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宫斗中,勿扰》 第1章 哎哟?这是谁家的闺女啊? 尧国,皇宫,御花园。 温凰数了一下,加上她自己,一共八人。 她们都是朝廷重臣之女。 新皇登基,后宫无人,她们是被送来充实后宫的。 太后娘娘坐在前面树阴底下的小圆桌旁,一脸慈祥地说:“你们都放松些,不用紧张!往日里见了哀家,一个比一个嘴甜,今儿怎么了?害羞了吗?” 大家都害羞地笑了。 只温凰,笑不大出来。 她第一次进皇宫,第一次见到太后,跟她不熟。 大约大家都在笑,只温凰没笑,就显出她来了。太后看向她,“咦”了一声,问:“哎哟?这是谁家的闺女啊?长得可真好!” 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宫女本来也在笑,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微妙,躬身跟太后回禀:“回太后娘娘,她是……温丞相家送来的。” “温丞相……”太后的神色没多大变化,但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我怎么不知道,温禄还有这样一个女儿?” “说是刚从老家接来。”老宫女回答。 “老家?”太后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倒想起来了!之前听说,温禄将元配糟糠之妻和那位生的女儿扔在老家,从不过问。如今皇上让他送女儿进宫,他倒是想起来了!” 老宫女笑得讽刺。 温凰旁边站着个穿织锦湖绿衣裳的女子,也笑得格外讽刺,说:“姑母,温家这是什么意思啊?不送温羽进宫,却弄了个乡巴佬来滥竽充数?” 温凰看了这位一眼。 你丫才是乡巴佬! 红花配绿袄。 太后语气淡淡地问温凰:“你叫什么名字啊?” 温凰:“臣女叫温凰。” 太后:“凰?哪个字?” 还能哪个字?难道还能是黄色的黄么? 温凰心里嘀咕了一句,低眉敛目,老老实实回答:“是凤凰的凰。” “凤凰的凰……”太后笑了笑,“温禄是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跟你说……进宫来,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温凰没说话。 这太后忒看不起人。进宫做个妃嫔,就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吗? 与这么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哪只凤凰这么不嫌脏? “但是,凤凰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太后又说,“你回去吧!跟你父亲说,让他把温羽送来!” 温羽,是温凰同父异母的姐姐。 温凰不亢不卑地说:“太后娘娘,陛下的圣旨是让我家送‘嫡女’入宫。臣女是家里唯一的嫡女。” 太后摆摆手:“让你去你就去罢!来人,送她回去!跟温丞相传哀家口谕,让他送温羽来!其他谁都不行!” “是!”两个小太监来到温凰面前,一脸强势地伸手做“请”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凰就该离开才是。 但是,她今天却必须得留下! 她有非常重要,也非常紧迫的事情,需要留在宫里。 错过这次机会,可能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左右看了看两个虎视眈眈的太监,温凰突然跪下行了个大礼,说道:“臣女有个问题,望娘娘可以解惑!” 第2章 皇帝玄珀 太后皱眉:“什么问题?” “皇上圣旨中写明是让‘嫡女’进宫,为此,父亲才千里迢迢把臣女接来!若回去换了姐姐来,到底算是我们家违抗圣旨呢?还是……皇上的圣旨可以朝令夕改?” 圣旨是皇权的象征,一旦下达,就不能更改,以立威于民,取信于民。 自古以来,天下列国,从无破例。 太后的脸色黑了下来,说:“若要认真论起来,当先问你爹的欺君之罪!温禄可从未说过他在老家还有一房元配!” 温凰:“我父亲也从未说过老家没有元配。” “你放肆!”一直很慈祥的太后突然就怒了。 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连刚刚管太后叫“姑母”的绿衣女子,也吓得一哆嗦,大气不敢出一声。 “不懂规矩的野丫头,竟敢跟哀家顶嘴!”太后满脸怒色,“来人啊!把她给我——” “母后。”突然,旁边传来一个低醇的声音。 温凰被这声音弄得浑身酥了一下,转头看去,就看到了皇帝玄珀。 自从来了尧都,温凰不止一次听丞相府的人说过,当今皇上,姿容绝世,有如嫡仙。 此番一见……果然呀!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美貌似白云之皎皎! 他坐在轮椅上,衣袍是白色的,领口和衣带上精致的淡橙赤眛花刺绣是唯一的颜色,漆黑的长发随意垂落在白衣之上,便有种说不出的华美神韵。 最令人见之动容的,是他的眼睛。 似皓月般明亮,却又仿佛在亘古黑暗中淬炼过,深不可测。 而且,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似曾相识…… 太后见了玄珀,立刻重新变得慈祥起来,起身迎上去:“不是说不过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担心母后累着,就过来看看。”玄珀自己伸手转动轮椅,往她们这边行来,“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太后指着还跪在地上的温凰,说:“就是她!” 玄珀向温凰看过来。 被他那双眼一看,温凰一个激灵,忙中断“到底在哪里见过他”的思索,严阵以待。 “她是何人?”玄珀问太后。 “温禄送来的!”太后没好气地说,“温禄那个老滑头,让他送女儿入宫,他竟把扔在老家不要的那个女儿弄了来!还钻字眼,说圣旨上让送‘嫡女’进宫,而这个,才是‘唯一’的嫡女!敢情,过去他竟敢让区区的庶女与你定亲?这分明就是欺君之罪!” 玄珀淡淡笑了笑,说:“就这点事,也值得母后动怒?圣旨让他送嫡女进宫,却并未说一定会给‘嫡女’位份。母后若不喜欢她,朕再下一道圣旨,就说温丞相的嫡女出身乡野,性资愚钝,不听太后圣训,着令其领回,另送庶长女温羽进宫册封承恩便是。” 太后娘娘果然消了气,笑道:“也是!我都被这丫头给气糊涂了!” 说着,她看向温凰:“你听到了吗?还不赶紧回家去!” 温凰却仍跪着不起,语气极为委屈:“皇上!您的圣旨可以灵活更改,但……可以不实吗?” 第3章 笑一笑,能让人魂魄升天 这声音倒是好听,黄莺出谷似的,婉转又委屈。 玄珀看向她,语气还算不错,回答说:“自然不可以。” 温凰抿了抿唇,语气越发委屈:“可您刚刚说,臣女出身乡野,性资愚钝,不听太后圣训,臣女认为,便是不实……” 玄珀的眼神落在她形状极美,娇艳欲滴的唇上,沉默片刻,问:“哦?哪里不实?” “臣女出身于休宁。休宁城是南方重镇,应该不算‘乡野’吧?臣女虽不出众,但容貌尚端正,也读过书,皇上说臣女性资愚钝……臣女,不服!”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赶出去,温凰也是豁出去了,一一反驳玄珀的话:“还有,臣女并非不听太后娘娘圣训,只是,君无戏言,无信不立,圣旨一下,不可更改!臣女为臣,有劝谏君上的责任!” “你……你……”太后火气又开始蹿升:“你还真是反了!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 两个太监上来就要动手。 “你好像很想留在宫里?”玄珀突然问。 两个太监一愣,对视一眼,悄然后退。 温凰:“回皇上,是!” “为何?”玄珀问。 为何? 因为……你。 温凰望着玄珀,做出一副半掩半露的倾慕之色,说:“臣女自懂事起,便听过许多关于皇上的传闻。衔宝而生,天赋卓绝,龙章凤姿!今日一见,更是惊为天人!臣女之所以想留下,自然是……想留在皇上身边,尽余生之力,伺候在侧。” 玄珀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冲她笑了笑。 嘴角似勾非勾,眉眼似柔非柔。 温凰再次被玄珀的美貌震撼到。 这可真是个让人抓狂的美人儿啊! 笑一笑,能让人魂魄升天的程度…… 旁边的绿衣女子见状,眼里直冒火,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又气又急地说:“表哥!您可千万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温禄在您的腿出事之后,就让温羽跟您退了婚!还想拥立玄盈那个乱臣贼子为帝!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他的女儿会是什么好东西?要我说,不管是温凰还是温羽,都不该入宫!整个温家,都该治个大罪才是!” 此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不少宫女、太监都暗暗点头。 正是如此。 今天被送进宫来的八名女子,七人都是拥玄珀登基的功臣之女。 只温凰,算是……逆臣之女。 玄珀是先帝的嫡长子,出生的时候,嘴里竟吐出一颗光芒璀璨的宝珠!加之长相璨美,聪慧异常,自幼便被封为太子,还与朝中最位高权重的左丞相温禄之女温羽定了亲。 但是六年前,玄珀残废了! 下肢瘫痪,再也站不起来! 温禄大概觉得玄珀完蛋了,让温羽跟玄珀退了婚,改而扶持年幼的二皇子。 可讽刺的是,玄珀腿脚残废了,但太医断定于子嗣是无碍的,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最终他还是继位做了皇帝。 新皇登基后,因尚未成亲,后宫空无一人,大臣们建议,甄选功臣之女,充实后宫。 皇帝同意了。 但是他居然下旨,让温家也送女儿进宫! 而且指名要嫡女。 第4章 这还有七个呢!怎么又走了?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温禄那个老狐狸自然是明白的。 那是因为,温禄虽为尧国臣子,但他的岳父,乃尧国的岁贡上国:天周大朝的皇室中人,太后和皇帝不敢轻易动他。 温羽乃温禄夫妇的心头宝,让温羽进宫,便可钳制温家。 温禄又不傻,明知送女进宫有如羊入虎口,他如何能干? 所以,他就把温凰这个留在老家多年的,糟糠元配生的女儿接来了尧都当替死鬼。 还终于承认了她娘的名份,说整个温家,只有温凰算嫡女。 可去他娘的嫡女吧! 不过,温凰还是同意了。 一来,温禄拿娘亲的性命相胁。 二嘛……便是她自己的事了。 …… 玄珀没理会他表妹愚蠢的发言,转头问太后:“母后,她们的位份可有定下?” 太后摇头:“被这丫头胡搅蛮缠到现在,正事儿一件没做呢!” 玄珀:“册温凰为皇后,其他的,母后看着定吧!” “行!”太后应了一声,突然又瞪大眼睛问:“你刚说什么?册温凰为皇后?” 玄珀点头。 “你……”太后不好当众反驳皇帝的话,迂回地问:“皇帝!之前礼部不是向天朝上了折子,请求天朝公主下嫁和亲?” “他们拒绝了。”玄珀说,“说暂时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下嫁。” 太后:“……这……” 看太后犹犹豫豫不好说话的样子,绿衣表妹这回是真急了,问:“表哥!怎么能让她做皇后呢?她怎么配!” 玄珀看了她一眼,说:“在尧国,还有比左丞相‘唯一的嫡女’更尊贵的女子吗?她不配?谁配?” 绿衣表妹:“可是她……她只是温家随便抓了个人来顶包的啊!” “莺儿。”玄珀的语气微微变了,有强烈的警告味道,“朕选贵女入宫,是为延绵子嗣,稳定天下,并非让你们来做人质,何为‘顶包’?” 绿衣表妹连连摆手:“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玄珀:“那是什么意思?” 绿衣表妹脑子有点转不动样子:“就是……那个……” 玄珀:“温丞相不远千里,为朕接来嫡女,朕甚是感动,特赐封温丞相禄国公爵,并封温凰为尧国皇后,李旦,你即刻亲自去传旨,不得有误!” 玄珀身后站着的中年太监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用复杂的眼神瞄了温凰一眼,快步走了。 绿衣表妹死死咬着唇,眼里泪光浮动,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太后。 太后眉头紧皱,但是没出声反对。 因为,一直以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儿子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 全靠他自己,在双腿已残,兄弟相争,各方势力撕扯的情况下,还能成功继位。 “母后辛苦了,儿子还有些事情,先回去了。”玄珀转动着轮椅,带着一群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走了。 太后看着玄珀的背影,心道你不是说,怕我累着才来的吗? 这还有七个呢!怎么又走了? 第5章 我还以为你为色所迷呢! 她瞥了一眼温凰,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太后娘娘的威仪,挨个给其他的女子赐了位份和居住的宫殿。 尧国后宫的位份分为:皇后;贵、淑、德、贤四妃;九嫔;婕妤;美人;宝林;御女;采女。 这几个女子,根据她们的出身和姿容,太后给她们分别赐封了美人、才人、御女等位份。 只那位绿衣表妹位份最高,直接封了正三品婕妤。 册封以后,太后就吩咐女官们领着她们去了各自的宫殿。 …… 长宁殿是玄珀的寝宫。 太后特地去那边问皇帝:“珀儿,你做事向来极有分寸,让人放心,但是母后不明白,你为何要让那温凰做皇后?” “母后,温禄的野心昭然若揭,在朝中广植党羽,在天朝的人脉也极有份量,不宜跟他撕破脸,以免他狗急跳墙,引发朝野动荡。”玄珀说,“儿子此举,是为抬举温凰一脉,引起温家内讧,届时……不攻而自破!” 太后茅塞顿开,拍案叫好:“不愧是我的珀儿!这般的妙法,也就只有你能想到!我还以为,你看上了那丫头,为色所迷呢!” 玄珀微笑,没说话。 …… 丞相府。 “爹!当初我就不想跟玄珀哥哥退婚!是你非说他已经废了,跟着他没前途,逼着我退了婚!这次,你又说他召我进宫就是为了羞辱我!会给我最低的位份,让周莺儿那些人来欺凌我!”温羽大哭,“可是如今呢?他居然封了温凰为皇后!你就是太小看他了!以前小看他,现在还小看他!他是那等小心眼儿的人吗?他本就是想让我入宫为后的!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温丞相从接到圣旨,就一直黑着脸:“别哭了!若是你进宫,必定就是最低的位份!他封温凰为后,是故意恶心我呢!” “我不信!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温羽大哭,“爹!从小到大,我心里一直都只有玄珀哥哥!跟他退婚这些年,我没有一天是快乐的!都是因为你!从哪里找来个什么鬼温凰!抢走了我的玄珀哥哥和我的皇后之位……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温羽尖叫了一声不想活了,突然抓起旁边桌案上的一把剪刀,往胸口插去! “你干什么!”温羽的母亲姚氏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喝道。 “娘!我不想活了!你让我去死吧!”温羽哭得伤心欲绝。 姚氏:“他的双腿已残,这么多年都没治好,很可能这辈子也站不起来了,你不介意?” 温羽:“我什么时候介意过啊?一直是你们介意好不好?” 姚氏深呼吸,说:“你先把剪刀放下,容娘再想办法!” 温羽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圣旨都下了,还有什么办法啊?” 姚氏说:“虽然圣旨已下,但是,要举行大婚,需要跟天朝上书,还需要给各国贺使时间赶来尧国,怎么着也还得两三个月!我们还有时间。” 温羽不解地问:“还有时间干什么?” 第6章 见到好看的男子,都觉得似曾相识 姚氏:“之前,礼部给天朝上了折子,想求娶天朝公主下嫁和亲。但是,我让你外公从中作梗,没成。娘可以再给你外公飞鸽传书,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封你为天朝公主,下嫁给皇帝和亲。这样,他就不得不娶你为后!而且,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温羽眼前一亮,总算放下了剪刀,问:“可以吗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姚氏:“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温羽扑入姚氏怀里:“娘!谢谢您!我太喜欢娘了!” 姚氏含笑抚摸着她的脑袋:“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这是想要了你爹娘的命!” “不会了不会了!”温羽笑着说,“等我做了皇后,我要把那个温凰扔回休宁去,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她再也不能跑来跟我抢玄珀哥哥!” 温丞相和姚氏都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 …… 温凰瞧着眼前华丽又宽阔的昆华殿,有些不敢置信。 玄珀居然封了她为皇后? 为什么? 温禄野心勃勃,意图夺取尧国为己有。封他的女儿为后,还给了他国公爵位,不是会让他的权势更盛? 送她过来的女官走了以后,殿中就只剩下三四个忙着打扫的粗使小宫女。温凰观察了一下,去了空无一人的东配殿那边。 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精美的小镜子。 这个小镜子,手柄和镜托是木头精雕抛光而成,内中镶嵌着一块似铜非铜的镜面,看着极为精美。 温凰将镜子放在嘴边,朱唇轻启:“北斗!” 镜子里,竟传来一个只有她能听到的男声:“神尊!小神一直在。” 温凰:“你都听到了吧?玄珀居然封了我为皇后!你说为什么?” 北斗:“这个……小神也不明白!” 温凰回想当时玄珀的眼神:“难道是因为……本尊太美了,把他给迷昏头了?哈哈哈!” 北斗笑:“也不是不可能!英雄难过美人关嘛!神尊的美貌,三界内外,天上人间,哪个男子逃得过!” 温凰扬了扬鸦青黑亮的长发,微笑:“就这?你还说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北斗咳了一声:“无论如何,咱们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而且这一步迈得极好!您作为皇后的话,以后就有很多机会跟他相处,拿到‘建木之实’,也就容易多了!” 温凰:“嗯……诶?北斗,我怎么一见着玄珀,就有种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啊?” 镜中,北斗的语调有些不敬:“神尊,您每每见到长得好看的男子,都这么说!咱能换句词儿么?” 温凰:“我有吗?” 北斗:“有!“ 温凰:“……你可以滚了。” …… 说出来,一般不会有人信。 温凰乃天界五帝之一:北极温凰大帝。 执掌三界刑罚。 二十三年前,天界关押重犯的亘狱中,跑出了一个镇压了数千年的强大恶魂。 此恶魂附在建木之实中,强行闯入轮回道,躲入一胎儿的嘴里,降生到了人界! 那个胎儿,是玄珀。 随着玄珀而生的那颗宝珠,便是“建木之实”! 第7章 如今的温凰 建木之实是上古建木的果实,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灵力。 那恶魂躲入其中休养生息,神力恢复一日千里!若是让他成了气候,必定为祸三界,生灵涂炭! 所以,温凰来此的任务,便是拿到建木之实,投入不周山的神火渊中,以毁灭那恶魂。 但这并不容易。 因为,天界、人界、冥界之间,有界阻。 这界阻,在三界诞生之时便存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 后来,甚至连贯通三界的建木也被界阻所毁,化作碎片。 建木碎裂后,天神再也无法在三界自由穿行。 唯有分离元神,借道冥界投胎而来,等凡胎肉体死后,元神再借道冥界回去,方是唯一可行又不损修为之道。 而投胎,因大道演化不可抗拒,必定失去前世记忆。 没有前世记忆,又如何完成任务? 所以,此事当真极为棘手。 后来,还是集天界众神的智慧,利用了无上的神器,方才有了如今的温凰。 她虽是个凡胎肉体,但是,她拥有天界的记忆。 还有血祭过的仙器:通灵镜,能跟天界沟通。 …… “跑哪里去了?怎么刚进宫就乱跑!”东配殿外面隐约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温凰开门出去,迎面来了个宫女,见了她便皱眉问:“你是温姑娘?” 温凰:“是我,你在找我吗?” 那女子勉强行了个礼,冷着脸说:“吃饭了!” 这宫女儿,咋还给她甩起脸子来了? 她不是皇后么? 温凰有些纳闷,并未说什么,跟着她去了正殿。 刚刚殿中还只有三个打扫的小宫女,这会却站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加起来能有二三十个。 一个个都耷拉着眉眼,没有半点欢喜劲儿。 只为首的一个年纪大些的宫女见了她,上前行礼,带着一脸假笑,说:“奴婢秋纹,还有这些人,都是被拨来伺候娘娘的!来了却不见人,可让奴婢们吓了一跳!” 温凰说:“去那边走了走。” “娘娘,已经到了午时,饭菜已经拿来了,您先用着,奴婢先带他们去安顿一下吧?”秋纹问道。 温凰点头。 “丹心,你和花蕊花朵留下来伺候娘娘用餐。”秋纹冲刚刚来找温凰的那个宫女说。 丹心应了,但脸色很勉强。 秋纹就带着人去安顿了。 丹心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神色极为冷淡。 她身后的两个小宫女应该是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垂着头。 “你叫丹心?”温凰问。 丹心:“是。” 温凰:“你为何这般的神色?是不愿来此伺候吗?” 丹心语气生硬地说:“奴婢生来如此!你若不喜欢,再把我遣回去便是!” 啥来头?这么没规矩? 温凰不知其底细,暂时没多说,只问:“饭在哪里?” 丹心也不说话,转身往里走去。 花蕊和花朵则很不安的样子,躬身说:“皇后娘娘,饭在里面!这边请。” 温凰就跟着去了。 后房有专门吃饭的房间,在榻边摆了餐桌椅,放着几样菜,一碗饭。 都凉了。 素菜还好,荤菜上结了一层白猪油。 第8章 您怎么……在书房? 瞧着这桌菜,还有这些个宫女太监……这皇后宫,竟是有点冷宫的意思? 玄珀这是什么意思? 她真有些饿了,说:“菜凉成这样了,拿去热热吧!” “饭菜拿来,找了您半晌!可不得凉了吗?”丹心没好气地说,“这会,御厨房正忙着呢!将就着吃吧!” 温凰沉了脸:“将就不了,拿去热。” “奴……奴婢们这就去!”两个双胞胎急忙拿了旁边的食盒,准备再将饭菜装回去。 “放下!”那丹心竟阻止了她们,说:“今日进来了这么多娘娘,御厨房可忙着呢!耽误了皇上的饭食,你们负责?” 花朵:“可……可丹心姐姐,这菜的确没法吃了啊!” “哪里就那般娇弱了?”丹心斜了温凰一眼,“以前怕是见也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吧?” 温凰深呼吸,正待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放肆。” 几人都是一惊,转头看去,竟看到玄珀转着轮椅进来了! 身后跟着李旦等一群人。 “皇上?”丹心几个人都是脸色一变,急忙跪倒。 温凰也颇为诧异,过去行礼:“皇上,您怎么来了这里?” “来看看你习不习惯。”玄珀说着,看向桌上的饭菜,又看向丹心,问:“这是你拿给皇后吃的东西?” 丹心的声音抑制不住地有些颤:“刚……刚刚来了殿中不见皇后娘娘,找了好久没找到,饭菜都凉了!” “朕是问,这是皇后的定例?比你自己吃的都不如?” 丹心:“这……今日突然来了这么多位娘娘,御厨房大概没准备好,奴婢再去让他们重新做了来!” “不用了。”玄珀回身跟一个小太监说,“炉石,你去跟御厨房说,朕在皇后这里吃。” “是!”小太监自去了。 玄珀看向丹心:“你刚刚跟皇后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你之前在朕那里伺候得很用心,怎么到了娘娘这里竟成了如此模样?” 丹心低垂着头,满脸委屈之色:“皇上,奴婢……奴婢想留在长宁殿伺候您!奴婢不愿意来昆华宫!可是尚宫局那伙人,却——” “简直蠢得可笑!”玄珀打断她,“皇后乃后宫之主,你若不想,求一求皇后,她自然为你做主了!你居然给皇后使起脸子来了?” “奴婢……奴婢……”于丹心满脸通红,能滴血一般。 大家都说,温家女只是人质啊……谁真把她当后宫之主了? “这么不想在这呆,那就走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玄珀说,“李旦,你去跟尚宫局说一声,降丹心为三等宫女,调往他处!” 李旦神色一凌,回道:“是!” “皇上!皇上!”丹心一头磕到底,哭道:“求皇上看在奴婢伺候了您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定然会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玄珀并不出声,只淡漠地转动着轮椅跟她擦身而过,来到了温凰面前。 温凰:“……” “让你受委屈了。”玄珀语气和眼神都很温柔,极有一种安抚的力量。 温凰露出个笑容来:“皇上来了,哪还有什么委屈可言?” 那边丹心还在哀求,玄珀回身看了一眼,便有两个太监过来捂了她的嘴,强行拖了出去。 李旦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第9章 居然摸了她! 温凰看了玄珀一眼,问:“皇上,您为什么愿意立我为后啊?毕竟……我父亲和姐姐曾经负过您。” 玄珀:“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温凰:“……什么意思啊?” “美人易得,真情可贵。你仰慕朕多年,又如此努力想留在朕身边,自与他们的功利心不同。”玄珀嘴角微带着一丝笑意,突然伸手轻抚过她的脸:“更何况,你还是如此……独一无二的美人儿?朕放你走了,岂不是傻子?” !! 居然摸了她! 温凰瞪大眼睛,又眨了两下。 玄珀笑意加深:“这就脸红了?这么害羞,若圆房之时,该如何是好?” 温凰:“……” 我去!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尊脸红了? 本尊都六千岁了,会脸红?! 温凰努力调整心态,挤出个笑脸儿来,娇声娇气地问:“皇上说我独一无二?我哪里独一无二了?” 说完,她自个儿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玄 珀貌似挺受用,用他那双极为漂亮的瑞凤眼,包着满眼的笑意,说:“喜欢一个人,她便是独一无二的。” 温凰:“……” …… “北斗,你不是说,命本子上总结,玄珀此人,丰神俊美于外,‘清、贵、高、冷’于内吗?你那命本儿是不是坏了!”吃完饭以后,玄珀便走了,温凰对着通灵镜说。 北斗:“怎么可能?小神的命本,乃天地演化三界时便生成的神物!所有凡人的命运,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动记录其上,怎么可能坏?也不可能有误!” 北斗全称:北斗星君。是天帝座下掌管凡人命数的神。 因着精通人间事,天帝便让他跟温凰对接联络。 温凰:“那要不就是你在骗本尊?” “诶?小神怎么敢!”北斗慌忙说,“神尊为何这样说?” 温凰摩挲着自己的脸,半天说:“他刚才……摸了我!” 北斗:“噗!咳咳咳!” “第一天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哪门子清贵?哪来的高冷?”温凰撇着嘴,“不行!我得去洗脸!” 正好这屋子里有个流动的水盆景,外面引进来的清水,流经水盆景,再往下是个水钟。 温凰把通灵镜放怀里,就过去用手接了清水洗脸。 听着水声,北斗语气有些奇怪:“神尊……您就这么嫌弃玄珀啊?“ 温凰:“当然!他长得是不错!但只要想到他要被那么多女人睡,多脏啊!” 北斗:“按照尧国祖制,在与您大婚之前,他是不能先跟其他妃嫔同房的。” 温凰:“那以后也会啊!” 北斗:“以后……以后也说不定他独宠您一人呢?” 温凰:“怎么可能!他放那么多女人在宫里当摆设?” 北斗:“……不管怎样,神尊,您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如此!您一定要保住这份宠爱,跟他越亲近越好!到时候……您撒个娇,说想看看他的宝物,他不就拿出来给您看了?您要是跟他生疏,连开口问也不好问对不对?” 第10章 可惜,是个皇帝 温凰:“我知道!放心好了!本尊是如此拎不清的人吗?好不容易进宫了,在他面前,我自会忍住!” 正说着,外面有人问:“娘娘,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温凰将自己收拾妥当,端坐在榻上,说:“进来吧!”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丰美,身形高挑,自有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将手里的包裹放在地上,跪下行礼说:“奴婢陆萱草,奉陛下之命过来伺候娘娘。” 这是弄走一个,又赔给她一个? 温凰笑道:“好,辛苦你了,他们都下去安顿了,你也先去安顿安顿吧!” “娘娘,宫女、内监们都在外面大殿等着正式拜见您。”萱草说,“您要不要先去看看?” 正式拜见? 刚刚不拜,现在来拜了? 这见风使舵的速度…… 两人一块过去了。 之前那位叫秋纹的宫女,以及被她叫走的宫女太监们,全都在殿中侯着了,站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 温凰似笑非笑地问:“你们都安顿好了?” “皇后娘娘!本来,奴婢们刚刚过来,就该给娘娘磕头行大礼,得到娘娘的准许,方才能下去安顿。”秋纹一脸真挚地说,“但是,奴婢们都是临时从别的宫殿调过来的,因为来得匆忙,未来得及更衣,刚刚奴婢就让他们都去换了新衣,梳了头发,方才过来给娘娘磕头!还望娘娘原谅奴婢们的大不敬之罪!” 说完,他们一起给温凰磕头行大礼。 补救得很勉强,但好歹努力了。 温凰笑了笑,说:“以后,本宫跟你们相处的时间,或许比跟皇上还多呢!如果不情不愿,别别扭扭,或是脸上笑着,心里却骂着,天长日久的,多累不是?你们谁不愿意留在这里的,现在就跟本宫说,本宫会跟皇上说,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绝不会让你们为难。” 他们纷纷说,愿意留在昆华宫。 温凰:“愿意留下的话,那我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在我手底下干活,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听话’二字!若有那不听话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听话,意思就是别碍事儿。 大家都齐声称是。 “如此,那就都留下吧!”温凰说,“你们跟我说一说,都是从哪个宫调过来的,擅长做什么。” 于是,从萱草开始,挨个说了一遍。 原来,秋纹是从太后那里过来的,而且原本是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 萱草是玄珀身边的一等宫女。 温凰便定了她们两人为掌事宫女。 定了那一对双胞胎女孩儿花朵和花蕊进屋服侍。 然后有个管事的太监名叫邵骞,看着还挺精神。 刚定下这些,皇帝身边的主管太监李旦又来了,带着一群人送东西来。 衣服,锦被,首饰,摆件等等,唱了一长串名单。 最后还给了她一箱子碎银子用来赏人。 温凰正愁手上没钱赏赐,就用这银子赏了一干宫人,大家皆大欢喜。 嗯……还别说,玄珀挺细心。 …… 第11章 能迷倒玄珀不奇怪 下午,温凰让她们打了水来洗澡更衣。 身上这身衣服,是温羽不要的。 话说温丞相可真抠,让她来当替死鬼,好歹给她做身新衣裳吧? 虽然温羽不要的衣服也是崭新且漂亮的,但究竟是别人的,穿在身上很别扭。 “娘娘,您可真美!就像是完美无瑕的神女,奴婢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伺候她沐浴的花朵花蕊都是满脸惊艳之色,“难怪皇上对您这么好!” 温凰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道,本尊本就是神女。 天后娘娘有一无上的神器,叫造物鼎,可造世间万物。 温凰这副凡胎肉体,是用了她自己的精血,在造物鼎中造了个虚魂,投胎而来。 单纯从容貌上来说,足有六七分像。 能迷倒玄珀也不奇怪。 毕竟……她温凰,可是号称天界第一美人儿的。 温凰穿上了新衣,两个丫头的手非常巧,给她换了个发髻,跟之前便截然不同了。 如果之前她的容貌气质只展露出三分,现在,起码有七分! 当她走出去的时候,满殿的宫女太监尽皆看直了眼。 温凰从他们的眼神里感觉到,他们的忠诚度刷刷地提升着。 呵! 天上地下,实力永远是王道。 以前在天上,她的实力是六合神雷。 在这后宫之中,大约美貌便是实力? 当真是便宜又简单。 “娘娘。”太监总管邵骞过来说:“刚刚皇上遣人来问,说想跟娘娘一起逛御花园,不知娘娘能否过去?” 温凰愉快地说:“带路吧!” 当她出现在皇帝的视野里时,玄珀就直了眼地看着她。 随着她踩着漂亮又神采奕奕的步子靠近他,玄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臣妾见过皇上。”温凰行礼。 玄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往上托了托。 温凰站起来,他也没松开。 “这个样子,比刚刚好看多了。”玄珀说。 温凰有些羞涩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去,站到他身后去,说:“今日天色甚好,臣妾推着皇上散步吧!” 跟着温凰来的萱草脸色一变,有些不安地看向玄珀。 皇上从不让人推他——自从那次他被人推下湖以后。 哪怕是从小跟着他的李旦,他也不让。 “嗯。”不曾想,玄珀轻轻点头,指着一边说,“往那边去。” “好!”温凰便推着他,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萱草呆滞了好一会方才回过神来,跟李旦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 人间无灵气,景色比天界差得远。 但当那一片赤眛花入目的时候,温凰还是被震撼到了。 晚霞一般的颜色,映得半边天都是霞光。 “赤眛花!”温凰惊喜地叫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多赤眛花!” 这是天界的花。 且是温凰最喜欢的花。 到尧都后,看到到处都是赤眛花的图腾,并且知道它是尧国的国花时,温凰就极为诧异。 没想到现在还见到了活的! “你一眼就认出来了,以前见过吗?”玄珀问她。 温凰:“……尧都随处可见啊!您衣服上不还绣着?” 第12章 皇后才刚满十五岁两个月零九天 玄珀:“很多人都不能将实物和图腾联系起来,因为实物太美。” 温凰笑着说:“可能臣妾的眼睛,比较善于发现真相。” 玄珀看向她的眼睛:“是吗?” 温凰笑:“皇上,臣妾听说,赤眛花乃神之花,只有不周神域才有,这是怎么将它种活的?” 旁边的李旦说:“赤眛花的确只有不周神域才有,但咱们皇上就是厉害,居然在御花园里就种出了赤眛花!” 温凰:“是皇上您亲手种的?” 玄珀点头。 温凰:“您真厉害!” “你喜欢吗?”玄珀问。 温凰:“特别喜欢!” 玄珀反手就握住了斜右后方的温凰的手,说:“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朕跟你一起多种些。” 怎么动不动就吃她豆腐? 残废了还这么色! 温凰点点头,假装要去看花,又想挣脱他。 岂料,这回,没挣掉。 玄珀收紧了力道,紧握住了她的手。 温凰莫名心慌了一下,幸好这时,又来了人。 绿衣表妹快步走来,一脸惊喜地叫道:“表哥!” 玄珀总算松开了温凰,抬眼看向表妹,问:“莺儿,你怎么来了这里?” “表哥!我听我宫里的小宫女说,这边竟然有赤眛花,就想过来看看,谁知竟在这里碰到了表哥!”周莺儿欢快地说,“这就是赤眛花吗?好漂亮啊!” 玄珀沉默片刻,叫道:“李旦。” 李旦过来答应:“诶!皇上有何吩咐?” “今天看守园门的,各打二十大板,扣三月俸禄,打发去别处!”玄珀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现场突然安静。 李旦回头跟他的小徒弟炉石使了个眼色,炉石便走了。 不一会,那边便隐约传来求饶声:“……周婕妤说皇上叫她来的,皇上刚刚进去了,奴以为……啊!” 然后是打板子的声音,惨嚎声…… 周莺儿的脸色跟调色板一般,一会红,一会青,一会白,刚刚见到玄珀的兴奋劲儿被吓得烟消云散。 玄珀看向周莺儿,嘴角带着一丝宽容的笑意,语气温柔地说:“莺儿,赤眛花种植极为不易,这边的园子,除非得到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你以后不要乱闯了。你看,连累了看守的,也不好是不是?” 周莺儿:“表哥……臣妾……臣妾……下次不敢了……” “嗯。”玄珀微笑:“我记得,你今年十七了吧?” 周莺儿又重新开心起来:“是啊表哥!您还记得我的年龄啊?” 玄珀点头:“你比皇后还大两岁。皇后才刚满十五岁两个月零九天。” 温凰瞪大眼睛看了玄珀一眼。 这人怕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把每个妃嫔的生辰都记得如此清楚? 周莺儿用冷箭般的眼神儿看了温凰一眼,说:“原来皇后才十五岁啊!这么小,又从小不在丞相府长大,能管理好后宫吗?要不然,臣妾以后多帮帮皇后吧!” 玄珀却说:“皇后年纪比你小,却不像你这般不懂事。“ 周莺儿一脸不服:“臣妾哪里不懂事了?” 第13章 朕只跟你做夫妻 玄珀:“你以前见了朕,还知道行礼问安,怎么如今进宫了,反倒不懂规矩了?见到朕与皇后,毫无礼仪可言,是尚仪宫女没有好好教你吗?” 周莺儿表情呆滞了一下,忙解释:“不是的表哥!是臣妾见到表哥太高兴了!一时忘记了!表哥您别怪罪莺儿好不好?” “其实朕倒是无所谓。毕竟你是我亲表妹,以前也是随便惯了的。”玄珀的语气渐渐重了,“但是皇后不同!你在皇后面前,须得恭恭敬敬,不可废礼!” 周莺儿死死咬着唇,半天说:“是!臣妾知道了!” “嗯。”玄珀说,“这是第一次,就不罚你了。你且回去好生再学学规矩,下次再如此,朕就不轻饶了。” 周莺儿垂着头,冲玄珀行了个礼,又马马虎虎冲温凰福了福,转身走了。 浑身绷得僵直。 温凰忍不住笑。 玄珀的眼神从温凰脸上划过,转头说:“李旦,你们走远些,朕与皇后说说话。” “是!”李旦一挥手,宫女太监们都走远了 。 这里,就只剩下温凰和玄珀两人。 “凰儿。”玄珀叫道,“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温凰:“……我娘是这样叫我的。” 玄珀:“我是你的夫君,我和你娘都是你最亲的人,那我也可以这样叫吧?” 我才认识你不到一天,就成最亲的人了? 这人挺自来熟…… 温凰笑:“当然可以。您这样喊我,臣妾觉得……很亲切。” 玄珀也笑:“凰儿,等时局稳定些,朕就把其他的宫嫔都放出宫去。以后,朕只跟你做夫妻,恩爱白头,可好?” !! 温凰不可思议地瞪着玄珀:“……啊?这……这……她们不会愿意吧?而且,朝上那些大人们也不会同意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玄珀说,“朕能解决。” 温凰没说话。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玄珀见她不语,眼神有些受伤:“怎么?你不愿意跟朕做夫妻吗?” 赤眛花海之中,美如谪仙的白衣玄珀,眼里带着受伤之色,又隐藏着几分希冀地望着她。 这个男人简直有毒。 温凰说:“臣妾本就为陛下而来,我……自然愿意。” 玄珀冲她笑了笑,又拿了她的手,牵着。 温凰浑身不自在,赶紧找借口看花,将自己的手抢救了回来。 离开那里的时候,温凰方才注意到,这一片花园,四周都是高灌木或是竹林,只有一个出入口。 出口处虽然并未设门,旁边却有个精致的小木屋,有四个小太监常驻里面看守此处。 到了出口,玄珀吩咐他们,说这个地方,以后只太后、他和皇后可以不经通报而入。 其他任何人闯入,刚刚那几个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四个小太监忙磕头称是。 然后都偷偷拿眼睛瞄温凰。 …… 回去之后,摈退左右,温凰又使劲洗手。 边洗,她就边跟北斗骂玄珀:“玄珀那厮,简直是个急色鬼!就爱动手动脚的,摸了脸又摸手!要是在天界,本尊一道雷,就把他劈成焦炭!” 长宁殿内,玄珀在李旦的伺候下,正在更衣。 突然,他动作一顿。 第14章 他就是建木之实 李旦举着衣服,不解地望着玄珀。 建木之实,乃建木感应到天地大限之后,集结自身精华凝结而成。 建木活着时,每片叶子,每根枝条的经络,都集接到建木之实上。 建木枯死碎裂后,有形的经络断裂,无形的经络却依然在。 用建木碎片做的每一块通灵镜,里面的所有声音……玄珀都能听见。 因为,他就是建木之实。 温凰随身携带通灵镜,所以,他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她和北斗的对话。 北斗在劝她:“神尊,您在玄珀面前,可不能再跟以前那般强悍,动不动拿六合神雷把人劈成焦炭!男人嘛,天生对柔弱的女子有保护欲,您得柔弱一些!” 温凰:“我现在还不够柔弱吗?任他摸来摸去的!恶心死我了!” 北斗听到水声,问:“神尊,您在干嘛呢?不会……又在洗手吧?” 温凰:“没错!本尊的手脏了!” 北斗:“……人家刚刚还说了要为了您遣散后宫呢!您怎么还说他脏?” 温凰:“就算他真的遣散后宫,那以前也不干净啊!你瞧他屋里的那些个宫女,环肥燕瘦,哪个不是大美人儿?就那个……那个名叫丹心的宫女!明显就是跟他睡过的!要不能那么大胆子,敢给主子脸色看?玄珀也是够可以的,睡都睡过了,有了新人进宫,就把旧人赶走了,她能没怨气吗?” 北斗:“呃……这都是您的猜想……” 温凰:“你说有不有道理吧?” 北斗:“道理是有……但小神的命本对人的评价,从不会出错。我信我的命本子。” 温凰撇嘴:“命本子只记凡人的生平大事,能记载他哪天睡了个宫女儿?而且在人间,本就是一夫多妻,帝王后宫,更是女人不计其数,哪怕他一天换一个女人,你的命本子,也会觉得他冰清玉洁,清、贵、高、冷!” 北斗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 长宁殿。 玄珀突然问李旦:“丹心现在去了哪里?” 李旦回答:“她的女红不错,现在调去了尚服局。” 玄珀黑着脸:“把她放出宫去!不要再让朕看到此人!” 李旦一脸纳闷:“……皇上,可是她又犯了什么错?” 玄珀:“照做就是。” 李旦:“是。” 玄珀:“把我那本内功心法找出来。” 李旦回想了半天:“您是指……那本《童子洗髓功》?” 玄珀:“嗯。” 李旦:“您不是早就倒背如流了,还看那个做什么啊?” 玄珀:“让你找你就找。” 李旦:“哦!是!这丢开有五六年了,老奴得好好翻找一下……” …… 第二天吃完早饭,昆华宫先后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尚服局的,来给温凰量体的,说是要做大婚吉服。 一拨是尚仪局的,给她送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写的是大婚当日的流程礼仪。 温凰问那尚仪女官:“大婚之期定在何时?” 女官回答:“回皇后娘娘,皇上督促要尽快。礼部的大人们综合各方面情况,将日子合在了三月之后。” 第15章 过来坐 温凰顿感愉悦。 三个月,她有很充足的时间。 不急。 人都走了以后,温凰就收拾收拾,出去逛御花园。 以她的估计,建木之实,最可能在两个地方。 一个,是玄珀随身携带。 另一个,就是他的寝卧内室。 她要先去探探路。 温丞相那里有整个皇宫的建筑结构及守备图,温凰曾潜入他的密室里看过,并烂熟于胸。 她逛来逛去,就逛到了长宁殿附近,见那边守备特别森严,便假装问身边跟着的人:“那边是哪里啊?” 萱草回答:“娘娘,那里是长宁殿,皇上日常起居之所。” “我说怎么这么多禁卫呢……”温凰问她:“皇上这个时候下朝了吗?” 萱草回答:“一般辰时也就回长宁殿了,您看,炉石在那边呢!他一般是随侍皇上左右的,他在的话,皇上应该已经回来了。” 温凰说:“既然走到这里来了,咱们去请个安吧!” 萱草笑道:“奴婢也正想说呢!皇上若是见娘娘去了,一定很高兴!” 温凰瞧了萱草一眼,心道这丫头一定没跟玄珀睡过。 …… 炉石远远看到温凰,一路小跑过来请安,然后热情异常地说:“娘娘您来了?快请进吧!皇上在屋里呢!” 这么热情? 好像正等着自己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 想必,皇帝陪她吃饭,又带她看花,这些个太监知道玄珀馋她的美貌,所以巴结着她罢了。 于是,她就跟着炉石来到长宁殿。 到了门口,炉石躬身做“请”状,示意她直接进去。 温凰纳闷地问:“你不用进去通报一声?” 小太监回答说:“皇上吩咐了,若是皇后娘娘来,不管什么时候,直接请娘娘进去即可,不用通报!” 温凰:“……” 对她这么好? 那她以后岂不想来就能来? 说不定还有机会在他屋里翻找翻找? 温凰心里有些雀跃,以至于被玄珀摸过的恶寒也轻了不少,抬脚走了进去。 长宁殿是皇帝的寝殿,但进去却是个书房的格局。 靠墙放着黑檀木大书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书籍、竹简、卷轴。 书架前方是一大书桌,上面摆着整整齐齐的文房四宝,还有放得整整齐齐的奏疏。 另外还有不少雕工精美铺着软垫的椅子,想来他平时也在此见臣子、议政。 