王府的日子岂会好过?只怕今日云灵主持家宴的说法也不过是在蒙她,王氏心头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想都没想,砰地一下推开了车门。 她这一推虽然出人意料,但马车下的沈明轩等的就是这一推。 所以,在王氏将车门推开刚弯腰站起来的同时,沈明轩猿臂一伸,双手已抄到王氏腋下将王氏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早已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沈明轩哪里会想到抱下来的是丈母娘,心头刚闪过一个念头‐‐萧五小姐怎地这么重,脸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筆趣庫 这一巴掌不但将沈明轩打愣了,也将所有围在俊王府门口的人都打愣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俊王爷会从马车中抱出一个多月前婚礼上的那个丑女,大部分人还挺感动,只道俊王爷原也不是个肤浅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实在难能可贵。 岂料,人被抱下来,不但老母鸡变鸭,还是一只老得满脸都是褶子的老鸭。 噢!这也太惊悚了好不好?简直比大变活人还要狗血雷人啊! 王氏又气又急,她这辈子都没如此丢人现眼过,羞得老脸通红,低声怒道:&ldo;你给我撒手!&rdo; 哪想俊王爷竟跟离了魂似的毫无反应,一双桃花眼只直勾勾地瞪着她,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她。 二人脸对脸眼对眼,呼吸皆喷溅在彼此的脸上。 见俊王爷像是迷怔住了,王氏着急下索性使了蛮力。 这一使蛮力,只听扑通一声,二人双双滚倒在地。 大概没掌握好平衡,俊王爷好死不活正扑在王氏的身上,一张俊脸堪堪贴住王氏的老脸,只将王氏那张不知几辈子修来福气的老脸狠狠亲了几口。 吼吼!果然还有更狗血更惊悚的,瞠目结舌的众人登时回了神。原来英俊风流的俊王爷还好这一口? 人群兴奋地骚动起来,竟是越围越多,不过转眼,便将俊王府的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明轩实在太震惊了,震惊到所有的意识和感官都在一瞬间脱离了身体,以至于抱着王氏摔倒许久都没有爬起来。 那日在城门口再度被萧轻灵糊弄逃脱之后,他对这个奸诈狡猾的小美人的爱与恨几乎到了抓心挠肺的地步。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甚至难耐得连一秒钟都等不及,恨不得肋下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入萧府将那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小美人狠狠压在身下。 可他到底出身于皇室,面子还是要的。 仔细思量一番,他硬是将满腔焦急和迫切强压下去,一边派人在萧府和积善堂附近监视萧轻灵,一边在暗中安排布置。 萧轻灵的身后不过是个凤栖,沈明轩既不能明抢,那便只有暗夺。 沈明轩很清楚,能够压制住凤栖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皇权。 所以他必须赶在凤栖出手之前,将事情完全坐实,名正言顺地让萧轻灵成为他的王妃。 为了避免重蹈大婚那日的覆辙,沈明轩可谓机关算计,甚至不计前嫌地专门派心怀鬼胎的薛妈妈亲自去萧府接萧轻灵,就等着萧五小姐乖乖地往他的套子里钻。 只要今日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牵住萧轻灵的手,甚至一亲芳泽,这个精灵古怪的小美人就算浑身是嘴,也没办法说清楚了,即便凤栖想从中作梗,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此,今日沈明轩专门设计了俊王府门口迎接这一场戏,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他和萧五小姐的两情相悦情意绵绵。 哪想,千算万算,到了最后一步,竟会老母鸡变鸭,他居然又被王氏摆了一道。 想到大婚那日也是这个该死的老虔婆作祟才会让他错失美人,而自己现在还和这个令人作呕的老虔婆脸贴脸,沈明轩杀人的心都有了。 腾地一下坐起来,根本不管王氏有没有被他坐断气,沈明轩抡起拳头就打:&ldo;你个瞎了狗眼的老虔婆,本王岂是你这等腌臜的东西可以肖想的?&rdo;筆趣庫 第一拳头打下去,王氏眼前顿时一片血花,正如开了染料铺,红的黄的蓝的绿的,什么颜色都有。 第二拳头打下去,王氏的鼻梁顿时塌下去一截,如同开了杂酱铺,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比比皆是。 待第三拳头刚刚抡起时,突听一声威严的呵斥:&ldo;住手!&rdo;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众星捧月地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 但见她面容保养极好,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众人已知她便是当今圣上一母所出的亲姐姐天筝长公主。 沈明轩原本正睚眦欲裂恨不能将王氏打死,突然看见天筝长公主来了,竟如摇尾乞怜的小狗狗一般扑过去,抱住天筝长公主哭诉起来:&ldo;姑母!您来得正好,本王,本王被这个老虔婆非礼了,您可要为本王做主啊!&rdo; &ldo;混账东西!还不嫌丢人!&rdo;言语虽尖刻,天筝长公主的声音里却不带丝毫责备,看向沈明轩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慈爱。 坐在马车上正从窗缝中冷眼旁观的萧轻灵微微轻叹,看样子,沈明轩也不完全是个酒囊饭袋,至少,他很有眼色。至于这位长公主?呵!看样子今日会很热闹。 天筝长公主的目光轻扫一圈,突然落在大门口一个探头探脑唯唯诺诺的窈窕身影上,眸中立时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轻蔑。 扭过头,她拍拍沈明轩的俊脸,颇为宠溺道:&ldo;萧大太太老眼昏花下马车站立不稳,轩儿你这个做姑爷的理应搀扶一把。 你岳母晕倒在地,你将她抱回马车上送进府里请太医医治便是,怎能将人又丢在地上呢?你这孩子真是糊涂。&rdo; 说完,她又满脸同情地瞧向地上昏死过去的王氏:&ldo;瞧萧大太太摔得这一头一脸的血,啧啧,当真可怜!&rdo; 目光倏地一下再次移到大门口的窈窕身影上,再出口时,话音已如刀锋:&ldo;云侧妃当真不懂事,母亲晕倒在地怎地也不上前劝说着点轩儿?年轻人就是不牢靠!&rdo; 门口探头探脑的萧云灵一愣,双眸中立刻荧光点点。 自她容貌恢复之后,俊王爷也开始重新迷恋她,每晚都发了狠地要她,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道不完的耳鬓厮磨。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8 萧云灵虽不太明白原本喜欢灯火通明地与她恩爱的俊王爷为何现在每回都要熄灯,但她却能感受到俊王爷疯狂的爱意。 另外,为了弥补只给她云侧妃名分且未举行婚礼的亏欠,这一个多月来,俊王爷将内府的事务皆交给萧云灵打理。 萧云灵心中虽有委屈,却也渐渐安定下来,只一心一意往她的正妃路上继续跋涉。 所以,此番举办家宴,萧云灵使出了浑身解数,将一切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只等俊王爷和天筝长公主验收成果。 她自信满满,哪想,今早突然从王府的丫鬟口中得知俊王爷派薛妈妈去萧府请萧大夫人和萧五小姐去了,而且,俊王爷还带着一干宾客亲自在府门口迎接。 仿佛当头一棒,萧云灵立刻蒙住了。 她虽知俊王爷不会轻易放过积善堂,但却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看重萧轻灵?难不俊王爷当真见过那贱人的容貌,迷恋上了萧轻灵?可若真的如此,俊王爷这一个月来与她的恩爱又当如何解释? 心头虽有隐隐的不祥,萧云灵却不敢往深里细想,只恨不能直接到晚上,她可以使出一身媚骨撬开俊王爷的嘴。 偏偏俊王爷今日似乎特别忙,萧云灵找了一早上的机会也没能和俊王爷说上一句话。 万般无奈,她只好悄悄尾随而来躲在府门之后偷看。 外面人山人海,萧云灵晕晕乎乎也没看清楚什么,却突然听到人群议论纷纷,说是萧大夫人觊觎俊王爷,当众非礼了俊王爷。 萧云灵吃惊得差点没晕过去,这才将半个身子伸出来想看个究竟。 哪知,刚探出半个脑袋,就被目光犀利的天筝长公主发现了。 到底是萧府花大力气培养的娘娘级选手,萧云灵打了两个哆嗦便迅速调整状态从门后走了出来。除了面色煞白眼圈有些发红外,倒也显得落落大方。 走到天筝长公主跟前萧云灵不敢左顾右盼,目不斜视地垂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冲长公主盈盈一拜,万分柔顺道:&ldo;妾身见过长公主!&rdo; 但见她温顺乖巧双眸含泪,天筝长公主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冲她点点头道:&ldo;起来吧!&rdo; 萧云灵刚刚直起身子,天筝长公主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又扫向正打算从侧门悄悄溜进去的萧府马车,厉声道:&ldo;萧五小姐好大的架子,便是不给本公主面子,萧大太太好歹也是你的母亲。 所谓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萧大太太晕倒,萧五小姐却连马车都不下,是何道理?&rdo; 她这番话说得虽刻薄尖锐,却大义凛然,众宾客们顿时想起这场闹剧的真正主角乃是萧五小姐。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落在了已驶入大门一半的萧府马车上。 坐在马车内的萧轻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唉!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躺着也会中枪? 话说,这天筝长公主当真不简单,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萧府的马车,偏偏就她注意到了,而且还能准确地说出马车中坐的是谁。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来,今日她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沈明轩那个草包,还有这位底细不详的长公主。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管走一步看一步便好。 &ldo;呵呵!&rdo;伸手主动扶住呆若木鸡的薛妈妈,萧轻灵轻笑道:&ldo;薛妈妈,我们下去吧!长公主叫我们呢!&rdo;筆趣庫 薛妈妈不由一抖,她的耳朵未聋,长公主唤的明明只是她萧五小姐,与她冰人有何相干? 本想找借口推脱,怎奈柔柔弱弱的萧五小姐握住她手腕的手指竟如铁箍般无法挣脱,且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冰刀般直戳心脏,竟骇得薛妈妈下意识地起身弯腰主动扶住了五小姐。 车门缓缓打开,先下来一个面部扭曲眼神惊恐的婆子,熟知俊王府的人已然认出这婆子正是俊王府的冰人薛妈妈。 随着薛妈妈倾身向前,一只白皙纤细,美奂美轮的小手轻轻搭在了薛妈妈的手臂上。 下一秒,众人只觉呼吸一窒,一个亭亭玉立的紫衣少女已优雅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天筝长公主一瞬不瞬地盯着走下马车的紫衣少女,只见她面如皎月,出尘不染,白皙光滑的面颊吹可弹破,双眉修长如画,双目璀璨如星,挺直的鼻梁下丰润饱满的红唇娇艳欲滴,让人瞧一眼便想主动一亲芳泽。 天筝长公主乃皇室长公主,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所阅美女可谓数不胜数,但此时却觉这一生阅尽的美人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位萧五小姐。 脑海里不由自主涌现出那首千古流传的佳句:&ldo;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rdo; 本来这位紫衣少女不卑不亢的气度,便让天筝长公主觉得赏心悦目。待走近时,突然嗅得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竟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眼前莫名出现了另一个绝色的身影,仿佛正笑吟吟地冲她招手,眼眶忽然一热,竟涌上点点泪意。 天筝长公主心头警铃大作,看向萧轻灵的目光便多出几分戒备的探究来。 周围早已响起一片吸气声,有人脱口嚷道:&ldo;这是萧府的五小姐吗?不是说是个丑女吗?原来萧府竟将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儿藏于深闺。&rdo; &ldo;没错,我认出来了,这双眼睛正与当日被俊王爷逼迫退婚的萧五小姐一模一样,真的是萧五小姐!&rdo; &ldo;天哪!真没想到萧五小姐竟是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儿,俊王爷,怎会,怎会与她退婚?&rdo; &ldo;可不是么?俊王爷他……&rdo; 萧轻灵仿佛对周围的惊叹声充耳不闻,直至走到距离天筝长公主和沈明轩三步开外,才不卑不亢行了一礼,道:&ldo;轻灵见过长公主,见过俊王爷和云侧妃,祝姐夫姐姐白头偕老幸福美满!&rdo; 萧轻灵面上带着浅浅笑意,言语却客气至极,周身带着股超然的霸气与淡定。 不待众人从惊滟中清醒过来,她又浅浅一笑,像是夜幕之中突然跃起一轮明月,瞬间便盖住了所有的星辰:&ldo;长公主教训的是,轻灵这就瞧瞧萧大太太!&rdo;筆趣庫 她只说萧大太太不说母亲,却没有一人质疑她的冷漠与无礼,仿佛眼前这个笑得云淡风轻的女子真的和王氏没有任何关系。 所有人都在顷刻间屏住了呼吸,就连天筝长公主也觉得呼吸一窒,但谁也没有俊王沈明轩这般激动。 强烈的渴望和占有欲充斥着沈明轩的头脑,让他呼吸短促面色潮红,思维和感官第二次消失,心里,眼睛里,甚至呼吸里,能够容纳的只有眼前这位萧五小姐。 沈明轩从未像现在这般感激过自己的父皇,那么英明的父皇,那么慧眼识玉的父皇,当真宠爱他至极才会将这样一个天上人间再难寻觅的美人儿许给他为妻。 他有种下意识的冲动,冲上去,抱住她,将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美人儿搂进怀里好好疼爱怜惜一番。 或许,现在他就该将她抱走藏起来,再也不叫其他人看见。 别人没注意沈明轩的反应,天筝长公主却是注意到了,心头微微叫苦,这个皇侄贪恋女色是不是太明显了点啊?怎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害怕沈明轩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天筝长公主赶紧不动声色地给萧云灵使了个眼色。 萧云灵反应也快,收到天筝长公主的暗示后,忙依偎过去紧紧挽住了沈明轩的手臂,半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了沈明轩身上。 忽略掉沈明轩、天筝长公主、萧云灵和所有人的反应,萧轻灵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倒在血泊中的王氏。 说心里话,她巴不得这个歹毒的欧巴桑现在就死掉,她才不屑于去做什么高尚的白莲花。 可是,这个该死的欧巴桑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这么轻松地死。 微蹙眉头缓缓蹲下身,萧轻灵终于伸出一只手轻轻探向王氏鼻下。 她的态度可算对天筝长公主十分怠慢,但天筝长公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阻止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瞧着,一副静观其变的模样。 长公主不表态,其他人自然更不会说什么。俊王府门口虽被围得水泄不通,但却一片寂静,便连跟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探到王氏气息虽弱,却还算平稳,萧轻灵不慌不忙从袖袋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洁白剔透的药丸,托住王氏的下颌撬开牙关,用食指抵住王氏的舌头,才将药丸推入王氏舌下。 萧云灵的心虽自始至终在俊王爷身上,但王氏到底是她母亲,见萧轻灵将药丸喂进王氏嘴里,心头一慌,脱口道:&ldo;萧轻灵?你给我母亲吃的是什么?&rdo;筆趣庫 王氏这种体型和年龄的女人,最容易患高血压和心脏病。 王氏有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萧轻灵不知道,不过被沈明轩痛扁一顿,王氏若血压不飙升便不正常了。 所以萧轻灵给王氏吃的正是她自己配置的速效救心丸,里面还有一些降血压的成分。 这种药丸成分虽不复杂,但在这个时代也算罕见的特效药,倘若不是情况特殊,她岂会用给这个老欧巴桑? 一片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她萧轻灵可没那么大肚量和好涵养。 看都不看萧云灵一眼,边用帕子擦拭手指上王氏的口水,萧轻灵边冷声道:&ldo;我娘亲留下来的护心丸! 四姐姐若觉得是毒药,只管从大太太嘴里抠出来好了,反正这种药丸需舌下含服,一时半会儿化不了!&rdo; 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亦糯软温和,却带着冷彻人心的不满。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鄙夷地落在萧云灵的身上,便是天筝长公主也下意识地扫了萧云灵一眼。 萧云灵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然,不待她盈满泪水的大眼睛风情万种地冲沈明轩抛媚眼,萧轻灵又道:&ldo;四姐姐来搭个手吧!&rdo; 一个月前她才在萧轻灵身上吃过亏,此时哪敢帮忙?所以萧云灵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她一直挽着沈明轩的手臂,这么一退,便将沈明轩也拉扯着往后退了一步。 拉扯后退下,沈明轩像是突然还了魂,想要杀人的目光倐地移到了萧云灵身上,直将萧云灵呆若木鸡地钉在地上,半天都不敢喘一口气。 萧轻灵等了几秒钟不见动静,不由抬头看过来,正好瞧见这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当下心中更是鄙视,竟轻轻挑了挑眉。 索性不再搭理萧云灵,萧轻灵直接看向沈明轩身后的王强等人:&ldo;王强大哥!劳您领几个人将萧大太太抬到萧府马车上去吧!谢谢!&rdo; 沈明轩正想一掌劈死挂在他身上的萧云灵,突听萧轻灵跟王强说话,顿时打翻了醋坛子。 一把将挂在身上的萧云灵扯下来,两步冲到王氏面前在萧轻灵身边蹲下:&ldo;吩咐王强做甚?轻灵需要什么尽管跟本王说,本王定当尽心竭力!&rdo; 他的声音和表情与方才面对萧云灵时反差实在太大,也实在太过谄媚,便连天筝公主都是一愣。 沈明轩却犹不自知,还冲萧轻灵呲呲大白牙,伸手便要去搀扶王氏。 大总马这个猪,若是这么一下子将老欧巴桑搞死了,指不定她萧轻灵要背多大的黑锅。 想都没想便伸出白皙美好的小手阻止,萧轻灵厉声道:&ldo;住手!不要把她扶起来。&rdo; 见沈明轩正愣怔怔地瞧着自己,眸中闪过一丝厌恶,萧轻灵垂眸道:&ldo;俊王爷只管让两个人小心点将她抬到马车上便好。&rdo; 看着近在咫尺的如花小脸,沈明轩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往萧轻灵身边靠了靠,讨好道:&ldo;萧府太远了,一路颠簸恐有不慎,还是让大太太在本王府中养伤吧! 轻灵尽管放心,本王会派人好生照看的!&rdo; 不等萧轻灵答应,他又扭头对身后发愣的王强等人喝道:&ldo;尔等都愣着做甚?还不赶紧将萧大太太抬进去? 萧五小姐说了,不能扶起来,要平着抬,你们都小心点儿,若是有个闪失,本王唯你们是问!&rdo; 许是觉得这话还不够殷勤,沈明轩索性站起身自言自语道:&ldo;一群毛手毛脚的奴才,怕是办不好,还是本王自己去找门板吧!&rdo;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府里去了,竟是用跑的。 萧轻灵顿觉一头黑线,这大总马还能不能更白痴更奇葩一点?恶心死她了好不好? 其他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地谁也不敢说话。 《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29 天筝长公主却一个劲儿地在心中后悔,早知道这个皇侄如此没出息,她今日说什么也不会来,皇家的脸面都要被这色胆包天的软骨头丢尽了呀! 正想让人散开,沈明轩却带着王强等人抬着门板跑回来了,速度之迅速,不由让人觉得他把自家府门拆了下来。 天筝长公主头皮一麻,趁沈明轩尚未靠近便迎上前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警声道:&ldo;轩儿?&rdo; 沈明轩微愣,不解地看向她:&ldo;姑母……&rdo; &ldo;知道你心疼!&rdo;勾唇一笑,天筝长公主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萧轻灵一眼:&ldo;姑母心中都明白。但你又不是医者,瞎起什么劲儿?且叫奴才们去忙便好,你先随姑母进去吧!&rdo;说罢拖着沈明轩的手臂直接往府里走。httpδ:Ъiqikunēt 天筝长公主一走,众围观者赶紧紧随其后。 沈明轩被天筝长公主拉扯着脱不开身,却没忘记回头冲萧轻灵狗腿地大声嚷嚷:&ldo;轻灵?让云侧妃跟他们一起去请郎中照顾萧大太太便好,你且随姑母和本王先进去吧!&rdo; 萧轻灵不应也不动,眼睁睁地瞧着沈明轩被天筝长公主拉进府门,这才低垂眼眸,隐去所有情绪浅笑起来。 这天筝长公主,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呢! 呵!凤栖说得对,在自己没有能力全身而退时,贸然拒绝别人的好意那是愚蠢。 眼下天筝长公主态度不明,不知是敌是友,她便只管以静制动拭目以待就好。 不过,她萧轻灵从来不喜欢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同一个人身上,所以,她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帮手。 看向正双目喷火恨不得咬死她的萧云灵,萧轻灵的笑容倐地放大了,&ldo;俊王爷说的是呢!四姐姐向来心细体贴,最得大太太的欢心,由你照顾大太太当真再好不过呢!&rdo; 话锋一转:&ldo;不过,轻灵也记挂大太太的安危,不知四姐姐可准我一同照看大太太?&rdo; 她这一笑,如同绚丽到极致的烟花,瞬间就迷了萧云灵的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萧云灵竟脱口道:&ldo;可是俊王爷他……&rdo; &ldo;俊王爷乃是四姐姐的夫君,他应该能体谅四姐姐的一片孝心。&rdo;说完,也不理愣怔的萧云灵,径自跟着王强等人进去了。 待府门口再也没有一个人,萧云灵才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赶紧疾步走进府门。 王强等人将王氏抬入萧云灵居住的小院便离开去请府里的郎中,内室里只留萧轻灵一人照看王氏。 在床头悠哉哉坐下来,萧轻灵一瞬不瞬盯着王氏,半响才道:&ldo;我救你并非可怜你,而是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怎样将你从我娘亲那里拿走的东西一样样再拿回来。&rdo; 果然,床榻上昏迷的王氏睫毛抖了抖。凑近些,萧轻灵轻轻一笑:&ldo;你说,四姐姐今日亲眼看见你勾引她的夫君,会怎么想?&rdo; …… 萧云灵回到内室的时候,俊王府郎中正在给王氏针灸治疗,萧轻灵不过站在一边。 但郎中却时不时看萧轻灵一眼,满脸钦佩。 看见她进来,郎中友好地冲萧云灵笑了笑。 见萧云灵笑得言不由衷,萧轻灵冲郎中点点头:&ldo;有劳先生了!这里就先交给我和四姐姐,若是大太太有什么不好,四姐姐自会再去请先生过来。&rdo; &ldo;先生不能走!&rdo;萧云灵忙阻拦。 郎中笑道:&ldo;云侧妃尽管放心,萧五小姐自有分寸。 便是萧大太太有什么不妥,萧五小姐也应付得来!&rdo; 说罢,不再理睬萧云灵,冲萧轻灵拱了拱手,郎中自顾离去。 &ldo;这是在四姐姐自己的家里,难道四姐姐还害怕我害你和大太太么?&rdo;萧轻灵头都不抬。 &ldo;她是你我的母亲!&rdo;萧云灵的目光愤愤投过来。 &ldo;是四姐姐的母亲,不是我的!&rdo;掸掸衣衫站起来,萧轻灵的目光终于望过来:&ldo;再说,我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想要与女儿共侍一夫的母亲!&rdo; &ldo;你……&rdo;萧云灵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 &ldo;怎么?我说错了吗?那么多人亲眼看见大太太对俊王爷主动投怀送抱。 啧啧,四姐姐果真好孝顺,夫君都愿意与自己娘亲分享。&rdo; &ldo;你,你胡说!明明是……&rdo; &ldo;明明是什么?&rdo;逼前一步,萧轻灵冷然道:&ldo;俊王爷不知俊王府的马车内坐的是谁,难道大太太也不知? 横竖都是你们俊王府的事情,大太太心中便是没有我这个庶女,难道也没有你这个嫡女? 她为何稳坐泰山地在马车内等着连吱都不吱一声?便是没想到俊王爷会抱她,至少也该出个声儿提醒一下吧? 大太太究竟是想保护四姐姐还是保护她自己,哼!天知地知你知,我亦知!&rdo; 萧云灵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再被萧轻灵这般一说,只觉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捂住胸口顺了几口气,才怒道:&ldo;贱人!你别以为王爷喜欢你你就一定能坐上俊王妃的宝座,我告诉你,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rdo; &ldo;那就试试看吧!试试看沈明轩究竟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rdo;从萧云灵身边擦肩而过,萧轻灵脚步一顿:&ldo;不过四姐姐也要当心后院起火,虽说没有人敢忤逆天筝长公主,但大太太到底是被俊王爷抱了亲了,这笔账到底要如何算呢? 唉!说到底,俊王爷虽花心了点,但真真是个敢作敢当的美男呢!&rdo;httpδ:Ъiqikunēt 待萧云灵反应过来,哪里还有萧轻灵的影子? &ldo;小姐?&rdo;梅轻怯怯地走进来。 &ldo;谁是小姐?&rdo;萧云灵怒道:&ldo;我是俊王妃,是俊王爷的云侧妃!&rdo; &ldo;是,是,是奴才说错了,云侧妃!&rdo; 梅轻诚惶诚恐,话说,俊王爷的云侧妃实在没有四小姐好听,一出口就让人知道是个妾。 冲梅轻招招手,萧云灵凑近她耳语道:&ldo;你且去这般……&rdo; 梅轻心头一惊:&ldo;万一俊王爷……&rdo; &ldo;倘若让那小贱人继续猖狂下去,这俊王府岂还有我的位置?如今咱们只能破釜沉舟!&rdo; 担心地瞧一眼王氏,梅轻迟疑道:&ldo;咱们都走了,太太她?&rdo; &ldo;她死不了!&rdo;狠狠瞪一眼床上的王氏,萧云灵咬牙道:&ldo;没得醒过来又去引诱王爷!&rdo; &ldo;咳咳!&rdo;梅轻登时被口水呛到。云侧妃?您太瞧得起太太了,俊王爷若连太太都看得上,这盛轩王朝恐怕连只母猪都不剩了。 …… 出了萧云灵的小院,萧轻灵按照原路返回。时才跟随王强等人进来时她有留心记路,她奢望着若没有人阻止,便直接离开俊王府去积善堂。 只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才走出没多远,便有两个小丫鬟和一个婆子寻来,这婆子不是别人,正是薛妈妈。 瞧见她,薛妈妈面上表情一松,拎着裙摆直接跑了过来:&ldo;五小姐怎地在此转悠?王爷吩咐……&rdo; &ldo;哦!家宴在前面举行吧?&rdo;脚下不停,萧轻灵继续往前走。 古时候的家宴,男宾客和女宾客都会分开,一般男宾客在前院,女宾客在后院。沈明轩再霸道再高调,也不至于将男女宾客混在一起招待。 果然,薛妈妈急急忙忙跟上来,抹着额头道:&ldo;五小姐请留步,俊王爷说……&rdo; &ldo;薛妈妈方才可有挨板子?&rdo; &ldo;嗯?&rdo;薛妈妈一愣。 &ldo;今日只要薛妈妈配合我,自然不会挨板子,否则,呵呵!&rdo; &ldo;此话怎讲?&rdo; &ldo;薛妈妈听不懂?&rdo;脚步一停,萧轻灵扭头看她:&ldo;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rdo; 薛妈妈心头一惊,她如何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兔死狗烹,若是今日让俊王爷得逞了,萧五小姐成了俊王妃还好,若不成,和那个萧四小姐一般只落个云侧妃甚至侍妾,她一个下人岂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若始终吃不上,便是俊王爷再恼,也不会轻易处罚她,毕竟人人都看得出这个萧五小姐跟俊王府的人中,只她还亲近些。 &ldo;那五小姐?&rdo; &ldo;我不认得路,薛妈妈可愿帮我引路?轻灵还想去聆听天筝长公主的训诫呢!&rdo; 薛妈妈顿悟,咽了口口水,转头对身后的两名小丫鬟道:&ldo;你们去禀告王爷,就说长公主找萧五小姐训话!&rdo; &ldo;诺!&rdo;小丫鬟领命而去。 待走到女眷们聚集的地方,萧轻灵轻笑:&ldo;谢谢薛妈妈,天筝长公主定会明白薛妈妈的一片忠心。&rdo; 那是,以天筝长公主的性子,只怕直接将她灭口了。 &ldo;老身有点内急,五小姐……&rdo; &ldo;薛妈妈尽管去吧!&rdo; 直至看不见薛妈妈的身影,萧轻灵才微笑着走向人群。 所谓的家宴,在萧轻灵眼中不是联姻就是联络感情,男人们在官场上明争暗斗,女人们就靠这种方式帮男人们整理后院。 这些达官贵人的家眷萧轻灵基本上都不认识,她也懒得去结交。 大多夫人小姐们先前在大门口已经见过她,虽对萧轻灵极为好奇,却不敢轻易上前搭讪。 萧轻灵也不在乎,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看起来像是在听别人说话,又像是在神游天外。 没多久,便觉有人在身后扯她的袖子,萧轻灵唇角一勾,暗道一声:&ldo;终于来了!&rdo; 果然,一个丫鬟凑过来贴住她的耳朵道:&ldo;萧五小姐?萧大太太有些不妙!&rdo; &ldo;嗯!我知道了,你先去,我随后就来!&rdo;httpδ:Ъiqikunēt 小丫鬟不走,眸中带着焦急。 萧轻灵瞧她一眼,懒洋洋站起身:&ldo;也罢!那我们就快去吧!&rdo; 小丫鬟登时大喜,忙在前面给萧轻灵引路。 离开人群后,小丫鬟专往人少的僻静处走,萧轻灵只觉好笑,佯装迷茫道:&ldo;我好像记得先前走的不是这条路呀?妹妹你是不是走错了?&rdo; 前面的小丫鬟脚下一顿,道:&ldo;没错!先前五小姐走的是大路,这是一条捷径。&rdo; &ldo;唔!捷径好,捷径好!&rdo;捷径总是会出点什么事,不是么? 走着走着,小丫鬟不知何时由前面引路走到了萧轻灵身后。 眼见前方不足二十米处出现一条河,但瞧河面上的小桥破败不堪,萧轻灵便知她要在这里动手了。 眸中登时精光毕现,全身已在瞬间绷紧起来。 一前一后的俩人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各怀心思。 待走到小桥之上,身后的小丫鬟突然扯住萧轻灵惊讶道:&ldo;五小姐?您瞧河里是什么?&rdo; 呵呵!好大一盆狗血,丫的就算演戏,是不是也找个像样点的脚本?这个太烂了好不好? &ldo;哦?什么?&rdo;极其配合地倾身向前,脚下却反方向地往后退了一步。 电光火石间,推向她腰间那只不怀好意的手已被萧轻灵牢牢扣在了手中。 &ldo;啊?&rdo;小丫鬟大惊:&ldo;五小姐?您做甚?&rdo; &ldo;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做甚?&rdo;面色一凛,冰刀般的话已蹦了出来:&ldo;四姐姐当真有心,居然知道我不会水……&rdo; 她的话未说完,丫鬟脸上却浮现出一层诡异的笑容:&ldo;五小姐果然聪明,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云侧妃从未想过要将您推下去。&rdo; 她的声音倐地拔高,变得异常尖锐:&ldo;来人呀!杀人啦!萧五小姐杀人啦!&rdo; 话音才落,纵身一跃,同时俯首往萧轻灵手腕上咬下来。 只可惜,她棋差一招,在她翻过栏杆尚未咬到萧轻灵时,萧轻灵的手突然一松,这丫鬟便在惯性的作用下毫无悬念地栽进了河里。 事情发生的着实太快,亦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仿佛不是她算计了萧五小姐,而是萧五小姐算计了她,直到呛了两口河水,小丫鬟才焦急地大喊起来:&ldo;救命啊!我不会水!&rdo;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仿佛没有听见小丫鬟的呼救声,萧轻灵若无其事地离开。 说实在的,萧轻灵挺佩服萧云灵,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萧云灵便能安排好一切,且能找到这么一个死忠的奴才,可见,古人当真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丫鬟助纣为虐,她萧轻灵便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成全四姐姐的阴毒吧! 悠哉哉地绕了一圈,直到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萧轻灵才缓缓转身。 果然,她身后站着王强和几名侍卫。但见这些侍卫身上的衣着与王强不同,萧轻灵便知他们是天筝长公主的人。 &ldo;王强大哥?&rdo; &ldo;萧五小姐!&rdo;冲她拱拱手,王强颇为抱歉地看向萧轻灵:&ldo;府里一个小丫鬟被人推进河里淹死了,她临死前口口声声说是被你推下去的,所以……&rdo; 萧轻灵举步便走:&ldo;那就去吧!免得长公主等急了!&rdo; 众侍卫一愣,王强急道:&ldo;五小姐!我等都知道你不是那样心肠歹毒的人……&rdo; 《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0 &ldo;你们怎知我不是心肠歹毒之人?&rdo;转头看向他们,萧轻灵唇角一弯:&ldo;这世上,倘若一个人说你是心肠歹毒之人,那是这人与你有仇故意栽赃陷害。 若是两人说你心肠歹毒,那是这二人联合起来打击报复你。 呵呵!若是所有的人都说你心肠歹毒,那么,即便你心善如佛,也必是心肠歹毒之人!&rdo; 说罢,再不看众人,直直往小河方向而去。 来到河边,果然围着许多人,看见萧轻灵过来,议论纷纷的现场顿时沉寂下来,只剩萧云灵扑在淹死的丫鬟身上悲拗痛哭。 嘿!这戏演的,自己亲妈被打成那样也没见她哭得这般伤心,感情这小丫鬟是她萧云灵的再生父母。 这般想着,萧轻灵已这般说了出来:&ldo;四姐姐貌似认错人了,大太太正在你院中静养呢!&rdo; &ldo;扑哧!&rdo;人群中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天筝长公主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不蠢,自然知道这是一场人为的嫁祸。 之所以搞这么大动静,无非是想看看这个萧五小姐会有什么反应。 普通人家的小姐,便是将门之后,得知有人淹死自己难脱干系,只怕也会愣上一下,这个萧五小姐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不辩解,不承认,就好像淹死的丫鬟只是根木头。 这样的自信与风度,便是她,也自愧不如。 &ldo;五妹妹!&rdo;萧云灵看过来哽咽道:&ldo;就算你与我不睦,也不应迁怒在一个下人身上。姐姐我嫁入俊王府,统共就这么一个贴心的丫鬟服侍,如今你害了她,姐姐我以后该怎么活?&rdo; &ldo;哈!&rdo;萧轻灵夸张地笑起来:&ldo;感情四姐姐嫁的不是俊王爷,乃是这个丫鬟。&rdo; 这下不止是那些先前就笑出声的宾客们,就连天筝长公主脸上的肌肉也狠狠抖了两下。 环视一圈被憋成内伤的众人,萧轻灵一本正经道:&ldo;俊王爷呢?我这个做妹妹的得问问俊王爷,他倒是如何虐待我四姐姐了,竟让我四姐姐在王府过得如此生不如死。&rdo; &ldo;本王在这儿,本王在这儿!&rdo;一团红影风驰电挚般飞来,饿狼扑食般伸开双臂直扑萧轻灵:&ldo;是谁栽赃陷害轻灵?看本王不砍了他?&rdo; 身子一旋,轻巧地避开沈明轩,萧轻灵顺势往萧云灵和尸体跟前走了两步。 沈明轩乍然扑了个空,心头微有不悦,但见萧轻灵像是要找萧云灵算账,心头又猛地升起一股豪气。 跨前几步,一把将扑在尸体身上痛哭的萧云灵拎起来,怒道:&ldo;说!是不是你冤枉轻灵?&rdo; &ldo;妾身哪有?&rdo;萧云灵吓得脸都白了,惶恐不安道:&ldo;妾身来的时候杏儿都已经淹死了,妾身也是听别人说杏儿在水里挣扎时,说是五妹妹害她……&rdo; &ldo;听别人说的还敢在这里造谣滋事,你活得太腻歪了是不是?&rdo;沈明轩脸色铁轻,目光倏地扫向众人:&ldo;谁说的?哪个狗奴才说的?且给本王站出来!&rdo; &ldo;是老奴!&rdo;人群中立刻走出一名婆子,毫不畏惧沈明轩的愤怒,一双眸子像要喷出火焰,恶狠狠地死死盯着萧轻灵:&ldo;是老奴说的,因为老奴亲眼所见亲耳所闻!&rdo; 此人不止沈明轩认得,便是天筝长公主也认得,她乃是沈明轩的一个乳母,是俊王爷独立门户后皇后专门留在他身边的老人儿。 愣了一下,沈明轩不悦道:&ldo;张嬷嬷,杏儿虽是你的侄女儿,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胡说八……&rdo; &ldo;王爷怎知老奴胡说八道?&rdo;目光倐地移向天筝长公主,张嬷嬷扑通一声跪下去:&ldo;长公主!您可要替老奴和杏儿做主啊!&rdo;httpδ:Ъiqikunēt 颇具含义地斜睨萧轻灵一眼,天筝长公主温言道:&ldo;你且起来说话,本公主自然会于你做主!&rdo; 张嬷嬷并不起身,恭恭敬敬给天筝长公主磕了个头,抬手一指萧轻灵,道:&ldo;老奴先前一直在前面忙碌,云侧妃身边的梅轻姑娘过来传话,说长公主最爱吃初夏的莲子,让老奴准备一些。 故,老奴就带了人到这附近来采摘。 哪想,远远就看到河里有一人在呼救扑腾,老奴忙带人前来打捞,不曾想,不曾想落水之人却是杏儿。 她似呛糊涂了,并未认出老奴,却不停嚷道萧五小姐要害她,还说,还说萧五小姐偷了甜甜小郡主的荷包!&rdo; 张嬷嬷这番话听起来有点混乱,细细品味却合情合理。 萧云灵今日主持家宴,却被俊王爷呵斥回院照料萧大太太,女主人不能亲自招呼客人,让贴身丫鬟传话给张嬷嬷采摘莲子再正常不过。 而杏儿在混乱挣扎之时还能说出萧五小姐害她的话,自然不是作假。 这般一想,倒是这萧五小姐当真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个虎狼之人。 &ldo;呀!当真呢!萧五小姐时才不是接触过甜甜小郡主么?&rdo; &ldo;没错,没错!瞧着模样不错,竟是个贪财狠毒之人,不但偷了小郡主的荷包,居然还杀人灭口,当真是姨娘生出的贱坯子,竟这么坏!&rdo; 萧轻灵终于听懂了,她一直在猜想萧云灵给她栽赃恐怕一个小丫鬟还不够,果然,这就冒出来一个甜甜小郡主。 来头好大哦!天筝长公主最疼爱的小孙女呢! 说起来这个甜甜小郡主还真有趣,那不过是个蹒跚学步的奶娃娃。 杏儿将她诳走之前,萧轻灵在人堆里瞧热闹,这个小奶娃娃便在人堆中走来走去。萧轻灵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怎么留意,那奶娃娃与她唯一的交集便是走到她身边的时候抱了一下她的腿。 而她,瞧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走得东倒西歪,弯下腰扶了奶娃娃一把。 当时萧轻灵还觉得挺奇怪,她不过跟奶娃娃互动了那么一下,怎么就有那么多双眼睛诧异地看过来。Ъiqikunět 呵呵!杏儿好本事,这出偷梁换柱的戏码当真叫人百口莫辩。 天筝长公主先前还觉好奇,听完张嬷嬷的话脸色大变,立刻命乳母抱来甜甜小郡主亲自察看。 待翻遍内外衣兜都不见荷包,天筝长公主勃然大怒:&ldo;好一个胆大妄为的萧五小姐,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她给本公主绑起来!&rdo; 她的话音才落,萧轻灵便觉眼前一花,一人已展开双臂老鹰护小鸡般挡在了她前面:&ldo;姑母息怒,轻灵肯定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故意逗弄小郡主。 若是她知道那只荷包中乃是父皇赏赐的奇珍夜明珠,定然不会拿走,本王……&rdo; &ldo;混账!&rdo;天筝长公主柳眉倒竖:&ldo;让开!&rdo; &ldo;姑母!&rdo;沈明轩虽是在哀求,态度却十分明确,竟是寸步不让。 萧轻灵不由同情起沈明轩来,没想到这厮还是个情种,怪不得能将萧云灵哄得这么死心塌地。 只可惜这情种太滥情,萧云灵稀罕,她倒是不稀罕。 话说那个荷包,呵呵!难怪先前捏着觉得里面圆溜溜的,居然是皇帝赏的奇珍。 若是她早知是个那么值钱的物件儿,绝对舍不得还回去。 皇上所赐,若真的丢了天筝长公主怕也难逃其咎吧?怪不得会把天筝长公主急成这样。 众人个个大骇,生怕天筝长公主和俊王爷互掐起来殃及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硬着头皮看向两位哪个都得罪不起的主儿。 哪想,这里俊王爷和天筝长公主僵持不下,俊王府身后却有一清脆悦耳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ldo;俊王爷的好意萧轻灵心领了,不过,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请你让开!&rdo; 不敢相信地扭头看她,沈明轩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ldo;你?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管你谁管你?&rdo; 眉头微蹙,目中腾地升起一团怒火,萧轻灵面色冷然:&ldo;沈明轩?谁稀罕你管我?一个月前你勾引我四姐姐逼我退婚。 今日,你又当众调戏萧大太太并想杀人灭口。 你欺人太甚便罢了,难不成以为我萧府个个都是软骨头,能够任由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肆意凌虐辱杀?&rdo; 她这几句话比一个月前掌掴萧云灵还要尖锐犀利大气凛然,只将沈明轩硬生生逼退了两步。 沈明轩面色如冰地死死盯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小女人,脸色愈发阴霾暗沉。 原来,竟是他小瞧她了。 原来,她竟不屑于做他的王妃。 原来,那日不光是他和王氏在算计她,这个小女人也在算计他。 沈明轩千算万算,想到了种种可能,唯一没有算进去的便是萧轻灵对他的厌恶。 是的,厌恶。 那日退婚,他似乎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细想。 此时,情景重现,他才读懂,她的眼睛里皆是对他无遮无掩的厌恶。 他知道她奸诈狡猾诡计多端,亦知她聪慧灵动,唯独没想过她会讨厌他。 这份厌恶如此明显,如此令他抓狂,他竟一直忽略了。httpδ:Ъiqikunēt 笑话,他堂堂俊王爷,皇后嫡出的皇子,盛轩王朝最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居然会被一个女人厌恶? 重新往前逼近一步,妄想着用自己的淫威压制住她,让她露出怯意往后退去。 不料萧轻灵脊背挺得笔直纹丝不动,看着他的目光仿佛看见了臭狗屎一般。 这样大无畏又冰冷如霜的目光,便是沈明轩再厚脸皮,也没办法继续向前。 喉头艰难地蠕动一下,沈明轩道:&ldo;轻灵?不要闹脾气,发生这种事情本王也不想,本王一定会保你没事的。&rdo; 话出口,竟带着微微的讨好和委屈,气势已然矮了几分。 围观的人群个个瞪大了眼睛,在皇上面前都能将尾巴翘上天的俊王爷这是在跟萧五小姐低头认错么?吃惊的目光登时回落在萧轻灵身上。 &ldo;谁有兴趣跟你闹脾气?我没这么无聊!&rdo;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沈明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有没有你保我我都不会有事,请你让开!&rdo; 这番话说得再明确不误,沈明轩登时大怒:&ldo;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有本王护你,你以为今日你能……&rdo; &ldo;切!&rdo;冲天翻个白眼,萧轻灵彻底对他无语了。 到现在还拎不清,总马男这种雷死人不偿命的自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再与沈明轩纠缠,萧轻灵朗声道:&ldo;长公主!您乃我盛轩王朝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智者,所谓捉贼捉赃,您可愿给轻灵一个机会,让轻灵为自己洗刷冤屈?&rdo; 萧轻灵与沈明轩的对话天筝长公主一字不漏听进耳朵里,沈明轩虽是她的侄儿,但说实话,萧五小姐这番勇气和气度,天筝长公主当真欣赏。 明眼人都能瞧出此事透着蹊跷,她岂会不知道里面有猫腻? 虽急于寻找甜甜小郡主的荷包,但对萧轻灵的好奇还是占了上风。 瞪一眼沈明轩,天筝长公主厉声道:&ldo;本公主准了!轩儿你且让开!&rdo; 沈明轩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天筝长公主面色阴沉,只好狠狠瞪一眼萧轻灵退至一旁。 他一退下,萧轻灵也退后了几步,双眸直直瞧向张嬷嬷,道:&ldo;张嬷嬷!倘若杏儿确实是我杀的,您恨我实属正常。 但若害她的另有其人,您这般混淆视听杏儿在九泉之下怕也难瞑目。&rdo; 张嬷嬷虽对她恨之入骨,但也禁不住为萧轻灵的风度所折服。 她乃是皇后身边儿的老人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见萧轻灵目光清澈干净,浑身上下带着大义凛然,心头居然升起一股疑惑,不由脱口问道:&ldo;萧五小姐可是怕了吗?&rdo; &ldo;我若怕了,岂会拒绝俊王爷的一片痴心?&rdo; 萧轻灵将一片痴心四个字说得异常重,便连天筝长公主和张嬷嬷听了,都不由暗自替沈明轩捏一把冷汗。 &ldo;那……&rdo;张嬷嬷有些不确定。 &ldo;我刚说过,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rdo;打断张嬷嬷,萧轻灵淡然道:&ldo;杏儿既然在垂死挣扎之际都不忘高呼我偷了甜甜小郡主的荷包,想必那荷包定然在我身上,张嬷嬷且在我身上搜一搜如何?&rdo; 张嬷嬷才一愣,萧云灵已忍不住接嘴说:&ldo;五妹妹当真伶牙俐齿,你方才在这府里转了那么半天,谁知道已将荷包和夜明珠藏到哪里去了?&rdo; &ldo;四姐姐说的好!&rdo;萧轻灵抚掌道:&ldo;既然四姐姐怀疑我已将赃物转移,何不求王爷在这府中彻底搜一搜? 不管是哪个人哪个角落都不要放过,便是杏儿的身上,也不要放过!&rdo; 这话将所有人都说愣了,俊王府那么大而夜明珠那么小,只搜搜人的身上倒罢了,若是搜每个角落,怕是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搜查不完。 届时,便是夜明珠长成脸盆那么大,怕也会不翼而飞。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1 这萧五小姐有毛病么?怎地会想出这等笨主意? 其他人没有听出萧轻灵的弦外之音,有两人倒是听出来了,一个是天筝长公主,另一个便是张嬷嬷。 不等天筝长公主吩咐,张嬷嬷已扑上前颤抖着手向杏儿怀中摸去。 没在杏儿怀里摸到荷包,她微微松了口气,又去翻看杏儿的袖袋。 哪想,才将湿淋淋的广袖撑开,里面便掉出一样东西。 只瞧上面明黄色的刺绣,便知这就是皇上赏赐给甜甜小郡主装夜明珠的荷包。 张嬷嬷登时愣住,捏着荷包如同烧红的烙铁一般,竟是握在手里不是,扔出去也不是。 &ldo;长公主……&rdo; 萧轻灵刚出声,便有尖利的嗓音打断她:&ldo;长公主明鉴!若五妹妹与此事无关,她怎会知道杏儿身上藏有荷包?这个荷包,这个荷包定是五妹妹栽赃陷害杏儿的!&rdo; 萧轻灵几乎要为萧云灵鼓掌喝彩。 没错,萧云灵说的是实情,萧轻灵在察觉出杏儿欲对她不轨的同时已做好了准备,就在杏儿投河打算咬她被她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间,她已将手中的荷包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入了杏儿的袖袋里。 所以,先将荷包放在她身上,再用自身为饵嫁祸于她的杏儿到死都不会想到,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萧五小姐已在那一退、一握、一松手之际,将布好的局完全逆转了过来。 &ldo;呵呵!四姐姐当真聪慧!&rdo;萧轻灵眉眼一弯笑起来,脸颊上两只浅浅的梨涡忽隐忽现,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一愣,&ldo;说得好像你亲眼看见了一样。&rdo;筆趣庫 &ldo;你……&rdo;萧云灵气结。 &ldo;长公主!&rdo;冲天筝长公主再行一礼,萧轻灵面色一凛,道:&ldo;四姐姐说的当真有道理,也许真的是我将荷包塞进杏儿的袖袋里,再将杏儿推进河里去的呢!&rdo; &ldo;啊?&rdo;这一次,不仅仅是萧云灵,连天筝长公主、张嬷嬷和沈明轩都大吃一惊。 萧云灵欢喜得几乎要高呼起来,这个小贱人承认了吗?她承认了吗? 沈明轩面上忽喜忽悲,一颗心七上八下,即为萧轻灵认罪得意,又为她将何去何从而感到万分揪心。 天筝长公主和张嬷嬷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大,她们属于同一类人,都在那深宫大院内活了大半辈子,对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再清楚不过。 这世上岂有人杀了人会像萧五小姐这般淡定悠然的?便是那些杀人如麻的杀手刺客,只怕杀了人也没办法笑得如此纯净坦荡。 果然,萧轻灵的下一句话让众人更加吃惊。 她说:&ldo;劳烦天筝长公主派人去请俊王府的郎中过来一下,我要给杏儿姑娘验尸!&rdo; 验尸?美若谪仙纤尘不染的萧五小姐要给溺死之人验尸?这话实在太惊悚了好不好? 认真凝视萧轻灵十几秒钟,天筝长公主点点头:&ldo;来人,请郎中!&rdo; 不过小半炷香的功夫郎中便来了,但见气氛紧张,河岸上还卧着一具蒙了面的女尸,郎中微微愣了一下。 冲天筝长公主和沈明轩拱手行礼后,郎中忍不住问道:&ldo;五小姐!连你都无法医治的人,老朽救不活!&rdo; &ldo;先生谬赞了,已经死去的人,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更何况轻灵?&rdo; 恭敬地给郎中行了一礼,萧轻灵又道:&ldo;有劳先生跑一趟,是轻灵的不是。 不过,今日必须要有先生在场,否则,轻灵难以洗刷冤屈。&rdo; 郎中登时恍然大悟,他乃是请辞后被俊王爷笼络在府内的太医,那些诬陷人的腌臜事情他什么没见过? 想到萧五小姐这样一个医学奇才被人陷害,心中豪气顿生,点头道:&ldo;五小姐尽管放心,老朽定会实话实说,不然,必遭天打雷劈。&rdo; &ldo;多谢!&rdo;扭头看向天筝长公主等人:&ldo;长公主?俊王爷?张嬷嬷?你们可相信先生?&rdo; &ldo;当然!&rdo;三人异口同声。 &ldo;那好!&rdo;重新看向郎中,萧轻灵问:&ldo;轻灵敢问先生,溺水而死的人有何表征?&rdo; 郎中想了想道:&ldo;普通人溺水,会因惊慌而剧烈躁动,将水吸入肺部造成窒息。 因此,溺水之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出现面色紫绀或者苍白,四肢厥冷,全身浮肿甚至泡胀,手脚起皱褶白皮,手指蜷缩,小腹臌胀。&rdo; &ldo;如此!&rdo;萧轻灵微笑着点头,突然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问道:&ldo;那先生觉得此人是怎么死的?&rdo; &ldo;她是被毒死的!&rdo;郎中方才扫了一眼尸体便凭着医者的敏锐看见了此人露在衣袖外的一只手。 那只手的指甲皆发黑,一看就是被毒死的。 &ldo;胡说!&rdo;张嬷嬷脱口道:&ldo;杏儿明明是溺水而亡,怎么可能会是被毒死的?&rdo; 斜睨张嬷嬷一眼,郎中不悦道:&ldo;是不是毒死的岂是你我说了算的?看看不就知道了?&rdo; 说完,他大步上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杏儿脸上的白巾子已被郎中揭了下来。 &ldo;啊!&rdo;人群突然发出一阵阵尖叫,便连天筝长公主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让乳母捂了甜甜小郡主的眼睛将小郡主抱下去。 只见杏儿双目圆睁,一张脸已变得乌轻。 而她的眼角、鼻孔和嘴角、耳朵,皆有黑色的血液渗出,已然变成了干涸的血痂,留在乌轻的面容上显得好不吓人。 &ldo;鹤顶红!是鹤顶红中毒!&rdo;人群中已有人认出了这种七窍出血面色乌黑的死法乃是何种毒物所致,忍不住喊了出来。biqikμnět 萧轻灵呵呵笑起来,古人果然可爱。 众所周知,鹤顶红又叫砒霜,医学上称之为三氧化二砷。 它的毒性很强,进入人体后能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 另外,它还能强烈刺激胃肠粘膜,使粘膜溃烂、出血,亦可破坏血管,发生出血破坏肝脏,严重的会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 砒霜的主要成分是砷,砷在天然状态下毒性并不强,不纯的三氧化二砷毒性亦不是很强,所以像拿破仑的那种死法,几乎可以看做是慢性砷中毒导致的死亡。 而古人所谓的鹤顶红,那是一种经过提炼后毒性超强的砷的化合物,一般的老百姓是得不到的,所以,这种烈性毒药几乎被皇室当成私家毒药。 想当初萧轻灵穿越过来不久,就曾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被这种烈性毒药毒死。 若放在今日,她随时都能从袖袋里掏出二巯基丙醇来挽救短命妈的性命。 萧云灵反应超快,嚷道:&ldo;五妹妹!我们萧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居然给杏儿服食鹤……&rdo; 萧轻灵冷冽的目光一扫,便将萧云灵的鸟嘴堵上了。 不再看萧云灵,萧轻灵看向郎中:&ldo;先生也觉得杏儿是被鹤顶红毒死的?&rdo; 但见郎中眉头紧蹙并不说话,萧轻灵又自言自语道:&ldo;鹤顶红毒性异常烈,先不说我制不制得住杏儿,光是我强制性给她灌下鹤顶红,只怕我们还没走到这里,杏儿就毒发身亡了。 若是我走到桥上再给杏儿服食鹤顶红,推她下水到张嬷嬷赶来相救毒发身亡时间倒是对得上。 只是,那么短的时间里,除非我是武功高手,不然杏儿定会强烈反抗,只要反抗,杏儿和我的身上就会出现搏斗的伤痕。 好奇怪哟!不止是杏儿,便是我,连手腕上都没有一丁点伤呢!&rdo; 说着话,萧轻灵已拉起广袖,露出两截嫩藕般盈盈一握的透明手腕。 那上面光洁如玉,别说搏斗的伤痕,便连一个小疙瘩都寻不到。 众人的目光看看她的手臂,再看看杏儿的半截手臂,顿时恍然大悟。 没错!萧五小姐也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虽然个子比杏儿高,体型却比杏儿要瘦弱许多。 这样一个小姑娘趁人不备将膀大腰圆的杏儿推下河还说得过去,若说能制服杏儿,让杏儿乖乖喝下鹤顶红,只怕连牙牙学语的甜甜小郡主都不会相信。 &ldo;五妹妹以为这样便能逃脱罪责吗?殊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rdo; &ldo;说得好!果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rdo; 众人一愣,不由循声看过来。 只见须发半白的郎中双眸含怒正死死盯着萧云灵:&ldo;云侧妃不提醒老朽还险些忘了,咱们皇城不正有一种专门给骡马吃的慢性毒药名唤恢恢么? 这种毒药最是阴毒,不管是骡马还是人,吃下去都不会立刻发作,至少要两三个时辰才会随着血流速度慢慢释放毒性。 所以,那些喜欢干偷鸡摸狗勾当的歹人,最擅用的便是这种毒药!&rdo; 萧云灵被郎中犀利的目光瞧得心虚,却仍不死心道:&ldo;先生虽说得有理,但也无法证明杏儿就是服用了恢恢而死的……&rdo; &ldo;老朽若连鹤顶红中毒还是恢恢中毒都区分不出来,还敢在俊王府效命么?&rdo; &ldo;先生这话岂不是在和我抬扛?我只是……&rdo; &ldo;住口!&rdo;天筝长公主终于怒不可揭地打断萧云灵:&ldo;自家姐妹都要如此百般诬陷,轩儿当真娶了个贤惠善良的好侧妃!&rdo; 萧云灵惊道:&ldo;长公主?&rdo; &ldo;哼!这世上哪个被鹤顶红毒死的人才不过小半个时辰便会七窍出血干涸凝固的? 便是凝固,在河水里泡了这许久,人都淹死了,血痂还粘在脸上未被洗掉,当真是奇了!&rdo;仿佛不解恨,天筝长公主又愤愤骂了句:&ldo;蠢货!&rdo; 张嬷嬷彻底愣住了,她先前亦觉得奇怪,明明看见杏儿在河里扑腾,叫人下去打捞也不过转眼的功夫,怎地人捞上来便没气了。 当时虽觉杏儿的脸色不大对,鼻子和嘴角亦有凝固的血痂,但她尚未看清,梅轻便用白巾子将杏儿的脸盖住了。 她只当人死为大,也不忍再去细看杏儿的惨样,所以竟未细想。 此时回味,才觉此事当真疑点重重。 萧轻灵轻轻摇头,杏儿虽然不是她杀的,但她也算帮凶。 当时杏儿冲她一笑,她之所以觉得诡异,正是瞧见了杏儿已经开始七窍出血。 估计杏儿压根不知自己的模样如此吓人,否则,岂敢带着她走那么多路? 不过,这俊王府也够奇葩的,一个七窍不停流血的丫鬟带着宾客在府里乱走,居然没被一个人发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谁,都知道萧五小姐乃是无辜的。 这慢性毒药发作起来,最短也要两三个时辰,而萧五小姐从走下马车至今,也不过一个半时辰。 议论声顿起,有骂张嬷嬷含血喷人的,有骂杏儿自作自受的,最多的却是责骂云侧妃残害手足,故意将谋财害命的罪名强按在萧五小姐头上。 张嬷嬷自知理亏,老脸几乎憋成了紫红,虽一言不发,但愤怒的目光却死死钉在萧云灵和梅轻身上,直将梅轻吓得不住往萧云灵身后躲。 天筝长公主脸色吓人,瞪视杏儿的尸体良久,眸中才显出一抹厌恶:&ldo;杏儿栽赃陷害,死不足惜。 来人,将她的尸体拖去乱葬岗子。筆趣庫 张嬷嬷拉下去打二十大板,罚去半年俸禄!&rdo; 再狠狠瞪沈明轩一眼,&ldo;至于云侧妃,轩儿自己看着办吧!&rdo; 张嬷嬷和萧云灵同时跪倒在地,哀求声尚未出口,萧轻灵已轻喝道:&ldo;且慢!&rdo; 见天筝长公主的目光看过来,萧轻灵柔声道:&ldo;长公主不曾听先生说么?杏儿乃是被恢恢这种慢性毒药毒死的。 无论什么毒药,被人或动物吞食将其毒死后,毒素都会在体内蓄积,不会自行消失。 长公主若叫人将杏儿拖去乱葬岗子,一旦她被野狗吃了,必将发生一连串反应,若是在皇城内外衍生出瘟疫来可怎么办?&rdo; 所有人的脸色都唰地一下变了,天筝长公主眉心一跳,暗道一声好险,脱口问道:&ldo;那怎么办?&rdo; 看一眼目瞪口呆满脸悲戚的张嬷嬷,再看一眼杏儿,萧轻灵轻轻叹了口气:&ldo;杏儿咎由自取死不足惜,然张嬷嬷心疼侄女罪不至此。 再说,天子脚下发生命案,当由衙门处理,长公主何不将此案报知六扇门,提醒他们待案件查明之后务必将命人将杏儿挫骨扬灰便是了。 至于张嬷嬷,她实在和本案无关,杏儿都已挫骨扬灰也算惩戒过了,板子,就算了吧?&rdo; 张嬷嬷心头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萧轻灵,半响,才红着眼圈无声地给萧轻灵磕了个头。 萧轻灵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她对恶人从来不屑于说教,但她亦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 张嬷嬷是好是坏她不知道,但此人并未参与害她,对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无非是误认为她是凶手,此心可悯此情可原。 《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2 与其赶尽杀绝,还不如给天筝长公主和一干宾客留下个善良大度的好名声来得划算。 果然,听完她的话众人唏嘘不已,天筝长公主看向她的目光中亦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冲她点点头,天筝长公主道:&ldo;本公主准了!来人,去报请六扇门!&rdo; 冲萧轻灵微微一笑,天筝长公主又道:&ldo;五小姐今日受了惊吓和委屈,本公主便借花献佛,用轩儿的家宴替你压惊可好?&rdo; 心领神会地勾唇一笑,萧轻灵应道:&ldo;恭敬不如从命!&rdo; 二人再对视一眼,同时举步向后院行去。 一场栽赃陷害的谋杀转眼间消弭于耳,众人感叹不已。 但见天筝长公主与萧五小姐已然离开,皆纷纷跟上去,便连杏儿的尸体,也被人抬走了。 没多久,小河边便只剩下呆愣的萧云灵主仆二人和俊王爷沈明轩及一干侍卫。 死死盯着萧云灵,半响,沈明轩才大步上前,抬手一挥,已重重地抽了萧云灵一个大嘴巴。 &ldo;王爷?您?&rdo;不敢相信地瞪着沈明轩,萧云灵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往下掉:&ldo;妾身,妾身……&rdo; &ldo;你敢说此事不是由你主使?&rdo;狠狠捏住萧云灵的下巴,强制性地将她的脸扳起来,沈明轩双眸喷火:&ldo;本王当真瞎了眼睛,才会舍了轻灵让你这样的毒妇进门!&rdo; &ldo;呵呵!呵呵呵呵!&rdo;萧云灵笑起来:&ldo;王爷后悔了吗?当初,是谁设计以积善堂为饵让萧轻灵嫁入俊王府?又是谁想要在婚礼的当日害死萧轻灵的? 妾身便是再歹毒,也是因为爱慕王爷,萧轻灵便是再善良,她也不爱王爷!&rdo; &ldo;你!&rdo;沈明轩气结,劈手又是几个大嘴巴。 直到将萧云灵的脸颊抽得血迹斑斑红肿异常,他才怒气冲冲地吩咐王强道:&ldo;将这个毒妇和梅轻关进柴房去,别叫她们饿死了,更别叫她们逃了。 本王定要让她们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将萧五小姐迎娶进门的!&rdo; …… 真正的家宴比之前的闲逛有趣许多,最起码有东西吃。 显然杏儿的死并未影响家宴的气氛,就像《满城尽带黄金甲》中描述的那样,该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继续尽情享乐。 有了之前杏儿的事情,天筝长公主变得谨慎了许多,将郎中和一干侍卫皆留在大厅,每上一道菜,郎中都会亲自查验一番,就怕有人在家宴上再出意外。 这样的程序省了萧轻灵不少麻烦,她的身份不高,所以座位也不靠前,乃是在厅内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落里。 这样的位置正合萧轻灵的心意,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大快朵颐。Ъiqikunět 兴致勃勃地尝了几口菜,萧轻灵食指大开,俊王府的厨艺当真不是盖的,这叫一个鲜美,她恨不能连手指头一并吃下去。 正吃得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突觉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扭头看过去,面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起,萧轻灵愣住了。 噢!见过皮厚的,没见过这么皮厚的。 她一直以为妖孽封少才是这世上最没皮没脸的人,今日才知,沈明轩才是奇葩中的奇葩。 她先前已经将话说得那般明显了,这厮怎地还会继续纠缠她?总马男没有自尊心,难道连话都听不懂吗? 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笑容太耀眼太具有感染力,沈明轩的脸色虽然不大好看,但眸中已显痴迷与欣喜。 取了筷子夹一口萧轻灵方才品尝过的菜,细细嚼了几下,眉头一展,沈明轩道:&ldo;这道菜的味道着实不错,轻灵的品位果真好,以后本王每天都吃这道菜!&rdo; 嗬哟!丫的吃哪道菜关她鸟事?她没兴趣好不好?要不要这么恶心?这是她的筷子和她的菜。 顿时觉得自己吃了沈明轩的口水,萧轻灵的小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从笑意研研变成了这么痛苦的样子,沈明轩很好心地伸手来拍她的背:&ldo;轻灵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本王抱你回屋休息可好?&rdo; 萧轻灵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她不是王氏,不需要总马男如此殷勤。 &ldo;我吃饱了!&rdo;话音才落,便要起身。 人还没站起来,手腕已被人捉住:&ldo;本王也吃饱了,这里太无趣,本王陪你在园子里消消食可好?&rdo; 她这身子的原主前世一定没干好事,遇到一个封少是属猕猴桃的,遇到一个沈明轩更是猕猴桃的鼻祖。 噢!相比之下,她是多么怀念封少那妖孽的怀抱啊! &ldo;你给我撒手!&rdo; 沈明轩终于恼了:&ldo;你本来就是本王的王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要你依了本王,便是天上的星星,本王亦能给你摘下来!&rdo; &ldo;沈明轩?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话,送给你正好。&rdo;冷冷地看着沈明轩,萧轻灵的话寒冷如冰:&ldo;你们贪恋,还是得不着。 你们杀害嫉妒,又斗殴争战,也不能得。 你们得不着,是因为你们不求。 你们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要浪费在你们的宴乐中。&rdo; 妄求?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是妄求? &ldo;俊王爷如果忘了脸上的五彩小疹子,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不过,若是再发,只怕这辈子都治不好了!&rdo; &ldo;你敢威胁本王?&rdo; &ldo;威胁了,怎么样?&rdo; &ldo;你……&rdo; 四目相对,良久,沈明轩终于悻悻地松开了手。 萧轻灵整整衣衫,正打算拂袖离开,突听前面主位上一片喧哗。 沈明轩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经纵身飞扑过去。 主位上的天筝长公主等人正手忙脚乱地抱着甜甜小郡主哭得撕心裂肺,便是郎中,也急得团团转却无从下手。 而甜甜小郡主面色发紫,双眼翻白,只有出的气不见进的气,眼看就要窒息死亡了。 但见萧轻灵冲过来,郎中大喜:&ldo;萧五小姐……&rdo; 他的话还未说完,天筝长公主怀里的甜甜小郡主已被萧轻灵一把夺了过来。 萧轻灵使的力气非常大,不但将小郡主抢到手,还顺势将天筝长公主推开一屁股坐下去。 众人尚来不及惊呼,萧轻灵已将甜甜小郡主大头朝地倒着放在了膝盖上,开始用力敲打挤压小郡主的后背。 天筝长公主登时大怒:&ldo;萧轻灵,你……&rdo; &ldo;不想让孩子死的话就闭上你的嘴!&rdo; 天筝长公主:&ldo;……&rdo; 所有的人都暗暗捏了把冷汗,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萧轻灵。 她的脸色异常严肃,右手半握成空心掌,一下一下重重拍打在小郡主的后背上,每拍打两到三下,就挤压小郡主的后背一下。 这般坚持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扑地一声,一枚圆溜溜的花生粒从甜甜小郡主的嘴里吐了出来。 众人悬起的心才放下,又见萧轻灵伸手握住案几边缘使劲一掀,哗啦啦,杯盏盘碟打碎一地。 无视所有人惊诧的目光,萧轻灵将甜甜小郡主平放在案几上,把她的下巴抬起,捏住小郡主的鼻子,打开嘴巴,深吸一口气,猛地俯下头嘴对嘴地贴住小郡主的嘴巴开始吹气。 吹了两口气,松开手,开始用一只手按压小郡主的胸部,按压了十五下,又开始嘴对嘴地吹气。 如此反复,一刻不停。 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唯独郎中看得双眼发亮。 这般反复几次后,突听咳咳两声,甜甜小郡主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的小脸儿已从方才的轻紫变得煞白,瞪着惶恐的大眼睛扫视一圈众人,最终回到了萧轻灵脸上,小嘴一瘪,猛地伸手揪住萧轻灵的衣襟哇哇大哭起来。 知道这孩子吓坏了,萧轻灵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头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脸颊轻轻蹭着她柔嫩的小脸,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ldo;好宝宝!不哭不哭,乖乖,好宝宝……&rdo; 看见小郡主醒过来,天筝长公主激动得热泪盈眶,伸出双臂哽咽道:&ldo;甜儿宝贝?到祖母这里来可好?&rdo; 乳母赶紧上前,打算伸手接过小郡主。 哪想,甜甜小郡主听到天筝长公主的声音直起身子直愣愣地瞧向她,又扭头去看乳母。筆趣庫 看了会子竟像不认识她二人一般缩了缩身子,拼命摇头再次伏进萧轻灵的肩窝里失声痛哭。 这次,还用稚嫩的小胳膊紧紧抱住萧轻灵的脖子,像是怕被人抱走一般,嘴里含混不清道:&ldo;走,走,娘亲,娘亲,甜儿怕怕!&rdo; 天筝长公主和乳母立时惊呆,二人的眼睛里皆是心疼与委屈的泪水。 萧轻灵颇为不忍,安慰道:&ldo;长公主莫急,小郡主只是受了惊吓暂时迷了心神,不碍事的。 我且给她开个温和的方子,让她服下后好好睡一觉,起来后她还会是您那个活蹦乱跳惹人疼爱的甜儿宝贝的。&rdo; &ldo;嗯嗯,本公主知道!&rdo;鸡啄米般使劲点头,天筝长公主冲萧轻灵感激地笑笑:&ldo;有劳轻灵了!&rdo; 这就变成轻灵了,呵呵!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上一秒,天筝长公主还冷眼旁观,甚至不惜屈打成招。 现下,已然将她看做护身符了,果然知遇之恩神马都比不过救命之恩,医生确实是个好职业。 垂眸看一眼怀中昏昏欲睡眼睫挂泪的甜甜小郡主,萧轻灵在心中道了声:&ldo;谢谢你,小宝贝!&rdo; 由萧轻灵口述郎中执笔,没多一会儿压惊安神的汤药便熬制好了,依照萧轻灵的吩咐,汤药中放了不少糖,还带着草莓和牛奶混合的浓香。 甜甜小郡主已睡得迷迷糊糊,天筝长公主不忍再将孩子吵醒,颇为迟疑:&ldo;轻灵?你看?&rdo; &ldo;没事!不用唤醒她。&rdo;萧轻灵笑道:&ldo;我自有办法!&rdo; 给甜甜小郡主调整了个舒适些的姿势,让小宝宝倾斜依偎在她的臂弯里,萧轻灵从袖袋中摸出一个手指般粗细的管子交给郎中。Ъiqikunět 让他将管子用开水烫洗干净,萧轻灵这才捏住管子顶端的软球伸入汤药中,手指一松,那顶端便注满了深褐色的汤药。 无视众人吃惊的目光,萧轻灵用管子轻触几下甜甜小郡主的嘴唇。 小郡主折腾累了,正睡得稀里糊涂,嘴唇突然触到一个带着香甜的东西,条件反射地扭头寻过来,张开小嘴直接含住了管子。 小嘴咂吧两下,许是觉得味道甚好,便津津有味地吮吸吞咽起来。 萧轻灵手里的管子其实就是一个简易滴管,是二十一世萧最常备的实验器材,她之所以会随身携带这东西,是为了救人时应急使用。 以前看穿越小说萧轻灵经常看到以口哺药的片段,说实话萧轻灵并不赞成这种做法,除非紧急施救时的人工呼吸,不然这种以口哺药等同于接吻,而且还有可能演变成舌吻。 先不说穿越女主有可能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和多少男人接吻,只说这种方式,萧轻灵都觉得不卫生不安全。 试想,倘若被救者是个肺结核病人或非典病人怎么办?难不成为了应急让施救者也得上传染病? 作为一名专业的法医,萧轻灵非常注重个人防护。 在她眼里,不顾及自身安危去贸然治病救人的人,根本不配从事医务工作。 有了滴管就不一样了,病人便是处于昏迷状态,也能利用滴管将药物透过牙缝一滴一滴送进患者的嘴里。 所以,穿越过来之后,萧轻灵首先准备的,就是这一类比较安全可靠的施救器材。 今日这只滴管是新的,她原本打算带去积善堂给肖慕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不过转眼,一管汤药就被小郡主吸食得干干净净。 萧轻灵将滴管取出来,再吸一管重新送进小郡主嘴里,小郡主依然无意识却美滋滋地吞咽下去。 不厌其烦地操作,大半个时辰后,一晚黑乎乎的汤药居然就这么被小郡主在睡梦中喝完了。 看着神态明显安宁下来却依然紧紧揪着萧轻灵衣襟的小郡主,天筝长公主高兴得无以复加。 这孩子自幼讨喜,是大家含在嘴里捧大的。 只是小郡主有些先天不足,身子一直不大好,天筝长公主看不上儿子、儿媳带孩子,索性将小郡主留在身边亲自照应。 数月下来,眼见着小郡主的身子骨一天天硬朗起来,天筝长公主瞧在眼里喜在心头。 只是,再健康的孩子也总有头疼脑热的时候。 所谓良药苦口,每回生病吃药,小郡主都会哭得肝肠寸断。 故,如何喂食小郡主吃药乃是天筝长公主最大的心病。 萧轻灵的法子又简单又有效,小郡主还不受罪,天筝长公主越瞧越喜欢,不由开口道:&ldo;轻灵?甜儿喜欢你,眼下亦离不开你,你且随本公主同去公主府住几日如何?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3 待甜儿的身子调理好之后,本公主会亲自派人将你送回萧府的。&rdo; 不等萧轻灵应承,沈明轩已脱口道:&ldo;不成姑母,轻灵不能离开俊王府!&rdo; &ldo;混账!&rdo;天筝长公主大怒:&ldo;你这府里乌烟瘴气,别说是轻灵,便是本公主都不想多来。今日甜儿是在你府上出的事,倘若她回去后有什么不妥,你可担待得起?&rdo; 想天筝长公主深受先帝的宠爱,当今圣上继位,更是对这位长姐尊崇备至,亦将甜甜小郡主视若己出。 如果此事闹到圣驾面前,保不定会治他一个治府不严,纵容下人谋害小郡主之罪。 沈明轩知晓其中利害,虽万分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天筝长公主,只得勉强同意。 今日的家宴惊心动魄,天筝长公主早已不耐烦,饭也不吃了,索性直接带了萧轻灵和沉睡中的小郡主离开了俊王府。 直到公主府的马车完全消失不见,晀月楼上的红衣男子才收回目光缓缓转身。 见他似要离开,黑衣男子皱眉道:&ldo;你就这么走了?&rdo; &ldo;不走难道还要住下来?沈明轩不会留我们吃晚饭!&rdo; 面上肌肉抖动两下,凤栖道:&ldo;你少跟我胡搅蛮缠,我还不知道你的德行?沈明轩今日这般算计轻灵,你会放过他?&rdo; &ldo;萧轻灵又不是我娘子,沈明轩算不算计她与我何干?&rdo; &ldo;你!&rdo;凤栖微怒:&ldo;你莫要言不由衷,我且问你,你究竟如何打算?&rdo; &ldo;那是我自己的事!&rdo; &ldo;我知道是你自己的事,不过,倘若你无意,我……&rdo; &ldo;沈明轩暂且先不动他,萧云灵身边那个丫鬟,先除掉吧!&rdo; 待凤栖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哪里还有熟悉的红色身影? 口中微苦,凤栖摇头道:&ldo;你何苦这般欺骗自己?&rdo; …… 一出俊王府的大门萧轻灵便重重松了口气,同乘一辆马车的天筝长公主没忍住,&ldo;扑哧&rdo;一声轻笑起来。 当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怎会一下子忘了天筝长公主? 面上一红,萧轻灵尴尬地笑笑,赶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怀里的甜甜小郡主摇晃了两下。 &ldo;傻孩子,无妨!&rdo;慈祥地瞧向她,天筝长公主道:&ldo;轩儿虽是我的亲侄,但他的品性当真无法恭维。 我原想锦上添花做个顺水人情,怎奈你和他实在没有缘分。 这也是造化使然,你不必往心里去。&rdo; 萧轻灵颇为吃惊,她和长公主很熟么?这位大婶怎么如此开诚布公?话说,深宫大院养出来的女人,不是个个骄纵蛮横心机深重么?筆趣庫 见她眼眸虽清澈,面色却淡然无波,天筝长公主轻叹一声:&ldo;你不必心疑,我与你娘亲,原是闺中好友!&rdo; 饶是萧轻灵装疯卖傻惯了,此时也不由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短命妈的情况她不是不知道,却实在没料到她还有这么强悍的人脉。 有心八卦一番刨根问底,却见天筝长公主已轻轻阖上了眼睛,萧轻灵只好悻悻作罢。 不管了,有老妈的闺蜜保底,怎么都比住在萧府天天被王氏算计要踏实,她走一步看一步便是。 回到公主府时已过了未时,天筝长公主知道萧轻灵没有吃饱,专门吩咐厨子为她准备了一些清新可口的膳食。 萧轻灵非常满意,将甜甜小郡主放下时,见小郡主仍死死抓着她的衣襟不撒手,索性脱了外衫,让小郡主抱着她的衣服继续睡。 不过是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却让天筝长公主瞧她的目光愈发慈祥起来。 吃过饭,好好洗了个澡,萧轻灵便回到客房爬上床补眠。 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有人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萧轻灵才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对上夏雨欣喜若狂却带着隐忍的眼睛,萧轻灵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 不料,夏雨却俯下身子贴住她的耳朵道:&ldo;小姐快些起来吧!肖慕先生来了!&rdo; &ldo;唔!来就来吧!&rdo; 二十秒之后,猛地睁开眼睛,腾地一下坐起来:&ldo;夏雨?你说什么?谁来了? 对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rdo; 夏雨捂嘴轻笑,自家小姐就是这么没心没肺,偏偏又是这世上最聪慧,最冷静,心思最细腻敏锐之人。 &ldo;小姐才睡下长公主就命人将我接来了。眼下小姐快些吧,戌时都过了,一会儿该掌灯了,让肖慕先生久等不好!&rdo; &ldo;啊?&rdo; 嗬哟!这在人家府上做客,睡得跟猪一样,夏雨这个该死的,既然早就来了,怎么也不早点叫醒她? 三两下穿好衣服,理了理头发,漱了口,萧轻灵匆匆走出来。 院子里站着个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黄昏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圣洁的身影平添出几分庄严的魅惑来。 如同突然落入乱世的仙子,带着一股绝世独立的清傲。 &ldo;肖慕?&rdo; 男子转身笑吟吟地看过来,萧轻灵顿觉心头一暖,不由自主提裙迎上来,连自己都没发现是用小跑的。 &ldo;你怎么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去?&rdo;眉开眼笑地仰头看他,清澈的眼眸里都是愉悦:&ldo;天黑下来会起风,便是夏日里,也容易着凉。&rdo; &ldo;我哪有你说的这般娇气?&rdo; 垂头看她,但见她如花的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右侧面颊上还带着几道不太明显的压痕,鬓发虽有些凌乱,却带着股说不出来的安逸和慵懒,肖慕面上的笑容愈发璀璨夺目。 待目光落在她挺拔小巧的鼻子,看清楚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时,肖慕眉头轻蹙,伸手去帮她擦拭,话语中已带着些些不满和心疼:&ldo;姑娘家家,却不知爱惜自己。才睡醒就这般出汗,万一受寒怎么办?&rdo; &ldo;嘿嘿!&rdo;颇为享受地让他把汗珠擦完,萧轻灵冲肖慕呲呲牙:&ldo;我也没你说的这般娇气,就算和你打一架,你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呢,出这么点汗我会受寒?&rdo; &ldo;你!&rdo;肖慕哭笑不得:&ldo;野丫头!小心以后嫁不出去!&rdo; &ldo;嫁不出去怕什么?&rdo;拉着肖慕往屋里走,萧轻灵笑得没心没肺:&ldo;反正还有你这么个哥哥垫底,大不了你娶了我便是!&rdo; &ldo;咳咳!&rdo;心头一颤,肖慕的脚步已不由自主慢下来:&ldo;浑说什么?你……&rdo; &ldo;嗬哟!知道啦,知道啦!哥哥,老哥哥,啰嗦哥哥,遇到好的我就嫁!&rdo;嬉皮笑脸地打断肖慕的话:&ldo;快来吧!我给你瞧一样好东西!&rdo;httpδ:Ъiqikunēt 走进屋子,夏雨已掌了灯。 萧轻灵问:&ldo;肖慕?公主府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rdo; &ldo;就知道你会问这个!&rdo;揉揉她的头顶,肖慕坐下来:&ldo;我是公主府的专用医师,主要负责为甜甜小郡主调理身子。&rdo; &ldo;啊?&rdo;先是吃惊,继而高兴起来:&ldo;太好了肖慕,这样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面了。&rdo; &ldo;是!&rdo;浅笑盈盈,肖慕俊朗的脸却染上一层可疑的红晕:&ldo;所以,得知你住进了公主府,我也搬进来了,就住在你隔壁的院子里。&rdo; &ldo;啊?欧耶!&rdo;兴奋地跳起来,狠狠在肖慕肩膀上拍了两下,萧轻灵几乎有点手舞足蹈:&ldo;太好了,太好了,我有很多医学上的问题想请教你呢!&rdo; &ldo;赶紧坐下,莫要得意忘形!&rdo;哭笑不得地将萧轻灵拉过来摁下,肖慕抬眸:&ldo;你今日给甜甜小郡主喂药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瞧瞧?&rdo; &ldo;哇!你消息可够灵通的,连这都知道?&rdo;萧轻灵吃惊地张大嘴巴。 肖慕呵呵轻笑:&ldo;我还知道你在俊王府被人陷害,让沈明轩和萧云灵吃了好大的亏。&rdo; &ldo;嗯?&rdo;萧轻灵立刻瞪起眼睛佯装发怒:&ldo;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欺负我也不出手相救?&rdo; 学着她的语气,肖慕道:&ldo;到底是谁欺负谁啊?我可没瞧出你受欺负了。 只你一人便让沈明轩一个头两个大了。若再加上一个我,可不是要让他阖府灭门么? 还有啊!我倒是有心相救,可就怕越帮越忙。 万一再给你帮出个奸夫来,那你可当真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rdo; &ldo;扑哧!&rdo;萧轻灵终于大笑起来,眉眼间皆是掩饰不住的开心:&ldo;肖慕你可真逗!&rdo; &ldo;你呀!&rdo;肖慕摇头:&ldo;瞧瞧哪有姑娘家笑成你这样子的?要笑不露齿,不能花枝乱颤!&rdo; &ldo;哈哈!&rdo;萧轻灵笑得愈发得意张扬,肖慕的笑容也直达眼底。 待二人笑够,萧轻灵才从袖袋中摸出滴管递给肖慕:&ldo;你且帮我想想,看这个东西能不能改进一下? 我用猪的肠壁膜做的液囊,弹性不是太好,而且容易破裂。 还有这管子,不透明,没办法看清楚药汁上升的刻度。 倘若里面气泡太多,被孩子吸食进去,会引起呃逆打嗝,不是太好用。 咱们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造出更好的滴管来?&rdo; &ldo;滴管,滴管!&rdo;肖慕念了两声便仔细查看起来,看了许久,又在茶水里试用。 待完全掌握了使用方法,才轻轻闭上眼睛。 知道他在思考,萧轻灵也不扰他,用双手托住下巴,坐在肖慕对面一瞬不瞬瞧他。 肖慕长得可真好看,萧轻灵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 便是二十一世萧最有实力的偶像级明星,和肖慕比起来,萧轻灵也觉得会黯然失色。这样一个美男就近在咫尺哦! 话说,这吹弹可破的皮肤,还有,那两排又浓又密纤长挺翘的睫毛,到底是怎么长的啊?跟个瓷娃娃一样?好想摸一下。 &ldo;若是实在想摸你就摸吧!&rdo;肖慕的眼睛倏地睁开,晶莹剔透的眸子里都是促狭的笑意:&ldo;我知道你看得手痒!&rdo; &ldo;唔!&rdo;可以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吗?萧轻灵多少有点能体会凤栖为什么喜欢揉她的脸了。 这种感觉,简直跟看珠宝一样啊! 不过,凤栖的爱好实在有点特殊,她那时候的模样,跟肖慕比起来实在像粪球。 &ldo;那我就不客气了!&rdo;才说完,小狼爪已揉到了肖慕美好的脸上。 一寸一寸流着口水摸下来,这手感,简直不亚于摸极品夜明珠啊! 嗯!若不是手指一碰,肖慕的眼皮就会条件反射地合上,她一定会将肖慕的眼珠子也狠狠摸个够。 摸了一圈却觉还未过瘾,在肖慕线条完美的下巴上停留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摸向肖慕的脖子。 指尖才触及肖慕的喉结,手腕一紧,已被肖慕握住:&ldo;小色女!够了吧?&rdo; 抓了个现行面上虽有点难堪,不过萧轻灵向来会装疯卖傻。 眼珠转了转,十分无辜地强词夺理:&ldo;我哪里色了,我是想看看你的喉结发育好了没有!&rdo; &ldo;咳咳!&rdo;肖慕被呛咳住。 他已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不是十一二岁的轻涩少年,怎么可能尚未发育好?她还能不能找个更烂一点的理由? &ldo;那轻灵觉得我发育好了没有?&rdo; &ldo;唔!我还没有摸出来!&rdo; &ldo;嗯!发育好了没有摸喉结是摸不出来的……&rdo; &ldo;那应该摸哪里?&rdo;才问出来,便觉自己这话有问题。 四目相对,竟觉肖慕清澈的眼眸中隐有淡淡的戏谑,萧轻灵登时凌乱了。 那个,她怎么觉得自己被肖慕调戏了啊? 可是,貌似又用手摸又用言语调戏的人是她好不好?难不成,真像肖慕所说,她是个色女?Ъiqikunět 虽说她这辈子的终极梦想是贪财好色好吃懒做,但,真的色起来,好像底气没那么足哦! 不等思维转过弯来,已听肖慕淡然道:&ldo;你摸完了,该换我摸你了!&rdo; 说话间,美好的大手已将她的小手带离自己温润如玉的俊颜。 &ldo;咳咳!&rdo;这回轮到萧轻灵被口水呛住了。 她能说这话很有颜色很容易令人想歪么? 噢!肖慕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怎能如此纯净如此无辜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如此令她想入非非的话来? &ldo;闭上眼睛!&rdo;干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向她的眼皮,萧轻灵便乖乖闭上了眼睛。 肖慕的手指上带着阳光的味道,干净而绵长,沁人肺腑,让萧轻灵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感受到柔和的暖意。 待肖慕的手指按住她眼角熟悉的穴位,一点点加大力度揉压起来,萧轻灵猛地一个激灵,脸颊瞬间爆红。 吼吼!她果然的是个色女,不折不扣的色女。 确实是萧轻灵想歪了,肖慕哪里有半点调戏她的意思,人家不过是在给她做眼保健操。 但见手中的小脸儿越来越红,越来越烫,连饱满的额头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肖慕柔声道:&ldo;我听夏雨说你喜欢在临睡前看大半个时辰的书,夜里的烛光点得再亮也不如白日的阳光充沛,那般倚在床头看书最是伤眼睛。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4 今日你又在俊王府步步惊心,眼睛一定很累了,我不能冲进俊王府去助你,但帮你按摩揉揉穴位放松心境总是做得到的。&rdo; 但见萧轻灵眼圈发红,肖慕浅浅一笑:&ldo;别害怕,也别紧张,我不会害你。 这套护眼法我试用了有段日子,效果极好。 我且给你按摩看看,如果效果好,我便教给夏雨,让她每日早晚都给你按摩揉压两次。 如此下去,你的眼睛永远都会这般明亮动人的。&rdo; 做个眼保健操她会紧张害怕?她不过是在心里调戏了一把美男好不好? 话说,这个肖慕,不过是帮她缓解疲劳,怎地弄得如此煽情?她都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呀! 肖慕温柔的手指像是真的具有魔法,才睡了一下午的萧轻灵竟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这般被肖慕揉了多久,突觉脸上有些生痛。许是揉压的时间太长,肖慕的手指虽依然修长清爽,却变得有些僵硬。 最要命的是他的手指像是突然长出了倒刺一般,揉压在她的睛明穴上只觉不但要将她的皮肤挂烂,还要将她的眼珠子挤出来了。 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萧轻灵终于惨呼起来:&ldo;行了,行了,肖慕,太痛了,你的手指实在太粗糙了,跟苍蝇腿儿似的,怎么还有倒刺?&rdo; 边喊,萧轻灵的双手已下意识地握住了肖慕的手,试图阻止他的继续蹂躏。 倒刺?手指头上长倒刺? 倏地睁开眼睛,萧轻灵惊得险些蹦起来。 &ldo;做甚?难道我揉得不舒服?&rdo;某人颇为不悦地皱皱眉,面具下的容貌虽看不清楚,但萧轻灵却能感觉到他的不满。 舒服?这样会舒服?被苍蝇腿在脸上不停地拉锯会舒服?妖孽的手指到底怎么被虐待过?为毛长得跟钢锯一样毛毛拉拉啊? 那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惊悚地出现?会得心脏病好不好?这厮就不能干点正常人该干的事情吗? &ldo;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rdo; &ldo;走进来的!&rdo;妖孽淡定地回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ldo;我是说,你,你在做甚?&rdo; &ldo;他在做甚我就在做甚!&rdo;封少撇了撇嘴角:&ldo;你的脸,凤栖摸得,他摸得,难道偏我就摸不得?&rdo; 我勒个去!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凤栖摸得,肖慕摸得,他摸不得? 她又不是杜莎蜡像馆里的范爷,每个男人看见都想摸一把合个影? 腾地站起身,正要河东狮吼,眼角余光猛地瞄见肖慕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萧轻灵顿时大惊:&ldo;你?封少?你把肖慕怎么样了?&rdo; &ldo;坐下!&rdo;一把将她摁回来,手指依然毫无自觉性地往她脸上招呼:&ldo;没怎么样,敲昏了!&rdo; 噢!人都被敲昏了还没怎么样,那什么情况才是有怎么样? &ldo;你赶紧给我停下!&rdo;实在受不了了,脸上的皮都要被苍蝇腿搓掉了:&ldo;这又不是搓澡?你使这么大劲做什么?疼死我了!&rdo;biqikμnět &ldo;唔!很疼么?&rdo; 终于停下来,妖孽认认真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一指地上的肖慕:&ldo;我在他身后瞧了好一会儿,手法一定不会有错。 嗯!大概是力道有点问题。你且坐好,我再来试试。&rdo; 再来试试?这是脸皮不是地板,你想怎么拖就怎么拖? 丫的要给我把脸搓毁容了,我下半辈子靠谁去? 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萧轻灵嚷道:&ldo;不要再试了,这是我的脸,会搓坏的。&rdo; &ldo;好吧!我下次帮你搓澡!&rdo; &ldo;咳咳!&rdo;吃惊下,连肖慕都忘记了,萧轻灵呆愣愣地张大嘴巴。 与她四目相对,封少自以为是道:&ldo;你方才说,搓澡可以使这样的力道。&rdo; 噢!有没有雷?能不能将这个妖孽劈死?她和他非亲非故,她不是他娘亲,他亦不是她的老爹,凭什么她洗澡他来帮她搓背?这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不过显然萧轻灵白担心了,因为封少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皱眉道:&ldo;你并非我娘子,我不能帮你搓澡。而且,你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很脏,我不喜欢太脏的!&rdo; 封少的声音里满是嫌弃,仿佛帮她搓澡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一样。 吓死她了,总算这厮还有点理智。 萧轻灵决定了,以后看见封少,先在自己的衣襟上抹点狗屎。 嫌弃归嫌弃,某妖孽非常有豪迈地展现他的气度;&ldo;不过我们在天眼湖里洗澡别人看不见亦不知晓,以后在天眼湖洗澡,我还是可以帮你搓,但你要先把自己弄得干净……&rdo; &ldo;闭上你的鸟嘴!&rdo;萧轻灵终于怒了:&ldo;你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我老公,凭什么给我搓澡?谁稀罕啊?&rdo; &ldo;老公?是何物?&rdo; 许是知道萧轻灵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皱皱眉,封少又指着地上的肖慕问:&ldo;我不能给你搓,那他为什么能给你搓?&rdo; &ldo;因为我摸过他!&rdo;萧轻灵脱口而出。 我勒个去!什么叫肖慕能给她搓,她摸过肖慕? 搓哪儿了?摸哪儿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她是想说她先前摸过肖慕的脸,所以才允许肖慕以牙还牙来摸她的脸。 虽说她的动机有点不单纯,但任谁看见闪闪发光的夜明珠都会忍不住想要用手摸一摸好么? 人家肖慕比她高风亮节,乃是帮她做眼保健操,更没有半点搓澡的意思,怎么到了妖孽这里就扯到搓澡上去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和肖慕友情互动的方式有点不妥,但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碍着谁的事儿了? 话说,搓澡和搓脸能一样么?最关键的是,由封少还是由肖慕来搓能一样么? 显然,萧轻灵难忍厌恶的表情让封少颇为受伤,静静凝视她良久,封少突然说:&ldo;你,也摸过我!&rdo; 果然,这世上没有最惊悚的,只有更惊悚的。 &ldo;我比他发育得要好!&rdo;封少继续补充。 一口气倒腾不上来,萧轻灵差点将自己憋死。 白眼珠翻了半天,才终于将那口气喘顺了,萧轻灵欲哭无泪:&ldo;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什么时候摸过你了啊?你发育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那个,你?我?咱们每天晚上在一起,那是你自己跑到我屋里去的,我是被强迫的。 要说摸,也是你摸过我,我哪有摸过你……&rdo; &ldo;有!&rdo;封少肯定地点点头:&ldo;我摸过你,你也摸过我,不是强迫的。&rdo; 萧轻灵:&ldo;……&rdo; 见她一幅踩到狗屎的模样,封少轻轻叹了口气,隐在面具之下的眼眸如浩瀚宇宙般深不可测却又令人神往:&ldo;你确实摸过我。 只是,你不记得了!&rdo; 这话说得跟她得了失忆症一样。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日在天眼湖中的情形,萧轻灵满头黑线道:&ldo;那天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先主动的? 再说,那种情形,摸几下再所难免……&rdo; &ldo;所以你得对我负责!&rdo;封少一副理所当然。 &ldo;啊?&rdo;她能说她没听懂妖孽的意思么? &ldo;我说,你既摸过我,就必须对我负责!&rdo;封少强调:&ldo;比如,我叫你怎样,你就必须怎样,不能讲条件,更不能抵赖不从。 否则,我会直接用强。 你知道的,我折磨你的法子很多。&rdo; 嗬哟,红果果的威胁哟!直接用强?这个人没发烧吧?他也知道自己在折磨她吗?既然知道还这般对她?她上辈子是不是跟他有仇啊? 话说,这脑残的妖孽只要一出现,哪怕什么都不做,萧轻灵都会觉得自己被折磨了。若再做点什么,那整个就是生不如死。 好吧!就算古人比较封建,好像也不该封建到这种程度。 那日在天眼湖一起泡澡又不是她要求的,明明是他主动更是他胁迫的,她若不抱紧他的脖子会淹死的呀!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被迫看光光了他的上身,不小心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蹭了几下,她就得再被迫娶他?这霸王条款太吓人了有木有?Ъiqikunět 遇到这种人,打不赢跑不掉,那就只剩一个法子了,做朋友吧!最好是唐僧式的朋友,烦死这丫的。 收起看便便的表情,萧轻灵语重心长:&ldo;封少?你别激动,听我说啊!你看,是这样的,我呢,是被沈……&rdo; &ldo;我是认真的!&rdo; 萧轻灵头皮一麻,这厮是在表白么? 她可不是奥塔维亚,喜欢佐罗式看不见脸的家伙。 万一封少面具底下不是阿拉德龙那样的帅脸,而是《花仙子》里大坏蛋波奇那样的物种,她是不是亏大发了? 不行,得反抗,一定得反抗:&ldo;那个,封少?咱们还不太熟悉……&rdo; &ldo;唔!那是你不愿意熟悉我,我对你哪里都很熟悉,熟悉得不得了。&rdo; 这神马意思? 腰上一紧,双脚顿时离地,封少抱着她一步步往床榻走去。 萧轻灵大惊:&ldo;封少?你要做甚?&rdo; 噢!就算霸王硬上弓,这厮是不是也太急了点儿?这里可是公主府! &ldo;咱们得快点儿,很快天就亮了!&rdo; 吼吼!所谓得负责还不是明媒正娶,乃是偷情? &ldo;可是肖慕……&rdo; &ldo;不碍事,他睡着了,不知道的!&rdo; 多厚的脸皮才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地上躺个不知是睡还是醒的极品美男滚床单?这厮是隋炀帝转世吗?httpδ:Ъiqikunēt &ldo;可是……&rdo; &ldo;聒噪!&rdo;不满地打断她的话,顺手捞过床上的披风丢在她身上:&ldo;今夜你必须对我负责,至于以后的账,咱们慢慢算!&rdo; 嗯?什么意思?他还打算长期霸占她?不过,人家滚床单都脱光光,这厮怎么反过来给她穿衣裳?难不成他喜欢穿着衣裳来? 噢!这一定是个没伺候过人的主儿。 大概是怕她逃跑,封少用一条手臂将萧轻灵牢牢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已胡乱给她系好了披风。 直至带着她跃过公主府高高的墙头,落在等候的赤兔马背上,萧轻灵才意识到自己想歪了。 &ldo;封少?你要带我去哪里?&rdo; &ldo;害怕么?&rdo;他答非所问,声音异常柔和,冰冷的面具偶尔轻触她的鬓角。 &ldo;嗯!有一点儿!&rdo;萧轻灵老老实实点头。 &ldo;今日俊王府的事情不会再重演,以后,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rdo; 貌似这话一个多月前肖慕也对她说过,可不知道为何,同样的话从封少嘴里说出来,便带着股雷霆万钧的气势,让人觉得莫名踏实。 &ldo;其实,今日在俊王府,他们也没伤到我。&rdo; &ldo;我知道!&rdo;再开口,语气如冰:&ldo;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沈明轩和萧云灵且缓一缓,眼下,先从小虾米们开始收拾吧!&rdo; 默了许久,萧轻灵才轻声道:&ldo;封少!谢谢你!&rdo; 一路打马狂奔,竟是直往城东荒郊的土地庙,到了庙门口,将萧轻灵抱下马,二人环视四周。 &ldo;咱们来这里做甚?&rdo; &ldo;你且将今日在俊王府的本事都拿出来,帮我好好瞧瞧,看这里可有异常。&rdo; &ldo;嗯!&rdo;点点头,借着月光,萧轻灵仔细察看一番周围的环境和地形。 &ldo;如何?&rdo;封少问。 &ldo;瞧不大清楚,没有明显的痕迹。除了我们的马蹄印,我看不出其他人来过的痕迹。&rdo;思忖一下,萧轻灵又道:&ldo;不过,今晚的月色有些暗沉,这一带又荒芜得太厉害,兴许有人来过也不好说。待天亮后仔细点察看就知道了。&rdo; &ldo;他既有心毁掉痕迹,自是不会轻易叫人窥出端倪。哼!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露了马脚,岂能那么容易逃脱?&rdo;看一眼破败的庙门,转头问她:&ldo;害怕吗?&rdo; 这是封少今晚第二次这么问她了,想都没想,萧轻灵脱口道:&ldo;不怕!&rdo; 要是一个人的话,她是会害怕的,月黑风高的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除了鬼,估计什么也遇不到,但现在有封少在身边,她一点儿也不怕。 封少并未说明要让她做什么,但萧轻灵已隐隐察觉出一股带着血腥的紧张。法医的职业练就出她对危险和血腥具备本能的敏锐,所以,如果萧轻灵没有猜错的话,封少今夜所有的怪异行为,只因为他需要一个感觉敏锐目光独特的助手而已。他二人虽始终不对盘,但职业习惯却让萧轻灵无比期待接下来的探险。 瞧她半刻,知道她已完全懂他了,封少的唇角一弯,突然笑了。 他的脸虽然被面具遮住了一大半,但这个笑容却璀璨至极,仿佛昙花一现,让萧轻灵的心不由自主便漏跳了半拍。 &ldo;我们进去吧!&rdo;霸道地将萧轻灵的小手团入掌心,封少的声音里带着梦幻般的柔和,还隐着淡淡的愉悦。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5 这个男人很高兴,只因她下意识流露出来的信任和激动,他便如此开心,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httpδ:Ъiqikunēt 她到底该说他心机深重,还是该说他天真无邪? 静如止水的心湖突然被一颗小石子打破,竟漾起了一圈圈涟漪。 不由自主点头,萧轻灵主动回握住他。 土地庙不算太大,约有五十平米的样子,虽破败不堪,却不像想象中那么阴暗诡异,封少和萧轻灵的目光首先被西南面一处黑暗的死角吸引。 这种视觉死角,往往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最适合潜伏袭击。封少悄声道:&ldo;你且在这里稍等,我去看看就来!&rdo; &ldo;好!&rdo;这种时候,服用命令就是最好的配合,萧轻灵慎重点头。 握住她的大手下意识地紧了紧,封少迅速靠过去。 萧轻灵的目光继续扫视土地庙,目光渐渐落在了正中的土地公公塑像上。 月光从破败的屋顶照下来,斑驳的光影打在土地公公身上,竟让慈眉善目的土地公公显露出几分狰狞。 然而,吸引萧轻灵的并非夜色中诡异的土地公公,而是被月光照射后,土地公公在地上留下的那道狭长斜影。 那道影子正好陷入东北角,整个吞噬在黑暗中,看着有点渗人。 目光在那片黑暗处停留了片刻,萧轻灵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地上堆了许多稻草,虽然有些扎手,却很干燥,应该是乞丐们睡觉的地方,看来是她太过于敏感了。 自嘲地笑笑,萧轻灵准备离开,右脚一旋,突然触到了什么东西。 心头一沉,暗道来了,身体已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地蹲下伸手摸过去。 这一摸,萧轻灵全身的毛孔都在瞬间打开,如同一头嗜血的猎豹突然嗅到了血腥,黑亮的眸子里全是惊涛骇浪。 没错,她摸到了一只手,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知识,根本不用去看,萧轻灵就能肯定这是一只属于死人的手。 原来这就是封少所谓的负责,原来,他需要的助手不仅仅要具备胆大心细的潜质,还需要有仵作神医的本领。 想来定是自己今日在俊王府的所作所为打动了封少,所以封少才会深夜闯入公主府,掳她前来勘察现场。 这个封少当真有点意思,黑衣帮见到他如见鬼魅,便是荒郊野外死个人也与他相关,这般无孔不入,他究竟是什么人?六扇门的神捕?便衣警察? 不管是什么人,能让她在第一时间验尸,这也算歪打正着吧? 只要说起死人,普通人的正常感觉都是冰冷僵硬的,但只有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员,比如法医才知道,尸体的僵硬程度是有迹可循的。 根据尸僵的程度来推断死亡时间,这是法医学的基础,也是身为法医的必修课。 通常情况下,人死后一到三个小时下颌部会最先出现尸僵,经过四到六个小时会扩延到全身,十二到十六小时整个尸体才会发展到高度强直。 我们经常会看到影视剧里有这样的片段,一个人攥着拳头被人杀害了,凶手想打开他的拳头,可是,即便把他的手指头掰断了,也没办法打开。 之后,死者的亲属或者警察赶到,掰开死者的手指,发现了最重要的线索,凶手被绳之以法。 这虽然是狗血剧吸引人眼球的伎俩,但却反映了尸体高度强直的状态。 影视剧需要视觉效果,没必要拍摄成严格的萧录片,所以,很大程度上,狗血剧会误导人。 人死后的尸僵不是绝对的,大多数人都对尸体带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很难深入了解,所以很多人会以为人死后会一直保持这种高度强直状态,直到彻底腐烂成一堆白骨。 其实,在经过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时之后(夏天短一些,冬天可能会持续七十二小时或者更久一些),尸僵的情况会开始渐渐缓解 所以腐败的尸体常常会给人一种软塌塌没有骨头异常恐怖的感官效果,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夏天。 但被萧轻灵握住的这只手却颇为僵硬,所以,这具尸体还挺新鲜。 轻唤一声&ldo;封少&rdo;,嗖地一声,一个人影已来到了身边。 像是很紧张,又像是有些激动,封少的呼吸急促而粗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隐忍:&ldo;找到了吗?&rdo; &ldo;找到了,像是一具男尸。&rdo; &ldo;好!&rdo; &ldo;别动!&rdo;感觉到封少蹲了下来,萧轻灵赶紧阻止:&ldo;不要破坏第一现场,我需要亮光。&rdo; 封少的身体一僵,不过数秒,他便道:&ldo;明白了!&rdo;筆趣庫 土地庙虽荒芜已久,但偶尔也有百姓前来祭拜,土地公公脚下的神龛内便设有火烛。转眼间,封少已举着半根蜡烛走过来。 &ldo;小心点,不要点燃地上的稻草!&rdo; &ldo;我省得!&rdo;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问一句&ldo;你怕不怕&rdo;,封少面具下的面容皆是认真,甚至带着大义凛然的肃杀。 萧轻灵微有感叹,原来,他也不总是那副死皮赖脸惹人嫌的模样,原来,认真起来的封少,竟是如此迷人。 话说,是不是所有的便衣、特工都像封少这样具有多面性啊?倘若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们也算是同行。 如此,她以前对封少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小心翼翼地将东北角的稻草一点点扒开,果然,露出一具浑身是血的男尸来。 男尸生得虎背熊腰,家丁短装打扮,衣料八成新,极其华丽,看得出主家非富即贵。 尸体呈仰卧位躺在地上,双眼怒睁,嘴巴半开合,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齿。 他的四肢和胸前多有受伤出血,但左手却紧紧按压着腹部,早已凝固的鲜血将他的手指染得完全看不出本色,像是黑色泥污般,将衣衫和手指结成坚硬的一团。 他的右手高举过头顶,成握拳状,却是个空心拳,仿佛死前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此时,萧轻灵白皙柔软的小手正轻轻握着尸体僵硬微黑的右手。像是对他的空心拳很好奇,又像是漫不经心的下意识动作,萧轻灵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尸体的空心拳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比划着。 封少皱皱眉,是他把这个小女人带来的,他需要她敏锐的目光帮他在第一现场寻找蛛丝马迹,但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感到极不舒服。 那么一个柔软脆弱的小东西以这种姿态接触一具死尸,就像一个鲜红诱人的苹果上爬着一条巨大的毛毛虫,不止违和,还让他有点恶心。 找了半块轻砖将蜡烛放下,封少想都没想便走过去,双臂一伸,已把正在观察思考的萧轻灵抱了起来。 后退两步,将萧轻灵放在干净的稻草上,皱眉道:&ldo;还是我来验吧!你只提醒我便好。&rdo; 他说的是&ldo;你只提醒我&rdo;,而不是&ldo;告诉我该怎么做&rdo;,这说明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 根据封少之前的反应,土地庙会发生凶杀案亦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么,封少为什么今晚一定要带上她? 对于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神断或者仵作来说,杀人现场出现的局外人越少现场被破坏的几率就会越小,可是,封少却专门带来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她。 不过一起杀人抛尸案,以封少的本事,想要破案并非难事,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他不让负责皇城保卫工作的凤栖做助手? 封少?他想做甚? 悖论的出现,往往预示着真相的接近。 排除所有的可能,结论只有一个,这个答案关系到封少的隐私,可他偏偏遇到了瓶颈区,且他不想让凤栖知道自己正在插手这个案子,所以,他选择了她来帮他寻找答案。 想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成为他认可选定的搭档,萧轻灵突然有点激动。 要知道,被一个实力雄厚强悍无比却又自以为是的优秀侦探选中做助手,那么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啊! 她兀自沉思,封少却已掏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自顾一丝不苟地验起尸来。 封少的验尸手法和步骤都很到位,看得出他颇专业。 萧轻灵几乎不需要指点什么,只在没瞧仔细的地方要求他重复一遍即可。 俩人每验到关键的地方,都会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谁也不说话,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眸中读出欣赏。 待验得差不多时,突听门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声。 萧轻灵尚未从验尸的状态回过神,封少已扑地一下吹灭了蜡烛,下一秒,他已抱着她跃上了房顶。 &ldo;门口有马蹄印,一定就藏在这里,尔等都给我搜仔细点,若将嫌犯放走,本将军唯你等是问!&rdo; 黑暗中,萧轻灵的身子一僵,而身后揽着她的封少,手臂亦紧了紧。 他们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谁了,果然,凤栖就是凤栖,来得好快。 砰地一声,庙门被人撞开了,听脚步声,闯进来了许多人,不多时,有亮光透出:&ldo;将军?这里有具男尸……&rdo; 嘈杂声立刻变成一派死寂,不过短短几分钟,便听凤栖道:&ldo;抬回去请仵作验尸,土地庙周围无需勘察,但务必将方圆五里内富豪大户的庄子皆彻查一遍。 只要发现有管家或家丁走失的,必须仔细盘查。 重点盘查那些性情急躁,喜欢争强好胜的人。&rdo; 好敏锐的眼睛,萧轻灵只道凤栖乃是带兵打仗的好手,却不料竟然也是个神断。 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难怪连沈明轩这种渣男都惧怕凤栖。 扭头看向封少,但见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萧轻灵竟有点发慌。 与她目光相遇,封少目光一黯,居然微微俯首用下巴轻轻蹭住了她的额头。 这是安慰么?脑残的二百五突然转性了,有点吓人好不好? 话说,她和封少现在的姿势是不是有点暧昧呀?明明是搞刑侦的搭档正在勘查案发现场,怎地突然会这般搂抱在一起? 因为双手戴着手套,封少只能用手臂抱着萧轻灵躲闪。 而萧轻灵的情况和他差不多,害怕自己触摸过尸体的手沾染细菌,所以亦张开手臂尽量不去触碰他。 如此一来,封少的双臂便从萧轻灵腋下钻过勒在了她的胸前。 封少的手臂粗壮有力,抱起萧轻灵时他并未多想,跃上房顶之后才发现小手臂下竟压着两团浑圆,绵软的触觉带着少女特有的体香本就让他的脑子微微发晕,再对上她清澈璀璨的星眸,竟鬼使神差地俯首用下巴蹭住了她的额头。 他这只是下意识的示好,原也没别的意思。 可是,这么一蹭,仿佛被电流突然击中,一股酥麻感迅速窜遍全身,竟让封少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不知不觉便往前挪了半步,宽阔健硕的胸膛已紧紧贴住了她的后背,毫无间隙。 避开封少灼热的目光回首,萧轻灵的耳边皆是他清清浅浅的呼吸。 封少擂鼓般的心跳透过后背一阵阵传来,带动着她的心脏一起剧烈跳动。 身后的怀抱似乎越来越烫,像是炙热的岩浆,随时都要将她融化。 萧轻灵只觉双腿发软,却被他健硕有力的双腿牢牢支撑着。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让萧轻灵心惊肉跳,莫名就想逃离。 然,身子才扭动一下,封少横在她胸前的手臂便使劲一箍,勒得她直翻白眼,下一秒,封少的身体已起了微妙的变化。 萧轻灵大惊,再也不敢随便乱动,任由他潮湿邪魅的呼吸将她笼罩。 终于听到土地庙中的人纷纷领命而去,萧轻灵重重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地回头,电光火石间,只觉唇上一暖,已紧紧贴住了两片魅惑人心的唇瓣。 萧轻灵登时呆若木鸡。 噢!这厮那么大的个子站在自己身后,跟个连体婴儿一般与她紧密相贴不透丝毫缝隙,怎么还能将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难道他不觉得这种姿势很难受吗?他可比她至少高出二十五公分啊! 好吧!就算封少的脖子又长又软做这样的姿势不难受,但这厮在她背后干什么了?他是在嗅她的脖颈还是打算咬她一口啊?不然她怎么一扭头就能和他亲一块儿了呢? 四目相对,皆大眼瞪小眼,倒忘记了正嘴对嘴肉贴肉。https:ЪiqikuΠet 眼见面具下的凤目漾出朵朵桃花,突听脚下有人朗声道:&ldo;你们俩可以下来了!&rdo; 立刻如遭电打了般,俩人倏地分开。 萧轻灵脸上爆红,被发现了么?这么黑应该看不清楚吧?要不要装死抵赖啊?以封少的武功,背着她逃跑凤栖应该追不上吧? 萧轻灵的第一反应是逃跑,封少可不是,冲她点点头,萧轻灵只觉眼前一花,二人便重新站在了土地庙内与凤栖大眼瞪小眼。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6 地上那半块轻砖上的残烛已再次被人点燃,火苗却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ldo;好俊的功夫!&rdo;扫一眼蜡烛,凤栖皱眉:&ldo;你怎么不带着她逃跑?&rdo; 凤栖的话虽然是针对着封少说的,一双冷清的眸子却直直望向萧轻灵。 头皮微麻,萧轻灵正要开口,封少猿臂一伸,已将她护在身后:&ldo;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为何要逃?&rdo; &ldo;糊涂!&rdo;凤栖大怒:&ldo;人虽不是你们杀的,但门口皆是赤兔的马蹄印。你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就罢了,可有想过轻灵……&rdo; &ldo;轻儿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她会出事?&rdo; 轻儿?噢!她还白娘子呢!这到底神马称呼,怎么这么惊悚?什么轻儿紫儿的,谁允许他这么叫的? &ldo;你别叫我轻儿,怪渗人的,听得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rdo; &ldo;那我叫你灵儿如何?&rdo;赖兮兮地往残败的破墙上一靠,封少取下手套抬眸看过来:&ldo;我觉得不好,没得让人以为我在叫萧云灵。还是轻儿吧!否则岂能配得上你日日叫我好人?&rdo; &ldo;你叫他好人?&rdo;凤栖的眼睛倐地瞪圆了:&ldo;他也配称之为好人?&rdo; &ldo;那个,那个……&rdo;心一横,萧轻灵佯怒道:&ldo;咱们是讨论案情还是继续研究怎么叫我?你们俩要实在无事可做,那我就先回公主府了!&rdo;ъiqiku &ldo;当然是讨论案情!&rdo;二人异口同声。 &ldo;那好!&rdo;用手指指方才男尸躺过的地方,萧轻灵道:&ldo;凤栖,你除了要彻查富豪大户庄子里的管家和家丁外,还要查一下普通小户人家,甚至贫苦百姓,不止是易怒暴躁的良民,还要特别针对那些劣迹斑斑的无赖。 还有,土地庙周围虽不需要浪费太多人力物力勘察,但门口那条小路半里之外与大路交界处一定要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兴许会有意外收获。&rdo; 封少眼睛一亮,凤栖却皱眉道:&ldo;为何?&rdo; 看看封少,再看看凤栖,萧轻灵笑道:&ldo;还是让他说吧!我就不喧宾夺主了!&rdo; 封少也不推辞,站直身体冲凤栖撇撇嘴道:&ldo;你瞧出来的便不用说了,我只说被你忽略的。&rdo; 他的神态颇为拽屁不屑,果然,凤栖俊脸儿一黑,声音愈发冷淡起来:&ldo;请讲!&rdo; &ldo;第一,此人虽衣着华丽,但他的牙齿却是黄褐色的。 据我所知,咱们盛轩王朝皇城的水质清冽甘甜最是养人,大多数长年生活在皇城的人,即便是街头乞丐,牙齿也不会这么黄。 死者这种牙齿,乃是被劣质烟草熏染而成。别说富豪大户人家的管家,便是家丁仆役的生活也多有富足,怎么可能吸食如此劣质的烟草? 所以,他并非富户出身,很有可能是小户百姓,甚至是食不果腹的乞丐。 当然,也有地痞流氓走大运,突然被富豪大户看中料理庄子的,因此,若在小户百姓中找不到,搜查的范围可以扩大到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之中。 第二,此人生得虎背熊腰,可见是个衣食丰裕之人。 倘若真是大户人家的管家或者家丁倒还罢了,若只是平头百姓甚至流浪汉,那便极有可能是个祸害乡邻的赖汉。&rdo;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萧轻灵,封少又道:&ldo;此人虽然生得粗壮猥琐,但保养颇好,手掌上亦无劳作留下的硬茧。 他的衣裳虽只有八成新,但华丽合体,不像是死后被人硬套上去的。 他身上多处受伤却偏偏摁住腹部止痛止血,说明他腹部受伤最重。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还想着要去伤人,可见,此人不但是个性情暴躁喜欢争强好胜的混混无赖,还是个嗜血残忍的歹毒之人。&rdo; &ldo;他的右手高举过头顶,握着个空心拳,呵呵……&rdo;微一停顿,封少突然道:&ldo;下面的再简单不过,还是让轻儿自己说吧!&rdo; &ldo;卖关子!&rdo;狠狠瞪他一眼,萧轻灵接过话题道:&ldo;手握空心拳乃是因为此人死后手中的匕首被人取走了!&rdo; &ldo;哈!说得好!凤栖可听懂了?&rdo;轻拍两下掌心,封少面上的嘲讽愈发明显:&ldo;那轻儿可否告诉我们这位没眼力界的护国大将军,你是怎么知道此人手中握着的乃是匕首而不是大刀?&rdo; 嗬哟!这个坏蛋,他这话不会把凤栖气死吧?萧轻灵立刻幸灾乐祸地看向凤栖。 哪想,凤栖静静瞧了封少十几秒,突然勾唇一笑,道:&ldo;轻灵,封少的脑子不大好使,这样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你便教教他吧!&rdo; &ldo;咳咳!&rdo;萧轻灵登时被口水呛住,封少和凤栖同时伸手来给她拍背:&ldo;轻儿(轻灵)你没事吧?&rdo; 吼吼!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佛祖和妖孽能成为朋友,终极原因乃是佛祖也是妖孽进化而成的。 斜眼去看封少,却见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好吧!横竖这俩人都是腹黑惹不起的主儿,那就让她一个人当猴吧! 走到稻草堆前,萧轻灵弯腰抓出一把稻草,做出手握匕首或者大刀的动作:&ldo;是这样的,匕首和大刀伤人确实都能从头顶挥下,可是,握住刀柄的手法却完全不同。 从头顶往下,是匕首的话乃是刺,匕首刀柄朝上,刀尖朝下,手掌的受力点主要是拇指和食指。 换作大刀的话乃是劈,那样便与匕首相反,刀柄朝下刀尖朝上,而手掌的受力点乃是小指和掌心。 受力点不同,空心掌的大小和形状便不尽相同。 你们俩确实很厉害,不过扫了几眼便窥出了其中精妙,我就不行了,不亲自测量实践,根本就不敢下结论。 再说他的尸僵程度。尸僵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外界环境、个体差异和死因。 外界环境温度越高,尸僵出现的就会越早,消失的也会越早。相反,尸僵出现迟,消失的也迟。水分多、湿度大的环境下,尸僵也会发生得很缓慢。 皇城外虽有麒麟山,内虽有运河,但年降雨量少,较之江南一带略为干燥。 尤其是夏季,皇城异常炎热。 前两日并州一带刚下过暴雨,致使皇城这几天的燥热褪去了一些,但夏天就是夏天,再有雨水,气温还是很高。 通常情况下,食物大约六个时辰就会腐败变质,尸体也是。 这具男尸除了血腥并没有腐败的恶臭,但全身已经出现尸僵现象。 方才我曾仔细摸过他的右手,他的尸僵程度尚未达到高度强直,由此可见,此人被杀不会超过三个时辰。&rdo; 深吸一口气,萧轻灵继续道:&ldo;现在是寅时,我与封少发现尸体乃是丑时,所以凶杀应该发生在戌时前后。 戌时天尚未黑透,藏尸运尸有一定难度,因此凶手至少要等到亥时以后才能出来抛尸。 并州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却有一百多里,子时一到,皇城城门便会紧闭,没有京畿卫戍的腰牌,任何人不得出入。 短短一个时辰,便是一匹千里马,也不可能由并州赶到皇城。 所以,凶杀案就发生在皇城里,而凶手,亦隐藏在皇城之内。 凶手做贼心虚,只能亥时以后出来抛尸,他抛尸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个时辰。 皇城繁华的大街小巷每隔半个时辰便有更夫打更一次,又有京畿卫戍巡防,半夜出来抛尸,不管背着、扛着、用马匹驮着还是使用马车装运,都很危险,极易引起京畿卫戍的注意。 然而城郊的各庄子和村子,京畿卫戍很少会去那里城防,便是更夫打更,也多不准时,所以凶手和尸体当时应该藏匿在城郊人烟较少的地方。 皇城四周人烟稀少的庄子和村子不少,但夜路难行,尤其是土地庙这样的地方,长年没有人行走,道路崎岖不平杂草丛生,且常有野兽出没,太远的地方在两个时辰内抛尸时间不够。httpδ:Ъiqikunēt 咱们试想一下,倘若凶杀案发生在城西,凶手有什么理由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穿过整个皇城跑到城东来抛尸? 所以,凶杀案应该就发生在土地庙附近。 凤栖圈定的五里以内乃是最合理的范围,凶手一定藏匿在这个区域内。 至于为何无需勘察土地庙周围的环境,而要到门口那条小路一里之外与大路交界处仔细检查,这个我们三人都心知肚明……&rdo; 话音一顿,萧轻灵看向二人。 &ldo;我不明!轻儿(轻灵)是如何想的?&rdo;封少和凤栖再次异口同声,说完,两人还相互看看。 萧轻灵一头黑线,耍她很好玩儿是吧?怪不得《神探狄仁杰》中梁冠华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ldo;元芳?你怎么看?&rdo; 认命地轻叹一声,萧轻灵继续道:&ldo;先前我和封少勘察过这一带的地形,土地庙孤零零地杵在荒郊野外,仅有一条直通的小路,因为行走的人极少,路面上积着厚厚的浮土。 我先前说过,凶手将尸体运到土地庙,要么背着扛着,要么用马驮着用马车搬运,总之,他不可能带着尸体从天上飞过来,亦不可能从地底下钻过来。 既然要行走,不管利用什么搬运工具,他都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 要么在遍布尘土的道路上留下脚印、马蹄印和车辙印,要么就是在杂草丛中留下踏痕或者车轮的碾痕。 既然有了这么明显的痕迹,凤栖你为何还专门强调无需勘察土地庙周围的环境? 你既这般安排下去,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进入土地庙前你和捕快们业已勘察过现场周围,那附近,除了我和封少留下的马蹄印和脚印外,再无其他! 凶手确实很狡猾,但他具备所有杀人凶手共同的心理特征。杀人之后,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便捷最迅速的方法将尸体处理干净。Ъiqikunět 显然,扛着尸体利用双脚步行至土地庙这法子太愚蠢,所以他得用马,或者马车。显然,用马车更隐蔽一些。 但他既然选中了土地庙抛尸,便不可能不知道土地庙附近的地形地貌。 土地庙通往外界仅有一条小路,无法供马车通过,如果强行通过,非但危险,还势必会在野草丛中留下清晰的车轮碾压痕迹。相比较而言,骑马过来就方便很多。 他心知这条小路上的浮土非常厚,所以他没有践踏野草而行,而是光明正大地顺着这条小路进入土地庙的……&rdo; &ldo;为何?&rdo;凤栖突然打断萧轻灵,问道:&ldo;他为何一定会走这条小路?难道光明正大地走这条路小路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吗?&rdo; &ldo;轻儿!&rdo;懒洋洋赖兮兮的封少抿抿薄唇,话锋一转:&ldo;以后就算想证实,你也不能赤手去接触死尸,听到没有?像你这般还敢号称白盈盈的女儿,当真丢脸!&rdo; 我勒个去!什么叫嘴贱,什么叫欠抽,她今日算是见识了。 她知道方才自己的做法欠妥当,可是,当时她已经触摸到了尸体的右手,不管那时候松不松开,她的手已经受到了污染,手忙脚乱只能将现场破坏得更严重一点,却对破案毫无益处,所以她才会在封少点燃蜡烛之后更深一步去测量尸体右手空心拳的大小。 封少明明知道她的用意,却用这么尖刻的话讥讽他,有这么个搭档真叫人讨厌。 &ldo;轻灵?&rdo;凤栖的思维被打断面色有些难看,却亦道:&ldo;封少说得没错,像你这种不爱惜自己之人,当真不配做白盈盈的女儿。&rdo; 好么,都是她的错,她没有做好个人防护,她不懂得爱惜自己,谁告诉她半夜三更要来土地庙验尸了哈?横竖唱白脸红脸的都是他们,这不欲加之罪么? 小脸儿才皱起来,萧轻灵腰上一紧,已被封少单臂夹在腋下:&ldo;凤栖公务在身,我和轻儿先行一步!&rdo; 话音才落,土地庙中已没了他二人的影子。 凤栖追出去喊道:&ldo;封少,你还要不要追查下去?&rdo; 赤兔马渐渐远去,却不闻封少的回答。 沉默半响,凤栖才摇头苦笑:&ldo;便是报复我对她出言不逊,也该把话说完不是?这般云山雾罩的,倒要叫我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该死的,你就是这样做朋友的?&rdo; 足足奔出二百米,封少才让赤兔马慢下来缓步随行。 萧轻灵皱眉道:&ldo;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rdo; &ldo;你还发现了什么?&rdo;封少不答反问。 &ldo;明知故问!&rdo;鼓鼓腮帮子,萧轻灵没好气道:&ldo;因为路面上是厚厚的浮土而非泥泞,所以,凶手一定会走这条小路,他只需将马蹄印销毁便是!&rdo; &ldo;如何销毁?&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7 &ldo;这还用问吗?只需在马背上驮一袋浮土,开一个小口,然后在马尾上绑住一杆刚好轻挨地面的拂尘或扫帚。 马匹跑动起来,扫帚会顺势扫去地上的马蹄印,而浮土会相应撒落下来掩盖住拂扫的痕迹。 这样一来,别说是大晚上,便是白日里,也不一定能窥探出其中的真相。&rdo; &ldo;哼!&rdo;萧轻灵冷哼一声:&ldo;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既然杀人抛尸,就一定会留下线索,便是利用了浮土和拂尘销毁痕迹,也不过是急功近利的雕虫小技。 人为的痕迹再如何模拟,也不可能与自然形成的一模一样,尤其是将到行人渐渐密集的区域,他势必要将这些东西提前收起来,那么,交界处就一定会留下几枚他的马蹄印。 所以,凤栖只需在一里地外的小路尽头派人仔细勘察,就一定会有收获。 届时,凤栖只需顺藤摸瓜,最多几个时辰,便能将凶手揪出来。&rdo; 封少似乎不置可否:&ldo;马匹一旦行至人来人往的大路上,便无法继续追踪,你怎知凤栖定能顺藤摸瓜找到他?&rdo; &ldo;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rdo;冲天翻个大白眼,萧轻灵道:&ldo;铁匠都有个与金银匠颇为异曲同工的爱好,皆喜欢在自己打造的器械上留下特殊的印记。 凤栖只要命人拓下寻到的马蹄印在附近的铁匠铺子里打听,自然能找到那匹用来运尸抛尸的马匹,马儿都找到了,难道他的主人还跑得了吗?&rdo; &ldo;既然你都能想到,凤栖迟早也能想到。&rdo;封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 二十一世萧办案可不是凭借个人英雄主义,从一线的刑侦人员到做技术鉴定的法医,甚至包括上级领导和后勤人员,哪一个不是各司其职全身心地投入和付出? 一起凶杀案的破获,凝聚了多少人的智慧和血汗?所以案情分析会和进展交流会几乎每天都要开,但凡有一点点新发现,专案组都会在内部通报。筆趣庫 案件破获的越早,影响面就会越小,老百姓的安全也才会越有保障。可是,这妖孽怎么是这种反应和腔调?难道盛轩王朝的神捕都是这幅德行? 到底不太习惯,萧轻灵不满道:&ldo;可若你我将案情分析得更加透彻一点,凤栖岂不是更省力一点,也能更快地捉到凶手啊!&rdo; &ldo;凶手不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为何一定要捉?&rdo; &ldo;可他毕竟杀了人,且又具备毁尸灭迹的动机,难道不该杀人偿命?&rdo; &ldo;杀了人如何?具备毁尸灭迹的动机又如何?如果是为民除害,为何定要偿命?为了个坏人处死一个好人,当真不划算!&rdo; 没错,封少说的没错,可这不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是有没有杀人的问题。罢了,反正这里也不是二十一世萧,要不要杀人偿命也不是她萧轻灵说了算,她何苦非要跟封少抬杠互掐? 才想通,便听封少轻声道:&ldo;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我要找的人!&rdo; 朦胧的月色中,封少的眼睛隐藏在面具之下看不大真切,但不知为何,他冷冽的声音有些暗哑,无端让人心头一酸。 萧轻灵猛地愣住。 难怪封少看似一直在发问,却对她的分析无动于衷,无论她说什么,他的眼睛里始终一派宁静。 