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娇软美人沦为反派的囚宠》 第1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 【您是荆棘丛中盛放的玫瑰,引万千宠爱,惹恶鬼觊觎。】 【您的美貌让阴处藏匿的恶鬼垂涎欲滴。】 【他们都想占有你。】 “好疼”江梓衿头痛欲裂,一阵眩晕感向她袭来。 她身穿一件红色的礼服,胸口别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腰身被礼服裙掐得盈盈一握。 “这是哪里?” 江梓衿半躺在一张床上,白皙的脸上带着一些病态的苍白,饱满的唇肉被她咬的微微发白,眉眼侬丽漂亮,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系统的后一句提示音响彻在她耳畔。 【系统温馨提示:小世界中,请宿主保护好自己。】 【一旦死亡,便是永久的消亡。】 “玩家:江梓衿。” “您抽中的身份是:骄纵傲慢的尊贵大小姐。” “您在十八岁时不幸患上了一种怪病,需要【他】的血才能减轻痛苦。” “这次的任务是:阻止【他】的黑化,给他带来温暖和关怀。” “大小姐,”陆今安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宽肩窄腰,容貌俊朗帅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先生喊您下去。” 江梓衿头还疼着,刚穿进小世界都会这样,大脑迟钝一步接收到所有记忆。 “嗯,我知道了。” 她漂亮的眼尾微微垂下,像是刚被人欺负过一般,泛着糜艳的红意。声音软绵绵的,宛如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腻。 陆今安眯了眯眼,大小姐从来都不会这么和善的和他说话,他在江家做了五年的管家,对于江梓衿的刁蛮还是深有体会的。 这位骄纵、恶劣的小姐最喜爱的就是玩弄别人,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 “是病情又发作了吗?” 陆今安破天荒的问了一句。 他们靠得很近,陆今安弯着腰,一只手撑在柔软的床褥上,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江梓衿小而软的耳廓上,让她的耳尖抑制不住的泛红。 “夫人平日里就喊您按时吃药,不然病情发作起来,疼的还是您。” “你”江梓衿很不适应,偏头躲了躲,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精致的漂亮,“离远一点” 陆今安敛眸,能看到她裸露在礼服外的一节锁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很容易激起人的破坏欲。 “小姐不是喜欢我离你近些么?”他凑得更近,声音带着明显的恶意,目光晦涩不明。 大小姐交往了不少男人,甚至之前对他也表示过明确的好感。 只不过被他严辞拒绝了。 陆今安心里清楚大小姐的滥情和花心。 追求的不过是一时的刺激,玩腻了便随手丢弃。 江梓衿抬起了头,杏眸仿佛笼了一层水雾,她伸手在推陆今安。 “不喜欢。” 她的力道仿佛是在给陆今安挠痒痒。 又娇又小。 “是么?” 陆今安在心中评价她,虚伪又放浪。 是个空有样貌的花瓶。 不知道现在又是和他在玩哪一套。 江梓衿的眼睛像小鹿一般纯澈,睫毛颤动不已。 她现在还没有理清世界线和人物身份,不敢轻举妄动,重复着说了一遍:“我不喜欢这样。” 江梓衿眼尾氤氲着珊瑚红一般的色彩,红润饱满的唇上覆着一层水光,散发着引人采撷的光泽感。 陆今安眸光微微一滞,喉结上下滚动。 有些发涨。 他熄了逗弄她的心思,低声说:“抱歉。” 大小姐的皮肤很白,被娇养得浑身矜贵,在白炽灯的照射下莹润又柔软。 陆今安神色不变,心思却转了一圈。 她之前也这么白吗? “没事。” 江梓衿耳尖红红的,小声说:“我等下自己过去。” 陆今安侧头看她,江梓衿身材娇小,整个人都像是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红色的礼服裙衬得她更加娇艳,宛如一朵盛放到极致的玫瑰。 他直起身,淡声道:“我和先生说一句,您到时候休息好了便下来,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梓衿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胡乱的点了点头,露在床边的小腿往上挪了挪。 “好。” 直到关门声响起,系统的背景介绍才姗姗来迟。 【江家,是z国有名有姓的豪门大族。】 【您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刚才是您的管家陆今安,今天是a省一年举办一次的拍卖会,也是反派和您的第一次碰面。】 江梓衿很快接收了自己的人物设定,她身上的裙子非常漂亮,面料材质也是极其柔软贴肤,一看就不便宜。 “这个世界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系统说:“用爱感化反派。” 江梓衿:“?” 系统说:“通俗一点来说,让反派的杀戮值降到最低,您即可通关。” 听起来还算是容易。 江梓衿点了点头,“那你之前说的鬼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看起来像是现代社会啊,怎么会有鬼。” 系统这次给的解释慢了一拍,“不一定。” “鬼可以是人心中的欲望,也可以是引诱人堕落的撒旦,这一切都得您来探索。” 江梓衿怕鬼,系统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微微白了脸色。 系统继续补充规则:“在这个世界中,您必须符合原主的人设,不能ooc,否则将会做违规处理。” 这些倒还能理解。 江梓衿从床上坐起了身,长发如海藻一般散落在腰际,葱白的手指在床褥上极其醒目。 “还有这个身体……” 她之前就感受到了,这副身体非常虚弱,甚至到了走几步都会气喘的地步。 系统说:“您十八岁时患有一场奇怪的病症,时不时就会浑身疼痛难忍,浑身虚弱无力,并且药石无医。” “只有他的血,才能让您的疼痛得到缓解。” 江梓衿对痛觉有着超高的敏锐度,一点破皮的小伤都会让她疼得死去活来,更何况是系统形容的这个‘疼痛难忍’。 “他是谁?” 系统不紧不慢的说:“是你需要用爱感化的反派。” 江梓衿一愣,秀气的眉头微蹙。 这意思是,她既要刷反派好感度,又要不停的取反派的血? “任务一:拯救反派季宴礼。” 系统说:“你该下去了,再晚一步,季宴礼可能就要被折磨死了。” () 第2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 豪华的地下拍卖场内。 昏暗的灯光照得这一片区域隐秘低靡,主拍卖场台上,吊着巨大的欧式水晶灯,分成明暗两色,分割感明显。 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z国有名的销金窟,无数黑暗肮脏的交易都在这里进行。 只要钱足够,你想要什么它都能给你找到。 江梓衿下了楼,她穿着一身红裙,皮肤干净清透,唇红齿白。胸口别着的红玫瑰艳丽夺目,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的‘哒哒’的清脆响声。 “大小姐。”站在门外对黑衣男人朝她弯了弯腰,“这边请。” 江梓衿舔了舔下唇,略有些紧张地扬着下巴,摆出了一副高傲骄矜的姿态,“好。” 她的样貌太引人注意了,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脸颊精致漂亮,像大海里蛊惑人心的鲛人,只是清泠泠的站着,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仆人根本不敢抬眼多看她,呼吸急促地低下头。 “我领您下去。” 凑近到江梓衿身边,他还能闻到她身上浅淡的甜香,像把勾子一样,勾得人思绪翻涌。 “梓衿。”一个中年男人朝她招了招手,“这边来。” 拍卖场的座位席也有讲究,前排都是顶级权贵,按照资产排行来分配座位,而江家自然而然被排在了第一列。 江明穿着熨贴的高级西服,额头上布满了沟壑般纵横的深深的皱纹,神情严肃,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嘴角的弧度也丝毫没有变化。 “这就是江大小姐?”江明旁边的男人手撑着下巴,一双狐狸眼在看到江梓衿的时候亮了亮,“百闻不如一见。” 其他人也看到江梓衿了,他们都有听闻江家大小姐的美貌,但还是第一次见她本人。 皮肤像无瑕的白玉,修长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水晶项链,胸口的红玫瑰简直是点睛之笔,衬得她如同展柜中最珍贵的瓷器,精致贵气。 江明很少让自己女儿抛头露面,直到她临近成年,才断断续续的带她出席这些活动。 “父亲。”江梓衿捏着裙摆,坐到了他旁边。 “嗯。” “这位是小楼,”江明清了清嗓子,“都是年轻人,应该聊得来,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江梓衿维持着自己的人设,卷翘纤长的睫毛紧张的乱颤,声音有些磕磕绊绊,不太熟练。 “你、你是谁?” 楼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朝她伸出手,“楼展科技有限公司ceo,我叫楼望。” 江梓衿垂下眼,和他握了握手。楼望的手很宽大,整个就将她包裹住,力道也是不轻不重。 “江梓衿。” 她惜字如金的扬着尖尖的下巴,漂亮的眼尾上翘,娇纵又精致。 并不惹人讨厌。 “噢……”楼望看着她的锁骨,细白软肉都是嫩的,仿佛轻轻一掐就能弄出印子来。 江梓衿往后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这才抬眼看向楼望,“?” 楼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嘴角还是笑着的,“江小姐很漂亮。” 他松开了紧握住江梓衿的手,语气暧昧。 江梓衿被他捏得疼了,白皙的手微红,就连那双杏眼也朦朦胧胧的,像颗黑琉璃珠子,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谢谢。” 江梓衿揉了揉手,她身体娇得很,又怕疼的厉害,到小世界中自己的那些毛病被一起带过去了,身体敏感度也比寻常人要高,给她造成了不少小麻烦。 “系统,反派呢?”江梓衿左右看了看,周围已经陆续坐满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出现。 系统回复的很快,“在上面。” 就在系统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拍卖台上的深黑色帷幕缓缓向两边打开—— 一个男人被半吊在拍卖场中心,垂着头,赤裸着上半身,上面蒙着些汗水,把肌肉衬得油亮光泽。古铜色的肤色性感迷人,身材健壮,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但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伤夺去了江梓衿全部的注意力,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看着很骇人。 “怎么伤成了这样……”江梓衿微蹙着细眉。 楼望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吓着你了?” 江梓衿转头看他,睫毛抖动时像扑腾着翅膀的蝴蝶,“他……怎么了?” 楼望说:“惹了人。” 身后的坐席上都是富家小姐和少爷,有些人戴着一副羽毛假面,只露出半截脸颊,他们手执高脚杯,笑意吟吟的攀谈,时不时看向第一排的江梓衿。 “大小姐怎么出来了,挺难得啊。” 一个男人看着江梓衿的背影,小声嘟囔,“江明那个老狐狸,不知道多宝贝着自己那女儿,就等着成年能联姻个门当户对的豪门世家,之前没放出消息不就是怕你们这些纨绔带坏人家么。” 几人哈哈大笑,“怎么带坏?你难不成还带大小姐去夜场玩玩?” 一女孩嗤笑,“收收你们那点龌龊的黄色废料吧。” 那人闭了嘴,末了,眼神又频频扫向江梓衿,“不过说实话,大小姐长得是真漂亮,不输那电影明星。” 他旁边的人喝了一口酒,叹息道:“可不是,看得我都心痒痒。” “你心痒痒有什么用,你敢碰她?” 男人摆摆手,“我可不敢。” 富家小姐将目光投在拍卖场上,她摇了摇手里的羽毛小扇。 “今年的拍卖会倒是有意思多了,还有个热场的小节目。” 公子哥也将目光投去,看戏一样看着那个半吊着的男人。 “真是可惜了,我瞧他身材挺合我胃口的,要是能收了,也算是物尽其用。” 她身旁的公子哥哼笑,“你还敢收他?你知道他是被谁送进来的吗?” 富家小姐转过头来看他,说:“谁啊?” “东陵的聂家,”富家公子继续说,“听说是把他们家的小少爷给捅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这么狠?”富家小姐摇了摇头,“聂家本来就心黑,他怎么想的去招惹他们。” 富家公子手撑在椅背上,耸耸肩,“鬼知道呢。” 季宴礼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嘴里好像咬着什么东西,防止他咬舌自尽。伤口钻心的疼,汗水顺着他性感的躯体向下滑落,直隐匿在引人遐想的地界。 他的五官深邃迷人,如同艺术品一般,此时紧皱着眉头,半阂着眼。 “啪——” 几个男人手上拿着鞭子,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抽,动作狠厉,几乎是把人往死里打。 江梓衿一颗心都快揪起来了。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犯了什么错,按照世界线的进度,反派还没有开始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现在却被绑着挨这种酷刑,连自杀都无法做到。 照着这种打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打死。 那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啪──” 又是一记重鞭,季宴礼歪头吐出一口鲜血,闷哼了一声,垂着头看不出死活。 江梓衿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了身,红润的唇肉上下张了张,“停、停下……” “别打了——” 【叮——警告!警告!】 【请宿主维持人设,避免多次ooc!】 () 第3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梓衿。 “谁啊?” “怎么回事?” “那不是江家大小姐么?” 楼望也愣了一瞬,“江小姐。” “梓衿。”中年男人一脸严肃,眉宇紧皱,“坐下,像什么样子。” 江梓衿性子比较软,让她扮演原身的骄纵多少有些出入,瞧着倒像是张牙舞爪的猫,很娇,没什么攻击力。 “父亲,我想买下他。” 她硬着头皮开了口,眼尾泛着薄红,蝶翼般的眼睫颤动着。 拍卖场上的男人似有所察觉,微抬起头,眼窝很深,瞳色漆黑,眼睛黑亮幽深如冰冷的毒蛇,一眼望不到底。 明明被人打得快要死了,那眼神却如同上位者一样凌厉凉薄。 江梓衿刚一和他对上视线,通体发寒,汗毛都快竖了起来。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季宴礼就移开了视线,他额头上都是汗,薄唇轻抿着。 “父亲。”江梓衿转过头对着江明说,“再过几天就到我巡演的日子了,我看他长得不错,身手应该也可以。正好我公司还没开始给我物色新的保镖人选,买了他也算有点用处。” 江梓衿怕自己再收到系统的ooc预警,她将耳侧的碎发勾到了耳后,动作优雅悦目,骄矜的模样像极了被家人宠坏而无所顾忌。 “打死了就太可惜了。” 世界线的记忆已经被她吸收整理完全。 原身从小就有各类才艺课,其中舞蹈是她最擅长的,也凭着自己的能力成功的办上了巡演,算是在舞蹈圈子里小有名气。 拍卖场上拿着鞭子的几人停下了动作,看向江梓衿,又看了看江明,一时拿不定主意。 “大小姐,这” 人是聂家安排在这的,但江家他们这几人更得罪不起。 江明低声道:“保镖?” 他微垂下眼皮,似是在思索什么。 江梓衿浓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艳红的长裙和冷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具冲击力的美。 宛如画中人样貌让在场其他人都屏息凝神。 “是啊。”江梓衿点了点头,“以前办的那次巡演,粉丝都快冲上来了,太危险。我还不如多找几个保镖,正巧他挺合我眼缘。” 楼望手撑着下巴,狭长的眼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身后的助理有些不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早就听闻江家大小姐滥情,交往过无数男人。之前他还不信,自家小少爷就坐在这,江梓衿居然还想要买下别的男人? 江明指了指季宴礼,“你想要他?” 江梓衿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犹豫着点了点头。 “把人带过来。”江明招了招手。 他素来以狠厉的手段在圈子里出名,台上的人虽然都是聂家的人,但在江家的主场上,自然不敢忤逆他。 “是。” 拍卖场台上,几个男人丢下手里的鞭子,解开绑在季宴礼身上的绳子。 季宴礼‘砰’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伤口撕裂的更大,在地板上沾了不少触目惊心的血迹。又被他们粗暴的搀扶起来,半拖着拉到江明面前。 “坐下。”江明侧头瞥了一眼江梓衿,声音不怒自威。 江梓衿心脏怦怦跳,坐回了座位上,眼神扫向季宴礼。 江明端起小圆桌上的高脚杯,右手轻轻晃动,其内醇厚的红酒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低声开了口。 “你可愿意做梓衿的保镖?” 楼望身后的助理坐不住了,“江先生,这恐怕不合” “住嘴。”楼望扭过头,脸色微冷的打断了他,“江先生说话哪轮的上你插嘴?” 助理被训斥的低下了头,“抱歉少爷。” 楼望回过头又笑着和江明说,“手下的人规矩还没学全,给江先生看了笑话。” 江明一双眼睛如鹰一般锋利敏锐,闻言面色稍缓,“无妨。” 季宴礼被身后的人抓着,被迫仰着头,黑眸如寒潭一样冰冷。 江梓衿生怕他说不愿意,然后被江明直接杀掉,她捏紧了手心,开了口: “父亲,要他愿意干什么,我想要什么,直接收了便是。” 江明不紧不慢饮下一口酒,眯了眯眼道:“你既然要收他做保镖,总得了解他到底是会保护你,还是伤害你,背后捅刀子的人我经历的也不在少数。” 江梓衿屏住了呼吸,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多情。 “江先生问你话呢!”季宴礼身后的男人往前推了推他。 季宴礼被折磨了半天,他喘了口气,因为体格健壮,平时也勤于锻炼,古铜色的肌肤性感迷人,很有男人味。 江梓衿又和他视线对上了,少女的肤色白皙的过分,青葱的手指搭在椅子扶手上,能看清皮肤下的血管,那双眼睛非常漂亮,眼尾微微下垂,人畜无害的样子。 像易碎的瓷器,又像伊甸园里的禁果,无形的引诱着人们采撷。 “愿意。” 季宴礼开了口,喉结微微滚动。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很低沉粗粝,听在耳朵里竟也意外的顺耳。 她松了口气,季宴礼同意了,至少命是保住了。 江明却还不肯轻易放过他,声音沉沉的。 “给梓衿当保镖可还有一项要求。” “什么?”江梓衿转头看向江明。 “吻足礼。”江明说,“在礼仪上,这代表着尊重和臣服,若是你做了,我便答应下来。” 这个要求太过分了。 江梓衿脸色微变,她哪来的胆子让反派对她做这种臣服带着屈辱性的动作。 “父亲,我” 江明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他看着季宴礼,“你能给聂家那小子一刀,不做出什么行动,我怎么能相信你不会伤害梓衿?” 吻足礼,是江家早就废除了的礼节。如今被江明直接提了出来。其他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无数双眼睛都看向这边。 “怎么,你不愿意?” 江明低头俯视季宴礼。 抓着季宴礼胳膊的几人都松开了。 季宴礼深黑色的瞳仁中仿佛翻涌着什么极恶的凶兽,浓郁得令人心惊肉跳。 “愿意。”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着不可言喻的魄力,只是休息了十几分钟,季宴礼的体力就能支撑到他站起来,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不免让人惊讶。 “你……!” 江梓衿身体后仰,季宴礼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将她笼罩在自己的身下。 古铜色的胸膛和江梓衿细瘦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反差感。 “大小姐。” 季宴礼低头看她,漆黑的瞳孔像漩涡一样,将万物都卷入其中无法逃脱。 “我不要──” 江梓衿耳垂顷刻间涨的通红,眼尾湿红糜艳,胸口的那束红玫瑰被他单手亵玩,然后随手丢在了地上。 “您比玫瑰更艳丽。”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江梓衿都能感受到他胸膛上冒着的热气。 滚烫、灼热。 () 第4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4) 江梓衿扬起头,上半身不自觉的挺直,却避无可避,腰身纤细不盈一握,鼻尖都是粉红的。 这个姿势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的手指紧抓着扶手,指尖发白。 季宴礼的呼吸微沉。 他还在逐渐向下。 因为身上受了伤,呼吸很重,撑在椅背上的双臂肌肉虬结。 就在江梓衿撑不住要推开季宴礼时,脑袋里的系统开始提示任务。 【请宿主配合完成“吻足礼”,当积累完成三项任务时,人物设定ooc限制可解除。】 江梓衿动作一顿。 季宴礼的手指修长,掌背很大,古铜色的皮肤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他缓慢的握住江梓衿的小腿,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仿佛骑士在向他的公主俯首臣服。 红色的裙摆被撩到了一边,露出纤细笔直的长腿,娇嫩的肌肤骤然接触到空气,敏感的泛着薄粉。 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江梓衿的脚上还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踝骨漂亮精致。 “放开……” 她的眼尾氤氲着珊瑚红般的色彩,声音发着颤,又甜又软腻。 让人想更深更重的欺负她。 季宴礼把住她的足底,漆黑如夜的眼眸低垂,犹如被蛊惑一般,轻轻一吻落在她的脚背。 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温热的唇落下来的一刻,江梓衿反应很大的向后缩去,漂亮的脸蛋蒸着红晕,整个腿窝都逐渐红了,像雪天红梅,醒目绮丽。 “可以了!” 那条腿在空中晃动,又稳稳的放在了地毯上,江梓衿青葱的手指向下,就连指尖都是惑人的红。 她将长裙放下,周围的目光都有些恍惚。 半晌,谁都没有开口。 众人的视线还停留在江梓衿被遮掩下的小腿。 她皮肤白,季宴礼的肤色又是那种性感的古铜色,握住江梓衿时,视觉的冲击力一点都不小。 那么白嫩的腿,很轻易便能在上面染上别的印记。 季宴礼半跪在地上,一双黑眸深重翻涌,在灯光的映照下无比凌厉。 楼望将这美景一览无遗,顿时只觉口干舌燥,江梓衿瞧着乖软,身上无论哪一处都是嫩的,带着蛊惑性。 甚至在某一瞬间,他都有些嫉妒,嫉妒能亲吻江梓衿脚背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错。” 江明对此很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他带下去。 “把人送去季医生那里好好养着。” 聂家的人还有些犹豫。 江明‘啪’地一下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在了圆桌上,声音不大,却像是敲在了他们心里,令人心头一颤。 “我向你们聂家要个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了?” 江梓衿眨了眨眼,脸上还有未褪的粉意,艳红色的礼服裙勾勒出曼妙的腰线,她没有察觉到别人隐隐的窥探,敛眸思索。 看来,江明对自己的女儿确实很好,想要什么都会给她办到。 也难怪原主养成了这样一幅娇蛮跋扈的性子。 江梓衿觉得有些不对,什么细节被她忽略掉了。 既然备受宠爱,又为什么会被安排“相亲”? 还有身上的怪病…… “既然江先生想要,那我肯定是会放人的。” 这次拍卖会当然也来了聂家的人,他们一家都忙着在病房看望小儿子,只让大儿子聂宇代为参加。 聂宇阴郁着一张脸,气质有些沉闷,他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季宴礼,阴冷的开口道。 “不过,有些人天性凉薄尖锐,养不熟的狗也没必要留着。江大小姐可别等伤了自己之后,才悔不当初。” () 第5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5) 季宴礼下颚线流畅分明,硬朗的眉骨锋利英挺。 他仿佛没听到聂宇说的话,垂着头,只有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脸上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发白。 江梓衿眼尾微微上扬,娇矜漂亮的样子,“那就不劳聂大少费心了。” 聂宇不甘的看了一眼季宴礼,“算你小子走运。” 他冷哼一声,然后坐回了座位上。 季宴礼嘲讽地勾起唇,神色淡淡的,垂在身下的手隐约萦绕着一点黑色雾气,透着不详与诡异。 黑色雾气就像小蛇一样,从他指尖游出,迅速钻进了聂宇的体内,悄无声息。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拍卖会的进度。 楼望眸子一转,看向了一旁的江梓衿。 当然,看她的人不止他一个。 明里的、暗里的视线都聚拢在她身上。 江梓衿肤白貌美,浑身上下哪哪都漂亮。还是第一次被江明带出来就这么惹眼,难以想象成年之后完全长开了有多么漂亮。 季宴礼被几个随侍在身边的男仆带了下去。 楼望拿了一杯果酒给江梓衿,“尝尝这个。” 江梓衿低头一看。 楼望五指修长骨感,指尖都修剪的很干净讲究,手里拿着一杯湛蓝色的果酒。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因为江梓衿要买一个男人而表现出不满。 说是保镖,但听着的人都知道,这哪是什么保镖啊。 不过是大小姐新鲜感上来了,想包养几个男人罢了,在家大业大的江家也不算个新鲜事。 但劳动江明帮女儿要人,这等纵容实属罕见,足以见得江梓衿在江家到底有多受宠。 江梓衿接了过来,蓝色的酒液在杯子里如同梦幻的海底,里面还贴心的放上了几个冰块。 “对你的病有一点好处。”楼望说,“还不知道药效到底怎么样,就算没效果也对身体无害,加在果酒里面你更容易喝下去。” 江梓衿一怔。 系统在传送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告诉过她原身得了一场怪病,但具体是什么,由什么原因导致的,都一概不知。 “谢谢。”江梓衿冲着他浅浅笑了一下,脸颊旁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眼尾是散不去的侬丽的珊瑚红。 楼望看着她,心里猛地跳了两下。 他扬起唇角,那双狭长的凤眸含着笑意。 “不客气。”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江梓衿,朱唇皓齿,皮肤细白,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含着水光的杏眸,看人时显得尤为多情。 江梓衿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入口清凉有一点酒味,因为加了冰块的缘故,很清凉。 还挺好喝的,像普通的饮料。 “先生。” 陆今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冒了出来,他还穿着那一身笔挺的西装,宽肩窄腰,只是神色冷了点,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感。 “什么事?” 拍卖会已经开始,江明正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台上。 前几个拍卖的东西都没能入他的眼。就连压轴的‘商品’都是他匿名提供的,所以看的有些兴致缺缺。 陆今安说:“实验室。” 江明脸色一变,让他上前来。 陆今安走到江明耳边低语了几句,江明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轻松散漫转变的越来越凝重。 “行,我知道了。” 江明对着楼望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说:“我还有点事要赶去处理,接下来的拍卖会就不参加了。” 楼望点了点头。 “小楼啊。”江明继续说,“你帮我看着点梓衿吧,她第一次跟我出来,有个伴也不孤单。” 楼望没有拒绝。 他心里暗想,到底是什么事,连这么大的拍卖会都不看完就赶着去处理? “我知道的,您去吧。” 他倒是知道江明有一个专门的实验室,听说是为了给女儿治病才出钱办的。 楼望家里有人是专门研究医药的,在z国比较出名,果酒里的药也是他们家应了江明的要求,特意为江家大小姐配的。 “出了什么事?” 江梓衿面上露出些担忧,看着江明。 江明却语焉不详,“没什么事,我就去看看。” 江梓衿对这个拍卖会一点都不感兴趣,楼望坐在她旁边让她如坐针毡,本来还想着找个时机从拍卖会上溜出去。 这样一来,她就不好再找借口离开了。 江明明显不愿意多说,他拿起身边的龙头木拐杖,站了起来,拐杖通体漆黑,似是有黑气盘旋,龙头之上镶嵌了两颗血红的宝石,很奇特。 “我先走了。” 他仿佛真的很着急,没说几句就拄着拐杖,往门口而去,速度不慢。 【叮咚——恭喜宿主触发主线任务‘神秘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藏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里充斥着阴暗、血腥。也许,一切的源头都出在那里呢?(待探索)】 【请注意,主线任务的探索是必须完成的。】 “现在上的拍品是最特殊,也是最珍贵的!” 拍卖师语气神秘,话筒的声音大到整个拍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几个男人推着一个长三米宽两米的‘长方体’走了进来,拍卖师举着话筒,“大家好奇这里面是什么吗?”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拍卖师说:“传说中,世界分为三界,神界、人界与鬼界。神创造万物,享无尽法力,亦有通天之能,他庇佑人界,受万人追捧,无人得见。” “而这次的拍品名为——拟神!” 他一把掀开盖在‘长方体’上的布—— 江梓衿瞳孔一缩。 那里面 竟然是一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昏暗的单人病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里面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床。 无尽的黑暗仿佛是要把人整个吞噬,季宴礼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五官深邃俊美。 他胸膛上的伤已经被人仔细包扎好了,绷带包了一层又一层。凑近了去看,季宴礼的胸膛居然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就像是 死了一样。 病房里的气氛却比平日更加阴冷。 浓重的黑气逐渐蔓延到整个病房,墙面都扭曲起来,诡谲怪诞。 无数小鬼从地底冒了出来。 【鬼主大人。】 【鬼主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啊】 声音阴森渗人,无数个‘怪异’的畸形人从角落里化出了形,那双眼睛大的离奇,是纯黑的,没有眼白,嘴角被割到耳根,形成‘微笑’的模样。 【鬼主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 【杀了她。】 【杀了江梓衿】 【好疼,好痛苦啊。】 病床上苍白着脸的男人眉头一皱,眼睛倏然睁开,他不耐烦的从病床上扔下一块枕头,砸在那几个絮絮叨叨的小鬼身上。 “吵死了。” 砰—— 小鬼被枕头砸到,嗓音尖锐喊叫,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撕裂,惊恐的化为灰烬,消失在病房内。 黑色的浓雾翻涌不停,又渐渐偃旗息鼓,和纯白的墙面融为一体。 房间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 第6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6) 那是一个被改造完全的畸形‘婴孩’,皮肤是深褐色的,嘴角两边被人用刀割开了,划到了耳根处,又被人细细缝合,留下一长道红痕。 它身后还插着一对洁白的翅膀,半笼着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双眼紧闭,陷入了昏睡,看起来十分虚弱。 拍卖师说:“拟神的能力非常强大,这只是初代样品。它能实现人的愿望,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实现愿望的能力也就越来越大。” 众人一片哗然。 “实现愿望?!” “这怎么可能?” “长得好恶心啊” 贵族小姐羽扇遮脸,不敢多看一眼。 拍卖师话音一转,“拟神的生命不稳定,能存活多久都是未知数,而这只样品是所有样品中最健康,也最强大的一只。” 即使存活时间受到限制,但能实现愿望这一能力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真的吗,居然能实现愿望?”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拍卖场,不可能贩售骗人的东西。” 凡事都有万一性,要是拟神存活时间长,能力增大到不容小觑,获利的不就是当年买下它的人么? 到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向它许个愿望就能拿到。 这是多么让人眼热的能力啊。 拍卖师神秘一笑,“我知道实现愿望这一能力有些荒诞,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不过我可以试验一番给大家看。” 他拿了一张纸,对着‘拟神’轻声说道:“iwantthepaperyhandtoburn” 【我希望手中的纸自燃。】 突然间,手里的纸就像是被无形的火苗点燃,猛烈燃烧起来。 ‘拟神’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黑的犹如深不见底的井,能将人拉入深沉漩涡,没有一丝眼白,十分诡异。 洁白的双翅自身后展开,圣洁美丽。 拍卖师很快就松了手,灰烬随着风消散在空气中。 他拍了拍手上残渣,沉着声,拿起放在一边的话筒。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我们正式开始竞拍。” “起拍价——一千万!”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稀罕物,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不绝于耳。 “一千一百万!” “一千三百万!” 江梓衿愣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 楼望凝眸看了看,小声解释,“是试验品。” 江梓衿说:“那是什么?” “去年我在江南看到有类似的试验品,也能辅助实现愿望,但能力有一定的限制,只能实现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东西。” 江梓衿听得很认真,漂亮的眼睛微微垂下。 楼望看着她乖软的模样,那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跟上课时认真听讲的学生一样,乖得可爱。 “比如渴了,许愿从另一个房间拿水杯过来,这种不超脱空间原本存在的愿望。” 江梓衿点了点头,“拍卖会上的‘拟神’和你在江南见到的一样吗?” 楼望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不一样,仔细对比的话,拍卖场上的这只能力比我见到的要更强,许愿的能力应该也更高。” “这种试验品的生命极其短暂,并且每许下一个愿望之后对身体的损耗巨大,无一例外。” “这一只,大概也就是许愿损耗稍弱些,早晚都会死。” 江梓衿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拟神’的外表很像人类的婴孩,被缝合填补了许多不属于它的东西,怪异又诡诞。 到底是什么人把它创造出来的? 最后的商品以三千五百万的高价被拍下。 这场拍卖会也正式结束。 工作人员陆续引导着人离场。 江梓衿站起了身,楼望说:“要走了吗?” 少女点了点头,一身红裙子格外艳丽精致。 楼望说:“我送送你?” 江梓衿笑着婉拒,“不用了,我想先上楼看看。” 拍卖场楼上,江明给她准备了房间,季宴礼也被临时安置在楼上休养,她想上去看看季宴礼的伤势怎么样了。 