他的寝卧,应该还在大殿后方深处…… 此时,屋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只玄珀自己,穿着宽松的常服,披着头发,盘膝坐在靠里的榻上,像是在……打坐? 她好像打扰人家了…… 正犹豫要进去还是要离开,玄珀貌似听到了动静,睁眼朝她这边看过来。 只见他顿时眼前一亮,笑道:“凰儿,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 温凰过去,行礼说:“臣妾逛御花园,不知不觉逛到了这边,听萱草说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就来请安。” “起来吧!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玄珀说:“过来坐。” 第16章 童子洗髓功 “起来吧。”玄珀说:“过来坐。” 温凰麻溜地过去,准备去玄珀的对面坐下。 屁股还没落地,玄珀又说:“坐到朕身边来。” 温凰:“……” 温凰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坐过去了。 坐过去就发现,桌子上摆着个破旧的青皮线装本子,写着《童子洗髓功》五个大字。 “皇上,您刚刚在做什么啊?”温凰问。 玄珀说:“修炼内功。” “是修炼这个吗?”温凰指着桌子上的《童子洗髓功》。 “对。”玄珀说,“修炼这个,有助于朕伤腿的恢复。” 说着,他随手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给她看。 他指的地方写着:修炼本心法,可通经活络,利于筋骨愈合。 然后在那下面一行还有:要求修炼者保持童子之身,蓄精养体…… 童子之身? 温凰瞧了他一眼。 “修炼此功法,须得保持童子之身。”玄珀一脸抱歉地说,“所以,在朕的腿恢复之前,不能与皇后圆房了,还望皇后不要放在心上。” 温凰顺着他的话就问了:“您的腿何时能恢复?” 玄珀:“皇后莫急,快则两三月,慢则一年,就能站起来了。” 急? 谁急啊! 温凰急得结巴:“臣……臣妾不是急!就是……问问。” 玄珀笑道:“你不用害羞。进宫承宠,本就是作为皇后的本份,承宠诞下皇子,你才能让前朝后宫信服敬重,朕如何不懂?” 温凰:“……” 你懂个屁! “其实朕也急着快些诞下皇儿。”玄珀伸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肩上,“因为朕的腿,不少人质疑朕的身体,若皇后能快些有孕,那些质疑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又动手动脚的! 本尊这辈子的豆腐都被你吃了…… 温凰一点都不想再谈这个,磨着牙憋着委屈,转移话题问:“皇上,您的腿是怎么受伤的啊?” 玄珀说:“摔的。双腿摔成了几截,骨头是长好了,筋却难以重接,药石无灵!还好有国师,想了许多 办法,让我的断筋可以慢慢接续重生。” 温凰由衷地说:“国师好厉害啊!” 温凰的外祖父是休宁有名的大夫,她娘也精通医术。 温凰从小给娘做帮手,很会制药,也懂些医理。 像玄珀这种残废六年还能重生筋脉的,当真是闻所未闻。 玄珀回答说:“国师的确是个高人,特别精通医术。他去外地赈灾去了,等他回来,朕让他来见你。” 温凰点头。 …… 从长宁殿回去,北斗就迫不及待地问:“神尊神尊!您此行有什么收获不?” 温凰:“自然有收获!” 北斗:“啥收获啊?” 温凰:“先熟悉门路啊!” 北斗:“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温凰:“建木之实不是在玄珀身上,就是在他屋里哪个地方放着。自然是想办法搜他的身,再搜他的屋了!” 北斗:“要搜他的身啊?他可是皇帝……这很难吧?” 温凰:“一点不难!明日就可以!” 北斗:“啊?怎么做啊?” 第17章 所以,您要给他下毒? “简单!”温凰说,“你也知道,我这原身就精通制药,如今再加上我六千年跟五毒打交道的经验,我能非常精准地做出让人嗜睡犯困的药,他却并不会察觉是药物所致。” 北斗:“所以,您要给他下药?” 温凰:“是啊!明儿我给他送些吃的去,等他睡着了,我再搜身!” 北斗:“神尊真厉害!在小神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神尊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温凰嘴角微弯。 …… 第二天早上,温凰问萱草:“萱草,你以前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一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吧?” 萱草想了半天,摇头说:“奴婢不知道,皇上应该是不挑食的。” 这时,北斗跟她解释说:“神尊,凡间的皇帝,不会轻易显露自己喜欢吃什么,以免有人下毒!只有他最信任的人,方才能知道一二。” “这样啊……”温凰吩咐萱草:“那你去御厨房,吩咐做些点心和羹汤,我等会给皇上送去。” 萱草咧嘴笑道:“是!娘娘。” 萱草走后,温凰摈退了左右,一个人在屋子里呆着。 然后,拿出了一根白手绢。 进宫时,刀剑、暗器、药物,是严禁带进宫的。 衣物首饰银两之类的,检查没问题后,则可以带进来。 所以,温凰将准备的药用水化了,以手绢浸泡其中,等吸收充分了,再晾干。 药物无色无味,药效也仅仅是入口才会让人有些嗜睡,检查不出来。 谁也想不到,一根白手绢,很可能让他们皇上丢了宝贝。 她用手绢卷住两只手的大拇指,让上面充分地沾上药,然后,将手绢折好,放进衣袖里。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温凰就带着为玄珀准备的羹汤,又去了长宁殿。 …… 金銮殿上。 朝臣们为了尧都已经持续大半年的干旱问题争论不休。 有的说,该请巫祝祈雨了。 有的说,该皇上亲临东郊祈求风调雨顺。 也有的说,自古有旱涝,不用大惊小怪。 还有的说,淮江大雨,尧都大旱,天气失调,是邪巫出现的征兆,该彻查下去…… 玄珀听着听着,突然举手做制止状。 满朝文武都惊讶地看着他。 “这个事情,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吧。”玄珀说,“朕早上没吃饭,现在饿得头晕眼花,先回去了。” 大臣们自然不好让皇帝饿着肚子,首相温禄装模作样地训斥了李旦和炉石,说他们没有照顾好皇上,就这样下朝了。 …… 温凰带着萱草等人去了长宁殿。 一进门,却见周莺儿先她一步到了。 她竟也做了吃的,都已经端到了皇帝的跟前:“……表哥,臣妾特地让姑母那边的御厨做的鲜虾细面,您最喜欢吃的!快尝尝!” 就在这时,温凰进来了。 玄珀看到她,顿时笑得神清气爽,叫道:“凰儿,你来了?” 温凰有些尴尬:“周婕妤也送了吃的来啊?” 周莺儿瞥了她一眼,勉勉强强行了个礼,语气有些尖锐地说:“还真是巧了!臣妾送吃的,皇后也送吃的!皇后娘娘这是从御厨房打听着臣妾的动静不成?” 第18章 臣妾服侍您睡觉吧! 温凰:“不是,就是遇巧。” “呵!不知皇后娘娘给皇上送了什么好吃的来?”周莺儿挑眉,一副要跟温凰决高低的样子。 温凰看了玄珀一眼,他正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温凰准备的食盒。 这个周莺儿……真是碍事啊! 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也不好再拿回去,于是,温凰也把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先拿出了新鲜的花生乳酪,又端出了银耳莲子羹。 端莲子羹的时候,她双手拇指的指腹碰了一下汤羹。 等端汤出了提盒,手指便离开了。 “哈!皇后娘娘!”周莺儿大笑,“难道你不知道,我表哥最讨厌吃甜食?你居然拿了一堆甜食来!” 温凰更尴尬了,看向玄珀:“……是吗?是臣妾的错,没问明白就——” “朕今天就想吃甜食。”玄珀却说,“莺儿,你把面拿回去吧。” 周莺儿瞪大眼睛:“表哥!您不是最喜欢吃鲜虾面的吗?每次在姑母那边,您都要吃好大一碗呢!” 玄珀:“吃多了也会腻。朕今日就想吃莲子羹,不想吃鲜虾细面。” 周莺儿委屈了,眼里蓄了泪:“表哥,您是不是对莺儿有什么意见啊?” 玄珀说:“你是朕的表妹,朕对你能有什么意见?只是,莲子羹是皇后送来的,朕就特别想尝尝罢了。” 上次在御花园,皇帝为了温凰赶走了她。 现在,又为了温凰不吃她送的东西。 周莺儿咬牙看了温凰一眼,满含怨愤,然后收拾了她的东西回去了。 玄珀安慰温凰:“像她这般对你不敬,朕就该罚她,以儆效尤。只是,母后没有女儿,向来将她当作女儿一般,朕要顾及她的感受,就先敲打敲打莺儿,若她屡教不改,朕定然罚她!” 温凰:“没事的,皇上能这般护着臣妾,臣妾心里非常感激,不会跟她计较。” “委屈你了。”玄珀说,“她若对你说出什么过份的话,不要忍着,你就来告诉朕。” 温凰点头,端起她下了药的莲子羹,问:“那皇上……您要不要尝尝莲子羹?” 玄珀含笑看了她一眼,说:“皇后的心意,朕岂能辜负?” 他接过去,全数吃了下去。 温凰又掏出了袖中的白手绢来,递到玄珀面前:“皇上,擦擦嘴吧!” 岂料,玄珀竟微微仰头看着温凰:“皇后帮朕擦擦吧。” 让我帮你擦嘴啊?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皇上。 温凰抿嘴笑着,伸手给他擦嘴。 白皙如玉的肤色,形状极为漂亮的唇,嫩红,性感。 温凰拿着手绢,轻轻在他嘴上沾了几下。 沾完了,玄珀就突然打了个呵欠。 两人又说了一阵话,玄珀的眼皮便有些撑不住了。 “昨晚上没睡好,这吃饱了,突然就犯困了。”玄珀对温凰说,“皇后,你先回去,朕先睡一会,中午去陪你用午膳可好?” 温凰眼波荡漾,粉面含羞地问:“皇上,要不……臣妾服侍您睡觉吧?” 玄珀笑:“好。” 于是,温凰就推着他,往内室走去。 第19章 搜了个遍 红玉粒串成的帘子,白玉做成的门柄,绿玉做的烛台,一路进去,温凰发现,很多东西都是玉质的。 大约玄珀特别喜欢美玉? 进去后,玄珀手撑着轮椅,轻飘飘地挪坐到了床上,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玄珀的命本子上说,他的武功,尧国无人能及。 果然不简单呐。 温凰蹲下,给他脱鞋。 然后,将他的双腿从床沿捧到床上放好。 触感……跟正常的腿倒是没什么差别,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的,修长而结实。 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摔断腿的?是有人害他么? 如果这样一个如画般的美男子永远残废了,当真可惜。 希望那位国师真的能治好他吧…… 玄珀自己躺下,温凰俯身从床里侧扯出叠好的被子,给他盖上。 刚想起身,岂料,身体突然被人一扯,她就被玄珀扯得摔在他身上,被他紧紧抱住了。 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带着些许强势,些许情欲,还有些许香气包裹住她。 你!温凰呼吸暂停了一下。然后呲了呲牙,没动,只软软地叫道:“皇上?” 玄珀没说话,就那样抱着她。 随侍的萱草和另一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过了一阵,玄珀的手臂渐松,温凰小心翼翼抬头看去,他呼吸均匀,已然睡着了。 轻轻将他的手放在两侧,温凰回头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然后,再次掏出手绢,放在玄珀的鼻子底下。 让他多闻一点,以免突然醒来坏事。 这样一看,睡着的玄珀,有种禁欲清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仿佛独自一个人呆了千年万年之后形成的,从骨子里渗出来。 但是,那漂亮微红的唇,长长的眼睫毛,却又极为刺激人潜在的罪恶。 让人……想将他扑倒,弄得他修容散乱,呼吸急颤,红痕斑驳,泪意点点…… 噗!她在想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都被玄珀带偏了。 收起手绢,温凰在玄珀身上摸了个遍。 北斗说,建木之实只蚕豆大小,椭圆形,如一颗光芒璀璨的绿宝石。 上面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珀”字。 玄珀之名,便是来自于此。 然而,找遍了他周身,却并未发现此物。 照理说,既是出生时带来的东西,应该会随身带着比较合理。 竟是没有…… 倒是腰间的玉佩引人注目。 金红双线系着,碧绿莹润,隐隐浮刻的图案,是一片微微卷曲的轻羽。 温羽不仅给她旧衣服穿,也给了她些首饰,其中一副金耳坠,上面也有一样的图案。 温凰盯了那玉佩几眼,回头又在枕头底下,各种柜子里翻了个遍。 依然没有。 到底放在哪里呢? 她给的药,虽让人想睡觉,但并非药性很强的那种。 不宜久留。 温凰皱着眉头,将所有动过的痕迹都抹去,蹑手蹑脚开门出去了。 伺候玄珀的宫女在门外不远处侯着,正跟萱草一起窃窃私语。 见她出来,两人一起过来行礼。 “皇上睡着了。”温凰对她们说,“说是昨晚没睡好,别去打扰他,让他好生睡吧。” 第20章 你结巴什么? 两个宫女都应了,萱草就跟温凰介绍说:“娘娘,这是青叶,姓傅。跟奴婢同一年进的宫,又一起分到了皇上身边伺候。” 温凰看向青叶,她便笑着行礼,说:“娘娘,昨儿晚上,皇上还吩咐奴婢,不时要去您宫里问安,看看娘娘惯不惯,有没有缺少的东西。奴婢们伺候了皇上数年,还从未见他如此关心一个人呢!” 温凰笑了笑,说:“回头有空了常来坐坐吧,皇上说要过来一起用午膳,我跟萱草先回去准备了。” 青叶点点头,送她们出去了。 …… “北斗,我找遍了他的身上和他的寝卧,都没有发现建木之实。”傍晚时分,萱草她们都忙乎晚饭去了,温凰总算逮着机会独自一人在屋里,跟北斗说话。 北斗:“啊?您……您都搜他身又搜他的寝卧了?这么顺利?” 温凰:“你结巴什么?” 北斗:“没……没……没……就觉得太过顺利了!” “顺什么利呀?”温凰说:“我总觉得,这东西他应该要随身携带才对,可是居然没有!” 北斗:“是啊!放哪儿了呢?” 温凰:“这通灵镜的灵力如果还在该多好!那样你就不止听个声,还能看到了!你施展透视法术,定然可以发现宝物所在!” 北斗:“谁说不是呢!可惜……诶!对了!其实通灵镜的灵力,是可以补充的!” 温凰:“人间又没有灵气,如何补充?” 北斗:“当初,建木底下,灵气蕴结,渗入泥土石头之中,万万年的浸润,形成了含有建木之灵的灵玉!这是人间唯一蕴含灵气的东西!如果你能找到灵玉,就可以补充通灵镜中的灵气。” 温凰坐直了身体:“灵玉长什么样子?” 北斗:“就跟普通的玉一个模样,肉眼分辨不出。但是,通灵镜可以感应到啊!只要附近有灵玉,通灵镜就会给您指引!” 温凰:“我的元神下来一个多月了,从未感应到过灵力。” 北斗:“可能——哎呀!糟了!” 温凰:“怎么了?” 北斗:“小神忘了一件事!” 温凰:“什么事?” 北斗:“在天界的话,咱们自己就能感应到灵源,根本不用借助通灵镜!所以,通灵镜虽然有感应灵源的功能,却并未开启!您得先激活它这个功能!” 温凰:“……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能忘了跟本尊说?” 北斗很委屈:“您自己不也忘了?” 温凰:“本尊是第一次用这种低阶仙器,根本不知道它的用法!” 北斗:“……好吧……” 温凰:“如何开启?” 北斗:“就背面正中的花骨朵,用力按下去,按住别松手,大约数到十,就可以开启了。” 温凰找到正中的花骨朵,用力一按,还真按下去了。 默数到十,温凰脑海里便出现了一根竖着的空心条柱。 条柱里分了一百个小格子,分别标注了一到一百之数。 其中,从下往上数第四十个格子,有一条红线。 第21章 周婕妤来请安 当初建木碎裂之后,天界有擅长炼制仙器的上神,利用建木木料,炼制了一千对通灵镜。 这能量条,是炼制者弄出来,血祭者方能看到的表示通灵镜能量的图示。 在四十格的红线以下,处于节能模式,仅能通话。 在四十格以上,能互相从镜中看到对方,北斗还能通过通灵镜之间的连接,操纵温凰这头施法。 只不过,施法太损耗通灵镜的灵力了! 之前温凰在从休宁来尧都的路上,遇到惊马,眼看要摔下悬崖,北斗就用通灵镜的灵力,施法把温凰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结果,就那一下,通灵镜的灵力就从一百降到了八,只能勉强通个话。 “果然出来能量条了!”温凰说,“只剩八格灵力。” “不影响不影响,哪怕只剩一格灵力,也能感应到周围的灵源。”北斗说。 温凰:“我试试……我这房里,玉器、玉首饰也不少,但并没有灵源。” 北斗:“那您再去玄珀那里看看?” 温凰:“嗯。他那里满屋子都是玉器,或许能有也不一定。但是,我如果找到了灵玉,要如何让通灵镜吸收它的灵气?” 北斗:“简单!让通灵镜的任何位置跟灵玉接触到,就能触发通灵镜吸收能量的功能。” 温凰:“好。” 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传来萱草的声音:“娘娘,您在休息吗?” 温凰:“是晚饭拿来了?” 萱草:“拿来了,还有……周婕妤来了。” 温凰开门出去,问:“她来做什么?” 萱草撇嘴摇头,一脸不乐意地说:“不知道!” 温凰瞅着她:“你怎么了?看着不太开心啊?” “没什么……”萱草明显很委屈的样子,却不说。 花朵跟她一起过来的,在旁边说:“娘娘,刚刚,萱草姐姐亲自给周婕妤上茶,本来想将茶放在桌子上,周婕妤却伸手去接,接又没接稳,倒了一点在她手上。她就训斥萱草姐姐,还说她笨,难怪被皇上赶到这里来!” 萱草皱眉:“花朵!不要多嘴。做奴婢的,哪个没被主子说过呢?” 花朵:“娘娘都没说过我们呢!什么时候轮到——” “花朵!”萱草加重语气,“谨言慎行!” 花朵嘟着嘴:“……是。” 温凰没有多说,只吩咐她们:“你们去摆饭吧,本宫瞧瞧去。” “是!”两人退下了,温凰去了正厅。 周莺儿今儿没穿绿衣戴红花了。 她穿了一件红衣,戴了红花。 温凰出去的时候,她正给秋纹看她的蔻丹,秋纹连声说好看,她说要送秋纹一瓶。 见温凰出来,秋纹给周莺儿使了个眼色,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温凰去主位上坐了,问:“周婕妤是有什么事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周莺儿一边欣赏着她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地,充满着反讽的味道说:“臣妾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呀!” 温凰:“请安?嗯……周婕妤有心了!不过,我记得,尚仪局教的请安礼,好像不是屁股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说话还阴阳怪气地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是得有点规矩吧!也免得母后和皇上为难!毕竟,一边是亲戚,一边是宫规呢!” 第22章 雕文曲星墨玉笔筒 温凰本来是好心规劝,周莺儿却炸了:“你居然教训起我来了?在这昆华宫住了几天,你是不是就忘了你只是温禄弄来的替死鬼而已?摆什么皇后的谱呢?” 温凰从来不喜吵架。 通常一道雷就能解决,费什么口舌呢? 但现在没有雷,她只得硬吵,问她:“替死鬼还是什么鬼,跟你有关系?本宫跟你又不熟,跑来说这些?你闲的?” 周莺儿被噎得一口气上不来,恼羞成怒地问:“你是不是挺得意的?以为我表哥真的看上你了,所以封你为后,还对你挺好的?” 温凰:“可能是吧。” 看上了,还是利用,她并不关心。 “哼!真是可笑!”周莺儿冷笑,“你才来尧都几天?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表哥真正喜欢的人,是温羽!他们从小定亲,十几年的感情,哪里是你能比的?” “自从表哥的腿坏了以后,温羽就抛弃了他!他封你为后,只是为了报复温羽而已!”周莺儿一脸“你好可怜”的表情,“你只是个工具,懂吗?工具!你这皇后之位坐不长远的!只要温羽回心转意,你分分钟就会被废掉!” 温凰:“……行吧!你还有事吗?周婕妤,我这会得吃饭了,要不然等会就凉了。” 周莺儿见她无所谓的样子,急了:“你不信?那你去长宁殿看!他的书桌上,放着个雕文曲星的墨玉笔筒,那就是温羽送的!他腰间的玉佩,也是温羽送的!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如果不是对她念念不忘,表哥又怎会留着她的东西,天天用,时时看?” 温凰:“行行行,回头我去看。你吃饭了吗?” “你……”周莺儿气得堵心,半天说:“趁着能吃就多吃点吧!到时候被废到冷宫,就吃不着这些好东西了!” 说完,她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温凰摇摇头,去吃饭。 边吃她就边想,残废了还这么多女子为他争风吃醋,要是腿好了……啧啧啧…… …… 第二天,温凰带着吃的去了长宁殿。 她刻意去早了些,打算趁着玄珀未下朝,先感应一下他殿中是否有灵玉。 进去后,她就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走来走去到处看。 通灵镜就不断提示她:左前方有可补充的灵源。 右前方两丈处有可补充灵源。 前方两丈五尺距离有可补充灵源。 …… 天哪!这个屋子里,这么多灵玉么? 温凰惊喜得脑袋发炸,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最后,停在了书桌前。 这个灵源,是离她最近的。 书桌上,没有别的玉器,只有个墨玉笔筒。 上面雕着文曲星执笔望天的图案。 “他的书桌上,放着个雕文曲星墨玉笔筒,那就是温羽送的!他腰间的玉佩,也是温羽送的!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周莺儿的声音在脑海回响。 还真有这样一个笔筒? 温凰又想到了昨日在玄珀腰间看到的那块美玉。 当时就觉得,上面的轻羽,跟温羽给她那耳环上的如出一辙。 如今看来……周莺儿虽浮躁,倒是说的实话。 温羽都这样对他了,还戴着她送的玉佩? 还挺痴心。 呵! 第23章 呵! 温凰嗤笑了一下,伸手拿起那笔筒细看。 这灵玉,与其他玉有什么不同? 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只底部有铭文,写着:“天周御造-3”。 天周御造? 难道这笔筒来自天周大朝的皇室? 温羽的母亲,是天朝皇室的一位郡主。 温羽送给玄珀的东西,来自天朝皇室,倒也不奇怪。 温凰不着痕迹地左右瞥了瞥,太监们都在门外,屋里只有萱草和青叶,两人正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也没怎么注意她。 于是,她就拿出了通灵镜,假装照镜子。 先是整理了一下头发。 整理完了以后,没把镜子放回去,而是拿着镜子看似随意地一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翻看桌上的书。 