一个深夜闯入公主府,冒险将她掳出来寻找蛛丝马迹的男人,一个在她找到尸体时激动兴奋得呼吸都会急促的男人,有什么理由在凶手渐渐浮出水面时反倒平静下来? 没错,答案只有一个,这具尸体和凶手都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不是他寻找的真相。她和他忙了大半夜,做的竟全是无用功。 若不是她对尸体和案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封少是不屑于继续留在土地庙的吧?也许早在洞悉了杀人的全过程之时,他便携她悄然离去了。 萧轻灵突然就有点难过,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这样一个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男人,浪费了一夜的时间,由着她分析案情展露锋芒,目的只是成全她的快乐,只为让她尽兴。 这个男人,怎地如此叫人心疼?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封少睡着时的模样,这个霸道、残忍、喜怒无常又叫人难以琢磨的男人啊,他究竟背负了什么秘密? &ldo;封少……&rdo;声音一哽,竟说不下去。 &ldo;傻女人!哭什么?&rdo;轻轻一笑,封少道:&ldo;我已经习惯了!&rdo; 终于没忍住,萧轻灵的眼角滚下两滴热泪来。 那个,她好像变得多愁善感了哈! 唉!都怪封少这厮,好端端的妖孽扮什么纯情啊?弄得如此煽情,她若不挤两滴猫尿都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ldo;对不起!&rdo; &ldo;觉得对不起我?&rdo;剑眉一挑,封少唇边浮起一个坏坏的笑容:&ldo;那就对我负责吧!我喜欢你摸……&rdo; &ldo;停,停!&rdo; 当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给点好脸子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这厮当真是个坏银。 &ldo;呵呵!&rdo;面具下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子,封少的笑声愈发爽朗起来:&ldo;谁叫凤栖不长眼色打断我们的? 就不告诉他,急死他,累死他!&rdo; 噢!这个混蛋!他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凤栖不长眼色打断他们?打断他们验尸还是打断他们亲亲?如此打击报复,凤栖有这样的损友当真到了八辈子邪霉! 不过,这个男人当真是个具有强悍刑侦能力的男人,他没有学过现代侦破手法,亦不是专职法医,先前在土地庙验尸,他几乎没有怎么触摸尸体,靠的不过是一双眼睛,仅仅利用蜡烛微弱的光芒,也能如鹰隼般准确地捕捉到有利的信息,并做出最合理客观的分析。 这个男人,强悍得令她仰视。 鼻子依然有点发齉,萧轻灵轻声道:&ldo;封少?咱们俩和解吧?&rdo; 背后的人身子一僵,许多才应道:&ldo;好!&rdo; 他的头再次俯下来,像是倾诉,又像是十分疲惫,他用额头轻轻贴着她后脖颈上裸在的皮肤,&ldo;轻儿?无需为凤栖操心,你已告诉他在一里外的交界处寻找,他岂会忽略?以凤栖的聪慧,明日就能捉到凶手。&rdo; &ldo;嗯!我信你!&rdo;萧轻灵重重点头。 …… 萧轻灵在门口站了很久,封少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高高的围墙之上,她的目光却依然收不回来:&ldo;封少?你究竟在寻找什么?知不知道一个人背负秘密,很累?&rdo; 身后一暖,一件衣衫搭在肩头。回头,正对上肖慕干净却带着点点隐忧的眸子。 喉头一哽,萧轻灵道:&ldo;肖慕?我……&rdo; &ldo;夜深露重,早点回屋休息吧!&rdo; &ldo;我今夜……&rdo; &ldo;你我之间不必避讳,以后我若在你屋里睡着,你只管自己去睡,不必理我!&rdo; 待肖慕离开后很久,萧轻灵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心头顿觉一暖。 这个纯净美好的男子,不但有一颗水晶般剔透的心,还有九天佛祖般体贴善解之意。 第二日早起,用过早膳,萧轻灵便与肖慕在院中对弈。 夏雨匆匆跑来,极其八卦地告诉他们护国大将军凤栖来拜访天筝长公主了。 萧轻灵和肖慕相视一笑,谁也没有说话,只静候凤栖大驾光临。 果然,与天筝长公主唠叨完家常后,凤栖自告奋勇抱了甜甜小郡主来找肖慕神医把平安脉,顺便先到萧轻灵的小院来串门。 见他二人在一起,凤栖微微一愣,眸中隐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上前拱手道:&ldo;肖慕先生?多谢上回相救家兄,凤栖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海涵。&rdo; &ldo;无妨!&rdo;肖慕云淡风轻地浅笑:&ldo;凤将军客气了!不过日后若家兄再犯,还请凤将军认准人!&rdo; &ldo;咳咳!&rdo;萧轻灵额上顿时滑下三根冷汗。 古人就是虚伪,大家都心知肚明偏偏要这般唇枪舌战地打哑谜,也不知道活得累不累。https:ЪiqikuΠet 眼见凤栖和肖慕含笑望过来,萧轻灵忙正色道:&ldo;凤栖?怎么样了?你们可找到运尸抛尸的马匹了?&rdo; &ldo;嗯!&rdo;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肖慕,凤栖道:&ldo;轻灵的消息倒是灵通。昨夜我们在一里之外找到了几枚清晰的马蹄印,随后,我们便在附近的镇子上查寻,果然找到了一家铁匠铺子。 那铁匠姓王,乃是个不认字的大老粗,总以为王字就是三横,所以每次接了活,都会留下一个&lso;三&rso;样的记号。 他只瞧了一眼我们用糯米浆拓出的马掌印,便在掌印的内口上找到了记号。&rdo; &ldo;凶手乃是普通百姓,能想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抛尸手法,着实不简单。&rdo;像是没看见凤栖目光中的戒备,肖慕轻轻落下一子:&ldo;好端端一个人,当真可惜了!&rdo; 凤栖眼眸一沉,萧轻灵却脱口道:&ldo;肖慕?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rdo; &ldo;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怎么知道的,呵呵!早起这案子就传遍了整个皇城,街头巷尾的百姓都说凤将军乃包拯再生呢!&rdo;抬头冲她笑笑,目光又望向夏雨,肖慕淡然道:&ldo;不过,夏雨这丫头本事了得,也当真叫人佩服。&rdo;httpδ:Ъiqikunēt &ldo;我不过将那些闲话告诉了先生,先生自己聪慧,抽丝剥茧窥出了真相,怎能将功劳都归于夏雨身上?&rdo;夏雨红着脸小声接嘴,言语虽恭敬,面上却带着难掩的得意。 凤栖和萧轻灵登时面面相觑,这个八卦特工丫鬟的本事又见长了哈,连这都打听得来。 不再隐瞒,凤栖道:&ldo;那匹马乃城东小王庄一钱姓富户家的佃户柳石头所有,可我们今早找到柳石头时,他却不承认人是他杀的!&rdo; &ldo;为何?&rdo;这回连萧轻灵和肖慕都颇感意外。 &ldo;柳石头供出了数十名同犯,他说,死者曾被他们几十人围攻同殴,便是认罪伏法,也当几十人同时认罪方显公正!&rdo; 嗯!有点法律意识,难怪运尸抛尸会想得如此周密。话说,这种群殴致死的案子是最难判的,就算证据确凿,也不可能将这几十个人都抓起来砍头吧?这柳石头是块成了精的石头,若放在二十一世萧,只怕是个不错的律师呢! &ldo;那几十人可认罪了?&rdo;萧轻灵再问。 &ldo;不认!&rdo;凤栖摇头:&ldo;与柳石头的说法差不多,只说是群殴致死,不让我们拿人,甚至还扬言要去告御状!&rdo; 肖慕皱眉:&ldo;如此犯下众怒,看来死者是个不可救药的恶人。&rdo; &ldo;没错!&rdo;凤栖点头:&ldo;死者乃是城东小王庄一无赖,名唤刁二狗。 此人仗着年少时跟着游方道士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平素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不但欺男霸女坏事做尽,还在前年气死了他的老娘,村子里的人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 两个月前,刁二狗突然时来运转,被钱老爷看上做了护院。 如此一来,他更是变本加厉欺压乡邻,时不时便去佃户家卷走点东西。 前几日,刁二狗看上了柳石头的独生女儿柳娘,死皮赖脸上门去纠缠。 柳石头父女相依为命多年,且柳娘早已与同村一名唤水生的年轻后生订了亲,哪里肯将女儿嫁给这种无赖,遂将刁二狗赶了出去。 刁二狗纠缠不下,竟在昨日趁柳娘去河边洗衣裳时将柳娘玷污了。 那柳娘也是个烈性女子,当即便投河自尽了。 此事正巧被村中另外两名洗衣裳的村妇瞧见,当下柳石头与水生便去找刁二狗讨要说法。 彼时刁二狗正挨家挨户讨要租子,佃户们明明预备足了斤两,被刁二狗带去的秤一称却少了三四成,有佃户争辩几句,刁二狗便出手伤人。 见柳石头和水生前来,刁二狗非但不悔过,还用马鞭将柳石头与水生抽得头破血流。 所谓众怒难违,柳石头和水生被打红了眼上前拼命,佃户们气不过便也纷纷帮忙。不管男女老少,拿菜刀的,用斧头的,甚至有用锄头、铁锨和木柴的,总之抓住什么便用什么打,便这样将刁二狗活活打死了!&rdo; 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简单明了的案子,中间竟隐藏着这样的内情。萧轻灵不由在心里说了句&ldo;打得好&rdo;,这种人不打死他该打死谁? 貌似二十一世萧好像也有类似的案件,虽说死者是咎由自取,但杀人就是杀人,不管是不是过失杀人,都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不知道这种情形在盛轩王朝会怎么处置。 &ldo;那这些同犯该如何处置?&rdo; &ldo;杀人偿命!&rdo;冰冷的四个字从凤栖嘴里蹦出来,如同一把尖锐的刀。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8 萧轻灵不由皱了皱眉,这怎么和封少的说法不一样? &ldo;杀人不假,却是过失杀人,亦是正当防卫,让几十个人都偿命,岂不是太草率了?&rdo; &ldo;目无法萧私下串供,抛尸荒野扰乱朝纲,只此两条,我盛轩王朝律例便能定他们的死罪。&rdo;凤栖摇头:&ldo;再说,若是人人都用自己的善恶喜好去惩治坏人,随心所欲地杀人,天下岂不要大乱?&rdo; 这倒也是,本来不过是一起为民除害的简单案件,但数十名佃户统一串供,这案子的性质就变了。再加上抛尸的手法,好端端的过失杀人就这么变成了故意杀人。果然,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话说,这谁制定的法律啊?怎么跟二十一世萧的法律一样铁面无私?这是在君主立宪制的异世,能不能稍微兼顾点人情啊? 目光与肖慕相遇,但见肖慕眸中隐有歉疚,萧轻灵心头一亮,果然又是肖氏先祖的手笔。唉!那什么三人同行?乃们能不能不要把二十一世萧的所有先进理念都带到这个时代来? &ldo;走吧!&rdo;肖慕突然一手扣住棋盘,站起来道:&ldo;凤将军,咱们走吧!&rdo; &ldo;去哪里?&rdo;萧轻灵莫名。 肖慕浅笑:&ldo;凤将军今日专门造访,难道不是为了请我相助?&rdo; 凤栖定定地看了肖慕足足两分钟,突然长身鞠地,恭恭敬敬地给肖慕行了个大礼:&ldo;肖慕先生慈悲为怀心系百姓,凤某佩服!&rdo; 肖慕但笑不语,大大方方地受了。 萧轻灵恍然大悟,她就说,昨晚才发生的凶杀案,今日怎么就会传遍皇城,这保密意识也太差了点儿。可如若风声是官府自己放出去的,那就两说了。 登时来了精神,萧轻灵可怜巴巴地看向肖慕:&ldo;肖慕?我……&rdo; &ldo;轻灵也来吧!兴许我当众验尸需要你帮忙!&rdo;言罢,抱起甜甜小郡主,肖慕翩然离去。 &ldo;凤栖?我替小王庄的百姓们谢谢你。你果然不愧为我盛轩王朝的护国大将军!&rdo;萧轻灵竖起大拇指。 &ldo;我不过尽些微薄绵力,毕竟,都是些穷苦百姓。&rdo; &ldo;是!长久受到欺压,便是再好的心性儿也不可能永远忍气吞声下去。我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给了小王庄的百姓们一个脱罪的机会,更是因为你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救人。&rdo; &ldo;嗯?&rdo;凤栖诧然。biqikμnět 见凤栖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己,萧轻灵嗔笑道:&ldo;还装!难道不是你故意将案情传播出去,引发民众纷纷指责? 虽是一起群殴致死案件,但到底犯了众怒,天子脚下,想要惊动皇上亦是不难。所谓法不责众,朝廷当然得彻查此事。 你来请积善堂最有威望的神医肖慕先生出山,目的不就是想找到真正的凶手,替无辜的百姓们洗脱罪名吗? 法子虽好,但却太过于冒险,这般煽动百姓滋事,凤栖你也不怕圣上责怪!&rdo; 本想着这番话说出来凤栖定会笑她滑头,哪想,话音才落,凤栖竟双目圆睁,怒道:&ldo;该死,我怎么把他忘了?&rdo; 他?谁啊?心头一惊,难道是他? 嘿!还别说,他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真会做出这种事儿。 &ldo;罢了罢了!&rdo;凤栖苦笑着摇头:&ldo;有此等损友当真是凤栖交友不慎,反正事情已然闹大,我便助他一臂之力吧!&rdo; 待肖慕准备好返回时,萧轻灵业已换好男装蓄势待发。 这种情形颇有点像二十一世萧的公审大会,只是二十一世萧的公审大会是宣判已经定罪的罪犯,旨在让民众接受法律教育。今日,他们的公审大会,却是要还无辜百姓一个清白。 作为护国大将军,凤栖将公审大会的现场选在了菜市口。 萧轻灵十分赞成这种选址,数百年来,盛轩王朝处置犯人都会在午门处斩,导致午门杀气深重,便是大白日,百姓都不会靠近。 若在午门公审,势必会给小王庄的百姓们带来心理压力,尤其是老人和孩子们,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当真是罪过。 可在菜市口就不同了,菜市口乃是百姓们最常出入的地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无端就能让受到牵连的百姓们感受到一股生机。 萧轻灵将一头轻丝都束在脑后,只穿了一身半旧的轻色长袍,腰间系同色腰带,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装饰,跟在肖慕身后如同小药童一般。 但,他二人随凤栖步入菜市口还是引来了一片惊叹声。 开玩笑,盛轩王朝的两大绝世美男同时现身,一黑一白,皆风华绝世品行高洁,不引发少女大海啸简直天理不容啊! &ldo;凤栖将军来了,凤将军真乃人中龙凤,也不知谁家的姑娘小姐将来有福气嫁给他!&rdo; &ldo;废话,凤将军乃是我盛轩王朝的保护神,只有最尊贵的公主才配得上他。&rdo; &ldo;没错没错!&rdo; &ldo;你们瞧,凤将军身旁之人,可是我朝第一神医肖慕先生?&rdo; &ldo;一定是,一定是,这世上,除了肖慕先生,可还有第二人有如此品貌的?传闻肖慕先生乃九天佛祖临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rdo; &ldo;是呢!这般瞧着,肖慕先生当比凤将军还要俊美呢!&rdo; &ldo;你懂甚?凤将军乃是护国武将,肖慕先生乃是世外高人,二人身份不同气质亦截然,岂能同日而语?&rdo; 说得好!萧轻灵眉眼一弯循声望去,下意识地冲议论着笑了笑。 若在女子中,萧轻灵算是高挑的,但走在凤栖和肖慕身后,她便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加上之前她一直低调地垂头走路,围观的百姓们只瞧得见高大挺拔龙凤之姿的凤栖和肖慕,哪里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萧轻灵?筆趣庫 此时,她突然抬头微笑,所有人都觉眼前一亮,皆愣住了。霎时间,热闹的菜市口竟诡异地沉寂下来,连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 偏偏始作俑者还不自知,笑眯眯地扫视一圈呆愣的百姓,冲他们不停点头微笑,随后又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凤栖和肖慕:&ldo;你们二人当真大手笔,一露面就震慑全场,啧啧!咱们皇城自今日起又该增加多少痴男怨女啊?&rdo; 正午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雪白幼滑的肌肤仿佛是透明的,小巧挺直的鼻梁上几颗小汗珠晶亮晶亮的,只看一眼便让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眼眸也晶亮晶亮的,眉眼弯弯,如同天上的月牙儿,干净美好得令人自惭形秽。 凤栖和肖慕只觉呼吸一窒,竟同时伸出手来,像是要帮她擦拭鼻尖上的汗珠。 只是,两只手伸到一半,双双停住,没有相互对望,却出人意料地同时扭头朝身后看去。 肖慕感觉到身后有两道冰刀般的目光戳在脊背上十分不舒服,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瞧了半天,并未发现异常,有些莫名地转身,冲萧轻灵笑笑,顺手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 凤栖的面色却有些捉摸不定,他太熟悉那两道目光了。 这样霸道愠怒的目光,如同不讲理的孩子,让人无奈之际还有点心疼。便是他再装作若无其事,也没办法随心所欲。 有些不甘地收回手,凤栖也冲萧轻灵笑笑:&ldo;休要胡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rdo; &ldo;我没忘啊!&rdo;毫无自觉性地用手摸摸鼻子,萧轻灵笑得没心没肺:&ldo;劳逸结合嘛!嘿嘿!再说,你没听说过男女结合干活不累吗?咱们今天的宗旨可是救人,如果我们自己的心态都不好,一个个弄得如临大敌一般,小王庄的百姓们倒要去依靠谁?&rdo; &ldo;男女结合干活不累?谁说的?&rdo;肖慕和凤栖同时侧首看过来。 &ldo;笨!自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do;拽屁地挺挺胸膛,丢下两个目瞪口呆的美男,萧轻灵自顾往前走。 菜市口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上跪了数十名身着囚服的男女老少,人人面上皆带着愤怒,情绪虽激动,却个个显得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萧轻灵暗自感叹,果然是民心所向,封少如此搅局,也算做了件好事。 但见他们三人过来,囚犯中突然有两人膝行几步,大喊道:&ldo;凤将军!刁二狗是草民杀的,请将军明鉴,放过其他人!&rdo; 萧轻灵面色一凛,这就是凤栖说的相互推诿抵赖? 膝行而出的俩人一个是须发花白的老者,另一个却是名结实清秀的后生。不用猜,萧轻灵便已瞧出他俩是谁。 果然,凤栖轻声提示:&ldo;他二人便是柳石头和水生。&rdo; 狠狠瞪一眼水生,柳石头痛声道:&ldo;凤将军!您是我盛轩王朝的肱骨大臣,那刁二狗乃是小老儿所杀,与乡亲们无关。先前是小老儿糊涂连累了乡亲们,大人!您只管将小老儿斩首便是,千万不可殃及无辜啊!&rdo; &ldo;不是的凤将军!&rdo;水生双目赤红,拼命磕头道:&ldo;将军明鉴!那刁二狗害了柳娘,我迟早都要取他性命,人是我的杀的,与柳伯无关,与乡亲们更是无关。凤将军您号称清目如水,岂能枉断凶案草芥人命?水生一人做事一人当,将军您斩我一人吧!&rdo; 他磕得甚狠,没几下,便磕得头破血流,顿时引来一阵唏嘘。 有几名年轻气盛的村民按捺不住,纷纷膝行上前争先恐后道:&ldo;凤将军!莫要听水生胡言乱语,冤有头债有主,刁二狗乃是草民所杀,实在不关水生的事。 咱们小王庄谁人不知,水生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识文断字出口成章,最是明白事理,岂会做出这等杀人抛尸的混账事?凤将军您要为民做主啊!&rdo; 难怪将抛尸过程计划得如此缜密周到,竟是个读书人。可见这是什么世道,竟将好端端的读书人逼成了杀人犯。 萧轻灵心中感叹,微带哀求的目光已望向凤栖。 凤栖尚未开口,已有温润的声音响起:&ldo;如此不爱惜自己,当真愚蠢!&rdo; 肖慕的声音十分亲切,话语却怨怼刻薄,不留丝毫情面。 萧轻灵目光才落在他身上,肖慕已拎着药箱走上前去。 用手摁住水生倔强的脑袋,肖慕流云般的俊眉倒竖:&ldo;你若再这般作践自己,我便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到了阴曹地府后都无颜去见柳娘!&rdo; 这大概是最歹毒的诅咒了吧?水生登时愣住,清秀的大眼睛赤红,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亦忘记了要继续以头抢地。 肖慕也不理他,冲萧轻灵招招手便打开了药箱。 萧轻灵赶紧走上前,清创、止血、包扎,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待将水生的伤口包扎好后,看他一眼,肖慕的目光扫向所有的嫌犯:&ldo;我今日来此,就是还大伙儿一个清白。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刁二狗必是死于你们其中一人之手。眼下你们无需争着认罪,待我验完尸后,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rdo;biqikμnět 台子上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凤栖跨前一步,朗声道:&ldo;这位想必你们中有人见过,他便是积善堂赫赫有名的神医肖慕先生。由他亲自验尸,你等可服气?&rdo; 村民们面色虽有隐忧,但亦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犹豫半天,纷纷点头。 &ldo;那好!&rdo;肖慕一扫众人:&ldo;这里有昨日参加群殴械斗时所有的凶器,你们自己上前来一个个辨认,只管指认自己昨日所用的便好,若有人冒领,后果自负!&rdo; 肖慕的声音不大,言语亦温和有礼,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哆嗦,便是萧轻灵,心头也忍不住一阵发紧。 立时便有捕快们抬着被白布单盖着的床板上来,揭开白布,露出许多血迹斑斑的柴刀、匕首、斧头、铁锨、木棍等物,甚至还有两个纳了一半的鞋底。 凤栖挥挥手,捕快们便上前给村民们松绑。村民们排好队伍,一个个走到床板前来指认。 柳石头和水生乃是最后两个上前指认的人,此时床板上仅剩下两样东西,皆是匕首,大小和式样亦相同,只是一柄破旧不堪锈迹斑斑,像是被人遗弃后被某个村民捡回家挖野菜用的,另一把却异常崭新,锋利铮亮,凝固了的血迹将刀锋染得十分诡异,直瞧得人心头发慌。 这样两把匕首,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新的那把是凶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公认的凶器。 柳石头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拿那把新匕首,却被水生一挤,待他站稳,新匕首已被水生交给了捕快。 &ldo;柳伯家里甚是贫穷,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匕首?昨日我们去找刁二狗拼命,柳伯顺手操了那把捡来的破匕首。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39 我当时满腔愤怒,只以为自己的拳头便能打死刁二狗,所以赤手空拳便去了。 这把匕首乃是刁二狗的,是我与他对打时从他腰上的刀鞘中拔出来的,与他用来刺伤我的匕首乃是一对,凤将军和肖神医对比一下便知道了。&rdo; 肖慕点头,萧轻灵却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这一新一旧两柄匕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肖慕唤她两声,萧轻灵才回神。 肖慕让人仔细登记好村民们认领的凶器,这才冲凤栖道:&ldo;可以开始了!&rdo; 凤栖点头,立刻有人抬上来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看见这具尸体,围观的百姓们又是一阵骚动。被凤栖冷清严厉的目光一扫,才压制下去。 露天的解剖室并不科学,尤其还是在夏季日照最强时的正午,不过条件有限,萧轻灵也不想多事。与肖慕双双穿了简易隔离衣戴上手套走上前,萧轻灵已完全进入了状态,主动伸手将白布揭开。 刁二狗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脱掉了,仅留了块遮羞布。 看得出,尸体之前被仵作做过比较专业的处理,身体上结痂的血块并不多,但全身血液侵染得很厉害,几乎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尤其是他的胸腹部,能清楚地看见翻出来的脂肪和肌肉。 肖慕与封少的做法差不多,只是察看测量外部伤口,唯一不同之处乃是专门让一名捕快负责记录。 萧轻灵看得手痒,正想悄悄央求肖慕,便见肖慕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根软标尺。他站在尸体仰卧位的右侧,竟开始一处处测量创口的大小和深浅。 眼睛一亮,萧轻灵索性夺过捕快手中的记录本,在肖慕的口述下迅速记录起来:&ldo;刁二狗,身中钝器击打伤八十六处,其中头部八处,肩部五处,胸腹部十四处,背部二十一处,四肢三十八处。 中锐器捅伤、砍伤、刺伤二十二处,其中背部两刀,胸部两刀,腹部八刀,手臂十刀。八十六处钝器击打伤皆不是致命伤,初步排除。 二十二处锐器伤的创角都是一钝一锐,创口长短不一,分别由柴刀、砍刀、菜刀、匕首等单刃锐器所伤。但创口长六寸以上锐器伤亦不是致命伤,重点锁定刃宽一寸左右的单刃锐器造成的腹部刺伤。httpδ:Ъiqikunēt 故,排除柴刀、砍刀、和菜刀导致的十七处锐器伤,重点查验匕首导致的五刀刺伤。&rdo; 接下来便是如何从这五刀锐器伤中找到真正的致命伤,也就是找出究竟是谁捅的关键一刀要了刁二狗的命。 其实,到目前的情形来看,凶器已经锁定在一新一旧两把匕首上了,但要确定是哪把匕首捅出了要命的那一刀必须得进行尸体解剖。 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萧轻灵凑过去贴住肖慕的耳朵悄声道:&ldo;肖慕?我们做尸体解剖吧?&rdo; 肖慕微微一愣,有点诧异地看向她。不过很快,他便点点头,眸中与她一般,竟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萧,验尸基本上都要进行尸体解剖,对于古人来说,开膛破肚和挫骨扬灰乃是永世不得超生的极刑。所以肖慕站起身冲凤栖行了一礼,道:&ldo;凤将军,初步验尸结果,刁二狗乃死于腹部所中的五处刀伤上,可这五刀并非同一把匕首刺出。&rdo; 看一眼面色紧张大汗淋漓的柳石头和面含微笑目光超然的水生,肖慕继续道:&ldo;故,肖慕恳请凤将军准我与轻哥儿给刁二狗进行尸体解剖。&rdo; &ldo;尸体解剖?&rdo;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数秒,便有人反应过来惊呼道:&ldo;要给刁二狗开膛破肚啦!&rdo; 立刻有人应和:&ldo;果然冤有头债有主,老天当真开眼!&rdo; 柳石头和水生的热泪夺眶而出,同时哽咽道:&ldo;凤将军!若能将这畜生开膛破肚,我等,死不足惜!&rdo; 百姓们渐渐沸腾起来,一时间,要求给刁二狗开膛破肚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跟游行示威一般。 众望所归,凤栖看一眼肖慕和萧轻灵,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道:&ldo;本将军准了!&rdo; &ldo;凤爱卿可知后果吗?&rdo; 循声望去,人群中竟走出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一干锦衣卫保护在他身边。 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人群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ldo;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刑台上的凤栖、肖慕等人也一个个跪倒下去,只有萧轻灵一人还杵在原地。 并非萧轻灵狂妄大胆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而是她正陷入思考之中。 皇帝来了耶!还不是微服私访,这么说,她是不是能利用皇帝的金口玉言救上柳石头和水生一救? 萧轻灵有种奇怪的感觉,真正的凶器不是那把新匕首,而是那个锈迹斑斑破旧不堪的老匕首。 法医的职业特殊性让她比一般人的目光更加敏锐细致,方才,她注意到,旧匕首留下的创口几乎和新匕首大小一样。尺寸一样的匕首,想刺出同样大小的创口,深度必定也会形同,如此,手持旧匕首的人使用的力道就会比用新匕首的人要大许多。 因此,她几乎能断定真正刺死刁二狗的就是水生。但不管柳石头还是水生自己,显然都不知道这一点,他们以为那把新匕首就是凶器,所以固执地都想救对方。 可是,现实往往都很狗血很残酷,一旦做了尸体解剖,真正的凶器便无处遁形,倘若真相与她猜测的一模一样,柳石头便会被判斩首示众。那般,柳石头是遂了心愿,可水生要怎么办?他若知道自己的故作聪明害死了岳丈,必会羞愤难当,只怕鲜活的一条生命就会至此终结。 横竖都是两个人死,那她何不想个法子将两人都保全下来? 若是皇帝不来,萧轻灵还不敢有这般奢望,可皇帝来了,那她是不是应该冒个险? 萧轻灵这里满脑子想着救人,却吓坏了肖慕和凤栖。眼见她站得笔直,与皇上四目相对不躲不避亦不行礼,眼眸中还带着一种异常的兴奋,肖慕和凤栖几乎要将她立刻扑倒在地。 凤栖距离萧轻灵有点远,肖慕却在她身边,想也没想,肖慕便去扯她的衣袖:&ldo;轻哥儿?跪下!&rdo; 卧了个槽!萧轻灵暗骂一声娘。 她脑残还是犯癔症了?怎么会这种时候亦淫皇帝?万一救人的招还没使出来,自己便被皇帝治个大不敬的罪名,那她岂不是太杯具了?还有,到那时,可怜的柳石头和水生要靠谁去? 唔!跪下,赶快跪下,谁不跪下谁是小狗。 眼皮一跳,萧轻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脱口道:&ldo;草民叩见皇上,祝吾皇治国平天下永世第一人,祝吾皇长生不老万寿无疆,祝吾皇……&rdo; &ldo;罢了!&rdo;沈昊宸挥挥手:&ldo;再说下去,朕便不是皇上了,乃是妖人!&rdo; 沈昊宸的话说得非常随意,声音里还带着股愉悦,很显然,他的心情不错。 &ldo;扑哧!&rdo;人群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筆趣庫 皇帝老儿很高兴?转转眼珠,萧轻灵&ldo;嘿嘿&rdo;一笑,竟冲沈昊宸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凤栖和肖慕的魂险些被她吓掉,凤栖尚好,肖慕已伸手摁住萧轻灵的脑袋,强迫她给皇帝磕头。 &ldo;莫要摁住他,让朕好好瞧瞧他。&rdo;沈昊宸微笑上前:&ldo;好有意思的小药童,肖神医?你是从哪里将他找来的?朕能否……&rdo; 声音倏地停住,沈昊宸脸色大变,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的一只手已握住萧轻灵的下巴将她的头强制性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再也无遮无拦。 萧轻灵额上登时滑下数道黑线,她千算万算,实在没算到皇帝会来,不然,她怎么都不会顶着这样一张脸跑出来不是? 话说,短命妈的遗传基因能不能别这般强大?就算相像,至少也该有几处不一样的地方吧?可是,凝香却不止一次地告诉她,除了性格之外,她几乎和白盈盈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啊!谁人不知当年皇帝沈昊宸、智亲王沈擎苍和积善堂幼主白盈盈之间的那段三角恋爱啊?作为失败方,强大的沈昊宸不仅灭了情敌,还亲手将白盈盈送给了当时身为正七品下阶的官员萧铭潜为妾。沈昊宸手段之狠毒,令盛轩王朝多少痴男怨女捶胸顿足险些怄死。也正是因为沈昊宸的狠毒决绝,才导致这世上多出来个萧轻灵。 说起来萧轻灵还应该感谢沈昊宸,不然她穿越过来大概连个壳子都没有。 可是,眼下这是神马情况?那个,沈昊宸不会把她当成短命妈了吧? 噢!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哟! 沈昊宸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脱口道:&ldo;你是盈……&rdo; 嗬哟!这沈昊宸果然是沈明轩的老爹,连喜好都如此相同。 &ldo;草民萧弘,中奉大夫萧铭潜第二子!&rdo;想都没想,萧轻灵便打断了他的话。 凤栖和肖慕再次大惊,该死的,要不要总是这么吓人?迟早被她吓出心脏病来。 轻灵啊轻灵,你个小妖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犯下如此欺君大罪,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久了,还是嫌我们活得太长久了啊? 凤栖和肖慕异口同声:&ldo;皇……&rdo; &ldo;皇上!草民的父亲经常教导草民要忠君爱国,所以萧弘对皇上的英名如雷贯耳,儒慕已久。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凤栖和肖慕只好硬着头皮应和:&ldo;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立时,所有的百姓都高呼起来:&ldo;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萧轻灵的心思已在瞬间转了千百回,去他的欺君之罪,君知道她是谁? 若现在就让皇帝老儿知道她是个女的,万一皇帝老儿对短命妈贼心不死,突然将一腔痴情转移到她身上,那她要找谁伸冤去? 噢!娘娘?一转眼从沈明轩的弃妇变成他的小妈,太惊悚了点好吧? 别说她想太多了,这世上哪有不吃腥的猫?男人都喜欢以貌取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更是好色。她这张脸有多大魅力,萧轻灵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怎么想都是先图眼前利益最划算,好歹先躲过今日。反正上回在积善堂已经蒙过总马男了,再蒙一次他老爹也无妨。 话说,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这辈子恐怕也只能见皇帝老儿这一面,欺君就欺君了吧!估计像皇帝这么尊贵的物种,最多两日,就把她这个冒牌的白盈盈忘掉了。 果然,萧轻灵的话一出口,沈昊宸的目光便暗沉下去,盯着她瞧了许久,轻念两声&ldo;萧铭潜,萧弘&rdo;便松开手,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早有捕快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主位,沈昊宸落座后,目光一扫众人:&ldo;平身吧!&rdo; 待所有人站起来,他才看向凤栖:&ldo;凤爱卿?朕方才的问话你还不曾回答!&rdo; 与刚才皇上握住轻灵的下巴相比起来,这样的问题对于凤栖根本不值一提。想都不用想,凤栖便朗声道:&ldo;回禀皇上,臣知道后果,且清楚得很!&rdo; &ldo;那你?&rdo; &ldo;启禀皇上!&rdo;肖慕突然插嘴道:&ldo;做尸体解剖的要求并非凤将军提出来的,乃是草民要求的。&rdo; &ldo;噢?&rdo;沈昊宸的目光成功转移到肖慕身上:&ldo;肖神医是说?&rdo; &ldo;是!&rdo;肖慕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道:&ldo;肖慕很清楚后果,如果找不到死亡原因,或者查不出真正的元凶,肖慕甘愿以身伏法!&rdo; 书呆子!萧轻灵差点骂出声。 傻了吧你?脑瓜子进水了吧?谁叫你立军令状了? 说话要给自己留余地懂不懂?不然迟早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 就这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保护她,到底谁保护谁啊?遇到猪一样的队友当真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唉!谁叫这个不懂明哲保身的肖慕是自己不知出了多少代血缘的哥哥,而且还是她唯一钦佩信赖又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知己好友呢? 得!有黄金大家分,有狗屎也一起踩吧! 往前跨一步,萧轻灵也冲沈昊宸行了一礼,不过她可没像凤栖和肖慕这般大义凛然,而是呲牙冲沈昊宸笑起来。 对于自己这种谄媚的笑容萧轻灵素来很自信,但凡看过的人,好像没有不被她这种笑容降服的,上一世这样,这一世应该也会这样。 果然,沈昊宸下意识地抖了抖,居然垂眸避开了她的眼神。 时机成熟,萧轻灵笑眯眯道:&ldo;皇上日理万机,却亲自来菜市口旁听凤将军审案,当真是旷世明君。此乃我盛轩王朝之福,黎民百姓之福。萧弘佩服得五体投地,皇上……&rdo;httpδ:Ъiqikunēt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0 &ldo;咳咳!&rdo;沈昊宸清咳两声打断他:&ldo;说重点吧!&rdo; 嘿!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世上当真还有沈昊宸这种不爱听马屁的皇帝。 &ldo;诺!&rdo;敛了笑容,萧轻灵道:&ldo;我盛轩王朝最是律法严明,故,数百年来,盛轩王朝始终稳立世界之巅。 皇上既然是旷古明君,当然知道法不容情的道理。 然,如何让法不容情体现出真正的公平公正呢?草民以为,当是以事实为依据,用事实来说话。 皇上方才在人群中业已看到,肖慕神医已验出刁二狗腹部这五刀乃是关键,却因凶器相似度太高无法确认。https:ЪiqikuΠet 若是如此就给柳石头和水生定罪,便等同于无形中庇护纵容了凶手,也冤枉委屈的另一人。 皇上今日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您心怀天下,最是体恤民意,既然这刁二狗恶贯满盈,那便只让凶手一人伏法好了,又何必让其他无辜者白白受累呢?&rdo; &ldo;扑通&rdo;一声跪下,萧轻灵朗声道:&ldo;草民以为,刁二狗虽是恶人,却亦是活生生的性命。 身为盛轩王朝子民,若不能为君分忧,为黎民百姓伸冤,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皇上在此,天子之威,百姓亦同在,民心所向,草民觉得阎罗王必不会怪罪刁二狗未保全尸之罪。 故,草民斗胆,恳请皇上恩准肖神医和草民一同在现场进行尸体解剖,并在前门路口为刁二狗设立祭坛,用来超度他的魂灵,助他早日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一边进行尸体解剖一边超度亡灵,他们怎么就没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凤栖和肖慕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萧轻灵,眼眸均晶亮。 看着面前毫无惧意大义凛然的萧轻灵,沈昊宸有瞬间的失神,他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亦这般大义凛然地同他讲条件,以死相逼…… 等了半天也不见沈昊宸回答,萧轻灵颇好心地提醒他:&ldo;皇上以为如何?&rdo; 思绪猛地被打断,沈昊宸眸中腾地升起一股暴虐,浑身上下已被浓郁的杀气笼罩,&ldo;若朕不允呢?&rdo; 不允?不允?怎么会不允呢?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老皇帝刚才不是很高兴吗?高兴干吗还不允啊? 好吧!这种时代的皇帝乃是九五之尊,是老大,皇帝不允她能怎么办?总不能咬人家皇帝老儿一口吧? 唉!对不住了柳石头和水生,我虽想救你们,但心有余力不足啊!咱还得留着这条命去救更多的人呢,你们俩下了阴曹地府可别记恨我哈,我每年都会给你们烧纸钱的。 娇嫩的小脸越皱越紧,最后彻底变成了苦瓜。 耷拉下眉眼耳朵和肩膀,萧轻灵如同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兔子,蔫巴巴道:&ldo;我能如何?皇上乃九五之尊,您不允便不允吧!草民谨遵圣旨便是了!&rdo; 萧轻灵的话着实出乎凤栖和肖慕的意料,俩人皆张大嘴巴瞧着她,待回过神去瞧皇上后,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不由连连暗呼:&ldo;好险好险,这个小滑头!&rdo; 沈昊宸浑身一僵,猛地愣住。 这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啊?记忆中,那个柔弱不堪令人疼到骨子里的小人儿,明明弱不禁风,却执拗得百折不挠,便是死,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可是眼前这个小公子,明明大义凛然到叫人不敢小觑,怎么他连恐吓威胁的手段都还没有用上,就气势涣散变成了这般模样?这个外强中干的萧弘,如何能与他记忆中的女子相提并论?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愠怒的,但不知为何,瞧着这般没出息的萧弘,沈昊宸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满足来。 脸色虽极不好看,但沈昊宸身上的杀气已然褪去:&ldo;萧弘?你可听说过萧铭潜的第三房小妾白盈盈?&rdo; &ldo;自是听说过!&rdo;面色比皇帝老儿还要难看的萧轻灵皱眉道:&ldo;三姨娘乃是我娘亲!&rdo; 果然是盈娘的孩子。唉!沈昊宸重重叹了一口气。当真一代猴子一代猪,盈娘生下的儿子非但没有继承白家的半点风骨,怎么和萧铭潜一般市侩?当真叫人厌恶。 不过,好歹是盈娘的孩子,便买他一个情面吧!也让长眠地下的盈娘瞧瞧,他沈昊宸才是肚量最大,最英明果决,最优秀的男人。 &ldo;朕准了!&rdo;声音依旧严厉,沈昊宸却没发现自己的眉头是舒展的,&ldo;肖神医和萧弘一同在这里进行尸体解剖,凤爱卿亲自带人在前门路口为刁二狗设立祭坛,超度他的魂灵早日升上极乐世界!&rdo; 凤栖和肖慕大喜,双双跪倒在地道:&ldo;谢皇上!吾皇英明,万寿无疆!&rdo; 第三次,老百姓们跪下齐声道:&ldo;吾皇英明,万寿无疆!&rdo; 萧轻灵在心里翻个白眼,做古人就是累,动不动就得给人下跪,她下回得模仿小燕子,给自己也弄个跪的容易。 皇帝有令,干起活来就麻利多了。不等肖慕吩咐,萧轻灵便主动从行刑官手里借来一把锋利的匕首。 用烈酒消过毒之后并不递给肖慕,自己执刀,刷地一声,刀起皮开,她已麻利地一刀从刁二狗的颈下划到耻骨联合上方。 登时,刁二狗的皮下组织暴露出来,一时间黄的红的,如同开了染料铺子般,十分扎眼。 围观的百姓有胆小的,立刻捂住眼睛惊叫起来,台子上的萧轻灵却神态自若异常认真。 她的手法十分娴熟,法医不是外科医生,法医做解剖时不必考虑受体的痛感等,法医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科学有利的证据为最终目的,所以法医下刀最讲求准。 因此,萧轻灵分离胸部的肌肉时一刀是一刀,皆贴着肋骨进行切割,刀面平行,既避免切到肋骨,亦防止手下力道把握不住刺破胸腔。 用手术刀沿着肋软骨和肋骨的交界处切开,提起刁二狗的胸骨,萧轻灵沿着胸骨的背侧一刀刀地分离,看清楚情况后,心中不由轻叹惋惜。httpδ:Ъiqikunēt 谁都知道用刀捅肚子致死的可能性比捅胸部要小很多,所以她打开刁二狗的胸腔时才这么仔细,妄想能在刁二狗的胸部发现一星半点致命伤。 可事实就那么残酷,柳石头和水生的运气就这么背,刁二狗胸部的两刀都顶住了肋骨,没有刺进胸腔。 这样的刀伤最多让刁二狗得个血气胸,绝对不会致死。 也就是说,她和肖慕的猜测完全正确,没有半分侥幸。 肖慕始终在萧轻灵旁边看着她操作,但见胸腔内的情形,轻轻&ldo;咦&rdo;了一声,提醒她道:&ldo;刁二狗死于腹部锐器伤,你为……&rdo; 萧轻灵倏地抬头狠狠瞪他一眼,肖慕一愣,立时闭上了嘴巴。 迟疑一下,萧轻灵才将刁二狗的腹膜轻轻打开。非常不幸,如预料中那般,腹部的五刀有四刀都未伤到脏器和血管,唯独有一刀准确地扎在了刁二狗的脾脏上,直接将脾脏扎了个对穿。 成了这样,不死才怪!所以,毫无疑问,这一刀乃是刁二狗真正的致命伤。 萧轻灵在心中暗骂自己无数遍乌鸦嘴,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刺穿刁二狗脾脏的这一刀顶部有两个不太明显的豁齿,扎在肌肉组织上倒瞧不出来,但扎在脾脏上,只要是有点经验的医者,都能从那不规则的创口上瞧出端倪。 唉!水生啊水生!你这个心思缜密却意气用事的傻孩纸。 &ldo;皇上!&rdo;肖慕下意识地扫了一眼那把破匕首,皱眉道:&ldo;草民……&rdo; 直接打断他的话,萧轻灵脱口道:&ldo;皇上,草民和肖神医验好了!&rdo; &ldo;噢?验好了?这么快?&rdo;沈昊宸好奇地走过来。 肖慕莫名地瞧向萧轻灵,点点头:&ldo;验好了!&rdo; &ldo;结果如何?是哪把匕首要了刁二狗的命?&rdo;好奇皇帝宝宝继续问。 &ldo;是……&rdo; 不待肖慕开口,萧轻灵再次打断他的话:&ldo;这两把匕首哪把都没有要刁二狗的命,刁二狗不是被匕首刺死的!&rdo; &ldo;啊?&rdo;所有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柳石头和水生更是惊得差点跳起来。 肖慕死死盯着萧轻灵,面上带着强烈的不满,脸色铁轻,却一言不发。 萧轻灵并不看他,撇撇嘴继续道:&ldo;皇上!当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刁二狗恶贯满盈,所以老天将他收走了!&rdo; &ldo;混账!&rdo;愣怔半响的沈昊宸突然勃然大怒:&ldo;来人!将萧弘和肖慕给朕捉起来!&rdo; 毫不畏惧,萧轻灵反而往前走了一步,问道:&ldo;皇上!草民犯了何罪?&rdo; &ldo;犯了何罪?&rdo;沈昊宸怒道:&ldo;妖言惑众,你当朕是傻瓜吗?&rdo; &ldo;皇上乃一代明君,明明亲眼瞧见了全部尸体解剖的过程,为何不相信草民说的话?&rdo; &ldo;你叫朕如何相信?&rdo;死死瞪着萧轻灵,沈昊宸咬牙冷笑:&ldo;刁二狗明明是被人打死的,你却说他是老天爷收走的,难不成那致命的一刀是老天爷捅的?萧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以老天爷的名义来压朕!&rdo; &ldo;谁说刁二狗是死于刀伤了?先前肖神医和我只是说要重点查验刁二狗腹部的这五刀,初步怀疑是这五刀中的一刀要了刁二狗的命,并没确定刁二狗是不是死于刀伤好不好?&rdo;筆趣庫 两眼一翻,萧轻灵摊开双手,模样虽无赖,表情却十分认真:&ldo;我们有说刁二狗一定是被匕首刺死的吗? 没打开胸腹腔之前,谁敢下那样的结论? 倘若那样就能定罪,我和肖神医又何必要做尸体解剖? 现下,草民已看得清清楚楚,能十分负责地禀告皇上,这刁二狗乃因心脏骤停引发的突发性猝死。 事实摆在眼前,皇上您为何不信? 难不成非要弄个无辜百姓定了罪,才算给刁二狗伸张正义了吗?&rdo; 这是质问他吗?好大的胆子,好尖牙利嘴狂妄自大的少年。不过心脏骤停引发的突发性猝死?这是什么病?怎地从未听说过?沈昊宸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出人意料的少年。 少年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太大无畏,周身笼着浩然正气,仿佛生死只在谈笑之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胡说八道,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刁二狗是死于报应? 肖慕眼眸晶亮,他终于知道轻灵在做什么了。没错,她在混淆视听,她在欺君,可是,她欺君的动机如此令人敬畏。亏他号称盛轩王朝第一神医,竟从未想过医者救人还能这么干。 想轻灵虽空有一身本事和三寸不烂之舌,但盛轩王朝真正的医学权威却是他肖慕。她这样的女子都能救人于危难,难道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还要畏首畏尾吗? &ldo;启禀皇上!萧弘所言句句属实!&rdo;下意识地挡住萧轻灵,肖慕冲沈昊宸深深一拜:&ldo;萧弘说的心脏骤停引发的突发性猝死乃是一种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突然引发的全身血液滞流,这种时候,心脏因为突然没有血液供应,便不再跳动,肺部也会因此无法呼吸,使人窒息而亡。 所以,刁二狗不是被小王庄的某个村民打死的,而是他坏事做尽,在狂怒下满脑子想着杀人,活活将自己憋死的。&rdo; 肖慕这番话比萧轻灵的专业用语通俗了许多,沈昊宸立刻听懂了。他虽不懂医术,但却也有过突然觉得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刻。 不过他是皇帝,岂能听凭一面之词?看一眼眼眸清澈的肖慕,沈昊宸索性站起身走近些来看。 萧轻灵赶紧推开肖慕,把刁二狗的心脏和取出来的肺呈现给沈昊宸看。 夕阳的余晖下,但见刁二狗的整个肺背侧都呈现出黑色,沈昊宸顿觉恶心,他自然不知人死后血液由于重力沉积作用,肺背侧会比上面的组织要黑许多,还道是窒息导致的肺部血液淤积,不由捂着嘴后退两步道:&ldo;果然狼心狗肺!&rdo; 像是察觉出作为皇帝当众说出这种话不太妥当,沈昊宸又斜睨萧轻灵一眼,道:&ldo;你这孩子怎地毛毛躁躁?空有一身真本领,却连个利索话都说不完整,白白吓朕一大跳。&rdo; 我勒个去!谁连句利索话都说不完整?她说的话不要太利索太完整哦! 话说,要是在二十一世萧,肖慕用这种方式分析案情,估计早就被专案组开除了。 再说,什么叫她这孩子?搞得她跟皇帝老儿多熟似的,她又不是沈昊宸生的。 但见萧轻灵面色颇为尴尬,一张小嘴还不满地噘着,沈昊宸沉重的心情竟莫名好起来,也不顾萧轻灵浑身血迹斑斑,居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道:&ldo;不错,不错!萧铭潜教子有方,有方啊!&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1 赞叹完,沈昊宸走到台子边缘,道:&ldo;今日朕亲眼目睹了验尸审案的全过程,刁二狗确实是被自己憋死的,与小王庄的村民们无关。朕金口玉言,赦免小王庄村民们串供之罪,当场释放,此案到此完结!&rdo; 说完,如同来时一样,沈昊宸又带着一干锦衣卫扬长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萧轻灵和肖慕才重重松了口气。 台子上的村民们简直要乐疯了,尤其是柳石头和水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一个时辰之前,他们还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一个时辰之后,皇帝亲口赦免他们的罪过,难道老天爷真的开眼了吗? 村民们个个激动得抱头痛哭,水生却涨红了脸来到萧轻灵和肖慕面前:&ldo;肖神医?萧神医?我,我想问一下,杀人之罪可免,抛尸之罪……&rdo; &ldo;既然人都不是你们杀的,何来抛尸之罪?&rdo;才从前门返回来的凤栖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道:&ldo;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做糊涂事!&rdo; &ldo;诺!&rdo;恭恭敬敬地给他三人磕了个头,水生搀扶着柳石头和一干村民激动地离去。 皇上走了,犯人放了,不多时,菜市口便恢复了以往的人来人往嘈杂热闹。 凤栖没有和捕快们一同回六扇门,亦不回兵部,而是和萧轻灵、肖慕一同步行往公主府走。 待走到人少之处天已完全黑下来,凤栖和肖慕才同时开口:&ldo;轻灵,你……&rdo; 二人相视一眼,凤栖点点头,肖慕道:&ldo;轻灵?你是不是一早就猜出凶手是……&rdo; &ldo;没有凶手!&rdo;萧轻灵打断他,一本正经道:&ldo;我说过,法不容情。既然未犯法,何来包庇之情?&rdo; &ldo;你?&rdo;凤栖和肖慕哭笑不得。 萧轻灵眼珠转动两下,笑道:&ldo;你们说,我给小王庄的百姓们干了这么大一件好事,他们是不是应该给我……&rdo; &ldo;嗯!&rdo;不待她的话说完,肖慕便点头道:&ldo;小王庄的百姓们应该给你塑个金身,日夜供奉才是。&rdo; &ldo;这办法好,我今日就去一趟小王庄!&rdo;凤栖拍手称赞。 &ldo;好什么好?&rdo;萧轻灵气得眼皮子直跳:&ldo;塑什么金身?能吃还是能喝啊?&rdo; 嗬哟!塑毛的金身啊?凤栖和肖慕这两个大傻瓜,直接把金子给她不就得了么?她稀罕的不是百姓瞻仰日夜供奉,她稀罕的是金子,金子哟! 凤栖不满地轻拍一下她的头,教训道:&ldo;让百姓们把你当神一般供起来,这是多大的殊荣?待你百年之后,说不定也能名列仙班。&rdo; 肖慕也颇为恨铁不成钢:&ldo;轻灵,但凡行医者,虽无需沽名钓誉,皆视金钱为粪土。然,百姓的爱戴还是要的,所谓民心所向慈悲天下,便是这个道理。&rdo; 什么视金钱为粪土,哪个家伙说的?有本事他天天吃粪土试试看能不能长命百岁?她萧轻灵需要金钱,很多很多金钱,最好多到能砸死她。 &ldo;你们?&rdo;压制住满心怨怼,萧轻灵苦口婆心地解释:&ldo;小王庄的百姓们连租子都交不起,哪有钱给我塑金身?我就想着,他们能不能给我捐几个小钱,然后帮我……&rdo;筆趣庫 &ldo;说的也是!&rdo;凤栖若有所思地一手环臂一手托着下巴,道:&ldo;这样吧,轻灵!我明日奏请皇上,让朝廷拨下银两,在小王庄给你塑个金身,供百姓们世代瞻仰吧?&rdo; 萧轻灵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终于忍不住哭天抢地起来:&ldo;凤栖哟!凤将军!凤大哥!那个金身不实在,还要白白浪费百姓们的香火钱。您能不能奏请皇上,把塑金身的金子直接赏给我啊?&rdo; &ldo;扑哧!&rdo; &ldo;哈哈!&rdo; 肖慕和凤栖终于同时破功,双双大笑起来。 边笑凤栖边用手来揉萧轻灵的头顶:&ldo;肖慕你看看这个小财迷,不过给小王庄的百姓们做了一点点好事,这就开始算计人家的报答了,世上还有没有比她脸皮更厚的人了?&rdo; 揉什么揉?她又不是小狗狗?话说凤栖这是什么毛病,怎么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直接建议凤栖养一条吉娃娃没事天天揉得了! &ldo;嗯!&rdo;肖慕煞有介事地点点头:&ldo;当真没有了。不过,今日轻灵为小王庄的百姓们做的可不是一点点好事,而是大大的好事,小王庄的百姓们当真该好好感谢她!&rdo; &ldo;噢?肖慕先生以为该如何感谢?&rdo; 眉眼一弯,肖慕笑了:&ldo;让小王庄的百姓们将她娶回去当百家娘子吧!&rdo; &ldo;哈哈哈哈……&rdo;二人再次同时大笑起来。 呀哈!真是公鸡下蛋毛驴子爬树,她二十一世萧穿越来的堂堂女法医,居然被两个傻了吧唧没见过世面的古代美男嘲笑了? 噢!果然人不可貌相,温润如玉云淡风轻的肖大神医和暖如旭阳性情高洁的凤大将军居然是一丘之貉! &ldo;萧神医!&rdo; 三人一愣,同时往前看去,却隐约看见街道拐角处立着个清秀硕长的身影,看上去有点像水生。 这大半日劳心劳神地折腾下来,眼下天都黑透了,水生不回小王庄,呆在这里做甚?三人相视一眼,同步走上前。 水生也迎着他们走过来,待走到近前尚有五步的距离,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二话不说,&ldo;砰砰&rdo;地磕起头来。 他先前便因磕头弄得血染衣襟,虽经过包扎止血,伤口却还在,此时再磕头,额头上的白布顿时被鲜血浸红,月光下,竟带着说不出的凄凉。ъiqiku &ldo;水生?&rdo;肖慕不满地喝道。 &ldo;肖神医,我是来感谢萧神医的,您莫要劝我!&rdo; 再给萧轻灵重重磕了三个头,水生终于抬起头来。他的额头上虽然满是鲜血,一双眼睛却熠熠生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璀璨:&ldo;萧神医!您的救命之恩水生无以为报,这一世,水生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但有任何吩咐,您只管差遣便是,水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do; 好一个心思缜密的水生,果然她的一番心思没有白费,她萧轻灵需要的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眼珠一转,萧轻灵道:&ldo;那个,水生,你不用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受不起,这个我得留给将来的夫君用!&rdo; &ldo;啊?&rdo;水生目瞪口呆。 &ldo;咳咳!&rdo;肖慕和凤栖同时被呛住,这个鬼丫头,她又想做甚?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萧轻灵已上前将水生扶了起来,&ldo;我也不骗你,我不是萧府二公子萧弘,而是萧府的五小姐萧轻灵。&rdo; &ldo;轻灵!&rdo;肖慕和凤栖大惊。 她当众犯下欺君之罪,已然够叫人揪心,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她怎会这般毫无戒心地告诉水生?万一水生? &ldo;不碍事!&rdo;看他俩一眼,目光重新回到水生身上,萧轻灵慎重道:&ldo;水生?你方才所言可当得真?&rdo; 水生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不过瞬间,便想明白了,立刻压低声音道:&ldo;自然,萧五小姐放心,自今日起,这一生一世,水生便是五小姐的家奴!&rdo; &ldo;严重了!&rdo;拍拍他的肩膀,萧轻灵轻笑:&ldo;我不需要家奴,但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喜欢和你这种有脑子又有担当的聪明人打交道!&rdo; 从袖袋里摸出一块腰牌和一个小瓷瓶交给水生,&ldo;你且拿了这些去公主府,守门的侍卫瞧见腰牌便会放你进去。进去后,你自去找我的贴身丫鬟夏雨,将这个瓷瓶交给她,让她把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全都交给你。&rdo; &ldo;啊?五小姐(轻灵)?&rdo;不止是水生,便是凤栖和肖慕也大吃一惊。 水生倒还罢了,凤栖和肖慕却是最清楚她的性子。萧轻灵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财迷,一个将银子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怎么会头脑发热,突然将自己的私房积蓄全都交给陌生的水生? &ldo;你们无需大惊小怪!&rdo;扫一眼他们,萧轻灵面上渐显凝重:&ldo;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我虽贵为中奉大夫之女,但在萧府中却是个蝼蚁般苟且偷生之人。 积善堂眼下虽然在我手里,但树大招风,将来必是生死未卜前途渺茫。 我一人倒也无所谓,只是弘哥儿太小,恐经不起大风大浪。 老太太眼下还能护弘哥儿周全,但老太太能活多久谁也无法预料。 待老太太百年之后,弘哥儿要怎么办? 你们也知积善堂的重要性,别说王氏一族,便是皇家,只怕也不会眼睁睁地瞧着弘哥儿将它发扬光大。 我不能让弘哥儿将来被积善堂掣肘,受妖人的威胁和迫害,所以只能另想出路。&rdo; 轻叹一声,萧轻灵又道:&ldo;我虽是个女子,却知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道理。 本来我自己亦可在皇城内做点小生意替弘哥儿敛财,但我如今得罪了王氏和沈明轩,也许还有皇上。 他们势必不会任由我活得潇洒自在,如此一来,我名下的产业便会被公开化,到那时,我恐自身难保,又何谈为弘哥儿秘密谋划一个未来? 水生?你是个心思缜密稳妥之人,又难得至情至性,故,萧轻灵将所有身家性命交付于你,但愿你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谋略,为弘哥儿和我,也为你自己创下一份家业!&rdo; 说罢!一鞠到地,竟给水生行了个大礼。 水生受宠若惊,颤抖着双手便要去扶她,被萧轻灵一闪身躲过:&ldo;我并不叫你白替我干活,无论你做生意赚与赔,日常吃穿用度都从这些银子里支取,可好?&rdo; &ldo;好,好,五小姐说怎样便怎样,水生便是一文不取,也必会耗尽一身本事助五小姐为弘二爷谋下家业!&rdo; 擦擦眼泪,不再多言,冲萧轻灵一拜,水生扭头便走。 &ldo;水生!&rdo;待他走出两步,萧轻灵又唤住他:&ldo;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亦不要搞得动静太大,当徐徐图之,以免树大招风惹祸上身。 你取了银子,明日一早就带着家人和柳伯离开皇城吧! 切记,无论到何时,你们的性命是第一位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信誉没了可以再攒,性命没了,什么都没了。&rdo; 水生的脚步一顿,肩膀无声地抖了几下,半响,才带着哽咽,哑声道:&ldo;水生记住了!&rdo;说罢,匆匆离去。 肖慕和凤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萧轻灵,水生走了良久,凤栖才挑眉不悦道:&ldo;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赌注押在水生身上?&rdo; 瞧他一眼,萧轻灵撇撇嘴:&ldo;我不是说了吗?他是个心思缜密稳妥之人,又难得至情至性,我为何不能将赌注押在他身上?&rdo; &ldo;难道我和肖慕都是死人吗?&rdo;凤栖显得有些激动,竟逼前一步:&ldo;你竟到现在都不相信我们?&rdo; &ldo;不是这样的!&rdo;下意识地将萧轻灵拉到身后,肖慕看向凤栖:&ldo;凤栖,不是你想的这样。&rdo;biqikμnět 肖慕一向最懂礼数,此时直唤凤栖姓名,倒也显得咄咄逼人。 &ldo;这原是一举两得的法子,是你我疏忽了!&rdo;肖慕轻叹:&ldo;那刁二狗乃是钱家的走狗,如今却死于非命,你道钱家会放过水生和柳石头?轻灵今日的说法虽能瞒过皇上和天下人,却恐瞒不过小王庄的人,钱家也定然心知肚明。如此,水生和柳石头继续留在小王庄便后患无穷。 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轻灵已然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岂会再白白让他们陷入虎口?&rdo; 萧轻灵满头黑线,那个,她能说她没这么高尚吗?怎么被肖慕一说,搞得她跟观世音菩萨似的? &ldo;肖慕,我……&rdo; &ldo;我省得!&rdo;打断她的话,肖慕继续道:&ldo;正如轻灵所说,水生是个心思缜密稳妥又至情至性之人,让他带了银子离开原是最好的法子。 倘若他将来真的能挣下一份家业,不管对弘哥儿还是对轻灵和他自己,都百利无一害,若是挣不来,就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银子。&rdo; 咳咳!这话才是正理儿,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反正也没多少银子,如果水生能在十几年甚至几年内钱生钱那是最好不过,若不成,就算了,权当她做好事,给水生他们当路费了。 凤栖恍然大悟:&ldo;果然,肖慕你才是轻灵真正的知己!&rdo; 话虽如此,凤栖的声音里却带着微微的自嘲和酸意。 萧轻灵看看肖慕,有点心虚地走上前拉拉凤栖的袖子:&ldo;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的,肖慕所说只是一部分,我还有其他想法。&rdo; &ldo;你说!&rdo;凤栖和肖慕的眼睛同时一亮。 &ldo;我在皇城并没有朋友,所谓的亲人还不如没有。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2 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敢跟沈明轩对着干,多少还是仰仗着你和肖慕的淫威。 尤其是你,凤栖,你乃我身后的一棵大树,只要你不倒,沈明轩就不敢大鸣大放地欺负我,便是在萧府,我也能狐假虎威过得舒坦一些。 肖慕也一样,他在盛轩王朝威名远播,在积善堂的影响力更是非同一般,这些年明着是王氏在管理积善堂,可若没有肖慕暗中斡旋,只怕先生们早都跑光了,积善堂也早就倒了。 所以,你和肖慕是我最大的靠山。 另外,嗯,另外……&rdo; &ldo;另外……&rdo;肖慕接口:&ldo;只要我们俩在,轻灵就有花不完的银子,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抢,但坑蒙拐骗却是可以的,想必她一哭穷,你我也不忍心不给银子!&rdo; 嗬哟!肖慕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了解我?我没你说得这么差劲吧?怎么就跟坑蒙拐骗扯上关系了呢? 厚着脸皮扬起下巴,萧轻灵挑衅地挺挺胸膛,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奈我如何的赖皮样。 凤栖先是一愣,继而眉眼一弯,哈哈大笑起来。 肖慕也摇头轻笑,只是,看向萧轻灵的眸子里皆是心疼和宠溺。 他三人笑得心情舒朗,屋顶视线死角处,却刁钻地站着一个人,月色与他艳丽的红袍融为一体,让他看起来如同午夜的精灵,魅惑人心却又嗜血残忍。 此人的眸光深邃,暗藏惊涛骇浪,容貌却隐在面具之下让人难以捉摸。 目光再在脚下的小人儿身上停留片刻,男人终于转身,往公主府迅速掠去…… 水生按照萧轻灵的吩咐,携了腰牌来到公主府,守门侍卫瞧着他沾染血迹的脑袋和衣衫,虽面存疑惑,却也不多问,便带他前往客房寻找夏雨。 夏雨听完他的叙述,确定瓷瓶内是自家小姐贴身收藏的培养基,取了些常备药物包好交给水生,这才点点头进入内室。 没一点情绪是不可能的,想自家小姐这辈子就攒了那么不到三百两银子,一大半还是前不久从凤栖将军那里诳过来的。现在却要交给一个不认得的陌生人,夏雨心里怎能舒服?不过,既是小姐的决定,她也只能无条件服从。 夏雨只想着待小姐回来后好好训斥一番,可打开小姐藏私房的钱箱,却大吃一惊。 钱箱里的银子倒是没有少,但却多出来十几张大面额的银票,最大的一张为一千五百两,最小的也有二百两。一数,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两。 这一万两银子是哪里来的?一万两银子哟!别说让水生拿去钱生钱,便是不生钱,也足够小姐独自将弘哥儿抚养成人了。 愣怔一会儿,夏雨渐渐回神。小姐的本事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或许这是小姐最近赚来还未来得及告诉她的。思忖一下,将银票全部折好放入一个小荷包内,夏雨却只取了一百两银子装好打了个包裹拎出内室。 将荷包和包裹都交给水生,夏雨慎重道:&ldo;现银你们随身携带太多不方便,只一百两便够你们走遍整个盛轩王朝,这一万两银票你定要收好,这可是我们家小姐全部家当,拜托了!&rdo;筆趣庫 水生一愣,正往怀中装荷包的手猛地停住:&ldo;一万两银票?&rdo; 他原先估计萧五小姐能有个一二百两私房便了不得了,怎想会有一万两。别说是他这样的身份,便是普通官宦人家,一万两也够用一辈子了。 萧五小姐哪里需要他帮忙钱生钱,这根本是在倾囊相助啊! 心头感慨万千,对萧五小姐的崇拜和感激更是到了粉身碎骨的地步。水生心头登时有了主意,也不多说什么,冲夏雨鞠身一拜,收好荷包拎起包裹转身便走。 待他走后,夏雨狠狠在自己胸口捶了一拳,轻声怒道:&ldo;连声谢都没有,当真是个见财忘义的白眼狼!&rdo; 直到水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公主府外一棵大树上挺拔孤傲的男人唇角才渐渐弯起,隐在面具下的凤目中竟掠过一丝笑意,继而转身离去…… 萧轻灵和肖慕、凤栖三人兴致颇高,一路说笑着往回走,才走到平日常来的包子铺前,萧轻灵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噜一阵乱响。 肖慕和凤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地看看肖慕,再看看凤栖,萧轻灵呲呲大白牙:&ldo;嘿嘿!我比较瘦,不耐饿,咱们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rdo; 吃吧吃吧,不然晚上睡不着哈?话说她午饭都没吃,饿到现在呢! &ldo;谁掏银子?&rdo;肖慕和凤栖竟异口同声。 萧轻灵抖了抖,再抖了抖。 噢!故意的吧?平时肖慕带她来吃包子从没说过要她付钱的话,隔三差五还会给她几两碎银子当零花钱,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会提这个?凤栖更差劲,租个匣子都能花二百五十两银子,怎地吃个包子偏要斤斤计较? 好吧好吧!谁叫她交友不慎?遇到这么两个又小气又腹黑的美男算她倒霉吧! 话说,刚才才大手笔地帮了水生,这会子哭穷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她请就她请吧! &ldo;我掏吧!&rdo; 应完,萧轻灵便哭丧着脸伸手去摸口袋,将所有的袖袋、贴身衣袋都掏了个遍,也只摸出两个小钱,别说请客,便是买两只包子恐怕都不够。 再次在心里将夏雨骂了个狗血喷头,萧轻灵却忘了今日女扮男装出门时夏雨根本就不在,是她自己不操心忘了带钱。 心虚地瞟一眼虎视眈眈瞪着她的两个美男,萧轻灵咽了口口水:&ldo;那个,晚上不好吃太多,吃太多了容易长胖。最近我在减肥,这包子还是,还是改日再请吧!&rdo; 嗬哟!要不要这么丢脸,不过是几笼包子,回去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凤栖和肖慕面面相觑,他们料到她会心疼,会尴尬,却着实没料到她会找出这么烂的理由搪塞他们。那个,她在减肥他们可没减,为何要跟她一起挨饿? 瞪着眼瞧了萧轻灵半天,肖慕才皱眉道:&ldo;轻灵果然乃世上吝啬小气第一人!&rdo; &ldo;嗯!&rdo;凤栖煞有介事地应和:&ldo;太丢脸了,以后出门别说是我们的朋友!&rdo; 我勒个去!当你们的朋友很有面子啊?一分钱的好处捞不到,还得倒贴请包子。话说,二十一世萧逛街,那不都是男人请女人吃饭么?怎地轮到她就反过来了? 才竖起柳眉打算反唇相讥,左右手已同时被肖慕和凤栖握住:&ldo;走吧走吧!这顿我请了!&rdo; 哈!美男请客?萧轻灵立刻眉开眼笑:&ldo;那咱们也别吃包子了,去香味堂吧?呶,也不远,就在前面。他家的核桃酥最是有名,我垂涎很久都没有品尝过。嗯,肖慕是个平头老百姓,请不起那么贵的吃食。凤栖,这顿就你请吧!&rdo; 冤有头债有主,谁叫凤栖上回掳她,白白让江妈妈丢了买好的核桃酥? &ldo;咳咳!&rdo;凤栖和肖慕再度被口水呛住。 肖慕倒还罢了,只管用手捂着嘴笑,凤栖却是一脸黑线。 好么!算计了他倒罢了,还如此大方地替他做主,这个坏丫头,当真不是省油的灯。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大笑起来。 他三人笑得愉悦,却丝毫不知屋顶上有个肆意张扬的身影正怒目相对,一双大手紧握成拳,广袖下,轻筋毕露。 不待他从屋顶纵身跃下,突听一声凄厉的惨嚎:&ldo;鬼啊!&rdo;httpδ:Ъiqikunēt 笑声立止,脚下三人相视一眼,同时往叫声传来的方向疾步而去。男人的凤目一眯,也跟了上去。 夜色虽已深了,但街上并非一个行人都没有,如此凄惨的叫声,立刻将四面八方的人招了过来,便是熄灯入睡的百姓人家,也纷纷亮了灯循声而来。 看来老百姓的八卦好奇是哪个时代都共有的产物,瞧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萧轻灵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若他们跑慢一点,只怕挤都挤不进来了。 目光循去,地上正躺着一个口吐白沫的年轻少妇,瞪着惊恐的眼睛指着黑漆漆的街角,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 萧轻灵和肖慕的反应极快,二人同步上前,不待交流,已同时掏出针包迅速施针。 众人只觉眼花缭乱,他二人却配合默契,没有一针出错,不过十来秒,那少妇已醒转回神。 像是还有些迷怔,瞧瞧肖慕,再瞧瞧萧轻灵,她竟满脸茫然。 &ldo;你看见了什么?&rdo;萧轻灵轻声问。 她问的是你看见了什么,而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错,萧轻灵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地上有一只幼童穿的鞋,只看鞋子大小,便知丢失的孩子最多只有两三岁。 她的声音不大,亦温暖如春,但却带着一股醇厚的威压,少妇只觉心头一热,眼泪倏地夺眶而出:&ldo;公子!公子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rdo;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萧轻灵的手腕,尖利的指甲深陷进萧轻灵的皮肉,登时有丝丝鲜血渗透出来。 屋顶上的男人凤目一闪,眉头微挑,已透出股股杀气。 仿佛丝毫未察觉出疼痛,萧轻灵紧紧盯住少妇的眼睛:&ldo;谁把孩子带走了?&rdo; 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只有凤栖和肖慕若有所思地同时看向地上遗落的鞋子。 &ldo;鬼!是鬼抱走了我的孩子!&rdo;少妇瞪着惊恐的眼睛,一叠声道。 &ldo;胡说!这世上哪来的鬼?&rdo; 像是要验证她的话,突听人群中又有人惊恐地喊道:&ldo;啊!鬼影,鬼影!&rdo; 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一下看过去。 只见空旷的街道上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有些模糊,但借着月光却能瞧出乃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婆。 夜幕中,这老婆婆的整张脸都是轻色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让人瞧了莫名就会联想到轻面獠牙。 令人胆寒的并非老妇人的出现,也并非她高大的身影,而是她是个影子,一个虚浮的,透明的影子。就好像她是夜空中飘荡的一抹冤魂,平白叫人不寒而栗。 此时,这个影子竟沿着街道一点点向人群移过来,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双脚却没有移动,就好像她是从半空中飘过来的一样。 &ldo;鬼啊!&rdo;人群哗啦一下散开,开始四处逃散。 肖慕并未逃开,却下意识地一把搂过萧轻灵,将她的头紧紧按压在了胸前。 随着一声断喝&ldo;纳命来&rdo;,凤栖刷地从腰间拔出佩剑迎身而上。 萧轻灵没有呼喊,也没有挣扎,任由肖慕紧紧护着他。 透过肖慕腋下的缝隙,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渐行渐近的,只有二十一世萧的恐怖片中才会出现的鬼影婆婆。 是什么?这是什么?鬼魂吗?太荒谬了。萧轻灵承认,这世上有很多人类尚未认知的奥秘存在,但,她亦坚信,所有装神弄鬼的东西都是伪科学。既然没有鬼魂之说,那么,这个鬼影婆婆是哪里来的?又是谁在操纵她?httpδ:Ъiqikunēt 鬼影出现,顷刻间,除了他们三人和瘫软在地惊得目瞪口呆的少妇之外,街道上再也没有第四人。 当然谁也没注意屋顶上那个红色的身影,此时,他也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鬼影,吃惊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凤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豪气,出手如电,不待鬼影逼上前,已一个大鹏展翅跃向半空,瞬间,便头下脚上地冲着鬼影头顶挥剑斩下。 这般凌厉的招式,便是西楚霸王再生,只怕也会当场脑浆迸裂死于剑下。所以,凤栖虽头皮有点发麻,却十分自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招刺出,凤栖便感觉不对,心道不妙,口中已大呼道:&ldo;轻灵小心!&rdo;身子却已随着呼声重重坠下。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只怕这一坠,他已将脑袋磕进腔子里去了。 萧轻灵、肖慕、少妇,连带着屋顶上的封少都死死瞪着越来越近的鬼影,不管它是何物,只要凤栖一剑刺中,便是不能即刻毙命,产生的阻力也必定会减缓凤栖下坠的速度。所以武功高超之人,往往会选择从头顶袭击的招数。可是,凤栖显然没有刺中,因为众目睽睽之下,凤栖手中的长剑和他的人,居然从鬼影婆婆的身体里穿过去了。而鬼影婆婆丝毫未受到影响,继续向他们移来。 穿过去了?凤栖居然穿过去了?就好像鬼影老婆婆乃是幻影或者一团烟雾,凤栖竟直剌剌地透身而过了。 眉心一跳,萧轻灵瞪着鬼影婆婆的眼睛里突然精光大盛,她想,她猜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3 屋顶的封少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ldo;轻儿&rdo;便扑将下来。 肖慕只觉眼前一花,温暖的体温已离开他落进了另一人的怀抱。 不待他回过神来,那鬼影婆婆已到了肖慕面前。咽了口口水,肖慕索性双目一闭,挺身直直地撞了上去。https:ЪiqikuΠet 如凤栖一样,他也没有撞到任何东西,若不是身边的少妇惨呼连连,肖慕甚至不知道鬼影婆婆已经穿过他渐渐远去了。 看着越飘越远的鬼影,除了萧轻灵,其他人均目瞪口呆。丢了孩子的少妇更惨,喉间咕哝一声,已再次昏死过去。 伸手想推开封少,无奈这厮的双臂如同铁箍,且,他似乎担心她也被鬼影婆婆掳走,还好心地学着肖慕的样子,用手扣住萧轻灵的后脑勺,将她的小脸牢牢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唉!这个男人。若不是实在担心的太厉害,以他的性子,岂会在凤栖和肖慕都在场的情况下突然现身? 心中颇为感动,萧轻灵的声音已软软脱口而出:&ldo;放开我吧!她走了!再迟一点,这少妇便没救了!&rdo; 封少没有松开她,只是低头死死盯着她,面具下的眼眸如同浩瀚宇宙,皆是让她读不懂的深邃。 无奈地轻叹一声,抬手轻轻环抱一下他的身体以示安慰,萧轻灵轻唤道:&ldo;肖慕!&rdo; 肖慕被她唤醒,忙对晕过去的少妇再次施救。 没等少妇醒转过来,人群已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叽叽喳喳议论纷纷,竟带着难言的激动和兴奋。 唉!萧轻灵轻叹。老百姓就是老百姓,这下好了,众目睽睽,恐怕皇城内闹鬼的消息不出两日,便会传遍盛轩王朝的所有州郡。堂堂天子脚下,居然闹鬼?嘿!六扇门又有得忙了,特别是凤栖,只怕又有活干了。 话说,凤栖管得可真够宽,他一掌管京畿卫戍的护国大将军,手握兵部大权,怎地偏偏总插手人家刑部的事情?瞧今日六扇门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对凤栖毕恭毕敬的模样,难不成刑部大权也在凤栖手中?兵部刑部双权在握,倘若凤栖造反?萧轻灵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没等萧轻灵从自己的跑题中回过神来,封少已转向尚在愣神的凤栖:&ldo;你和肖慕先在这里善后,我送轻儿先回公主府!&rdo; &ldo;你……&rdo;肖慕和凤栖同时出声,话未出口,哪里还有封少和轻灵的影子? 二人不由相视一眼,眸中虽带着不满和隐怒,心却因轻灵的离开安定了不少。 萧轻灵只觉眼前一花,已被封少打横抱起跃上了房顶。耳边风声呼呼,眼前浮光掠影,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封少的体温和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这还是她和封少认识以来,他对她最客气的一种抱法,以前要么单臂夹着她,要么拎着她的后衣领,更甚者直接大头朝地提着她,哪有一次是这样抱着她的? 公主抱哟!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公主抱! 话说,封少这厮当真是个妖孽,这般抱着一个大活人飞檐走壁,还能快到这种程度,只怕火车也赶不上他吧? &ldo;封少……&rdo; &ldo;你以后若再在人多的时候强出头,我就把你关起来!&rdo; &ldo;啊?&rdo;萧轻灵不明就地。 &ldo;谁叫你今日来菜市口的?又是谁叫你出头露面主动去验尸的?&rdo; &ldo;你搞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给柳石头和水生留下一条生路吗?&rdo;轻叹一口气仰首看他,眸中皆是细碎的星辰:&ldo;你既有救人于水火之心,轻灵又岂敢无成人之美之意?&rdo; &ldo;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rdo;封少显然急了,声音里都带着颤抖:&ldo;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rdo; 他一连说了两个知不知道,后面的话却硬是没有说出口。然而,萧轻灵却听懂了。 皇上,这世上最最叫人难以捉摸的便是皇上。如果说像封少这样活得肆意潇洒的人还有什么害怕或者忌惮的人或事,那便只有皇上。 心头竟觉一暖,搂住他的手臂不由收紧了一些:&ldo;我知道……&rdo; &ldo;知道你还强出头?&rdo;脚下一顿,封少竟抱着她停在了一片突出房檐的瓦片之上。 他抱她的样子颇为随意,只用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却轻轻捉住萧轻灵受伤的手腕,就着月光仔细审视她腕上的掐伤。 半响,突然俯首用唇贴住伤处,伸出舌尖一点点舔舐。 萧轻灵惊得七魂只剩下五魂半,倒不是因为封少突然如此暧昧煽琴地调戏她,而是。 嗬哟!妖孽,瓦片这东西都是虚放在屋顶的,别说这么站着,便是不小心用手摸一下,这玩意儿都会掉下去的。这可是是三层的高楼,妖孽?就算你武功盖世,只用一只手抱着她在虚晃的瓦片上调琴,你特么这是想吓死谁?ъiqiku 想都没想萧轻灵的身子已下意识地贴上前去,抱住封少的手臂愈发紧了,像是怕抱不牢,索性将手臂小心翼翼地往上移了移,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紧紧勒住。 封少正在专心舔舐她腕上的伤口,哪里料到萧轻灵会突然改变抱姿,而且还会使这么大力气,一下没防备,不但头被她拽了过去,连同呼吸都是一窒。 才恼怒不堪,唇上一暖,竟与她急切颤抖的嘴唇紧紧相贴。 四只眼睛倏地同时瞪大了。 萧轻灵彻底凌乱了。噢!她这是投怀送抱吗?那个,为毛总是她主动去亲他?她没这么饥不择食好不好?话说,封少这厮武功高得能飞檐走壁,甚至站在虚掩的瓦片上,怎地就经不住她的一双手臂呢? 像是突然想到该回应她的热情,手腕上一松,封少的另一条手臂也紧紧抱住了她,并且使劲箍了箍。萧轻灵痛得连连闷哼,呼吸不畅,嘴巴已下意识地张开了。 封少被她突然吻住,怒气和心疼散去的同时脚下一浮,竟有跌落下去的趋势。害怕失神下一只手抱不牢怀里的小人儿,所以他只是下意识地用双臂抱她紧一点,哪料到萧轻灵的小嘴会突然张开? 一时间,如同蜜蜂寻到了举世罕见的醉人蜂蜜,封少也不待细想,便已鬼使神差地探舌钻了进去。 顿觉芳香缭绕,如同坠入幻虚妙境,竟是再也不想取出来。下一秒,已被本能驱使,急切地去探寻更令人神往的奥妙。 他这里神志不清情难自制,脚下的瓦片却毫无成人之美之意地哗啦一下翻了个个,封少脚下一滑,再无悬念,抱着萧轻灵直直地坠了下去。 &ldo;啊!&rdo;萧轻灵大惊。 惊呼声刚淹没在封少的嘴里,身子一轻,已被他抱着再次落在了屋顶上。 用舌在她嘴里游荡一圈,颇为不甘地重重吮了吮她的唇,封少才抬起头:&ldo;你知道个甚?你差一点就变成娘娘了!&rdo; 封少的声音虽是训斥,面具下的凤目却亮得出奇,仿佛一潭汪汪的水,让萧轻灵不由自主就想跳下去。 下意识地用手摸摸被他亲肿的嘴唇,萧轻灵有点犯晕。那个,她是不是会变成娘娘跟封少有关系吗?她跟他又不是情侣? 萧轻灵在感情上虽尚未开窍,但却不糊涂。对封少究竟是什么感情,她自己都云山雾罩的,偶尔会心跳加速,但想来想去,好像面对肖慕和凤栖时,她也会心跳加速,尤其是他们冲她笑的时候。 那个,她虽不是腐女色女,但来几个绝世美男冲你笑得跟白兰花一样,你倒是会不会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爱情吧?更像一种本能。 对,一定是本能,一个连脸都没见过的男人,她脑残才会爱上他! 一旦想通,萧轻灵便冷静下来,&ldo;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rdo; &ldo;你嫁给我如何?&rdo; &ldo;啊?&rdo;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了,萧轻灵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厮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一个多月的同床共枕中,这厮真的爱上她了? 嗬哟!她还真是魅力无限呐! &ldo;你那是什么表情?&rdo;不满地抱着萧轻灵继续往前走,封少的声音冷淡下来:&ldo;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是不会要的。 不过,我既然和沈明轩是仇人,他越不舒服,我就会越开心,他想得到的女人,我偏偏要让他得不到。 更何况,抱着你有助眠的好处,我便勉为其难,暂时收留你吧!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我绝不碰你,你也莫要觊觎我。 当然,什么时候我不需要你了,休了你便好!&rdo; 我勒个去!就因为沈明轩想要霸占他,他便勉为其难娶了她?娶回家之后只当她是大抱枕?他不碰她,也不让她觊觎她?噢!他是金条还是夜明珠啊,她会觊觎他?不需要她的时候就休了她,该死的王八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ldo;吼吼!我激动死了!&rdo;狠狠冲天翻个白眼,萧轻灵冷笑:&ldo;便是要嫁,我也会嫁给凤栖那样的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妖孽。所以,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风大侠操心了!&rdo; &ldo;你不能嫁给凤栖!&rdo;这回,封少的声音却有些尖锐。 &ldo;为何?&rdo; &ldo;你会害了他的。再说,你也配不上他!&rdo; 来道闪电,快点来道闪电,雷也行,赶快劈死这嘴贱欠抽的脑残妖孽吧! &ldo;你特么能不能不要闲操萝卜淡操心?我嫁给谁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管好你自己就成了,我的事不用你来管!&rdo;筆趣庫 &ldo;不能不管!&rdo;丝毫不理睬她的暴怒,封少抱着她的手臂再次一箍,便让萧轻灵扭得快成麻糖的身子老实下来:&ldo;你说过,咱们俩和解了。&rdo; 噢!这是和解的前奏么?这是找打的前奏好不好? &ldo;好!我配不上凤栖,更配不上你,我嫁给肖慕总行了吧?你不是肖慕的朋友,也不是肖慕的老爹,我是不是会害死肖慕你总管不着了吧?&rdo; 终于成功地震到他的,封少的脚步再次停下,垂眸看着她,半响,他才硬邦邦道:&ldo;肖慕也不行!&rdo; &ldo;为……&rdo; &ldo;哪有那么多为何?要么不嫁,要嫁便只能嫁给我!&rdo; 那个,河在哪里? &ldo;乖!&rdo;封少的头突然俯下来,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脸:&ldo;听话!&rdo; 她是小宝宝么?用这样的糖衣炮弹来轰炸她?到底是他脑残还是她脑残? 可是,萧轻灵终于承认自己的确很脑残,似乎还有点犯贱。不,是犯晕,真的是犯晕,眼睛都有点花了。 嗬哟!怎么办?妖孽的糖衣炮弹不但管用,貌似她还没吃够。她是中邪了么?怎么就连半点火气也发不出来了?而且,还有点心疼他?心疼这个妖孽哟! 感觉到她的温顺,封少冲她微微勾唇,这回索性将整张脸都贴在她的脸上,&ldo;乖乖回去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你只记住我的话,不要强出头,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一切,有我!&rdo; 萧轻灵莫名就有些瞌睡,迷迷糊糊&ldo;嗯&rdo;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抚在她背上的手始终不曾松开,依旧脸贴脸,他静静地瞧她。半响,没忍住,噘起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蹙眉道:&ldo;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rdo; …… 萧轻灵觉得有人正在看她,第六感觉告诉自己,这个人没有危险性。 倏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肖慕透过纱帐洁净如水却略带担忧的目光,心头一慌,赶紧坐起来。 屋子里并未点灯,肖慕只是坐在书桌旁,距离萧轻灵的床榻远远的,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 按照道理说,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闯进姑娘家的屋子是极度不妥的,但不知为何,这样的肖慕,非但没有给萧轻灵造成登徒子的错觉,反而让她觉得肖慕更加神圣。 &ldo;肖慕?&rdo;萧轻灵轻声唤他。 肖慕站起身,却没有走上前。怔怔地瞧她半响,才道:&ldo;你大概受了惊吓,夜里浑身发热,夏雨着急,又不敢惊扰到天筝长公主,所以过去找了我。&rdo; 是这样,难怪肖慕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竟是她病了,所以他衣不解带地来照顾她。 &ldo;你已服了我亲手熬制的安神药,热度业已退了。我怕你睡不踏实,所以没点灯。&rdo; &ldo;那,多谢了!&rdo; 狠狠闭一下眼睛,肖慕心头漫过无边的凄凉。 轻灵?你可知,你这般与我生分,我心里,很难过。 &ldo;放心,我给你用的是滴管,没有以口哺药……&rdo; 再也说不下去,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悄然离去。 看着肖慕略显凌乱的脚步,萧轻灵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 才躺下,门又被人推开,夏雨举着灯盏进来。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4 见萧轻灵醒着,夏雨不满地撅撅嘴巴:&ldo;肖慕先生累了一天,茶都没顾上喝一口就来给小姐退热,小姐怎么这般无动于衷?&rdo; 嗯?夏雨这是在抱怨她吗?她也累了一天了,且尸体解剖几乎是她独立完成了,她都没让肖慕染指。若说累,她应该比肖慕更累好不好? 再说,她也一样啊!午饭晚饭都没吃,热茶也没喝一口,应该是中暑了吧?否则也不至于半夜发烧不是? 夏雨这丫头,到底是谁的贴身丫鬟吧? &ldo;我跟他说过谢谢,哪里就无动于衷了?&rdo;懒洋洋地应了,突然腾地坐起来,萧轻灵瞪大了眼睛:&ldo;夏雨?你不会是春心萌动,爱上肖慕了吧?&rdo; &ldo;咳咳咳咳!&rdo;夏雨吓得差点把灯盏甩出去。 噢!自家小姐要多迟钝多粗线条才会这般想?拐到姥姥家去了呀!筆趣庫 便是她这么个笨丫鬟,都能瞧出肖慕先生对小姐的爱慕之意,怎地偏偏小姐跟个马大哈似的,整日里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明白? 遇到这么个不懂风情的,肖慕先生当真前世造孽。 但见夏雨看鬼一般看着自己,萧轻灵得意地从床上下来,很仗义地走过来拍拍夏雨的肩膀:&ldo;你莫急,待水生帮你家小姐我攒下大笔家业,我就给你置办一份厚厚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嫁给肖慕。所以你现在要卯足劲儿,争取让肖慕爱上你,知……&rdo; &ldo;闭嘴!&rdo;夏雨终于忍无可忍:&ldo;哪有你这样不自觉的小姐,只管自个儿在那里自说自话,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有说过看上肖慕先生了吗? 就算我有这个心,也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小姐你胡说八道也不替我撒泡尿照照,看我有哪一点配得上人家肖慕先生?&rdo; 嗬哟?当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瞧她都把夏雨惯成什么样了,居然敢对她大呼小叫? &ldo;你没看上肖慕?那你看上谁了?&rdo;小心翼翼地看向夏雨,萧轻灵底气不足地问:&ldo;难不成是凤栖?&rdo; 那个夏雨,不是小姐我打击你,凤栖可不行,人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儿,你是真的配不上。不过,貌似肖慕夏雨也真的配不上。果然,夏雨比她有自知之明。 噢!夏雨看她的是什么眼神?怎么搞得她跟臭狗屎一样? &ldo;夏雨?你别难过……&rdo; &ldo;行了行了!&rdo;满头黑线地打断自家小姐,夏雨摆出一副后妈的嘴脸:&ldo;我说小姐?你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出去一次被肖慕先生和凤栖将军洗脑了?亦或是你在外面遇到贵人发了横财?那么多银子,你就交给水生?你的头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rdo; 萧轻灵登时风中凌乱,她是不是把夏雨教化得太好了?这种话说起来一溜一溜的? &ldo;我是真的觉得这水生是个可造之材……&rdo; &ldo;我也是个可造之材,小姐你怎么不把银子送给我呀?一万多两银子哟!小姐你败家也不是这样败的吧?&rdo; &ldo;咳咳!&rdo;顾不上被口水呛到,扑上前死死揪住夏雨的领子,萧轻灵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ldo;你说什么?一万两银子?哪里来的一万两银子?&rdo; &ldo;唔!&rdo;夏雨登时无语。 好吧!就算她只是个丫鬟,但她可是从小陪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小姐这是欺负人,还是欺负人啊?太令人桑心失望了。 愤愤地扯下小姐的手,夏雨气咻咻地转身出去,当然,还没忘记关门。 哼,小姐不仁,她夏雨可不能不义。 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愣了许久,心头突然一亮,惊呼一声&ldo;封少&rdo;,下一秒,萧轻灵已扑倒在床上捶胸顿足起来。 嗬哟!早知道这厮是个那么有钱的主儿,她疯了才会拒绝嫁给他,不就是个大抱枕吗?她计较那么多做甚?总比占了她的人再占她的身还一毛不拔要好吧?她大可以开出好价钱跟封少做笔交易嘛!笨死了你萧轻灵! …… 沈昊宸心事重重地回到皇宫,连晚膳都用得心不在焉,掀翻了敬事房端来的牌子,将管事太监撵出去打了板子,这才独自在乾清宫睡下。 辗转半天,终于陷入深深的噩梦之中……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寒冷,大雪纷飞,银装素裹,繁华的皇城仿佛进入冬眠,即便是大白天街道上也见不到几个行人。除了讨生计的街头小贩,便只有巡防的京畿卫戍踱着整齐的步伐穿街而过。偶尔,掠过一只的飞鸟,惊起一树弥漫的银花。 隔着宽宽的护城河,皇宫大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处处张灯结彩,便连勤政殿前威武的石狮子上,都披挂着耀眼的红绸红花。整个皇宫看起来似乎喜气洋洋,然,只要有心,便不难发现上至太后、皇后居住的慈宁宫和坤宁宫,下至各妃嫔的宫殿院落,皆门户紧闭,透出难言的孤寂与荒凉。 只有一处,乐曲欢快人来人往,太监宫女成群结队,人人面带微笑,这便是椒房殿。 传说上古时代帝后伉俪情深形影相随,特将乾清宫与椒房殿并肩而建,然,不知道从哪一代开始,为避后宫魅惑君王祸乱朝政,盛轩王朝的三宫六院皆迁入大内深处,皇后的寝宫则由椒房殿改成了坤宁宫,至今已延续了两百多年。 今日,这一惯例却被打破。因为,今日乃是年轻的皇帝纳妃的大喜日子。 自古以来,非新皇登基,封后大喜,后宫之中皆不宜大肆披红挂彩,便是册封皇贵妃,也仅在自家宫门上挂几只红灯笼,以此区分尊卑有别妻妾有序。今日这场庆典,显然打破了沉重的樊笼,然,张扬的喜庆中,却隐着难言的压抑和紧张。 所有的压抑和紧张都来源于椒房殿内的两个人,他二人皆鲜红喜服在身,却剑拔弩张。 &ldo;除了后位,朕能给你的都会给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待朕?&rdo;年轻帝王双目通红,英俊的脸庞因狂怒显得扭曲。 女子凤冠霞帔散落一地,只着一身单薄的鲜红中衣,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玲珑有致的身体虽微微颤抖,握在手里的金簪却坚定又决绝:&ldo;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您的后位!&rdo; 女子手里的金簪锐利的尖端正指着她自己的喉咙,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刺出一朵艳红的血花,可她精致绝美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动摇。 &ldo;那你到底想要什么?&rdo; &ldo;皇上不知我想要什么吗?&rdo; &ldo;你……&rdo;面上隐痛,年轻帝王跨前一步,像是想将女子搂入怀中,但却仅仅只跨出了一步而已,只是那双不甘的手臂,依然固执地张开着,像是仍在等待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绝望,手中金簪又刺入几分,猩红的鲜血缓缓流下,在她优美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biqikμnět &ldo;我想要的,不过是亲人团聚,和……&rdo; &ldo;你便如此讨厌朕么?&rdo;年轻帝王急急打断她,像是极其害怕她继续说下去:&ldo;朕可以放过你的家人,只要你允了朕,朕就……&rdo; &ldo;那他呢?皇上打算如何待他?&rdo; &ldo;他?&rdo;最后一丝温情从脸上褪去,年轻帝王狂怒:&ldo;你还想着他?他做出这样的事,你居然还敢想着他?&rdo; &ldo;便是我嫁给你,你也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是不是?&rdo;粲然一笑,女子眼角终于滚落两滴晶莹的泪珠,&ldo;宸哥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从未想过做皇帝!&rdo; 猛一发力,金簪刺下。 &ldo;盈娘!&rdo;睚眦欲裂,年轻帝王扑上前死死握住她的手腕。金簪虽未完全入喉,却已有血水汩汩而出。 将纸一般脆弱的人儿紧紧搂入怀里,年轻帝王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风平浪静:&ldo;朕答应你!朕不灭他阖府,但他,朕绝不能留。&rdo; 眸中浮起柔和,唇边的笑意愈发干净,女子艰难道:&ldo;宸哥哥!我知道,知道,你,你一直都是最,最好的,哥哥……&rdo; 就是这样,还是这样,他只是哥哥,在她的眼睛里,他永远都是哥哥。即便他这样深爱着她,即便他不惜得罪天下所有的人开启椒房殿,在她心目中,他还是哥哥。 &ldo;来人!&rdo; 人群涌入,看着满地狼藉血溅当场,个个惊得大气都不敢出。 &ldo;传朕旨意,智亲王沈擎苍涉嫌谋反,三日后午门处斩,念其父兄护国有功,不予连坐,智亲王爵位由其兄沈博文承袭。&rdo; 微微一顿,目光虽自始至终不曾离开怀里的人儿,年轻帝王的眸中却浮现出一股暴虐和残忍:&ldo;帝师白旭尧养女不贤,革去内阁大学士之职,其妻掳夺二品诰命夫人封号,&lso;白家三杰&rso;一并革职,白氏一门尽数流放汴州,不得皇命,永世不得入京。&rdo; 众人顿吸一口凉气,年轻帝王却置若罔闻,一双满含愤怒的眼睛只管深深凝视怀中的女子,像是在等待她再说些什么。 然而,怀里的女子只是含笑瞧着他,目光清澈见底,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好,好,好!便是这样,她都不肯低头,便是这样,她依然不愿求他一句。 最后一丝侥幸破灭,终于狠绝道:&ldo;白旭尧之女白盈盈不守妇道,赐与太子通事舍人萧铭潜为妾!&rdo;https:ЪiqikuΠet 他乃九五之尊的天子,可她却不要他。她既不愿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便去做最卑贱的女人吧! &ldo;皇上手下留情啊!&rdo;侍奉过两代帝王的老太监终于忍不住道:&ldo;那萧铭潜不过是个正七品下阶官员,却自诩风流,年萧轻轻已有一妻两妾,更有通房丫头无数,盈贵妃如何能配与那等……&rdo; &ldo;来人!将喜禄拉下去杖毙!&rdo; 臂上一紧,染血的小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袖。低头,四目相对,她的眸中皆是哀求,与儿时拉着他的袖子央求一模一样。 还是这样,只是一个老奴,她都会求他,可是,唯独对他。好狠的心,好狠的人。 终是败在她的目光之下,年轻帝王扯住袖子道:&ldo;滚下去!再有下次,定当不饶!&rdo; 老太监惶然退下,女子却依然紧攥他的袖子不放,晶亮的眸子里带着欣慰的泪花,嘴唇轻轻翕动,没有发出声音,他却清清楚楚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ldo;谢谢你,宸哥哥!&rdo; 她可知他不要她的谢,不要她的感激,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心。 罢了罢了,给她吧!都给她吧! 手掌一挥,被她攥着的衣袖应声而裂,将白盈盈放下,沈昊宸缓缓起身:&ldo;将积善堂归入白盈盈名下,随白盈盈嫁入萧府。违令者,斩!&rdo; 再也不愿回首,再也不看她一眼,他踉跄离去。从此,他沈昊宸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从此,他只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帝王,无情无欲,再也不会有人能打倒他,再也不会。 谁也没有发现,年轻的帝王早已泪流满面…… 腾地从龙榻上直坐起来,滔天恨意漫过心头,凄厉的喊声已脱口而出:&ldo;盈娘!白盈盈!&rdo; 外殿值守的太监和锦衣卫们被吓了一跳,哗啦啦闯进来。尚未开口,一个焚香用的金鼎已劈面砸过来:&ldo;滚!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谁敢进来朕就杀了谁!&rdo; 这一夜,宫里人人胆战心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忆起了十五年前那段凄惨的三角情债。 第二日早朝,所有的朝臣都发现皇上的神色不对,一双龙目死死盯着金銮殿上的中奉大夫萧铭潜,那双眼睛,像是恨不能将萧铭潜一刀一刀剜死。数次,众人都瞧见皇上额上的轻筋噗噗直跳。 宫里人多眼杂,各类关系网留下的眼线甚多,不少人昨天夜里便听说了乾清宫的事情。此时只等着看笑话。 萧铭潜如芒在背,他对皇帝忠心耿耿,说起来他还算得上皇上的半个老丈人。 他的嫡长女萧明灵八年前进宫,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五年前,被皇上看中,封了个美人。 这么多年来,萧明灵虽没有再荣升,却也在宫里站住了脚跟,尤其是皇后娘娘,一直将萧明灵当做心腹。 所以昨晚,萧铭潜也早早得知了消息,今日本打算称病告假一日。哪想皇上竟如同生了千里眼顺风耳,早早便命人去萧府传话,宣他进宫商议要事。他一大早就在宫门前等候,可是,直到上朝,皇上也没有见他。 此时更好,皇上的目光将他凌迟来凌迟去,简直生不如死,心中已把不识好歹自作主张的萧云灵骂了千万遍。 左等右等,皇上就是不发落他,弄得萧铭潜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乎要得心脏病,而文武百官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整个早朝便在诡异紧张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5 盛轩王朝虽不允许女子干政,却也颇顾及人情,只要不涉及朝政,不出现外戚掌权的情况,妃嫔们的家人,每月能进宫探视自家女儿两次。 所以一散朝,萧铭潜便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和八卦的议论声中来到了明兰堂。 这明兰堂本是坤宁宫的一个偏殿,萧明灵做宫女的时候便住在这里。她被皇帝宠幸之后,由皇后做主,将这里改了称呼自立门户,说起来虽是一宫之主,实际上还是皇后的贴身侍女。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会在乎一个未放在心上的美人,所以给了个封号始终睁只眼闭只眼。 萧铭潜来此便是打算找女儿商量一下,让自己安安心。哪想,宫人却告诉他明美人不在,去坤宁宫伺候皇后去了。 头一回觉得自家女儿去伺候皇后如此令人厌烦,萧铭潜兀自生了会子闷气,便转身出了明兰堂。他自不敢去坤宁宫打扰,只好悻悻地往回走,准备出宫。 猛地撞到一人身上,萧铭潜登时大怒,脱口道:&ldo;大胆奴才……&rdo; 话未说完,萧铭潜的面上便被人重重一掌掴。 萧铭潜一下子就被打愣了。 待看清楚自己冲撞了谁,更是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算,连话都说不利索:&ldo;奴才,奴才,叩,叩,见皇上!皇上恕罪!&rdo; 恕罪?沈昊宸此时杀了萧铭潜的心都有了。 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却张口闭口奴才,这样的人岂能配得上盈娘? 他当年可是昏了头,才会将盈娘嫁给这种人? 便是不爱他又如何?便是恨他又怎样?就算是这个狗屎不如的萧铭潜,都能占了盈娘的身,还生下了孩子,他沈昊宸为何不能,为何不能? 弯下腰,一把揪住萧铭潜的衣领,沈昊宸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一个巴掌不够,他要将此人千刀万剐,要将此人放进油锅里炸一炸,要将他剁成肉泥。 可是,突然有一双清亮干净的眸子浮现在脑海里,带着郁郁的不甘,又带着点让沈昊宸陌生的狡黠和赖皮。 那个少年,那个名唤萧弘的少年? 猛地松开手,沈昊宸面色已恢复了正常:&ldo;萧爱卿是从明昭仪那里来的吗?&rdo; 明昭仪?萧铭潜一愣,从美人到昭仪中间不但隔着两阶,还隔着婕妤、芳仪、婉仪、顺仪、贤仪、德仪、波仪、淑仪和充仪,便是册封,也没有这么快的,皇上这是气糊涂了吗?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喜禄轻蔑地扫萧铭潜一眼,低声道:&ldo;皇上,明美人……&rdo; &ldo;怎么?朕说她是明昭仪不可以吗?&rdo;像是跟人赌气似的,沈昊宸突然道:&ldo;传朕旨意,封萧明灵为明昭仪,享四品俸禄。即日起,搬离明兰堂,入住椒房殿!&rdo; &ldo;啊?&rdo;众人大惊。 萧铭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说什么?让明灵入住椒房殿?那个连皇后娘娘都不敢奢望的宫殿,那个这一生,皇上只为一人保留的椒房殿。难道说,他们都错了,皇上最最钟爱的人,乃是明灵? 早有宫人前去通报,这里的人尚未回过神来,坤宁宫已走来一群行色匆匆的女人。最前面领头的便是皇后。 皇后身边跟着的正是萧明灵,此时,她的俏脸儿涨得通红,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觉一颗心儿七上八下,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倒。 &ldo;皇上!&rdo;这里沈昊宸还在生闷气,那边皇后已提着衣摆气喘吁吁地走到近前。ъiqiku 来不及行礼,皇后惊呼道:&ldo;皇上不可啊!明美人虽侍奉皇上多年,但……&rdo; &ldo;皇后也知明昭仪侍奉朕多年,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提醒朕晋晋她的品阶?嗯,对,或许该让明昭仪给朕生个皇子!&rdo; 皇后牙根一疼,忙道:&ldo;臣妾并未说不能晋升明昭仪,只是那椒房殿……&rdo; &ldo;嗯?&rdo; 这一声嗯带着太多暴虐和杀戮,竟让皇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她毕竟是六宫之主,顺了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道:&ldo;皇上若真的宠爱明昭仪,将新修缮的凤仪宫赏给她便是了,为何非要启用椒房殿?那椒房殿……&rdo; 众所周知,凤仪宫乃是为皇后修缮,此时皇后这般说,已然是在向皇上示好。哪想,沈昊宸非但不领情,还将手中一串念珠猛地砸在地上,怒道:&ldo;皇后是觉得明昭仪品阶太低,不配住在椒房殿给朕生皇子吗?&rdo; 没等皇后反应过来,他已厉声道:&ldo;传朕旨意,册封明昭仪为贤妃。若还有人敢质疑,直接拖下去杖毙!&rdo; 这句话杀气腾腾,再也难掩声音里的厌恶,皇后竟愣住了。 萧明灵只觉心头一跳,竟激动得晕了过去。 看一眼愣怔的皇后,再看一眼晕过去的萧明灵,最后将目光移向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萧铭潜,沈昊宸重重地哼了一声。 &ldo;来人!将贤妃抬去椒房殿沐浴更衣,朕今晚便要宠幸贤妃!&rdo;说罢,看也不看呆愣的众人,抬脚兀自先走了。待走出两步,头也不回道:&ldo;皇后和萧爱卿都随朕来吧!&rdo; 喜禄反应最快,一个头两个大地赶紧跟了上去。皇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也跺跺脚追赶去了,只有萧铭潜还跪在地上发愣。 他是做梦吗?贤妃?他的女儿被封为贤妃?有没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除了贵妃之外,贤妃位列于三妃之中。当今圣上只设皇后、德妃和淑妃,没有皇贵妃与贵妃。 也就是说,这宫里,除了皇后、德妃和淑妃,就是他的女儿贤妃最大了。 哦!当然,还有太后。 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他们萧府是不是八辈子烧了高香,居然能得此殊荣?若是如此,别说被皇上扇一耳光,便是将整张脸皮都剥下来,他萧铭潜也甘之若饴啊! 狠狠在自己脸上抽了几个大嘴巴,直将双颊打得红肿不堪,萧铭潜才笑得如同白痴一般爬起来追赶皇上去了。筆趣庫 沈昊宸没有回勤政殿,而是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直接来到了慈宁宫。 慈宁宫是太后居住的地方,他这个时辰带着这么多人赶过来,不是为了给太后请安,他要见一个人。 慈宁宫内,太后正与天筝长公主说话,俊王沈明轩坐在一旁谄媚地打诨插科。 三人正聊得开心,突听一太监大声通报:&ldo;皇上驾……&rdo; 到字尚未出口,门帘哗地被人掀起,沈昊宸已走了进来。先前在门口时还杀气腾腾满身暴戾,此时,他竟变得笑意盎然,脸上瞧不出丝毫不悦。 目光在天筝长公主脸上停留一下,便转到了沈明轩的脸上。皱起眉头,沈昊宸问道:&ldo;轩儿今日不上朝,跑到太后这里来做甚?&rdo; &ldo;皇上是来兴师问罪的吗?&rdo;沈明轩尚未开口,太后已笑眯眯地接嘴道:&ldo;轩儿今日身子不适,是哀家想他了,专门派人宣他进宫来的。&rdo; &ldo;如此!&rdo;瞪了沈明轩一眼,沈昊宸上前给太后行了一礼。 沈明轩心头一紧,方才父皇瞧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愤恨,他这是哪里做错了啊? 最近他始终小心翼翼,一点差错都不敢有,上至太后,下至天筝长公主,每个人那里他都下了真功夫,可谓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就等着哪一天父皇心情愉悦,他再提迎娶萧五小姐为妃的要求。 所以,今日,一听说太后想他了,沈明轩连中暑未愈都顾不上,便拖着虚弱的身子来了。哪想,正要跟皇祖母和姑母商量赐婚的事情,父皇便来了。 来了就来了,偏偏这般富含深意地瞪他,叫他的一颗心登时没着没落起来。 天筝长公主微微勾唇,眸中已滑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锋芒。 果然,那人没有猜错,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般,她便做个顺水人情吧!其实想想也是呢,轻灵那样的孩子嫁给轩儿着实可惜,倒不如嫁给他。 不待沈昊宸的目光重新回落到她身上,天筝长公主已笑盈盈地站起来给沈昊宸行了一礼:&ldo;皇弟今日来得好巧,我正和母后商议一桩婚事,既然皇弟和皇后都来了,那便一起同皇姐保个媒吧!&rdo; &ldo;姑母!&rdo;沈明轩欣喜若狂。 他当真没想到会喜从天降,昨日在俊王府,姑母显然对他十分不满意,可此时。噢!他决定了,以后要像孝敬亲娘一般孝敬姑母。不对,要比孝敬母后更孝敬姑母。 不满地扫这个儿子一眼,沈昊宸心不在焉道:&ldo;谁的婚事?居然劳皇姐如此费心?&rdo; &ldo;呵呵!&rdo;天筝长公主笑道:&ldo;此人皇弟倒是知道,就是前不久才被轩儿拒婚的中奉大夫萧铭潜的第五女萧轻灵!&rdo; 才走到门口的萧铭潜脚步倏地一下顿住,再不敢往前迈一步。 沈明轩高兴得几乎要晕过去,按捺不住,站起身走到天筝长公主身后,竟狗腿地准备给天筝长公主捏肩松骨。 &ldo;轩儿还是去伺候太后吧!&rdo;避开沈明轩的手,天筝长公主轻巧落座。 沈昊宸凝视她一会儿,突然展颜道:&ldo;皇姐当真与朕同心,朕今日带了皇后和萧铭潜过来,就是想同皇姐说说这位萧五小姐的兄弟萧弘之事。既然皇姐替萧五小姐保媒,朕便准了!&rdo; 话音才落,突然发现萧铭潜不在,沈昊宸登时不悦道:&ldo;萧铭潜呢?&rdo; &ldo;奴才在,奴才在!&rdo;萧铭潜赶紧掀帘进来,面色煞白,冷汗连连,一进门便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ldo;唔!&rdo;厌恶地瞪他一眼:&ldo;母后、皇姐,朕今日刚封了萧爱卿之女萧明灵为贤妃,入住椒房殿,母后和皇姐以为如何?&rdo; 太后和天筝长公主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过,她二人比皇后沉得住气,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同声道:&ldo;只要皇儿(皇弟)喜欢,哀家(皇姐)无异议!&rdo; &ldo;如此!&rdo;挑衅地冲皇后扬扬下巴,再看向萧铭潜,沈昊宸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ldo;朕今日在菜市口瞧见萧爱卿的第二子萧弘了,当真是个具有惊世之才的美少年,只怕潘安再世比干重生也不过如此。所以朕打算宣其进宫来做福儿的伴读!&rdo; &ldo;啊?&rdo;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萧铭潜险些从地上蹦起来,弘哥儿?皇上见到弘哥儿了?在菜市口?这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奴才将弘哥儿私自带出了萧府啊? 别人糊涂他可不糊涂,要说弘哥儿讨喜他倒承认,但惊世之才的美少年?潘安再世比干重生?这特么要是他的弘哥儿,他萧铭潜现在就敢撞死在慈宁宫的廊柱上。 皇上口里的福儿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最最宠爱的六皇子。此子虽不是皇后所出,却聪慧过人,仅十一二岁的年萧便能出口成章,屡次为皇上出谋划策,以弘哥儿尚未启蒙的状态,岂能给六皇子做伴读?一个不小心,弘哥儿的性命就没了,那不是要他萧铭潜断子绝孙吗? &ldo;皇,皇上……&rdo; 萧铭潜的话还未完全出口,沈明轩已接了嘴:&ldo;父皇,此事不妥。&rdo; 父皇不知这个萧弘是谁,他岂能不知?什么伴读?明明是今日父皇在菜市口见到了轻灵动了歪心思。倘若真的让轻灵入了宫,这假凤虚凰的招数岂能瞒得住?万一?筆趣庫 一想到轻灵会变成他的母妃,沈明轩杀人的心都有了。 &ldo;嗯?&rdo;沈昊宸面色一沉,道:&ldo;有何不妥?&rdo; &ldo;确实不妥!&rdo;循声望去,接嘴的却是天筝长公主,沈昊宸登时怔住。 &ldo;皇弟本是好意,可是,岂有想过好心反办了坏事?&rdo;扫一眼抖若筛糠的萧铭潜,天筝长公主缓缓起身,&ldo;皇上已封了萧大人的长女为贤妃,又答应了萧五小姐的婚事,若是再将萧二公子招进宫来做了福儿的伴读,那这萧氏一族?呵呵!&rdo; 她这声呵呵当真寓意深刻,沈昊宸心头顿时警铃大作。 他只想着将萧弘弄进宫里来时时见到,同时让萧明灵帮忙打马虎眼,哪里会考虑到外戚干政上去?一夜之间让萧氏一族做大,万一?后面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惊出一身冷汗,心头又觉温暖。到底是一母所生的皇姐,就是疼他,所有的人不是阿谀奉承就是死谏反对,哪有人会像皇姐这般贴心,替他想得这么周到? 冲天筝长公主拱拱手,沈昊宸面露惭色:&ldo;还是皇姐疼朕!罢了,那就不要这个伴读了!&rdo; &ldo;呵呵!皇弟还是和幼时一般淘气!&rdo;掩唇一笑,天筝长公主道:&ldo;皇弟疼爱福儿,想给福儿找个好一点儿的伴读有何难?直接让福儿拜在积善堂名下,别说萧二公子的本事,便是肖慕先生的本事,福儿也能学得来!&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6 &ldo;对啊!&rdo;沈昊宸眼睛一亮:&ldo;朕怎么就没想到?&rdo; &ldo;准了!&rdo;才说完,又想起方才天筝长公主说的话,沈昊宸热心地问:&ldo;皇姐还未告诉朕,你要替萧五小姐与何人保媒?&rdo; &ldo;怎么?皇弟反悔了?&rdo;说这话时,天筝长公主下意识地扫了沈明轩一眼。 &ldo;朕怎么会反悔?&rdo;大手一挥,沈昊宸道:&ldo;笔墨伺候!&rdo; 刷刷几下,一道圣旨拟成,亲手交给天筝长公主,沈昊宸笑道:&ldo;皇姐现下可放心了?&rdo; 仔细看了看圣旨,天筝长公主笑道:&ldo;放心了!皇弟金口玉言,可不能出尔反尔!&rdo; &ldo;那是自然!&rdo; &ldo;呵呵!说起来这也算是一桩天作之合,男方皇弟也认得,就是智亲王沈墨白!&rdo; 腾地一下,沈昊宸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瞪着天筝长公主,道:&ldo;你要让萧五小姐嫁给沈擎苍的侄儿?&rdo; &ldo;弟弟!&rdo;不忍地上前扶住沈昊宸,天筝长公主面上显出一丝愧疚:&ldo;你乃九五之尊,圣旨已下,岂能朝令夕改?且那萧五小姐面貌丑陋,轩儿将她视若敝履,墨白虽是擎苍的侄儿,却自幼清明受损,两个可怜的不招人待见的孩子,便让他们凑成一对自生自灭去不好么?&rdo; &ldo;皇姐?&rdo;面上虽有些动容,沈昊宸还是有些不甘。 &ldo;宸儿!&rdo;太后也站了起来,轻叹道:&ldo;我也听轩儿说过多次,那萧五小姐是个又臭又傻的丑女,她被轩儿退婚,估计也没了出路,你何不成就了这番姻缘?墨白那孩子也是命苦,身染恶疾,常年不能见人,实在可怜……&rdo; &ldo;朕,省得!&rdo; 盈娘?盈娘?朕上辈子欠你的,你让女儿来向朕讨了吗?罢了,罢了,就让朕这辈子还给你的女儿和擎苍的侄儿吧! 狠狠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沈昊宸已眸中带泪:&ldo;朕准了!&rdo; 扑通!却是天筝长公主和沈明轩双双跪倒在地,天筝长公主尚未开口,沈明轩已凄惨地嚷道:&ldo;不可啊!父皇不可啊!&rdo; &ldo;为何不可?&rdo;筆趣庫 原本心中还有些纠结,被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搅合,最后那点不愿意也没了,&ldo;朕当初怜萧五小姐,专门将她许配给你,你既看不上她,难道还不许她再嫁他人吗?&rdo; &ldo;不是的父皇!&rdo;着急下,沈明轩竟膝行而至,紧紧抱住了沈昊宸的腿:&ldo;父皇!儿臣,儿臣知错了呀!儿臣愿意娶轻灵为妻,儿臣这就回去将府中所有侧妃侍妾遣散,只一心一意迎娶轻灵,一辈子善待她一人如何?&rdo; &ldo;啊?&rdo;萧铭潜大惊,事关萧氏一族的荣辱和三个女儿的生死,他再也没办法装死下去,急急道:&ldo;俊王爷?您不能这样啊?当日,您退婚又将云灵强留府中,现在若遣散侧妃,云灵要如何?您怎能害了奴才一个女儿,再去害另一个?我,我……&rdo; &ldo;轩儿?&rdo;天筝长公主面上一凛,语重心长道:&ldo;萧五小姐亲口告诉姑母,待她出嫁时,会将积善堂留给萧二公子,不会带入夫家。你,还是放手吧!&rdo; &ldo;姑母?你?&rdo; &ldo;混账!&rdo;沈昊宸勃然大怒。 昨日天筝长公主在俊王府做客的事情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他今日掐着点儿地跑来慈宁宫,就是为了见天筝长公主。他既对萧弘起了心思,便会一心为萧弘谋划。昨夜又做了那样一个梦,醒过来后,脑海里的盈娘与萧弘更是混为一体,怎么想都觉得积善堂还是要回归盈娘之手。所以,一散朝,他就直奔慈宁宫。半道上遇到萧铭潜和皇后,索性一起带来做个见证,目的就是为了替萧弘争取积善堂。 轩儿打得什么算盘沈昊宸如何不知?先前他也觉得遂了轩儿的心意不错,反正萧五小姐是个丑女,轩儿配她绰绰有余。现在,却觉得将萧五小姐配给谁都绝不能配给这个儿子。 但见皇姐看着他的目光中隐着担心,沈昊宸恍然大悟。皇姐,这是在替他谋划啊! 轩儿年长福儿这么多岁,如若得了积善堂,日后恐怕福儿制不住轩儿。沈墨白是个傻子,得了积善堂本也没什么,只是那般,终究让人心里不舒服。皇姐智谋双全,竟说服萧五小姐将积善堂留给萧弘,如此,不但全了他的痴心,更是替他保全了江山社稷啊! 当下,再无二话,沈昊宸怒道:&ldo;你姑母心系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你不思进取,还对她生出怨怼,此事朕心意已决,不容更改,你且回去闭门思过,七日内不得离开俊王府半步。&rdo; 说罢,冲天筝长公主鞠身一拜,连太后都顾不上,沈昊宸拂袖离去。 沈明轩喉头一口血腥顿起,已如死狗般瘫软下去。 目的已经达到,冲太后深深一拜,天筝长公主道:&ldo;儿臣回去选个黄道吉日好好帮智亲王准备,先告退了!&rdo; &ldo;天筝?&rdo;太后唤住她,但见她回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ldo;墨白,原也是个好孩子,但愿,你的成全不是在害他!&rdo; 眼眶一热,赶紧低头,丢下一殿的人,天筝长公主扬长而去。 待出得宫门坐上马车不久,突觉眼前一花,对面已多出一个人来。 此人冲她拱手一拜,轻声道:&ldo;多谢姑母成全!&rdo; 定定地瞧他一阵,天筝长公主含泪摇头道:&ldo;轻灵那孩子,原也只有你配得上!&rdo; 半响又欣慰地一笑:&ldo;我等这声姑母,已经很多年了!&rdo; 伸出手,像是想触摸一下面前之人的脸,却在距离他的俊颜仅有五寸的地方停住了:&ldo;当年,我不能保全你叔父和她,今日成全了你们,也算是再续前缘……&rdo; &ldo;再续前缘?&rdo;男子声音轻柔,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ldo;家父临终前遗言,我智亲王府任何人都不得与白氏之女联姻。墨白至死不敢忘!&rdo; 墨白,莫白,爹爹将你更名为墨白,就是要提醒你,这一生一世,你绝不许染指白氏之女,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儿子铭记在心刻骨不忘。 &ldo;墨白?那你为何?&rdo;天筝长公主惊呼。 眼前哪里还有那个肆意桀骜的身影,只有他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耳畔:&ldo;他沈明轩想要的东西,我沈墨白偏偏不给他。&rdo; 唉!轻叹一口气,天筝长公主苦笑:&ldo;墨白?但愿如太后所说,姑母这不是在害你。&rdo; …… &ldo;我要这些东西!&rdo;将图纸交给凤栖,萧轻灵缓缓道:&ldo;你越早把这些东西给我造出来,我便能越早解开鬼影之谜!&rdo; &ldo;这是什么东西?&rdo;凤栖横看竖看都看不明白。 想了想,萧轻灵道:&ldo;你去问问封少,或许他能看懂!&rdo; 凤栖手中的图纸倏地被斜刺里伸来的一只手夺走了,萧轻灵和凤栖同时看过去,却见肖慕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图纸,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半响,肖慕抬头:&ldo;轻灵?无需封少相助,你想要的东西我大概能造出来。&rdo; 对啊!她怎么忘了肖慕先祖留下来的山洞了?貌似她曾在那里面见过万花筒、望远镜之类的东西啊!&ldo;嗯嗯!你一定能造出来!&rdo; &ldo;轻灵?&rdo;看看她,再看看凤栖,肖慕皱眉道:&ldo;你能不能先给我们说说,那个鬼影……&rdo;Ъiqikunět 突听外面有人通报:&ldo;天筝长公主驾到!&rdo; 屋子里的三人相视一眼,动作出奇地一致,待天筝长公主走进来时,正瞧见萧轻灵和肖慕在桌上分草药,凤栖像是很感兴趣,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瞧着。 看见他们三人在一起,天筝长公主微微一愣,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笑道:&ldo;都在这里呀?&rdo; 目光在凤栖脸上停留一下,又道:&ldo;凤栖?你今早怎么没去上朝?&rdo; &ldo;呵呵!&rdo;凤栖笑着冲天筝长公主行了一礼:&ldo;昨夜皇城发生鬼影婆婆掳走幼童事件,皇上命我尽快破案,可免去早朝!&rdo; &ldo;你一个护国大将军,手持兵部大权,又负责京畿卫戍,皇上怎么总叫你做这样的事情?那刑部和六扇门倒是干什么吃的?&rdo; &ldo;长公主此言差矣!&rdo;凤栖笑道:&ldo;所谓能者多劳,皇上将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乃是对我的信任,我岂能有抱怨?&rdo; &ldo;你呀!&rdo;天筝长公主哭笑不得:&ldo;如此不务正业,仔细你父亲修理你!&rdo; &ldo;我父亲常年戍守边关,哪里有功夫修理我?&rdo;凤栖笑嘻嘻地抠抠脑袋,竟露出几分顽皮耍赖的模样。 &ldo;也是,你那不成器的老子如今品阶还没你的高,又在你手下为官,只怕看见你怄都怄死了,哪里还修理得了你?&rdo;轻笑摇头,天筝长公主叹道:&ldo;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如此本末倒置!&rdo; 这回凤栖不敢强词夺理,只嘿嘿傻笑。 瞪他一眼,天筝长公主面色一凛,又道:&ldo;你不去早朝便罢了,怎么日日往我公主府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母亲呢!&rdo;说着话,天筝长公主颇有含义地瞧了萧轻灵一眼。 &ldo;我哪有天天来?再说长公主与我娘亲情同姐妹,做我母亲也没什么不可。今日上门,乃是为家兄求药来的,若长公主愿意将肖慕先生割爱让给我将军府,我以后便再也不来了……&rdo; &ldo;行了!&rdo;打断他的话,天筝长公主自顾坐下:&ldo;你莫要给我打哈哈,我且问你们,你们昨日可去过菜市口?&rdo;她这话明着是对凤栖说的,一双犀利的眼睛却只管盯着萧轻灵。 从天筝长公主进门开始,萧轻灵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此时,这种感觉更甚。天筝长公主话音一落,她便大大方方道:&ldo;没错,昨日凤栖来请肖慕去菜市口验尸协助审案,我甚是好奇,便同去了。&rdo; 天筝长公主点点头:&ldo;大致的情况我已知晓了,今日我过来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rdo; 再看一眼凤栖和肖慕:&ldo;第一件事,今日,皇上兴致大起,突然册封你嫡长姐萧明灵为贤妃,入住椒房殿。&rdo; 萧轻灵轻轻扬眉,并没有表现得太吃惊,只淡笑道:&ldo;父亲终于得偿所愿,可喜可贺啊!&rdo; 她的反应多少有点出乎天筝长公主的意料,瞧了她一会儿,天筝长公主又道:&ldo;第二件事,乃是你的幼弟!&rdo; 她将幼弟这两个字咬得颇重,果然,萧轻灵面色一僵,轻轻咬住了下唇。 &ldo;皇上说,她昨日在菜市口瞧见了中奉大夫萧铭潜的第二子萧弘,惊为天人。那样一个具有惊世之才的美少年,便是潘安再世比干重生也比不上他。所以,皇上打算将萧弘宣进宫去,给六皇子沈福临做伴读!&rdo; &ldo;哐当!&rdo;肖慕手中的药盘跌落,药草撒了一地,忙蹲下身去捡。 凤栖亦好不到哪里去,清俊爽朗的脸庞黑得如同锅底灰。 倒是萧轻灵最为冷静,面色虽有些发白,却丝毫不避天筝长公主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眸底一派清澈。 天筝长公主心头微惊,不由问道:&ldo;轻灵一点儿也不着急吗?&rdo; &ldo;急什么?&rdo;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长公主不是已经替弘哥儿推辞了吗?轻灵谢过长公主搭救之恩!&rdo; 站起身,端端正正地给天筝长公主行了一礼,又道:&ldo;轻灵知错了!&rdo; &ld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do;点点头,天筝长公主面上浮现出欣慰:&ldo;你是个聪慧机灵的好孩子,需知有些事做得,有些事,做不得!&rdo; &ldo;轻灵受教了!&rdo; &ldo;此事我替你父亲推辞了。萧弘不过是萧铭潜的庶子,身份低微,岂能常伴六皇子身侧?故,我建议皇上将六皇子送去积善堂求学,暂时拜在肖慕先生名下!&rdo; 才直起身的肖慕重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药盘鞠身一拜:&ldo;定不辱使命!&rdo; 与他话音同起的还有凤栖:&ldo;多谢长公主!&rdo; 二人同时开口同时言毕,说完后,不由相互看了看。 &ldo;我助的是轻灵,便是肖慕,得了个皇子做学生,也是莫大的殊荣,与你何干?凤栖?你谢我做甚?&rdo;筆趣庫 她这话一语双关,凤栖清俊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理凤栖和肖慕,天筝长公主再次将目光投向萧轻灵。 这次,她看了很久。 萧轻灵被她看得颇不自在,才要开口,便听天筝长公主道:&ldo;轻灵?我替你求了一桩婚事!&rdo; 此言一出,坐着的三个年轻人腾地一下同时站了起来。 肖慕和凤栖异口同声道:&ldo;乃是何人?&rdo; &ldo;智亲王沈墨白!&rdo; 凤栖连连后退,砰地一下撞到了桌子上,杯盘茶盏乒乓乱响,好一阵才停下。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7 &ldo;那,那皇上可答应了?&rdo;再开口时,凤栖的声音已然沙哑。 肖慕比他稍微好些,但面色亦煞白,皱眉道:&ldo;智亲王幼时身染恶疾,致使清明受损,如何能让轻灵嫁给他?长公主您……&rdo; &ldo;皇上已经答应了!&rdo;纤纤手指一扬,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呈现在三人面前。 萧轻灵尚未伸出手,凤栖和肖慕已双双伸手接住了圣旨,待看清楚上面的旨意,竟同时跪倒在地,同声道:&ldo;长公主……&rdo; 皇上并未言明要轻灵嫁给谁,只说轻灵的婚事全凭天筝长公主做主,如此,这桩婚事是不是还有回缓的余地? &ldo;皇上金口玉言,这桩婚事不会再改了!&rdo;看一眼他二人,天筝长公主面上露出一丝不忍:&ldo;你二人与轻灵交好,要好好护她周全,这桩婚事到底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轻灵可以脱离萧家,亦可以摆脱轩儿!&rdo; 这倒是实话,肖慕和凤栖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同时俯下身给天筝长公主磕了个头,道:&ldo;谢长公主指点!&rdo; &ldo;轻灵对甜儿有救命之恩,我当年又与盈娘有交帕之情,我也不想害她,咱们都尽力而为吧?&rdo; 萧轻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桩婚事很好啊?她很满意,不就是嫁给一个傻子王爷么?多棒的主意?除了这位智亲王沈墨白的身世与短命妈有点关系之外,其他的对她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试想一下,这个沈墨白上无老下无小,爹妈族人全部死光光,就留他光杆司令一个。 而且,他是个傻子,估计府里也没什么这个妃那个妾的给她添眼病,这样的家多单纯呐!还有,亲王每个月的俸禄就有上千两银子,她简直是掉进钱窝窝里了,不要太美哦! 嘿!一去就能做当家主母,傻子老公随她使唤,珠宝银子信手拈来。嗬哟!这么美好的事情她萧轻灵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最最重要的是,她不用为封少烦恼了,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思考他要娶她的话题了。 嗯!这一点有些不靠谱,以封少的性格,指不定她嫁了人晚上还会破门而入将她当抱枕。那个,三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好像不大好。不过,反正是个傻老公,蒙一下应该也没事儿吧? 噢!自己是不是被封少教坏了?三人每晚睡同一张床?萧轻灵抖了抖,这样好像不大厚道哦! 萧轻灵这里想得出神,天筝长公主三人却瞧着她的脸色颇为心惊肉跳。 这个小丫头她是什么表情?是开心吗?嫁给傻子她很开心吗? 可是,开心好像不是她这样的吧?她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绿光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她眼睛里,沈墨白是一堆黄金?就算爱财如命,看见黄金流露出贪恋便好,为什么这小丫头的笑容那么邪恶又不怀好意呢? 三人心头同时一跳,脑海里竟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让这丫头嫁给沈墨白,最后倒霉吃亏的人不会是沈墨白吧? &ldo;我同意了!&rdo;那边三人忐忑不安,这边萧轻灵却突然语出惊人:&ldo;这桩婚事很好,我很满意!&rdo; &ldo;咳咳咳咳!&rdo;天筝长公主、肖慕和凤栖同时被口水呛到。 噢!轻灵?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谈论的是什么问题啊? &ldo;轻灵?我们在说……&rdo; &ldo;哦!我听懂了!&rdo;冲天筝长公主呲牙一笑,萧轻灵道:&ldo;不就是要让我嫁给傻子智亲王沈墨白吗?我同意了!&rdo; &ldo;你,你真的想清楚了?&rdo;天筝长公主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ldo;想清楚了呀!&rdo;笑眯眯地环视一下三人:&ldo;不是皇上金口玉言赐婚的吗?我不同意难道还要抗旨?&rdo; 三人心头一惊,他们怎么把这忘了。可不是吗?皇上都赐婚了,便是不同意又能如何?闹死作活也改变不了,就算一头撞死了,她萧轻灵依然是智亲王未过门的王妃。https:ЪiqikuΠet &ldo;如此!我这里便开始准备了。&rdo;天筝长公主深吸一口气:&ldo;估计明日萧府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你便安安心心地准备做你的新嫁娘吧!&rdo; &ldo;长公主?&rdo;凤栖突然道:&ldo;我有一事不明,好端端的,您为何要替轻灵和智亲王保媒?是不是,是不是……&rdo; &ldo;不是!&rdo;毫不犹豫地打断凤栖,天筝长公主斩钉截铁道:&ldo;当年我欠沈擎苍和白盈盈的,今日,我便做主再续这段姻缘!&rdo; 凤栖愣住,肖慕若有所思,萧轻灵却一头黑线。 天筝长公主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当年欠了沈擎苍和白盈盈,现今就要成全她和沈墨白,什么叫再续前缘?她又不认识沈墨白,续什么续? 不过眼下这些并不重要,长公主说再续前缘就再续前缘吧!她只管享受生活,美美地做她的守财奴便好。 嘿!早知道天上会掉馅饼,她何苦要让水生背井离乡出去打拼,弄得自己白白丢了一万多两银子,好心疼的有木有? 不过话说回来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银子她迟早再从智亲王府捞回来便是,总之,有了傻子老公当后盾,她一定会给弘哥儿谋一个最最光明的前途。 看看明显不甘心的凤栖,再看看满脸担忧的肖慕,萧轻灵安慰地冲他俩笑笑:&ldo;没事的,你们别想得那么严重,我会好好的,也会对那什么沈阿白好好的,绝对不会让他欺负我!&rdo; &ldo;咳咳!&rdo;三人再度被口水呛住。 轻灵哟!是沈墨白不是沈阿白呀!那个,现在他们是真的相信了,到底以后谁欺负谁当真不好说。 &ldo;紫烟、紫云!&rdo; 随着天筝长公主的话音落下,走进来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瞧上去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眉目清秀身材窈窕。 最重要的是,这俩丫鬟步履轻灵,只瞧一眼,便看得出乃是练家子。 &ldo;这俩丫头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她二人会点拳脚功夫。&rdo;颇有深意地看向萧轻灵,天筝长公主道:&ldo;轻灵?我将她俩送给你,以后就让她们俩贴身伺候你吧?&rdo; 顿时明白了天筝长公主的用意,眼眶一热,萧轻灵起身。 这回她没有行礼,而是端端正正地跪下,毕恭毕敬地给天筝长公主磕了个头:&ldo;轻灵谢过了!&rdo; 娘亲!谢谢您,谢谢您为我积攒下这么好的人脉。 话说,您可要再接再励啊!一定要保佑我这一生一世都顺顺利利高枕无忧。那个,最好再让我享尽荣华富贵,嗯!再加一条,阅遍这世上美男。 天筝长公主大大方方地受了,面上颇有动容:&ldo;孩子,以后经常来公主府瞧瞧我,也常来看看甜儿,她很喜欢你!&rdo; &ldo;诺!&rdo;点头允了,萧轻灵目光一凛:&ldo;长公主!轻灵还有一事相求!&rdo; &ldo;何事?你说吧!&rdo; &ldo;昨晚的鬼婆婆掳人案,我觉得,我能找到线索!&rdo; &ldo;就知道是你的主意!&rdo;狠狠瞪凤栖一眼,天筝长公主无奈地揉揉眉心:&ldo;罢了,反正你也是个坐不住的。到你出嫁还有些日子,我便让人去萧府通报一下,就说甜儿暂时离不开你,你且再在公主府多住几日吧!&rdo; 三人大喜,同声道:&ldo;谢长公主成全!&rdo; 再看他们一眼,天筝长公主摇着头自行离去,紫烟和紫云也极有眼色地跟着夏雨出去了。 待天筝长公主走远了,凤栖才啪啪拍了两下手掌。 掌声落,屋子里竟多出一个人来。 此人黑衣黑裤一身劲装,却长得颇为矮小,五官平淡无奇,是那种掉在人堆里转眼就找不到的角色。 &ldo;此人名唤如风,跟随我已有多年,今日起,轻灵,就让他跟着你吧!&rdo; 好么,要么没有,要来一下子就是仨。 话说她很穷好不好?一下子多出三口人来,要让她如何养活? 但见她小脸皱起,凤栖便猜出了萧轻灵心中的想法,立时哭笑不得道:&ldo;如风本事非凡,不用你来养活他,兴许,他还能帮你赚银子……&rdo;筆趣庫 &ldo;真的?&rdo;萧轻灵瞬间便眉开眼笑:&ldo;这种人好,我要了!&rdo; 凤栖:&ldo;……&rdo; 如风终于抬眸看了一眼新主子。主子这是给他找了个什么人哟?怎地这般没眼力界? 见如风抬头瞧她,萧轻灵友好地冲他呲呲牙,露出个标准的灰太狼式笑容。 果然,如风下意识地抖了抖,心道,好吓人,难怪主子要将他送给这女人。 凤栖挥挥手,如风便无声退下,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萧轻灵一把扯住肖慕的袖子:&ldo;肖慕?我要嫁人了,人家长公主和凤栖都送我保镖,当然,婚礼那日他们应该还会送更大的礼包,你倒是准备先送给我点什么?&rdo; &ldo;扑!&rdo;凤栖才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肖慕心情原本十分不爽,可是此时实在忍不住,不由轻笑着摊开双手道:&ldo;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没钱,二没权,来去无牵挂地就自己一个人,你想要我的什么,我都给你好了。&rdo;便是性命也可以。 &ldo;不管啦,不管啦!你好歹也是我大哥,妹妹出嫁,一毛不拔,你好意思吗你?&rdo; &ldo;咳咳咳咳!哈哈哈哈……&rdo;凤栖捶着咳得闷痛的胸口,笑得险些岔过气去:&ldo;肖慕?你便意思意思吧!随便什么,就算是一根药草送给轻灵也好,省得白白落个一毛不拔的骂名。&rdo;筆趣庫 &ldo;就是就是!&rdo;萧轻灵狗腿地应和。 笑眯眯地看着萧轻灵,想了想,肖慕道:&ldo;这样吧,轻灵!你将弘哥儿也带来积善堂,由我做他的启蒙先生可好?&rdo; 哇塞!这哪里是礼包?简直就是大金砖呐!天筝长公主刚说六皇子将去积善堂拜肖慕为师,肖慕便收了弘哥儿为徒,这世上还有木有更好更美的事情了? &ldo;知我者肖慕也!&rdo;激动下,忍不住吊住肖慕的手臂摇了摇:&ldo;嘿!我算计这件事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好意跟你提。毕竟,毕竟弘哥儿是萧铭潜的儿子嘛!&rdo; &ldo;你也是萧铭潜的女儿!&rdo; &ldo;唔!是,是!&rdo; 这个不一样好不好?她又不傻,岂能看不出肖慕有多瞧不起萧铭潜和王氏?在肖慕的眼睛里,从来没有将她当成萧铭潜的女儿,但却不折不扣地反映着弘哥儿是萧铭潜的儿子的事实。这就是万恶的古代,女儿和儿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离开公主府后,凤栖直闯智亲王府。 一干侍卫小厮拦他不住,只好气急败坏地随他一同闯进了韬晦堂。 韬晦堂内,一个狂放的身影正懒洋洋地斜躺在美人靠上,目光看似定定地瞧着房梁,实际上却毫无焦距,不知道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ldo;沈墨白!&rdo;砰地一下推开门,凤栖如同下凡的天神,怒视着他。 眼皮都没抖一下,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沈墨白道:&ldo;尔等都退下吧!&rdo; 侍卫小厮都离去了,顺带将门关上,韬晦堂内转眼便只剩下怒气腾腾的凤栖和懒散闲适的他。 &ldo;凤栖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rdo; &ldo;沈墨白?求娶萧轻灵的旨意,是不是你逼迫天筝长公主讨来的?&rdo; &ldo;此事与你何干?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凤栖管了?&rdo; &ldo;你?&rdo;凤栖气结。话说,沈墨白的哪件事不是他凤栖在操心啊? &ldo;你今日来,就是找我兴师问罪的?&rdo; &ldo;呵呵,呵呵呵呵!&rdo;凤栖怒极反笑,一双妙目却红了:&ldo;你若真心爱她,便好好待她吧!&rdo; &ldo;我若不爱她呢?&rdo; &ldo;什么?&rdo; &ldo;智亲王府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与白氏之女联姻,你又不是不知?&rdo; 凤栖大喜:&ldo;那你可是要去找皇上拒婚?&rdo; &ldo;拒婚?&rdo;沈墨白皱皱眉,目光终于从房梁上收了回来:&ldo;沈明轩那种人才会做的事情,本王为何要做?&rdo; &ldo;你到底什么意思?&rdo;凤栖咬牙。 &ldo;自是迎娶了!&rdo;懒洋洋地闭上眼睛,顺势翻了个身,只给凤栖一个后脑勺:&ldo;不过一个名分,智亲王府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随便吧!&rdo; &ldo;你!&rdo;双拳紧握,凤栖转身:&ldo;沈墨白!你且记住今日的话,将来,你不要后悔!&rdo; 凤栖已走出韬晦堂的门,却传来沈墨白的慵懒冰冷的声音:&ldo;本王从来都不后悔!不过,本王的女人,便是本王不要的,也不允许其他男人觊觎染指!&rdo; 算你狠!狠狠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时,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凤栖咬牙。 墨白!对不住了,这件事,由不得你。你若爱上轻灵便罢了,你若不爱她,凤栖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夺上一夺。 ……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8 一连五日,肖慕都没有来,凤栖也没有上门。萧轻灵除了在屋子里推理鬼影婆婆的案情,就是读医书。 到了第五日傍晚,终于忍不住,叫夏雨去隔壁院子瞧瞧。夏雨回来却告诉她,肖慕一连五日都没有出门,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连甜甜小郡主的平安脉都免了。 肖慕在府里没出门?萧轻灵心头一跳,索性亲自找上门。 走到肖慕的门口,才伸出手准备敲门,门竟打开了。 乍一下与肖慕眼对眼,萧轻灵吓了一跳。 待看清楚肖慕的模样,鼻子一酸,竟滚下两滴泪来:&ldo;肖慕?你做了什么?怎么会将自己熬成这个样子?&rdo; 肖慕的眼皮浮肿双目赤红,白皙的面颊因为疲惫呈现出异常的灰白,整个人仿佛生了一场大病,短短五天,竟瘦了一大圈。 不过,显然他开门前洗漱过,模样虽惨不忍睹,却依然很干净。 猛地看见她,肖慕也吓了一跳。待看见她眼角的泪水,心头一软,已伸出手来轻轻帮她拭去泪珠。 &ldo;莫哭!不过熬了几宿,不碍事的!&rdo;冲她浅浅一笑,依然有风华绝代的味道,只是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少了那份清明,&ldo;你要的东西我造出来了!&rdo; &ldo;啊?你熬了五天五夜,就是为了给我造凸透镜?&rdo;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萧轻灵像看鬼一样看着肖慕:&ldo;你没有去山洞?&rdo; &ldo;山洞里没有你要的东西!&rdo;肖慕点点头,拉过她的手将萧轻灵带进屋里:&ldo;我肖氏先祖有令,每代肖氏后人一生中只能进三洞瞻仰三次,以免被歹人发现引来祸事。 除去打开洞门的机会和最后修缮山洞的机会,实际上真正能留给后人瞻仰的只有一次机会。 不过是个凸透镜,你已画得清清楚楚,我何必还要进山洞白白浪费?&rdo; 山洞里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吗?她记得有万花筒和望远镜啊!虽说东西不相同,但利用的却都是同样的原理。筆趣庫 这么说好像也有点牵强,毕竟她要演示的鬼影重现,比万花筒和望远镜的原理更复杂。 懒得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将肖慕拖到床边摁下,萧轻灵柔声道:&ldo;废话少说,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按摩解乏,再给你做两遍眼保健操。若不从,我便揍你!&rdo; &ldo;我从!为何不从?&rdo;眉眼一弯,肖慕笑起来:&ldo;不过,你打不过我!&rdo; &ldo;那可不一定哟!&rdo;冲肖慕挥挥拳头,萧轻灵的小狼爪直接招呼到肖慕的脸上。 并非她特别喜欢摸肖慕的脸,而是,肖慕的眼睛实在太温和了,只要瞧着他的眼睛,萧轻灵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坏蛋。 话说,有时候身边有个水晶一般通透的男闺蜜也不是什么好事,他长得比你漂亮,性格比你完美,还有那般令人自惭形秽的品质,总是叫萧轻灵抬不起头。 不过,她可是二十一世萧穿越过来的,最不缺的就是厚脸皮。 肖慕是个绝世美男如何?肖慕性情高洁如兰之君子如何?肖慕慈悲心肠胸怀天下又如何?只要她萧轻灵眉头一皱,再挤几滴猫尿,肖美男还不照样乖乖地俯首帖耳逆来顺受? 所以说这世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她萧轻灵都修炼成精了,肖慕岂是她的对手? &ldo;你想什么呢?笑得如此诡异?&rdo; 对上肖慕笑盈盈的眸子,一伸手,萧轻灵赶紧捂住肖慕的眼睛:&ldo;闭上闭上,再敢睁开我就对你不客气!嘿嘿!我在想,你那么有本事,何不自己开个医馆?到时候赚了银子……&rdo; &ldo;都交给你!&rdo; &ldo;哦!这话只说不练便不能当真,什么时候真金白银地兑现了才令人信服!&rdo; &ldo;好!&rdo;闭着眼睛,肖慕的声音掷地有声:&ldo;我跟你保证,要不了多久,我就会给你赚回来很多真金白银!&rdo;…… 两个时辰后,夏雨来寻萧轻灵回去就寝,却见肖慕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床榻上的男子早已进入了梦乡,榻旁的女子耗费心神过度也累得伏在他身旁睡着了。 远远望过去,二人头并着头手牵着手,容貌祥和,无比登对,真正叫人只羡鹣鲽不羡仙。 夏雨眼眶一热,在心中替自家小姐惋惜两声,轻叹着上前吹灭蜡烛关好房门离去了。 夏雨刚走不久,一道黑影落在门前,倏地伸出手像是打算一掌劈开房门,可是,手伸出去多时,却迟迟无法落下。半响,才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里很黑,仿佛不忍打扰这两位不慎跌落凡间的仙子共眠,连月光都未漏进来分毫。可是,黑影隐在面具下的凤目还是被床榻上岁月静好的祥和刺痛了。 想都没想,纵身上前,狠狠扯开二人并握的手,抱起萧轻灵就走。 待出了房门,也不去隔壁院落,而是飞檐走壁,直往荒郊野外而去。 萧轻灵是被夜风吹醒的,一睁眼便大吃一惊。 为了让肖慕睡得踏实一点,她不住地给肖慕揉压周身大穴解乏助眠。消耗体力太多,在肖慕沉沉睡去时,她也渐渐感到了疲乏。迷迷糊糊睡着前,她尚记得自己正握着肖慕的手给他按压合谷、内关等穴位。可是现在,为何老母鸡变鸭,肖慕怎地变成了这个妖孽? 话说,这五天夜里,封少并没有出现,她还以为是他得知她将嫁给智亲王的消息,悄然隐退了呢! 说心里话,第一天夜里封少没来萧轻灵还微微有些不适应,她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不过第二日萧轻灵便淡然了,人都有习惯,她不过由被动地当抱枕养成了给人当抱枕的习惯罢了。既然封少不再需要她这个抱枕,她再纠结岂不是作茧自缚?所以,后面几天,萧轻灵睡得很好。 可是此时,再看见封少,萧轻灵心头却腾地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想都没想便脱口道:&ldo;疯子!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你这般我行我素任意胡为,有没有想过我的名节?难不成要让世上所有人都唾骂我,说我淫当,你才满意吗?&rdo; &ldo;你本就淫当,又何须世人唾骂?&rdo; 噢!她上辈子到底踩了多少狗屎,才会遇到这么个玩意儿? &ldo;没错!我淫当,我下贱,我人尽可夫!尊贵的封少,拜托你松开你圣洁的怀抱,免得淫当不堪的我弄脏了你高贵的手,也玷污了你……唔!&rdo; 唇上一紧,已被狠狠吻住。 准确地说,不是吻,是咬。 尼玛!疯子多久没吃肉了?这是把她的嘴唇当成热狗肠了吗? &ldo;呜呜!痛,痛……&rdo; &ldo;我说过!不许别的男人抱你,不许别的男人亲近你,否则我会……&rdo;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襟被粗暴地扯开,人被他重重摁倒在地。 萧轻灵大惊,这厮是要强了她吗? &ldo;混蛋!唔,唔,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rdo; 拼命厮打,用手,用脚,用嘴,用她所有能够调动的部位反抗。可是,她的衣襟还是一片片飘落在地。 终于,他俯身压下来,她裸在夜风中的身子与他紧密相贴。 一口气顿时涣散下来,萧轻灵彻底停止了反抗。 这是个霸道的、任性的、自私的、不懂感情的男人,他是妖孽,是野兽,他没有好恶,没有廉耻,也没有感情。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要或者不要。 她既反抗不了,便随他吧!权当自己上了一次公共厕所好了。 封少的所有感官都被强烈的嫉妒和占有欲充斥着,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私有物品,不能让任何人染指,凤栖不能,肖慕亦不能。 他要占有她,撕碎她,让她彻彻底底臣服在他的脚下。肌肤相贴,身下的人儿如同受惊的幼兽般拼命挣扎,只能引来他更暴躁的疯狂。 可是,幼兽突然停止了挣扎,只默默瞧着他,等待暴风骤雨的进一步侵虐,没有反抗,没有咒骂,目光空灵而悠远,像是他附加给她的所有羞辱她都视而不见。httpδ:Ъiqikunēt 她的温顺,让他的心一阵揪痛。轻叹一声,俯下头,吻上她的唇。 封少不懂如何接吻,只知肉碰肉地用唇紧紧贴住她的唇。他记得上回他的舌钻入过她的口腔,他还想要,可是,她的牙关紧闭,任凭他狠咬她的唇,她就是不松口,连哼都不哼一声。 炙热的亲吻一点点移到她的鼻尖,移上她光洁娇嫩的脸颊,移到她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美好的眉,最后,终于落在了她比星子还要璀璨的眼睛上。 她的眼皮一抖,眼睛终于闭上。 只是,一滴咸涩的液体滑入口中,让封少不由自主停下来。 &ldo;为什么哭?&rdo;暴虐被她的泪水洗去,封少的声音里已然带着受伤的不甘:&ldo;你不愿意?&rdo; 萧轻灵倏地一下睁开眼睛,泪水滚滚落下:&ldo;我为什么要愿意?我又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愿意?你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的朋友,你甚至想要强了我,我为什么要愿意?&rdo; &ldo;我不是你的夫君?不是你的朋友?你不喜欢我?&rdo;像是不太理解她的意思,他好看的眉头一点点皱起:&ldo;我为何不是你的朋友?你为何不喜欢我?你说过我们俩和解了。&rdo; &ldo;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问题?&rdo;萧轻灵怒道:&ldo;跟你和解就要和你上床?跟你做朋友就要被你占有,那我和凤栖、肖慕都是朋友,是不是他们都可以当我的男人?&rdo; &ldo;住口!&rdo;像是突然被人点到了痛处,封少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面具下的凤目竟透出危险的赤红:&ldo;在你心里,我和他们不能一样!&rdo; &ldo;你和他们当然不一样,你算个什么东西?凤栖坦坦荡荡,肖慕性情高洁,而你,连脸都不敢让我看见,你有什么资格跟他们相提并论?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朋友?&rdo; &ldo;做你的朋友一定要看清楚脸?&rdo;封少愣住:&ldo;难道你和我结识一场,在乎的就是我的这张脸?&rdo; 噢!这是遇到了个神马奇葩啊? 算了,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随他吧!他想怎样就怎样,反正从他第一次出现开始,他就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她从来都左右不了他,她只能左右自己的心。 这个男人,从此以后,不再入她的眼,永远不再。 &ldo;快点吧!想要就快点吧!要完,就给我滚!&rdo; 闭上眼睛,主动打开身体,萧轻灵面上的愤怒和苦闷已一扫而光,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超脱的笑容。 封少的呼吸一窒,身下的小女人突然像换了个人,眼角依然有晶莹的泪珠洒落,她甚至在笑,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却在她的表情里读出了绝望。 是的,绝望,一种视死如归的绝望,一种飞蛾扑火凤凰涅槃般的拒绝。 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一下她美丽的身体,她这样美好,让他这样舍不得。 手指一寸寸滑过她的身体,如履薄冰,终于落到她红肿愠裂的唇上,封少的声音已然嘶哑:&ldo;今夜,我若对你用了强,你会怎样?&rdo; &ldo;我会……&rdo;ъiqiku &ldo;别说!&rdo;手指轻轻一压,便将萧轻灵的话堵了回去:&ldo;不要说!我不会冒犯你,再也不会!&rdo; 倏地起身,用自己尚完好的衣衫仔仔细细包裹住她,赤着上身将她抱起来团进怀里。 将脸深深埋进她的肩窝,封少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ldo;我只是,只是今日听说皇上将你赐婚给了智亲王,有点,有点着急。前来寻你,又见你与肖慕并头而眠,所以我……&rdo; &ldo;所以你吃醋了?&rdo; 话一出口,两人皆呆住。 他吃醋了?放浪不羁桀骜洒脱如野狼般的封少吃醋了?那么,是不是说明他爱上她了? 噢!这太惊悚了好不好?被封少爱上,还不如被一只猪爱上呢! 眼见怀里的人儿一张小脸越皱越难看,封少终于轻笑起来:&ldo;轻儿?你真的如此讨厌我吗?&rdo; &ldo;嗬哟!我等你这话等得多么辛苦知道吗?&rdo;萧轻灵简直要热泪盈眶了:&ldo;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总算还知道自己很遭人讨厌。我不是讨厌你,我是太太太太讨厌你,讨厌得不得了,讨厌得比讨厌臭狗屎还要讨厌,讨厌得……&rdo; &ldo;你是不是想死?&rdo; &ldo;是你自己问我的!&rdo; 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横,一个比一个拽。最后,同时破功移开视线。 &ldo;那你愿不愿意嫁给智亲王?&rdo; &ldo;当然愿意!&rdo; 眉心一跳,封少吃惊道:&ldo;你愿意嫁给智亲王?愿意嫁给一个傻子?&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49 &ldo;当然!&rdo;终于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了,萧轻灵挑眉道:&ldo;嫁给傻子多好啊?吃穿用度随我,银子想花就花,府里下人我想怎么管教打骂都可,傻子还能随我使唤。总比嫁给你这种老子一样的男人强!&rdo; &ldo;你是这么以为的?&rdo; &ldo;当然!&rdo; &ldo;你以为嫁入智亲王府后就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rdo; &ldo;这还用说吗?智亲王沈阿白上无老下无小,他是傻子,我是当家主母,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你说了算?切!别逗了!&rdo;biqikμnět &ldo;什么?你叫他什么?&rdo;封少猛地瞪大了眼睛:&ldo;沈阿白?&rdo; &ldo;唔!&rdo;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萧轻灵继续炫耀:&ldo;他是个白痴傻瓜,不叫沈阿白又叫什么?你看,嫁个这样的夫君多好,我想叫他沈阿白就叫他沈阿白,便是我高兴叫他阿猫阿狗,他也不会生气不是?总比某些人强,明明是脑子有问题的疯子,却偏偏喜欢让别人叫他好人!&rdo; &ldo;你!&rdo;终于听出来她在讥讽他,封少登时哭笑不得。 这个叫人爱不得恨不能,放不下忘不了的该死的小女人,她何时,竟让他生出这种无从下手的脱力感? &ldo;你就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沈墨白?&rdo; &ldo;嗬哟!我好怕怕呀!&rdo;冲他翻个大白眼,萧轻灵一副你是二百五的表情:&ldo;你当我傻还是我脑子也不够用呢?你告诉沈墨白?你去告诉呀,去告诉呀?连皇帝老儿都能让你信手拈来,一个沈墨白又算得了什么?&rdo; 没想到听了她的话,封少居然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ldo;是!一个沈墨白又算得了什么?&rdo; 不待萧轻灵回应,他又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卷东西递给她。 想要接过来展开看看,双手却被卷在衣裳里,萧轻灵急得直扭身体。 那个,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她从来都来者不拒。当然,男人不要! 见她面露渴望,扯开点裹住她的衣裳将东西往里一塞。也不管这么她难不难受,封少抱起她便走。 &ldo;喂喂!封少?你要带我去哪里?&rdo; &ldo;回去睡觉啊?&rdo;唇角一弯,露出个坏坏的笑容,他的头低垂一下,像是要吻她,却在即将触到她的唇时离开:&ldo;难不成轻儿想和我在野地里巫山云雨?若是你还想继续,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很厉害的!&rdo; 噢!坏蛋就是坏蛋,狗嘴里永远都吐不出象牙来。 &ldo;哈哈!&rdo;朗声笑起来,封少的声音愈发邪魅起来,但说出来的言语却令萧轻灵心头一热:&ldo;轻儿!这五日,我没有闹情绪,也没有忘记你,我去帮你找这个了。所以,你不能只心疼肖慕一人,你还要心疼我。&rdo; 这是邀功还是撒娇?妖孽,在跟她撒娇?萧轻灵登时风中凌乱…… 这次封少没有像以往在萧府那般将她当抱枕,而是将萧轻灵送回公主府便迅速离开了,当然,走之前,他还没忘记带走自己的衣裳。 顾不上和他多说,直到妖孽彻底没了踪影,萧轻灵才战战兢兢从被子里钻出来。 才穿好衣裳将那卷东西拿在手上,屋子里便多出来一个人。 萧轻灵还没看清楚是谁,他已单膝着地道:&ldo;属下不才,让他跑了!&rdo; 愣了半响,萧灵才脱口唤道:&ldo;如风?&rdo; &ldo;正是属下!&rdo;抬起头,正是如风那张毫无特色的脸,只是,此时这张脸上居然有了懊恼的表情:&ldo;五小姐请放心,下回让属下遇到,一定不会让他逃脱。&rdo; &ldo;唔!&rdo;本要说那人是你主子最好的朋友,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么丢脸地回来了,要不是动作快,如风进来时,便正好瞧见她光溜溜的,萧轻灵便悻悻闭上了嘴巴。 &ldo;属下告退!&rdo;不待萧轻灵回应,如风又如来时一样没了踪影。 萧轻灵有点傻眼,如风当真来去如风。这样的身手却追不上封少,难怪他会叫封少。只是,他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为什么每次来见她,都整出那么大动静呢? 纠结一阵,终于丢开这个问题,将封少留给她的卷轴打开细细查看起来。 这是一幅画,却也可以说不是画,或者叫皮影,总之,就是一副固定在画卷上,却被无数根细如发丝的绳子连接着的皮影画卷。 这幅皮影画卷乃是人物肖像,画得惟妙惟肖,表情丰富呼之欲出。令人称奇的是,在跳跃的烛光下,这画像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人物的表情居然随着烛光的明灭发生了变化。biqikμnět 心头倏地一亮,登时明白过来封少送给她的是什么了。 封少说,这五日,他不是在闹情绪,亦不曾忘记她,他去帮她找这个了,他竟知道,他竟突破了连她都死活想不明白的瓶颈。 肖慕用了五日帮她造出了凸透镜,她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他也用了五日去帮她找这个,可是,她却对他说出那样的话。 今晚,他本是来邀赏的吧?五日五夜不眠不休,只有她才清楚今夜的他多么需要她这个抱枕,可是,他却走了,只因答应再不冒犯她。唉!这个男人? 是的,鬼影婆婆。封少给她送来的乃是另一个鬼影婆婆。 没错,那晚看见鬼影婆婆的第一眼,萧轻灵就联想到了电影放映机成像原理,也就是投影仪的成像原理。 这个原理说起来很简单,萧轻灵在初中的时候就学过,不过是凸透镜成像的应用。 凸透镜成像时,利用2f>u>f,呈现出放大的倒立的实像。想要达到这种效果需要具备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漆黑的夜晚和准确隐蔽的光源,最好是能移动的光源; 第二个条件,可以随意改变焦距的的凸透镜,也就是一个能活动的凸透镜,比如摄影师们拍电影使用的轨道; 第三,拍摄好的胶片,比如照相机或者摄像机。 众所周知,大多数摄像机的成像仪都有一个d,也就是电荷耦合器,这东西里面有水平和垂直排列的成千上万个图像感光元素,我们通俗点的叫法是像素。 电荷耦合器的尺寸越大,像素越多,图像的质量越好,成像也就越清晰。 专业的摄像机都会有三个电荷耦合器,分别处理三基色中的一种光,大多数家用摄像机不需要那么高要求,因此只有一个电荷耦合器,所以进入的白光只能被一个滤色器分解成三基色,从而导致颜色和清晰度失真。 对于摄影技术来说,颜色和清晰度失真是不合格的,可是,某些恐怖片的拍摄中,却恰恰需要这种失真的颜色和清晰度来烘托恐怖的效果,比如黑白基调或者轻面獠牙。 其他的萧轻灵都能想明白,便是投影仪她也能模拟出来,且这几日她也反复推敲演练了很多遍,但有一点她怎么也想不通。那就是这个时空没有照相机,更没有摄像机。那么,鬼影婆婆这样逼真的效果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虽说肖慕的先祖三人同行也是从二十一世萧穿越过来的,但他们很自觉地将自己从异世带来的所有高科技,甚至信息都销毁了。便是销毁不了的,那些无关紧要的,只是保留了一个家庭最甜蜜温馨的无害的一部分,也被牢牢地封锁在了天眼湖的崖壁山洞里。 所以,萧轻灵几乎可以断定,鬼影婆婆的出现,并非二十一世萧的投影技术传到了盛轩王朝,而是世间出现了高人,不知怎么获悉了投影成像原理,从而利用老百姓怕鬼迷信的惯性思维行恶作祟。 倘若她所猜不错的话,这是一起地地道道的拐卖儿童案。 然而,问题就卡在鬼影婆婆上了,没有照相机和摄像机拍摄的图片做基础,其他的推断根本无法成立。因此,萧轻灵几乎都快相信还有别人穿越过来了,而且,这个穿越过来的人和她这种魂穿不一样,人家是身穿,还是带着个摄像机穿越的。 只是,现在有了封少交给她的这幅皮影画卷,萧轻灵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鬼斧神工,什么叫出神入化。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把画像画得跟照片一样逼真。 画像到底不是摄像机拍摄的图像,达不到又高又准的像素,自然会导致放映出来的图像失真,而且没有颜色。 可是,想想我们看过的恐怖片,是不是越是看不清楚,越是没有颜色的东西,越会给人带来某种莫名的恐惧感呢?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更没有什么生死轮回,她萧轻灵的穿越完全是个意外。 所谓的鬼魂都是伪科学的胡说八道,真正的鬼影婆婆,就是利用这种惟妙惟肖的皮影画卷,利用固定的光源和凸透镜做出来的幻灯片而已。https:ЪiqikuΠet 其实罪犯的手段还没有封少高明,因为他只是想到了放映成像原理,并未延伸到让皮影画卷的立体效果动起来。 所以,那晚他们看见的鬼影婆婆除了用飘来平移外,其实根本就不会动。 无法压制住心头的激动,萧轻灵索性大喝道:&ldo;夏雨!紫烟!紫云!如风!&rdo; 登时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起,如风最先到,悄无声息,紫烟、紫云慢一些,却也没什么脚步声。 唯独夏雨跑得最急却来得最慢,动静还最大。 四人先后进到房里,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话:&ldo;小姐?刺客在哪里?&rdo; 刺客?愣怔一下,才意识到封少今晚的出现吓到所有人了。 轻叹一声,萧轻灵眼眸发亮道:&ldo;没有刺客,我唤你们前来,是想让你们帮我一起做个试验!&rdo; 做试验?如风、紫烟、紫云纷纷愣住,唯独夏雨听懂了。 夏雨跟随在小姐身边那么多年,小姐的脾气性格以及说话方式她再了解不过。此时一听,便知和这几日小姐神叨叨的推理演练有关系,也就是说和皇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人人谈之色变的鬼影婆婆掳孩童事件有关。 登时来了精神,夏雨激动地扑上前道:&ldo;小姐?您,您将鬼影婆婆的案子破了?&rdo; &ldo;嗯!&rdo;郑重点头,萧轻灵眸中划过一道锋芒:&ldo;我想我知道鬼影婆婆是什么东西了。&rdo; &ldo;啊?&rdo;如风、紫烟和紫云终于听懂了,却是大吃一惊。 这个案子是现在皇城内最流行的案子,别说亲眼所见,只是听一两句,就叫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五小姐她居然把案子破了? 到底艺高人胆大,三人对视一眼,同声道:&ldo;小姐?我们也能看见鬼影婆婆?&rdo; &ldo;嗯!&rdo;想了想,又纠正道:&ldo;以你们几个的本事,咱们在院子里演练的效果会更加逼真。但这几日,鬼影婆婆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公主府内也人心惶惶,若是咱们冒冒失失演练,万一被某个夜间入厕的下人看见了,会出人命的。&rdo; &ldo;那我们就在屋子里演练好了!&rdo;如风脱口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但平凡无奇的脸上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好奇和向往。 &ldo;是的,我们在屋子里演练!&rdo;点点头,萧轻灵道:&ldo;现在,紫烟、紫云?你们俩速去前院请天筝长公主过来。记住,无论天筝长公主问你们什么,你们只管说鬼影婆婆一案已有了眉目,事关我和肖慕先生的生死,让长公主速速随你们过来,要只身前来。&rdo; 让天筝长公主深夜只身前来?先不说长公主愿不愿意冒险,指派她二人去接人,便是对她们莫大的信任。点点头,紫烟和紫云闪身出门。 &ldo;夏雨,你去隔壁将肖慕先生悄悄请来,什么也别说,以免隔墙有耳。&rdo; &ldo;如风,你在附近巡视一圈,看有没有人在咱们院子附近活动,若有的话,只管撵走。&rdo; 夏雨和如风没有二话,领命分头行动去了。 萧轻灵亲自将门窗全部检查一遍,关紧窗户,这才取出一块厚厚的防雨油毛毡,用墨汁仔细地涂刷在上面。 尚未涂好,肖慕便跟着夏雨来了。傍晚睡了几个时辰,肖慕此时的精神非常好。夏雨虽什么也没说,但他已然猜出了大概,因此,月华般的俊颜上难得地浮现出隐隐的期盼。 萧轻灵冲他点点头,肖慕也不说话,只上前给她帮忙,俩人将涂黑的油毛毡卷成喇叭状,中间固定一支蜡烛,动作异常默契,立时便做成了一把简易手电筒。 半个小时后,天筝长公主也被紫烟和紫云请来了。果然,天筝长公主乃是只身前来,没有带任何随从。 &ldo;长公主!轻灵逾越了!&rdo;萧轻灵冲她深深一拜,面上皆是赞赏和尊敬。 &ldo;无妨!&rdo;看一眼瘦得几乎脱了行的肖慕,再看向萧轻灵,天筝长公主道:&ldo;此事干系重大,我省得!&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0 所有人各就各位,面上皆带着难隐的激动,便连天筝长公主亦不例外。萧轻灵深吸一口气,让天筝长公主和肖慕并排坐在一侧,命夏雨倒提着皮影画卷退到墙根,这才将简易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交给如风,再命紫烟和紫云双双捧住凸透镜。所有的人皆站在她测量好的相应位置上。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夏雨正对着的墙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鬼影,虽然有些模糊,五官看不清楚,却依稀看得出是个人,形态甚至表情都惟妙惟肖,像是随时都要从墙上走下来一般。 肖慕只是瞪大了眼睛,天筝长公主却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瞧了好一会儿,天筝长公主才将目光移到夏雨倒拎着的画卷上,迟疑道:&ldo;轻灵?墙上这个鬼影,就是画卷上的人?&rdo; &ldo;是!&rdo;萧轻灵的脸色暗沉:&ldo;长公主?肖慕?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就是所谓的鬼影婆婆。&rdo; &ldo;那……&rdo; &ldo;长公主莫急,还有更精彩的呢!&rdo;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影像,萧轻灵道:&ldo;长公主请继续看!&rdo; 随着她的口令,如风、紫烟和紫云活动起来,三人初时配合得不太好,墙上的鬼影倒也看不出什么。可是,随着他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墙壁上的人影竟从光影里走了下来,诡异地悬浮在了半空中移来移去。 萧轻灵走到夏雨身边,伸手便揪住了几根皮影脚上的细绳,猛地往上一提。随着她的拉动,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半空中悬浮的人影不止是飘来飘去,居然还活动起来,便是先前微微侧着的脸也转了过来,竟露出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狰狞笑容。 别说是夏雨和紫烟、紫云,便是如风也被吓傻了,只管死死瞪着半空中的影子发愣,连脚步都停止了。他们一停,悬浮的人影也停止了,影像立刻变得死板起来,恐怖的效果登时减半,就像是一面挂在半空中的破布,再也没有了之前震撼人心的效果。 肖慕看得眼睛发亮,终于走上前亲自拉了几下细绳,确定这与那晚他们看见的鬼影婆婆几乎一模一样,才扭头看向萧轻灵:&ldo;轻灵?&rdo; 他不过轻声一唤,却饱含了太多的感情,有激动,有钦佩,有欣赏,有儒慕,有心疼,有忧虑,还有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爱恋。 &ldo;哼!&rdo;萧轻灵冷哼道:&ldo;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魂?所谓的鬼影,不过是居心叵测之人在装神弄鬼罢了!&rdo; 天筝长公主已然看明白了,此时见肖慕的情绪外露,忙不动声色走过来道:&ldo;既然案子已破,便交由凤栖和六扇门去处理吧!你二人不要继续插手了!&rdo; &ldo;是!&rdo;肖慕和萧轻灵同时点头。 话锋一转,萧轻灵又道:&ldo;可是,这案子根本就没有破!&rdo; 天筝长公主惊问:&ldo;此话怎讲?&rdo; &ldo;长公主试想一下,究竟是谁弄出来的鬼影婆婆?他又为何要弄出鬼影婆婆这种东西?难道这般装神弄鬼,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夜间出行的老百姓?&rdo; &ldo;轻灵?&rdo;肖慕和天筝长公主的脸色同时大变。biqikμnět 萧轻灵的脸色业已变得异常难看:&ldo;没错,他们这般装神弄鬼,真正的目的乃是为了盗走孩子!&rdo; 盗走孩子?肖慕恍然大悟,他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那晚,那个惨嚎昏死过去两次的少妇,口口声声说她的孩子被人抢走了。在亲眼目睹了鬼影婆婆之后,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她的孩子被鬼影婆婆抱走了,甚至是吃掉了,哪里有人想过是有人利用鬼影婆婆盗走了孩子。 所以,那个失踪的孩子被人遗忘了,便是他都没有细想过。 他原本以为轻灵和他一样忽略了孩子,此时才知,轻灵的思维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孩子。 这中间微妙的心理历程肖慕深有体会,他是医者,不大相信鬼神一说,可是,那晚,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鬼影婆婆劈头移来时,惊慌失措下他和所有正常人一样做了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就是闭上了眼睛。 人对于恐惧最大的极限就在睁眼和闭眼之间,所以,闭眼的那一刻的意识是比较模糊的。罪犯应该就是利用少妇闭眼瞬间的意识模糊,巧妙地从潜伏的暗处冲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孩子抢走了。 能想到使用这样的法子盗走幼童,这真是一般的歹人能办到的吗? &ldo;那个孩子?&rdo; 摇摇头,萧轻灵道:&ldo;恐怕凶多吉少。&rdo; &ldo;我不知道究竟是谁盗走了孩子,但盗走孩子无非有几种用途。 第一,拐子将这些可怜的孩子卖给无儿无女的大户人家,命运好点的,兴许将来会是少爷小姐,命运不济的便是丫鬟小厮,更差的,女孩子会被卖入轻楼妓馆,男孩子会被卖去做苦力。 第二,盗走这些孩子,训练他们做偷鸡摸狗的勾当,甚至是杀手;第三……&rdo; 萧轻灵停顿一下,深吸一口气道:&ldo;第三,乃是罪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残忍嗜血,比如癖,比如炼制童男童女丹。 不管是哪一种,这些人都会专门弄了孩子去祸害,所以,孩子落在他们手里,必死无疑!&rdo; 紫烟、紫云和如风听得面面相觑,天筝长公主虽见惯了宫里那些腌臜的手段,听到这般惨绝人寰的分析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夏雨更是惊得惨呼连连,及时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肖慕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半响才道:&ldo;轻灵分析得非常有道理!&rdo; &ldo;所以肖慕!&rdo;一把握住肖慕的手,将他的大手死死攥在双手里,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为了打击这种犯罪,让皇城的孩子们都能快乐无忧地长大,我们得阻止这场杀戮。 明日一早,你便带着紫烟、紫云和如风去找凤栖,将一切和盘托出。让凤栖在天黑之后召集所有城中的百姓去菜市口,务必将今晚我们演练的过程分毫不差地演练给大家看。 你要告诉凤栖,焦距一定要计算测量准确,方能成像。 还有,在空旷的大街上,利用蜡烛制造光源不行,得想法子找些能发光的东西,比如夜明珠,然后用凸透镜进行聚光,造个大一点的探照灯。 那样,才能将成像原理更清晰地还原给老百姓看,你明白么?&rdo; 凝视她数十秒,肖慕反握住她,慎重道:&ldo;放心!肖慕定不辱使命!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们先回去睡觉,我这就去准备凸透镜。&rdo; 但见肖慕转身要走,萧轻灵又道:&ldo;肖慕!你可知接了这活计,你会遇到什么麻烦吗?&rdo; 肖慕并未回头,却轻笑起来:&ldo;轻灵是怕那些歹人打击报复我吗?呵呵!肖慕两袖清风,前几日才助小王庄的百姓们洗刷冤屈,再高调些获得全城百姓的爱戴又有何妨?&rdo; 说罢,潇洒离去,只留下衣袂上的阵阵药香。 待他离去,萧轻灵才转身恭恭敬敬给天筝长公主行了个大礼。 天筝长公主方才一直没有插话,而是站在一边默默打量萧轻灵,此时,一双犀利的眼睛更是死死盯在萧轻灵的脸上,眉宇间已隐有愠怒。 萧轻灵毫不畏惧,浅笑道:&ldo;长公主!轻灵有一事相求,还望长公主成全。&rdo; 不待天筝长公主接话,她又道:&ldo;为了造出这面凸透镜,肖慕已经熬了五日五夜,我恐他将眼睛熬坏了。我知公主府就有善制琉璃的能工巧匠,所以,长公主能否召集他们连夜帮忙打造凸透镜,肖慕只管将打造的方法告诉他们便可。&rdo; &ldo;萧轻灵?你好大的胆子!今夜你将本公主诓骗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本公主相助肖慕打造凸透镜?&rdo; 呵呵!长公主就是长公主,这就从我变成本公主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httpδ:Ъiqikunēt &ldo;长公主!明人不做暗事,今夜您答应前来,便已然和轻灵、肖慕成了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轻灵的生死不足挂齿,然肖慕……&rdo;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深吸一口气,萧轻灵朗声道:&ldo;轻灵恳请长公主护肖慕周全!&rdo; &ldo;我若不答应呢?&rdo; &ldo;长公主若不答应轻灵能如何?&rdo;勾唇一笑,萧轻灵眸中却升起肃杀:&ldo;我萧轻灵要保护的人,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必会让害他之人千倍百倍地偿还!&rdo; &ldo;你在威胁本公主?&rdo; &ldo;威胁长公主?您太抬举我了!&rdo;直视天筝长公主,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我的威胁对长公主来说无足轻重,然,萧轻灵可以入宫成为一代妖后,威胁整个盛轩王朝!&rdo; 她说的是一代妖后而不是一代妖妃,这个眼眸清澈,心地善良,却又残忍肃杀心硬如铁的女子,真的是盈娘的女儿吗? &ldo;长公主是怀疑轻灵的能力,还是怀疑皇上对我娘亲的爱意?呵呵!&rdo;眉眼一弯,如同昙花一现,萧轻灵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艳到极致的笑容:&ldo;死去的人再爱又能如何?重要的是活着的。长公主?万事皆有可能,您说呢?&rdo; 天筝长公主的心登时狂跳不止。是的,重要的是活着的。 单从那日皇帝见到萧轻灵的反应,天筝长公主便知萧轻灵所言不虚。若萧轻灵使出手段引诱皇帝,她完全有可能成为皇帝的新宠一步步取代皇后。 取代皇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她为皇帝诞下皇子,一旦皇帝驾崩,子幼母壮,盛轩王朝的将来? 再不敢设想下去,天筝长公主咬牙道:&ldo;你就不怕本公主杀你灭口?&rdo; &ldo;哈!人人都知萧五小姐对甜甜小郡主有救命之恩,天筝长公主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特为萧五小姐与智亲王保媒。这大婚未到,新娘子却在公主府暴毙或者失踪,长公主觉得皇上会怎么说?&rdo; 眸中气势顿散,天筝长公主终于点头道:&ldo;罢了!肖慕本就是我公主府的专用医师,甜儿和我都离不开他。此事,我答应了!&rdo; 不悦地转身,一只脚才跨出门槛,身后突然传来重重的磕头声:&ldo;长公主,谢谢您!&rdo;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饱含着无数的感情,有无奈,有心酸,有尊重,有欣慰,更多的却是感激。 轻叹一声,天筝长公主并未回头:&ldo;无需谢!你说得对,自今夜起,我们,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帮你们,原就是帮我自己。&rdo;说罢,转身拂袖离去。 待天筝长公主和紫烟紫云走远了,如风才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ldo;小姐!如风明日定将寸步不离地保护好肖慕先生,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肖慕先生少一根头发。&rdo; &ldo;好!&rdo;恭恭敬敬地冲如风回了个礼,萧轻灵道:&ldo;不止是明日,以后,所有的日子里,如风,你都要保护好肖慕!&rdo; &ldo;诺!&rdo;声音落,如风已不见了踪影。 但见紫烟紫云走了,如风亦走了,夏雨急得直跺脚:&ldo;小姐?你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谁来保护你?&rdo; &ldo;你呀!&rdo;双手扶住夏雨的肩,轻声道:&ldo;好夏雨,那么多年,你、我,还有凝香,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人保护,不是一样好好地活下来了吗?你要记住,人要学会自我保护,不能将性命完全交到别人手里,懂吗?&rdo; &ldo;就算是这样,小姐您为何要得罪长公主?她本就和我们是一国的呀!&rdo; &ldo;傻丫头!天筝长公主怎么可能会和我们是一国的?便是手帕交真的比血缘还可靠,我娘亲也死了那么多年了。&rdo;萧轻灵摇头道:&ldo;在她心目中,我又算得了什么?&rdo;biqikμnět &ldo;可是……&rdo; &ldo;眼下她善待我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我只想让她知道,她不害我,我就永远不会与她为敌!&rdo; &ldo;那长公主会不会对肖慕先生?&rdo; &ldo;不会!肖慕,并没你我想象得那么弱。小心才使得万年船,有备无患吧!&rdo; 拍拍夏雨的肩膀:&ldo;紫烟和紫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睡去吧,明日还要忙!&rdo; &ldo;小姐你还敢用她们?&rdo; &ldo;为何不敢用?我丑化都说明里了,又不是在害长公主,她自会想明白,何必让紫烟和紫云加害我?莫担心,你家小姐我精着呢!&rdo; 夏雨出去后,萧轻灵便依在榻旁看医书,只看了两页,紫烟和紫云便回来了。 二人不扭捏也不解释,进屋后直接跪倒在地,慎重地给萧轻灵磕了三个头便下去了。 待她二人离开,萧轻灵才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静静地对着黑暗出神。 半响,突然垂眸勾唇,轻声道:&ldo;其实,我没那么强大自信,对长公主,亦没有把握。但我知道,你会保护我。&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1 黑暗中,紧握双拳额上轻筋暴跳的男人瞬间心平气和了。 她知道他在,所以,她护住了身边所有的人,唯独将自己留给了他。 如此,他还计较一个肖慕做甚? 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满足,男人轻笑:&ldo;记住了轻儿,这是你自己的要求。所以,这辈子,都只能我来保护你!&rdo; 再看一眼尚站在窗前凝思的纤细身影,男人终于悄无声息地离去…… 第二日,皇城风平浪静。 可是第三日早晨,萧轻灵一睁开眼睛,夏雨便激动地告诉她,整个皇城都沸腾了。 其实,在鬼影婆婆出现之前,皇城内已经出现了几起幼童丢失案,有两起是贫民百姓之家的孩子,其他的皆是小乞儿。当时,人们只以为孩子夜间被野狗叼了去,并未引起重视。 然,一石激起千层浪,鬼影婆婆的真相赫然曝光在大众眼前,才突然发现里面竟隐藏着这么多罪恶。 天子脚下,居然有人装神弄鬼诱拐儿童,朝野震惊。 沈昊宸雷霆之怒下,一连削了刑部好几人的官职,勒令六扇门一月内破案。直把六扇门急得险些晕过去。 凤栖和肖慕因在此案中表现突出,被临时调入六扇门协助破案。 这基本上就是成立了专案组,凤栖倒罢了,将肖慕一个平头百姓扯进这样的事情里去,萧轻灵心中满是愧疚。 下午,萧轻灵禀明天筝长公主,借用公主府的小厨房为肖慕亲自下厨设宴庆功。 待最后一道菜摆上桌,夏雨堪堪将肖慕和如风请了回来。筆趣庫 但见一桌子的菜肴,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肖慕愣了愣,继而眼圈竟红了。 萧轻灵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底气不足道:&ldo;肖慕!对不起!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吃!&rdo; 想想这话不太对,再过一个月她便要嫁给沈墨白,又改口道:&ldo;待我做了智亲王府的当家主母,我就聘你为智亲王府的专用医师,咱俩把智亲王府的银子都弄回来!&rdo; 心头的感动顿消,肖慕哭笑不得地伸手拍拍她的头:&ldo;莫要胡说,沈墨白虽不常露面,但听说智亲王府家规甚严……&rdo; &ldo;我哪有胡说!&rdo;眼珠一转,萧轻灵道:&ldo;你乃盛轩王朝第一神医,沈墨白乃是个傻子。傻子才要吃药调理,我聘你为专用医师乃是为他好,此事就这么定了!&rdo; 知道她惯会胡搅蛮缠,肖慕也不与她理论,伸手从袖袋中摸出一叠银票,交给她道:&ldo;收好!这是我为你赚的!&rdo; 一看见银票,萧轻灵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哪里注意到肖慕话中的涵义。待一数,几乎要飘起来。 整整五千两银票啊!五千两!那可是一百二十万元现金呐!被水生卷走的银子一下子就回来了一半,她不是在做梦吧?话说,肖慕这是干吗去了?怎么一日不见就成土豪了? &ldo;肖慕?你哪里来的这些银票?不会是偷的吧?&rdo; 如风一头黑线,眼下这个见钱眼开的市侩小女人怎么也没办法与前天夜里那个机智聪慧深谋远虑的萧五小姐重合,若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一定会以为现在这个女人是冒充的。 &ldo;五小姐说笑了,肖慕先生助朝廷破了这么大案子,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rdo; &ldo;皇上赏的?&rdo;啊啊啊!破案还有银子赚,早知道这么美,她昨晚也该一起去。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萧轻灵的嘴巴又噘了起来:&ldo;那是不是凤栖也有一份哪?凤栖这个不仗义的,怎么着也该给我们俩分一点吧?哪怕分一千两,哦不,五百两也是好的啊!&rdo; 这丫头,算计了他的银子便罢了,他们俩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连人家凤栖那份都算计,这丫头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ldo;难不成我这份太少,还不够养活轻灵?&rdo;肖慕面上的表情颇为不满。 &ldo;嘿嘿!够了够了,我没说不够,但银子又不烧手?多多益善嘛!&rdo;谄媚地冲肖慕笑笑,萧轻灵赶紧转移话题:&ldo;皇上不是最喜欢赏赐珠宝古玩和绫罗绸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么?怎地这回转了性儿,赏赐起银票来了?&rdo; &ldo;哪里是皇上转了性儿?皇上还是给我赏了一堆珠宝古玩。&rdo;微笑着拉她坐下,肖慕淡然道:&ldo;轻灵不是最喜欢银子么?我瞧着那些没用还占地方,索性全部拿去当铺换了银子。&rdo; &ldo;萧逸!你可太仗义了,我简直爱死你了!&rdo;某人激动得眼睛都绿了。 肖慕却被吓住,抬眸偷偷瞄她,却见萧轻灵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管花痴般地盯着银票,哪里想起来看她一眼,登时哭笑不得,她哪里是爱死他了,她根本是爱死银子了嘛!唉!这个贪财的丫头! &ldo;说起来这些银子也有你的份,而且,你还当占大头才是。所以轻灵,你不用和我客气!&rdo; &ldo;嗯,嗯!那是,咱俩谁跟谁啊!&rdo; 萧轻灵这里被飞来横财几乎砸晕了,如风却气鼓鼓地插嘴道:&ldo;小姐还高兴,肖慕先生今日可被人骗惨了!&rdo; &ldo;嗯?此话怎讲?&rdo;某人心不在焉。 如风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好不容易能讲话,直接来了个竹筒倒豆子:&ldo;肖慕先生高洁心善,只想着小姐爱银子,最好早日兑现诺言给小姐多多赚银子,哪里知道那些挨千刀的当铺多么黑心? 皇上御赐之物,不说其他,单是那柄成色最差的玉如意,也是稀世罕见的宝贝,就算当,也不下于三千两银子,更别提那对浑然一色的极品羊脂玉镯子了,怎么也得十几万两银子吧!便是当铺老板,瞧见了这九件珍品,也战战兢兢地半天不敢报价。 肖慕先生却好,直接一口价,五千两银子,差点没把人当铺老板高兴死!&rdo; 这是称赞肖慕高洁心善么?明明白白五个字‐‐肖慕大傻蛋! 萧轻灵一口老血险些喷将出来,她是说过珠宝古玩没有真金白银实在,可肖慕是只猪么?硬是把金河豚卖了个烂白菜价。 连人家如风都能被气得指桑骂槐,可见,有个猪一样的队友当真是件能怄死人的事情。 心疼,头疼,肉疼,哪儿都疼。 我忍,我忍,嗬哟!不行了,被人一下子骗走了上亿元,萧轻灵实在忍无可忍。 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ldo;轻灵,你去哪儿?&rdo; 对!倒是忘了。赶紧返回来,二话不说,扯住肖慕的袖子就往袖袋里摸,摸半天也没找到,萧轻灵不甘心地又往肖慕怀里摸去。 小手才钻进去便被肖慕抓住了手腕,肖慕的俊脸涨得通红,一双俊目躲躲闪闪都不敢看她:&ldo;轻,轻灵!不能这样!&rdo; 哪样?不能哪样?丫的脸红个甚?你也知道自己缺心眼儿啊?不把当票拿来,本姑娘我倒是要去哪儿赎回这些霸王当? 如风、紫烟和紫云看得面面相觑,小姐太猛了吧?这是要对人家肖慕先生霸王硬上弓吗? 话说,这样不太好吧?小姐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哈!就算人家智亲王是个傻瓜,还没过门就给人送顶绿帽子是不是也不大好? 夏雨却是最了解自家小姐,硬是用蛮力将萧轻灵拖开,抱怨道:&ldo;小姐?肖慕先生这样的世外高人,岂会像俊王爷那般把当票藏怀里?估计当票早被肖慕先生扔了,你莫要吓到人家啦!&rdo; 扔了,肖慕把当票扔了?噢!这厮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心眼儿坏掉了,白白把上亿元扔掉了? 一把揪住肖慕的衣襟,萧轻灵柳眉倒竖:&ldo;你把当票扔哪儿去了?&rdo; &ldo;啊?&rdo;肖慕忍不住抖了抖。 轻灵这是山匪打劫么?太吓人了有木有? 如风总算瞧出了门道,面上一喜,赶紧道:&ldo;没扔,小姐,没扔,当票在属下这里!&rdo; &ldo;谢天谢地!&rdo;重重喘出一口气,萧轻灵怒:&ldo;王八蛋!敢骗肖慕的银子,看我不剁了他! 夏雨、紫烟、紫云,你们三个好好伺候肖慕先生用膳,完了监督肖慕先生补眠养神。他不听话,就用强的! 如风!且随小姐我走一趟!&rdo; …… 别雅当铺的掌柜今日快要乐疯了,遇到个百年不遇的冤大头,最少值七八十万两银子的九件无价之宝,他却只要五千两,且,还是死当,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又是什么? 正美滋滋地欣赏那对极品羊脂玉镯子,柜台上啪地一响,一抬头竟发现铺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个天仙般的美人儿。 待看清楚这小美人儿丢在柜台上的东西,掌柜便觉牙疼,脱口道:&ldo;这东西我们不当,小姐还是去别家吧!&rdo;筆趣庫 &ldo;别家?&rdo;萧轻灵冷笑:&ldo;掌柜的不认得这东西?那我来告诉你。七日前,城东土地庙内发生了一桩血案,这柄旧匕首么……&rdo; 另一人接嘴道:&ldo;是从死者刁二狗肚子上拔出来的!&rdo;声音如同死人般不带任何情绪。 循声望去,掌柜又是一阵牙疼。美人儿身边怎么还有个又瘦又小的黑脸汉子? 此人虽说长得其貌不扬,看起来似乎比这美人儿还要矮小一点,但那双眼睛,却如刀子一般,只看他一眼,掌柜便觉自己已变成了死人。 &ldo;我,我知道……&rdo; &ldo;看来那日的公审掌柜的也听说了,那你可听说过肖慕先生?&rdo; &ldo;自是听说过,自是听说过!&rdo;掌柜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叠声道:&ldo;那日就是肖慕先生给刁二狗验的尸。&rdo; &ldo;很好!&rdo;用两根修长嫩白的手指将血迹斑斑的旧匕首捏起来,萧轻灵咂咂嘴:&ldo;那为何掌柜的收了肖慕先生其他的东西,这柄匕首却不收?&rdo; &ldo;肖慕先生?&rdo;掌柜装死:&ldo;小的没见过肖慕先生!&rdo; &ldo;混账!&rdo;如风砰地一掌排在柜台上:&ldo;一个时辰前你才收了肖慕先生的九件珍品,现下就想抵赖吗?&rdo;筆趣庫 手掌下,一张当票赫然出现。 这掌柜岂能不知今日来当东西的乃是大名鼎鼎的肖慕先生?不说那日的公审他也在现场观看,便是那九件珍品,他也明白不是凡物,瞧着像是宫里流出来的。 其实肖慕先生来到别雅当铺的时候掌柜心中挺纠结,宫里的东西,要么是被太监宫女偷出来的,要么就是皇上娘娘们的赏赐,肖慕先生光明磊落,他来当的,自然都是御赐之物。像这种东西,要么一夜暴富,要么便会连累全家,甚至有可能丢了身家性命。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掌柜咬咬牙,正想着该如何黑了这些东西,还不得罪肖慕先生。哪想,那肖慕先生却是个愣头轻,一张嘴就是五千两银子,差点没把掌柜乐疯掉。 被这种干干净净的人带来的东西,就算是御赐的,也绝无后患,所以,他便起了贪念,直接开了张死当的当票。 眼珠一眼,索性不再装傻,直接换成了耍赖:&ldo;这位小姐?甭管您是肖慕先生的什么人,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死当就是死当,五千两的价格,可是肖慕先生自己开的。&rdo; &ldo;好一张伶牙俐齿!也就是说,哪怕是皇上的御赐之物,也一样可以当,且,还是死当对不对?&rdo; &ldo;对,对!&rdo;掌柜忙不迭地点头。 &ldo;如此!&rdo;唇角一弯,萧轻灵笑起来。 掌柜只觉眼前一亮,竟如百花盛开,尚沉浸在如痴如醉的笑容中,便听小美人又道:&ldo;如风!&rdo; &ldo;属下在!&rdo;瘦矮的黑脸汉子应了声,便将左手放在了柜台上,掌柜尚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他已接过小美人手中血迹斑斑的旧匕首斩了下去。 顿时鲜血飞溅,四根血淋淋的手指留在了柜台上。 &ldo;啊!&rdo;掌柜一声惨叫,险些吓晕过去。 他有想过对方会恃强凌弱强行赎当,甚至大打出手,但着实没想过对方会自残。 不待他反应过来,萧轻灵已经出手如电,迅速将染血的匕首塞进了他的手里,掌柜立时呆住。 &ldo;掌柜的有恃无恐,是觉得六扇门就在附近我们不敢强行赎当吧?&rdo; 将因失血导致面色苍白的如风扶到椅子前坐下,萧轻灵冷笑道:&ldo;若此时六扇门的官爷们进来,我告诉他们,掌柜的欲调戏非礼我,我哥哥阻挠却被掌柜行凶切断了手指,你说,官爷们会不会相信?&rdo; 终于回过神来,掌柜的眼睛倏地瞪圆了:&ldo;妖女!你莫要血口喷人,他的手指,明明是……&rdo; &ldo;噢?谁看见了?你说是他自己切的,他和我却说是你切的。你看看,眼下凶器不就在你手里么?而且,就算当堂对峙,也是二比一我们胜。&rdo; 掌柜的气势顿散:&ldo;你,你们想怎样?&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2 &ldo;想怎样?&rdo;萧轻灵邪魅一笑:&ldo;你懂的!&rdo; 掌柜大汗淋漓:&ldo;可是,这凶器……&rdo; &ldo;凶器?&rdo;萧轻灵苦恼地皱皱眉:&ldo;这哪里是凶器?掌柜的好好看清楚,这明明是你日常给花盆松土用的旧匕首嘛!&rdo; 猛地一愣,赶紧拾起匕首细看,待看清楚刀柄上清清楚楚的&ldo;别雅&rdo;二字时,掌柜顿觉头晕目眩:&ldo;你,你,你们……&rdo; &ldo;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rdo;单手撑在柜台上,萧轻灵笑眯眯地捏起一根手指,和她方才捏起匕首时的姿势一模一样,直瞧得掌柜腿肚子抽筋。 &ldo;掌柜的也说了,皇上御赐之物也能当,且是死当。&rdo;扭头一指如风:&ldo;你知道我哥哥是做什么的吗?唉!真要命,我哥哥乃是公主府的厨子,正是皇上赏赐给天筝长公主的呢!&rdo; 啪地一声,公主府的腰牌被拍在了柜台上。 掌柜终于明白自己碰到惹不起的硬茬了,一咬牙,沉声道:&ldo;这位小姐!我给你们赎当,只是你哥哥的手……&rdo; &ldo;好说好说!&rdo;萧轻灵呵呵笑道:&ldo;不用赎当!我们做个交易好了!&rdo; &ldo;如何做?&rdo; &ldo;你看,我哥哥被你切掉了四根手指,你便将肖慕先生在你这里当的九件珍品赔给我们四件,另外,你欲非礼我,赔偿我五万两银子吧!&rdo; &ldo;啊?&rdo;掌柜的身体一晃,要不是身后有个柜子撑着,只怕一下就栽倒在地了。biqikμnět 如风死憋着让自己显出一副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样子,可差一点就破功笑起来,几乎要将自己整成内伤。 &ldo;看来掌柜是不愿意了!也罢!待掌柜的下了大狱,兴许您这店铺的新主人对我的提议感兴趣呢!&rdo; 掸掸衣襟站直,萧轻灵抬脚往外走:&ldo;哥哥?你先忍一忍,我这就叫官爷们进来。哦!那个是不是凤栖凤将军啊?听说凤将军和肖慕先生是至交好友呢!&rdo; &ldo;小姐!我同意,我同意!&rdo;终于喊出声,掌柜的表情已如死了爹娘老子。 小心翼翼将从肖慕那里骗来的九件珍品一件件取出来在柜台上摆好,又取出五万两银票递给萧轻灵,掌柜看向她的目光几乎要杀人。 萧轻灵理也不理他,一件件审视下来,伸手便取了之前如风报给她的最值钱的几样东西‐‐翡翠金蟾戏水壶、金玉满堂摆件和花团锦簇八十一东珠冠。 眼见小美人的手还要伸向那对极品羊脂玉镯子,掌柜终于惨叫一声瘫倒下去。 将四只盒子仔细装好递给如风,萧轻灵这才从袖袋中取出针包走进柜台里,在掌柜的人中、合谷等穴位上轻刺几下,见掌柜悠悠醒转过来,一伸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 &ldo;我好事做到底,再送你两粒速效救心丸吧!&rdo;从药包中又取出两粒药丸放在柜台上,萧轻灵笑道:&ldo;你其实赚大了,我自制的速效救心丸,连皇上都没福气吃呢!&rdo;说罢,冲掌柜挥挥手,带了如风扬长而去。 他们刚离开,里间便走出一群人来。领头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如冠玉,只是眉眼略显阴柔。 他并不看瘫软在椅子上的掌柜,而是兀自走到柜台前,伸手捏起了那两粒药丸,凝视良久,竟用丝帕包了小心翼翼地藏进贴身衣袋里。 掌柜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号道:&ldo;王,王爷!小的无能……&rdo; &ldo;是无能!&rdo;看都不看他,伸手捏起柜台上一根染血的手指丢过去:&ldo;这般拙劣的伎俩都识不破,本王留你何用?&rdo; 掌柜下意识地拾起手指,觉得手感不对,忙对着阳光仔细察看,待看清楚后,嗷地惨叫起来。下一秒,已被人拖了下去。 男人嫣地一笑:&ldo;走!随本王去会会她!&rdo; …… 一走出别雅当铺如风便哈哈大笑起来:&ldo;痛快!痛快!从未想过做人还能这么痛快的!&rdo; 边笑,他边从左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那东西看起来白森森的好不吓人,如风却丝毫不怕,送到嘴边,咔擦一口咬下去:&ldo;小姐!真想不到,萝卜还能雕得与人手一模一样。&rdo; &ldo;那当然!&rdo;萧轻灵轻笑:&ldo;不过,要是没这些鸡血掩护,再像也会被发现。&rdo; 别说用白萝卜雕成手的模样,二十一世萧还有不法分子用萝卜雕刻成印章开假发票的呢! 其实,萧轻灵和如风的演技并不算太好,如风切手指的动作太过于利索了。 想那么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匕首,估计也只能切切萝卜黄瓜,手指上有骨头,岂能一下子切下来四根? 只是,那掌柜起了贪念被人找上门来本就心虚,又被如风吓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唬住了,这才没有瞧出破绽。 要说,作为一名二十一世萧的警察,不应该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可这别雅当铺的掌柜实在太可恶,明明骗了肖慕,开了张死当的当票,他还装死耍赖。 既然掌柜不仁,那就休怪她萧轻灵不义了,这也算以牙还牙。 &ldo;如风?算起来我们占了他多少便宜?&rdo; &ldo;哪里占到便宜了!&rdo;如风瞪瞪眼睛:&ldo;九件珍品,我们只取回来四件,虽说剩下的五件没有这四件值钱,但算下来,少说也值六七万两银子。 便是他又赔给小姐五万两,小姐也至少损失了一两万两银子。 所以,我们不但吃亏了,还是吃了大亏!&rdo; &ldo;算了!和七八十万两相比,一两万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大数目。&rdo;萧轻灵轻叹:&ldo;人家是开当铺的,所谓无商不奸,倘若一两银子都不让他赚,人家如何养家糊口?&rdo;httpδ:Ъiqikunēt 如风一愣,再看向身边纤细高挑却略显瘦弱的女子时,目光中便多出几分敬佩。 突听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ldo;萧五小姐好手段!&rdo; 萧轻灵才扭头看去,如风已嗖地一下挡住了她。 沈明轩臭着脸站在他二人五步开外,身后跟着王强等一群侍卫。 看见萧轻灵,王强等人颇友好地冲她拱拱手,萧轻灵也冲他们点头微笑。 见她跟侍卫们打招呼却对他理也不理,沈明轩的脸色更加难看,迈前两步,伸手便要去抓萧轻灵的手腕。 只是,大手伸出,却被一堵人墙挡回来,沈明轩登时大怒:&ldo;滚开!&rdo; &ldo;俊王爷请自重!&rdo;如风不卑不亢,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轻蔑地扫一眼如风,沈明轩直接绕过他冲萧轻灵道:&ldo;轻灵!本王有话和你说!&rdo; 冲天翻个白眼,萧轻灵皱眉:&ldo;抱歉,我和俊王爷没话说。俊王爷还是回府禁足比较要紧!&rdo; &ldo;你!&rdo;沈明轩气结:&ldo;你们刚才在别雅当铺使的那些下作手段本王都看见了,本王可以告诉凤栖,治你的……&rdo; &ldo;噢?俊王爷是在威胁我吗?&rdo;挑唇一笑,萧轻灵道:&ldo;多谢王爷,那劳您顺便告诉凤栖将军一声,就说皇上赏赐给肖慕先生的那些珍品,还没捂热就被别雅当铺的掌柜骗走了,不过,我又帮他要回来了,只是,那掌柜太滑头,我只要回来一半。让凤将军帮忙把其他的也要回来吧!&rdo; &ldo;咳咳!&rdo;王强实在忍不住,好心提醒道:&ldo;五小姐?别雅当铺,是,是王爷的产业!&rdo; &ldo;啊?&rdo;这回萧轻灵是真的惊到了。 难怪那掌柜如此嚣张,明知是御赐之物,明知来当之人是肖慕,还敢坑蒙拐骗,原来,真正的祸害在这里呐! 见她愣住,沈明轩颇为得意,方才萧轻灵的手段他在里间瞧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心里痒痒的,实在好奇她要怎么糊弄掌柜,方才他便直接冲出来了。 不过,一番观察下来,他发现了个很有意思的秘密。这个女人爱财,且不是一般的爱财,几乎算得上爱财如命! 一个爱财的女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岂能逃过他沈明轩的手心? 沈明轩比如风高出大半个头,如风挡在萧轻灵前面虽然十分碍事儿,但却挡住不他的视线。 喜形于色间,沈明轩的声音已软下来:&ldo;轻灵?我真的有事跟你说,你且与我去那边的胡同里说会子话,我叫王强他们在胡同口候着,你也让这人走远一点。好么?&rdo; 噢!这世上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就是多,封少是一个,这厮更是了不得。人家封少好歹心眼儿不坏,这厮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孬货。 懒得再理他,拉拉如风的袖子,萧轻灵道:&ldo;如风?我们走!&rdo; &ldo;轻灵!此事关系到父皇,还有你的婚事,难道你也不想知道么?&rdo;沈明轩喊道:&ldo;只要你同我说几句话,我就把那五件父皇赏赐的珍品也还给你,如何?&rdo; 她的婚事都板上钉钉了,还能关系到皇帝?哄小孩吧? 嗯!不过,把那五件皇帝赏赐的珍品也还给她,这个听起来倒不赖! 但见萧轻灵停下脚步,沈明轩得意地转身,很拽屁地带路。 女人嘛!最关心的无非是两件事,一件是嫁给怎样的夫君,另一件则是荣华富贵。像萧轻灵这么贪财的女人,面对五件珍品的诱惑,岂能不动心? 一想到他马上就能近距离地接触这个小美人,沈明轩的身子就发软。索性先一步拐进胡同里,嘴里还道:&ldo;本王等你,你快来!&rdo; 找了个非常隐蔽的死角,沈明轩边解腰带边腹诽。这个狂妄狡猾的女人,不知道待会儿被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时,她还能不能继续拽下去。一想到她会被千人指万人骂,沈明轩就觉得浑身爽快。 哼!以后就算她跪在地上舔他的脚趾头,求他沈明轩要她,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不过,等两个时辰再让人发现她吧,至少先让自己尝个鲜过足瘾。 怎料,等得口干舌燥也不见人来,沈明轩不由暗暗嘀咕两声:&ldo;搞什么?不知道本王很忙吗?&rdo; 穿好衣裳再从胡同里走出来,却见胡同口王强等人正在打瞌睡,哪里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身影。沈明轩大怒:&ldo;萧五小姐呢?&rdo; &ldo;走了!&rdo; &ldo;走哪儿去了?&rdo; &ldo;不知道!&rdo;想了想,王强又补充:&ldo;她没说,属下也没问!&rdo; &ldo;你为何不问?&rdo; 王强顿时一头黑线:&ldo;王爷自己都不问,属下哪里敢问?&rdo; &ldo;她是何时走的?&rdo;筆趣庫 &ldo;王爷一转身,她便走了!&rdo; 也就是说,不管是他的威逼,还是他的利诱,在她眼里,都是放屁? …… 看看身边悠然自得的女子,如风心下好不感叹,实在忍不住,问道:&ldo;小姐一点也不担心么?&rdo; &ldo;担心什么?&rdo;萧轻灵不解。 &ldo;俊王爷?&rdo; &ldo;他?切!&rdo;萧轻灵撇撇嘴:&ldo;那个总马男吝啬鬼?他会那么好心把五件珍品送给我?只怕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东西我原本就没打算再要回来,给他就给他了吧!&rdo; 这真的是先前看见五千两银票就眼睛发亮恨不能以身相许的女子吗? 这般想着,如风便问出来:&ldo;小姐不是很爱财吗?&rdo; 看他一眼,萧轻灵点头:&ldo;这世上谁不爱财?有银子才能过得舒坦,有银子,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想那水生和柳石头,若他们是小康之家,柳娘怎么可能会被刁二狗所害? 可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我是不会要的。&rdo;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头一亮,如风恍然大悟。 原来,小姐的爱财因人而异,她与肖慕先生和凤将军乃是君子之交,是知己,所以,她花他们的银子心安理得。而俊王爷,便是搬一座金山给她,小姐也不会瞧一眼。 想到小姐对肖慕先生的舍命维护,如风突然觉得能被小姐算计,让小姐心安理得花银子的人,乃是世上最最幸福的人。 俩人兴致颇高地回到公主府,才走到院子里,萧轻灵便嚷道:&ldo;夏雨、紫烟、紫云!我回来了,我把御赐的珍品又要回来了!且,又赚了五万两银子呢!&rdo; 哗啦,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群人,萧轻灵一愣。 当先的第一人便是萧铭潜,他身后跟着的,除了肖慕、夏雨、紫烟、紫云一个不少外,还有一个萧弘。 弘哥儿这几日想念姐姐得紧,嘴里喊着&ldo;姐姐&rdo;,便扑了过来,一头扎进萧轻灵怀里,抱住她的腰再也不肯撒手。 调整一下情绪,轻轻环住弘哥儿,萧轻灵看向萧铭潜:&ldo;父亲?您怎么来了?&rdo; &ldo;轻灵?&rdo;萧铭潜急得满头大汗:&ldo;怎么办?皇上宣你进宫!&rdo; 皇上宣她进宫?为什么?难道皇上知道了?猛地想起今日沈明轩的反应,突然有些明白了。冲萧铭潜笑笑,萧轻灵问:&ldo;父亲可见过长公主了吗?&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3 &ldo;不曾!长公主还不知此事!&rdo; 也就是说,皇上绕开了天筝长公主,直接传旨给了萧铭潜? &ldo;本公主知道了!&rdo;说曹操曹操到,天筝长公主出现在月亮门前。看得出来,她走得颇急,额头上带着些细密的汗珠,绣鞋上还沾了不少泥土。 萧铭潜赶紧迎上去:&ldo;长公主?您看?&rdo; &ldo;这位就是萧二公子吧?&rdo;不理萧铭潜,天筝长公主笑吟吟地看向弘哥儿。 萧弘冲长公主行了一礼,依然拉着萧轻灵的手不松开。 言归正传,天筝长公主道:&ldo;轻灵!后天就是芒种,皇上突然说智亲王孤苦一生,此番娶妻乃是大事,所以,特邀皇城内所有正四品以上官员家及笄未嫁的姑娘,一起进宫陪太后赏花,赏花宴就设在御花园内,你也在其中。&rdo; 赏花?呵呵!变相选秀吧?只是不知,这秀,是替沈墨白选的,还是替沈昊宸自己选的。 &ldo;嗯!我知道了,届时一定参加!&rdo; 她的态度让萧铭潜吃了一惊,不由脱口道:&ldo;可是,皇上以为你是个又臭又傻的丑女……&rdo; &ldo;父亲所言极是,轻灵还可以是又臭又傻的丑女!&rdo; 欺君之罪已然犯下,且甭管战友还是敌人,参与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里面的芯子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若一定要劈开这个雪球,不止是伤筋动骨,只怕还会引发一阵海啸。 反正又不是她一人欺君,怕什么?上至天筝长公主,下至沈明轩,甚至于中间的凤栖和老爹萧铭潜,谁都跑不掉。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比她萧轻灵来头大有本事。既然背后站着一群大boss,她何必还要去费这个脑子瞎操心? &ldo;此法恐怕不行!&rdo;一直没吭声的肖慕突然说:&ldo;长公主?皇上是您的手足胞弟,以您对他的了解,您觉得他会莫名其妙办这场赏花宴吗?&rdo; 肖慕果然思维敏捷目光准狠,没错!别以为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她瞒得了一时可能瞒得过一世?兴许现在皇帝就已经知道她萧轻灵是个和白盈盈一模一样的大美人了,所以,才弄这么个赏花宴,试图拆穿她吧?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所有的人,大概都不希望她变成娘娘吧?尤其是天筝长公主。那么,这些人会眼睁睁地瞧着她被皇帝拆穿吗? 但见天筝长公主始终看着她一言不发,萧轻灵笑道:&ldo;不行么?长公主?我也想问问您,以皇上的性子,他若是知道我在故意装丑装傻,可会拆穿我?&rdo; 天筝长公主眼睛一亮,对啊!这才是关键。如何让皇帝不拆穿轻灵,让皇帝明明知道这是个哑巴亏也只能吃下去烂在肚子里。 那么,这里面最举足轻重的人是谁?是谁? &ldo;轻灵?&rdo;微微一笑,长公主道:&ldo;你先随萧大人回去,后日一早,我派人接你进宫。&rdo; &ldo;呵呵!轻灵谢过了!&rdo; …… 戌时,智亲王府韬晦堂。 男人正如一只高贵慵懒的波斯猫般优雅闲适地横卧在窗前的软榻上,突听老管家来报:&ldo;王爷!天筝长公主来了!&rdo; &ldo;唔!&rdo; &ldo;长公主要见您!&rdo; &ldo;唔!&rdo; 看一眼用书册盖住脸动都未动一下的男人,老管家脸上的肌肉抖了抖,退下了。 片刻,天筝长公主在一大群丫鬟仆役们的簇拥下来到韬晦堂。 丫鬟推开虚掩的房门,天筝长公主的脚还未跨进去,软榻上已传来淡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声音:&ldo;长公主是来抄家的吗?&rdo; 天筝长公主一愣,冲身后的丫鬟仆役们挥挥手,待众人匆匆退下后,只身进门,顺手,将门关上。但见韬晦堂内光线昏暗,天筝长公主眉头微皱:&ldo;墨白?怎不点灯,太黑……&rdo; &ldo;本王不喜欢光亮,长公主若不喜,以后就不要来了!&rdo; 面色一僵,目光倏地停在软榻上傲慢无礼的身影上。明明是一袭黑衣,偏偏两只袖子是白色的,黑是泼墨般的漆黑,白是渗人的惨白,瞧着非但不协调,还刺得人眼睛无端发痛。https:ЪiqikuΠet &ldo;墨白?你的衣裳……&rdo; &ldo;智亲王府与长公主无缘,长公主请回吧!&rdo; &ldo;墨白!&rdo;这声唤,却带着隐隐忧伤和心疼。 软榻上的人默了默,终于道:&ldo;父王为本王更名墨白,除了家训,还想告诉本王,黑到了极致,便是白!&rdo; 黑到极致便是白,他还是在恨啊! 深吸一口气,隐去心头的酸楚,天筝长公主迈前两步,兀自在桌前坐下:&ldo;我不和你打嘴仗,你既知我为何事而来……&rdo; &ldo;长公主的心思本王向来猜不透,您为何事而来,本王怎会知道。&rdo; &ldo;一定要和姑母这样说话吗?&rdo;轻叹一口气,天筝长公主道:&ldo;你若不知,我岂能进得了智亲王府?&rdo;biqikμnět 不给沈墨白接嘴的机会,又道:&ldo;那孩子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你说我沽名钓誉也好,说我虚情假意也罢。她是甜儿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见死不救!&rdo; &ldo;长公主严重了!这普天之下,哪个女子不愿入宫做娘娘?她若有此福缘,本王为何要阻止?&rdo; 终于伸手取下了遮在脸上的书册,却顺势翻了个身,虽改成了面向天筝长公主,但逆着光,只能瞧清楚他线条完美的下巴,以及,笼在昏暗中那双冷冽残忍的眼睛。 &ldo;墨白?她是你未过门的王妃!&rdo; &ldo;她亦曾是沈明轩未过门的王妃!&rdo; &ldo;好吧!算我没来过!&rdo;终于站起身,天筝长公主向门口走去,手指握住门柄,却又停住,并不回头,轻声道:&ldo;没错!我不希望她进宫为妃,因为她是个变数。但,她确实是个百年不遇的奇女子,错过她,你会后悔的。&rdo; 长公主离开很久后,韬晦堂内都没有动静。老管家犹豫半响,还是叩响房门:&ldo;王爷!天黑了,您还没用晚膳。&rdo; 不见有动静,老管家心头一惊,砰地一声将门推开,却愣住了。 软榻之上,主子优雅慵懒地斜躺着,均匀的呼吸提示他睡得正香,瀑布般黑亮顺滑的发洒落下来,遮住半张脸孔,月色下,衬得他如同昏睡的精灵,带着股蛊惑人心的妖魅。只是,主子的眉头却是拧着的,像是颇不开心。 愣愣地瞧了半响,老管家才擦拭一下眼角,悄悄关门退下…… 回萧府之前,萧轻灵很有道德地将五万五千两银票分成了两份,三万两缝进自己贴身小衣的内袋里,另外两万五千两同样缝进肖慕的贴身衣袋里了。她出力多,所以占个大头吧! 肖慕虽觉身上揣着大额银票满世界乱跑不大好,却也没有忤逆她。 当然,除了银票之外,萧轻灵以保管为名,将今日从当铺中诓回来的四件珍品全都搬回了萧府。 北院虽小,藏几样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夏雨等人睡下之后萧轻灵却激动得有点睡不着,她激动不是因为后天要进宫,而是身上这三万两银票。 试想一下,若是你身上装着几百万现金,你能不能睡踏实? 既然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爬起来做什么呢?当然是数银票。 萧轻灵在二十一世萧的时候就给自己立下了一个豪华的终极梦想‐‐贪财、好色、好吃懒做。 这样的终极梦想在二十一世萧那是妄想,就算郭晶晶也不可能全得到。但穿越到了这里,她一下子就得了俩。 从认识了凤栖和肖慕之后,好色这一条萧轻灵就已经占上了,每天都能用美男养眼,她的日子可谓十分安逸。想来如果用肖慕和凤栖下饭的话,连菜都不用炒。 而好吃懒做这一条,萧轻灵一直都执行得很好,能让夏雨和凝香干的,她绝对不会多动一下手指,现在又有了紫烟和紫云,她更是贯彻执行得非常彻底,恨不得吃饭都让夏雨喂。 唯一不圆满的就是贪财,这一条是硬件,就算天天美男在侧,又有夏雨等人伺候,但若没有钱花,粗茶淡饭破衣烂衫,这日子过得也不会舒坦不是? 所以,贪财这一条最重要。 现在,一下子有了几百万,人生怎么如此眷顾她啊?萧轻灵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老天爷绝对不是后妈生的。 几百万,至少够她挥霍好一阵,若是不将好色与好吃懒做一同升级,那她简直对不起厚爱她的老天爷啊!不过,挥霍之前,她得先过足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瘾。 才将银票取出铺了满床,忽地一阵邪风吹来,待睁开眼睛时,满床的银票竟不见了。 &ldo;啊!我的银票!&rdo;猛扑上去,忘了是在床上,这般栽下去,便是不栽个脑震荡也必将摔得头破血流。 才道一声我命休矣,已重重撞进个硬邦邦却熟悉异常的怀抱。 待看清男人手里攥着的银票时,萧轻灵差点没晕过去。httpδ:Ъiqikunēt 登时河东狮吼:&ldo;封少!你这个强盗,你还我的银票!&rdo; &ldo;怎么是你的银票?明明是我的银票!&rdo;躺上床,用一条手臂揽着她,另一只手往怀里一揣,一张银票也没落下。 &ldo;啊!我的银票!&rdo;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小手便伸了进去。 可是,里面皆是精瘦健硕的胸膛,别说银票,便是一张纸都没有。 银票?她的银票哪里去了?嗬哟!她明明看见的呀! 想都不想,重重一推,已骑坐在他身上。伸手扯开他的腰带,三两下便将他的外袍、中衣、里衣尽数剥去。 可是,哪里有一张银票哟!只光溜溜一个人嘛! 光溜溜的人?光溜溜的男人?光溜溜的封少? 嗷地一声,萧轻灵便想往被子里钻。人还没从封少身上跨下去,一只脚踝已落在了妖孽的手里。他只轻轻一拉,她便扑倒回来。四目相对,呼吸皆喷溅在彼此脸上。 &ldo;轻儿这般想我么?已经如此急不可耐了?&rdo; 噢!谁想你了?想猪也不能想你啊?可是,明明就是她把他扑倒的,也是她主动扯掉他的腰带的,更是她将他脱光光的。 哦!不,也不能说脱光光,至少,他的裤子她没脱。 可是,裤子脱和不脱有什么两样么?这个男人? 萧轻灵狠狠咽一下口水,这个男人的身材实在太好了。明明看起来很瘦很有型,脱了衣裳却是一身精壮的肌肉,但怎么看,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男,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曾经自己最崇拜的国旗手。 &ldo;你,我,我的银票呢?&rdo; &ldo;轻儿把我上上下下摸了个遍,还想要银票?生意都是这么做的吗?&rdo; &ldo;嗯?&rdo;这厮神马意思? &ldo;有道是欠债还钱,轻儿摸了我,当给我付银子才对,怎地非但一毛不拔,还问我要银子,是何道理?&rdo; 萧轻灵矢口否认:&ldo;谁摸你了?我的银票,三万两银票……&rdo; &ldo;这三万两银票明明是我的,轻儿难道还想占为己有?&rdo;封少嗤之以鼻。 &ldo;怎么可能是你的?这银子明明是我和肖慕自己赚来的……唔!&rdo;猛地愣住。 要说破获鬼影婆婆的案子,封少确实出了力了,分银子似乎也的确该给他分一点。不过,凭什么都要拿肖慕的赏赐来分?凤栖的呢? &ldo;那个,封少?你看啊!这个案子是你、我、肖慕和凤栖一起破的。但我们俩是幕后的,皇上不知道,所以,我分肖慕的,你分凤栖的如何?&rdo; &ldo;嗯!可以!&rdo; 这么好说话?欧耶!妖孽有时候也蛮可爱嘛! &ldo;那快把银票还给我!&rdo; &ldo;还给你?应该是你还给我才对,一万两是本钱,两万两乃是利钱!&rdo; &ldo;啊?&rdo;萧轻灵愣住:&ldo;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你别胡说,除了肖慕的银子,我谁的银子都没用过,连凤栖的都没占上过。&rdo; &ldo;唔!那我要去问问夏雨,你为何让她把我的一万两银子给了水生?&rdo; 对哦!她怎地忘了水生拿走的那一万两银票了?可是,那不是这厮自己送给她的吗? 嗬哟!夏雨,小姐我迟早被你卖掉了啦! &ldo;那一万两你还要拿回去吗?&rdo; &ldo;当然!我只是没地方放,让你暂时保管,所以,你必须得付我利钱!&rdo; 我勒个去!丫的谁叫你把银子放我这里了?凭什么跟我要利息?我没偷也没抢,银子是你自己放过来的,那就是我的。 再说,就算是在银行存钱还有张支票不是?没有支票,想兑现银子?做梦! &ldo;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快把我的银票还给我!&rdo; &ldo;知道你惯会耍赖,所以,我便连本带利地自己来取。&rdo; 尼玛!打不过啊!这刚刚到手还没捂热的三万两就这么没了么?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4 &ldo;封少?好人!好哥哥!你能不能给我留一半?&rdo;到底用了人家的银子,还是来软的吧。 果然,封少的身子抖了抖,连箍着她的手臂都变得柔软了不少。 可是,接下来的话却险些让萧轻灵吐血:&ldo;不能!我方才说过,欠债还钱。你若想再借,就给我写个字据吧!&rdo; 嗬哟!不行了,忍不住了! &ldo;你特么的混蛋!&rdo;愤怒下,也不管是不是趴在他身上,萧轻灵的素手已死死掐住了封少的脖子:&ldo;那一万两是你自己给的,别说我没钱还你,就算有,我也不会还。这三万两银票你若敢拿走,我就对你不客气!&rdo; 仿佛觉得她在给他挠痒痒,妖孽面不红心不跳,任由萧轻灵掐,笑眯眯道:&ldo;对我不客气?所以,轻儿就打算谋杀亲夫?&rdo; &ldo;咳咳咳咳!&rdo;怄死了呀! 很好心地伸手给萧轻灵拍背顺气,妖孽带着磁性的梦幻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ldo;乖!银票我可以留下,但你欠我的,一定得还。&rdo; &ldo;怎么还?&rdo;萧轻灵愣住。 尚未反应过来,封少猛地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在身下:&ldo;你方才摸完我,现在,该换我摸回来了!&rdo; 诱拐犯罪,妖孽这是在诱拐犯罪。噢!更霸王点的条款有木有?她能说她没想摸他吗? 不过,他精瘦健硕的肌肉,摸起来手感确实不错。 但她不是故意的呀,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他要摸回来? 唔?摸回来?袭胸?更惊悚点的有木有? 唇上一暖,已被他蜻蜓点水般带过,他的手并没有像预料中那般去解她的衣衫,而是隔着衣衫轻轻游走在她的腰侧,如同带着魔法,在她的腰背上腾挪舞动,轻盈得仿佛莫扎特的小夜曲,在她身上奏出一串串战栗的音符。 萧轻灵简直欲哭无泪,嗬哟!这厮是从哪里学来的呀?这种感觉太难受了,简直比直接动手还要撩拨,便是迟钝如她,也不由呼吸粗重起来。 此时,萧轻灵无比后悔自己晚上穿睡裙的习惯。 吼吼!现在可是夏天哟!她的睡裙里,什么也没穿呐! &ldo;喜欢么?&rdo;低哑的声音继续诱惑她。 &ldo;嗯?&rdo;她没听懂:&ldo;喜欢什么?&rdo; &ldo;我!&rdo; &ldo;呜呜!我的银票!&rdo; 某人一僵,要不要这么迟钝啊?他已经很自律很压抑了好不好?她怎么只想着银票? 无奈地咬住她的耳垂以示惩罚,他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渴望和无法抗拒的诱惑:&ldo;嫁给我,银子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的,就是你的!&rdo; 这个可以,就像男人说:&ldo;呶!卡给你,随便怎么刷就怎么刷,我的就是你的!&rdo; &ldo;嗯!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rdo; 该死,还是银子! 手指惩罚性地钻进裙摆,在她的后背轻轻一划,她便蜷缩起来,连柔嫩如小珍珠般的脚趾都猫儿似的缩了起来。 只是,他的手指却舍不得再离开:&ldo;放心!后日,我也会去!我会陪着你!&rdo; &ldo;唔……啊?&rdo;这回不迷糊了,猛地想坐起来,砰地一下,重重地撞在他的面具上,萧轻灵捂住鼻子惨叫。 &ldo;小傻瓜!&rdo; 留在她后背上的手轻轻展开,强大的暖流涌入她的体内,片刻,萧轻灵便睡着了。筆趣庫 轻叹一声,封少终于取下脸上的面具丢在枕边,细细察视小人儿被撞红的鼻梁。 半响,才用鼻尖贴住她幼嫩的鼻尖,轻轻摩挲。 &ldo;轻儿?我说过,不经你同意,我不会再冒犯你。&rdo;唇角一弯,露出个坏坏的笑容:&ldo;但我亦说过,欠债必须还钱。所以,方才,你如何摸了我,现在,便如数还给我!&rdo; …… 早起,被夏雨从被窝里拽出来萧轻灵就没有闲下来过,原来进个宫这么麻烦。 王氏虽然已经被俊王府送了回来,但人老了,经不起折腾,眼下还躺在床上哼哼。所以,准备行头的大权就全部落在大姨娘身上。 大姨娘是个老实人,很尽职尽责地为萧轻灵准备,只是乘人不备时,悄悄做了点小动作。比如,将那副赤金红宝石耳坠上的红宝石抠掉了一粒,再比如,将崭新的凤尾裙下那圈珍珠流苏剪了去。 凝香常见不怪,夏雨照旧骂骂咧咧,紫烟和紫云瞧见送来的衣裳首饰气得七窍生烟,直恨不得将大姨娘的鼻子打扁。当然,没敢动手,索性在院子里扔了块西瓜皮让大姨娘摔了个狗吃屎。 萧轻灵倒无所谓,反正明日进宫她要扮丑女,衣裳首饰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东施就算穿上金缕衣,也成不了西施。真正让她提不起兴致,甚至一整天都比死了爹娘老子还要伤心的是,她的银票,嗬哟!三万两银票呀! 妖孽倒是给她留了点东西,想到早起沐浴时的那一身红痕,萧轻灵就想杀人。尼玛,说话不算数呀!明明说好摸回去就把银票留下的,可是,为毛摸了还把银票一毛不剩地卷走? 轩昊皇帝二十一年五月十一,芒种。卯时刚过,公主府的马车便来到萧府接人。 皇帝的旨意不是宣萧五小姐一人进宫,而是让皇城内所有正四品以上官员家中及笄未嫁的姑娘都进宫参加赏花宴。所以,与萧轻灵一同进宫的还有大姨娘所出的萧三小姐萧桂灵。 萧桂灵生性懦弱胆小,虽没怎么帮助过萧轻灵,但也没害过她,萧轻灵便邀她同行。 看见萧轻灵的模样萧桂灵吃了一惊,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用丝帕掩住口鼻顺从地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萧轻灵见多不怪,只冲她笑笑,自顾歪在马车上打瞌睡。 &ldo;五妹妹?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rdo;萧桂灵怯怯地问。 &ldo;怎么?三姐姐觉得我这幅模样不好?&rdo; &ldo;听大姨娘说,大姐姐被封了贤妃,我们,我们……&rdo; 呵呵!又一个被利欲熏晕了头的傻姑娘。 &ldo;倘若做娘娘真的那么好,四姐姐当初为何连女儿家的名节都不要地跑去俊王府?&rdo;萧轻灵轻笑:&ldo;不过,以三姐姐的性子,做娘娘倒很合适呢!&rdo; &ldo;嗯!大姨娘也说我的性子更适合些。&rdo;巧笑嫣然,萧桂灵脸上竟浮现出娇羞的红晕。 呀哈!这世上当真有好赖话都听不出来的奇葩。噢!原来萧府的小姐不止萧云灵一个人才,看来以后的日子会更热闹了。 因坐的是公主府的马车,所以几乎没遇到盘查。天筝长公主想得颇为周到,所以马车一路不停,直接将萧轻灵二人送到了御花园门口。 宫里举行盛宴,文武百官家的小姐们来得都很早,御花园内到处花团锦簇百家争艳。 许是嫌萧轻灵丢人,进了御花园萧桂灵便寻自己认识的别家小姐去了。 为免吓到人,萧轻灵很自觉地在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可她身上的怪味儿实在不敢恭维,所以,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惹来嫌弃的目光。ъiqiku 对于这种情况萧轻灵习惯了,且十日前在俊王府也经历过,所以她倒落得个自由自在。 不过萧轻灵有个原则,没事干绝对不在陌生的环境乱跑。 别以为自己是穿越来的死神就会远离你,这世上没有奇迹,所谓好奇心害死猫,在皇宫这种地方乱跑的结果只有两个。 第一种结果,被皇帝或者某位皇子遇到了,来个临时起意,说好听点叫临幸,说难听点叫一夜情后始乱终弃。 第二种结果就简单多了,跑错了地方,直接乱棍打死。 萧轻灵揣测过了,像她这种穿越人士都不大懂规矩,且又自命清高受不了委屈,估计被打死的可能性大于被某男一夜情。 所以,就算再厌恶这种攀龙附凤的盛宴,她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太有个性,阎王爷最喜欢有个性的。 当然,倘若人不找事事儿找人,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这种盛宴有点类似于自助餐,正餐虽还没开始,人们也都未就坐,但隔几米,就会摆一张案几,几上水果茶点应有尽有。 所以,别家小姐们忙着交际,萧轻灵只管忙着吃。 那个早上走得太急,她还没顾上吃早饭。 正吃得津津有味,突听有人道:&ldo;你这张脸是怎么弄的?&rdo; 抬头,萧轻灵差点没将嘴里的糕点全都喷出来。 &ldo;咳咳!你是怎么认出我的?&rdo;好奇地冲凤栖眨巴眨巴眼睛,萧轻灵眯眼笑起来。 &ldo;别笑了!&rdo;凤栖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就要来摸她的脸:&ldo;眼皮都肿得看不见眼珠了!&rdo; &ldo;哎!你别碰我,这东西会传染!&rdo; &ldo;啊?&rdo;凤栖伸到一半的手停住:&ldo;一个多月前,在俊王府你给沈明轩用的就是这个?&rdo; &ldo;嗯!&rdo;得意地冲凤栖呲呲牙,还炫耀地把面纱掀起来给凤栖看:&ldo;怎么样?瞧不出原来的样子吧?&rdo; 凤栖抖了抖,这世上,所有的女子都不会愿意将丑陋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唯独她,好像巴不得人人都来瞻仰一下她的丑态,这个小丫头,怎地如此斜类旁出? &ldo;是瞧不出来。&rdo;凤栖点头:&ldo;若不是满园子就你一人在专心地吃,我也认不出你!&rdo; 唔!凤栖倒是了解她,身形相貌甚至气味找不到她便从习惯上找。下回建议凤栖手捧一堆金元宝,估计那样找她更方便些。 话说,这种培养基确实厉害,难怪沈明轩甘愿用积善堂交换解药。 早起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萧轻灵着实吓了一大跳,那一身一脸的彩色小疹子还伴生着大片大片的风疹块,别说脸,就连身体,都显得臃肿了不少。 不过,说这东西传染是吓唬凤栖的,谁叫凤栖总喜欢揉她的脸。 &ldo;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都是朝廷官员家的女眷,普通男子不是不能靠近吗?&rdo; &ldo;我是普通男子吗?我是护国大将军。宫里准备这么大的活动,我岂能不负责守护?&rdo; &ldo;哦!所以你就假公济私跑过来看我?&rdo; 还是没忍住,避开她色彩斑斓的额头,凤栖在她头顶拍了拍:&ldo;知道就好,我会一直看着你。若是皇上用强,便是掳,我也会将你掳走!&rdo; 小眼睛一眯,萧轻灵笑了。 嗬哟!要是她这幅模样皇帝见了还能霸王硬上弓,那换成一只母猪皇帝也能动情了。 不过凤栖这份心,她领了:&ldo;我省得!你快去吧,别叫人看见了起疑!&rdo; &ldo;好!你也别光顾着吃,太显眼了!&rdo; 凤栖走后,萧轻灵环视四周,显眼?若不是凤栖专门冲着她来,她会显眼?只怕连宫女和太监都不屑看她一眼。 转了个方向,避开那几个好奇的目光,萧轻灵继续专心致志地研究糕点和水果。 挑了个苹果刚咬了一口,肩膀上便被人拍了一下。萧轻灵吓得一口苹果卡在嗓子里,半天才咽下去。 看着面前明月秋水般温润如玉的男子,萧轻灵的眼珠瞪得比花生米还要大:&ldo;肖慕?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吓死我了!&rdo; 肖慕温和地冲萧轻灵笑道:&ldo;因为你在这里!&rdo; 肖慕的笑容太耀眼,站在那里太醒目,话虽说得云淡风轻,但整个人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发光体嘛! 嗬哟!现在不是煽情感动的时候啊!肖慕你是私自进宫吗?这可是死罪啊! &ldo;逗你玩的!&rdo;唇角一弯,露出个玉兰花般纯净的笑容:&ldo;四品官员的千金今日都来了,天筝长公主恐出意外,专门禀明太后,让我进宫防患未然。&rdo; 见她愣愣地瞧着自己,将瓷瓶悄悄塞进她手里,肖慕道:&ldo;我瞧着你总是抓挠脖子,想是太痒,所以给你拿了点清心丹。你且记着,有我在,不怕的,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吃便好!&rdo;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心疼和鼓励。 萧轻灵额上登时滑下两道黑线。那个,肖慕,你是在喂猪吗?好吧!她萧轻灵虽是大户出生,但这一世着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皇家举办的盛宴,便是水果,都比普通的个头大。既然她今日是个又臭又傻的丑女,若不放开肚皮狠狠吃,岂不是太对不起凤栖和肖慕的殷勤护驾了? &ldo;慢点吃,别噎着!&rdo;在她的背上轻拍两下,肖慕若无其事地离开。 无奈地摇摇头,这回萧轻灵索性后脑勺对着外面,直接面对着案几吃。看看,还看?吓死你们也馋死你们。 可是,显然老天爷没打算放过她,苹果刚吃了一半,便听身后一人压低嗓音道:&ldo;轻灵?就这样,装得越丑越傻越好,记住了吗?&rdo; 嗬哟!这又是谁呀?到底有完没完?她已经很傻很丑很没形象了好不好?只要没有人来关照她,就算御花园里的知了都不会注意到她。筆趣庫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5 一个凤栖,一个肖慕,这都多大的目标啊?跟启明星一样,基本上把大半个御花园的女子都招惹过来了,怎么现在又来了一个?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吗? 一回头,萧轻灵彻底凌乱了。 噢!这世上果然没有最悲惨的,只有更悲惨的。她到底招谁惹谁了?为毛所有的美男,好的坏的都要来跟她密聊啊?沈明轩?你特么能不能有点长进?本姑娘很不耐烦看见乃,乃不知道么? 大概先前就注意她半天了,看见她五颜六色的额头,沈明轩非但不吃惊,还显得挺高兴:&ldo;轻灵!你放心,今日不管怎样,本王都会护你周全的,便是得罪了父皇,本王也不怕!&rdo; 萧轻灵以前看过一个狗血剧,看完她很想杀人。 说的是咱们党派出一位革命同志孤胆深入敌营做特工,准备盗取一些机密文件。 该同志不辱使命,深夜潜入机密楼,正当他将机密档案打开时,被人当场抓包了。 令他惊喜的是,这位抓住他的人居然也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战友。 于是,一个人潜伏逃跑变成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目标大啊!很快,他们就被第三个人发现了,就在他俩打算反抗时,第三人说话了:&ldo;同志!我也是潜伏进来的自己人!&rdo; 于是,一人护送变成了两人,之后成了三人,雪球般越滚越大,一直到冲出机密楼,该同志才满头黑线地问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ldo;同志们?这里到底潜伏了咱们多少自己人?&rdo; 所有的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慎重很严重地异口同声道:&ldo;全都是自己人!&rdo; 萧轻灵现在就有这种无力感,狗血剧搬到现实生活来实在太叫人忍无可忍。凤栖和肖慕倒还罢了,可是,这位爷,她怎么这么想把苹果核扔他脸上呢? &ldo;轻灵?谁呀?这位公子?您认错人了吧?&rdo;转身,继续若无其事地吃,却恨不得尥个蹶子踢死沈明轩。 &ldo;我会认错人?这种疹子我也出过呢!&rdo;某人很得意地沾沾自喜,继而,竟神叨叨地凑近她道:&ldo;不过你这样很好,父皇一定认不出你来!&rdo; 不行了,饶是萧轻灵有再好的胃口也被沈明轩破坏了。 最要命的是,她一点儿都没猜错。 如果大内侍卫统领过来摸摸她的头和她密语两句尚有可原的话,盛轩王朝第一大神医加美男的肖慕先生也来密语,还笑得那般开心就说不过去了。 但更说不过去的是一向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俊王爷,居然放着各色美女瞧都不瞧一眼,直直地奔来讨好御花园中最傻最臭最不懂规矩的丑女,那简直和毛驴子爬树没什么两样。 &ldo;这疹子虽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但瘙痒难耐,很不舒服吧?&rdo;某总马男继续喋喋不休:&ldo;我这里还剩下一些解药,待会儿若痒得实在受不了,你便吃两粒吧!&rdo;总马男很好心地递过来一个锦盒。 噢!她可没有吃屎的爱好。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眼下人多眼杂,先让大总马滚蛋吧! 接过锦盒,顺手把吃剩的半个苹果递过去:&ldo;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个苹果,俊王爷请笑纳!&rdo;https:ЪiqikuΠet 沈明轩的脸抖了一下,再抖了一下,终于阴测测地拈着萧轻灵吃剩的半个苹果走了。 哎呀妈呀!累死她了,不行,看样子在人多的地方吃不行,她还是找个稍微隐蔽点又不远离人群的地方吃去吧! 许是被她碰过了,这一桌的吃食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拿,甚至,案几三米以内都没有一个人过来,连太监和宫女都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萧轻灵索性掏出丝帕,打算包几块自己爱吃的糕点和水果带走。 才将丝帕在案几上铺好,便听一人道:&ldo;五妹妹这是在做甚?难道我萧府连饭都不给五妹妹吃么?&rdo; 根本不用抬头,萧轻灵便知此人是谁。 敢在宫里如此疾言厉色大呼小叫的,除了她那位刚晋升为贤妃的,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大姐姐萧明灵外,还能有谁? 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半块糕点咽下,还若无其事地喝了两口茶,萧轻灵才悠哉哉地转身,抬头。 &ldo;啊!&rdo;萧明灵惨呼一声,用手捂住嘴巴惊恐地后退两步,一旁的萧桂灵眼疾手快地赶紧扶住她。 &ldo;你?你……&rdo; &ldo;大姐姐别来无恙啊!&rdo;几乎看不见的小眼睛眯得更小了,萧轻灵笑道:&ldo;看来大姐姐在宫里呆太久了,竟忘了轻灵的本性。&rdo; 没错,她的本性。皇城内谁人不知萧五小姐是个又臭又傻的丑女?所以,今日见面,岂是丑这么简单?若不丑得吓死你们,哪能对得起乃们的殷切期盼? &ldo;唉!我就说我这幅尊荣见不得人,父亲还非要叫我来。连大姐姐都瞧不得我的模样,更何况皇上。我还是早早回去吧,免得污了皇上的眼睛。&rdo; 说完,也不管萧明灵是什么表情,悠闲自得地转身继续包好糕点果品,连礼都不行,萧轻灵抬脚便走。 萧轻灵已走出两步,萧明灵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来意,惊呼道:&ldo;五妹妹你不能走!&rdo; &ldo;大姐姐还有赐教?&rdo; &ldo;皇,皇上要见你!&rdo; 呵呵!还是来了,装成这样都不行。果然,她不具备装傻充愣的潜质,看来封少那种德性不是人人都学得会的。 &ldo;那就去见吧!&rdo;也不多说,大大咧咧地跟了萧明灵便走。 绕过热闹的四季园,前面竟出现了一片静悄悄的梅林,远远便看见光秃秃的梅树间站着一个高大的明黄色身影。 盛夏的梅林不但没有花朵,连片叶子都没有,萧轻灵实在不知道皇帝老儿在看什么。 走了两步,目光斜扫。不错,很有眼色,所有人都不见了,就像突然陷进地底下去了一般。 待走到距离沈昊宸尚有五步远处,萧轻灵不卑不亢地盈盈一拜:&ldo;民女参见皇上!&rdo; &ldo;你将我盛轩王朝最优秀的男儿都纳入囊中,怎地见到朕连礼都不会行?&rdo; 这皇帝老儿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么?连这都看得到?萧轻灵这个礼行得的确不标准。 倒并非她傲娇矫情,实在是肉毒杆菌太厉害,她的腰背上起了很多风疹块,肌肉变得僵硬,行礼怎么可能动作到位?再说又没人专门教过她? 话说,皇帝老儿的话可够毒的,说得她跟轻楼窑姐儿似的。凤栖和肖慕倒算得上盛轩王朝最优秀的男儿,那沈明轩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他们相提并论?果然一窝狐狸不嫌骚,老子看儿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ldo;呵!&rdo;萧轻灵轻笑:&ldo;难道皇上让大姐姐唤我来,就是想看民女练习行礼?&rdo; 刷地转过身,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在她的脸上。半响,突然伸手,竟将萧轻灵脸上的面纱揭掉了。饶是见多识广,沈昊宸乍然瞧见这么一张比猪头还要吓人的脸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ldo;皇上最好站远点,这种疹子会传染!&rdo;萧轻灵倒是毫无半点惊慌,仍笑意盎然,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所有的情绪皆敛去不露半点。 和聪明人对峙不用装傻充愣,装也没用。若不是亲眼看到了凤栖、肖慕和沈明轩上前与她搭讪,沈昊宸也不会突然冒出&ldo;将我盛轩王朝最优秀的男儿都纳入囊中&rdo;的话来。 身为皇帝,怎会无缘无故对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说出这么缺德的话来? 所以,这个危险的老男人针对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短命妈白盈盈。如此,她越不像白盈盈,杀身之祸就会离她越远。 &ldo;你最好永远保持住这样一张脸!&rdo;将手中面纱扔在地上,沈昊宸跨前一步:&ldo;最好永远都不要让朕瞧清楚你的模样!&rdo; &ldo;皇上说笑了!&rdo;猪头脸上依然看不出表情,萧轻灵的声音却平稳带笑:&ldo;民女不过患了罕见的传染病,肖慕先生说了,只要细心调养,最多半年就可恢复。民女怎能永远顶着这幅模样出门?那岂不是丢我积善堂的颜面吗?&rdo; 她说的是积善堂,并非萧府。 &ldo;好!&rdo;再跨前一步,沈昊宸低声道:&ldo;那朕就等你半年!&rdo;筆趣庫 嗯?这话神马意思?可是不瞧清楚她的模样就不死心吗?瞧清楚又能怎样?难不成到时候再抢进宫据为己有?噢!别告诉她沈昊宸是杨过,没人会相信。 抬头,用那双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直视沈昊宸的眼睛,萧轻灵笑道:&ldo;只可惜民女不日就要嫁入智亲王府,皇上只怕等不到了!&rdo; 从古到今,内命妇都只能后宫妃嫔召见,皇帝一般不会绕过诸位大臣召见她们。 这虽然没有明确的法律条文规定,但却成为一种习惯。倘若哪代皇帝擅自召见大臣的妻女,一定是存有不轨之心。 沈昊宸是一个将面子和社稷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皇帝,他岂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萧府庶女违反祖宗传下来的礼制? 别说萧轻灵,便是当年的短命妈,只怕也没这个殊荣。 果然,沈昊宸双眸喷火:&ldo;朕既能赐婚,便也可废除这桩婚约!&rdo; &ldo;那是!&rdo;无所谓地耸耸肩,萧轻灵道:&ldo;您是天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俊王爷的婚约都能废,更何况是智亲王的!&rdo; 沈昊宸一怔,好厉害的一张嘴。 一个多月前,轩儿的那桩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家颜面尽丢,若不是凤栖等一干重臣阻挠,便是绑,他也必要将轩儿和萧轻灵绑成夫妻。 将萧轻灵赐婚给智亲王,也算是间接挽回皇室颜面,所以他才会同意天筝长公主的保媒。如今圣旨已下,若沈墨白的婚约再废,他这个皇帝的威信要从何谈起?httpδ:Ъiqikunēt 当然,对于沈昊宸来说,这些都可以忽略,真正让他忌惮的乃是智亲王府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当年沈擎苍虽因谋反被诛,但旧部还在,尤其是沈擎苍亲手创建的虎贲军,至今仍掌握在智亲王府手中,成为沈昊宸的心腹大患。 沈墨白虽是个百事不问足不出户的傻子亲王,但却受到祖宗荫庇,多年来始终让沈昊宸找不到借口除之。如今,他若出尔反尔再废除这桩婚约,朝堂上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思忖片刻,沈昊宸面上愠怒突然隐去,却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ldo;你以为智亲王一定会娶你吗?&rdo; 萧轻灵愣怔一下,皇帝就是皇帝,比谁都要狡猾。 其实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那个智亲王她没见过,到底是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么傻谁也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将赌注押在天筝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虽与她是一条船上的,但能不能做得了智亲王的主,萧轻灵还真不敢保证。 便是这一闪而逝的愣怔,已被沈昊宸捕捉到。 不知道为何,这个人头猪脸的萧五小姐给沈昊宸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虽然丑得找不到一丁点那日公审时萧弘的影子,却给他莫名的熟悉感。 沈昊宸几乎能断定,此女就是当日的萧弘。 所以,他的情报系统没有出问题,萧五小姐萧轻灵,就是和盈娘一模一样的绝世美女。 盈娘?当年朕失去你,今日,用你女儿弥补可好? 呵!他就不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能逃得出他一国之君的手掌心。 再逼前一步:&ldo;你且想清楚……&rdo; 话音未落,便传来太监尖利的嗓音:&ldo;智亲王沈墨白到!&rdo; 萧轻灵和沈昊宸同时一惊,他怎么来了? 下意识的互相对望一眼,沈昊宸面若冰霜:&ldo;随朕来吧!瞧瞧他来做甚!&rdo; 这个提议萧轻灵赞成,她不止想看看这傻王今日来做甚,还特别想一睹他的芳容。 那个,她不是颜值控,也不喜欢以貌取人,但萧轻灵承认自己有个普通人都有的通病,长相耐看模样不俗的,她也会给加点印象分。 捡起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好,二人便一前一后走出梅林。 立时围上来一大群人,当先领头的便是贤妃萧明灵。走到沈昊宸身边,她还没忘记狠狠瞪萧轻灵一眼。 许是没见沈昊宸捂鼻子,萧明灵十分殷勤地献上自己的香帕:&ldo;皇上且用这个遮一遮吧!&rdo; &ldo;朕还没丑到见不得人!&rdo;劈手将香帕打落,狠狠瞪一眼萧明灵,沈昊宸怒气冲冲兀自先行。 见萧明灵委屈得几欲落泪,萧轻灵很幸灾乐祸地捡起香帕递向她。 递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这位大姐姐十分厌恶自己,又呵呵笑着收回手道:&ldo;被我抓过了,脏了,也臭了,大姐姐就送给我包果子吧!&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6 说罢,理也不理一干目瞪口呆的宫女太监们,跟随沈昊宸扬长而去。 御花园里已经快翻天了,所有的少女们都眼睛贼亮地死死瞪着隐在层层纱幔后的那个人,面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平时,女人们的聚会男人是不会随便进入的。今日像是中了邪,从来不屑于在花丛间游荡的护国大将军凤栖,居然亲自入园,一处一处地察看,甚至还专门到那个丑女面前去。 这些小姐们虽觉得奇怪,但只以为凤将军是来盘查那个丑女的,并未放在心上。 之后更让她们吃惊,流云般的神仙先生肖慕也来了,同样视察了每一桌吃食,却在丑女跟前停留最久。 少女们立刻帮丑女找了个合理的理由,想肖慕先生那样谪仙般美好的男子,和凤将军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再然后,俊王爷也来了,显然是去训斥丑女的,最后丑女终于被贤妃娘娘骂走了。 众姑娘们正暗自叫好,不料,传说中的傻子智亲王竟来了。 谁人不知智亲王下个月就要迎娶萧五小姐了呀!如此傻子配傻子,当真登对,所以,乍一听见智亲王来了,姑娘们的八卦心理空前高涨。 萧轻灵终于知道为什么动物园里看河马、黑猩猩的人比看白天鹅和大熊猫的人还要多了。 可是,当目光投向那个纱幔中的男人时,连她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世上有种人天生就是上帝的宠儿,比如贾宝玉,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也是。 他的出场不但高调,甚至称得上骚包。 这厮不知道从哪部恶俗的电视剧里学来的,出场方式跟东方不败有得一拼,竟是让八名铁塔般的壮汉抬着,踏着凌波微步从半空中飘进御花园的。 光是这般飘进来就算了,他乘坐的这个不知道该叫滑竿还是担架,亦或者门板的物件上,还被搭起了层层白色纱幔,就好像女子的深闺香阁,莫名让人产生出无限的旖旎遐想来。 如果只是这些,最多只能引来萧轻灵的反胃。令她吃惊的乃是此人的气场。 明明是如此哗众取宠的阴柔出场方式,被他演绎出来,不知怎地,竟多出一份摄人魂魄的凌厉和霸气来。 他隐在纱幔中的身影,虽慵懒地半卧着,却在优雅中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强大威压,仿佛一柄绝世罕见的宝剑,不出鞘则已,一旦出鞘,势必见血封喉。 还有他的衣着,真的很奇怪。 古人大多喜欢穿黑衣,尤其是凤栖这种经常摸爬滚打的刚硬武将,而肖慕这种温润的习惯与书本打交道的男子,则喜欢穿白衣。 当然,也有穿其他颜色的。但男人的衣裳颜色和式样不多,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便是上面带了刺绣,也多是隐秘的针法,配上同系色的图案。可是这个人的衣着? 萧轻灵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这样穿衣服的。一身黑衣,在白色纱幔中那般抢眼,但两只袖子却是白色的,白得纯净刺眼,连纱幔都挡不住它的锋芒,就好像那两只隐在袖子里的手是这世上最锐利的武器,又好像此人天生就是残疾,那双手根本就不存在。 努力睁大眼睛,萧轻灵试图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 开玩笑,这个人可是她以后的老公哦!就算是傻子,她也得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吧?难不成晚上滚床单的时候她还得把眼睛蒙起来?ъiqiku 那个,她有点恶俗了。但跟个不知道模样的男人做夫妻,她不习惯好不好。 可是,这些纱幔真够碍眼,明明瞧得清楚是个身姿挺拔的高大男人,甚至能瞧出他身上那股鄙倪天下的霸气,她就是瞧不清楚他的脸。只能从他的气场和气质上感受到这是个风华绝代,却又冰冷嗜杀的男人。 故意的吧!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若隐若现效果怎么能被一个男人用得如此淋漓尽致?设计师是谁啊?开个广告公司,绝对能赚大钱。 不过,这世上也当真有这样的妖孽,便是傻的,也如此气场强大与众不同。 妖孽?莫名其妙脑子里便闪现出另一个气场完全不同的,死皮赖脸的妖孽来,萧轻灵下意识地抖了抖。 若在平时,任她抖成筛糠估计也没人瞧她一眼,可是今日,她不变成人群的焦点简直对不起导演。 &ldo;萧五小姐很冷吗?&rdo;九五之尊的皇帝开口了,语不惊人死不休:&ldo;看来便是丑女,也喜欢美男!&rdo; 噢!丑女怎么了?丑女不是人么?谁规定的丑女不能喜欢美男?你放一坨便便和一颗水蜜桃在猴子面前,你看看猴子会选哪一个? 若这句话沈昊宸还是在梅林里单独对她说的,自然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可是,现在是在御花园,四周顿时响起了哄笑声,立刻有人应景地叽叽喳喳起来: &ldo;她就是萧五小姐呀?怪不得俊王爷不惜背负轻浮浪荡的骂名也要与她退婚,竟是如此令人不齿的女子!&rdo; &ldo;是啊!我还听说她闹上门去要让俊王爷娶她,只可惜俊王爷看上人家萧大夫人都没看上她。&rdo; &ldo;你说,像这样的人,皇上为何要将她许给智亲王呢?智亲王明明……&rdo; &ldo;谁说不是呢?只知道智亲王是个傻的,却不知竟是这般,这般……&rdo;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女子下面的话说不出来,声音里却带着满满的仰慕。 嘿!脸都没看清楚就开始仰慕,这姑娘,花痴病可不轻。 萧轻灵多少有点理解二十一世萧疯狂的追星人类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话说,有这样一个骚包高调唯恐天下不乱的傻王爷,好像没几个人捧捧场也说不过去。 &ldo;皇上说的是!&rdo;萧轻灵轻笑,她的声音不大,因为面部浮肿还有些含混,说出来的话却吓了所有人一跳:&ldo;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是我这般丑陋不堪的女子,也很想见识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呢!&rdo; 她这话不但厚脸皮,简直是在挑衅示威,是在告诉所有对着智亲王垂涎三尺的女子们,你们别流哈喇子了哈,这个美男属于本姑娘所有。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原本留在智亲王身上的视线,不由自主就投到了戴面纱的丑女身上。 萧轻灵显然还没尽兴,那双几乎要闭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纱幔中的男人,朗声道:&ldo;皇上,您何不成人之美,下旨让智亲王走出来和民女相见,以慰民女的相思之苦呢?&rdo; 去他的冷嘲热讽,她才没兴趣呢!这些七嘴八舌的女人们又不是金疙瘩,她才懒得理睬她们。 她感兴趣的是这个男人,纱幔里的男人,她未来的夫君。 沈昊宸显然被她的大胆和厚脸皮震住了,愣愣地瞧她半响,才道:&ldo;既然如此,墨……&rdo; &ldo;萧五小姐如此坦诚,何不先以真面目示人?&rdo;纱幔中突然传来男子低哑却魅惑人心的声音:&ldo;本王也对你面纱下的容貌很感兴趣呢!&rdo; 嘿!这就是外界传闻的傻子?傻王爷?尼玛,这个男人要是傻子,她萧轻灵就是不折不扣的丑女。 很好,一个和她一样装傻充愣隐藏锋芒的男人,她该如何让他与自己联手?不,不是联手,是自我保护吧! 反正只是一桩由天筝长公主保媒的政治联姻,她不过换个地方继续宅,他完全可以给她智亲王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辈子不见她。他们谁都没什么损失,还能换回莫大的好处,不是吗? &ldo;如此!轻灵恭敬不如从命了!&rdo; 话音起,手指抬,面纱轻轻落下,吓死人的猪头脸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biqikμnět 惊呼声立时顿起,若不是皇帝还端坐在场,只怕人群都要四处逃散了。 有几个人的目光死死盯在萧轻灵的脸上,皇帝沈昊宸、天筝长公主、凤栖、肖慕,还有沈明轩,只可惜,并不包括纱幔中的那个傻王。 萧轻灵的眼睛死死盯着纱幔,她总觉得这个男人今日是专为她而来的。眼下她已是众矢之的,索性见招拆招,看看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 有个聪明的队友总胜过有一群猪一样的对手,不管怎样,她都得先脱离皇帝老儿的魔爪。 她很希望能从层层纱幔中感受到一点异常,只可惜,她失望了。 明明是这个男人提出让她先揭开面纱的,但他好像对她面纱下的脸并不感兴趣。准确点说,他其实对谁都不感兴趣,包括皇帝。 就好像所有的人在他眼睛里都和御花园内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萧轻灵几乎能设想到,此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 闭着眼睛的?心头猛地一跳。这个男人在耍她?他根本没想要走出来和她相见? 果然,伴随着所有人厌弃的目光投来,纱幔中的男子却说了一句令人吐血的话:&ldo;走吧!回府!真无聊!&rdo; 我勒个去!就算她不招人待见,好歹天筝长公主还在场,丫的就算不给她面子,至少也给长公主一点面子吧? 萧轻灵十分无语,这个木头一般患有冷漠症的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俩的婚约啊?难不成天筝长公主根本没有跟他说好?那天筝长公主为何要替她求这桩姻缘?脑子吃肿了么? 果然,没等担架抬起来,天筝长公主皱眉道:&ldo;墨白?你既来了,何不瞧瞧再走?&rdo; &ldo;瞧甚?&rdo;纱幔中的声音无情无欲:&ldo;都是些俗物罢了!&rdo; 嘿嘿!原来是个林妹妹式的假清高。这样的好,她喜欢。这种人多好控制啊?比薛宝钗好算计多了。 嗯!这桩婚事她萧轻灵要定了。 &ldo;既然智亲王身子不适,那便先回去吧!恕轻灵不远送!&rdo; 所有人都傻眼了,这萧五小姐有毛病吧?刚才还皮厚脸壮地要和人家智亲王见面,现在就开始赶人了,这御花园是她家的吗?逐客令下得也太顺嘴了吧?便是沈昊宸也半天没反应过来。 