楼望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勉强了,说:“这药你要是吃着有效果就再联系我。” 江梓衿应了声‘好’,脸颊旁的酒窝若隐若现,甜腻漂亮。 她有些心不在焉,草草打完招呼就转身离开了。 “楼少,您对她那么好干嘛?她都当着您的面拍下一个男人” 助理有些愤懑,他家少爷那么优秀,而江梓衿除了一张脸蛋之外,哪一点配得上楼望的青睐。 “她挺有意思的。” 楼望端着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狭长的凤眸中满是笑意。 “能招来…” 助理一愣,没听清楼望的后半句话,问道:“什么东西啊?” 楼望没回答,他看着江梓衿的背影,轻声道: “很期待下次见面。” 江梓衿上楼之后,走廊上居然空无一人。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不停的回荡。 墙壁上挂着一副副油画,色彩艳丽,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宛若一只只扭曲畸形的鬼影。 越往前面走,温度好像逐渐开始下降,身后有一股凉风吹在她身后,阴冷潮湿。 “太奇怪了” 江梓衿放慢了脚步,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害怕。 虽然拍卖会已经结束了,但楼上不可能安静成这样,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走廊长得仿佛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江梓衿心头一跳,转过身想往回走,身后却不知从何时起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铁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啊!” 江梓衿吓了一跳,脸色苍白,走廊上怎么可能会有一道门?! 她怕死了灵异世界,动也不敢动了,身体僵硬的靠着墙,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笑。 尖锐,刺耳。 “什、什么东西…” 令人窒息的阴冷挟裹住了她,恐惧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梓衿,兑换清醒茶!】 系统的提示音在江梓衿脑海中响起,可她恍若未闻。 江梓衿已经被吓坏了,靠着墙慢慢滑倒在地上,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小团,犹如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白嫩的手陷进裙摆里,小腿露出来了一大半,灯火憧憧,细看之下还能看到江梓衿泛红的眼尾,双眸湿润。 一只手,握住了她纤细精致的踝骨。 冰冷又刺骨! “不、不要过来” 江梓衿杏眼里满是恐惧,眼前什么东西都看不见,脚踝上却有被人紧紧抓住的触感。 【抓到你了。】 黑暗中,粗砺难听的声音仿佛自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犹如黏腻的冷血动物,一寸寸舔舐她耳后敏感的肌肤。 () 第7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7) 灯光倏地熄灭,江梓衿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墙壁开始扭曲折叠。 她挣脱不掉脚踝上那只冰冷刺骨的鬼手,鬓角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尾拢着细细密密的绯红,犹如精致易碎的瓷器。 “唔” 奋力挣扎带来的疼痛让她眼眶红透了,她怕疼又怕鬼,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苍白中透出昳丽的美貌。 “放开、放开” ‘鬼’本来不应该有呼吸,耳后的碎发却被吹得浮起来。 恶意如潺潺流水,一点一滴淌进心间。 江梓衿觉得身上越来越凉,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她身后,将她抱紧在怀里。 挣扎不得、反抗无用。 身后的黑影得寸进尺,冰冷的气息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浸透。 沾染上它的气味。 【好香。】 就在江梓衿恐惧的快要晕眩之际,灯光‘啪’地一下大亮。 “大小姐。” 一只强壮滚烫的手揽上江梓衿细瘦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红裙下落,露出一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季宴礼喘着粗气,眸色渐深,手下的触感极其柔软滑腻。 “呜” 江梓衿很轻,躺在他怀里跟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哭泣时的呜咽声又细又小,跟被人丢弃的猫崽子一样。 “鬼” 她还兀自沉浸在恐惧里,紧紧在抓着季宴礼宽阔的脊背,如同抓着自已唯一的救命稻草。小脸埋在他胸膛上,被吓哭了,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了?” 季宴礼将她抱到自己的房门外,抬脚踹开门,又将人放在床上。 岂料江梓衿抓着他死活不松手,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杏眼艳色潋滟。 “鬼有鬼” 季宴礼沉默了半晌,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部,让人能有个更舒服的坐姿。 “哪里有鬼,”季宴礼黑眸翻涌如澎湃海浪,他低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有的。” 江梓衿哭得止都止不住,哪还有什么大小姐娇矜的样子,她也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要是个有温度、有呼吸的人类都行。 “走廊上真、真的有,它抓着我的脚” 季宴礼掀开她的裙子,双腿纤长白皙,脚踝精致漂亮,没有一点痕迹。 “没有。” 他抬起手,缓慢的拭去江梓衿眼睫上的泪珠。 季宴礼的手很大,衬得江梓衿的脸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 小巧精致。 胸前,被医生用绷带包扎好的伤口,因为他之前抱江梓衿的动作而微微撕裂开,江梓衿还埋头在他怀里,把那一小片绷带都哭湿了,泛起一点点的刺痛。 鬼? 季宴礼若有所思,他抬眼看着一边洁白无瑕的墙面,墙面下有一个微乎其微的黑影,注意到了男人的视线,周身颤抖如筛糠。 它恐惧极了,尽力把自己缩到最小,不让季宴礼注意到。 “真的有” 季宴礼食指和拇指勾住她的下巴,“大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冷静下来的安全感。 “那是你的错觉。” 他的视线和江梓衿湿漉漉的杏眼对上,眼尾那一抹艳色就像雪日的寒梅,下巴上的软肉嫩滑,被季宴礼按压的微微陷进去,透着一层绯粉。 江梓衿在他的注视下,涣散的视线逐渐开始聚焦,睫毛湿哒哒的,眼尾下耷,有些可怜的意味。 “是吗?” 她低声喃喃,握住下巴的那只手很粗糙,指腹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在她脸上若有似无摩擦的时候,激起浅浅淡淡的酥麻。 “嗯。” 季宴礼那双漆黑的眸子宛如无边无垠的深海,他低声说:“你太累,出现幻觉了。” 他的嗓音淡淡的,尾音略微低沉,落在江梓衿心底,比鼓声还要令人心悸。 “假的?” 江梓衿泪痕未干,视线一转,入目是季宴礼深刻俊朗如刀削一般的下颚线。 男人正抱着她,古铜色的肌肉简直有她两个胳膊那么粗壮,单臂搂住她,怀抱滚烫冒着热气。 而江梓衿,正紧紧揪着季宴礼的‘衣服’不松手,整个人完全的陷进他的怀里。 这哪是什么衣服。 是医生给季宴礼包扎的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被她扯弄的伤口都崩裂了。 “季宴礼” 江梓衿慌乱地羽睫乱颤,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连忙想从他怀里坐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腿又被吓得虚软无力,刚接触到地面就被高跟鞋崴了一下,疼得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疼” 她身体敏感度高,对疼痛的感知能力强,眼泪难以抑制的夺眶而出。 “没事吧?” 看到她哭,季宴礼也是愣了一瞬。 手比脑子反应的更快,在她即将摔在地上的下一秒就将人拉回了床上。 “我的腿” 江梓衿浑身都娇,凑近了还能嗅到她身上甜腻的香味,像捣烂的甜腻樱桃,糜艳香软。 这么能哭。 季宴礼看着她的泪水,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江梓衿太能哭了。 吓到了就哭,疼了也哭,娇气的跟个易碎的瓷器一样。 “我看看。” 江梓衿脚扭伤了,杏眼水盈盈的。 “谢谢……” 季宴礼叹了口气,手往下伸,握住了她的小脚,踝骨又红又肿。 他帮江梓衿脱下了高跟鞋,脚趾修剪的圆润精致,很白,漂亮又诱人。 季宴礼的手附在她扭伤的部位,手心隐隐黑雾聚拢。 “娇气。” () 第8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8) 江梓衿的手揪在床单上,指尖粉白,脚踝上的扭伤在季宴礼的按摩下舒服了很多,没有刚开始那么疼了。 “谢谢你” 病房的白炽灯映照在江梓衿身上,勾勒出她昳丽美艳的样貌,长而顺滑的乌发散落在肩头。 再向下,就是她红裙之下的一双纤细漂亮的足腕。被季宴礼一只手就掌握了完全,踝骨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扭断。 “大小姐。” 季宴礼凝视着她的侧颜。 “嗯?”江梓衿浓密的睫毛颤动。 “您不用对我道谢。” 男人拿起床头柜上的手帕,他给江梓衿擦了眼睫上晶莹的水珠。 “是您救了我。” 抚摸在踝骨上的手掌炙热,江梓衿觉得又痒又疼,强忍着没缩回去。 季宴礼的样貌不是清瘦的那一挂,粗犷又很有男人味,低声说话的时候眉眼的冷冽化开,弧度都柔软了些。 “你的伤好些了吗?” 江梓衿咬着下唇,唇畔是玫红色的,唇珠挺翘,非常好看。 季宴礼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再修养两天就没有大碍了。” 季宴礼看了眼身上的伤,他自愈能力很好,再加上调养得当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八成。 江梓衿抿了抿唇,说:“那就好。” 季宴礼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阳虚阴盛,再加上身体羸弱,极易遭受小鬼侵袭。 也难怪会在走廊上撞见那个东西 “到了晚上,小姐可以尽量少出门。” 江梓衿一愣,就听他说。 “这个拍卖场以前死过人。”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 季宴礼说:“地下有一个大型赌场,有些人赌输了不肯给钱就被抓走强行贩卖器官,用来抵债。而晚上是赌场最热闹的时候。小姐还要在这里住两天的话,要小心那些精神不稳定的赌徒,可能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 江梓衿紧绷的神经放缓了些许。 刚刚她还以为是鬼。 鬼魂摸不见看不着,在她心里比人类可怕了数倍。 【他们都想独占你。】 这是传进这个世界之前,系统给她的警示语。 这个‘他们’指的又是谁? 江梓衿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咬紧下唇,唇肉被她蹂躏得殷红饱满,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季宴礼垂在身下的手微动,又很快停住。 江梓衿将脚从他腿上挪开,虚虚的踩在地面上。 在这个世界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还有刚刚在走廊上撞上的‘东西’,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 “我送您回去。” 季宴礼站起身,他只穿了一件长裤,宽肩窄腰,古铜色的健壮身躯上缠满了绷带,肌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 江梓衿的恐惧因为这句话又上升了些,“要出、出去?” 季宴礼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别怕。” 他走在前面,另一只手半抱住江梓衿的腰。 手下的触感极软,腰上的软肉微微下陷。 季宴礼一个胳膊就能把她轻松举起来。 幸好江梓衿的脚只是软组织挫伤,没有伤及骨头,不然没个两三月都好不了。 “我我可以自己走。” 箍住腰肢的铁臂十分有力,江梓衿有了点安全感,又觉得这个姿势太过于羞耻,一下子红了脸,眼前水蒙蒙的。 “脚还没好全,等下更严重了。” 季宴礼打开门,门外零星走动着几个安保人员和服务生,灯光很亮,脚步声和说话声驱散了江梓衿的害怕。 她扭头往两边看,哪有什么漆黑的铁门,一切都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江梓衿有些怀疑,但之前在走廊上听到的声音,和在背后紧抱住她的冰冷怀抱实在是太真实了。 “大小姐?” 门外的安保都是认识江梓衿的,瞧见大小姐被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搂抱着,都愣住了。 “您” 他们见惯了小姐领回来的各种男人,但没有哪个人能像他这样,随意又放肆的环住江梓衿的腰。 大小姐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交往的男人就没有超过一个礼拜。 “大小姐的房间在哪里?” 季宴礼没有理会他们惊讶的神色,低垂着眼,声音很淡。 “哦、在在那边”安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走到尽头,然后右拐就到了” 季宴礼点了点头,“谢谢。” 两人走得远了,身后的人才侧头低语。 “那男人是谁?小姐怎么会和他这么亲密。” “我知道,”一个男人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就是今天小姐在拍卖会上买的一个男人。” “是他?!” “他不是还捅伤了聂家那个小少爷吗,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另外一个人摇了摇头,“大鱼大肉吃腻了想换个口味呗,我估计啊,这个新鲜不了三天。” “也是” 季宴礼将她送到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 “如果还不舒服就喊医生来看看。” 江梓衿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小脸很白。 “好。” 季宴礼没想多待,脚步一转就准备出去。 “等一下。” 江梓衿把人喊住,耳尖却逐渐蔓延着珊瑚红的潋滟,她看了一下季宴礼垂在身下的手,犹如被火烫到,很难以启齿的开口: “刚刚碰到脚了”她彻底红透了,“很脏。” “你洗一下手。” 季宴礼握着门把手,没有转过头,眉梢却向上扬起,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 “嗯。” “知道了。” 季宴礼走到一处空旷无人的拐角处,眉眼冷峻,声音很沉。 “滚出来。” 走廊墙上挂着的油画微微颤动,温度骤然下降,阴冷的风吹在脸上跟刀片一样刺疼。 那副画像上是一个端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冰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漂亮,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点痣,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很俊美的样貌。 此时,他嘴角向下耷拉,眼中居然冒出了两行血泪,又悲又怨。 黑雾从画像上溢了出来,仿佛要将一切光亮都吞噬殆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味。 【好痛啊。】 【鬼主大人】 季宴礼手向前伸,一个虚无的影子被他捏在手心里,手背上青筋暴起,稍一用力,黑影被他掐得痛苦哀嚎。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碰她。” () 第9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9) 江梓衿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人死死的压着她,不让她呼吸。 半梦半醒间,隐约有一双冰冷的手覆在她的额上,那人没有说话,只站在床边看她,眼神略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粘腻冰冷让人汗毛直立。 江梓衿热得不行,骤然接触到冰凉的东西,抬脸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 “热” 那人仿佛很满意,粗糙的手指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如同在把玩着上好的玉器,流连忘返。 【乖。】 他的嗓音飘渺虚无,带着似有若无的愉悦。 “别忘了我请你来的目的。” 房间内,另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房间内宁静。 【我当然没有忘。】 男人转过身,他的手指尖锐,周身笼罩着黑气,不似凡人。 【你等着瞧好了。】 他轻声笑,鬼气阴寒刺骨,“让我想想看” 【今晚,不是个平安夜。】 江梓衿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她想睁开眼睛,眼皮却犹如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心跳声越来越快,体内的血液灼热,几乎要将她点燃。 “好热” 她出了汗,碎发湿哒哒的贴在苍白的脸侧,难受得低哼出声,软绵绵的带着浓重的鼻音,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 “大小姐。” 有人在喊她。 江梓衿的眼尾因为高烧不退氤氲着绮红,湿漉漉的像个从海中游上来的海妖,艳丽貌美。 寒气入体,伤了江梓衿本就虚弱的身体,她这一昏迷就躺了整整两天才清醒过来。 “小姐,水。” 陆今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精瘦的腰身,他眉眼冷冽,不亲近也不疏离,微微躬着身在江梓衿床边站着。 江梓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衣服被女佣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裙,喉咙干痒难忍。 “没力气” 说出口的声音都很艰涩。 陆今安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我喂您。” 他拿起托盘上的小勺子和水杯,舀了水凑到江梓衿嘴边。 原身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久病成疾,再想完全恢复到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很难。 她张开嘴,隐约能看到口腔内艳红的一节舌头,唇畔沾了水,红润濡湿。 陆今安的视线扫过她的唇。 连喝水都像是在故意勾引人。 他以前明明不会对这样轻浮又肤浅的江梓衿有任何一点想法,偏偏这两天,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视线总围着她打转。 思及此,他低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 “大小姐,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梓衿喉咙可算是润回来了,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没事,我好很多了。” “今天有您的舞蹈课,”陆今安看她喝够了,放下水杯,“如果身体不适我就帮您推后两天。” “明天吧。”江梓衿脸色还是苍白着,她两天没有进食,没力气跳舞。 原身擅长舞蹈,江梓衿本人艺术特长也不错,什么都会一点,不会露馅。 “嗯。”陆今安应了声。 江梓衿对自己昏迷时听到的一些模模糊糊的声音很在意,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人进来过我的房间?” 陆今安弯下身子,一双黑眸看着她姣好的面容,“先生来过一次。” 她发烧时听到的声音明显不是江明的。 江梓衿说:“除了父亲呢,还有谁来过?” 陆今安摇了摇头,“没有人。” 怎么会 江梓衿不记得当时站在她床边的人说了什么,但不详的预感始终盘旋在她心头,不上不下。 陆今安端起床头柜上的托盘,江梓衿拉住他的衣摆,单薄的睡裙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在陆今安的角度上看过去,能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一览无余。 蝴蝶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欲飞,很欲很漂亮。 “那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大小姐养尊处优惯了,连手都很娇嫩,拽着他衣摆的指尖透出一层薄粉。 “有,”陆今安握着她的手腕,嗓音有些低哑,“就在拍卖会结束的第二天” 江梓衿仰着头看她,精致的锁骨纤细漂亮。 “聂家大少爷出车祸死了。” () 第10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0) 车祸? 江梓衿半边身子都凉了,怎么会突然出车祸? 陆今安看到她脸上的错愕,低声说道:“聂宇的车在大桥高速上和一辆大卡车相撞,直接掉进了珠海,到现在人都没找到,估计凶多吉少。” “聂家的人都急疯了,连夜买了机票来这边,”陆今安的嗓音很轻,落在耳朵里却莫名的渗人,“可奇怪的是,当地警方封锁了那段路,却始终没见到那辆撞了车的大卡车。” “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梓衿羽睫颤动,毛骨悚然。 按照聂家的势力,动用该市全部警力去找一辆大卡车都找不到,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那么大一辆卡车,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陆今安看她脸色惨白,“你害怕?” 他垂眸,江梓衿一缕长发飘到他垂在身下的手,很软,蹭在手背上也很痒。 江梓衿一愣,“我” 陆今安伸出右手给她别过耳边的长发,动作自然利落,仿佛做过无数遍。 “聂家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江梓衿张了张唇,说:“我只是觉得他的死太蹊跷了。” 陆今安冷淡道:“我并不觉得蹊跷,或许在撞聂宇那辆车的时候,大卡车也掉下去了呢,那段路的监控是坏的,除了唯一的目击证人,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陆今安平静的近乎冷血,他给江梓衿掖了掖被子。 “小姐的身体还虚弱着,不应该操心这些事。” 江梓衿哑口,无措的捏紧被角。 她的领口随着动作露出一大片晶莹如玉的肌肤,白得发亮。 陆今安抬起一只手将她宽大的领口往上提了提,“新来的女仆还不知道小姐衣服的尺码,我到时候吩咐人再给小姐送一身新的衣服。” 江梓衿抖了抖,陆今安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前胸,她身体敏感,耳尖涨得通红。 “我我自己来。” 陆今安松开她,轻声说:“已经整理好了。” 他转过了身,身姿挺拔,端着托盘往外走,“那我就不打扰小姐了,好好休息。” “啪嗒” 门关上了,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陆今安走后,江梓衿问系统道:“我睡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来过。” 系统说:“涉及权限问题,我无法向宿主提供信息。” 江梓衿抿了抿唇,眼眸水润。 “那主线任务的探索实验室是什么意思,实验室建在这边吗?” 系统说:“是的,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份实验室的简略地图,方便宿主探索。” 江梓衿点了点头,“既然探索实验室就算完成任务,那我完成之后,就会脱离这个世界吗?” “并不是,”系统说,“降低反派黑化值才是脱离世界的关键,他要是不放你走,你是走不掉的。” 江梓衿坐在床边穿鞋,她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完成任务没有这么容易。 “我现在去那边看看。” 系统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叫季宴礼陪你一起吧。” 江梓衿眨了眨眼,“他身上还有伤怎么和我去啊。” 系统说:“不影响。” 床头柜上有一部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江梓衿转过头去看。 这应该是原身的手机。 江梓衿划开锁屏,肌肉记忆让她下意识的输入密码。 手机打开的一瞬间叮叮当当的信息提示音给她吓了一跳。 一个人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 【衿衿,我好想你。】 【语音电话(未接)】 【最近怎么都不来找我了?】 【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看到了就回话。】 ……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再不回我我就买机票来找你了。】 江梓衿看着聊天框,“这人是谁?” 系统说:“你的现任男友。” “男、男友?”江梓衿手机都快抓不稳了。 她母胎单身多年,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情况,杏眼微微睁大。 “原主是个花心又滥情的人,勾搭自己的管家,还经常点一些男模,聚会派对没少参加。要不是因为年纪小,家世优沃,凭着原主浪到没边的性子,早就被。” 系统机械的声音说起粗话来简直是口无遮拦,江梓衿那张漂亮的脸整个都呆滞住了,红意从耳尖蔓延到了全身,跟被煮熟的虾子一样。 她声音颤栗,嗫嚅道;“系统那我、那我还要回复吗?” 系统说:“肯定要回的,也必须符合人设。” 江梓衿往上翻聊天记录,原主和男友的对话简直让她没法继续看下去,握着手机的指尖通红又颤抖。 太露骨了 她肯定写不出来这种话。 系统说:“如果你不回复,他会直接过来找你,到时候会更麻烦。” “顺便一提,”系统还在给她雪上加霜,“像他这样的人,原身还加了很多个,大部分都是男模,偶尔会和他们聊。” 江梓衿彻底羞红了脸,她哆哆嗦嗦的打字,仿佛对面跟她聊天的不是什么男朋友,而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没事,这两天发烧了,没有及时看到信息,很抱歉。】 江梓衿说话中规中矩。 系统看她实在说不了调情的话,道:“如果觉得困难,我可以提供《和男友撒娇宝典一百条》帮您解决难题。” 江梓衿简直整个人都快羞疯了,后背出了薄薄一层汗,贴在衣裙上,隐约露出来的肌肤粉嫩晃眼。 “不、不用了” 对方回的很快,【你没事吧?】 【这几天不回我信息都快把我急死了。】 江梓衿板着一张脸,认认真真的打字,“烧已经退了,不必担心。”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片刻,【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江梓衿心里一惊,以为被他识破了,手忙脚乱的道: 【最近太累了。】 原身给他的备注是“男模14号,脸帅身材好”,江梓衿看到这个备注名都有些不忍直视。 难道说……在他之前还有13个男人? 江梓衿连想都不敢想。 【这样啊。】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江梓衿浓密羽睫抖个不停,唇珠挺翘,下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想】 对面的男人回道,【我也很想你,哪里都想……】 他的话语暧昧不清。 【衿衿,你怎么不喊我老公了?】 【我想听你语音说。】 江梓衿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 第11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1) 【怎么了宝宝?】 对面的男人迟迟没有收到江梓衿的回复,消息一个接一个弹了出来。 【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又不理我了。】 江梓衿面红耳赤,浑身都粉扑扑的,她有些结巴的对系统说:“我、我现在和他提分手还来得及吗?” 系统沉默几秒,“按照原主的性格,突然和他提分手倒也合理。” 原身爱玩,换男人的速度也快。 就算直接提了分手,人设也不算ooc。 “行。” 江梓衿思来想去没找到好的措辞,眼一闭心一横,干脆明了的打字。 【我们分手吧。】 她手指抖了一下,随后立马关了手机,没管手机那头的男人怎么用信息轰炸她。 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梓衿脸上的热意未褪,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她看了看自己脚踝,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并不影响走路。 她皮肤白,一小点红色映在娇嫩的皮肤上都很刺眼,跟被人掐过一样,徒留下引人遐想的痕迹。 “分手?” 手机那头的男人看着江梓衿发来的信息,眼睛微眯。 “岩哥,马上到您出场了。” 沙发上的男人一手夹着烟,穿着一身休闲装,身材高大健壮,样貌是偏西方的深邃骨相,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颗小痣。 最显眼的是他的眼睛,冰蓝色的眸子像天空一样,似是蕴藏着万千星辰。 非常俊美的一张脸。 “不去了。” 岩清站起身,一张脸如刀削一般凌厉,完美到无可挑剔。 “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就现在。” 助理一愣,“可现在是国际巡演,您是评委,要是不去” 岩清眉眼冷峭,冰蓝色的眼眸沉得可怕,“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助理咽了咽口水,后背冷汗涔涔,连忙道:“好、好的” 江梓衿接收到系统发过来的地形图,这是一个大型酒店,地下是一个大型赌场,二楼则是拍卖场,再往上就是供人休息的房间。 酒店是会员制的,能入住在这边的人非富即贵。 江明的实验室在这里不算什么秘密,当初建实验室的目的也是为了研制出能让江梓衿痊愈的药。 这几年一直都没进展,但江明也没放弃,实验室一直在运行着。 系统让她去找季宴礼陪着,江梓衿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 她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廊墙壁上挂着很多副色彩鲜明艳丽的油画,尽头的那副是最大的,占据着整座墙面。 那是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民国时期,他坐在真皮座椅上,五官是典型的西方人长相,留着一头灿金色的短发,冰蓝色的眼眸灵动逼真,鼻尖的小痣衬得他优雅清俊。 江梓衿看到了那副巨大的画像,觉得有些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要去季宴礼的房间就必须穿过这幅画像,她径直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画像在她转身的刹那,冰蓝色的眼眸居然在动! 他的眼睛锁定在江梓衿穿着睡裙的纤瘦背影上,嘴角诡异的向上勾起。 【ysweetheart,youbelongto】 “我的甜心,你是我的。” 季宴礼的房门居然没上锁。 江梓衿看着虚掩着的门,没进去,先在外面礼貌的敲了敲。 “有人在吗?” 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出去了? 江梓衿还穿着睡裙,露在外面的腿白生生的,又直又细,很好看。 她在门外等了一会,迟迟没人来,就又走上前去敲了敲。 “咚咚——” 门顺着她敲门的力度居然打开了。 房间里面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小书桌,干净整洁的就像季宴礼本人一样,冷淡、简洁。 ‘啪嗒’一声响,浴室门被人从外推开。 是季宴礼。 他单手拿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腹部只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浴巾,古铜色肌肉结实的像钢桩铁柱一般,胸肌饱满,宽肩窄腰,腹肌块块分明。 胸膛上还沾着一些没擦干净的水珠,泛着迷人的色泽,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滑到腹部,隐没在他身下。 “大小姐?” 季宴礼看到她,擦头发的手一顿。 江梓衿往后退了两步,也是惊住了。 她揪着蕾丝袖子的指尖都在泛红,“我、我不是故意直接进来的,我、我敲了门了,门没关然后、然后它自己就开了。” 江梓衿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跟幼猫一样低软,“我不是有意看到的” 她细白的皮肤上弥漫着珊瑚红一般潋滟的色彩,整个人都漂亮的不行。 季宴礼拿着毛巾的手收紧了一瞬,“没关系。” 他拿起床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狰狞可怖的鞭伤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只留下一些深褐色的痕迹。 作为保镖,就该在大小姐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以小姐的命令为唯一宗旨。 这是季宴礼来到江家的第一天,年轻的管家先生和他说的。 “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梓衿低垂着眼,直到季宴礼把身上的衣服都穿好时,才敢抬眼看他。 “你能陪我去实验室看看吗?” 季宴礼将手里的毛巾扔到椅背上,清浅的应了声“嗯”。 他的眼神粗略的扫遍江梓衿全身,她只套了一件睡裙就到处跑,裙摆下的双腿雪白细腻。 “我听说您生病了。” 季宴礼靠近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衬得江梓衿娇小玲珑。 男人在她怔愣的目光中蹲下了身子,骨节分明又宽大的手握在了她的踝骨上,“穿这么少,不怕着凉吗?” 江梓衿僵住了,他碰的是前天受了伤的那条腿。 季宴礼低声说:“我看看您的伤怎么样了,如果没好全就到处跑,会更严重。”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明知道大小姐羞臊,却还是忍不住凑近她,触碰她。 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炙烤得他口干舌燥,内心恶劣的因子在蠢蠢欲动。 他还想更过分一点。 想看大小姐湿着眼睛,长睫沾着剔透的水珠,就连鼻尖都是红红的。 像甜软的点心一样可口。 “已、已经好了” 江梓衿想往后缩脚,却完全撼动不了分毫。 季宴礼的力气很大,碰在踝骨上有种钝痛。 “我来帮您检查。” () 第12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2) 踝骨上的手按压在她略有些红肿的扭伤上。 江梓衿眼尾殷红,“别碰” 季宴礼硬朗的眉眼低垂着,嘴唇紧抿。 “疼?” 大小姐娇气,她怕疼又容易哭,此时眼尾湿湿红红,有些可怜。 “你一压就疼。” 季宴礼说:“别动。” 他将大小姐拦腰抱起,她腰身很瘦,该有肉的地方却很饱满,细白软肉在粗粝手掌的按压下,陷进去一点弧度。 江梓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抱住季宴礼的脖子。 他身上硬邦邦的,可能因为刚洗过澡,跟一块烙铁一样滚烫坚硬,身上还隐约有着沐浴露的香味,是薄荷味的,很清爽干净。 “干什么?!” 江梓衿瞳孔都放大了一瞬,怕自己掉下去,心跳都漏了两拍。 季宴礼说话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在震颤。 “帮小姐检查伤口,”他停顿了两秒,语气跟哄小孩一样说,“检查完再陪你去实验室。” 江梓衿红着耳朵,季宴礼和她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逗弄宠物。 “我说了已经好了,不用再” 季宴礼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动作不容置喙。 再看到她的双腿时,脑子里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两天前的场景。 他半跪在地上,右手托着大小姐的脚,那么细的踝骨,他一掰就能掰断。 江梓衿穿着红裙,脚上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衬得皮肤更加娇嫩,像花园里开得最艳丽的一朵玫瑰。 最是娇矜昳丽的样貌。 而他低垂下眼,如同亵渎他的神明一般,虔诚而渴望的亲吻她。 渴望什么,连季宴礼自己都不明白。 他想褪下伪装在身上的皮囊,想不在乎一切,将他的大小姐锁住,没人能看到她,觊觎她的人也只有自己。 就像困在笼中的金丝雀,季宴礼不介意去娇养她,让大小姐眼中只有他一人。 囚禁她,宠爱她。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场景,他就兴奋的连脊背上都涌出快意。 【鬼主大人】 耳侧阴恻恻的鬼语飘忽悠扬,将季宴礼的思绪拉了回来。 【您不该心软。】 江梓衿乌黑卷翘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簌簌抖动,声音有些颤,“可以了” 季宴礼没理会耳边的声音,指尖漫出来黑雾,如同游蛇一样,常人无法窥见。 黑雾渗透进了江梓衿的身体,将她从内到外都探查了个透彻。 【江梓衿不能留。】 无数小鬼尖利刺耳的声音如雷声一般炸响,哭喊声、吼叫声穿透了无数屏障传进了季宴礼的耳朵里。 季宴礼眉头一皱。 【闭嘴。】 所有声音霎时消失。 他们都惧怕他。 “怎么了呀”江梓衿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自己这条腿出什么问题了,天生带着艳意的水润杏眼怔愣的看着他。 “脚” 在他手里的脚想往后躲,脚趾圆润精致,透着淡淡的粉色。 季宴礼若是不松开她,她根本就挣脱不掉。 “脚踝没事。” 她的腿伤确实无碍,但身体内的病早已入膏肓,很难祛除。 季宴礼问:“你身上还有旧疾?” 江梓衿没想到他还能看出这个,犹豫着点了点头。 她的病从两年前就开始了,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钻心蚀骨的疼痛,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检查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就这样拖了整整两年,身体也越来越虚弱。 “小姐身上有旧疾,更应该注意平时的休息。” 季宴礼收回了手。 江梓衿身上的病谁都治不了。 唯一的抑制办法也只有寻得至阴之人的心头血,在发作时喂其喝下。 人类的心头血和取人性命没有区别。 剖开还在跳动的心脏,将滚烫的血液第一时间送过去,期间动作若是慢上一步,心头血也不会发挥其作用。 很棘手。 江梓衿坐在床上,宛如被束缚住的娇雀,声音绵软,“会注意的。” 季宴礼看着她侬艳精致的眉眼。 江梓衿身上有吸引着鬼的特质。 自年岁的增长,这种吸引力也就愈演愈烈。 远在两年前就有无数鬼魂纠缠,阴气已经深入骨髓,病根早已种下。 她让在阴处藏匿的恶鬼垂涎欲滴。 【引万千宠爱,惹恶鬼觊觎。】 【他们都想占有她。】 【想在无尽的地狱中拥有她。】 处于这种境况之下的江梓衿…… 甚至活不到二十岁。 () 第13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3) 简洁的房间内仿佛存在着无数惨死的野鬼,将房间挤压的狭窄喘不上气。 “鬼主大人,您难道不想吗?” 寒气从墙面向外延伸,却在季宴礼周身消散殆尽,鬼气无法侵入分毫。 【永恒的定格在大小姐最漂亮、最无瑕的年纪。】 多么诱人的想法。 她不会老去,享有着无尽的生命,直到天地崩裂,魂灵消散。 季宴礼手指微动,喉结上下滚了滚。 “系统,季宴礼是怎么成为反派的啊” 江梓衿看了眼低垂着眼帘的季宴礼,旖旎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古铜色的肌肤性感又很有男人味,锋利的眉眼仿佛都柔和了许多。 很难想象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反派。 系统说道:“按照世界线的进行,季宴礼杀害了江家所有人,还是手段极其残忍的虐杀,将他们分尸喂给了野狗。当然,也包括你。” “什么?” 江梓衿有些不敢相信。 听到系统说的‘虐杀’时,脊背上一阵阵发寒。 系统说:“江家的灭门在当地引发了极大的轰动,全国通缉,出动了无数警力都没能抓到季宴礼,到这里世界线就结束了。” 江梓衿微蹙着眉。 在她和季宴礼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中,季宴礼人虽然冷淡了些,但从未对她表露出什么恶意,反而是处处关心她。 甚至还会碰她的脚,查看她的伤势 江梓衿并不讨厌他。 系统说:“梓衿,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短,不该以片面的相处和言语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 季宴礼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微微抬起眼眸,那双漆黑的眼眸透不出一丝光亮。 “在想什么?” 他伸出手想帮江梓衿将额上的碎发拨弄开,却被她猛地回神躲开了。 江梓衿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有些慌乱的错开视线。 “没什么。” 她刚刚下意识的躲避都没经过大脑反应,回过神了才觉得尴尬。 季宴礼的手停止在空中,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阴郁,又很快被遮掩过去。 “我帮你拿件外套吧,免得着凉。” 乌黑稠密的长发距离他不过半寸,季宴礼碾了碾指腹,终是将手放下了。 “我的衣服不知道您穿不穿得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像冬日冷感的阳光,凉丝丝的又带着点温度。 “没事,我穿什么都行。” 江梓衿身上有种稚气未脱的清纯,眉眼又意外的糜艳勾人。 她坐在季宴礼的床上,肤色冷白犹如上好的羊脂玉。 季宴礼站起了身,往衣柜那边去了。 江梓衿问系统:“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系统继续解释道:“你知道原主身上的病吧。” 江梓衿说道:“嗯。” 系统:“江明发现了季宴礼的血可以抑制病情的进一步扩散,就把人关到暗室里,将刀插进他的心脏,取心头血。” 江梓衿一愣,“那他” 系统说:“活着。” 江梓衿说:“活人取了心头血为什么还会活着?” “涉及权限问题,我无法为宿主提供准确信息,”系统说,“宿主可以自行探索。” 江梓衿有些失望。 系统:“江明发现了季宴礼的特别之处,将人关在暗室整整五年,每个月都取一次心头血为自己女儿续命,剖心之痛常人无法承受,到最后已经接近疯魔。” “后来季宴礼自己逃脱了江明的束缚,将其反杀,江家的所有人都没有放过。” 江梓衿怔愣,“那这么说,他只是报仇,不该归于反派那一类吧。” 系统机械道:“涉及权限问题,我无法为宿主解答。” 江梓衿觉得怪异,这个世界不是她过的第一个世界,却是最特别的一个。 之前从没有出现过系统权限问题,而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主线任务还模糊不清,只让她‘感化反派’,没有具体的行为要求。 “我没有别的衣服了,你穿这个吧。” 季宴礼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他给江梓衿披上,但两人身形差距简直太大了,外套下摆比她身上这件睡裙还长,远远瞧上去跟没穿裤子一样,露出白花花的两条细腿。 比江梓衿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蕾丝睡裙更有吸引力。 季宴礼沉默着。 他看见大小姐裸露在外的脚,圆润粉白的脚趾蜷缩,透着薄红,正羞怯的蜷缩着。 身上还有甜腻的果香,像捣烂的红艳樱桃。 他不想要这样的大小姐被任何人看见。 () 第14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4) 实验室的位置在二楼,江梓衿按下门口的红色按钮,紧闭的铁门‘嗡’地一声打开了。 “大小姐?” 门内有抱着实验资料走来走去的研究员,他们穿着白色的研究服,每个人都在忙碌着,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江梓衿,都是一愣。 “您” 大小姐身上披着宽大的外套,乌黑稠密的长发披散到腰际,眉眼精致昳丽。 这很明显不是她的衣服。 膝盖粉白,在宽大的衣服笼罩下显得有些娇小,没了平日里的锋利,多了几分甜软。 季宴礼扫了一眼实验室,黑沉沉的视线又回到了大小姐身上,仿佛什么东西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这人应该是 保镖? 赵怀放下手里的玻璃器皿走了过来,“小姐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们吗?” 江梓衿看到这么多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她,有些不太自在,手揪在袖口上,“我就随便看看,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 赵怀搞不懂小姐的心思,他挠了挠头说:“那好吧,小姐要是有需要,喊我一声就行。我是c组的组长,您可以叫我赵怀。” 江梓衿点了点头,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父亲前几天是不是来过这里?” 江明那天在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走了,她隐约记得陆今安来的时候说了一句‘实验室’,所以出问题的地方很大可能就是实验室。 赵怀面露难色,“这江先生确实来过,但我是外组的研究员,出事的地方是内组,内组的研究方向是绝对保密的,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江梓衿也没为难他,江明建立实验室绝对不单单是给她治病那么简单,外组的研究更像是做给外界看的‘幌子’,而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是内组的成员在做。 “谢谢赵叔,”江梓衿冲着他礼貌的笑了笑,嘴边的两弯小酒窝若隐若现,跟盛了蜜一样甜,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您去忙吧,我自己到处看看就行。” 赵怀招呼了一下身后那群看直了眼的年轻研究员,他们长久的呆在实验室,很少有出来的机会,哪见过像江梓衿这么漂亮的人。 “都看什么看!”赵怀走到了自己工位上,“手里的事儿办完了闲得慌是吗?嫌任务不够做的都来我这儿,正好手头上还有几个项目还没开!” 几个年轻研究员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再看。 江梓衿很漂亮,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艳丽精致,乍一看到这种身段的美人,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季宴礼默不作声,眉宇间的神态却是更冷。 江梓衿往里面走,周身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泡在福尔马林里,大部分都是她没见过的,比较新奇。 “这里还有研究动物的啊” 季宴礼抬眼,视线正对着实验室尽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多瞄了两眼。 江梓衿越往里走,周围的温度就好像被人为调低了,实验室最里面是一扇紧闭着的门,门口挂了一个牌子。 ‘实验维修中,任何人不得入内’。 季宴礼跟在她身边,眉头微微皱起。 有鬼气。 江梓衿看了眼这个牌子,伸出手推了推门。 果然毫无反应。 铁门冷得像一块冰,寒意无所遁形,不知道是不是江梓衿的错觉,她觉得门内缝隙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冷气,攀附在她指尖,胳膊,冷的有些怪异。 “里面是什么?”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研究员在了,外组的研究员和内组研究员不能接触,这是江明制定的规矩,所以靠近门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研究员的工位。 季宴礼说:“先回去吧。” 江梓衿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点催促的意思。 “可是我才刚过来” 【恭喜宿主完成探索‘神秘的实验室’,进度10,请再接再厉!】 任务进度推进了 主线任务肯定和门后的东西有关! 江梓衿观察着门,四处查看有没有能打开这扇门的开关。 她忙活了半天都没找到,反而被门内透出来的冷气冻了个半死。 “到底在哪” 就在江梓衿要放弃的时候,紧闭着的门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 江梓衿屏住了呼吸,她把耳朵凑到门边,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嗬——’ 门后的声音艰难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只能无助的发出一些单音,指甲抓挠在门上的尖锐声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嗬跑快” 刚刚砸过来的东西 是人! 随后,什么东西被割开,皮肉划开的细小声音极具穿透力,全部传进了江梓衿耳朵里。 她猛地后退两步,那声音—— 是喉管被割开的声音! 江梓衿的背靠在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上,一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勒出一个纤细诱人的弧度。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从她开始找进去的开关,到现在听到奇怪声音的这一段时间里,就没再听到季宴礼的声音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红艳的唇畔上下张了张,“季季宴礼” 江梓衿多么希望自己身后的人就是季宴礼,但季宴礼的胸膛不可能这么冰冷,也不可能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死人。 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了。 四周一片漆黑,渗人又阴森。 寒冷的气流流窜全身,面前紧闭的铁门上,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 江梓衿闻到了一股腥味,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 是血。 源源不断的血液从门缝涌出来,让她几欲作呕。 泪水盈满了眼眶,江梓衿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吞没。睫毛沾了泪水粘成了几簇,精致的小脸白的透不出一点血色。 【害怕吗?】 身后的声音磁性低沉,极为悦耳。 男人很高,微微垂下了头,冰冷濡湿的东西贴在了江梓衿细白的脖颈。 江梓衿就感觉有一个冰块靠在了她身上,给她冻的唇色发白。 “你是谁?” 少女声音微颤,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 【别怕。】 脖颈处被身后的东西玩弄出一大片暧昧的红意,江梓衿哭得眼尾红艳,像朵娇弱的菟丝花,只能依靠着别人才能站稳。 他在舔她,仿佛在品尝着什么美味的点心。 【我疼爱你都来不及】 江梓衿犹如被人施展了定身术,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酥酥麻麻的触感让江梓衿敏感的软了腰,她想跑,又害怕身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害怕他会杀了她。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滑落,滴到桎梏住她腰身的手臂上。 身后的‘鬼’亲吻她的动作一停。 “季宴礼” 她无措的喊着季宴礼的名字,脸都哭红了,羸弱可怜。 “别碰我” 身后的‘鬼’长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石蹭过的低哑动听。 【我不会伤害你。】 宽大的领口处,是一片晃眼的粉白。 江梓衿被欺负的直哭,细白软肉被蹂躏了个遍,就听到‘他’在耳边警告。 【不准再进实验室。】 【听话。】 () 第15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5) 冷汗打湿了江梓衿的鬓角,昳丽的眉眼低垂,细小的哭声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粘腻。 门缝蔓延出来的血迹已经淌到了她脚边,腥臭的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想知道门后面是什么吗?】 身后的男人华丽的声线清润又低醇,江梓衿咬着下唇,唇肉濡湿艳丽,乌黑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 “唔” 她动不了,向前是滚烫浓稠的血液,向后又陷进‘鬼’的怀抱。 不同于人类的恒温,身后的‘东西’冒着刺骨的寒气,动作却轻浮至极。 男人扣着她的腰,亵玩着她脖颈处的软肉。 【怎么不说话?】 他的指甲尖锐,轻轻一划就能将脖颈处的大动脉割断。 “呜” 死亡的威胁将江梓衿淹没,她嘴边溢出柔软可怜的呜咽声,站都站不稳。 男人长睫低敛,他的眼眸是猩红色的,如嗜血的凶兽,一双苍白的手盖住了她的双眼。 【我让你看。】 他将手移开时,江梓衿看到了门后的场景。 那简直是人间炼狱。 无数人类的残肢躯干掉落在地上,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满是鲜血。 靠近她不过一米的地方,一个男人大张着嘴,身上白净的研究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他的喉咙被人用利器割开,仅剩半个脖颈连接,满脸痛苦到极致的狰狞。 指甲抓挠在门上,已经血肉模糊,足以见得他死前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鬼主大人】 一个婴孩模样的畸形怪物爬伏在地上,跟蜘蛛一样行进,它透过那扇门,漆黑到没有眼白的巨大双眼看向了江梓衿这边。 嘴里还有吃剩到一半的肢体。 江梓衿心里那根弦一下就绷断了,阴寒的风拂过她的脸,如刀片一样刺痛难忍。 过度的紧张感让她的双腿一阵阵发软。 “不” “不要” 江梓衿一双杏眼水蒙蒙的,盈着欲落不落的水珠。 救命救救我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江梓衿哭得鼻尖都红了,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莹白如玉的肌肤在黑暗中也亮的发光。 【这么害怕?】 男人看着不停往他怀里缩的漂亮少女,手抱得更紧,胸腔闷震,愉悦的轻笑声回荡在江梓衿的耳畔。 恶劣至极。 【有我在,就没人敢动你。】 “哦不”男人嗅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猩红的眼透着危险的寒芒。 “是鬼怪。” 恶劣因子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他喜欢江梓衿的主动靠近。 那个怪物浑身都是血,看到江梓衿的时候,口水都流到了地上,不住的吞咽,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垂涎不已。 又像是在顾忌着什么,犹豫着不敢上前。 男人扫了一眼它,“看什么?” 畸形的小鬼浑身一个激灵,连连后退,脸上显出直白的恐惧。 “鬼主大人。” 男人穿着一身玄色碎金长袍,衣服上镶绣着银丝边蟒纹,身高八尺有余,银冠将他大半头发束起,剩余长发自然垂散,如同绸缎。 妖异又冰冷。 像上世纪的贵族。 江梓衿心率加速,小脸惨白,被吓得只知道哭了,眼尾潋滟的软红。 “害怕就不要再靠近实验室。” 男人叼住了她的耳垂,猩红的眼中含着促狭。 “瞧瞧,真是水做的。” 他的手指点在江梓衿哭红的眼皮上,指腹蹭着眼尾的红,软嫩的皮肤触感极好。 “这么能哭。” 江梓衿可怜的吸着鼻子,被他咬的更想哭了。 她就是个普通人,怕黑怕鬼怕各种东西,哪经历过这种场面。 更何况是一屋子的死人。 “不闹你了。” 少女耳尖敏感的泛红,晶莹诱人得紧。 “别碰我……” 男人松开她细软的耳垂,看见它敏感的充血才满意的笑了笑。 “睡一觉吧。” 他打了个响指,江梓衿只觉眼前一黑,周围场景变换,浑身乏力的向后倒下,然后被稳稳的接住。 【鬼主大人。】 小鬼穿过了铁门,它的鬼力将内组实验室都包裹在里面,相当于这片地方是独立于现实世界的新纬空间。 也就是鬼界。 【不知您来,实有冒犯。】 季宴礼化为了本像,他抱着江梓衿,冷冷的看了它一眼。 “事情闹的这么大?” 整个内组大半的成员都被屠戮了个干净,江明肯定会察觉出异样。 小鬼咽了咽口水,“我以为您不会插手这些的” 鬼魂的怨念召唤了鬼主,季宴礼赐予他们能在人界化形的能力,又给了他们诸多报仇的力量,他们的行动也代表着季宴礼的意思。 “您一直用着人类的躯壳,行事起来有诸多不便。” 畸形的怪物嘴巴被人用剪刀割开,露出谄媚笑意的时候,尖锐的牙齿上还残留着人类的皮肉组织,恐怖又怪诞。 “只要积累了足够多的力量,我就能无视江明身上的宝器,将他杀了,您也能不用蜗居在区区一个人类身上” “行了。”季宴礼打断它,“我不管你们想怎么报仇” “江梓衿先留着。” 怪物一愣,人性化的转了转眼珠子。 季宴礼怀里的少女已经陷入了昏迷,她的头埋在男人的胸口,露出雪白的一片脖颈,漂亮又脆弱。 “听明白了吗?” 季宴礼眼神凌厉的扫过它,如寒潭一样彻骨的凉。 “是。” 能力的压制让小鬼不敢反抗,它当然想杀了江梓衿,她是江明的女儿,如果失去了她,江明自然是少了一个护身符。 “滚。” 季宴礼冷声开口,怪物忌惮地缓缓向后爬去,和墙面融为了一体。 开结界的时候,人身的躯壳是无法进入其中的,季宴礼只能化为本相,撕裂空间跟着进去。 如果他不过来,江梓衿早就被‘实验品’撕成了碎片。 看江梓衿这么害怕他,季宴礼也就顺着随便逗弄她几句。 怀里的身体柔软温暖,能听到江梓衿胸口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鲜活而有力。 季宴礼将她放置在一片干净的沙发上,手指顺着她鲜红的唇畔慢慢往下滑去。 他的指甲锋利尖锐,稍稍有点失误就会划破江梓衿细白的肌肤。 “大小姐” “您为什么偏偏是江明的女儿呢” 季宴礼猩红的眼中透出些漫不经心,他把玩着大小姐乌黑稠密的长发,在食指上缠绕盘旋。 “不过没关系。” 男人缓缓靠近沙发上沉睡着的江梓衿,绵密的吻从下开始蔓延。 江梓衿在睡梦中不安的动了动腿,如玉石般莹润的脚微微蜷缩。 “您只要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在狂猛的骤雨中,颤颤巍巍的吐露出香甜的蜜。 “真乖。” () 第16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6) 江梓衿是被人摇醒的,她浑身酸软,像是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在她身上。 呼吸艰涩,身上冷的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大小姐醒醒” 赵怀伸手去探江梓衿额上的温度,不高,反而有点凉。 江梓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赵叔” 她声音有些低哑,咳嗽了两声才缓解。 赵怀见她醒了,一脸担忧的问:“小姐,您怎么就在这睡着了,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您身体本来就虚弱。” 他们这些人最了解大小姐的身体情况,多运动一会儿身体就受不住。 长久的病痛将身体拖垮了,要不是还有各种珍药喂着,早就撑不到现在。 江梓衿从沙发上撑着手坐起来,她浑身疼,尤其是腿。 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蹭过,破了皮,火辣辣的。 “这是哪” 赵怀说:“实验室,您突然就晕过去了,还是小季一直在旁边守着你。” “实验室” 江梓衿意识回笼,猛地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个畸形的怪物,还有身后的‘神秘人’ 【不准再进实验室。】 这是那人给她的警告。 “我、我”江梓衿头疼欲裂,捂住了脑袋,“有怪物,好多血” 她拽住了赵怀的袖口,指尖粉白,“赵叔,内组内组有人出事了” 赵怀一愣,还以为她睡糊涂做噩梦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呀,内组的不都在里面工作” “真的!”江梓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脚刚一接触地面,一阵酸软让她向前倒去,眼看着就要面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小姐!” 赵怀没拉住她,满脸惊惶。 江梓衿紧闭着眼睛,下一秒,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 她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胸膛坚韧滚烫,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优美,轻轻松松就将她的腰把握住。 季宴礼身材健壮,五官轮廓深邃分明。 “大小姐。” 江梓衿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惊魂未定的吸着气,杏眼上还挂着欲落不落的水珠。 “季宴礼” 她似是这才找到了主心骨,“内组、内组那里,死了好多好多人” 季宴礼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拿着一杯刚温好的牛奶。 “您做噩梦了。” 江梓衿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面上,白嫩的脚被地面冻的通红。 “先把鞋穿上。” 江梓衿实在是被吓得不轻,她白着脸。 “真的,我没有骗你,门上都是血,还有一个人脖子都割断了,我、我带你去看。” 赵怀叫住她,“哎!” “小姐,我刚来找你的时候也路过内组的大门了,没有什么血,现在内组在实验维修呢,谁都不可以进去。” 江梓衿没听他的,她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要是实验室里有人幸存呢,要是有人躲过了怪物的杀戮呢? 这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江梓衿都想去看看。 只有亲眼见到了,她才能完全的放心下来。 季宴礼被她拉着,倒也不反抗,两人来到了内组的大门。 上面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血迹。 门上还挂着维修中的牌子,和一开始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有 江梓衿愣怔的看着铁门。 “大小姐,”季宴礼垂眸看着她柔软的发丝,声音磁性低缓,“您之前刚到这里就因为低血糖昏过去了,一时看错也是正常的。” 江梓衿嗓音微颤,“可是” “你没有看到什么吗?” 那么多的血,就算全部擦干净,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面前的门却又真的一点血迹都没有,也没有那些诡异的声音。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有。” 季宴礼轻声说:“我抱着您走吧。” 江梓衿光着脚,地面又是铁的,很冰,她纤细的踝骨透着薄红。 季宴礼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杯温过的牛奶,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跟着江梓衿走,倒也没撒出来。 “先把这个喝了。” 江梓衿接过季宴礼手中的牛奶,还是很没安全感,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小口喝完后,唇边沾了些奶渍,江梓衿伸出红艳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去牛奶。 糜软的唇畔呈现出诱人的水光。 季宴礼眼神幽深静邃。 她一杯牛奶下肚,胸腔里都暖烘烘的,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许,这才察觉出冷。 季宴礼说:“我抱您走吧,不穿鞋走来走去又会着凉。” 实验室的空调打的很低,她松开抓着季宴礼的手,摇了摇头。 “我可以自己走。” 灵异的东西见过两次了,就不可能再是巧合。 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一定发生过。 江梓衿若有所思的握紧了空杯子。 季宴礼伸出了手,滚烫的指尖擦过江梓衿柔软湿润的嘴角,抹去了那一点白。 “这里,牛奶。” 江梓衿一愣,只见季宴礼浑然不觉她的僵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上粗糙的老茧刮过她的红唇,在上面碾了两下。 “好了。” 很软。 比想象中还要软。 季宴礼的眼中的猩红一闪而过,手臂垂下,指腹在江梓衿看不见的地方碾了碾。 “您站着别动。” 江梓衿:“?” 季宴礼:“我去给您拿鞋子过来。” 他动作快,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手里不仅有一双鞋子,还有一条 纯白色的蕾丝袜子。 江梓衿:“?” 季宴礼解释说:“保暖。” 江梓衿不疑有他,手一伸,示意季宴礼给她就行。 季宴礼没给。 他单膝跪在地上,灯光洒照在眉眼,有种高贵的疏离和遥远。 江梓衿触电般的想收回脚,大腿上破了皮的伤口又被狠狠的摩擦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乌黑卷翘的睫毛上沾了泪珠。 “疼” 大腿上火辣辣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磨破了。 季宴礼抬起她的一条腿,手掌贴着小腿,宛如捧着易碎的瓷器,轻柔妥帖,生怕又弄疼她。 “马上就好。” 他另一只手拿着那双袜子,给江梓衿缓慢套上。 少女的腿纤细白皙,膝盖踝骨呈现出诱人的粉意。 江梓衿无措的将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指尖都被她用力到发白。 “季宴礼” () 第17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7) “嗯。” 季宴礼的眸光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 少女的声音甜腻中带着颤意,睁着那双水润润的杏眼,一片春情。 “可以了吗……” 季宴礼弧线锋利的轮廓宛如工刀刻画,深邃俊朗。 他的手从江梓衿的小腿滑到大腿上,手下触感滑腻,再一抬眼。 入目皆是莹白。 “小姐,抬脚。” 袜子卡在大腿上,恰到好处的掐出微微凹陷的肉感。 大小姐卷翘的睫毛颤动,细嫩的手紧抓着裙摆,指尖红透了,膝盖、踝骨同时染上了旖旎的色彩。 “哦” 季宴礼给她穿好鞋,江梓衿心底的羞耻感还没褪去,穿袜子的时候难免会有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 他面色如常,细致的给她整理衣服的那双手,骨节修长匀称。 “好了。” 江梓衿暗自松了一口气,低垂着头的时候,耳侧的碎发自然滑落下来。 季宴礼站起了身,手指勾着她的长发,将它撇在耳后。 “很漂亮。” 江梓衿一愣,直白的夸赞让她听的更加羞怯,又怕被人看出来,偏着头不语,只有耳垂上剔透的红暴露了她的想法。 “你” 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凉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大小姐。” 陆今安戴着黑色皮手套,透出明晰的指关节,身穿笔挺的西服,熨帖到没有一丝褶皱。 冷峻的眉眼也紧皱着,他扫了一眼小姐身边的季宴礼,然后又转回了江梓衿身上。 “您怎么来这边了。” 陆今安是江明的亲信,江梓衿看到他时,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我……” 她怕陆今安会和江明通报她今天去了实验室,到时候她不好向江明解释。 “在房间待着太无聊了,就出来随便转转。”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陆今安看到了大小姐身上明显不属于她的黑色外套,脸色更冷,“您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江梓衿腿上白色蕾丝袜子很吸引眼球,裙摆之下只能看到一点蕾丝带子垂落在膝盖旁,纯洁又诱人。 陆今安眸光一沉,声音不咸不淡。 “而不是穿成这副模样,就随便到处走。” 什么意思? 江梓衿被他的形容气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有哪里不对了? 真是淫者见淫。 她来了气,抬眼看他,眼尾挑起,漂亮的眉眼写满了娇矜。 “陆管家现在还要来管我的穿着?” 江梓衿说话时故意加重了‘管家’二字,潋滟的杏眼上翘,不惹人讨厌,更像是被人惯坏了的骄纵。 “我的衣服有哪里见不得人了吗?” 陆今安扫了一眼她,说:“不敢。” “只是今天来了位客人,先生已经为您挑好了礼裙,现在不去换的话,等下赶不上晚餐时间,先生会怪罪。”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江梓衿堵得哑口。 真不知道为什么,陆今安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处处带刺。 “我知道了。” 江梓衿在心底小声抱怨。 【真讨厌。】 江梓衿出去了,陆今安还没有走,他看向斜倚在墙上的季宴礼。 男人姿态懒散,眼眸半阖,却有种难言的贵气。 陆今安说:“别靠近她。” 季宴礼嗤笑,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管家先生,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陆今安抿了抿唇,声音冰冷,“江梓衿之前晕倒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男人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算是默认了。 陆今安:“你到底想要什么?” 季宴礼沉吟片刻,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猩红,嗓音不疾不徐。 “我想要” 他勾起唇角,笑意不入眼底。 “大小姐。” 江梓衿换下了身上的衣服,大腿内侧因为长时间的走动磨蹭又开始疼了。 她坐在床上,塌陷腰窝下连接着饱满浑圆的翘臀。 果然红了。 腿上被磨的一塌糊涂。 而她却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弄成这样的。 江梓衿拿了床头柜里面的药膏,一点一点给自己涂上,期间又被疼得满眼泪汪汪,只知道闭着眼睛吸气。 这伤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还在这么隐私的地方。 江梓衿越抹越疼,越疼就越委屈。 更想哭了q。 她吸了吸鼻子,鼻头通红,然后揉了揉扁平的肚子。 两天都没吃到一份正常饭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江梓衿换好衣服,长发被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黑色紧身长裙优雅仙气,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刚一拉开门,一股大力将她从房内拽了出来,细白的手腕被扣得紧紧的。 江梓衿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刚想张嘴喊人,就被人一把捂住嘴巴。 “唔!” 仓皇之中,她只瞥见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水晶一样璀璨耀眼。 “别叫。” 岩清恶劣的凑到她旁边,看她害怕的颤栗。 “穿的这么漂亮,是又打算去勾引哪个野男人?” 岩清桎梏住她,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却凉飕飕的裹着冷气。 “您这喜新厌旧的毛病,可真叫我不爽…” () 第18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8) 喜新厌旧? 