镜子碰到笔筒的瞬间,温凰脑海突现能量条,旁边显示:“有可补充灵力,是否吸纳?” 同时,能量条上有两个格子在闪动,表示可补充两格灵力。 人间居然真的存在能补充通灵镜灵力的东西! 温凰心内大喜,正准备让通灵镜吸纳灵力,突然,身后传来玄珀的声音:“凰儿!” 温凰浑身抖了抖,不着痕迹地将通灵镜笼进衣袖里。 回身看去,玄珀已经进了门,转动着轮椅向她行来。 “咦?皇上什么时候进来的?”温凰强行把惊吓转化为一脸惊喜之色,“也没人知会臣妾一声,请恕臣妾失迎之罪!” 玄珀却没回答,而是来到书桌旁,将那墨玉笔筒移动了一下位置,颇为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动这个笔筒。” 温凰:“……” 碰一下温羽的东西就翻脸啊? 她的眼神落到他的腰间。 还是带着那羽毛玉佩。 呵!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这里,摆放着许多玉器?”玄珀重新放了那笔筒的位置,转头问她。 温凰垂眸:“嗯!是啊!昨日臣妾还想,是不是皇上特别喜欢玉呢?” 玄珀摇头,指着那墨玉笔筒说:“这不是一般的玉,这个,叫做灵玉。它也不是随随便便摆在这里的,这屋里,有个阵。” 温凰一愣:“阵?” “能治好我的腿的灵阵。”玄珀说,“包括我腰间这块,也是灵玉,是阵的一部分。” 温凰张大嘴:“……” 人间居然也有知道“灵玉”的? 还有懂布阵的? 不是吧? 阵法这东西,依托于灵力。 人间无灵力,即便存在灵玉这样的东西,凡人肉眼凡胎,看不到摸不着,又如何布阵? 包括她自己,也是看不到灵力之所在的,她完全不知道这屋里竟然有个灵阵。 “你听说过建木吗?”大约她的神色有些傻,玄珀以为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问道。 温凰:“嗯,自然听过。传说上古之时,都广之野生建木,连通三界。神仙们可缘建木,在天界和人间自由穿行。” 玄珀点头:“建木,是真实存在过的。建木根系之间,灵气萦绕,渗入土石,亿万年而成灵玉。所以,灵玉特指从都广城建木旧址底下挖出来的玉石。” 凡人也知道这个? 怎么知道的? 第24章 特别期待! 她一脸纳闷地说:“可是我瞧着,这笔筒的玉质,跟其他玉也没什么区别啊?” 玄珀:“肉眼无法分辨,但是,那些工匠们,却有办法。” 温凰:“什么办法?” 玄珀:“龙骨舍利。” “啊?那是什么?” “龙骨中生成的一种晶体。” “龙骨?这世上真有龙骨吗?” 玄珀:“有!我曾亲眼见过,硕大的龙骨,有数丈高,百丈长。” 温凰:“哇……我以前不知道在哪本野史上见过,说龙族乃上古时期的三界共主!但是,他们的埋骨之所极为神秘,哪怕天上的神仙也不知道龙冢所在。您在哪里见过龙骨啊?” 这是真话。 龙族已经灭族数万年。 天界有大量龙族留下的旧址、古物、记载、传说。 但是,从未有人见过龙尸龙骨这种东西。 玄珀回答说:“在尧国东面,有一片大沙漠。我在沙漠里看到的。” 温凰:“哦……” 她也好想去看看…… 玄珀指指自己的腿:“凰儿,你看。” 温凰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下去,发现他的右脚,稍稍动了一下。 “啊!能动了?”温凰一脸惊喜(吓)之色。 玄珀:“所以,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我相信国师所说的阵,是真实存在的。修炼内功只是辅助,这个灵阵,才是让朕断筋重生的东西。” 温凰抓住了关键字:“国师?您说的‘灵阵’,便是他布的吗?他是什么人啊?” 玄珀:“国师名:皓。” 温凰:“……” 她不关心他的名儿,只关心这是哪路神仙?居然会布灵阵…… 玄珀握住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凰儿,我希望,在我们大婚之时,我能站起来,握着你的手,一起走到大殿之上,接受群臣朝拜。” 温凰:“……” 他要是能站起来走路,会是怎样的绝世风姿? 见她不说话,玄珀突然用力,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拉得往前一扑,竟不知怎地就落入了玄珀的怀里,而且还……坐到了他腿上?!温凰瞪大眼睛,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玄珀托住她的下巴,令她直面他,声音低低地问:“你期待吗?” 温凰咽了一口唾沫,说:“特别期待。” 玄珀笑了,嘴角微弯,出现几个好看的笑涡,然后,竟低头,径直朝她的唇亲了过来! 温凰倒吸了一口凉气,跟一条滑溜的鱼一般,从他怀里溜了,离了好几尺远。 “皇……皇上!那么多人在呢!”温凰背对着玄珀,嘴上娇羞,满脸扭曲。 居然想亲她! 她保留了六千年的初吻呢! 你一个凡人就想亲了去? 你怎么敢! “管他们做什么!”玄珀笑,“凰儿,过来!” 温凰一脸害羞之色,死活不过去,那囧样,逗得玄珀哈哈大笑,说:“皇后怎地如此害羞?快过来!” 过你的头! 可皇命不好违。 温凰瞅见桌上那个笔筒,急中生智,佯装吃醋的样子,说:“我听周婕妤说,您腰间的玉佩,还有那个墨玉笔筒,都是我姐姐送您的?” 第25章 不能再久了 玄珀:“那是你父亲以温羽的名义送我的生辰礼。” 温凰:“……反正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天天戴着她送的玉佩,天天用着她送的笔筒!” 玄珀却很好笑似的,笑了几声。 温凰:“你笑什么?” 玄珀:“我跟你姐姐退婚的时候,她才十二岁。” 温凰:“……” 玄珀:“怎么?真不高兴了啊?要不回头我让国师换掉这两块灵玉?他那里还有,就是成色不如这两块好。” “……算了吧!”温凰走回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肩膀的衣裳,温言软语地说:“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情想求求您。” “什么事啊?”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娘亲的身边。”温凰说:“我想她了!” 玄珀说:“那,朕把她接来尧都,好生奉养,你说可好?” “要接的话,还是我爹派人去接比较好。”温凰说,“皇上,我想回丞相府一趟,一来请求我爹接我娘过来,二来……我离开休宁的时候,娘亲亲手给我做了衣服鞋子,虽然不值钱 ,但是,却是娘亲的一片爱心。我想回去把这些都拿来放在身边,您看可以吗?” 玄珀:“朕派人去传旨即可。” 温凰:“我还有些话,想跟父亲说。来时匆忙,都没来得及说。” 玄珀皱着眉头,半天不情不愿地说:“今下午我安排人送你回去,明日回来。” 温凰:“我——” “不能再久了。”玄珀打断她。 温凰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这个拿着。”玄珀给了她一个黑漆描金的腰牌,“有了这个,入宫时可以免检,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温凰眼神一亮,咧嘴笑道:“多谢皇上!” …… “神尊,小神刚刚有事,没拿通灵镜,您有没有问他建木之实的事情?”北斗问温凰。 温凰回答:“还不到时候!没熟到那份上!更何况,就算我现在拿到了建木之实,怎么离开呢?我要不先找好一条撤退通道,要不把通灵镜的灵力充满到时候你可以施法帮我离开!在那之前,不急。” 北斗:“也是哈!” 温凰:“等会,我要回一趟丞相府。” “啊?您好不容易进宫了,还回去做什么?”北斗着急地问温凰,“他们一家子对您可不友好啊!回去了,别生什么变故!” 温凰:“玄珀的灵玉笔筒和灵玉玉佩,都是温禄送的!所以,丞相府上,肯定有更多的灵玉吧?我回去找灵玉!” 北斗:“等等等等!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笔筒和玉佩,都是灵玉?” 温凰:“嗯。他那里,满屋子都是灵玉!” 北斗:“那……不对啊!你的通灵镜,灵力没有增长啊!而且越来越少,只剩七格半了。” 温凰:“我没动玄珀那里的。” 北斗:“为什么?” 温凰:“他说,那些灵玉可以让他重生断筋,治好腿!我跑来偷他的建木之实也就罢了,再给人毁去站起来的希望?这不是本尊能干出来的事儿!” 北斗:“……您进宫之前,不是说,有必要的话,就杀了他吗?腿算什么呢?现成的灵力您不取用,跑回丞相府去找?” 温凰:“……” 第26章 你哪位? 北斗:“神尊,您莫不是对他动情了吧?” 温凰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凡人动情!” 北斗:“您这几日,又被他摸过手吧?可没再回去洗手了啊!” 温凰:“……” 温凰:“……” 从啥时候开始?好像从知道他修炼那《童子洗髓功》开始,她就没那么反感他的触碰了。 甚至……都有点习惯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北斗:“小神说得没错吧?您肯定是对他动情了!您是最怕麻烦的,居然这般舍近求远,跑回丞相府去找灵源?” 温凰:“北斗?你说什么?你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听不见!算了不跟你说了!浪费灵力。” 北斗:“……” …… 太阳开始西斜之时,才传来旨意,让温凰出发。 旨意还让萱草、花朵花蕊以及邵骞等十几个太监随行照顾皇后。 一出昆华殿大门,便见玄珀等在外面。 “皇上?”温凰叫道。 “若用皇后仪仗,麻烦得很,浪费时间。”玄珀说,“今日就简简单单回去,明日一早赶紧回来吧。” 温凰点头:“是。” “去吧,车马和禁卫都准备好了。”玄珀说,“朕看着你上车。” 温凰上了车,在一长队的禁卫护送下,启程回丞相府。 出宫的路上,温凰掀开车帘,看了玄珀四五次,每次,他都在那里,没离开。 才刚走,他就有种望穿秋水盼她回去的感觉呢…… 她掏出通灵镜来,照了照自己。 脸上并未施脂粉,但极为明艳,如明珠,如朝露,朝气蓬勃。 难怪他这么不舍呢! 连她自己也想多看两眼。 温凰笑了笑,把通灵镜放起来。 到了丞相府门口,就只丞相府的管家带着十几口子下人在门口等着。 管事太监邵骞认得他,皱眉问:“尤管家?怎么只有你在门口迎皇后娘娘?禄国公呢?” 那尤管家斜了他一眼,没给脸色,问:“你哪位啊?” 邵骞:“我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掌事,姓邵。” “什么人都敢往前凑!”尤管家翻着白眼说了一句,满脸堆笑地冲马车叫道:“二小姐,快下车来吧!” 温凰下了马车,尤管家也不行君臣之礼,露出满脸假笑,热情地说:“二小姐一路辛苦了,快进去吧!” “尤管家,见了皇后娘娘,为何不跪?”邵骞上前一步,厉声问。 “那不还没册封吗?别人家可以不顾,咱们丞相府,可不敢在没册封时就冒领冒认!”尤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温凰,“二小姐,您说对吗?” 温凰看了他一眼,问:“你哪位?” 尤管家的假笑僵了僵:“小人是丞相府的管家呀!还是小人接二小姐来尧都的呢!您这么快忘了小人了?” 温凰:“哦……是你啊!我父亲呢?他可有接到旨意,说我今日要回来?” 尤管家:“是这样的!丞相大人今日正好有事外出了,不在府上!您先进去,他老人家应该等会就回来了!” 温凰点头,叫道:“邵骞。” 邵骞:“奴在。” “把这个尤管家,就地打二十杖吧。”温凰的语气平静又平安。 第27章 禄国公府 邵骞沉默片刻,回道:“是!” 他挥挥手,便有随行的禁卫如狼似虎地将那尤管家按倒在地,找了棒子啪啪打起来。 那尤管家“哎哟!”“哎哟!”哭喊起来,丞相府门口的十几个下人,有的吓得面无人色,有的一溜烟跑进去,大概报信去了。 去休宁把她弄来的,就是这位尤管家。 当时娘亲不同意,他就拿剑比划在温凰的脖子上,逼迫娘亲同意。 那股拉扯她的狠劲,剑刃的冰冷,温凰记忆犹新。 听着尤管家的惨叫,温凰优雅地走向丞相府的大门。 在她进宫之前,这座府邸还叫“左丞相府”。 现在改换了门匾,叫“禄国公府”了。 禄国公,是因她而得的爵位。 想必,温禄很不喜欢,牌匾的材质都远不如以前的“左丞相府”,连字迹都显得有点潦草。 温凰笑了笑,迈着舒服的步伐进了门,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个小客院去了。 客院很小,颇为简陋,而且明显从她走了以后就无人打扫了,落叶满地。 “娘娘,您以前就住在这里吗?”花朵瞪大眼睛四处看,“不是说,您是丞相大人唯一的嫡女吗?这……像下人住的地方呢?” 温凰说:“我在进宫前,总共在这个家里住了不到五天,临时住处。” “临时住处也——”花朵还要说什么,萱草拉了她一下,跟她摇头。 花朵就不说了,皱着眉头说:“娘娘,您先在外面呆一下,奴婢们先进去打扫打扫吧?” 温凰点头。 打扫干净了,温凰让萱草把人安置了,便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打开了来的时候带的包裹。 这里面,的确有她的旧衣物。 但衣物下面藏着的,都是药。 迷药和毒药。 …… 温凰的肉身,是天后的造物鼎造出来的虚魂投胎而生。 这个胎,已经十五岁。 但是,她的元神,却才下来一个多月。 因为孩子太小,承受不住元神附体的冲击,等她及笄之后,元神方才下来附体的。 元神不经投胎,直接来人界的路只有一条:裂神谷。 那是上古建木伸入天界的位置。 建木碎裂以后,那里空间坍塌,形成一处充满着空间撕裂,混沌风暴的所在。 从那处跳下去,据说,可直通人间。 但是,无人能经受得住里面的撕裂。 顶级修为的神族,或能留条命,那也是修为全失,变为凡人,再也回不去。 修为称不上顶级的,都会直接魂飞魄散,神陨于世。 所以,那里得了个名,叫做:裂神谷。 温凰的元神好好的,自然不可能是从裂神谷下来的。 她是从亘狱下来的。 自从那恶魂破亘狱而出,亘狱里第十八层,便出现了一个空间裂隙。 天界的神仙们集齐了整整八百对,也就是一千六百只通灵镜,利用建木独有的连通三界之力,从那条界隙里,打开了一条通道,把她送了下来。 将来她完成任务,再沿着那条通道回去即可。 当然,这个过程很危险,稍不注意,她可能就会永远消失在神秘莫测,危险重重的界隙中。 但是,作为刑罚神尊,守卫亘狱是她的神职。 她责无旁贷。 第28章 五毒瘟疫厄诅之主 好在,她的元神足够强大,她成功地来了。 来了以后,她惊喜地发现,她能看到五毒、瘟疫、厄诅这些所谓“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不会为其所害。 元神附体前,她不明白为何,现在元神附体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因为她是主宰三界刑罚的神。 所谓刑罚,在人间而言,就是散播瘟疫、散播五毒、降灾降厄。 可以说,她,温凰,就是五毒、瘟疫、厄诅之主! 她在天界能操纵这些不奇怪,现在的凡人之躯,竟也能看到它们,这就很让人惊喜了。 天后的造物鼎,不愧是顶级的上古神器,几滴精血而已,造出来的虚魂不仅全须全尾,聪明伶俐,还带了些神性。 就很厉害。 因着能看到五毒,温凰制作起毒药迷药这些东西来,简直如虎添翼,无比精准。 加之她本就有六千年用毒的经验,更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了。 上次给皇帝用的那个让他睡觉的迷药,就是她元神附体以后做的。 纯天然无毒害,还可改善睡眠质量,无人能察觉。 当然,她还做了毒药。 有的见血封喉。 有的能让人浑身麻痹不能动弹。 还有的,会让人耳聋、眼瞎、哑巴等等。 这次回丞相府来,她打算把这些迷药、毒药都偷偷带进宫去。 正好皇帝给了她腰牌,也不会有人搜她的身。 当然,今晚也要用到…… 正寻思着,外面传来了萱草的声音:“娘娘?” 温凰把东西放好,过去开门:“怎么了?” “说是丞相他们回来了。”一向稳重的萱草,脸色很难看,“请您去阆苑水榭相见。”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温凰问她。 “您是皇后!”萱草一口气憋得胸口疼,“自然应该他们来拜见您!哪能让您去拜见他们的道理!可我们一说,那传话的竟然说,您尚未正式册封,摆皇后的谱是不是摆早了?” 其他跟来的人也是气鼓鼓的。 花蕊说:“圣旨都昭告天下了,什么叫尚未正式册封?只是等日子大婚罢了!他们竟如此不将圣旨放在眼里!” 温凰沉默片刻,笑道:“刚刚那尤管家不是说了吗?正因为他们是我的家人,所以更加不敢逾越半分。我过去见他们就是。” “娘娘……”花蕊欲言又止。 温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动身去了温禄之妻,这禄国公府的女主人姚氏住的阆苑水榭。 正好去探一探那里有不有灵玉。 …… 一进门,便见温禄、姚氏、温羽三人坐在正中。 温凰今日穿着符合皇后身份的青色织锦小轮花常服,玉佩革带,尊贵美丽,头上装饰不多,但是每一样,都是皇后这个身份才能戴的东西,看起来很是端庄雅致。 不过,这三位貌似并不这么觉得。 温禄黑着脸。 姚氏端着茶在喝,动作优雅而从容,偶尔抬眼一瞥间,杀气毕露。 温羽则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努力掩饰着掩饰不住的嫉妒之色。 第29章 看着别扭 “父亲,姨娘,姐姐。”温凰含笑叫道,“你们去哪里了啊?怎么才回来?” “你什么意思?”温丞相劈头盖脸就问,“为何要打尤管家?” “我是为了帮父亲啊!”温凰说。 温禄皱眉:“帮我?有你这么帮我的?” 温凰:“此人当着这么多宫里人的面,见了我,居然不行君臣之礼!知道的,是这奴才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爹您藐视皇权呢!女儿当众责打了他,是免得父亲落人口实。您不会怪我吧?” “君臣之礼?”姚氏笑了一声,“尚未正式册封呢!我们就对你行君臣之礼,那才会落人口实!” 温禄紧跟着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还要我们对你行君臣之礼啊?” “看样子,父亲真的在怪我……”温凰做出难过的样子,“父亲,女儿从进宫,就听到很多流言蜚语,当真是……生怕出乱子,方才责罚了尤管家,还望父亲息怒。” 温禄:“流言蜚语?什么流言蜚语?” 温凰看了看左右,并无外人,便说:“说您……背信弃义,仗势欺人,意图谋反,之类的。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对我充满着敌意,女儿在宫里,每日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 “好了!”温禄黑沉着脸打断她,“无稽之谈!” 温凰:“哦……” “你回来做什么?”温禄问她。 温凰:“我跟皇上说,回来拿以往用惯的一些东西,还有些话跟父亲说。实则,是想回来跟父亲要些钱。在宫里,我身无分文,连赏赐下人也是不能,着实难做。” 温禄:“我听说,皇上对你还挺好吧?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千难万难了?” 温凰说:“皇上是对我颇为关照,但是……他日理万机,哪里能想到那些细节之处?” “嗯……可以。”温禄说,“你先回去,我准备好了吧,就给你送过去。” 温凰:“是,那女儿先告退了。” “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温禄又说了一句,“自己家里穿成这样,看着别扭!” 我穿得如此体面漂亮,你看着别扭? 我穿着布衣,或是温羽不要的旧衣,你看着就顺眼? 温凰回头看了温禄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 不过,她很开心。 因为,通灵镜已经感应到了,这里有灵源。 …… “瞧她那模样!真以为自己做了皇后了?”姚氏嗤之以鼻,“居然还让人把尤管家给打了一顿!真是……” “娘,外公那里怎么样了啊?有没有消息传回?”温羽急切地问。 “回了。”姚氏微笑,“十、拿、九、稳!你暂且忍耐。” 温羽欢呼雀跃,一把抱住姚氏:“娘!我亲爱的娘亲!你是世上最好的娘亲!” …… 温凰回到小院,看到萱草他们的脸色比她走之前更难看了。 “你们怎么了?一个个都气鼓鼓的?”温凰问。 “这里的人怎么回事!”花蕊红着眼睛说,“奴婢们见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出去找了人,让他们拿些茶水来,结果他们只会说不知道!奴婢们就问厨房在哪里,我们自己去烧水,他们也说不知道!” 第30章 妹妹!你在吗? 花朵也说:“他们说话还阴阳怪气的!说这些事都是尤管家管的,现在尤管家被打得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便不知道该谁管了!” 她们这一路走来,滴水未沾,怕也是渴了饿了。温凰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说:“出府过一条街,便是集市。邵骞,你带人去那边买些食物和水回来,今晚大家凑合一晚上吧!辛苦你们了!” 邵骞他们对视一眼,不好说什么,应了便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温羽的声音:“妹妹!你在吗?” 温凰示意他们先别动,过去开了门,看到温羽俏生生地站在外面,手里拿着衣裳。 “妹妹,我给你送衣服来了!”温羽笑得大方又明丽,身形窈窕纤细,轻盈紧实,一看便是精于舞蹈。 温禄不是个东西,但不可否认,他长得是真不错,儿子、女儿个个都长相不俗。 温凰说:“有劳姐姐了,不用了。” 温羽微微偏头,微笑:“爹爹让你换衣服呢!” 温凰:“我这里有衣服。” “你能有什么衣服呢?不是老家带来的,就是宫里带来的,在家穿着都不合适!”温羽自己往屋里去:“走吧!我帮你!” 包裹就放在桌子上!下人不敢乱翻,她可说不定! 温凰快步跟了进去,说:“你放下就好,我自己来。” 岂料,温羽却转身,“哐”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娘娘!”萱草她们脸色一变,也都追了过来。 “妹妹!我想跟你说说心里话!”温羽笑眯眯地说,“咱们姐妹之间的私房话,不方便她们听到,你让她们离远些!” 温凰看着她的笑脸,点点头,冲外面说:“萱草,没事。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萱草她们便走远了些。 但本来打算去买东西回来吃的姚骞却没走了,戒备地看着关闭的门。 温凰:“有什么话,说吧。” 温羽坐下,问:“刚刚听你说,宫里有不少的谣言,都是怎么说的啊?” 温凰:“说,皇上腿摔伤了以后,你 就跟他退了婚,说父亲和你,背信弃义。” 温羽深呼吸:“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温凰:“那是怎样的?” 温羽满眼的惆怅情意,说:“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他就是我的未婚夫!我喜欢他,崇拜他!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腿嫌弃他!都是因为……我外公!