偌大的御花园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萧轻灵看看皇帝,再看看围观的人,最后看向纱幔中故作神秘的东方不败。嘿嘿,冲他呲呲牙,一副走好别摔倒的表情。 哪想,等半天,东方不败也没走,还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这声笑宛若石破天惊,竟让萧轻灵产生出惊鸿一瞥的错觉来。显然,出现这种错觉的并非她一人,现场一片吸气声。 却听东方不败道:&ldo;本王听说赏花宴上会有很多节目,不知……&rdo; 天筝长公主立刻接嘴道:&ldo;确实有很多节目,墨白若是感兴趣,便留下来陪太后、皇上和本公主一起瞧瞧吧!&rdo; &ldo;诺!&rdo;淡淡应了,担架前的大汉们竟齐刷刷地站到了一边。httpδ:Ъiqikunēt 这神马意思?东方不败不走了?要留下来看节目? 也行,那就看吧!有点事儿干总比让大家都看着她一个人傻吃要好。 果然,气氛立刻缓和下来,不多时,坐席摆设好,却在正中间留出一片舞台大小的空地。 古人很会享受嘛!这种别具一格的舞台效果不知道比二十一世萧人为制造的舞台要美多少倍。 品尝着美食,闻着鸟语花香,听着丝弦乐曲,欣赏着美人载歌载舞,多美的小资生活? 见皇帝、太后、天筝长公主和皇后、俊王爷等人纷纷落座,萧轻灵也找了个靠着树的不起眼角落坐下。 其实她没办法不起眼,她这幅尊荣加上身上的异味,谁也不愿意坐在她附近。所以,她身边的两张席坐根本就没有人。 如之前预料的一样,所谓的赏花宴和选美大赛没什么两样,所有的小姐们都是有备而来,且歌或舞,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御花园内立刻变成了艺术沙龙大赛。 在萧轻灵眼里,这就是一场纯粹的文艺节目现场直播。 萧轻灵欣赏有真本事的人,所以不管是谁表演,她都听得瞧得无比认真,而且很给面子地热烈鼓掌,点头微笑。 虽然相貌丑陋,但萧轻灵如此认真的观赏态度还是赢来了一些人脉,渐渐有人私下里议论: &ldo;这萧五小姐丑虽丑了点,性子倒不错!&rdo; &ldo;是啊!没本事做红花,绿叶却做得很称职!&rdo; &ldo;若不是丑成那样,其实,也可以与她说两句话的。&rdo; 嘿嘿!谢了,本姑娘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乃们家长里短。 正沉浸在春晚直播的现场中,突听一女子清脆婉约的声音:&ldo;素闻萧五小姐才华盖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今日,可否赐教一曲?&rdo; 嗯?在和她说话吗?才华盖世?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说的是她么?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如此厉害?话说,站着躺着会中枪就罢了,怎么趴着也躲不掉呀?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7 萧轻灵识文断字没问题,女红也马马虎虎跟着凝香和夏雨学了点,至少不会把袖口当做口袋缝起来。至于其他,虽没几样能拿得出手,但也绝非毫无一技之长,只是,她有必要让这些人知道吗? 这种时代的女人,一天到晚没事情干就是宅在家里学习琴棋书画和刺绣女红,她就算是李清照转世,也不见得能博来盛轩王朝第一才女的美名。博不了名也换不来利的事情,萧轻灵是不屑做的。 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正是场子中间刚表演结束的一名黄衣女子,方才萧轻灵好像听她自我介绍是什么阁老的孙女。ъiqiku 有这样的出身,这女子倒也不曾给她爹娘丢脸,她刚刚弹奏的乃是一曲《凤求凰》,所用乐器,正是举世闻名的焦尾琴。 颇为友好地冲黄衣女子笑笑,萧轻灵道:&ldo;实在很抱歉,我不会弹古琴!&rdo; 开玩笑,一两银子都换不来就想见识她的真本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倘若这些人友好一些,她也不介意上去献献丑让大家都乐呵乐呵。但眼下,这些人明摆着都想看她的笑话,难道她还得锦上添花去讨好这些人? 做梦! 萧轻灵的声音清亮,态度不卑不亢,面貌虽丑,却显得异常诚恳坦荡。已有人小声议论道:&ldo;既不会,那就不要为难她了吧?&rdo; &ldo;是啊!看她傻傻笨笨的,只知道吃,何苦要这般捉弄她呢?&rdo; 呵呵!这些人的话虽不好听,到底还是一番好意,萧轻灵也不生气,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笑眯眯地看着黄衣女子,目光不但天真,还有点傻气。 若是常人,见此情形必不会纠缠不放,哪想,这黄衣女子非但没有顺坡下驴,居然还捧着焦尾琴来到了萧轻灵面前。 她倒不嫌萧轻灵又臭又丑,冲萧轻灵盈盈拜倒,双手高举焦尾琴笑道:&ldo;萧五小姐就莫要谦虚了,月儿受教了!&rdo; 什么风儿月儿的,萧轻灵登时不悦。 丫的听不懂她的话么?连别人都瞧出了这女子的用心,她岂能瞧不出来?不过请她弹奏一曲,她又不是皇后,怎么拜倒在地就不起来了?分明就是逼着她出丑。 好,她说过,既然人不找事事儿找人,那她就当仁不让了。 一把接过焦尾琴,萧轻灵冷声道:&ldo;这位姑娘一定要我弹么?&rdo; &ldo;自是!&rdo;月儿不卑不亢。 &ldo;我说过,我不会弹古琴,若是将你的宝琴弹坏了怎么办?&rdo; &ldo;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焦尾琴最是识人善用,它既觉得和萧五小姐有缘,便是认定了您。若萧五小姐将它弹坏了,那也是造化使然。&rdo; &ldo;说得好!果真造化使然!&rdo; 众人刚觉这丑女的笑声好不清晰冷冽,眼前便一花,萧轻灵已砰地一声重重将焦尾琴砸在了桌面上。 没错,是砸的。还没等月儿的惊呼声出口,却又见萧五小姐刷地一下拎起了案上切肉用的小刀。 虽是比小拇指还细小的小刀,却也是刀,众人顿时惊呼起来,那月儿更是夸张,已捂着胸口往后退去,直直栽倒在场地中央。 好一个病弱西子的娇弱美人,只可惜她萧轻灵不是要行凶伤人。 就在沈昊宸已经挥下手,眼看羽林军就要一拥而上时,萧轻灵突然一手持刀,一手摁住焦尾琴砍削起来。 她的动作很快,众人只听嘭嘭琴弦断响声,只看见木屑雪片般飞出来。一炷香后,萧轻灵终于停下了。只是,她手里的焦尾琴已然面目全非。 笑眯眯地将焦尾琴举起来献宝,萧轻灵道:&ldo;我说过,我不会弹古琴。不过,我懂一点雕刻。这焦尾琴的外形颇有几分神似华表,我便借花献佛,将此物献给皇上。愿吾皇勤政爱民,愿盛轩王朝永世不朽!&rdo; 众人默了数十秒之后,突然异口同声道:&ldo;愿吾皇勤政爱民,愿盛轩王朝永世不朽!&rdo; 沈昊宸死死盯着角落里这个丑得令人倒胃口的女人,这个女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他。 凤栖和肖慕隐在人群之后看得提心吊胆,这一刻,却不约而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沈明轩就坐在天筝长公主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萧轻灵。这个女人,不光拥有美貌和勇气,她还拥有过人的智慧。她,必须是他的! 纱幔中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望过来,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强大威压。 最惨的莫过于挑衅的月儿,家传的至宝瞬间变成了这幅模样,她连惨呼的力气都没有,便昏死过去。这次却不是装的,乃是实实在在的昏死过去了,而且,还是极其没形象地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的昏死法。 眼看要出人命了,天筝长公主赶紧唤肖慕上前医治。 月儿被抬下去,肖慕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轻灵一眼。萧轻灵很给面子地冲他也呲呲牙。 女子间争奇斗艳的比试什么法子都有,可谓层出不穷,但谁见过这般刀光剑影的? 这哪里是比试弹琴?简直就是在搞破坏。可是,谁敢说华表是搞破坏?谁敢说祝愿皇帝勤政爱民,祝愿盛轩王朝永世不朽是搞破坏? &ldo;咳咳!&rdo;沈昊宸轻咳两声,终于亲自打断了凝重的氛围:&ldo;萧五小姐的雕刻手法堪称一绝,朕见识了!&rdo; 那是,这么大手笔的雕刻手法,别说皇帝见识了,连她自己都见识了。 嗬哟!价值连城的焦尾琴哟!若是让艺术大师们知道她是这样毁坏文物的,不知道会不会判她个无期徒刑。 &ldo;那皇上对民女的表演是否满意?&rdo; 天筝长公主眉心一跳,终于意识到那日萧轻灵对她的威胁当真留了十足的情面。 &ldo;满意,朕非常满意!&rdo;沈昊宸的话说出来,已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总管太监喜禄赶紧上前,双手接过了变成华表的焦尾琴。 &ldo;呵呵!民女自己也很满意!&rdo;若无其事地掸掸衣衫,萧轻灵站起来:&ldo;既然大家都满意了,那民女就先行告退了!&rdo; 干了坏事就想走?这个女人到底是胆子太大还是太没脑子? &ldo;且慢!&rdo; &ldo;嗯?&rdo;萧轻灵抬头:&ldo;皇上还有什么赐教?&rdo; 没错,是皇上有什么赐教,而不是其他人。皇室主持的赏花宴,哪个人敢当众造次?若没有得到皇上的首肯,那个月儿除非脑子有毛病,否则,岂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她就范?所以,这神马赛琴,根本就是皇帝老儿自己安排的。 沈昊宸尚未开口,已有人强出头。皇后身边一艳妆女子冷笑道:&ldo;既是比试,哪有一场定输赢的道理?萧五小姐怎地如此不懂规矩?&rdo; 比试?谁答应要比试了?那是你自己亦淫出来的好么? 话说这谁啊?看这身打扮和她所坐的位置,应该在皇后一人之下,那就是德妃了。 呵呵!果然有德,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替皇帝得罪人,难怪能位居皇后一人之下千人之上。 &ldo;德妃娘娘还有其他安排?&rdo;。 德妃也不说话,只啪啪轻拍两下手掌,席间便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绿草女子来。 这两个女子容貌并没有月儿娇美,身上却带着一股冷然的气质,让人只瞧一眼,就忍不住赞叹,好一对冰雕般的美人儿。 &ldo;绿萍、绿草见过萧五小姐!&rdo;两个女子远远地对着萧轻灵行礼。 绿萍?绿草?这谁给起的名字啊?浮萍、野草,这种爹妈该被割掉舌头毒哑了才对。 &ldo;此二女乃御用专职画师,皆出自翰林大学士门下。所谓好事成双,方才杨阁老的孙女儿与萧五小姐比过琴技,眼下,还请萧五小姐指点她俩人一二。&rdo; 比过琴技?她方才那叫比琴技? 嘿!当真说得好听,萧轻灵敢保证,如果现场来个摔跤大赛,她绝对可以拿冠军。 这是不看着她出丑誓不罢休啊!看来皇帝老儿今日是跟她干上了。 心中不由想起前天夜里封少对她的承诺,立刻在心里将妖孽的祖宗十八代狠狠问候了两遍。来个同龄的对手好不好?怎么连个练手的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就越级到了皇帝?她萧轻灵又不是争宠吃醋的后宫妃嫔,这面子也给太大了吧? &ldo;德妃娘娘当真看得起我!&rdo;一摊双手,萧轻灵做了个你耐我何的动作:&ldo;可是民女不会作画!&rdo;筆趣庫 好么!不会弹琴,不会作画,还理直气壮地站在这里,中奉大夫果真养的好女儿。 &ldo;贤妃何在?&rdo; &ldo;臣妾,臣妾在!&rdo; &ldo;是谁口口声声跟皇上说萧府家风严谨,父亲最注重理法家教,膝下儿女无一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rdo; 很应景地,德妃的话音一落,沈昊宸冰冷的目光便射在了萧明灵的身上。 扑通!萧明灵重重跪倒在地:&ldo;皇上恕罪,臣妾,臣妾……&rdo; 切!苦情戏?以为她没见过吗?她萧轻灵素来厌恶这种哭哭啼啼的戏码。哭吧哭吧,哭死算了,省得隔三差五以长姐想她为理由将她弄进宫里来步步惊心。 眼看大姐姐的额头都磕肿了,皇上和德妃娘娘也不松口,而没一点自觉性的五妹妹硬是无丝毫反应,还在那里自顾吃菜。萧桂灵再也忍不住悄悄走上前,低声道:&ldo;五妹妹?你说过家和万事兴,今日若是贤妃娘娘不好,你我还有弘哥儿……&rdo; 话音一顿,萧桂灵后面的话硬是让萧轻灵犀利肃杀的目光逼了回去。 萧轻灵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还他一针,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萧轻灵还说过,伤害我最亲的人就是伤害我。凡用弘哥儿要挟她的人,杀无赦! 显然,她的目光萧桂灵看懂了,腿一软,竟跪在了她的桌前。 这世上有很多种下跪,唯独没见过姐姐给妹妹下跪的。先前还叽叽喳喳的御花园登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向这对莫名其妙的姐妹。 萧轻灵缓缓站起来,没错,萧桂灵点到了她的软肋,她竟小看了这个懦弱又胆小的三姐姐。好在萧桂灵还懂得给自己留点退路,倘若也是萧云灵那样的,这个三姐姐,不可再留! &ldo;有些话,三姐姐最好一辈子烂在肚子里!&rdo;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完,萧轻灵与她错身而过。 走到场地中央却不停下,直直冲着绿萍和绿草逼近两步,硬是逼得绿萍、绿草连连后退,萧轻灵才满意地停下脚步:&ldo;好一对标致的美人儿!&rdo; 她这话不像是要和人比试,倒像是丈夫面对妾室才会说的话,虽温柔体贴,却带着股莫名其妙的居高临下。 绿萍和绿草的面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德妃亦气得浑身发抖。然,不等她们发话,萧轻灵已看向沈昊宸道:&ldo;民女允了!说吧!怎么比?&rdo; 凤栖捂住嘴差点笑起来,这是答应比试画画吗?这根本就是要打人的前奏么!呵呵!如此蛮横不讲理又霸气十足的轻灵,当真是宫里这些惯会使阴招的女人们的克星。 肖慕比凤栖好一些,面上虽看不出变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却全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像是被场中的剑拔弩张所吸引,纱幔中的男人终于缓缓坐了起来,只是,坐姿慵懒散漫,一条手臂还撑着抱枕歪靠在担架上。那两道冰冷的目光,却终于落在了场中那个丑得吓人,也胆大妄为得惊人的人儿身上。 到底是皇家画师,绿萍和绿草虽被萧轻灵的气势压得矮了一头,但却很快反应过来,面色颇不善道:&ldo;赐教了!&rdo; 她二人话音才落,便有太监宫女上前,展开了一副卷轴。 众所周知,画师作画都是平着画的,几乎没有谁喜欢立着画画,因为古时候作画都使用毛笔,立着画画墨汁和颜料容易流下来破坏整个画面。可是,绿萍和绿草偏偏与常人不同,她们不用桌子,就让宫女太监拎着两侧立着卷轴画。 立着画的难度本来就大,令人大开眼界的是她姐妹二人还是共画一卷,且一个做虚画,一个为实画。只见两只白皙灵巧的手,着着不同的色调从卷轴往中间飞速移动,一炷香后,同时停笔在最中间的荷叶上,一副活灵活现的《和合二仙图》诞生了。 说起这个和合二仙图,里面有个颇有意思的典故。 是说古时候有两个叫寒山和拾得的兄弟,亲若手足。长大后俩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三角恋爱让三人都感到十分为难,就在到了婚嫁的年龄时,寒山突然离开家跑出去做了和尚。httpδ:Ъiqikunēt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8 原本他这是成全女子与拾得的一番美意,没想到那拾得也是个仁义君子,竟舍弃了心爱的女子去寻找寒山。找到后,俩人一起做了和尚,由此创建了寒山寺。 这个故事要让萧轻灵来看,当真觉得该将寒山和拾得阉了当太监。 王八蛋!你们兄弟情同手足,将人家女子当成什么?敝履吗?那女子招谁惹谁了,就这么被抛弃落下一世凄苦? 古人的思维萧轻灵实在参透不了,但和合二仙图的涵义她却知道,这种专门用来悬挂在男女婚礼的洞房内的画卷,绿萍和绿草在御花园内当众画出来也算用心良苦吧? &ldo;好!厉害!说绿萍绿草是我盛轩王朝的画仙圣手也不为过!&rdo;萧轻灵拍手赞道。 她这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人家这般的画技和天衣无缝的配合,她学一辈子也学不来。 果然,她由衷的赞叹让绿萍和绿草面上一喜,竟双双上前冲她盈盈一拜。 嘿!她今日上升成观世音菩萨了,谁都跑来拜她。这拜,果真意味深长! 装作没瞧见,理也不理尚未起身的绿萍和绿草,直直走向画卷。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萧轻灵已扯住《和合二仙图》刺啦一声,将栩栩如生的画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她撕得颇有水平,像是用尺子量过一般,刚好从荷花正中间撕开,硬是将笑容满面的寒山和拾得分了家。 &ldo;放肆!&rdo;德妃腾地站起身。 萧轻灵却像根本没听见一般,将两片画卷平铺在了地上。 然后不慌不忙地从呆愣的宫女太监们手里端走一缸一缸的染料,直接泼在了两片画卷上。 好端端的画卷登时变得面目全非,地上只剩下两张分不出颜色的脏兮兮的纸。 &ldo;放肆!&rdo;这次说话的却是皇帝沈昊宸。 沈昊宸气得脸皮子发轻。第一场没防备,己方折了一把焦尾琴。这一场虽说他不认为会输,但却有点担心,所以临时起意,将原先准备的字画换成了绿萍、绿草作画。 哪想这个萧五小姐和上次一样,二话不说上来就撕。幸亏是现场作画,若是名家珍品,岂不又在这该死的女人手中毁于一旦了吗? 嘿!萧轻灵心中那叫一个爽,气死你,气死你,就算是皇帝咱也照样气死你。 呵呵!看样子位高权重的人口头禅很匮乏,满共就那么几个,大胆,放肆!可怜啊可怜,连骂人都不会,这种皇帝有什么可当的。 &ldo;想必皇上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吧?&rdo;头都不抬,萧轻灵手持大号狼毫笔一通涂抹:&ldo;那么,皇上可知观画不语亦真君子的谚语?&rdo; 观画不语真君子?谁说的?他怎么不知道?这个丑女人是在画画吗?这明明就是在毁画。不过,这般打岔,还真将沈昊宸满肚子怒气压下去了一大半。 说话间,萧轻灵已经用毛笔画好了,可怜那上好的狼毫笔也被她抹得色彩难辨,狼毫根根倒竖,像把被用秃了的扫帚。 萧轻灵倒没把这扫帚扔掉,而是刺啦刺啦继续撕,没几下,她画好的画就被固定在狼毫笔上成了个巨大的风车。 众人尚未领悟她在做什么,萧轻灵手中的风车已随着她调整的方向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 &ldo;皇上!绿萍和绿草绘制的《和合二仙图》虽栩栩如生,但在今日的赏花宴上却不合时宜。因此,民女变废为宝,将之改成了《七色彩虹图》,预祝我盛轩王朝如同这繁花似锦的御花园,灿烂如虹蒸蒸日上!&rdo;筆趣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奇特的一幕出现了,她手里巨大的黑风车在转动中竟呈现出了五颜六色,如同雨过天晴后的彩虹一般绚烂多姿,直瞧得人眼花缭乱。 初中物理就告诉过我们单色光和复色光的区别,黑色既不属于单色光也不属于复色光,却能吸收所有的光线。在快速旋转的情况下,它能将其他颜色通过视觉解析出来,这就是光学原理最简单却最奇妙的地方。 当然,这么简单的原理古人怎会知道。所以,萧轻灵只不过是耍了个小聪明,做了一个最最简单的光谱实验而已。 沈明轩第一个坐不住了,离了席直接跑过来,道:&ldo;轻灵?你是怎么弄的?好神奇,教教本王吧?&rdo; 沈明轩一挑头,有几个年萧小一点的公主、皇子们也忍不住跑了过来,围着大风车叽叽喳喳。 天筝长公主一看情形不对,索性也离座走过来,半带责备半带宠溺地轻斥道:&ldo;这么大的姑娘家还如此顽皮,待出宫回去后,将这些精灵古怪的小玩意儿教给甜儿玩吧!&rdo;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在说萧轻灵是小孩子心性,又暗指萧轻灵背后的人是她。果然,德妃脸上的怒意迅速变成了惊愕,就连沈昊宸都不由自主地扫了天筝长公主一眼。 萧轻灵有点头大,弄坏焦尾琴,损坏《和合二仙图》,她又不是破坏大王,继续这么干下去别说会暴露她的投机取巧,还有可能给人造成她不学无术粗俗不堪的印象。 她不在乎任何人对她的印象,唯独在乎纱幔中的那个男人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成为她的同盟,就看今日的了。 &ldo;轻灵献丑了!&rdo;这回,不等皇帝和德妃咄咄逼人,萧轻灵已主动走到了比试桌前。 桌上琴棋书画文房四宝都是一早就放好的,抬眸扫了一眼满园子惊愕的人,萧轻灵轻叹一声,这才选中两支毛笔,左右手各持一支,同时在铺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别以为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萧轻灵真的只会好吃懒做。这个时代太无聊了,虽然有短命妈留下的书,但却大多只是医书,且数量十分有限。 萧府倒是藏书不少,夏雨也有办法隔三差五地帮她弄几本回来。但萧轻灵在北院过得一向小心谨慎,所以从未大鸣大放地去萧铭潜的书房借过书。她又实在不喜欢刺绣女红,索性将实验外的大把的时间都用在了练字上。 萧轻灵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甚至带着点庞中华钢笔字的风骨,隽秀中带着硬朗,干净中带着挺拔,乍一眼看上去,不像毛笔写出来的,倒有些像用钢笔写出来的粗体字。 其实这种字体在盛轩王朝也算自成一家,只不过没有人认得她,所以她的真迹也未被人发觉。 只是今日,她不打算写小楷。小楷这种东西平时写写家书,抄个诗词歌赋还行,若在正式比赛中,还是显得清秀有余大气不足。筆趣庫 因此,今日,她要写的,乃是毛体。 在所有的书法体中,萧轻灵最欣赏的乃是毛体。不说个人崇拜,只说字意,她非常喜欢毛体的随心所欲。有着狂草的潇洒不羁,却又比狂草多出几分沉稳与霸气。 练习毛体并不容易,但当年他们刑警队办武学大比拼的时候,毛笔字被作为一门必修课要求人人过关,萧轻灵也下过好几个月的苦功夫,还专门报了个书法班拜老师指导过。 双手写字纯属胡闹的时候自己弄出来的,就像侯宝林老先生用细沙写字,完全是个人爱好。初时觉得好玩,写到后来,萧轻灵居然能一心两用,以后她的双手书法就成了刑警队的一绝。每回队里搞活动,都会让她写几个字炫耀一番。 穿越过来以后,萧轻灵把很多本事都慢慢淡忘了,练字却是每日都不可少的习惯。今日,她就来一展身手,吓唬吓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古人吧! 盗窃古人的诗词那是穿越者的共同资本,萧轻灵是理工出身,对诗词歌赋不是太擅长,但能背下来的唐诗宋词也有好几百首。 问题是这个架空的时代她至今没弄清楚到底出自哪里,有些历史这个时代是经历过的,有些却没有,万一一个剽窃不成功暴露了,那便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萧轻灵的首选,依然是我们的爷爷。 既然是爷爷的诗,根本就没必要想选哪一首。 《沁园春雪》的寓意最好,尤其是最后那句&ldo;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rdo;,不管用在哪一朝哪一代的帝王身上,都会是赞美之最。 一首洋洋洒洒的《沁园春雪》,左右开弓,同时书写,却同时结束在&ldo;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rdo;上,既沿用了方才绿萍、绿草画画的手法,暗喻着歉意,又明明白白地颂扬了轩昊皇帝沈昊宸的丰功伟绩。 果然,待萧轻灵双手将写成的《沁园春雪》捧至沈昊宸面前时,这个之前对她满腔怒火的皇帝竟沉默了。半响,再抬眸时,却是半月来罕见的愉悦与开心。 &ldo;中奉大夫萧铭潜五女萧轻灵,端庄贤淑,德才兼备,赏金千两!&rdo; &ldo;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萧轻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给沈昊宸磕了个头。 这个头是她发自内心的,磕得无比虔诚。 这皇帝老儿当真是个好人,一两黄金按照十两银子来计算,那就是一万两银子啊! 嗬哟!要不要这么给力啊!封少抢走的五千两银票算什么?咱自己赚啦! 早知道写首诗就能赚这么多钱,之前她费这么大劲跟沈昊宸斗嘴仗做甚?直接跪在沈昊宸面前把爷爷的伟大诗词全都背诵一遍得了。眼前的皇帝老儿哪里是之前算计她,想将她据为己有的老色鬼,根本就是可亲可爱的at机啊! 皇帝笑了,萧五小姐满含感激地跪地谢恩,御花园内的气氛立时变了,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与以前所有的皇室盛宴没有任何区别嘛!赏花宴瞬间被这首《沁园春雪》推上了高潮。 所谓见好就收,萧轻灵可不傻,气氛缓和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ldo;皇上!民女内急,先行告退了!&rdo; &ldo;扑哧!&rdo;这次,连德妃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如此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的女子,果然难登大雅之堂。 罢了,做个笑料活跃活跃气氛也没什么不可,何必得罪天筝长公主? &ldo;去吧!能找到路吗?&rdo; 德妃这话明明满含讥讽,萧轻灵却仿佛根本没听出来似的,呲牙一笑:&ldo;找得到!&rdo; 说完,也不等人吩咐,自顾一溜烟跑掉了。 出了御花园萧轻灵重重松了一口气,脑残她才会再回去。 先前公主府的马车送她们进来时,她曾从窗缝里暗暗记住了路,且专门要了进出宫的腰牌。 皇帝、太后、皇后和各宫妃嫔都在御花园,宫里其他地方的人相应就很少,萧轻灵也不乱跑,来是什么路,回去还是什么路,所以走得颇顺。 走过最后一个宫殿,才拐了个九十度的弯,眼见不远处就是永巷,面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萧轻灵走得颇急,没留意这人会直剌剌地站在转弯口,一时间躲避不及,直直扑了上去:&ldo;让开!快让开!啊!&rdo; 噢!这谁呀这么奇葩,跟个鬼似的站在这里?这要是个路灯,还不得把人撞死么? 话说,把人撞倒了一句抱歉的话不说,连脸都不转过来。丫的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腹诽归腹诽,到底是自己撞到了人家,萧轻灵很顺嘴地赔礼道歉:&ldo;对不起啊!有没有撞……唔!&rdo;愣住。 怎么会是他? 这世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穿成这样,只瞧那身黑白相配的衣裳,萧轻灵都觉得心头发寒。 &ldo;沈墨白?&rdo; &ldo;你想去哪儿?&rdo; 唔?这个人,是在等她么?他知道她要逃跑? &ldo;你以为你出得去?&rdo;男人并没有转身,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那么霸道抢眼地挡在眼前,&ldo;倘若人人都能随意出去,你道这宫里还能有人?&rdo;筆趣庫 吼吼!以为她是猪吗?她再愚蠢也知道皇宫不能随意进出好不好?这不有进出宫的专用腰牌吗?下马车之前她专门问车夫要的。 &ldo;我有这个!&rdo; 也没看见男人移动,手里的腰牌便落进了他的手里。男人还挑衅地用一根手指勾着腰牌晃了晃:&ldo;呶!现在没了!&rdo; 嘿!这厮脑子有毛病吧? 不过还别说,还真是个有毛病的,她和他计较个毛啊? &ldo;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拦着我,没事的。嘿嘿!&rdo;友好地冲他的背影呲呲牙,萧轻灵笑得很谄媚:&ldo;你把腰牌还给我吧?&rdo; &ldo;本王不是人吗?&rdo; &ldo;啊?&rdo; 这厮有没有听她说话? &ldo;你是想等着皇上亲自来拦你?&rdo; 眼皮一跳,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祥:&ldo;皇上?&rdo; &ldo;知道对于不守宫规的宫人,宫里会怎么处置吗?&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59 萧轻灵脱口道:&ldo;我不是宫人,我是……&rdo; &ldo;你当所有人都该认识你?&rdo;沈墨白嗤之以鼻。 萧轻灵:&ldo;……&rdo; 好吧!她承认,这个男人的话很有道理。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她虽然身带腰牌,来之前也和紫烟、紫云说好了让她们在永巷那头等着,但,若沈昊宸有意阻拦,那条长长的永巷,只怕她是没办法顺顺畅畅地走过去的。 才要开口,男人突然说:&ldo;回去!&rdo; &ldo;回哪儿?&rdo; &ldo;长公主当真保得好媒!&rdo;男人终于长叹一声:&ldo;果然是个傻的!&rdo; 尼玛!到底谁傻?一个傻子居然敢骂她傻? &ldo;沈墨白?那个,你能不能把我送出宫去?&rdo;顺便咱俩商量一下婚后要遵守的准则。 &ldo;不能!&rdo; &ldo;为什么不能?我可是你未过门的王妃!&rdo; &ldo;你也说是未过门的,本王为何还要帮你?&rdo; 噢!她这是遇到了个什么玩意儿?那个,这鸟人能不能转过来跟他说话?难道他的后脑勺上有花吗? &ldo;我不认为你的屁骨比你的脸好看!&rdo; &ldo;嗯?&rdo;显然,这次拽屁的傻王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不过,这厮定力太好,居然还是没有回头。 &ldo;你能不能转过来跟我说话?这么用屁骨对着别人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rdo; &ldo;嗯!&rdo;男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ldo;不知道!&rdo;https:ЪiqikuΠet &ldo;咳咳!&rdo;萧轻灵被口水呛住。 封少也好,沈明轩也好,包括沈昊宸,所有的奇葩加起来都不如这个。面前这只黑白花的怪鸟,才是盛轩王朝最怪的一个奇葩吧? 萧轻灵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先前,她把赌注押在这个男人身上是不是错了哟!这个人,真的能帮她摆脱老皇帝的纠缠吗? 好吧!和傻子没什么可计较的,换种方式说话吧。 &ldo;你既然专门跑出来拦住我,就是不忍心看我死在宫里,那你把我带出去好不好?&rdo; &ldo;谁说本王专门跑出来拦你?本王为什么不忍心看你死在宫里?本王又不认识你!&rdo; 我勒个去,去去去!如果这是二十一世萧,就算当一辈子剩女,萧轻灵也绝对不会答应嫁给这种人。 &ldo;那你站在这里做甚?看太阳?&rdo; &ldo;出宫!&rdo; &ldo;啊?&rdo; &ldo;本王要出宫!&rdo; 她能不能扑上去咬这个男人两口,丫的要出宫,宁可在这里跟她浪费口水都不愿意顺道捎上她,这王八蛋真的是她即将要嫁的老公吗? &ldo;得!跟你这种鸟说话是浪费时间,我懂了,傻子都是不可理喻的!&rdo;毕恭毕敬做了个请的姿势,萧轻灵咬牙:&ldo;大爷!您请吧!好走,不送!&rdo; &ldo;嗯!&rdo;男人点头,终于抬脚往前走去:&ldo;你是本王的!&rdo; 唔?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仿佛听见了她的腹诽,男人脚步又停下来,像是要转身,却只微微侧过来小半张脸,萧轻灵只能看见他的一只耳朵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ldo;现在,本王决定了,本王要娶你!&rdo; &ldo;啊?&rdo; 这么说之前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吗?这个男人,压根儿没想过要娶她?天筝长公主哟!您老这是保的神马媒哟! 待萧轻灵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沈墨白的影子。 这厮是用飞的吗?不对啊?她明明面对着永巷,可是,黑白花傻子没往前走啊?他去了哪里?飞?眉心猛地一跳,沈墨白,他出场是被人抬着飞进御花园的。那么,出宫,他为什么要用脚走? 所以,他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要出宫,就是为了来阻止她。 是天筝长公主示意他来的吗?他想告诉她什么?他的话虽能把人噎死,但细想起来却句句都是实话。这个沈墨白,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心头顿觉一惊。 这一路上她出来得如此顺遂,连个询问的小太监都没遇到,会不会是有人帮她扫清了障碍?难道说是沈墨白? 迟疑片刻,萧轻灵还是转身往回走。 是的,她不敢冒险。她头没吃肿,别说她不是武林侠女,就算是,她也不会脑残到明知有埋伏,还单枪匹马地去闯永巷和宫门。 才走到一排高大的玉兰树下,头顶突然落下一朵洁白的广玉兰花,美丽的花朵不偏不倚刚好落在萧轻灵交握在胸前的手里。 倏地抬头看过去,立刻对上一片火红,隐在面具下的凤目熠熠生辉,却又那般深邃,仿佛跟随了她几百年。 眼眶一热,咒骂脱口而出:&ldo;王八蛋!你终于来了……&rdo; 话音未落,身子一轻,人已随着他高高飞起,只觉嗖嗖的风声从耳边掠过。 这种感觉是熟悉的,从第一次在城郊被封少掳走跳进天眼湖中洗澡,这种御风而行的感觉就始终伴随着她。 萧轻灵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现在,她觉得这种感觉很贴心。 不多时,封少便带着她立在了皇宫内最高的建筑摘星楼上。 摘星楼的楼顶并不平坦,和大多数古典建筑一样,都呈宝塔型顶部,以萧轻灵的脚力,根本无法站稳。可是,有封少在,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掉下去,仿佛他的怀抱就是她最好的避风港。 萧轻灵不得不承认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就像封少习惯了晚上抱着她入眠,她也习惯了被他拥抱一样,不管她喜欢还是不喜欢,靠在他的怀里,她的心居然因为这个习惯而放松起来。 这个男人,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那他,也一定能把她带出去。 &ldo;封少?你带我出宫好不好?&rdo; &ldo;好!&rdo; &ldo;唔!&rdo;萧轻灵愣住。 他答应的是不是太利索了?有点出人意料啊? &ldo;怎么?&rdo;低头瞧她,唇角一弯,封少赖兮兮地笑起来:&ldo;想我了?觉得还是我最好?&rdo;biqikμnět &ldo;少臭美了,谁想你了,你这个坏蛋……&rdo; &ldo;不想我为什么哭?&rdo; 她哭了吗?她有哭吗? &ldo;我……&rdo; &ldo;别说风迷了眼睛,我知道,你想我了。&rdo;轻轻揽住她,用他宽大的怀抱彻底圈住她,他的声音低低地从耳畔传来:&ldo;叫我好人!&rdo; 好吧!跟自恋狂没什么可理论的。 &ldo;咱们走吧!我不喜欢皇宫!&rdo; &ldo;我也不喜欢皇宫,但现在你还不能走,所以,我也不走,留下来陪你!&rdo; &ldo;为什么我不能走?&rdo; &ldo;因为皇上在等你!&rdo; 这话说得萧轻灵头皮一阵发麻,皇上在等她,神马意思?难道封少冒出来,就是提醒她乖乖回去任人宰割? &ldo;你怕什么?为什么要逃?&rdo;封少魅惑人心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响起:&ldo;你做得很好,我都看见了。&rdo; 他看见了?在哪里?他藏在哪里?虽然没有他的保护她也能应付,但是,自己打拼哪里有坐享其成来得舒坦?这道理和花钱一样,如果能花别人的钱,她为什么要掏自己的腰包? &ldo;我不知道皇上接下来要怎么对付我,万一我应付不了怎么办?&rdo; &ldo;所以你就逃跑?傻轻儿,你怎么可能应付不了?你都将皇上逼得无路可退了。&rdo;环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ldo;以皇上的脾气,未尽兴,他会迁怒其他人的。&rdo; 肖慕和凤栖?萧轻灵一惊:&ldo;不至于吧?肖慕是天筝长公主请进宫的,凤栖是护国大将军……&rdo; 猛地顿住,负责安全保卫的护国大将军,却让赏花宴的主角逃跑了,其罪当诛! 身后的男人凤目一眯,这个女人,她怎么时时刻刻想着的都是肖慕和凤栖啊?她还能不能想想其他人?比如说他? &ldo;除了凤栖,难道皇上就不能迁怒其他人?&rdo; &ldo;其他人?&rdo;萧轻灵莫名地转头看他:&ldo;天筝长公主?我大姐姐萧明灵?&rdo; &ldo;你果然够笨!&rdo; 噢!一天之内被两个男人说笨,她是不是真的智商有问题? 极不情愿地说出最后的那个答案,萧轻灵一副吃了便便的表情,&ldo;你说的是智亲王沈墨白?&rdo; 封少登时满头黑线,不过,他还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ldo;然!&rdo; 得了!不用继续说了,她果然是乌鸦嘴,预言什么什么就准。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是在刁难她,连萧轻灵自己都在这么骗自己,但实际上,沈昊宸的真正目的就是逼她就范。一旦抓住了她的错处,沈昊宸就可以在所谓的赐婚上大做文章,没有了婚约,皇帝老儿想怎么她都行。 所以,那个奇葩般的傻子黑白花,真的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或许,她亦是他的救命稻草。 这才是沈墨白专门跑出来阻拦她的真正原因吧? &ldo;所以,你必须得让他尽兴!&rdo; 让沈昊宸尽兴?万一皇帝老儿的尽兴筹码是她萧轻灵怎么办? 心思不过一转,已被他洞悉:&ldo;不会,他不会对你怎样,至少,他今日不敢对你怎样。沈墨白的存在,就是你最大的护身符!还有我,我也一直在看着你。&rdo; 明白了,难怪听见沈墨白来了,沈昊宸会这么吃惊。 &ldo;方才,他阻拦你,我看见了!&rdo; &ldo;啊?&rdo; &ldo;轻儿?&rdo;呼吸突然有点急促,封少的头俯下来,丝毫不在意萧轻灵脸上吓人的疹子,隔着冰凉的面具紧紧贴住她的脸颊:&ldo;你会不会爱上他?&rdo; &ldo;爱上谁?&rdo;冲天翻个大白眼,萧轻灵撇嘴道:&ldo;那头黑白花?&rdo;biqikμnět &ldo;黑白花?&rdo;封少隐在面具下的脸抽了抽。 本想说:&ldo;我会爱上他?爱上一个拽屁又腹黑的傻子?&rdo; 可是,话出口,却莫名其妙变了:&ldo;嗯,也不好说哦!说不定会爱上呢!他给我造银子,我花他的银子,他是我的金主,我不爱他该爱谁?&rdo; &ldo;你是说,谁给你银子花,你就会爱谁?&rdo; 是这个理,可是,被这厮说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ldo;我……&rdo; &ldo;你还欠我的银子,皇上赏你的千两黄金,没收了!&rdo; &ldo;喂喂!凭什么?你凭什么?&rdo;立刻从他的晕乎汤中清醒过来,萧轻灵惨呼道:&ldo;一千两黄金那是一万两银子好不好?封少?我只欠你五千两银子,就算还给你,五千两黄金也够了,你凭什么……&rdo; &ldo;谁说你只欠我五千两银子?明明是一万两!&rdo;封少一笑:&ldo;若不给,我就用皇上赏肖慕的那四件珍品来抵。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我自己会拿!&rdo; 自己拿?是偷吧? 噢!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无赖呀!不但每晚跑她这里来蹭抱枕、蹭睡,他还打算在她这里蹭吃、蹭喝、蹭银子花。她这是捡了个儿子回来么? &ldo;封少?我要嫁人了,总得有点私房钱,要不然,万一以后沈墨白对我不好怎么办?&rdo; &ldo;沈墨白对你不好,还有我!&rdo; 嗯?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婚前就诱惑她红杏出墙吗?这个问题很严重,她得跟他好好谈谈。 &ldo;封少!咱们可以做朋友,做搭档,不能做那种。嗯,我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即将嫁人的女人,不能和其他男人……&rdo; &ldo;有什么关系,沈墨白又不知道!&rdo; 萧轻灵:&ldo;……&rdo; 这厮一定要将她调教成荡妇么? &ldo;乖!先别想这么多,听我说,等会儿回到御花园,见招拆招,若是实在烦不胜烦,就耍横,这一点你最拿手。不用怕,若真惹毛了皇上,大不了我带着你跑路,不会让你落他手里的。不过,以后得你养我。&rdo; &ldo;好!没问题,若是我烦了,直接惹毛皇上,你帮我揍他!&rdo;嘿嘿!这话她爱听,揍皇帝哦!哪怕只是安慰她的亦淫,也很爽是不是? 封少顿觉不爽,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完? 直到走回御花园的门口,萧轻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哪里不对劲。貌似,封少跟她扯了半天,说的都是废话哟! 那个,她原本就是打算返回来的,封少现不现身都改变不了。她当然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所以也准备坦然接受。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知道今日的关键就在沈墨白身上,用得着封少来提醒吗?那么,封少有什么必要出现?这个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任性男人为什么要突然现身? 心头猛地一亮,这个妖孽般的男人,他是来安慰她的,这厮,居然在怜香惜玉。 还未从封少给她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萧轻灵就被人围住了。 &ldo;回来了,萧五小姐回来了!&rdo;一个太监飞奔着去报信:&ldo;皇上,萧五小姐没有和智亲王私奔!&rdo; 萧轻灵一下子就凌乱了。 和沈墨白私奔?此话怎讲? 嗬哟不会吧?难不成她走了,沈墨白紧跟着也走了,御花园内的人以为他俩幽会去了么?就算是去幽会了,他俩也是未婚夫妻好不好,私下里见个面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就和私奔扯上关系了?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0 疾步走回自己的席位,萧轻灵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屁骨还没挨上凳子,眼前一花,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带着层层纱幔的担架又飞了回来,东方不败同时再现。 噢!这个人脑子真的不正常馁!丫的你出宫就出宫,回来就回来,能不能不要搞得如此高调?就好像真的是和她约好的一样。 &ldo;墨白去了哪里?&rdo;沈昊宸不悦道,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萧轻灵。 &ldo;入厕!&rdo; 萧轻灵额上轻筋一跳,这傻子绝对是故意的。 沈昊宸脸上的肌肉抖了两下,若无其事地继续问:&ldo;墨白很满意朕为你指的这个王妃?&rdo;ъiqiku 终于说到正题了,萧轻灵不由向纱幔望去。 &ldo;很满意!本王就娶她了!&rdo;无欲无求的声音,却清清楚楚掷地有声。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就连天筝长公主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萧轻灵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掌心,好吧!遇到个傻子是她的不幸,遇到个又拽屁又冷漠的傻子是不幸中的不幸,遇到个又拽屁又冷漠,还腹黑的傻子,这是要将她逼死呀! 所有的眼神向萧轻灵投过来,都带着红果果的鄙视。 萧五小姐和智亲王一同上了趟厕所智亲王就非她不娶了,这个丑女到底对智亲王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噢!你懂得! &ldo;如此!&rdo;沈昊宸的眸中顿显杀气:&ldo;贤妃?你不是为萧五小姐准备了份不错的大礼吗?如何不拿上来?&rdo; &ldo;大礼?大礼?&rdo;萧明灵愣了愣,突然一个激灵,道:&ldo;对!本宫为五妹妹准备了一份大礼,五妹妹请笑纳吧!&rdo; &ldo;啪啪&rdo;两下掌声后,五名女子步入场地。这回和之前的月儿、绿萍、绿草不同,这五个女子虽然还是个个貌美如花,却都穿着戎装,而且,每人手里都握着弓箭。 终于来了,软的没用终于轮到硬的了。 也罢,从和合二仙上升到五子登科,回回不离婚礼和洞房,不正应了月儿弹奏的那曲《凤求凰》么? 丫的沈墨白,你好值钱哟,居然要让本小姐我为你争风吃醋。 果然,五名女子入场后,和之前的月儿等人一样,也冲萧轻灵盈盈一拜,齐声道:&ldo;见过萧五小姐!&rdo; 一身戎装行女子大礼,就跟穿着警服撒娇卖萌一样,让萧轻灵看得颇有点眼花缭乱。 不过,萧轻灵倒也不慌,笑眯眯地看向萧明灵道:&ldo;不知这回是想跟我怎么比呀?请长姐明示!&rdo; 五名女子也齐齐看向萧明灵,萧明灵却愣怔怔地看着萧轻灵。直到沈昊宸不满地咳嗽两声,萧明灵才像还魂般吞吞吐吐道:&ldo;五,五妹妹,文,斗过……&rdo; 萧明灵实在说不清楚,五名女子之首的一个眸中却闪过一丝厌恶,突然打断萧明灵道:&ldo;画眉携众位妹妹向姐姐讨教箭术!&rdo; 一个小小的道具都敢当众对贤妃表示轻蔑与厌恶,这女子好大的来头。 呵呵!姐姐?萧轻灵的小心肝揪了一下,她有这么老么?一下子就上升了辈分?看样子以后她会有很多很多妹妹。 话说,画眉?这玩意儿不是鸟么?怎么古人喜欢起这种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画眉画眉,多容易叫人想入非非呀?无故就叫她想到那些两情缱绻,对镜描眉,吃吃胭脂神马的少儿不宜画面来。 嗬哟!对镜描眉,吃吃胭脂?那个,其他的不会叫腮红、点唇什么的吧? 才想到点唇,其他四人同声道:&ldo;描目(点唇、对镜、揽妆)向姐姐讨教箭术!&rdo; 噢!乌鸦嘴啊乌鸦嘴,要不要这么准啊?这哪里是跟她讨教,明明就是跟黑白花傻王互动调情么?还比什么比?直接把嘴噘起来,让傻王一个一个吃过去多简单啊?她是不是该锦上添花帮帮这傻子,让他做一把刘备,把五个孙尚香都娶回家呢? 实在被这五个女子的名字雷到了,萧轻灵不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触到凸起的小疹子时,竟一阵钻心的刺痛,不由同情起当初的沈明轩来。 &ldo;那个,你们五个想跟我怎么比箭术啊?我不会射猎,我会吃烧烤!&rdo; &ldo;扑!&rdo;沈明轩嘴里的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 还没等沈明轩的气顺过来,便听画眉傲慢地说:&ldo;我们不比射猎,我们比射人!&rdo; 言毕,满场皆惊。射人?五个长得娇滴滴,连名字都娇滴滴的小美人,居然要和不会箭术的萧五小姐比射人? &ldo;呵!&rdo;萧轻灵突然笑了。 果然,这次遇到了狠角色,难怪封少要跟她说实在不厌其烦便耍横。既然人家都骑到头上来要射她了,那就别怪她出手不留情面。 &ldo;如此!那就射吧!&rdo; 显然,萧轻灵的反应太平淡,鼻孔朝天的画眉等人颇为吃惊,相互对视一眼,同声道:&ldo;姐姐可听清楚……&rdo; &ldo;第一,我不是什么姐姐,我及笄不过数月,大概你们都比我老,这声姐姐还是不要再叫了,免得我晚上做噩梦!&rdo;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们,萧轻灵环视一圈众人:&ldo;第二,我耳朵听得见,理解能力也不差,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不用一遍遍跟我重复。不就是射我么?那就射吧!&rdo; 她说的是射我,不是射人,原本还没搞懂何为射人的众小姐们顿时发出阵阵惊呼。这哪里是赏花宴,分明就是鸿门宴,原来,皇上要杀萧五小姐! 对于这种效果萧轻灵很满意,眼见连太后和天筝长公主的脸色都变了,她才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根牛筋,缓缓起身离席:&ldo;所谓寡不敌众,少数服从多数,既然你们人多,便让你们占尽先机,你们先射吧!&rdo; 所有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沈昊宸也吃了一惊。 人群外围的凤栖和肖慕互相对视一眼,悄悄往人堆靠过来,凤栖的右手已摁在腰间,肖慕的右手业已探入袖袋。 似乎不大满意画眉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萧轻灵皱皱眉:&ldo;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们不想射?不射就算了!&rdo; 才要回头,画眉脱口唤道:&ldo;萧五小姐您真的……&rdo; &ldo;姑娘家年萧轻轻就这般啰嗦聒噪,便是嫁了,夫君也会嫌弃!&rdo; 画眉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这个丑女,她居然敢这般羞辱咒骂自己,她知不知道她是谁?萧轻灵,你想死吗? &ldo;如此!画眉恭敬不如从命了!&rdo;话音未必,画眉手中的弩箭已举起对准了萧轻灵。 &ldo;慢着!&rdo;冲她挥挥手,却不看画眉,萧轻灵抬脚向比试桌走去,走到桌边,拿起一个苹果看了看,随手扔掉,却换了个荔枝。 往前迈出十余步,往头上一顶,突然转身面向五女道:&ldo;好了,就射它吧!&rdo; 纱幔中的男子终于坐直了身体,却是腰背笔直,如同一柄出鞘利剑。他的右手伸出,似乎想撩开纱幔,又像想将纱幔扯下来 所有的眼睛都死死盯住不远处的那个丑女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她,让她头上的荔枝滚落下来,便是肖慕和凤栖也停下脚步屏住了呼吸。httpδ:Ъiqikunēt 唯独头顶荔枝的女子,毫无一点自觉性,只管瞪着那两只肿得眯成细缝的眼睛,冷冷地瞧着对手。 这世上的奇女子太多,皇城可谓卧虎藏龙,什么美女、才女、烈女更是层出不穷,可是,什么时候有人见过这样的女子?明明丑得不堪入目,明明见钱眼开爱财如命,此时却表现出如此的大无畏。 这个女人,要么太傻,要么,就是太过于自信。 萧轻灵的脸肿得太厉害,加上五颜六色的小疹子,实在看不出表情,但她实在太过于冷静,也太过于淡定,就好像对面的五个女人手里拿着的都是玩具喷水枪。 事实上萧轻灵确实没多害怕,她已在大脑中迅速分析过利弊。 心理学告诉我们,人做事都会有动机,就像呼吸是为了生存,吃饭是因为肚子饥饿。赏花宴的动机,就是破坏她和沈墨白的婚约。 可是,来了个变数,沈墨白亲临现场了。嘿!这怎么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皇帝,你会怎么做?十个人当中大概有九个会选择给她上眼药。 上眼药最好的办法是什么?狗血啊!躲不开的恶俗,自然是送美女。可是,美女要送,还得送得有水平,最好这礼送得喧宾夺主,让人搞不清主角和配角,尤其是让那个不大正常的黑白花分不清主配角,这场赏花宴才能称之为真正的赏花宴。只不过,花么,大概不但有猪笼草,还有食人花。筆趣庫 所以,沈昊宸怎么可能会让她死?开玩笑,射人?当着太后、天筝长公主和满朝四品官员家的未婚小姐大开杀戒?在御花园里?沈昊宸是打算吓死这些小姐们还是准备吓死他老妈? 故,所谓的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危言耸听,目的只是吓唬她萧轻灵,让她在黑白花傻王面前出尽丑罢了。 这么好玩的游戏,她若不掺合一下,岂不是对不住皇帝这个导演? 当然,萧轻灵也不会妄自菲薄,既然是皇帝老儿选出来叫阵的五女,估计身手很好,最起码不会箭术失灵突然射死她。可是,事无绝对,试想一下,就算是乔丹,罚篮也不能保证百发百中是不?更何况是五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万一一箭射偏了,她就可以直接去见马克思了。所以萧轻灵没打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呵呵!封少、凤栖和肖慕可不是吃素的。搞不好现在,就连沈昊宸、沈明轩和那只黑白花都在蠢蠢欲动呢! 既然都喜欢热闹,那她就火上浇油吧!丫的,吓唬她?看谁吓死谁! 萧轻灵的举动让画眉等人慌了神,竟不约而同地向沈昊宸看去。 砰地一声,沈昊宸重重拍在案几上:&ldo;愣什么?萧五小姐大胆相邀,你等是怕了吗?&rdo; 画眉等人一咬牙,五张弓弩便对准了萧轻灵。 噢!这是要下黑手了呀!封少哟!咱的命全在你手里了,你要是敢有分毫差错,以后睡觉让你抱搓板去。 嗬哟!靠人不如靠自己,万一封少这会子尿急上厕所去了怎么办? 心思回转,就在箭将离弦之极,萧轻灵突然冲五女呲牙一笑。 果然,五女身子一抖,下一秒,五支箭已劈面而来。 御花园中的妃嫔、小姐们吓得纷纷尖叫起来,大多都用手捂住了眼睛,只从指缝间偷看,更有甚者,两眼一翻,已经晕倒过去。 萧轻灵却笑了,这次她是真的笑了。 哪里还需要封少他们帮忙?所谓士气一散,便如摧毁拉朽,自毁长城,当真怪不得别人。 萧轻灵没有看错,这五支箭出手时的那一抖,已坏了准头,其中三支在半空相遇,撞击下纷纷落地,另一支的力道太弱,尚未飞到跟前,便已坠落。只有一支,力道不减半分,只可惜从萧轻灵的头顶飞了过去,距离那颗荔枝至少偏差了二十公分,却嗖地钉在了萧轻灵身后一名太监的帽子上。 那太监吓得嗷一声惨叫,立时瘫软在地。 &ldo;啪啪!&rdo;取下荔枝扔掉,萧轻灵轻拍两下手掌,笑道:&ldo;画眉姑娘果真好箭术,原来还会指桑打槐!&rdo; 沈昊宸、沈明轩和凤栖等习武者心头一沉,画眉的俏脸却在瞬间爆红。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萧五小姐的眼力如此好。五箭同时射出,除了长年习武的高手之外,一般人哪里看得出这五箭是由谁射出的?可是,这萧五小姐却能准确地说出最后这一箭是她射的,这个丑女,当真是外界传言的傻子吗? 萧轻灵没有特异功能,也不会武功,但她是一名警察,更是一名法医。 法医会的,不仅仅是解剖尸体,更多时候需要做技术鉴定,比如指纹鉴定或者子弹弹痕鉴定。 弩箭的速度再快,也无法和子弹的速度相抗衡,所以,对她来说,分辨哪支箭是由谁射出的简直是小菜一碟。 当然,小菜一碟的不仅仅是这方面,除了会双手书法之外,没有人知道,萧轻灵还是个神枪手,完全具备狙击手的潜质。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萧轻灵已开弓发箭。 她的速度很快,架势摆开便一弹接着一弹,弹无虚发。 只听噗噗连续五声,画眉等人尚未反应过来,已纷纷中弹。 画眉,眉心正中出现一团鲜红,黏腻的汁液仿佛鲜血顺着她小巧的鼻子往下流。 描目,太阳穴上出现一片黑紫,仿佛捣碎的浆果崩得眼皮上都是。 点唇,红唇之上一片猩红,还沾着细碎的小颗粒,与她瞬间毫无血色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1 对镜,露在盔甲外的优美长颈上一片斑驳,像是碎裂的美人痣,牢牢黏在主动脉上。 揽妆,胸口心脏之处一团浆糊,看不出颜色,却黏糊糊的好不恶心。 &ldo;好了!我也射完了,不知长姐觉得如何?&rdo; 伸手将那根用来做弹弓的牛筋扔在地上,一同撒落的还有樱桃、蓝莓、草莓、葡萄等水果。 萧轻灵掏出丝帕边擦拭被染脏的手指,边皱眉道:&ldo;擅射乃是好事,但姑娘家,还是玩儿柔和一点的东西比较好!&rdo;声音里已满是腻烦和不耐。 所有的眼睛皆钉在画眉等人脸上身上缓不过神来,连凤栖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他认识的轻灵吗?她是如何做到的?速度之快,便是他,都没有瞧清楚。 眉心、太阳穴、口腔、脖颈上的主动脉,还有心脏,人体最薄弱的几个部位瞬间就被她拿下,就算画眉五人反应太迟钝,这样的准确性也令人叹为观止。 话说,轻灵选的都是比较小软,基本不带核的水果,不然,便是龙眼这类的水果,果核的惯性,只怕也能将画眉等人打得皮开肉绽。 若换成石子或者飞镖暗器,画眉等人可还有命活? 这般的身手,别说和人比试,就算让轻灵去他军中做个武教头只怕都不差。这样的她,真的需要他的保护吗? 沈昊宸的眼睛倏地移到萧轻灵身上,这个女人真的是盈娘的女儿吗?盈娘那样柔弱美好的女子,怎么可能生下如此彪悍的女儿? 可是,明明是气质与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为什么总让他觉得是一个人?为什么? 萧轻灵真的烦了,若不能杀一儆百,这样的游戏不知道沈昊宸还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她多少能体会到封少的苦心了。所谓伴君如伴虎,既不能老虎唇上拔虎须,又不能轻易让这只老虎咬你,如此的分寸,当真不好拿捏。 目光直接迎上沈昊宸的视线,不躲不闪毫不畏惧,亦没有多少骄横傲慢,只带着微微的不满。空气渐渐紧张起来,仿佛一根弦已拉到了极致,轻轻一扯就会崩断。 忽觉两道冰锥般的目光扎过来,心下一惊,萧轻灵已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却只对上随风飘动的层层纱幔。 这个男人在看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雾里看花什么都瞧不清楚,但她却能断定这个男人在看她。他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嗜血老辣的猎人,正在打量他的猎物。 敌暗我明,自嘲地勾勾唇忽略掉让她无处遁形的目光,萧轻灵重新转向沈昊宸:&ldo;皇上!您瞧得可尽兴?&rdo;ъiqiku 不待沈昊宸开口,她又道:&ldo;所谓事不过三,若是一直这么比下去,便是民女不被累死,皇上只怕也会乏。皇上龙体要紧,今日的比试,便到此为止,好么?&rdo; 这般,便是示弱了。 沈昊宸眸光一凛,已敛去所有情绪,只是,一双眼睛仍紧盯在萧轻灵的脸上,却不开口接话。 皇后呵呵笑着站起来:&ldo;萧五小姐好本事,叫本宫大开眼界啊!&rdo; &ldo;皇后娘娘谬赞了!&rdo;不卑不亢地行礼,之前的锋芒再也找不到半分,她依然是那个不起眼的丑女。 瞧她一眼,皇后转向天筝长公主:&ldo;皇姐?萧五小姐这样有趣的一个人儿,若是只她一人嫁去智亲王府难免冷清,何不给她找几个伴呢?&rdo; 呵呵!终于要落幕了。早知道目的在此,何必整这么大动静呢?直接把美人儿扎成堆扔给沈墨白不就得了? 天筝长公主显然吃了一惊,半响,才面色不愉道:&ldo;这样不好吧?智亲王府从未有过女眷……&rdo; &ldo;正因智亲王府从未有过女眷,所以才要多赐些美人儿壮壮人气呢!难道长公主不希望智亲王开枝散叶,将祖宗的血脉早日延续下去?&rdo; 好会说话的皇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智亲王府人丁单薄,若是也弄个三宫六院,枝叶是散了,但她萧轻灵只怕得少活三十年。 这世上没有谁是傻的,也没有谁缺心眼儿不会耍心机。可是,二十一世萧的现代化教育对萧轻灵的影响实在太深了,要让她一辈子呆在一个大笼子里和一大堆女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她会觉得生不如死。 这与爱不爱没有关系,就算不爱,就算不去争宠,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女人不来害她,对不对?问题是没人在乎她愿不愿意,如此,她何不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利益? &ldo;皇上!民女觉得皇后这个主意不错!&rdo;缓缓走回自己的坐席,萧轻灵道:&ldo;今日虽是赏花宴,民女却觉得这园子里的人比花娇,先前月儿姑娘弹奏一曲《凤求凰》,已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她对智亲王的爱慕之心,如此温婉柔情的女子,智亲王若不笑纳,岂不是有眼无珠?&rdo; 看一眼惊愕的天筝长公主,又道:&ldo;绿萍和绿草姑娘身怀绝技,一副《和合二仙图》美轮美奂,虽不符合今日赏花宴的主题,但却暗合百年好合之意。 所谓好事成双,她二人既然寄情于画,想与智亲王成就百年好合姻缘,若不成全,那岂不是暴殄天物?&rdo; 笑眯眯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层层纱幔上:&ldo;至于画眉姑娘五人,呵!想必所有人都瞧出她们的心思了。 所谓五子登科,当是锦上添花。为了美好姻缘,她们都与民女兵戎相见了,可见,若拂了这份苦心,当真天理难容!&rdo; 话音才落,突然一人纵身跃入:&ldo;弄这起子乱七八糟的莺莺燕燕给智亲王,本将军不同意!&rdo; 无奈地冲天翻个大白眼,萧轻灵十分无语。 凤栖哟!人家智亲王纳妾,你不同意?你算老几啊?沈墨白都稳稳在担架上坐着,你急个甚? 还有封少!您跟凤栖不是臭味相投的至交好友吗?为什么你让我成全皇上的心意,却让凤栖跳出来反对?你们俩到底商量过了没有啊? 凤栖的出现吓了众人一大跳,沈昊宸不满地看向他,道:&ldo;凤爱卿何意啊?&rdo;https:ЪiqikuΠet 并不看萧轻灵,凤栖朗声道:&ldo;智亲王的身体状况皇上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开枝散叶延续血脉?没得将智亲王府搞得乌烟瘴气,白白让墨白折了寿!&rdo; 嗯哼?这是神马意思?难道说黑白花傻王不仅是傻的,还是个不能行人事的太监? 噢!怪不得封少满脑子引诱她红杏出墙,搞半天妖孽早就打听好了啊! 嗬哟!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给力啊?弄个傻子王爷给她当老公,还是个不能行人事的。好耶好耶!若是这沈墨白早早蹬了腿,那智亲王府岂不是她萧轻灵一人的天下了? 好像也不大对哦!若是沈墨白死了,她又没个儿子接班,皇帝老儿若是将智亲王府的封号取消了怎么办? 萧轻灵这里心思百转左右为难,却听沈昊宸突然问道:&ldo;萧五小姐?此事你意下如何?&rdo; 她意下如何?她不是都说了吗?多好的事儿啊!多多的来呗,反正又不是嫁给她,为毛要征求她的意见? &ldo;凤将军说的也有点道理。&rdo;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萧轻灵冲沈昊宸一拜:&ldo;不过我觉得皇后娘娘说得更有道理。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智亲王身为王府单传,当以沿承血脉为首任,至于王爷的身体状况嘛!那个,民女不才,懂一些医术,嗯?不是,积善堂肖慕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管什么病,保管手到病除……&rdo; &ldo;本王要萧五小姐亲自给我治!&rdo; &ldo;啊?&rdo;突然被人打断,萧轻灵吓了一跳。 倏地反应过来打断她的人是纱幔中的傻子,不由抖了抖。这厮的脑子在想甚?她不过随便找了个借口而已。 &ldo;我,我对不育之症不大擅长……&rdo; &ldo;萧五小姐方才说你懂医术,是这方面的行家。&rdo; &ldo;咳咳!&rdo;所有人都被口水呛到。 嗬哟!智亲王?您的耳朵有毛病啦!人家萧五小姐及时改口了呀,她明明说的是肖慕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您这般逼迫别人,到底是想治病还是想? 萧轻灵:&ldo;我……&rdo; &ldo;况且,谁说本王患有不育之症了?&rdo;纱幔后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ldo;本王有没有不育之症,能不能行人事,待大婚之日一试,萧五小姐自会知道。&rdo; 啊!啊!啊!她是不是被这个傻子调戏了呀?这是傻子么?是傻子么? &ldo;我……&rdo; 男人再次打断她:&ldo;本王说了,本王要萧五小姐亲自给我医治,其他人等,一概不见。直到,将本王彻底医好为止!&rdo; 这神马意思?当众耍流氓吗?这厮,在这方面,绝对是教授级别的。Ъiqikunět &ldo;墨白的意思是?&rdo;沈昊宸不动声色看过去。 &ldo;萧五小姐既然有成人之美之心,本王当然来者不拒!皇上有多少美人打算赏给本王,都送来吧。本王也希望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早一点为智亲王府添丁进口开枝散叶!&rdo; 额滴神!她千挑万选,搞了半天,这位才是真正的总马男呐! &ldo;萧五小姐以为呢?&rdo;沈昊宸再问。 这老皇帝当真没眼色,人家正主儿都答应了,还问她,问毛问啊!她不答应皇帝老儿就能仗义地将美人们都收回去充斥自己的后宫? 别逗了!要是皇帝有这样的好心,他也就不叫皇帝了。 咬咬牙,萧轻灵道:&ldo;智亲王所言极是,皇上有多少美人想要赏赐,便一次都送去吧!&rdo; 沈昊辰很满意:&ldo;如此……&rdo; &ldo;不过皇上!&rdo;突然打断沈昊宸的话,萧轻灵笑道:&ldo;民女有个要求!&rdo; 这个女人笑得好不谄媚奸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ldo;讲!&rdo; &ldo;诺!&rdo; 萧轻灵笑得愈发荡漾:&ldo;就说月儿姑娘、绿萍、绿草和画眉她们吧! 智亲王府一下子添了八位美人,便是轮值,智亲王也忙不过来。如此,就需要有人伺候这些美人。 每日里洒扫、做饭、端茶倒水、梳头上妆、沐浴更衣等等繁琐无比,这般智亲王府又得添置许多丫鬟。 按照皇室普通惯例,一位美人的院子里设十六位丫鬟婆子伺候,八位美人就得多增加近一百五十口下人。 一百五十口人,按照普通大户人家最简单的吃穿用度,每人每月大约要耗费一两银子。 一百五十口人一个月就要花去一百五十两,加上新主子的吃穿用度胭脂水粉,每月智亲王府至少要多开销近千两银子。 皇上?智亲王府每月的月例仅一千两,王爷身子不好,名下产业几乎没有,他还得时常吃药看病,一千两银子养活自己都困难,要如何养活多出来的这些人? 民女只是一条贱命,粗茶淡饭倒无所谓,但这些美人都是皇上您赏赐的,荏是金贵,这般坐吃山空,若是饿瘦了累病了就不大好了。外人不知,还以为咱们盛轩王朝的皇亲国戚个个都是外强中干,喜欢苛责女眷呢! 所以,民女有一想法斗胆献给皇上。 呵呵!所谓好事成双锦上添花,自古以来,有了金窝窝才能留住金凤凰,皇上何不将智亲王的月例改成每月三千两银子? 这般,由民女监督,不但能彰显出皇上的仁慈大度,民女还能给智亲王换更好的汤药,也能让诸美人们过得更加舒适安逸一点,真真是一举三得的美事!&rdo; &ldo;咳咳咳咳!&rdo;这回,不光是沈明轩,便是沈昊宸、太后、天筝长公主和皇后也被口水呛到了。 这个丑女,她还真敢说。明明是狮子大张口地敲竹杠,偏偏她的账目清晰,有理有据,一时间竟叫人无法反驳。 &ldo;萧五小姐此法甚好,本公主觉得不错。&rdo;天筝长公主忍着憋得通红的脸道:&ldo;皇弟以为如何?&rdo; 天筝长公主当真不错,球又给踢回去了,自己人果然不一样。 凤栖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半响,才确定,银子对轻灵的诱惑力,不知比沈墨白本人要大多少倍。 云里雾里的男人修长的手指终于狠狠抓住了纱幔,半响,松开:&ldo;此法不错!皇上既体恤智亲王府,便好事做到底,依了本王的王妃吧!&rdo; 哈哈!太给力了,甭管目的一不一样,至少关键时刻不会拆台。这可比猪一样的队友强多了。 沈昊宸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了,想这一辈子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时轮到别人算计他了? 一个月三千两银子,一年就是白银三万六千两,抢去吧!他辛辛苦苦打拼江山,却要让沈擎苍的后人左拥右抱如流水般糟蹋他的银子,他是冤大头吗?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2 &ldo;凤爱卿所言极是!&rdo;避开心思各异的殷切目光,沈昊宸道:&ldo;墨白的身体不容折腾得太狠,便让月儿和绿萍、绿草去智亲王府伺候吧!画眉等人,便不要去锦上添花了!&rdo; 一下子就砍掉了五个,这也算凯旋而归了吧?可是,银子?皇帝老儿是葛朗台么?这么点银子都要斤斤计较? &ldo;皇上?那智亲王的月例……&rdo; 这个丑女人,怎么还想着银子?纱幔中的声音终于多出几分不耐烦:&ldo;智亲王府每月一千两月例多养四五十人,还是能够支撑的,爱妃?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皇上挂心了!&rdo; 爱妃?连本小姐的模样都没瞧清楚就爱妃了?丫的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噢!果然是个傻子,不但美人儿和送到嘴边儿的银子不要,连话都不会说。 那个,银子哟!傻货?你不要给我好不好? &ldo;皇上?智亲王神志不清,民女的意思是,智亲王府实在太冷清,要热闹些才好,画眉姑娘她们也可以嫁进来,只要智亲王的月例增……&rdo; &ldo;此事就这么定了,月儿和绿萍、绿草三人今日就随墨白回智亲王府吧!朕乏了,今日的赏花宴到此为止,尔等自行出宫去吧!&rdo; 不待萧轻灵的话说完,沈昊辰已站起身抬脚便走,步履仓促,竟有几分像逃。 直到再也瞧不见皇帝的身影,萧轻灵眯缝着的眼睛里才浮现出一丝狡黠和得意。 …… 五月十五,黄道吉日,亦是萧轻灵出嫁的日子。 别人一辈子嫁一次人,她当真命好,一年嫁两次,且嫁的不是皇子就是亲王。 说起来皇帝沈昊宸和智亲王沈墨白算得上是叔侄,二人皆是沈氏祖先传下来的,就像宁国府和荣国府。 据夏雨间谍的可靠消息,当年肖氏是将皇位传给智亲王这一脉的,可是,智亲王忠勇异常,害怕比较弱的胞弟难以自保,便将皇位让给了亲弟弟,自己则以亲王的身份力保。 从那以后,智亲王府世世代代都以保护沈氏皇族为己任,这个传统,一直沿用到上一代智亲王沈擎苍。 随着沈擎苍和沈昊宸、白盈盈之间的三角恋渐渐白热化,智亲王府和皇室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后来,在爱情上落了下风的皇帝沈昊宸直接利用皇权打击报复搞死了沈擎苍,也发落了白盈盈,沈氏皇族才算将自己的保护伞兼眼中钉基本上拔干净了。 沈擎苍谋反伏法那一年,其兄沈博文之子沈墨白仅有三岁。 一年之后,沈博文也死了,原本就人丁不旺的智亲王府便只剩下了沈墨白一个光杆司令。 祸不单行,沈墨白五岁那年突然傻了,带着一口气苦苦支撑度日,至此,智亲王这一脉,才几乎绝了。 萧轻灵听完这个悲情故事后佩服了沈昊辰好久,这么狠毒的打击报复手段,估计她一辈子也学不会。ъiqiku 一想到沈昊宸那个顶着痴情外衣的老色鬼,萧轻灵又有点牙疼。丫的害完了短命妈还要亦淫迫害她,沈昊宸果然很牛逼很强大。 轿外一声&ldo;新娘到&rdo;,萧轻灵的思维被拉回到现实中,唇角不由弯起一抹苦笑。 这回出嫁,缘着攀上了天筝长公主这个高枝,不止聘礼给足了面子,嫁妆也比上回丰厚些,但待遇倒比上回还要差。 上回沈明轩好歹还派了薛妈妈来迎亲,就算弄了不少黑衣大汉来抬嫁妆,至少人家出人了。这回,竟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过,萧轻灵怨不得别人,大婚定在今日,是她请天筝长公主向沈墨白求来的。 沈墨白允了,但条件很苛刻,没有婚礼,没有宾客,只她一人和几个贴身丫鬟带着嫁妆悄悄上门便可。 萧轻灵也干脆,不作任何纠缠,直接点头答应,这便有了今日的冷清出嫁。 走下轿子,萧轻灵道:&ldo;夏雨,打赏轿夫,让他们快些回公主府去吧!&rdo; 轿夫有点不好意思,尴尬道:&ldo;长公主吩咐小的,一定要把五小姐送进去!&rdo; &ldo;不用了!&rdo;萧轻灵在盖头下自嘲地笑笑:&ldo;他连长公主和凤栖都不让进门,岂会同意让你送我进去?长公主这份心,我领了。&rdo;说罢,冲轿夫一拜,转身携了夏雨、紫烟、紫云和一干抬夫向智亲王府黑漆漆的大门走去。 果然,门口有个小厮在等她,但见她们主仆四人身后还有抬着嫁妆的抬夫们,十分不满,骂骂咧咧地指挥抬夫们把嫁妆抬进去放下,撵走抬夫,这才开了个边角小门让萧轻灵四人进去。 智亲王府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人黑衣在身英姿挺拔绝世独立,另一人一袭白衣,温润悠远,美好得如同天边流云。 黑衣男子一张俊脸黑得如同锅底灰,右手已按住腰间佩剑。 白衣男子的声音却淡淡出口:&ldo;你要做甚?&rdo; &ldo;一个女子一生只有一次大婚,他竟这般对待轻灵,我……&rdo; &ldo;谁说一个女子一生只能有一次大婚了?&rdo;白衣男子面色虽寒,声音却十分平静:&ldo;今日是轻灵自己选的日子,轻灵都没有不满意,你急个甚?难道你忘了轻灵的计划?&rdo; 黑衣男子愣怔,白衣男子却已转身,温和的声音传来,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霸气:&ldo;他不稀罕轻灵,这世上自有人稀罕,你何苦与傻子一般见识?&rdo; 黑衣男子的视线刷地落在他的背影上,眸中顿涌惊涛骇浪。 半响,松开右手,追上去…… 韬晦堂内,狂傲不羁的男人懒懒地歪在软榻上,一双毫无焦距的眸子透过洞开的窗户不知停留在何处。明明猫一般慵懒厌世,却无端让人想起冰雕。 智亲王的贴身侍卫冷夜单膝着地,端端正正跪在榻前,王爷不发话,他也不说话,二人都沉默着,却显得无比和谐。 &ldo;啪!&rdo;手旁的书落在地上,男人像是突然被惊醒,目光终于移了过来:&ldo;他们走了?&rdo; &ldo;走了!&rdo; &ldo;以凤栖的性子,倒也难得!&rdo; &ldo;凤将军原是要打上门来,被肖慕先生阻止。&rdo;抬头看一眼王爷,冷夜面无表情道:&ldo;肖慕先生说,一个女子一生不仅仅只有一次大婚,王爷不稀罕,这世上自有人稀罕王妃,让凤将军不要和傻子一般见识。&rdo; &ldo;嗯!&rdo;男人点头,眼皮一闭,长睫已然合上:&ldo;本王知道了!&rdo; &ldo;属下去杀了肖慕先生!&rdo; &ldo;无需!&rdo; &ldo;嗯?&rdo;冷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错愕:&ldo;王爷?&rdo; &ldo;随他们吧!&rdo; 随他们吧?王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罢了,王爷自己都不在乎新王妃,他在乎个甚? &ldo;诺!&rdo; 待冷夜走到门边,男人突然又道:&ldo;传本王令,让王妃入住睿德殿!&rdo;https:ЪiqikuΠet &ldo;啊?&rdo;脚步一顿,冷夜忙道:&ldo;诺!&rdo; &ldo;你不要去,让沈伯去吧!&rdo; 待冷夜离开,男人轻轻翻了个身,却是摆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继续闭目养神。 …… 今日出嫁,除了萧府和公主府为她准备的嫁妆之外,萧轻灵还带来了她所有认为值钱的东西,也包括那四件被她追回来的御赐珍品。嫁妆方才扔在了大门口没办法,这些从北院带来的瓶瓶罐罐和御赐珍品便只能辛苦夏雨和紫烟、紫云背着了。 紫烟和紫云尚还好,夏雨有点惨。自打皇上赏赐的那一百两黄金不翼而飞之后,夏雨就得了多疑症,看见谁都像贼,所以她压箱底的这四件宝贝珍品,夏雨日日夜夜防狼一般守着,生怕再被挨天杀的贼子们偷了去。 今日亦是如此,明明身上背得跟座小山似的,夏雨就是不让紫烟和紫云帮忙,更不让萧轻灵沾半根手指。 眼见越走越偏,萧轻灵扫一眼满头大汗的夏雨,终于对带路的小厮道:&ldo;这位小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能歇歇吗?&rdo; 小厮愣了一下,早听说新王妃是个又丑又臭的傻子,蒙在红盖头下的脸他也不稀罕看,只是,这声音怎地如此好听?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个又丑又臭的,这般客客气气地同他说话,小厮的厌恶也减少了几分。 不知不觉放下捂住鼻子的手,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迎面扑来,小厮心头顿生好感,不由靠近几步脱口道:&ldo;王爷不喜被人打搅,特吩咐王妃入住忏心阁!&rdo; 忏心阁?萧轻灵脚步一顿,夏雨已嘴快惊呼起来:&ldo;忏心阁不是专门给获罪的妾室们居住的地方么?我们小姐是正妃,岂能住在忏心阁?&rdo; 小厮心中刚刚升起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反唇相讥道:&ldo;谁也没请你们来,自己送上门来还挑三拣四,当真以为自己是宫里的娘娘吗?&rdo; 像是觉得这话还不过瘾,又道:&ldo;便是宫里的娘娘,到了我们府里,只要王爷不高兴,照样让她住忏心阁!&rdo; 夏雨怒:&ldo;你……&rdo; &ldo;夏雨!&rdo;一声轻叱,便让夏雨噤了声。 再转向小厮时,萧轻灵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少了之前的可亲:&ldo;那就麻烦继续带路吧!&rdo; 小厮又是一愣,好冷冽的声音,没来由便叫人心头发寒。当下不再说话,只蒙了头走路。才走出几步,身后便有唤他:&ldo;阿贵!请王妃留步!&rdo; 萧轻灵回首,透过红盖头隐隐瞧见一名六旬老者急匆匆地跑过来。 不多时,老者便跑到了近前,竟是满头大汗。 &ldo;这位是?&rdo;萧轻灵问。 阿贵道:&ldo;智亲王府的管家,沈伯!&rdo; &ldo;沈伯辛苦了!&rdo;冲沈伯微微点头,萧轻灵问:&ldo;沈伯急匆匆赶来,不知有什么事?&rdo; &ldo;王妃?王爷有令,让您入住睿德殿!&rdo; &ldo;啊?&rdo;阿贵惊呼,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睿德殿?沈墨白的寝殿?看阿贵一眼,萧轻灵皱眉,从忏心阁改成睿德殿,反差是不是太大了点?她有点不适应。 &ldo;王爷不是不喜人打扰吗?&rdo; &ldo;王爷是不喜欢热闹。&rdo;沈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冲她拱拱手:&ldo;不过,王爷专门吩咐,让老奴来接您!&rdo; 沈墨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回答,脚下亦不动,萧轻灵垂眸。 思忖片刻,道:&ldo;王爷与我有言在先,今日大婚,不行大礼,不宴请宾客。我与他,只做挂名夫妻,不同房!&rdo;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萧轻灵颇显迟疑。 但显然,沈伯和阿贵错解了她的意思,看向萧轻灵的目光中竟多出几分轻蔑,只是依然挡在路上不让她走。 见他二人神色已显傲慢轻视,萧轻灵便知他们误会了。也不解释,轻笑道:&ldo;罢了!你二人也只是奉命办事,我何故作难你们?沈伯请吧!&rdo; 倒回去往前院走,处处显得肃穆阴沉,不见丝毫喜庆,越接近睿德殿,萧轻灵的感觉越不好,拢在喜服内的一双手,竟不知何时握紧了。 耳边又响起封少那日的话:&ldo;见招拆招,若是实在烦不胜烦,就耍横,这一点你最拿手。&rdo;httpδ:Ъiqikunēt 是的,冷遇无所谓,但不能被欺负,若有人借题发挥,她萧轻灵亦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叫人捏。 可是,嗬哟!要怎么耍横嘛!她初来乍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凤栖和肖慕又不在身边护驾,总不能进门第一天,就把夫君摁在地上揍一顿吧? 再说,就算她想揍,也得能揍过才行是不是? 下意识地攥了攥小拳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将她挡在永巷前,浑身带着强大威压的黑白色身影,萧轻灵顿觉牙疼。 貌似,那沈阿白也是个武功高手哦!就算他不会武功,自己的拳头好像也没人家的大,难不成打不过的时候,她得咬他? 一路忐忑不安却畅通无阻,直至看见睿德殿庄严肃穆的匾额,萧轻灵才停下脚步,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声问:&ldo;沈伯?王爷可在睿德殿?&rdo; &ldo;王爷白日都会待在韬晦堂,极少在睿德殿。现下,应该在韬晦堂内看书。&rdo; 不在这里?萧轻灵立刻眉开眼笑,那就好,那就好,横竖能躲一天算一天吧! 眼珠一转,又问:&ldo;那月儿姑娘和绿萍、绿草姑娘呢?她们都在哪里?&rdo; 话音才落,便听身后一女子清脆的声音:&ldo;姐姐是问我们吗?&rdo; 转头便见三个水灵灵的女子在一大堆婆子丫鬟的簇拥下婷婷袅袅地站在阳光下,非但个个人比花娇,似乎还比五日前在御花园看见时多出几分飞扬跋扈。 萧轻灵不由莞尔,看起来这几日,沈墨白将她们滋润得很好。 &ldo;多谢姐姐还记得我们,呵呵!来者是客,我们既比姐姐早来,那便越礼做一回主子吧!&rdo;月儿提步上前,满脸皆是不耐。绿萍和绿草相视一笑,颇为傲慢地跟上来。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3 嘿!早来的便是主子,原来伺候过三代帝王的太监总管喜禄公公,才是这盛轩王朝的真龙天子。这个月儿,倒还真把自己当盘菜。httpδ:Ъiqikunēt 透过红盖头,萧轻灵轻笑:&ldo;月儿姑娘和绿萍、绿草姑娘这是打算去哪里?&rdo; &ldo;姐姐不知道么?&rdo;月儿秀眉一挑,轻蔑道:&ldo;我们也住在睿德殿!&rdo; 萧轻灵的脑子一木。 好吧!她想到过嫁进来会遇到冷遇,也要面对很多问题,尤其是这三个莺莺燕燕,却没料到会是这种面对法。 她们三个都住在睿德殿?难不成沈墨白的嗜好与众不同,不但喜欢玩双飞,还来三飞?那沈墨白让她也搬来睿德殿,是想让她和这三个一样,晚上一起多飞? 萧轻灵顿时被自己邪恶的想法恶心到了。 &ldo;这个睿德殿还是你们三个陪着王爷一起住吧!我住别处去!&rdo;这次不等沈伯发话,萧轻灵转身就走。 &ldo;姐姐!&rdo;月儿突然疾步上前挡住她:&ldo;姐姐当真不懂规矩呢!王爷是让你和我们一起住在睿德殿,姐姐是没长耳朵呢,还是领悟力太差脑子不好使?&rdo; 噢!这就是那什么阁老的孙女?就算一代猴子一代猪,转到这第三代,是不是也该变成猴子了?为毛反而成了更低一级的猪,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 &ldo;你说什么?&rdo;透过红盖头定定地看着月儿,萧轻灵问。 &ldo;王妃的耳朵果然不好!&rdo;绿萍掩唇一笑:&ldo;王爷喜欢多些人伺候他呢!&rdo; 绿草亦摆出一副娇羞样儿,细声细气道:&ldo;想必王妃娇生惯养,不会伺候人。不过,我们可以给姐姐做示范,好好教教姐姐。&rdo; 难怪世人都道才女轻浮,这对冰雕般的美人原来是用污水冷冻雕琢而成的一对臭鱼。 &ldo;呵呵!看来月儿姑娘的床上功夫不如绿萍和绿草姑娘呢!&rdo;萧轻灵冷笑:&ldo;也是,一模一样的美人儿感受起来到底不一样,便是鸳鸯戏水,二龙戏珠也总胜过一枝独秀吧!&rdo; 不过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萧轻灵两世加起来的年龄都可以做她们的奶奶了,耍流氓?丫的还太嫩点! 月儿到底出身名门,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当下气得双目暴突满脸通红:&ldo;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说什么?&rdo; 眼见月儿都要哭出来,绿萍忙上前搂住她道:&ldo;月儿姐姐何必跟她啰嗦那么多?她原本就是个野蛮粗俗没教养的,能说出来什么好话?&rdo; &ldo;是啊,月儿姐姐!&rdo;绿草也赶紧帮腔:&ldo;有王爷给咱们撑腰,咱们不用跟她浪费口舌!&rdo; 这是挑唆月儿小姑娘动粗吗?噢!当真有毒的果子都很美,这对冰雕出来的毒人鱼真真欠揍! 果然,被绿萍和绿草一激,月儿立时又逼前一步,怒道:&ldo;没错!你还当自己是在宫里有皇上给你撑腰吗?我告诉你,贱人!这是在智亲王府!&rdo; 这丫头果然被沈墨白宠坏了脑子,五日前在宫里,沈昊宸那是在给谁撑腰啊?胡乱说话,这种人也该打! 才暗自腹诽,发上一痛,萧轻灵的红盖头竟被月儿扯住了。 不知道是早上凝香给她最后一次梳头太伤心心不在焉,还是月儿拉扯时的方向不对,红盖头竟勾住了萧轻灵头上的凤冠。 月儿显然怒极了,一扯之下没有拉掉,登时用了死力气,红盖头带着凤冠重重被掀下来,砰地一声,散了一地珠翠,而萧轻灵的一头乌发也如瀑布般飞泻下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面前竟站着个红衣在身长发及地的绝世美人来。 午后的阳光下,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欺霜赛雪,竟是透明的,精致小巧的五官镶嵌在美好的雪颜上,如同闪闪发光的钻石,让人只瞧一眼便刻骨铭心。 而那一头柔顺亮丽的轻丝,便如丝丝蛛网,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拢入网中。 只是,此时,这个绝世美人烟眉轻锁,一双夺人魂魄的妙目中满是凌厉的杀气。 绿萍和绿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月儿却极没眼色地又往前逼了一步。 她自幼被人捧在手心长大,最恨有人比她貌美才高,乍一看见盖头底下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心头竟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劈手便朝萧轻灵扇去。 &ldo;啊?&rdo;众人惊呼,紫烟和紫云身形一闪,已欺上前来。 然,有人比她们更快,众人尚未看清楚,月儿的手腕已被一只莹润如玉的纤纤小手紧紧握住了。 看起来,她的皓腕比月儿的还要纤秀几分,但月儿却硬是挣脱不了。 &ldo;贱人!放开我,你放开我!&rdo;右手被制,月儿竟出手如电地又伸出了左手,直直去挠萧轻灵的脸。 她的手指上戴着长长的护甲,若是被挠上,便是不会被毁容,萧轻灵的脸上也少不了被抠掉几块油皮。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砰地一声,月儿已重重地被人砸在了地上。 没错,就是被砸在地上的,就如同她那把生不逢时的焦尾琴,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新王妃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 &ldo;心肠歹毒,死不悔改!&rdo;众人尚未从惊艳和惊恐中醒悟过来,便听咔哒一声脆响,月儿那只试图挠花王妃俏脸的手腕已被卸下来了:&ldo;论大小,我乃智亲王正妃,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不过是给沈墨白暖床的贱婢。 论资历,我与沈墨白谈婚论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转筋。 就你,也敢妄想挠花我的脸?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本王妃是谁!&rdo; 话音未落,咔哒,又是一声脆响,月儿的另一只手腕也被卸下来了:&ldo;你爷爷既然没有教育好你,那就让本王妃来教你好了!&rdo; 狠狠一摔,月儿已觉晕头转向,腕上剧痛,险些痛得昏死过去。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耍横撒泼的模样,堪堪躺在地上如同一条被抽掉筋的癞皮狗。 直起身,萧轻灵冷冽的目光刷地移向绿萍和绿草。 绿萍、绿草心头一寒,已不由自主往往后退去。 &ldo;可是那日在御花园内我对你们太客气了,让你们忘记了本分?&rdo;步步紧逼,萧轻灵柳眉倒竖:&ldo;寒山与拾得本就是两个混蛋,本王妃我最是不齿这种无情无义的男人。你们既不满足于我只撕烂你们的画,那便连同你们的脸,一起撕吧!&rdo; 绿萍、绿草尚未弄明白这句连同脸一起撕是什么意思,便听这个九天仙子般美丽的王妃又道:&ldo;紫烟、紫云!给我掌嘴!不用留情,今日,就让她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野蛮、粗俗和没教养!&rdo; &ldo;诺!&rdo;紫烟、紫云同时领命,没等沈伯、小厮和众丫鬟反应过来,便放下包袱行李,上前揪住绿萍和绿草的头发噼里啪啦抽打起来。 &ldo;还有我呢!&rdo;夏雨哪肯落单,原本想将包裹像紫烟紫云那般放在地上,又怕四件珍品受损,索性往自家小姐怀里一塞,冲上来一把揪住半死不活的月儿,呼呼生风地掌掴起来。 夏雨虽不像紫烟、紫云那般练过武功,但她今日实在憋屈得厉害。若不是小姐交代不可轻举妄动,方才在大门口她就直接开骂了。眼下,好不容易小姐发了飙,她岂能袖手旁观? 反正这个叫风儿月儿的已经被自家小姐弄得奄奄一息,她便抡圆了膀子只管招呼,一掌一掌抽下去皆带着嘭嘭的力度。没几下子,就将月儿打得两颊红肿,胜似猪头。 紫烟和紫云亦将满肚子怒火发泄在绿萍和绿草身上,对于这种别有用心的人,她俩的想法比夏雨还简单粗暴,没什么可啰嗦,你跟我玩儿心机,动拳头,咱直接以暴制暴,打得你满地找牙,我看你还拿什么来算计我阴我。反正出了事有王妃在前面顶着,天塌不下来。ъiqiku 话说,王妃的脾气,怎么这么对她们的胃口呀! 古代的女子可不像二十一世萧的女孩子那么皮厚肉糙,个个都将一张脸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夏雨三人没打多久,月儿、绿萍和绿草便口唇破裂,鼻腔出血,个个瘫倒在地几乎昏死过去。 &ldo;好了,停手!&rdo;狠狠瞪一眼数百米外隐在层层绿色中的韬晦堂,萧轻灵冷声道:&ldo;沈伯!告诉你家王爷。我不管他之前是不是有爹妈生没爹妈爱,现在我进府做了王妃,便是这智亲王府的当家主母。你家王爷休了我便罢,若是不休我,最好夹着尾巴少来招惹我。否则,我会把他当儿子一样管教,让他好好学学做人的道理!&rdo; 阿贵捂着嘴连连后退,砰地一下,后脑勺重重撞在大树上,虽痛得直飙眼泪,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伯沈伯狠狠咽了口口水。这个新王妃脑子没毛病吧?十几年来,智亲王府连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便是这三位新来不久的美人,也是王爷早起才下令让她们搬进睿德殿的。 虽说月美人她们确实有点过分,但,这个新王妃也太吓人了好不好? 王爷?您确定您这招是杀一儆百,而不是虎口拔牙? 那个,貌似您娶回来的不是小绵羊,是一只母老虎哟! 萧轻灵的脑袋没被驴踢,若沈墨白现下人就在睿德殿,她怎么都不会在门口指桑骂槐地撒泼,她可是个有教养的菇凉。 不过沈墨白这不是不在么?既不在,她发发淫威有何不可?至于沈伯、阿贵这些人,总不至于真的笨到连拍马屁还是拍马腿都分不清吧? &ldo;沈伯?&rdo;将沉重的包袱往怀里紧了紧,犀利的目光环视一圈众人,话锋一转:&ldo;月美人弄坏了我的凤冠,告诉你家王爷,这凤冠乃是御赐之物,看在他是我夫君的份儿上,我给他折点价,让他赔我五百两黄金好了。若不然,哼!&rdo; 沈伯身子一抖,这声哼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家王爷不给金子,王妃也要这般将王爷揍上一顿? 还没从腹诽中缓过劲儿来,忽听王妃又唤:&ldo;沈伯?&rdo; &ldo;诶!诶!&rdo;沈伯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应道:&ldo;王妃还有何见教?&rdo; &ldo;没有见教,前面带路,给我寻个住的地方,越远越好,越偏越好,就之前的忏心阁吧!最好再别让我看见这个晦气的睿德殿!&rdo; &ldo;那,那……&rdo;用手指着挨了打却傻愣愣地看着王妃的三个美人,沈伯只觉牙疼。 &ldo;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吧!&rdo;夏雨咬牙切齿。 阿贵双腿一软,终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嗬哟!当真是他有眼不识金镶嵌。王妃彪悍,带来的丫鬟也超级彪悍,以后,他还有没有以后啊? 心惊肉跳地看向王妃,沈伯底气不足道:&ldo;王,王妃?她们,她们可是皇上……&rdo; &ldo;放心!&rdo;再不看月儿等人,萧轻灵抬脚便走:&ldo;她们是你家王爷心尖尖上的肉,王爷自会心疼,用不着你操心。前面带路!&rdo;httpδ:Ъiqikunēt 一个激灵,沈伯已屁颠颠跟上引路,竟是用小跑的,只留下睿德殿外一地瘫软的人。 待她们走远了,睿德殿的门才吱呀一声开了,竟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黑白分明高大挺拔,另一个,可忽略不计。 绿萍和绿草一看见他们,登时如同扎了鸡血,直直扑上来嚷道:&ldo;王爷,您,您在这里?那个丑女,她,月儿姐姐被她……&rdo; &ldo;冷夜?&rdo;仿佛没看见她们,男人只懒懒瞧着身边的侍卫:&ldo;她是不是在威胁本王?&rdo;声音轻缓,却带着霸道的寒意和威压。 绿萍和绿草一愣,立时噤了声,伸到一半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 &ldo;嗯!&rdo;冷夜面上毫无表情:&ldo;王妃是在威胁王爷!&rdo; &ldo;她说什么?&rdo; 冷夜继续面无表情:&ldo;王妃说,两位绿美人的床上功夫比月美人好,便是与王爷鸳鸯戏水,二龙戏珠也会胜过一枝独秀。&rdo; 未听见应声,冷夜不由轻扫主子一眼,继续道:&ldo;王妃还说,月美人和两位绿美人乃是王爷心尖尖上的肉,王爷自会心疼,用不着沈伯操……&rdo; &ldo;嗯?你说甚?本王未听清?&rdo;声音依然心不在焉,却已弥漫出浓郁的杀气。 冷夜身子一僵,终于垂首咬牙道:&ldo;王妃说,她现在是智亲王府的当家主母,王爷若不想休了她,便少去招惹她,否则,她会像管教儿子一样管教您!&rdo; &ldo;唔!&rdo;男人垂眸,半响才悠然道:&ldo;她让本王少去招惹她?&rdo; 冷夜额上登时滑下两根黑线,王爷?您到底有没有听重点? &ldo;她还说……&rdo;男人继续心不在焉:&ldo;她要花本王的钱?&rdo; 噢!王爷,属下错了,原来,您不是没有听见重点,而是,根本就没有听。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4 &ldo;冷夜!将本王的寝具都搬走!&rdo;男人终于抬起了漫不经心的头颅。 &ldo;搬哪去?&rdo;冷夜诧然。 &ldo;王妃都不要睿德殿了,本王还留在这里做甚?&rdo; &ldo;诺!&rdo;冷夜一阵牙疼。 终于看见了地上跪着躺着的一大堆女人,男人颇为惊讶:&ldo;智亲王府何时冒出来这么多人?&rdo; &ldo;五日前王爷进宫参加赏花宴,自己带回来的!&rdo; &ldo;如此!&rdo;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ldo;王妃说了,心肠歹毒,死不悔改。那便,都死吧!&rdo; 说完,再不看惊恐的绿萍、绿草等人,径直往韬晦堂而去。 冷夜终于凌乱了。王爷,您原来长耳朵也长脑子了呀,可是,那么多句,您为何只听进去了这一句? 完了,看来王爷被王妃逼疯了。 很久以后,智亲王沈墨白和皇帝沈昊宸之间有一段对话: &ldo;墨白?朕听闻你把朕赏赐的美人们都杀了?&rdo; &ldo;皇上耳聪目明,确实杀了!&rdo; &ldo;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月美人和两位绿美人乃是何人?如此任意胡为,你必将给我盛轩王朝招来无穷后患!&rdo; &ldo;本王就是觉得会后患无穷,所以,索性永绝后患!&rdo; &ldo;你,你这个混账!你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rdo; &ldo;皇上果然英明,本王的脑子从来都不正常。所以,世人皆称本王为傻王!&rdo; …… 萧轻灵不喜欢打没把握的仗,这几日,她和夏雨从凤栖和公主府的丫鬟们口中得到了不少关于智亲王府的情报。其中一条,就是智亲王府的分布图。 和大多数大户人家的格局是一样的,东院乃是智亲王府的主要院落,沈墨白的寝殿睿德殿和书房韬晦堂都在那里。 南院作为智亲王府的宗庙祠堂,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 西院乃是智亲王府的后院,原本该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只是,自从沈墨白的老妈死后,西院基本上就是空着的。 最后剩下的就是北院,多少年来,便是下人们也不会住在北院,北院和萧府北院一样,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地方,忏心阁就建在这里。 在心里捋了一遍,萧轻灵不得不承认沈墨白的眼光很好,他给她首选的忏心阁,当真是智亲王府中最适合她的地方。 所以,一离开东院,萧轻灵便直奔北院。 越走越觉得不对,沈伯及时挡住她:&ldo;王妃,北院,北院去不得!&rdo; &ldo;如何去不得?北院有鬼?既然有鬼?先前王爷为何要让我住北院的忏心阁?&rdo; 沈伯哑然,看着这位仿佛凌霄宝殿上飘下来的九天仙女般的王妃,竟觉无言以对。 &ldo;呵呵!&rdo;萧轻灵浅笑:&ldo;我在萧府的时候就住在北院,习惯了!&rdo; &ldo;可是,咱们这忏心阁……&rdo;ъiqiku &ldo;闹鬼?&rdo; &ldo;怎么可能!&rdo; &ldo;漏雨?会塌下来砸死人?&rdo; &ldo;没有没有!&rdo;沈伯吓了一跳:&ldo;忏心阁虽荒凉,但房屋和主院一样年年翻修,绝对不会塌。&rdo; &ldo;那不就得了吗?&rdo;继续往前走,萧轻灵道:&ldo;东院是你家王爷住的地方,他不喜被人打扰,我若住在那里,他势必不开心。难道你觉得有月美人她们伺候他,王爷还嫌不热闹?&rdo; &ldo;南院乃智亲王府的宗庙祠堂,我自认无德无能,不可轻易去打扰。&rdo; &ldo;西院乃是已故老王妃和女眷们的故居,沈伯您希望我进去扰了那里的清静?&rdo; 沈伯再次一愣。好个心思缜密疏而不漏的王妃,虽是第一回来智亲王府,却将府里的地形环境摸得透透彻彻一清二楚,其心机当真不容小觑。 但不知怎地,看着眼前这位新王妃清澈干净的眉眼,沈伯又觉十分理亏:&ldo;王妃!您不要生王爷的气,月美人她们,先前并不住睿德殿……&rdo; &ldo;我知道!&rdo;虽说之前也猜到了,但被沈伯说出来,萧轻灵还是松了一口气。 &ldo;您知道?&rdo;知道还动手打人?沈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ldo;王爷是什么样儿的人您应该比我清楚。&rdo;唇角一弯,萧轻灵笑起来:&ldo;你家王爷今年二十岁了吧?&rdo; &ldo;正是!&rdo; &ldo;二十岁的男子,却没有一个侍妾,智亲王府连丫鬟也屈指可数。这样的智亲王,会是个迷恋女色之人吗?&rdo;https:ЪiqikuΠet &ldo;王妃您?&rdo;沈伯当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十五年了,王爷是生是死有谁管过?十五年来谁在乎王爷有没有生病,该不该娶妻?更别说王爷是被丫鬟伺候还是被粗笨的侍卫小厮们照顾?可是,这位新王妃却知道,她究竟是真的将王爷放在了心上,还是,居心叵测啊? 一想到王妃方才的彪悍,沈伯便觉心惊肉跳,看向王妃的目光中便多出几分戒备和惊惧。 与沈伯目光相遇,萧轻灵面上一红,竟露出一副仰慕娇羞的模样:&ldo;其实,我早就从凤将军那里打听过王爷,天筝长公主也跟我说起过一些。我与王爷交情虽不深,却仰慕他已久,所以,我知道他是个好人。&rdo;才怪! 这傻子王爷要是个好人,她萧轻灵就是观世音菩萨。再说,这世上可有一个不吃腥的猫? 以前她在刑警队的时候,那些屌丝小警察们只要看见她,就跟苍蝇一样嗡嗡乱转,把好端端断案能手的铁血形象全都毁成了渣。 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这种绝对男权的时代,沈墨白这样的纨绔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不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总不能得罪智亲王府所有的人吧? 如果萧轻灵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与她清澈干净的目光相遇,沈伯眼圈一红,道:&ldo;老奴,老奴眼拙了。月美人她们,唉!还请王妃看在老奴的面儿上,不要对王爷心生怨怼。&rdo; &ldo;我省得!&rdo;心中虽一个劲儿地骂娘,萧轻灵笑得却异常甜美纯净。 她当然省得。就算恃宠而骄,月儿三人进智亲王府才几天,能被宠到哪里去?怎么就敢对她堂堂智亲王正妃如此无礼?难道她们和她一样,也是穿越而来,没有学过《女训》、《女则》,不知道什么叫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荒唐!所以,原因只有一个。月儿三人敢如此挑衅,乃是沈墨白授意而为。 既然沈墨白放狗咬她,那她也不介意好好痛打恶狗。 越瞧眼前温柔娇羞沉鱼落雁的王妃,沈伯越是喜欢,心中竟隐隐抱怨起王爷来。做什么不好,非要纵容那样三个女子,硬生生将好端端的老实王妃逼成那般泼妇相。 沈伯轻叹:&ldo;王妃!您,您,唉!真好,真好!&rdo; 他一连说了两个真好,再不多说,擦擦眼角,竟一路弯着腰毕恭毕敬将萧轻灵引到了北院。 夏雨满头黑线。小姐实在有点坏哦!骗人家这么个老爷爷,小姐于心何忍呐? 话说,别人不知道小姐为何要住到北院来,她却是再清楚不过。 什么既不会吵到王爷,又不冒犯祖宗,还不打扰死者魂灵,扯淡吧!她家小姐要能想到这些,她夏雨就敢戒肉。 那拽屁的傻王爷是什么人近不近女色跟小姐有一毛钱关系吗?小姐会去关心他? 还有那三个不长眼的东西,她们和谁鸳鸯戏水小姐会在乎?如此蠢货,专门给小姐搭了那么好的台子,小姐岂能不上去唱戏? 小姐费那么大的劲儿才得以远离智亲王,住到这鸟不下蛋的忏心阁来,明明就是为了白天晚上出门方便嘛! 嘿!谁叫这智亲王府的后门在北院,而这后门偏偏距离积善堂很近啊? 不过,自家小姐演悍妇、妒妇和泼妇还真像。 费了老鼻子劲才推脱掉沈伯派人来打扫的一番美意,萧轻灵给夏雨、紫烟和紫云分派好任务,极其没自觉性地找了个干净些的躺椅,兀自搬到院子里躺着打盹去了。 和肖慕、凤栖约好戌时一到就碰头,眼下尚不到酉时,她若不养足精神,晚上怎么有力气出现场? 没错,之所以将大婚的日子定得这么急,不仅仅因为皇帝老儿对她虎视眈眈,更重要的是诱拐儿童一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萧轻灵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肖慕和凤栖被皇帝老儿问罪。 此案,她必须插手。 不管住在萧府还是住在公主府,都不可能让萧轻灵自由出入我行我素,唯独这个身份特殊又没有人关注的智亲王府才能为她提供最便利的条件,也能让她在发现线索的第一时间和肖慕、凤栖碰头。 盛轩王朝用的是阴历,五月相当于二十一世萧的七月,乃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月份。萧轻灵素来怕热,这段日子烦心事儿又多,且封少夜夜前来扰她,身心备受摧残。 现在已近黄昏,气温慢慢降下来,萧轻灵眯了一会儿便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看她,这目光与平日里肖慕看她入睡的眼神极其不同,不但冰冷刺骨,还带着隐隐的杀气。 萧轻灵心中警铃大作,瞌睡顿无。倏地坐起来,正对面居然站着一个人。 此人一袭如墨染过的黑衣,唯独两只袖子白得叫人眼痛,如同仙魔降临人世,正立在十米开外的一棵玉兰树下盯着她。 他站的位置很特殊,逆着光,在黄昏的火烧云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艳丽,距离虽不远,却怎么都瞧不清楚他的面孔,非但如此,便是他整个人,都像是笼在一片血色火光中,仿佛一只浴血重生的凤凰。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这里看了她多久?夏雨、紫烟和紫云为何不唤醒她? &ldo;夏雨……&rdo; &ldo;别叫了,她们听不到!&rdo; &ldo;你把她们怎么样了?&rdo;腾地一下站起来,萧轻灵如同被人惹恼的小豹子。 &ldo;没把她们怎么样,冷夜只是让她们安安静静地睡到明日清晨,不要打扰你我说话。&rdo; 冷夜?扭头看去,主殿门口竟站着个鬼魅般的男人,和他主子一般,亦正亦邪,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板得比死人还要平。 萧轻灵的脸色登时大变。 职业原因导致她素来警惕,可是,院子里来了两个危险的陌生人,她却没有丝毫察觉,这个忏心阁,真的如想象中那么安全吗? 死死盯着玉兰树下那个危险的男人,半响,萧轻灵才开口问:&ldo;沈墨白?你想干什么?&rdo;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戒备和敌意。 &ldo;想看看你在干什么!&rdo; 萧轻灵哑然,这个男人跑到忏心阁来,就是为了看看她在做什么?biqikμnět 穿越到这一世,萧轻灵只遇到过两个让她倍感无力的人,一个人是封少,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名义上的夫君。 封少虽死皮赖脸喜怒无常,但萧轻灵能感觉到封少对她没有恶意。封少会骗她,会耍她,会占她便宜吃她豆腐,却也会心疼她。在她面前,封少更像个任性的孩子。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又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你觉得自己好像看清楚他了,却实际丝毫也不懂他。 这个男人貌似一杯浓香的茶,明明澄澈透明,但只要轻轻一晃,瞬间便会诡影丛生,再也无法捉摸。 面对这样一个貌似站在阳光下,实际总是隐在暗处的人,萧轻灵只心惊肉跳。 深吸一口气,萧轻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ldo;现在你看到了,我在睡觉。所以,沈墨白!你可以走了!&rdo; &ldo;嗯!&rdo;点点头,背在身后的手一扬,一个包袱便落在了萧轻灵的身旁。 听里面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像是石头,萧轻灵好奇地问:&ldo;这是什么?&rdo; &ldo;你想要的东西。&rdo; 蹲下身,想将包袱拎起来,不料,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包袱却十分沉重,至少有二十多公斤吧?一拎之下,她竟没有拎动,萧轻灵不由一愣,身体已僵住。 &ldo;打开看看吧!你不会后悔!&rdo; 咬紧牙,萧轻灵硬着头皮将包袱打开,立刻被金光灿灿耀花了眼睛。 噢!她在做梦吗?黄金哦!黄金!包袱里居然是一堆圆滚滚的金元宝,每一锭足有二十两。 &ldo;这是给我的?&rdo;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ldo;嗯!&rdo; &ldo;赔我的凤冠?&rdo; &ldo;嗯!&rdo; 她的眼睛多瞎呀!什么看不透的浓茶?什么隐在暗处的危险?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叫人爱不释手的德芙巧克力嘛! 嘿!早知道那凤冠真的值五百两黄金,她刚才应该把身上的霞帔也扒下来。谁特么说智亲王府是清水衙门的?是谁告诉她智亲王一个月的月例大半都用在吃药上了? 夏雨?小姐我要掐死你!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5 使足劲,硬是将五百两金子抱了起来,本想抱回屋里,瞧瞧门神一般的冷夜,又将金子放在躺椅上。 萧轻灵谄媚地冲两位煞星笑笑:&ldo;那个,墨白?冷夜?我说你们俩渴不渴?不过忏心阁尚未收拾干净,估计没有开水泡茶!&rdo;https:ЪiqikuΠet &ldo;咳咳!&rdo;沈墨白没有任何反应,冷夜却被口水呛到了。 跟着王爷十几年,什么样儿的人冷夜没有见过?可是,院子里这个女人?真是,真是。 &ldo;我们不渴!&rdo;鬼使神差地接了嘴,冷夜被自己吓到了。 他是不是中邪了?居然会跟这个女人说话? 萧轻灵看看冷夜,最后,将目光投向玉兰树下神游天外的男人,眸中隐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什么,似乎从她看见他时起,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负手而立,像是在垂眸凝思,又像是在打瞌睡。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凌厉,如同一杆直指苍穹的枪。 许是察觉到她在看他,他缓缓抬起头来,面容依然隐在朦胧的光线中,与她目光倏地碰撞,萧轻灵只觉一把冰锥突然刺中心脏,竟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ldo;你很喜欢金银?&rdo;男人的声音很轻,无端让萧轻灵想起赏花宴那日层层叠叠的纱幔。 &ldo;嗯!喜欢!&rdo;舔舔嘴唇,萧轻灵头一回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ldo;为何?&rdo; &ldo;啊?&rdo; &ldo;为何喜欢?&rdo; 为何喜欢?萧轻灵愣了愣。 &ldo;因为有了金银我可以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有了金银我可以实现我的梦想,有了金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do; 顿了顿,又道:&ldo;有了金银,我还可以让我爱的人快乐!&rdo; 男人的目光似乎闪了一下,突然说:&ldo;如此!本王给你,你想要多少金银本王就给你多少。&rdo; &ldo;啊?&rdo;真的还是假的哟?难道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无卡自动取款机? 不待萧轻灵回过神来,沈墨白已缓缓转身,向月亮门走去,冰冷的声音传来:&ldo;但你记住,不许乱跑,也不许出去!&rdo; 嗯,知道了,不许乱跑……啊?喂喂!这话神马意思?不许乱跑,也不许出去?那她要金子银子干吗?当银行金库守门员? &ldo;凭什么?&rdo;萧轻灵怒:&ldo;我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犯人……&rdo; &ldo;你是本王的女人!&rdo;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冽,带着一丝威胁,又像是在魅惑:&ldo;所以,要听话!&rdo; &ldo;嗯?&rdo;心头一惊,萧轻灵再去瞧,哪里还有沈墨白的影子? 郁郁地回头,却见冷夜依然杵在门口,萧轻灵不由皱皱眉:&ldo;那个,冷夜大哥?你家王爷什么意思?&rdo; &ldo;王爷的意思是王妃是他的女人!&rdo;冷夜面无表情,状若华表。 萧轻灵一抖:&ldo;这个我听懂了……&rdo; &ldo;懂了王妃还问!&rdo; 唔!果真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ldo;我是说,你家王爷他……&rdo; &ldo;不是我家王爷,是咱们王爷!&rdo;冷夜极有耐心地解释。 萧轻灵顿时一头黑线,&ldo;好吧!咱们王爷他方才到底想告诉我什么?&rdo; &ldo;王爷想告诉王妃,不听话,您会和那三个女人一样。&rdo; &ldo;那三个女人?&rdo;喃喃念叨两遍,萧轻灵猛地脱口道:&ldo;月儿她们怎么了?&rdo; &ldo;全部死了!&rdo;这回冷夜回答得极其干脆。 &ldo;全部死了?&rdo;萧轻灵彻底呆住。 那个男人,他哪里是无害诱人的巧克力?他分明是条毒蛇,一条危险的眼镜蛇。他没有和她开玩笑,亦不是在威胁她,他只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忤逆他,不听话,只有一个下场‐‐死!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些人遇到危险会退缩,有些人,偏偏喜欢迎难而上,萧轻灵显然属于后者。 眸中登时精光大盛:&ldo;所以,沈墨白让你来监视我?&rdo; &ldo;不是监视,是看着王妃!&rdo;扫一眼萧轻灵,冷夜又道:&ldo;王爷以为,王妃一定不会听话。&rdo; 呵呵!还挺了解她。 &ldo;行!那就看着吧!&rdo;话音未落,萧轻灵已转身向屋后走去,当然,还没忘记抱上她的金元宝。 眼前一花,冷夜已挡在面前:&ldo;王妃要去哪里?&rdo; &ldo;怎么?冷侍卫打算寸步不离?&rdo;轻蔑地看着冷夜,萧轻灵道:&ldo;本王妃要入厕,冷侍卫想跟着,就来吧!&rdo; 冷夜:&ldo;……&rdo; 皮笑肉不笑地绕过冷夜,突听身后砰地一声,萧轻灵已条件反射地往屋角一避,电光火石间,她还没忘记操起两块金元宝当武器。 头顶突然落下一朵含苞待放的广玉兰花,懒洋洋的声音在屋檐响起:&ldo;轻儿是想用黄金砸死亲夫吗?&rdo; 抬头,萧轻灵险些晕过去:&ldo;你?封少?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今日你我大婚,我不在这里在哪里?轻儿问得好奇怪!&rdo; 无视某人的死不要脸,萧轻灵指指躺在地上的冷夜,&ldo;是你把他打晕的?&rdo; &ldo;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轻儿今日好美!&rdo; 身形一晃,封少已如蝙蝠般从屋檐上飞了下来,顺手取下嘴里叼着的一朵玉兰花插在了萧轻灵鬓边,伸手就来抱她。 赶紧用手臂狠狠格开他的手,萧轻灵再道:&ldo;我问,是不是你把冷夜打晕的?&rdo; &ldo;冷夜也算一等一的高手,我哪有那么容易把他打晕?我只不过趁他没有防备给他下了点迷药而已,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轻儿当替夏雨她们感谢我才对!&rdo;某人极不自觉地摊开大手,他的手掌上赫然出现一个小瓷瓶。 萧轻灵眉心一跳,伸手就去摸袖袋。 &ldo;别摸了,我从你身上拿的。&rdo; &ldo;啊?&rdo; 这瓶瞌睡药是她临上花轿前才装入袖袋的,闻过的人会昏睡三四个时辰,最关键的是睡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原本是打算洞房花烛的时候给沈墨白用的,封少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呀? &ldo;你一直在跟踪我?&rdo;沈墨白让冷夜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封少也要跟踪她,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值钱? &ldo;怎么能说跟踪?&rdo;双手交叉抱胸,封少斜倚着一棵玉兰树:&ldo;我在贴身保护你!&rdo; 好吧!这个人做事从来随心所欲,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挽起袖子上前,弯腰揪住冷夜的肩膀,萧轻灵吃力地想将冷夜拖进屋里,头也不抬地对封少说:&ldo;你快走吧!趁冷夜还没醒过来,能走多远就走多远。&rdo; 冷夜怎么这么重?跟只死猪一样,下回得建议他减减肥。筆趣庫 &ldo;我走了你怎么办?&rdo;双手交叉抱胸,封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忙活。 噢!这厮还挺有良心,这种时候还打算陪她一起送死。只可惜,一遇到他她就准倒霉。 尼玛,袭击王府侍卫的罪名已经很严重了,万一再加一条通奸罪,只怕她沉一百次塘都不够。话说,这厮怎么就干看着,也不过来帮帮忙? 冲他翻翻眼珠,萧轻灵没好气道:&ldo;那你就去把沈墨白也打晕吧!&rdo; &ldo;沈墨白?&rdo;封少很诚实地抠抠脑袋:&ldo;我武功不如他,打不过他!&rdo; &ldo;所以我才让你快走,这里我会处理好的!&rdo; &ldo;轻儿是在心疼我吗?&rdo;终于凑上前,却不是来帮她抬冷夜,而是蹲在萧轻灵面前,封少颇好奇地仰头看她,忽闪忽闪的凤目璀璨夺目,完全一副好奇宝宝吉娃娃的模样。 这个人?她现在在销毁犯罪现场的痕迹好不好,不是在和他过家家,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那个,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亮?便是隐在面具下,也那么好看,平白叫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ldo;走开!&rdo; &ldo;为何?&rdo; &ldo;没看见我在忙吗?&rdo; &ldo;有什么好忙的,一个臭男人罢了!&rdo;大手一伸,萧轻灵已被封少夹在了臂弯下。 怎么又是这个动作,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话说,这种夹公文包似的动作用来夹人,好痛好难受的有木有? &ldo;你要带我去哪里?冷夜,冷夜怎么办?&rdo; 某人颇不解:&ldo;我与轻儿在一起,与冷夜何干?&rdo; &ldo;你是猪吗?&rdo;萧轻灵终于面黑如锅底灰:&ldo;这里是智亲王府,今日是我和沈墨白大婚。你胆大妄为私自闯入没被发现已经是万幸了,现在你还迷晕了冷夜准备将我掳走。封少?你是不是想害死我?&rdo; &ldo;谁说我要掳走你了?我也想住在这里。&rdo;封少一本正经。 大约觉得萧轻灵的话有点道理,放下她,封少弯腰捞起冷夜:&ldo;既然轻儿担心他,我便送他一程吧!&rdo; 将冷夜往肩上一扛,不待萧轻灵发话,封少一个纵身,已向屋顶跃去。 他也想住在这里?陪她一起住在智亲王府的忏心阁里?下意识地往睿德殿的方向看去,萧轻灵抖了抖。 还好,封少喜怒无常,最是情绪化,他说的话都可以当做是孩子话,做不得数,否则,她这红杏出墙得就太惊悚了。 那个,这厮把冷夜弄到哪里去了?神马叫送他一程? 正发愣,眼前一花,封少又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萧轻灵一把拉住他的袖子:&ldo;你把冷夜弄哪儿去了?&rdo; &ldo;送回侍卫房去了呀!&rdo;看白痴一般看向萧轻灵,封少皱眉:&ldo;难不成我与轻儿亲热,要让他在一旁摇旗呐喊?&rdo; 你妹才在一旁摇旗呐喊,你们全家都在一旁摇旗呐喊。 不对,谁和你亲热,丫的想好事把头想扁了吧? &ldo;今日你我大婚,洞房花烛夜,轻儿非但不高兴,看见我怎地如此不情愿的样子?&rdo; 话音未落,封少竟弯下腰,一只手揽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往她腿弯处一伸,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ldo;不过以后,轻儿会情愿的,还会很喜欢!&rdo; 萧轻灵大惊:&ldo;你,你要抱我去哪里?&rdo; &ldo;屋里呀?&rdo;极其无辜地看着她,封少有点难过:&ldo;我说的话,轻儿一句都没听么?今日你我大婚,是我们的洞房花……&rdo; &ldo;封少?你没毛病吧?谁和你大婚?娶我的人是沈墨白,智亲王沈墨白!&rdo;赶紧打断他,萧轻灵挣扎着想要跳下来。biqikμnět 话说,这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这种抱法的啊?这可是公主抱哦!貌似以前他对她没有这么温柔,现在? 他们很熟吗? &ldo;我有没有毛病一会儿轻儿就知道了。至于沈墨白,他有别的女人,很忙!&rdo; 萧轻灵满头黑线,沈墨白有别的女人,所以,她就得也有别的男人?这个理由也太烂了吧?还有,封少,你有没有毛病,我没兴趣好不好? &ldo;封少你听我说……&rdo; &ldo;轻儿放心,我虽打不过沈墨白,但也不怕他!&rdo; &ldo;你不怕他我怕他好不好?这里是忏心阁,是智亲王府专门拘禁获罪的女眷的地方,万一他……&rdo; &ldo;他不会再来了。&rdo;封少打断她:&ldo;你认为他会为了你再回来继续浪费口舌?在他看来,一个冷夜足够了。&rdo; 不待萧轻灵借口,封少又道:&ldo;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轻儿要让这良辰美景白白在等待和自怨自艾中度过?太浪费了!&rdo; 嗬哟!这是什么逻辑啊?沈墨白不来与她洞房花烛,为了不浪费,他封少来补缺,那要沈墨白死了,是不是他封少也打算取而代之啊? 她和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呀?都熟到可以洞房花烛了么?封少不是个连接吻都不会的轻涩处男么?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原形毕露,成了此道高手了啊? &ldo;反正不行,你放我下来!&rdo;眼见封少已抱着她跨入大门,萧轻灵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门框:&ldo;现在天黑了……&rdo; &ldo;天黑了才好洞房,连花烛都省了!&rdo; 搂在她腰背上的手指轻轻一点,萧轻灵身子一软,手臂已不由自主放开。 &ldo;可是夏雨她们都在。&rdo; 在哪儿哟?夏雨?你们在哪儿哟?你家小姐要被人霸王硬上弓了呀! &ldo;夏雨她们?冷夜将她们都抱去了偏殿耳房了,她们睡得很香,不会来打搅我们的。&rdo; &ldo;可是……&rdo; &ldo;轻儿怎地有这么多可是?&rdo; 说话间,封少已抱着她穿过正厅前往内室,萧轻灵出手如电,又一把扯住了门帘。 &ldo;轻儿的手当真不老实,怎地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抱,偏偏就不抱我?&rdo; 言毕,双手一动,萧轻灵尚未看清,手中门帘已然不见,双臂却被封少变戏法般移到他的身体两侧环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这厮难道长了四只手?八只手? 话说,他们俩这是坐火箭的速度么?直接从搭档变成陪睡,好惊悚的有木有? &ldo;那个,封少,内室还没有收拾好,脏得很,不能……&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6 &ldo;轻儿是在担心你我的婚床吗?&rdo;微微勾唇,封少坏笑道:&ldo;无妨,一会儿让你在上面!&rdo; 唔!该死!臭流氓! 才一愣神,已到榻前,封少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ldo;轻儿可有穿中衣里衣?&rdo; &ldo;穿了,穿了,我穿了!&rdo;赶紧接嘴,萧轻灵满头大汗。 &ldo;难怪轻儿出这么多汗!&rdo;用额头轻抵她汗湿的额,封少吃吃笑起来:&ldo;我喜欢轻儿穿睡衣!&rdo;https:ЪiqikuΠet 那个,他是如何知道那是睡衣的?嗬哟!要被这厮弄成神经病了呀! &ldo;我不热!&rdo; &ldo;我热!&rdo; 忽然又说:&ldo;只穿睡衣,脱起来更方便!&rdo; 萧轻灵:&ldo;……&rdo; 唇上一暖,已被封少吻住,下一秒,便被他重重压在身下。 有些事情明显无师自通,萧轻灵记得她第一次无意中与封少肉碰肉的时候,这厮的反应明明很迟钝,可是现在。 那个,她能说封少脸上的面具很碍事,硌得她很痛么? &ldo;风,封少,我,我……&rdo;忽觉一痛,萧轻灵的下唇已被封少咬住。 封少的声音喃喃响起,带着哄骗诱拐的腔调,低沉而魅惑,很好听:&ldo;专心点,我在亲你!&rdo; 哦!疯子!你能不能把面具掀掉再亲?鼻子快被你的面具硌断了呀! &ldo;轻儿?&rdo;呼吸一点点粗重起来,封少的唇烙铁般印在她的脸上:&ldo;我想今日,好久了!&rdo; &ldo;啊?&rdo;貌似他们满共才认识不到两个月,这句&ldo;想今日好久了&rdo;是神马意思?难道从他第一眼在花轿中看到她时起,他便对她一见钟情了?嘿!这厮的品位蛮特别的,居然喜欢又臭又丑的。 便是思维这么一个不集中,萧轻灵身上一凉,衣衫尽解,二人已赤诚相对。 我勒个去!不是开玩笑,这厮是要来真的呀! 萧轻灵登时急了:&ldo;封少,封少……&rdo; &ldo;我知道,你想看我的脸。&rdo;凤目一闪,封少道:&ldo;今日,你我成就百年好合,轻儿,我,成全你!&rdo; 封少的双手已松开她移向面具,只要轻轻一掀,他的容貌便会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电光火石间,萧轻灵勾在封少后背上的手突然重重一按,封少的身子一僵,眸中似乎滑过一道难以置信的惊愕,终于双眼一闭,重重趴倒在她身上。 萧轻灵被压得呼吸一窒,险些晕过去。重重喘几口粗气,才松开手掌,指间银针落在地上,发出微不可察的响声。 吊儿郎当的封少,邪魅肆意的封少,任意胡为的封少,也是警惕戒备的封少。便是与她亲热,他都下意识地保护着自己身体的薄弱。萧轻灵只能等,等到封少的双手离开戒备区,等待封少的身体完全松懈下来。 他对她,最终还是不设防的,此时,他与她无比接近,封少的脸就贴在她的肩窝上,萧轻灵能清晰地感觉到封少温热清浅的呼吸。 她下针很准,足够封少昏睡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不但对于她来说足够了,对于这只胡闹的妖孽也足够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睡着的封少推了下去,正要下床,却像想起了什么,萧轻灵默了默,又将封少翻过来,给他摆了个舒服的睡姿,这才将榻上薄被摊开,仔细为他盖好。 手指无意间触到封少线条完美的下巴,下意识地一僵,目光已经停留在戴着面具却依然摄人魂魄的男人的脸上。 已是掌灯时分,北院却浑浑噩噩,一片幽暗。 封少露在面具外的额头和下巴显得异常白皙,他的睫毛和平时睡着时一样,微微翘着,沉静而安详,像个脆弱的孩子。 他的唇是淡淡的粉色,虽棱角分明,却如同玉兰花瓣,带着幽幽的清香。 他的双眉紧蹙,在眉宇间拧了个不大不小的疙瘩,像是睡得极不踏实,又像是很不开心。 目光死死盯着封少的面具,萧轻灵的纤纤小手缓缓伸出,指尖已触到那片熟悉的冰凉,却猛地一缩,又放弃了。 迟疑片刻,终于将手指移向封少的眉间,轻轻揉起来,直至将封少皱起的眉头揉得完全舒展开来。 &ldo;谢谢你!&rdo;勾起唇角,冲榻上的男人温柔一笑,萧轻灵轻声道:&ldo;不过,还是要忤逆你。今晚,我必须得去!&rdo; 迅速起身,打开床头的包袱,穿上早已备好的男装,扭头再瞧一眼榻上的男人。萧轻灵终于轻叹一声,决然离去。 她刚离开,榻上的男人便醒了,下唇虽紧抿着,面具下的凤目却晶亮。 她知道,她竟猜出来了。 他一直知道她聪明,一直知道她具有非凡的洞察能力。可是,他还是没有料到她在猜出来的情况下意志依然如此坚定。 没错,他时才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意乱情迷,是真的想与她成就百年好合,也是真的打算取下面具,让她看清他所有的秘密。可是,她竟? 她不知道吗?有些姻缘,真的是天注定的。他,确实等了她很久很久。 &ldo;小傻瓜!便是这样,也留不住你吗?你可知今夜有多凶险?&rdo;自嘲地苦笑一下,翻身下床,穿好衣裳,封少悄然离去。 从忏心阁出来后,萧轻灵直奔后门。她和肖慕、凤栖约好戌时碰头的,先后被沈墨白和封少瞎搅合,眼下都戌时一刻了,也不知道肖慕和凤栖等得多着急。 虽然早已将智亲王府的地形图摸清,但黑灯瞎火的,萧轻灵还是走得磕磕绊绊,待好不容易摸到后门,正听见更夫打更的声音,戌时半了。 院墙外哪里有人,萧轻灵一连唤了十几声&ldo;肖慕、凤栖&rdo;,也不见二人回答。 心中虽有些难过,却也不怪肖慕和凤栖失约。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如果是在二十一世萧执行案子,她会直接被专案组开除的。 才深吸一口气打算单独行动,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 倏地回头,正对上夜色中凤栖冷清深邃的眼睛,萧轻灵大喜:&ldo;凤栖?你们没有走?&rdo; &ldo;智亲王府戒备森严,肖慕来不了,我们快去吧!&rdo; &ldo;你们不怕我爽约吗?&rdo;底气不足地垂下头,萧轻灵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ldo;今日是我的大婚,万一沈墨白不放我出来,我……&rdo; &ldo;你会爽约吗?&rdo;凤栖问,夜幕下,他的眼眸晶亮,胜过天上最耀眼的星子。 &ldo;不会!我一定会想办法出来!&rdo; &ldo;那便是了!小傻瓜!&rdo; 见萧轻灵愣怔怔地看着他,凤栖猛地将她往腋下一夹,冷声道:&ldo;得罪了!&rdo; 但见四周景物迅速向后移去,萧轻灵突然问:&ldo;凤栖?咱们要去哪里?&rdo; &ldo;运河!&rdo; &ldo;啊?为何要去运河?&rdo;萧轻灵脱口道:&ldo;难道我们不去清名学馆吗?&rdo; &ldo;我且问你,你为何要选在今日出嫁?又为何断定今夜会出事,且地点在清名学馆?&rdo;凤栖不答反问。Ъiqikunět 萧轻灵心头一惊。 见她不语,凤栖又道:&ldo;我再问你,今岁第一起孩童丢失案发生在哪一日,什么时辰?&rdo; &ldo;一月初一,卯时。&rdo; &ldo;在什么地方?&rdo; &ldo;东直门附近。&rdo; &ldo;第二起呢?&rdo; &ldo;一月十五,辰时与巳时之间,发生在东南水河镇。&rdo; 凤栖目不转睛盯着她继续问:&ldo;那第三起呢?&rdo; &ldo;二月初一,午时,发生在南街长短巷子里。&rdo; &ldo;第四起呢?&rdo;凤栖的眼睛愈发亮。 &ldo;第四起发生在二月十五,未时和申时之间,在西南辛庄。&rdo; &ldo;那么鬼影婆婆掳走孩子是哪天?发生在何处?&rdo; 哪天?哪天?发生在何处?何处? &ldo;五月初一,就在香味堂附近!&rdo; &ldo;香味堂位于哪个方位?&rdo; 萧轻灵脱口道:&ldo;皇城东面!直对东直门!&rdo; &ldo;他为何不在辰时和巳时之间作案,却选在亥时最后一刻犯案?今日是几月初几,他又将在哪里犯案?&rdo; 凤栖一叠声问出,萧轻灵愣住。 果然,凤栖也猜到了。她今日出嫁,今夜出府,为的就是验证自己脑子里大胆的猜测。 这段日子,利用凤栖的职权之便,萧轻灵翻阅了今年所有皇城内发生的儿童丢失案的档卷,虽说大多都是在鬼影婆婆一案被破后才补充的档卷,却也将那些孩子丢失的时间、地点和分布区做了详细的描述。 萧轻灵有个习惯,喜欢将她认为有价值的线索在白板上用黑笔罗列出来。很多时候,一个看起来毫无头绪的案子,便能在这样的线索中找到内在的联系。显然,这起案子也一样。 将所有的线索列出来之后,萧轻灵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上小学的时候萧轻灵就学过天干地支,干支按其顺序可以分为阴阳,逢单数属阳,逢双数属阴。 所以,天干的甲、丙、戊、庚、壬和地支的子、寅、辰、午、申、戌均为阳。 而天干的乙、丁、己、辛、癸和地支的丑、卯、巳、未、酉、亥皆为阴数。 有了阴阳、五行,渐渐衍生出了八卦。 既然万物的发展变化离不开阴阳五行,那么,同样也可以将万物看成是八卦。 所以空间概念最常用的八个方位,即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北、东北。 有心之人在八卦图中会发现,与这八个方位分别对应的乃是震、巽、离、坤、兑、乾、坎、艮八卦,和卯、巳辰、午、申未、酉、戌亥、子、丑寅十二地支。 如果将这一理论画成八卦图,那么,就能预测出每一起案子的发生时间和方位。https:ЪiqikuΠet 也就是说,第一起案子发生在皇城的东面,也就是震区,那么发生的时点便是对应的卯时。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东南面,便是巽区,时间便是辰时和巳时之间。 以此类推,发生在南面的案子,必在离区,午时。 发生在西南的案子,便在坤区,未时和申时之间。 发生在西面的案子,便在兑区,必在酉时。 发生在西北的案子,在乾区,戌时和亥时之间。 