江梓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高壮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单手捂着她的嘴,力道很大。 “衿衿。” 很快,江梓衿的脸就因为缺氧而泛着红,两只手用力的推着他,‘呜呜’地叫。 “你就这么缺男人?” 岩清心里是带着怒意的,江梓衿一句’分手’就把他给打发了,手机关机连解释都不给他发一句。 跟甩一条狗一样轻松自在。 不对。 狗都比他强。 高兴了就找他聊聊天随便逗弄两句,不高兴了恨不得让他原地消失,忘个干净才好。 做人也不能这么绝情吧。 想到这里,岩清身上散发的冷气更甚,“我出国几天就忍不住找男人。” “江梓衿,你怎么就这么浪?” 岩清心里虽然清楚江梓衿是什么样的人,但甩人也该是由他甩了江梓衿。 这位滥情、骄纵的大小姐。 就该用锁链锁起来,好好干老实了。 让她再也不敢随便钓男人。 “唔” 江梓衿还没看清他到底是谁,杏眼蒙上了水雾,又惊又怕的摇着头,连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簌簌的往下掉。 和以前一样漂亮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变得更加娇气,碰她两下就哭得不行。 江梓衿被他唔得快要窒息,推搡他胳膊的手越来越没力气,眼泪顺着眼睛滴在岩清手上,如同奄奄一息的猫儿。 温热的液体让岩清手一颤,冰蓝色的眼眸往下低垂,直到看到她雪白的脖颈。 上面漫着一层粉意。 又娇又嫩的软肉,仿佛摸两把就会红透。 他稍稍松了松力道。 “啊——”江梓衿猛地推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刚才她差点以为这男人是真的想捂死她。 “你” 江梓衿脸上都是未干的泪痕,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像含着秋水潋滟。 “混蛋” 她还想再骂狠一点,瞥见男人冷硬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又怂又软。 雪腮娇艳,都被捂红了,饱满挺翘的唇珠散发着诱人采撷的糜软。 看得男人喉结微动。 系统给她提示道:【这是岩清。】 江梓衿哪懂什么岩清李清的,莫名其妙冲过来就捂着她的嘴巴,还差点把她闷死,这不神经病吗? 【谁啊?】 系统说:【你前任。】 江梓衿:“” 行。 懂了。 就是那个‘男模14号,脸帅身材好’。 没想到真人是这么个暴脾气。 岩清看着她红透的脸,扯起一边嘴角,声音冷淡,“看来精力不错啊。” “还有力气骂人呢。” 江梓衿: “怎么,”岩清勾着她的下巴,语气危险,“这是找着新欢了,迫不及待要把我甩了?” 江梓衿被迫和他对上视线,卷翘的睫毛颤动着,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谁也没告诉她分手了前男友还会追过来啊! “没有” 岩清逼问她:“没有什么?” 江梓衿抽抽搭搭的扮可怜,“没有新欢” “小骗子,”岩清冷笑,“你刚刚擦药的时候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老子碰都没碰过你一下,你他妈让一个野男人弄你。” “还磨成这样。”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后知后觉的羞耻感简直要把她吞噬干净。 “你偷看我” “是,”岩清捏紧她的下巴,“你是我女朋友,我还不能看你了?” “要不是被我抓到了证据,还不知道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开相册给江梓衿看。 里面赫然是她敞开着腿,手里拿着药膏在涂药。 大腿根红透了,一看就知道是被蹭的。 江梓衿急得快哭出来了,整个人都在发抖。 “谁是你女朋友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拍我” 只要一想到她涂药的时候有人躲在暗处窥探着她,把她全身上下都看光了。那种羞耻感让她恨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怎么有人能这么坏啊 岩清意味不明的冷笑,“你是。” “把照片删了!”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眼尾一片珊瑚红的艳色,她跳起来就要去抢手机—— 岩清将拿手机的那只手举得很高,无论江梓衿怎么蹦跶都摸不到半分。 “给我!” 江梓衿本来就被他捂得心里不舒坦,更被岩清这一番胡搅蛮缠弄得炸了毛。 “我都跟你分手了!” “你这变态” 偷窥狂、死变态! 岩清语气阴森。 “我没同意,那就不算分手。” 江梓衿委屈的要死,眼泪盈在眼眶里打转。 今天又是被鬼吓,又是被人捂着嘴差点闷死,那芝麻大点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小声反驳。 “你不同意也没用,我说分手就是分手,谁管你啊” 她气红了眼睛,“把照片删了,变态” 岩清被她连着骂了好几遍,心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看着她焦急的想抢回手机的样子,爽得不行。 “我就不删。” 岩清看着她渐渐不动了,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眼帘低垂,一声不吭的,就知道不好。 果然,江梓衿又哭了,泪水顺着她白皙的下巴滴在地上,鼻尖红红的,被他欺负的跳了好几次,小口的喘着气。 轻而易举的激起人的凌虐欲。 岩清咽了咽口水,心跳猛地一滞。 “你哭什么?” “是你先甩了我” 还摆出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岩清想开口讥讽她,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梓衿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皱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她连哭的时候都是漂亮的,精致的犹如展柜里的艺术品。 岩清慌了,“你、你别哭啊” 江梓衿哭的更厉害,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哭红了。 很娇。 “照片” 岩清头疼的一拳砸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 “别哭!” 他拿江梓衿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是以前,早就不管不顾把她照片到处传播了。 可现在莫名其妙的,他居然一点都狠不下心来。 江梓衿被他凶的更委屈,扁着嘴骂他。 “坏狗” 岩清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行……我是狗行了吧。” 江梓衿不理他,吸了吸鼻子继续哭。 “想要我删照片是吧?” 江梓衿猛地抬头,眼泪都止住了,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出男人的身影,耳垂红红的。 一说删照片反应的比谁都快。 岩清伸出手碰她挺翘的唇珠,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唇肉红软,让他突然起了恶劣的心思。 “行啊,但我也有个条件。” 江梓衿抽抽搭搭,被他玩着嘴巴,躲都不敢躲他的手。 “什、什么条件” 岩清看着她,“我要你亲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不能亲脸,只能亲这里。” “要主动一点的。” “不满意的话就不删照片。” () 第19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19) “啪——” 岩清被她扇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愣住了。 脸上透出明显的红印。 江梓衿打完他,细白的指尖发颤,她脸上还挂着眼泪,整个手掌都麻了。 “你敢打我?” 岩清反应过来,还是头一次被个女人扇脸。 不疼。 “你胆肥了是吧江梓衿——” 敢他妈打我。 江梓衿手疼得厉害,刚刚那一巴掌她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杏眼盈着水润的光,“谁叫你先说这种话?” “活该。” 她猛地推了一把岩清,岩清撞在了墙上,“操!” 等他再抬起眼看的时候,江梓衿早顺着走廊跑远了。 岩清脸上微麻,似乎还残存着江梓衿手掌的触感和温度。 柔软、温热。 “江梓衿” 他自己不疼,反观江梓衿,明明她才是扇人的那个,自己还委屈上了,细白的手都红透了,杏眼上挂着欲落不落的水珠子。 跟他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别提多欠糙了。 岩清舌尖顶了顶微微发麻的脸,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这不还没亲么” “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抬脚顺着走廊那边走,一个高大的男人挡了他的去路。 “有事?” 岩清斜睨着眼,季宴礼手里捏着个打火机,盖子不停的被他打开又合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嗯。” 季宴礼的视线粗略的扫过他的脸,在那明显的红印上停留了几秒。 “看个屁。” 岩清撩下眉峰扫了他一眼,清俊的脸上挂着桀骜不驯的笑,“咱俩目前还算是平级,你打伤了我留在这里的影子,这账我还没跟你算。” “你现在来挡我的路,是什么意思?” 季宴礼说:“就是那幅破画像?” 他点了根烟,青白烟雾模糊了他漆黑的眼眸,变得有些诡异,那张脸华丽又颓靡。 “我还以为是野鬼,随手教育了一下。” 谁信他的鬼话。 岩清:“你在人界连本相都留不住。” 他讥讽道:“连我都不如。” 季宴礼闲闲散散的吸了口烟,撩起眼皮,烟雾吐在了他脸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试试?” 岩清脸色难看,“别给我找事。” 季宴礼说:“你也是。” “死了这么些年了,安安静静躺你棺材板上,别一天到晚蹦出来诈尸。” 岩清眼神眯起,寒意如洪流涌入,疯狂的掠夺着走廊上的温度。 “老东西。” 他指尖青黑,指甲暴涨数倍,尖锐锋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季宴礼唇角一挑,连本相都没化,显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略带恶意的弧度。 “我不想要大小姐死。” “我就是觊觎她,想要她,想的都快发疯了。” “你知道我看到你碰她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季宴礼面无表情站着的时候,有几分冷峻的痞气,“我想把你的手剁下来,剁碎成一块一块,让你自己吃进去。” “再也碰不了她。” 岩清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冰霜,似乎要从他微扬的眼尾中溢出来。 “你做梦。” 岩清肤色冷白,语气森然,“她本来就是我的。” “我要让她在无尽地狱中,生生世世都陪着我。” 岩清挑衅的一抬手,将他手里的打火机凭空碾碎,“而你只能看着。” “看我怎么占有她。” 江梓衿不想再看到岩清那张脸了,她往前跑了很久才停下来。 剧烈的运动让她额头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昳丽的眉眼晕着珊瑚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早知道刚刚趁他分神的时候把手机也抢过来就好了” 她撑着墙,回头看了一下,发现岩清并没有追上来才放心。 大腿上的伤因为跑动火辣辣的疼,一想到岩清的偷拍她就羞臊的脸颊发热。 这伤是哪来的她一点也不清楚,总不可能是鬼压床吧。 江梓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黑色的长裙也被岩清搞得乱七八糟,有些地方皱皱巴巴的。 系统:【衿衿,之前你在昏迷,没听到主线任务的进度通报。现在已经完成了50,还差一半就彻底完成了。】 江梓衿眨了眨眼,说:“可是我还没有进内组的实验室看啊?” 系统:【你已经看到了。】 江梓衿愕然,“也就是说” 她之前看到的场景都不是幻觉。 那满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 江梓衿:“内组的人” 系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复:【都死了。】 江梓衿汗毛直立。 她本来看不到门后的画面的—— 难道是因为她身后的那个男人? 仅仅只是蒙了一下她的眼睛,就能让她看到门内的场景,还让怪物如此忌惮不敢上前。 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梓衿敛了心神,现在仔细一回想,实验室里那个畸形的怪物,和她之前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拟神’非常相似。 只是‘拟神’多了一对翅膀,也没有那个怪物表露的那么凶残。 “那角色ooc设定呢?” 系统说:【第三个任务:将反派季宴礼的杀戮值降到60,三项任务全部完成,角色ooc限制即可接触。】 江梓衿问道:“那现在季宴礼的杀戮值在多少?” 系统:【99】 江梓衿: 她艰难道:“怎么会这么高?” 系统:【杀戮值按照主观评判居多,如果季宴礼他现在的杀意高,杀戮值也会极其不稳定的增高,平常值一般稳在80。】 意思就是,季宴礼现在遇见了什么人,并且现在—— 很想杀他。 江梓衿连忙问道:“季宴礼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系统说:【经检测,处于,您无法进入。】 江梓衿没听清:“什么?” 这回系统传出来的声音像电视机的雪花屏一样嘈杂,一阵卡顿。 【抱歉,无法检测。】 江梓衿想去季宴礼的房间看看,脚步正往回折返,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冽的声音。 “大小姐。” 陆今安戴着黑色皮手套,手里拿着一瓶红酒。 “您这是打算去哪里?晚餐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梓衿回过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陆今安瞳孔漆黑,朝她要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拐角,尽头只有一个房间,也就是季宴礼的房间。 江梓衿:“我、我……” 她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今安很不爽的皱了皱眉,黑眸宛若深不见底的漩涡,拿着红酒的那只手紧了紧。 江梓衿还在犹豫,陆今安却走了过来,他伸出了手,将大小姐滑落在手臂上的肩带向上提了提。 指尖触及到了她锁骨上的肌肤,滑腻柔软。 “衣服怎么那么皱?” 不仅是衣服皱,江梓衿整个人都散发着那种不自知的诱人,脸颊潮红,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衣衫凌乱不堪。 跟刚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又淫又浪。 江梓衿细白的手指泛着薄红,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裙子,小声嘟囔,“不小心弄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去换一件吗?” 陆今安看她垂着脑袋一脸沮丧的样子,觉得喉咙发紧。 怎么能这么软。 像一块海绵,对谁都没有防备,任由别人捏扁搓圆。 “不用换。” 陆今安抹平她衣服上的褶皱,淡声说:“时间不多了,您跟我走吧。” 江梓衿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陆今安半强迫的拉到一扇门前。 陆今安推开门,江明早就坐在主位上了,餐桌上摆放了各种精美豪华的糕点。 而江明旁边,坐着一个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岩清看到门外站着的江梓衿,朝她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侵略性,声音低哑磁性。 “又见面了。” () 第20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0) 江梓衿像只敏感的小猫,漂亮的杏眼都瞪圆了。 她恨不得掉头就跑,腿有些发软,心跳声都快蹦到嗓子眼里。 “怎么,你们认识?” 江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岩清。 岩清唇角勾起对她笑了一下,说:“认识,我们刚刚还见了一面呢。” 他看向江梓衿,笑得更加清俊,有些暧昧,“您说是吗,江小姐。” 江梓衿被他那眼神盯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咬着唇,唇肉被她咬的泛出一层水光,红艳微肿,声音颤颤巍巍的。 “是。” 江明哈哈大笑,说:“原来认识啊!那就更好了。都是缘分,我就不多介绍了。哎,梓衿啊,过来坐。” 江梓衿内心无比的抗拒,谁能想到今天来的客人会是岩清啊。 而且、而且她刚刚还扇了他一巴掌 江明让她坐在了自己另一侧,正好和岩清正对着。 岩清还在喝酒,除了脸色有些惨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注意到江梓衿的视线扫在自己脸上,又不敢多看,怯生生的。 脸上的红印已经淡了不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岩清目光有些玩味,摸了摸唇角。 【照片。】 他张开了口,却没发出声音,给江梓衿比了个口型。 动作很小,只有他正对着的江梓衿看得到。 江梓衿握着餐具的手一紧。 他是在威胁她。 岩清冲着她笑,笑意里满是浓烈的侵占。 江梓衿身上那件黑色长裙两侧是开叉的,坐下去之后,后侧的裙摆垂落在椅子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片暧昧的粉红。 陆今安正吩咐着下人上菜,视线扫到了大小姐雪白的腿,眸光微沉。 他拿了一块餐布,盖在了大小姐的腿上。 “谢谢。” 江梓衿回过头小声的向他道谢,声音宛若退潮时的甜软。 放在红色餐布上的胳膊白的晃眼,娇气的肤肉一掐一个红印。 像娇养的在温室的玫瑰,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的洗礼。 无一处不是娇矜美丽的。 陆今安本该要起身继续布菜,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眼底翻涌着浩瀚的黑潮,想到刚刚瞥到的画面—— 大小姐就连指节都是粉红的。 精致又漂亮。 陆今安手里的一小块纸巾顺着掌心掉在了大小姐的腿间。 江梓衿杏眼上翘,喉咙间溢出疑问的气音,“嗯?” 陆今安修长的手伸向了江梓衿的腿根,嗓音低哑平淡。 “刚刚有东西掉进去了。” 江梓衿简直就是在故意勾他。 无论是她那白皙的肌肤,还是那氤氲着珊瑚红的上翘眼尾 ——都很迷人。 江梓衿丝毫没察觉出他压抑到极致的情绪,陆今安的手触碰到她的腿根时,有着粗粝的摩挲感。 “陆今安” 大小姐不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动听。 像小猫伸出了它的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两下。 仅仅是一句声音,就足以让他兴奋。 “您这样我不好拿。” 手仿佛陷进了一片温池水里,隔着一层皮质手套都能感觉到。 腿又白又嫩,哪里都是软的。 “什、什么呀” 她呆了一瞬,不知道陆今安要拿什么东西。 皮手套上带着冷意,冰得江梓衿一个哆嗦,她身体战栗。 陆今安俯身离她很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激起一片莹润的绯红。 “纸。” 他抽回了手,黑色手套上正拿着一小片碎纸片。 “好了。” 皮质手套上都带着大小姐的体温,凑近了还能闻到她身上糜艳的馨香。 比软樱桃还要甜腻。 江梓衿低低的应了声,她刚刚还以为陆今安在故意摸她,原来是因为纸掉了。 陆今安低眸看着她卷翘的羽睫。 大小姐对于触碰总是反应的很迟钝。 偏偏身体又是敏感的。 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情。 江明:“岩清这次回国是打算在国内发展了吗,之前你的秀演我也看了几场,真的很让人震撼,后生可畏啊。” 岩清抿了口酒,笑了笑没说话。 江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谈投资的时候他向来是健谈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说,而岩清就在一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他手里的项目展开需要大量的资金来维持运转。 而岩清一直是他最想拉的投资商,之前邀请了无数次都没给一个准确的回复。 今天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他当然要好好抓着这条大鱼,别让他跑了。 岩清烦不胜烦,但还得维持着脸上疏离的笑意。 好不容易等到江明微醺,岩清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投资的事,等我回去仔细想想再给您个准确的答复。” 他喝酒不上脸,把对面的江明都喝快吐了他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江明笑呵呵的,“好,没事啊,你回去仔细想想,毕竟这么多钱,是得慎重考虑一下。” 他已经喝醉了,脑子有些混沌,心里也知道在脑子不清楚的情况下谈什么都占不着好,把人留住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岩清啊,你刚回国没多久肯定也没开始找住的地方,不如现在这里住下,我喊梓衿等下带你去逛逛。” 岩清放下手里的酒杯,笑意岑岑才入了眼,“好啊。”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江梓衿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陆今安的动作。 他一脸懒散的眯着眼,看了一眼站在大小姐身后面色冷硬的陆今安,胸腔漫出几声笑,低声喃喃: “都不简单啊” 江梓衿不想陪着他出去逛。 岩清又不是没手没脚,想看什么不会自己去看么 “父亲,我——” “要你去你就去,”江明似是看穿了女儿的想法,“人家第一次来做客,怎么好让他一个人待着。” “再说了,你们之前还相互认识,人家岩清难得回国一次,在这也人生地不熟的,你还能陪着说说话。” 江梓衿闭了嘴,眼尾微微向下耷拉,看都不敢看岩清一眼,低头默不作声的切着面前的牛排。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乌龟。 漂亮的脸上也泛着引人遐想的颜色,偏偏神情却又懵懂天真。 既矛盾,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岩清嘴角略微勾起,似是蕴含无限深意 ps:宝子们想看哪个狗狗先上本垒,1、岩清2、季宴礼3、陆今安。 楼望还不算他,他的出场在后面。 现在基本上是三个切片对大小姐都有心思啦,大小姐训狗√我不知道能不能写,你们想看我可以试试,发不了就换地方。 感谢:惊呆了!!!、愿倾、可可爱爱金珍妮、知鹥、。、海棠真一梦、橙巷、cirly、沂~这些小可爱送的礼物。 () 第21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1) 江明吃完饭就走了,剩下的时间交给岩清和江梓衿两个人。 “我有点事和你说。” 岩清看了眼四下的佣人,“你们先走。” “是。” “好的先生。” 佣人们弯腰点头陆续退去。 江梓衿警惕的盯着他看,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说什么?” “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陆今安动了动,江梓衿连忙揪住他的西服下摆。 “别” 她不想和岩清独处。 陆今安垂眼看了看大小姐的手,站着没动了。 岩清‘砰’地一声把手里的餐刀投掷出去,锋利的餐刀擦过大小姐的长发,直直的插进墙面,足足陷进去了半面刀身。 力道恐怖。 “你!” 江梓衿愣住了,凌冽的劲风撩起她耳侧的碎发,寒意透入骨髓。 岩清肤色冷白,长腿随意交叉搁着,懒倦的声音透着几分凉薄。 “松手。” 江梓衿眼睫红红的,被吓懵了,愣怔的松开揪住陆今安的手。 岩清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轻敲在餐桌上,一声接着一声。 “这才乖。” 他满意的打量着江梓衿。 ——真是可怜。 像只毫无自保能力的兔子。 陆今安反手握住了大小姐的手,抓的很紧,脸上棱角冷峻。 “岩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陆今安隔着一层冰冷的黑色皮手套,都能感觉到大小姐手指的细软,被他完全的笼在了掌心。 从手到胳膊那一片都麻了。 他声音冷冰冰的,“恐吓?” 岩清舌尖抵了抵腮肉,眼神如恶狼般嗜血。 “没什么意思,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方便有任何人在场。相信大小姐肯定也不愿意你来听或者说是——看。” 岩清掀起眼皮看着江梓衿的眼睛,慵懒放纵的唤她。 “衿衿。” 亲昵的称呼如毒蛇盘旋,叫嚣着想将她一口吞下。 江梓衿猛地缩了一下手,陆今安眼睁睁的看着大小姐的手挣脱了他。 她漂亮的杏眼闪躲,睫毛纤长湿漉漉的,似乎是在紧张着什么。 “陆、陆今安你先出去吧。” 陆今安冷隽的眼一沉,这种被人一下甩开的滋味让他心里很不爽。 “您不用怕。” 他解下了自己的手套,手指细细长长,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细看之下虎口处积一层厚厚的枪茧。 手背上一圈暗紫色的淡色图纹亮了一瞬。 岩清歪着头,笑容玩味,“是吗,江大小姐不如告诉他,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梓衿咬着下唇。 她怕岩清这个疯子口无遮拦,什么都能说出来,按照江明对他的态度,岩清的家世也必然不简单。 再加上他手上还有她照片的把柄在—— 江梓衿手有点抖,轻轻推了推陆今安,小声说:“你先走吧,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她怕岩清会对陆今安做什么。 陆今安就是个普通人,哪里有背景和实力跟岩清斗。 刚刚被岩清投掷出去的餐刀还稳稳的插在墙面上,这种怪力已经不能说是完全的正常人了,陆今安怎么放心留江梓衿一个人在这。 “大小姐。” 陆今安没动,“我不可能留您一个人在这。” 岩清唇角带着恶意的弧度,他懒洋洋的拖着长音。 “衿衿,你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狗。” “我要是杀了他”岩清挑衅道,“你说江明会不会找我麻烦?” () 第22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2) 暖黄色的烛灯照在岩清的脸上,显得有些森白。 “岩清。” 江梓衿手捏着裙摆,指尖用力到发白。 “让他走” 陆今安根本不怕他,虽然不知道岩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他能感觉到岩清受了伤,似乎是刚留下的,身上飘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他鼻尖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一把枪若隐若现。 手背上的暗色图纹亮得愈发浓烈。 岩清嗤了声,“这可不是我不让他走。” 江梓衿捏紧的手更加用力,她看向陆今安,几乎是带着一丝乞求,难以启齿的开口。 “陆今安,你先走吧…” “他他是我前男友。” 陆今安微怔,脑子里仿佛有股热流冲了上去,一阵嗡鸣。 是啊。 他怎么就忘了。 大小姐从来都不缺人,尤其是男人。 轻轻一勾手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更何况是多一个岩清罢了。 岩清状似叹息,说:“衿衿,分手的事我可还没同意。” “你这么说多伤我的心啊。” 陆今安再也听不下去他任何一个字,沸腾的血液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冷水,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他冷着脸,大步走出了餐厅。 ‘砰’地一声,门被他甩的震天响。 餐厅里陷入了更加安静的氛围。 江梓衿心头一颤,没了陆今安在,岩清会更加肆无忌惮。 “你的狗走了,”岩清的笑容渐渐隐没,“那你呢?” “衿衿,你扇我那一巴掌,我们来算算?” 他站起了身,直直的走向了江梓衿的身侧。 “你想怎么样?” 江梓衿强撑镇定,其实早就吓坏了,苍白着一张漂亮的脸。 岩清靠近她敏感的耳朵,如同毒蛇吐出他的红信,冰冷粘腻。 “衿衿在我没在的时候养了这么多条狗啊。” 江梓衿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岩清只是在侮辱陆今安,颤着眼睫,偏过头不想和他说话。 岩清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回来。 “让我想想” “陆今安,季宴礼”岩清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近乎阴冷的看着她,“除了他们还有谁?” 江梓衿红了眼眶,岩清的力气很大,细白的软肉被他捏红了一片。 岩清的嗓音充满戾气,“你的狗把我打伤了。” 江梓衿眼泪挂在睫毛上,她感觉到疼了,泪腺不停地分泌水珠。 “什么” 岩清撕开胸口上的衣服,靠近心脏的位置被人用什么东西贯穿了,露出血淋淋的大洞,却没有血流出来。 诡异、恐怖。 江梓衿惊惧得一个哆嗦,她奋力挣扎想跑,却被岩清一只手按回了椅子上。 “跑什么。” 江梓衿害怕的闭紧了眼睛,下唇被她咬的发白,声音带着哭腔。 “怪物” “走开” 岩清薄唇紧抿,然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我是怪物。” 胸口那空荡荡的血洞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回荡在江梓衿的眼前。 江梓衿出了一身冷汗,湿漉漉的碎发贴在她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脆弱易碎的漂亮。 “你怕我?” 岩清凑近她的脸,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都是冰冷的,像尸体一样阴寒。 “说话!” 江梓衿的眼泪顺着眼眶掉了下来,温热的液体一连串的砸在岩清的手上。 “怕” 岩清冷笑一声,将她从椅子上拽起来。 “唔——” 江梓衿猝不及防的被他压在餐桌上,雪白的胳膊在餐桌上无措的挥舞,餐盘酒杯被她碰到了地上,摔成了一堆碎片。 腿上传来一阵疼痛。 岩清的手顺着她开叉的裙边捏在了她的大腿上,疼得江梓衿眼泪直冒。 “呜呜” 她用力的推岩清,却被人反手桎梏住双手,高举过头顶—— “岩清!” 江梓衿动弹不得,惊慌失措的颤抖不止。 岩清的衣衫大敞,根本遮不住那血淋淋的可怖大洞。 “他们亲过你没?” 江梓衿感受到身上之人的冰冷,头皮发麻,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岩清喉结一滚,江梓衿这幅样子勾起了他的恶欲。 明明心里是瞧不上她的。 却老是被这样的江梓衿吸引。 岩清低下头,衔住了她糜软的唇肉。 江梓衿瞳孔一缩,哭叫声都闷在了嘴里。 岩清用力的掐了一把,江梓衿疼得张开了嘴,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 江梓衿呜呜的哭喊,舌头被他咬坏了。 陆今安走了没多远,一拳砸在花瓶上。 ‘砰——’ 陶瓷花瓶四分五裂炸开,碎片划伤了他的手,血顺着手背往下滴落,在地毯上印下一圈深色。 陆今安的举动吓坏了路过的佣人。 “陆、陆先生” 陆今安喘了口气,极缓慢的抬起头,将手上的血珠子甩干净。 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滔天怒气,寒着声。 “把这里清理干净。” 佣人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凛,不敢多问,“是” 陆今安气得快疯了。 江梓衿有多少数不清的前男友。 他早就知道她的为人,早就知道她放浪的本性。 不该心软,也不该沉沦。 陆今安的手用力捏紧,伤口崩裂,汹涌的血顺着伤口流出。 只是因为大小姐偶尔展现出来的乖软让他迷了心智。 忘记了之前的她是多么恶劣,多么令人厌恶。 () 第23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3) 等到岩清终于松开她的时候,冰蓝色的眼眸里还残存着几分兴奋。 他舔了舔嘴角。 “甜的。” 江梓衿唇肉都肿了,红艳艳的,杏眼半阖,卷翘的睫毛不停颤动。 艳丽的五官还透着些茫然,微微张着口,露出里面红软的舌尖。 “滚开” 岩清呼吸一滞,他眨了下眼,表情有一瞬的失神。 “别哭。” 他给江梓衿擦去眼睫上的泪珠。 “你怎么老哭啊。” 江梓衿躲开他的手。 “” 岩清看着她,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也没强行碰她,眸光明明灭灭。 “你不想和我说话了?” 江梓衿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拒绝。 “就因为我亲了你?” 江梓衿沉默。 最后,还是岩清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说: “别哭了,我的错。” 江梓衿眼睫颤动。 岩清说:“理我。” 看江梓衿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作势低下头又要亲。 “啪——” 下一秒,岩清脸颊一痛,被打得微微侧过脸—— 脸上的疼让岩清足足呆愣住了好几秒。 他冰蓝色的眼睛一沉,语气阴森,“江梓衿,你没完没了” 第二次了。 还打在同样的位置。 比之前打他的还要重,足以见得江梓衿有多生气。 江梓衿声音带着哭腔,“岩清,你个疯子,神经病” 岩清刚转过头就看到江梓衿那哭红了的眼尾,眼眶湿润,看他回头时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细软的手紧紧揪着餐布,鼻头都哭红了。 岩清话语一停,连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忘了。 前一秒还在凶她,下一秒声音就跟蚊蝇一样低小。 “吓你的” “别哭了。” 他那张俊美的脸上还带着一个可笑的巴掌印,声音却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 “你都打我了,你哭什么” “喂。” 岩清喊她,“我和你说话呢。” 江梓衿哭得厉害,看都不看他。 岩清:“” 他别别扭扭的给她道歉,想碰碰她又不敢碰,怕江梓衿又哭了。 “对不起” 很难哄。 “我再让你打一次行不行?” 岩清没想把她怎么样。 看到她哭,整个人都有些束手无策,有点傻气。 “让你打。” 他伸了根指头戳戳江梓衿的脸,还是湿润的,皮肤柔软温热。 “我脸都凑过来了。”岩清说,“你想不想打。” “衿衿。” 话音刚落,江梓衿一口咬在了他手上。 岩清皱了皱眉,没抽回去,手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咬吧。” “随你咬。” 江梓衿尝到血腥味了,很苦,她微蹙着眉头才松开嘴。 “你牙齿好尖。”岩清手贱的摸了一下她的虎牙,“解气了?” 江梓衿恨不得干脆把他手咬断算了。 岩清的手被咬破了,血珠子直往外冒,上面还覆了一层水光。 “不多咬一会儿?” 江梓衿说:“滚开。” 岩清眨了眨眼,站开了:“” 江梓衿腰都软了,她直起身子,手向下撑着,坐在餐桌上。 黑色的长裙被搞得皱皱巴巴。岩清身上也是,衣领大敞,露出青白的胸膛。 要是别人闯了进来,指定会误会这里发生了什么。 江梓衿很多时候都不想哭的,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生气了眼睛就红,疼了就掉眼泪。 根本没法控制。 岩清眼巴巴的凑上去,“不生气了?” 江梓衿踩在凳子上,她的鞋在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生气。” 她硬邦邦的甩下两个字。 也许是岩清脸上带着伤还使劲往她跟前凑的样子太可笑,让江梓衿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他了。 “我给你找鞋。” 岩清的脸有些苍白,他捂了捂胸口的伤。 季宴礼那个狗崽子打得太狠了,根本就是奔着要他的命来的。 这回算是打了个平手,他受了伤季宴礼也伤的也不轻,一时半会不会来纠缠他。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江梓衿待着。 江梓衿指着地下,声音还带着软绵绵的,“在那里。” 岩清蹲下身去捡江梓衿的鞋,刚刚他只顾着亲她,掉下来的鞋被他一脚踹到桌子最里面去了。 好不容易捡到了,岩清拿着手里的鞋脑子里有一瞬的懵。 不是。 他不是来找江梓衿麻烦的吗? 