他疼爱我,不想我嫁给一个残废人,所以逼着我们退了婚!” 温凰:“哦……” 她外公……据说,是天周上国的一位王。 温羽露出甜笑:“我知道,他心里也一直装着我。我送给他的玉佩,他一直戴着!我送给他的笔筒,他也一直用着!你看到他腰间的玉佩了吗?那上面,有羽毛的纹饰,是我专门找工匠做了,送给他的!” 温凰:“那时候,你多大啊?” 温羽半天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温凰:“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好奇。听说你们六年前就退婚了,那时候,你应该只有十二岁,这么小……他就对你生了情意啊?” 第31章 圣旨到! 温羽生气了:“你懂什么!我们是青梅竹马!即便退了婚,他心里也是装着我的!” 温凰:“哦……” 温羽:“玄珀哥哥本来想让我进宫陪他,但是家里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送我去!他如今封你为后,怕是在跟我置气呢!好妹妹,你可千万劝着他些,别气坏了身子!其实我心里一直把他当成我的夫君,从未变过!” 你可要点脸吧! 温凰一个没忍住,似笑非笑地说:“我瞧他从没生过气,挺开心的啊?” 温羽看着她,脸色渐渐变了,语气也不稳了,高声说:“他那是装的!他心里就是在气我没进宫去陪他呢!” 温凰:“那我回去问问他吧。若他真的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我会劝他忘了你的。” 温羽抓狂:“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啊!” 温凰:“听懂了啊!你们青梅竹马,互相有情,可惜错过了。我除了劝他忘了你,还能如何?” “你——”温羽你了一声,又强行忍耐住了,没好气地说:“把你身上那身 衣服脱下来,换上这个吧!” 她把带来的衣裳递到了温凰面前。 温凰拿起来展开看了看,说:“这是你的衣服,我穿着不合身,不舒服,就不换了。” “你身上的衣服穿着合身吗?舒服吗?”温羽语气越发不好。 温凰:“是啊!这是根据我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嘛,自然舒服。” “你也配!”温羽大概再也装不下去了,脱口而出。 温凰看着她:“什么?” 温羽:“你扪心自问一下!你配做一国皇后吗?你配穿这身衣服吗?你懂什么呢?你有什么背景呢?你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懂!” 温凰正要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圣旨到!” 与此同时,萱草在外面敲门:“娘娘,李总管亲自来传皇上的圣旨了!已经到了院外!” 两人赶忙出去,就见李旦带着一大群宫里的女官、内监来了。 温禄、姚氏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皱着眉头,一脸不解之色。 见到温凰,李旦微微一笑,宣道:“皇上有旨,禄国公接旨!” 所有人都跪下来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归宁,本该着禄国公修建省亲别墅。然皇后性温良,尚简朴,请旨曰省亲别墅工程浩大,劳民伤财,只愿一切从简!得此贤后,朕甚幸之!特从皇后所请,禄国公府免建省亲别墅,以禄国公府中“翡翠阁”更名为“凰鸾阁”代之!作为皇后日后归宁居所,即刻执行,不得有误!钦此!” 圣旨念完了,李旦将圣旨递到温禄头顶:“禄国公,接旨吧!” 温禄看了一眼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温羽一眼,面带难色,说:“李公公,这翡翠阁一直有人住着啊!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另寻一处空院——” “禄国公!”李旦很会摆谱,挑着眉毛,一身牛气,阴阳怪气地说:“满尧都谁不知道?翡翠阁是你花了重金,专为女儿打造的园子!是这国公府里最好的住处!皇后娘娘是您唯一的嫡女,这园子肯定是为她修建的吧?难不成,还是为哪个庶女修建的?” 第32章 玄珀真会气人 温凰是他唯一的嫡女,是温禄在朝上亲口说的。 他哑口无言。 “怎么?禄国公不会抗旨不遵吧?”李旦又把圣旨往他头顶压了压。 温禄只得双手高举,接过圣旨,站起来说:“那我这就——” “不用你!”李旦说,“皇上怕娘娘不习惯,特地派了宫里的女官,来为皇后娘娘的归宁居所布置。又怕娘娘吃不好,还特地让御厨做了膳食送过来!现在,您马上将翡翠阁里多余的东西都清理走即可!为了不耽误娘娘用晚膳,给你们半个时辰腾地方吧!” “不行!”温羽尖叫,“翡翠阁是我的住处!凭什么要腾给她啊?” 李旦看了温羽一眼,蓦然吼道:“放肆!皇后娘娘面前岂可喧哗?来人啊——” “李公公!”温禄脸黑得能召来雷暴,语气带着几分强势地说:“小女不懂事,我即刻照办便是!” 李旦皱着眉头说:“快些吧!不要再让那些不懂规矩的,来扰了娘娘清净!” 温禄没说话,只看了温凰一眼,拉着满脸气得通红,哭又不敢哭,喊也不敢喊的温羽走了。 李旦咧着一张嘴,满脸讨好的表情,过来给温凰请了安,说:“娘娘,您看奴才安排得如何?” 温凰微笑:“谁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李旦一脸神秘之色:“咱们皇上能未卜先知!哈哈哈!” 温凰又看向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这是什么?” 他们抬着一块牌匾。 李旦过去,将盖在上面的锦缎掀开,赫然是“凰鸾阁”三个大字。 “这字……写得真好。”温凰由衷地感叹。 “皇上亲笔所书!”李旦说,“娘娘您先准备准备,奴过去换匾!” 温凰点头。 看着李旦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翡翠阁去,温凰低头笑了笑。 这玄珀……真会气人。 温丞相怕是要气死了吧? …… 翡翠阁,是禄国公府里最漂亮的园子。 宽阔的道路,漂亮的植被,大片清澈的湖水里,水莲开得正好。 奇花异草,鸟语花香,移步易景,就是比皇宫也不差什么。从温凰那个又破又小又脏的客院到这里,很难不让人怀疑,这竟是同一户人家的院子? 同样是温丞相的亲生女儿,这待遇当真是天差地别。 搬进去之后,李旦他们忙忙乎乎地摆上了从宫里带来的吃的喝的。 一大桌子。 温凰挑了几样喜欢的,其他的都让随行的吃了,大家都很开心。 李旦临走前,又交给温凰一物。 温凰看了半天,问:“这……不是个枕头吗?” 李旦含笑说:“这是皇上的枕头。皇上担心您认床,但是又不能把床搬来不是?所以……就把枕头让奴给您捎来了。” 温凰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要捎枕头,也捎她自己的,把他的带来? 这人也太…… 温凰嘴角抽抽了几下,说:“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李旦半躬着身子,满眼期待地问:“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皇上?” 温凰:“……没有。” 李旦满脸失望:“哦!那,奴先回了!” 看李旦走到门口了,温凰又叫道:“等等!” 第33章 姚氏真富有 李旦:“娘娘?” “你跟皇上说……我明儿一早就回去。” 李旦咧着大嘴:“诶!”了一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温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枕头,有感觉到被侵犯。 就像是一个男人,突然闯进了她的房间的感觉。 …… 夜深人静,温凰换了一身夜行衣,蒙了脸,先在自己卧室门缝处点燃了迷药。 外面值夜的花蕊花香两个丫头,不一会就睡得死沉,打雷都不会醒。 人间最好的药师,也调制不出效果这么好的迷药来。 呵呵! 然后她又来到外间门缝处熏迷药,外面守着的邵骞等人,也睡了。 一路潜行出去,她来到了姚氏的阆苑水榭。 今天来这里的时候,通灵镜就给了她提示,说这里有灵源。 温凰从后墙翻进院内,点燃了迷香。 今晚的风不错,迷香很快弥漫了整个阆苑水榭。 温凰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在姚氏的首饰盒里找到了一根玉钗。 后来,又在通灵镜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密室。 这里面,有好几样同样刻着“天周御造”的玉器。 有的是“天周御造2”,有的是“天周御造3”,还有的是“天周御造4”。 4级别的,只能涨一格灵力,3的,可涨两格,2的能涨三格。 另外,还有一块正在打磨的灵玉原石。 一下子涨了五格! 这块原石,虽然并未完工,却已经能辨认出,它雕成了玉玺的样子。 底下的字是:受命于天,温 还有空白的地方,显然,字迹并未刻完。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温禄果然想造反啊! 啧啧! 温凰没动任何东西,把所有的灵玉变成普通玉之后,离开了密室,回到了凰鸾阁。 通灵镜显示,已经充满了三十八个格子。 还差两个,就可以看到北斗那张脸了! 此行收获,当真不小! 姚氏不愧是上国郡主,真富有。 也难怪温禄抛弃元配,停妻另娶。 她娘虽然比姚氏美得多,但毕竟只是个普通大夫家的女儿,于温禄的前途没什么帮助…… …… 温凰美美地换了寝衣,准备躺下睡觉。 躺到一半,她的动作僵了僵。 床上放的是玄珀的枕头。 还是换个别的吧! 她才不睡别人睡过的枕头呢! 她起身到处找枕头,却找来找去没找着。 想问一问宫女们,偏偏被她的药迷了,怎么也喊不醒。 夜色已深,困意一阵比一阵强。 她也就不找枕头了,直接睡下了。 玄珀的枕头还挺香。 淡淡的,不同于熏香,特别舒服清爽,丝丝缕缕萦绕在鼻端,沁入心脾,令人身心愉悦。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温凰又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仿佛在遥远的过去,曾经闻到过这种味道,且深深地埋在心底,一下子被引了出来。 她冥思苦想,到底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晃晃悠悠的,她看到了漫山遍野的赤眛花,美得耀眼。 玄珀穿着一袭白衣,站在绚烂的花丛中,冲她叫道:“凰儿!回来!” 温凰蹦蹦跳跳地跑过去,他就一把将她扯过去,用力抱住了她。 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还有淡淡的香味包裹住她,温凰心内颤栗。 第34章 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玄珀低头,又缓缓来亲她。 周围的一切都再也感知不到,只剩他,微微带着侵略感的气息侵犯着她的领地,温凰浑身都酥软…… 正要碰到的时候,耳边听到北斗的惊呼声:“啊!神尊!你的通灵镜有三十八格灵力了!” 温凰睁开眼睛,看到了床帐顶。 鼻端的香气仍在,那人没了。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温凰没好气地说,“睡觉呢!” “这么晚了还睡啊?神尊不是向来起得很早么?” 温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都出来了。 “昨晚为了这些灵力,我下半夜才睡的!”温凰说。 北斗:“这么说,这些灵力,都是丞相府的吗?” 温凰:“嗯。” “太好了!太好了!没想到,丞相府能找到这么多灵玉啊!” 温凰捂着嘴说:“大多数都是姚锦玉的嫁妆。不跟你说了,我不方便说话。” 北斗:“好好好!神尊,您方便了再找我!” 温凰起床,洗漱穿衣,刚吃了早饭,萱草进来禀,说禄国公在外面,请娘娘出去说话。 温凰便去了。 温禄看起来比昨天平静多了。 见了温凰,他就递给她一个小红木箱子,说:“这里有些碎银子,娘娘可以拿进宫去赏人。” 温凰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大约一百两银子,碎碎的。 这么有钱,却这么抠? 玄珀还给了三百两银子呢。 温凰将木箱子递给了萱草,让她收好,淡淡说:“多谢父亲。” “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温禄又说。 温凰:“父亲请讲。” “去那边吧!”他指着不远处的湖。 温凰点头,跟着他去了。 两人来到湖心亭,萱草他们远远守着,没过去。 “这里不会有人听到,父亲有话就说吧。”温凰说。 温禄:“我瞧着,皇上挺宠爱你。” 温凰:“因为父亲乃社稷肱骨之臣,皇上宠爱女儿,便是重视父亲。” “并非如此!”温禄说,“其实,这是他想除去我的计谋!” 温凰:“计谋?” “自古定例,外戚不主政!他这是想名正言顺地架空我!”温禄说。“玄珀早有除去我之心!不过是因为忌惮羽儿的外公乃天周德王,所以没有动手罢了!他不可能真心对你,他只是利用你!早晚……为父倒了,也便是你的死期!” 温凰:“哦……所以呢?那我该怎么办呢父亲?” “你应该听说过,他有一件出生时从娘胎里带来的宝物吧?” 温凰:“嗯,咱们尧国百姓,谁不知道这个呢?” 温禄:“你想办法,把那东西拿来给我。咱们即可逃过一劫!” 温凰一脸诧异之色:“父亲,您开玩笑吧?那样珍贵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到?就算拿到了,咱们又为何可以逃过一劫?” 温禄说:“‘为何’的问题,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管把东西拿来!” 温凰沉默片刻,笑问:“温丞相啊!我要是拒绝,你是不是又要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 温禄眉头皱了皱,没回答。 “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温凰说,“有些人,好像连畜牲都不如!” 温禄脸色发绿:“你说什么!” 第35章 两个条件 “你让我替温羽入宫送死,结果我封了后,风风光光地回来了!可你连我穿着皇后衣裳的样子也不愿意看见!回头又给我出新的难题,要我继续去送死? 当年,是我外公救了你父亲的性命,所以,祖父祖母做主,让你娶了我娘。 照道理说,我娘,她算是你的恩人呀! 你为什么娶了她,却又抛弃她? 你为什么抛弃了她,却又回去强暴了她,生下了我? 你为什么生了我,又不要我? 不要我就罢了,还把我和娘赶出家门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也罢了,你居然还有脸让我替你女儿去死? 死一次还不够,还来第二次?” 温凰笑着,眼眶却是红的:“温、禄,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畜牲不如的东西?!” 温禄一脸暴怒,抬手就打向温凰。 温凰不闪不避,昂首挺胸,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温禄的掌风扫到了她的脸上,但是……终究没敢落下来。 温凰转动眼珠子,瞥了一眼他的手掌,笑 :“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打皇后吧?看样子,还没做好造反的准备啊!” 温禄深呼吸了两次,极为阴沉地说:“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你若要你娘的命,就照我说的去做!否则……” 他从怀里掏出一物,举到温凰面前。 那是娘亲的发钗。 木头做的,很旧了。 但是娘亲说,那是她的母亲,也就是温凰的外祖母留下的唯一的东西,所以,娘亲从小到大,几乎天天都戴着。 温凰的手缓缓捏成拳。 “你娘就在我的手里,就在尧都!”温禄低声说,“你若拿到东西回来,我放你们回去!否则,等你离开皇宫那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温凰眉头微动:“我离开皇宫?” 温禄:“你这个皇后,做不成!快则半月,慢则一月,你就会灰溜溜地滚回来!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成事!” 温凰:“圣旨已下,圣眷正浓,为何做不成?” 温禄:“为何,从来不是你能问的东西!” 温凰眼神微眯,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温禄:“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那就玉石俱焚好了!”温凰眼里蓦然透出一股令温禄心惊的东西:“你要不这会杀了我!要不我回去就告诉皇上,你是如何假装不在家不接圣旨!又是如何让我偷盗他的宝物,图谋不轨!” 温禄看着温凰的眼睛,深呼吸:“你想提什么条件?” 温凰:“第一,如果我拿到了他的宝物,必须要尽快出宫!到时候,你给我安排一个逃生通道,保证我顺利离开皇宫!还要带着我娘去接应我!到时候,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这个对温禄来说应该是不难,他面无表情:“还有呢?” 温凰伸手:“第二个条件……把我娘的发钗给我!你拿着,弄脏了!” 温禄跟要吃了温凰一般,半天,重重将那发钗拍到温凰手里。 温凰捏着它,说:“逃生通道准备好了,就想办法告诉我。到时候我再动手。” 第36章 真是好好笑啊! 温禄什么都没说,转身气冲冲地就要走。 “温丞相!”温凰又叫道。 温禄停下脚步。 “别的‘为何’,我可能没有资格知道。”温凰说,“但有一个,我有资格。请你如实告诉我。” 温禄:“什么?” “你当初,为何要生下我呢?”温凰问,“没别的意思,纯粹好奇,你就不怕你的天朝郡主生气?” 温禄沉默良久,回答:“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是你祖父祖母逼迫我娶的你娘! 我温禄心怀大志,不愿屈居一隅!连盖头都没掀开,便连夜走了! 后来,又是你祖母,以死相逼!要我跟你娘圆房,带她来尧都! 我一时气闷喝多了……便有了你! 你是好奇也罢,想跟我叙感情也好,我跟你说实话,当初她和你外公在我家治病的时候,我一直在尧都求学。成亲那日没掀盖头。有你的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看清!所以到现在,我连你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们对我来说,是陌生人! 所以,你乖乖听话便罢,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温凰忍不住大笑:“原来是这样啊!你的结发之妻,整整二十年,你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哈哈哈!真是好好笑啊!” 温禄断然决然地走了。 非常冷酷无情。 温凰是真觉得好笑,捂着肚子笑了好一阵,拿出通灵镜问北斗:“北斗,你刚刚听到了吗?温禄居然说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 北斗说:“温禄此人,从少年时便野心极重。他根本不在意女人长什么样,只在意能不能帮他平步青云罢了。” 温凰:“啧啧。废物。” 北斗:“就是!老废物!还是咱神尊厉害!这么快,通灵镜的灵力快满四十了,您的逃生通道也有了!” 温凰微笑:“不过他说,我慢则一月,快则半月就要被送出宫,是什么意思?” 北斗:“这个还不知道。命本子上,只会出现既定的事实。还没发生的事情,小神无法预测。” 温凰:“好吧。不管怎样,我得抓紧了!” …… 阆苑水榭。 姚锦玉眉头紧皱地问温禄:“你怎么会突然让她去偷绿珀?” 温禄:“线人说,玄珀很宠爱她,都已经搂搂抱抱的了!两人同房是早晚的事,有谁比枕边人更适合呢?好容易安插这样一枚棋子进去,自然要物尽其用!” 姚氏神色有些复杂:“听闻玄珀从不近女色,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入了他的眼!” 温禄:“也不奇怪。她……的确长相出众!比羽儿更漂亮几分。” 姚氏脸色一变:“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在我眼里,没有人比我女儿更漂亮!” 温禄看了她一眼,笑着搂过她去:“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我们羽儿自然是最好的!” …… 温凰顺利回到了皇宫。 进城门的时候,她出示了玄珀给的那个腰牌,禁卫不但不搜,而且一见就下跪。 她跟姚骞问了方才知道,这腰牌全天下只有一块,见此腰牌,如见玄珀本人。 第37章 太后有请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她可以不搜,但其他随行之人却要按照惯例细细检查。 温凰的马车等了好一阵,方才放行。 岂料,还没走出多远,半道却被人给叫停了。 温凰掀开轿帘看出去,就见太后宫里的主管太监陈林满脸堆笑却语气强势地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温凰说:“好的,劳烦公公回去跟母后说一声,我回去更衣,马上就去。” “太后娘娘的口谕,请您现在即刻前去,并且……”他透过车窗看向温凰怀里的包裹,“带着您从宫外带的东西一起。” 温凰心里“咯噔”一下。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她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陈林和他身后的四个公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温凰只得点头应了。 马车行至后苑,温凰下了车,陈林挥了挥手,让小太监把温凰马车里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去。 一个箱子,一个包裹,还有……玄珀的那个枕头——温凰不能让玄珀用过的枕头落到丞相府,于是又带回来了。 …… 灵力变强的通灵镜,感知灵源的能力也变强了很多。 刚进太后宫的园子,整个太后宫范围内的灵源就都能感应到。 有一处灵源! 温凰心里振奋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状态,进了太后的永寿殿。 如今,中宫尚未正式就位,妃嫔们都是待封状态,都没有正式去太后那里晨昏定省。 因此,温凰还是进宫那日在御花园见过她老人家,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此番瞧着,她倒是比那时要和颜悦色得多。 但她旁边的周莺儿,却是一副准备战斗的气场。 “母后!”温凰行了礼。 “快别多礼,过来坐吧!”