发生在北面的案子,在坎区,必在子时。 发生在东北的案子,便在艮区,丑时和寅时之间。 当时得出这个结论萧轻灵又惊又喜,她害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断,便让凤栖调出前几年的儿童丢失案。 结果发现,每个案子发生的时间和地点,竟都与八卦图推断出来的案发时间地点完全吻合。 所以,方才凤栖发问,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只因这些答案在她心中已经反复演算了许多遍了。 按照这种预测推算法,一年十二个月,相当于一日的十二个时辰,歹徒每个月作案两次,初一一次,十五一次。 十二地支轮完之后再轮一遍,如此周而复始,便可将案发的时间和地点都固定在极小的范围之内。 鬼影婆婆掳孩子的案子发生在五月初一,就在皇城东面直对着东直门的香味堂附近。 按照八卦图对应的地支,那起案子应该发生在辰时和巳时才对。 但当日六扇门临时在菜市口对刁二狗一案进行公审,从东直门到菜市口基本上都有京畿卫戍巡逻把守,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实实在在破坏了歹徒的计划。歹徒一整天都在寻找时机下手,却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犯案,只能忍耐等待,试图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再行作祟。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公审大会才结束。子时一到,便到了五月初二,那样,就破坏了阴阳八卦,而亥时乃是一日之中的最后一个时辰,所以,歹徒退而求其次,为了达到圆满,最终在鬼影婆婆的掩护下,于亥时最后一刻,在香味堂附近夺走了少妇的孩子。 亥时最后一刻?五月初一的案子,时间既然被打破,便不再符合八卦轮回。 然,时间、空间本就是一个整体,只要不脱离本质,万物便仍在轮回之中,歹徒索性将时间顺序反过来,从最后一个时辰走起。 这般,不管日期还是方位,依然与八卦图中对应的方位和八卦相符,只有时间正好与地支完全逆向而行。 今日乃是五月十五,正是歹徒犯案的日子,根据八卦图推断,他势必会在东南面,也就是巽区犯案,但若地支逆向,辰时和巳时之间便会转变成戌时和亥时之间。这就是萧轻灵为什么要和肖慕、凤栖约定戌时见面的原因。 东南面的巽区,那一带儿童最多的地方乃是清名学馆,倘若弘哥儿不入积善堂肖慕的名下,势必也会去清名学馆上学,清名学馆基本上就是皇城的中心幼儿园。 可凤栖偏偏弃了这个儿童频繁出入的地方,却单单选择了运河一带,是何道理? &ldo;轻灵,你的感觉很准确,思维也没有错。&rdo;但见她双眉紧蹙眸光暗沉,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7 凤栖面色一凛,道:&ldo;只是,既然五月初一因为公审打乱了歹徒犯案的时间,今日,焉知他不会再更改犯案的地点?&rdo; 对啊?萧轻灵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ъiqiku 既然时间和空间都归属于八卦的范畴,时间因不可抗力被改变,空间为何不可?时间不是八卦图中的地支,空间亦不是八卦图中的方位,看起来阴阳八卦已被完全打乱,但反过来呢? 这就像是一面镜子,你在镜子外的明明是右手,到了镜子里却恰是左右,如此虚虚实实,却依然在阴阳五行之中,这才是所谓的相生相克万变不离其宗吧? 见她已经了悟,凤栖重重叹了口气,冷然道:&ldo;利用八卦犯案,万变不离其宗,却又神鬼难测。果然好手段!&rdo; 心头一惊,萧轻灵已下意识地拉住了凤栖的袖子:&ldo;凤栖?我们会不会?&rdo; &ldo;是!我们也许迟了!&rdo;凤栖点头:&ldo;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还有机会。&rdo; 是的,还有机会。 一般情况下,凶手杀人,除非是个精神病态,否则不会连环作案。当然,精神病态杀人不需要动机,他们杀人很多时候是出于习惯,既然是习惯,就会有相同的规律,这也是连环凶杀案为什么都能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根本原因。 但贩卖人口和凶杀不一样,为了遮人耳目,人贩子的手段层出不穷,极少会有规律地作案,便是有一定规律可循,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加以掩饰。这起连环拐带儿童案怎地荏特殊,就好像生怕错过吉时一样。 萧轻灵思考的同时,凤栖已带着她来到了运河。 皇城的地理环境比较特殊,整座城依山而建,却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大运河从皇城之中横穿而过。运河这头的建筑浑厚古朴,颇有点西安古建筑的风格,又带点老北京的味道,皇宫便位于这一面。而运河那面,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小桥流水,郁郁葱葱,景致优美,很有点江南的味道。 运河一带最为吸引人的,乃是闻名四海八荒的轻楼妓馆燕子坞。 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燕子坞的崛起,带动了周围的一系列产业,所以,这一带吃、穿、玩,应有尽有。 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歹徒想要作案太容易了,他们眼下只有两个人,便是布控人手都不够。 两个男人,而且还是两个容貌出众的男人以这种方式亲密地靠在一起实在有碍观瞻,所以萧轻灵在凤栖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凤栖会意,颇不情愿地将她放下来,问:&ldo;轻灵以为他会在哪里下手?&rdo; 是!疑犯还没有来。只看运河一带熙熙攘攘歌舞升平的样子,萧轻灵便知歹徒还没有动手。也就是说,他们赶上了。 但是,歹徒会在哪里下手呢? 正对着他们的笼在缭绕烟雾中傍水而建的便是燕子坞,大半个燕子坞都在水上,仅用抄手回廊相连,九曲回转,妙如仙境。 萧轻灵的视线从燕子坞渐渐掠过,不对,不是这里,歹徒要的是孩子,不是女人,燕子坞不管是花魁娘子还是清倌儿,都是这个时代的成年人,完全不符合歹徒的条件。所以,不可能是这里。 右侧距离燕子坞不足百米处,便是秦淮酒家,它与燕子坞并肩而立遥遥相望,互相依靠,共同发展。 会是这里吗?也不像,眼下已快戌时三刻,再有半个小时就是亥时了。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这种时候虽是轻楼酒馆营业的最好时段,却不大适合孩子。眼下秦淮酒家内的食客,大多都是准备去燕子坞寻欢作乐的。谁去妓院寻欢作乐会带着孩子啊?所以,也不会是这里。 左侧乃是一条老街,一排小店铺林立其间,有布店、胭脂水粉店、首饰玉器店,还有各色小玩意儿的地摊或者小吃摊。 这种地方倒是最容易滞留游人,万一有人像五月初一那日的少妇一般,抱着孩子在公审大会现场瞧热闹忘了时间,他们便会成为人贩子的目标。 &ldo;我们去左面老街看看!&rdo; 立时明白了萧轻灵的想法,凤栖点头。 燕子坞附近到了晚上并不缺偏偏佳公子,几乎大半个皇城的男人,到了这个时间都会出现在这里,里面不乏芝兰玉树的人中龙凤,所以萧轻灵和凤栖出现在老街上并不引人注目。 只是他俩不像其他人行色匆匆,却像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走到哪里瞧到哪里,表情愉快,步履闲适优雅,但,若仔细瞧,却能在他二人眼底瞧出隐在的锋芒。 还有多久?二十分钟?十分钟?难道这一次,歹徒又要跟上回利用鬼影婆婆一般,等到最后一刻再动手? 人群突然跑起来,叫喊的,惊呼的,像是有人扎堆围住了什么。萧轻灵和凤栖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挤进去才发现是个练杂耍的,手里牵着两只猴子,正冲着围观者做鬼脸翻跟斗。筆趣庫 挤进来很容易,想挤出去便难了。 萧轻灵身材纤细高挑,可放在人堆里却根本不够看,此时一挤,不免东倒西歪。 凤栖见状,极其自然地将她揽入怀里,像是害怕她的脸被人碰上,还下意识地让萧轻灵面对着他,几乎用一条手臂抱着她往外走。 闻着凤栖身上干净的阳光气味,萧轻灵的思维出现了短时间的空白,竟怔怔地抬头去瞧他。 凤栖的五官长得很好看,虽不像肖慕那般精致完美,却带着一股健康的朝气蓬勃。这般瞧上去,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挺拔的鼻梁,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想到四个字‐‐天之骄子。 凤栖单臂抱着她走得专注,不经意间低头,却发现萧轻灵在看她。稍微愣了一下,目光立刻灼灼地迎上来。四目相对,火花飞溅,不多时,竟倏地俯首,用下巴在萧轻灵额头上蹭了一下。 心头顿时大惊,萧轻灵张开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望向凤栖的目光愈发幽深难懂。 突听一声尖叫:&ldo;杀人了!&rdo;人群顿时受惊,往四面八方迅速逃散开去。 下一秒,凤栖已将她迅速抱起,利用轻功踏空而去。 秦淮酒家门口都是人,巡夜的卫兵们也赶来得很快,待凤栖和萧轻灵到达时,已将秦淮酒家紧紧围住了。 看见凤栖,领头的卫兵愣了一下,颇为吃惊道:&ldo;凤将军?您怎么……&rdo; &ldo;出什么事儿了?&rdo; 被他一打岔,头领忘了要说的话,顺着凤栖的思路道:&ldo;秦淮酒家负责打扫的瞎眼哑巴姑娘被人刺死了!&rdo; &ldo;一个瞎眼哑巴,为何会负责打扫?&rdo; 头领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凤将军身边的瘦小少年。这般一看,只觉呼吸一窒,竟愣怔怔地张大了嘴巴。 &ldo;放肆!&rdo;凤栖断喝一声,下一秒,已将萧轻灵揽至胸前,紧紧捂住了她的脸。 凤栖身材高大,这般一捂,巨大广袖竟将萧轻灵兜头罩住,一下子就将她变成了套子里的人。 唉!这个男人! 在广袖下轻轻环抱一下他的腰,萧轻灵悄声道:&ldo;别闹了,回去再给你当抱枕,现在,办案要紧!&rdo; 凤栖的身子一僵,果然,下一秒就将她放开了。 没错,这个人不是凤栖,是封少。是那个她用银针刺了睡穴,让他老老实实在她的婚床上睡觉的封少。 其实,从分析案情时,萧轻灵便察觉出了端倪。 刁二狗的那个案子,让萧轻灵有幸与封少和凤栖合作过一回,所以,她大致了解了凤栖和封少的办案风格。 凤栖完全是一名合格的刑警,思维敏捷,目光犀利。可是,遇到封少,凤栖只够跑腿。因为封少的思维是跳跃式的,他具有强大的推理能力和精准老辣的目光,能将一个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线索拧成一股绳,顺藤摸瓜地找到最后的那个答案。 前几日,萧轻灵发现拐卖儿童案与阴阳八卦有关时,凤栖并未往这方面想,要不是那几晚封少将她当抱枕时貌似无心的暗示,萧轻灵也不会将白板上列出的线索和阴阳八卦联系起来。 要知道,二十一世萧懂阴阳八卦的人并不多。 如同刁二狗的案子一样,萧轻灵走出第一步时只想到了第三步,而封少已经想到了第十步。所以,这起儿童诱拐案,其实一直是封少在引着她走。 另外,是凤栖身上的气味。因为办案需要,凤栖身上会带着不同气味,酒味儿、脂粉味儿、烟火味儿,什么都有可能,这些味道加在一起足以盖住他身上清冷的阳光味道。可是今日,她却在凤栖身上闻到了这股阳光的味道,且这股味道中还带着异常熟悉的热烈。 一个出色的刑侦人员,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属于个人的标签,所以,这味道不是凤栖的,而是有人故意加上去的,那么,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凤栖。 还有他的怀抱,便是萧轻灵真的没心,记不住封少怀抱的温暖,她又怎会记不住他的习惯?这世上,除了他封少,还有谁会这般用手臂夹公文包一般夹着她走?凤栖不会,便是不用抱的,凤栖也会用背的,绝对不会用夹的。 封少,乃是绝无仅有的奇葩。 另外,他叫她小傻瓜。除了封少,这世上可有第二个男人叫过她小傻瓜?他那样叫她,那样目光灼灼地与她对视,甚至情不自禁地用下巴轻蹭她的额头表示亲昵。这个男人,他可曾想过,凤栖从不敢这样看她,更不敢这般向她表达亲昵? 头领在前面带路,待饶过热闹的前厅转至后院,封少的头俯下来,悄声问:&ldo;你如何发现的?&rdo; 警惕地环视一下四周,不见有人注意他们,又看一眼前面的头领,萧轻灵才压低声音道:&ldo;凤栖不会那样夹着我,也不会像你这般与我亲近。&rdo; &ldo;嗬!&rdo;封少笑了,下一秒,萧轻灵隐在广袖下的手已被他捉住,团进他又大又暖的掌心里。 &ldo;算那小子识相!&rdo;侧眸瞧她一眼,封少唇角的弧度渐渐变大,又道:&ldo;既然早就认出了我,轻儿为何还要装?是不是怕我当众与你断袖?&rdo; 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面上一红,萧轻灵下意识地扫扫四周。 嗬哟!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厚脸皮? 确实如他所说,她之所以识破了他的身份却不拆穿,就是因为怕他神经一跳,当众做出什么吓死人的举动。就好比方才,若不是他表现得太夸张,有损人家凤栖护国大将军的威武形象,她不介意继续装下去。 见她微微垂首咬唇不看他,眉眼间却皆是娇羞,一张小脸已粉若朝霞,封少心头一跳,竟鬼使神差地凑唇在她面上轻轻一啄:&ldo;轻儿?我说的是也不是?&rdo; 眼见这厮眸现桃花,嘴唇停留在她耳侧不肯离开,大有继续往她嘴上啵的架势,萧轻灵赶紧扭开头转移话题道:&ldo;你是怎么醒过来的?我明明……&rdo; &ldo;下回若再敢这般算计我,我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rdo; 卧槽!这是在调戏她,还是在调戏她,还是在调戏她。 &ldo;凤,凤将军?你?你们……&rdo; 萧轻灵和封少同时抬头,头领正如同看见鬼了一般看着他俩。 &ldo;咳咳!&rdo;萧轻灵被口水呛住。 封少却若无其事地边给她拍背边道:&ldo;我兄弟,胆子小,没见过世面,本将军若不护着点,没得叫别人欺负了他!&rdo; &ldo;哦!兄弟!兄弟!&rdo;头领忙不迭地点头。 信你才怪!那是看兄弟的眼神吗,是护兄弟吗?当我没看见?腰弯得如同大虾米,嘴巴都亲到别人脸上去了,以为别人都是死人吗? 凤将军?您那么大的个头,摆出这样的姿势难不难受?您也不怕把腰弯折了? 还有,别以为广袖宽大就能掩盖住一切丑恶的本质,那内里的乾坤?嘿!是十指相扣还是只勾着一根手指呢?看看人家的小身板,您的手指没把人家的手心戳破吧?筆趣庫 噢!爆炸新闻,绝对是爆炸新闻,难怪凤将军年满二十了还不娶妻,原来,原来竟是喜欢男人。 不过,这样的男人,若是给他,他也喜欢。 眼见头领的目光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桃花,越来越不怀好意,萧轻灵狠狠在封少手心一掐。 封少立刻敛神收笑,冲头领眼睛一瞪:&ldo;愣甚?还不带本将军去看现场?&rdo; 现场是瞎眼哑巴姑娘的卧房,这个瞎眼哑巴姑娘是去年秦淮酒家大堂管事在门口捡回来的倒卧儿。管事怜她,亦怕她一个又瞎又哑的年轻姑娘在燕子坞这一带被人欺负,便给了她一个栖身之地。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8 管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老汉,膝下无子女,他一个寡身男子没办法与瞎眼哑巴姑娘住在一起,便在秦淮酒家的杂物间垒了一堵墙打个隔断,算做瞎眼姑娘的容身之所。 杂物间与秦淮酒家的厨房相连,白日里厨子做饭小二上菜人来人往,瞎眼哑巴姑娘就躲在卧房不出去,只在天黑之后,她才会走出去,拿一杆扫帚,将厨房和杂物间的连接处打扫一番。 所以,除了上茅厕,实际上瞎眼哑巴姑娘所有的活动区域就在厨房到卧房之间。 卧房是个没有窗的小格子间,黑漆漆的,连接杂物间的门是它与外界的唯一通道。 萧轻灵掏出火折子,封少将桌上的蜡烛点燃,手举蜡烛护着她小心翼翼地勘察现场。 卧房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纺车,还有一把小凳子。虽光线不足,但卧房收拾得很干净,纤尘不染,看得出来,它的主人生前虽简朴,却非常热爱生活。 瞎眼哑巴姑娘就头朝着门扑倒在纺车边,后心上插着一柄匕首。匕首是横向扎入死者后背的,所以插得很深,几乎完全没入瞎眼哑巴姑娘的背部,只露出半寸没有刀柄的断裂面。ъiqiku 鲜血汩汩地从后背上往外涌,在地上泅开一大片,萧轻灵和封少进屋时,都不小心在脚上沾了点血迹。 &ldo;很显然,凶手是趁瞎眼哑巴姑娘纺线时,突然从身后袭击将瞎眼哑巴姑娘刺死的。估计他当时使的力气太大,竟硬生生地将匕首折断了。&rdo;头领自信地说。 见封少和萧轻灵都抬头看他,头领挺挺胸怕,又道:&ldo;凶手一定就混在厨子和小二中间,所以属下已命人将秦淮酒家的厨子和小二都捆起来了!&rdo; 封少冷声道:&ldo;你试试看能不能将匕首横向完全刺入人的背部?&rdo; 头领一愣,封少又转向萧轻灵:&ldo;轻儿以为呢?&rdo; 像是被封少提醒了,萧轻灵的视线猛地向死者移去,目光登时胶着在死者背上的只露出仅仅半寸的匕首上。 没错,封少说的没错,就像刁二狗的案子一样,人手握大刀或者匕首行凶时,都会有弧度和方向,用匕首刺人,一定得纵刺才能使上力,人的手臂不是变形金刚,没有人能横刺还刺得这么深的。所以,这柄被折断的匕首不是由人握在手里刺入瞎眼姑娘身体里的。 那么,它是怎么刺进去的?难道是用飞的? 飞?脑海中灵光一闪,萧轻灵突然夺过封少手中的蜡烛往纺车上照去。 纺车没有被瞎眼哑巴姑娘撞倒,只是偏移了些位置。许是正在纺线的途中死者突然被害,主人已倒了下去,纺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却依然转动了几圈,上面的纺线被扯断了,乱成一团纠缠在纺车的转轴扶手上。 萧轻灵伸出手指扯了扯,缠得很紧,像一堆揉乱的毛线,扯不下来。 &ldo;你给我照着点!&rdo;把蜡烛往封少手中一塞,萧轻灵认真地拆解起来。 头领莫名其妙地看看她,再看向一瞬不瞬紧紧盯着萧轻灵的封少,道:&ldo;凤将军?您兄弟若是喜欢纺线,属下可以送给他一架纺车。&rdo; &ldo;聒噪!&rdo;冷冽的声音,带着强大的威压,头领赶紧噤了声,下一秒,封少却将蜡烛塞进了他手里:&ldo;给我兄弟照着光!&rdo;说罢,他已兀自起身走到墙根,竟在光秃秃的墙壁上摸起来。 抬头看一眼他,却见封少正背对着自己摸得甚是认真,萧轻灵眸光一凛。 这厮果然妖孽,经他提示,她才想到一点点,他竟已发现了端倪。 没多久,萧轻灵便将那团乱线从纺车转轴上取下来了,而封少却从墙壁上抠出一块活动的轻砖。 这块轻砖很有意思,面对房间的这面稍稍有些磨损,但并不严重,只是,轻砖的底部却被人为削掉了一部分,呈现出一个渐渐往上的倾斜。 轻砖的向墙外的那面还黏着乱糟糟的蒲草,黑乎乎的,乍一眼望去,倒像是墙壁上生长的褐色苔藓。 将轻砖取出来之后,赫然发现那头是空的,刚好对着燕子坞辉煌的灯光。 这间卧房乃是墙根房? 好巧妙的设计,好巧妙的构思。 见有灯光透进来,头领愣怔半响,突然恍然大悟道:&ldo;凤将军?莫非凶手当时就站在外面,他用飞刀投掷,将瞎眼哑巴姑娘杀死了?&rdo; &ldo;你到外面去瞧瞧,看看能不能站立,且能不能从这么小的孔洞内投掷飞刀?&rdo;这回,萧轻灵冲天翻个白眼,直接替封少回答了。 见头领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萧轻灵皱眉道:&ldo;没错,杀人的匕首就是从这个孔洞里射出来的,不过,它不是人射出来的,是被瞎眼哑巴姑娘自己拽出来的!&rdo; &ldo;啊?&rdo;头领目瞪口呆,半响才道:&ldo;这位小公子,您的意思是说,瞎眼哑巴姑娘自己杀死了自己?&rdo; &ldo;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匕首确实是被瞎眼哑巴姑娘自己拉扯出来刺中她的,但,设计这一机关的凶手,却另有他人!&rdo;抬手一指小孔洞,萧轻灵道:&ldo;秦淮酒家和燕子坞一样,傍水而建,有一半都在水面上。 我们进来时我曾观察过方位,这间卧房的方位刚好临水,凶手若想在外面投掷匕首杀人,他势必得划船过来,并爬上阁楼才能行凶。 先不说这么小的孔洞,他能不能施展开手脚,单瞧外面,直直对着燕子坞,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别说有人划船爬到正对面的秦淮酒家吊脚楼上,便是飞过来一只鸟儿落在上面,燕子坞的人也能看见。&rdo; &ldo;所以……&rdo;封少接嘴:&ldo;这柄匕首不是从外面射进来的,它一早就在屋子里,在墙壁上,被轻砖压着。只是瞎眼哑巴姑娘看不见,所以没有发现它。&rdo; 他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或分析案情,却像是在自言自语,依稀又让萧轻灵想起了土地庙血案那晚孤独绝望的封少。biqikμnět &ldo;是这样!&rdo;萧轻灵点头,不由自主放缓声音:&ldo;有人之前趁瞎眼哑巴姑娘不在溜进来,悄悄将折断了的匕首压在活动的轻砖之下,又用丝线固定,将匕首连接在纺车的转轴把手上。 瞎眼哑巴姑娘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奥妙。 她和平时一样忙完回来纺线,但随着纺车的转动,丝线一点点被收紧,终于将匕首拽出飞刺进了自己的后心窝!&rdo; &ldo;你们瞧!&rdo;手指一松,纺线垂落,透过灯光,清晰地展现在封少和头领眼前。此时的纺线两头已经理出来了,一头很正常是断开的,另一头却很奇怪,打了个环状的结,&ldo;这就是为了捆住匕首凶手留下的活扣。&rdo; 话音才落,封少突然问:&ldo;既是活扣?为何匕首射出那么大的力道,它都没有散开?&rdo; &ldo;是啊!&rdo;萧轻灵喃喃道:&ldo;既然是活扣,它为什么没有散?也没有被锋利的匕首割断呢?&rdo; &ldo;因为它连接着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把小小的弓!&rdo; 没错!匕首就算再钝,也能轻易割断这么细的丝线。而一根丝线的力道,能将匕首从轻砖下拽出来不断已然不易,绝不可能让匕首以这样的力道和速度完全刺进瞎眼哑巴姑娘的身体。 所以,一定有个发力器或者加速器将丝线的弹力放大了无数倍,从而让一把没了刀柄的匕首如同被射出的箭一般,带着雷霆之力刺进了瞎眼哑巴姑娘的后心。 只可惜,卧房外面就是水,不然,一定能在地上找到制作精巧的弓箭设备。 这种猜测直接否定了头领的猜测,根据管事的叙述,纺车虽一直摆在卧房里,但瞎眼哑巴姑娘却极少用它,每天纺线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她每天只会在夜幕降临时纺一个小时线。 那么,除去她昨日纺线的那一个小时,到她死亡前的这二十四个小时,凶手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布置现场。 如此,凶杀案发生时厨房内忙碌的厨子和小二,便不再是唯一的怀疑对象。 封少和萧轻灵同时抬头,二人目光相撞,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 一个与世无争,蜷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安静静生活的瞎子,为什么会有人杀她? 不待萧轻灵有所反应,封少已冷声道:&ldo;去将管事唤来问话!&rdo; &ldo;诺!&rdo;头领领命匆匆下去。 不多时,便带着管事上来了。走到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磕了磕鞋,还将鞋底在裤腿上蹭了几下。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瞎眼哑巴姑娘,他忍不住老泪纵横:&ldo;这孩子怎地荏命苦?我好不容易为她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她每日足不出户地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不过就在今日出去看了看猴子,怎么又会招来杀身之祸?&rdo;筆趣庫 &ldo;今日她出去过?&rdo;封少和萧轻灵同时发问。 管事点头:&ldo;今日从西京国来了几个艺人,带着几只十分聪明的猴子,我们酒家的人都出去看热闹,便也唤上瞎眼姑娘一起去了。她虽看不见,却也十分高兴,谁知……&rdo; 虽然头领先前已经说过,萧轻灵还是问道:&ldo;那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rdo; 管事摇头道:&ldo;她又瞎又哑,除了耳朵能听见之外,几乎与废人无异。&rdo; 萧轻灵还要再问,封少却挥挥手道:&ldo;好了,你下去吧!&rdo; 待管事和头领出去之后,萧轻灵不满道:&ldo;你为何要让他那么快就走,我还想再问问!&rdo; &ldo;还问什么,一切都显而易见!&rdo; 见萧轻灵只瞧着他不做声,将她小心地抱过血泊,封少道:&ldo;你心中都明白,何苦多问?&rdo; &ldo;便是明白也要求证,倘若不求证,那就是猜测,没有证据的猜测,乃是妄想!&rdo; 封少愣怔,半响才缓缓道:&ldo;一个年轻且容貌姣好的女子倒卧在秦淮酒家门口,还是个又瞎又哑之人,这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情?只是,这个案子,不是我想要的!&rdo; 这个案子,不是我想要的。 这个人,不是我要找的。 封少?你想要什么样的案子?想找什么样的人? 墙壁上突然光影一闪,萧轻灵尚未反应过来,封少已一跃而起,砰地一下在屋顶上开了个天窗,纵身掠去。 不过一转眼,已没了身影,只剩下冷冽的声音余音绕梁:&ldo;不许离开,在原地等我!&rdo; 有人偷听?方才他二人说话时有人偷听?以封少的武功,却没有察觉出屋外有人偷听,此人拥有何等本事?若不是他的身影不慎被光线扫中,透过墙壁上的孔洞留下一闪而逝的阴影,只怕他们也难以发现吧? 倘若是那个杀死瞎眼哑巴姑娘的凶手,他有什么理由得逞后不赶紧离开,却潜伏在吊脚楼上偷听他们的谈话? 偷听他们的谈话?不是偷看瞎眼哑巴姑娘,那么?此案真的不是封少想要的案子吗? 目光不由自主便停留在了血泊中的瞎眼哑巴姑娘身上,思忖片刻,萧轻灵终于蹲下身,将她翻转过来,瞎眼哑巴姑娘的脸便一览无余地展露在幽暗的烛光之中。 这姑娘死得非常仓促,所以和所有意外被害的人一样,面上皆是惊恐,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即便如此,萧轻灵还是能看出她生得很美。 根本没有看过她的容貌,封少却依然判断得十分准确。这确实是个年轻的,容貌姣好的女子。这样一个女子,又瞎又哑地倒卧在秦淮酒家门口,这是偶然吗?便是管事,也不相信这是偶然吧?所以才会在话中露出破绽。 老管事说:&ldo;这孩子怎地荏命苦?我好不容易为她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她每日足不出户地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不过就在今日出去看了看猴子,怎么又会招来杀身之祸?&rdo; 好不容易为她寻到一个藏身之所,每日都老老实实不出门,只出门一次,不是&ldo;就会招来杀身之祸&rdo;,而是&ldo;又会招来杀身之祸&rdo;。 所以,上一次她在秦淮酒家门口的倒卧状况,根本不是管事所说的饿晕冻晕,而是被人追杀一身血泊地晕倒。 唉!心善的老管事,只想着把她藏起来便万事大吉,却哪里想过近在咫尺,他原给瞎眼哑巴姑娘找了个刀尖尖上跳舞的栖身之地啊! 好有意思的瞎眼哑巴姑娘,已经瞎了哑了,却每日宁可在黑漆漆的卧房里干坐着,也不找些事情来做,便是纺线,每日才只纺半个时辰。那么,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做什么? 她明明是个瞎子,却在墙壁上抠掉一块轻砖,每日透过这个小小的孔洞,在意念中眺望不远处的灯红酒绿,她真的像老管事说的这么无辜吗?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69 一个漠视生命苟延残喘的人,会每日将屋子打扫得如此干净? 她在盼望什么?等待什么? 她若真的想要安稳度日,便日日坐在屋子里纺线就可以了,还出去听什么热闹,看什么猴子?她来秦淮酒家,究竟有什么目的? 通常情况下,凶手杀人不外乎几个目的,谋财害命、强尖杀人、报仇行凶,还有就是杀人灭口。 很显然,瞎眼哑巴姑娘和前几条都沾不上,那么,凶手杀她,最有可能的便是杀人灭口。 一个瞎子、哑巴,看不见,说不出来,便是听见了什么,她也没办法表达,凶手为何苦苦盯着她不放? 名侦探柯南曾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ldo;除去不可能的因素,留下的即使多么的不合情理,但那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rdo; 这个真相,这个不合情理的真相是什么?是什么? 死死瞪住瞎眼哑巴姑娘的眼睛,萧轻灵笑了:&ldo;好精湛的演技,你这个不是瞎子的瞎子。&rdo;https:ЪiqikuΠet 没错,如果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是瞎子,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她出身于燕子坞,可是,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秘密,被人追杀,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那个秘密却让她不愿离开运河一带,她以瞎子哑巴的身份潜伏在秦淮酒家,诱使老实善良的管事为她谋得了这么个得天独厚的卧房。 只要抠掉墙壁上的一块轻砖,她就能每日每夜透过这个孔洞监视或者偷窥燕子坞,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纺车,所以,她每天只纺半个时辰线掩人耳目,却时时刻刻关注着燕子坞的动静。 她究竟在看什么? 很显然,就是这个让她舍不得放不下却又欲罢不能的秘密让她最终还是送了命,而且,死在了她自己亲手抠出来的墙洞上。 她一定不会想到,黑漆漆的环境不但能让所有人以为她是瞎子,也能让她自己变成真正的瞎子,连纺车转轴把手上连着的机关都被黑暗吞噬了。 这个秘密是什么?燕子坞?那个藏污纳垢的销金窟,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还有,便是杀人灭口,不过是个又瞎又哑的女子,凶手只管杀便好,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甚至在一块轻砖上做手脚? 瞎眼哑巴姑娘每夜都会取下轻砖窥视燕子坞,那么,凶手是什么时候在轻砖上做手脚的?他到底是谁?隐藏在什么地方? 一个看起来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实际上外人根本无法接触的酒家后堂,凶手又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进来的? 倐地,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重要线索,萧轻灵连连叫苦,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匆匆跑出吊脚楼。 猴子! 管事说瞎眼哑巴姑娘就是为了去看猴子才送了命,她为什么要去看猴子? 像秦淮酒家这样的地方,每日里有多少客流量,什么样的八卦新闻听不到,她在黑漆漆的小卧房里藏匿了整整一年,为什么几只猴子就让她坐不住了? 难道说管事等人从来没有喊她一起去看过热闹,这是头一回? 秦淮酒家的吊脚楼,人不可能凭空借着水面的力量爬上来在轻砖上做手脚,可如果是猴子呢? 那群从西京国来的艺人,还有他们带来的猴子,瞎眼哑巴姑娘跑出去,就是为了看这几只从西京国来的猴子。所以,猴子是关键。 萧轻灵和封少最早的目标就锁定在左侧老街,是那两只练杂耍的猴子最先打破了她和封少的警惕性,继而,秦淮酒家发生血案,她和封少条件反射地弃了老街跑来勘察现场。 为何那么巧?为何偏偏在猴子出现的时候瞎眼哑巴姑娘死了? 为何偏偏到了歹徒即将动手的最后时刻,瞎眼哑巴姑娘死了?怎么就那么巧? 倘若瞎眼哑巴姑娘的死亡只是一个烟幕弹,那么,老街上是不是已然有孩童又丢失了? 封少?他又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如此关注诱拐儿童案?此时,他是不是就在老街? 一口气冲到老街入口处,果然远远便看见装扮成凤栖的封少正带着兵士和六扇门的捕快在封锁道路。 萧轻灵轻叹一声,还是晚了,她和封少还是中了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 远远瞧见萧轻灵,凤栖来不及和手下交代,已越过人群向她迎来。 尚未走到面前,萧轻灵已扑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ldo;封少?怎么样?是不是你要找的人?&rdo; 凤栖身子一僵,瞪着赤红的眸子咬牙道:&ldo;你说我是谁?封少?&rdo; 愣愣地瞧向凤栖,没有,这双冷清的眸子中没有她熟悉的赖皮,他不是封少,那么,封少呢? 他说,&ldo;不许离开,在原地等我&rdo;,可是,这不是原地,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原地。 心头一惊,萧轻灵猛地转身,下一秒,手腕已被凤栖握住。 凤栖目光复杂地瞧着她:&ldo;你与我和肖慕约好,却让沈墨白出来打发我们,为的就是单独赴封少之约?轻灵?你是不是轻灵?&rdo; 她是不是轻灵?他是不是凤栖?这话听着怎地如此别扭?就好像凤栖看见她之前,也见过一个冒牌货似的。 等等,凤栖说什么? 让沈墨白出去打发他们?沈墨白?萧轻灵眉心一跳。 这个傻王真有个性,她和封少都要给他送绿帽子了,他还主动帮她买布。 不过,貌似,他买的布,她不喜欢。 &ldo;不是你说的这样,秦淮酒家负责打扫的瞎眼哑巴姑娘被人杀死在卧房内。和上回去土地庙一样,我和封少是来此查案的。&rdo; &ldo;此事我知晓,六扇门已经派人过去接手了。&rdo;像是松了一口气,凤栖的大手腾地按压在萧轻灵的肩膀上,&ldo;轻灵?我来这里,是因为甜甜小郡主失踪了。所以,你哪里都不许再去,必须和我在一起!&rdo;Ъiqikunět &ldo;你说什么?&rdo; &ldo;甜甜小郡主失踪了!&rdo; &ldo;这个时辰,小郡主应该在……&rdo; &ldo;小郡主今晚并不在公主府!&rdo;凤栖按在她肩头的手猛地一收,骨头立时喀拉拉作响,萧轻灵忍不住闷哼一声。 &ldo;我和肖慕在清名学馆守株待兔,可是,公主府突然来报,说甜甜小郡主身体微恙,肖慕不敢耽搁,便自行去了。我在清名学馆等了个空,却收到线报,说运河老街有幼童丢失。待我赶来才知,丢失的正是甜甜小郡主!&rdo; 在她和封少推断出来的准确位置,在既定的时间内,确实又有幼童丢失了,可丢失的却是甜甜小郡主?大晚上的,甜甜小郡主不在公主府睡觉,跑到运河一带来做甚?那些前呼后拥如同铜墙铁壁的侍卫们呢?还有,天筝长公主呢? &ldo;天筝长公主现在何处?&rdo; &ldo;长公主也在此,现已昏死过去了!&rdo; &ldo;带我去见她!&rdo; 整条老街已被封锁,天筝长公主被人抬进一家颇具规模的绸缎铺,四周都有重兵把守,连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萧轻灵走进去时,郎中正在给天筝长公主把脉,天筝长公主口唇发紫面色灰白,郎中神色异常凝重。 将郎中推开,在天筝长公主鼻下探手一试,萧轻灵暗道不好。 自袖袋中掏出针包,手指快如闪电,瞬间已在天筝长公主周身大穴上扎了几针。 不过小半柱香的功夫,天筝长公主便悠悠醒转。一看见萧轻灵,竟哇地一声痛哭起来:&ldo;轻灵?你快想办法救救甜儿,甜儿不见了!&rdo; &ldo;我已经知道了!&rdo;在天筝长公主肩膀上轻拍两下,萧轻灵安慰道:&ldo;长公主您莫要急,先将事情给我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晚了,您和甜甜小郡主不在公主府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做甚?&rdo; 颇有些奇怪地看着萧轻灵,天筝长公主问:&ldo;轻灵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rdo; 什么日子?今日是什么日子? 萧轻灵脱口而出:&ldo;五月十五呀!我与智亲王大婚的日子,真正的黄道吉日!&rdo; 便是那么焦急忧伤的时刻,天筝长公主也不由被她说得破涕为笑:&ldo;轻灵怎么只记着自己大婚的日子,却不想其他?今日,乃是夏至啊!&rdo; 夏至? 盛轩王朝有个习俗,每年夏至和冬至,人们都要到运河边来放花灯,就像上元节一样为家人祈福。便是皇室,也多有人参与。 见她愣着,天筝长公主拭泪道:&ldo;这两日太后和皇上身体不适,所以今日宫中家宴十分简单。我见天色尚早,便带了甜儿来此处放花灯为太后和皇上祈福。谁知,谁知,我只是一个没瞧见,便……&rdo; 话未说完,天筝长公主已哽咽不止。 萧轻灵既不催她,也不宽慰,只等她哭声止住,才问:&ldo;长公主与甜甜小郡主为何分开?可是因为甜甜小郡主要去看西京人耍猴?&rdo; &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站起身,萧轻灵的视线投向窗外空荡荡的街道:&ldo;宫中举行家宴,便是太后与皇上身体不适,以长公主的赤诚之心,也必会留在宫里照顾,更何况太后和皇上素来喜爱甜甜小郡主,这种时候,长公主怎么会弃太后与皇上于不顾呢? 所以,长公主日落离宫,并非路过运河,而是奉旨前来祈福的吧?&rdo; 见天筝长公主不说话,只直愣愣地瞧着自己,萧轻灵又道:&ldo;即是奉旨前来,皇上势必会加派御林军和京畿卫戍保护。 以皇家的排场,甜甜小郡主想要看猴子,长公主只管召那些西京人带着猴子前来表演便可,怎会让人抱着甜甜小郡主去与普通百姓拥挤推搡着观看?一般人,又怎会有机会接近甜甜小郡主?&rdo; 话语一顿,萧轻灵的声音陡然拔高:&ldo;长公主!那个抱着甜甜小郡主去看猴子的人,究竟是谁?&rdo; &ldo;他所言不错,你果然目光锐利,思维敏捷。&rdo;愣怔良久,天筝长公主道:&ldo;那个抱着甜儿去看猴子的人,乃是,乃是福临!&rdo; &ldo;他,是谁?&rdo;萧轻灵咄咄逼人。 &ldo;福临就是……&rdo; &ldo;我问的是那个他,那个长公主口中夸赞我目光锐利思维敏捷之人,他是谁?&rdo;眸中锋芒顿显,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他可是……&rdo; &ldo;轻灵!&rdo;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凤栖突然打断她:&ldo;与本案无关的事,先不要问了。甜甜小郡主要紧!&rdo; &ldo;诺!&rdo;顺从地点点头,萧轻灵问:&ldo;六皇子怎么说?&rdo; 看一眼天筝长公主,凤栖道:&ldo;六皇子什么都不愿意说。&rdo; 果然如此,萧轻灵再问:&ldo;那六皇子现下何在?&rdo; &ldo;你要见他?&rdo; 见天筝长公主艰难地想坐起来,萧轻灵递上一个靠枕,&ldo;长公主莫非想告诉我,六皇子已被人送回宫去了?&rdo; 咬牙思忖片刻,天筝长公主终于点头:&ldo;凤栖,你带轻灵过去吧!&rdo; 随凤栖步入后院,萧轻灵突然问:&ldo;沈墨白是怎么回事?&rdo; &ldo;我和肖慕在智亲王府北院后门等你到戌时,可是,来的人是沈墨白。&rdo;看萧轻灵一眼,凤栖的目光颇为复杂:&ldo;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今日乃是你和他的大婚,他既不同意你赴约,我和肖慕岂能强求?&rdo; &ldo;嗯!&rdo;微微点头,萧轻灵话锋一转:&ldo;那肖慕呢?&rdo; &ldo;肖慕?&rdo;凤栖愣了愣,道:&ldo;应该还在公主府吧?&rdo;筆趣庫 天筝长公主和甜甜小郡主都不在公主府,肖慕又怎会在公主府?凤栖?拜托你长点脑子好么? 见萧轻灵只瞧着他不语,凤栖面上颇显尴尬:&ldo;我实在不知肖慕现在在哪儿,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如风跟着他,不会有事的。&rdo; 这倒也是,萧轻灵点头:&ldo;你知道了?&rdo; &ldo;如风并未告诉我,肖慕大概也不知。&rdo;默了默,凤栖又道:&ldo;只是,如风跟了我那么多年,他的气息我能感觉出来。&rdo; &ldo;嗯!此事我本就没打算瞒你。&rdo;萧轻灵点头:&ldo;我在智亲王府有冷夜监视着,又有紫烟和紫云相护,不需要如风。肖慕却不同,他好端端地在积善堂做他的神医,平白被你我卷进这个案子里,我们都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rdo; &ldo;我省得!&rdo;才应完,脚下一顿,凤栖脸色大变:&ldo;你说什么?沈墨白让冷夜监视你?&rdo; &ldo;哐当!&rdo;屋内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有人怒吼道:&ldo;滚!都给本宫滚出去!&rdo; 房门打开,几名丫鬟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其中一人额头上还挂了彩。 萧轻灵和凤栖对视一眼,疾步上前。凤栖动作快,直接推开房门。 嗖地一声,迎面飞来一个花瓶,凤栖抬袖,花瓶砰然落地,在脚边摔成无数碎片。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0 屋子里站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小小年萧,却生得丰神俊朗,身姿挺拔,已然有了几分帝王的气度。 只可惜,他此时双目怒睁,白皙的面孔憋得通红,十足一个坏脾气的小屁孩儿。 &ldo;轻灵?&rdo;凤栖犹豫地看向她。 &ldo;无妨!&rdo;冲凤栖笑笑,萧轻灵道:&ldo;你先出去,他打不过我!&rdo; 凤栖登时哭笑不得,再看一眼斗鸡般的六皇子,揉揉萧轻灵的脑袋,出去了。 &ldo;小子!你说什么?本宫打不过你?本宫……&rdo; &ldo;你觉得你比沈明轩还要厉害?&rdo; 正在挽袖子的沈福临猛地愣住。 &ldo;知道我是怎么对付沈明轩的吗?&rdo;看都不看沈福临,萧轻灵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桌上唯一一个还算完好的茶杯,就着没有豁口的面轻啜一口凉茶:&ldo;我不但可以逼得他退婚,还能让他变成猪头整整一周都不能迈出俊王府半步!&rdo; &ldo;你?你?&rdo;愣了半天,沈福临突然指着她道:&ldo;你是个女的?&rdo; &ldo;反应迟钝!&rdo; 不待沈福临发怒,萧轻灵话锋一转,又道:&ldo;你以为凭借自己六皇子的身份和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不用承担搞丢甜甜小郡主的责任?别逗了,否则你也不会被人关在这里,靠乱发脾气给自己壮胆。&rdo; 像是突然被戳破的皮球一下子萎顿下去,沈福临整个人缩在墙角,身子竟有些发抖:&ldo;甜儿不是我搞丢的!&rdo; 看他一眼,萧轻灵道:&ldo;过来!&rdo; &ldo;做甚?&rdo;这回再也没有飞扬跋扈的小霸王模样,沈福临像足了犯错误的小学生,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https:ЪiqikuΠet &ldo;你不过来跟我说清楚,我怎么帮你把甜甜小郡主找回来?&rdo; &ldo;你能帮我找回甜儿?&rdo; &ldo;不知道!&rdo;萧轻灵回答得很干脆。 &ldo;死女人!那你……&rdo; &ldo;但是我能识破他们利用鬼影婆婆吓唬人的伎俩!&rdo;斜睨沈福临一眼,萧轻灵颇显不悦:&ldo;你再出言不逊,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毒哑,就算肖慕都不会帮你。&rdo; &ldo;你就是萧轻灵?&rdo;沈福临倐地瞪大了眼睛。 嗬哟!真没想到她还挺出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都认识她。 &ldo;嗯哼!&rdo;拽屁地扬扬眉头,萧轻灵道:&ldo;现在你可信我了?&rdo; &ldo;我师父?&rdo;少年靠过来,眼圈一红,立刻滚下两行热泪来:&ldo;他为何不来救我?&rdo; &ldo;蠢货!&rdo;无奈地冲天翻个白眼,萧轻灵道:&ldo;亏你跟着肖慕学了这么久,竟连他半点聪明都没学到。我且问你,甜甜小郡主丢失,长公主晕厥,你被扣押,身为公主府专职医师和太傅的肖慕为何不来?&rdo; &ldo;你是说,我师父和甜儿一样,也失踪了?&rdo; &ldo;不是失踪,是帮你擦屁股去了!&rdo;萧轻灵咬牙。 没错,肖慕找甜甜小郡主去了。 肖慕不是个冲动的人,他会孤身犯险,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发现了线索,而且发现得非常突然,甚至来不及给她和凤栖送信。 有些事情不需要去求证,只需要推理。 先前听凤栖说肖慕半道离开,萧轻灵只觉奇怪。待天筝长公主告诉她,抱着甜儿小郡主去看猴子的人乃是六皇子沈福临时,她便彻底想明白了。 不过又是一出皇权之争的狗血剧罢了,萧轻灵对谁是导演谁是主角没有一点兴趣。让她纠结的是,肖慕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政治阴谋。 说起来,肖慕会成为挂名太傅,多少和她有关。 所以,这件事,萧轻灵管定了。 歹徒使用调虎离山之计调离肖慕,无非是为了挑拨皇上和天筝长公主的关系,扳倒六皇子的同时,顺便拐走甜甜小郡主。 肖慕不在,六皇子便没了约束。 即便身为皇子,沈福林依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最是顽皮淘气的年萧。乍一来到热闹非凡的运河边,头脑发热,便带着个路都走不稳的小豆丁,悄悄避开大人们的视线,跑大街上看耍猴去了。 唉!真不知谁才是真正被人耍的猴。 这原本是任何人童年时代都会犯下的错误,只是,被居心叵测之人放在两个身份特殊的孩子身上,就成了一桩无头血案。 若是找不回甜甜小郡主,哪怕沈福临是沈昊宸最心爱的儿子,只怕也会不得善终。 萧轻灵不是圣母白莲花,沈福临会怎么样她管不了,但她一定得找到肖慕。 能把时间和主线掐得如此精准,宫里,或者公主府,甚至他们身边都有可能出现了内奸。 整理一下情绪,萧轻灵道:&ldo;你莫要慌,且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rdo; 沈福临此时对她已没了敌意,遂擦干眼泪开始叙述。 与萧轻灵的猜测差不多。宫里今日举行家宴,但太后和皇上身体不适兴致缺缺,妃嫔们也都正襟威言,只有年幼不懂事的甜甜小郡主玩得不亦乐乎,还一个劲儿地嚷嚷要去点花灯。 皇后遂提议,在御花园内放花灯,刚好为皇室祈福。 本来是个挺不错的提议,沈昊辰却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居然没有同意,而是让天筝长公主带着六皇子沈福临,代表皇家来运河为普天下的黎民百姓祈福。 皇上有旨,谁敢不从?所以家宴一散,天筝长公主就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直奔运河而来。 两个未成年人随行,天筝长公主不敢马虎,专门下令微服出巡,不封路不扰民。她自忖如此低调,势必不会引人注目,哪里能想到自己会给两个孩子创造条件? 见天筝长公主繁忙,沈福临自告奋勇照看甜甜小郡主。天筝长公主便让他们在临时搭建的看台上玩耍,自行忙碌祷告祈福之事。 哪想,祈福进行到一半,突听侍卫来报,说六皇子不见了。天筝长公主忙派人寻找,直到找到缩在街道一角的沈福临,才知甜甜小郡主已丢失。 这便有了萧轻灵现在看见的局面。 &ldo;你说你一直抱着甜甜小郡主,那么,她怎么会不见了?&rdo; 怯怯地看着她,沈福临摇头:&ldo;我也不知道!&rdo; 好吧!这孩子被吓傻了,换种方式。 &ldo;我是说,你有没有把甜甜小郡主放下来自己去逗猴子,或者去买糖果吃?&rdo; &ldo;没有!&rdo;沈福临登时急了:&ldo;我虽年轻贪玩,却也知人多容易生变,甜儿还不到两岁,我岂敢将她独自放在人堆里离开?&rdo; 很好,孺子可教也,最起码挺有责任心,分得清轻重。 &ldo;那她怎么会不见了?你既然一直抱着她,为什么她会不见了?&rdo; &ldo;我?是他们撞我,那些猴子撞我!&rdo;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清白,沈福临一把拉开袖子,将手臂伸到萧轻灵面前:&ldo;你瞧瞧,我的手臂都被猴子抓破了!&rdo; 沈福临细嫩的手臂上有不少指甲抓挠的伤痕,想来这孩子心中惧怕未敢声张,所以至今连药都没有上。 果然又是猴子作祟。 取出一盒药膏轻轻为沈福临涂抹,萧轻灵看似不经意地问:&ldo;猴子好端端地表演,为什么要撞你?&rdo; &ldo;我不知道!我才抱着甜儿挤进去,猴子就扑过来了。我怕它们吓到甜儿,还将甜儿紧紧护在怀里。可是,那些猴子,像人一般,不但灵活,还分工明确……&rdo; &ldo;等等!&rdo;萧轻灵打断他:&ldo;你说什么?猴子分工明确?&rdo; 沈福临愣怔一下,茫然地点点头:&ldo;然!它们扑过来,有的捂我的脸,有的扯我的手,有的压住我的腿。我只有一个人,哪里打得过那么多猴子,直接被它们丢到了后台。待我醒来,哪里还有西京人和猴子的影子,甜儿,甜儿也不见了。&rdo; &ldo;当时你没有呼救吗?&rdo; &ldo;当然呼救了,可是,猴子捂着我的嘴。&rdo;说到这里,沈福临的眼睛都红了,&ldo;且,那西京人说,说我和甜儿也是他们一伙的,又有人起哄用小钱儿砸我们,哪里会有人信我?我越是反抗,围着我们哈哈大笑的人越多,怎会有人帮我?&rdo; 好高明的骗术,快赶超二十一世萧了。 不过,线索来了。 第一,儿童拐卖案与西京人有关。 第二,有很多猴子,并非萧轻灵和凤栖看到的两只。这些猴子分工明确,乃是继鬼影婆婆之后,人贩子的又一作案工具。 第三,这个人贩子组织队伍庞大,分工明确,有许多就混在老百姓中间做托儿。 第四,沈福临虽被人下了药,对方却并不想害他性命。https:ЪiqikuΠet 正想到这里,&ldo;啪&rdo;地一声,一阵风将窗户吹开,连带着吹熄了烛台上的蜡烛,萧轻灵的手心里却多出来一个小纸团。灯光熄灭的同时,沈福临竟吓得惨叫一声,猛地抱住自己的身体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萧轻灵下意识地去扶他,手尚未触及,门便被人推开,凤栖冲了进来。 转眼,灯又被点上了。 瞧见萧轻灵好端端坐着,凤栖重重松了口气:&ldo;轻灵你没事吧?&rdo; &ldo;没事!&rdo;回头,萧轻灵愣住。 沈福临正缩在桌子底下,紧紧抱着埋在膝盖上的脑袋抖若筛糠。 不过被一群猴子围攻,便是丢了妹妹,这孩子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他到底怎么了? 凤栖上前想将他拉出来,沈福临却死死抱住桌腿不撒手,凤栖索性直接将桌子抬起。 桌子才抬走,沈福临便一头扎进萧轻灵怀里,惊恐地喊道:&ldo;猴子,我看见猴子了!&rdo; 猴子?又是猴子?什么样的猴子能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吓成这样? 尽量放缓声音,萧轻灵问:&ldo;在哪里?&rdo; &ldo;那里,在那里!&rdo; 萧轻灵和凤栖不由循着沈福临的手指同时望去。 开着的窗户和秦淮酒家瞎眼哑巴姑娘的卧房一样,正对着燕子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燕子坞歌舞升平一派辉煌,别说是猴子,就算此时一群大象藏在燕子坞里,只怕也找不出来。 见沈福临已被吓得神志不清,萧轻灵轻叹一声,抬手缓缓按住他的百会穴。 猛地想起沈福临方才的话,猴子像人一样。猴子像人一样?猴子本来就和人很像,但,什么样的猴子才像人一样? 将所有情绪掩去,看着沈福临萧轻灵柔声问:&ldo;六皇子?我现在要让你好好睡一觉,你可同意?&rdo; &ldo;我睡着了你会走吗?&rdo;看着她,沈福临面上惊恐仍在,却已显出睡意。biqikμnět &ldo;当然!&rdo;萧轻灵轻笑点头:&ldo;我要去查案,不然,如何还你清白?&rdo; 定定瞧她半响,沈福临突然笑了:&ldo;萧轻灵,你别嫁给傻子,待我长大后,我来娶你!&rdo;说完,小脑袋一歪,竟睡着了。 愣了半天,萧轻灵才意识到这小鬼在说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凤栖,不由抖了两抖。 噢!沈福临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她萧轻灵虽然只大这毛孩子四岁,但她好歹及笄成年了,这孩子不是毛都没长全么,他说出来的话岂能当真? 可,凤栖这是什么表情?要不要这么吓人?她怎么觉得凤栖随时都要冲上来撕烂小朋友啊? &ldo;那个,凤栖,六皇子他神志不清……&rdo; &ldo;我神志很清楚!&rdo;凤栖硬邦邦地打断她:&ldo;六皇子说他以后要娶你!&rdo; 这个,她小时候,也曾对邻家大哥哥说过我长大要嫁给你的话,可是现在,邻家大哥哥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凤栖,你懂不懂啊? &ldo;轻灵,你以后要离沈家的男人都远一点!&rdo; 沈家的男人?萧轻灵额上顿时滑下数道黑线。 她没有老少通吃的嗜好好不好?不管是沈明轩和沈昊辰,还是这个小男人沈福临,都不是她萧轻灵招惹过来的呀!冤枉,太冤枉了! &ldo;唔!那沈墨白呢?&rdo; &ldo;离他,最好也远一点!&rdo;话才出口,凤栖便愣住。 萧轻灵也有点发愣,她如今是沈墨白的王妃,虽说到现在她还没见过自家夫君的脸,但凤栖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 &ldo;咳咳!&rdo;迅速回神,凤栖轻咳两声:&ldo;墨白的身体不大好,脑子也……&rdo; &ldo;唔!我知道了,我会离他远远的。&rdo; 抬头看她一眼,凤栖转移话题:&ldo;那六皇子?&rdo; &ldo;送回宫去吧!&rdo;清澈的眼眸看向凤栖,萧轻灵坦坦荡荡:&ldo;我可以用名誉担保,此事与六皇子无关!&rdo; &ldo;明白了!&rdo;凤栖点头:&ldo;那这个案子?&rdo; &ldo;凤栖!你去找几个懂兽语的民间艺人,最好是身怀绝技的驯猴人,连夜在皇城和周边州郡寻找猴子,尤其是西京人用来表演的那些猴子。&rdo; &ldo;寻找猴子?&rdo;凤栖疑惑不解:&ldo;既是猴子作祟,只管将西京人捉起来拷问便是,为何要捉猴子?&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1 眸中闪过一道锋芒,萧轻灵道:&ldo;西京人?只怕和上回的鬼影婆婆一样,我们连他们的狐狸尾巴都揪不住!&rdo; 凤栖微愣,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萧轻灵说的没错,鬼影婆婆一案是破了。但,究竟是谁犯的案?被拐走的孩子现在哪里?是生是死?这些仍是未解之谜。 事实上,鬼影婆婆一案他们一无所获。否则,他和肖慕也不至于大半夜跑到清名学馆去蹲守,轻灵更不会急匆匆地选择今日出嫁。 可是,捉猴子就有用吗?倘若猴子和鬼影婆婆一样,只是拐子们使用的又一道具,那耗费人力物力去捉猴子,岂不是本末倒置? 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萧轻灵冷笑道:&ldo;你且照我的话去做吧,我自有道理!!&rdo; 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案,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猴子不同于鬼影婆婆,乃是活物,只要是活的,就不会像死物那么听话。西京人便是想藏,那么多猴子,也未必每一只都能藏得住。 动物园的驯兽师们对付动物自然有他们的一套法子,只要这些猴子还在皇城,驯猴人就一定能将它们引出来。 萧轻灵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今晚的瞎眼哑巴姑娘被杀案和甜甜小郡主丢失案的真相,就维系在猴子身上。只要找到了猴子,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凤栖虽觉此法不太妥当,但对她却极其信赖,遂点头道:&ldo;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连夜在皇城内外搜捕猴子。&rdo; 迟疑一下,又道:&ldo;已经很晚了,轻灵?要不要我先送你回智亲王府?&rdo;筆趣庫 &ldo;不劳凤将军费心了!&rdo; 二人同时转头,却见洞开的门口不知何时竟立着一个人。 只瞧此人一眼,萧轻灵就忍不住频频皱眉。看来她这次配的瞌睡药效果不太好,冷夜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才想到瞌睡药,萧轻灵猛地想起封少,将沈福临往凤栖怀里一塞,顺手扯下凤栖的腰牌,萧轻灵道:&ldo;凤栖!你帮我去跟长公主请辞一下。另外,你的腰牌借我用用,明日还你。&rdo; 转头又对冷夜说:&ldo;冷夜,你先回去吧,我现下有点急事,待我忙完,自己会回去的!&rdo;说罢,抬脚就要走。 &ldo;等等轻灵!&rdo;拉住她,凤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卷塞进萧轻灵手里:&ldo;这个可以用来发信号……&rdo; 顿了顿,凤栖下意识地扫一眼冷夜:&ldo;一旦出事,就通知我。便是在白天,我也定会赶来。&rdo; &ldo;知道了!&rdo;把信号弹往怀里一塞,萧轻灵直直冲出大门。 有凤栖的腰牌开路,封锁秦淮酒家的兵士没有挡她,萧轻灵畅通无阻地来到瞎眼哑巴姑娘的卧房。 瞎眼哑巴姑娘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但卧房内依然黑漆漆的,萧轻灵才走进去,便听冷夜道:&ldo;王爷让属下带王妃回去,得罪了!&rdo; &ldo;冷夜……&rdo;才唤出声,突觉后脖颈上一麻,萧轻灵软软倒下去…… 萧轻灵是被砸醒的,以往,都是她砸东西或者她砸别人,这回,是别人砸她。 被重重地砸在床上,她惊恐得几乎叫不出声来。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秦淮酒家门口,停留在冷夜的那句话上。可是现在,她无比清楚,掳她砸她的这个人不是冷夜。 这是个男人,危险的男人,野兽般的腐败气息伴随着巨大的威压笼罩下来,他不说话,也不离开,就这么静静地凝视她。 他在看她?在黑暗中看着她? 头皮一麻,萧轻灵脱口道:&ldo;你?你是谁?这是哪儿?&rdo;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某种令人发狂的紧张和压抑。 他就站在她面前,在床头。隐隐约约,萧轻灵能看见一双血红的眸子,仿佛打量濒死的猎物,就在她的头顶,距离她非常近。 半响,男人倐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欺身上前。 &ldo;啊!你……&rdo;话未说完,已被凶残粗暴的嘴堵上。 一只大手将她的双手按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却紧紧扼住了她的脖子。 萧轻灵的脖子很细,男人的手却很大,冰冷僵硬,而且毛毛拉拉异常粗糙,仿佛长满绒毛和鳞片的兽爪,几乎将她的脖子完全握住,就像老虎钳夹住了铁丝,随时都会将它钳断。 &ldo;唔唔!&rdo;萧轻灵拼命挣扎。 穿越至今,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惊恐过。 血腥,全是血腥,这个男人就像刚喝过人血的吸血鬼,带着满嘴满身的血腥。 许是萧轻灵挣扎得太厉害,男人重重压下来。他的身体和手一样坚硬,就像倒下千年未朽的胡杨树,不但粗糙,还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这是一种令人厌恶作呕的味道,死亡的气息。 她遇到百年僵尸了吗?盗墓小说里的僵尸粽子?她被人丢进坟墓里了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呼吸在一点点减弱,意识在一点点游离。萧轻灵知道,她要死了,她快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怪物掐死了。https:ЪiqikuΠet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这就是逞能的下场。 沈墨白不让她离开忏心阁,甚至派了冷夜来看着她。封少不让她离开,甚至不惜美色相诱,对她霸王硬上弓。可她却使出浑身解术,自以为是地瞒天过海溜出了智亲王府。 如今肖慕下落不明,凤栖忙得焦头烂额,大概连冷夜都遭遇了不测。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能救她。所以,她活该被人丢入墓穴,活该被怪物掐死啃食。 怪物亲吻她的力度很大,几乎是在啃咬。萧轻灵的唇舌很快就被他撕咬破皮,溢出更多更浓郁的血腥。 本以为血腥会刺激他的兽性,怎料,血腥入口,怪物的动作却渐渐柔缓起来。 终于,他的手松开她,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出身下的幼兽已经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竟用双手捧住她的脸,愈发贪婪地亲吻起来。 意识一点点恢复,萧轻灵觉得头皮都要被人揭掉了。 嗬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个时代的僵尸粽子怎么都如此流氓? 好吧!不管怪物是不是在耍流氓,此时此刻,都是她绝地反击的最好时机。 右手手腕一翻,手指间已多出两枚细如发丝的银针,萧轻灵的双手渐渐抬起,悄无声息地环住怪物的身体,一点点向他的颈椎摸去。 才触到大椎穴,怪物的右手突然抬起,猛地握住了她的左手腕,萧轻灵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怪物没有将她的手压在头顶控制住,而是用他粗糙如砂石般的手指一点点在萧轻灵的手腕上抚摸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柔,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害怕把她弄疼了。 萧轻灵才一愣,他毛茸茸的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小手。 将她的手指一点点展开,在她手心轻轻挠了两下,怪物才用自己的手心覆盖住她,然后紧紧握住。 顷刻间,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不过是个握手的简单动作,怪物却做得极慢,极细致,仿佛有什么顺着他的手心一点点传入她的手心,最后汇入心脏。如同被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萧轻灵的右手再也扎不下去。 这个男人,这只怪物,他想做什么?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侵略者对猎物的反应,更不是恐怖片里僵尸啃食活人的画面,这是一个男人在向心爱的女人表达自己的情感。 心爱的女人?萧轻灵一下子凌乱了,她是这个怪物心爱的女人? 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吗? 噢!好大一盆狗血。 话说,能不能让她看一下,这个压住她,亲吻他的怪物到底是个神马东东? 呜呜,她不想做僵尸奶奶,更不想和一个百年粽子,或者一只野兽滚床单。 手指才动了动,便被怪物敏感地察觉,大掌一缩,更紧地抓住她。 像是察觉出了她的恐惧,他覆盖在她唇上粗糙龟裂的唇瓣停顿了一下,缓缓伸出舌尖,在她的唇上舔一下,再舔一下。 虽然满口令人作呕的血腥,但这个小狗狗讨好主人般的动作,却让萧轻灵在瞬间石化。 手指上一股庞大的气流传来,如同海啸般惊涛骇浪肆意狂扫,不断冲击着所有能淹没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像是要连同她,一起吞噬。愣了半天,萧轻灵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她的左手虽在怪物手掌的控制中,但拇指却准确地搭在他的手腕上。这是他的脉搏,怪物的脉搏。 似曾相识,且比上一回更加猛烈,也更加难以克制。 他不是什么百年僵尸,也不是野兽或者怪物,他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她认识的人。 没错,这个男人萧轻灵认识,尽管那唯一的一次萍水相逢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她不曾看清楚他的模样,但她知道他是谁。 他,那个她曾医治过的男人,那个在病痛中咬过她,唤她娘亲的男人,那个将她和肖慕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的男人,凤栖的兄长,他怎么会在这里? 肖慕不是给他用过冰玉莲了吗?难道冰玉莲都无法压制住他身体里的这股气流? 凤栖知不知道他偷偷跑出来了?他有没有在发病的情况下攻击过无辜的人? 最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上次给他治病,虽然和现在差不多也在黑屋子里,但萧轻灵为他施针的时候,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是一具精瘦匀称、修长挺拔、光洁如玉的身体。 那具身体异常完美,带着魅惑人心的魔力,足以令所有的女子发出尖叫。便是迟钝如萧轻灵,只用手指偶尔接触,都会忍不住心头战栗。 可是现在,很明显他的外表变了。 此时,他的皮肤粗糙坚硬,就像角质层突然变厚变硬,长成了鱼鳞。 还有,他的皮肤上生出一层又厚又硬的茸毛,就像黑猩猩。 若不是他体内这股特殊的气流,就算现在灯火通明,萧轻灵也绝对不可能认出他。 猛地一惊,难道这才是凤栖将他关在黑屋子里不让人见的原因? 肖慕知不知道?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以肖慕的医术和医德,岂会对一个病患避之不及? 开玩笑,这又不是哈利波特,还能出现小狼人。 那么,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才会让他的体貌发生退化?变成怪物? 或者,他故意将自己装扮成野兽? 萧轻灵思忖间,男人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他的唇依然紧紧贴着她的唇,他笨重的身体依然重重压在她身上,他粗糙的大手也依然紧握着她的小手,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但男人的呼吸明显变得均匀起来,还带着微微的鼾声。 这只怪物睡着了? 她是安定么?封少将她当做抱枕,为毛来个莫名其妙的怪物也要这般抱着她才能睡着? 她该怎么办?是逃离这只怪物,还是帮帮他? 有那么一瞬间,萧轻灵几乎想要推开他,跑,就一个念头,跑。 可是,当左手撑住男人胸口的时候,她所有逃跑的意愿在顷刻间崩溃。 男人的胸口一片粘腻潮湿,有液体喷涌而出,正透过指缝缓缓流进萧轻灵的袖子里。 他受伤了?他在流血?他强有力的心跳说明他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那么,他确实是睡着了吗?在生命垂危,有可能血液流干死去的时候,他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这个男人,在用生命信赖她。 萧轻灵的心莫名其妙软榻一角,人却渐渐镇定下来。 萧轻灵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面对被沈明轩打得头破血流的王氏,她曾嗤之以鼻。可是,面对一个将生命完全交付给她的怪物,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沉思良久,萧轻灵小心翼翼地抽出手,从男人身下钻出来。戒备地等了等,确定男人没有醒转的迹象,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翻转过来,让他彻底平躺在床上。 萧轻灵没打算下床去找火折子,她不想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就像她不想掀开封少的面具,打破和封少之间奇怪的默契一般。她对于这个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自在,上回他是个正常完美的人形如此,现在,他变成了毛茸茸的怪物,亦是如此。httpδ:Ъiqikunēt 这种行为有点自欺欺人,却带着类似于命中注定的魔力,让萧轻灵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但愿这次和上回一样,她也能在黑暗中救活他的命。 摸索着给男人脱掉衣服,萧轻灵开始一寸寸检查他的身体。 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遭,男人的脸和四肢虽然发生了变化,但身体的躯干部位还未长出硬毛,只是皮肤角质层变得有些僵硬,像是涂了一层浆糊。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2 仔仔细细在他全身摸了两遍,萧轻灵才确信这个男人除了胸口之外,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顾不上去研究为什么他会伤在胸口的部位,又是被什么东西所伤,萧轻灵迅速脱下中衣撕成宽窄不同的布条。将男人的左右臂紧紧扎住,才掏出银针在他胸口扎下。 她依然不知道男人体内磅礴的气流是什么,亦不知该如何压制它。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止血包扎伤口。 不知是银针扎痛了他,还是手臂上血流不畅,男人闷哼一声醒过来,似乎想抬起手臂,萧轻灵赶紧按住他。 不过手掌轻轻一触,他便温顺地放弃了,只是将毛烘烘硬邦邦的脑袋拱到她怀里,像个贪恋母亲怀抱的孩子。 待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萧轻灵才取出金疮药,仔细替他上药包扎。待血完全止住,再解开他手臂上的布条。 整个过程男人都很温顺,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像一只沉睡中的藏獒。 待一切忙完,外面隐约传来打更声,竟到了丑时,萧轻灵心头一紧。 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冷夜,那个鬼魅一般的贴身侍卫,他是不是已经将整个皇城都翻遍了在找她? 沈墨白?是不是已经血洗了忏心阁? 想到沈墨白,萧轻灵竟下意识地抖了抖。 沈墨白若是得知她和另一个男人在黑屋子里这样呆了一夜,会不会用铁链子把她锁起来啊? 还有,肖慕是不是安全?封少有没有回秦淮酒家找她? 仅凭她一人的力量,别说去帮封少和肖慕,她连一个冷夜都对付不了。所以,现在她必须得先回忏心阁去。 &ldo;对不住了凤大哥,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家。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我一出去就会给凤栖带信,让他来接你!&rdo; 哄孩子般轻拍两下男人的头,萧轻灵爬下床。 摸黑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下来转头道:&ldo;你放心,除了我和凤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变成了这样。&rdo; 和预料中一样,屋门是虚掩的,院门却从外面反锁着。 这点小困难自然难不住她,利用院墙边的大树,萧轻灵灵活地翻墙而出。 小心翼翼地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掏出凤栖给她的信号弹,萧轻灵拔掉塞子。 嗖地一声,伴随着夜空中那道绚丽的火光,萧轻灵迅速隐身于黑暗。 她刚离开,院墙上便落下一个黑影,面朝她消失的方向瞧了瞧,黑影跃入院中推门进去。 &ldo;主子!她发了信号,凤将军很快就会赶来,咱们必须得离开!&rdo; 不待床上的男人出声,他迅速上前背起男人推门而出。跃身飞上屋顶,无需主子吩咐,他已直直追随萧轻灵而去…… 大概是到了后半夜,萧轻灵的运气很好,一路上都未被人发现,且跑回智亲王府时,北院的后门竟是开着的。 忏心阁耳房内,夏雨和紫烟、紫云仍在昏睡中。本想施针唤醒她们,想到再过一会儿就会天亮,且凤大哥那边已经给凤栖报了信,萧轻灵又回到了寝殿。 肖慕和封少都得等到天亮才能去寻,眼下,却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再不能耽搁。 将殿门拴好,点上蜡烛,萧轻灵才从袖袋中掏出那个小纸团。 尚未展开,突然一阵头晕,人已软软倒了下去。 门栓悄无声息地坠地,一个黑影背负着重伤的男人走进来。 先将男人放在椅子上坐好,黑影才走到萧轻灵身边蹲下,从她手里取下小纸团,返回来道:&ldo;主子!东西到手了!&rdo; 迟疑一下,黑影又道:&ldo;她睡着了,属下要不要将她抱到榻上去?&rdo; 接过黑影递来的纸团却不展开,受伤的男人却直直盯着地上的萧轻灵:&ldo;我自己来!&rdo; 挣扎着站起来,才走了两步,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再无力爬起。https:ЪiqikuΠet 黑影赶紧来扶他,却被他阻止:&ldo;你先将她抱去床上!&rdo; 黑影只好走到萧轻灵身边,伸手一捞,拎鸡仔般将女子提到床上,迅速返身回来。 将受伤的男人抱起,正要转身离开,男人却道:&ldo;让我,在她身边躺一会儿,可好?&rdo; 主子用的不是命令,而是哀求,黑影眉心一跳。 无奈地将主子抱上床榻,放在昏睡的女子身边便要默默退下。才走到门边,主子又道:&ldo;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法子对她。&rdo; 脚下一顿,半响黑影才应道:&ldo;诺!&rdo; 待黑影出去,男人才艰难地支起身,贪恋地凝视近在咫尺睡熟中的人儿。 他的手颤抖着伸出去,眼见便要落在光洁如玉的容颜上,倐地顿住,又怯怯地收了回来。许久,男人才发出一声轻叹。 一个时辰后,寝殿内传来男人压抑不甘的声音:&ldo;我们走吧!让她再好好睡一会儿,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她!&rdo; 黑影应声而入,背起他便走。 瞬间,寝殿内再无他人,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梦境之中……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下午萧轻灵才醒来。 夏雨端着水盆和帕子进来,正瞧见萧轻灵正光着双脚在地上找东西,忙走上前道:&ldo;小姐你在找什么?如此不爱惜自己?&rdo; &ldo;夏雨?你可看见一张小纸条了吗?&rdo; &ldo;小纸条?小姐此时还有心思找什么小纸条?&rdo;夏雨不满道:&ldo;小姐都睡了整整一天了,还是快些洗漱更衣吧,凤将军等你多时了!&rdo; &ldo;凤栖来了?&rdo;从地上爬起来,萧轻灵又问:&ldo;那肖慕呢?&rdo; &ldo;没见到肖慕先生。&rdo; 肖慕不在?肖慕还是没有和凤栖在一起? 顾不上再找小纸条,漱了嘴,用湿帕子擦把脸,萧轻灵开门出去。 凤栖正在外殿等她,没料到萧轻灵会披着头发出来,看见她微微愣怔,迎上来道:&ldo;轻灵……&rdo; &ldo;凤栖……&rdo; 二人同时开口,同时止住话头。 &ldo;你要说什么?&rdo;凤栖问。 &ldo;凤栖?你今日还是没有见过肖慕吗?&rdo; &ldo;肖慕?&rdo;凤栖脸上竟露出惭色:&ldo;抱歉轻灵,我尚未来得及回府,亦没顾上派人去寻他。想必他不在公主府便在积善堂,过会子我亲自去寻他可好?&rdo; 目光停留在凤栖双眼下淡淡的轻色上,萧轻灵只觉鼻子发酸。 一夜之间发生了两起大案,特别是甜甜小郡主丢失案,只怕整个皇城都已经翻了天。这种时候,凤栖能抽出时间来忏心阁见她已经不易,她怎么还能要求凤栖去找肖慕?凤栖又不是机器人,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话说,昨晚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明明觉得大脑是处于高度兴奋状态的,怎么会睡着呢?而且,还睡得那么死?竟让凤栖等她? 顿感愧疚,挥退夏雨,萧轻灵走到凤栖身边,轻声道:&ldo;先坐下,我且给你按摩一下解解乏!&rdo; 说话间,已扯了凤栖坐下,双手揉上他的太阳穴。 见凤栖傻愣愣地扭头瞧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萧轻灵又忍不住笑道:&ldo;怎么了?怕我谋害你么?我的按摩技术很好,不会把你揉坏的。&rdo; &ldo;不是不是!&rdo;凤栖赶紧否认,清咳两声道:&ldo;我只是,我只是……&rdo;话未说完,俊脸已然红了。 &ldo;说说看,查了一夜,发现了什么?&rdo;萧轻灵装作没看见。 收回心思,凤栖道:&ldo;什么都没发现,除了燕子坞的大堂管事因伤心过度从楼梯上摔下来险些丢了性命之外,再也无事发生。https:ЪiqikuΠet 所有的西京人,包括他们用来表演的猴子都不见踪迹。&rdo; 怕萧轻灵没听懂,他又补充:&ldo;不止是我们怀疑西京人和猴子,天筝长公主亦有所怀疑,也派人全城搜捕。 可是,这些西京人和猴子就好像突然消失了,我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rdo; 怎么会找不到?从甜甜小郡主失踪到她问完沈福临话离开,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当时整条老街都已封锁,所有游人皆要进行盘查,西京人和那些猴子,便是插翅也难逃出去,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消失不见? &ldo;你们可将运河一带都查过?&rdo; &ldo;查了,别说运河一带,整个皇城都查了。我还专门下令,重点盘查燕子坞!&rdo;凤栖轻叹:&ldo;昨晚秦淮酒家和老街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偏偏燕子坞太平无事,实在说不过去。 再说从我得知消息到封锁街道,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那些西京人和猴子怎么就不见半个人影? 这也太奇怪了。我想来想去都觉得燕子坞有问题。可是,一夜盘查,却未在燕子坞发现任何蛛丝马迹。&rdo; 凤栖就是凤栖,一名出色的刑侦人员。她能想到燕子坞,凤栖又如何想不到? &ldo;没理由啊?&rdo;萧轻灵喃喃道:&ldo;难道西京人和猴子还能上天入入地?&rdo; 才说到上天入地,心中猛地打了个突,正在给凤栖揉压穴位的手也停下了,&ldo;凤栖?你们可查过水下?&rdo; &ldo;查过!好端端的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昨晚你一说猴子我便想到了水遁。所以我专门派了些水性极佳的人下去查看,可是结果差强人意,没有任何发现。&rdo; &ldo;是没有任何发现还是没办法发现?&rdo;萧轻灵皱眉:&ldo;据我所知,运河虽横穿皇城,却环绕麒麟山而成,最终亦汇入麒麟山。其河底地形复杂暗涌遍布,只一夜的功夫怕是难以查出结果。&rdo; &ldo;运河河底虽诡谲多变,但一般的潜水者岂会潜入河底?&rdo; &ldo;此言差矣!&rdo;萧轻灵摇头:&ldo;一般的潜水者不会潜入运河河底,并不代表西京人也不会,虽然西京并不是海岛国家。&rdo; &ldo;是!轻灵你说的没错。但即便如此又如何?&rdo;看她一眼,凤栖道:&ldo;西京人和猴子就算利用水遁逃走,也不可能一口气从运河游到麒麟山去。当时两岸布满了卫兵,只要他们浮出水面,就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去位于水中央的燕子坞。既然横竖都要去燕子坞,怎么过去又有什么打紧?&rdo; 萧轻灵一愣。凤栖说的没错,既然横竖都要去燕子坞,是从街上走过去,还是从水底游过去根本就没有区别,只要凤栖带人在燕子坞内守株待兔,就可以将这群西京人一网打尽。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凤栖带人重点盘查了燕子坞,却一无所获。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一群人,带着一群猴子,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他们会躲在哪儿呢? &ldo;那你有没有找到驯猴人?&rdo; &ldo;有!公主府便有一名出色的驯兽师,昨夜我专门向天筝长公主将他借来。他用了许多种法子引诱猴子们出来,都没有奏效。最后,他甚至拿出杀手锏,从公主府带来几只猴子,喂食药物,诱使它们情窦初开。便是这般将猴子们撒出去,由我派人一路追踪,也没有引出一只西京来的猴子。&rdo;https:ЪiqikuΠet 利用动物发轻引诱猴子出来,这原是最直接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法,是动物的本能。但凡是动物,就不可能抵抗得了,为什么这个法子都不行?说不通啊?难道西京人用来杂耍的猴子都被结扎了? 太荒唐了,这种事情别说萧轻灵不信,说给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那么,这些能抵抗住本能诱惑的猴子,究竟是什么猴子? 见她不语,凤栖话锋一转,突然问:&ldo;轻灵?我赶过来,不单单想告诉你这些,我还想问你,昨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是不是沈墨白他?&rdo; &ldo;啊?&rdo;萧轻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迟疑一下,凤栖道:&ldo;我昨夜循着你发的信号赶去,却只找到一个空荡荡的院落,当时我怕你出意外,只好匆匆赶来智亲王府,不料冷夜却告诉我你已回到忏心阁睡下,我哪里肯信,本打算硬闯,可是,又怕惊动沈墨白反而对你不利。所以,只好等你醒来……&rdo; &ldo;什么?你从昨晚上一直等到现在?在智亲王府外?&rdo; 嗬哟!要疯了,凤栖的脑袋一定被门夹坏了啦! 萧轻灵脱口道:&ldo;你这大半天都呆在这里,运河那边怎么办?案子怎么办?&rdo; &ldo;在你眼里,我便是这样一个轻重不分,不负责任的混账么?&rdo;定定地瞧她半响,凤栖俊脸颇黑,不悦道:&ldo;我虽怕你出事,却也知运河一带发生的两个案子非同小可。所以,昨晚我专门派了两名侍卫在智亲王府前后门守株待兔。算算时辰你差不多该醒了,我才赶来的。&rdo; 尴尬地轻咳两声,萧轻灵不好意思地冲凤栖呲呲牙。 怪不得昨晚凤栖在绸缎铺见到冷夜,定要塞给她一枚信号弹,他定是怕她被冷夜捉回来连夜受到沈墨白的刁难,所以才特意嘱托那么多。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3 而冷夜果然也早已回到智亲王府,难怪他那么好心没来骚扰她,感情是被凤栖的人绊住走不开。 事情大概没凤栖说的那么简单,只怕智亲王府门口发生过一场混战呢! 话说凤栖?你到底在想甚?难不成你觉得沈墨白会杀了我? 噢!在你眼睛里,沈墨白该有多混蛋啊? 等等,凤栖说他来做甚?他不知道她为何给他发信号?他赶去只见到一个空荡荡的院落?他让人守在智亲王府门口,仅仅是因为不放心她? &ldo;凤栖?&rdo;萧轻灵的眼睛倏地瞪圆了:&ldo;难道你昨晚没有找到凤大哥?&rdo; &ldo;凤大哥?谁啊?&rdo;凤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筆趣庫 &ldo;你兄长啊?就是上次你错把我当成肖慕,强行带我去给他看病的凤大哥。他昨晚伤得非常严重,胸口上流了很多血,我没办法给他检查缝合伤口,只能先给他止血包扎。还有,他昨晚的模样很奇怪,脸上和四肢居然长出来……&rdo; 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握住萧轻灵的手腕,凤栖脱口道:&ldo;你看见他的模样了?&rdo; &ldo;没有!&rdo;谨慎地环视四周,但见门窗皆紧闭,萧轻灵才压低声音道:&ldo;和上回一样,屋子里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是用手摸出来的。不过你且放心,我晓得轻重,绝不会在外面乱说。&rdo; 面色变了几变,凤栖才松开她道:&ldo;那他昨夜可伤到你?&rdo; &ldo;嗯!&rdo;诚实地点点头,萧轻灵将衣领拉开露出自己脖子上的掐痕,又努努嘴,吐出舌头给凤栖看,&ldo;他昨夜许是因为受了伤,脾气十分暴躁,险些将我掐死,不过还好,最后他克制住了自己。&rdo; &ldo;他吻你了?&rdo;凤栖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ldo;不算吻吧?是咬,很用力的那种咬,就像啃肉吃那种。&rdo;摸摸唇上的伤,萧轻灵颇委屈:&ldo;上回我说你哥哥咬我,你还护着他。昨晚,他差点就将我的舌头咬掉了。&rdo; &ldo;轻灵?我……&rdo;才说了三个字,凤栖便再也说不下去,表情竟像家里死了人一般难过。 萧轻灵忙冲他笑笑:&ldo;不过不妨事,不然,我岂能跑回来?他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所以后来对我很好,很怕伤到我……&rdo; 还是不要告诉凤栖他哥哥大概是想吸她的血,免得凤栖更加难过。 &ldo;他对你很好?很怕伤到你?&rdo;凤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ldo;嗯!&rdo;点点头,萧轻灵得意地呲呲牙:&ldo;大概他把我错认成你母亲了,上回他亦在昏迷中唤过我娘亲。&rdo; 又像想起什么,眼眸一暗:&ldo;可是,你怎么会没有找到他呢?他伤得那么重,容貌又发生了那样的变化,若是……&rdo; &ldo;我找到他了!&rdo;凤栖急急打断她:&ldo;眼下他正在将军府养伤!&rdo; &ldo;嗯?&rdo;这话转得太快,萧轻灵有点反应不过来。 颇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目光,凤栖道:&ldo;你也知道,我兄长变成那样,唉!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我岂敢到处声张?所以,所以方才……&rdo; 见凤栖面有难色,萧轻灵恍然大悟。 别说是在这种时代,便是在二十一世萧,有这样一个得了怪病变成野兽的哥哥,也会害怕外人知道吧?凤栖的心情她能理解,只是,讳疾避医真的好吗? 本想再劝劝凤栖,但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萧轻灵心下不忍,忙道:&ldo;我省得!&rdo; 凤栖直愣愣地瞧着她,突然问:&ldo;轻灵?你怕不怕他?&rdo; 萧轻灵点点头,又摇摇头:&ldo;我也说不清楚,他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压力,上回我就能明显得察觉到,昨晚更甚。尤其是他掐住我脖子拼命撕咬我的唇舌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可是,当他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时,我又不忍推开他。我觉得,他非常信赖我,所以,我有点心疼他……&rdo; &ldo;你心疼他?&rdo;凤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ldo;你怎么会心疼他?&rdo; &ldo;我怎么不能心疼他?&rdo;奇怪地看着凤栖,萧轻灵道:&ldo;他的外貌虽已退化成兽形,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压抑自己,他不想伤害我,甚至害怕伤害我。&rdo; 垂眸沉思,再抬起时,萧轻灵的眼眸晶亮:&ldo;你想想凤栖,一个被病痛折磨得兽性大发,几乎丧失人性的人,他要克制自己不伤及无辜是多么难?难道这样的他不值得人钦佩吗?&rdo; 与她四目相对,凤栖眸光一窒:&ldo;确实,他乃是这世上最最令人钦佩心疼之人。&rdo; 话音才落,嗖地扑至窗前,凤栖长臂一伸,窗户便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窗外,竟直剌剌地站着一个人。 看着面无表情的冷夜,萧轻灵一头黑线:&ldo;冷夜?你在偷听我和凤栖谈话?&rdo; &ldo;唔!&rdo;毫无半点偷听者自觉性的冷夜抬手一指:&ldo;王爷也在听!&rdo; 快步走到窗前,果然,院中的玉兰树下,站着一个黑白分明的身影。 不能说站,应该是靠,或者歪。 和昨日不同,他此时背向而立,半倚着玉兰树,像是要把自己整个都挂在树上一般,萧轻灵只能看见他飞瀑般的发,和慵懒的身姿。 那样一个不雅的姿势,被沈墨白演绎出来却无端让人觉得美到了极致,仿佛九天上突然坠落在玉兰树下的灵狐,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沉睡之中,让人根本不忍打扰他的清梦。 睡梦之中?她怎么会觉得这个男人没有睡醒? 根据沈伯透露的情报,沈墨白一天大概有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那么现在,这个男人歪在玉兰树下打瞌睡是神马意思?他是一只喜欢抱着大树睡觉的树袋熊吗? &ldo;沈墨白……&rdo; &ldo;王妃小声点!&rdo;冷夜硬邦邦地打断萧轻灵:&ldo;王爷的耳朵很好,您那么大声,会吓到王爷的!&rdo; 我勒个去!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皮厚脸壮趾高气昂的偷听者了吧?跑人家院子里来听墙根儿,还害怕别人嗓门大吵到他,谁叫他来的呀? 那个,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的脸皮超级厚,养出的奴才竟也一样没有自觉性。 凤栖面色乌轻,死死盯着玉兰树下的身影瞧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道:&ldo;墨白……&rdo; 冷夜直接打断他:&ldo;凤将军与王妃说话说累了,请回吧!&rdo; 冷夜的口气,不像是提醒,倒像是命令,或者,威胁。 噢!强悍的冷夜,强悍的逐客令。说话说累了,请回吧!这世上只有沈墨白的贴身侍卫,才会被养成这种臭德行吧? 凤栖额上轻筋直跳,双手紧握成全,手指上泛白的骨节被捏得喀拉拉响,忏心阁屋内屋外的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ldo;凤栖!&rdo;伸手在凤栖手背上拍了拍,萧轻灵淡然道:&ldo;莫要因小失大!&rdo; &ldo;将运河附近的士兵都撤了吧!这般重压,反而不是好事!&rdo;若无其事地看一眼沈墨白,突然压低声音道:&ldo;有时间,帮我去瞧瞧肖慕。&rdo;ъiqiku 歪在树上的男人突然动了一下,一朵玉兰花悄然飘落,正落在他的肩头,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 目光自始至终未离开那个黑白分明的身影,凤栖似在沉思,半响,才道:&ldo;好!&rdo; 只一个字再不多言,言罢,凤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凤栖一离开,忏心阁立刻安静下来。明明院子里加屋子里共有三人,时间却仿佛在瞬间静止,连鸟鸣蝉嘶都听不到。 萧轻灵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压抑得让她透不过气。 轻咳两声,她低声道:&ldo;王爷……&rdo; &ldo;本王记得王妃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本王!&rdo; 贱人,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贱人。 不过眼下,怎么看自己这边都太弱,她还是不要继续惹这个男人为好。 &ldo;好吧!沈墨白!&rdo;揉揉额角,萧轻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和一些:&ldo;你这么早来忏心阁,有何贵干啊?&rdo; &ldo;现在已快申时,不早了!&rdo; &ldo;唔!&rdo;是不早了,她昨天不是睡得很晚么? &ldo;那,你和冷夜进来坐吧,我让夏雨给你们沏一壶好茶!夏雨、夏雨……&rdo; &ldo;王妃不用叫了,本王已经命冷夜让她们睡下了!&rdo; 尼玛!有事没事让她身边的人睡一觉,晚上睡完白天继续睡,这个该死的沈墨白是在养猪吗?他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和他一样嗜睡啊? 话说紫烟和紫云不是天筝长公主亲自栽培的高手吗?怎地如此没用?动不动就被夜袭放倒? 萧轻灵解释道:&ldo;她们昨日已经睡得很多了……&rdo; &ldo;王妃睡得很少。&rdo;舒展一下身子,沈墨白又道:&ldo;也不对,睡得少还有力气和凤将军勾勾搭搭,可见,本王的王妃精力异常充沛!&rdo; 啊啊啊?他神马意思?什么叫和凤将军勾勾搭搭?什么叫精力异常充沛?这个该死的傻子,脑子里怎么这么龌龊? &ldo;凤栖方才过来只是想……&rdo; &ldo;方才?&rdo;终于动了一下,肩膀上那朵盛开的玉兰花无声坠地,&ldo;本王以为他昨晚就过来了,且,还在智亲王府门口放了两条狗。&rdo; 足足瞪着被沈墨白践踏在脚下的玉兰花两分钟,萧轻灵才调整好情绪皱眉道:&ldo;沈墨白?你到底想干什么?&rdo; &ldo;干什么?&rdo;沈墨白的身体终于站直了,却不如昨日那般挺拔,像是十分疲惫,微微含着胸,&ldo;本王以为王妃知道。&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本王听阿贵说,本王若是不想休了王妃,王妃就要把本王当儿子一般管教?&rdo; 明明是疑问的语气,声音里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便是退到角落冷眼旁观的冷夜,也不由皱了皱眉。 王爷?您怎么如此不仗义?人家阿贵招你惹你了啊?您这样给人家栽赃? 萧轻灵在心里直骂娘,该死的阿贵,就知道那种小人靠不住,果然,连这样的话都去给沈墨白打小报告,此事咱们没完,以后一定要让夏雨整死你! &ldo;那王爷……&rdo; &ldo;本王不想休了你!&rdo;像是觉得没表达清楚,沈墨白又道:&ldo;本王对王妃很感兴趣!&rdo; &ldo;啊?&rdo; &ldo;可是,本王也不想当你的儿子。&rdo;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萧轻灵才要开口,又听沈墨白道:&ldo;所以,本王想反过来,把王妃当女儿一般管教!&rdo; 萧轻灵顿觉头皮一麻:&ldo;那个,沈墨白!那是昨日我和月儿她们吵架时说的气话,不能当真……&rdo; &ldo;唔!&rdo;赞成地点点头,忽地一叹:&ldo;可是本王喜欢当真!&rdo; 尼玛!丫的直接说想整死她就得了,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就说祸从口出,她当时缺心眼儿才会说那种话。这厮哪里是什么傻子,分明就是个疯子,是个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疯子。Ъiqikunět 对于这样的人,她能怎么办? &ldo;好吧!&rdo;放弃般耸耸肩,萧轻灵苦笑道:&ldo;那么王爷您想如何管教小女?打手掌?跪地板?还是关黑屋子?&rdo; 似乎十分不满萧轻灵的回答,沈墨白默了默,再开口时,声音里依然带着明显的不耐烦:&ldo;王妃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本王记得曾告诉过你,不许乱跑,也不许出去,否则……&rdo; 沈墨白没有说下去,萧轻灵的脑海里却下意识地浮现出月儿三人的名字。 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也没错,为了她,一晚上冷夜遭到两次袭击,而她却彻夜不归,智亲王府的侍卫们又不是傻子,岂能真不知她晚上出去过? 她只是,只是太相信他,也太自以为是了。 &ldo;所以呢?&rdo;定定地瞧着不远处风华绝代的背影,萧轻灵眸中隐过一丝复杂,&ldo;你想将我软禁在忏心阁?&rdo; &ldo;软禁?&rdo;顿了顿,沈墨白低哑清冽的磁性声音再次响起,却已带着无边的肃杀:&ldo;这个主意好,那便软禁吧!&rdo; 萧轻灵:&ldo;……&rdo; 她是猪吗?是猪吗?为什么只要一面对这个男人就会表现得如此局促没脑子?她说软禁他就赞成软禁,她若说挑断脚筋手筋,他是不是也照单全收?这个男人? &ldo;冷夜!&rdo; &ldo;属下在!&rdo; &ldo;将王妃捆上!&rdo; 捆上?什么意思? 眼前一花,尚未看清,冷夜已来到面前。 &ldo;王妃,得罪了!&rdo;下一秒,一根粗大的锁链已套在了萧轻灵的脖子上。 愣了足足两分钟,萧轻灵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沈墨白,她的傻子夫君,居然真的打造了一根锁链,将她像狗一样锁了起来。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混蛋?她昨晚上那个不是心愿好不好?噢!上帝绝对是特么的后妈! 眼睁睁地看着冷夜将锁链的另一端在房梁上固定好,萧轻灵怒不可歇:&ldo;沈墨白……&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4 &ldo;这条锁链乃玄铁打造,异常坚硬,所以你不要妄图斩断它。&rdo;淡淡地打断她,右手一抬,沈墨白修长的手指上挑着一串墨色钥匙,&ldo;且,只有一把钥匙,本王会亲自保管。&rdo; &ldo;本王累了!&rdo;丝毫不在乎她的愤怒,直起身,沈墨白优雅地迈步离去。 冷夜抬脚欲跟上,走了两步,突然扭头,破天荒地看了萧轻灵一眼,低声道:&ldo;王爷仁慈,这根铁链很长,王妃可以到院子里活动。&rdo; 所以呢?这根铁链很长,她像条被锁住的狗一般可以在忏心阁屋里院子里自由活动,所以,她应该对黑白花渣男感恩戴德是不是? 若眼光能杀人,估计沈墨白此时已被萧轻灵的目光凌迟死了。 但见王妃只怒瞪着王爷消失的方向,冷夜轻叹一声&ldo;王妃,您多保重&rdo;,便悄声离去。 出了忏心阁,却瞧见自家王爷正飞檐走壁一路往南院疾行。冷夜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去追。 尚未追上,却见王爷突然单手抚胸,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一抓,身体竟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直直跌落下来。 心头一惊,不待施展出平生绝学,冷夜已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然而,另一人比他更快,不待冷夜行到近前,那双手已将沈墨白堪堪接住。 看着黑衣在身,挺拔如崖顶轻松的背影,冷夜扑通一声单膝跪地:&ldo;凤将军……&rdo; &ldo;快去!封锁整个南院,不许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斩!&rdo;不待冷夜回话,凤栖已抱着沈墨白兀自向南院飞去。 冷夜眸中闪过一道星光,半响,才冲他们消失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 萧轻灵有种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感。 有没有人这么缺德的,怎会想出这样的法子?用铁链锁住她?还是锁脖子? 尼玛,是不是沈墨白心血来潮的时候,还会手持铁链,牵着她在王府溜溜圈啊? 这个该死的沈墨白,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扯着嗓子唤了两声夏雨,不见有人答应,萧轻灵只好放弃。 沈墨白还算有点良心,大概害怕把她这条王妃犬饿死了,让冷夜锁她的时候还在桌上摆了个食盒。 气死事小饿死事大,不管怎么说,先吃饱了才有力气。 将食盒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萧轻灵回到内殿将自己平铺在床上。 表面上看,纱幔中的人儿是在四仰八叉地睡觉,实际上,萧轻灵面色凛然,眸中锋芒毕现。 她并未坐起身,只是用双手扯住锁链,一点点摸向锁头。 在她手里,赫然握着一枚又细又长的银针。此时,这根银针已悄无声息地探入锁头。 摆脱这根锁链的法子有很多种,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将它搞断。什么玄铁精钢,遇到强酸全部叫它变成豆腐渣。 可是,萧轻灵不想这么做。 很明显,她已经引起沈墨白的注意了,这种时候继续高调地与他作对是愚蠢的。所以她非但不能搞断这根锁链,还得让潜伏在忏心阁的暗卫们以为她黔驴技穷了。她得等。 只是,让她跟狗狗一样地等?休想! 笑话!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萧的女法医,岂能被这等粗枝烂叶的简易锁困住手脚?筆趣庫 然而银针在锁头里扫荡几圈后,萧轻灵便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普通的锁,都是在圆形的锁心上钻几个小洞孔,再在与锁心小洞孔相应处的锁身位置也钻上相同数目且口径大小一样的小洞孔,并配上弹子和弹簧,当锁身上的弹子和弹簧卡入锁心小孔时,锁就锁住了。 想要打开它,只要让卡在锁心上的弹子和弹簧收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沈墨白锁她的这条铁链锁设计却非常巧妙,竟是一把子母锁。 所谓子母锁,是指母锁钥匙可以开任何一把子锁,但子锁钥匙却只能开启自己相对应的锁,且子锁之间的钥匙无法相互开启,也无法打开母锁的一系列套锁。 若是一把一把单一的子母锁倒也罢了,神奇的是这把铁链锁看似只有一个锁孔,实际上内里却由一套子母锁应运而生,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这也就是说,你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母锁,哪个是子锁,所有的锁心和锁身上都各自设了许多个彼此连通的珠孔,每个锁心珠孔里都各自设置了一个下珠,而每个锁身珠孔内也各自设有一个中珠和一个上珠,上珠的空心珠内设有弹簧,下珠和中珠的端部两两相对。 这样,只有将母锁和子锁的所有钥匙一同放入锁孔,同时卡进属于自己的锁槽,弹簧不能弹出,中珠和下珠无法闭合,这把锁才能打开。 怪不得沈墨白拎着那么大一串钥匙说是一把钥匙,萧轻灵暗骂一声便态。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她萧轻灵需要的,仅仅是一根银针,和几根头发丝罢了。 这是一个技术活,需要十足的耐心和敏锐的手感。就好像用一根分叉成几股的线同时串珠子,每一串的进度都需要相同,线的两端却还得拎着,一旦撒手,任何一串珠子散落,都会功亏一篑。 揪下几根发丝,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萧轻灵开始利用手中的银针一点点仔细感觉。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蛰得眼睛生疼。大约十分钟后,萧轻灵倐地睁开眼睛。 好了,发丝已成功挂住一个上珠内的弹簧。 咬紧牙,尽量不让自己急躁,萧轻灵开始寻找第二个子锁…… 两个时辰后,咔哒一声,子母锁终于成功打开,萧轻灵几乎瘫成了死狗。 算起来,这是萧轻灵和沈墨白的第三次较量。 第一次,宫中赏花宴,她和沈墨白各取所需,算打了个平手。 第二次,昨日大婚,沈墨白给她一个下马威,她狂风扫落叶,看起来彪悍十足,却被锁链囚住变成了沈墨白手中的一条宠物,她惨败。 眼下是第三次,她虽赢了沈墨白,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烂招。 她的夫君,果然是个强大的流氓加混蛋! 一连两天,潜伏在忏心阁的王府暗卫们都看见他们的新王妃在发飙,或摔东西。当然,摔得都是不值钱的和砸不烂的东西;或打骂丫鬟,打没打着看不清楚,反正丫鬟们哭得跟杀猪似的;或揪着自己的头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最夸张的一次,王妃居然拎了杆扫帚,对着院子里高大的玉兰树狠狠地练了一同狂风扫落叶。王妃睚眦欲裂的模样,让暗卫们无比坚信王妃将树认成了王爷。httpδ:Ъiqikunēt 第三日,王妃的狂躁传染了,三个丫鬟因为一点点小事在院子里大打出手扭作一团。然后,暗卫们很八卦地看到新王妃脖子上套着铁链从寝殿冲出来加入混战。最后,败下阵来的王妃终于被三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抬回了寝殿。 四个人层层叠叠围在榻前遮住暗卫们的视线,夏雨颇为担忧地看着萧轻灵。 &ldo;小姐?这样行吗?&rdo; &ldo;没有其他法子了,紫云的身形与我最像,否则我定会把她也带上。&rdo;将锁链仔细缠绕在紫云脖子上,萧轻灵面上显出歉疚:&ldo;紫云,委屈你了!&rdo; &ldo;无妨!反正王妃很快就会给我医好。&rdo;紫云冲她笑笑:&ldo;王妃自己要小心!&rdo; &ldo;嗯!&rdo;点点头,再不多说,萧轻灵迅速将培养基涂抹在紫云的手腕和脸上。 一炷香后,忏心阁内突然发出一阵尖叫,三名丫鬟从寝殿内冲出来大喊道:&ldo;不好了,王妃旧病复发了!&rdo; 潜伏的暗卫立时有人去报告。少顷,沈伯来到忏心阁。 夏雨充分发挥她的特长,将苦情戏和死缠烂打发挥到极致,沈伯终于同意紫烟和紫云去积善堂为王妃求药。 从积善堂出来时,萧轻灵和紫烟已换了男装,二人直奔运河。 凤栖的办事效率很高,果然将运河一带的兵力全部撤离。只是,两桩大案还是让原本繁华的运河显得异常萧条。尤其是老街和秦淮酒家,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仿佛仍在戒严之中。 可这种紧张并未影响到燕子坞,与萧轻灵认识中的轻楼妓馆不同,燕子坞白天也做生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走进燕子坞的大门,小厮直接带着她们来到一间大约有二三百平米的花厅。 花厅的光线不好,高高的屋顶上却悬挂着许多艳红的灯笼,将整个花厅都映照得华丽而朦胧。 花厅里摆了很多桌子,大吃大喝划拳调笑的有之,掷色子赌钱大声咒骂的有之,形形色色三教九流,腐败中透出几分诡异的随意。 正中间设了个圆形的大舞台,上面一群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载歌载舞,颇似二十一世萧夜总会的表演。 萧轻灵寻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要了几样茶水点心,便兴致勃勃地看起歌舞表演来。 她显得悠然自得,紫烟却颇感不自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管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指。 &ldo;自然点,你继续这么下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要么扔出去,要么被下迷药成为燕子坞里的又一个花娘!&rdo; 愣怔一下,紫烟才意识到王妃在跟自己说话。正要张嘴反驳,却被萧轻灵抬手阻止:&ldo;看见那个人了没有?他来燕子坞猎艳,不是为了女子,却是专为男人而来。&rdo; 顺着王妃的手指望去,正瞧见一个面目阴柔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水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正如王妃所说,他不瞧女子,却专门往年轻的嫖客身边挤,挤到近前,或在他人身上蹭一下,或伸手在别人臀上拧一把。 不多时便被多人呵斥,他却自顾不暇,玩儿得不亦乐乎。 &ldo;再看那人!&rdo;萧轻灵扬扬下颌:&ldo;他跑来燕子坞行乐,不猎艳,不参赌,却独自买醉,这样的人乃是销金窟的金主。老鸨只等他喝得烂醉,便会让花娘将他诱入房内,那般,他口袋里的银子就会源源不断地流进老鸨的荷包。&rdo; 紫烟顿悟,当下心中安定下来,悄声道:&ldo;多谢王妃提点。&rdo; 萧轻灵也不回应,只是唇角轻挑地继续品茶欣赏。 不多时,她的视线便停留在一名小厮的身上。 这名小厮很奇怪,他看起来非常忙碌,一直端着盘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可是,观察了十几分钟,萧轻灵竟发现他不曾在任何一个客人面前停下来过。 呵呵!好有趣的小厮。 试想,一个大型游园会,服务生端着盘子在客人中穿梭。可是,他却不为任何一位客人服务,那么,你会想到什么? 没错,这样的服务生是假冒的。他不是在端盘子,而是在找人。 他在找谁? 不知道是不是萧轻灵的目光引起了小厮的注意,小厮来回晃了几圈,突然转身向她们走过来。 他的个子不高,手中的盘子却颇大。为了避免被拥挤的客人们撞到,小厮自然而然地将盘子托举在自己头顶,一路吆喝着前行。 便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萧轻灵看得眼皮一跳。 如风? 作为一名暗卫,如风的容貌实在太不起眼,随便化化妆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他的身形和他的长相一样,亦是那种掉进人堆里立刻找不到的类型。可是,萧轻灵却在仅有的几次见面中,凭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发现了如风的小习惯。 许是身高的缘故,如风举手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踮一下脚跟。 这只是个小小的习惯,几乎会被任何人忽略。可是,此时被萧轻灵看在眼睛里,无异于天崩地裂。 如风在找人?能让他如此急切寻找的人,除了肖慕还有谁? 那么,她的猜测没有错,肖慕失踪了。 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萧轻灵悄声道:&ldo;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且在此等着。 倘若到天亮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去找天筝长公主和凤栖,告诉他们甜甜小郡主就被人藏在燕子坞,让他们一定要来寻找。 切记,切记!&rdo; 刚给紫烟交代完,那小厮已走到近前。 小厮像是未注意到她们,依然吆喝着往前走,却在走到她们桌前时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萧轻灵的身子一歪,手中清茶已不偏不倚皆倒在了小厮的身上。 立时有几个打手模样的人靠过来,其中一个鹰钩鼻阴沉沉地看向小厮道:&ldo;发生了何事?&rdo; 小厮像是吓傻了,怯怯地解释道:&ldo;这位小公子,不,不慎将茶泼小的身上了。&rdo; 打手们的目光立刻移到萧轻灵身上,萧轻灵却瞪着惺忪的醉眼,打了个嗝站起来抬袖帮小厮擦拭:&ldo;这位小,小哥,对,对不住了,我,我赔你!&rdo;说话间,啪地一声,往桌上拍了个金元宝。httpδ:Ъiqikunēt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5 几个打手的眼睛瞬间便直了,冲小厮使个眼色,小厮便顺势扶住了萧轻灵:&ldo;公子喝醉了,小的扶您进去歇歇吧!&rdo; 转眼间,二人已绕过回廊,迈出花厅。 如风似乎对燕子坞的地形很熟悉,一路畅通无阻地将萧轻灵扶往后院。 见四周不再有人注意他们,萧轻灵悄声问:&ldo;如风?肖慕怎么了?&rdo; &ldo;王妃是收到属下给您传递的小纸条了吧?&rdo;如风一脸凝重,却是不答反问。 绸缎铺的那张小纸条是如风递给她的?萧轻灵一愣。 见萧轻灵愣怔住,如风急急道:&ldo;三日前,肖慕先生接到公主府的消息,回去的路上竟遇到了刺客,无奈之际属下只好现身。 待我将刺客处理干净之后,先生竟不知何故说不去公主府了,而是直奔运河而来。 属下虽不大情愿,却不敢反驳,待来了之后,竟听说甜甜小郡主失踪了。 当下先生告诉我燕子坞内有鬼,便命属下随他一同悄悄潜伏进来。 属下不敢托大,进入燕子坞前匆忙给王妃递了张小纸条禀明肖慕先生的行踪。 可是,我们在燕子坞内蹲守了两日,都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今早,先生说大概是他想错了,我们便打算离开。 然,好端端的,先生却突然不见了……&rdo; 果然是她疏忽了,那张小纸条的失踪直接导致了肖慕陷入危境,她真该死! &ldo;何为好端端的突然不见了?&rdo;打断如风,萧轻灵皱眉:&ldo;你和肖慕分开行动了?&rdo; &ldo;没有!王妃姐吩咐属下贴身保护肖慕先生,属下岂会将他独自置身于危境?&rdo;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风抠了抠脑袋:&ldo;但是,当时属下和先生正在走路,属下在前他在后。然后,迎面来了个人,属下怕被发现,便停下来将先生掩在身后。 可是,待我转身,先生就不见了。&rdo; 如风的解释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听起来实在像撒谎。https:ЪiqikuΠet 好端端的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后面一个人突然不见了,这又不是拍聊斋,人会凭空消失? 但如风这样的人是不屑于撒谎的,他这般说了,情况便一定是如此。所以,肖慕就是在如风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这完全是个悖论,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忽略了什么? 凝眉细想一下,萧轻灵道:&ldo;如风?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后看见肖慕是在什么地方?带我过去看看!&rdo; &ldo;诺!&rdo;迟疑一下,如风又道:&ldo;王妃先稍等片刻!&rdo; 不待萧轻灵反应过来,他已隐身不见了。不过两分钟,他又返回来,手里拿着一套燕子坞小厮的衣裳。 萧轻灵匆忙将衣裳换好,二人这才一前一后往茶水间行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格局十分像夜总会的包厢,或者医院长长的走廊。走在这样的长廊上,灯火通明倒还好,一旦光线不足,就会不知不觉让人觉得神秘、诡异。 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萧轻灵渐渐感到自己正在往地底下走。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运河的特殊地理环境令燕子坞和秦淮酒家等都必须造成吊脚楼的格局,燕子坞的一大半都建在水上,便是唯一靠着陆地的那一面,也是号称天然屏障的麒麟山。 所以,要想扩大占地面积延伸格局,除了加高楼层,燕子坞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可是现在,他们却在渐渐往下走,为什么?燕子坞的下面就是水,唯一靠岸的一面还是山壁,难不成建筑者把麒麟山打通了? 这个想法若放在二十一世萧自然没什么,就像给火车开山洞一样。可是,放在这样的时代,不但匪夷所思,简直就是荒唐。 眼见着越往里走人越少,萧轻灵心头的不祥感也越来越重。 萧轻灵留了个心眼儿,跟在如风身后,她一直精确地数着步子。 早在如风将她带离后院时起,萧轻灵就发现燕子坞的格局有点类似于八卦图。待行到一个拐角处,她刚好数到九十九步,正对应八卦图中的巽区。 脑海里突然忆起三日前封少的推测,依照镜子原理,他们找到了运河,可若不参照镜子,歹徒便会在巽区犯案。那么,这个巽区会不会也具有特殊的意义? 正要将这个发现告诉如风,对面突然走过来两个端着盘子的小厮。这种时候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如风连忙停下来,迅速将她掩在身后。 被如风护住,萧轻灵的思维微微一顿,身体已快过大脑做出了反应,下意识地往后缩去。然,后背尚未靠到墙壁,脚下突然一空,连惊呼都来不及,人已陷了下去。 如风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迎面的两个小厮身上,视线虽停留在地上,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旦这两名小厮有任何异常,他都会扑上前在瞬间将他们撕碎。 两名小厮仿佛感受到了如风身上的杀气,颇奇怪地扫了他一眼,便与他错身而过了。 待小厮走远,如风扑哧轻笑:&ldo;属下太紧张了!&rdo; &ldo;王妃,就是这里,当时先生就站在你这个位置,我们……&rdo;转身,如风愣住。 哪里还有王妃的影子,就和肖慕先生的突然失踪一样,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堵墙…… 重重地摔在地上,有那么几秒钟萧轻灵以为自己死了。可是,在地上趴了大约十分钟,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强烈的疼痛却从手臂与膝盖上传来。 愣了半响,萧轻灵突然激动起来。她还活着,她非但没死,还发现了一个地下密室。 在所有人都被燕子坞吊脚楼的建筑格局蒙蔽住双眼时,她竟落入了一个地下密室?ъiqiku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如风带她去茶水间行走的路线图,心头豁然一亮,竟是这样。 貌似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拐,其实,最后的行进方向始终是麒麟山。 她认为最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燕子坞的修建者居然真的在麒麟山上凿出了一个密室作为地下室。 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啊!但是,正是这种匪夷所思,让萧轻灵在一瞬间看到了希望。 肖慕! 不会武功的肖慕绝对不会脑子发热去当什么孤胆英雄,所以,他失踪的唯一解释乃是和她一样,在同一时间踩中了某个机关,落进了同一个陷阱里。 如此,肖慕一定和她现在的处境一样,就躲在这间密室的某个角落里。 &ldo;肖慕?肖慕?&rdo;轻唤两声,没有人回答,萧轻灵颇感意外。 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她方才呼唤肖慕时并没听到回声,说明这个地方不大。既然不大,她就可以将这里完全搜索一遍,倘若肖慕摔下来昏迷了,她势必能找到他。 对于这种黑漆漆的环境萧轻灵已有了足够的免疫力,所以她并不害怕,而是迅速调整状态,以戒备谨慎的姿势顺着墙根一点点摸过去。 房间确实不大,最多不超过二十平米,空荡荡的,没有肖慕,什么都没有。她的猜测是错误的,肖慕并不在这里,这是一个空房间。 萧轻灵并不沮丧,找不到本身就预示着希望,警察越挫越勇的血性让她浑身充满了斗志。 肖慕已经被困了几个时辰,燕子坞却没有任何异常,这说明还没有人发现肖慕。那么,她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肖慕,一起逃出去。 也许,这里不止这一个房间,肖慕也和她一样在寻找脱困的路。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找到肖慕,与肖慕汇合。 萧轻灵的手在门把手上停留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竟是一长溜走廊,就像医院,或者酒店。 走廊里的光线有点昏暗,迟疑一下,萧轻灵还是走了出去。 此时,不管前面还是后面,如果走过来一个人,她除了迅速钻进某个房间之外,根本没有躲藏之处。 可是,就算她的反应迅速动作敏捷,也不能保证这些房间的每一个门都是虚掩着的?万一被逮个正着,她该如何自保? 本就心中忐忑,不想,一转弯,对面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此时想躲已然来不及,转身更是欲盖弥彰,萧轻灵暗骂一声娘,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去。 不敢抬头看来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萧轻灵眼观鼻鼻观口地垂眸只管走路,两只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就在俩人擦肩而过时,对面的人突然开口道:&ldo;帮主说这一票干完就离开燕子坞,你上去后就不要再扮作小厮了!&rdo; 说罢,颇为嫌弃地看一眼萧轻灵,竟匆匆走了。 萧轻灵脑袋轰地一响,待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时,那人已不见了。 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此时她恨不能抱住如风亲两口。若不是如风心思缜密,让她换上小厮的衣服,此时她大概早已身首异处了吧? 嗬哟如风!等回去后我给你供一个长生牌位,每天都给你上香哈,让你活得跟老乌龟一样长。 才暗叹自己狗屎运不错,突听身后又有人喊道:&ldo;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rdo; 萧轻灵身体一僵,完了,被发现了?怎么办?跑吧? 然而,她的脚步尚未迈出,一只大手已经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一惊非同小可,若不是嘴巴被人捂住,萧轻灵一定会尖叫起来。 气息尚未喘匀,便听身后扑通一声,像是有人重重摔倒,下一秒,她已被人拖进一间屋子里。 屋子很黑,和她掉下来的屋子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但空气中却浮动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和诡异。 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手臂,正待做最后一搏,耳畔一暖,竟响起熟悉的声音:&ldo;轻儿?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萧轻灵的眼泪差点飚出来,此时此刻,在她认为最不可能出现奇迹的地方,奇迹发生了。https:ЪiqikuΠet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感激过老天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无比幸运。 封少,在她身后捂着她嘴巴的人居然是封少。 转身,一头扎进封少怀里,萧轻灵抱住他的腰一叠声低喊道:&ldo;是你么,是你么?封少?封少?是你么?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rdo; 封少的身子似乎僵了僵,半响才伸手环住她,轻声再唤:&ldo;轻儿?&rdo; 头一次,萧轻灵发现这个称呼如此令她安心,这个男人,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萧轻灵埋首在他怀里,哽咽道:&ldo;你这个坏蛋!你说让我在原地等你。可是,我回到瞎眼哑巴姑娘的卧房,却,却……&rdo; &ldo;小傻瓜!哭什么!&rdo;用下巴在她额上蹭了蹭,封少的声音里带着不太真实的赖皮和愉悦:&ldo;我现在不是找到你了吗?咱俩又没有死!&rdo; 卧槽!这也算吗?这个找到太巧合太天意了好不好?若是她没有来燕子坞找肖慕,若是她没有认出如风,若是她没有机缘巧合踩到机关掉下来,那她是不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不过,萧轻灵不得不承认,封少的话总是很管用,不过一句,就将她从惊慌失措的崩溃边缘拉回到郁闷的边缘。 调整好情绪,她问:&ldo;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rdo; &ldo;我一直在运河一带,哪里也没去!那日,发现屋顶有人偷听,我便破屋而出去追赶他。那人身形极快,一路将我往城外引。我想想不对,索性放弃追踪自行返回。只是,等我回到秦淮酒家,哪里还有你的身影?当时老街已被封锁,我料你不会再有危险,便悄悄潜入燕子坞……&rdo;揽住她的手臂微微发抖,封少的声音柔下来:&ldo;轻儿?这几日你还好吗?&rdo; 是她错怪他了,他哪里是弃她而去。分明是她不听话,自己跑出秦淮酒家去找线索。 当时凤栖已经出现,封少岂能继续顶着凤栖的脸招摇过市?若不是她擅自离开,又被甜甜小郡主丢失一案拖住,她岂会与封少分开?她也不会被凤大哥掳走,更不会被沈墨白用锁链锁在忏心阁。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太自以为。 &ldo;我……&rdo;鼻子发酸,小声道:&ldo;对不起,我错了!&rdo; &ldo;错的岂有那日?你今日又来燕子坞做甚?&rdo; 便是在黑暗中,萧轻灵都能想象出此时封少扬眉跋扈的霸道模样。只是,此时此刻,她竟觉得这样的他,也是好的。 迟疑一下,还是老实道:&ldo;我来找肖慕!&rdo; 抱住她的手臂登时一收,直勒得萧轻灵透不过气:&ldo;那你可找到了?&rdo; &ldo;不曾!&rdo;底气不足地摇摇头:&ldo;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肖慕搅进这桩案子与我有关,我不能坐视不理?&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6 &ldo;沈墨白这个白痴,居然不管你!&rdo; 一听到沈墨白这个名字,萧轻灵就觉牙痛。闷闷地喘了两口粗气才道:&ldo;他岂会不管?那日我回去后,他竟叫冷夜用锁链将我像狗一样锁在忏心阁!&rdo; &ldo;嗤!&rdo;封少笑了:&ldo;沈墨白倒也有趣,难为他对你如此有心!&rdo; 萧轻灵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ldo;这叫有趣?封少?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有心了?我要是用锁链把你脖子锁上,牵着你当小狗狗,你会不会觉得有趣?会不会觉得我对你有心?&rdo; &ldo;若是我,也会将你用铁链锁起来!&rdo;像是知道这话会让她炸毛,封少的手臂紧紧箍住萧轻灵的双臂和身体,让她无法动弹,&ldo;谁让你总是头上长反骨,不听话?&rdo; &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汽油桶即将爆炸。 封少闷笑,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说就不说,他干吗要再说一遍? 他完全能想象出萧轻灵生气的模样,她就是这样一个小傻瓜,连生气的时候都那么可爱。 丝毫不理睬小猫的威胁,赖兮兮地将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边像小狗一般用脸颊轻蹭她的脸颊,封少边笑道:&ldo;那你是如何跑出来的?是沈墨白还是冷夜将你放出来的?&rdo; &ldo;沈墨白会那么好心放我出来?他巴不得……&rdo;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萧轻灵话音一顿,隐在黑暗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怀疑和复杂。 并未留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封少又道:&ldo;轻儿,你已是有夫之妇,以后莫要再与凤栖和肖慕走得那么近!&rdo; 他虽然在笑,这句话却说得极其严肃,且非常自然,就像在训斥她一般。 萧轻灵顿时一头黑线。 这厮是不是管太宽了啊?还如此理直气壮,搞得他跟她老公似的。https:ЪiqikuΠet 她的婚姻?她的夫君?好吧!就算她是有夫之妇,不应该和除沈墨白之外的男人走得太近,也不该由这厮说出来吧?如今谁和她走得最近啊?便是此时此刻,她也在封少怀里与他紧紧拥抱不是? 怀里?她在封少怀里?尼玛!她居然再一次主动对封少投怀送抱了? 身子一扭,萧轻灵下意识地想要退出来。 &ldo;莫挣扎,且让我再抱抱你……轻儿,我,很想你!&rdo; 纳尼?死皮赖脸的封少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煽情的话很吓人有木有? 他说,他想她。 理智告诉她要离封少远一点,心却随着他的话莫名其妙软下来,绷紧的身体更是不由自主松弛开。 感觉到她的不反抗,封少立刻得寸进尺地将萧轻灵的双手拉起放在他的肩膀上,还强制性地让她环住他的脖子。 萧轻灵尚未从僵硬的震撼中反应过来,下一秒,封少的凑唇已落在她的额头,一路下滑,停留在她玉一般光滑的脖颈上,辗转缠绵,终于寻到她的耳垂,张嘴含住。 一股酥麻倏地自脚底而生,萧轻灵的身子顿时一抖,险些站立不稳。 理智渐渐消退之际,心头一惊,封少今日没有戴面具? 下意识地抬手抚上封少的脸,却停留在他的下巴上不再继续向前。 封少的唇便由萧轻灵的唇一点点移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细致地亲吻。直到萧轻灵不住地战栗,才重新回到她的耳畔低声呢喃:&ldo;为什么不摸了?我喜欢你摸我!&rdo; 萧轻灵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噢!她是不是又被这厮调戏了她? 那个,什么叫喜欢她摸他?她摸过他哪儿了?话说,除了那次被这厮擅做主张抱着跳进天眼湖中共浴,她好像从来没有摸过封少。她能说封少这话很容易想歪,很容易叫人误解吗? 明知他看不见,萧轻灵依然掩饰性地垂下头:&ldo;有什么好摸的!你现在用的是凤栖的脸。&rdo; &ldo;那我以后用自己的脸。&rdo;轻笑一下,封少又道:&ldo;我记得你喜欢摸美男的脸,我比肖慕长得俊美,你以后只摸我的脸便好。&rdo; &ldo;咳咳!&rdo;萧轻灵顿时被口水呛到。 她是色女吗?喜欢摸美男的脸?除了肖慕的脸,她没摸过其他男人的脸好不好?而且,肖慕的脸她也只摸过一次。那个,肖慕不是哥哥么?妹妹偶尔摸一次哥哥的脸过过干瘾也算正常吧? 话说,这厮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他比肖慕长得还要俊美?这世上有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吗?若是他真的长得比肖慕还要俊美,还有什么必要整日用面具遮掩?怕迷死所有的女人吗? 萧轻灵终于知道这世上的猪都是怎么死的了,嘿!都是脸皮厚死的! 赶紧转移话题:&ldo;封少?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刚才从茶水间掉下来的?&rdo; 封少不答反问:&ldo;你也找到巽区的大门了?&rdo; &ldo;嗯!&rdo;萧轻灵点头:&ldo;我虽然知道茶水间的拐角就是巽区大门,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启开大门掉下来。