蹲在这捡鞋也不太不符合他 脑子里的想法在看到江梓衿眼睛湿润,眼尾糜红,脸颊粉粉白白的那一刻,又短路了。 烦死了。 “鞋。” 岩清站起身来,忍不住又靠过去,“我给你穿行吗?” 江梓衿抿着唇不说话。 说别人是狗,明明最像狗的是他好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江梓衿身上哪里都很白,脸又漂亮,乖乖坐在桌上的时候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她心里还气岩清亲她,又不会说骂人的脏话,就朝岩清勾了勾手。 岩清眯了眯眼睛。 跟特么逗狗一样。 偏偏他还就听话的过去了。 江梓衿的踝骨泛着薄粉,脚都很漂亮,指甲圆润精致。 他握在手上,另一只手拿着鞋子给她穿。 触感莹润如玉石。 江梓衿感受到他手指的冰冷,有些不舒服的往回缩了缩。 她故意不配合,脚到处晃。 一下就踩到岩清身上。 岩清:“” 江梓衿低头看他,一脸无辜。 岩清抬头看她,说:“干嘛啊,不是你要我给你穿的吗,别动。” 江梓衿说:“冰。” 岩清心里嘀咕,真特么难伺候。 他本来身体就没有温度,受了伤更是连体温都懒得维持。 岩清给自己的手加热到恒温,才给她套上另一只。 “祖宗,行了不?” 江梓衿被他这句话搞得没绷住,杏眼一弯,脸颊边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 岩清往胸口上碰了碰,刚刚被江梓衿踩了一脚,疼的他冷汗都出来了。 江梓衿看他脸色不对,以为是自己刚才举动太过分,惹他生气了。 “你” 岩清轻轻呼出一口气,冰蓝色的眼睛炙热,像融化的雪山。 “你不和我分手,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他妈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给我甩脸子。” () 第24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4) 岩清不说还好,一提到伤,江梓衿就想到他刚才给自己的看的那个血洞。 正常人要是胸口遭受了这种贯穿伤早就休克或者死亡了,哪像岩清这样只是脸色稍微白了一点,还能活蹦乱跳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江梓衿嘴唇动了动,她很想问什么,但心里的预感告诉她,岩清并不是很想跟她提他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设定很怪异,之前系统和她说过这个世界有恶鬼,说不定也有别的物种…… 岩清察觉到她的走神,表情恶狠狠的掐了她的脸一把,“听懂了没。” 江梓衿被他捏的说话都含糊了:“别捏我。” 她蹙着眉,把岩清拍开,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隆——” 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上面,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怪物!” “什么东西!” “啊——” 江梓衿循着声音看向门外,头顶的警报器开始‘嗡嗡’作响,红色的光圈不停转动。 “警报!警报!” “正门已封锁。” “请各位保持冷静,回到各自的房间,锁好门窗,实验品21号出逃,危险系数极高,且对人类带有极强的攻击性。” “护卫队已出动。” 江梓衿看着门被撞的摇摇欲坠,整个人都愣住了,“什么东西?” 岩清皱了下眉,说:“是那些缝合的实验品。” 江梓衿转过头看他,“缝合?” 岩清表情严肃,没有解释很多,“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把江梓衿从桌子上抱了起来,江梓衿抱住了他的脖子,“可是外面”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岩清说:“不能待在这里,尤其是你,等下逃出来的试验品只会越来越多。” 江梓衿说:“我?” 岩清点了下头,说:“他们会追着你的气味跟过来,去江明的房间里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江梓衿甚至还没来得及问清楚,门就被从外面撞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人形怪物,眼瞳漆黑,嘴角被割开,拉到耳根处,它浑身都是血,看到江梓衿的一瞬间后脚用力的登了一下地面就扑了过来! “铮——” 岩清指甲暴增,他单手拦住小鬼,尖锐的长甲居然无法穿透它,就像刮到了一层铁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铮鸣声。 他一脚把小鬼踹到地上。 “真恶心。” 小鬼身上沾的不知道谁的血,还有一串碎肠子,被他踹飞时,残缺的器官掉了一地。 江梓衿胃里一阵阵作呕,血腥味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钻进了她的鼻尖。 “你没事吧?” 岩清扶了一下她,江梓衿脸色惨白,眼眶微红,想吐都吐不出来。 “没事” 小鬼发出‘嘶嘶’的喊叫声,腥臭的涎水顺着它夸张的血口流出来,混着别人的血,滴在地面上。 【吃、吃——】 它的眼睛没有一丝眼白,十分诡谲。 【江、梓衿】 小鬼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指示,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梓衿,在等待着时机再次冲过去。 岩清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 “真麻烦。” 江梓衿也察觉到那怪物好像只盯着她一个人看,脚步向后退了退。 “岩清” 江梓衿能感觉到岩清不是‘普通人’,但至少现在,岩清是唯一能保护她的。 “别怕。”岩清甩了一下酸疼的手。 要是他没受伤,这种低级的失败试验品来十个都没问题。 现在虽然能打过,但浪费的时间就长多了。 岩清说:“不能在这里耗太久,我等下把你推出去,你一直往前跑,到江明的房间就暂时安全了。” 江梓衿说:“那你呢?” 岩清说:“我先拖着它,放心。” 小鬼时刻关注着江梓衿的一举一动,岩清拿起餐桌上的叉子,手腕一用力,就朝它眼睛上掷了过去。 ‘啊——’ 小鬼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捂着眼睛哀嚎, “跑!” 江梓衿被他推了一把,踉踉跄跄的站稳,门在她出去的下一刻被一阵劲风掀动,紧紧闭合。 ‘砰——’ 怪物的反应慢了半拍,再次撞在了门上,门板摇摇欲坠。 “吼——” 它发出了不甘的吼叫声。 岩清提着它的小腿一把将它掀翻在墙上,他嗓音冷淡。 “真他妈不会挑时候。” 屋外已经是一片狼藉,走廊上还躺着不少人的尸体。 有的被咬断了脖子,有的直接被撕了个粉碎,残缺的肢体到处都是。 江梓衿不敢耽误,她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跑,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一点声音。 太奇怪了,酒店里起码有上千人,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走廊上的灯全部熄灭了,显得有些昏暗。 黑暗中,有一道视线牢牢的锁定在了她身上,阴暗又冰冷。 江梓衿猛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主人,要把她抓过来吗?” 男人神情冷淡,双眼冷隽,“不用。” “让她上去。” 江梓衿不停的往前跑,期间还被一个长条的东西绊了一下,她低头一看—— 是一条胳膊。 冷汗打湿了她的后背,江梓衿眼尾拢着细碎的绯红,脸色更加惨白,双眼蒙着水雾,柔弱又狼狈。 黑色长裙在她跑动间露出了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 美的惊心动魄。 【梓衿,先上去。】 许久没出现的系统提示道:【实验室的门被攻破了,出逃的试验品已经增多,你会更危险。】 江梓衿就像是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她没敢再低下头去看那条胳膊,打开江明书房风门就跑了进去,转身上锁一气呵成。 【找线索。】 系统说:【江明的书房里面肯定有关于实验室的记录。】 江梓衿听话的跑到书架上去翻找,最顶上有一本没有任何字的黑色封皮本子,就在她的手指碰到那个本子时,脑海中传来一道机械音。 【解锁:江明的实验记录本。】 【主线剧情进度:60】 ‘啪嗒’ 季宴礼一脚踩进了血泊中,他宽肩窄腰,匀称结实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手背上还有隐约的青筋暴起,极具性吸引力。 “怎么都跑了。” 他下颚线紧绷,声音有些冷。 地上的研究员已经死透了,面前的实验室大敞。 原本被锁链控制住的‘拟神’全都不翼而飞。 () 第25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5) 实验记录本很厚,江梓衿翻开了前几页,里面什么实验都有,看起来像是很多人一起记录的。 第一版还有一行目录。 江梓衿一路顺着往下看,目光停在了最底下的‘拟神’上面。 她迅速翻到那一页,里面用钢笔写的满满当当。 【一月二号多云,我去见矿区一个朋友,因为当地矿区频频发生塌陷,来之前我是不想进去的。】 【直到朋友给我看了一块血红宝石,告诉我这是神明赐予他的宝物,是他机缘巧合在矿区挖到的东西。】 【那块宝石上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当它附着在活物身上时,向其许愿便能达成心愿,非常神奇。】 【但宝石能力有限,不能从时空中创造物质,只能改变物质。我有些失望,但这种能力依然让我心动。】 江梓衿指尖一顿。 红色宝石? 她好像在江明身上见到过 但具体在哪,一时半会她也想不起来。 江梓衿皱了皱眉,接着往下看去。 【朋友出事了,当我赶到矿区时,他已经死了,身上像是被野狗撕咬过一般,手紧紧的捂着心脏,我甚至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很恶心。】 【宝石居然被他随身携带。】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将宝石带了回去,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人告诉我,只有婴孩纯洁的灵魂才能承接上宝石的力量,许愿的能力就越强。】 江梓衿心头一跳。 她隐隐意识到,实验室的暴乱和江明做的事情有关。 而事情的关键,也在这个记录本上。 【我本来是不相信的,直到下属五六岁的孩子碰到了那颗宝石,它发出了很强的光,那孩子就跟抽走了精气一样目光呆滞,随后开始浑身抽搐。】 【莫名其妙的,我感觉他的反应很像我将宝石用在鸡鸭身上时的样子。伴随着抽搐、眼白被黑暗蚕食,变得阴森可怖。】 【我就像是被魔鬼附了身,没有叫救护车去救这个可怜的孩子,而是轻声对他说。】 【我想要一百万美金。】 【天啊】 【金钱堆满了整个房间,而那个孩子已经消失不见,他用身体化成了财富,被吞噬了个干净。】 【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这一定是神明给予我的馈赠!】 【拥有它,我将无所不能。】 【这是第一次许愿能力突破了原有物质的存在,创造了新的事物。】 【我需要更多、更多的孩子——】 江梓衿看得浑身发冷,写下这个记录的人,从一开始的冷静自持变得逐渐癫狂,欲望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贪婪像黑洞将理智侵蚀殆尽。 这已经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人了。 …… 【在实验了几十次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一个提高能力的办法。】 【将婴孩手脚砍断,插上动物的肢体,让他们死前保持着笑容。因为疼痛,他们常常哭闹不止,我只好割开他们两边的嘴,划到耳根处,形成‘笑容’的模样。】 【我就要成功了。】 记录本后的字体逐渐有些混乱,到某一页时,字体已经凌乱到江梓衿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到底在写些什么。 【成功了!】 字体扭曲癫狂纵横交错,因为太过用力,笔尖划破了纸张透到了下一页上! 【6月25号,实验体10号,拥有完美的人类形态,甚至在许愿试验后还能持续生长,能力随着生长越来越强,隐隐能号召其他实验品!】 【他就是最完美、最无瑕的实验体,是上帝亲临人间,我将创造人类新历史!】 “啪嗒、啪嗒” 屋外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皮鞋踩在地面上,一声接着一声,透着些散漫。 江梓衿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一种被盯上的危险感席卷全身上下,让她不寒而栗。 人? 还是怪物? 她心脏狂跳,记录本还有几页没有看完,江梓衿把本子合上,紧紧的抓在手里。 脚步声越逼越紧,直觉让她躲进了一个柜子里。 果然,那人的脚步声停在江明的书房门口后,就没动了。 门把手逐渐转动。 ‘吱呀——’ 门被打开,却没有一点声音。 书房里静悄悄的。 江梓衿心跳声逐渐加快,大到连她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扑通、扑通’ 脚步声再次响起,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你藏到哪儿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润又低醇,透着无机质的冷。 “出来。” 江梓衿脸色一白,乌黑的长发湿哒哒的黏在她苍白的脸上,殷红的唇肉被她咬得几乎下一秒就要榨开鲜嫩的汁水。 是谁? 她无意识的捏紧手里的本子,后腰却撞到了一个微凸的椭圆形按钮。 ‘嗡——’ 细小的声音立马就让男人锁定旁边的木柜。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怪异的轻笑一声。 “原来你在这里。” 男人唰的打开木柜门—— 瞳孔微微一怔。 没有人。 里面是一道长长的暗道,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地上掉了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 男人弯腰把它捡起来,手指在封皮上白得透明。 他把本子凑到鼻尖,轻轻嗅闻,似是还能察觉出少女温热的体温和气息。 学聪明了。 还想和他玩捉迷藏。 男人把本子塞进口袋,勾起唇角,朝着暗道一步步走进去。 江梓衿只顾着往前跑,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 未知的恐惧感让她眼底泛起了水雾,眼尾侬丽的珊瑚红瞧着更加触目惊心的美。 整个暗道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喘气声,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生怕有什么东西从旁边窜出来,也不敢停下来,怕后面有人会追上她。 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几乎压得她不能呼吸。 “噔噔噔”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江梓衿喉咙里一阵腥甜,暗室的冷气冻得她骨头都在发颤。 这个身体孱弱到根本就不能跑步。 江梓衿被脚下的碎石头绊了一下,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胳膊一阵刺疼。 “唔” 漂亮的杏眼蓄满泪珠,从眼眶上滚了下来,糜软的唇肉像捣烂的甜腻樱桃,脸上还沾了点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身后的脚步声一停。 阴冷的目光好似瞬间就锁定了猎物一般。 男人的笑容愈发玩味,他蹲下了身子,不疾不徐的掐住江梓衿纤细的腰肢。 “抓到你了。” () 第26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6) 江梓衿吓得一哆嗦,小声的呜咽,都快哭成了小脏猫。 她被人抱了起来,身后的男人桎梏住她,逐渐露出了藏匿在黑暗中的一张脸。 居然是 楼望。 他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恶意。 没有初见时的温和绅士,掐住她腰的手力道极大。 “楼、楼望” 江梓衿转过头看见了他的脸,她推不动他禁锢在腰间的手,疼得眼泪直掉,艳丽的脸微微皱起。 更加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你” 楼望的目光扫过她破皮的胳膊,冷着脸说:“别乱动。” 他没想到江梓衿能这么羸弱,跑个几十米都能摔一跤,还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手里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扭动挣扎,衣服下移,能看见脖颈之下纤长精致的锁骨,细白软肉全都暴露在空气中,那一片肌肤白的晃眼。 “你看了实验记录本?” 楼望低垂着漆黑的眼睛,突出的喉结弧线嶙峋,似地狱里恶劣的魔鬼。 江梓衿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跟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那股危险感在看到楼望后不减反增。 “疼” 察觉到江梓衿的抗拒,楼望黑眸愈沉。 他咬住了江梓衿白皙的脖颈,牙齿磨吮着细嫩的肌肤,跟个疯狗一样,手紧紧搂抱住她,像是要将人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不遗余力。 江梓衿痛呼出声,嫩白的指尖抓着男人的衣摆,用力到泛白。 泪水顺着少女精致的眉眼滑落,眼尾泛着一抹勾人的红艳,抑制不住的哭泣声低低软软。 “别哭。” 楼望松开她的脖颈,着迷般的抚摸着自己留在她脖子上的牙印。 他舔去江梓衿睫毛上的泪珠,濡湿的感觉透过皮肤传进了大脑,像电流一样席卷四肢百骸。 “跑什么,我会吃了你?” 江梓衿脖子也被他咬破了,楼望的手放在她腰上,肩带被挑开,能看到那振翅欲飞的蝴蝶骨。 先前的环境太黑,再加上慌乱,江梓衿都没注意到楼望的手格外潮湿粘稠,她低下眼眸,恰好看到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 江梓衿瞳孔一缩,胃里直翻涌。 汗水和泪水把她浸透得艳丽宛若海妖,她害怕的闭紧了双眼。 “血” 楼望低头一看,他手上的血渍把江梓衿的裙子都弄脏了。 男人嗤笑道:“大小姐还怕这个?” “我以为您一路上看过来的东西能让您习惯。” 他慢条斯理的掏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 “本来是没沾血的。” 擦干净后,楼望单手掐住江梓衿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指腹轻佻的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 “没开神志的小鬼太多了,杀都杀不完,就把手弄脏了。” 江梓衿很想躲开他的手,可是她不敢,楼望的眼神冰冷的就像一台机器,里面翻涌着的情绪只有欲望。 黑暗、深重。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就敢跑进来。” 江梓衿泪眼朦胧,眼尾的珊瑚红就像上好的胭脂点缀,在她艳丽的五官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楼望凑近她,冷笑一声,“这里是江明运输失败试验品的通道,凝聚了无数小鬼的冤魂,他们盘旋在暗道里,就等着生人进入,将他们撕成碎片。” 江梓衿后颈发麻,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楼望语气冷然,“没有我在后边跟着,你早就死千八百回了。” 他的手指流连在江梓衿的脸颊上,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毕竟您这么招恶鬼喜欢。” 江梓衿脸上沾到的灰尘被他擦去,手指一用力,娇嫩的脸上就浮出淡淡的艳色。 “你” 她眼睛都哭红了,声音还带着绵软的哭腔。 唇肉又红又肿,像是被谁衔在嘴里吮吸舔咬过。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望歪了歪头,语气邪肆,“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杀江明啊。” “难不成你真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对上江梓衿愣怔的目光,楼望的手划过她的心脏,感受着胸膛之下鲜活有力的跳动。 “真可怜,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情。” 楼望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凝结着疏离和冷漠。 “你说,为什么江明没有遭受到小鬼反噬,而你,却在两年前患上不可治愈的痛病?”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隐隐的猜测在她心头涌现。 楼望说:“就是因为他将反噬的伤害转移到了自己女儿身上,让你每个月都遭受一次生不如死的绞痛。只要你不死,他就永远有了护身符,小鬼无法靠近他,就连他的房间都不能进入。” 江梓衿苍白着一张脸,宛若精美的瓷器。 难怪那些小鬼会一直缠着她,也难怪之前她会碰到灵异事件。 都是因为她替江明担下了恶鬼的反噬。 楼望说:“我得杀了你。” 他的指尖点在江梓衿的唇上,似是惋惜,“真漂亮。” “也真可惜。” 这副皮囊比楼望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完美。 江梓衿害怕时簌簌颤栗的身体,皮肤敏感又娇嫩,长睫抖动时,宛若扑闪着翅膀的蝴蝶。 连掉下来的眼泪都格外脆弱易碎。 无一处不是艳丽的。 黑暗的暗室中传来另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 “放开她。” 季宴礼的面容一般隐没在黑暗中,眉眼冷峭,沉着眼睛时,猩红色的暗芒一闪而过,冷硬的五官透着华丽和颓靡。 楼望低笑,“来的这么快?” “正好,我也在等你。” 季宴礼沉着脸,刚走上前一步,就被楼望警告。 “我劝你现在最好别动。” 楼望的手掐在江梓衿的脖子上,“你要是敢动一下,我现在就掐死她。” “你知道的,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季宴礼的脚步一停,江梓衿呼吸困难,微张着口,脸憋得通红,白皙的肌肤上处处泛着绯红。 “你想要什么?” 楼望挑眉,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朝他扔了过去。 “我要的很简单。” 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只要你把这个匕首插进心脏,我就放了她。” “就看你情不情愿了。” () 第27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7) 季宴礼弯下腰,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他低垂的眼眸逐渐附上了一层诡异的猩红色,握住匕首的手上黑雾盘旋,就连空气都沉冷下来。 楼望嗤笑道:“行。” 季宴礼缓缓起身,他的指腹蹭过刀身上的黑色涂层。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匕首上涂了一层弑尸粉,这种药是专门针对他的,普通兵刃对季宴礼来说不过是皮外伤。 而一旦在兵刃上涂抹这种药膏,划破所带来的伤口对灵魂都有损耗。 楼望看了眼怀里的少女,侧首撩起眼皮,“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能号令试验品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他邪肆的眼眸中充斥着疯狂,“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别故意拖时间。” 江梓衿湿红着眼不停的摇头,“不行,季宴礼、不行” 她的挣扎都被楼望扼杀,喉咙因为挣动差点喘不上气来,痛得她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 楼望下意识的松开她些,撇过脸不去看江梓衿哭红了的眼睛,声音阴冷。 “老实点。” 江梓衿被拉了回来,撞到他坚实的胸膛上,脸皱成了一团。 季宴礼扫了一眼江梓衿,又将目光放在楼望身上。 “你怎么保证不会骗我?” 楼望说:“你现在没有和我谈条件的权利。” “要么照做,要么我就杀了她。” 季宴礼身上有伤,还附身在一个人类身上,要打过他很难。 “她不舒服。” 季宴礼抿紧了唇。 江梓衿拧着眉,呼吸微弱。 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过于孱弱,受过惊吓,又剧烈运动之后已经超了负荷,心脏一抽一抽的绞痛。 楼望怔然的松开手,新鲜空气涌入鼻腔,让江梓衿忍不住的呛咳,白嫩的皮肤愈发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江梓衿。” 他皱眉,单手探向她的手腕。 是病情开始发作了。 血液流速加快,不断的运输进心脏,江梓衿耳朵里一阵嗡鸣,心跳声太快了,快到让她已经无法感知周围的环境。 眼前一阵阵眩晕的漆黑,可她意识却又是清醒的。 “别动!” 楼望手一伸,无形的黑色屏障从地面向上升起,阻隔了季宴礼向前的脚步。 季宴礼猩红的眼眸锐利沉起,下颚线紧绷,裸露在衣服外的古铜色肌肉健壮有力,极具爆发力。 “大小姐要是现在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浓重的黑气从他身上扩散,衣摆无风舞动。 季宴礼的眸子已经被猩红所取代,黑暗模糊了他的脸,远远看上去狰狞可怖。 “你想快点救她,就照我说的去做。” 楼望那双漆黑狭长的狐狸眼中凝满了冰霜。 他将江梓衿小心的放在了地上,让她的背靠着墙面。 ‘噗呲’ 季宴礼手里握着刀柄,脸色一白,匕首的一头已经彻底没入了他的胸膛。 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血液染红了他的衣襟,顺着刀身滴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暗色的血渍。 楼望愣了一瞬。 “你” 他没想到季宴礼居然真的能狠下心。 季宴礼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双眼如同困兽般看着意识昏沉的江梓衿。 匕首就这么插在他的心脏上,他走上前,手贴在那暗色的屏障上,声音虚弱却又冷硬。 “放了她。” () 第28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8) 季宴礼这是连命都不要了。 楼望想趁这个时候杀了他,只要季宴礼还在这里,实验室那些小鬼就会有所忌惮,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而对他而言,这里只需要一个能号令小鬼的人就够了。 他抬手将屏障融下。 季宴礼的唇色被血液浸透得腥红。 疼痛让他额头上沁出冷汗,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这副躯壳已经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 “季宴礼” 江梓衿强撑着坐了起来,心脏的绞痛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剧痛,疼痛在她身体里放大了无数倍传进大脑,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 眼泪顺着漂亮的杏眼滑落在下巴。 她看到了血。 看到了季宴礼浑身都是血。 却还在向她步步靠近。 “我让你亲眼看着,”楼望残忍的将她的下巴抬到季宴礼的方向,“看着他怎么死在你面前。” 江梓衿疼得呼吸困难,她张了张嘴,想说不要。 杏眸盈满泪水,犹如失语一般,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 她想要季宴礼走。 走的越远越好。 别管她了。 江梓衿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没用,她什么都做不了,也没有能力救任何人。 “不” 楼望看她哭得那么惨,心里更加不爽。 翻涌的暴虐因子因着江梓衿的眼泪而越发膨胀。 她的眼泪不该为一只恶鬼而流。 季宴礼明明是最不值得同情的怪物。 楼望走向了季宴礼,他握紧了刀柄缓慢的旋转了一圈。 血肉绞紧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围绕着刀身的那一圈肉都被碾烂,更多的血顺着刀口淌下。 他要季宴礼死,要他带着这副躯壳痛苦的回到地狱。 季宴礼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反而有心情冲着他笑,眉眼中的嘲弄就像上位者蔑视般的淡漠,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我的灵魂永远不会溟灭。” 更多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 “你开了灵智,也就产生了灵魂。”黑雾冗着他猩红的双眸,“只要有了灵魂,终究是归我管辖。” 楼望胸口一凉,温热粘稠的血液从他胸口喷出—— 季宴礼指甲暴涨,手指细细长长染满了鲜血。 掌心躺着一颗完整、尚在跳跃的心脏。 楼望的血喷了他一身,就连脸上都沾了几滴鲜血,猩红的眸子显出历经血雨腥风的冷厉淡然。 季宴礼握紧手心,那颗心脏跳动得更加强烈。 “扑通、扑通——” 季宴礼低低的笑了起来。 温热的心脏离了人体依然鲜活。 ‘砰’ 他指节轻轻用力,就将那心脏捏爆。 碎肉沾满了他的掌心,季宴礼摊开手,血水顺着滑落在地面上,落了满地狼藉。 “扯平了。” 楼望吐了一大口血,他猛地推开季宴礼。 胸口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重组,楼望惨白着一张脸,目光死死的盯着季宴礼。 “疯子。” 这样的他才更像楼望记忆里的那个人。 冷漠、残忍。 “这才像你啊,”楼望压着空荡荡的胸腔,缓了口气后挑衅般的挑起眉峰,“装什么好人。” “你从根上就是烂的。” 楼望抬起右手,骨节分明的手从指尖开始转变成纯黑色的利刃,当他再次抬眼的时候,那双眼睛中没有一丝眼白,诡谲阴寒。 他身后张开了一双翅膀,就像是被强行缝合在他背上的,怪异恐怖。 “嘭——” 整个暗室都在震荡,碎石顺着头顶向下砸落。 季宴礼抬手去挡,黑雾有如实质一般笼罩在他胳膊,利刃砍在上面,就像砍在一块钢铁上,无法进入半寸。 眨眼间,两人已经过招了数十回合。 楼望专挑他受伤的地方猛攻,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他胸口的皮肉已经将血洞包裹,杀红了眼,以身化作利刃,暗室被激烈的打斗轰得几欲倒塌。 季宴礼头发有些乱,他终究是伤的比楼望重多了,之前还和岩清打了一架,力量上就损耗了大半,逐渐落于下风。 就在他想舍弃躯壳化为本相时,暗道外传来一声枪响。 “砰砰——” 接连两声响彻在整个暗道中。 楼望闷哼一声,捂着被子弹击中的部位,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唔。” 他又吐了一口血,伤口向四周腐烂扩散。 就连他的自愈能力都无法赶得上腐烂的速度。 陆今安手里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漆黑的眸子略显冰冷,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 他手背上有一圈暗色的图案在黑暗中亮起,穿着一身讲究的燕尾服,一丝不苟的将头发束到脑后,剑眉星目,五官深隽。 “陆今安?” 楼望咬着牙,要不是他躲得快,刚刚那两枪就直接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你确定要来掺和我和他之间的事?” 陆今安转了一下手里的亮银色手枪,淡声说:“你杀了他我都不在乎,问题是,你能做到吗?” “杀他附着的躯壳?”陆今安嗤笑,“这样的躯壳能有成千上万个。” 楼望撑着墙站起来,脸色冰冷。 陆今安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疼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的江梓衿。 他心脏骤然缩紧,敛下眸子掩盖其内的情绪。 少女卷翘的眼睫已经被泪水打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细瘦的手压着胸口,小腿在地面上白的惊人。 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娃娃。 陆今安抬了抬下巴,“把她带出去。” “楼望交给我。” 楼望上前一步,“你!” 陆今安冷声说:“我需要他的血为大小姐止疼。” 楼望狭长的狐狸眼眯起,“你不是最讨厌江梓衿了吗?” 陆今安捏着手枪的手一紧。 楼望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陆今安,“怎么,她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个都忘了接近江明的目的?” 陆今安这次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声音冷冽,“不用你管。” 季宴礼将江梓衿从地上抱了起来,手臂穿过她的膝弯。 “季宴礼” 江梓衿半睁开眼,心脏的绞痛让她颤抖不止,眼泪也沾湿了他的衣襟。 “没事了。” 季宴礼带着她往外走,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手背上青筋掌骨微凸,衬得江梓衿的腿白得透明。 江梓衿小声的哭泣,她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眼前一片朦胧。 “你受伤了” 楼望掉转过头想拦住他们,却被陆今安挡住。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陆今安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看什么?你的对手是我。” 楼望沉下眼睛,“猎人,你这是成心和我作对。” 陆今安冷冷道:“别太给你自己脸了。” “我只是为了帮大小姐。” 季宴礼将她抱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江梓衿难受的喘息,漂亮白皙的脸蛋泛着薄粉,脸颊上是未干的泪痕。 “季宴礼” 季宴礼从桌上拿了一只干净的碗,听到她的喊声,轻轻的回了一声‘嗯’。 他心脏上还插着那把匕首,之前没有拔出来也是担心出血太多。 要是血流干了,他就没有心头血再喂给大小姐了。 少女躺在纯色的床褥上,汗水打湿她的长发,眼泪顺着殷红的眼尾滚落进她的发间,难受的呓语间,能看到她微微显露的一小节舌尖。 眼尾勾人的湿红,旖旎而诱人。 季宴礼将碗抵在自己胸口,他将上衣脱去,露出古铜色精壮健硕的躯体。 手捏紧刀柄,一点点向外抽出。 血流顺着胸口流进碗里,浅浅没过碗底,但还远远不够。 季宴礼将刀完全抽出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汗水。 这种疼痛他已经太久没经历过了。 他压着胸口,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疼” 江梓衿太怕疼了,鼻尖都哭红了,她揪着身下的被单,咬着艳红的唇肉,无意识的呼着痛。 季宴礼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刀翻转,朝着自己的心口又扎了一刀。 ‘噗呲’ 再拔出来的时候,心口的血如潮水般涌进碗底,终于填了小半碗血,季宴礼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 “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指尖有些薄茧,触碰在江梓衿细白的皮肤上有着粗粝的摩擦感。 “是我来得太晚了,才让你这么疼。” 季宴礼摩擦了一下指尖,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江梓衿脸上的温度。 温热却又好像能烫到人心里去。 他扶起江梓衿,右手端着碗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去。 江梓衿闻到了那股腥味,拧着眉偏过脑袋,不愿意张嘴。 “不” 碗被她无意识的挥开,向外洒了几滴出来。 季宴礼默了默,他对着碗喝了一口,心头血被他含进嘴里,一偏头,吻上江梓衿的唇畔。 他撬开她的牙关,将口中的血渡了进去。 “季宴礼” 江梓衿揪紧了床单,泪水溅落在季宴礼吻上她的口中。 咸涩微苦。 () 第29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29) 极尽的炙热在胸腔中蔓延开,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他抬了抬江梓衿的下巴,让她把心头血吞咽了下去。 