太后亲切地让她坐下,然后说:“本来哀家以为,皇帝喜欢的是温羽,所以你进宫那天,哀家让你回去,换你姐姐来。如今瞧着,他倒是更喜欢你!皇后啊,那天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凰看了一眼她手腕上深绿通透的手镯,说:“怎么会?承蒙母后不嫌弃,臣媳感激不尽。” 太后笑得极为慈祥:“听说,你昨日回了丞相府?” 温凰:“是,回去拿了些旧物。” “嗯?”太后眉头一皱,问:“是不是尚宫局不周到?你是皇后,竟然还缺东西用?” “不是的!”温凰忙说,“承蒙母后和皇上照顾,昆华殿什么都不缺!儿媳回家拿的,主要是药鼎,香炉等物。这些东西,用的时间越长,倒是越好。若是新的,还得重新养。” “哦?药鼎?”太后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个作何用处?” “炼制药物。”温凰说,“臣媳的外公,是休宁有名的大夫。母亲继承了外公的衣钵,臣媳又从小跟着母亲学,会炼制一些药物。” “哦!不错不错!”太后连说不错。 她身后的老宫女也笑着附和:“这本事好!可比那些琴棋书画要有用!” 这老宫女,正是进宫那日跟在太后身边那位。 第38章 包裹都打开了 主子聊天,她竟可以随意插嘴,而太后却跟她拉家常一般点头:“可不是。说起来,哀家还从未见过药鼎长什么模样,皇后啊,你能否拿出来给母后瞧瞧?” “当然可以。”温凰说了句,正要吩咐身边的人去拿,那老宫女转头就叫了陈林,让把皇后的东西拿过来。 陈林带着人,把箱子、包裹和锦布包好的大软枕都拿了进来。 果然是要查验她的东西…… 温凰袖中的手微微握起。 太后看似随意地吩咐:“都打开让哀家瞧瞧!哀家倒是很好奇,皇后都带了什么好东西进来?” 陈林将箱子和两个布包裹都打开了。 箱子里,果然装着两个药鼎。 还有个样式古朴的双耳红铜香炉。 太后也不嫌弃,让人拿出来摆放在旁边的榻几上,掀开盖子里里外外地看,大约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东西,说了几句好,又放回去了。 然后,她又看向温凰的包裹:“哟?你还带了衣服?” 温凰说:“这些民间的衣裳鞋袜,在宫里是不能再穿了。但是,这些都是我娘亲手做的,儿媳就想着,留在身边,做个念想。” “哦……你娘亲手做的?”太后伸手拿起来细看,这回倒是由衷地赞叹起来:“你娘的女红真好!贞宪,你瞧瞧这针脚,还有这花儿绣的!宫里的绣娘也未必比得上!” 太后的心腹宫女名叫杜贞宪,大家都称呼她为贞宪姑姑。 她细细看了看,点头说:“哎哟!太后娘娘好眼光!这正是宁绣的手法!绣工堪称极品上乘了!看样子,国夫人真是一位能人啊!不仅懂医术,绣工也如此出众!” 在尧国,皇后之母,通常会封国夫人。 所以,贞宪姑姑便直呼温凰的娘为国夫人了。 温凰忙说:“姑姑过誉了!我娘只是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这是温凰的谦虚之言。 其实在她心里,她娘是最好的。 不仅懂医术,厨艺,女红都好,而且,性格洒脱,还生得倾国倾城。 温禄那厮,根本配不上她! 太后又问温凰:“你娘如今在哪里?还在休宁?还是来了尧都?” 温凰说:“她……还在休宁。” “她怎么不过来呢?” 温凰说:“可能是在那边住惯了,不愿意来尧都。” “这哀家可不信!”太后却说,“夫君和女儿都在尧都,她哪有不挂念的?怕是……不方便过来吧?毕竟,姚锦玉也不是能容人的!” 太后此言,明显有挑拨的味道。 不过她是向着自己母女的,温凰自然不能不识好歹去反驳什么。 她也没有说自己母亲的真实处境,就不承认也不否认,垂眸不说话。 “不知你母亲姓名是?”太后又问。 温凰:“臣妾生母姓杜,名长蘅。” “嗯……看你便知,你母亲也定是一位倾城佳人。”太后笑道,“如今你为皇后,按照惯例,当封你母亲为国夫人。哀家就做个主,下旨接她过来受封吧!” 受封……温禄肯定不会允许,他一定会找借口推拒。 这样其实也好。 第39章 这好像是皇帝的枕头 她在温禄手里,不管过得怎样,或许不会有性命之忧。 但若放在明面上,真成了禄国公府的正头夫人,等温凰拿走建木之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该谢恩就得谢恩。 温凰过去行大礼,说:“臣媳深谢母后!” 太后亲自伸手来扶她。 温凰瞧着她手上那绿莹莹的手镯,真想从怀里把通灵镜掏出来,给她吸了。 这就是太后宫里唯一的灵源,就戴在她手上。 但太后也就虚扶一下,又缩了回去,等她坐回去,说:“本就是应该的!以后等她来了,你让她经常进宫来陪陪哀家,跟哀家讲一讲休宁!哀家特别愿意听一听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 温凰:“是。”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太后身边东看西等着抓温凰错处的周莺儿,突然指着榻上放的东西叫道:“那是什么啊!” 大家都往她指的东西看去,便看到了玄珀的那个枕头。 刚刚,陈林把两个包裹都解开了,枕头就半露在外面,金线绣的龙吐珠,露了一半。 只有皇帝,才能用绣龙的东西! “咦?这……”太后诧异地拿过软枕来,“这……好像是皇帝的枕头?” “是皇上的没错!”贞宪姑姑肯定地说,“这枕头上的刺绣,还是奴婢亲手绣的!” 温凰控制不住地有些脸红:“这……的确是皇上的枕头——” “表哥的枕头怎么会在你这里?”周莺儿语气极为激动,像在质问小偷。 温凰着实说不出口:“……是……是……” “是朕让人给皇后送去的。”突然,玄珀的声音传来。 侧坐的温凰扭头看去,就看到他来了。 带着一身忙碌却从容的气息,还有,久别重逢的眼神。 “咦?你今日这么早下朝了?”太后问。 玄珀说:“就尧都干旱之事,吵了半个月了,朕懒得听他们说那些废话,就早早退朝了。” 太后皱眉:“今年就没怎么下过雨。咱们宫里影响倒 不大,但是百姓的田地,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可不是。”玄珀说,“他们一个个的,不想办法帮百姓渡过难关,就成日里拿什么巫祝,祈雨说事!还有人说尧国出现大邪巫,导致气候失调,让朕彻查呢!” 太后摇头,指着枕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玄珀:“朕怕皇后在禄国公府住不惯,晚上会失眠,就送了这熏了安睡香的枕头过去。” 说着,他含笑看着温凰:“您瞧瞧,皇后气色不错吧?想来昨晚睡得甚好。” 温凰瞧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后看温凰那害羞的样子,笑了一下,说:“刚刚我跟皇后说,下旨让温禄把皇后的母亲从休宁接过来受封,皇帝你觉得呢?” 玄珀说:“母后想得甚是周到,朕明日就下旨。” 太后点头,说:“行了!皇后,你一大早赶路,想必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哀家还有几句话跟皇帝说。” 温凰起身告辞。 第40章 那天晚上月黑风高 贞宪姑姑亲自把她送到了门外。 然后低声跟温凰说:“皇后娘娘,您别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自然知道您对皇上的一片心!只是担心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您夹带进来什么不好的东西!这样看一看,她老人家放心,您自己也放心不是?” 温凰微笑:“多谢姑姑提点,我知道。” 贞宪姑姑笑着点头,说:“那奴婢就不远送了,娘娘慢走!闲时就过来,跟太后娘娘请个安,说说话!” “好!姑姑回去吧!”温凰挥手跟她道了别,走出了永寿殿。 路上,温凰问秋纹:“秋纹,太后身边那位老姑姑,怎么称呼?” 秋纹回答:“她是太后娘娘的陪嫁,据说从八九岁就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一生不曾嫁人。太后娘娘最是器重她!我们都叫她:贞宪姑姑。” 温凰:“针线姑姑?她很会做针线吗?” 秋纹笑道:“不是那个针线!是贞洁的贞,立宪的宪。” 温凰:“哦……” 她就是随口问问。 那位贞宪姑姑,活不了几天了。 …… 永寿殿里,玄珀看着忙着打包温凰东西准备送过去的陈林等人,问:“母后,您这是做什么啊?把她的东西都拿来翻了一遍?” 太后一脸担心地说:“皇帝,我正要说你呢!你怎么能将你的腰牌给了她?如果不是莺儿来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她竟然免检就入宫了!你说,就算她守着规矩,可万一那些黑了心肝的东西往她的东西里面夹带些什么,该如何是好?” 玄珀:“她不至于这么粗心。” 太后:“总归小心些好!” 玄珀沉默片刻,看向周莺儿:“莺儿,宫门口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周莺儿眼神有些躲闪,说:“表哥,是臣妾那的一个宫女,正好经过宫门那边听到的,回来就跟臣妾说了一嘴。臣妾也跟姑姑一样的想法,她毕竟是从禄国公府来啊!怎么能不搜不查呢?” 玄珀什么都没说,辞了太后,走了。 出去以后,他说了三个字:“查一查。” 李旦杵在玄珀身边,面无表情地点头:“是。” …… 温凰回到昆华殿后一小会,陈林就亲自把东西送了回来。 她把东西都搬进了卧室,插上门,自己收拾。 两个药鼎,一个炼药,一个炼毒,以后说不定还可以用到。 香炉底下有暗口,可做特殊用途。 娘亲做的衣服也是有用的,以后离开的时候穿上,往人堆里一钻,谁能认得她是谁? 另外,其中一件衣服里,还裹着个很漂亮剑穗。 这剑穗……是她的救命恩人的。 在她九岁那年,上山去采蘑菇。 向来连松鼠都都难得看见一只的山上,居然出现了一头黑狼! 她蹿到了树上,一直待到天黑,那狼也不走,也没有人上山来。 天黑以后,她感觉又累又饿,撑不住了,就特别害怕,大声喊救命! 这时还真来了个人救了她。 那天晚上月黑风高,她也没怎么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个男子。 听声音,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第41章 后侧门 为了救她,他被狼扑下了山。 在他掉下去的时候,温凰本能地想要抓住他,却只抓住刺在狼身上的剑的穗子,给扯了下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山,正好遇到焦急来找自己的娘亲。 温凰让娘亲带她去找那个人,两个人打着火把在山下找了一夜,却不见人,也不见狼…… 后来她又去了很多次,始终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或许……那个人被狼吃了…… 温凰至今想起来那一晚来,还是心惊胆战的。 她郑重地把剑穗收好,抱过玄珀的枕头来。 拆开枕套,挑开线缝,从里面摸出一包包纸包的药来,藏到衣柜最底层的深处。 动身回宫前,为了减轻重量,她每一样药都没用瓶子,只用纸包起来,藏在玄珀的枕头里。 当时是想着,禁卫如果搜查,也肯定不敢拆了皇帝的枕头。 幸亏她多留了个心眼,要不然被太后搜出来,她就死定了。 然后,她又找出针线,重新缝起来,套上那龙戏珠的精美枕套。 在这个过程中,枕头上的香气一直若有若无地飘进她鼻中。 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究竟是在哪里闻到过? 人间?好像不是。 天界?也不是。她的北极宫里,没有这种熏香。 为了好生回忆回忆,她拿起枕头放在鼻子边使劲闻…… “皇后,你在干嘛呢?”突然,她竟听到了玄珀那带着笑意的声音。 她诧异地循声一看,玄珀居然在窗外!眼神有些暧昧。 温凰:“……皇上?您怎么跑窗外去了?” “从母后那边过来,有一条近路,直通后侧门。从后侧门过来,就路过这儿咯!”玄珀说。 “……臣妾都不知道,昆华宫还有后侧门呢?”温凰心里有些打鼓。 他在外面呆了多久了?应该没看到她拆枕头吧? “还抱着枕头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人开了后门,放朕进去?”玄珀又说。 “后门?臣妾这儿没有后门啊?”温凰呆呆地说。 “书房有。” “哦……”温凰赶忙出去,去了书房。 她从住进昆华宫,也就扫过书房一两眼,没怎么进来过。仔细一瞧,还真有个后门。 她亲手打开了后门,玄珀便滚着轮椅从后门进来了。 神色如常,没半点异常。 想必……刚刚他并未看到别的。 温凰微微松了口气,问:“皇上,您怎么对昆华宫这么熟悉啊?” 玄珀:“昆华宫是皇后居住的宫殿,我母后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朕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能不熟悉?朕对这里,比对长宁殿还熟。” 温凰:“……是哈……” 突然觉得,不安全。 她的毒药,藏哪里好? 为了玄珀方便,这宫里所有的门槛都被取掉了。 玄珀畅通无阻地出了书房,进了正殿。 温凰尾随着,跟了过去。 萱草等人很欢快地张罗上茶上点心等事情。 完了玄珀就让她们退下。 萱草很自觉地招呼所有人都退走,屋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过来坐着。”玄珀拉她过去,让她在轮椅旁的榻上坐了。 第42章 生无可恋的小表情 然后就一直抓着没松开。 温凰也是习惯了,很乖巧的样子。 “皇后昨晚枕着朕的枕头,睡得可好?”玄珀含笑问她。 温凰微微咳了一声,说:“睡得很好,皇上您呢?昨晚睡得可好?” 玄珀:“不好。今早起来,就觉得有些头疼。” 温凰:“啊?是因为皇上换了枕头,不习惯么?” 玄珀:“是因为想你。想得睡不着。” 温凰:“……” 温凰:“……” 玄珀突然凑近她,跟蛊惑一般地问:“你昨晚上,可有想我?” 看着他那漂亮至极的眉眼,还有那突然放大的唇,温凰咽了口唾沫:“嗯……” “你肯定想了。”玄珀笑得眉眼弯弯,“刚才还抱着朕的枕头亲呢!” 温凰蓦然瞪大眼睛:“啊?我没有啊!” 玄珀笑:“朕都看到了!” “臣妾真没有!”温凰急了,“我刚刚……刚刚就是觉得,枕头上的熏香挺好闻的,想闻一闻是什么熏香!” “是吗?那你闻出是什么熏香了吗?” 温凰摇头:“是什么啊?” 玄珀说:“那不是熏香,是我的体香,天生的。” 温凰:“……您是男子,还有体香?” 这么变态? “人们只知道朕一生下来,嘴里吐出一颗宝珠,却不知道,当时香气缭绕,整个皇宫都闻到了。”玄珀说,“当时的巫祝说,朕乃天神转世。” 听到这话,温凰突然明白了。 那香气,肯定是建木之实带来的! 传闻,建木之实状如宝石,散发着奇异幽香。玄珀身上,怕是沾染了建木之实的味道! 他还当是他自己会发出香味儿呢? 温凰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玄珀问。 温凰:“我笑皇上这么香,让我们这些女子自惭形秽呢!” 玄珀:“你分明是在笑话朕!” 温凰:“没有!臣妾怎敢笑话皇上?” “凰儿。”见她笑了,玄珀就得寸进尺起来,凑到她面前,极为暧昧地说:“你闻枕头做什么?现在朕就在你面前,闻闻朕吧!” 一股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夹带着那股淡淡幽香。 你个死色狼! 温凰红着脸仰着身子离他远了些,很机智地转移话题说:“皇上,臣妾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玄珀:“不用谢,朕的被子也可以给你盖。” 温凰要疯:“我不是说那个!您……您昨日让李旦过来帮我撑腰,臣妾特别感激您!您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玄珀:“除你娘之外?这么说,在你心里,朕排在第二?” 温凰实在没忍住,语气不大好:“……怎么?您还想越过我娘去,排第一?” 玄珀:“可以并列第一。” 温凰:“……” 玄珀见她生无可恋的小表情,总算逗够了,掩去眼里的笑意,靠回椅背上,问:“凰儿,你跟你娘,在休宁是怎么生活的?” 温凰心道,玄珀怕是早就把她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于是她说了实话:“以前祖父祖母还在的时候,日子还是好过的。后来他们相继过世,温家人,就是我大伯大娘他们,就把我们母女两人赶出了家门!” 第43章 总不能真亲他吧? 玄珀:“那你们怎么生活呢?” “我外公是个大夫,我娘也懂医术。”温凰说,“但是,女子不能行医。于是,我娘就称我是巫女,可消灾化劫,以此谋生。” 玄珀听了,眉头微皱:“巫女?你们胆子还挺大,冒充巫女,可是要治罪的!” 巫,号称“神族后裔,以符通神”,在这个世界上,地位很高。 每个国家都有巫祝。 在不周神域,还有圣巫女,据说,真的能通神。 律法规定,冒充巫,轻则杖责,重则处死。 温凰说:“我们治好了不少人呢!而且,我也并非全是冒充……我也有些本事的!” 玄珀:“哦?你有什么本事?” 温凰:“通神啊!不是说,巫可通神吗?” 玄珀挑眉:“你可通神?” 温凰:“我觉得我可以。” 玄珀:“例如?” 温凰:“我在入宫前,就向神灵祷告,希望可以留在皇上身边,这不应验了?” 玄珀:“朕留你在身边,跟神灵可没关系,是因为你的诚意和美貌,打动了朕。” 温凰:“那……我们以前有家邻居,他们儿子病得快死了,我给他们祝祷了一番,就好了!” 玄珀:“凑巧吧?或是你们的药治好的?” 温凰:“皇上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觉得我可以通神。” “以后别跟人说你是巫女了。”玄珀说,“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挺关心她的嘛……温凰冲他笑:“好的皇上。” 这一笑,又坏事了。 玄珀又想起那一茬来了:“凰儿,过来亲亲朕。” 温凰:“皇上……门还开着呢!” 玄珀:“那,关上门?” 温凰:“大白天关门,传出去我这个皇后还做不做人了?不要!” 玄珀虽失望,倒也并不勉强她,又说了些闲话,就回去了。 但北斗看不下去了,跟温凰说:“神尊,玄珀跟您谈情说爱的时候,您回回都拒绝,一次两次,他还当您是害羞,您老这样……他也不傻啊!” 温凰:“那要我怎么办?总不能真亲他吧!” 北斗:“就当逢场作戏嘛!” 温凰:“作什么戏!这是本尊的初吻!能随随便便地就给一个凡人?” “啊!”北斗惊掉下巴的样子,“初……初吻?您以前难道从未接过吻?” 温凰:“本尊都没有神侣,跟谁接去?” 北斗:“哎哟喂!您这岁数了……居然……您宫里那么多仰慕您的小神仙,您就没收两个用?” 温凰:“什么叫我这岁数了?本尊只有六千岁!也没有很老嘛!” 北斗:“也就您修为高深,寿数长!要换了有些小仙子,都已经投过两趟胎了!” 温凰:“你没完了是吗?” 北斗:“反正我觉得,您再这样下去,仰慕玄珀的人设可要崩了啊!咱不能因小失大不是?您还是——” “不可能!”温凰断然决然地说,“本尊的初吻,只给我的神侣!” 北斗:“您别忘了,您旁边还有七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呢!万一失宠了,您会寸步难行的!” 第44章 升阳香囊 温凰:“想那么多做什么?赶紧找建木之实走人是正经!难道本尊要做这皇后做到死?” 北斗:“哦……也是!神尊可有什么新线索了?” 温凰说:“我发现,太后手腕上的玉镯,乃是灵玉。今晚上,我过去吸了!现在,通灵镜已经有三十八格灵力,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满四十格,你就能看到这边了!我找建木之实就容易许多。” 北斗:“那好吧……” …… 晚上,温凰故技重施,把屋里伺候的萱草等人迷睡过去了,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皇后娘娘?”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一骨碌爬起来,“您这么晚了,怎么出来了?” 刚刚对他们熏了半天迷药的温凰:“……” “娘娘?” 温凰:“哦!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您这衣服……”小太监疑惑地看着她的夜行衣。 “晚上出门,怕人看到太显眼,就穿了身黑衣服。算了,吵醒你们怪不好意思的,我不出去了。”温凰关上门。 “没事的!娘娘若想出去走走,奴才们这就为您备灯笼和轿辇!”小太监在外面说。 温凰:“不用了!” 她在屋里蹲了一会,听到外面响起了呼噜声,又在门缝里熏了好一会迷药。 耐心等了整整两刻钟,她正准备开门出去,突然,其中一个小太监砸吧着嘴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另一个回答:“没啊?什么味儿?” “嗯……有点像迷香的味道……” “哪有啊!昨儿老王翻了那边园子的土,拔了杂草,草味儿!” “哦……可能吧!我鼻子有点敏感。” “咱们宫里所有的侍卫、守夜宫人都佩戴了升阳香囊,就算有迷香也不怕!别一惊一乍的!让我睡会儿吧!头疼。” “嗯。” 外面又渐渐响起轻呼噜声。 温凰慢慢地、轻手轻脚地回到了里面房间,换了衣服,藏好迷香,躺回床上。 升阳香囊? 什么东西? …… 第二日,温凰把邵骞叫了去,问他:“本宫听说,宫里每个禁卫、内监都佩戴了一种防迷药的‘升阳香囊’,你那里有吗?” 邵骞说:“有啊!奴每日都戴着呢!” “给我瞧一瞧。”温凰伸手。 邵骞把腰间一个香囊解下来,递给了温凰。 温凰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些干药材,可以清楚地看到配方。 越看,她就越叹服。 绝了! 这世上,能用来制作迷药的材料就那几种,这配方,可以解几乎所有的迷药。 “以前,有人潜入宫中,迷晕了禁卫,想要刺杀皇上。自那以后,国师大人就配了这个,给每个人都戴上,从此以后再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邵骞说,“只是,国师说,这香囊不适合女子佩戴,所以宫女们都是没有的。” “嗯,的确不适合女子佩戴。”温凰说,“里面有一味白笡草,若女子长期接触,会不易受孕。” “娘娘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邵骞不解地问。 温凰说:“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有刺客潜入昆华宫,就想起来问问。” 第45章 请玄珀吃饭 邵骞有些迷信,闻言顿时神色一紧:“那奴晚上加派双倍人手,前后各个门都守着!” 温凰:“……” 这样就更难出去了。 罢了,想别的办法吧! 还是得好生经营着玄珀啊…… 话说,那国师究竟是何来历? 这么厉害? …… 药师往往是好厨师。 温凰自认厨艺还不错,就打算中午亲自下厨,做些在休宁时常做的拿手菜给玄珀吃。 她还亲自去长宁殿请他。 玄珀正在书桌前看折子,本来眉头紧皱,见了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问:“凰儿几乎每日来找朕,可是想朕想得紧?” 旁边的李旦、青叶,还有跟着温凰去的萱草等人,听到这话都偷笑。 温凰咳了一声,问:“臣妾是不是打扰皇上了?” 玄珀将折子丢开,说:“不打扰!