当时如风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一人掉下来了。&rdo; 思忖片刻,封少道:&ldo;三天前,我来到燕子坞,发现燕子坞的建筑布局暗藏阴阳八卦。所以我把燕子坞所有的角落都走了一遍……&rdo; 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打断封少,萧轻灵问:&ldo;你从后院到巽区的大门,一共走了多少步?&rdo; &ldo;九十九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刚好九十九步。&rdo; 居然是这样,萧轻灵恍然大悟。 九十九步,暗藏九九归一,只有迈够九十九步,才能开启巽区的大门。 如风始终不得要领,所以如风在上面转来转去,不知道在茶水间已经走过多少来回,却始终没办法下来。 而封少,肖慕,还有她,他们每人都走了九十九步,相当于每一步都踩在锁心凸起的弹簧上,当踩够九十九个弹簧,巽区的子母锁自动打开,他们就掉下来了。 这特么是哪个便态设计的格局呀? &ldo;那个,封少?你下来之后,一直没有遇到人吗?&rdo; &ldo;岂会?&rdo;封少嗤之以鼻:&ldo;遇到人如何?直接杀了便是。&rdo; &ldo;就像刚才发现你的人那样?&rdo; &ldo;嗯!&rdo; 萧轻灵头皮一麻,好吧!这厮太强悍太妖孽,他不需要像她和肖慕那样穿着小厮的衣裳在地下城堡中行走,一旦有人发现他,这厮只管打死便是。可这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不时会有人走来走去,封少总不能把燕子坞所有的人都杀了吧?万一? &ldo;没有万一!&rdo; &ldo;什么?&rdo;这厮是透视镜吗?她刚想到万一,他怎么就猜到了? &ldo;那些发现我的人,都被我关进黑屋子了。&rdo; 卧槽!这厮还能不能更令人抓狂一点?萧轻灵惊悚。 萧轻灵承认封少的怀抱很温暖,封少的亲吻也很诱人。可正如封少所说,她现在还背负着有夫之妇的身份,暂时也没打算弄个姘夫出来给沈墨白戴顶绿帽子。 那么,在这种黑漆漆的比较容易发展出尖情的环境里,她是不是应该和封少保持点距离? &ldo;封少?你身上可有火折子?我想看看。&rdo; 想要退出封少的怀抱,萧轻灵才一动,便被封少更紧地抱住。 &ldo;死人没什么好看的。&rdo; 萧轻灵无奈:&ldo;不是看死人,我想看看,看看这间屋子的情况。&rdo; 默了默,封少终于松开她擦亮了火折子。 火光亮起的第一眼,萧轻灵看到的依然是凤栖的脸。虽然有些失望,却又没来由地觉得安心。冲他笑笑,才要转身,肩膀却猛地被封少按住:&ldo;不要动,别转身!&rdo; 萧轻灵愣住。 此时,他们站在门边,她正面对着门,封少却面对着房间。在封少那双天塌下来都罕见变化的慵懒凤目中,竟闪烁着明显的惊诧。 &ldo;封少?你看到了什么?&rdo;被封少的情绪感染,萧轻灵有点紧张,双手已下意识地抓住了封少的手臂。https:ЪiqikuΠet &ldo;我去看看!&rdo;封少的目光死死盯着什么,便是同她说话也不曾收回。 死死抓着封少的手臂,萧轻灵没有半点松开的样子,&ldo;什么?是什么?&rdo; 她用的是疑问的口气,但眸中却闪动着坚韧的锋芒:&ldo;封少,我不是盆栽里的花朵,你可还记得?我们,乃是搭档!&rdo; 终于垂眸看向她,封少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起来。狭长的凤目如同浩瀚无边的宇宙,深邃又悠远。 他并没有束缚住她,现在的轻儿是自由的,想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她完全可以转身。她是那样任性、大胆,又思维缜密的一个人。可是此时,轻儿却在征求他的同意。 初见她时,她奇丑无比的容颜上满是惊诧,那双晶亮的眸子里却溢满了智慧。 再见她时,她躺在床上,沉浸在睡梦之中,灵动的大眼睛已然闭上,却依然让他无法转移视线。 土地庙前,她与他和解。她用缜密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剥茧抽丝,准确地找出凶手。她说他们是搭档,可只有封少自己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将她当成手里的一颗棋子,甚至是一颗无用的废棋。 从何时起变的?从何时起,这颗废棋变成了他想守护的习惯? 他救过她,亦整过她。可他,还是不懂她。 这个小女人,她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尊重。她需要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就如她自己所说,他们是搭档。 &ldo;懂了!&rdo;冲她一笑,封少缓缓帮萧轻灵转过的身体:&ldo;我们是搭档!&rdo; 看懂他的微表情,萧轻灵心中溢满喜悦,然而,喜悦尚未褪去,她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 难怪封少的表情那么奇特,难怪他不让她转身看。 以封少强悍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推理能力,岂能猜不出秦淮酒家的瞎眼哑巴姑娘之死与猴子有关?所以,他所谓的来燕子坞找线索,其实和她一样,都是为猴子而来。 眼下,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可是,这情形却如此惊悚。 房间里都是猴子,很多很多猴子。只是这些猴子不是散养在地上,更不是关在笼子里的,而是悬挂在屋顶上的。 屋顶上有很多铁链和铁钩子,密密匝匝,这些猴子就被挂在这些铁链和铁钩子上。 它们被悬挂的方式很奇特,不是吊着双手的,也不是勒着脖子,而是被一个个捆住尾巴头下脚上地倒挂着的。 不管是人还是猴子,以这样的方式倒挂着都会导致大脑充血面部血管爆裂,会非常难受。可是,这些猴子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个个伸展着手臂,挂在那里,像一排排破抹布,就跟死了一样。 萧轻灵大概数了一下,至少有上百只。 这就是西京人带来的猴子吗?就是这些猴子,将甜甜小郡主从沈福临怀里抢走的吗? 作为人贩子的同犯,萧轻灵对这些猴子没有丝毫同情心。可是,作为一个人,面对着的哪怕只是猴子,是动物,她也觉得于心不忍。 &ldo;我们去看看?&rdo;httpδ:Ъiqikunēt 封少虽然是问话,声音却是毋庸置疑的,萧轻灵点点头。 封少一手举着火折子,一只手揽着她,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萧轻灵的胆子虽然很大,封少虽然就在身边,但面对着这些密密麻麻悬挂在房顶上的猴子,萧轻灵还是觉得头顶冒寒气。 封少的动作很快,萧轻灵眼前一花,一只猴子已被他从铁链上拽了下来。 许是封少的动作太过于粗暴,更或者是猴子的尾巴缠绕在铁链上太紧,拉扯下,尾巴竟断了,同时撕裂了猴子臀部的一大块皮。 顿时有大量的鲜血涌出来,封少下意识地将猴子丢在了地上。猴子软塌塌地趴下去,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死透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蹲下,封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猴子翻转过来,为了看得清楚一点,他将火折子凑了上去。 萧轻灵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只死去的猴子,忽然,她的眼睛瞪圆了,愣了几秒钟,竟一把从封少手中夺过火折子凑了上去。 她凑得很近,几乎趴在了猴子的脸上,火苗就在她的脸颊旁跳跃,似乎随时都要烧到她的头发。 &ldo;轻儿?&rdo;封少低声惊呼。 抬起头,看着封少,萧轻灵惊得语无伦次:&ldo;它,它是活的!&rdo; 没错,这只猴子是活的。 萧轻灵转身的一刹那,视觉在大脑中形成的反应是这些猴子是死的。很显然,封少的看法和她差不多。之所以封少会觉得惊诧,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太诡异。 后来的种种迹象,也表现出这些猴子都是死的,所以萧轻灵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了猴子都是死的的固有模式。 可是现在,她居然发现这只猴子是活的。 众所周知,不管是人还是动物,眼睛对强光都会出现瞳孔的对光反射,遇到强光,猴子和人一样,瞳孔会缩小,这几乎是所有动物最正常的生理反射。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7 医学上界定人死亡的标准是心脏停止跳动,瞳孔放大。很多情况下,人会出现心跳骤停的现象,这种时候,只要瞳孔还有对光反射,生命体征就有可能被唤醒,所以医学上常常会用到电击心脏起搏。 也正因此,只要瞳孔还有正常的反射,医学上就可以认定这个人是活的。运用到猴子身上,亦可同理。 猴子虽然不是人,但它和人一样有感觉,会痛苦。可这只猴子被吊在房梁上却像一块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抹布,甚至在被封少强行撕掉尾巴和毛皮时都不曾动一下,这不但反常,简直就是惊悚。 用火折子测试了两次,确定这只猴子的瞳孔对光反射正常,萧轻灵才颤抖着手摸向猴子的心口。 果然,在那里有轻微的心跳。 &ldo;封少?你帮我把这些猴子都取下来,我要一个个检查!&rdo; 一个个检查?扫一眼密密匝匝的猴子,封少微微皱眉。不过他并没有反驳,很顺从地站起身去取猴子。 这一次,封少没有拉住猴子的手臂粗暴撕扯,而是直接用手掌将铁链斩断。 一只又一只猴子被取下来放在地上,不多时,地上便铺满了只剩下一口气,却毫无任何动静的猴子。 将最后一只猴子检查完毕,萧轻灵站起来,她的脸色异常难看,眼眸中闪动着骇人的光芒。 &ldo;如何?&rdo;封少问。 &ldo;都是活的。&rdo; &ldo;都是活的?&rdo;倏地看向地上的猴子,封少问:&ldo;一只都没有死?&rdo; &ldo;是的,一只都没有死!&rdo; &ldo;那么,这些猴子怎么了?被人下迷药了?&rdo; 眸光一凛,萧轻灵一字一顿道:&ldo;不是迷药,这些猴子的中枢神经系统都被人为破坏了!&rdo; &ldo;中枢神经系统?&rdo;封少诧然。 知道自己的话太专业,想了想,将一只猴子拖过来翻转一面,萧轻灵给封少现场教学:&ldo;中枢神经系统在人的这个位置,大椎穴附近,包括我们的脑和脊髓,它可以保证我们人体的各器官协调活动,比如说我们走路,拿东西,吃饭等等。也能接收、储存、加工大脑收到的信号,也就是记忆、思维等等。 一旦它遭到破坏,这个人就等同于死人。除了还活着,能呼吸,有心跳之外,没有感觉,没有思想,甚至没有意识,什么都没有。 我管这样的人叫植物人,就像这些猴子。&rdo; &ldo;植物人?&rdo;封少喃喃念叨几声不再说话,像是在沉思。 萧轻灵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地上的猴子,究竟是谁如此残忍如此疯狂,将好端端的猴子都弄成这样?正常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便是生食猴脑,也不需要这么多猴子,更不需要将猴子都搞成植物人倒挂在房梁上,做这些事的人是精神病态吗?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正想得出神,封少突然问:&ldo;如果变成了植物人,轻儿?他的外貌会不会发生变化?&rdo; &ldo;不会,中枢神经系统破坏不会导致容貌的改变。&rdo;萧轻灵下意识地回答:&ldo;但是,人的大脑里确实有一样东西在发生病变的情况下,能引起容貌改变……&rdo; 话音一顿,突然愣住。 封少无意中的一句话,仿佛电光火石,突然在无边的黑暗中点燃了星星之火,让她在瞬间发现了什么,却又有点抓不住。 萧轻灵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正在一点点启开未知的门,门的这一端是她,门的那一端却有很多很多人。凤大哥、凤栖、肖慕、甚至还有封少。 他们为着同一目的而来,而她,正一点点成为这个目的的中心。 是什么?这个目的是什么? &ldo;是什么?&rdo;像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封少问出来,他问得极其随意,目光依然审视着一地的猴子,仿佛这一问只是下意识的没话找话。https:ЪiqikuΠet 萧轻灵回过神:&ldo;人的大脑里有一种东西,叫做脑垂体,它是人体最最重要的一个内分泌器官,里面含有很多很多的内分泌细胞。 如果有一种内分泌细胞发生变化,形成生长腺瘤,就有可能使人的外貌发生改变。 其中,最最典型的是生长激素细胞腺瘤,这种疾病会导致生长激素过度分泌,令人的许多东西疯狂生长。 比如,额头变宽变大,下颌突出,鼻子变大,嘴唇变厚,手指变粗,指甲变长,毛发和皮肤都变硬变得粗糙,甚至,长成巨人……&rdo; 恰在此时,封少手中的火折子燃尽熄灭,黑暗中顿时弥散出一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死气。 火折子再亮起时,封少已站起了身:&ldo;不过都是些将死的猴子,轻儿,咱们已在它们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我们还是先去寻找肖慕和甜甜小郡主吧!&rdo; 明明是征询的话语,封少却问得很肯定,萧轻灵点点头。 封少说的没错,这些猴子虽然很可怜,但猴子只是畜生,没有人重要,多耽搁下去,肖慕和甜甜小郡主就多一份危险,她必须把握好重点。 封少正要推开门出去,萧轻灵突然又拉住他:&ldo;等等?&rdo; &ldo;做甚?&rdo; 指指地上被封少拖进来的死尸,萧轻灵颇不自在道:&ldo;你能不能穿上他的衣裳?&rdo; 虽然满脸嫌弃,封少还是乖乖地将衣服换上。 准备就绪,二人离开。 让封少换掉衣裳并不是害怕他们二人暴露,有封少在身边,哪怕来条龙,萧轻灵也相信封少会保她无虞。 可是,倘若为了自保闹出太大的动静,很有可能因此拖累肖慕他们。 如果因为他们的暴露而加快了肖慕和甜甜小郡主死亡的步伐,萧轻灵会恨自己一辈子。 她仔细分析过,这个地下迷宫不知道通往哪里,她也不知道走廊的两侧到底有多少房间。仅凭她和封少二人,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将这些房间一间间地查完。 这三天萧轻灵能稳坐泰山地在忏心阁和智亲王府的暗卫们周旋,乃是坚信肖慕和如风在一起。 可现在,肖慕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留在这个地下迷宫越久,他面临的危险也就越大。https:ЪiqikuΠet 更何况还有个甜甜小郡主,一个半大的小孩子,这三天她还活着吗?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甜甜小郡主萧轻灵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就会浮现出方才的那些猴子。萧轻灵隐隐有种感觉,猴子虽然都找到了,但甜甜小郡主还是和这些猴子有关。这种感觉很固执,萧轻灵自己也理解不了,所以她需要找到答案。 既然不想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地搜寻,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办法‐‐跟踪。 从之前他们遇到的人来看,地下迷宫中的人个个行色匆匆。他们在忙什么?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就与这个地下迷宫的核心秘密有关?会不会就是关押甜甜小郡主的地方? 显然,从萧轻灵要求封少换掉衣服时起,封少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所以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均表现得神色淡定呆板,步履呆滞迅速。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两个人。这两个人像萧轻灵和封少一样并排行走,显然正急着赶往某个地方。 冲她使个眼色,萧轻灵便加快脚步和封少一同悄悄跟上去。 地下迷宫并非一溜笔直向前,和如风带萧轻灵去茶水间的路一样曲里拐弯。跟着这俩人一连拐了两个弯还是没有走到目的地,迎面却走过来一群人。 萧轻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他们,未发现异常,垂眸,倏地又抬起定定地望过去。 这群人里有一个看上去有点奇怪,这个人走在人群的最后面,若不是因为个子高,他大概会被前面的人挡住。 看起来他应该是个男的,但他的身形十分特殊,明明高大异常,背上却有个罗锅,像是个驼背。他佝偻着身子,头垂得很低,几乎挨到胸前,让人觉得他走路都十分困难。 明明是个明显的残疾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萧轻灵就觉得这个驼背的体型比例失调。 这种感觉完全来自于她的专业,法医特殊的职业要求萧轻灵对人体的每一个构造烂熟于心。就像一幅地图,比例尺上只有细不可查的差距,绘出的地图在普通人眼睛里并无差别,但在专业的绘图师眼中,依然能瞧出其中的破绽。 现在这个驼背就是这种情形,就好像他原本应该是个身姿挺拔的人,那个驼背的罗锅,只是临时加上去的一样。 临时加上去的罗锅?就像上大学时她们宿舍的女生戏弄宿舍管理员,将枕头塞进衣服里冒充孕妇一样么? 冒充孕妇?冒充驼背罗锅?萧轻灵一怔。 便是这么一愣,他们前面的两人却突然开口了:&ldo;帮主说了,这次的货非同一般,若是让她跑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你们定要严加看守。&rdo; 这话显然是对着迎面过来的那群人说的,萧轻灵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果然,那群人谦卑地应道:&ldo;诺!&rdo; 帮主?这是萧轻灵第二次听见迷宫里的人提到帮主了。这个帮主是什么人?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他们所谓的货是什么?会跑的货?是人,还是指猴子?如此严格的等级之分,这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两队人眼见已经错身,那群人已接近萧轻灵和封少。前面走过去的那两个人却突然转身,指着驼背喝道:&ldo;你是什么人?黑衣帮何时来的罗锅?&rdo; 黑衣帮?两个月前萧云灵请来半道上截杀她的杀手组织? 死死盯住驼背,萧轻灵的眸光一暗。 那驼背听见呵斥身子一僵,却没有停下,而是出人意料地拔腿就跑,一眨眼便从萧轻灵和封少身边跑了过去。 他跑得实在突然,两队人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萧轻灵只觉眼前一花,封少出手如电,走廊里已横七竖八地躺倒几具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萧轻灵的太阳穴重重地跳了两下,不等封少招呼,便打算去拖尸体。 封少阻止她:&ldo;不用管了,我们去追他!&rdo; 封少说的没错,黑衣帮的势力不容小觑,她和封少下来的时间并不长,却前后遇到了好几批人,说明这个地下迷宫有很多人在活动。就算此时她和封少将尸体全部拖进黑屋子藏起来,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清洗掉血迹。如此,他们只能争取时间,在被发现之前赶紧找到肖慕。筆趣庫 点点头,将手交到封少手中,二人迅速往肖慕消失的方向追去。 才转过两个弯,身后便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很多人的呼喊声、怒斥声。显然,那些尸体被发现了。 &ldo;怎么办?不知道肖慕藏哪儿去了?&rdo; 看一眼迷宫般毫无人影的走廊和两侧数也数不清的房间,萧轻灵恨得牙痒痒。 肖慕哟!你走路都不用眼睛看的吗?背着甜甜小郡主跟只鸵鸟似的只管埋头走路,确实让自己看不见敌人了,可是,你连队友也错过了呀! &ldo;他一定就在这条走廊的某个房间里!&rdo;见萧轻灵怔怔地瞧着自己,封少破无奈地白她一眼:&ldo;你如此了解人性,岂能不知肖慕会往这里逃窜?&rdo; 愣怔一下,萧轻灵的思维豁然开朗。 亏她还是二十一世萧的女法医,怎地连如此简单的心理暗示都忘记了? 人在仓促下逃命,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右边的路?当然,像封少这种武功高强妖孽级的人不一定。可肖慕是个和她一样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这样的人逃跑的时候都会按照本能去选择逃跑路线。也就是说,本能会提示肖慕往右手方向逃跑。 问题是肖慕又是个极其特殊的普通人,他缜密的思维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让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未雨绸缪,就像当初带她上山寻找肖氏祖先的遗迹。明知道有人在追他,肖慕岂会遵循本能逃窜?如果是那样的肖慕,也不可能下来大半日了,还不被黑衣帮发现。 所以,肖慕一定会选择本能的相反方向。 于是右手再右手转两个弯,就变成了左手再左手转两个弯,如此,不正是这条走廊吗? 眼睛亮了亮,却又暗下去,萧轻灵闷闷道:&ldo;就算是,这条走廊却有那么多房间,难不成我们要一间间去搜查?&rdo; &ldo;怎么会!&rdo;封少轻笑:&ldo;我有办法让他出来!&rdo; 看着封少眸底那道明显的狡黠,萧轻灵顿时一头黑线。 没错,根本无需她想的这么麻烦。此时的肖慕应该如同惊弓之鸟,所以,他们只需假借黑衣帮的手一间间搜查,就能把肖慕逼出来。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8 &ldo;你且在前面那个拐角处等着,一会儿肖慕出来,你只管拉住他藏进那条走廊的第二间房,那间房的方向与之前的相反,暗合八卦图中的一个生门,应该没有危险……&rdo; &ldo;那你怎么办?&rdo; &ldo;我将黑衣帮引开就来寻你们。&rdo; 萧轻灵此时来不及细想什么八卦图,封少说第二间房是生门,就一定是生门,绝对不会有危险。她和肖慕都不会武功,还带着个拖油瓶般的甜甜小郡主,封少如何护他们无虞?只要他们能安全藏起来,封少一个人定能来去自如,想找他们也不会太难。 &ldo;好!&rdo;不多言,抬脚欲走。 封少长臂一揽,突然将萧轻灵抱了个满怀:&ldo;轻儿!你莫要忘记我!&rdo; 这是什么话,她忘记他?她倒是想忘记来着,但有机会吗? 不待萧轻灵应声,封少已没了踪影。 顾不上想那么多,迅速隐在封少指定的拐角,萧轻灵用后背紧紧贴住墙壁。倘若不是怕被发现,她还很想将脑袋伸出拐角看一看。 有清晰的声音传来:&ldo;快,在那儿,人在那儿!&rdo;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竟是往她这里而来,萧轻灵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萧轻灵正寻思要不要先顾着自己逃命,突听封少道:&ldo;想捉大爷我,那要看你们黑衣帮有没有这个本事!&rdo;一阵厮打声后,声音竟往远处行去。 封少将人引走了,萧轻灵小心翼翼地伸头去看,这一看,顿时呆住。 隔着两间房的一扇门几乎在她伸头的同一时间打开了,竟也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和她一样贼头贼脑小心翼翼。待视线与她相撞,四目相对,猛地愣住,惊喜瞬间染上双眸。 &ldo;轻灵?&rdo; 肖慕才轻唤出两个字,萧轻灵已如发怒的小豹子一般扑上来。他尚未反应过来,已被萧轻灵揪着领子从门缝里硬扯出来。 肖慕的个子至少比萧轻灵高出大半个头,这样一个小女人用这种方法揪住他行走实在有点可笑,还很难受。但此时,看着眼前脸色铁轻的小豹子,肖慕心中却涌过阵阵暖流。 她在生气,她生气是因为担心他。她怕他出事,所以,她来找他了,对不对? 虽然很生气,萧轻灵却没被愤怒烧昏头脑,封少说的是方才她隐身的那条走廊的第二间房,她和肖慕必须得在那间房里等着。 哪想,才走出几步,突听有密集的脚步声迎来,萧轻灵心头一惊,脚下已然顿住。 肖慕反应却极快,双手猛地抱起她,转眼间二人已返回到他先前藏身的房间。房门才关上,便听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上跑过去。 直到走远了,萧轻灵才惊觉自己在肖慕的怀里。 此时她和肖慕的姿势非常特殊,她的后背紧紧靠着门,肖慕双手环着她的身体,像抱孩子一般托抱着她,她的双脚离地,微颤地轻触着肖慕的脚背。 四周虽是漫天的黑暗,但萧轻灵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肖慕干净温暖的呼吸。肖慕高大的身躯微微弓着,他的额头轻抵着她的额。许是太过于紧张,她和肖慕皆是满头大汗,皮肤相触的部位痒痒的,像有一只猫儿的爪子在轻轻挠动。 这种姿势乃是封少经常抱着她的姿势,此时换做肖慕,萧轻灵有瞬间的愣神。可是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挣扎着从肖慕身上下来。 肖慕并没有阻止,后退了一步,却用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悄声问:&ldo;轻灵?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和平时不大一样,肖慕的声音淡定中带着一丝丝期盼。 想都没想,萧轻灵便咬牙道:&ldo;找你!&rdo; 黑暗中的肖慕唇角一弯,笑了。 果然,她是来找他的,不是为了甜甜小郡主。在她的心目中,他远比甜甜小郡主更重要。 有什么在心间缓缓流过,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让肖慕在一瞬间坚定下来。 轻灵?我不管你现在是谁的妻,也不管你与沈墨白的婚姻是不是一场政治交易,我只知,你是我这一生都在寻找的人。 肖慕这一生,都不会对你放手! &ldo;我很好!&rdo ъiqiku;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突然抚上萧轻灵的面颊,颤抖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好像与平时给她做眼保健操时不大一样,萧轻灵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轻咳两声,突然想到了什么,双臂一伸,竟和肖慕抱了个满怀。 肖慕心中溢满柔情蜜意,一只手正如捧着稀世珍宝般捧着她的脸,突然被萧轻灵热情地抱住,且,她的小手还迅速解开他的衣带,灵活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腰背上乱摸。 一股酥麻自脚底油然而生,身体一僵,肖慕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道:&ldo;轻灵?你……&rdo; &ldo;甜甜小郡主?是不是她?你把她捆在背上了?&rdo;萧轻灵急急道。 愣了愣,肖慕才意识到她在做什么。 这样一个冒失却又热情正义的女子,让他如何能不动心? 终于摸到了两只软乎乎的小脚丫,萧轻灵心头顿觉一轻。 松开手臂,却紧紧揪住肖慕的袖子,萧轻灵激动地说:&ldo;肖慕!你太厉害了,孤单闯入敌营,还能完好无损地将甜甜小郡主救出来,我太佩服你了!&rdo;Ъiqikunět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的消息了,她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肖慕真的是来寻找甜甜小郡主了。 迟疑一下,肖慕才将她的一只小手团入掌心:&ldo;那日你大婚,戌时沈墨白来到北院后门,告诉我和凤栖他要与你洞房花烛,命我和凤栖速速离去。凤栖欲大打出手,我却不以为意。&rdo; 洞房花烛?沈墨白居然那样说?该死的傻王,有够无聊。 &ldo;你与沈墨白的婚姻乃是一场交易,以你的性子,岂会和一个素未谋面又那般冷待你之人洞房花烛?所以我规劝凤栖先行离开。&rdo; &ldo;到达清名学馆之后,我总觉有哪里不太对,正巧公主府派人接我回去给甜甜小郡主治病。我心知有诈,回去的路上便多留了个心。果然,那人要杀我。&rdo; &ldo;我没有料到你会派如风贴身保护我。&rdo;肖慕停顿一下,手指微微收拢,&ldo;我突然产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有如风相伴,我为何不能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怀疑?&rdo; &ldo;所以我带着如风来到运河。我只猜测那晚歹徒诱拐孩童会发生在运河一带,却实实在在不曾想到丢失的孩子会是甜甜小郡主。&rdo; &ldo;甜甜小郡主的失踪,势必会在朝堂上下掀起惊涛骇浪。轻灵?你知我肖氏先祖与当今皇室的关系,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盛轩王朝的百年基业在沈昊宸手中毁于一旦。&rdo; 所以,这才是肖慕孤身探险的最终原因。 作为一个不问世事的神仙游医,肖慕乃是一只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可是,作为肖氏子孙,他却肩负着守卫盛轩王朝百年基业的重任。太平盛世便罢了,若是有乱世贼子打算颠覆江山社稷,他只能以自由为代价保盛轩王朝一世平安。 萧轻灵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这就像豪门望族里有着自己理想的富二代一样,明明不是纨绔,对家族产业也没有丝毫兴趣,但因着这个身份,因着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梦想封存,去沿承祖先制定的轨迹。 这是一种类似于宿命论的责任,没错,是责任。 话说,她也是肖氏后人,是不是说她萧轻灵也得为了盛轩王朝的百年基业丧失梦想、自由,甚至爱情啊? 那个,梦想可以不要,反正穿越了梦想神马的都是个屁,只要有银子就有梦想。可是自由和爱情?一想到自己的自由和爱情都和沈墨白有关,萧轻灵就有点头皮发麻。 最初答应这桩婚事的时候,萧轻灵哪里能想到自己会悲催至此,别说寻找真爱弄个姘夫出来给沈墨白戴绿帽子,她连自由行动的权利都没有哈。那条什么玄铁锁链,回去之后是不是还得戴脖子上啊? 不行,一定得想个法子让沈墨白休了她。 &ldo;肖慕?&rdo; 噢!她萧轻灵是个自私的人,她是穿越过来的人,而且,她的祖上已过继给东方氏,不算肖氏后人,她能不能不要这份责任? 可是,要怎么张这个嘴嘛!为了个人的小幸福,牺牲整个国家的大利益,好像老师没有这样教过,太丢人了有木有? 听她的声音里充满不确定的迟疑,肖慕已猜出了萧轻灵的想法,轻笑道:&ldo;轻灵姓萧,不姓白,不姓东方,更不姓肖。稳固盛轩王朝的百年基业,有我肖慕一人便好!&rdo; 嗬哟!这世上怎么会有肖慕这么好的人? 唉!就冲肖慕这句话,她还是仗义一点,舍命陪君子吧! &ldo;肖慕,你将甜甜小郡主的贴身荷包给我,咱们想办法出去!&rdo; 和肖慕相认之前萧轻灵就想过了,这样下去不行,地下迷宫到处都是黑衣帮的人,便是封少现在与他们在一起,也没办法同时护住他们三人周全。这般无头苍蝇地乱闯,便是不被抓住,也会彻底迷失。所以,她得用自己的方法逃出去。 对于这种逆天的古代建筑,萧轻灵不是太了解。但是她知道最基本的原理。 她和肖慕都是从巽区掉下来的,根据之前的经验,这个地下迷宫所有无人的房间都是黑漆漆的,走廊里的灯光没有一丝透过门缝传递进来。也就是说,这些房间全都设有遮光系统。 如此先进的遮光系统是怎么设置的萧轻灵不知道,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掉下来这么久了,不管在哪个房间里,她都没有感觉到缺氧。 只要是活物,就要呼吸,便是植物也是一样的。燕子坞位于水上,此时他们脚底下是泥土地面,所以这不可能是个修建在水里的悬浮城堡。按照萧轻灵之前的推断,现在她和肖慕所处的位置应该在麒麟山内。 人不是穿山甲,一个封闭在地下的迷宫,却有这么多人自由行走,没有人缺氧,就好像他们都生活在地面上一样。这个地下迷宫,甚至每一个房间,都应该设置了非同一般的通风口。 这就是萧轻灵所谓的生机。通风口,找到通风口,她和肖慕就有可能找到出口。 其实这个想法在遇到封少时萧轻灵就想到了,只是那时候肖慕尚未出现,她和封少还不能离开。眼下,肖慕和甜甜小郡主都找到了,以封少的本事,一定能够安全脱身。她要做的,乃是带着肖慕和甜甜小郡主自保离开就好。 害怕甜甜小郡主发出声音,肖慕略施手段让她陷入了昏睡。从她脖子上取下荷包,肖慕递给萧轻灵。 荷包里鼓囊囊的,打开来,果然是那颗沈昊宸赏赐的夜明珠。 夜明珠的亮度没有火折子强,但却比火折子好用得多。将夜明珠举在手里,萧轻灵开始沿着墙壁寻找。 墙上什么也没有,那就只能在屋顶。看看高耸的屋顶,萧轻灵有点犯难,这种情况他们要怎么上去? 但瞧她直勾勾地瞪着屋顶,肖慕瞬间便明白了萧轻灵的想法。 略一沉思,走到门边,肖慕开始用手指一点点敲起来。 他的动作有点类似于第一次带萧轻灵去麒麟山寻找肖氏祖先遗迹的样子,萧轻灵愣了愣,便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肖氏祖先乃是穿越而来的人,他们的建筑风格一定流传下来了。虽被人为隐去,但也会对盛轩王朝现在的建筑风格产生一定的影响。ъiqiku 果然,敲了一阵,肖慕的手停下,目光看过来。 萧轻灵忙上前,与他对视一眼,也伸出自己的手。 肖慕的大手一翻,已将她的小手覆盖。 两人的手指一点点轻触,居然摸到了一条浅浅的缝隙。 好了,就是这里。这是一个接口。 可是,要怎么打开它? 倘若是二十一世萧的人,一个没有拉手,严丝合缝的门或者窗户,该如何打开? 萧轻灵的办公室以前有个玻璃档案柜,四周溜光,想要打开门,只需按住玻璃门的接口处轻轻压一下,门就开了。 感受到她的迟疑,肖慕的手掌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一下。然后带动着她的手往下一按。 没有开,居然没有开。是她和肖慕猜错了? 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肖慕的面色也渐现凝重。 &ldo;继续!&rdo;萧轻灵咬牙。 一下不行来两下,两下不行三下。反正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肖慕点头,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快,萧轻灵还未调整好呼吸,他已带着她的手掌迅速按了两下。 还是没有开,继续。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79 终于在连续按压三次之后,咔哒一声,墙缝打开了,这果然是一个锁扣式的暗门。 如萧轻灵所料,这里确实是地下迷宫的通风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由谁修建,地下迷宫的建筑风格近似于二十一世萧。 通风道仅容一个人通过,以肖慕的身形,只身通过都有些费力,再背个甜甜小郡主根本爬不进去。 萧轻灵重重握一下肖慕的手,从他身上解甜甜小郡主。肖慕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开始帮忙。 将昏睡的小郡主小心地牢牢捆在自己背上,萧轻灵弯下腰准备钻进去。 &ldo;我先进!&rdo;话音未落,肖慕已灵活地钻了进去。 明白肖慕的苦心,萧轻灵心头一热,不再多言,也钻进去,顺手关上了墙缝门。 通风道内设有悬梯,萧轻灵小心翼翼地跟着肖慕往上爬。很快爬到了屋顶,悬梯消失,却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天花板上的空间通道 萧轻灵心头一松,没错,就是建筑通风口。只要他们找对方向就能顺利离开。 突然想起封少说过的那个走廊的第二个房间,萧轻灵赶紧伸手拉住肖慕的腿。 现在肖慕在前她在后,二人虽首尾相接却没办法交流,想要转身亦不可能。想了想,她索性撩开肖慕的裤腿,在肖慕的皮肤上写道:&ldo;前面往左拐,走到尽头,饶过拐角,找到第二个房间!&rdo; 她尽量写得慢一点,写完一遍,再写一遍。一连写了三遍,肖慕才缩了一下腿开始爬动起来。 暗松一口气,萧轻灵跟上去。 肖慕不时停下来等她,萧轻灵便伸手拉拉他的裤脚。感觉到她就在身后,肖慕才会继续往前爬。 匍匐前进比爬悬梯还要难行,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萧轻灵和肖慕却爬了足足一个小时。 来到第二个房间情况并没有变得好转,封少所谓的生门并没有出现。 肖慕停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萧轻灵思忖片刻,扯了扯他的裤脚暗示他继续前行。可是,就在肖慕往前爬了两三米时,头顶突然灯光大盛,萧轻灵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夜明珠就在她手里,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这亮光绝非夜明珠发出的。 出现亮光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被人发现了,另一种却说明他们距离出口不远了。 可眼下却是第三种情况。没有人发现他们,他们也没有找到出口,但,他们的头顶上有人。 萧轻灵和肖慕是爬进这截通风管道的,他们现在在地下迷宫的房顶上。然,换位思考一下,便能发现,他们所处的房顶,正是上面一层的地板。 二十一世萧的正常建筑不可能将地板设计成透明的,又不是玻璃栈道让人可以观光。若是你好端端地在家里走路,猛地一低头,突然看见地下室里的老鼠正冲你呲牙,你倒是害不害怕?筆趣庫 可现在他们头顶的地板却像是水晶打造,竟是透明的。这在给萧轻灵惊喜的同时,无疑也给了她一个大难题。 因为地板是透明的,所以下面的人在观察上面的人活动时,上面的人也有可能看见地板下的情况。只要她和肖慕稍微发出一丁点响声,就会被人发现。 唯一有利的是地板上灯火辉煌,地板下却一片漆黑。 萧轻灵很庆幸她手里只是一颗夜明珠,倘若是个火把,只怕灯光亮起前,她和肖慕就被人从地板里抠出来了。 悄悄将夜明珠收进怀里,死死盯着头顶,萧轻灵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在想,此时若突然有块地板断裂,有人从上面掉下来将会是什么情形? 萧轻灵觉得她和肖慕现在就是两个不太成功的活体标本,正被装在水晶棺材里让人瞻仰,除了装死等死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ldo;殿下,甜甜小郡主不见了,地下迷宫混进了生人。&rdo; 走过来一个带着斗篷的人,刚好踩在萧轻灵脑袋的上方。 从这个角度看上去,萧轻灵看不清楚这个人的容貌,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能凭着那声殿下,猜出此人乃是皇室中人。 果然,甜甜小郡主的失踪是人为设计的。沈福临这个悲催的孩纸,自己倒霉就算了,还要平白无故连累她。 &ldo;黑衣帮号称盛轩王朝第一大帮派,居然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本宫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rdo;男人刻意压低着声音,听不出他是谁,但萧轻灵却能从他阴霾的声音中感受到他的杀气。 &ldo;殿下说的是,只是那人武功高强,手段异常凌厉老辣,属下,属下不是他的对手。&rdo; &ldo;嗯?你乃黑衣帮帮主,连个闯进来的小毛贼都抓不住,还敢狡辩?&rdo; &ldo;殿下……&rdo; &ldo;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孤身进来,给本宫查,燕子坞里一定有他的同伙。&rdo;顿了顿,男人桀桀地笑起来:&ldo;将花厅里的客人全都给本宫抓起来,就说是奉凤将军之命寻找甜甜小郡主。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许放过一个!&rdo; 萧轻灵心头一惊,紫烟! 她交代紫烟在花厅里静候佳音,天亮不见她方可去找天筝长公主与凤栖。从她认出如风至今,最多只过了四五个小时,此时天还未亮,紫烟一定还在心急如焚地等候。此时这个男人痛下杀手,紫烟将如何逃脱? 明知这几日皇城内最大的案子便是甜甜小郡主丢失,凤栖已急得火烧眉毛,还如此嫁祸,好歹毒的手段! 怎么办?如风找不到她会返回花厅和紫烟联络吗?已经被肖慕失踪闹得上蹿下跳的如风,面对她的突然失踪,会不会去找凤栖求助?凤栖若独身前来相救,会不会陷入这场阴谋? 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才想伸手去拉扯肖慕的裤脚,视线里猛地撞进一个人。 此人亦头戴着斗篷,先前他正站在门边,此时不知怎地竟移到了墙根处,距离那个自称本宫的斗篷男很近,基本上也在萧轻灵的头顶上。 萧轻灵看不清楚他的模样,这般斜望上去,只能看见他线条美好的下巴。 他的一只手自然下垂,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正对着萧轻灵。 不知道他是在活动手指还是在挠痒痒,他先伸出三根手指,又伸出一根手指,最后食指一弓,摆出个划拳时九的手势,就这样定格住了。 半响,重来一遍,依然是这几个动作。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手指,萧轻灵的心狂跳不已,眸中才升起惊喜,便见此人的嘴角一弯,笑了。 他的笑容尚未完全绽放,便听有人喝道:&ldo;喂!你是何人?为何带斗篷?谁让你站到殿下身边去的?&rdo; &ldo;呵!&rdo;男人笑了:&ldo;你在问我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rdo;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身形一闪,斗篷男已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头顶登时大乱,&ldo;抓住他,别让他跑了!&rdo; &ldo;快,快救殿下,殿下受伤了!&rdo; &ldo;赶紧封锁燕子坞!&rdo;ъiqiku &ldo;封锁个屁,还不赶紧去追……&rdo; 一通乱吵乱骂之后,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受到袭击的男人也被抬了出去。头顶的灯光匆匆熄灭,房门被重重关上,周围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肖慕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方才灯光突然亮起,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偷,突然被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怕被捉住,但他怕轻灵被捉住。可是,此时他的处境多么尴尬啊?在最最危险的时候,他甚至连捂住她的眼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都做不到。 肖慕的位置不比萧轻灵那么中间,他基本上已经位于墙角,他只能感觉到这些人在头顶上走来走去,甚至能感觉到他们停在了他身后,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轻灵。他急得恨不能化身为鱼,直接从这条该死的排气通道里游出去。 当灯光熄灭人群终于散去时,肖慕的第一反应就是下去。他宁可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迷宫里与歹人周旋,也不想在这个狭小的,连转身都困难的空间里坐以待毙。他要出去,用自己并不坚实的臂膀保护轻灵。 然,轻灵就在他身后,如果轻灵不同意退回去,他就会踩到她。 他竟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萧轻灵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只有她才知道方才那个给她打手势的偷袭者是谁。 封少!除了这个酷爱游戏人生,却无所不能的强大妖孽之外,这世上可还有第二人会胆大妄为到如此脑残的地步? 整个燕子坞的人都在找他,地上或者地下都因他掀起了一股大海啸,这厮却在老虎唇上拔须。噢!她该说封少太牛逼,还是该说他太白痴? 可是,她能怪他吗? 这个妖孽虽然任性胡为无法无天,但他应该非常擅于保护自己。不然,他与沈明轩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岂能每回都独善其身? 所以,封少这么做,都是因为她。 没有人看见萧轻灵,没有人知道她就在地板下面,唯独封少知道。他给她打手势,乃是在告诉她如何寻找出口。他说过,这个房间就是生门,故,便是没有生门,他也会为她打造出一个生门。 他完全可以等这些人离开后悄悄地将她和肖慕解救出来,然而,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袭了斗篷男,以如此哗众取宠的方式,在为她和肖慕创造成功脱困机会的同时,也引走所有人的注意,从侧面帮助如风和紫烟逃过一劫。 这个男人,他用最笨却最最强悍、最最有效的法子引走了敌人,救了所有的人,只唯独忘了救他自己。 如此引火烧身,他在用他的生命游戏人生,在开玩笑,他,难道不知道她会担心吗? 他说:&ldo;我将黑衣帮引开就来寻你们。&rdo; 他说:&ldo;轻儿!你莫要忘记我!&rdo; 他说的是引开不是杀光,他要她莫忘记他。封少不是在开玩笑,他知道自己此去极有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他是在给她留下遗言吗?ъiqiku 心一下子就被堵起来,眼睛酸涩,像是有泪水将要流出来,萧轻灵苦笑。 一个习惯保持久了果然不是好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这么在乎这个男人。 仰起头闭上眼睛,将眼泪憋回去,深吸两口气。再睁开时,萧轻灵的面色镇定如常。 如果她现在是自由的,如果她没有被困在这个该死的排风通道内,萧轻灵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出去,便是死,她也要和封少死在一起。当年他们刑警队的宗旨就是不丢下任何一名队友。 可是现在,她没有选择,她得出去,不光带着肖慕,还要带着身上的甜甜小郡主脱离困境。 萧轻灵不相信封少会死,不就是个黑衣帮吗?有什么了不起?以封少的本领,岂会轻易被他们捉住? 今日,她萧轻灵对天起誓,此生,她一定要灭了黑衣帮。为了短命妈,更为了封少。 封少给她的手势萧轻灵看懂了,两个三,乃是三三得九,一个一,一个九,乃是九九归一。所以,从门口开始算起,沿着墙根往两端各自延伸的第九快地板各自对应面墙根的两块地板中间那块地板,就是封少为他们打开的生门。 以肖慕的位置,不可能看见方才封少的手势。所以,她得想法子调头带路。 在肖慕的裤腿上扯了两下,萧轻灵掏出夜明珠开始往后退。 感觉到身后一下子空了,肖慕心头大惊,急急往后退去。待退回屋角转弯处,却发现微弱的亮光已调换了方向往另一侧爬去。肖慕虽不知萧轻灵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却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爬到算好的位置,萧轻灵抬起右手撑住头顶的地板,猛一用力,地板便被她轻轻地撬了起来。 顿时大喜,二人迅速爬上去,并将地板原封不动地扣好。 肖慕将萧轻灵掩在身后,谨慎地推开门,令人惊喜的是门外居然没有人。 肖慕在燕子坞潜伏了三天,对燕子坞的地形颇为熟悉。没走多久,便来到了萧轻灵最初进来的花厅。 此时花厅到处都是浓烟,四下里皆是火光。 着火了?萧轻灵微感诧异。在这种特殊的时候,燕子坞怎么会着火?难道这火是封少放的? 不会,绝不会是封少。地下迷宫里的猴子还是未解之谜。黑衣帮在这桩幼童拐卖案里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也是个谜。封少一直在寻找某个未知的答案,在没有找到之前他不可能毁灭痕迹。 所以,这把火一定是对手自己放的。 才走出大门,便被人发现,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跑得最快,冲到近前,不由分说,猛地抱住了萧轻灵。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0 &ldo;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rdo; &ldo;夏雨?&rdo;萧轻灵一愣:&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ldo;紫烟哭着回府找王爷求救,所以……&rdo; 一头黑线地看过去,果然,夏雨身后跟着很多人,凤栖、紫烟、冷夜,甚至还有脸肿得如同五颜六色的包子般的紫云。 见王妃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紫烟颇为心虚地看向她,&ldo;我本来是按照王妃的指示在花厅里等候的,可是,如风突然冲出来告诉我王妃失踪。他那个人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当时却面无人色语无伦次。我不敢托大,赶紧回府让王爷派人来救你。正巧凤将军也在智亲王府,所以王爷就叫凤将军先带人过来了。&rdo; 萧轻灵简直欲哭无泪。 好么!她的丫鬟当真忠心,一遇到事情就去找沈墨白求助,当真没把自己看成外人。 不过,萧轻灵不能怪紫烟。在这种时代,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她既然嫁给了沈墨白,就算沈墨白再厌烦她,也是她的夫君。她失踪乃是大事,紫烟会第一个想到给沈墨白报告也算正常。 幸亏歪打正着凤栖在智亲王府,若不然,紫烟倒是要去哪里寻找凤栖? 边将身上的甜甜小郡主取下来交给凤栖,萧轻灵边扫视人群。没看见如风,萧轻灵颇奇怪:&ldo;如风呢?&rdo; &ldo;他要我去搬救兵,自己又回去寻你了,我再也没有见到他!&rdo; 其他人都会合了,唯独没看见如风? 好么,果然艺高人胆大,一个封少都够叫人揪心的了,再来个如风。是不是每找到一个人都要搭进去更多的人? &ldo;轻灵尽管放心!&rdo;凤栖道:&ldo;以如风的身手,不会有事的。&rdo; 本来还想问问有没有看见封少,迟疑一下,萧轻灵还是放弃了。 尽管凤栖带来了许多官兵,燕子坞原有的花娘和打手小厮们也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但这幢历经数百年的辉煌建筑,还是在这场大火中渐渐化为灰烬。 凤栖对燕子坞逃出来的人进行了严格盘查,可是,没有任何收效,仿佛甜甜小郡主的丢失真的只是个意外。 萧轻灵将自己在地下迷宫中的遭遇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凤栖,却下意识地隐瞒了遇到封少这一节。凤栖和肖慕看上去有点怀疑,却没有追问。 甜甜小郡主虽然找回来了,但每个人的情绪都不高,个个显得心事重重。 萧轻灵满脑子都是疑问,那个自称本宫的斗篷男是谁?他发动这起诱拐甜甜小郡主的惊天大案,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扳倒羽翼未丰的六皇子沈福临,还是其他?黑衣帮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那些西京人,他们去了哪里?还有那些猴子,那些令人毛骨悚然又异常纠结的猴子,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肖慕和凤栖要亲自护送甜甜小郡主回公主府,萧轻灵便主动告辞。有冷夜、紫烟和紫云保护,凤栖和肖慕没有纠结,很爽快地同意了。 看一眼冷夜身后数十名精装打扮的智亲王府暗卫,萧轻灵微觉讽刺。 沈墨白当真是个要面子的人呢,在府里将她像狗一般锁起来,在外面倒表现出一副很紧张担心她这个挂名王妃的模样。当真和沈明轩有得一拼。 果然皇室中人没一个好东西,难怪凤栖让她离沈家的男人都远一点。 没有推辞,萧轻灵温顺地上了智亲王府的马车,一行人马便浩浩荡荡向智亲王府驶去。httpδ:Ъiqikunēt 回到忏心阁,萧轻灵本以为冷夜还要用锁链将她锁起来,哪曾想冷夜非但没有提软禁她的事,将萧轻灵送到后,还将忏心阁的暗卫全部带走了,仿佛萧轻灵只是智亲王府斜类旁出的一棵杂草,一夜之间就被人忽视了。 惊讶之余萧轻灵颇感受宠若惊。不过她嫁来智亲王府原本就没想过会成为女王,只要沈墨白还没渣到不给忏心阁饭吃,不像萧云灵和王氏那样天天害她,她懒得计较其他。 吃饭、沐浴、更衣,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后半夜。萧轻灵遣退夏雨等人后,便一头扎进被窝补眠。 睡得迷迷糊糊间突听砰地一声,门被人硬生生地撞开了。 继而,扑通一声重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萧轻灵腾地从床上坐起来,脱口喊道:&ldo;紫烟、紫云!&rdo; 夏雨、紫烟和紫云就在寝殿隔壁的耳房,出现异响她三人也被惊醒,紫烟和紫云的动作很快,夏雨稍慢些,但也不过一转眼,三人便冲进了寝殿。 朦胧的晨曦中,寝殿内倒着一个血人,而这个血人身上,似乎还挂着个毛乎乎的东西。 紫烟已将蜡烛点上,萧轻灵壮着胆子靠近。看见此人趴着,冲紫烟点点头,紫烟便将他翻了过来。 待看清楚此人的脸,主仆四人同时惊呼道:&ldo;如风?&rdo; 不敢耽搁,七手八脚地将如风抬上床仔细检查。如风已陷入昏迷状态,身上到处都是伤,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并未损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休养一段日子便会康复。 萧轻灵亲手给如风上完药,才要转身,忽觉衣袖上一紧。 垂眸看去,如风并没有醒,只是一只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嘴唇还下意识地蠕动着。 凑耳上前,听清楚如风的话,萧轻灵浑身一震。 如风在说:&ldo;王妃!猴子!孩子!&rdo; 先前只顾着如风,她们主仆四人谁仔细看过地上的另一团东西?此时被如风一提醒,萧轻灵几乎是扑上去的。 果然,地上那团毛乎乎的东西是只猴子,从身形上来看,大约已经八九岁,跟萧轻灵和封少在地下迷宫中看到的那些猴子差不多大,基本上算是只成年的老猴子。 和如风一样,这只猴子也陷入昏迷之中。不过,很显然,它的昏迷不是受伤所致,乃是人为。 将猴子小心翼翼地抱到美人靠上,萧轻灵让夏雨将灯烛点得更亮一点,这才取了针包开始给猴子施针。筆趣庫 猴子只是被人点了昏睡穴,几针下去就清醒了。 猴子的眼睛缓缓睁开,突然,眸底闪过一道凶光,猛地抬爪向萧轻灵的脸上抓挠过来。 为了方便施针,夏雨、紫烟和紫云都站得靠后两步,此时她们想扑上前相护已然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萧轻灵倏地一下,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猴子行凶的爪子,便直直地挠在了她右手的手背上。 一块油皮被挠掉,手背上顿时血流如注。 那猴子一挠不中,竟嗖地一下扑上前,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张嘴便要咬。 不过这回它可没那么容易得逞,尚未扑倒萧轻灵的身上,便被紫烟一记拳头重重地轰了出去。 残暴凶狂的身体顿时萎顿下去,一口鲜血从猴子口中喷出。只是,它并没有安静下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便要再次扑上来。 紫烟一晚上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王妃和肖慕先生带着甜甜小郡主成功脱困,她恨不能在菩萨面前跪个三天三夜。方才一时大意,王妃被猴子抓伤,她已怒火中烧,此时见这猴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行凶,顿起杀意,嗖地一下从腰间拔出贴身短剑,一把掐住猴子的脖子便要对着它的胸膛扎下去。 &ldo;住手紫烟,它是个孩子!&rdo;萧轻灵惊呼。 当,紫烟手中的短剑落在了地上。夏雨和紫云惊呆。 出乎意料的是,在萧轻灵喊出这句话之后,原本狂躁不止,面对紫烟的愤怒拼命挣扎,还试图咬人行凶的猴子却突然安静下来。 撑着重伤的身体,它怔怔地看着萧轻灵许久,眼睛里突然滚出两颗大大的泪珠。 萧轻灵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那样一句话,当时她脑子里皆是如风说的&ldo;猴子、孩子&rdo;的话。猴子行凶的那一刹那,她之所以会突然伸手去捂脸,乃是因为这只猴子的眼神。 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情绪如此复杂的眼神,愤怒、怨恨、委屈、惊恐、恶毒、绝望,所有所有她能想象到的负面情绪都在那一刻从猴子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她有一种突然被枪击中心脏的感觉,呼吸在一瞬间停止,眼睛酸涩,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害怕这双眼睛,或者,不忍看见这双眼睛。所以,捂脸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就是这样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她避开了被毁容的厄运。 但看见紫烟要杀死这只猴子,萧轻灵的言语超过思维,想都没想就蹦出了&ldo;它是个孩子&rdo;的话。 偌大的寝殿中,除了昏迷中的如风外,包括萧轻灵在内的四个人完全惊呆了。只有那只绝望的猴子,紧紧盯着萧轻灵,眼眶中的泪水越蓄越多,越流越快,无声地哭成了泪人。 有什么东西在萧轻灵的脑子里破土而出,似乎只要轻轻拨开上面的那层土,她在燕子坞中积累下的所有谜团便都会在瞬间解开。 猴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顾不上被紫烟打伤的身体,挣扎着想要爬过来。萧轻灵却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整个人带动身后的凳子,竟险些绊倒。 猴子登时愣住了,半响,突然用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冲天嘶嚎起来。 猴子是有声带的,可以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可是,这只猴子显然不会发生,它的喉咙里除了闷哑的&ldo;呜呜&rdo;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就好像委屈的哑巴,想要哭喊出声,却痛苦得怎么样都说不出。 便在此时,萧轻灵突然扑了上去,毫无征兆地跪倒在地,一把将猴子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她清澈的大眼睛一片血红,似乎随时随地要滴出血来,但是她没有哭,她只是紧紧抱着这只猴子,用自己的脸贴着猴子的脸,用她的体温温暖着猴子的体温,她用一种虔诚到几乎卑微的姿势小心翼翼却又紧紧地抱着这只猴子。 猴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许久才意识到什么,伸出长臂回抱萧轻灵,然后,将头拼命往她怀里拱。httpδ:Ъiqikunēt 它在哭,这只猴子在哭,哭得无声绝望惨绝人寰,就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将牙齿咬得咯嘣嘣直响,许久,萧轻灵才一个字一个字道:&ldo;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替你报仇!&rdo; 她的话显然是对猴子说的,猴子的身体一僵,倏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打量她,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激动和狂喜。 仿佛打了鸡血,这只猴子一把推开萧轻灵的手臂跳到了地上,然后它做了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举动。 它的动作很快,猛地扑向紫烟掉在地上的短剑,在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它想干什么的时候,它已举起短剑,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划了下去,登时血流如注。 萧轻灵等人完全惊呆了,可猴子却像是不知道疼痛,变得愈发兴奋起来。它冲萧轻灵拼命地挥动几下手臂,一把扯住自己腿上的伤口,猛地一使力,腿上翻开的一块毛皮便被它揭了下来。 鲜血一下子喷溅而出,便是站在一旁的她们,身上也沾染了不少。 眼见它还要继续,萧轻灵等人再也看不下去,同时扑上前喝道:&ldo;住手!&rdo; 猴子被她们喝愣了,可是,当对上四人眼睛里的心疼与愤怒之后,它突然咧嘴笑了。 它笑得很苦涩,亦很满足,带着点孩子特有的狡黠和顽皮,却在瞬间将萧轻灵等人的心脏生生撕成了碎片。 再无悬念,这个猴子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披着猴子毛皮的人。 给猴子包扎好腿上的伤口,萧轻灵将他重新抱上美人靠,又让夏雨将火烛点到最亮,开始给猴子检查。 这一次猴子很配合,乖乖地躺在美人靠上,眨眼睛,张嘴巴,展开四肢,最后,将双手摁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心翼翼地拨开他肚子上的毛,就像二十一世萧快餐店门口卡通人物的卡通服拉链一样,猴子的肚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道伤疤被乱糟糟的猴毛遮挡着,从猴子的锁骨处一直延伸到它的小腹。 显然这道伤疤不是猴皮的拉链,而是实实在在与猴子的身体相连的。就像他方才撕下的腿上的那块皮肤,猴皮已经和他的身体长在了一起。 猴子的嘴里空荡荡的,舌头被人齐根割掉,声带系统亦被人为破坏。他的牙齿很白,虽不是乳齿,却只有二十八颗。 萧轻灵的眼睛一涩,再也没忍住,泪水潸然落下。 这是个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孩子,才换完恒牙不久,第三磨牙一颗都没有长。 事实再清楚不过,这是个被人为变成猴子的孩子。灭绝人性的拐子将他拐走后,将孩子的舌头割去,然后将可怜的孩子整个缝裹在了猴皮中。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1 萧轻灵终于明白她和封少在地宫密道中看到的那些植物猴是做什么用的了,倘若是一张早已剥下来的猴皮,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和人的身体长到一起。能长到一起的唯一办法是植皮。 没错,就是植皮,只是,这不是小面积的植皮,而是全身植皮,植的皮,乃是一张猴皮。 萧轻灵无法想象实施这套酷刑时的场景,畜生,只有畜生才会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事情,只有畜生才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替自己赚钱。 难怪有那么多老百姓喜欢看西京人的耍猴表演,称赞西京人的猴子聪明。 难怪沈福临说猴子像人一样,在将他摁住,明目张胆抱走甜甜小郡主的时候还不忘挠破他的手臂。 难怪小猴子睁开眼睛看见人的时候那么愤怒狂躁,第一反应就是行凶伤人。ъiqiku 想必在被变成猴子后的生涯中,他曾不止一次地逃跑过,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痛恨人类,痛恨这些将他从人变成动物的同胞。 燕子坞,那个令男人销魂蚀骨醉生梦死的销金窟,地底下居然隐藏着这样肮脏不堪的交易。果然,人,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物种。 黑衣帮?很好,他们又欠了她萧轻灵的,这一回,不止是为了娘亲,也不止是为了封少,乃是为了所有被拐卖的儿童。 斗篷男?西京人?很好,早晚有一天,她萧轻灵要将这些惨无人道的凶手捉回来,将他们的皮也剥下来与猴子互换一下,让他们也尝尝被变成猴子的滋味儿。 看出萧轻灵完全洞悉了真相,小猴子渐渐平静下来,没多久,就在萧轻灵怀里沉沉地睡着了。和当初的甜甜小郡主一样,他也紧紧揪着萧轻灵胸前的衣襟,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度回到那个地狱般的地方。 萧轻灵没有像对待甜甜小郡主那样将小猴子放到床上,而是一直抱着他。 这只小猴子无疑是不幸的,可他又是幸运的,因为,至少他被如风找到并救了出来,至少,他还活着。 相比之下,甜甜小郡主多么幸运,而那些失踪的,至今都没有找到的孩子们,到底都过着怎样行尸走肉的生活?他们都被燕子坞的一把大火吞没了,还是依然在人间炼狱中苟延残喘? 寝殿内的气氛压抑,空气里都带着一股腐败糜烂的味道。萧轻灵紧绷着铁轻的脸,紧紧抱着小猴子一动不动。夏雨和紫烟、紫云亦绷着脸,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是伤药起了作用,床上的如风哼了几声,居然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瞧见寝殿里的情形,如风立刻明白了,想要下地,只唤了声&ldo;王妃&rdo;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萧轻灵并没站起身,只是冲紫烟和紫云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上前将如风重新扶到床上。 &ldo;不要再讲究这些虚礼,你若体力不够便继续休息,若自我感觉还好,便说说吧,怎么回事?&rdo; 萧轻灵很少用这种方式和身边的人说话,此时如风重伤在身她这般说,可想而知,她已怒到了极点。 夏雨自行上前,往如风嘴里塞了块参片,如风便断断续续讲起来:&ldo;属下发现王妃在茶水间失踪之后,先去花厅找到紫烟,让她速去请凤将军,紫烟离开后,我又返回茶水间继续寻找。当时属下的脑子很乱,没有什么想法,就想着凭借蛮力哪怕挖地三尺也要将王妃和肖慕先生找到。所以,我将茶水间所有的小厮都捉来询问。&rdo; 见王妃没有吭声,如风继续道:&ldo;那些人虽然死不承认,但属下却发现其中有两个人颇显着急。于是属下卖了个破绽,让他们合力将我打晕了。果然,见我晕过去,那两个小厮便主动提出将我关进柴房去。&rdo; &ldo;他二人将我拖出去,却不是往柴房方向行走。我怕暴露,只能闭上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把我拖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像是打开了一扇门将我拖了进去,往下走了一段台阶,找到一间黑屋子把我吊了起来。在将我鞭笞得鲜血淋漓之后,他们就离开了。&rdo; &ldo;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看到那样残忍的一幕……&rdo;如风突然说不下去,钢铁般的汉子此时满目赤红,眼眶里竟涌动着晶莹的泪花。 &ldo;好了,这一段跳过去!&rdo;如风看见了什么萧轻灵已然猜出来了,她实在受不了这么血腥残忍的片刻。如风或许不像她的运气那么好,也不想封少和肖慕那么聪明,但他却用一出苦肉计潜入了地下迷宫。只瞧他身上的伤势,便知当时的情形多么凶险,能够九死一生地回来,可见如风的一腔赤子之心。 深吸两口气,萧轻灵道:&ldo;你只管告诉我如何找到这只小猴子的就行!&rdo; 明白王妃的心思,如风狠狠闭一下眼睛,待恢复心神后,道:&ldo;这只小猴子大概是自己逃出来的,那些人做了那样的事情,他都躲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可是,就在那些人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扑了上去,死死扯着一个大汉腰上的麻线荷包……&rdo; &ldo;等等!&rdo;萧轻灵突然打断他,问道:&ldo;你再说一遍,这个小猴子先前和你一样目睹了那种酷刑都忍住了,却扑上去抢凶手的一个荷包?麻线荷包?&rdo; 如风思维的重点显然不在麻线荷包上,被萧轻灵猛地一问愣怔住,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道:&ldo;没错!就是麻线荷包,粉色的,但针脚非常粗糙,就像王妃,您做的。&rdo; 如风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显然有点迟疑,萧轻灵听了却眼前一亮。 麻线荷包?麻线?粉色的,粗糙的针脚,完全是一个像她这样菜鸟级的人绣出来的,或者,那只菜鸟是个瞎子。 萧轻灵清清楚楚地记得秦淮酒家的瞎眼哑巴姑娘纺的那种线,那就是麻线,一种非常低劣的,穷人们才会使用的线。 有什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让萧轻灵一分钟也坐不住。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萧轻灵对紫烟道:&ldo;你现在就去一趟将军府,告诉凤将军,我要去秦淮酒家见那个老管事。&rdo; 想了想,又道:&ldo;你再告诉凤将军,我有要事寻找肖慕!&rdo; 不到一个时辰,凤栖便来了,身后果然跟着肖慕。 从鬼影婆婆案发开始,他们三人基本上就成了一个特殊的专案小组,配合颇为默契。此时萧轻灵已然顾不上那许多,将沉睡中的小猴子和重伤的如风托付给夏雨三人照看,便携了凤栖和肖慕直奔秦淮酒家,顺便在路上将如风的遭遇和猴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二人。 三人前来,正堵上请辞准备一大早告老还乡的老管事。 老管事那日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伤尚未养好,头上还缠着绷带,但他的记性颇好,再次看见凤栖明显地愣了一下,却没有认出着女装的萧轻灵。 肖慕乃是谦谦君子,不善于刑讯逼供,凤栖虽是盛轩王朝第一神断,对一个身体有伤又老实巴交的人做不出横行霸道的样子,所以审讯的事情便交给了萧轻灵。 一连问了几遍,老管事依然老泪纵横地强调瞎眼哑巴姑娘是被他一年前救下的倒卧儿,没名没姓,亦不知道来历等等。 萧轻灵登时大怒,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她平素虽贪财却从不仗势欺人,猛地做出这般举动着实把肖慕和凤栖吓了一跳。 不待他二人上前劝阻,萧轻灵突然道:&ldo;说,你为何将那个可怜的姑娘眼睛弄瞎?&rdo; 老管事本就被她一耳光打傻了,再听她这话,登时急了,满头大汗道:&ldo;姑娘说笑了,那瞎眼哑巴姑娘原本就又瞎又哑,岂是小老儿……&rdo; &ldo;胡说!&rdo;打断他的话,萧轻灵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烟袋,露出后妈的嘴脸厉声道:&ldo;若不是你见色起义弄瞎了她的眼睛,她的荷包怎会在你身上?一定是你杀了她!&rdo; 凤栖额上轻筋一跳,正待上前,却被肖慕拉住。ъiqiku 老管事瞪着惊恐的眼睛语无伦次道:&ldo;姑,姑娘,您可不能乱说,这个是烟袋,不是荷包,瞎眼哑巴姑娘见我爱抽水烟,便帮我做了这个……&rdo; &ldo;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个瞎子如何能做女红?&rdo; &ldo;能的能的!&rdo;老管事急道:&ldo;她虽是个瞎子不擅长女红,却可以用针线,只是做出来的活计针脚又粗又大,您看看,我这衣裳还是她缝补的呢!我们酒家的小厮们都很同情她,所以常请她帮忙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也给她点碎银子做贴补……&rdo; &ldo;好一张利嘴。所以你见钱眼开,就抢走了她装银子的荷包杀了她?&rdo; &ldo;冤枉啊!&rdo;眼见自己的话总是被萧轻灵打断,有理也说不清,还越解释越乱,老管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算道:&ldo;凤将军,您可千万不能听这位姑娘胡说八道,小老儿哪里敢见色起义谋财害命?那个荷包,那个荷包,乃是瞎眼哑巴姑娘怕有人害她,才交于我保管的呀!&rdo; 话音未落,老管事突然怔住。 &ldo;你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终于松口了!&rdo;萧轻灵重重地松了口气,冷声道:&ldo;若我不用这种法子逼迫你,你是不是打算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去?&rdo; 见老管事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肖慕和凤栖颇觉疑惑,同声问:&ldo;轻灵?难道,杀死瞎眼哑巴姑娘的,真是他?&rdo; &ldo;当然不是!但他也脱不了干系!&rdo;厌恶地再看一眼老管事,萧轻灵道:&ldo;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老管事挨我一巴掌当真不冤枉,知情不报,贻误案情,放纵凶手,混淆视听,他当被绞死才对! 当日我与凤将军来到案发第一现场,从墙上的轻砖和纺车上的丝线探出蛛丝马迹,推断出瞎眼哑巴姑娘死亡的真正原因。 可是,就像这老管事自己所说,这姑娘又瞎又哑,整日关在自己的卧房里不出来,到底是谁杀了她? 我曾一度认定瞎眼哑巴姑娘只是个哑巴,却不是瞎子。以为她故意倒卧在秦淮酒家门口,又在轻砖上动手脚,乃是为了潜伏在秦淮酒家暗中监视燕子坞。 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每天晚上都在看什么? 老管事不止一次说过,这姑娘平时从不出门,那日出去,乃是为了看西京来的猴子。 所以我的注意力全部被猴子吸引,之后又发生六皇子被猴子群殴掳走甜甜小郡主一案,我更认定了猴子可疑。 到今晚我在燕子坞的地下迷宫中发现了那些植物猴,如风又带回来一只活生生的小猴子,老管事的暗示终于得以证实,猴子,确实是这几起案子的关键。而我心头的所有疑惑,也一点点得以解开。&rdo; 伸手一指老管事,萧轻灵怒道:&ldo;瞎眼哑巴姑娘确实是你一年前救下的倒卧儿,她也确实是个又瞎又哑的可怜人,但事情却并非如你所说你不知这姑娘的来历。 事实上,在秦淮酒家待了一辈子的你,燕子坞内发生的丑事你什么不知道? 所以,便是瞎眼哑巴姑娘不说,你当初救她时便也猜出她乃燕子坞逃出来的花娘。 作为一个明知道对方来历的人,你非但没有将她送得远远的好生加以保护,反而刀刃上行走,将她安排在那样一个小黑屋居住,你于心何忍? 当然,你有你的用意。你在秦淮酒家住了一辈子,从未娶亲且无儿无女,唯一的人生乐趣便是每晚夜深人静时窥视燕子坞的灯红酒绿。对也不对?&rdo; &ldo;啊!&rdo;老管事惨呼一声,愈发惊恐地看向萧轻灵。 毫不理睬他的反应,萧轻灵步步紧逼:&ldo;乍一下多出来一个能与你分享快乐的瞎眼哑巴姑娘,你又激动又兴奋,而且,你还可以以相助她为名,正大光明地进行偷窥。 你乃大堂管事,每天不知道要往厨房间跑多少趟。瞎眼哑巴姑娘乃是你所救,所以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你跑到小黑屋都没有人怀疑。 于是,在这种互利互惠的前提下,你二人形成了一种畸形的合作关系。你,成了瞎眼哑巴姑娘的眼睛。httpδ:Ъiqikunēt 如果仅仅是偷窥,倒也算各取所需无伤大雅,只可惜,瞎眼哑巴姑娘信错了人。&rdo; 深吸一口气,萧轻灵又道:&ldo;你日复一日地将每日看到的情况孜孜不倦叙述给瞎眼哑巴姑娘听,她对你这个救命恩人无比信赖感激,便将自己的身世利用某种特殊的方法对你和盘托出,且将自己的信物荷包也一并交给你保管。&rdo; 《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2 &ldo;让我来猜猜啊!&rdo;抬手揉揉太阳穴,萧轻灵终于离开老管事,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ldo;那姑娘原本是姐弟二人,不知为何落入燕子坞的歹人之手,姑娘被人毒哑嗓子弄瞎双眼一路追杀侥幸逃出,她弟弟却被歹人变成猴子依然身陷囫囵。 她死活不离开秦淮酒家,并伙同你夜夜监视燕子坞,为的就是让你助她将弟弟救出人间地狱。 老管事?是也不是?&rdo; &ldo;别说了,别说了!&rdo;老管事崩溃地用手紧紧捂住耳朵。 萧轻灵脸上毫无同情之意,看向他的目光愈发厌弃:&ldo;可想而知,你得知这一秘密后多么惊恐。 当然,你曾一度规劝这姑娘离开,可她救弟心切,已近似走火入魔哪里肯听,非但如此,她还屡次威胁与你。 无奈之际,你竟想出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你每日将瞎眼哑巴姑娘交给你的信物荷包挂在身上招摇过市,以此暗示有心之人她就藏在秦淮酒家。 你的本意是想借此招通过酒家小厮的口告诉瞎眼哑巴姑娘,逼迫她离开。哪知,竟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瞎眼哑巴姑娘被杀的当日,你开始惴惴不安如芒在背,生怕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会有人找到你的头上。 总算你良知尚未泯灭,当日我和凤将军来追查凶杀案时,你便在第一时间暗示了我们猴子乃是疑点。 果然,凶手当日便对你也痛下杀手了。 那日,你哪里是伤心过度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分明是被人推下来的。 若不是当时凤将军已派人全面封锁住了整个秦淮酒家,你岂有命活到今天?&rdo; &ldo;我说,我说!&rdo;老管事终于扑到凤栖面前,死死抱住凤栖的腿哭诉道:&ldo;凤将军,我当真没有害人之心。 那姑娘,那姑娘我亦不想害她。 她日夜威胁我,说我若不想法子将她弟弟救出来,不但要将我偷窥之事公布于众,还要去衙门告我对她用强,长期将她囚禁在密室之内。 我一辈子谨小慎微老实巴交能怎么办? 实在出于无奈,只好将荷包挂在腰间,想让大家以为她与我暗自私通以防万一。 我哪里能想到这般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我,我当真没有杀她……&rdo; &ldo;混账!&rdo;凤栖听得睚眦欲裂,恨不能一掌劈死这个好歹不分助纣为虐的管事,一脚将他踢开道:&ldo;轻灵说得不错,你当真该被绞死才对!&rdo; 凤栖一声令下,立时进来两名衙役将死狗般的老管事拖了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肖慕才盯着萧轻灵道:&ldo;轻灵?你是如何想到那个帮瞎眼哑巴姑娘偷窥的人是老管事的?又是如何猜到瞎眼哑巴姑娘就是小猴子的姐姐?&rdo; 萧轻灵的脸上已显出浓郁的疲色,摇摇头,叹道:&ldo;当日我和封少唤这老管事来问话,他进屋前曾做了个小动作,磕了磕鞋,还将鞋底在裤腿上蹭了几下。 那瞎眼哑巴姑娘的卧房虽简陋,却收拾得十分干净,可以看出,死者生前是个爱好生活极有品位之人。 只是,凤凰落架,她在秦淮酒家住的那间卧房非常黑暗,且当时她的尸首尚在地上,屋子里血流成河,老管事有何必要将鞋子擦干净再进来? 会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他的习惯。 他曾告诉我们瞎眼哑巴姑娘不爱出门,他一个孤寡中年汉子又不好近身照料,也就是说他和瞎眼哑巴姑娘为了保持距离避嫌不常见面。 一个不常去那间卧房的人,会做出那样习惯性的小动作吗? 所以,如果瞎眼哑巴姑娘确实是个瞎子,那么,帮她偷窥的人,只能是老管事。 至于认定瞎眼哑巴姑娘是小猴子的姐姐,这个与荷包有关。 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日我与封少初见老管事时,他的腰间便挂着一个荷包。 那荷包做工粗糙,一个男人绣出来的只怕也比它强。偏偏那荷包是个粉色的,被老管事这种年龄的男人佩戴在身上,无端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违和感,就好像他是一个惯于流连在粉蝶花丛间的嫖客。biqikμnět 但这老管事老师懦弱胆小谨慎,一辈子都没大声说过话,所以当时我和封少都将此忽视了。 今日如风回来,无意中告诉我他救下小猴子的时候,小猴子正不顾性命地与一歹人抢夺荷包,而那粉色的荷包针脚粗大,乃是一不擅长女红之人所做。 若小猴子的真实身份没有揭晓,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与瞎眼哑巴姑娘的关系,可他是个人。什么样的东西会让他在那种情况下不顾生死地抢夺呢? 信物,唯有亲人的信物。 他一直隐在黑暗中,突然看见亲人的信物竟挂在残害他的歹人身上,这让他认定亲人被害,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扑上去抢夺。 那个荷包,应该是在老管事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的时候被歹人顺手牵羊的,里面大约装着十分值钱的对象,所以尽管荷包是瞎眼哑巴姑娘身陷燕子坞已变成瞎子后才缝制的,做工粗糙十分违和,但他们却都没有丢掉。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殊的荷包,才让我最终确定了小猴子的身份。&rdo; 一通分析,剥茧抽丝滴水不漏,却也展示出萧轻灵非凡的洞察力。 凤栖不由赞道:&ldo;难怪封少总是夸你目光犀利精准,思维敏捷老辣,轻灵,你果然了不起。&rdo; &ldo;这种了不起有什么好?&rdo;萧轻灵眸中闪过一丝复杂:&ldo;但凡神断、仵作,越是遇到稀奇古怪的案子越是兴奋,可是,对于黎民百姓来说,什么案子都不要发生才是最好。&rdo; 她这番话引得凤栖和肖慕心头皆一片黯然,将她匆匆送回智亲王府,二人便押着老管事去六扇门复命去了。 此案涉及西京国,且真正的凶手尚未落网,不宜公布于世。 所以,沈昊宸一边以秦淮酒家的老管事伙同燕子坞老鸨和管事诱拐甜甜小郡主,且杀人灭口害死瞎眼哑巴姑娘为由,判处老管事和燕子坞相关众人极刑,一边颁下密旨,将燕子坞的废墟拆毁,并将靠着麒麟山而建的那一面地基夯实,灌入糯米粘土,彻底把那个罪恶的地下迷宫封存在了山体之中。 在凤栖的帮助下,一对无儿无女心地善良的老夫妇收养了小猴子。至此,皇城的诱拐儿童案才算告一段落。但萧轻灵很清楚,燕子坞一案只是个开始,还有许许多多的谜等待着她去解开。 肖慕和凤栖在这起惊天大案中再立头功,又一次成为盛轩王朝的热门话题,萧轻灵却极其低调地隐瞒了她参与此案的事实。 萧轻灵的低调,直接换来了沈墨白的不闻不问,忏心阁的日子竟一天天好过起来。 萧轻灵照样每日女扮男装去积善堂巡视,隔三差五会在肖慕那里与凤栖小聚,貌似一切都回到了正常轨道上,便是如风,也在肖慕的治疗下痊愈,唯独封少没有再出现过。 肖慕和凤栖也像约好了一般,从不提及封少,这让萧轻灵烦闷的同时又暗自苦笑。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以封少和凤栖的关系,倘若封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凤栖岂会如此淡定? 一句话,封少不要她了。 其实,她和封少的关系本来就是畸形的。虽然午夜梦回,会因为少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睡不着,但萧轻灵亦不纠结。 不过是场无疾而终的初恋,或许连初恋都谈不上,她又何须继续烦闷? 到六月底,萧轻灵已将封少完全放下了。 大婚前,萧轻灵曾有过豪言壮语,要做智亲王府的当家主母,可是现在,她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沈墨白不给她加冕,她在智亲王府就是个p。别说把沈墨白当儿子收拾,就算她反过去给他当女儿让沈墨白收拾,也得看沈墨白高兴不高兴。筆趣庫 没有老公可以依靠,更没有老爹可以啃老,萧轻灵终于有了危机意识。她嫁过来时虽带了不少嫁妆,但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所以,她得想办法赚钱。 这一个多月萧轻灵可没闲着,她准备了很多东西,最近又在南街长短巷子里看上了一个门面,位置不错,可以租下来做个小生意,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得先解决。 盛轩王朝和二十一世萧一样,也实行户口登记制度,当然,夫权社会的户主乃是一家之主。这个一家之主拥有绝对的权利,不光对家中大大小小尊卑有序的人口负有监护权,也对他们的命运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就比如说萧轻灵想开店做生意,可以,购置房产,租赁门面都行,但必须经过一道合法手续才行,那就是一家之主出具的文书。 这东西有点类似于信或者单位证明,往好里说,你是不是个好人,老公的一个印章就能证明,往坏里说,哪天你要是被老公卖掉了,你可能都不知道。 鉴于这种情况,萧轻灵得主动上门找沈墨白套套关系。无需她的傻王夫君出大力,只需要沈墨白在她写好的文字材料上盖个个人私章就成。 如今要利用人家了,萧轻灵才突然发现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沈墨白了,算算日子,前后快一个半月了。 这日,萧轻灵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点心,味道如何她不知道,反正能吃就行,夏雨帮她打包装好,她便非常诚恳地独自一人拎着去探望沈墨白。 来到东院,远远地看见沈伯正带人在睿德殿前挖树,萧轻灵主动上前打招呼道:&ldo;沈伯?你们在做甚?&rdo; 沈伯对这个王妃很有好感,笑眯眯地道:&ldo;这几棵松柏乃是王爷最喜欢的植物,王爷专门吩咐老奴带人将它们移去别处。&rdo; &ldo;既是王爷最喜欢的植物,为何还要移走?难道王爷移情别恋了?&rdo; 沈伯被噎了一下,看看身边埋头干活却个个一脸黑线的小厮仆役,道:&ldo;睿德殿现下无人居住,这些松柏留在这里也是浪费。&rdo; &ldo;睿德殿无人居住?&rdo;萧轻灵有点吃惊。 &ldo;王妃您不知道么?从大婚那日开始,王爷就再也没有住过睿德殿!&rdo; 好好的睿德殿,说不住就不住了,难不成沈墨白又寻了更好的位置大兴土木了? 唉!果然有钱就是任性,什么时候她萧轻灵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在这样的大宅子里搬来搬去,想在哪儿盖房子就在哪儿盖房子,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那该多好! 眼红归眼红,萧轻灵却没忘记自己的来意。 &ldo;沈伯,那我要找王爷,该去何处啊?&rdo; &ldo;王妃您要见王爷?&rdo;沈伯惊呼,恨不能眼睛里冒出一串红心。 萧轻灵顿觉一头黑线,那个,就算是挂名夫妻,沈墨白也还是她的老公,她不过是来看看她的老公,沈伯用得着摆出这么夸张的表情吗?筆趣庫 &ldo;咳咳!难不成王爷下令我这辈子都不许见他?&rdo;貌似没有人通知过她啊? &ldo;哪里?哪里?&rdo;沈伯赶紧摆手道:&ldo;王妃要见王爷何须跑到东院来?去望烟楼不就成了?&rdo; &ldo;望烟楼?&rdo;萧轻灵又是一愣。这就是有钱人所谓的作吗? 睿德殿在东院,乃是整个智亲王府最好的建筑,而望烟楼在北院,正好与忏心阁遥相呼应。萧轻灵虽没去过望烟楼,却每日都能看见它。 既然在北院,望烟楼当然是一幢和忏心阁差不多的建筑,想来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沈墨白脑袋被门夹过了吗?放着好端端的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不住,非要去住没档次的大通铺? 嘿!真不知道沈墨白还有这样的嗜好,喜欢自虐。 早知道出门走两步就到,她何苦费这么大劲儿? &ldo;那我去望烟楼!&rdo; 见王妃转身,沈伯忙拦住她:&ldo;王妃请留步,王爷这些日子虽然住在望烟楼,但眼下王爷应该在韬晦堂!&rdo; 她倒是忘了,那个男人一天里有大半时间都会耗在韬晦堂内。冲沈伯感激地笑笑,萧轻灵转向韬晦堂。 韬晦堂离睿德殿不远,不过走了百米就到了。 韬晦堂的门窗都紧闭着,门口一个侍卫都没有,看样子沈墨白又在韬晦堂里睡觉。 萧轻灵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拿出最动听的声音唤道:&ldo;王爷?你在吗?我是萧轻灵!&rdo; 一连问了两遍都没有人回答,低骂两句,萧轻灵准备离开。 才转身,脑子里突然产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来找沈墨白,为的是在那些文字材料上盖上他的私章。 沈墨白这个人的脾气实在莫名其妙,便是她刻意讨好,也未必会给她盖章。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3 韬晦堂乃是沈墨白的书房,沈墨白处理日常事务都会在这里,那他的私章,是不是就在韬晦堂里? 虽然主人不在,擅自进去偷盖人家的章子不太好,但她不是智亲王妃吗?更何况这件事情跟沈墨白没关系,他也不损失什么,她在男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偶尔行使一下女主人的权利没什么不可以吧? 四下里张望一番,确定没有人,萧轻灵才推开门小心翼翼地伸了个头进去。 韬晦堂内光线不好,阴沉沉的,便是大白天也给人一种夜幕降临的感觉。若是平时,萧轻灵定然不喜欢这种地方,可是现在,她觉得这简直是老天爷专门为她创造的机会。 为保险起见,萧轻灵还是装模作样地扯着嗓子又喊了几声&ldo;王爷&rdo;,未得到回答,这才迅速闪身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沈墨白的桌案上摆着很多东西,不过整理得非常整齐规范,一目了然。 除了卷宗、文件和折子之类的,就只剩下文房四宝,没有装印章的匣子。萧轻灵的视线便移到了抽屉上。 从左到右,一共有三个抽屉。 贼头贼脑地拉开,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些批示过的文件和折子,萧轻灵连翻堪的兴趣都没有便关上了。 拉开第二个抽屉,萧轻灵的眼睛登时直了。 抽屉里竟放了一堆金元宝,看个头,一锭足有二十两。 卧槽!沈墨白是守财奴吗?喜欢一边办公一边数钱? 噢!如果她有这个条件,大概也会喜欢这样的办公环境,一拉开抽屉就发现自己是土豪,想想都觉得爽。 这个习惯虽然有点粗俗,但忒对她的胃口,萧轻灵流着口水伸手就去摸。筆趣庫 她绝对没有拿的意思,真的只是想摸,就摸一下。 可是,摸一下哪里能过瘾?反正沈墨白不在,她也没打算把金元宝偷走,摸一下和摸两下也没什么区别吧? 这么想着,萧轻灵便一个个摸过去,将每只金元宝都摸了一遍,才在心里把沈墨白骂了千百遍土豪关上抽屉。 忽觉手指有点黏,低头一看,手指上竟黑乎乎的,带着墨香,萧轻灵彻底被雷到了。 她还真以为沈墨白的爱好有点特殊对她胃口,搞半天,那傻子是将金元宝当做镇纸用的。嗬哟!她能不能变成宣纸啊? 为自己哀悼了十秒钟,萧轻灵恨恨地拉开第三个抽屉。 这回运气不错,抽屉里放着一只匣子,里面装的正是沈墨白的印章。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用的缘故,匣盖是开着的。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萧轻灵的手还是有点发抖,深吸两口气,才将印章取出来,正要闭着眼睛盖下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漠熟悉的声音:&ldo;你在做甚?&rdo; 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中的印章啪地落在桌子上,萧轻灵想都没想,已抱住脑袋蹲了下去,摆了个很专业的落网罪犯形象。 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萧轻灵嘴里还一叠声道:&ldo;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rdo; 要不要这么背哟?做了一辈子警察,第一次当小偷就被抓了个现行。完了完了,这次沈墨白一定会让冷夜将她吊到房梁上去。 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预料中的锁链,萧轻灵谨慎地扭头环视。 没有人,韬晦堂内和萧轻灵进来时一样,除了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么刚才是谁在说话?难道她遇见鬼了? 管他是什么鬼,既然进都进来了,先把正经事干完再说。 站起身,迅速抓起印章,眼见就要落下去,那声音突然又道:&ldo;丑女?本王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想死?&rdo; 丑女?沈墨白真够欠抽。 好吧!被人当场抓包,再怎么横的人也没办法强硬起来,她可是个遵萧守法的好菇凉,还是低调一点吧! 端起桌上的食篮,萧轻灵脱口道:&ldo;我没有偷东西,我只是来给王爷送点心的!&rdo; &ldo;那个,沈墨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借用一下你的印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rdo;萧轻灵把食篮举得高高的,低垂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学生,可垂下的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地乱转。 许久,还是没有人说话。贼兮兮地抬头环视,哪里有人?韬晦堂依然如故,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做贼心虚出现幻听了?这太荒唐了,最近她休息得很好,耳聪目明。 &ldo;沈墨白?沈墨白?&rdo;试探性地再唤两声,韬晦堂内还是静悄悄的,萧轻灵松了口气。 幻听,一定是幻听。 将食篮放下,抹了把冷汗,萧轻灵嘀咕道:&ldo;搞什么搞?被沈阿白吓出毛病了吗?&rdo;第三次抓起印章。 &ldo;没脑子还不长耳朵,笨女人!&rdo;这一回的声音清晰无比,她绝对不是幻听,萧轻灵顿时大怒。 我勒个去!是骡子是马只管拉出来遛遛,这样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怎么回事儿?她萧轻灵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岂会怕鬼? &ldo;沈墨白?你给我出来!你装……&rdo;话音一顿,萧轻灵突然像想起什么,绕到书架前,刷地一下拉开了帘子。 果然,书架上立着个色彩斑斓的金刚鹦鹉。筆趣庫 大概是萧轻灵的动作太突然,金刚鹦鹉被她吓了一跳,扑腾了两下翅膀,突然仰起头张嘴道:&ldo;吓死我了,笨女人?你是不是想死?&rdo; 说这句话的时候,金刚鹦鹉的神态倨傲,完全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萧轻灵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噢!沈墨白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怎么养只鸟跟他一样又拽又横该死欠抽? 抡起拳头,萧轻灵便朝它挥去,挥到一半,手又收了回来。 金刚鹦鹉不是画眉,它体型颇有点大,要揍它或者拔掉它的毛她还真的有点不敢,万一这臭鹦鹉啄她一下怎么办? 与这只趾高气昂的臭鸟对峙良久,转转眼珠,突然扫见它脚上的小锁链,萧轻灵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会吓人是吧?会骂人是吧?丫的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吓人,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点亮桌上的烛台,萧轻灵坏笑着举起来:&ldo;乖王爷!亲爱的夫君!今日,本王妃给你做道生猛烤乳鸽,改善改善伙食如何?&rdo; 许是察觉到萧轻灵居心叵测,金刚鹦鹉猛地侧过身将脑袋藏进了翅膀里,但嘴里却不依不饶道:&ldo;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敢非礼本王?&rdo; 吼吼!沈墨白每日宅在韬晦堂中都在亦淫神马?她这叫非礼? 想想也对,一只没了毛的鹦鹉,大概跟脱光了衣裳的人也差不多。那她就好好非礼非礼这只该死的臭鸟吧! 对着蜡烛轻轻一吹,火苗呼地一下偏移过去,瞬间就舔上了金刚鹦鹉的毛。一股浓郁的焦毛臭味弥散开来,熏得萧轻灵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金刚鹦鹉被火苗吓得扑扇着翅膀又蹦又跳,大喊道:&ldo;萧轻灵!你是不是想死?&rdo; 呀哈!到了这时候还嘴硬,沈墨白养出来的鸟果然不同凡响。这回金刚鹦鹉连名带姓喊出来了,可想而知沈墨白每日把自己关在韬晦堂里咒骂了她多少遍,才会养出这么有个性的臭鸟。 &ldo;我叫你骂,我叫你骂!&rdo;说一句,萧轻灵对着火苗吹一口气,火苗便在掌握极好的力度下在金刚鹦鹉身上舔一下,韬晦堂内顿时叫骂连连。 萧轻灵还没这么大的胆子真的把这只金刚鹦鹉烧成烤乳鸽,这是沈墨白的书房,这只金刚鹦鹉既然能与沈墨白日日相伴,可见,它在沈墨白心中的地位多么高,至少比她这个王妃值钱。她要是把这只臭鸟弄成烤乳鸽的话,估计要不了一天,她就会成为下一只烤乳鸽。 看着金刚鹦鹉上下跳窜,却摆脱不了脚上铁链的狼狈模样,萧轻灵觉得超爽。 此时的金刚鹦鹉无疑就是她眼睛里的沈墨白,她不好好调戏一下这只臭鸟,怎么对得起沈墨白用锁链锁她的大恩大德呢? 大概是玩儿得太投入,萧轻灵越靠越近。就在她举起蜡烛又一次对着鹦鹉吹火苗时,原本狼狈逃窜的金刚鹦鹉突然停下认真地看向她。 萧轻灵猛地一愣,她似乎在金刚鹦鹉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嘲讽。 嘿!奇了怪了,一只鹦鹉而已,它会嘲讽? 貌似,它不止是嘲讽,还很鄙视她。 还未反应过来,鹦鹉的翅膀一抬,居然向她直剌剌地挥下来。 这一下挥得力道不小,蜡烛倐地一下熄灭了,而萧轻灵的脸上也被金刚鹦鹉的翅膀不轻不重扇了一下。 说是扇,却不疼,感觉倒有点像是摸,而且,怎么摸得那么有水平? 下一秒,金刚鹦鹉已再次开口道:&ldo;笨女人,本王逗你玩儿,你还来劲儿了,真的想死吗?&rdo; 这一句金刚鹦鹉说得闲适又散漫,哪里有半点慌乱的样子,暗沉沉的环境里,它倨傲懒散的模样活脱脱就是鸟化了的沈墨白。 萧轻灵彻底被雷到了,她,她,她这是被一只鹦鹉调戏了吗? 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再也顾不得沈墨白会不会生气迁怒,萧轻灵扯住遮盖书架的帘子就向鹦鹉兜头罩去,继而,又动作麻利地掏出丝帕将鹦鹉的巨嘴绑了个结实。 鹦鹉大概觉得自己胜了,没想到萧轻灵会反扑,待反应过来时,已被帘子彻底裹成了粽子,巨大的鸟嘴也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木乃伊。 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萧轻灵抬手一巴掌拍在金刚鹦鹉的脑袋上:&ldo;流氓鸟?现在的感觉怎么样?知不知道猥琐少女是犯法的?&rdo; &ldo;我让你再骂?让你再调戏本王妃?嘿嘿!你主子不是喜欢色彩分明吗?黑白花是吧?那我把你彻底变成黑乌鸦怎么样?&rdo; 邪魅地挺挺胸脯,萧轻灵操起桌上的大号狼毫笔,蘸了墨汁便往鹦鹉露在外面的脑袋上抹:&ldo;别说,你这张臭嘴真的挺有乌鸦嘴的潜质,既然你这么有天赋,以后就做乌鸦好了。&rdo; 说一句萧轻灵描一笔,还不时反手用笔杆在鹦鹉身上戳几下,没涂几笔,鹦鹉的脑袋就彻底成了黑色的。 正考虑要不要解开帘子,把鹦鹉整个都涂黑,却突听身后有人道:&ldo;很好玩是不是?&rdo; &ldo;好玩,当然好玩……唔!&rdo;萧轻灵呆住。 谁在说话?鬼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油然升起,萧轻灵倏地转身。 墙角处立着一面屏风,屏风后,一个妖孽般的男人正缓缓坐起:&ldo;本王还不知王妃有这样的雅好,不但擅于做梁上君子,还擅长丹轻!&rdo; 男人明明说得很平淡,语气亦不见严厉,却无端叫人感到毛骨悚然。 萧轻灵下意识地抖了抖:&ldo;沈墨白?你怎么会躲在那里?&rdo; &ldo;躲?本王这么大的一个人躺在这里王妃始终没瞧见,但本王放在抽屉里的金元宝王妃倒是瞧得清楚。可见,王妃当真是个见钱眼开之人!&rdo;筆趣庫 &ldo;咳咳!&rdo;萧轻灵被口水呛到:&ldo;你既然在韬晦堂内,为什么我敲门你不吭声,我唤你你也不答应?难道你没长耳……&rdo; &ldo;本王不吭声不答应,王妃就可以潜入韬晦堂行窃?&rdo; &ldo;行窃?你说我行窃……&rdo; &ldo;不行窃那王妃在做甚?难道是本王眼睛瞎了,王妃在帮本王鉴定金元宝的真假?王妃如此尽心尽力,连双手都被墨汁染黑,不知为本王鉴定出了多少假元宝来?&rdo; &ldo;我……&rdo;萧轻灵语塞。 嗬哟!这才叫羊肉没吃上反惹一身骚,她干吗要手贱去摸那些金元宝啊?早知道这个该死的傻子就在暗处躲着,她怎么都不会去摸不是? &ldo;那个,我只不过是摸一摸,没有要偷的意思……&rdo; &ldo;没有要偷的意思?&rdo;男人冷笑:&ldo;看来方才本王真的看错了,王妃嘴里流下来的不是口水,是银线?&rdo; 流口水?好吧!谁叫她是个爱财如命的人。真的流口水了吗?要不要这么丢脸啊? 硬着头皮,萧轻灵道:&ldo;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沈墨白?你既说我是偷,总得有证据吧?我身上没有金元宝,你抽屉里的金元宝也一两没丢,你总不能诬陷我吧?&rdo; &ldo;抽屉里有多少金元宝本王从未数过,想必王妃比本王要清楚。不过王妃既然是本王的结发妻子,替本王数数钱管管家倒也未尝不可。&rdo; 总算说了句人话,萧轻灵重重松了口气。 哪想,沈墨白突然话锋一转,又道:&ldo;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盛轩王朝女子不得干政,智亲王府亦有家训女子不得参与政务。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4 王妃手里的这枚印章非但是智亲王身份的象征,还是调动虎贲军的兵符,王妃难道想举兵造反吗?&rdo; 举兵造反?这个帽子是不是扣得太大了点?话说一个印章能是兵符?就算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不放好,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抽屉里,你怪谁? 不过萧轻灵算是听明白了,什么偷黄金?什么举兵造反?都是沈墨白的借口,沈墨白就是想要刁难她。 横竖都过不去了,索性耸耸肩膀,萧轻灵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ldo;好吧!被你抓住算我倒霉,说吧,沈墨白,你想怎么样?干脆休了我吧?&rdo;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沈墨白淡然道:&ldo;先把本王的鹦鹉解开!&rdo; 鹦鹉?果然这只流氓鸟是沈墨白的心头之爱,该死,刚才她就应该一把火烧死这只臭鸟。不过,要是解开鹦鹉沈墨白就能既往不咎,萧轻灵还是十分乐意的。 颇谄媚地扯下金刚鹦鹉嘴巴上的布条,萧轻灵还很示好性地在它头上摸了两下。要知道这只臭鸟的脑袋上现在都是墨汁,很脏,她都没嫌弃,是真的很友好呢! 尚未来得及去解帘子,金刚鹦鹉突然转头看向她,嘿嘿冷笑两声道:&ldo;笨女人,这下你死定了!&rdo; 刚灭下去的怒火腾地一下又冲上来,啪地一声,萧轻灵在它头上猛拍一巴掌,&ldo;闭上你的臭嘴!&rdo;拽住帘子的一角使劲一抽,鹦鹉粽子立刻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待完全解开后,金刚鹦鹉如同喝醉了一般,扑地一下从架子上掉下去,若不是脚上拴着锁链,估计已趴在地上成了死鸟。 &ldo;跟我斗,丫的还嫩着点,下回再火上浇油,看我不把你的毛全部拔光!&rdo; &ldo;它说的没错,你死定了!&rdo; &ldo;唔……&rdo;她怎么忘了还有个旁观者? &ldo;你这般欺负本王的鹦鹉,让本王想想看,该如何处置你……&rdo; &ldo;等等,等等!&rdo;萧轻灵赶紧端端正正地站好:&ldo;你既然一直在屏风后躺着,就应该听见我和它的对话了。哪里是我有意要欺负它,而是,而是你这只鹦鹉嘴巴太贱,一上来就骂我。我一时气不过才收拾它的。我这个,我这个叫正当防卫。要是有人骂你欺负你,沈墨白,你也会还手打他的对不对?&rdo; &ldo;别人骂你欺负你,你就会还手打他?&rdo; &ldo;嗯嗯,那当然!&rdo; 这不废话么?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还手打他,那样的人叫窝囊废。 &ldo;是本王!&rdo; &ldo;嗯?什么?&rdo; &ldo;骂你的人乃是本王!&rdo;沈墨白极有耐心地解释。 这话是神马意思?转了半天眼珠,萧轻灵突然惊悚了。难道,她最早听见的声音,真的是沈墨白? &ldo;哪句是你说的?&rdo;萧轻灵颤颤巍巍。 &ldo;你掀开帘子之前,都是本王说的。&rdo;筆趣庫 萧轻灵顿时风中凌乱了。嗬哟!这个男人怎么如此腹黑如此阴险啊?躲在屏风后面偷窥就算了,怎地还出口伤人?话说,她的耳朵聋了吗?怎么连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都听不出来呀?噢!这一人一鸟要不要这样耍她哟? &ldo;好吧!我错了!&rdo;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萧轻灵很狗腿地继续呲牙:&ldo;沈墨白?你能不能原谅我?&rdo; &ldo;不能!&rdo; &ldo;我都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心了,你原谅我一次有什么不可以?&rdo; 踩到臭狗屎都没这么背的,章子还没盖上呐! &ldo;你亲自做的?&rdo; &ldo;嗯嗯!&rdo;赶紧点头。 &ldo;能吃吗?&rdo; 我勒个去!这是人说的话吗?沈墨白要是她儿子,萧轻灵一准将他的皮剥掉。 &ldo;能不能吃王爷尝尝不就知道了!&rdo;萧轻灵咬牙。 &ldo;万一你在里面下毒怎么办?&rdo; 明白了,这个男人不但腹黑、混蛋,还有妄想症。 &ldo;这样吧,沈墨白?你帮我在这些文书上盖上印章,我赚了银子给你提成怎么样?&rdo;有钱能使鬼推磨,萧轻灵就不信这个男人不动心。 &ldo;本王要银子有何用?&rdo;沈墨白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是真的不知道银子有什么用:&ldo;本王又不缺银子!&rdo; &ldo;横竖你都不同意,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总不至于再把我用锁链锁起来吧?&rdo;萧轻灵急了:&ldo;大婚前,天筝长公主不是告诉过你,咱俩的婚姻只是挂名夫妻,婚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么?现在你……&rdo; &ldo;那只是王妃的一厢情愿,本王并未答应!&rdo; &ldo;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rdo; &ldo;要是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王妃是自己带着嫁妆嫁进来的!&rdo; 尼玛,不就是想说她贱,不值钱地倒贴上门,还喜欢被人整么?她这是瞎了狗眼了,怎么会同意嫁给这种人? 沉默许久,沈墨白突然道:&ldo;不过本王可以和王妃做个交易!&rdo;筆趣庫 &ldo;什么交易?&rdo;萧轻灵皱眉。 &ldo;你答应本王的要求,本王可以让你盖章离开!&rdo; &ldo;什么要求?&rdo; 屏风后的男人默了默,才懒懒道:&ldo;本王暂时还没有想到,待想到时,自会通知王妃。&rdo; 萧轻灵的脸立刻沉下来。她最讨厌这样的狗血交易,她又不是张无忌,还要答应赵敏的三个条件。 &ldo;王爷的好意萧轻灵心领了,不过,这种交易,我不答应!&rdo;说完,萧轻灵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是盘个店面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沈墨白给她盖章最好,不给她盖她也不能强求,她才不会愚蠢到答应沈墨白这样的要求。万一这厮脑子一热,让她自杀怎么办? 许是她拒绝得太干脆,沈墨白咦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然,一拉开门,萧轻灵就愣住了。 这什么仗势?要打架么? 门口站着一群黑压压的暗卫,足有百余名,领头之人便是冷夜。 &ldo;沈墨白?你……&rdo; &ldo;本王有让你离开吗?&rdo; &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唉!&rdo;沈墨白重重地叹了口气:&ldo;看来你果真耳朵不好脑子也不好!&rdo; &ldo;你要继续软禁我?&rdo;萧轻灵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ldo;这次,不光是脖子,本王会让冷夜把你的手脚都锁起来。当然,你那三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本王不介意将她们卖去藏娇院。&rdo; 藏娇院,皇城第二大销金窟,如今燕子坞消失,也可以算皇城最大的轻楼妓馆了,沈墨白居然用这个威胁她。这哪里是做交易,分明就是胁迫。可是,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死死盯着屏风后的男人足足五分钟,萧轻灵才冷声道:&ldo;好!这笔交易我做了!&rdo; …… 傍晚,智亲王府南院,冷夜进入冰窖时,黑衣男子正收了功从地上站起来,而自家王爷依然闭着眼睛面壁而坐,像是在沉思,又像是运功疗伤睡着了。 迟疑一下,冷夜还是轻声道:&ldo;王爷!宫里送来的!&rdo; 沈墨白一动不动,凤栖看他一眼,从冷夜手里接过信件直接打开。 只看了两行,凤栖面色大变:&ldo;墨白!明日宫里要为你和轻灵举行大婚庆贺宴,皇上命你夫妻二人必须参加!&rdo; &ldo;唔!&rdo;沈墨白淡淡应道,惜字如金。 &ldo;还是按照老规矩给你推掉吧?我去安排!&rdo; &ldo;你觉得此番推得掉?&rdo; &ldo;推不掉也得推,你们大婚都快两个月了,现在才想起来庆贺宴,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rdo;略微沉思,凤栖又道:&ldo;更何况你的腿眼下还不能走路,强行压制,恐凶多吉少!&rdo; &ldo;呵呵!&rdo;沈墨白轻笑:&ldo;本王可没说我也去!&rdo; &ldo;你是说……&rdo; &ldo;让她去吧!&rdo; &ldo;让她独自进宫?&rdo;凤栖大惊:&ldo;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rdo; &ldo;皇上那里有何惧?&rdo;沈墨白不屑:&ldo;皇上可一直都在等她!&rdo; &ldo;墨白!轻灵可是你的王妃!&rdo; &ldo;那又如何?&rdo; &ldo;她不会去的!&rdo;凤栖肯定地摇头:&ldo;她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人,更不是任人宰割之人!&rdo; &ldo;她一定会去!&rdo;沈墨白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ldo;两日前,羌荣国太子出使我盛轩王朝,现下还在皇城没走吧?本王记得羌荣国和西京国乃是世代邦交的友好之国。&rdo; 西京国?凤栖微微一愣,瞬间眸中精光大盛:&ldo;你是说他们?&rdo; &ldo;不是最好,若是,这世上可还有第二人有她那等犀利敏锐的眼光和能言善辩的才干?为了那些失踪的孩子,她一定会去!&rdo; 没错,果然够了解轻灵,凤栖咬咬牙:&ldo;那我陪她一起去!&rdo; &ldo;无需你!&rdo;断然拒绝,沈墨白揉揉额角道:&ldo;冷夜!你亲自去一趟公主府,告诉天筝长公主,明日王妃要替本王独自进宫参加宫宴,请长公主相陪。&rdo; 凤栖一愣,继而轻笑。也罢,有天筝长公主作陪,还有什么惧怕的呢? …… &ldo;这是给我的?&rdo;看着沈伯带人抬进来的一溜箱子,萧轻灵眼睛睁得滚圆。 沈墨白脑子抽风还是神经搭错了?会叫人给她添置新衣和首饰? 一长溜的箱笼里衣服、鞋子、首饰,应有尽有,且每一样都精致无比,一看就价值不菲。 &ldo;皇上明日要在宫里为王爷和王妃举行大婚庆贺宴,王爷身子不适,去不了,所以让老奴来通知王妃明日盛装参加!&rdo;沈伯笑眯眯地解释。 &ldo;我一个人去?还盛装参加?&rdo;萧轻灵用手指着自己,一副看见鬼的表情。 她和沈墨白的婚姻还需要庆贺吗?就像沈墨白所说,她是自己送上门的。什么进宫叩谢?什么祠堂祭祖?什么三日回门?能省的全都省了,就连洞房花烛夜第二日宫里派人来取喜帕这个环节都省了,她还当这世上没有人在乎她是不是智亲王妃呢! &ldo;王爷身子不适……&rdo;Ъiqikunět &ldo;哦!&rdo;萧轻灵撇撇嘴:&ldo;他从来没有适过!&rdo;除了整她的时候。 不大自然地看她一眼,沈伯不卑不亢:&ldo;王爷自幼身子就不大好,所以多年来一直闭门不出,宫里的宴席也很少参加……&rdo; &ldo;那这一次为什么又要参加?直接派人去说一声王爷身子不适不就好了吗?&rdo;再次打断沈伯的话,萧轻灵皱眉:&ldo;再说,最近我也很忙!&rdo; 不是萧轻灵吹毛求疵,亦不是她惺惺作态非要拿把沈墨白,实在是那个皇宫和她的八字不合。 第一次进宫,即便把自己弄成个又臭又丑猪一般的女人,都能被人当成活靶子射,还一不小心就给沈墨白赚回来几个小老婆。再去一次,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儿?萧轻灵实在不想把脑子和精力都放在那帮无所事事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的女人身上。 沈伯的面色一沉:&ldo;王爷说,王妃曾与他有言在先,绝对不会不从。&rdo; 纳尼?威胁她是吗?她若是不去,他就会使用家庭暴力?甚至对付夏雨她们? 眸中闪过一道锋芒,萧轻灵问:&ldo;那凤将军会去吗?&rdo; &ldo;凤将军?&rdo;沈伯愣怔一下,看向萧轻灵的目光中竟多出几分探究。 不过很快,他便摇头道:&ldo;凤将军有公务在身,大概也不会去。&rdo; 呵!封少在的时候,凤栖整日与封少为伍,天天闲得往她那里跑。封少不在了,沈墨白不但成了凤栖的代言人,连她这忏心阁都不来了。 她的试探果然有效。凤栖啊凤栖,你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ldo;那我也不去!&rdo;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萧轻灵直接拒绝。 上回好歹沈墨白、封少、肖慕和凤栖都在,最不济,还有个怕她吃亏的沈明轩在那里垫背。这回呢?光杆司令一个,她头吃肿了才会不自量力地跑到那种吃人的地方去给自己找难受。 沈墨白怎么了?不就是用锁链锁她,用夏雨等人威胁她么?这世上的确有以暴制暴的说法,但也有暴力抗法的时候对不对?沈墨白非要把自己搞成城管的嘴脸,那她不介意当一回没信誉的无良商贩。 至于夏雨?好丫头,你家小姐我自身难保,没办法管你们,你们且多烧高香自求多福,小姐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萧轻灵的态度仿佛早在沈伯意料之中,他并不生气,只是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ldo;王爷还让老奴给王妃带句话,羌荣国太子现下还在皇城,明日也会参加宫宴,那羌荣国和西京国乃世代邦交的友好之国!&rdo; 萧轻灵瞬间怔住。 西京国的友好邻邦羌荣国?沈墨白想告诉她什么?或者,想让她去试探什么?找出支持黑衣帮犯下皇城诱拐儿童案的真正元凶,替那些失踪的孩子们讨回公道?还是,替封少找到真正的答案? 真好,真好,当真点中了她的软肋。 眸底隐过一丝无奈,萧轻灵点点头,&ldo;好,我知道了!不过,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用不着!&rdo;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5 本来么,她现在的生活简单得两点成一线,除了在智亲王府就是出去做市场调查准备做生意,偶尔去一下积善堂。在智亲王府虽然穿女装,但横竖就她们主仆四人,穿得再讲究也没人欣赏。至于出府,萧轻灵必然会女扮男装,她要这些东西实在没用。 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太昂贵。天上可有掉馅饼的事情?好端端的沈墨白会给她置办行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还是远离沈墨白的糖衣炮弹为好。 看着萧轻灵一脸坦然随意的模样,沈伯有点愣神,不是说王妃最是贪财吗?怎么王爷头一回给她送东西王妃就不要啊?这可都是皇城内最好的成衣铺和首饰店定制的东西。 &ldo;王爷说了,明日宫宴乃专为他和王妃举行,王妃当盛装打扮,才不至于给智亲王府丢脸。&rdo; 嫌她以前丢人了啊!参加个宫宴而已,又不是选美选秀。也罢,本来就有把柄捏在沈墨白手里,为了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和封少她又非去不可,那便顺从一次吧,反正这张脸早晚都得见人。ъiqiku &ldo;行,那就留下吧!明日我穿便是!&rdo; …… 同日,俊王府。 咔哒一声,柴房的门打开了,刺眼的亮光传来,萧云灵下意识地用手掌遮住眯起的眼睛。 待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是沈明轩后,她先是一愣,继而面上显出狂喜,猛地扑上前脱口道:&ldo;王爷?您来看妾身了吗?您还记得妾身吗?&rdo; 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萧云灵的下巴,沈明轩仔细打量她一番,唇角一弯,道:&ldo;还不错,不至于见不了人!&rdo; 萧云灵愣住,他又道:&ldo;今夜好好洗漱一番,明日你随本王进宫,好好发挥一下你皇城第一次才女的特长,只要不给本宫丢脸,回来后,本王就让你搬回揽娇阁如何?&rdo; &ldo;王爷?&rdo;萧轻灵受宠若惊,眸中顿时星光点点。 &ldo;以前对你太苛刻,是本王不好!&rdo;温柔地冲她笑笑,沈明轩道:&ldo;到底,你也是本王的侧妃!&rdo; &ldo;不过!&rdo;话锋一转,阴柔的俊脸登时暗沉下来:&ldo;想不想重获本王的宠爱,还要看你自己的表现。&rdo; &ldo;想,想!&rdo;萧云灵忙不迭地点头:&ldo;王爷叫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妾身惟王爷之命是从!&rdo; &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 &ldo;那如若本宫要你明日刺杀贤妃娘娘,你可愿意?&rdo; &ldo;啊?&rdo;萧云灵惊呆。 刺杀贤妃娘娘?刺杀大姐?俊王爷让她明日进宫刺杀大姐? &ldo;怎么?方才还给本王信誓旦旦,现在就怕了?&rdo; &ldo;王,王爷!&rdo;被沈明轩一步步逼退,萧云灵心惊胆战。直到退到墙角,后背贴住墙壁,才咬牙道:&ldo;王爷想让妾身怎么做?&rdo; 眸中闪过一道惊愕,旋即,满意地拍拍萧云灵的脸颊,沈明轩笑道:&ldo;好,好!总算不枉本王娶你,疼爱你一场!&rdo; 丝毫不嫌弃萧云灵已在柴房关了一个多月又脏又臭,沈明轩将她揽入怀中,&ldo;本王与你说笑呢!贤妃娘娘与本王无冤无仇,本王岂会让你去刺杀她?更何况,她还是父皇的宠妃,说起来你我还要唤她一声母妃,我岂会叫你去做这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之事?&rdo; 萧云灵才舒了一口气,便听沈明轩又道:&ldo;明日,父皇在宫中为沈墨白和萧轻灵举办大婚庆贺宴,本王已探得消息,沈墨白称病缺席,只萧轻灵一人赴宴,你可知要怎么做?&rdo; 萧云灵疑惑道:&ldo;王爷你是要?&rdo; 面色瞬间变得阴霾,沈明轩咬牙道:&ldo;明日进宫之后,你且这般……&rdo; 第二日,才吃过早饭,天筝长公主就亲自来智亲王府接人。Ъiqikunět 虽然已见过萧轻灵多次,然看见她出来,天筝长公主眸中还是显出毫不掩饰的惊艳。 萧轻灵是什么脾性她最是清楚,今日这般打扮,定然与沈墨白有关。面上迅速闪过一道隐忧,天筝长公主并不说什么,只是拉过萧轻灵坐在自己身边,吩咐车夫出发。 马车驶过东直门,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 宫宴一般都在晚上举行,萧轻灵本来以为进了宫会先去拜见太后、皇后等人,却不料她和天筝长公主一下马车,就被等候的太监宫女带到了举行宫宴的金殿之上。 平时这样的宫宴沈昊宸都会是最后一个到,今日,他却早早在主位上坐着,期盼的目光不时投向大门。 皇帝都已就坐,其他人谁还敢怠慢? 随着太监的喊声&ldo;天筝长公主到,智亲王妃到&rdo;,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门口。对于这个两个月前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智亲王妃,他们和皇上一样期待。 然而,看清楚天筝长公主身后的女子时,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乌黑的发挽成繁复大气的牡丹头,额间坠一颗心形红宝石,随着她的走动,红宝石也在轻轻晃动,盈盈欲滴,将那张白净绝美的脸衬托得精致绝伦,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临人世,便是日月的光芒都为之失色。 她实在太耀眼太夺目了,仿佛突然盛开的牡丹,顷刻间就成了百花之王。 本来已经够璀璨夺目了,偏偏她还穿着一身明艳的橘色纱裙,那般乍眼夸张的颜色非但没有显得她粗俗不堪,反而衬得她雍容华贵又媚到极致,如同正在瑶池仙境中沐浴的九天仙女,让人垂涎三尺却又不敢亵渎。 而她看似含笑的眉眼中却带着不怒而威的冷冽,平白生出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竟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只能仰视。 不管是谁,只要是个女子,走入人声鼎沸的金殿都会是含羞带怯的,至少也是微微垂着头的,便是皇后,也会含蓄地颌首以示端庄,但她却是昂首挺胸地走进来的。 非但如此,一进门,她便左顾右盼,很自然地将全场的宾客都扫了一遍,从皇帝到宫女一个都没有拉下。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她看见了自己时,她却又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这就是传闻中又臭又丑的傻女?开玩笑,这哪里是人世间的女子?分明就是高贵倨傲的仙子下凡嘛!所有的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沈明轩死死盯着萧轻灵,她的真容他已见过无数次,可是,哪一次都没有眼下这般令他心醉沉迷过。 原来,她不仅仅是灵动、出尘、机智、冷静的,她还是妖媚、高贵的。 只那么不经意的一眼,沈明轩的心就像突然被猫儿的爪子挠了一般,痒得恨不能直接冲上去将她搂进怀里狠狠疼爱,又恨不能将所有人的眼睛都戳瞎,让他们再也无法觊觎她的绝世容颜。 沈明轩身边的萧云灵更是面色煞白,她今日的穿戴是严格按照规制穿的,是一身艳丽的桃红,坐在金殿之内虽不是一枝独秀,先前却也博来了众多皇子大臣们艳慕的眼光。可是现在,这个该死的女人一来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明明萧轻灵穿得比她还要艳丽,如此粗俗的颜色,最低贱的暖床丫鬟都不一定爱穿的颜色,为何穿到萧轻灵的身上会如此精致别雅?为何让萧轻灵一穿,就显得这般高贵大气? 虽然恨得要死,但萧云灵丝毫都不敢表现在脸上,这一个多月的囚禁生涯让她明白了太多太多。尤其是梅轻的死,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余光扫向身边的沈明轩,萧云灵眸底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那些都是萧轻灵这个贱人带给她的,她迟早会一百倍、一千倍的还给她。 只是,眼下,她得忍。 沈昊宸更是惊得目瞪口呆,走进来的这个女人就是萧轻灵吗?是那个两个月前在御花园中言语犀利,诡计多端又刁钻狡猾的丑女人? 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他就知道她一定拥有着和盈娘一样的绝世容颜。 可是,她和盈娘如此不同,盈娘是一朵娇贵圣洁的百合,她却像是五毒谷底最耀眼的一株罂粟,让人只看一眼,就会热血沸腾。 她就这样悠闲淡定地走了进来,不紧张亦不做作,淡扫一眼已将全场人的心都高高提起,却不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多做停留,便是他这个皇帝也换不来她多看一眼。 征服欲瞬间被激发出来,沈昊宸的眸中闪过一丝狼一般的狠绝。 这样一个艳压群芳又目空一切的女人,不管是不是盈娘的女儿,都必须是他的! 萧轻灵对皇宫这种东西素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别以为古人真是笨头笨脑的木头人,随便一个穿越者都能在那个大笼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就拿上回参加赏花宴的经验来看,她就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适合玩儿宫斗,来一次皇宫,她就要死亡好多脑细胞,估计得少活好几年。 不过今日既然跑不掉,她也不害怕。所以她走进来时和平常一样,依然昂首挺胸,只是步伐微慢。https:ЪiqikuΠet 一进场,她的目光就下意识地扫向所有的人,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在宾客中看到凤栖的脸。 一圈扫下来没看到凤栖,萧轻灵有点失望。不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让她感兴趣的人。 此人就坐在前台主位的右侧首位上,皮肤微黑,略微粗犷,五官如同雕刻一般非常具有立体感,全身上下都带着力量和速度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便想起奥林匹克运动场上的宠儿。总之,是一个很an的男人。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乃是整个金殿上最最放肆的人,便是九五之尊的沈昊辰现下都端端正正地坐在主位上,唯独这个人坐没坐相,躺没躺姿地歪在身边一个美貌女子的怀里,而他怀里却还依着另外一个美人。 好端端的皇室宫宴,硬是被他变成了依红傍翠左拥右抱的销魂账。 今日这种的场合,不管是谁,做出如此不雅的举动都是不妥当的。可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此时的举止非但没让萧轻灵觉得突兀,反倒让她察觉出一种异常古怪的和谐美。就好像魔王转世,他身边本就该钗群环绕红颜不断。 根本不用猜,萧轻灵便知道这人就是她今日的目标‐‐羌荣国太子卓云腾。 不过萧轻灵的视线并没有在卓云腾身上停留,像看其他人一样,她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去,瞬间便将所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 看清楚这些人的表情后,她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果然,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比什么都重要。 萧轻灵不相信沈墨白算不到这样的震撼效果,那么,他叫她如此高调地出场,居心何在?炫耀他的王妃多么倾国倾城?还是? 美女的待遇永远都只有两个,一个是被所有的男人捧在手心里,另一个是被所有的女人都厌恶唾弃。很显然,萧轻灵现在就在同时享受这两种待遇。 不过,她从来不在意这些。给沈昊宸等人行过礼,萧轻灵便淡定地走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盛轩王朝举办这一类的宫宴,前台上除了皇帝、皇子们,便是太后、皇后、公主和妃嫔这些后宫女眷,所有的大臣们都坐在台下,以区分君臣有别。朝臣在台下和家眷同桌,倒也显得其乐融融。但若夫君缺席由夫人做全权代表的,宫人们会提前在台下不起眼处留一位置,既不显突兀,也不会觉得怠慢。所以萧轻灵对自己这个位置十分满意。 然而,她才坐下来,沈明轩便站起身道:&ldo;父皇!智亲王的座位应该在台上。今日智亲王无法亲临,便该智亲王妃坐在他的位置。现下智亲王妃却跑去下面坐在无名小吏中间,端得叫人觉得我盛轩王朝不懂规矩,欺负人。儿臣恳请父皇准许智亲王妃坐回智亲王的专座。&rdo; 坐到沈墨白的专座上?先朝确实出现过皇室宴请军功赫赫战死沙场的武将遗孀前台赐座的情况,但沈墨白一没有战功,二没有战死沙场,她干吗要越俎代庖跑去坐在他的位置上? 与天筝长公主微微担忧的目光相遇,萧轻灵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沈墨白的常规位置竟是在沈明轩边上,难怪总马男这么迫不及待。 不过她坐过去又怎么样?还不是单人单桌,沈明轩和她之间至少隔了一米距离,比高考时的座位间隔还要远。难不成那样坐着,沈明轩就能多长几斤肉? 说实话,萧轻灵当法医的时候见过很多不要脸的罪犯,但当真没见过像沈明轩这么不要脸的。索性将沈明轩的话当做放屁,萧轻灵的眼皮都懒得抬。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6 &ldo;轩儿所言极是,智亲王在盛轩王朝乃是虎贲军的象征,智亲王妃自然不同于常人。喜禄,在朕边儿上摆放席位,请智亲王妃就坐!&rdo; 萧轻灵诧然,嘿!儿子没轮上,轮上老子了。难怪短命妈没看上沈昊宸,这厮居然是个老少通吃的大便态。 好吧!沈明轩的话可以不理,沈昊宸的却不行。 认命地站起身,正要出席,卓云腾却突然笑道:&ldo;呵呵!你们盛轩王朝大臣的妻子竟能和其他男人一起席间混坐混吃,倒比我羌荣国还要开化,佩服佩服啊!&rdo; 此言一出,在座人人色变。 便是明知道皇上和俊王爷都对智亲王妃垂涎三尺,谁也不敢说出来呀。此话不但在说皇上和俊王爷父子为有夫之妇争风吃醋,还在暗喻智亲王懦弱无为,智亲王妃水性杨花。这羌荣太子当真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金殿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死寂。 萧轻灵的视线终于缓缓投到卓云腾的身上。就算沈墨白再恶劣,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其他她管不了,但羞辱她夫妻二人,不行。 