江梓衿被他抓着手,杏眼像是含着秋水,挺翘的唇珠被他恶劣的咬住,纤长的腿在床上滑动了两下,后又无力的垂下。 心脏的绞痛慢慢抚平,转而变为了胃里的火烧。 呼吸交织间尽是香甜黏稠的气息。 “季” 喉咙里细小的声音被堵得死死的 季宴礼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岩清抱着胸,脸色不善,身上还沾着一些脏乱的血渍,有些狼狈。 “季宴礼。” 他声音阴涔涔的,带着难以掩饰的怒气。 季宴礼转过头去,一脸懒散的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餍足,扣住江梓衿后脑的手微微松开,指尖还缠绕着几缕发丝。 江梓衿恢复了意识,杏眼迷迷瞪瞪的,她还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小口的呼吸着空气,唇肉又红又肿。 上面泛着一点水光。 “你敢碰她。” 岩清冰蓝色的眼神一凌,他手一用力门框都被他捏碎了,掰下来一大块木渣。 季宴礼蒙住了江梓衿的眼睛,再一抬眼,他化成了本相,长发垂在腰际,精美的五官如昆仑美玉,散发着淡淡华彩,猩红色的眼睛却透着邪气。 他一抬手,岩清不受控制的砸在墙壁上,闷哼一声,手脚全被束缚住。 “季宴礼!” 岩清咬着牙,正要挣脱住束缚,就看见季宴礼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翳,他重新吻在了江梓衿的唇上,动作迅猛热烈。 江梓衿仰头张开了口,艳红的舌尖被他勾了出来。 “我以为你会去找江明。” 季宴礼松开她时,江梓衿全身都软了,被动的趴在季宴礼身上喘着气,意识昏沉的陷进他怀里。 男人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手贴在她的额头,不消片刻,江梓衿就昏睡了过去。 岩清将手脚上的黑雾驱散,嗓子还有点哑。 “我也靠近不了他。” 他俩达成了默契的短期和平。 岩清烦躁的摸了一把头发,“要不是你非要和我打架,那破失败品哪能拖我这么久的时间。” 季宴礼冷哼,“到底谁非要动手的?” 岩清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确实比自己还惨,就满意的扬了扬眉峰。 “怎么,血流干了?” 江梓衿脸上浮着浅浅的红晕,在睡梦中皱着眉头,陷进了梦魇。 季宴礼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细长的指甲怕刮伤她,动作的很慢。 “还剩了一点,”季宴礼说,“毕竟要维持人身,怕吓到她。” 岩清难得没讥讽他,大小姐的病还需要季宴礼的心头血来缓解,如果季宴礼舍弃了人身,没有心头血,江梓衿肯定活不了多久。 “那现在怎么办?” 他们谁都碰不了江明。 只要江梓衿还活着,他们对江明造成的伤害都会成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 岩清说:“江明不是实验成功了一个‘拟神’吗,听说逃跑了几年了,他能伤害到江明吗,要不我去找找。” 季宴礼摇了摇头,说:“没用的。” “唯一成功的实验品是楼望,他也无法伤害到江明。” 岩清一愣,“楼望?我还以为他是人” 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戏谑道:“你身上的伤是他打的?” “也太没用了吧。” 季宴礼懒得理他,他胸口的伤笼罩了一层黑雾,正在缓慢的给他修补损耗的血肉。 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死胡同,要想杀江明,他们就得杀了江梓衿。 可谁都不愿意动手,也没人想杀她。 季宴礼看着大小姐沉睡时宁静的侧脸,侧脸压在柔软的被褥间,皮肤细细白白,娇矜漂亮。 活着,总归是比死亡好着千倍万倍。 他还不想江梓衿这么快下来陪他。 ps:删减部分去别的地方看,这里发不了,等我半小时。 () 第30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0) 酒店两层完全被封锁,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实验室的‘拟神’全部都被放了出来,肆意的屠杀让这里安静的像个鬼屋。 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声音。 陆今安浑身是血,走到一半终于支撑不住,靠在走廊边上呛咳。 血沫子顺着嘴角滴到了地上,里面还夹杂着碎裂的脏器碎片。 他手中亮银色的手枪也被鲜血覆盖,手腕上的鲜血顺着淌下到枪口,暗色的图纹暗淡无光,隐没在他手背上。 季宴礼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看到陆今安,脚步停了下来。 “楼望呢?” 季宴礼换了一身利落的大衣,站姿笔挺,薄唇微启,看似慵懒随意却有着难以言喻的贵气。 陆今安没好气的道:“跑了。” 季宴礼‘嗯’了声,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 “他本来就是不死之身,打起来确实难。” 陆今安长舒了口气,一双黑眸冷冷清清的,即便是如此狼狈的情况下,眸子中也凝着对他的冷漠。 “大小姐怎么样?” 季宴礼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这才抬眼打量他,“睡着了。” 陆今安说:“她还疼吗?” 他是见过江梓衿以前发病时的样子,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被佣人绑在床上避免自残的时候也跟疯了一样大喊大叫,隔着几米远都能听到她的动静。 当时的陆今安完全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江梓衿的丑态。 可现在他却不想让她再疼了。 一看到江梓衿哭,他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说不清对江梓衿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明明之前是那么讨厌她,现在却又上赶着去救她,还因为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搁在以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季宴礼说:“她已经不疼了。” 陆今安睫毛浓密修长,覆在漆黑如夜的眸子中,透出一丝凉薄。 “如果不找到江明解开这个咒,那些小鬼就会一直缠着她,她的病也永远都不会好。” 季宴礼说:“我去找江明。” 陆今安将手里的枪收了回去,不咸不淡的道:“祝你好运。” “不知道江明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季宴礼看了眼手上溢出来的黑雾,“我开了结界,一时半会这里都不会有人进来,江明也逃不出去。” 陆今安看起来毫不关心江明的去向,反问他说:“大小姐现在在哪?” 季宴礼沉默片刻,才告诉他,“在我房间。” 陆今安抬脚往相反的方向去,季宴礼喊住他,指着前面,“我房间在那边。” 陆今安‘哦’了一声,“我去给她找身干净的衣服再过去。” “她应该吓坏了。” 当江梓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心脏的抽疼已经消失,口腔里还残存着一丝血腥味。 明亮的灯光勾勒出少女昳丽的眉眼,黑裙衬得她更加干净白皙。 “醒了?” 陆今安靠在门边上,他下颚微微抬起,脸上毫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身体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江梓衿摸了摸胸口,意识昏沉的的那一瞬间,她隐隐约约看见了季宴礼,然后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 到处都是血,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季宴礼好像受伤了? 江梓衿咬着下唇,卷翘的睫毛轻颤,她抬眼看向陆今安,声音又低又软。 “季宴礼呢?” 陆今安脸色更冷,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凑近时还能闻到身上洗衣液的清香。 “死了。”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声音颤颤巍巍的,“怎么会” 她边说着就边下床想去找他,却被陆今安一只手拦回了床上。 他重新戴上了黑色皮手套,遮住了自己手背上的暗色图纹。 掌骨的纹路被撑起,手指形状修长,按在江梓衿胸前的锁骨上,和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瞧着性感又禁欲。 “骗你的,”陆今安脸色很不好,“他出去了,等会才会回来。” 江梓衿眼尾还氤氲着湿红,“你” 她想说陆今安怎么能拿这种事来骗她,但视线一对上陆今安冷冽的眼神,嘴里的话就又憋了回去。 年轻的管家低眸打量她,“你担心他?” 江梓衿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威胁,仿佛她只要说出‘担心’这两个字,陆今安就会发疯失控。 “我” 她控制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主线剧情已经过了大半,江梓衿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至少都拥有常人无法解释的能力和体质。 “大小姐,”陆今安动作自然的勾起她鬓角的长发,长发从他手中泄下,“您要是再这么躲着我,我就不知道会对您做出什么事了。” 江梓衿睫毛颤动,被他轻蹭过的脸颊仿佛过了一层细密的电流,皮质手套带着凉意,像冷血动物粘腻的盘旋,她不安的手指捏紧。 陆今安从床头柜上拿起来一身衣服丢在她身上,“把这个换上。” 江梓衿愣愣的抱着衣服,陆今安还没走,就在这看着她。 “不穿?” 江梓衿身上那件衣服因为之前折腾来折腾去,早就沾了不少污渍了,只是因为是黑色衣裙,看起来就不怎么显眼。 “你”江梓衿眼尾那一抹殷红潋滟,“转过去。” 陆今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还是转过了身。 江梓衿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拉链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明显,陆今安看不到,但耳朵却更加灵敏。 他能听到大小姐脱去衣服时,柔软的布料划过细白肌肤时细小的摩擦声,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陆今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眸光漆黑如墨,深邃而危险。 那一层手套就像是他的伪装色,将他所有的情绪掩盖。 黑暗的、深重的,犹如漩涡将一切吞噬。 包括对大小姐的欲望。 () 第31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1) 江梓衿刚穿好衣服时陆今安就转过了身,他默不作声的扫过她全身。 红色长裙果然很衬她。 裙摆长度只到大腿的一半,低胸吊带,肤色莹润如美玉,裙摆还有精致的蕾丝边,独特的收腰设计,让本来就纤细的腰身越发盈盈不足一握。 “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男人英俊的脸上泛着疏离和冷漠,下颚线如刀削般锋利英挺,在看到江梓衿的时候,脸色稍稍放缓。 江梓衿乖巧的站了起来,外面是什么样子她之前也看到过了,实验室的怪物都潜伏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攻击她。 落单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江梓衿跟着陆今安出了房间,走廊上还是一片惨状,到处都是人的肢体,血水从墙上滑落在地上,一切都仿若炼狱。 陆今安牵住了她的手,隔着一层皮质的手套,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宽大有力。 “吼——” 远处不时有怪物的低吼声让江梓衿白了脸色,“陆今安……” 陆今安将她抓的更紧。 “别怕。” 低阶的试验品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在留下的那些都是有点智慧的半成品,看到有危险都躲了起来,要抓的话非常困难。 陆今安摸了一下口袋,掏出那把亮银色的手枪递给了她。 江梓衿抬头看他,“?” “这个你拿着,”陆今安将手枪塞到她手里,“遇到危险了还能稍微防点身。” 江梓衿说:“那你呢?” 陆今安停顿片刻,再次看向她的时候,冷冽的眉眼都化开了些许,他眼底微微一动。 “我能自保。” 他带的那条路是江梓衿从来都没去过的地方,一路上,地上的血渍越来越少,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江梓衿莫名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太安静了,连怪物的声音都没有。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漆黑的铁门,陆今安在门锁上解锁了指纹,门‘嗡’地一声打开了,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这里是——” 江梓衿话还没问完,眼前天旋地转,她被陆今安拦腰抱了起来。 “陆今安!” 她条件反射的抱住陆今安的脖子。 陆今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由江梓衿在他怀里扭动挣扎,“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陆今安,你听到了没有!” 陆今安径直往里面走,将她放在了床上,他折返回去关上了门,最后一丝光亮随着紧闭的门而湮灭。 江梓衿刚想从床上坐起来,手边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像是铁,互相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扭头往身边一看,床边有一副银手铐,挂在床头的两个柱子上,银链子足有一米长。 “你”江梓衿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是什么?” 陆今安不咸不淡道:“您不是看到了?” “手铐。” 房间里没有开灯,江梓衿只能朦朦胧胧看见陆今安的脸,冷峻的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漠然,他朝着她走过来,右腿跪在床边,半敛下眸子看她。 江梓衿莫名有些紧张,她结结巴巴的往后缩,拉开她和陆今安之间的距离。 “为、为什么这里有、有手铐啊?” 陆今安说:“您觉得呢?” 他似乎笑了一声,就连笑容都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气。 江梓衿心跳得都快蹦出来了。 “我、我不知道” 陆今安突然问:“您和之前的男朋友做过没有?” 江梓衿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做? 什么做? 陆今安看着她的脸,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补充道。 “做爱。”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陆今安靠得很近,滚烫的气息吹拂在江梓衿耳垂上。 “岩清没有碰过你吗?” 江梓衿涨红了脸,反应过来后,她转过身就想跑。 “没有!” 刚爬没两步就被男人抓住了脚踝拖了回来。 “真的吗?” 陆今安眸色黑沉,如往常一样淡漠,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却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醋意。 “那他亲过你没有?” 这回江梓衿没有说话了,她眼眸上拢着细碎的雾气,“陆、陆今安” 陆今安用着她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对她说: “不止岩清吻过你吧,还有谁,季宴礼?” 陆今安抑制不住心底的恶意和醋意,“甚至是楼望” “我能看出来,他对你心软了,要是想杀你,他在抓到你的第一时间就会杀了你,根本不会给让季宴礼救你的时间。” “为什么,”陆今安说,“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偏爱你。” 江梓衿被他的语气吓到了,陆今安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两人的距离却在逐渐拉近。 顺着江梓衿的目光,能看到陆今安浅色的衬衫,扣子扣到了最顶上的一颗,就连手腕上的袖口都折的一丝不苟,禁欲又冷冽。 “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人,却被他们捷足先登。” “他们能摸你、亲你、甚至做更过分的事。” 江梓衿细嫩的手撑在身体两边,如玉石般莹润,唇肉艳红糜软,诱惑着窥探者采撷。 陆今安喊她,目光幽深压抑,“大小姐。” “我不行吗?” 江梓衿耳根都红透了,“你、你” 陆今安亲吻着她的脸颊,始终没有僭越半步,半敛的眸光明明灭灭。 “我很想您,大小姐。” 他语气未尽之意就算没有明说江梓衿也能听懂。 ‘咔哒’ 江梓衿手上一凉。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拷着一副银手铐,另一头延伸到床柱,活动范围只有一米。 陆今安贴着她的脸,语气轻柔却含着淡淡的警告。 “我是为了保护您。” “要是他们无法解除江明设置的诅咒,可能会伤害您。” “我不敢冒险,毕竟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今安吻过她的眼睫,尝到了泪水的苦咸。 “在这里没有人会找到您,您也会非常安全,等我解决掉他们就放您出来,好吗?” 陆今安的呼吸就在耳侧,江梓衿浑身都凉透了。 “我希望您能听话。” () 第32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2) 江梓衿动了动手,手腕上冰冷的镣铐发出清脆的响声,陆今安的吻克制又强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陆今安”江梓衿被他压着,手也被他锁着,“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陆今安说:“不行。” 他那双黑眸漆黑如点墨,像是夜晚里流淌着的河水,平静之下掩藏着汹涌的波涛骇浪。 “我要是给你解开了,你跑了怎么办。” 江梓衿感觉到脸颊边湿漉漉的,陆今安就像一条粘人的大狗,嗅闻她的脖颈,亲吻她的脸颊。 他蹭着她,声音低沉悦耳,呼吸喷洒在颈侧激起一小片麻痒。 “外面太危险了,留在这里谁也找不到您,对您的安全更有保障。” “我怕您受欺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别的男人觊觎。” 江梓衿手指蜷了蜷,黑暗中,感官的敏锐度被进一步放大,她能隐约听到陆今安的心跳声,和他亲吻在脸颊上的濡湿。 粗俗的字眼被他说出来时也不显得突兀。 “我也好想你。” 江梓衿羞耻坏了,唇边溢出的气音都显得格外黏稠绵软。 陆今安说的再好听这也是囚禁。 “可你也不用锁着我。” 江梓衿手腕上冰冷的镣铐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面前的男人是铁了心的想锁着她,不然也不会提前准备好这些。 “你帮我解开” 陆今安说:“我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大小姐,”男人眼睫半敛,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翳,“也许在您晕过去的那天我就已经不正常了。” “我不在乎您之前的放浪和滥情,只要您现在是我的,未来也是我的,心里眼里也都只有我,我才能稍微满足片刻。” “我无法忍受他们接近您,我控制不住,可能真的会发疯到不计后果对着他们开枪。所以我只能将您关起来,关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陆今安紧抿着唇,他一把攥住江梓衿的手,江梓衿手心里还有他给的那把亮银色的手枪,手背上的肌肤温热。 他拉着江梓衿的手抬了起来,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枪就在您手里。” 子弹上膛,江梓衿握着枪的手却在发颤。 “您想怎么样都行。” 陆今安的眼神中仿佛还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他和觊觎大小姐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幻想着对江梓衿做出那些‘不可理喻’的事,甚至是更变态的 ‘一切’ 江梓衿不敢开枪,陆今安的手上还戴着那层真皮手套,把她的手都捏红了,后背上沁了一层汗珠。 “不要” 陆今安抬眼看她,江梓衿被他困着,在黑暗中都能看清她雪白的肌肤和眼尾上那一抹勾人的珊瑚红。 他松开了手,江梓衿手中的枪自然滚落在床榻上,发出一道微乎其微的闷响。 下一秒,江梓衿的唇就被人堵住了。 陆今安按着她的后脑将人往自己身上带,锁链随着剧烈的动作叮叮当当响,江梓衿耳朵、脸上全红了,手抓在陆今安的后背上,将他熨帖齐整的衬衫揪出两道凌乱的褶皱。 “给过您机会了。” 陆今安重新把枪塞进了江梓衿手里,“大小姐既然不想杀我,就不要再想着从这里跑出去。” 江梓衿被亲的喘不上气,她似是有点不甘心,“陆今安,你不可以——” “嘘——” 陆今安的食指抵在她被吮吸到殷红的唇肉上。 “明天您就成年了吧。” 江梓衿愣怔。 什么意思? 陆今安摘了手套,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指尖点在她的唇角。 “成年礼上江明肯定会出来,您要乖乖的,不要被他抓到了。” “不然我会很苦恼。” 陆今安将手枪放在了江梓衿手边,他像是笃定了她不会开枪,背过身走向出口的时候毫不在意的将自己的视线盲区暴露了出来。 江梓衿跟着跑下来,却被锁链牵制住。 “陆今安” 陆今安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晚点再来看您。” ‘砰’ 大门再次关闭。 “我” 江梓衿的手被铁链扯痛了,她停止挣扎,挫败的扯了扯手上的银链子。 谁能想到陆今安突然就变了脸,还把她关起来了。 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主线剧情无法探索完全的话,她一辈子都不能从这个世界里出去。 嘴角发麻发胀,被陆今安咬破了皮,冒着丝丝灼热。 她重新坐回了床上。 【系统,你能解开这个手铐吗?】 总不可能真的就在这坐以待毙。 江梓衿承认自己不是聪明的那一挂,但胜在她有自知之明,不去主动招惹危险,凭着自己的好运气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界。 系统说:【我能将手铐打开,但一旦踏出这个门,所有的危险都是未知的,陆今安的这个房子有着四级的防御系统,就算怪物察觉到你的气息也无法将门撞开。】 留在这里确实没有危险。 但错过的主线剧情并不会回溯,事件平息的同时任务也就失效了。 也就是一辈子困在这里。 江梓衿重新捋了一遍思路。 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差不多是围绕着江明的实验室开始的,从她在江明的书房找到的那本实验记录本可以大致猜到,江明可能正在进行着一种人体实验。 还有那神秘力量的‘红宝石’。 实验记录本上提到了一个“成功的试验品”,如果江梓衿猜想没错的话,这个成功的试验品最大可能就是楼望。 那陆今安又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他在江家当了好几年的管家,一直都是江明的左膀右臂,又为什么会和他‘作对’? 岩清和季宴礼都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江梓衿知道自己的病需要季宴礼的心头血,疼痛能在一宿消失必然是因为季宴礼的帮助。 他们身上似乎都带着某种目的性。 为什么他们也会参与进来? 和试验品有关还是和那颗红宝石有关? 除了这两种可能性,江梓衿猜不到别的。 江梓衿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心慌。 有什么东西被她下意识的忽略掉了,从她穿进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一个一直被提到的人 江梓衿皱着眉。 到底是谁 她看到床头上的那把银手枪,脑袋里突然闪过在她穿进来的第一天,陆今安对她说过的话。 “夫人平日里就喊您按时吃药,不然病情发作起来,疼的还是您。” 江梓衿心头一跳。 夫人? 这所酒店的女主人 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 第33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3) “系统,你还是帮我把手铐打开吧。” 江梓衿扫视了一下四周。 这个房间有点像陆今安经常住的地方,书桌上放了不少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吃的,锁链都是可以伸拉的,不会限制她解决生理需求。 陆今安准备的挺充分,看来不是一时兴起。 【好的。】 系统动作迅速,不仅将她手铐打开了,连着大门的电子锁也受到干扰,‘滴’的一声,门被弹开,虚掩住留出一道门缝。 【梓衿,你确定要出去吗?】 江梓衿揉了揉挣扎之后通红的手腕,说道:“出去。” 锁链被丢到了一边,她手一顿,还是把床头的那把亮银色的手枪带上了。 因为穿的裙子不好携带,她拿了几条束带绑在自己大腿上,黑色束带带了一点松紧性,掐在白嫩的大腿上凹陷出一点肉感,让人移不开眼的性感漂亮。 她把枪卡在了束带里,再把裙子放了下来。 从外面看完全不会显的突兀。 “系统,你这里有没有隐匿踪迹的药啊,就是不让那些怪物能察觉到我气息的药。” 系统商店一般会贩卖一些辅助宿主完成任务的商品,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 系统说:“有,但只能维持三个小时。” 江梓衿点了点头,说:“三个小时就够了。” 她用积分兑换了出来,就听脑子里的系统问她:“你打算去哪里?” 江梓衿说:“江明的书房。” 系统问:“之前不是去过一次了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不一样。” “之前因为楼望抓我,我没有仔细看过那个地方。按理说自己丈夫在进行人体实验,同床共枕的妻子不会不知情,但她始终没有露面,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她不在这里。但我穿进来的陆今安对我说的话是,‘夫人担心我不吃药’,说明夫人就在酒店里,且前段时间应该才见过,所以这种情况就排除了。” 系统来了兴致,问:“那第二种呢?” 江梓衿沉吟片刻,漂亮的杏眼微微敛起。 “夫人已经遇害了。” “而线索可能就在江明的书房里。” 门外静悄悄的,和来之前一样。 她怕撞上陆今安再被抓回去,所以一路上都非常小心谨慎。 有了药水掩盖气息,果然没引起怪物的注意。 她脚踩在楼梯上,转角处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皮肉的撕裂声让人头皮发麻。 果然。 楼梯的转角口,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瘫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 他身上伏着一个半人高的畸形怪物,嘴里长满了尖锐的牙齿,正撕破身下人的肚皮,大口的吞食着新鲜的脏器。 熟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江梓衿捏着裙摆的手一紧,卷翘的羽睫受惊般的乱颤,犹如一只紧绷到极致的猫,裙摆下透着凉意的手枪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她要是想上楼,就必须从怪物的身边经过。 畸形的怪物目光呆滞,它听到了一些响动,迅速往江梓衿的方向看去! 江梓衿颤了颤,警惕般的睁大了眼睛,动也不敢动,白皙的手指捏紧了裙摆下的亮银色手枪。 “吼” 怪物迟疑了几秒,无意义的朝着江梓衿方向嚎叫了两声,然后跟没看到她这人一样,转过头继续慢悠悠的搜寻猎物。 江梓衿骤然松了口气,回过神,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太吓人了” 酒店这两层到处都是试验品,江梓衿想躲都躲不掉。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楼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那怪物居然不见了! 只留下被啃食了一半的人类尸体。 江梓衿心下一紧,迅速收敛住心神,不敢乱想,快步朝着江明的书房而去。 江明的书房近在咫尺,还没等她走进,门内传来‘咚’地一声。 像是什么圆形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在木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书房的大门没关,里面透出了些许的光亮。 是谁? 江梓衿不敢推门进去,她脚步渐渐停下。 半敞的书房门口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透过镜子,江梓衿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背对着她,正沉默的低着头。 而在他眼前——居然是一个半跪着的无头尸体! 脖颈处的切口非常整齐,正不断的往外喷着血,就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击砍断。 喷溅的血液沾脏了男人的衣襟,可他依然不为所动。 江梓衿呼吸一滞,刺骨的冰冷穿透了骨髓到达了大脑。 不合时宜的,江梓衿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那个断裂的头跑去哪里了。 还没等她意识回笼,房门的鲜血就蔓延了出来,快要淌到了她脚边。 一低头,江梓衿的视线就和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瞳对上了! “唔” 那颗人头的双眼死不瞑目的睁大,瞳孔涣散,两边的嘴角划到了耳根处,形成了‘微笑’的模样。 阴森诡异。 江梓衿几乎都要尖叫出声,她捂着嘴,杏眼含着泪珠,眼尾红艳,羽睫上还沾着点水花,把睫毛沾成了一簇一簇的。 她扭头就想跑,却猛地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原本在书房里的人瞬移般的出现在身后。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石摩擦过的低哑,诡谲怪异。 “乖乖,你想去哪儿?” 陆今安手里拿着给大小姐准备的新鲜的食物。 他似是心情不错,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手中的金属托盘。 到了门口,他熟门熟路的按下指纹锁。 门‘咔哒’一声开了。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摆盘精致的糕点,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陆今安刚打开门进去,视线一下就落在了空荡荡的床头—— 两条锁链还牵在床头,另一边却早就没了江梓衿的踪影。 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阴鸷目色搀着寒意。 “果然还是太纵容她了” () 第34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4) “咚——”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酒店内所有灯光霎时熄灭。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梓衿只能听见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走廊尽头还在彻响的巨大古董钟。 新的一天到来了。 “十二点。” 黑暗中,男人滚烫炙热呼吸贴在江梓衿的颈侧,沁人的甜香从她身上传来,森白的牙齿轻咬江梓衿圆润的耳垂,不满足于轻微的触碰,让他动作中都带着些急躁。 “生日快乐,衿衿。” 江梓衿挣扎着躲开他,却被男人单手牵制住。 “我是第一个给你送生日祝福的。” 他搂着江梓衿的腰,隐匿在黑暗中的冰蓝色眼眸越发深沉。 江梓衿声音轻颤,身后的男人紧紧粘着她,就像温顺的大型犬,不住的舔咬着她。 “岩清?” 岩清喘着气,青白的手捏在她艳红的短裙上。 “谁给你换的衣服?” 不对劲。 耳边熟悉的声音中透着压抑的古怪。 是岩清吗? 江梓衿甚至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后的人身上飘来一阵异香,这是她之前从来都没在岩清身上闻到过的。 像是香根草和麝香相结合的味道。 岩清冰蓝色的眼瞳冷若寒潭,“是陆今安?” 江梓衿没有回答,她视线下瞥,就看见岩清指甲暴涨,指节青黑,黑长的指甲上还能隐约看见一点红色。 有点像是 僵尸。 有了这个猜想,一切都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恭喜宿主感知反派3身份,积分+1000。】 【身份溯源中——】 【明末清初,达官贵人想要死后也得长生之术,令道士将尸身炼化,这种道士称之为‘炼尸人’,尸身炼化过程中,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高等僵尸喜嗜血,存人智,乃天地产物,不死不灭。】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阻止四位反派在成年礼上的屠杀,并详细了解主线剧情的全部内容。】 【请救下夫人。】 江梓衿一怔。 原来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详细的主线任务,而是被隐藏起来了。 系统在一开始就提到了,阻止反派黑化为‘主线任务’,但它并没有说明到底有几位反派,这也就导致了详细任务的模糊。 降低‘杀戮值’更像是解决‘江明的实验室’。 他们的怨恨源自于实验室,或者是那颗奇怪的红宝石。 “岩清” 江梓衿感觉到身后的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你” 岩清的行为有些怪异,他在江梓衿身上又闻又蹭,露骨的恶欲袒露在她面前。 “乖乖,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江梓衿背对着他,纤细白嫩的手用力到泛白。 她自然看不到,岩清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此时已经盛满了渴望,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拆穿入腹。 “季宴礼亲过你了,”岩清的声音低沉又透着恶意,“他当着我的面,咬住你的舌头,给我看他是怎么舔你——” “我嫉妒的要命。” 他靠得更近。 “但你还需要他的血,所以我不能杀了他。等我再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就被陆今安给带走了,我翻遍了整个酒店都没能找到你。” “我快被你整疯了,衿衿。” 他病态的低笑了两声,“没想到你自己撞了过来,还偷看我。” “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 江梓衿乌泱泱的睫毛颤动不止,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岩、岩清” 岩清的手碰在她的长睫上,声音阴冷清冽。 “他是内组的研究员,在江明的书房里藏了两三天才被我看到。” “我把他嘴角两边割开了,又用线给他缝上,让他来当一回‘试验品’,他一直在哭,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我说好,结果他真的信了,一直在感谢我,”岩清眉眼冷冽,眼底闪过一丝疯意,“你不知道——当他被我切断脑袋时,那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有多可笑。” “血喷了我一身,我却感觉无比的畅快。” 江梓衿苍白的脸上,漂亮的杏眼微微上翘,那一抹潋滟的红像油画中最鲜艳的一笔。 “害怕?” 岩清嘴里的话像恶魔低语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衿衿,”岩清舔了舔她的耳垂,“这都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男人恶劣又兴奋的将她推进了江明的书房。 “陆今安带你去了哪里?” 江梓衿踉跄的跌进沙发里,旁边那具无头尸体离她不过几米的距离,血液将木地板浸透,滚落的脑袋被岩清一脚踹开。 阴月阴时,正是恶鬼能力最强大的时候。 岩清步步紧逼,手压在她耳边。 “我本来想今天放过你。” 他冰蓝色的眼眸翻涌着野兽捕食的光芒,眼底的兴奋如同鬼魅一般诡谲乖戾。 “岩清” 江梓衿被他的语气吓住了,脸色发白。 