朕巴不得时时都跟皇后在一块才好。” 温凰挤出一脸娇羞的笑来。 “朕天天晚上都想留宿在昆华殿,不过又怕自己忍不住,破了内功修为。”玄珀又说。 你个色狼! 温凰又想拿雷劈他。 怕自己装不下去破了功,她赶紧说正事:“皇上,中午臣妾想亲自下厨,做些以前在休宁常做的菜给皇上尝尝,您来吗?” 玄珀面露惊喜之色:“皇后亲手做的菜,朕当然要去吃!” 温凰:“那臣妾这就回去准备了!” “你急什么?还早着呢!”玄珀说,“你过来,到朕这边来。” 他示意温凰去书桌后面他身边去。 但温凰不想过去。 其实她也没多讨厌玄珀。 她是怕自己扛不住他的美色,就依了。 温凰的父神母神,都是雅正之神,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纳妾,不乱来,数千年恩爱如一日。 她的骨子里,是渴慕这样的神侣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神侣有丰富的情史。 同样,她也不希望自己有丰富的情史。 所以,虽然其实她挺喜欢玄珀的美色,但是她一直保持着克制。 她正要找理由溜走,炉石进来禀报:“皇上,周婕妤和赵才人来了。” “嗯,让她们进来吧。”玄珀说。 炉石出去了。 温凰抬腿就走到了玄珀身边,挨着他站着。 玄珀嘴角微微动了动。 周莺儿进来了,还带了个女子一起。 那女子很纤瘦,腰肢不盈一握,五官其实非常不错,不过貌似不会打扮,显得老里老气的。 温凰记得她,名叫赵莲叶,封了才人,跟着周莺儿一起,住在兰池宫。 周莺儿是兰池宫主位,她偏居一隅,想来平时是要多巴结着她的,从她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落后周莺儿一步,不显山不露水,生怕在周莺儿面前有争宠之嫌。 打扮得那般老气,估计也是故意的。 “你们怎么来了?”玄珀问她们。 周莺儿娇滴滴脆生生地说:“表哥,今儿我爹送了些鹿肉来!臣妾让人炖了,味道特别香!您中午过去用些吧?” 玄珀说:“你们吃吧!朕还有事,就不过去了。” 周莺儿嘟着嘴撒娇:“臣妾都请了您好多次了,您每次都说有要事!就陪我吃顿饭,能耽误您多少事嘛!” 第46章 拿捏 此时,北斗的声音在温凰耳边响起:“神尊!您听听!人家多会撒娇!用鼻音说话,学着点!” 温凰:“……” “朕真的有要事,去不了。”玄珀说,“以后有机会再说。” “您不是经常陪皇后吃饭吗?”周莺儿瞧了温凰一眼,特别地酸。 玄珀沉默片刻,说:“莺儿,陪皇后吃饭,便是朕的要事。” “啊?”周莺儿张大嘴,好半天反应过来,脸色极为难堪。 “皇上。”这时,赵莲叶开口了,声音温柔动听:“周婕妤为了做出您曾经称赞过一句的鹿肉,特地请国舅大人送肉进来,又从早上盯着厨房到现在,皇上就去尝一尝吧!想必……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也不会介意的吧?” 她看向温凰,眼神绵里藏针似的。 温凰微笑:“当然不会!皇上,周婕妤如此用心,您就去尝尝吧!” 周莺儿立刻说:“表哥您看,皇后都没意见呢!您就去嘛!我准备了好多——” “周婕妤。”突然,玄珀不叫她莺儿了,叫起了封号。 周莺儿愣了一下:“表……皇上?” 玄珀神色慢慢冷下来,就极为吓人:“你那远房表弟,朕已经下令杖责四十,撤了军职。” 周莺儿蓦然脸色大变:“啊?为什么呀?” 玄珀:“你说为什么?” 周莺儿:“臣妾不……不知道啊!” 玄珀:“皇后持朕的腰牌入宫,他转头就告诉了你。可对?” 周莺儿慌乱起来:“只是随口说起来而已,也……也没什么啊!” “他是禁卫!今天能为了巴结你而透露消息给你,改日便能为了利益透露消息给刺客!没将他军法处置,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玄珀说。 “可是……可是……”周莺儿满肚子不服,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用怨愤的眼神看了温凰一眼。 干嘛这样看我? 勾结后妃,互通消息,已经犯了军中大忌,怪我啊? 温凰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赵莲叶也瑟瑟地站在那里,再不敢说话。 “莺儿。”玄珀语气又松了松,说:“你如今是后妃,就不要一口一个表哥,一口一个姑母地喊了。入宫了就要守规矩,朕不会因为你是朕的表妹,就纵容你坏了后宫体统。” 周莺儿死咬着唇,半天屈膝回答:“是。” “你回去吧!”玄珀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周莺儿红着眼睛,哽咽着屈了屈膝:“是。” 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赵莲叶也急忙行礼,跟了出去。 原来太后搜包裹是她搞的鬼,玄珀的处置也算大快她心,温凰嘴角微弯。 回去的路上,温凰摈退左右,就忍不住跟北斗得瑟起来:“北斗呀!你还想教本尊做事儿?会撒娇,用鼻音说话?有啥用?” “哼,呵呵……”北斗哼哼呵呵干笑。 “你还总担心旁边有七个女人,本尊会失宠?”温凰小脑袋微微扬着,很是得意,“七十个女人来了,本尊也不怕!拿捏!知道不?” 北斗:“神尊威武!” …… 长宁殿,玄珀伸出一只手,拿捏住面前的茶杯,淡淡凝着笑,喝了一口。 第47章 赴宴 温凰这天晚上研究那升阳香囊,想找到突破口,一直到下半夜,并没有收获。 大约,她是很难找到能克制这东西的迷药了。 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暗的不行,干脆就来明的吧! 找借口接近太后,再见机行事。 她抛下香囊,睡下了。 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吃了早饭,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去太后那里,秋纹过来跟温凰说:“皇后娘娘,今儿是周婕妤的生辰,请您过去赏花看戏。” 温凰对赏花看戏丝毫不感兴趣,一口回绝了:“你挑件好点的首饰给她送去当生辰礼,我就不过去了。”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都去了呢!”秋纹说,“您要是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温凰眼前一亮:“太后娘娘也去了?” “是啊!”秋纹说。 温凰:“那你快去备礼,我马上过去!” 秋纹微笑:“是。” 于是,温凰带着萱草、秋纹等几个,去周莺儿那里赴生辰宴。 路上,萱草看看天色,皱眉问秋纹:“周婕妤什么时候派人来请的?我怎么不知道?” 秋纹说:“是今天早上,我去尚宫局拿月例的时候,遇到周婕妤宫里的喜鹊,她跟我说的。” 萱草:“那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会去……怕是迟到了。” 秋纹闻言就有些不高兴,说:“娘娘不是没起来吗?” 萱草:“我担心娘娘这么晚去,太后娘娘会不高兴!太后娘娘向来不喜迟到。” 秋纹说:“太后娘娘对咱们皇后娘娘好着呢!更何况,皇后娘娘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周婕妤不过是个婕妤!去晚点怎么了?去了就是给她面子,不去,也没什么关系!” 萱草:“她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太后娘娘面子啊!更何况,太后娘娘都去了!” 秋纹更不高兴了:“萱草!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在责怪我吗?” 萱草:“我不是在责怪,我就是觉得……该早点叫醒娘娘禀告此事。” “娘娘都没说什么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秋纹斜着萱草,“你可别忘了,咱们俩是平级!” 萱草:“我——” “别吵。”温凰说了一句,转头对萱草说:“秋纹毕竟是太后娘娘宫里过来的,想必心里有数。” 萱草咬着唇,有些委屈:“是。” 秋纹笑了笑,怪得意的。 周莺儿住在兰池宫。 说是请她来赏花看戏,宴席果然就摆在外头园子里一处遮阳避风的好地方,不远便是好些高大的芙蓉树,花开得正好,怪好看的。 前方一个戏台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颇为热闹。 太后果然在。 除了太后之外,当初一起进宫的几位妃嫔也都来了。 桌子上,茶水没热气,点心有用过的痕迹,果皮瓜子也不少,看起来已经开始不短的时间了。 温凰摸了摸袖中的通灵镜,过去行礼:“臣媳见过母后!” 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来了?坐吧。” 第48章 两个混账玩意儿 现场只剩下一个空座位,跟太后的位置并列,中间隔了一张桌子。 周莺儿的座位不在正中,但跟太后的挨着,可以手挽手很亲近的那种。 真想跟她换个位置…… 温凰去皇后位坐了,跟周莺儿说:“周婕妤,恭贺生辰!一点薄礼,还望莫要嫌弃才是。” 萱草过去,把东西给了周莺儿的贴身宫女。 宫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成色很不错的手镯。 “这镯子,是刚进昆华宫的时候,母后赏本宫的。”温凰说,“今日送给妹妹,希望妹妹健康顺遂,芳颜永驻!” 周莺儿看了一眼温凰的镯子,笑着晃了晃手腕,说:“多谢皇后娘娘了!真巧,刚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也送了臣妾一对手镯呢!” 她手上的手镯……碧绿通透,成色明显比温凰的要好。 温凰没说话。 太后送周婕妤的手镯,比送皇后的好。 这就有点尴尬。 太后目不斜视地看着戏台,似乎没注意。 不过温凰看出来了,人家就是更心疼她侄女。 “皇后娘娘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一个妃嫔问温凰,语气颇有些责怪的意思。 她叫胡檀儿,美人位份,长得也美,是几个妃嫔中最娇媚的。 温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怎么?胡美人这是替周婕妤向本宫问罪?” 胡檀儿娇声娇气地说:“怎么敢?臣妾是看太后娘娘都等了您好些时候才开戏,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温凰看了太后一眼,她明显不高兴。 不高兴的话……诶?机会来了! 温凰起身就站到太后面前,屈膝给她赔罪:“让母后久等,着实是臣媳的罪过!其实,臣媳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周婕妤身边的喜鹊今儿一早跟秋纹说了,偏偏我起晚了,秋纹是个老实人,怕吵醒本宫,愣是刚刚才跟我说!” 太后见她来赔礼道歉了,心里的气也就消了几分,伸手要来扶她。 要的就是她来扶! 温凰把袖中的通灵镜镜柄往前拨了拨,准备等会抓着太后的手多说点话,岂料这时,周莺儿却说:“皇后娘娘,您这话说得也太奇怪了!臣妾昨日不是请过您?怎么会刚刚才知道呢?” 太后闻言,又把手缩了回去,皱眉问周婕妤:“是吗?” “是啊姑母!”周莺儿说:“昨天臣妾去长宁宫的时候遇到了皇后娘娘,跟她说过的,她还答应了!对了,当时赵才人陪我一起去的,是不是赵才人?” 赵莲叶回答:“是!臣妾是陪周婕妤一起去的。” 你们两个混账玩意儿! 就不能等太后扶了我以后再说话吗? 温凰半屈着腿很费劲,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蹲不住了,再不起来,就该软脚摔着丢人了。 看太后也没有再来扶她的意思,温凰自己站直了,说:“昨日本宫的确在长宁殿遇到你们,但是你何时跟我说过你今天生辰之事?” “就你离开长宁殿以后啊!当时您让萱草她们远远站在岔路那边,您一个人去了菊园那边,臣妾过去跟您说的呀!”周莺儿煞有介事地说:“皇后娘娘,您该不会忘了吧?” 第49章 黑历史,洗不掉 温凰昨日为了跟北斗说话,的确在菊花坛那边遣退了跟着的人。 看样子,当时,她们远远瞧着呢? 温凰微微深呼吸,说:“本宫当时的确去了那边,但是并未遇到你们!” 周莺儿急了:“皇后!你怎么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来晚了便来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苦要否认?” 温凰正要说话,太后脸色阴沉地问赵莲叶:“莲叶,你说!有那么回事吗?” 赵莲叶面不改色,起身回道:“太后娘娘,当时臣妾和周婕妤的确在那边看到了皇后娘娘,不过,周婕妤过去找皇后娘娘说话,臣妾没跟着,只远远看到,周婕妤像是在请求皇后娘娘什么事,皇后娘娘点头答应了。” 温凰:“我没在那边遇到任何人!你——” “行了。”太后脸色沉了下来,冷脸对温凰说:“不是什么大事,坐回去,看戏吧。” 温凰只得坐了回去。 周莺儿跟赵莲叶对视一眼,彼此意会地笑了笑。 这个小动作落在温凰眼里,她便明白了,这两人串通好了诬陷她呢! 怕是本来就故意让她迟到,惹太后不高兴。 又让太后误以为她做错了事不敢承认,乱找理由搪塞,人品有问题。 这两个小蹄子,小小年纪,心眼儿还挺多! 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台下也在唱戏。 胡檀儿面带微笑,动作优雅,侃侃聊天:“皇后娘娘,其实,臣妾早闻您的大名呢!” 温凰奇怪地问:“早听说过我?不可能吧?我才来尧都没几天呢!” 胡檀儿说:“臣妾随父亲在休宁任上呆了八年,也是去年才回来的。” 温凰没说话。 “原来你们这么有缘份呢?”周莺儿笑道,“怎么?胡美人以前认得皇后娘娘?” “不认得!”胡檀儿说,“但是听过皇后娘娘的大名。” “怎么?皇后在休宁还是个名人?”太后问。 胡檀儿笑着说:“是啊!皇后娘娘在休宁,是出了名的巫女呢!说是一碗神水,包治百病呢!” 所以此话一出,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温凰。 温凰并未否认。 黑历史,洗不掉呀! “不过,后来又听说,神水是假的,就是汤药!还被人告到了我父亲那里,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胡檀儿一脸调皮地捂嘴笑:“皇后娘娘,臣妾特别好奇!您那到底是神水呢?还是汤药啊?” 温凰一脸高深地回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噗嗤!”周莺儿“噗嗤”笑了出来,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皇后娘娘这神态语气,像那些摆摊算命的江湖骗子呢!” 大家闻言,都笑起来。 包括宫女太监们,也都笑了起来。 她这个皇后,今儿不但被埋汰了人格,还被当成了笑料。 温凰在心里画小圈圈诅咒她们。 但是……貌似圈错人了,周莺儿等人没事,倒是太后身侧站着的贞宪姑姑,突然捂着胸口,呼吸困难,渐渐滑倒了下去。 人们惊呼不已。 太后无比急切地高声呼喊:“太医!快传太医!” 第50章 呱!呱! 又有那管事的太监宫女,跑去拿了垫子,将贞宪姑姑放在垫子上。 温凰起身过去看了看。 她前几日就瞧着这位贞宪姑姑快不行了,果然。 她的胸口,有一团黑气,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 那黑气,是毒。 毒入肺腑,那些个太医大夫……恐怕无力回天。 太医很快跑步来了,又是诊脉又是扎针,折腾了好一阵,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跟太后摇头:“太后娘娘,臣等无能!” 太后流着泪说:“你们再试一试啊!不要放弃!” 太医们磕了一地的头:“娘娘,之前臣等就说过,她的余毒已入逐渐渗入脏腑!一旦发作的话……” 太后哽咽着问:“她还有多久?” 太医回答:“左不过……这一两刻钟!” 太后沉默片刻,神色凄然地过去,握着贞宪姑姑的手,看着她发黑的唇和脸,泪如雨下:“你是替我受了这些年的苦,替我中的毒……贞宪,哀家最亏欠的人,就是你啊……” 其他妃嫔、下人也都跪在贞宪姑姑周围,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呱!”“呱!”突然,御花园里响起蟾蜍的惨叫声。 极为破坏气氛。 大家愕然转头看去,只见温凰宫里的太监邵骞,提着个提网,里面装着个活蹦乱跳的癞蛤蟆。 那癞蛤蟆身上还沾着草和露水,显然是刚抓来的。 温凰拿了只碗放在桌子上,竟伸手就抓住那只恶心的癞蛤蟆,可劲地将它背上的脓水挤进一个碗里。 癞蛤蟆被她挤得呱呱直叫唤,声音那个凄厉。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现场鸦雀无声。 只见她挤了些乳白色的毒液之后,倒了点水搅吧搅吧,又往里面添了点吃点心用的白糖,端着去了太后身边。 “你干什么?”太后瞪大眼睛,忽地站起来。 “母后。”温凰说,“如果我没猜错,贞宪姑姑是中了毒吧?毒入肺腑,恐怕普通的法子都救不了她,唯有以毒攻毒!您若愿意信我一回,把这个给她喝下去,保管她立刻就好了。” 温凰能看到瘟疫、巫力,以及五毒。 疫病是些极为微小的活物,别人瞧不见,但她能看到。 巫力是一种奇特的能量,无形无色,但她也能看到。 所谓五毒……在别人眼里,毒有千万种,但在温凰眼里,这世间的毒只有五种,分别呈现白、绿、黑、红、黄五色,对应五行,相生相克。 数千年浸淫其中,温凰一眼就能看出相生相克之道,以及精准的用量。 在“以毒攻毒”这方面,三界内外,估计无人能比她更精通。 太后有些无措地看着她那一碗东西,又看了看旁边跪了一地的太医,问:“王太医,你怎么看?” 王太医说:“这个……的确有以毒攻毒的说法,但是,且不说什么毒可中和另一种毒的毒性这个难以断定,即便是找到此毒,用量又是个问题。少了,解不了毒,用量多了,又让人雪上加霜!” 王太医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听得太后晕头涨脑。 她正想问温凰如何解决太医提出的诸多疑问,转头却见她一手扶着贞宪姑姑的脑袋,另一只手,已经将那一碗给她灌了下去! 第51章 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你你……你怎么能……”太后惊得说不出话来。 “反正太医都说活不过一刻钟了,何不试试呢?”温凰灌完了毒,站起来将空碗递给邵骞。 太后:“你总得让太医们先讨论讨论!怎敢自作主张先给她喝了?!” 温凰:“等他们讨论完,贞宪姑姑坟头都长草了。” 太后:“……” “太后娘娘您看!”萱草惊喜地指着贞宪,“她脸上的黑气开始退了!” 大家都围过去看。 王太医给贞宪姑姑把脉,然后脸色大变,眼睛瞪得像铜铃。 不到一分钟,贞宪姑姑脸上的黑气就褪尽了。 又过了一会,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醒了过来,然后一骨碌爬起来,迷茫地问:“怎么了?太后娘娘,奴婢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又发作了?” 太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握住贞宪姑姑的手:“你感觉怎样?” “感觉很好啊!比以往几年任何时候都好!就是……”贞宪姑姑砸吧砸吧嘴,说:“就是觉得嘴里发甜!跟喝了糖水似的!” “哈哈哈!”太后大笑,“没错!你就是喝了糖水!是皇后给你灌了一碗她的‘神水’,你就醒过来了!” “皇后娘娘?”贞宪姑姑诧异地看向温凰。 温凰微笑,点点头说:“贞宪姑姑,你的毒已经解了,以后都没事了。” “真的吗?”贞宪姑姑一脸惊喜,转头看向王太医。 王太医刚刚给她把过脉,点头说:“没错!皇后娘娘用以毒攻毒的办法,给您解了毒!” 贞宪姑姑那捡回一条性命的惊喜难以表达,直接给温凰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头,说:“多谢皇后娘娘救命之恩!” 温凰伸手将她扶起来,说:“举手之劳,贞宪姑姑不必如此。” “娘娘,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王太医一脸不解,“毒的种类千千万万种,您何以能如此精准地找到以毒攻毒的毒类,且用量如此精准?您甚至都没给她把过脉!” 温凰似笑非笑地看向胡檀儿:“刚刚,胡美人不是已经说过了?本宫是巫女。” 胡檀儿的表情难以描述。 王太医诧异:“巫女?您真的是……巫?” 温凰点头:“没错!” 既然有人卯足了劲想治她冒充巫女之罪,她索性就认下来。 虽然她不是巫,但要说通神……哪只巫比她更通? 太医们满脸崇拜之色。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太医在此?”突然,他们身后传来玄珀的声音。 大家这才发现皇帝来了,纷纷跟他行礼,七嘴八舌说了刚刚的事情。 玄珀看了温凰一眼,笑道:“之前皇后跟朕说她是巫医,朕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看样子,朕还算是慧眼识人,捡到宝贝了!” 说着,他就用看自家宝贝的眼神看温凰。 温凰低着头笑。 “既然贞宪姑姑好了,太医就先回去吧。”玄珀说,“别影响了周婕妤过生辰的雅兴。” 于是,太医们都告退了,玄珀转着轮椅在温凰身边呆着,说:“凰儿,朕以为你不知道今日是周婕妤的生辰,刚刚还去昆华宫找你一起过来呢!” 第52章 昨日的菊花 温凰:“今儿早上,周婕妤让人来请了。” 玄珀点头,又问:“昨日的菊花皇后可还喜欢?” 菊花? 啥菊花? 温凰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意会过来,说:“挺好的,咦?皇上怎么知道臣妾去了菊园?” 玄珀说:“朕在三楼望台上看到的,见你一个人去了菊园赏花,朕本想去陪你,你却只呆了一小会就走了。” 长宁殿的地势本来就挺高的,三楼望台,更是视野辽阔,近处能看到整片御花园,远眺可见大半个尧都城。 本来挺正常一句话,周莺儿和赵莲叶却都突然脸色微变,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太后敏锐得很,见状皱了皱眉,问:“皇帝,你昨儿瞧着皇后去了菊园?” 玄珀说:“是啊母后!” 太后:“那你可有见到莺儿和赵才人?” 玄珀说:“看到了,她们在菊园后面那半山亭里。” “她们双方可有见面讲话?”太后问。 “见面讲话?没有!”玄珀肯定地说,“从皇后进入菊园,到她离开,朕一直瞧着呢!莺儿她们一直在山上没下来,如何说话?母后为何突然这样问?” 太后沉默片刻,究竟是护着自己的侄女,什么都没说,摇了摇头:“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玄珀直接问温凰:“皇后,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温凰摇头说:“没有啊!就是刚刚周婕妤说昨日在菊园看到了我,可我却没看到她,本来还闹不清楚怎么回事呢!皇上一说,臣妾才明白,那是因为她在高处,我在低处,她能看见我,我看不见她的缘故呀!