她并不说话,亦不怒目而视,只是淡淡地看着卓云腾,就好像对方乃是一条疯狗。 卓云腾的脸上本来带着点隐隐的促狭和好奇,被她这般一看,顿觉浑身不自在,额上轻筋居然跳了两下。 察觉出自己的失态,卓云腾忙端起酒杯,冲萧轻灵点了点头。 很显然,他是在邀萧轻灵共饮。 若是赔罪,他这般做法倒也无可厚非。偏偏此时他的身子却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左拥右抱的姿势,脸上甚至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笑,仿佛他举杯邀饮的乃是一位花魁娘子。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沈昊辰的脸已黑如锅底灰。 今日他举办这场宫宴,原是冲着沈墨白和萧轻灵去的,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陈咬金,这卓云腾突然进宫,竟赖着不走。 羌荣国兵强马壮彪悍异常,虽不是什么大国,实力却让人不敢小觑。所以之前卓云腾当着群臣的面儿左拥右抱沈昊宸都忍了,可是现在,这厮居然得寸进尺,难道真以为他这个皇帝是摆设吗? 眼神往下首一瞟,沈明轩立刻心领神会,&ldo;羌荣太子可知入乡随俗的道理?你羌荣国虽然开化放浪,但我盛轩王朝乃是礼仪之邦,太子殿下既然来到皇城,便应遵礼仪守规矩才对,怎地看见谁都举杯相邀啊?难不成太子以为这里是藏娇院?&rdo; 说这话时,沈明轩的脸色虽不大好看,却不紧不慢,非但显得倨傲高贵,还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萧轻灵微微一愣,她还真没看出来,沈明轩关键时刻还挺有两把刷子的。 哪想,卓云腾却嗤笑道:&ldo;何为遵礼仪守规矩?皇上和俊王爷能邀智亲王妃同席共饮,孤为何就不能向智亲王妃举杯邀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不成只许你盛轩王朝的皇室贵族放火,便不许我外来之邦偶尔点灯?&rdo; 若是先前的话只是含沙射影,这番话就是红果果的挑衅了。 群臣已有人坐不住,小声议论道:&ldo;什么羌荣太子,分明就是个贪恋美色的小人,我盛轩王朝乃是礼仪之邦,岂能容他在此胡言乱语?&rdo; &ldo;没错,如此胡说八道,将他赶出去!&rdo; &ldo;对,对,将他赶出去!&rdo;…… 若在平时,萧轻灵也很赞成将这种人直接赶出去,管他是真色狼还是假色狼,她都懒得理睬。但今日,如此狠角色,她岂能便宜了别人? 唇角一弯,萧轻灵笑了。 她这一笑如同昙花一现,金殿内再次响起吸气声。 卓云腾只觉眼前一亮,竟下意识地呆住。 众人尚未回过神来,便听萧轻灵道:&ldo;本王妃只和坐着的人共饮,不和躺着的畜生说话!&rdo; 愣了足足两分钟,众人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当下,犹如茶壶中沸腾的开水,外面看不出什么,但人人面上都带着千变万化的情绪。 沈昊宸和沈明轩仿佛大夏天吃了绿豆冰,浑身都透着一股爽。如此才思敏捷深藏不露的女子,更叫他们移不开视线。筆趣庫 被卓云腾一搅合,倒也没有人再想起来要给萧轻灵换位置,宫宴便在尴尬的氛围中开席。 萧轻灵吃饭一向很专注,她吃得并不快,完全是细嚼慢咽,但却吃得异常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看她的眼光。httpδ:Ъiqikunēt 此时金殿内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谁都知道,这样的宫宴只是个形式,哪里有人真的会在宫宴上吃饭。可是,这个智亲王妃不但在吃,她还吃得很认真,非常认真,就好像天塌下来都没有她吃饭重要似的。 沈昊宸和沈明轩此时恨不能变成萧轻灵桌上的菜,卓云腾眸中却浮现出明显的兴趣。 萧轻灵的话非但没让他生气,还让他端端正正地坐起了身,那两个侍女也被他喝退下去。此时,他坐在前台上,俨然一派霸主风范。只是,他不吃也不喝,只管将直剌剌的目光盯在萧轻灵身上,仿佛萧轻灵就是他心目中最好的菜。 发现卓云腾的异常,沈昊宸面上再次显出不悦。 德妃看了一眼沈昊宸,再看一眼卓云腾,突然笑道:&ldo;皇上?今日乃是智亲王和王妃的大婚庆贺宴,既如此,何不来点即兴表演活跃一下气氛呢?&rdo; 沈昊宸正巴不得赶快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萧轻灵身上移开,瞌睡碰到热枕头,岂有不依之理?想都没想,他便拍手道:&ldo;爱妃此言正合朕的心意,朕准了!&rdo; &ldo;呵呵!臣妾专为皇上的寿辰训练了几个舞娘,既然皇上今日高兴,臣妾便提前拿出来为皇上助兴如何?&rdo; 眼珠一转,德妃又道:&ldo;不过有舞无歌不成欢,皇上何不请出在座的一位才女为舞娘们伴奏啊?&rdo;边说着话,德妃的眼睛边往萧轻灵身上瞄。 萧轻灵却装作没看见,这德妃没眼色就算了,脑子也有问题,如此顶风作案,岂能有好果子吃?不过,有天筝长公主在,这种女人间的勾心斗角用不着她操心。 果然,德妃的话音才落,天筝长公主便冷笑道:&ldo;德妃想让何人伴奏?可是也想让你珍藏的那把凤鸣变成华表?&rdo; 扑哧,沈明轩轻笑出声,就连太后和皇后等人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萧轻灵不由在心中对天翻了个大白眼。 话说,天筝长公主真是给力。如此看来,沈墨白其实也没那么差劲,好歹还是替她安排了个老而弥辣的宫斗鼻祖。 德妃显然没想到天筝长公主会直接堵她的话,忙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沈昊宸,哪想,沈昊宸正怒气腾腾地瞪着她,当下竟僵僵地坐在那里,说话不是,不说话亦不是。 就在她的一张脸几乎憋成紫茄子时,却听席间一女子柔声道:&ldo;天筝长公主和德妃娘娘所言极是,这种盛宴,独乐乐哪有众乐乐有趣,皇上自然也会赞成众乐乐!&rdo; 说这话的正是萧云灵,她的声音柔美,在拍了三人的马屁的同时,也将这个&ldo;众乐乐&rdo;的悬念设置得十足,便是萧轻灵都被她吊起了胃口。 &ldo;你有什么好主意?&rdo;果然,沈昊宸并未因她的突然插嘴而生气,还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看一眼身边得意洋洋的沈明轩,萧云灵含羞一笑:&ldo;皇上何不下令击鼓传花,让在座所有宾客全都参与,鼓声一停,不管那花在何人手中,都得表演一个节目,便是皇上也不能例外,如此众乐乐才更能凸显皇恩浩荡啊!&rdo; 好主意,萧轻灵真诚地在心中为萧云灵喝彩。说实话,要不是这个四姐姐心术不正总是害她,她还真挺欣赏她的。 &ldo;击鼓传花?&rdo;沈昊宸若有所思地看了萧轻灵一眼,道:&ldo;可是,要表演什么节目呢?&rdo; &ldo;这个无需皇上费心!&rdo;萧云灵笑得更加甜美:&ldo;皇上只要命人将想好的命题写在纸上,置于罐中,轮到的人自行抽签,抽到哪个便表演那上面的节目好了。&rdo; &ldo;好!这个法子好。&rdo;沈昊宸笑道:&ldo;但凡轮到的人,都要按照命题表演,若不表演,便是输了。输了可是要罚酒的,就由你监督吧!&rdo; 萧轻灵眉头一皱,她就说萧云灵岂会那么消停,果然是有备而来。若不是确信沈昊宸和沈明轩各怀鬼胎,她几乎要以为这是父子二人商量好专门针对她的阴谋。 不过,萧云灵有她的张良计,她萧轻灵也有自己的过墙梯。 立时便有人抬进来一面大鼓,殿内坐席全部重设摆成了圆形。紧密的鼓点声响起,用红绸做成的花在众人手中迅速传递。 没有丝毫悬念,随着鼓点声的停止,红花正好留在萧轻灵的手里。 不待她出声,萧云灵已从罐里取出一张纸条大声念道:&ldo;跳一曲惊鸿舞!&rdo; 这就是萧云灵的算计吗?太幼稚了吧? 根本不介意众人或惊或喜,或看笑话的目光,萧轻灵若无其事地起身道:&ldo;臣妇……&rdo; 话未说完,萧云灵突然道:&ldo;启禀皇上!五妹妹不擅长才艺,更不擅长舞蹈,还是儿媳替她表演吧!&rdo; 一句儿媳便将自己上升到了俊王妃的高度,萧云灵果然会见缝插针。不过这算什么?为了凸显她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萧云灵不惜让自己沦为歌妓舞妓的行列吗? 见鼓点在红花传至萧轻灵手中停下,沈昊宸已面露不喜,待萧云灵自作主张替萧轻灵抽签,沈昊宸面色已完全阴沉下来。但他着实没想到关键时刻萧云灵会替萧轻灵解围,不由冲萧云灵点点头,道:&ldo;朕准了!&rdo; 在座群臣多有听说萧府四小姐和五小姐不和的,此时见萧四小姐主动替智亲王妃揽责,不由个个面露赞赏。 哪知萧云灵刚出席站到金殿中央,尚未摆开架势,萧轻灵却突然道:&ldo;云侧妃的好意本王妃心领了,不过,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本王妃自愿认输何须你来代替?&rdo;筆趣庫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已抓起桌上酒壶,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动作潇洒不羁,端得是无比豪迈。 众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这么大的酒碗,便是男子都要在心中衡量一番,这智亲王妃乃是一介女流,她疯了吗? 可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智亲王妃霸气天成,浑身充满了浩然正气。尤其是武将们,更觉这样的女子才是真性情,赞叹的同时,心中不由又生出几分钦佩。 有两名武将按捺不住,端起酒碗,冲萧轻灵示意一下,也一饮而尽。倒像是同在战场对敌般,荏是自然。 萧云灵的脸色煞白,被沈明轩狠狠一瞪,只得悻悻地回到位置上坐下。 沈昊宸虽心有不甘,但他有言在先,萧轻灵主动罚酒,他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下令第二轮击鼓传花开始。 萧轻灵早就做好了准备,今日这场鸿门宴本就是冲她来的,横竖都过不去,那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不过是几碗酒,还难不住她。然,在这之后,她要…… 果然,第二轮鼓点结束,红花还在她的手上。 也不抽签,亦不等萧云灵开口,萧轻灵已轻笑着为自己斟上酒水一饮而尽。 第三轮依然如此。 这下子别说群臣们,便是沈昊宸也频频皱眉。 如此不好,他看上萧轻灵不但因为她和盈娘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还因为她的机智与大气。可是这样一味狂饮,与粗人无异,便是将来纳入后宫,也会招来非议,他必须得阻止她这般的男子做派。 待第四轮红花留在萧轻灵手中时,沈昊宸及时站起身:&ldo;智亲王妃……&rdo; &ldo;怎么?皇上和诸位不是都等着看我表演节目么?难不成签都不准我抽了吗?&rdo; 此时的萧轻灵已带着微醺,绯红的面颊衬得她无比娇憨,唯独一双眸子愈发晶亮清澈,竟让沈昊宸一下子愣住了。 不再搭理沈昊宸,扭头冲萧云灵浅浅一笑,萧轻灵道:&ldo;云侧妃不是很喜欢替本王妃代劳吗?那就再为本王妃抽一签如何?&rdo; 她的声音不大,萧云灵却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下意识地抽出一签,连看都没敢看便交到宫女手中递到萧轻灵面前。 将纸条打开,萧轻灵朗声念道:&ldo;弹奏一曲天籁之音!&rdo; 这话一念出来,所有的人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两个月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智亲王妃在瞬间便将杨阁老珍藏的那把焦尾琴削成了华表。 《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手打吧! 喜欢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请大家收藏:()我在古代做王牌夫人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087 方才天筝长公主又对德妃娘娘出言警告,由此可见,这位智亲王妃根本就不会弹琴,让她弹奏一曲天籁之音,那不是硬逼着公鸡下蛋吗? 沈昊宸和沈明轩急了,天筝长公主更是急得额头上直冒汗,三人竟同时开口道:&ldo;智亲王妃不会弹琴,这个节目就免了吧!&rdo; &ldo;谁说我不会弹琴?&rdo; 众人循声望去,不是智亲王妃还能有谁,一时间竟分不清智亲王妃说的是不是醉话。 扫一眼瞠目结舌的众人,萧轻灵呵呵一笑:&ldo;德妃娘娘不是珍藏了一把举世闻名的凤鸣吗?那就借我用用吧!&rdo; 德妃顿觉头皮都要被人揭掉了,当日那把焦尾琴的下场她可是亲眼目睹,一想到自己的凤鸣也会遭到那种摧残,当下顾不上娘娘的风度,几步走到沈昊宸面前,拉着皇帝的袖子道:&ldo;皇上?您看?&rdo; 沈昊宸本就被这个题目弄得焦躁不安,此时德妃自己往枪口上撞,顿时怒从心起,厉声道:&ldo;智亲王妃要用你的凤鸣乃是看得起你,还不快去取来!&rdo;Ъiqikunět 到底谁看得起谁啊?殿内众人不由面面相觑,难道他们今日也要一睹智亲王妃的彪悍行为? 天筝长公主却是宾客中最最着急的一个,沈墨白的话犹在耳边,她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萧轻灵吃亏。 想到此,竟摒弃了平素的端庄稳重,离席急急向萧轻灵走来。哪想她走得太急,一不小心竟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往地上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身影同时飞扑上前相救,同时伸手拉住了她。 定睛瞧去,这两人一个是俊王沈明轩,另一个却是忒不招人待见的羌荣太子卓云腾。 天筝长公主对这个羌荣太子实在没有好印象,客气地挣脱他的手道了声谢,便欲继续往前走,脚下一动,竟哎哟一声坐倒下去。好在沈明轩还扶着她,这才不至于让她坐到地上。 天筝长公主被裙摆绊住的瞬间萧轻灵已离了席快速走来,只是她不会武功,所以比沈明轩和卓云腾慢了几拍。 此时已走到天筝长公主面前,急急地扶住她,萧轻灵一叠声道:&ldo;怎么了?长公主您哪儿痛?&rdo;关慰之情溢于言表。 &ldo;轻灵!&rdo;顾不上疼痛,天筝长公主一把握住她的手:&ldo;我不大舒服,你送我回去吧!&rdo; 知道天筝长公主是为了她好,萧轻灵温顺地点点头,却道:&ldo;先不忙,您像是崴了脚,我且给您瞧瞧,待好些我再送您回去不迟。&rdo; 说罢,不顾众目睽睽,单膝跪地,一只手已探入天筝长公主的裙摆内。待摸到长公主的脚腕时,不由暗自叹息。看来天筝长公主今日真的是护她心切,居然会将脚踝扭得脱臼,心下更是生出感激,面上的表情也愈发慎重起来。 她从进来开始就一身孤傲,众人哪里会想到她为了天筝长公主会丝毫不顾忌形象,此时再见她满脸慎重,当下看向她的目光中更多出几分欣赏来。 沈昊宸已命太监抬来一把椅子让天筝长公主坐下,萧轻灵也顾不得会不会让别人看见长公主的脚,不让宫女们帮忙,三两下便将长公主的鞋袜脱去。 抬头,她的星眸璀璨,突然冲天筝长公主笑道:&ldo;轻灵给长公主唱支歌吧?&rdo; 此时她笑得单纯又干净,又突然说要唱歌,天筝长公主不由一愣。 还没等天筝长公主回过神,萧轻灵握住她脚掌和脚腕的双手猛地一用力,只听咔擦一声,脱臼的脚踝便安上了。 这一手接骨的活儿干得实在漂亮,太医署的几位太医们已忍不住纷纷夸赞起来。 天筝长公主也没料到萧轻灵的动作这么干脆利索,怔怔地看着她道:&ldo;轻灵?你?&rdo; &ldo;我哪里会唱歌,只是怕您在疼痛的潜意识下与我较劲,所以转移一下您的注意力而已。&rdo; 众人登时明白过来,沈昊宸已龙颜大悦道:&ldo;智亲王妃至纯至善,仁孝懂礼,赏!&rdo; &ldo;就银子吧!&rdo; &ldo;啊?&rdo; &ldo;皇上要赏我,就赏银子吧!这个实用!&rdo; 反正所有的人都觉得她醉了,那她何不趁着酒醉之机狠狠捞一把?这样,就算没有达到今日进宫的目的,至少也不吃亏是吧? 扑哧!所有人都笑起来,就连沈昊宸和天筝长公主都笑起来。 早知道她贪财,只是没想到她竟贪财到这种程度。不过,这样的贪财却实在没办法让人生出厌恶之心。 当下,沈昊宸下令:&ldo;赏智亲王妃万两黄金!&rdo; 萧轻灵瞬间惊呆。 一万两黄金?噢!皇帝老儿就是有钱,按照一两黄金等同于十两白银来计算的话,这就是整整十万两白银,整整两千五百万rb呐! 赚到了,赚到了!而且太有成就感了,要知道在二十一世萧,妙手回春最多只能换来一面锦旗,要是敢私下收受病人的红包,可是会背处分滴。 皇帝的银子,不要白不要,给沈昊宸行了一礼,萧轻灵很大方地冲他呲呲牙:&ldo;谢谢皇上!&rdo; 长公主的脚踝接上了,银子也赚到了,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亲自搀扶起天筝长公主,萧轻灵直接跟沈昊宸告辞:&ldo;长公主脚踝脱臼,现下臣妇虽为她接上了,但长公主依然要卧床好好休养些日子,肖慕先生眼下不在这里,臣妇便先送长公主回去吧!&rdo; 沈昊宸还没说话,便有一人开口道:&ldo;奇怪!方才智亲王妃不是还说盛轩王朝乃是礼仪之邦吗?难道礼仪之邦的人都不讲信用?&rdo; 眸光一凛,萧轻灵的目光已望过去。 说话之人正是羌荣太子卓云腾,见萧轻灵望过来,卓云腾冲她邪魅一笑,又道:&ldo;智亲王妃方才不是亲口说要弹奏一曲天籁之音吗?眼下德妃娘娘的凤鸣都取来了,难道智亲王妃想临阵脱逃不成?&rdo; 他这话虽没礼貌,但却正中沈明轩下怀,沈明轩今日做了周密的安排,好不容易萧轻灵进了宫,他哪里会让她这么轻易逃脱。 当下,想都没想,沈明轩便附和道:&ldo;羌荣太子所言有理,父皇您看?&rdo; 沈昊宸虽不想让萧轻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出丑,但亦不想让她出宫。只要今日事成,甭管萧轻灵是谁的王妃,最后,都得成为他的宠妃。想来想去面子没有她的人重要,缺乏教养和才艺日后可以慢慢学,但人若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可没把握将她从智亲王府夺过来。 满脸关怀地看向天筝长公主,沈昊宸道:&ldo;皇姐?智亲王妃说了,你的脚伤得回府好好卧床休养。&rdo; 天筝长公主还没听懂他这话什么意思,沈昊宸又厉声道:&ldo;来人!护送天筝长公主回公主府。长公主若是有什么闪失,朕唯尔等是问!&rdo; &ldo;诺!&rdo;皇帝的贴身锦衣卫立刻上前。 &ldo;皇弟?轩儿?你们……&rdo; &ldo;朕已同步派人去请肖慕先生,皇姐就好好回府休养身子吧!&rdo;直接打断天筝长公主的话,下一秒,锦衣卫们已抬着天筝长公主出了金殿。 萧轻灵微微垂眸,谁也没看见她的眼底闪过一道肃杀。 好,很好!这是想将她一个人困死在宫里啊!沈墨白?你千算万算,有没有算到皇帝老儿会来这一手? 罢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就不信,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萧的女法医,会被这么几个色欲熏心的臭男人困死在这个四方城中。ъiqiku &ldo;好!既然你们人人都想听我弹奏,那便弹吧!&rdo;不再多言,干脆地回到座位上。 待众人重新就坐,宫女摆好凤鸣,萧轻灵的双手便在琴弦上迅速拨拉开来。 顷刻间,刺耳的噪音响起。 &ldo;放肆!&rdo;德妃忍耐不住倏地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怒喝声响起,众人眼睛一花,智亲王妃的右手已高高举起,而那指缝间的小刀尤为显眼。 完了,这个动作有些人太熟悉了,德妃更是惊得惨叫连连,若不是被身后的宫女紧紧抱住,只怕已经飞身上前从智亲王妃手中夺下凤鸣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凤鸣又会成为第二个华表的时候,萧轻灵手指间切肉用的小刀却当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她的手指,也在同一时间轻轻落在了琴弦上。 悦耳的琴声顿时响起,伴随着琴声,女子梦幻般的声音缓缓而出:&ldo;女人哪,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女人哪,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它已不知飞向何方,因为它的嗓音已经干枯谙哑,为了真实、尊容和洁净灵魂的灭亡。&rdo; 这是大s版的《流星花园》中,杉菜在道明寺的生日宴上弹奏的那首理查德德克莱德曼著名的钢琴曲《梦中的婚礼》。 别以为萧轻灵真的什么都不会,虽然理工出生的她不大擅长诗词歌赋,但二十一世萧的年轻人有几个小时候没被爸妈强逼着去学钢琴弹古筝的?当初她的古筝水平可是考过十级的。 古琴和古筝虽然不大一样,但万变不离其宗,且理查德德的钢琴曲本身就带着一股宁静和悠远,只要变换一点细节,便能弹奏出钢琴都无法达到的神奇效果。想当初为了跟教她的古筝老师对着干,萧轻灵没少在这方面下苦功夫。 最要紧的是这首曲子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有,所以萧轻灵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能让所有的人瞪爆眼球。 果然,一曲终了,所有的人都傻傻地看着她,不知是被她高超的琴技震住了,还是被这首悠扬的曲子打动了,亦或是被这首诗中的言语吓傻了,诺大的金殿内都是人,却听不到一丁点儿的声音。 轻蔑地瞟一眼面如死灰的萧云灵,萧轻灵心头漫过浅浅的愉悦。她原本不想再与萧云灵为伍,但这个四姐姐却在沈明轩的授意下与她作难,那么,就不要怪她手下无情了。 要知道皇城内外,萧四小姐的琴技号称一绝。眼下这等荣耀被她萧五小姐占了,这种打击,恐怕比沈明轩另娶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卓云腾看着萧轻灵的眼睛晶亮,这个智亲王妃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此番来盛轩王朝本是冲着智亲王沈墨白而来,没见到沈墨白还有些遗憾,只是现在,他竟觉得沈墨白给他送来了这世上最最好的礼物。 当下心中暗道:&ldo;沈墨白,你既将她推给了我,那就别后悔!&rdo; 沈昊宸却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ldo;你,你,你会弹琴?&rdo; 德妃反应倒是极快,怒道:&ldo;大胆萧轻灵,你竟敢欺君!&rdo; 欺君?说的是上回她在御花园内说自己不会弹古琴的事吧? 萧轻灵不慌不忙道:&ldo;德妃娘娘所言差矣,我本来就不会弹古琴,又何来欺君之说?不信您可以问问我四姐姐,萧府可有人请过师父教我古琴?&rdo; 这话只怕连三岁的孩子都骗不过去,沈昊宸不满道:&ldo;不会弹琴如何能奏出这等天籁之音?智亲王妃,你果然好大的胆子,连朕都敢骗!&rdo; &ldo;呵呵!&rdo;萧轻灵摇头轻笑:&ldo;皇上!臣妇当日说的乃是不会弹古琴,又没说我不会弹琴,皇上可不要偏听偏信混淆视听啊!&rdo; 沈昊宸登时愣住。 没错,那日在御花园内,萧轻灵确实说过她不会弹古琴,谁能想到,她竟会钻这样的空子。 焦尾琴乃是上古之物,当然是古琴,而德妃的这把凤鸣,虽名贵,却是本朝所产,只能算是名琴,却真的无法称之为古琴。 这个小女人,她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玩了一把文字游戏。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金殿上闪闪发光的女人,她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值得天下最好的男人去疼爱。 丝毫不介意众人怎么看她,萧轻灵继续道:&ldo;皇上?臣妇饭还没吃饱就罚了三大碗酒,若是醉倒在这里,可是要丢皇家脸面的,这击鼓传花还要接着玩下去吗?&rdo; 她才没那么笨,不过是针对她一个人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萧轻灵的酒量虽说还不至于被这么点酒打倒,但继续下去,就算是葫芦娃,也得醉倒在酒缸里。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她自罚三杯已经给足了皇帝和德妃面子,如果此时他们还要赶尽杀绝,她倒真不介意把天捅个窟窿。Ъiqikunět 德妃心疼她的凤鸣,此时看见萧轻灵都觉头皮发麻,唯恐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的什么宝贝搭进去,哪里还敢继续上赶着出坏主意。 ( 088 没有人反驳,沈昊宸赶紧借坡下驴:&ldo;智亲王妃言之有理,击鼓传花到此为止吧!来人!传菜上酒!&rdo; 新一轮的酒菜被呈上来,更加丰盛,顿时将之前的剑拔弩张压下去不少。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席间突然有人道:&ldo;孤听说智亲王妃的箭术超卓,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与智亲王妃比试一番啊?&rdo; 又是这个羌荣太子卓云腾,他倒是跟她干上了啊?萧轻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话说这厮的耳朵倒是挺长,连这也听说了。箭术超卓?萧轻灵的眸中猛地闪过一道锋芒。 她忍这个家伙很久了,挑衅是吧?打地鼠这种游戏乃是对挑衅者最好的还击,既然卓云腾喜欢犯贱,她萧轻灵也不会吝啬好好出拳。 就在众人都以为对于这么无礼的要求智亲王妃一定会拒绝是,哪想,智亲王妃却冷声道:&ldo;太子殿下也想和本王妃比试射人?&rdo;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便是卓云腾也愣住。 射人?这个女人说要和他比试射人? 呵!她以为他和上回那些花拳绣腿的女子一样吗?谁不知羌戎国好战擅射,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被萧轻灵一逼,卓云腾竟站起身道:&ldo;那就如智亲王妃所愿,比试射人吧!智亲王妃请移步!&rdo; 说罢,猿臂一伸,接过随从递来的弓就要往外走,竟是完全不把皇帝和一干大臣们放在眼里。 场内宾客顿时大惊,羌荣太子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传说这位太子乃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尤其是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术,便是鬼见了都会害怕。智亲王妃要同他比射人,那不是找死吗? &ldo;胡闹!&rdo;沈昊宸终于看不下去了,&ldo;羌荣太子乃闻名遐迩的战神,你一介小小女流难道还想赢他?&rdo; 这话虽听着是在指责她,暗里却是在帮她,沈昊宸虽然忒可恶,但为她好,萧轻灵还是会来者不拒,所以很坦然地点点头道:&ldo;赢不了!&rdo; 卓云腾的脚步一顿,不解地看过来。 明知道赢不了,她还如此高调,这个女人想干什么?难道是他把她逼得太急了,她没办法才?此时他倒有些后悔,若这个小美人儿真的死在他的箭下,那简直是暴殄天物。 &ldo;赢不了你还?&rdo;卓云腾有些迟疑。 &ldo;赢不了就不比了么?&rdo;萧轻灵莞尔一笑,&ldo;倘若敌国入侵,两军对峙,一边是孩子般的弱国,一边却是巨人般的强国,难道就因孩子的实力太弱,巨人就会放过他?&rdo; 不等卓云腾回答,萧轻灵便给出了答案:&ldo;巨人当然不会手软,所以,孩子明知道是螳臂当车,也只能尽力抗敌。&rdo; 萧轻灵这番话貌似无奈,仿佛她就是那个孩子,已经被羌荣太子这个巨人逼得只能拼力反击,但语气却十分肯定,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倔强和桀骜。 一时间,卓云腾竟不知该怎么说。说比吧,就好像他欺负人家弱女子,说不比吧,平白在气势上就低她一等。尤其是她还把话题的高度升到了国与国之间,几乎就是在暗指羌荣国以强欺弱。https:ЪiqikuΠet 事实上那什么巨人孩子的比喻一点儿也不贴切,他羌荣国虽实力雄厚,盛轩王朝却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孩子,这个女人如此混淆视听,只能让金殿上的人更加讨厌他。 比,他会引起众怒,不比,那就等同于在打羌荣国的嘴巴。 果然,有几名性子刚烈的武将被萧轻灵的话一激便坐不住了,纷纷嚷道:&ldo;羌荣国虽兵强马壮,我盛轩王朝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都被人欺负到这份儿上了,还当缴械投降不成?&rdo; &ldo;就是,比试箭术乃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何故为难一个弱女子?&rdo; &ldo;欺负一个小姑娘,羌荣太子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如此,还是让我等来领教一下战神的箭术吧!&rdo; &ldo;说得是,要比就和我等比,省得羌荣太子觉得我盛轩王朝无人!&rdo; 这个女人,呵呵,她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扫一眼叫嚣的武将们,卓云腾终于无奈地笑笑:&ldo;孤与智亲王妃比试自然是点到为止,又不会伤人,你们盛轩王朝既然觉得孤在欺负人,那就不比了吧,权当孤在开玩笑。&rdo;说罢,便要坐下去。 尚未坐定,便听萧轻灵道:&ldo;太子此言当真?&rdo; &ldo;自然当真!孤说不比了就……&rdo; &ldo;行!那就点到为止吧,反正太子也说了,又不会伤人。那咱们就开始比吧!&rdo; 卓云腾的眼睛倏地瞪大了,他竟误解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哪里是就坡下驴想趁机取消比试,她分明等的就是他的这句点到为止不会伤人。 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就好像这是萧轻灵早就挖好的陷阱,就等着他来跳。 萧轻灵没容他多想,便冲沈昊宸道:&ldo;皇上,既然没有危险,那也不必移步去御花园了,就在这里比试吧!&rdo; 对上萧轻灵淡定的眸子,沈昊宸的心也放下不少,点头道:&ldo;准了!&rdo; 说罢挥挥手,便有宫女端进来一大盘水果,皆是葡萄、草莓之类的。 看见这些东西萧轻灵乐了,别说,这沈昊宸虽阴险狡诈老少通吃,倒挺护犊子的。 扫了眼众人,她便从袖袋中掏出一把黑乎乎却精致小巧的弹弓来。 这段日子她可没有闲着,她不会武功,虽然从警期间参加过体能训练,懂一点散打和搏击,却也算不上什么高手,靠拳头单打独斗她一定会吃亏,所以除了培养基、银针这类东西外,萧轻灵还给自己做了几样称手的兵器,其中之一就是这把弹弓。 要说这把弹弓,她还得感激沈墨白,若不是沈墨白给她送来那么好的玄铁锁链,她倒要上哪里去找更好的原材料? 在座有些人上回亲眼目睹过智亲王妃和画眉等五女比试射人的全过程,但那次谁也没看清楚智亲王妃用的什么武器,此时看见她手中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由好奇心大作,有几个胆大的武将已坐不住干脆围到了萧轻灵身边。 只是,看清楚她手里的弹弓,便是沈明轩都无语了。这哪里是比试箭术,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么! 和卓云腾手里的弓箭比起来,萧轻灵手中的弹弓简直就是个玩具,就好像雄鹰和蚊子一样没有可比性。 &ldo;你?轻灵?你真的要用这个和羌荣太子比试?&rdo;吃惊下,沈昊宸连对她的称呼变了都没发觉。 &ldo;唔!&rdo;极认真地点点头,萧轻灵扫了一眼卓云腾手里的弓,&ldo;那样的弓太重了,我可能拿不动!&rdo; 沈昊宸:&ldo;……&rdo; 众人皆哑然。就这都敢跟人家比试射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聪明的过头,还是笨得根本就没脑子?难道他们都看错她了? 皇帝都不说话了,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面面相觑地看着萧轻灵。 看看自己手里的长弓,再看看萧轻灵手中的弹弓,卓云腾一头黑线。https:ЪiqikuΠet 他有种在自己的太子宫里和儿女们躲猫猫的无力感,这个女人到底是在撒娇还是在耍横啊?若是她想用这种方式博得他的宠爱,这法子,他承认很管用。可是,她的表情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是。 骑虎难下,想了想,卓云腾收起长弓,道:&ldo;孤的弓确实大了些,既然智亲王妃喜欢用那种小东西比试,那孤也入乡随俗用手指弹射吧!&rdo; 像是觉得这样还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卓云腾又道:&ldo;智亲王妃乃是弱质女子,孤且让你五弹如何?&rdo; &ldo;这可是你说的!&rdo; 萧轻灵才不会狂妄到以为卓云腾比画眉那五个还要好赢,战神的这个称号可不是凭空想出来的,那是一刀一枪凭真本事打出来的。和这种高手比试,就算对方手指头都不动一下,也有可能让她伤在无形的剑气下。所以,谁先占了先机,谁赢的可能性就大一点。 毫不犹豫地摆好架势,抓起一把葡萄,拉开弹弓,萧轻灵便簌簌地连射五弹。 她和卓云腾之间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样的射程用弹弓刚好。可是,以她的准头,五弹射出,也没看卓云腾动一下,却纷纷与他擦肩而过,甚至还有一弹在距离卓云腾的面门不足两公分的地方直接掉在了地上。 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就在萧轻灵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表现得太吃惊,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 萧轻灵不吃惊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吃惊,在座的女宾客倒罢了,但凡有一点武功的男宾客,都能瞧出她这五弹的准头,这样的速度和力道,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中也属罕见。但这样的五弹却连一弹都未击中羌荣太子,可见,这羌荣太子是个多么难搞的人物。 这场比试注定是必输之赌,可智亲王妃到底是盛轩王朝人,因此,众人还是不由地替她捏了把冷汗。 见她五弹连连虚空,卓云腾颇为得意地冲她笑笑。哪想,萧轻灵非但不懊恼,反而冲他做了个您请的姿势。 卓云腾顿觉心头火起,想都没想,抓起一把草莓便用手指弹了出去。 明明是一粒一粒弹出去的,但他的动作极快,后面弹出的草莓瞬间便赶上了前面的,不过眨眼,十几粒草莓已形成密不透风的一张网向萧轻灵兜头罩过去。 沈昊宸等人大惊,岂料,萧轻灵却像根本没看见这些比刀剑还要犀利的草莓般,不躲不闪,只是淡定地站着,面上甚至还带着流云般的微笑。 卓云腾最是清楚自己弹射出去的草莓有多霸道的力度,便是有一粒击中,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个血窟窿。可是,这个女人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根本就不懂他射出的草莓有多么厉害,只是那般云淡风轻地站着,静静地瞧着他。 他不过是想吓吓她,哪里会真的伤她?便是她不是这样一个让人又恼又心疼的妙人儿,他也不至于在金殿之上伤她,他还想活着离开盛轩王朝呢! 可是,这个女人,她就不能有一点点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吗? 眼看草莓就要射中她,卓云腾的眼眸一暗,双手猛地抬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把草莓已被他掷出,这些草莓锐不可当,瞬间便击中了先前的草莓,竟是一粒不多一粒也不少。 草莓纷纷落地,仿佛在萧轻灵脚前下了一场草莓雨,只是,那猩红的颜色,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众人才觉一颗心七上八下,突听一个太监大喊道:&ldo;快看,快看羌荣太子!&rdo; 只顾着看智亲王妃的众人被太监吓了一跳,纷纷看向卓云腾。 这一瞧,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女眷们更是惊得喊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只有萧轻灵一脸轻松笑眯眯地看着目瞪口呆的卓云腾,一副我赢了的模样。 在卓云腾的双眉正中,一团鲜红的草莓泥正缓缓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拉过一道红痕。他本就生得如同魔王转世,深刻而俊美,这般看去,竟像额头上正在汩汩冒血一般叫人脊背发凉。 除了萧轻灵和卓云腾自己,没有人知道这一弹她是何时发射的,也没有人看见她是何时出手的,更没有人看清楚这一弹是何时击中卓云腾的眉心的。但毫无疑问,如果这是一枚真正的弩箭,此时,这个所谓的战神,已经横尸金殿了。 卓云腾的脸色难看得几乎要结冰,与他恰恰相反,萧轻灵却笑意盎然,哪里还有刚进门时的半点超然霸气,整个就是调皮捣蛋的邻家小姑娘。 &ldo;承让了,太子殿下,我赢了!&rdo; &ldo;你,居然耍诈?&rdo;这几个字是卓云腾从牙缝里咬出来的。ъiqiku 没错,这个女人确实耍诈了。他此时撕碎她的心都有了,她却还能笑得如此天真无邪。 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只看到他用双手掷出草莓,连他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些将要伤到她的草莓上,只有这个该死的女人满脑子在算计他。 就在他的注意力转移,身体弱点大开毫无防备的时候,这个女人出手了。她的手段哪里只是先前那五弹那么简单,她这一弹又狠又准,如果先前那五弹有着五成的力道,那么这一弹便有着十成的力道。 一个根本就没有武功,没有丝毫内力的女人,却使出锐不可当的杀招,瞬间便击中了他的眉心。就在他怜香惜玉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招毙命。 没错,倘若这不是草莓,而是一枚弩箭,甚至只是一粒石子,只怕现在他都已经魂飞天外了。 ( 089 草莓,该死的草莓。 他选择草莓只是下意识的,是想要她好看,杀杀她的气焰。 可是,她选择草莓却是故意的。 先前她分明选择的是葡萄,真正出杀招的时候她却选择了草莓。她把这一弹的威力无限扩大,用最夸张的手法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的狼狈,就好像,她在他的额头上射了个洞。 好,很好,这个女人很好,他喜欢! 要是萧轻灵知道卓云腾此时在想什么,她一定会跑过去亲手给他擦掉额头上的草莓泥。 当真是冤枉她了呢!她哪里想过要用草莓奚落他,使他难堪了?当时的情形那么特殊,几乎能用千钧一发来形容,她只不过随手一抓,根本没看清是葡萄还是草莓就射出去了。 至于准头,正中眉心。这个不是萧轻灵吹牛,她早就说过,在每次的射击训练时,她的成绩都是刑警队最好的,射击教练不止一次说她具备狙击手的潜质。 今日用的乃是弹弓,弹弓这东西和手枪完全是两回事,要不是她穿越过来闲得无聊,经常和夏雨、凝香在北院打麻雀改善伙食,估计用弹弓萧轻灵连卓云腾的头发丝都挨不到。 并不是所有的法医都会呆在技术科做指纹鉴定和解剖尸体这么简单,很多时候,法医会出现在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如果是晚上出现场,甚至有可能遇到暴徒尚未离开突袭他们的情况。所以,那时候他们刑警队所有的人,包括她这个法医,上的第一课就是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该如何保护好自己。 镇定,利用心理战术,在对方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出击,出奇制胜,这就是面对强敌最好的自我保护。 面对卓云腾这样的人,就和面对封少、凤栖一样,她想赢他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既然赢不了,她能怎么做?耍诈呗! 卓云腾的话音未落,萧轻灵便笑道:&ldo;是耍诈了,那又如何?&rdo; 是耍诈了,那又如何?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沈昊宸都不敢相信地看向萧轻灵。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这么严肃的比试,她耍诈了,还敢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好像耍诈根本就是极其荣耀的事情一般。这世上可有第二个人敢这么跟羌荣太子说话的?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 卓云腾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萧轻灵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她还是一副天真纯洁的样子,干净清澈的大眼睛就这么含笑望着他,让他在瞬间产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她不耍诈,不算计他,根本就天理不容。 &ldo;见鬼!&rdo;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 却听萧轻灵又道:&ldo;太子殿下那么强大,难不成我还要真刀真枪和你硬拼?&rdo; &ldo;切!&rdo;冲天翻了个白眼,她继续道:&ldo;太子可听过兵不厌诈的道理?真正的战场上,以弱胜强的情况数不胜数,难道每一次,弱的一方都得真刀真枪地硬拼?在本王妃看来,倘若能依靠智慧,不损一兵一卒地战胜对方,那才是真正的勇者,是真正的赢家。赢就是赢,何须在意使用什么手段?所谓的君子亮剑,用自己的弱势去硬挡敌方的强势,那不是勇猛,乃是愚蠢。&rdo; 说这番话的时候,萧轻灵的表情异常生动,或天真,或俏皮,或娇憨,但到最后,皆变成超然的霸气和倨傲。 此时的她,站在金殿之上,犹如战争女神一般星光璀璨。卓云腾的眼皮一跳,竟觉这么多年的仗白打了,这个女人告诉他的,才是真正的战术。 &ldo;说得好!&rdo;面色虽然仍不大好看,但他眸中却流露出明显的钦佩和赞赏。ъiqiku 目光倏地投向沈昊宸,卓云腾话锋一转道:&ldo;皇上可还记得孤此番来盛轩王朝的目的?&rdo; &ldo;太子的目的?&rdo;沈昊宸一愣。 &ldo;没错,孤的目的。孤此番来访盛轩王朝,乃是为了和亲,孤欲娶盛轩王朝一女子为我羌荣国的太子妃。&rdo;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的手倏地伸出来,直直指向萧轻灵:&ldo;现在,孤就明确地告诉皇上,孤就要她!&rdo; &ldo;啊?&rdo;顿时满场皆惊。 这羌荣太子的脑子没问题吧?他想要智亲王妃?人家智亲王妃可是有夫君的,那个夫君虽是外界传闻的傻子王爷,但却在盛轩王朝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凭什么要智亲王妃? &ldo;太子是在说胡话吧?&rdo;沈明轩终于忍不住,阴沉着脸站起来:&ldo;智亲王妃乃是智亲王的正妃,岂是你想要便能要的?&rdo; &ldo;孤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rdo; &ldo;放肆!&rdo;沈昊宸终于怒了。 这个该死的羌荣太子,他以为他是谁啊?他是羌荣国的战神,智亲王也是盛轩王朝的战神。虽说沈墨白从未上过战场,空顶着智亲王的头衔,但智亲王这个称号在盛轩王朝本来就代表着战无不胜。他这个皇帝都不敢直接说想要萧轻灵,这么个外邦的蛮子,居然明目张胆地在金殿上跟他讨人,难不成羌荣太子真的以为这里是他的地盘,可以随他撒野? &ldo;皇上是不允了?&rdo;卓云腾的脸色也沉下来,犀利的眸子鹰隼一般死死盯在沈昊宸的脸上。 被他这么一盯,沈昊宸顿觉脊背上升起一股寒气,心头的怒意瞬间便被压下去一大半。 心头颇为懊恼,沈昊宸却还是硬着头皮道:&ldo;智亲王妃乃是智亲王的爱妃,朕便是想成全太子也不能强人所难。再说,自古好女不嫁二夫,智亲王妃既然已经嫁给了智亲王,岂能再嫁给你?太子若喜欢我盛轩王朝的女子,朕便将最心爱的公主许配你如何?&rdo; &ldo;谁稀罕你的公主!&rdo;卓云腾怒道:&ldo;在孤的眼睛里,一百个公主也抵不上她。孤就要她!&rdo; 所有的人都跟看神经病一般看向这个目中无人的羌荣太子,沈昊宸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便在此时,却听一人咯咯笑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流水,轻轻漫过众人心头,竟将满殿的剑拔弩张都压下去了。循声望过去,却见发笑的人正是争论的当事人智亲王妃,众人的表情立刻跟看见鬼了差不多。 萧轻灵是真的觉得可笑,太可笑了,这个世上原来真的还有比沈明轩更加不正常的人。 许是被她眉眼间的愉悦感染,卓云腾的一脸怒气竟在瞬间烟消云散,不由大步向她走来,脱口道:&ldo;你,很开心吗?嫁给孤你一定……&rdo; &ldo;太子殿下,我觉得你该吃药了!&rdo; 卓云腾的脚步倏地一下顿住,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金殿中央。 觉得他大概没听懂,萧轻灵很好心地解释道:&ldo;本王妃略懂黄芪之术,有几个方子专治太子这样的妄想症,太子若是想要,本王妃可以给你!&rdo; 妄想症?这个女人说他有妄想症?他是谁?是四海八荒闻之色变的战神,是羌荣国的太子,这个女人居然敢说他有妄想症?她是不是想死? &ldo;女人!你……&rdo; &ldo;貌似太子殿下病得不轻,估计本王妃得给你把药量下重一点!&rdo;萧轻灵再次打断他,面上依然带着盈盈的笑意,还很友善地冲卓云腾眨巴眨巴大眼睛。 &ldo;扑哧&rdo;,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来,立刻便有人响应,继而,笑声越来越大,最终,金殿上居然笑作一团。便是德妃、萧云灵这些萧轻灵的死对头,也忍不住掩唇笑起来。 卓云腾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般嘲笑戏耍过?眸中凶光一闪,眼看就要发作,却突听萧轻灵道:&ldo;太子殿下是输不起吗?&rdo; 这一回,萧轻灵的脸色变得异常阴霾,哪里还有半点笑意,看着他一字一顿道:&ldo;输了便是输了,若是人人都如太子这般输了就耍赖耍横,这世上的仗也都可以不用打了。&rdo;httpδ:Ъiqikunēt 卓云腾一愣,这个小女人果然知道他的软肋。 他今日可是昏了头了,居然这么没风度?不过是一群疯狗,何须理他们?他的目标乃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既然她已经成为他的猎物,他岂能被猎物左右情绪? 仿佛三月的孩子六月的沙漠,卓云腾的脸色说变就变,转眼间,他已如先前一般,面上带着邪魅的微笑重新回到席间,看起来漫不经心。 &ldo;没错!多谢智亲王妃提点!&rdo; 很虚心的孩纸嘛!孺子可教也! 然而下一秒,卓云腾便开口道:&ldo;既然智亲王妃方才亲口承认自己在耍诈,方才的比试便不公平,自然不算。孤爱慕智亲王妃,愿意和智亲王妃再公平地比试一场。倘若这次,智亲王妃能不靠耍诈赢我,孤便再不提娶你之事。但若智亲王妃赢不了我,便请智亲王妃成全孤的一番情意!&rdo;biqikμnět 萧轻灵的眉心不由地跳了两下,噢!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以前她总以为沈明轩就是这世上脸皮最厚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没有最,只有更。 不过,这也算是真性情吧?倒有几分孩子气的不讲理。 其他人听了卓云腾的话脸上纷纷露出明显的鄙视,这羌荣太子还真敢说,要不要脸啊?输了就是输了,耍诈也好,耍赖也好,输就是输,哪里有这么胡搅蛮缠的?他爱慕人家,就要缠着人家智亲王妃一次次比试,他不看看自己多大的块头,人家智亲王妃多么娇小,就这也好意思跟别人提不靠耍诈地赢他的条件。难不成两国交战,丢失了城池也只要说一句对方是在耍诈,就可以把城池还给别人重新再打一遍?荒唐,简直是太荒唐了。这羌荣太子不是脑子不清醒,就是精神不大正常。 &ldo;好吧!&rdo;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萧轻灵却再次出席,冷声道:&ldo;太子殿下既然还想和我比试,那就比吧。但愿你不是想比弹琴。&rdo; 她最后这一句硬是把强悍的压迫变成了啼笑皆非的段子,直叫卓云腾哭笑不得。 不过,他既然已下了决定,便不管使用什么法子,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想了一下,卓云腾道:&ldo;箭术孤与智亲王妃已经比试过了,便不要再比了,我们比一下拳脚功夫如何?&rdo; 比拳脚功夫?全场哗然。 真是没天理了,一个大男人纠缠着一个弱女子比试本已叫人不齿,这羌荣太子居然还得寸进尺要跟智亲王妃比试拳脚功夫,他那一个拳头比人家智亲王妃的头都大,这要怎么比? 萧轻灵也愣了一下,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卓云腾会提出这样的比试法。这厮应该是被她方才的法子镇住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她算计,所以,才会提出这样比试吧? 看来,此人没她想得那么肤浅,荣辱不惊,不卑不亢,这人也是一代枭雄。 只是,可惜了。 极其无辜地伸出双手,摊开掌心,萧轻灵颇为难地看向卓云腾:&ldo;太子殿下?你看看我这双手,再看看你的手,你觉得咱俩有可比性吗?而且我早就说过,我不会武功,身上更是没有一丝内力,别说和你对拳,只怕你挥挥手指头,我都能血溅当场,你觉得这种比试法就很公平?&rdo; &ldo;你也说了,方才我是因为耍诈才赢了你,是为胜之不武。难道你用这么强悍的实力来赢我,就是胜之武了?&rdo;摇摇头,萧轻灵轻叹:&ldo;这就跟太子殿下要打骂自己的孩子一般,如此的悬殊,我除了任你宰割外,你觉得还有其他选择吗?难道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谓的公平?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谓的只许皇室贵族放火,不许黎民百姓点灯吗?&rdo; 萧轻灵这番话说得诚恳坦白,既不怯懦,亦不狂妄。卓云腾虽心知自己的要求太过分,却仍没想到她会这般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当下竟觉得理亏,想都没想便脱口道:&ldo;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公平?&rdo; 萧轻灵登时一头黑线,她觉得怎样才公平?她当然觉得不比最公平。 什么娶她做羌荣国的太子妃,这不是扯淡么?谁答应过他了?卓云腾的情意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么?卓云腾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地要求她跟他比试?凭什么觉得她应该照顾他的情绪?在她萧轻灵的眼睛里,他卓云腾的情意不值钱好不好? &ldo;我都说了兵不厌诈,太子殿下还觉得我耍诈是对你的不公平,那太子殿下觉得怎样才算是对我的公平?&rdo;也不用本王妃地说话了,萧轻灵直接反问,以此表达她的不满。 殊不知她这番微怒噘嘴的样子看在卓云腾眼中煞是可爱,心头一荡,想都没想, ( 090 卓云腾便道:&ldo;这样吧!你不耍诈,我也不用武功和内力,我们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赤手空拳的过招,谁能先将对方摔倒在地,就算谁赢好不好?&rdo; 他的声音轻柔低缓,带着明显的哄骗,众人听得牙根一阵阵发酸。这哪里是什么战神,简直就是缠着大人讨要糖果的任性孩子么!只是,他这块头? 岂料,萧轻灵在听到他这番话之后,眼眸突然一亮,竟脱口道:&ldo;太子说的是真的?&rdo; 看见她眼睛发亮卓云腾便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想想她不过是个小女人,没有内力又不会武功,跟他比起来,就像蚂蚁和大象一般,这样一个女人,难道他还要怕她不成? 遂,郑重地点头道:&ldo;自然是真的,倘若智亲王妃将孤摔倒在地,孤绝对不会再提此事。可是,倘若智亲王妃被孤摔倒,那智亲王妃就不用再回智亲王府了,直接随孤回羌荣便好。&rdo; &ldo;如此!&rdo;唇角一弯,萧轻灵爽快地答道:&ldo;我同意了!&rdo;ъiqiku 谁也没想到她会同意,沈昊宸和沈明轩已坐不住,双双离席来到她身边,同声道:&ldo;轻灵?这可不是开玩笑!&rdo; &ldo;我也没开玩笑!&rdo;冲他们颇友好地笑笑,萧轻灵看向卓云腾:&ldo;太子殿下,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rdo; &ldo;为何?&rdo;卓云腾有点不悦。 他此时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出来了,沈昊宸父子也在打萧轻灵的主意。先前对萧轻灵无意的时候他倒没觉得,此时满心认定她是他的女人时,发现别的男人觊觎她,心里当真不爽。 &ldo;太子殿下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rdo;萧轻灵皱起眉头:&ldo;是你一厢情愿要娶我,我又没同意,所以我赢了你不来纠缠我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与我有什么好处?难道太子殿下不该换个更好的筹码吗?&rdo;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 是哦!先前都被羌荣太子误导了,他们哪里想过这样的条件合不合理。此时被智亲王妃说出来,才惊觉羌荣太子所提,当真是霸王条款。 卓云腾也是一愣,他怎么都没发现自己提出的条件是这般,这般?面对萧轻灵清澈的目光,惊觉耳根一热,竟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ldo;咳咳!&rdo;掩饰性地清咳两声:&ldo;那智亲王妃想提什么条件?孤给你银子可好?也用万两黄金?&rdo; 本以为万两黄金的条件以她方才财迷的表现定然会同意,不料,萧轻灵却摇摇头,一字一顿道:&ldo;我若赢了,太子殿下不但不能继续纠缠于我,还必须实实在在地回答我的问题,不得有丝毫隐瞒,如此可好?&rdo; 卓云腾顿时呆住,不要黄金,这个女人竟不要黄金了?方才她明明表现得爱财如命,一副连口水都会掉下来的表情,此时却只要他回答她的问题? 他突然很好奇,她到底想问他什么问题?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能让她赢,而且,他也相信,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赢他。 &ldo;好!孤答应了!&rdo; 呼!萧轻灵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总算走到这一步了。只要能从卓云腾口中套出关于西京国的消息,今日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其他人皆不解地看看智亲王妃,又看看羌荣太子,这算什么条件?回答她的问题?什么问题这么值钱啊?竟让智亲王妃甘愿用自己来交换? 不过,在他们的眼睛里,智亲王妃根本就不可能会赢,所以,每个人都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金殿中央已经被太监们清空,留下了一块足有二十平米的空地,萧轻灵和卓云腾相对而立。 此时萧轻灵有点感激萧云灵,要不是萧云灵弄出来一个击鼓传花,估计今日宫宴她会把肚皮吃得滚圆,那样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卓云腾过招,大概没动几下,就把吃得东西都吐出来了吧? 话说,身上的衣服实在太碍事,不过,现在可不是当初封少将她绑去天眼湖洗澡的时候,她不能随便破坏自己的形象,好歹她还得顾及一下沈墨白的面子。所以,将广袖一挽,萧轻灵便率先摆开了架势。biqikμnět 她这是最基本的散打姿势,但却让其他人惊掉了下巴。 越是高手,过招时越是淡定,就和羌荣太子现在的表现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但一出手,必然会是杀招。 可是,智亲王妃这是什么姿势?怎么看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扑上去咬羌荣太子两口似的。 萧铭潜从头到尾坐在席间装死,此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哪里是他的女儿,这简直是,简直是。 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摆出如此不雅的姿势?她以为她是什么?狼女么? 脑子里不过才想到狼,忽然觉得自家女儿此时的模样当真和攻击猎物的狼一模一样,心头一慌,竟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卓云腾也被萧轻灵的动作吓了一跳,他自幼习武,这天下的武功招数他几乎没有没见过的,可是,这个智亲王妃,她这是什么招数?就好像她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他? 扑上来咬他?或者这个咬换成亲的?卓云腾突然就有些期待。 不过,不管是什么招数,她都将是他的女人。冲她邪魅一笑,连声开始都不说,卓云腾的双手便猛地伸出,直接往萧轻灵的手臂上抓下来。 众人的心倏地提了起来,这羌荣太子好不要脸,跟一弱女子决斗也耍赖。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羌荣太子这一抓竟抓了个空。所有的人都张大了嘴巴,看鬼一般看向智亲王妃。 卓云腾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笑得一脸得意的萧轻灵,有点发愣。 他眼花了吗?明明不可能抓空的,她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可能么?她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还没反应过来,砰地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卓云腾的脸上。 这一拳乃是萧轻灵使足了力气挥出去的,卓云腾的身高接近一米九,她虽有一米六几,在古代女子中算是高的,但却比卓云腾矮了太多,想要挥拳击中卓云腾的脸实在不太容易,所以,这一拳是她跳起来挥出去的,动作虽华丽,却有那么一点滑稽。不过,拳头上的力道实在不容小觑。 卓云腾只觉鼻腔一热,竟有液体缓缓流出。 &ldo;啊!&rdo;沈昊宸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看见了什么?太不可思议了,萧轻灵居然将卓云腾的鼻子打流血了。 萧轻灵那是什么招数?他着实没见过,不过就是最简单,也最不雅的挥拳头,竟直剌剌地打中了卓云腾的鼻子,而且看似打得还不轻。 可卓云腾为何不躲不闪地由着她打,难不成这位太子真的动了恻隐之心,专门想输给萧轻灵? 其他人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确定羌荣太子的鼻子在流血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心头顿时涌起和沈昊宸一样的想法。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用这般自虐的法子去讨好红颜,这羌荣太子对自己可真够狠。 可是,就在他们都以为羌荣太子是在怜香惜玉时,卓云腾却突然大喝一声,一双大手如同铁钩般再次抓过来,这次,他不是抓向萧轻灵的手臂,而是直接去抓她的肩膀。 所有人的心都在一瞬间提了起来。羌荣太子生得异常高大,智亲王妃站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的,这一抓若是被羌荣太子抓中,只怕智亲王妃这只轻盈的小鸟立刻就会变成一只死鸟。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萧轻灵无法逃出魔爪时,却见她身子一旋,也没看她使用什么招数,身子便从卓云腾的腋下钻了过去。 只是,她并没有完全钻过去,而是仅仅钻了一半便突然伸手反抓住了卓云腾的一条手臂。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砰地一声巨响,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被称之为战神的羌荣太子卓云腾被智亲王妃一个过肩摔狠狠丢在了地上,她的双手还反剪着羌荣太子的手臂,许是怕对方爬起来,一只脚更是踏在羌荣太子的背上。 蚂蚁摔倒了大象?全场皆惊,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可能吗?这可能吗? 最吃惊的莫过于卓云腾本人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可能被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摔倒在地?怎么可能?他明明就要抓住她了呀? 还有,她使的那些都是什么招数?为什么他从来不曾见过? 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听见他说不用武功和内力,这个女人会那么兴奋了。 没错,倘若他使用一点点内力或者武功,别说将他摔倒,她连近他身的机会都没有。可是,他能怨别人吗? 卓云腾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方才心中的小算盘。因为他知道,只有不用武功,她才会同意和他肉搏战,他才能近距离地接触她。他以为,他可以直接将她捉进怀里的,甚至可以假借与她搏斗的机会一亲芳泽。却哪里想过没有了内力和武功的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居然在三招之内,就被这个小女人以如此狼狈的姿势摔倒在了地上。httpδ:Ъiqikunēt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卓云腾都在寻找对手,验证自己不用武功和内力是不是真的弱得跟只蚂蚁似的。 他的贴身侍卫每每被他摔得鼻轻脸肿,都会无比痛恨那个娇美柔弱的智亲王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萧轻灵的这一手实在漂亮,沈昊宸和沈明轩看向她的眼眸中除了惊讶,更多了一层复杂。 尤其是沈明轩,顿时联想到上回自己算计萧轻灵,试图在小巷子里毁她清白的事情来。当下竟惊出一头冷汗,幸亏那日她没有跟来,不然的话,被狼狈地摔在地上的人会不会就成了他? 这个女人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又狠又毒,根本不会因为他的身份手下留情。倘若她知道他的目的,会不会? 突然觉得有点心虚,不过看到身边的萧云灵正望着他,心头又定了定。今日他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就算这个女人能力超强,她也一定逃不出他的掌心。 一想到她的娇俏多变,想到她凌厉的手段,不知道为什么,沈明轩竟在畏惧中感受到一股飘飘然,仿佛被她痛扁一顿都是快乐的。 松开卓云腾,萧轻灵拍拍手,道:&ldo;太子殿下,你输了!&rdo; 尽管心中有太多不甘,卓云腾却不敢狡辩。这一次确实是他输了。 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冷声问:&ldo;那么智亲王妃想问孤什么问题?&rdo; 环视一眼金殿内的众人,萧轻灵不紧不慢道:&ldo;既然是问题,当然只能问你一个人,若是让人人都听了去,那还能称之为问题吗?&rdo; &ldo;如此!&rdo; 才听他念出这两个字,眼前一花,下一秒,金殿内哪里还有羌荣太子和智亲王妃的影子? &ldo;放肆!放肆!放肆!&rdo;沈昊宸一连吼了三声放肆,才怒道:&ldo;来人!给朕找,便是将整座皇宫翻遍,也要将羌荣太子和智亲王妃给朕找出来!&rdo; 然而,他的话才出口,沈明轩便上前道:&ldo;父皇息怒,儿臣觉得羌荣太子不会伤害智亲王妃!&rdo; 沈昊宸愣怔一下才醒悟过来。 确实,卓云腾虽说狂妄自大,但却是个非常重信誉的人,他既不再继续纠缠要求比试,那便是认输了。所以,这般掳走萧轻灵,乃是想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交谈。如此,他们便耐心在金殿里等着便是。 萧云灵看看面色不愉的沈明轩,再看看脸色铁轻的沈昊宸,眸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怨恨。 这两个盛轩王朝最尊贵的男人,此时竟为了那个女人甘愿坐在这里傻等,无非就是为了那个目的。 呵!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义的。 萧轻灵被卓云腾抱着一路飞檐走壁,直到站在皇宫中最高的建筑云霄殿顶上才反应过来。 这厮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她带出了金殿,嘿!有武功就是任性。 将萧轻灵放下,卓云腾愤愤道:&ldo;好了,你要问孤什么就问吧!这里不会有人偷听。&rdo; 见他很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萧轻灵有些好笑。看来这个卓云腾也不是什么坏得不可救药的人物,至少他还挺讲信用。 &ldo;如此!&rdo;点点头,面色微凛,萧轻灵开门见山地问:&ldo;太子殿下可知西京人训猴的习俗?&rdo; &ldo;西京人训猴?还习俗?&rdo;卓云腾莫名其妙地看向她:&ldo;孤做太子这么久,从来都不知道西京人喜欢训猴!&rdo; 萧轻灵猛地愣住,西京人不喜欢训猴?这怎么可能? ( 091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于惊讶,卓云腾冷笑道:&ldo;智亲王妃是在找什么人吧?只可惜西京位于高原沙漠地带,树木都很少,哪里来的猴子,更别提什么训猴人了。若说猴子,他西京没有,我羌荣国却多得很!&rdo; 萧轻灵又是一愣,她曾在积善堂翻阅过地图。盛轩王朝的领土都在中原地区,虽然有麒麟山横贯皇城,被视作龙脉,但整个盛轩王朝的地形地势基本上还是属于平原。而羌荣国位于山区,丛林密布,与他接壤的西京国位于沙漠和高原一带,比较荒凉。正是因为这两个国家的资源比较匮乏,经济不发达,所以,他们才总是发动战争,妄图扩大版图称霸世界。ъiqiku 她这段日子所有的生活重心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诱拐儿童案的,所以当时听说西京人带着猴子来,便将这一茬给忘掉了,现在想想,可不是正如卓云腾所说么,西京那样的地方哪里会有猴子。 既然没有猴子,那他们的猴子是从哪里来的?从羌荣国捉的吗? 一个根本就没有猴子的国家,却能利用猴子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西京人想要干什么?真的只是贩卖人口这么简单吗?他们会不会是想? 心头一惊,突然问道:&ldo;那西京人有没有可能从你们羌荣国购入大量的猴子?&rdo; 卓云腾诧然,这个女人是怎么了?她怎么对猴子如此感兴趣?猴子是她的什么?老祖宗吗? 见他不说话,萧轻灵有些急了,一把揪住卓云腾胸前的衣襟,道:&ldo;你我有言在先,你若是输了,当如实回答我的问题。&rdo; 她比卓云腾矮了快一个头,这般揪住卓云腾的衣襟当真可笑。卓云腾不由皱皱眉头,哭笑不得:&ldo;孤本来就在实话实说,只是你问的问题实在太离奇了,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rdo; 也就是说,卓云腾根本就不知道西京人利用猴子犯下血案的事情吗?但如果那些西京人根本就不是西京人呢? &ldo;那我问你,若是你们羌荣国的人冒充成西京国的人来我盛轩王朝作乱,你这个太子有没有可能不知道?&rdo; &ldo;混账!&rdo;卓云腾顿时恼了:&ldo;你当孤这个太子是个摆设吗?&rdo;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又把他羌荣国的臣民当成了什么?若换个人,此时早已被他掐死了,这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ldo;羌荣国的人冒充西京国的人来盛轩王朝作乱?智亲王妃也太小看我羌荣国的百姓了。&rdo;卓云腾面上皆是怒意:&ldo;我羌荣国虽不大,但兵强马壮,我们的江山社稷乃是用真刀真枪一寸寸打下来的,岂会做那等令人不齿的事情?你若再胡言乱语,便是孤仰慕你,也会对你不客气!&rdo; 不是,卓云腾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萧轻灵看得出来,这个羌荣太子虽然有点狂妄自大吊儿郎当,还有点赖皮子,但却是个颇坦荡磊落的人,他既将战神这个称号看得如此神圣,自然不会随便给自己抹黑。那么,那些西京人便是真的西京人。 不管西京人是不是冒充的,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西京没有猴子,而与西京国接壤的羌荣国却有大量的猴子。 &ldo;卓云腾,再我问你,你们羌荣国和西京国所谓的百年友好永不互犯到底可不可靠?&rdo; 被她连名带姓地叫出来卓云腾颇不习惯地皱皱眉,不过,心中却有些暗喜。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潜意识里觉得他挺亲近的? 要是她能把前面那个卓字去掉就好了,直接唤他云腾不好么?卓云腾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己这个姓有点多余。 &ldo;当然可靠!&rdo;傲慢地挺挺胸,卓云腾道:&ldo;西京国资源匮乏,一年四季倒是有一半都是冰天雪地,他们又没有树木,连冬季取暖的木材都要从我羌荣国购置,更不说布匹、粮食等。没有我羌荣国又哪里会有西京?西京国怎敢侵犯我羌荣?&rdo; 萧轻灵眸中顿时精光毕现,明白了。 什么百年友好永不互犯,哄孩子的话吧?只有卓云腾这种狂妄自大头脑简单的家伙才会相信。 作为一个依附于他国生存的小国家,它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当然是独立。 想要独立要靠什么?当然是扩张。 只有不断地扩张,不断地增强自己的实力,这种寄生于他国的现状才会被打破。所以,萧轻灵敢肯定,表面上看西京国与羌荣国友好相处,实际上,西京国早就将羌荣国恨之入骨,最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灭了羌荣国,合并到自己的版图上来。 这般就好解释了,半真半假,用西京人的身份,带着羌荣国的猴子在皇城犯案,让盛轩王朝的人以为是羌荣国犯下的这等血案,其目的无非是嫁祸,乃是为了挑起羌荣国和盛轩王朝的矛盾争端。 好阴险狡诈的西京人,跟慕容复一样无耻的小人。如果单单是为了扩张发展,萧轻灵无话可说,但利用猴子残害孩子,残害的还是她盛轩王朝的孩子,不管其目的是什么,这般残忍没人性的手段,她萧轻灵都不能容忍。 &ldo;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带我回去吧!&rdo; &ldo;问完了?&rdo;卓云腾一愣。 她这到底问了些什么?他怎么没听出任何头绪?简直是莫名其妙么!折腾那么老半天,就为了跟他扯两句西京国的闲话,他怎么不知道西京国这么值钱? &ldo;你的问题问完了,孤的话还没有说完呢!&rdo; 萧轻灵尚未理解他这话什么意思,身子一紧,已被卓云腾抱住。 尼玛!才说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这厮就对她动手动脚,太阴险了。 &ldo;太子想做甚?&rdo; &ldo;你说孤想做甚?&rdo;邪魅的脸向她俯下来:&ldo;孤看上的女人,还从来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你,也一样!&rdo; &ldo;方才在金殿之上,太子才亲口答应若是输了,便再不会纠缠于我,难道太子记性不好,这么快便忘记了?&rdo; 卓云腾的表情一僵,但很快,他邪魅的脸上便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ldo;智亲王妃也说了,那是在金殿之上。眼下,咱们可在金殿之外,还有何必要遵守那样的约定?&rdo; 好,好,真好,这个男人不但死皮赖脸,还出尔反尔,连封少那样皮厚脸壮的人都不及他吧? 萧轻灵冷笑:&ldo;太子殿下?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再行人道?&rdo;Ъiqikunět 冷冽的声音,冰冷的目光,在他怀中温顺得仿佛一只小猫,不挣扎,亦不动一下,说出来的话却冷彻心扉,目光仿佛能将人冻死。 &ldo;你以为孤怕你?&rdo;话虽如此,卓云腾俯向她的脸却及时停住,眸中滑过明显的犹豫。 &ldo;那太子殿下可以试试!&rdo; 四目相对,空气中全是刀锋。 这个女人不是在吓他,亦不是随便说说,她会做,不知道为何,卓云腾就觉得她一定会做。 心头顿觉一堵,卓云腾怒道:&ldo;沈墨白让你今日盛装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让你讨好孤吗?他既把你送给孤,孤为何不能要你?&rdo; 轰地一声,萧轻灵的脑子炸开了,&ldo;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微微的颤抖,一张小脸霎时间变得煞白,眸中似乎有星光在一点点熄灭。 瞧着她的眸子,卓云腾竟觉有些心慌,怒火已没来由地消失殆尽,悻悻道:&ldo;我和沈墨白也算是旧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岂能不知?倘若他真心爱你,明知沈昊宸和沈明轩对你心怀不轨,他岂会让你孤身犯险?连个保护的侍卫都不派给你,明摆着就是将你置于风口浪尖。如此,与其让沈昊宸和沈明轩捡了便宜,你倒还不如从了孤,也算成全了沈墨白的一番美……&rdo; &ldo;你给我住嘴!&rdo;吼完,萧轻灵怔住。 卓云腾也怔住,这个女人怎么了?她看起来有那么点不一样了,似乎,她在伤心,在难过,很难过? 她会愤怒在卓云腾的意料之中,毕竟哪个女子被夫君送人都会愤怒,可是伤心?难过?她和沈墨白不是死对头吗?沈墨白甚至连个婚礼都不曾给她。没有仪式,没有拜堂,也没有洞房,嫁进智亲王府的当日便被直接打入&ldo;冷宫&rdo;。这样的待遇,任何一个女子都会恨吧? 可是,卓云腾确信在她眸中看见了一闪而逝的伤心和难过,难道她对沈墨白?难道是他的情报出了问题? 不过,不管她对沈墨白是什么态度,卓云腾都没打算放弃,他想要的,只管拿来就是,女人,也是一样。就算她是别人的妻,也无所谓。 话说他堂堂羌荣太子,有谁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讲话?可是,怎么遇到这个女人什么都变了,什么都莫名其妙,什么都得他妥协?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然而,看着怔怔的萧轻灵,卓云腾竟觉心一点点被揪起,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ldo;你不要难过,沈墨白不想要你,孤要你,孤……&rdo; &ldo;你特么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哪只眼睛看见沈墨白不要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要我?我,我,我……&rdo;萧轻灵终于说不下去了。 她被震到了,她真的被震到了。 沈墨白,她与他成亲两个月,虽然看上去他们争锋相对,看上去他一直在整她,但萧轻灵明白,他其实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她从来都知道沈墨白不是个普通人,从来都知道沈墨白并非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傻子,甚至在潜意识里,她认定了沈墨白是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 尽管这种认定有点莫名其妙,但从第一眼看见沈墨白时起,萧轻灵就确定这个男人可以成为她强大的保护伞。所以沈墨白若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她哪里会有机会反抗,她甚至不可能走出智亲王府一步。 从第一次在宫里沈墨白将她拦在永巷之前,萧轻灵就感觉到那个男人对她没有敌意。他的嘴很毒,人也很贱,但是,她其实一直都被他遮在羽翼之下。就连他用锁链锁她,都是和封少出于一样的目的。 他在阻止她以身犯险,用一种令人咬牙切齿的方式。她之所以敢在智亲王府肆意胡为,完全是因为沈墨白对她看似恶整的纵容。 萧轻灵不傻,她是二十一世萧穿越过来的人,虽然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但她的思维绝对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女子。 如果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就是有意为之。 冷夜为什么会一次次出现在运河?为什么会一次次去寻她?为什么只要她插手诱拐儿童案沈墨白就会锁她?而只要她老老实实呆在忏心阁,便是她经常偷溜出府,去积善堂见肖慕,他也听之任之? 她很清楚,没有沈墨白的保护,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沈墨白对她虽然没有行到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但他却给了她一个自由的空间。 这样一个男人,她名义上的夫君,她从内心厌恶不起来。在他心里,沈墨白或许是对手,但真的不是敌人。 萧轻灵一直以为沈墨白对她也是一样的。ъiqiku 责任,他们不是夫妻,也不是搭档,但却被一种责任互相牵制,彼此都在遵守那份默契,谁也没有打破,两个月来一直都是这样,萧轻灵基本上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卓云腾却告诉她沈墨白将她送给了他。 她被沈墨白当成礼物送给了其他男人?多么讽刺的事情? 眼睛突然有点发涩,仰头望一眼刺眼的太阳,萧轻灵轻轻地笑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依附着男人生存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的人,虽然沈墨白很特别,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依赖他的保护,但,他不是她的天。 就像卓云腾说的那样,沈墨白不要她了又如何?没有了沈墨白,她萧轻灵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很好。 &ldo;智亲王妃?&rdo;卓云腾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不确定的小心翼翼,手臂已松开了她。 &ldo;沈墨白亲口告诉你的?&rdo; &ldo;什么?&rdo; &ldo;沈墨白亲口告诉你,他要把我送给你?&rdo; &ldo;这还用得着亲口说吗?&rdo;卓云腾嗤笑:&ldo;你今日这般进宫,便是明摆着……&rdo; &ldo;懂了!&rdo;萧轻灵点点头:&ldo;也就是说,只要盛装出席宫宴的女人,你就觉得都是被夫君送到你面前来勾引你的?&rdo; &ldo;你?&rdo;卓云腾诧然。 这个女人还能不能更胡搅蛮缠一点?这叫什么话?他卓云腾虽然很有女人缘,但却从来不会去打有夫之妇的主意(这位太子却是忘了自己此时就在打有夫之妇的主意),更何况,哪个有夫之妇能入得了他的眼? ( 092 &ldo;那么,是我会意错了?&rdo;萧轻灵道:&ldo;沈墨白并没有跟你说什么,你也没有见到他,你所谓的他把我送给你乃是你的亦淫,是你的妄想,对不对?&rdo; 卓云腾一愣:&ldo;孤……&rdo;筆趣庫 &ldo;呵呵!太子殿下当真自我感觉良好!&rdo;萧轻灵轻笑,面色一凛,&ldo;果然病得不轻!&rdo; &ldo;你……&rdo; &ldo;好了!本王妃想问的话已经问完了,太子殿下可以送我回去了!&rdo; &ldo;送你回去?&rdo;眼珠一转,卓云腾唇角突然浮现出一抹坏笑:&ldo;好,那孤就送你回去吧!&rdo; 后退两步,猛地转身,卓云腾高大挺拔的身姿已如大鹏鸟般飞向地面。 这个女人不但对他出言不逊,还敢耍他?很好,那就让她感受一下耍他的后果吧! 卓云腾并没打算将萧轻灵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他不会纠缠她,亦不会欺负她,但并不代表他不能用其他法子整整她。 这个女人不是很能么?不是很拽么?那就自己下来吧!到底是个小女人,他倒要看看,没有武功的她,在没有梯子和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怎么从这高耸的云霄殿上下来。 卓云腾几乎能想象得到一会儿她会用怎样的表情和口吻痛哭流涕地哀求他,呵呵,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若是她让他摸摸小手,或者亲亲小嘴,他不介意再上去将她抱下来。 可是,身体才跃出,一股泰山压顶之势便重重压下来,随之,沁入心脾的幽香在鼻端浮动,脖子上竟被两条柔软的手臂搂住了。 心脏猛地跳漏了半拍,才伸出双手下意识地反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便觉后脖颈上一麻,卓云腾的身子已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下去。 登时大吃一惊,他千算万算,实在没算到这个女人会用这种法子对付他。这是个女人吗?或者说,她是人吗?是个正常人吗?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这样的法子吧? 砰地一声,随着重重的闷哼,卓云腾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而他背上的萧轻灵却悠闲自在地爬起来,掸掸衣襟,活动一下手脚,确定自己毫发无损后,才笑眯眯地弯下腰,看着地上的卓云腾道:&ldo;嗬哟?你没事儿吧?太子殿下不是号称战神么?怎么连轻功都不用就这么直愣愣地跳下来了呢?&rdo; &ldo;让我看看哈!&rdo;装模作样地用手在眉弓上搭了个凉棚,萧轻灵轻叹:&ldo;啧啧!好高哟!太子殿下你不会被摔坏了吧?&rdo; &ldo;咳咳咳咳!&rdo;卓云腾闷闷地咳嗽了几声。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怎么敢? 就在他方才纵身一跃的瞬间,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竟跟着他迅速一跳,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背上。他要不是对她心存怜惜,害怕摔着她犹豫了一下,岂会着了她的道? 就那么一犹豫,这个女人便用银针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刺了一下。 脖子上的穴位乃是周身大穴,不管使用什么武功,那儿都相当于命门,那一针毫无征兆,刺下去,卓云腾体内的真气顷刻间便散了,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坠了下来。 她能毫发无损完全是因为他给她当了沙包垫背,可他被摔了个狗啃泥,她却还要说风凉话嘲笑他,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他要掐死她。 &ldo;嗬哟!是不是摔傻了呀?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do;萧轻灵干脆蹲下来,单手托腮,非常无辜地看向卓云腾:&ldo;本王妃懂一些黄芪之术,太子殿下要不要本王妃替你看看?&rdo; &ldo;你!咳咳咳咳!&rdo;又重重咳嗽几声,卓云腾阴沉沉道:&ldo;死女人,孤要杀了你!&rdo; &ldo;杀了我?好怕怕呀!&rdo;用手拍拍胸口,一副要吓死的模样,萧轻灵笑道:&ldo;看来摔得不够狠,本王妃的坠千斤也使得不太给力。下回,本王妃不介意狠狠跳下来,看能不能压得太子殿下说不出话来!&rdo; 下回?这个死女人还真敢说,她还想有下一回? 不过她说什么?她压他?这话端得旖旎无比,令人想入非非,卓云腾竟哑然失笑。 看着摔得半条命都快没了,还在偷笑的卓云腾,萧轻灵有点无语,这厮不是摔得太狠把脑子摔坏了吧?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毕竟是羌荣国的太子,万一有个闪失她也吃罪不起,想了想,萧轻灵还是伸手搭上卓云腾的脉搏。 感受到卓云腾的气息虽有点乱,但脉象却十分有力,不像受了内伤的样子,萧轻灵才放心地站起身,&ldo;好了!玩笑开完了,本王妃也该回去了,太子殿下估计在地上趴一炷香就缓过来了,到时候自己回去吧!&rdo;说罢,转身便走。 卓云腾确实没有受内伤,但皮肉伤显然还是受了一些,尤其是摔下来的疼痛,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不过,这些都不碍事,他之所以起不来,乃是因为那一针扎得他浑身麻木,到现在都无法动弹。 见萧轻灵要走,赶紧阻拦她:&ldo;萧轻灵!等一等!&rdo; 萧轻灵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扭头看他,正对上卓云腾的眸子,他的眼底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她不由微微蹙了眉。Ъiqikunět 看了她一会儿,卓云腾才道:&ldo;萧轻灵?孤看上你了,你迟早都会是孤的女人,你跑不掉的!&rdo; &ldo;太子殿下叫住本王妃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rdo;眸光一凛,萧轻灵冲天冷笑:&ldo;哈!那就看太子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rdo; &ldo;你不相信吗?&rdo;迟疑一下,卓云腾又道:&ldo;沈墨白给不了你幸福的!&rdo;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他管太宽了吧? &ldo;这是本王妃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太子殿下操心!&rdo;萧轻灵的声音愈发冷淡。 卓云腾并不恼,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继续道:&ldo;今日我不会为难与你,但下一次,孤再见到你时,你会成为孤的女人!&rdo; 好一个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男人,先前当真是她太瞧得起他了。再不看他,萧轻灵继续往前走。 &ldo;萧轻灵!沈墨白他……&rdo; 心头一惊,脚步再次顿住,只是,这次萧轻灵没有转身。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脑海里破土而出,而卓云腾要说的话,便是关键。 半响,却不听卓云腾出声,萧轻灵终于等不下去:&ldo;太子殿下是太闲了,还是想以这种方式引起本王妃的注意力?太幼稚了!&rdo; &ldo;等等!&rdo;卓云腾再次唤住她:&ldo;那个东西,他需要的东西,在沈昊宸手里!&rdo; 卓云腾的声音很轻,但萧轻灵还是听见了。 那个东西?他需要的东西?是指沈墨白想要的东西吗?话说沈墨白想要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在沈昊宸手里?指的是皇权吧? 呵!还真是看得起她。这种天下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难道沈墨白和卓云腾以为用她,就能从沈昊宸手里换来吗? 面上虽没有多大变化,萧轻灵广袖下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智亲王府,南院冰窖。 &ldo;她真的是这样说的?&rdo;冷漠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ldo;是!&rdo;冷夜面无表情道:&ldo;王妃说,王爷并没跟羌荣太子说什么,太子也没有见到王爷,太子所谓的王爷把王妃送给他乃是太子自己的亦淫,是太子的妄想。&rdo; 扫一眼冷夜,再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凤栖皱皱眉:&ldo;墨白!你是不是后悔了?&rdo; &ldo;本王说过,本王从不后悔!&rdo; 轻叹一声,凤栖的双手却没有离开沈墨白的后背。源源不断的真气从他体内送入他的体内,却是杯水车薪,如同百川入海,击不起一星半点的浪花。 然,他能为他做的,也仅此而已。 &ldo;继续去探,有任何消息,立刻回禀本王!&rdo; &ldo;诺!&rdo;虽应了,冷夜却没有离开,迟疑了一下,道:&ldo;天筝长公主被皇上强行送回公主府去了!&rdo; &ldo;本王记得你先前已经禀报过了!&rdo;沈墨白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却听沈墨白又低声念道:&ldo;老狐狸!&rdo; 冷夜本无表情的脸僵了一下,王爷说的这个老狐狸,是指天筝长公主还是指皇上? &ldo;下去吧!&rdo; &ldo;诺!&rdo;冷夜无声地离开…… 没走多久萧轻灵就遇到了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去云霄殿接卓云腾,她自己则跟着小太监回到了金殿。 沈昊宸等人还在金殿等她,看见她独自一人回来虽然十分惊讶,但也没有人出声询问。就好像羌荣太子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少了捣乱的人,宫宴很快就结束了。 和卓云腾的交谈非但没让萧轻灵理出头绪,反而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只是,到底是什么阴谋,她却没有理出丝毫头绪。 虽然天筝长公主被沈昊宸强制性地送走了,但以长公主对她的照顾,肯定会在宫门口给她留下马车。再说,她的任务完成了,沈墨白应该也会派人来接她。所以,等人都走得差不多,萧轻灵才满怀心事地走出金殿。 她只顾走路,没瞧见前面有一群人。待走到近前,想避开时,袖子已被人拉住,&ldo;难得四妹妹、五妹妹和父亲都在,一起去长姐的椒房殿坐坐如何?&rdo; 萧轻灵抬头,面前竟站着沈昊宸、沈明轩、萧铭潜、萧明灵和萧云灵。 皱皱眉,正要拒绝,沈昊宸却笑道:&ldo;爱妃姐妹情深,云灵和轻灵就留下来陪陪爱妃吧!&rdo; 看一眼唯唯诺诺站在一边的萧铭潜,沈昊宸又道:&ldo;萧爱卿也与爱妃她们同去吧?&rdo; 沈昊宸这话说得甚是自然,就好像离开了那把龙椅,他不再是皇帝,而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只是姐夫和女婿一般。 沈明轩也笑着附和道:&ldo;本王还有要事与父皇商议,云灵你就和轻灵去陪陪贤妃娘娘吧!&rdo; 说罢,父子俩人相视一眼,便先行离去了。 萧轻灵有点疑惑,今日她进宫要防备的除了卓云腾之外,就是沈昊宸和沈明轩。之前在宫宴上,沈昊宸和沈明轩也明显流露出不怀好意,现在怎么这么干脆说走就走了? 不管这父子俩是真的有事,还是另有目的,反正在宫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留下。 至于萧铭潜,这个父亲从来都没睁眼瞧过她,而萧明灵和萧云灵?跟她有交情吗?她干吗要留下来陪她们? &ldo;智亲王还在府中等我,多谢贤妃娘娘和云侧妃的美意,本王妃不便久留,告辞了!&rdo;也不说虚与委蛇的话,连礼都不行,亦不曾看萧铭潜一眼,萧轻灵抬脚便走。 萧明灵和萧云灵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一般,萧轻灵刚转过身,左右手臂便被俩人同时抱住,而萧铭潜也上前一步挡在了她前面。 &ldo;五妹妹!&rdo;萧云灵急急道:&ldo;今日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自作聪明提议击鼓传花让你难堪。我,我错了。可我的本意真的是帮你,当然,我也想在俊王爷面前长长脸。你也知道,我在俊王府,很艰难!&rdo; 萧轻灵吃惊地看着她,呀哈!财狼转性了哈?这样实实在在的话听着多顺耳啊?她还以为萧云灵一辈子都说不出这么诚实的话呢! 不过这能怪谁啊?她没兴趣去听萧云灵诉苦,&ldo;四姐姐只要好自为之,相信俊王爷会渐渐看到你的好,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本王妃还有事……&rdo;ъiqiku &ldo;五妹妹跟四妹妹生分,难道也要和长姐如此生分?&rdo;眼眶一红,萧明灵像是受了打击,竟将半个身子都挂在萧轻灵的身上:&ldo;长姐在这宫里虽享尽荣华富贵,却如同坐牢一般没有自由。难得咱们一家团聚,妹妹就这么狠心,连和长姐说说话都不愿意吗?&rdo; 说着,她还泪盈盈地看向萧铭潜:&ldo;父亲?您说呢?&rdo;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萧轻灵却不为所动。 宫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境况,说不上谁可怜谁不可怜,当初萧明灵入宫就应该能想到今日,她没工夫去可怜心疼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又不是观音菩萨。 话说,这两个姐姐左右夹击,是想绑架她么? &ldo;贤妃娘娘严重了,您是贤妃,在宫里人人敬畏,怎么能说是在坐牢呢?这话若是皇上听到了,只怕会不高兴。天色不早,轻灵还要出宫……&rdo; &ldo;轻灵?你连爹爹也一并生分了吗?&rdo;不知道是不是萧明灵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萧铭潜的眼圈也有点发红,声音都在打颤:&ldo;爹爹知道你在智亲王府过得不好……&rdo; &ldo;我在智亲王府过得很好!&rdo;至少比在萧府过得好。 ( 093 &ldo;你母亲……我是说盈娘,唉!&rdo;轻叹一声,萧铭潜道:&ldo;就算你不想看见我们,总该去看看弘哥儿吧?弘哥儿他,很想你!&rdo; &ldo;弘哥儿在椒房殿?&rdo;萧轻灵惊呆。 萧府的人不待见她萧轻灵是知道的,为了不殃及池鱼,从嫁进智亲王府的那天起,萧轻灵就再也没有回过萧府去看弘哥儿。 不去萧府他们姐弟可以在别的地方见面,萧弘是肖慕的弟子,所以萧轻灵每回去积善堂不仅仅是打理生意查阅账本,还为了和弘哥儿见上一面。 这几日为了盘店的事情她没有去积善堂,所以也没见到弘哥儿。没想到便是这么个小小的疏忽,就被萧铭潜钻了空子。 该死的老混蛋,居然把弘哥儿带进宫来了。难道他不知道弘哥儿是不能出现在皇帝面前的吗? 像是知道萧轻灵在怕什么,萧明灵突然压低声音道:&ldo;五妹妹且放心,父亲是将弘哥儿扮作小厮带进来的,皇上不知道!&rdo; 萧轻灵的瞳孔猛地一缩。 很好,这就是她的家人们,明知道弘哥儿是她的软肋,还拿弘哥儿来要挟她。 表面上看,萧铭潜父女三人已犯了欺君之罪,但以萧轻灵对他们的了解,打死他们,他们也没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萧铭潜。所以,他们身后,一定有个指使者。 先前还有些怀疑,此时,萧轻灵已经能确定,她去椒房殿一定会发生什么。而这个指使者,不是沈明轩就是沈昊宸。 然,为了弘哥儿,她不能不去。 &ldo;好,我去!&rdo;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萧轻灵的眼眸中却迅速闪过一丝肃杀。 萧明灵和萧云灵难掩面上喜色,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只有萧铭潜的表情有些古怪,萧轻灵都佯装不见。 果然,才走进椒房殿,还没来得及坐下,宫人们便将宫门关闭起来,萧明灵猛地断喝道:&ldo;萧轻灵!你可知罪?&rdo; 莫名其妙地看看她,萧轻灵淡然道:&ldo;不知!&rdo; &ldo;不知?&rdo;萧明灵冷笑:&ldo;你嫁入智亲王府两个月了,既不来椒房殿向本宫请安,亦不去萧府回门,如此尊卑不分不忠不孝,国法不允家法难容!&rdo; 不待萧轻灵接嘴,萧明灵又道:&ldo;本宫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日的板子就替你免了。这样吧,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本宫允你将功赎罪,亲自斟茶敬本宫一杯,本宫便不再追究了。&rdo; 说罢,一挥手,便有宫女端上来一壶茶和几只茶杯。 给她敬茶?吃错药了吧?敬茶这种事情不都是小老婆为大老婆做的么?萧明灵不是皇后,她萧轻灵也不是妃嫔,她为什么要给萧明灵敬茶?看来又一个病得不轻的。 冲天翻个白眼,萧轻灵道:&ldo;贤妃娘娘是方才在宫宴上吃太多了,还是没睡醒呢?&rdo; &ldo;大胆!&rdo; &ldo;难道本王妃说错了?&rdo;淡然地看向萧明灵,萧轻灵眸中一派冰凉,&ldo;本王妃若是没记错的话,贤妃娘娘只是贤妃,本王妃却是智亲王妃!&rdo; 萧轻灵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在盛轩王朝,贤妃乃是正二品,可智亲王妃却是正一品,倘若真要分什么尊卑,萧明灵应该给她行礼敬茶才对。所以,萧明灵乃是在胡搅蛮缠。 &ldo;你?你?混账!&rdo;萧明灵面色铁轻:&ldo;本宫入住椒房殿……&rdo; &ldo;噢!&rdo;眼皮都没抬一下,萧轻灵道:&ldo;原来住在椒房殿,贤妃娘娘就以为自己是皇后呀?&rdo;筆趣庫 这个帽子太大了,萧明灵下意识地抖了抖,萧铭潜的脸色却变得煞白。 萧云灵赶紧走到萧明灵的身边,将她摁坐在椅子上,&ldo;长姐何必发这么大火呢?咱们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吧?五妹妹年轻不懂事,我替她给长姐赔罪行么?&rdo; 萧云灵就是萧云灵,当得起这个灵字,唉!可惜了。 环视一圈,萧轻灵皱眉:&ldo;弘哥儿呢?父亲可以唤弘哥儿出来了!&rdo; 听她提到弘哥儿,萧明灵登时冷静下来,面色阴沉道:&ldo;五妹妹坐吧!先喝了这杯茶再见弘哥儿不迟。&rdo;说罢,竟亲手斟满一杯茶递过来。萧明灵方才不是要她斟茶敬她的吗?现在怎么反过来给她斟茶了?茶?视线倏地落在萧明灵手中的茶壶上,萧轻灵顿时明白过来。 鸳鸯壶,一半有毒一半无毒,只要按动壶盖上的机关,便可任意选择。 难道,沈昊宸和沈明轩的意思竟是毒死她?筆趣庫 缓缓地端起茶杯,在萧明灵和萧云灵殷切期待的目光下,萧轻灵慢慢凑至唇边。 一股若隐若现的异香在鼻尖萦绕,味道很淡,几不可察,萧轻灵垂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的轻笑。 下一秒,咚地一声,手中的茶杯又重新回到了桌上,&ldo;本王妃不渴!&rdo; &ldo;你?&rdo;萧明灵气结。 看一眼萧明灵,再看向萧轻灵,萧云灵小心翼翼道:&ldo;难道,五妹妹还在生气?&rdo; 像是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萧云灵又自嘲地一笑:&ldo;怎么会?五妹妹如今乃是贵人,不像四姐姐我这般落魄寄人篱下,怎么也不会和长姐治气,对不对?&rdo; 她的态度恭敬谦卑,再加上那或嗔或怨的表情,任谁瞧了都会心动,然而萧轻灵却冷冷地接嘴道:&ldo;本王妃就是在治气,如何?&rdo; 就是在治气,如何?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全都愣住了,这个智亲王妃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哪有人敢这样和皇上的宠妃说话的? 见萧云灵被萧轻灵堵得眼泪汪汪,萧铭潜忙站起来解围:&ldo;轻灵?你就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和我们共饮此杯吧?这不是酒,乃是茶水,不会喝醉人!&rdo; &ldo;那可不好说!&rdo;仿佛还在赌气,萧轻灵将面前的茶杯猛地推到萧铭潜面前:&ldo;既然父亲说这是茶水不会喝醉人,那父亲就替女儿喝了这杯以示诚意吧!&rdo; &ldo;好!&rdo;很干脆地接过茶杯,萧铭潜没有丝毫犹豫地送至唇边。 就在他即将饮下之极,斜刺里突然伸来一只手,将他手中的茶杯打落在了地上。 &ldo;明灵?你?&rdo;萧铭潜疑惑地看向长女。 &ldo;我,我,我是不小心的!&rdo;慌乱下萧明灵连称呼都变了:&ldo;要不父亲喝我的吧!&rdo;说着话,已殷勤地将自己的茶水递到萧铭潜手中。 萧轻灵的眸光闪了闪,看来萧铭潜只是被萧明灵利用,并不知道茶水有问题,今日这一过,她不会记在萧铭潜的头上。 余光扫过稳坐泰山的萧云灵,萧轻灵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缓缓站起身,道:&ldo;既然弘哥儿不在椒房殿,那本王妃就回去了!&rdo; &ldo;大胆!&rdo;着急下,顾不上身份,萧明灵张开手臂拦住她:&ldo;本宫尚未发话,你怎么敢走?&rdo; &ldo;怎么?&rdo;萧轻灵冷冷看她:&ldo;难道贤妃娘娘也想和本王妃比试一番箭术?或者拳脚功夫?&rdo; &ldo;你!&rdo;萧明灵大怒:&ldo;你敢威胁本宫?&rdo; 白她一眼,萧轻灵淡然道:&ldo;威胁了,怎么着?&rdo; &ldo;你,你!&rdo;萧明灵气得浑身发抖:&ldo;来人!给本宫将这个小贱人拖下去狠狠地打!&rdo; &ldo;打本王妃?谁敢?&rdo;冷冽的目光轻轻一扫,围上来的宫女太监们立刻僵立住。 目光重新回到萧明灵的身上,萧轻灵眸中已带着明显的不悦:&ldo;若皇上知道贤妃娘娘这般招待本王妃,只怕贤妃娘娘很快就会从这椒房殿搬出去。据本王妃所知,冷宫似乎正缺一位高品阶的娘娘去管理。&rdo; &ldo;萧轻灵?你……&rdo; &ldo;切!&rdo;不再与她废话,萧轻灵抬脚便走。 太监和宫女们哪里敢拦她?有个小太监甚至眼疾手快地主动给萧轻灵打开了殿门。 然,才跨出去,突听见身后有人大喊道:&ldo;放开我,你们放开我!&rdo; 萧轻灵倐地转身,眸子里登时升起一团火焰。 大殿之中,萧弘满嘴鲜血地拼命挣扎,愤怒的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她。而有两名太监,正奋力把萧弘往地上摁。 &ldo;找死!&rdo;冷冽的声音从萧轻灵嘴里蹦出来,带着无边的杀气。 下一秒,她已扑至萧弘身边,将萧弘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而那两名太监,已捂着嘴躺倒在地上惨嚎连连。也不知他们伤到了哪里,只看见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汩汩地往外渗。 萧明灵等人顿觉头皮发麻,他们那么多双眼睛瞧着,愣是没看清萧轻灵是怎么返回来的,更没看清她是何时出手,使用了什么招数。难不成萧轻灵竟是个武功高手? 父女三人面面相觑,动作却出奇的一致,顷刻间,已满脸防备地挤作一团。萧铭潜和萧云灵倒还好,萧明灵居然举起了桌上的茶壶,一副贞洁烈女要与歹徒拼命的样子。 萧轻灵并不看他们,而是小心翼翼地捧起了萧弘的脸。 看见弘哥儿一嘴的血,还顺着嘴角往下流,萧轻灵的心顿觉撕裂般疼痛。 猛一转头,犀利的目光刀子般射向萧明灵:&ldo;萧明灵?你给弘哥儿吃了什么?&rdo; 萧明灵被她的目光一看,顿觉得自己的嘴巴也在出血,哪里还敢用茶壶砸萧轻灵?边往后退边结结巴巴道:&ldo;没有,没有,我,我什么也没给弘哥儿吃,云灵可以给我作证。&rdo;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萧明灵一下子把萧云灵推到前面挡住了自己。 萧轻灵的视线立刻盯在了萧云灵的脸上:&ldo;是你?&rdo; &ldo;我?不是!&rdo;对上萧轻灵的目光,萧云灵的腿肚子直抽筋。 这个小贱人哪里是女人,简直就是魔鬼。此时既顾不上面子也顾不上里子,萧云灵差一点就跪下了:&ldo;五,五妹妹!我,我也没有。我和长姐哪里敢加害弘哥儿?他,他到底是我们的亲弟弟!&rdo; 萧铭潜却满脸惊慌地走上前,脱口道:&ldo;轻灵?弘哥儿?弘哥儿没事儿吧?&rdo; 刚才事发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此时突然看着弘哥儿满嘴的血,心就像被刀子戳中了一般,哪里还顾得上害怕,伸手就要来抱弘哥儿。 哪想,双臂尚未触到弘哥儿,便被萧轻灵重重一推,萧铭潜险些摔倒。 不敢相信地瞪着这个女儿,萧铭潜张开嘴巴,嘴唇蠕动了两下,却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看看面无人色的萧铭潜、萧明灵和萧云灵,再看看犹如地狱修罗的萧轻灵,萧弘怯怯道:&ldo;姐姐!不怪父亲,是那两个太监要捉我,我摔了一跤,牙齿磕破了嘴皮!&rdo; 萧弘人虽然不大,却最能分得清好坏,所以,他只说不怪父亲,却不说不怪长姐和四姐姐,甚至还专门指出两个太监。 牙齿磕破了嘴皮?萧轻灵皱皱眉。待仔细检查过,确定弘哥儿所言不虚,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狠狠地瞪了萧铭潜一眼。 萧轻灵其实知道,以萧铭潜对弘哥儿的疼爱,根本不可能加害弘哥儿?可方才看见弘哥儿满嘴是血地被人摁在地上,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这些人要毒害弘哥儿。ъiqiku 虽说弘哥儿的嘴皮不是萧铭潜磕破的,但若萧铭潜没有将弘哥儿带进宫,哪里又会发生这种事? 没给她下毒是一回事,利用弘哥儿算计她又是另一回事儿,她不介意饶一回萧铭潜,再给他记个大过。 不理萧铭潜和萧云灵,亦不看惨嚎的两个太监,萧轻灵面色铁轻地再次看向萧明灵:&ldo;这两个奴才行凶伤人,本王妃要将他们带回智亲王府法办。贤妃娘娘,得罪了!&rdo; &ldo;对对!法办!严惩不贷!&rdo;萧明灵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冲发愣的太监宫女们吼道:&ldo;没眼色的奴才,愣着做甚?还不快将他俩拖下去,每人杖责五十!&rdo; &ldo;直接乱棍打死!&rdo; &ldo;啊?&rdo;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两名太监也不嚎了,索性眼珠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萧铭潜、萧明灵和萧云灵满脸戚戚。好狠,弘哥儿不过磕破了嘴唇,萧轻灵就要将人乱棍打死,若是他们对弘哥儿做了什么,她会不会也不念亲情地将他们也? &ldo;本王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需再说第二遍。明日本王妃会派人亲自来查验,若贤妃娘娘护短,本王妃不介意让智亲王给皇上递个折子!&rdo;看一眼呆愣的三人,萧轻灵牵了萧弘就走。 走到门边,脚步一顿,又道:&ldo;本王妃先带弘哥儿回智亲王府查看,若无事,明日本王妃会自会送弘哥儿去积善堂,若有事,哼!&rdo; 这一声哼直将萧明灵三人哼得心惊肉跳,若有事?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弘哥儿有事啊! 走出椒房殿好远,萧弘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萧轻灵。 ( 094 见他偷瞄自己,萧轻灵停下,蹲在萧弘面前问:&ldo;弘哥儿被姐姐吓到了?&rdo; &ldo;嗯!&rdo;萧弘老实地点点头:&ldo;姐姐今日好厉害!&rdo;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萧轻灵道:&ldo;弘哥儿要记住,姐姐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厉害的。&rdo; &ldo;我省得!姐姐是为了保护我。&rdo;萧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ldo;姐姐今日杀一儆百,那些人日后才不敢利用我来要挟姐姐。&rdo; 萧轻灵一愣,她当真太小看弘哥儿了。原来,这个在二十一世萧还没有上学前班的小豆丁,已经懂那么多了。 心头微有苦涩,想了想,还是进一步向弘哥儿解释道:&ldo;咱们娘亲就是因为太善良太老实,所以活着时总是被人欺负,也才会早早离开我们。 故,姐姐宁可做个恶人,宁可让弘哥儿欺负别人,姐姐再去收拾烂摊子,也不愿别人欺负弘哥儿,让弘哥儿受到伤害。&rdo; 萧轻灵的眸光虽然异常温柔,却笑得极其勉强。 哪想,萧弘眼珠一转,居然安慰她道:&ldo;弘哥儿知道,先生说过,不会保护自己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更何况那两个刁奴死有余辜,所以姐姐无需内疚。&rdo; 萧轻灵的额上顿时滑下三根黑线,肖慕?你能不能别给我弟弟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的话我是用来教育你的,谁让你当成至理名言到处宣扬了?万一把我弟弟教坏了,你赔得起么?ъiqiku 用帕子小心翼翼擦去弘哥儿嘴唇上的血迹,看着弘哥儿磕破的嘴唇,萧轻灵心疼不已:&ldo;疼么?&rdo; &ldo;疼!&rdo;嘟起嘴巴,萧弘撒娇道:&ldo;姐姐给我呼呼吧?呼呼弘哥儿就不疼了!&rdo; 弘哥儿这么一嘟嘴,嘴唇上又有鲜血渗出,疼得他频频皱眉,可他硬是忍着哼都没哼一声。 心头一软,捧住萧弘粉嫩嫩的小脸,萧轻灵吧唧在他的小嘴上亲了一口,柔声问:&ldo;现在还疼么?&rdo; &ldo;不疼了,姐姐亲过就不疼了。&rdo; 萧弘的眸子登时亮了,只是,看着萧轻灵的目光却有些胆怯,伸出肥嘟嘟的小手,似乎想给萧轻灵擦拭嘴唇上的血迹,却久久不敢抚上姐姐的嘴唇。 懊恼地低下头,萧弘又闷闷道:&ldo;姐姐的嘴唇被弘哥儿的血搞脏了!&rdo; &ldo;弘哥儿的血怎么会脏呢?&rdo;在他的小手上使劲亲一口,又在他的小嘴上亲了亲,萧轻灵笑道:&ldo;姐姐可是吸血鬼,最喜欢弘哥儿的血了!&rdo; 说着话,她还煞有介事地伸出舌头将唇上的血迹舔干净。 果然,萧弘的眉眼一弯,开心地笑起来:&ldo;若姐姐是吸血鬼,弘哥儿以后就吃得胖胖的,专门让姐姐吸我的血!&rdo; 鼻子一酸,萧轻灵差点落下泪来。 她不是一个善感的人,更何况这具身体十岁前的记忆她拥有的不多。但弘哥儿却是她看着长大的,对于这个一心信任她,依赖她的弟弟,萧轻灵是打心眼儿里的疼爱。 掩饰性地转过身,萧轻灵并不站起来:&ldo;来,弘哥儿上来,姐姐背你!&rdo; &ldo;真的?&rdo;萧弘吃惊地问,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喜欢。 &ldo;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rdo; &ldo;好!&rdo;立刻跟只小猴子一样爬上了萧轻灵的后背,萧弘嘴里信誓旦旦道:&ldo;等弘哥儿长大以后,也背姐姐!&rdo; &ldo;好!&rdo; 已近傍晚时分,姐弟俩边走边说笑,心如天上的火烧云一般绚丽温馨。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瞪着他们…… 萧云灵刚抄小路走到假山旁边,一只手便伸出来将她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 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萧云灵的心砰砰直跳:&ldo;王爷?&rdo; &ldo;怎么样?&rdo; &ldo;很顺利!她心疼弘哥儿,所以亲了一下弘哥儿,为了逗弘哥儿开心,她还专门将嘴唇上沾染的血迹吃掉了。&rdo; &ldo;很好!嗯?你说什么?她亲了弘哥儿?&rdo;男人愤怒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醋意。 萧云灵心头漫过一丝悲哀,但脸上丝毫不显:&ldo;王爷!弘哥儿只有五岁!&rdo; &ldo;那又怎样?五岁也是个男人。以后再敢用这种法子,本王要你好看。&rdo; &ldo;诺!妾身知道了!&rdo;嘴里这般答着,萧云灵心中却不以为然。 以萧轻灵的警惕和聪慧,像长姐那般下药肯定不行。不过,也多亏了愚蠢的长姐,才会让萧轻灵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壶茶上,以至于对弘哥儿产生了疏忽。若还有下回,只怕还得利用弘哥儿才能成事。 &ldo;你先回去吧!&rdo; 迟疑一下,萧云灵还是问:&ldo;王爷?那种药对弘哥儿会不会?&rdo; &ldo;怎么?你心疼起这个弟弟来了?&rdo; &ldo;不,不是心疼他,是,是……&rdo;是那个女人,她太可怕了。 萧云灵根本不敢想,若是弘哥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会不会跟那两个太监一样。 萧轻灵不知道对那两个太监使了什么妖法,那两个太监被押下去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话了,但那一脸的绝望,萧云灵觉得比死人还要可怕。 想到这里,萧云灵突然觉得,也许她直接害萧轻灵都会比害了弘哥儿要好。 却听黑暗中的男人不耐烦道:&ldo;放心吧!那种药对小孩子没作用!&rdo; 萧云灵终于松了一口气…… 萧轻灵觉得很热,虽说现在乃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可毕竟已经到了傍晚,日头并没有太毒。想她先前和卓云腾站在云霄殿的房顶上,那会儿刚好是大中午她都没有觉得那么热,现在怎么会这么热? 将衣领扯开一些,还是觉得浑身燥热,只是,一滴汗都发不出来。她是不是中暑了啊? &ldo;弘哥儿?&rdo;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萧弘。 萧弘已在她肩膀上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听见姐姐好像在叫他,轻轻哼了一声,呢喃道:&ldo;姐姐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和弘哥儿在一起,弘哥儿便是每天都磕破嘴皮,也无妨!&rdo; 呢喃间,弘哥儿像只小狗般在萧轻灵的肩膀上拱了拱。便是这一拱,他俏生生粉嘟嘟的小脸便贴住了萧轻灵扭过来的脸,嘟起来的可爱的小嘴唇也刚好贴在了萧轻灵的唇角。 萧轻灵只觉脑子一热,竟鬼使神差地凑唇贴住了弘哥儿的小嘴巴,而且,还伸出舌头在弘哥儿磕破的嘴唇上舔了两下。 &ldo;智亲王妃的爱好真是特殊,本王居然不知道你还喜欢!&rdo; ?脑子里轰地一响,萧轻灵登时明白过来。 她当然没有的嗜好,可是,方才,她确实被弘哥儿的气息魅惑了。那么,出现这样的情况便只有一种解释,有人给她下药了,而且还是那种极其霸道的催琴药。 她素来谨慎,今晚在金殿之上所有的吃食都被她以极其巧妙的手法检查过了,那么,有机会给她下药的,便只剩下她那些所谓的亲人们了。筆趣庫 萧明灵、萧云灵,还有萧铭潜,会是谁?是他们中的某一个,还是他们合伙儿算计她?自己被他们威逼利诱去椒房殿时心中已有了防备,萧明灵给她斟的那杯茶带着奇特的异香,很显然有问题,所以她连挨都没有挨。 那么,谁还有机会给她下药? 恰在此时,弘哥儿又在她的脖子上拱了拱,轻哼道:&ldo;姐姐!一辈子都不要离开弘哥儿!&rdo; 萧轻灵心头猛地一惊,弘哥儿?他们利用的药引居然是弘哥儿?螳螂捕蝉,诱饵选择的居然是弘哥儿? 她就说萧铭潜那么心疼弘哥儿怎么会让弘哥儿受伤?她就说那两个太监怎么会那么大胆,让贤妃娘娘的弟弟磕破嘴皮?她就说萧明灵和萧云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她带着弘哥儿离开椒房殿?原来所有的算计,最关键的环节竟还是弘哥儿。 眸中顿时染上一层杀气,萧轻灵冷冷地看向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ldo;沈明轩?你们到底给我弟弟吃了什么?&rdo; 沈明轩愣住,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很聪明也很冷静,但他还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聪明这么冷静。那种药可是很霸道的呀,她明明已经受到蛊惑,连五岁的小男人都想吃,却怎么还能如此冷静地跟他说话?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再怎么冷静她也中了药,他就不信今日她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ldo;你果然够聪明!&rdo; 这便是承认了吧?一想到弘哥儿的血液中都带着这种药,萧轻灵顿觉心如刀绞,萧云灵,你死定了! &ldo;给我解药!&rdo; &ldo;哈,哈哈!&rdo;沈明轩低声笑起来:&ldo;你糊涂了吧?药是贤妃娘娘下的,本王哪里来的解药?&rdo; &ldo;贤妃?&rdo;萧轻灵有点恍惚。 &ldo;不是贤妃还有谁?要不,你以为贤妃娘娘会那么轻易地让你离开椒房殿?萧轻灵,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便是你会几下拳脚功夫,也不可能独自一人带着弘哥儿从椒房殿中闯出来!&rdo; 眸光一暗,萧轻灵冷声道:&ldo;那你想怎么样?&rdo; &ldo;怎么样?&rdo;沈明轩笑眯眯地欺身上前,&ldo;本王想要什么轻灵你不知道吗?&rdo; 本来就中了迷药,身上还背着个萧弘,虽说萧弘只有五岁,但萧轻灵自己也仅有十五岁。此时沈明轩一步步逼过来,她立刻觉得亚历山大。 下意识地后退,清澈的眸子却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迷雾,仿佛被施了魔法,只管死死盯在沈明轩的俊脸上。 直到背上的萧弘不舒服地闷哼一声,萧轻灵才意识到她已退无可退地靠在了假山上。 随着沈明轩的一步步逼近,他阴柔的脸也一点点地放大,竟与萧轻灵脑海中的另一张脸渐渐融合在了一起。 不由自主,她低声呢喃道:&ldo;沈明轩!是你吗?&rdo; &ldo;沈明轩&rdo;这三个字萧轻灵想表达的是警告,&ldo;是你吗&rdo;这三个字她却是在对潜意识里的那个人说。 此时,药物已经导致萧轻灵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带着某种压抑的热情。沈明轩的骨头立刻酥掉了一大半,竟险些摔倒。 他原本还有点防备,这个女人又狡猾又彪悍,尤其是她在金殿之上对付卓云腾的手法,让他看得直觉牙疼。 可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就像是对他的邀请,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比最诱人的毒药还要甜美,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喝下去。https:ЪiqikuΠet 想都没想,沈明轩脱口应道:&ldo;是我,轻灵,是我!&rdo;手臂已经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眼看沈明轩的手就要触到她,萧轻灵狠狠在舌尖上一咬,浓郁的血腥立刻在口腔里弥散开,猛地打了个激灵,竟嗖地一下,从沈明轩的臂弯下钻了过去。 感觉手中一空,竟什么也没抱到,沈明轩愣住。 明明这个女人已经神志不清,明明她背上还背着个弘哥儿,可是,便是这样,她也从他面前逃脱了,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儿。 好,好,这样的女人虽然很让人火大,但他很喜欢,他倒要看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扭头,正看见萧轻灵背着萧弘跌跌撞撞往假山的山洞里跑,沈明轩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险邪恶的坏笑。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毕竟天还没有黑,虽说他早就安排好了,这里不会有人来,但皇宫到底不是俊王府,若能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到底更安全点。更何况,她毕竟还背着有夫之妇的名声,他可不想因为她,破坏自己的名声。 想到此,沈明轩便狞笑着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到底中了迷药,身上还背着弘哥儿,萧轻灵想跑也跑不快,慌不择路下竟循着假山跑了过去。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差,光线也越来越暗,直到完全看不清楚,她才意识到自己跑进了山洞。 逃跑最忌讳的就是往这样的地方跑,可此时想退出去显然来不及了,她已经清晰地听见了沈明轩追来的脚步声。 正暗道天要亡我,山洞深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媚入骨的声吟。萧轻灵的脑子只死机了两秒钟便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 她还能不能更倒霉一点?被自己的亲人下了迷药,被一个总马男追赶,好不容易躲到山洞里来,居然还能遇到一对野鸳鸯? 话说,这谁啊?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皇宫里乱来? 突然又有点兴奋,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男人却少得很,这是不是说有人偷了皇帝老儿的老婆,给沈昊宸戴了绿帽子呀? 眉眼才弯起,便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ldo;乖!你躺着别动,孤去瞧瞧,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破坏你我的好事!&rdo; &ldo;别走嘛!我一个人害怕!&rdo; &ldo;呵!孤陪着你你还怕甚?让孤吃一口就不怕了!&rdo; ( 095 &ldo;太子殿下坏啦……&rdo; 萧轻灵头皮一麻,我勒个去!沈明轩还没解决,又来个更强大的。以她现在的这种状态,落在卓云腾手里,只怕比落在沈明轩手里还要惨吧? 迅速从袖袋中取出银针,想都没想,萧轻灵便在自己手腕上狠狠扎下去。 她没有办法了,虽然知道这种法子会伤身体,但,只要能保持两分钟的清醒,她就有机会在卓云腾出来之前制服沈明轩,迅速逃离危险地带。 一、二、三,数到三,萧轻灵猛吸一口气,背着弘哥儿就冲了出去。 她的动作很快,像一头疯狂的小豹子。沈明轩正慢悠悠地走进来,哪里会料到萧轻灵突然冲出来,一个趔趄,差点被萧轻灵撞倒,幸好扶住了石壁,这才险险站住。 只是,他这个趔趄却帮了萧轻灵的大忙,电光火石间,萧轻灵已在沈明轩的胸口上扎了一针。 沈明轩只觉胸口一麻,瞬间便说不出话了,令他更为吃惊的是,他不能动了,就这么扶着石壁站在了山洞中。https:ЪiqikuΠet 一招得手,萧轻灵拔腿就逃。 这种效果就够了,彻底打倒或者打晕沈明轩她不是做不到,可是,打倒了沈明轩之后呢?卓云腾马上就要出来了,难道她还得再去对付这个战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祸于人。 果然,才跑出山洞躲好,便听见山洞内传来隐约的说话声:&ldo;咦?这不是俊王爷吗?俊王爷是来捉孤的奸吗?如此好兴致,孤若不成全,是不是太对不起俊王爷的厚爱了?&rdo; 声音才落,便听砰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地上。 萧轻灵下意识地抖了抖,太强大了,如此理直气壮地质问别人是不是来捉他的奸?这卓云腾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ldo;啊?太子殿下,你怎么把他打晕了?&rdo;山洞里又传来女子的尖叫。 &ldo;不打晕难道要让他看着你我巫山云雨?呵!孤倒是不介意,只是他若认出你,你大概就再也没福气陪伴沈昊辰了!&rdo; 依然是吊儿郎当痞气十足的腔调,女子被他一吓,再不敢说话。 萧轻灵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可是,卓云腾的那句巫山云雨却让她觉得愈发燥热。有股火苗非但没有压制下去,却顺着小腹一路上行,让她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必须得离开,便是没有了沈明轩的逼迫,听着山洞内传来的若隐若现的旖旎声,她也会觉得生不如死。 憋足一口气,萧轻灵背着弘哥儿往前跑去。 她是记得路的,先前萧明灵他们分明就是带她从这条路去的椒房殿,那时候一路上还遇到了很多人。可是,为什么现在会一个人都没有? 越跑越是心惊,萧轻灵停下不跑了。看着依然矗立在不远处的假山,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真正的圈套。 《射雕英雄传》中黄老邪利用奇门遁甲,硬是将老顽童困在了无一兵一卒的桃花岛上,此时,她和误入歧途的老顽童一样,完全失去了方向。或者说,她和老顽童一样,被困在了诡异莫测的五行阵法之中。 倘若脑子清醒,萧轻灵一定会好好观察地形,寻找出哪怕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在,她明显不在状态。沈明轩显然早就料定她还有后招,所以才会有恃无恐地在这里等她吧? 将萧弘放下来,看着他稚嫩的小脸上泛起的异常红晕,萧轻灵咬牙切齿。 畜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 她的状态不宜和弘哥儿靠得太近,所以,找了个比较隐蔽的花丛将弘哥儿放好,萧轻灵盘腿坐下。 她现在没有选择,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扎几针,就算不能将体内的迷药排出去,她也得将它们封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尽管她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能是废掉一条手臂,或者一条腿…… 智亲王府,南院冰窖。 冷夜疾步进来,呼吸明显有些紊乱。 依然在运气疗伤的两个男人同时眉头一皱,但只有凤栖一人开口:&ldo;出了何事?&rdo; 看一眼凤栖,再看向自家王爷,冷夜道:&ldo;王妃被萧铭潜、贤妃和俊王云侧妃带去椒房殿了,她……&rdo; &ldo;不过是家人团聚,有什么好慌的?&rdo;沈墨白打断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凤栖不满地看他一眼,对冷夜道:&ldo;你先下去吧!待我忙完,会亲自进宫去接她的。&rdo; &ldo;凤将军……&rdo;冷夜欲言又止。 &ldo;还有何事?&rdo; &ldo;还不快下去!&rdo;二人同时开口,凤栖明显地察觉出沈墨白的声音里已染上一层急躁。 &ldo;你莫急,小心走火入魔!&rdo; &ldo;本王会走火入魔?本王……&rdo; &ldo;王爷!&rdo;冷夜突然单膝着地,道:&ldo;让属下去接王妃吧?她一人带着个孩子,现下被困在迷魂阵中,只怕很难顺利出宫。&rdo; &ldo;带着个孩子?&rdo;这一次,沈墨白和凤栖同时问出声。 见凤栖发问,沈墨白又惜字如金地闭上了嘴巴。 &ldo;你快说,怎么回事?&rdo;凤栖急急道。ъiqiku &ldo;贤妃等人说要带王妃去椒房殿聚聚,可是,属下的人隐约听见了椒房殿内在吵架……&rdo; &ldo;隐约听见?&rdo;沈墨白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ldo;为何不进去瞧清楚?&rdo; &ldo;进不去!贤妃一回到椒房殿,就将殿门关上了。椒房殿内似乎藏着高手!&rdo; 能被冷夜称之为高手的,会是? 沈墨白不由眉心一跳:&ldo;那她是如何带着萧弘离开的?&rdo; 王爷果然聪明,一猜就是萧弘。 &ldo;属下不知,下面的人只说王妃独自一人背着萧弘离开了椒房殿,走到迷魂阵中,王妃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rdo; 腾地一下,沈墨白站了起来。 凤栖正在给他运气,被他吓了一跳,如同看见鬼了一般,死死瞪着他的双腿,道:&ldo;墨白?你,你的腿……&rdo; &ldo;暂时还废不了!&rdo; &ldo;你……&rdo; &ldo;给我药!&rdo; &ldo;你要进宫?&rdo;凤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ldo;本王的话你没听见吗?&rdo; &ldo;你不能出去,冰玉莲对你已然没了作用,你再用那种药,下回……&rdo; &ldo;没有下回!&rdo; 愣怔一下,凤栖终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他:&ldo;只此一粒,吃下去后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更加清楚。你若非要去,我不拦你!&rdo; 毫不犹豫地打开锦盒取出药丸丢入口中,不待凤栖和冷夜反应过来,眼前哪里还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ldo;凤将军?&rdo;冷夜面色蜡白。 &ldo;还愣着做甚?快去召集人马接应,我去追他!&rdo; 话音落,冰窖内只剩下冷夜一人。 …… 一根一根扎下去,眼见手臂上都要被扎满了,萧轻灵却感觉不到一丝变化。 她的医术退步了吗?还是,针灸对于这种迷药根本没作用? 突然被一团强悍的黑影笼罩,萧轻灵缓缓抬起头。看清楚面前的人,萧轻灵笑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这样的情况吧?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ldo;皇上好手段,居然利用自己的儿子!&rdo; &ldo;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你还清醒得很!&rdo;沈昊宸淡定地看向她。 见萧轻灵不再理他,只是不断往自己手臂上扎针,沈昊宸嗤笑:&ldo;你别再枉费心机了,这种药除了阴阳调合,根本没有解法。&rdo; 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沈昊辰,乃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是盛轩王朝的真龙天子。所以他会慢慢地看着这个女人所有的理智全部消失,然后让她在欲忘的趋势下爬到他的脚边来乞求他的临幸。 虽然此刻看见她这样,沈昊宸已经急不可耐了,但他还是选择了等待。 方才轩儿的下场他看得很清楚,虽然不知道萧轻灵在山洞里对轩儿做了什么,但没瞧见轩儿出来,而她又选择了逃跑,想必轩儿已经着了她的道。