他全身都是冰的,呼吸却是滚烫。 “但我现在后悔了。” 就在岩清想继续亲她的时候,江梓衿偏头躲开,被他一把捏住了下巴。 “为什么不让我亲?” 岩清几乎压制不住怒气,“他们都能亲你,只有我亲你的时候,你只想着推开我,不愿意让我碰,凭什么?” “我忍来忍去你都不看我一眼,到底还要我怎样你才会正眼看我?” “明明我他妈才是你男朋友。” 说着他就想低头继续吻她,江梓衿从裙下拔出那把亮银色的手枪,‘咔哒’一声,枪口抵在了岩清的头上。 “别过来!” 她拿着手枪的手微微颤抖。 岩清现在的状态太不正常了,浑身充斥着肆虐的燥欲。 宛如即将出笼的凶兽,撕咬嚎叫着就差挣脱最后一层束缚。 “你想杀我?” 鲜血刺激着岩清的大脑,他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的跳动。 理智告诉他不能吓到江梓衿,要慢慢来。 可脑袋上那把熟悉的亮银色手枪让他心里直冒火,真想什么都不管,先给她干服气了。 “你以为我会怕这些,怕陆今安的枪?” 他冷笑着,肆无忌惮的靠近着江梓衿,手指轻浮的挑起她大腿上黑色的束带。 ——刚刚江梓衿拔枪时露出来的一条松紧带。 “这是什么?” 黑色长指甲将束带拉成一道诱人的扇形,另一头的束带深陷进雪白的肤肉—— 他带着怒气,语气轻微暴躁,“和谁玩的‘情趣’?” () 第35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5) “你” 江梓衿脑袋‘嗡’的一声,糜艳的红意从脖颈处漫上了脸颊,平添了几分旖旎。 “什么情趣、你、你才跟别人玩情趣——” 岩清松开手,黑色束带顺着他的指尖回弹下去,拍在细白软肉上,漾起诱人的波浪,嫩滑而有弹性。 明明长着一张清纯至极的脸蛋,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刻意撩人。 “你可别冤枉我,”岩清说,“要玩我也是和你玩。” 江梓衿涨红了脸,烫得仿佛火烧,说话嗓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谁稀罕你——” 岩清道:“那你说这是什么,放枪的?” 他是故意的。 故意想让江梓衿羞臊难当,好欣赏她全身蔓延的绯红艳色。 “就是放枪的” 江梓衿漂亮的杏眼微微上翘,眼尾湿湿红红,五官昳丽。 岩清轻而易举就将脑袋上的枪挪开。 “小心擦枪走火。” 他根本就不把这枪放在眼里,虽然是陆今安的武器,但离了陆今安,枪的伤害值跟普通的枪没什么区别,打打试验品倒是有点作用。 要想伤到他? 那还是算了吧。 岩清低头看她,语气很差,“怎么敢跑出来的?” 江梓衿抬眼看他。 岩清说:“今天可是你的成年礼,江明把你养到这么大不就是想要你替他承受小鬼的反噬吗?” “成年的这一天是诅咒最有效的时候,一旦彻底加固,你这辈子都要承担江明做的孽。” 江梓衿脸色苍白,半敛的眼睑上,睫毛不停的颤动。 “如今实验室的失败品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但灵魂可不会散去。生前的痛苦会让他们化为厉鬼纠缠着害死它们的人,甚至直到你死去,灵魂也永远都会被它们缠上。” “是陆今安把你藏起来了吧,”岩清冷笑一声,“你以为他就是好人?” “陆今安巴不得让你全家都死光,只能依靠他,成为他的禁脔。” 岩清掰开她的手指,从她手里拿过枪,然后一把砸在了墙上。 亮银色手枪在地上滑行了半米,孤零零的躺倒在地上。 “你还拿他那把破枪?” 岩清看她低着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又惹她不高兴了。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自己心里已经够不爽了,还要上赶着去哄江梓衿。 语气带着不自然的冷硬: “吓着了?” 岩清凑到她面前,江梓衿扭过头不去看他,红艳的唇抿的很紧。 他心里更暴躁,低骂一声,“臭脾气。” 江梓衿睫毛一颤,更加不搭理他。 阴月阴时是岩清吸收月光精华的时间,通常这时候,情绪的起伏波澜会比平常更加剧烈,也就是很容易冲动。 他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本性,在江梓衿面前他已经忍得够难受了。 “我又没怪你,跑出来就跑出来了,我又不是不会保护你。” “我就是生气。” “气我才是你男朋友,却老是看到你给我戴绿帽子。” 江梓衿瞪大了眼睛,被他这一番胡搅蛮缠给整懵了。 “谁给你戴绿帽子了,你怎么能瞎说——” “我和你早就分——” 话还没说完,江梓衿的嘴就被人堵住了。 岩清身上的异香猛地被吸入鼻尖,唇齿间的津液被肆意掠夺。 他根本就不给江梓衿喘息的机会,亲的又深又重,恨不得连着她的舌头都一并吞进肚里去。 他咬着她的嘴,声音含含糊糊,“要是再乱说话,我就……” 江梓衿眼尾红透了,手腕在空中漾出一道半圆的弧度,然后向下揪紧了岩清的衣服, “混蛋” 等岩清再放开她的时候,身下的少女殷红的唇肉微张,上翘的眼尾仿佛受了委屈一样半耷着,氤氲着的珊瑚红潋滟勾人。 岩清喉头发涩,竟是又想再亲,“乖乖,你怎么那么招人喜欢。” 他捏了一下江梓衿的唇珠,“好娇。” 江梓衿朝着身上的人就猛地踹了一脚。 “唔!” 岩清闷哼一声,捂着下身冷汗都出来了,脸色一片铁青。 “江梓衿!” “你踹哪儿呢你!” 江梓衿一把推开他,她难得占了一回上风,脚踩在岩清身上,跟狐狸露出尾巴一样,“是你先惹我的。” 她的鞋子掉在了沙发旁,白嫩的脚心下是男人坚实硬挺的胸腹。 疼劲儿过去,岩清抓着她的踝骨,冷笑,“你这是想废了我啊?” 江梓衿说:“你这不是挺生龙活虎的。” 岩清说:“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江梓衿语塞。 他明明知道自己指的不是那个‘生龙活虎’。 岩清变本加厉,“你想看我又不是不给你看。” “你好色啊,衿衿。” 江梓衿说:“不想。” 岩清跟个变态一样玩着她的踝骨,丝毫不介意她踩着他。 江梓衿抽都抽不回来,“你才色吧,变态,松开” 她敏锐的察觉到岩清的变化,脚趾微微蜷缩,跟烫到了一样。 “神经病” 岩清喘了口气,说:“我就是神经病,想你想得发疯的神经病。” 江梓衿抬起另一只脚又想踹他,“别到处发情。” 岩清哪还能让她再成功,一把捏住她的脚踝。 他语气阴森,“这么一想其实我还挺特殊的。” “起码你就没扇过他们,也没踹过他们。” “陆今安亲你的时候你也踹他了吗?”岩清狠戾的冰蓝色眼瞳渐渐变得阴鸷,“季宴礼抱你的时候你推开他了吗?” “嘴都被人亲肿亲破了” 江梓衿说:“岩清,你疯了吧你” 少女唇畔微抿间如红缨初绽,清凌凌的杏眼含着雾气,推拒他的动作在男人看来不过挠痒痒的力度。 岩清冰蓝色的眼眸冷冽,“衿衿,你也太偏心了。” “我比他们差在哪儿了,你要这么对我?” “是他们吻技比我好,还是他们比我更能讨你欢心?” () 第36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6) 岩清自认为对江梓衿已经够好了。 说凶吧,也没把她怎么样,又是给人穿鞋,又是给人挡小鬼的,就算江梓衿不感动,他都要自我感动了。 要是换成别人 岩清舌尖抵了抵腮肉,冰蓝色的眼睛有些发狠。 不把他头拧下来当球踢,他名字就倒过来写。 江梓衿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你在瞎说什么” “瞎说?”岩清俯下身,“衿衿,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他脸色阴沉极了,“我——” 岩清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古董钟又开始敲了。 ‘咚——’ 仿佛是什么预兆。 第一声落完,只听‘轰隆’一声,地动山摇,整个房间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不停的摇晃。 书架顺势倒在地上,上面的书散落了一地。 ‘吱——’ 尖锐的叫声穿透了墙壁,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岩清反应迅速的捂住江梓衿的耳朵,耳膜震颤,轻微的刺痛让他拧紧了眉头。 “果然出来了。” 江梓衿还搞不清状况,那叫喊声根本就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穿透了一切物质,以势不可挡的穿透力,将窗户都震碎了。 “走!” 岩清没有废话,第一时间拉着江梓衿就要离开这个书房。 江梓衿被他牵着,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上。 岩清一把拉开门,热浪席卷而来。 外面燃起了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不绝于耳。 而眼前—— 陆今安站在门外,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灼热的火光冗着他漆黑的眉眼,闪烁着冰冷的怒火。 “大小姐。” 江梓衿心头一颤。 “您打算去哪?”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陆、陆今安” 岩清冷着脸,“瞎吗,着火了你自己看不见?” 陆今安这才转过脸去看他,脸色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难看。 他嘴角忽地漾出一丝诡异的笑。 “是因为他?” 江梓衿眼睫颤动。 ‘砰’ 岩清闷哼一声,脑袋上突然冒了个血洞,双眼睁大,重重的仰倒在地上。 地上晕开了一大片血迹。 陆今安 开枪了。 江梓衿瞳孔一缩,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 她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漂亮的杏眼上泪眼朦胧,满脸惊愕,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陆今安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攥紧了一把手枪,双目渐渐赤红。 ‘砰砰砰’ 他连开三枪,仿佛不解气一般,每一枪都正中要害。 疯了。 汗水覆在江梓衿额头,鬓角的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她全身都在发抖,眼睫上沾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岩、岩清” 江梓衿想蹲下来看他怎么样了,却被陆今安一把拉到怀里。 “我说了叫您听话。” 陆今安听到江梓衿还在喊他的名字,原本清冷禁欲的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他一字一句犹如淬了毒的冷兵器。 “您怎么就这么不乖。” “非要惹我生气。” 江梓衿的手腕被他捏疼了,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坠,脆弱易碎的美感,让人恶欲肆起,只想折断她的翅膀,将人锁在自己身上才能安心。 “我很生气。” 陆今安直白的表达着自己心里翻涌的怒气,他呼吸粗重,屋外的大火迅速蔓延,火光将他的映衬得如地狱中的阿修罗。 冰冷骇人。 “不是岩清”江梓衿被热气蒸腾的整个人跟刚出笼的包子一样鲜嫩,她哭着,眼尾湿红,“是我自己跑出来的,不关岩清的事” 陆今安冷笑了一声,以为江梓衿不过是为了帮岩清说话,眉眼间透出的狠厉,隐着无限阴寒。 “大小姐就这么喜欢他?” 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看着江梓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今安既心疼又愤怒。 气她就这么跟着岩清跑了。 “喜欢到连您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 陆今安的视线犹如刀刃般在她身上徘徊良久,眸光冻人。 自己明明都警告过她不要从房间里出来,她还是那么不听话。 干脆砍断她的手脚,让她再也不能跑,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野分毫。 这样,大小姐就再也不能逃离他的掌控。 陆今安被怒火冲昏了头,抓着江梓衿的手也不自觉的缩紧。 对于一个痛觉非常敏感的人来说,手腕上的疼痛几乎已经到达了江梓衿的极限。 “陆今安”江梓衿连鞋子都没穿上,火焰将地板炙烤得灼热,手腕上那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几乎要将她腕骨捏碎。 “我疼” 江梓衿殷红的眼尾透着水色,可怜兮兮的耷拉着眉眼,泪水顺着眼眶滑在下巴上,欲落不落的坠着。 陆今安的力道骤然一松,他单手抱着江梓衿的腰,另一只手从她的腿弯处穿了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江梓衿脚心被烫得通红,眼睛也湿湿红红。漂亮又勾人。 陆今安喉结滚动,他终究是不舍得。 不舍得让大小姐疼。 “岩清他死不了。” 陆今安表情冰冷。 他看着江梓衿在自己怀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冷然嗤笑了一声。 “高兴了?” 江梓衿一愣,湿漉漉的杏眼睁着看他。 陆今安提脚就把岩清揣进了火里,大火猛地窜了上来,将岩清吞噬。 皮肉被炙烤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江梓衿被吓傻了,她挣扎着要下来,“陆今安!” “你干什么!” 陆今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死不了,您担心什么?” 陆今安近乎是充满着恶意的说。 “心疼他?” 大火马上就要蔓延到他身上,可陆今安还是那副泰然自若的冰冷样子,衬衫被他扯松,显出几分凌乱。 他恐吓她: “我警告您。” “不想被我打断手脚关起来,就老老实实待着。” 陆今安还想说点更过分的吓吓她,但看到怀里江梓衿苍白的小脸,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他呼吸一滞,噤了声。 火焰自他走过的地方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纷纷熄灭。 陆今安脚步很稳,冷峻的脸庞被火光映照得猩红。 就在他们走了没多久。 被火烤的焦黑的‘尸体’动了动,骨头摩擦间发出‘咔哒咔哒’的悚人声响。 随后,冰蓝色的眼眸猛地睁开—— () 第37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7) 江明站在手术台前,脸庞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手上还拿着一把带血的手术刀。 “太完美了”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半人半兽的‘女人’,她的脑袋被挖了个大洞,中央是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宝石流淌着银河般的华彩。 鲜血从她腰上流淌在手术床上,将整个手术台沁染成一片红色。 女人背上插上一双漆黑的、像鹰一样的翅膀,下身被锯断,装上了畸形的马腿,粗制滥造的缝合让她腰际断裂处不停的冒着血。 “泱泱”江明目露痴迷,眼底的狂热闪烁,“你果然是最适合的‘拟神’。” 女人的眼睛倏地睁开,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眼白,漆黑犹如黑洞将一切光亮吞噬,嘴角缝合的两边诡异又恐怖。 “江明” 女人声音嘶哑粗粝,仿佛很久都没再开过口。 长发垂落在地上,艳丽的脸上此时充满了诡谲怪异。 “嗯。” 江明的手拂过女人的脸颊,他拿起手术台边上的龙头木拐杖,在那上面,本来有两颗的血红宝石只剩下了一颗。 沾满了血迹的手术刀被他扔到了地上。 “去吧,乖孩子。” “把咱们的女儿给我捉回来,然后杀了他们。” 江明眼中透着寒冰般的冷意,当他的手触碰到女人脑袋上的红宝石时。霎时间,刺眼的红光从宝石上照射了出来,光芒持续了五秒钟,然后细数被吸收进了身体里。 女人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漆黑的眼瞳倒映出江明的影子,她身上到处都是被缝合组装的痕迹。人和动物肢体相结合,让她看起来十分有违和感。 “杀” 那双马腿站立在地面上,腰腹的裂口奇迹般的开始融合。 江明看了眼旁边满屏的监视器,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楼望也不能放过。” “这次我可不能再让他跑了。” 漫天的火光将酒店笼罩,这两层仿佛是独立于酒店的特殊空间,出去的楼梯被封死,再上一级的楼梯也被黑雾笼罩,跟鬼打墙一样,上去之后会重复回到二楼。 没有人能进来,里面的人也无法出去。 手机信号被屏蔽了个彻底,无法和外界沟通。 陆今安把大小姐抱到大厅,还没走上几步,无数个畸形的婴孩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季宴礼靠着墙,掀起眼皮看了眼陆今安,宽肩窄腰,充满爆发力的健硕身材让他有种独特的男性魅力。 “放下。” 他面前的婴孩张大了嘴,嘴中森森尖锐白牙威慑般的冲着陆今安龇着。 【恭喜宿主解锁反派1季宴礼】 【身份:鬼】 【他是万恶之源,亦是鬼怪的神明。万鬼供其驱策,王亦赐予群鬼无上权利。】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江梓衿的脑海中。 江梓衿之前做了无数的猜测,却唯独没有想过季宴礼居然是鬼。 “季宴礼” 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眼前的人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温和内敛的季宴礼,可神态上却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小变化。 那双黑眸不同于平日里的漠然,看向陆今安的时候锋利冷锐,铺面而来的冰冷煞气压迫感十足。 陆今安看到他,意外的挑了挑眉,“怎么是你?” 他把江梓衿放在了椅子上,“火是你放的?” 季宴礼嗤笑,“你当我很闲?” 两人间的氛围剑拔弩张,陆今安好整以暇的抱着胸。 “谁知道呢。” 季宴礼黑眸微凝,说:“要不是岩清告诉我你把大小姐带走了,我到现在还一直被你瞒着。” 陆今安看起来浑不在意,“我是为了大小姐着想,你们找不到诅咒的破解方法,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季宴礼眼神一顿,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道:“我不会。” “我既然可以剜心头血给她,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再杀她,江明跟我可没什么仇,他杀了多少人也和我没关系。” “我给小鬼力量,同样的,他们也要将灵魂售卖给我,这是等价交换。” 季宴礼的话仿佛戳到了陆今安的痛点,冷隽的眼中寒意如芒。 “您还真是冷漠。” 季宴礼毫不退让,讥讽道:“彼此彼此。” 他们几乎撕破了那层表面和善的外壳,说话夹枪带棒,互不相让。 陆今安摘了手套,手背上的暗色图纹猛地一亮,声音冒着丝丝凉气,“你连人都称不上。” “是我召唤了你,你既然已经履行了愿望为什么还不走。” 季宴礼低笑一声,语气透着清浅的慵懒,他指着江梓衿,“我要她。” 陆今安眼神微凌,“做梦。” 江梓衿夹在中间,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她连话都插不上。 她嘴笨不会说话,反应又迟钝,只能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然后不停的小声说: “别吵架别吵架” 她又不是物品,被人争来抢去的。 “你们——” 火焰还没蔓延至大厅,屋外一声巨响,将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部移转了过去。 大门在被什么东西撞,整个地板都在颤动。 “吱——” 尖锐刺耳的叫声穿透了大门,江梓衿捂着耳朵,耳膜震颤几乎要裂开。 陆今安和季宴礼同步挡在江梓衿面前,脸色冷凝。 屋外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砰’地一声,跟敲鼓一样,撞击的声音又快又重,没过几秒,铁合金的大门就被撞弯,一个半人半兽挤了进来。 她身下是一对马腿,没穿衣服,身后又插着鹰隼的翅膀,眼睛漆黑没有一丝眼白,体型庞大,浑身充满了力量,比之前所有的实验品都具有攻击性。 江梓衿看到她的第一眼,莫名觉得有点眼熟。 但自己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怪物也看到了她,她张开嘴,露出森森白牙,笑容咧到了耳根。 “衿衿” “找到你了。”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新人物:异化的夫人。】 【隐匿在黑暗中的污垢,只会禁锢住过路人的躯壳,打碎又重组的身体,您是否又能真的将其唤醒?】 () 第38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8) 这就是 夫人? 江梓衿神情一怔。 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了上来,她的手臂冒着火焰,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大火迅速蔓延到整个大厅内。 季宴礼反应最快,他大手一挥,面前的婴孩都冲了上去,咬住女人的四肢,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只听一声尖叫,声浪震荡,女人张着嘴,森森的牙齿尖锐渗人。 ‘砰’ 陆今安紧随其后,一发子弹直击心脏。 江梓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种被盯上的直觉让她浑身一凛,她知道这种时候最不应该给他们添乱,小跑着躲到一处柱子后面。 江梓衿喘着气,这里只有她是普通人,别人想杀她只需要动动手就能做到。 必须快点完成主线任务好结束这个荒诞恐怖的世界。 【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江梓衿观察着周围的出口,外面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已经被大火包裹,不管从哪道门出去,她都很难成功逃脱。 系统说:【把那颗红宝石打下来,她的力量会得到削弱。】 【拖时间,等江明出来。】 江梓衿说:【你确定他会出来吗?】 系统说:【会的,成年的这一天是加固诅咒的最好时机,江明只要成功了这一次以后就都不会被厉鬼缠上,这么诱人的条件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江梓衿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女人被拼接的身体。 “她这是被改造成‘拟神’了吗?” 系统说:【是的。】 【江明将实验提前,改造茉泱,恐怕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摆不平四个人。】 江梓衿想不到江明居然能对自己妻子这么狠,她垂在身下的手指发颤。 “那她还能恢复吗?” 系统之前发布的小任务提到过,让江梓衿‘解救夫人’,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江梓衿扫了一眼还在不停挣扎的女人,她看起来丧失了所有理智,尖叫怒吼着跟野兽一样,即使被子弹击中也不过是停顿了几秒,就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脑袋上的宝石 江梓衿灵光一闪,在拍卖会的那天,她曾在江明的那副拐杖上见过。 龙头拐杖上有两颗,而其中一颗 江梓衿看向了女人的脑袋,如果她的猜想没错的话,江明是分了自己的一颗宝石上去。 女人怒吼着甩掉身上的婴孩,脚用力一跺,就将婴孩踩碎成一滩碎肉。 “吼——” 江梓衿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季宴礼和陆今安对外界的感知较低,他们不畏惧明火,而江梓衿不行。 她身体本来就比普通人还弱,神经处在紧绷之下隐隐作痛。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系统说:【喊他们攻击茉泱的脑袋。】 江梓衿手上出现了一把半指粗细的鞭子,通体漆黑光泽流淌。 陆今安和季宴礼被怪物牵制住脱不开身,陆今安还要顺便顾及一下周围的火势,防止烧得太大,一心二用之际更加显得力不从心。 江梓衿攥紧了手上的鞭子,她拿了武器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只好咬咬牙,冲了出去,高温让她额间蒙了一层细汗,卷翘的羽睫乱颤。 “把她头上的宝石打下来!” 江梓衿将手里的鞭子扔了出去,陆今安头一转,看到了她,“躲开一点!” 他朝着江梓衿喊了一声,脚下发力从地上跳了起来接住鞭子。陆今安双手撑在地上,重重的喘息,体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汗水顺着鼻尖一颗颗滚落。 江梓衿扔下鞭子就赶紧往回跑,原本站着地方被吊灯砸中,玻璃碎裂声炸开。 怪物和季宴礼正面杠上,两人的速度快到几乎只能看见身体的残影,季宴礼身形如电,浓重的黑雾盘旋在他身侧,他手里捏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尖刀,挥出去时尖刀削铁如泥,在她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 抓不到季宴礼让怪物显得更加狂躁,周身的火焰暴涨,隐隐有将黑雾烧穿的趋势。 ‘啪——’ 陆今安甩了一鞭子过去。 黑色长鞭如疾走的游蛇,让人捉摸不透它的轨迹。 缠斗中陆今安很难开枪,实力被强行压制到一半,鞭子抽到怪物身上,竟让她全身赤红,痛苦的倒地哀嚎。 远在二楼的隐蔽实验室内,江明看着监控下的一幕,重重的砸了一下桌面。 “该死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抓起手边的龙头木拐杖就走出了实验室。 在他身后,有两只半人高的狼犬紧随其后,它们也经过了改造,躯干上是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力,口水顺着腥臭的嘴一点点滴落在地上,尖锐的牙齿上还沾着些碎肉。 另一边。 局势逐渐开始扭转,怪物不知疲倦的攻击放缓,她仿佛很怕那道长鞭,被抽到都会在原地哀嚎数秒才能缓过神来,伤痕却不显示在她皮肤上。 缝合起来的马腿又开始开裂,血液顺着缝合处开始淌下。 江梓衿松了口气。 至少说明系统送的长鞭还是有点用的。 陆今安手腕飞速舞动,将怪物捆住。 季宴礼走了上去,半蹲在地上,怪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嘶吼着不停的摇着头。 “吼” 季宴礼的手碰到了她脑袋上的红宝石上,手心里的黑气透过手掌传进她的大脑。 怪物浑身抽搐,脑袋正中央的宝石开始松动。 江梓衿在远处站着,还没等她稳定住心神,后颈突然觉得凉飕飕的。 就在她转过头的一瞬间,两条狼犬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嘭——” 狂风大作,将江梓衿长发吹起。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根本不可能躲过两条狼犬的扑咬! 陆今安回头看到了这一幕,目眦欲裂,心跳声都快停了,冲她喊道: “江梓衿!” 江梓衿条件反射的紧闭住双眼,狼犬眨眼间就闪身来到了她面前,她甚至能听见野兽粗重的呼气声,狼犬张开了充斥着腥臭味的嘴,就要对着她咬下去! “咔嚓” 耳边传来一阵骨骼碎裂的咯吱响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江梓衿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楼望单手拥住她,长翅舒展包裹,江梓衿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里面。 他的胳膊被狼犬咬断了,鲜血顺着裂口喷涌而出——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 楼望脸色惨白,因为疼痛,整条胳膊都抑制不住的发颤,他居然还有心情冲着江梓衿笑。 “你……” 江梓衿眼神中恐惧还未褪去,稠密乌黑的长发下,一张漂亮的脸苍白脆弱。 楼望的血染脏了她的红裙,在裙摆上留下了几道深色的痕迹。 男人捂着断臂,再一抬眼,眼中浸满了狠戾与冰冷,视线遥遥的望向身后的江明,一字一顿道。 “你终于出来了。” “江明——” () 第39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39) 江明终于出现了。 他就像只滑不溜手的泥鳅,将躲在暗处的能力运用得炉火纯青,谁也找不着他。 狼犬被飓风挥开,季宴礼的尖刀飞掷出去,头颅滚落在地上,血花四溅。 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度,重新飞回了季宴礼的手中。 江明举起了手杖,提取到一半的红宝石又稳稳的陷进茉泱的额头。 她浑身抽搐,半阖的眼睛再次睁开,巨大的能量波动将陆今安震出了一米远。 陆今安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上,朝着江梓衿的方向跑去。 “没事吧?” 陆今安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查看,楼望被晾到了一边,他捂着胳膊,血肉重组的疼痛让他闷着声没说话。 江梓衿摇了摇头,“我没事。” 刚刚几秒的惊险时刻,让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没想到楼望居然会来救她。 如果在小世界中死亡,那她可能连着灵魂都一起消亡了。 江梓衿说:“是楼望救了我。” 她急忙想去看楼望的胳膊怎么样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的胳膊” 江梓衿看向楼望胳膊上可怖的伤口。 楼望有些不自然的将胳膊移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转过了脸,视线相错开,声音冷硬,“没事。” 江梓衿有什么想法都明明白白的表现在脸上,陆今安也看出来了,他垂在身下的手攥紧,又松开。 一张脸还是冰冷的,看不出一丝异样。 季宴礼是最不好走开的那个,他看着那边,直到确认江梓衿确实没被伤着才将视线重新转了过来。 他眼中含着狠戾,一脚踩在地上的怪物身上。 怪物尖叫挣扎,撼动不了半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明见自己的宝石不起作用,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怎么、怎么不起作用” 手杖上的宝石不停的亮着光,茉泱痛苦的挣扎,死活都不能从季宴礼的脚底爬起来。 季宴礼懒得再浪费时间了,他化为了本相,瀑布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面容英挺而冷肃,黑袍漾起,腰际两条飘带在身后扬起,隐约透出绛色光泽。 手一伸,茉泱满脸痛苦的被他掐住脖子。 恐怖的威压自他周身蔓延,脱离了人类的躯壳,季宴礼的雾气暴涨数倍,浓郁的杀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眼底的人性彻底消失。 他杀不了江明,杀个实验品肯定不成问题。 【警告!警告!检测反派杀戮值到达顶峰!】 江梓衿回头望去,阻止已经彻底来不及。 下一秒,季宴礼手指用力,只听‘咔哒’一声,她的脖子应声被拧断, 畸形的马腿在空中抽搐般的荡了两下,然后无力的垂下。 “不!!” 江明一声怒喝。 【支线任务失败。】 季宴礼将人随手丢在一边,原本沉寂的黑眸此时已经被浓郁的猩红所取代。 “到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江梓衿,他们四个早就出手直接杀了江明了。 江明太看重自己的试验品了,或者说,高看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以为有了他们,自己就能所向披靡,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季宴礼来说,江明就算做了再厉害的‘怪物’也不能脱离人界的范畴。 他们早就在等江明出现很久了。 陆今安看了过去,皱了皱眉,“本相” 江明被他的眼神吓住了,他两股战战,转头就想跑。 “你、你不能杀我、不” 季宴礼刚上前一步,手微微一动,陆今安说:“不能杀他。” 江明像是想起了什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梗着脖子大喊,“我身上的咒还没有解,你们不能杀我!” 他盲目的挥着手上的龙头拐杖,血红宝石在季宴礼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为什么?” 江明满脸惊愕,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宝石在今日就犹如一块废铁。 季宴礼纤长的睫毛低垂,猩红眼眸恰似彼岸莲,透着邪气与冷漠。 他大手一挥,黑雾化为绳索将他捆绑的严严实实。 “干什么!” 季宴礼化为本相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暴戾、冰冷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陆今安察觉到不对劲,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季宴礼” 江梓衿呼吸一顿,面前的季宴礼给她一种危险又陌生的感觉。 季宴礼是不能参与人间的事的,陆今安将他召唤到这里,他的责任就是给冤死的魂魄化为厉鬼的能力,如果掺和在里面影响轨迹走向,对他而言反噬的伤害极大。 “我不会杀他。” 季宴礼猩红的眼眸微低,两眼仿佛一泓深不可测的寒潭。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宝石对我不起作用吗?” 江明等大了双眼,就看见他勾起了唇角,目光阴冷邪肆。 “因为我不是人类。”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江明看到季宴礼身后窜出了一大团尖叫着的鬼影,他们面目狰狞,形容枯犒,满头满脸都是腥臭的脏污。 【偿命】 【下地狱吧】 【去死去死去死——】 小鬼尖锐的呐喊几乎要将江明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他腿软倒在地上往外爬。 “救命!救命!鬼啊!!” 江明将小鬼反噬转移到了江梓衿身上,他也就无法看见惨死在实验室里的冤魂,冤魂也无法来找他索命。 “衿衿,我是你爸爸啊衿衿!” 江明冲着自己的女儿伸出了手,脸上的褶子随着动作颤动,面上充斥着恐惧。 “救救我,救救我!” 江梓衿看过了江明所写的实验记录本,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明应得的。 “如果你真把我当成女儿,也不会将小鬼的反噬转移到我身上。” 江明见她没有想帮他的意思,对着她破口大骂。 “是我把你养大,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好吃好喝供你长这么大,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如今你见死不救,冷心冷肺!眼里还有我这个爸爸吗?!” 江梓衿都要被他的逻辑整笑了。 “你养我就是为了做你的实验吧?” 江明仿佛陷入了癫狂,双眼赤红,“是又怎么样!没有我,你连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都没有!为我的科研事业奉献,当初你妈妈都同意了的!” 江梓衿说:“你确定她的同意就是准许你把她做成所谓的拟神?” “江明,你这是虐杀!” 江梓衿胸腔的怒火逐渐上涌。 江明为了做出拟神用残忍的手法杀了无数婴孩,甚至连自己的妻儿都不放过。 江明死不承认,和她争论的面红耳赤。 楼望对江明恨极,冷眸中满是厌恶,手化为利刃抵在他脖子上。 “别废话。” “解咒的办法在哪?” 江明冷笑两声,抬眼看向楼望。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 “恐怕我刚说完,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杀了我吧……” ——— ps:小季虽然不是人类,但是化本相代价很大(下一章会说),之前不用是刚拿到季宴礼这个躯壳,力量不稳。 () 第40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40) 江明被捆在了凳子上,他不愿意说出解咒的办法,就是拿准了他们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季宴礼自从化出本相之后整个人显得更加沉默,他的手捏在椅背上,将金属的靠背都捏弯了,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手腕都在颤抖。 猩红的眼眸满是暴虐。 陆今安拉了一下江梓衿,眸光带着警惕,“等下你离季宴礼远一点,他有点不对劲。” 江梓衿也注意到了,季宴礼的有意离他们远了些,长发冗着他隽美华丽的眉眼,侧脸轮廓锋利清俊,显出几分颓然的俊美。 这四个人里,按照实力来说季宴礼毫无疑问是最厉害的。 但怎么可能会让他跟作弊一样,想杀谁就杀谁,规则给了他诸多限制,冒然打破原定的规则限制,对季宴礼来说负担极大。 楼望不肯就这么平白放了江明,“那你就这么耗着吧,我有的是时间。” 