是不是周婕妤?” 这样说,既顺着太后,又点明了周莺儿她们故意陷害的前提条件。 嘿嘿! 周莺儿没法否认,眼神闪烁地说:“嗯……是这样没错!” 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看到了她们! 她不敢看太后的脸色,伸手捋着自己旁侧的辫子,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太后看着她手上那碧绿的镯子,又看看温凰空荡荡没有任何首饰的手腕,突然开口叫道:“皇后。” 温凰:“啊?母后?” “你过来。” 温凰起身,走到太后面前。 “你是皇后,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出门连镯子都不戴一个?”太后说着,伸手把她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给温凰戴上,“这个,是哀家封后的那天,先帝亲手给哀家戴上的。整整二十多年了!今儿哀家把它给你了。” 温凰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跟太后握个手啥的。 没想到,她倒是把这灵玉手镯直接送给了自己,喜得她急忙谢恩。 周莺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这个生辰,过得极不开心。 …… 温凰是推着玄珀回长宁殿的。 路上,玄珀问:“朕特地赶来帮你撑腰,皇后怎么连个谢字都没有?” 温凰脚步一停,探头问他:“怎么?您是专门来帮臣妾沉冤昭雪的?” 玄珀:“当然!” “是谁给皇上通风报信的?”温凰纳闷地环顾了一圈自己身后的随从。 第53章 透视 萱草使劲摇头摆手,表示不是她。 其他人见状纷纷摇头。 “炉石去赐生辰礼,听到了。”玄珀说,“回来就跟朕讲了她们挤兑你的事情。” 温凰:“这样啊!谢谢皇上!” 玄珀:“一句谢谢就算了?” 温凰:“那……臣妾再下厨给您做吃的?” 玄珀:“这还差不多。你的厨艺真不错,朕特别喜欢。” “那咱们直接去昆华宫吧!皇上有不有空,陪我一起做!” 玄珀:“有!朕有的是时间。” 于是,温凰推着玄珀,去了昆华宫。 李旦低着头跟了上去,心道,皇上,您桌上的奏章都堆成山了,您有的是时间? 炉石也低着头跟了上去,心道,锅要好好背着,千万别坏了皇上的事儿。 他刚刚去赐生辰礼没错,但根本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 晚上,温凰把通灵镜放在手镯上,通灵镜的灵力又涨了两格。 四十格了! 镜面渐渐出现了北斗那张脸。 小眼睛,长驴脸,满脸惊喜之色。 因为两人血祭一对通灵镜的缘故,温凰能看到北斗的脸。 但因为她无灵力,所以并看不到、听不到那头的其他东西。 但北斗不同,他能借由通灵镜,看到温凰周遭的环境。 而且,还可以遥控通灵镜,施一些通灵镜承受范围内的小法术。 例如透视。 透视消耗的灵力很少。 可以看到玄珀屋里隐藏的密室,暗格。 “北斗!我看到你了!你看到我了吗?”温凰问。 “看到了看到了!”北斗咧嘴说,“神尊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充满了四十格灵力!” 温凰:“明日我去玄珀那边,你好好透视看看,建木之实究竟在哪里。” “好的好的!”北斗说,“不过……” 温凰:“不过什么?” 北斗:“我只能看到你周围大约一两尺范围的东西。” 温凰:“你之前能看到全城,现在只能看到两尺范围?” 北斗:“是啊!要想看得更远,得蓄积更多的灵力才行。” 温凰皱眉:“知道了!明天我多走动走动就是!回头我再想办法弄更多灵力。” 北斗:“好。” …… 第二日上午,温凰又去了玄珀那里。 依然挑了他尚未回来的时候。 她先在外面逛了一圈。 北斗就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居然真的有个阵法!这是生息大阵,是药神的独门大阵啊!专养神体,可令断肢重生,神体复原,这人间居然有人会布灵阵?而且还是药神的独门阵法?真是奇之怪哉!” 温凰听在耳中,也觉得奇怪不已。 生息大阵是药神自创的阵法,居然有凡人学会了? 啥情况? 在外面逛遍了,北斗没发现绿珀。于是,温凰就借口说累了想躺一会,进了内室。 玄珀的大宫女青叶姑娘,带着一脸奇怪的笑意,帮她关上了门。 内室里,温凰拿着通灵镜走遍了角角落落,以方便北斗查看。 然而,依然没有发现。 看样子,建木之实没在玄珀的寝宫啊温凰坐在床上,眉头紧皱。 究竟在哪里? 太后那里? 国库? 或是哪个密室? 她要不要跟玄珀问一下? 第54章 神尊,您还好吗? 她是温禄的女儿,身份本就敏感,若是贸然问这个,会不会引起玄珀的怀疑,以为她是温禄派来偷宝物的,从而把建木之实藏得更深? …… 正寻思着,外面传来青叶她们问安的声音。 玄珀回来了! 她侧耳听着,青叶在向玄珀汇报,说皇后等他等累了,在内室小憩。 然后是轮椅往这边来的声音。 温凰赶紧仰躺下去,闭眼假装睡觉。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温凰能感觉到,玄珀的轮椅行来,在床边停下。 然后,又觉得床塌陷了一点。 貌似他坐床上来了?! 再然后……她就听到北斗在说:“我看到了什么!哇!这就是玄珀吗?生得好生俊美!命本子上描述的一点不错啊!难怪神尊放着现成的灵力不要,大老远跑回丞相府去!啧啧啧——哎呀!他这是要干嘛?越凑越近了!这是想……啊啊啊!神尊,他要亲你!都快压你身上了!” 温凰蓦然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玄珀放大的脸。 距离她大约不到半尺,眼中含情,嘴角含笑,俯身在她上方。 “皇上!您回来了?”温凰眨巴着眼睛问。 “嗯。”他嗯了一声,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对不起皇上,我……我是不是不应该睡在这里,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特别困……” “没事!”玄珀说,“你睡在朕床上,朕很高兴。” 温凰:“……” 你高兴个啥! 她起身想坐起来,岂料玄珀伸手一挡,正好挡在她的腰上,她便弹了回去。 玄珀趁势压下来,就离她更近了,温凰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有力而热烈,就像包裹在清冷白衣下的一团火。 “皇……皇上……”她脸上烧得厉害,感觉有点窒息,却不知自己这副意乱情迷的模样,嘴里还娇吟着皇上,对玄珀是一种怎样的刺激。 玄珀低头就亲住了她。 温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等她醒过神来,她就发现玄珀搂着她,肆意地吻着她……温凰浑身都随着他的侵犯轻轻重重地发麻。 良久,他总算放了她,低头定定地看着她绯红的脸,泛起水波的眼,柔软水润的唇,眼里情欲涌动:“温凰。” 温凰已经傻了,不会吭声了,只转动眼珠子瞧着他。 “朕想要你。”玄珀声音微微嘶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朕就想要你。” 温凰:“……” 玄珀又亲了她一下,这下却不是深吻,只缠缠绵绵地轻吻着她,从唇,到脸,脖子。 “等朕的腿好了,我们就圆房。”他又说,“朕就天天亲你,爱你,可好?” 温凰:“……”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回去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摊在床上,眼神发直,一动不动。 北斗有些担心:“神尊?神尊!您还好吗?您没事吧?其实……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一回生两回熟,真的没什么的!” 温凰不回应。 “神尊?您别吓我啊?”北斗急了,“您说句话啊?” 第55章 看惯了也就不丑了 “我没事。”温凰终于吭声了。 北斗:“真的没事吗?您看着……好像深受打击……” “北斗,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了神侣,我和他,一定要跟我父神母神那样。”温凰低低地说,“一生一世,只爱彼此,没有妾室,没有神宠,干干净净。可现在我先不干净了……” 北斗:“啊这……小神觉得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强求不得!您已经六千岁,还没等到您想要的那种神侣,再等下去,也未必能等到呢!” 温凰跟被戳到了逆鳞一般一骨碌坐起来:“北斗,你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六千岁怎么了?我怎么就等不到了?” 北斗:“呃……小……小神不是那个意思……” 温凰又躺了回去。 北斗:“神尊——” “罢了!”温凰突然出声,“其实你说得有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像我父神那样好的男子,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过他一个而已!我没有我母神那样的福气。也就只能……且顾眼前吧!” 温凰向来很容易想开。 想开了以后,温凰又活了过来,拿着通灵镜翻身趴过来,小腿翘着,一晃一晃地问:“北斗,你跟人亲过吗?” 北斗:“呃……呵呵……” “诶?你不会也没有吧?”温凰问,“你也没有神侣呢!” 北斗星君跟温凰她大哥是好友,温凰从小认得他。 “小神……有过!不过分开了。”北斗语气有些萧瑟。 “哦?为什么分开?” 北斗:“就时间长了,感情淡了。” 温凰:“人家八成嫌你长得丑!” 北斗:“……” 温凰:“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其实看惯了也就不丑了!” 北斗:“……!!” 温凰:“而且丑也有丑的好处!看了你的脸,再看玄珀,哇!简直是盛世美颜,人类巅峰,连他是个凡人的难过也减轻了不少呢!” 北斗:“……小神瞧着神尊也没什么事了,小神还有事儿,就不跟您说了!” 温凰摆摆手:“去吧去吧!” 北斗那头刚消停了,萱草进来禀报,说丞相大人来了。 “谁?”温凰惊了一下。 萱草:“就是您父亲,丞相大人。” 温凰:“这里是后宫!他怎么进来的?” 萱草说:“后宫一般不允许外臣进入,不过也并不是那么绝对。有时候宫里办宴席,又或是皇帝或太后允许,外臣也是可以进来的。” 温凰:“这么说,他应该不是自己闯进来的,是得到皇上允许来探望本宫的,对吧?” 萱草点头:“那是肯定的!若没得皇上允许,禁卫也不会放他进来啊!” “好,本宫即刻就去。”温凰起身去了前殿。 萱草上了茶,很有眼色地带着伺候的宫人都走了,只留他们父女两人单独说话。 温禄打量着奢华漂亮的宫殿,淡淡问:“你在这里可还住得惯?” 温凰:“有劳父亲挂念,女儿住得惯。” “也别太惯了。”温禄却压低声音说:“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在这宫里,住不了几天。” 第56章 撤离通道,这就有了! 温凰气笑了:“呵……父亲来找我,是给我送‘东西’的吧?” 温禄拿过一个箱子,放在他们中间的圆形小茶几上。 一打开,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 “上次你回来,说是没有银两打赏下人,我怕你把钱用完了,又给你送了些来。”温禄警惕地往门外看了看,把箱子往她那边推了推,然后伸手拿起一支累丝金钗,说:“下面是银两,上面是首饰,留着自己戴也好,赏人也可以。” 温凰挑眉,看着他伸手将金钗拧了拧。 这支金钗的接头处,竟是可以拧开的。 瞧她的眼神,温禄就知道她已经领会了。 他温禄又将那金钗放了回去,盖上盖子,说:“收着吧!” 温凰沉默片刻,低声问:“你要绿珀做什么?” 建木之实因着是绿色,上面若隐若现一个“珀”字,所以人们给取了个名,叫做:绿珀。 “我说过,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温禄端起茶,用茶盖挡着嘴,声音低沉而狠辣地说:“你只需知道,想要你和你母亲活命,就得照我说的做!” 温凰:“……我娘她怎么样?” 温禄:“只要你好生听话,她就好好的。” 温凰点头:“希望你说到做到,到时候,一手交人,一手交物,若是见不到我娘,你也休想拿到你想要的!” 温禄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挺有把握,问:“你进展如何?” 温凰:“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暂时还没找到。你可知道绿珀究竟藏在哪里?” 温禄皱着眉头:“这娘胎里带来的宝物,一般情况下,应该会随身携带吧?”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 温凰没有多说,问:“你来见我,是怎么跟皇上说的?这个总能告诉我吧?免得我在他面前说错话!” 温禄说:“皇上下旨,让接你娘来受封。我已经派人去接你娘,已经有快马回来报信,说是一切安好,不日即将抵达尧都。我就跟皇上请求,想来见你一面,将这个好消息 告诉你,顺便再给你送些银两首饰,给你赏人。” 温凰点头,端起那箱子说:“就不留丞相吃饭了。” 温禄也没多说,站起来走了。 回屋后,温凰拣出温禄刚刚旋转的那根金钗,旋开以后,倒出来一个小纸团。 上面写着:召陈宫,最北面的侧后门,叩响三重三轻,自有人带你离开皇宫。离开后,去青鱼巷杂货铺。 撤离通道,这就有了! 她就知道温丞相有本事。 温凰笑了笑,将那纸条烧了。 …… 从她进宫以来,来来回回把玄珀寝殿翻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建木之实。 温凰决定,找机会直接问他! 第二天,她估摸着玄珀该下朝回来了,又跑去找他。 刚走出房门,却又折返了回去,在落地穿衣镜前照了又照,然后回去换了一件颜色娇艳些的衣服,扭扭身子,抿抿唇,美美地走了。 邵骞瞧着温凰的背影,拉住萱草纳闷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今儿看起来很不一样呢!” 第57章娘娘开心,自然是因为皇上 萱草想到了昨日娘娘从皇上内室出来,鬓发微乱,嘴唇微肿的样子,抿嘴笑而不语。 邵骞:“怎么了嘛?快跟我说说!” 萱草伸出一根手指做“嘘”状,低声说:“娘娘开心,自然是因为皇上,还能因为什么?” 邵骞面露恍然大悟之色:“懂了!懂了!” 萱草看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了?” 邵骞咧嘴笑:“反正懂了!” …… 温凰到了长宁殿附近,远远见胡檀儿带着个宫女进了殿。 她身后的宫女,捧着一堆衣物。 温凰跟过去,从门缝里往里瞧。 御前的人就是机灵,无论是萱草他们,还是守在外面的禁卫、太监,都没作声。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做的。”胡檀儿亲自捧着那堆衣物说:“尺寸是跟尚服局要的,应该没错。您瞧瞧,可喜欢?” 玄珀看了她一眼,说:“尚服局有专人专司此职,何须劳烦你亲自动手?” 胡檀儿装扮得格外娇艳,跟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一脸娇羞地说:“朝服吉服臣妾做不了,但这穿在里面的亵衣亵裤、袜子之类的,臣妾觉得,自己做的,跟尚服局做的究竟是有区别的!” 玄珀又多看了那衣服两眼,问:“什么区别?” 胡檀儿眼波含情地说:“尚服局是给皇上做的,臣妾……是给夫君做的呀!” 玄珀沉默片刻,眼神突然冷了冷:“胡美人,你说朕是你的夫君?” 玄珀冷着脸盯着人问话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胡檀儿腿一软就跪下了,忙说:“臣妾不敢!臣妾的意思是……就是……” “退下吧。”玄珀说。 “是!”胡檀儿起身,面无人色地告退了。 温凰就站在大门口侧面,她都没发现。 温凰斜了她一眼,甩甩头发,进去了。 “凰儿?”玄珀见了她,整个人都愉快起来,“你来了?” 温凰走到他对面,瞥着那衣服:“哟?衣服做得很漂亮嘛!花儿绣的比尚服局那些还要精致!” 玄珀:“……是胡美人的,她刚忘了拿走了!”温凰:“这是她对‘夫君’的一片心意!拿走做什么呢?” “哎哟皇后娘娘!皇上只能是您一个人的夫君呢!”李旦早已修炼成精,伸手就把那些衣服扫了过去,尖着嗓子说:“胡美人忘了拿走,奴给送去吧!” 都不等玄珀吩咐,他拿着那些衣服就走了。 温凰笑了笑,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两手托着下巴,水灵灵的眼睛瞅着玄珀问:“皇上,你是我一个人的夫君吗?” 玄珀:“当然!你是朕唯一的皇后!也是唯一喜欢的女子!朕是你唯一的夫君,你也是朕唯一的妻子!” 温凰嘴角微弯,又问:“臣妾是你唯一的皇后没错,但唯一喜欢的女子,却未必吧?您以前肯定有过喜欢的女子!” 玄珀:“没有。” “我才不信呢!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以前能没有喜欢的女子?”温凰撅着小嘴,语气充满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皇上,说实话吧!是谁啊?我姐姐?周婕妤?还是别的我不认识的女子?” 第58章 国师从哪里来? 玄珀:“真的没有。我这些年专心治病,还有很多事情,哪里会注意到哪个女子?” 温凰一听也有理,过去腿残了,又忙着争夺皇位,也许她真的是第一个也不一定。 于是她就不纠结了,说:“皇上,谢谢您允许我爹来看我。” 玄珀:“你母亲就要来了,你可开心?” 温凰点头:“特别开心!” 玄珀:“他给你带了银子和首饰,怎么?你缺银子?” “就是用来赏人!您赐的东西,我不舍得赏给别人,所以我就跟我爹说,让他定时给我送些银两和金银首饰。”温凰甜甜地说,“我爹可抠了,东西没带多少,还不愿意呢!说宫里什么宝贝都有,从您那举世无双的绿珀,到灵玉、金银珠宝、珍贵器物,什么没有?身为皇后还跟家里要钱,不成样子。” 玄珀:“那你以后就别跟他要了,朕给你些合适的东西就是。” “凭什么呢?”温凰说:“生了我又不养我,我就是要让他出出血!”玄珀笑。 “对了皇上,您那绿珀是个什么样的宝贝,给臣妾看一眼呗?”温凰语气极为自然地问。 玄珀说:“当然可以。不过东西没在我这里,暂时借给了别人。” 借给了别人?! 你这个败家子! 这般独一无二的宝贝,你居然往外借! 温凰咬着牙床,努力露出单纯又惊讶的表情:“啊?那般重要的东西,您还外借啊?” 玄珀:“过些时候,他会送回来,到时候朕给你看。” 温凰:“借给谁了?他借去干嘛呢?” 玄珀正待说话,李旦来禀:“皇上,国师回来了!” “回来了?”玄珀很高兴,忙说:“请他进来!” 温凰心里骂了句娘,这人早不回,晚不回,真会挑时候! 她也不好再追问了,看向门口。 她一直好奇这位国师是何人,今儿总算要见到了。 不多时,就进来了一个人。 浑身罩着宽大的白袍,脑袋上罩着帽子,脸上还带了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进门倒头便拜:“皇上,臣回来了!” “快起来。”玄珀让他站起来,问:“此行可顺利?” 国师:“一切顺利。” 玄珀欣慰地点头:“朕就知道,有国师出马,定然药到病除。” 说着,他转头看向温凰:“凰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国师。国师,这是朕的皇后,左丞相嫡女:温凰。” 国师看向温凰。 温凰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两人都半天没动弹。 这声音,这眼睛……此人怎么这么像句皓? 药神句皓,是东方句炁大帝的儿子,跟温凰同年同月同日生,上神修为。 用句人间的话来说,他是温凰的发小! 从小一块长大,熟得不能再熟! 而且,两人幼时还是同门。 是他吗? 不可能吧? 没听说他下界来了啊? 良久,温凰开口问:“这才秋天,国师怎么就包裹得如此严实?” 玄珀在旁回答:“国师向来如此,不分季节,都如此穿着。” 温凰:“哦……国师这是从哪里来?” 第59章 查无此人 玄珀回答:“前些日子,淮江发大水,水褪之后,发了瘟疫,人畜皆死了许多,国师前去治瘟,药到病除,当真是劳苦功高。” 温凰:“国师不仅会布阵,还会治病啊?” 玄珀说:“没错,国师学识渊博,精通医术,乃朕最倚重之人。” 温凰就想再听听这位国师的声音,然而问了一堆问题,却都是玄珀在回答。 国师就跟哑巴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凰儿,你先回去,朕跟国师聊一聊淮江那边的事情。”玄珀有了国师,就赶她走了。 温凰又瞧了那国师几眼,告辞回去了。 …… “北斗!你刚刚在玄珀那里,看到那位国师了吗?”回去以后,温凰赶紧问北斗。 北斗:“没有啊!小神只能看到通灵镜周围两三尺的范围,他在能见范围之外。” 温凰:“那你听到他的声音了吗?” 北斗:“没怎么注意,神尊为何问这个?” 温凰:“你查一查,他是什么人。” “好吧,神尊稍等,我看看他的命本。”北斗让温凰等了一会,说:“神尊,尧国国师,查无此人啊?他叫什么名字?” 温凰回想了一下,说:“玄珀曾提到过,说他名[hào]。” 北斗:“哪个字?” 温凰:“不知道。” 北斗:“那别的信息呢?例如籍贯,父母,婚配之类的?” 温凰摇头。 北斗:“仅仅这样一个发音怎么查呢?尧国不得有千千万万个名[hào]的?更何况,他未必就一定是尧国人。” 温凰:“他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北斗:“命本子上不记载他穿什么!” 温凰:“我的意思是说,我看不到他的长相。回头我想办法靠近他两尺范围之内,你好生看看他的真面目。” 北斗:“您为何突然对这国师感兴趣了?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比玄珀更俊美!” “北斗你个老不修的!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本尊是下来搞风流韵事的吗?”温凰敲了镜面一下。 北斗咧嘴笑:“不是不是!那您为何突然对那国师感兴趣呢?” 温凰:“这尧国国师的声音、眼睛,都特别像药神!” 北斗:“药神?难道您怀疑他是药神投胎的?神尊,药神并没有任何投胎记录,这个小神可以保证!不可能是他!” 温凰:“可是,你还记得长宁殿那个灵阵吧?” “自然记得!那是生息大阵,药神的独门——”北斗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会药神的独门灵阵,他能做出‘升阳香囊’那样完美的解药,而且他的名字,还叫[hào]!这些都是巧合吗?” 北斗:“那……那您就让小神好生看看他吧!” 温凰点头。 …… 温凰跟萱草她们打听了一下。 她们貌似只知道国师叫国师大人,是皇帝极为倚重之人,其他一问三不知,连他姓啥都搞不清楚。 但他的住处,萱草她们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