如此,这个女人还是得防着点。 想当年,盈娘就是在这里与沈擎苍卿卿我我,却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今日,他沈昊辰便要让盈娘的在天之灵好好看看,她的女儿,是如何跪在他的脚下向他索爱的。 为了这一天,沈昊宸的这个迷魂阵设置了整整十五年,十五年了,盈娘没有走进来,她的女儿却走了进来。转世轮回,原来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萧轻灵有点茫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坐在地上,他站在她面前,就这样低头看着她,好像她是一条摇尾乞怜的小狗。 呵!她承认,此时的沈昊宸带给她一股巨大的威压,让她燥热的同时更加渴望得到爱抚。可是,这个老男人太自以为是了吧?他又不是金砖,凭什么认定她一定会对着他冒红泡泡?https:ЪiqikuΠet &ldo;怎么?难道你不想吗?&rdo;许是等得实在心焦,沈昊宸居然蹲了下来,&ldo;朕阅女无数,很有经验!&rdo; 这个老男人是在勾引她么?嗬哟!要不要这么恶心? 可是,当沈昊宸的一只手落在她脸上的时候,萧轻灵只觉得像是被小猫的爪子,突然在心口挠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 &ldo;果然够浪!&rdo; 萧轻灵心头一紧,这是一个皇帝该说的话吗?她怎么觉得沈昊宸这么像轻楼妓馆的老嫖客? 沈昊宸说完这句话便伸手来抱她,他是真的等不及了。可是,他不是轩儿,岂能在这样肮脏的地方与她成就秦晋之好?他要带她去椒房殿,去那个盈娘曾经拒绝他的地方,在那张本该是他和盈娘共赴云雨的床榻上与萧轻灵成就鱼水之欢。 越想越激动,沈昊宸几乎把持不住自己了。 然而,手臂刚伸到萧轻灵的后背上,沈昊宸的身子猛地一僵,竟一头向萧轻灵的怀里扎去。只是,扎到一半,又被人拎起来,随手丢在了一边。 &ldo;如此为老不尊,当真叫人恶心!&rdo;某人大义凛然地说道,说完,还一脸愤愤地瞪了昏死过去的沈昊宸一眼,大有再冲过去狠狠踹上几脚的架势。 看着眼前妖孽般的脸,萧轻灵哭笑不得。这个人还知道什么叫恶心吗? 不管之前还是现在,她对卓云腾都没什么好印象,尽管这个羌荣太子刚刚救了她,还难得地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她还是很讨厌他。 因为此人不但和沈昊宸、沈明轩一样滥情好色,还让萧轻灵察觉出一股异常的危险。 这种危险完全出自于一种本能,让萧轻灵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 像是洞悉了萧轻灵的想法,卓云腾并不靠近,而是学着沈昊辰的样子,在距离萧轻灵两步开外蹲下来,轻笑道:&ldo;女人?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见孤,是不是很开心啊?&rdo; &ldo;对!又见面了!&rdo;萧轻灵呼出胸口的闷热,冷冷道:&ldo;不过,看见太子殿下,本王妃实在开心不起来!&rdo; &ldo;怎么会开心不起来呢?&rdo;沈昊宸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ldo;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孤?孤……&rdo; &ldo;不想!&rdo;萧轻灵厉声打断他:&ldo;太子殿下在哪里出现,跟本王妃有关系吗?&rdo; &ldo;当然有关系!&rdo;故作神秘地冲她眨眨眼睛,卓云腾道:&ldo;孤是专门来此等你的!&rdo; 等她?卓云腾来这里等她?也就是说,他早已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早就料到沈昊宸和沈明轩欲对她行不轨是不是?那么,他还会专门跑到这个假山山洞里来偷清吗?还会故意诱拐沈昊宸的妃嫔等着被人捉尖吗? 也就是说,等到此时才出现,卓云腾也是算计好的。他如此不慌不忙地和自己周旋废话,为的也是等到她身上的迷药发作? 垂首默了一分钟,萧轻灵才道:&ldo;太子殿下难道不是来此幽会佳人的吗?据本王妃所知,那个山洞,很适合幽会。也许,之前已经有人进去过了呢!&rdo;声音里已带着明显的威胁。 萧轻灵所谓的来此幽会佳人和那个山洞适合幽会,当然是意指卓云腾与沈昊宸的妃嫔偷琴之事,而进去过的人,当然是指沈明轩。尽管知道这种威胁对于卓云腾不一定会有用,她还是选择了尝试一下,能拖一时算一时,但愿她手臂上的银针能快点起作用。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永远都那么骨感。听了她的话,卓云腾非但不紧张,面上竟还浮现出一丝释然:&ldo;智亲王妃真乃孤的知己,连这都能想到一块儿,你我当谢谢沈昊宸才对!&rdo; 如此混淆视听,此人果真早就做好了准备,看来,她只能背水一战了。 ( 096 &ldo;呵呵!&rdo;萧轻灵冷笑:&ldo;像这种风水宝地,只适合太子殿下你,至于本王妃,还是算了吧!&rdo; 怕卓云腾的臭嘴再说出什么混话来,萧轻灵又道:&ldo;太子殿下难道忘记了之前在云霄殿的遭遇?还是,先前本王妃心太软,太子殿下没长记性?看来,以后本王妃出手得更狠一点,才对得起太子殿下。&rdo; 若在平时,这样的话说出来,一定会带着肃杀的冷冽,只是眼下,萧轻灵体内的迷药作祟,连视线都是朦胧的,说出来的话实在没有多少威力。 卓云腾怔了怔,眼前的萧轻灵和之前在云霄殿泰山压顶般狠辣的她完全不同,让他产生出一股别样的渴望。可是,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步沈明轩的后尘。 唇角一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卓云腾道:&ldo;你以为就凭你的小身板,能压得坏孤?&rdo; 他刻意将&ldo;压得坏&rdo;三个字说得很重,四目相对,皆是噼里啪啦的火花,空气中顿时浮动起一层暧昧。 萧轻灵本来就被秘药折磨得生不如死,听见卓云腾的话,被强压着的燥热立刻如火上浇油,腾地重新窜上来。 心头暗暗叫苦,喉间已发出一声咕哝:&ldo;卓云腾,你放了我吧?&rdo; 说完,眸中的冷冽和戒备尽消,看向卓云腾的大眼睛里只剩下幽怨和哀求。 对这个女人,卓云腾是有几分忌惮的。她就好像一只浑身带刺的刺猬,虽然味道鲜美,但一不小心就能将手扎得稀烂。所以,他和沈昊宸一样,只是与她东拉西扯,不慌不忙地等待她发作的那一刻。 卓云腾早已等得口干舌燥,无奈萧轻灵戒心甚重,搞得他甚是恼火,此时,听见她似娇似嗔,还带着哀求讨好,甚至渴望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弯下腰,猿臂一伸,已将萧轻灵打横抱了起来。 轻轻凑向她的耳边,卓云腾的声音里带着怜惜的宠溺:&ldo;看来,你是真的舍不得孤,如此,孤就在此成全你吧!&rdo; 萧轻灵顿觉一头黑线,搞得好像他施舍她一般,难道她很稀罕他的成全?在这里?那个山洞里?在他的姘头和沈明轩的眼皮子底下?噢!这厮还能不能更强大一点?更不要脸一点? 理智拼命鄙视,然而身体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顺理成章地,萧轻灵的双臂已缠上了卓云腾的脖子。 卓云腾眼眸登时一暗,迅速染上一层琴欲,&ldo;别急,孤现在就给你!&rdo; &ldo;不要!&rdo;拼着最后一丝清明,萧轻灵泪汪汪道:&ldo;卓云腾?你能不能带我出宫?&rdo; &ldo;出宫?&rdo;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卓云腾为难地看向她:&ldo;可是你现在很想要……&rdo; &ldo;我,我不想要……&rdo; &ldo;可孤想要!&rdo;脸上已显出明显的霸道和不悦,声音也变得不耐烦起来:&ldo;难道智亲王妃忘记孤先前对你说的话了?孤说,下次若是再让孤见到你,你会成为孤的女人。现在,已经是下次了。&rdo; &ldo;你……&rdo; 大概被她眸中的哀求与绝望感染,卓云腾又轻叹道:&ldo;你放心!孤虽然有很多女人,但太子妃之位,孤一定只留给你。&rdo; &ldo;卓云腾!&rdo;一丝鲜血终于顺着嘴角流下来,萧轻灵死死咬住舌尖,含混不清地哀求:&ldo;求求你,放过我。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rdo; &ldo;孤无需你报答!&rdo;擦掉她唇角的血迹,卓云腾颇为心疼:&ldo;你何苦这般苦苦支撑?那件事,很美!&rdo; 她知道很美,可是,只有和相爱的人做,才是美,否则,只是欲。筆趣庫 &ldo;你?你明知道我被……为何还要……&rdo; &ldo;很霸道的迷药,可以让人欲仙欲死!&rdo;卓云腾平静的声音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影诱:&ldo;不过,便是没有它助兴,孤也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rdo; 像是怕萧轻灵误解,卓云腾又很好心地补充一句:&ldo;孤,并未中迷药!&rdo; &ldo;该死!&rdo;萧轻灵低吼道:&ldo;你真的要趁人之危?&rdo; &ldo;趁人之危?&rdo;卓云腾愣了一下,继而,脸上却露出轻松的笑容:&ldo;孤不介意!&rdo;biqikμnět 噢!尼玛!为什么她就不能遇到一个稍微正常的人?以前封少是这样,现在怎么遇到个羌荣太子也这个调调? &ldo;你特么不介意我介意好不好?&rdo;愤怒下,暂时忘记身上的燥热,萧轻灵爆了句粗口。 &ldo;你真的不想和孤……&rdo; &ldo;不想,绝对不想!&rdo; &ldo;可是,你在亲孤!&rdo; 如同晴天霹雳,萧轻灵只觉天雷滚滚。 没错,现在她在亲卓云腾,她居然在亲这个恶心的总马男? 不过还好,自己亲的只是他的脸,还没有亲到他那张恶心的嘴上。权当亲了猪屁股吧! 嗬哟!不行哈,猪屁股貌似也比这个男人的脸干净。他的脸,都不知道被多少个女人的口水洗过了呀! &ldo;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放过我!&rdo; &ldo;好!&rdo;很痛快地答应,嘴唇却先贴住她的耳朵,之后,滑过她幼嫩的脸颊,最后才向她饥渴的唇吻下来:&ldo;孤现在就帮你,孤和你一样,其实,很想……&rdo; &ldo;你,放开她!&rdo;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如炸雷般响起。 卓云腾的身子立刻僵住,萧轻灵也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一个男人站在五米开外,她瞧不大清楚他的模样,可看见他那身特殊的黑衣白袖时,竟在瞬间湿了双眼。 &ldo;沈墨白!&rdo;她唤他,身子却如水蛇般继续缠向卓云腾。 卓云腾眸光一凛,终于转身看向沈墨白:&ldo;她想要我……&rdo; 只是,话未说完,怀里一空,缠在他身上的女人已纠缠到另一个人身上去了。 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卓云腾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盛:&ldo;沈墨白!你太过分了!&rdo; 恰在此时凤栖急急赶到,虽尚未行到近处,已怒不可歇道:&ldo;到底是谁过分?卓云腾?你是不是想死?&rdo; &ldo;呵!原来沈昊宸的迷魂阵竟是人人可以踏足的地方,孤当真太高估此地了!&rdo;卓云腾身形一晃,却不理凤栖,直逼沈墨白:&ldo;将她留下!&rdo; &ldo;本王的女人,你也配?&rdo;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忽视身后袭来的掌风,沈墨白只是垂眸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小女人。 &ldo;墨白!&rdo;凤栖惊呼,身形更快地飞扑上来,双手已挥出凌厉的掌风直袭卓云腾。 但凤栖清楚,他到底离得远了点,卓云腾的掌风应该比他更快。 然而,就在连他都认为这一掌必然会击中沈墨白时,一股磅礴的气流却在沈墨白四周蔓延开来。 砰地一声,如同刀剑相撞,卓云腾的身体被重重地弹了出去。好在他武功精湛,在半空中翻了个身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然,即便如此,他的头发还是被气流击得披散下来,显出几分狼狈。 &ldo;好,好,你们盛轩王朝就是这样欺负人的?堂堂智亲王爷和护国大将军同时对付孤一人……&rdo; &ldo;对于夺人妻的无耻之徒,本王不介意用更多的人马对付你!&rdo; 话音落,四周已出现黑压压的人群。 卓云腾愣住,一个沈墨白他都对付不了,加一个凤栖更是让他黔驴技穷,若是再多一群暗卫,他今日恐怕要死在这儿了。 可是,看着整张脸在沈墨白胸前拱来拱去的萧轻灵,卓云腾又实在不甘心,他差一点点就得到她了呀! 咽一口口水,卓云腾压制住心头的怒火低声下气道:&ldo;沈墨白?不是你让她进宫来的吗?你既把她推给了孤,又何苦再与孤相争?孤得了她自然欠你一个人情,日后……&rdo; &ldo;混账!&rdo;凤栖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掌。 然而,凤栖的掌风未到,铺天盖地的气流已再次袭向卓云腾,这次,竟比先前还要强悍凌厉。 卓云腾的衣裳刺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极其狼狈地挂在身上。而凤栖,也被这股气流逼退了好几步。 &ldo;不想死就快点滚,不要让本王再看见你!&rdo;淡淡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却透着无边的冷意。罢了,反正这个女人迟早都是他的,他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将心头的恶气强压下去,卓云腾迅速离开。 凤栖和冷夜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墨白怀中的人儿。 &ldo;墨白(王爷)?&rdo; &ldo;你们先回去,本王去给她解毒!&rdo; 冷夜好心提醒:&ldo;王爷,王妃中的不是毒……&rdo; 可是,哪里还有自家王爷的影子? 满头黑线地看看愣怔怔的凤栖,冷夜迟疑道:&ldo;凤将军?王妃她?&rdo; &ldo;让他去吧!&rdo;狠狠闭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凤栖眸中竟一派通红:&ldo;好不容易他动心了!&rdo; 冷夜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凤将军指的是王爷还是王妃啊?好吧!甭管是谁动心了,这么着出去是不是都有点不妥? &ldo;那个,天快黑了!&rdo; &ldo;是啊!天快黑了!&rdo;拍拍冷夜的肩膀,凤栖苦笑道:&ldo;放心吧!有墨白在,她不会有事!&rdo; 那个,他有说王妃吗?噢!他担心的是自家王爷好不好?王妃刚才那个样子,不会把王爷的骨头都嚼碎吧?…… &ldo;嗯?&rdo; 刚将萧轻灵放下来,她便闷哼一声偎进了他的怀里,沈墨白下意识地去看她。 事实上,从他在假山前看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他可以骗过所有的人,甚至能骗过智亲王这个身份,但他骗不了自己。他舍不得。 是的,舍不得!舍不得将她推给别的男人,舍不得看见她在别的男人怀中索要。 方才,看见她那般纠缠着卓云腾的时候,沈墨白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从来无喜无忧无情无欲的智亲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是跳动着的,为了怀里的这个女人。 他不能看见她在别的男人怀里肆意撒欢,所以,他不顾一切地来了,想都没想便从卓云腾的怀里将她夺回来了。 这一刻,沈墨白无比清楚,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萧轻灵一直坚持着,一直支撑着,她始终有种信念,沈墨白不会不管她。她要等他,等他来救她,尽管希望很渺茫,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果然,他来了,以如此强悍的方式华丽丽地出场了,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戒备都松懈下来。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啊!是要伴随她走过漫长一生的人,她相信他,一直都相信他。 &ldo;沈,墨,白!&rdo;萧轻灵艰难地呼唤他的名字。 她看不大清楚他的脸,虽然他的气息距离她很近,近到她能感觉到他潮湿的呼吸,可是她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她就是能肯定,他就是沈墨白。 双手下意识地伸出,蛇一般软软地纠缠上沈墨白的脖子,猛地一拉,他的头便被她强悍地拽了下来。 四目相对,萧轻灵的眸子里都是热烈的疯狂,而沈墨白的眼底却是一派冰凉和肃杀。 然,他这种让所有人谈之色变的目光却没有吓到她。根本就不愿去深究,萧轻灵便仰头凑了上去,下一秒,她的唇已霸道地吻住了他的唇。 沈墨白正在看她,突然被她的手臂纠缠住,鬼使神差就顺从了她的意愿勾下了头。可是,连想都不容他想,这个女人就强悍地吻住了他。 错愕地张开嘴,她淘气的舌立刻钻了空子游进他嘴里,像一条滑腻的鱼。舌上一紧,已被她纠缠住,继而,狠狠吮住。 她吮得很重,用的是蛮力,不但用上了舌,还用上了牙齿。就好像她不是在吻他,而是在啃他的肉。httpδ:Ъiqikunēt 她的舌一点点攻城略地,一点点掠夺属于她的权利,根本就不在乎他愿不愿意,只是强悍地宣誓着她的所有权。 沈墨白像被雷劈了一般怔怔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这是在吻他吗?这种事情不是都是男人做的吗?为什么这个小女人会主动对他做?她平时是那样讨厌他敌对他的呀? 而且,这种时候,女子不是都应该闭上眼睛么?为何她就这样瞪着眼睛,直剌剌地与他四目相对?非但不怕他,还表现得如此强横霸道? 心里有什么在一点点萌芽,一点点解冻。沈墨白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萧轻灵迷乱的眼睛,也想将自己的唇舌从她的牙齿下解救出来。 可显然,他太低估她了,像与他有仇一般,萧轻灵非但没有松开他的唇舌,还更用力地用牙齿咬住。鲜血顿时弥散开来,在两人嘴里留下难言的腥涩。 而这个极其没有自觉性的小女人更加急迫有力地吞咽着属于他的味道,她甚至用那条不安分的小舌,一颗一颗细数他的牙齿,不放过任何部位。 ( 097 终于,认命地放弃了,沈墨白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这个野狼般的小女人彪悍地强吻他。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闭眼之前,他的眼底,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喜悦。 萧轻灵吻得异常狠,她虽然来自于二十一世萧,但却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人接吻过,她的初吻是穿越来被封少抢夺走的。封少虽然吻过她很多次,但却不是此道高手,而萧轻灵更是菜鸟级别的。然而此时,她无师自通,不光是沈墨白的唇,他的舌,他的牙齿,他一切的一切她都恨不得直接吃到肚子里去。 貌似她吻得很娴熟,完全的法式湿吻,可萧轻灵却忘记了一点,换气。 她是憋着一口气吻下去的,甚至在和沈墨白打拉锯战,管他愿不愿意,她就是要亲他,不同意就咬他,哪怕将他的舌头咬下来,也绝放弃,更不会松开。 果然,沈墨白妥协了,闭上眼睛乖乖地任由她亲,像只听话的小狗狗。甚至,还颇为配合地反应着她。 但,她能说她快不行了吗? 嗬哟!不是把持不住自己啦,而是,她要憋死了呀! 那个,为毛没有人告诉她,接吻是一件能憋死人的事情啊? 话说,电影电视上的情侣们在一起,一吻就吻得惊天地泣鬼神,仿佛不吻到天荒地老就不算接吻,还有那些什么接吻大赛,那些人都是仙儿吗?怎么吻得哈?她也吻得非常卖力,十分惊天地泣鬼神,大概阎王爷都被她吓跑了,可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憋炸了呢?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迷药再厉害,沈墨白再魅惑人心,再让她需求不满,也没她的命重要是不是?所以,想都不想,萧轻灵本能地去推沈墨白,想要将自己的嘴和肺都解救出来。 可是,一推之下,对方竟纹丝不动,依然吻得极为专心,甚至大有反守为攻的趋势。 那个,好吧!是她把好孩纸都教坏了,可是,先让她透口气行不行?过一会儿再让这孩纸吻到海枯石烂。筆趣庫 再推他,这次生怕自己被迷药蛊惑会表现出欲拒还迎,萧轻灵下了死力气,对着沈墨白,当胸就是两记霹雳掌。 果然,沈墨白闷哼一声,身子被她推开了少许,但,这是神马情况啊?为毛她的嘴和他的嘴还粘在一起? &ldo;咝!&rdo;萧轻灵倒抽一口凉气,胸口被憋得更加闷涨。 然而,对上沈墨白冷冽、犀利的眸子,却下意识地愣住了。 这个男人在看她?他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呀?她先前明明记得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的。 说实话,这种嘴对嘴眼对眼的情形有点惊悚,尤其是沈墨白的眼眸中还不带一丁点儿温度的情形下,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在亲吻一个活死人。 萧轻灵下意识地抖了抖:&ldo;沈墨白?你,能不能放开我?&rdo; 沈墨白不答,依然死死盯着她,只是,眼眸似乎闪了一下,竟浮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嘲讽。 只是这一点点嘲讽,就让他的整张脸变得生动起来,就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一下子就耀花了萧轻灵的眼睛。 这个男人在嘲笑她,萧轻灵看出来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就是看出来了,他在用眼神告诉她:&ldo;是你先亲本王的,现在,本王没有喊停,怎么可能放开你!&rdo; 噢!是她强吻他没错啦!面对这样的沈墨白,她也愿意和他继续亲亲下去,亲到沈墨白厌倦为止。 只是,他现在能不能松开她的下嘴唇? 呜呜!太疼了呀!这厮是想把她的嘴唇当成热狗肠咬下来吗?怎么用这么大的力气呀?这样被他咬时间长了,她的嘴不会变成本山大叔那种地包天吧? 某人此时只顾着抱怨沈墨白咬得狠,压根儿没想起来之前自己是怎么咬别人舌头的。不过话说回来了,她不是中迷药了吗?这种情况下,就算把沈墨白吃干抹净了,事后她也可以赖账不承认是不是? 可是,中迷药不是该乱那啥么?为毛轮到她光亲个美男都会被反咬? &ldo;呜呜!沈墨白?痛,痛啦!&rdo;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他咬破了,萧轻灵终于很没骨气地挤出两滴猫尿。 许是她这般模样太叫人不忍,沈墨白的目光又闪了闪,终于悻悻地松开了牙齿,只是,他的一只手,却霸道地摁在她的后脑勺上,迫使她的额头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动都无法动弹一下。 &ldo;呼!&rdo;终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萧轻灵感激涕零:&ldo;憋死我了!&rdo; 饶是沈墨白定力再好,也在瞬间憋红了眉毛,&ldo;王妃如此热情,本王怎好拂了王妃的美意?怎么?像王妃这种此道高手,居然不知道接吻时该如何换气?&rdo; 嗯?她很热情她承认。可此道高手?说的是她萧轻灵吗?貌似他沈墨白也不是此道高手,这厮怎么就会换气啊? &ldo;我,我是中了迷药,不是此道高手。&rdo;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向他解释。 &ldo;迷药?&rdo;扫一眼她布满针眼的手臂,沈墨白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ldo;可是本王实在看不出王妃有中迷药的迹象。&rdo; 看向自己的手臂,萧轻灵愣怔片刻,心一点点被暖流包裹,有种甜蜜的感情开始蔓延 这个口剑腹蜜的男人啊!他是何时解开她手臂上封住的穴道的?她竟不知。ъiqiku 他不但来了,还在最关键的时候解救了她。而且,连这么细微的事情他也注意到了。 &ldo;墨白!&rdo;抬头,萧轻灵大胆地看向这个男人,却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再次怔住。 和沈墨白成婚快两个月了,这是萧轻灵第一次看清楚沈墨白的模样。虽然此时的她和他挨得很近,头对头,眼对眼,鼻尖相触。虽然她中了迷药,视线不是太清晰,但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的脸。 沈墨白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完美,毫无瑕疵的脸如同钻石般闪耀,五官不管分开来看,还是合在一起,都是完美的绝无仅有的艺术品。只是,他的脸色很白,不是那种正常的白皙,而是带着一种病态。这种苍白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变得好淡,虚无缥缈,淡得仿佛他随时都要化去,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这样的苍白不管配在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但眼前这个男人,却美得惊人。 萧轻灵一直觉得用美来形容男人不合适,但她此时却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沈墨白。是的,这个男人很美,美到惨绝人寰,美到天理不容。便是肖慕那样绝美的容貌,似乎都已在他面前黯然失色。 然,萧轻灵发愣并非因为他的美,而是因为他的表情。 和他的脸色一样,沈墨白的表情亦是苍白淡漠的,淡到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伤心。就好像他看到了世上所有的人,唯独没有看见自己一般。好像所有尘封了的忧伤都在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就是这样一个淡漠得如同独角兽般令人心疼的男人,此时,正淡淡地望着她,眼眸亦是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就好像先前和她的亲吻,已经完全被风带走,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但萧轻灵就是在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忧伤。 &ldo;沈墨白?&rdo;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仿佛受到了什么蛊惑,萧轻灵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 只是,手指尚未触到他,便被他的大手握住。 原以为他会恼怒于她的唐突,会甩开她的手。不料,僵持了几秒钟之后,沈墨白突然用手指摊开她的掌心,将手指穿插在她的手指之间,与她掌心相贴,再一点点握住。 顿时,十指相扣,不再有任何间隙。 萧轻灵心头一紧,眼角终于滚落两颗大大的泪珠。 沈墨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说话,亦不曾替她擦去泪水。半响,才淡淡地问道:&ldo;看清楚我是谁了吗?&rdo; &ldo;嗯!沈墨白,风……&rdo; 摁在她后脑的手猛地加重力道,萧轻灵尚未反应过来,便在他的助力下再次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眼睛倏地瞪大,不敢相信地瞪着他,却见他已轻轻合上了眼睛。 沈墨白的个子很高,若不是他刻意地弯下身子俯下头,她是不可能吻到他的,所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他不想让她说话,亦不想听到那个名字,但他的举动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个男人?唉!轻叹一声,萧轻灵终于闭上眼睛开始回应他。 萧轻灵才闭上眼睛,沈墨白的眼睛便睁开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很美。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红晕爬满了她嫩滑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收起了爪牙的小兽,温顺又贪恋地等待着他的爱抚。 心头一荡,按在她后脑的大手不由自主加大了力度,结实有力的手臂更紧地搂住她。 这一次,不用她霸道地掠夺,他的舌便主动探入她口中汲取蜜汁。 和萧轻灵方才的强吻相比,沈墨白的亲吻带着优雅和淡定,慢悠悠的,显得从容不迫。然而,他的气势和霸道却丝毫不输给萧轻灵。 根本不管萧轻灵愿不愿意,他的舌已卷住了她的。甚至,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他也用舌尖一点点细数她的牙齿,不放过任何角落。就好像他要完完全全打上他的印记,收藏进心底最深处。 萧轻灵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深刻的不祥,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他说:&ldo;轻儿!你莫要忘记我!&rdo;那以后,他便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不见,让她遍寻不到。 此刻,天地为证,在夜幕的笼罩下,沈墨白揽她入怀,温柔又霸道地亲吻着她,却让萧轻灵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恐惧,就好像下一秒,沈墨白也会消失不见,就消失在这愈发浓的夜色中,让她再也找不到。 &ldo;沈墨白,沈墨白……&rdo;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环在他腰上的一只手终于不安分起来。 沈墨白的身子一僵,不得不收回摁住萧轻灵后脑和与她十指相扣的双手去阻止她的骚扰。 可是,萧轻灵的小手很灵活,亦很调皮,总是在他以为就要捉住她时巧妙地躲开,继而更加热烈地骚扰他。 几个回合下来,他非但没有阻止住她,反而在这般的拉拉扯扯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了。她的小手见缝插针,瞬间便以刁钻的姿势钻了进去。 &ldo;咝!&rdo;这回,终于轮到沈墨白抽凉气了。 试图松开与她胶着在一起的唇舌,岂料萧轻灵竟像甩不脱的牛皮糖似的,他转向哪里,她就紧紧跟随纠缠到哪里,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无奈又宠溺地垂眸看着怀里扭糖人般不依不饶的小女人,沈墨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苦笑。 凤栖呀凤栖,你害死我了。你明明说这种药不但能让我在最短的时间恢复功力站起来,还说这种药可以让我坠入冰雪世界不受任何外界侵扰。为何,这个小女人稍微一点点影诱,我便抗拒不了呢?你是想看着我死,还是想让我吓死她? 看着萧轻灵的脸再次因专心致志的亲吻憋得通红,沈墨白终于摇着头轻轻往她嘴里度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秒,怀里的小女人已经松开了他的唇舌,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啃了下去。 &ldo;轻儿?不要……&rdo;惊慌下,沈墨白脱口而出。 &ldo;要,要!&rdo;固执地停留在他的喉结上,伸出粉嫩的舌轻舔两下,突然张开嘴咬下去。 沈墨白的眼睛倏地瞪圆了,这个小女人在做甚?她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他先前确实沉浸在冰雪世界,确实心如止水。可是,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冰雪世界一旦融化,那是会引发惊涛骇浪的呀!她可知,潜伏在海底深处的那些,有多么恐怖? 任凭她的双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沈墨白试图将萧轻灵推开。 怕伤着她,所以他并未使用内力。这样的结果直接导致萧轻灵的身体离开了他,可她的嘴唇却依然贴在他的脖子上,她的牙齿更是毫不留情地啃咬着他的喉结。而她的手臂反应极快,在他推她的瞬间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害怕他将她推出去,她的腿还下意识地离开地面,像树袋熊抱大树一般盘到了他的身上。ъiqiku 这种情况就像强迫吃奶的小兽离开母兽的怀抱般残忍,尤其在听见她委屈地发出不满的闷哼声之后,沈墨白的气势顿时散了。 他没办法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可是,难道他就该纵容她将他吃干抹净?她可知那会是什么后果? ( 098 苦笑一下,终于伸手将萧轻灵重新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沈墨白的嘴唇轻轻印在她的头顶:&ldo;小坏蛋,你可知这样下去,我会吓死你吗?&rdo; 余光扫到夜幕中那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再也没有犹豫,抱起她纵身一跃,二人便向天眼湖中坠去。 萧轻灵并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在迷药的怂恿下屈服于她的本能。 她隐隐察觉到沈墨白在抗拒什么,就如同她一样,仿佛冰火两重天,他们都在其间苦苦挣扎,却又无力摆脱。 她很明白自己这般主动下很快会发生什么,但她不悔。其实,从她嫁入智亲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打算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爱不爱这个男人,但此刻,她愿意借助药物的作用将自己献给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清醒过来之后,她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没错,她认出他来了,她想,她知道他是谁。 所以,在屈从于本能的同时,萧轻灵亦想试探,她想知道,沈墨白究竟在抗拒什么,在害怕什么。因为曾经的他,太热情,太热情。httpδ:Ъiqikunēt 铺天盖地的水向萧轻灵袭来,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快被淹死了。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解救自己的办法,重新堵住了沈墨白的嘴巴。 现在的她虽然神志不清,虽然玉火焚身,但她却知道,先前沈墨白给她度过气。既然她吻他吻到快要将自己憋死他都能度气给她,那她快被淹死时,沈墨白是不是也会给她度气? 萧轻灵没有必胜的把握,选择这么做的时候她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绝,如同飞蛾扑火,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沈墨白有点吃惊地被她再次吻住,他当然知道先前她的主动乃是药物所致,虽然他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给她输过了真气,但他亦知道这种迷药有多么霸道。 可这是天眼湖,以往每次发作,只要跳入天眼湖将自己完全泡进冰冷的湖水里,他身上所有的燥热和不安分的危险都会被压制下去。多少年来,他已然习惯,已然毫无条件地信赖了天眼湖。 然,这个小女人在做甚?她是想将自己淹死吗? 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将她的脸托出水面,嘴里的一口真气已度入萧轻灵的口中。 沈墨白只是凭借着本能这么做的,所以他没有看见这一刻萧轻灵眼眸中带着绝望的算计。 便是他为了救她的这一点点疏忽,他的身体已完全向她打开,没有丝毫防备。所以,当沈墨白明白过来时,他已被萧轻灵剥了个精光。 而萧轻灵,虽然衣裳在身,但因着是夏天,穿得异常单薄,所以湿身的她几乎毫无间隙地与赤果果的沈墨白紧紧相贴。 目光一窒,沈墨白的眼眸中终于浮上一层压抑的玉望,双手如同着了魔般颤抖地停留在萧轻灵的后背上。 光滑如婴儿般的肌肤在水波的动感下让他感到一阵阵战栗,有什么即将破体而出,压都压不住。 猛地仰首,对着月亮发出狼一般的哀嚎,再低头时,沈墨白的眸子里猩红一片。 对不起,爹爹,墨白食言了。 墨白以前从不信命,可是现在,墨白觉得,有些事情,乃是命中注定。这个女人,是墨白的妻,是墨白想一生一世守护的人。 墨白,现在就想要她。 狠狠俯下头去攫住萧轻灵的唇,沈墨白像野兽一般啃咬住她,比她之前的啃咬更加粗暴,更加狂乱。 他的身体越来越烫,仿佛要将冰冷的湖水煮沸,亦要将萧轻灵完全融化。 刻意地忽略浮力,他带着她,如同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连体婴儿,向天眼湖底沉下去,再沉下去。 死死盯着沈墨白变幻莫测的眼睛,萧轻灵觉得她已经抓住了什么,她的心如同跌入万丈深渊,如同她和他的身体一般,一点点沉下去,再也找不到方向。 萧轻灵突然后悔了,也许,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也许,他是迫不得已的。她不该借着迷药的作用逼迫他不是吗? 心疼他,还是心疼他,但萧轻灵觉得很痛。 即便真的心疼沈墨白,她也还是个正常人。此时的沈墨白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不再是那个淡得如风般纤尘不染的男人,已完完全全地化身成了狰狞的海妖。 他的手臂如同钢筋般箍着她,他粗糙的手指和尖利的指甲在一点点撕裂她。他的唇不仅仅在亲吻她啃咬她,他还在吸她的血,便是在沉寂的湖水中,萧轻灵依然能听见沈墨白的吞咽声。 她的衣衫早已被他撕碎,此时的她和他,真正肌肤相贴毫无间隙,但,萧轻灵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她觉得她的身体也要被沈墨白撕碎了。 手掌徒劳地在湖水中空抓了几下,萧轻灵意识到她快死了,快要死在沈墨白野兽般的掠夺下。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萧,让刑警队的队员们知道她为了爱情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不知道她会不会被那帮屌丝轻年们用口水淹死。 许是察觉到她停止了挣扎,沈墨白的动作顿了一下,嘴唇并未离开她,但却伸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臂。 电光火石间,萧轻灵突然抓住了一丝希望。 如果你爱上的是一只危险的猎豹,而不是一只猫咪,你就得做好被他咬死的心理准备,就像《暮色》中的贝拉,明知道爱上爱德华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义无反顾地勇往直前。筆趣庫 萧轻灵不愿做被动的贝拉,她要找到一种折中的办法,既能与她的爱德华长相厮守,还不能在与他的亲昵中被他咬死。 所以,在沈墨白的大手即将离开时,她突然纠缠上去牢牢地抓住了他粗糙的手。她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这只手上,将沈墨白的手掌一点点打开,用自己小小的手掌贴住他,然后找到他的指缝,让自己的手指一点点穿插过去,紧紧握住。十指相扣,就像之前她与他的每一次一样。 果然,沈墨白的身子一僵,随之便抖起来,然后他越抖越快,越抖越厉害,四周的湖水都因他的抖动沸腾起来。 就在萧轻灵拼尽全力想要抱住他时,沈墨白突然一把扯下她丢了出去。如同逃离洪水猛兽般,他迅速离开她向水面浮上去。 呵!他醒悟了吗?理智恢复了吗?所以,他又做回了逃兵吗?可是,他就这样丢开了她,如同丢掉一块用旧的破抹布。难道他不知道她不会游泳吗? 若是早知道沈墨白会来这么一手,萧轻灵先前一定会用腰带把他俩的腿绑在一起。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沈墨白越游越快,眨眼间便成了水中的一个小黑点。而萧轻灵,向着他相反的方向继续沉下去,仿佛要沉到地球的另一面。 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奇迹吗?冰冷的湖水,刺痛的眼睛,萧轻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流泪。但她依然死死盯着沈墨白消失的方向,她要看着他,即便沉入地狱,她也要记住他的模样。 忽然,眼前一花,尚未反应过来,嘴唇已被含住,一口清凉的气体度入她的口中,瞬间缓解了肺的憋胀。腰上一紧,已重新被揽入宽大结实的怀抱。 萧轻灵的眼睛瞪得很大,虽然水里的能见度不好,又是在晚上,但她还是能看见沈墨白眼睛里的心疼和惊惧。 此时的沈墨白,没了之前的狂躁和戾气,亦没了平日里的从容和淡定。他和她近在咫尺,像两个共同孕育在母体中的胎儿,彼此依存,相互信赖,或者,他给予她的更多。 他的五官在湖水中变得异常柔和,如同纯净的水晶,梦幻而又飘渺,将她的整颗心都揪得生痛。 萧轻灵突然笑了,她知道她赢了,在最后一刻,她重新赢得了这个男人的心。 不过几秒钟,沈墨白便带着她重新浮出了水面,但他的唇,却在浮出水面的那一刻迅速离开了她。 他的眸中已不见任何波动,面上依然是平素她感觉到的冷漠,甚至,比平时更加冷漠,&ldo;本王送你回去!&rdo; 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萧轻灵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他返回来救她了,明明他在心疼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缓一些,萧轻灵道:&ldo;我中了迷药!&rdo; &ldo;在天眼湖中浸泡了这么久,什么样的迷药都失灵了。若王妃连剩下的这点药力都抗不过去,那便随便找个男人替你解药吧!&rdo; 他让她随便找个男人替她解药?这是他该说出的话吗? 萧轻灵不相信沈墨白感觉不到,她的试探那样明显,他若不懂,为何不让她说出来?他若感觉不到,为何会那般忘形地亲吻她?为何又不顾一切地返回来救她?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原因,他就要放弃她? 抱着她跃出水面,这回,没有在铁索桥上停留,直接纵身跃上山顶。将她放下来,一件湿漉漉的衣衫扔在了萧轻灵脚边,&ldo;走吧!本王带你回府!&rdo; &ldo;沈墨白……&rdo; &ldo;你不愿随本王回去也行,自己走,或者,不用再回去了!&rdo; 不用再回去了?他是什么意思? &ldo;你要休了我?&rdo;吃惊地看着他,萧轻灵的眸子里全是不敢置信。 &ldo;这不是王妃一直想要的吗?&rdo;转过身,沈墨白不再看她。 他赤果的身体在月光下那样挺拔诱人,可是,此时看在萧轻灵眼里,只觉冷彻心扉。 这个男人在瞬间从爆发的野兽变成了逃兵,又在瞬间将自己包裹成了套子里的人,他为自己的心筑建了一堵坚固的墙,将她隔离在了墙的那一面。 &ldo;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沈墨白?你看着我!&rdo; 根本不在意萧轻灵的话,亦不在意她同样赤果着狼狈地站在他的身后,径自穿好中衣,沈墨白头都不回道:&ldo;是嫌本王的衣裳脏吗?你可以不穿。不过,你的衣裳都留在天眼湖里了,无法再穿了。&rdo; &ldo;沈墨白!&rdo;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精瘦的腰,萧轻灵脱口道:&ldo;你在怕什么?告诉我,你在怕什么?你明明就是……&rdo; &ldo;本王就是智亲王,是沈墨白,不是王妃以为的任何人!&rdo; &ldo;你撒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rdo; 试图掰开她抱在他腰间的手臂,只是,萧轻灵抱得甚紧,喀拉一声,她左手的小指指骨被他掰断了,痛得她闷哼一声,但她依然没有松开他。 沈墨白僵住,半响,终于放弃,任由她抱着,他的声音依然冰凉刺骨:&ldo;虽是夏天,夜风依然很凉。王妃若还想留在智亲王府,最好不要将自己冻病了,更不要让自己成为残废!&rdo; 然而,萧轻灵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低声喃喃道:&ldo;凤栖曾经让我替他的兄长看过病,他的兄长,我一共见过两……&rdo; &ldo;萧轻灵!&rdo;炸雷般的怒喝登时将萧轻灵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ldo;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叫沈墨白。莫白莫白,沈墨白这一生一世都不能染指白氏之女,这是我在父亲灵前许下的重誓,你可懂了?&rdo; 墨白,莫白,爹爹将你更名为墨白,就是要提醒你,这一生一世,你绝不许染指白氏之女,你可记住了? 墨白记住了,可,墨白做不到。但墨白依然愿意遵守这个誓言,只因,墨白舍不得伤害她。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就因为当年娘亲和沈擎苍的爱情,就因为娘亲使智亲王府一夜之间从昌盛走向衰亡,所以,她便要替娘亲偿还欠下他们智亲王府的债是吗?这真的是沈墨白的心里话?她不相信。 &ldo;撒谎!&rdo;不再惊慌,萧轻灵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ldo;沈墨白你在撒谎!&rdo; &ldo;本王……&rdo; &ldo;你就是在撒谎,你父亲的遗愿和你的重誓早就被你打破,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爱我,只是不敢承认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rdo;https:ЪiqikuΠet 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爱我,只是不敢承认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沈墨白登时石化。 他知道她很聪明,从第一次见到她识破她在戏耍沈明轩时起,他就知道她很聪明,他亦知道她很坚定,近似于固执的坚定,但他依然没想到她如此聪明,如此坚定。他更没想到她会将他的心思猜得如此准确。她知道他爱她,她竟然知道他爱她。 没错,他当然爱她,否则,明明立下那样的重誓,他怎么还会娶她?明知道他要不起她,明知道他配不上她,但他就是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捷足先登。 ( 099 所以,他将她娶回来,只远远地看着她,甚至将她锁起来。只要感觉到智亲王府还有她的气息,他就很满足。 沈墨白甚至想过有朝一日若是他死了,他也要让萧轻灵和他一起死,他要将她烧成灰带在身边,要让她和他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可他从来没敢奢望过她爱他,她明明,是那样的讨厌他,明明,是那样。 只因她的这句爱他,他的心便塌陷下去一大块,软得如同一滩稀泥,再也舍不得对她说出一句狠话。 犹豫半天,终于开口,沈墨白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声音已变得无比轻柔:&ldo;你的迷药解了,但你弟弟的还不曾解,所以,我们还不能……&rdo; &ldo;弘哥儿!&rdo;萧轻灵惊呼一声。 这次,根本不用沈墨白催她,她已迅速穿上湿衣服拔腿就跑,速度丝毫不比上次害怕被狼追来得慢。 沈墨白登时一头黑线,这个女人。她刚才还说她爱他,刚才还热情似火地想要对他用强。现在,不过是一个仅有五岁的小男人,就让她忘记了他,她居然不要他了。 心里堵堵的,像是被狠狠锤了一重拳,看向萧轻灵的目光已多出几分哀怨来。 沈墨白实在没料到萧轻灵会突然转身跑回来,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已然来不及,哀怨的目光就这样直剌剌地与她焦急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转身就对上沈墨白如同小弃儿般可怜巴巴的目光,萧轻灵的心脏猛地漏跳了半拍。 她就说这个男人太矫情,就说这个男人是装的,他还不承认,他明明舍不得她,明明已经把她刻在了心里,却还要假情假意地装强悍。 小样儿,就这还想跟她斗! 脸上立刻浮现出狡黠得意的笑容,不管沈墨白是什么表情,自觉地将他的手臂揽在她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拖着沈墨白就走。 &ldo;你,你,怎么又回来了?&rdo;沈墨白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极少看见这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萧轻灵异常得意,&ldo;回来带走你呀!是哟!方才我怎么就把你忘掉了呢?看来我喜欢你不够深呢!&rdo; 这个女人是不是想死?她还可不可以更邪恶一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承认了她爱他之后,她居然说她喜欢他不够深,她是在耍他么? &ldo;萧轻灵……&rdo; &ldo;我喜欢你叫我轻儿!&rdo; &ldo;唔!&rdo;脚下一个趔趄,沈墨白差点摔倒。 高大的身躯猛地压在萧轻灵身上,萧轻灵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ldo;尼玛!压死我了!&rdo; &ldo;你说甚?&rdo; &ldo;没说甚,我说,我害怕你一个人迷路,所以回来接你。&rdo;笑眯眯地看着他,萧轻灵还不忘补充一句:&ldo;谁让你是我老公的?&rdo; &ldo;老公?&rdo;沈墨白愣了一下,转移话题道:&ldo;你不是很关心你弟弟吗?&rdo; &ldo;是啊!我很关心他。不过,我知道他现在没事,大概正在忏心阁睡觉呢!&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沈墨白忙轻咳两声加以掩饰。 &ldo;呀哈?难道是我猜错了?&rdo;装模作样地看向沈墨白,萧轻灵瞪大眼睛,&ldo;难道你没有交代凤栖和冷夜把我弟弟带回智亲王府去?&rdo; 沈墨白的脸黑了黑,又黑了黑,这个女人,真的是在耍他,她居然敢耍他!biqikμnět 没错萧轻灵就是在耍他,她只想看看在发现她心目中还有别人比他更重要时,这个骄傲又善变的男人会有什么反应。 当时她虽深中迷药,但她并不是没有意识。 弘哥儿被她藏得很好,但沈墨白既然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亲自赶来救她,那就说明他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管是监视还是保护,他都知道她先前遇到了什么。 这样的沈墨白,怎么可能不知道弘哥儿对她有多么重要,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弘哥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沈墨白忘了,还有凤栖,还有冷夜,他们岂会忘记? 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受尽磨难生不如死,而是心如死灰。以前的沈墨白是怎样的她管不了,可现在他爱上了她,而且强迫她也爱上了他,那么,她就必须让他活过来,即便他是一根又臭又硬的钢筋,她也要将他重新掰直了。 沈墨白眼眸中的怒意越来越重,他今日是疯了才会不管不顾地跑去救她,还把她带到天眼湖来解毒。他从来都是个荣辱不惊喜怒不于言表的人,居然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底线,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ldo;萧轻灵?&rdo;话音未落,萧轻灵突然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她的声音如潺潺小溪流进他的心里,带着霸道和固执:&ldo;沈墨白,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不管你在怕什么,你都不许逃离我,否则,我会像管教儿子一样管教你,一直到你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为止!&rdo; 沈墨白的眼睛倏地瞪圆,这个女人?她疯了么?她居然这样跟他说话? 可是,他为何觉得这样的霸道和固执,他很喜欢,很喜欢。 &ldo;沈墨白……&rdo; &ldo;你的话实在太多了!&rdo; 不待萧轻灵还嘴,他已一把抱起她,在她的惊呼声中,出手如电,点中了萧轻灵的睡穴。 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小女人,沈墨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苦笑。 傻轻儿,你哪里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愿意就能实现。你哪里知道,爱上我,你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悲惨生活?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你为何敢相信我?为何? 傻轻儿,傻轻儿,这样的你,该叫我怎么办? …… 刚跃过智亲王府的院墙,面前黑影一动,已被人挡住了去路。 沈墨白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地看着来人道:&ldo;夜已经深了,凤栖请回吧!&rdo; &ldo;呵!&rdo;自嘲地笑笑,凤栖摇头:&ldo;你就是这样卸磨杀驴的?我好歹帮你照顾了小舅子,你竟连句谢都不说?&rdo; &ldo;本王从来不知道何为谢!&rdo; &ldo;这倒是,像你这样的妖孽,天生就只会奴役别人,喜欢的只管拿来,又哪里会在乎别人想什么?&rdo; 一语双关的话,沈墨白听了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再摇摇头,凤栖终于将视线停留在了萧轻灵身上:&ldo;她怎么样了?你没有……&rdo; &ldo;本王的事,凤栖是不是管得太多了?&rdo; 凤栖终于不乐意了:&ldo;你哪件事不是我在管?我又没卖给你……&rdo; &ldo;倦了烦了只管走便是,何须这么多废话?&rdo; &ldo;哈!我犯贱行不行?我凤栖天生就是给你沈墨白当奴才的行不行?你……&rdo; &ldo;她很好,本王只是带她去天眼湖泡了个冷水澡!&rdo; 凤栖惊呆,这是在解释吗?万年寒冰的沈墨白,天塌下来都不会动一下的智亲王居然在向他解释?他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ldo;墨白?&rdo; &ldo;萧弘的事,多谢了!&rdo;筆趣庫 凤栖怔住,待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沈墨白的影子。 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从来无喜无忧的智亲王,从来不怒不悲的沈墨白,何时有过如此生动的表情?便是只为他的这一声谢,他凤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轻灵,谢谢你,谢谢你! 没有犹豫,沈墨白直接将萧轻灵抱回望烟楼。 看着自家王爷浑身湿透,且抱着穿着王爷衣裳的王妃小心翼翼地回来,冷夜吓得着实不轻。 这样子,确实是王妃将王爷吃干抹净了吗?可是,为什么是王爷抱着沉睡的王妃回来?而不是这个彪悍的王妃将王爷背回来? 说实话,在冷夜的眼睛里,这个王妃确实很彪悍,所以冷夜理所应当地觉得应该是王妃背着王爷回来,却根本没想过以他主子的块头,王妃是否背得动。 不过,想到王爷发作起来的样子,冷夜又有点担心。 &ldo;王爷?王妃她,没事吧?&rdo; &ldo;嗯?&rdo;沈墨白不悦。 今夜可是中邪了?凤栖与萧轻灵交好多问几句便罢了,冷夜怎么也如此聒噪? &ldo;属,属下没说,没说!&rdo; 赶紧退出去,冷夜还极其尽忠职守地替沈墨白关上了门。 只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放心,也不回自己的住处,冷夜索性歪在门边静静守着。 将萧轻灵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迟疑一下,还是脱去她的衣裳,给她换上了自己的干净中衣。 他的衣裳很大,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就像小孩子穿着大人的衣裳,让人忍不住就想心疼她。 可是,便是这般,她曼妙的身躯依然若隐若现,让沈墨白看得一阵眼热心跳。 褪去自己的湿衣裳,同样换上干净的中衣裤,正待转身离开,却觉衣襟上一紧。 低头,正对上她紧紧攥着他衣襟的小手。 许是在水里泡得太久,她的小手显得异常得白,就像脆弱的小兽,带着不堪一击的软弱。 心头一抽,再也迈不开脚步,默了几秒钟,沈墨白终于认命地上床,在她身边躺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他的温暖,萧轻灵立刻像只小猫一般拱了过来,将自己蜷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仍紧紧拽着沈墨白的衣襟。 &ldo;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的吗?&rdo;悄声说道,凑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沈墨白终于伸手环住她,将萧轻灵深深嵌进了怀里。 大概是他的动作太突然,亦或是他的手太重,萧轻灵突然扭动了一下身子,整个小脑袋都扎进了他怀里,嘴里还无意识地轻轻呢喃道:&ldo;不怕,墨白,不要怕,轻儿会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前面多么艰难,轻儿会永远陪着你,一辈子都不离开你,一辈子。嗯,是的,封少……&rdo; 身子一僵,半响,沈墨白才苦笑着用手掌贴住她的头顶:&ldo;小坏蛋,你是不是在装睡?哪里有人说梦话能说这么长的?你,还在试探我吗?&rdo; 傻轻儿,你可知道,躺在我怀里,却在睡梦中想着他,我还是会吃醋。 忘记吧,全都忘记吧,忘记今日的遭遇,忘记今晚的沈墨白,也忘记封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萧轻灵和沈墨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那日而发生改变。他依然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智亲王爷,而她,依然是那个被所有人忽视的闲散自由的智亲王妃。 不是萧轻灵知难而退了,而是第二天她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跟随萧明灵父女三人一同去了椒房殿,之后的记忆,就像被黑板擦擦掉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 虽然想不起来,但萧轻灵还是能推断出一定发生过什么。所以,她连续半个月日日都去韬晦堂蹲守。可是,沈墨白再也没有出现过。 萧轻灵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她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难受,沈墨白在躲她她感觉得到。对于这个无欲无求又特别喜欢跟她藏猫猫的男人,她虽然有点放不下,却也有点鄙视。 因此,半个月之后,萧轻灵选择了顺其自然。 夏雨和紫烟紫云很高兴看见她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生意上来,三人依旧每日出门,去小店张罗一番,再去积善堂看望肖慕和萧弘。 肖慕最近过得很充实,对于萧弘这个弟子,他付出了极大的热情,偶尔看着萧弘的目光中还带着别样的心疼。 萧轻灵知道肖慕的心思,正如肖慕说她是他妹妹一般,肖慕也在慢慢接受萧弘这个弟弟。只是,同为肖氏子孙,萧轻灵却没有丝毫自觉性。 本来么,这都多少代过去了?那三人同行可知她萧轻灵是哪只鸟? 这日,在积善堂呆得久了些,离开时天都要黑了。 正待离开,肖慕突然问:&ldo;轻灵?最近,智亲王可好?&rdo; 他问得非常隐涩,萧轻灵的眸中却闪过一道锋芒:&ldo;肖慕,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rdo;筆趣庫 肖慕怔怔地望着她,却不再说话。 萧轻灵了解他,只要是肖慕不想说的,便是将他的牙掰掉,他也不会说。她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亦明白肖慕不会害她,他不说话,定然是为了她好。 轻叹一声,也不勉强,转身便走。只是,却留给了肖慕一句话:&ldo;你和凤栖都瞒着我,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全都知道!&rdo; 肖慕愣了许久才轻叹着回到自己屋子。 平时萧轻灵离开后他也会看看书练练字,可是今日,一连写了好几张都觉得不满意,写最后一张时,不知道是不是手上使的力气太大,啪地一声,笔杆居然断了。 直愣愣地看着断掉的笔杆,许久,肖慕才突然喊道:&ldo;如风!&rdo; 眼前一花,如风已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他面前:&ldo;先生有何吩咐?&rdo; ( 100 &ldo;快去!告诉凤栖,小心轻灵!&rdo; 待如风离开后,肖慕想想又觉得不放心,提着药箱出了积善堂,直奔智亲王府…… 萧轻灵心里颇觉烦躁,平时她回智亲王府都会走北院后门,那样不但方便,还很近。但今日,鬼使神差地,她竟选择了绕圈子走前门,仿佛潜意识里在期待着什么。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堵院墙突然挡住了去路,抬头,萧轻灵愣住。她怎么走到南院来了? 南院乃是智亲王府的禁地,里面是智亲王府的祠堂。 她既然不是沈墨白认可的妻子,当然没有走进去的资格。迟疑一下,萧轻灵转身。 她不想挑战沈墨白的底线,亦不想破坏智亲王府的和谐。不管怎么说,沈墨白给了她绝对的自由和一个栖身之所,她懂得珍惜。 平时萧轻灵喜欢昂首挺胸地走路,且步伐较快,极具军人或者警察的气质。可是今日,她显得心事重重,所以走路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且步伐很慢。 鞋底一硌,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弯下腰,萧轻灵把它捡起来。待看清楚时,心头一阵狂跳。 这是一枚包扣,是她用棉布包住碎银子做出来的。做法虽然很简单,但这个时代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能做出这种东西的,只有她萧轻灵。筆趣庫 既然这枚包扣是她的,那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智亲王府没有人与她走得太过亲近,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走近,只除了一个人,沈墨白。 因此,包扣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沈墨白也在这里。 怪不得这半个多月她都找不到他,怪不得她将整个智亲王府走遍,连西院和望烟楼都去过了,却始终见不到他的身影。原来他竟在这里,在南院。 本着对死者的尊重,萧轻灵从来没想过要到南院来,她也实在没有这么厚的脸皮。然,沈墨白却偏偏选中了南院,可见,那日,她和沈墨白之间是有故事的。 话说,他到底有多了解她,才会搬到南院来? 将包扣紧紧攥在手心里,萧轻灵没有迟疑,直接走了进去。 南院和智亲王府的任何一个院落都不同,十分空旷,除了高大肃穆的祠堂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建筑。到处都是树,各种各样的树,让人觉得自己走进了原始森林。 许是觉得没有人敢擅闯南院,所以整个南院竟不见一个侍卫。想了想,萧轻灵没有闯入祠堂,而是往树林里走去。 如果她是沈墨白,一定会在树林里建一座树屋,至少,也会在树林里盖一间茅舍。 果然,走了没多久,视野里便出现了一排茅舍,看上去十分简陋,不过,却很结实。 疾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推开茅屋的门。 可是,突然有股异样的感觉袭来,就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偷看她。 人类的第六感觉是很神奇的,就像你在睡觉,要是有个人坐在你的床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你,便是你睡得再沉再香,也会莫名其妙醒过来。 此时萧轻灵就是这种状态,她不知道对方是谁,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但那股被人偷窥的感觉还是异常强烈。隐隐地,她还察觉出一丝危险。 萧轻灵不敢回头,大自然中有很多野兽袭击人类都会选择在人类扭头时突然咬断对方的咽喉,她不敢冒险,万一身后是只狼怎么办? 所以她选择了非常明智的自保方式,就地一滚,在避开对方威胁的同时,也迅速向对方袭击过去。 萧轻灵这种连守带攻的防身术是在刑警队时,队长亲自教的,说对付持有凶器的歹徒非常有效。故,袭向对方之前,萧轻灵已想好了空手夺白刃的方法。 只是,待她靠近时,嗖地一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身后空荡荡的,就像是她的幻觉。 萧轻灵绝对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力,她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是一名女法医。 顺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寻过去,不一会儿,萧轻灵便找到了一口井。 这口井看上去十分破败,很深,黑乎乎的看不到底,像是已经被废弃了很久。萧轻灵用手拽拽上面的井绳,很结实,与井的破旧程度完全不符。 不知道为何,萧轻灵便想到了恐怖片里都喜欢出现的那种古井,比如《午夜凶铃》神马的。 若是胆小点的人估计这会儿已经打退堂鼓逃跑了,可看着这口古井,萧轻灵的眼眸中却浮现出一层兴奋。 她觉得,答案就在眼前,只要她再迈进一步,再勇敢一点,她就会找到那个她一直在寻觅的答案,见到她一直想要见的那个人。Ъiqikunět 所以,没有过多的犹豫,萧轻灵拉住绳索便一点点荡了下去。 井果然很深,她留心记了一下,大约有十米左右的样子。 这样的深度,一般情况下已经能打出浅层的地下水了,就算水位很深,至少下面的泥土也会很潮湿,踩上去会糊人一脚泥巴。 可是,萧轻灵的双脚落地时却没有踩到泥巴,脚底下出乎意料的乃是坚硬的地面。并不是浮土的那种,明显是被刻意夯实过的。 一个废弃的破井,有什么必要夯实地面?且,地面一旦夯实,还能再打出水来吗? 单凭这一点,萧轻灵就能断定,这不是一口普通的古井,至少不是《午夜凶铃》里贞子待的那种湿漉漉的地方。 就像《地道战》一样,这里会出现一条密道,或者一间密室,她只不过在无意中发现了密道的入口。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无意发现的,更确切地说,她是被引下来,被那个在她身后偷窥的东西引下来的。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握紧手中的包扣,萧轻灵竟有些迫不及待。 此时的她,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精明矫健的同时,还带着极高的警惕和防范。 她不想在这里丢掉性命,虽说,这里也许就是她认为的秘密所在,但萧轻灵也没忽略掉它的危险。 是的,危险,很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井里并不潮湿,却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息,糜烂,还带着一点隐隐的血腥味儿。 这种气味儿很恶心,让人总是下意识地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想了想,萧轻灵还是伸手摸去。 古井的直径不是太大,约有一米五左右,她若伸展开双臂,能轻易地触到井壁。 可是,正如萧轻灵猜测的那样,她的一条手臂很轻易地触到了井壁,另一只手却空空如也。如此,便是那个方向有一条路,或者,一个洞。 扶着井壁一点点靠过去,果然,在井壁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洞很大,萧轻灵只要弯下腰就能钻进去。 想起上回在燕子坞的地下迷宫的排气管道里,她和肖慕只能靠爬的,萧轻灵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 没有冒冒失失地将头伸进去,萧轻灵脱下外衫,绑成了一个团,只留一只袖子在外,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流星锤。 拎着袖子,对准大洞投进去。 空的,什么都没有触到。 萧轻灵不放心,又试探几次,还是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碰到。 暗笑自己太过于紧张,这回不再犹豫,萧轻灵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大洞里。 她的动作很谨慎,拎着流星锤的手也始终没有停下来,每走几步,就会将流星锤抛出去探路,从上到下,丝毫不敢马虎。 如此行了大约五六米,空间居然变得宽敞起来,原本要弯着腰进来,现在,她已经能完全站直身体了。 这样一个喇叭状口小里大的密道,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走了这么远了,她还需要继续走下去吗? 有那么一瞬间,萧轻灵似乎打了退堂鼓,可是,感觉那样强烈地告诉她,继续走下去,再走下去她就能找到她一直在寻找的答案,只要再多走几步。 深吸一口气,萧轻灵又往前走了两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脆,十分清晰。 萧轻灵脚步一顿,这是什么声音? 她的脑子快速运转起来,很多时候,人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依靠的是一种本能,此时,她就必须依赖她的本能进行分辨。她觉得这种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听过这种声音。 无数种声音在脑海里闪过,不是,都不是,到底是什么?不管是什么,现在萧轻灵能肯定,这个秘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这个声音太诡异,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她要退出去吗? 已经走到了这里,倘若再退出去,便是前功尽弃。 今晚南院没有人看守,并不代表每天都不会有人看守。毕竟这里是智亲王府的南院,是智亲王府的祠堂所在,世代智亲王的灵牌都供奉在这里。如此庄严神圣的地方,怎么可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擅闯进来?所以今夜,乃是她唯一的机会。 萧轻灵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就算明知道做的是错的,她也会咬牙坚持下去。因为坏事往往会变成好事,绝望中也会找到一线生机。在没找到答案之前退出去,绝对不是她萧轻灵的处事风格。 咬咬牙,更谨慎地往前走去,这一回,萧轻灵的手里除了那枚包扣,还握着两枚银针。 其实,她的袖袋里藏有更好的防身武器,比如说她用沈墨白绑她的玄铁锁链打造的弹弓和匕首。 可是,在不明的情况下,选择杀伤力越大的武器越容易反噬自己,萧轻灵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就算是一点点苗头都不行。 若是这个洞里真的藏着异常危险的歹徒,赤手空拳,就算被暴打,就算被打得体无完肤,她也有逃出去的可能。但,若是她手持匕首这类的凶器,而她的实力又和对手存在很大的差距,甚至根本不可能用匕首威胁到对方,那么,这把匕首,就有可能成为杀死她自己的凶器。 萧轻灵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至少在尚未探明对方是什么的情况下,她不会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像是要测试验证她的听力,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响声。这次,萧轻灵听得很清楚,这种声音她以前确实听到过,而且跟她的职业有关。 是的,锁链的撞击声,是那种犯人带着手铐脚链在地上拖行的声音。便是数月前,萧轻灵还享受过类似的待遇,所以非常清楚这种声音。 萧轻灵的脑子出现了两秒钟的死机,她有点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 现在,她有两个选择,一个继续前行探险,另一个是转身离开。 萧轻灵不是什么侠女,也不是什么探险家,虽然答案就在眼前,但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将要面对什么时,萧轻灵拔腿就跑。 只可惜,她的速度还是慢了半拍,就在她转身之际,一个带着浓郁血腥味的黑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扑了过来。 才感觉到身后的杀气,萧轻灵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如果这是个正常的通道,她转身还有可能逃出去。可这个洞是喇叭状的,外小里大,她进来时越走越宽敞,出去时自然越走越艰难。连走起来都很困难的暗道,她这般如何能跑得出去? 正面迎敌虽然没什么胜算,但却便于防范,而背对着敌方,那便是将身体最薄弱的部位完全置在了危险之中,不会有丝毫侥幸。所以,她死定了。 果然,后背被狠狠一撞,整个身体都飞了出去,萧轻灵的口腔中顿时弥漫起浓郁的血腥,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但她不敢托大,更不敢让自己昏死过去。意识到黑影会很快再次袭来,萧轻灵猛地抱住头脸就地一滚。与此同时,黑影已落在了她方才的位置。她虽险险地避开了这一扑,但左侧肩膀却被对方抓挠了一把。 对方的指甲又硬又长,就像野兽的利爪,让她清晰地感受到利爪撕破衣裳勾进肉里的痛楚。 萧轻灵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这个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别说她受伤了,就算她没有受伤,也绝对不可能从对方的掌心逃脱。biqikμnět 最要命的是现在他们处于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楚黑影在哪里。而对方被锁在这个古井下,显然早已习惯了黑暗,竟将她的一举一动和意图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面对这种力量悬殊又敌暗我明的情况怎么办?萧轻灵的大脑迅速运转着。 突然想到他是被锁链锁起来的,萧轻灵的眼睛一亮。下一秒,她已闭上眼睛向着那股浓郁的血腥扑了过去。 ( 101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对方在哪里,但若不借助于目力,听力和嗅觉就会变得异常敏锐。这样浓郁的血腥,本身就是极好的向导,所以萧轻灵的这一扑非常准确。 如她所料,黑影在扑空后受到锁链的限制,正四肢着地狂躁地甩动着脑袋,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反扑。httpδ:Ъiqikunēt 电光火石间,萧轻灵已扑到了他的背上,并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上拴着一根粗大的锁链,就像一头野性十足的藏獒不得不臣服在限制它自由的锁链之下。 用手一摸,萧轻灵便察觉出这条锁链与之前沈墨白锁她的锁链同出一辙。 这种认知让她的心有些微痛,但却容不得她细想。迅速将锁链在黑影的脖子上绕了两圈,萧轻灵的双手已在他的脖颈下打了个老虎扣,死死拽住了锁链的两端。 黑影显然没有料到萧轻灵会来这一手,变得更加狂躁。可他的体型高大,萧轻灵又如壁虎般吸附在他的背上,并用锁链制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暂时奈何不了她,只能用双手狠狠掐着萧轻灵的手臂,带着她往墙上撞。 他穿着人的衣服,但手指又粗又大,还带着坚硬的鳞片,他的指甲很长,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生有一层粗硬的长毛,就好像一只野兽。 可是,萧轻灵知道他是个人,是个男人,而且是她认识的,熟悉的男人。 一下,两下,三下,男人狂躁地撞着墙壁,没有一丝犹豫,更不带丁点温情,完全丧失了理智和人性。 任何人在这样的撞击下都会下意识地松开手,可是萧轻灵没有。 并非她的意志多么坚定,萧轻灵一直觉得所谓的坚强是骗人的,用精神的力量去战胜肉体上的痛苦在她看来,就跟快要饿死的人幻想着每天吃满汉全席一样不靠谱。 她知道一旦她的体能坚持不住被撞下去或者晕过去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她绝对不能被他撞下去。 她用的是老虎扣,两只手不但紧紧拽着锁链的两端,她还将锁链在自己的手臂上缠绕了几圈。这般,就算她真的被撞晕了,甚至被撞死了,她也不会从男人的背上掉下来。 她会一直陪着他,哪怕坚持不到最后一刻,她的尸体也会挂在他的身上陪着他。 大口大口的血涌进嘴里,又被萧轻灵强制性地咽下去,只是,依然有丝丝血迹从唇角溢出,滴落在男人的衣领里。 可男人依然狂躁地不停撞击打滚,试图将她从身上摔下去,萧轻灵能清楚地听见他喉咙里发出的怒吼声。 一阵阵眩晕感袭来,萧轻灵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她将头凑向男人的面颊,终于用嘴唇贴住了他毛烘烘的耳朵:&ldo;墨白!冷静下来,不要怕,我是你的轻儿,我是你的轻儿……&rdo; 仿佛被突然施了定身术,男人的身子僵住了。可他握在萧轻灵手腕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他的利爪深深地嵌进她的皮肉里,险些将萧轻灵痛晕过去。 马勒戈壁,实在太疼了,手筋都要被沈墨白抓断了。她决定了,等以后沈墨白恢复正常,她要报仇,一定也要让沈墨白尝尝万箭穿手臂是什么滋味儿。道具她都想好了,就用容嬷嬷扎紫薇的那种绣花针吧! 不过萧轻灵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的唇依然轻轻贴在沈墨白的耳边,声音异常轻柔:&ldo;我知道是你,墨白,你别怕,我会陪着你,一辈子!&rdo; 一辈子三个字才说出来,男人双膝一软,砰地跪倒在地,他的手终于松开了萧轻灵的手腕。仰头冲天发出一声野狼般的惨嚎,下一秒,他的双手已狠狠拍向自己的头颅。 萧轻灵大惊,这样拍下去就算沈墨白没有把自己的头颅拍碎,他尖利的指甲也会将自己的脑袋洞穿。她可不想直接变成寡妇。 想都没想,纠缠在沈墨白脖子上的手臂已护住了他的头颅,沈墨白的利爪便不偏不倚地再次嵌入了萧轻灵的皮肉里。 闷哼一声,愈发紧地贴住沈墨白的后背,萧轻灵苦笑,反正先前这双手已经快被沈墨白废掉了,再多戳几个血窟窿也无妨。 好在她还能感觉到疼痛,这就说明她暂时还没变成残废,她还能进一步实施她的计划,至少,她能进一步防止沈墨白继续伤害他自己。 两手击空,沈墨白似乎愣了一下,继而,如同那日在天眼湖一般,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突然,猿臂一展,双手已往萧轻灵的肩膀上抓下来。 这个动作萧轻灵太熟悉了,先前若不是她用锁链制住了沈墨白的脖子,只怕早就被他一个背包过肩摔在了地上。现在,她双手离开了锁链,再也没有办法制住他,只要沈墨白得逞,她势必会被他从身上扯下来。 被沈墨白抹去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恢复,萧轻灵仿佛又回到了那夜的天眼湖,她和沈墨白拥吻着向湖底沉下去,沉寂的湖水中,他神祗般绝美的容颜孩子般纯净,便是眼眸中带着野兽般嗜血的残忍,他也如同世上最通透的水晶,让她那样坚信他们会天长地久。 可是,他却突然扯下她将她推了出去,那一刻,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惊恐。 他在害怕,这个男人在害怕。所以,他惊慌失措地推开她,甚至丢弃她,并不是想要伤害她,他只是想逃离。 那日,他尚保持着人形,尚且没有兽化,都能在情难自制时选择逃离。那么今日,若是让他得逞,她还能再拥有他么? 愤怒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冷冽的寒意,亦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ldo;沈墨白!王八蛋,我不允许你逃跑,不许你伤害自己。你若不在了,我怎么办?&rdo; 我不允许你逃跑,不许你伤害自己。你若不在了,我怎么办? 倘若前一句她是在命令他威胁他,那么第二句她就是在乞求他。她如何能将强悍和温柔发挥到这种程度?沈墨白即将抓住她肩膀的双手硬生生地停住了。 他乃堂堂智亲王,乃盛轩王朝的保护者,是万众仰慕的神。可是,无人的时候,他却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如何能不逃?筆趣庫 倘若不逃的代价是伤害她,那他宁可伤害他自己。 轻儿,我要不起你,不是胆怯,不是自卑,而是人无法胜天。 倘若你不在了,墨白自会陪你沉入地狱,但愿转世投胎,咱们还能重新相遇。 谁也没看见,黑暗中的野兽眼角滑下两颗大大的泪珠。 转眼间,沈墨白的手再次抓下去。只可惜,他晚了一步。 就在刚才的那一停顿,萧轻灵出手如电,手指间的银针已重重地扎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沈墨白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倒了下去,如同一堵残败的墙。 萧轻灵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了,终于搞定了。小样儿,还敢跟她斗。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所谓山穷水尽方能柳暗花明,她只是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还好,沈墨白不是她的敌人,还好,她曾被凤栖逼迫着在黑暗中替他行针治疗,对他身上的穴位颇为熟悉。否则,她岂能让这头狂怒的野兽先暂时睡一觉? 可是,呜呜,她的手臂,真的好痛。 该死,要是在以前,谁若告诉萧轻灵有朝一日她会为了某个男人选择自残,萧轻灵一定会吐对方一脸口水,可是现在? 看不见手臂到底伤成了什么样,萧轻灵吸着冷气掏出药包,胡乱撒了些金疮药在伤口上,这才摸索着去掏火折子。 火苗刚被点亮,呼地一股劲风袭来,又将火折子吹灭了。 萧轻灵愣了愣,才苦笑道:&ldo;凤栖?你来了!&rdo;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并非疑问句。沉寂半响,黑暗中果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却不像是一个人的。 不多时,脚步声便行到了近前,最多距离她和沈墨白只有三四米。 感受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萧轻灵又道:&ldo;你们三个都来了?&rdo;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惊奇,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轻叹一声,继续道:&ldo;为何不敢让我点亮火折子?是怕我瞧见他的样子被吓到吗?&rdo; &ldo;呵呵呵呵!&rdo;轻笑起来,萧轻灵的声音里已听不出任何苦涩,倒带着几分欣慰和调皮:&ldo;只是,他的模样我早已见过多次了啊!又怎么会被他吓到呢?&rdo; 最后一句,萧轻灵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昏迷过去的沈墨白说。 空气渐渐凝滞起来,带着沉重的悲哀和压抑。 半响,火光一闪,洞壁上的灯盏被点亮了,三张阴郁的俊脸出现在萧轻灵面前。 看到她一身是血地坐靠在墙壁上,肖慕第一个扑上来。 &ldo;轻灵?你没事吧?&rdo;仿佛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在何处,萧轻灵又是因何出现在这里,肖慕的视线只牢牢胶着在她的手臂上。 不待萧轻灵回答,他已打开药箱,丝毫不避讳什么男女有别,细心地替萧轻灵开始重新止血、上药和包扎。 第二个扑上来的人却是冷夜,只是,他并未扑向萧轻灵。或者说从亮光乍现的那一刻起,冷夜就没有看过萧轻灵,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人,抑或是野兽。 萧轻灵只觉眼前一花,趴倒在她脚边的沈墨白已到了冷夜的背上。 冷夜的姿势很奇怪,四肢着地,如同大猩猩一般,但他的动作很快,萧轻灵不过一眨眼,他已带着沈墨白窜出了好几米。 &ldo;冷夜!&rdo;萧轻灵厉声道:&ldo;你打算带他去哪里?难道你以为现在你带走他,他就能继续逃下去吗?&rdo; &ldo;王妃?&rdo;下意识地顿住脚步,冷夜冷声道:&ldo;他受伤了!&rdo; &ldo;我才受伤了呢!你家王爷惯会欺负我,怎么可能被我弄伤?&rdo;深吸一口气,萧轻灵的声音缓和下来:&ldo;我只是让他睡着了!&rdo;筆趣庫 冷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这般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 说实话,他很懊恼。他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只是奉命办事,当然,他也知道王爷最想要什么,最害怕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的话很有道理呢? 最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听听这个女人接下来还会说什么,很想知道,她会不会离开王爷。 可是,嘴里却下意识地说道:&ldo;这个怪兽不是……&rdo; &ldo;不是什么?&rdo;打断冷夜的话,萧轻灵推开肖慕缓缓站起来,&ldo;他当然不是怪兽,他是……&rdo; &ldo;他不是!&rdo;凤栖突然走过来,目光异常阴霾:&ldo;轻灵你想证实什么?这个东西只不过是智亲王府饲养的一头怪兽罢了,是墨白以前带兵打仗时从外邦带回来的,爱吸血,会吃人的怪兽,你到底想证实什么?&rdo; &ldo;爱吸血,会吃人的怪兽?是呀,他很喜欢血,惧怕阳光喜欢黑暗,就像,吸血鬼。但是,他不是东西,不是什么怪兽,更不是吸血鬼,他是人,是沈墨白,是我的夫君!&rdo; 直视凤栖的眼睛,萧轻灵的声音异常平静:&ldo;凤栖!那次,你将我当成肖慕带入暗室替你兄长治病,你那兄长,就是沈墨白。 后来,甜甜小郡主失踪,我在绸缎铺问完六皇子话出来返回秦淮酒家曾被劫,那个劫我之人,也是沈墨白。 还有前些日子,我在宫中遇险,曾被人下过迷药,救我之人,依然是沈墨白!&rdo; 每陈述一件事,萧轻灵的语气就肯定一分,平静的声音里皆是毋庸置疑的坚定。是的,她不是在质疑,不是在要求他们做出解释,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陈述这个被称之为野兽的男人,是沈墨白,是她萧轻灵的丈夫的事实。 &ldo;不是,那不是墨白!&rdo;凤栖面上的灰败终于变成了激动,握住萧轻灵的手,他几乎带着哀求道:&ldo;墨白是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怎么可能是怪兽?轻灵你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见过墨白的绝世容颜,他怎么……&rdo; 突然顿住,凤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惶恐。 &ldo;为什么不说了?&rdo;看着他,萧轻灵的唇角一点点弯起:&ldo;凤栖?你连自己都骗不住,又如何瞒得了我?&rdo; 挣开凤栖的手,萧轻灵一步步走向冷夜,在距离冷夜仅剩一步的距离停下来。纯净的眸子紧紧盯着冷夜背上半人半兽的男人,却固执地再不肯跨前一步。 &ldo;你们都太过于自信了,凤栖你,肖慕,冷夜,还有沈墨白!你们以为刻意隐瞒我便什么都不会发现,你们以为只要是在黑暗中我就没有感觉,所以你们自欺欺人,也欺骗了我。 ( 102 那日沈墨白急匆匆地进宫救我,应该是故意让我看见他的容貌吧?&rdo; 心头微有苦涩,萧轻灵的眼眸中浮上一层泪雾。 哪个女人像她这么悲催,爱上一个男人,几个月了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嫁了人,几个月了,都不知老公是谁。 不过还好,她所爱的和她所嫁的,乃是同一个男人。如此,这辈子他也别想逃出由他自己亲手编织起来的情网。 仰起头吸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萧轻灵又道:&ldo;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那晚自己会意乱情迷,所以,他很快就后悔了。 他想抹去我的记忆,想让我和他的关系重新回到我刚嫁入智亲王府的时候,自欺欺人地想让一切都恢复如初。可是,怎么可能呢? 你们都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也以为这就是对我最好的,甚至,这也是他以为的。所以你们拼命隐瞒,帮着他圆谎。 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凭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rdo; 看着昏睡中的沈墨白,萧轻灵的目光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怨愤,但却说不出的温柔:&ldo;还有,你们就没想过吗?他那样骄傲霸道的一个人,倘若真的想让我忘记,为何不一纸休书休了我,而非要将我留在忏心阁呢? 难道你们以为坚强如他,真的就不会有委屈?不会难过吗? 多么可笑的自以为是,你们这群傻瓜加白痴的大蠢猪!&rdo; 凤栖和肖慕被她说得一愣,冷夜却频频皱眉。 这个女人可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傻瓜加白痴的大蠢猪?她这是把王爷、凤将军、肖慕先生和自己都骂进去了啊!这个女人的胆子当真不小。 可是,冷夜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骂出了他的心里话,要知道,他已经憋屈了很久,亦知道王爷也憋屈了很久。 想到此,冷夜的身子不由站直了。 沉默半响,肖慕皱眉道:&ldo;轻灵?你如何敢确定?就算你替凤大哥疗过几次伤,对他比较熟悉,但你凭什么认定凤大哥就是沈墨白,又凭什么认定这只怪兽就是凤大哥?&rdo; &ldo;凭什么?呵呵!&rdo;萧轻灵轻笑起来:&ldo;是啊!凭什么?&rdo; 话锋一转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ldo;就凭感觉!&rdo; 肖慕、凤栖,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属于我和墨白两个人的秘密,我不会告诉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凭什么?便是他没有了美若谪仙的容貌,便是他的外表已经开始兽化,但他体内那股异常的气流我却认得,他手指上如同苍蝇脚一般的倒刺我也认得。还有,他的牙齿,我更加认得。 当日,在天眼湖,萧轻灵曾那般和沈墨白拥吻过,她用舌细数过沈墨白的每一颗牙齿。httpδ:Ъiqikunēt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沈墨白的犬齿内侧有个非常细微的小缺口。或许连沈墨白自己都不曾发现他的牙齿上有这样的特点,但她发现了。 所以,她在沈墨白的牙齿上留下了她的气息,这是她留给沈墨白一辈子的烙印,沈墨白躲不开也擦不掉。如果非要强制性地拔出,他就必须得承受剔骨削肉的疼痛。 萧轻灵并不是个感情容易冲动的人,亦不是人来疯。那次在秦淮酒家被人掳走,醒来发现那只野兽般的男人在亲吻她时,她是惊恐的,但在那般类似于啃咬的亲吻中,她却渐渐地发现了男人犬齿上的特点。 这种特点让她觉得很熟悉,但她一时没有想起来在哪里遇到过。所以她当时选择了接受,甚至救了所谓的凤大哥一命。 随着沈墨白一点点走进她的视线,萧轻灵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 然而,法医的身份注定了萧轻灵不会意气用事,她会为她所有的怀疑寻找到最确凿的证据。因此,那夜在天眼湖,她以迷药为借口主动吻了沈墨白。 那是萧轻灵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主动,她抱着一种虔诚的心态去用心感受。当时她是有些怕的,害怕那般美好的沈墨白并不是她猜测中的那个人。所以她不但吻得霸道专心,亦很小心。 在用犬齿上的特点证实了沈墨白的身份之后,萧轻灵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了,也在一瞬间将散珠般的谜团全都连成了一串。 没错,凤大哥也好,沈墨白也好,他们犬齿上的特点都和一个人一模一样,那个人的名字叫封少。 别以为每个人的犬齿内侧都会有那么一个缺口,萧轻灵没有跟其他人接吻过,但她是一名法医。她见过无数具尸体的牙齿,甚至研究过他们每一颗牙齿的特点。 就像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指纹一样,这世上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牙齿。所以,这不是巧合,这是事实,野兽般的凤大哥、沈墨白和封少,他们三个是同一个人。 肖慕和凤栖都定定地瞧着萧轻灵,就连冷夜都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萧轻灵。 她说什么?感觉?那么玄妙的东西被她说出来,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说服力,他们是该说她敏感,还是该说她愚蠢? &ldo;轻灵?&rdo;肖慕迟疑一下,道:&ldo;就算你的感觉是对的,也不该对他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你为什么……&rdo; &ldo;我有!&rdo;垂眸看一下自己缠满纱布的手臂,萧轻灵轻声道:&ldo;你们都知道的,不是吗?他不仅仅是沈墨白,他还是那个人,那个死缠烂打让我爱上他的那个人!&rdo; 肖慕和凤栖身子一僵,同时愣住。 冷夜的眸中却浮现出一层狂喜。自家王爷的眼睛好亮,果真没有看错她。只要是个女子,都不会也不敢说出的话,她就这样平静地说出来了,仿佛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对她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可是,她又说得那样慎重,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令人不得不为之叹服。 王妃,从今日起,冷夜不仅仅是王爷的死士,亦是您的死士。 &ldo;明白了!&rdo;愣怔过后,肖慕点头,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只是,谁都没注意他的眼眸暗沉了不少,&ldo;轻灵?你猜得没错。我现在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他就是沈墨白!&rdo;Ъiqikunět 凤栖狠狠瞪了肖慕一眼,沉默片刻,才铁轻着脸点头:&ldo;轻灵?你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回去吧!&rdo; &ldo;回去?&rdo;萧轻灵皱眉:&ldo;我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为什么还要回去?&rdo; &ldo;不回去难道你还打算在这古井底陪他么?&rdo;凤栖眸中滑过一丝不忍:&ldo;轻灵你已经跟他交过手了,知道他的实力,别说是你,他如今这个样子,便是我和冷夜都奈何不了。你留在这里只是将自己处于危险的……&rdo; 打断他,萧轻灵道:&ldo;我可以帮到他!&rdo; &ldo;你帮不了他!&rdo;这回说话的人却是肖慕,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肯定:&ldo;轻灵?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问我为何不愿做将军府的专职医师吗? 并非肖慕沽名钓誉,更不是肖慕贪生怕死。 不愿意,是因为我知道凤栖要我医治的人就是沈墨白。 不愿意,乃是因为沈墨白的病,无治!&rdo; 虽然早就知道肖慕会这么说,萧轻灵还是愣了一下。她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就在肖慕和凤栖以为她要放弃时,萧轻灵的目光一凛,突然问道:&ldo;原因?&rdo; &ldo;嗯?&rdo;肖慕不解。 &ldo;我要知道原因,沈墨白到底得了什么病?&rdo;怕自己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萧轻灵又道:&ldo;我想知道他是天生就有这种病,还是后天形成的?是不是有人给他下过毒?&rdo; 别跟萧轻灵说她穿越到了一个会出现小狼人的空间,这又不是上演《哈利波特》,哪里就会有半人半兽的妖怪?沈墨白变成这样,一定有原因。 不管是什么病,都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用最简单通俗的话来解释,原发性就是天生的遗传来的疾病,而继发性则是后天形成的疾病。 倘若是原发性的,萧轻灵只能对老天爷说一句草泥马,因为原发性的她改变不了,没有人能够抗拒遗传的强大。她除了为沈墨白默哀,早点打算改嫁给谁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但若是继发性的,那她会对老天爷说句我爱你,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继发性脑垂体病变,都会存在无数种可能。 所以,她必须找到原因。确定沈墨白的这种脑垂体病变,到底是原发性的还是继发性的。 当初,在燕子坞的地下迷宫中发现那些植物猴,封少曾问过她变成植物人外貌会不会发生改变,萧轻灵并没有深究。此时,她才知道那时候的封少心中多么恐惧。 然而,即便那样恐惧,他也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寻找,寻找答案,寻找这个谜底,或者叫病因。 这应该就是封少最初来招惹她,让她做他的搭档,帮他在每一个离奇案件中寻找蛛丝马迹的原因吧?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他为什么会变成兽人的答案。 可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兽化的人,他有什么必要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寻找天生的病因上?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沈墨白的这种病不是天生的,是后天形成的,而这种后天形成,是非正常的,乃是有人刻意为之,比如下毒。ъiqiku 萧轻灵曾告诉过封少脑垂体病变能够形成生长腺瘤,其中,最典型的生长激素细胞腺瘤就能让人的发生外貌改变,出现不同程度的兽化。比如狮子面容、猿掌继而巨人症等。 虽然像沈墨白这样的兽化萧轻灵从来没有见过,但她没见过并不代表不会发生。大脑是世上最最奇妙的东西,存在着很多人类尚未认知的领域。或许,沈墨白的这种兽化,只是她尚未认识到的某种脑垂体病变。 不管沈墨白的脑垂体发生了怎样的病变,只要不是天生的遗传的,萧轻灵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肖慕口里的无治发生逆转,替沈墨白找到哪怕一点点的生机。 因此,她现在只想证实,沈墨白的病因究竟是不是人为造成的。 瞪大眼睛,肖慕、凤栖和冷夜如同看见鬼一般看向萧轻灵,同时脱口道:&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果然如此!&rdo;眸中闪过一道精芒,萧轻灵并不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垂眸轻叹道:&ldo;他那样急于找到答案,那样张扬随性地活着,那样肆意燃烧着自己的生命,都是因为他的时间很宝贵吧?&rdo; &ldo;没错!墨白之所以变成这样,乃是有人下毒!&rdo;许久,凤栖才开口道:&ldo;五岁前,墨白很正常。他是所有的沈氏一族中最为出色的孩子,别说沈明轩,便是那时已成年的当今圣上,也比之不及。 大概是天妒英才吧!那一年,智亲王沈擎苍谋反被株,智亲王府一夜之间开始颓败。一年后,墨白的双亲也去了,墨白成了孤儿。&rdo; &ldo;我们原本以为这样的墨白已经很惨了,岂料,还有更惨的事情在等着他。&rdo;凤栖的声音悲伤而又压抑,似乎已完全陷入了某种沉重的回忆中:&ldo;墨白竟得了一种怪病,每回发作,他全身的皮肤都会发生改变,变得又硬又粗,四肢还生出坚硬的鳞片,指甲会在一夜之间暴长,而他的头面部,会变得和野兽一样恐怖。 且,一旦发作起来,他会被疼痛逼迫得完全丧失理智,变得嗜血如命无比凶暴残忍,每回发作,都会导致智亲王府的丫鬟小厮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醒来后,他的四肢会变得如同枯树枝般脆弱僵硬,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行动。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必须呆在寒冷的冰窖中,用寒气抵御体内汹涌澎湃的气流。 第一次发病醒来后,看着智亲王府人人自危,墨白懊悔得几度自残。 后来,他便下令智亲王府不再添丁进口,除了冷夜、沈伯和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 他将自己日夜关在韬晦堂内,性子变得一天比一天孤僻,也一天更甚一天地沉迷于黑暗中。 唯一与他作伴的,便是那只会说话的鹦鹉。那是墨白的父亲当年从外邦购买回来送他的生辰礼物。&rdo; 萧轻灵鼻子一酸,赶紧仰首掩去眸中的泪意。 难怪第一次在宫里见到沈墨白,他会让人将他抬进御花园,难怪他要用层层纱幔将自己装扮成东方不败,难怪封少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难怪沈墨白将她往忏心阁一丢便再不露面。 原来,他不是在装神弄鬼,不是他不想再来看她,更不是他在一次次拨动了她的心弦后将她遗忘。他站不起来,无法行走。 ( 103 当日,他站在永巷前堵她,用封少的身份安慰她,他是用了怎样的意志才让自己站起来的啊? 原来,在她准备埋葬那段初恋的时候,在她抱怨他的薄情时,他正在冰窖中独自忍受病痛和孤独。 韬晦堂,韬晦堂,他哪里是在韬光养晦,他是将自己封闭在一个没有人的黑暗空间里独自忏悔,是在苟延残喘啊! 她的封少,她的墨白,她的夫君。 眼前浮现出封少戴着面具,张扬任性肆意放纵又死皮赖脸的模样,浮现出沈墨白斜倚在玉兰树下隐藏着面容,黑衣白袖神秘邪魅又淡然如风的模样,浮现出野兽扼住她的喉咙,瞪着猩红的眼睛拼命啃咬她的唇舌,却温柔地摊开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的模样。 每种模样都那么生动,那么叫人心疼。 下意识地迈出最后那一步,不知不觉地靠近冷夜,萧轻灵广袖下的小手已轻轻握住了沈墨白耷拉在半空中粗糙坚硬的兽爪。 &ldo;我父亲乃是当年智亲王沈擎苍的旧部,对智亲王府忠心耿耿。生怕那样的墨白会遭人暗害,便将他偷偷藏起来,对外宣称墨白患了失心疯,需要闭门谢客卧床静养。然,这一静养就是十五年。&rdo; 凤栖继续说着,眸中突然显出愤恨:&ldo;十五年啊!若不是父亲觅来忘忧老人替墨白压毒续命,墨白哪里有可能活到今天?恐怕……&rdo; &ldo;忘忧老人?&rdo;猛地一个激灵,萧轻灵打断他的话问道:&ldo;那是何人?&rdo; &ldo;我师父!&rdo; 目光倏地移到肖慕的脸上,萧轻灵愕然。 师父?肖慕还有个师父?他不是出自积善堂吗?难道肖慕的师父不是她白氏族人? 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肖慕看着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心疼,&ldo;我自幼师从忘忧老人,及冠前一直生活在忘忧谷。 五年前,师父才带我来到皇城,入住积善堂。 但那时,我亦不知师父多年一直频繁出入智亲王府替沈墨白治病。 直到去年冬岁师父外出云游前,才将一切告诉我。&rdo; 竟是如此?萧轻灵恍然大悟。 那个忘忧老人,该死的老狐狸,他一定早已觉察出沈墨白的病情开始恶化,他已没办法继续压制,所以才会在五年前就带着肖慕回到皇城打基础。 五年的见习,让肖慕从无名小卒变成举世闻名的神医,就算是在二十一世萧最好的医科大学,这样的导师也算仁至义尽了。 所以,在黔驴技穷下,他把自己治不了的绝症病人踢皮球一样踢给了肖慕。 什么外出云游?这个所谓的专家级别的老狐狸一定是不敢再来了吧? 怪不得肖慕一开始就拒绝凤栖的相邀,怪不得肖慕那样恬淡与世无争的人会不请自来跑到北院逼着她深夜翻墙去麒麟山取出冰玉莲。 若不是被逼无奈,五年前就回到皇城的肖慕怎么可能到了今春才来萧府认她这个早已没有瓜葛的妹妹? 肖慕当时抱着怎样的心态萧轻灵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果真给肖慕找了个大麻烦。 呼吸一窒,更加心疼起沈墨白来,握住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摊开他带毛和倒刺的手掌,让自己的手指穿插而入,一点点与沈墨白的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墨白?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孤独,不用再沉迷于黑暗,你有我。 若是你依然喜欢孤独,轻儿便陪着你一起孤独,若是你还想沉迷于黑暗,轻儿便陪你一生一世活在黑暗中。 你是人,轻儿便是人,你若是兽,轻儿也随你做一只野兽便是。 深吸一口气,萧轻灵的声音愈发平静:&ldo;肖慕!谢谢你这段日子对墨白的照料。现在,你可以把他正式移交给我了!&rdo; 肖慕尚未接口,凤栖已变得了脸色:&ldo;轻灵?你……&rdo; 嘴唇哆嗦许久,才道:&ldo;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rdo; &ldo;我知道!&rdo;慎重地点点头,萧轻灵道:&ldo;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疯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没有疯。Ъiqikunět 只要墨白的这种病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我就能找到治疗的办法。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重新做回那个桀骜洒脱又璀璨夺目的智亲王!&rdo;&ldo;没有办法!&rdo;肖慕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却如同地狱的召唤,令人冷彻心扉:&ldo;因为,沈墨白的病根本不是中毒所致。&rdo; &ldo;不是中毒?&rdo;凤栖和冷夜同时惊呼:&ldo;忘忧老人不是说……&rdo; 肖慕打断他们道:&ldo;我师父并非故意隐瞒。只是这种手法实在太隐蔽太邪恶,我师父亦被它蒙蔽了整整十五年。 去年冬岁,师父最后一次带我来给沈墨白看病,竟发现沈墨白体内那股磅礴的气流发生了变化,其情形与师父年轻时曾在异邦见过的一种虫蛊非常相似。 当时师父并不敢确定,便将我留在皇城,他老人家亲自前往异邦解惑去了。&rdo; 下意识地看一眼萧轻灵,肖慕又道:&ldo;临走前,师父曾再三叮嘱我,倘若他半年不回,沈墨白定是被人下了虫蛊无疑,而他,也当是遭遇了不测,让我不必继续等了,直接放弃治疗便可。&rdo; &ldo;你!&rdo;一把揪住肖慕的衣领,凤栖怒道:&ldo;你为何不早说?&rdo; 看都不看凤栖一眼,肖慕淡然道:&ldo;不到最后一刻,我为何要放弃?再说,就算我早早告诉你,难道你能改变他的命运?&rdo; 凤栖一愣,手指无力地松开了。 萧轻灵眉头紧锁,却不知在思考什么。 半响才道:&ldo;肖慕?所以当日你闯入萧府北院,并非对我的另眼有加,而是想利用我找到冰玉莲,助沈墨白做最后一搏,对吗?&rdo; &ldo;对!&rdo;没有辩解,亦不抵赖,大大方方承认,肖慕的眼眸依然清澈纯净,没有丝毫杂质,&ldo;这些年我听到过不少关于萧五小姐的传闻,我虽不在乎萧五小姐是怎样的人,却也不想去招惹一个又丑又臭的傻子。 直到那日凤栖找上门逼迫于我,我才不得不去萧府寻你。 师父曾告诉过我沈墨白的情况,若他的虫蛊再度发作,便只能用冰玉莲暂时压制,当时你却用银针将他体内的气流全都封在丹田之内。 这种做法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却后患无穷。若不及时将气流疏导进一步压制,沈墨白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既是行医之人,怎么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凶险? 我确实是抱着目的去寻你的,但当时亦满怀惊喜,我希望看见的人是真正的积善堂少主,是白盈盈的女儿。 轻灵?你可明白?&rdo; 她当然明白,正如肖慕所说,她当时施针只是权宜之计,非但对沈墨白的身体无益,还相当于火上浇油。只是,那些油暂时都被锅盖捂住了。当锅盖捂不住时,不是燃烧起来,就是爆炸。 她和肖慕都乃肖氏子孙,然而,只有出类拔萃的肖氏子孙,才能继承三人同行的衣钵,稳固盛轩王朝的江山社稷,造福黎民百姓。才有资格和肖慕一同打开麒麟山的山洞密室,一同见证三人同行留下的奇迹。 只是,这样的秘密不便于告诉其他人,就算是凤栖,也不行。 眸中闪过了然,萧轻灵轻声道:&ldo;谢谢你,肖慕!&rdo; &ldo;无需谢我!&rdo;肖慕摇头苦笑:&ldo;原本就是饮鸩止渴的法子,治标不治本。随着冰玉莲的药力变淡,沈墨白的武功也会逐渐减退,他会慢慢变成一个废人。 待冰玉莲药效全失后,他脑袋里的虫蛊便会孵化,到那时,他就会完全变成野兽,再也恢复不了人形!&rdo; 耳边轰隆一声炸响,萧轻灵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半响,她才颤抖着声音问:&ldo;你是说,他体内的冰玉莲已经失效了?&rdo; &ldo;我不知道!&rdo;颇为艰难地说出来,肖慕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不确定,&ldo;他大概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加快了追查的速度。 尤其是鬼影婆婆的出现引出皇城诱拐儿童案,他又多次孤身诱敌闯入险境,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这般不眠不休地劳累奔波,就算是好端端的健康人都挺不住,更何况是他?想必冰玉莲的药效也会加速消失吧?&rdo;Ъiqikunět 比扁鹊华佗还牛叉的神医肖慕都会说出这样不自信的话,可想而知,当时沈墨白的心理压力有多么大。 萧轻灵突然觉得沈墨白很伟大,在那样的情形下,他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害他的人,依然没有丧失对生活的热爱,甚至还会霸道地维护他的爱情,毫不犹豫地将她娶回智亲王府。这个男人,当真自以为是,当真霸道不讲理得可以。 但她,喜欢他的自以为是,喜欢他的霸道和不讲理。 但见萧轻灵眸中似有星光陨落,肖慕迟疑一下,又道:&ldo;轻灵,你也无需太急,师父临走前曾留下了一种秘药,虽不如冰玉莲那么安全,但效果却比冰玉莲更快,更好。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rdo; 会将人慢慢变成废人的东西还安全?肖慕,你是猪吗?那是毒药,是不折不扣的饮鸩止渴。倘若她早一点知道冰玉莲有这样的副作用,就算肖慕拿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萧轻灵也不会跟肖慕去麒麟山取冰玉莲。 不过眼下沈墨白已成这样了,更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冰玉莲也好,秘药也罢,甭管什么,都先拿来应应急吧! &ldo;那些秘药现在何处?&rdo; 肖慕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凤栖,看见凤栖一脸死灰,心头大惊,脱口道:&ldo;凤栖?难道?&rdo; &ldo;是!&rdo;与冷夜对视一眼,凤栖苦笑:&ldo;秘药已经被墨白吃掉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能解燃眉之急的秘药了。&rdo; &ldo;他是何时吃掉的?为什么要……&rdo; 猛地顿住话头,萧轻灵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明白了,能够让沈墨白不顾一切的唯有她,唯有她啊! 果然,凤栖颇带忧伤地看向她道:&ldo;那日你和肖慕带着甜甜小郡主安全脱困,墨白从燕子坞逃出来却浑身是伤。 近几年忘忧老人配制的药对他的作用越来越小,尤其是受伤失血,他就会频繁发作。 他怕自己像那日与你在秦淮酒家查案一般,又在无意中伤害你,便央求我带他来南院冰窖疗伤。 好在这次墨白终于挺过来了,可皇上却突然下旨要他和你一同进宫赴宴。 机会难得,墨白本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便是天筝长公主在半中间退场,你亦不会有任何危险。 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皇上和沈明轩会利用萧弘。 当时我正在冰窖给他运功疗伤,冷夜来报你背着萧弘独自离开椒房殿,墨白便知道出事了。所以他就逼迫我……&rdo; 后面的话凤栖没有说完,但萧轻灵听懂了。 这世上没有人能拒绝沈墨白的请求,不管他用的什么方式和态度,在亲眼目睹了他的遭遇后,谁还能硬下心肠阻止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那样聪慧,那样运筹帷幄。连她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卓云腾都算到了,又怎么算不到沈昊宸和沈明轩会利用弘哥儿? 之所以明知山有虎还偏让她往虎山行,是沈墨白太高估她了,他算到了所有,唯独没有算到她对弘哥儿的感情,他没有想到她会为了这个弟弟连命都不要。 这是沈墨白唯一的失误,所以,他选择了一种近似于壮烈的方式来弥补这一失误,逼迫凤栖给他服下秘药,闯入迷魂阵去救她。 这原就是他的最后一搏啊! 难怪那晚他没有让自己的容貌隐在黑暗中,亦没有带面具遮掩。并非萧轻灵想象得那么复杂,而是沈墨白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闯入迷魂阵救她,完全出于一种本能。 所以他那么巧地赶到了,所以他拥有了强大的功力和武技,让卓云腾在瞬间溃不成军。 什么样的秘药能让一个无法行走,甚至没办法站立的人在瞬间变得健步如飞?什么样的秘药能让一个人在顷刻间爆发出最大的潜能? 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具备这种能力。 没错,毒品! 倘若萧轻灵没有猜错的话,忘忧老人留下的秘药乃是一种高浓度大剂量的毒品,是某种亢奋剂和致幻剂提炼出来的产物。 所谓物极必反,这种高浓度大剂量的毒品有什么副作用,看看沈墨白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Ъiqikunět 这个傻瓜,他用了最笨的法子去救她,筹码却是他的自尊、理智、自由,甚至生命。 这样一个男人,让她连一句咒骂的话都说不出来。可现在该怎么办?冰玉莲没有了,秘药也没有了,她该怎么去救他? ( 104 不管是什么病,萧轻灵都能想办法去尝试救治,可是虫蛊,这种只有在武侠小说和玄幻小说里才能看到的东西,她要怎样下手?她连什么是虫蛊都不知道,这种被小说无限度丑化的东西,在她的印象里完全就是邪恶和阴谋的象征,不但让她觉得抽象,还让她觉得荒唐,让她束手无策。 眼见血色从她的小脸上一点点褪去,肖慕犹豫半响,才道:&ldo;轻灵,或许还有一种东西能够取代秘药的……&rdo; &ldo;什么东西?&rdo;不待肖慕说完,萧轻灵、凤栖和冷夜已同声问道。 &ldo;天灵珠!&rdo; 天灵珠?萧轻灵莫名其妙地眨巴眨巴眼睛。 神马玩意儿?她听说过七龙珠,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天灵珠。 然而,肖慕的话音才落,凤栖和冷夜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得煞白。 看看他二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再看看肖慕一脸头痛的表情,萧轻灵皱眉问:&ldo;天灵珠是什么东西?&rdo; &ldo;圣物!&rdo;凤栖的眸中已掀起惊涛骇浪:&ldo;据说,我盛轩王朝开国皇帝登基前曾梦到一只七彩凤凰,这只凤凰在他头顶盘旋数周后,竟吐出一粒闪闪发光的珠子嵌在了他的头顶。 待他醒来后,枕边竟真的多出来一颗珠子。 他便将这枚珠子嵌在发冠之上,没多久,便登基做了皇帝,开创了盛轩王朝。 这颗珠子便由他命名为天灵珠,代代都由盛轩王朝的皇帝保管。 眼下,便在皇上的皇冠之上。&rdo; 萧轻灵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想起那日在宫里卓云腾对她说过的话。 卓云腾说,沈墨白需要的东西在沈昊宸手里。 现在她知道卓云腾指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东西不但代表着盛轩王朝的皇权,还被赋予了图腾般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样的东西沈昊宸怎么可能会给她? 沈昊宸可不是沈明轩,更不是沈墨白,萧轻灵几乎敢保证,就算她把自己白送给沈昊宸,沈昊宸也绝不会将天灵珠送给她。 话说,卓云腾是怎么知道沈墨白需要天灵珠的?他是乱说的还是真的知道沈墨白的秘密?以凤栖和肖慕的为人,怎么可能大肆宣扬沈墨白的隐秘?连她都被瞒得那么严实,一个外邦的太子,是怎么知道的? 卓云腾?此人当真耐人寻味。 不过,此时不是她和卓云腾计较的时候,她要先解决天灵珠的问题。 想了想,萧轻灵开始分工:&ldo;肖慕,你用最好的药物将我的伤在三日内治好!&rdo; &ldo;凤栖、冷夜!你二人仔细看护好墨白,我会专门给他配制一些安眠药,让他好好睡上三日。你们放心,他不会醒来,不会伤人,亦不会伤害自己。&rdo; &ldo;你想做甚?&rdo;肖慕、凤栖、冷夜同时问道。 &ldo;进宫去取天灵珠!&rdo; 她说的是进宫去取天灵珠,不是去偷,亦不是去抢,而是去取。就好像天灵珠只是宫里的一颗小石子儿,她随手就能拿得到。 肖慕三人诧然,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ldo;轻灵(王妃),你?&rdo; &ldo;我自有分寸,你们无需担心。&rdo;敷衍了事地说完,话锋一转,萧轻灵又道:&ldo;对了,天灵珠取来后怎么用?是不是磨成珍珠粉那样的东西兑水给墨白喂下去?&rdo; &ldo;不是!&rdo;肖慕道:&ldo;天灵珠最是认毒,具有避邪强身的功效。若能取来,只要放进沈墨白的嘴里,他便会自行吞咽下去!&rdo; 这可能么?萧轻灵咽了口口水。 天灵珠那东西她是见过的,沈昊宸时时刻刻都很拽屁地带在头上。第一次看见天灵珠时萧轻灵还腹诽过,皇帝老儿果然是个暴发户,这么大的珍珠镶在皇冠上也不嫌重。 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天灵珠足足有两个鸽子蛋那么大,便是沈墨白的嘴巴够大,可以含住天灵珠,想吞下去也不大容易吧?别说沈墨白昏睡着,就算他清醒着也吞不下去啊,他又不是鳄鱼,哪有那么粗的喉咙?httpδ:Ъiqikunēt 不过管他呢,既然肖慕说得有鼻子有眼,她只管遵照执行便是。 取天灵珠是她的事,至于怎么吃下去,那就要看肖慕和凤栖的本事了。 &ldo;你告诉轻灵这些做甚?难不成以为她真能将天灵珠讨回来?&rdo;凤栖颇有些责怪肖慕:&ldo;皇上和沈明轩对轻灵是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能让她进宫?&rdo;httpδ:Ъiqikunēt 原以为肖慕定然会懊恼不已,不料,肖慕却道:&ldo;我不管天灵珠是圣物还是邪物,我只知轻灵说她要取回来。既然轻灵说了,她便一定有法子。难不成等到轻灵将天灵珠取回来冒冒失失将之磨成粉末,你我再告诉她?那不是白忙了?&rdo; 肖慕说得云淡风轻又理所当然,好像现在萧轻灵在袖袋里一掏,便能将天灵珠掏出来一般。 凤栖微怔。这就是他和肖慕还有墨白最大的区别吧? 不管是墨白还是肖慕,他们都无条件地信赖轻灵,在他们的眼睛里,只要轻灵承诺的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绝对不会有丝毫偏差,在他们的眼睛里,轻灵是能与他们并肩作战的战友和搭档,是无所不能的女神。他们信赖她,也仰慕她。 在他心目中,轻灵虽然也是女神,但却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世上有太多的变故,便是强大自信如墨白,也有失误的时候,以至于险些让轻灵在迷魂阵中吃亏,他凤栖又凭什么敢将轻灵一人置于危险之中? 他不想犯墨白才犯过的错误,所以,即便如肖慕所说,轻灵真的强大到能取回天灵珠,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轻灵。 心头虽感微酸,心念一转,凤栖已有了计较…… 三日后,萧轻灵由冷夜亲自护送进宫。 临出发前,她又去望烟楼看了看沈墨白。 这三日,除了晚上睡觉,她几乎对沈墨白寸步不离。便是肖慕来给她的手臂上药,也会在沈墨白的塌旁进行。 沈墨白的寝室正对着忏心阁的寝殿,因着是夏天,萧轻灵白天晚上都喜欢开着窗户,所以,就算沈墨白日夜躺在床上,只要他睁开眼睛,就能随时随地看到她。 对于沈墨白这种近乎于偷窥的嗜好萧轻灵有点无语,但她没有说穿,亦没有改变两个寝室的格局,只是让紫烟在寝殿的窗户上挂了个窗帘,又让夏雨在侧殿的浴桶前立了个屏风。 凭着智亲王的腰牌,智亲王府的马车进宫后一路畅行无阻。 萧轻灵选的时间很好,她既不想在金銮殿上与沈昊辰发生冲突,也不想在他吃饭和临幸妃嫔时破坏皇帝老儿的兴致,她选择了午时三刻进宫。 凤栖早已帮她探听清楚,今日沈昊辰没有太重要的政务要处理。这个时辰沈昊辰应该刚刚睡完午觉准备办公,乃是一天中心情最放松的时候,所以,萧轻灵和冷夜直接来到勤政殿。 勤政殿前的御林军看见她和冷夜前来有些吃惊,不过并未阻拦,一名御林军颇客气地将喜禄公公请了出来。 看见萧轻灵,喜禄也有些意外,上前行了一礼,问道:&ldo;智亲王妃今日进宫,不知有何贵干?&rdo; 萧轻灵对这位面容颇善的老太监印象不错,笑着还了一礼道:&ldo;喜禄公公好!今日王爷心情好,特让我进宫来给皇上献宝!&rdo; 她乃堂堂智亲王妃,没有半点架子地和宫中太监说话已属罕见,还这般客气地还礼,喜禄的老脸立刻笑成了九月菊。 向冷夜使了个眼色,冷夜便不动声色地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塞进了喜禄的手中。 喜禄面上的笑容登时凝固,半响,才道:&ldo;智亲王妃稍等,老奴先去给皇上通禀一声!&rdo; 才转身,突听萧轻灵道:&ldo;公公!我娘亲生前经常提到公公,娘亲小时候很喜欢公公为她编的草蟋蟀!&rdo; 身子一僵,喜禄没有回身,只是压低声音迅速道:&ldo;既知老奴是旧识,王妃又何必多此一举?老奴虽是太监,却也知什么是珍惜和怀念!&rdo; 说罢,不等萧轻灵回话便匆匆进去。只是,却将一只钱袋遗落在了门口的地上。 拾起钱袋还给萧轻灵,冷夜不悦道:&ldo;不识好歹!&rdo; 萧轻灵摇头苦笑:&ldo;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do;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一句:&ldo;以后,可将喜禄公公当成自己人!&rdo; 冷夜微愣,旋即便明白了王妃的意思。眸中似有轻蔑,却没有反驳。 两分钟之后,喜禄出来,冲萧轻灵点点头,便弓着身将她迎入了勤政殿。 偌大的勤政殿内只有沈昊辰一人端坐在龙椅上,正在批阅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乍一眼看去,倒有些日理万机的样子。 不过,萧轻灵还是捕捉到他的眉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呵!现在还在她面前摆谱儿,这皇帝老儿当真爱脸如命。 大殿内只有他们君臣二人,沈昊辰不抬头,萧轻灵倒也不慌,既不行礼也不说话,皇上专心致志地批阅手里的折子,她便专心致志地看着皇上。 这般僵持了大约五分钟,沈昊辰终于轻咳两声抬起了头:&ldo;智亲王妃怎地如此不识大体,没规矩?见了朕,连行礼都不会吗?&rdo; 一般情况下,普通人被别人这样注视,大约不到二十秒,就会条件反射地出现意向性震颤。沈昊辰的意志力不错,居然能坚持五分钟。 不过沈昊辰并不是最厉害的,穿越迄今,能在萧轻灵这种目光下坚持面不改色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肖慕,另一个则是沈墨白。 肖慕倒还罢了,只要萧轻灵破功,他一定会笑眯眯地牵了她的手带她去吃包子赔罪,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其实他早已被她看得破功。 但每回见到沈墨白,便是萧轻灵破功一百回,那妖孽也是一幅淡定从容的样子。次次都能把萧轻灵憋出一身内伤。 想到沈墨白,心头微甜,唇角已下意识地弯起。 &ldo;咳咳!&rdo;沈昊辰轻咳两声。 这个女人,居然敢在他面前走神?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居然会想得笑起来。 被沈昊辰打断思绪,萧轻灵不卑不亢地冲他行了一礼道:&ldo;并非臣妇不懂规矩,而是臣妇见皇上太忙,怕行礼时身上绫罗绸缎发出的悉索声惊扰了皇上。&rdo; 微愣一下,沈昊辰皱皱眉:&ldo;好一张巧嘴!罢了,你且直说吧,今日进宫来见朕,到底所为何事?&rdo; 如果换成其他人,萧轻灵当真欣赏这样的说话方式。可是放在沈昊辰身上,她不敢托大。 看沈昊辰的反应,倒像是忘了那日迷魂阵中发生的事情。 前两日,萧轻灵曾问过冷夜沈墨白带她离开后,他们将沈昊辰怎么样了,当时冷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半天才道:&ldo;属下的任务是保护王爷和王妃,同时对付羌荣太子。至于皇上,属下不知!&rdo; 又问凤栖,回答和冷夜差不多。 萧轻灵当时就凌乱了,这些牛叉哄哄的人物,人家堂堂盛轩王朝的皇帝跟条死狗般昏迷倒地,他们竟这样忽视了?筆趣庫 不过现在看见沈昊辰这样,萧轻灵倒放心不少,这至少说明卓云腾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如此,她和沈昊辰的旧账暂时可以不提。 装出颇为吃惊的样子,萧轻灵道:&ldo;难道方才喜禄公公没有禀明皇上吗?臣妇今日进宫面圣,乃是为了替夫君献宝!&rdo; 不知道是不是她口里的夫君二字刺激了皇帝老儿,沈昊辰颇不悦道:&ldo;朕何宝不曾见过?智亲王的心意朕领了,东西智亲王妃带回去吧!&rdo; &ldo;如此!&rdo;见沈昊辰的目光望过来,萧轻灵点点头:&ldo;好吧!&rdo; 沈昊辰还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听她又道:&ldo;臣妇告退!&rdo; 说完,也不管沈昊辰是什么表情,萧轻灵转身便走。 沈昊辰额头上的轻筋登时跳了两下,这个女人当真狂妄,这世上可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有谁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 偏偏这女人每次都能挑战他的底线,却还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难不成在萧轻灵的眼睛里,他这个皇帝真的是摆设? &ldo;大胆萧轻灵!你……&rdo; &ldo;咦?&rdo;并不转身,萧轻灵只是回头很无辜地冲沈昊辰眨巴眨巴眼睛:&ldo;皇上方才不是说您什么宝都见过,不稀罕夫君的宝贝,让臣妇将东西带回去吗?臣妇谨遵圣旨,皇上怎么又恼了?&rdo; 沈昊辰气结。 该死,那日迷魂阵的账他还未跟她算,她居然还敢来老虎唇上拔虎须,她以为他是死人吗?她是吃准了他不能拿她怎样,所以才敢如此嚣张狂妄吧? ( 105 有心给萧轻灵一个下马威,却又被她的话激得十分好奇,这个女人究竟带来了什么东西啊? 其实沈昊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休要拿沈墨白说事,沈墨白会给他献宝?便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也不可能出现那种事。所以,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