陆今安脱了自己的外套给江梓衿披上,他看起来是最淡然的那个。 江明不甘的看向他,“陆今安,枉我细心栽培你,你们一个个” 陆今安这才施舍般的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因果循环罢了,你杀了我的亲人,将我领养,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 江明瞳孔一颤。 陆今安眼睫微垂,有种冷冽的疏离和遥远,“实验室的暴乱是我安排的。” “能有现在的结局,你当时就没想过?” 江明心脏猛地一震,陆今安眼中的杀意几乎不加掩饰的表现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陆今安露出这种表情,平时的他总是那副禁欲冷漠的模样,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他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 必须要逃。 江明脑中的警铃大作,一旦解开诅咒,面对他的命运只有一个‘死’字。 他手腕上的黑雾不稳定的忽明忽暗,江明用力的挣了两下,发现原本牢固的黑雾开始有些松动。 季宴礼站在角落里,清俊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中,透着不详与邪恶。 玄色暗纹长袍几乎将他与暗色融为一体。 江明大喜过望,他不知道季宴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受到了某种规则限制,周身的黑雾一下暴涨一下虚幻,看起来极其混乱。 逃了这一次,东山再起的机会总还是有的。 他握紧了手中的权杖,朝着茉泱的尸体一点点挪近。 说时迟那时快,手杖丢出的那一瞬间,两颗血红宝石如水般融为一体,炸开的红光几乎要把整个大厅照亮。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茉泱的脑袋就剩一层人皮连着,向后弯曲。她的手居然能像楼望那样化为长刀,率先锁定了站在一边的季宴礼,直接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吱——” 怪物尖锐的叫声已经能用声波将将厅内众人头痛欲裂。 她发疯似的无差别攻击,地板、墙面,桌椅,所过之处,就跟狂风刮过一般碎裂。 江明趁着季宴礼受伤,迅速挣脱开捆绑。 短短五秒钟,他抬腿就要跑。 大厅内本来偃旗息鼓的火焰再次迅猛的燃烧起来。 将他的背影笼罩的模糊不清。 江梓衿闻到鼻尖有一股烧糊了的味道,她脊背一寒。 ——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乖乖。” 江梓衿想回头看,身后的声音粗哑艰涩,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他握住了江梓衿的手,将手中冰冷坚硬的枪塞到了她掌心。 “开枪。” 握住她手的那只手表面也附着着一层焦炭似的东西,粗糙皮肤触感悚人。 “你——” 江梓衿的手被他抬了起来,她呼吸一凝,那只手也是焦黑的。 就像是在火里烧焦烤透了。 他带着她,枪口遥遥的举向看不清的火光中,那个模糊的背影。 “瞄准一点。” 身后粗哑的声音透着懒意,细小的声音在江梓衿脑子里变得更加清晰,她能感受到身后的‘人’没有呼吸,熟悉的气息透过焦炭被她吸入肺腑。 江梓衿的喉咙间很痒、发干。 他的大掌包裹住了江梓衿的,用力一按,带动着她的手扣动扳机,子弹穿透空气,猛地击中远处的背影。 “砰——” 一声枪响让四周都寂静下来,楼望脚步一停,惊愕的回头望去。 江明的脑袋被打穿了,一道血柱顺着脑袋正中央喷出,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像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击中。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缓慢。 他脚步一软,仰面倒在了地上。 地上红红白白,不过片刻就蔓延了一大滩血渍。 空气中炙烤的浓烟焦味儿,混着散不去的血腥,几欲令人作呕。 江梓衿第一次开枪杀人,细瘦的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指尖用力到泛白。 心跳声异常的快,身后的岩清松开手,江梓衿手里的枪从她手上滑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做得很好。” 男人低声夸赞她,嘶哑的嗓音如同被砂石磨蹭过的粗粝难听。 岩清被火烤的几乎看不出人样,他身上缓慢掉着皮屑,焦黑之下是新长出来的皮肤,脑袋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阴鸷狠戾。 “吓着了?” 他抱紧了江梓衿,冰冷粗糙的触感透出衣服传进了她身体里。 江梓衿浑身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心跳声剧烈到自己都能听见,一下一下冲击着耳膜。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传送倒计时两小时,1:59:59】 【支线任务:解救夫人失败,扣除10的积分。】 【探索实验室进度100】 【了解实验室里的秘密,进度95】 【任务难度:sss】 【反派攻略程度:sss】 【恭喜您成为第一个通关‘神秘实验室’的玩家。】 —————— ps:没结束没结束!!!大型修罗场来了!!怎么会让老婆轻易跑掉!!! () 第41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41) 江明死了。 茉泱仰天长吼一声,还没走几步。 季宴礼捂着腹部的伤口,猩红的眼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泛起无数涟漪冷意。只轻轻抬了下手,黑雾将她包裹。 “嘭” 皮肉挤压爆开,竟直接被人捏爆,脏器化为一滩碎肉! 完全的实力碾压。 酒店的禁制被解开,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声和警笛声。 他们退居在不会被殃及的安全区域,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季宴礼周身气质冰冷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浓郁的杀气犹如实质。 岩清脊背绷紧,声音粗砺艰涩的向她解释: “我们不能动手杀江明,但你可以,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以后都不会有小鬼缠着你了。” 江梓衿的手掌还留有开枪时那震颤的感觉,她眼睫挂着水珠,因为害怕,眼尾跟哭过一样艳红,目光涣散。 “岩清” 她拉着岩清的胳膊,眼睫上坠着泪珠,仿佛轻轻一眨,泪水就会顺着滚落下来,声音又软又轻,尾音带着颤。 岩清低下眼,他身上被烧的痕迹正在缓慢褪去,看着江梓衿被吓到的样子,说:“不是你杀的,别怕。” “是我。” 江梓衿说到底就是个普通人,平日里连死人都见得少,更何况是自己开枪杀人,对她心里的冲击力不可谓小。 陆今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这个方法其实他也想过,但是一直没提出来。 大小姐就像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历过任何狂风骤雨。 明知让她动手是最好的方法,陆今安却不想跟她提,怕吓到她。 他宁愿江梓衿永远都这么不谙世事,过分的天真。 ‘噗呲’ 刀具嵌入肉里的声音在此时显得非常明显。 “快跑!” 楼望的胸口被一把尖刀剖开,一张口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季宴礼站在他身后,猩红色的眼眸翻涌着疯意,嗜血的杀气丝毫没有褪去反而愈演愈烈。 玄色长袍无风自动,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尖刀柄,此时已经深陷进楼望的胸口。 他手指向上抬,手背上青筋鼓起,刀刃从肚子上一直切到胸口—— 江梓衿循声望去,只见季宴礼脸色冰冷,黑雾盘旋萦绕在身侧,气场强大而瘆人。猩红眼眸在看到滚烫的血液时,兴奋的瞳孔缩紧。 他似是有所察觉,目光牢牢的锁定在江梓衿身上。 如同毫无理智的野兽。 【大小姐。】 季宴礼疯了。 “走!” 岩清反应迅速的拉着江梓衿往出口跑。 “砰——” 长刀挥出,岩清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反应的不够及时。刀砍在双腿上,血流如注,让他没站住,倒在了地上。 “往前跑,别回头!” 岩清没管自己身上的疼痛,朝着江梓衿大喊。 “他已经疯了!” 江梓衿夺门而出,屋外几乎都被烧的七七八八,地上一片焦黑,浓烟呛人。 到处都是被火焰炙烤后留下来的碎石,残缺的摆件。 陆今安和岩清他们都在大厅里拖延时间,只要江梓衿能从酒店里跑出去,活下去的概率就会增大。 【传送倒计时1:30:59。】 江梓衿朝着走廊尽头跑,身上披着的衣服随着跑动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跑到楼梯口,她看向旁边,心凉了半截。 只见,原本开放的楼梯上,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道漆黑的铁门,出口被堵死了。 【躲进房间里!】 脑海中传来系统焦急的声音,【他正在向你靠近,传送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拖住时间!】 江梓衿后背被汗水打湿,小脸苍白漂亮,她捏紧了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听话的往房间跑。 走廊上的灯光极其不稳定的亮着,发出‘滋滋’的声音,江梓衿心提到了嗓子眼,汗水凝在雪白的额间。 她跑几步就喘的不行,双腿的力量已经到了极致,一阵阵发软。 【季宴礼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江梓衿唇畔微张,挺翘的唇珠下,红艳舌尖若隐若现,脆弱美好的模样轻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刚刚对视的那一眼江梓衿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系统说:【鬼怪都是自私的。】 【化为本相,只不过是将自己内心的欲望放大了数倍。】 系统没说的是,季宴礼早就想杀了其他人了。 他们都想独占她。 不愿让出分毫。 江梓衿随便跑进了一个房间,白嫩的脸上沾了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灰,眉眼间是惊心动魄的漂亮,她没穿鞋子,跑过走廊上的百米距离,脚心早就被碎石刮破了。 眼前是熟悉的床,靠近墙壁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书桌。 不知不觉间,她居然跑到了 季宴礼的房间。 江梓衿心头一紧,就要从这里出去,还没等她转身,屋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哒哒哒’ 一声接着一声,透着随性与轻慢。 就像胸有成竹的猎手在玩弄着他的猎物,惬意的欣赏着它临死前的挣扎。 江梓衿额头蒙了一层细汗,漂亮的眉眼宛若盛放到极致的玫瑰,卷翘的睫毛轻颤。 没有地方能躲了。 系统提醒道:【书桌下面!】 屋外的脚步声逼近—— 江梓衿跑到书桌下面蹲起来,然后又用凳子把自己挡住。 脚上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江梓衿想哭都不敢哭出声,生理性的泪水沿着眼角滴落在地上,可怜极了。 她抱着膝盖,争取把自己蜷缩到最小。 屋外的脚步声放慢,由远及近,又慢慢离远。 季宴礼没进来! 江梓衿刚松了一口,因为空间狭小,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腿早就麻了,她刚挪动了一下,膝盖就碰到了前面的凳子。 凳子腿在地上刮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江梓衿猛地捂住嘴,声音不算大,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出来。 就在这时,原本离远了的脚步声迅速折返! ‘吱呀’ 下一秒,紧闭的大门被人一把拉开—— 江梓衿浑身血液都往上冲袭,又在一瞬间凝固。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不敢抬眼去看,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 从尾椎上一直蔓延到全身的悚然让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 门开了,却迟迟没有任何声音。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令人绝望的,就像悬在头顶上的阿比莫斯剑,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江梓衿紧闭的双眼悄悄睁开一条缝。 她睫毛一直在颤,在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小片黑影,短裙下的长腿白的晃眼,细白软肉娇嫩的仿佛一掐一个红印。 纯洁和美艳相结合的矛盾感,有着更吸睛的视觉冲击。 “咚咚” 指节敲击在木头上的声音近乎是贴着江梓衿耳边响起的! 她眼睛一睁,只见本来挡在面前的凳子早已不翼而飞,初入视线的是一双猩红嗜血的眼睛! 季宴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俊美的脸熟悉又陌生,叫人不寒而栗。 男人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他早就不知道蹲在这里看江梓衿多久了。 “大小姐” “您跑什么?” 江梓衿就像被逼上绝路的幼兽,长发贴在她苍白的脸侧,不住的往后缩,吓得声音都不发不出来。 季宴礼浑身是血,就跟掉进血池里刚捞上来的一样,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 “季——” 江梓衿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人拽着脚踝从书桌下面拖了出来。 “啊——” 她膝盖关节上都是粉嫩的,脚心划破了,冒着点点血珠。 江梓衿奋力的挣扎,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季宴礼那双手。 漂亮的杏眼含着泪水,她双腿奋力踢蹬,短裙下的美艳风光早就被人一览无余。 季宴礼猩红的眼眸更加深沉,喉结微不可查的上下滚动。 “别动。” 指尖的黑雾如游蛇般移动在江梓衿的脚心,为她治愈着伤口。 江梓衿哭得哪里都是粉红的,孱弱的身躯一下一下发着抖,连鼻尖都是红的。 “大小姐。”季宴礼心头欲望肆虐,更多的黑雾从他身上向四周扩散,“您再哭我就真要疯了。” 想看她在床上哭的样子。 叫得再可怜都会被人拖着脚踝拽回来,承受床笫之事的乐趣。 黑雾阻碍了江梓衿的视线,少女小声的呜咽,杏眼拢着细碎的光泽,侬艳的眉眼潋滟欲滴。 “不要——” “季宴礼” () 第42章 糙汉保镖和他的矜贵大小姐(42) 季宴礼那双眼睛猩红如血,不笑时寡冷凉薄,指腹上有粗糙的茧子,手背青筋掌骨微突,摩擦在细嫩的脚踝上时,如电流轻跃。 “我还没有碰您,”低沉华丽的嗓音在耳边缓缓荡起,“您好白。” 脚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江梓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看光了,白玉般的耳垂透着珊瑚红的色彩,忙将裙子拉下。 脚上的脏污被男人一点一点清理干净,他动作间透着漫不经心,江梓衿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别碰。” 少女眼尾还带着可怜的泪珠子,白皙的手扯着裙子时,修剪圆润精致的指甲闪莹润的亮泽。 “您在担心什么?”季宴礼身上还穿着那件长袍,脸却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更加俊美邪佞,“担心我会像杀了他们那样杀了你?” 江梓衿瞳孔一缩,簌簌的颤栗如秋风袭落的花瓣,脆弱精致。 “你你杀了他们?” 季宴礼没有说话,手指拂过她纤细漂亮的锁骨,他骨节分明,手腕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我有种预感” 江梓衿茫茫然抬头望着他。 季宴礼手一转捏住江梓衿的下巴,声音也冷了几个度,“您会离开我。” “去一个我怎么也找不到您的地方。” 【传送倒计时1:00:00】 一个小时,足够季宴礼做很多事了。 江梓衿绝望又无助,眼看着即将通关,季宴礼却发了疯。 她眼泪汹涌流出,喉咙间尽是细幼的呜咽声,杏眼如同沁了水的琉璃,美艳到不可思议。 “不要季宴礼” 她被季宴礼送到了床上,刚一沾上被子,江梓衿脊背发颤,转过弯就背过去往后爬,纤细的腰身下塌出一种诱人的弧度。 粉红的膝盖跪在床榻上,无一处不是白皙细嫩的。 眼泪溅落在被子上,落下一个又一个深色的水痕。 “还没有祝你成年快乐,大小姐。” 季宴礼轻轻一拽就将她压在身下,呼吸间极尽的冰凉让江梓衿打了个寒颤。 “我害怕季宴礼” “我害怕——” 少女感受到危险的袭来,眼尾湿红,青涩又美艳的样子让恶鬼更加暴虐。 恶鬼说:“我想独占您。” 大厅内。 到处都是被火焰炙烤的焦黑废墟,这里已经看不出之前精致繁美的模样了。 亮银色手枪孤零零的被丢弃在地上,随处可见的血像画家用红色颜料铺了一遍又一遍。 充斥恐怖和诡谲。 陆今安被一把长刀钉在了墙上,鲜血从胸口顺着身体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滴答声’,他垂着头,已经没了呼吸。 被废墟掩埋的岩清,浑身上下十几处刀伤,刀口处深可见骨。重伤让他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成原样。 他就像被人分尸成了好几块,凭着惊人的修复力缓慢的愈合着伤口。 楼望被一块巨石压在身上,拼接的翅膀和手脚齐齐被砍断,散落在他周围肢体青白,血液都快流干了。 他是被季宴礼砍得最狠的那个,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尤其是心脏的位置,凌虐般被砍成了一滩烂泥。 唯留下一双眼睛还在转动。 他吐了一大口血,呼吸微弱。 【我许愿——】 拟神的力量在他胸膛上迸发出来,金点盘旋在他周身,一下子吸走了他大半的生气。 楼望的脸色更白,几乎可以称得上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气吊着,眼瞳的白色渐渐被黑暗吞噬。 【以百米为界,鬼主所弑之人的魂灵重回人界——】 【并且】 【谁也不能得到她。】 江梓衿白净的脸上遍布泪痕,杏眼水光潋滟。 美艳漂亮的少女哭得嗓子都哑了,细白软肉上如胭脂般透着红意无限。 像初绽的红莲,明艳昳丽。 双腿无力的垂下,被季宴礼宛若珍宝的捧住。 温热濡湿的吻从脚背上弥漫,亦如一开始初遇时,男人半跪在她脚边,那个代表着臣服的吻。 犹如骑士守护着他的公主。 江梓衿细长柔嫩的指节突然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包裹。 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与阴冷,狭小的房间内充斥着阴魂们不甘的怨气。 红色宝石做成的红镯戴在了岩清的青白的手腕上,散发着妖异的光泽。 江梓衿手心湿透了,紧揪在床单之上,扯出一大片暧昧的褶皱。 岩清搂住了她。 微冷的温度里,陆今安轻吻着她艳丽的眼睫。 虔诚得像个信徒。 以夜色为织网,为娇雀打造独属于她的金笼。 “我们都想独占您。” 这是他们对娇雀最偏执的告白。 【枯骨之上开出的花寓意着绝望与冰冷,深渊的恶魔渴望着与您共舞。】 【您是荆棘丛中盛放的玫瑰,引万千宠爱,惹恶鬼觊觎。】 【‘神秘实验室’endg】 ——— () 第43章 矜贵大小姐(完结章) 江梓衿刚脱离出小世界,腿肚子都在打颤,颤颤巍巍的都快合不拢了。 她眼尾还挂着抹不去的水珠,湿湿红红的可怜模样,昳丽的眉眼透着旖旎的风情。 “系统” 系统: 你冲我撒娇也没用啊,谁叫他们玩得那么疯。 系统:“我为您免费提供伤药。” “说好的一个小时后就传送我出去,”江梓衿鼻尖通红,她低低的吸了一下鼻子,“为什么四五个小时了我才出来?” 系统: 他们不放你走我也没办法啊。 “我再多送您两瓶药。” 江梓衿这才委委屈屈的接受了,“好吧” 也许到了世界的尽头,恶鬼也察觉出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只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拖着他心爱的娇雀纵情欢愉。 直到江梓衿彻底消散在他眼前。 系统:【梓衿,你想不想查看一下红宝石的线索剧情。】 江梓衿点了点头,“红宝石到底是谁的东西?” 系统给她眼前撑起了一片荧幕—— “是岩清的陪葬品。” 古时埋葬贵族的礼节繁重,尸体要在府中停放七日。 巨大的青铜棺材内,江梓衿看到了岩清的脸,他双眼紧闭,面色青白,手腕上有一串血红的镯子。 棺材里还有不少精美的陪葬艺术品,五六个道士围着棺木开始做法。 细细碎碎的声音听不真切。 江梓衿看着岩清下葬,又看着盗墓贼闯入他的墓穴,将陪葬品扫荡一空。 唤醒了沉睡时的他。 带着陪葬品离去的盗墓贼一个个离奇死亡,仅剩下最后一人。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墓穴邪气,将手中的红宝石扔进了矿洞中,本以为扔掉陪葬品就没事了,却在第二天过马路时,被大卡车碾压致死,死状凄惨。 红宝石流落在矿洞中,被人挖掘出来,运用在残忍的人体实验上—— 这就是它的来源。 岩清醒来后,一直找寻的就是那块宝石,他特意接近原主,也是为了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这个世界难通关的一点在于,反派是否能为了穿越者忍耐自己的杀性。 系统还记得上个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宿主有多惨,刚进来没两天就被管家陆今安一枪崩了脑袋,被季宴礼分尸喂狗的也不在少数。 大部分人都折损在江明死的那一天,恶鬼才不会管江明和他女儿的命是不是连在一起的,看见江明出现,扑上来撕咬吞吃,伤害全反噬在穿越者身上。 这才导致这个世界的死亡率居高不下。 江梓衿能凭借这种‘轻伤’活下来,可以说是非常幸运了。 系统说:“等积分到一百万,宿主您就能攒下一个愿望啦。” 江梓衿兴奋的问:“那我现在积分累积到多少了?” 系统:“十万。” 江梓衿:qaq 系统:“现在给您赠送通关道具。” 江梓衿手中平白多出了两个光团。 【楼望的祝福。】 【一对红宝石耳环。】 光芒散尽之后,是一对漂亮精致的耳环,光泽流淌在那仿若朱砂红一样的宝石上,璀璨夺目。 另一个光团直接融进了她的身体里。 江梓衿说:“祝福是什么?” 系统支支吾吾不好开口,“算是一种隐性buff,反正对你没坏处。” 江梓衿‘哦’了声,抬手摸了摸温热的胸口。 系统:“那我们直接去下一个世界吧。” “希望您会喜欢那里。” 【囚困在地下的邪神,渴望拥有一颗完整的心脏。】 【他为您送上娇艳的双生花——】 【赠予他最美的‘祭品新娘’。】 () 第44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 【欢迎来到新世界,‘美艳女主播’】 【宁安小区最近频频发生命案,死的人都是漂亮的年轻女孩。】 【凶手在她们旁边留下了奇怪的字符,警方追查了数月都没有查出一点线索。】 【死去的女孩需要你的帮助。】 【主线任务:找出杀人犯,并反杀他。】 【温馨提示:杀人犯先生最喜欢看您的直播。】 【老婆老婆(舔屏),今天开始播什么内容啊!!想看你跳舞!】 【老婆今天不是第一次和snake老师双搭档吗,好刺激!】 江梓衿坐在电竞椅上,看着眼前飞闪而过的弹幕,脸上还有点懵。 这这都在说些什么啊!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她的心头。 【老婆怎么不说话了!】 【snake老师呢?怎么没看到他,我真的超喜欢他的!】 【他被娇娇要求先去洗澡才能进她房间哈哈哈哈】 【snake老师也有今天啊,笑死我了!】 【今天娇娇穿的好辣啊,搁我身上我能玩她个几十年。】 江梓衿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连衣裙,胸口采取镂空的设计,露出她细白的肌肤,纤长卷翘的睫毛低垂着,在白皙精致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眼尾微微上翘,像猫儿一样优雅矜贵,媚骨天成。 美艳得惊心动魄。 系统提醒道:“您是一个女主播。” 并且着重强调,“‘颜值’主播。” 江梓衿瞬间懂了。 糜艳的红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根,像红玉一样,莹润滑腻。 【娇娇怎么脸红了啊?】 【老婆很热吗?】 【老婆害羞的样子也好可爱,想】 江梓衿脸上更烫了,跟火烧一样,结结巴巴的回应观众: “大、大家好” 她费劲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弹幕上却一片沸腾。 【老婆好!】 【娇娇老婆亲亲呀!】 电脑桌前的美艳女主播将手伸在下面,扯着自己短得不行的裙子,越扯前面露得就越大,她似是也发现了,杏眼微怔,又去拦自己胸口。 【娇娇这次走的良家妇女人设吗,也好可爱~】 【我对老婆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舔舔)。】 【娇娇好白好白,怎么这么不注意~】 江梓衿看着眼前飞速滚动的弹幕,羞耻的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 观众说话的尺度 未免也太大了些。 江梓衿脑海中一片混乱,呆坐在椅子上的样子,这些观众也肯卖账。 【娇娇什么时候开始播和snake老师的part,我都快等不及了!】 【深夜了,就是该看娇娇老婆直播的时间!】 ‘咔哒’ 不远处的浴室门被推开,snake下身围着一条浴巾,露出他健壮的体格,发丝还沾着水珠,顺着末梢滴在他块块分明的腹肌上。 手臂肌肉发达,胸肌饱满,看上去就给人一种高大、结实、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性吸引力。 【老公老公老公!!】 【是不是snake老师啊啊啊!!!】 【不守男德!快穿上衣服!】 镜头只粗略的扫到男人腰腹处的蟒蛇纹身上,有二十多厘米长,身躯粗长,蟒身上是黑黝黝的鳞片,一对幽深的蛇瞳散发着阴冷的寒光。 蛇尾被浴巾遮住了,摆动在最引人遐想的地界。 “衿衿。” 弹幕像疯了一样的滚动,所有观众都炸开了锅。 【snake!!!老师今天也好涩!!】 【老公好久没直播了,一直播就是和娇娇!!】 江梓衿愣怔的转过头。 面前的男人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副半遮漆黑的面具,露出他如刀削般锋利的下巴,弧线冷冽,薄唇轻抿。 就算戴着面具遮挡住脸,江梓衿也能看出他长得很帅。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这些隔着面具都能看得出来。 snake的声音格外的低沉磁性,非常有辨识度。 “我们今天怎么播?” 江梓衿习惯性的往后缩了缩,心里一阵发憷。 播什么? “玩会纸牌游戏?”男人摸了摸下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玩你喜欢的。” 【娇娇老婆喜欢什么呀!】 【snake老师好好说话呀!!能不能有一点游戏主播的样子!】 【不知道把娇娇吓到了吗!】 【娇娇老婆好可怜,脸都红透了。】 江梓衿揪紧了身上的裙子,乌黑稠密的长发遮住她半张绯红遍布的脸颊,雪白的脖颈在灯光下白的发光,耳垂上还带着一对红宝石样的耳环,折射出璀璨的光泽。 “今天” 江梓衿想说不播了,可怎么都发不出音,就好像是被某种规则强行封了口。 snake垂下眼欣赏她,雪白的双腿紧紧绞在一起,昳丽侬艳的眉眼含着羞带着怯,就是不敢抬头看他,清纯和美艳交织在一起,极富视觉冲击力。 是个漂亮的小孩。 男人的目光如炙热的火舌扫遍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放轻松。” snake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脸正对着电脑桌前的摄像头。 【老师好帅好帅!!】 【啊啊啊我要死了!!】 【snake!!我真的超爱你的!!】 “今天是我和衿衿第一次见面,她有点放不开,”snake声音很哑,听起来像琴弦一样悠长磁性,“所以大家不要在弹幕上说太过的话,我还想留着直播间呢。” 【snake老师!你也不想想看到底是谁老说虎狼之词!!】 【就是就是,把锅甩给我们。】 【老师老师!!我可不可以在看看你腰上的纹身啊,我好爱!】 “纹身?”snake挑眉,他抬起手,掌骨很大,手背上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看那个干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snake还是捏住了摄像头,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腰腹。 “可以吗?” 男人腰腹肌肉线条流畅,黑色蟒蛇纹身在他腹部稍下一点的位置,很性感。 【我他妈,我真要死了。】 【snake老师故意的吧,撩拨谁呢?】 【你看娇娇老婆的脸,哈哈哈哈,她都不敢看snake一眼!】 江梓衿确实不敢看,她都呆住了,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漂亮的杏眼拢着细碎的光,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 snake也注意到了那条弹幕,喉咙里闷出一声低笑,像尘封在地窖中的佳酿,醇香浓厚。 “看看我?” 他转过头看向江梓衿,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像夜色中缓缓流淌的溪河,幽深静谧。 江梓衿脸色唰地一下就红了,她站起了身就要往后退,“你、你先穿上衣服” snake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围上的一条浴巾。 “嗯” 男人状似苦恼地想了一下,“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还考虑不周!娇娇老婆他就是故意的,你别相信他!】 【snake老师可是游戏主播啊,今天怎么这么放得开~】 【因为有漂亮的娇娇啊!】 江梓衿看着弹幕,只觉血液一个劲的往头顶上窜。 snake说:“你要是喜欢,我穿上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啊啊,老师太会了!】 【xxx打赏一千海星。】 【打赏1500海星。】 直播间的打赏界面不停地刷新。 几乎要把江梓衿的眼睛晃花。 房间床上有一件浴袍。 snake站直了身,他取下浴袍,却没有立刻穿上,反而是朝着江梓衿走了过去。 【老师这是想干嘛啊?】 【snake身材是真好啊,舔屏!】 【我靠!我兴奋起来了!】 snake朝着江梓衿步步逼近,漂亮的少女眼尾氤氲着红艳,杏眼干净剔透。 ‘砰’ 接连的后退让江梓衿避无可避的坐在了椅子上,昳丽的眉眼宛若上帝最完美的艺术品,她只是坐在一边,就美得侬艳夺目。 snake有力的双臂撑在她椅子两侧,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刚洗完澡时的湿润气息。 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 江梓衿被迫伸长了脖子,殷红的唇肉像捣烂的甜腻樱桃,引诱着窥伺者采撷。漂亮的杏眼颤巍巍的睁大,瞳孔中倒映出snake英挺俊美的一张脸。 男人侧首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弹幕。 “他们好像很喜欢这样。” 【啊啊啊!!我真的要死了!!】 【snake老师怎么这么懂我啊啊!!】 snake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手里的衣服。 “要不” “你帮我穿上?” () 第45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 【怎么能欺负娇娇老婆呢!衣服给我!!我来给老师穿!】 【楼上的,你未免想的也太美了吧。】 【snake老师胸肌好大(斯哈斯哈),不知道那里大不大】 【????】 【有内鬼,叉出去!】 江梓衿声线发颤,又软又小,细白的肌肤敏感的泛着粉色。 “我、我来?” 艳红的超短裙勾勒出江梓衿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杏眼湿漉漉的像颗黑琉璃珠子,昳丽的眉眼半耷时看起来很乖很软。 宛如一块沁了水的海绵,谁来了都可以捏两下。 “我没给人穿过” snake漆黑的瞳孔一深,他俯身凑近江梓衿的耳朵,在直播间观众的角度看来就像是在接吻。 “没事,做给观众看。” snake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清润的音色,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气音说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江梓衿的耳廓上。 男人很清晰的看到眼前小巧精致的耳朵颤了颤,然后就听到江梓衿绵软的声音‘嗯’了一下。 江梓衿就连手指都是漂亮的,指尖透过甲盖泛出一抹糜艳的绯红,颤颤巍巍的接过snake手里的浴袍,不经意的触碰到男人粗糙的手掌,激起细密的电流。 snake喉结微动,薄唇轻轻抿了抿,视线落在她雪白的皓腕上。 “我配合你。” 江梓衿抱着他的浴袍,男人健壮的肌肉就摆在她的面前,肌肉虬结的胳膊充斥着爆发力,身上刚洗完澡时的水珠都没有擦干净。 扑面而来男性极具倾略性的荷尔蒙。 snake虽然作为游戏主播,但在网络上女友粉无数。 他什么游戏都会玩,技术顶尖,就算每次直播都带着半张面具遮住了脸,也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粉丝。 【娇娇老婆长得好漂亮啊。】 【舔舔老婆的手,哪里都好白。】 【美貌娇娇老婆和性感的snake老师第一part,我真的(斯哈斯哈)】 江梓衿长腿细腰,身高也不低,可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比snake矮了整整一个头。 裸露在外的锁骨纤细精致,艳红的裙子和冷白的皮肤相交织,如玉石般莹润的肌肤一掐一个红印。 她把浴袍囫囵的披到snake身上,跟盖一块抹布似的。 snake:?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敢打赌,snake老师绝对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snake都懵啦,哈哈哈哈】 男人失笑,问她:“这就完事了?” “带子也没有系上,很容易松的。” snake身上的浴袍就披在肩膀上,随着他说话时轻微的动作,几乎都要从他健壮的肩头滑落下来。 “哦” 江梓衿又拽过他身上的带子,手腕上白到能看清她血管上的脉络,乌黑稠密的碎发剐蹭到男人的腰腹,又轻又痒。 他身上的蟒蛇纹身很逼真,绿幽幽的蛇瞳仿佛正紧盯着少女的眼睛,贪婪又阴冷。 和snake本人说话时的温润气质大不相同。 江梓衿手里的浴袍带子缠绕在她指节,她低着头,自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视线发生了一点变化。 漆黑的眼瞳像墨水一样深重,被面具遮住大半的脸透着压抑的病态。 他压了压眸光,向后退了一步。 “我自己来吧。” snake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腰腹下的浴袍,绵软的布料凸显一处印记。 【好奇怪?怎么不要娇娇老婆继续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看到了!】 【+1,snake老师果然名不虚传啊!!!】 【打住打住!再开车番茄直播间就要封号了!】 江梓衿也注意到了,耳垂倏地涨红,漂亮的杏眼慌乱般的四处张望。 殷红的唇肉被她咬得发白,像只绵软的猫儿,上翘的眼尾湿湿红红,仿佛刚刚做了什么坏事。 snake看着直播间那群沸腾了的人,笑说:“给我留点面子吧。” “都怪衿衿太漂亮了。” 【老师你怎么能怪娇娇老婆!可恶!】 【老婆明明什么都没做都要被你欺负!】 【就是就是,怪你自己!我老婆那么娇。】 snake充耳不闻,扫了一遍打赏的名单,慢条斯理的念着名单。 他声音清润磁性,“好了,这一部分过去。” 【过什么过啊,你消下去了?】 snake低笑一声,面具之下是弧线锋利英挺的下颚线,“再说直播间就真没了。” 【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就是对娇娇起了歹念!】 snake状似无奈,“是是是” “我低俗,我下流。” 男人面对着镜头勾勾唇角,语气中带着点不正经的慵懒。 “你们纯洁,你们高尚。” 【哈哈哈哈snake老师笑死我啦】 【snake老师今天超常发挥啊哈哈哈】 【我想看看娇娇老婆,她今天好害羞啊。】 【我也觉得,娇娇老婆今天都很少说话了。】 【难道是因为snake老师在吗,娇娇可是番茄直播最辣的‘颜值’主播呀~】 snake歪了歪头,“衿衿吗?” 江梓衿身体一僵,雪白的皓腕被男人单手圈住。 “来打个招呼。” 男人拉过一旁漂亮的少女,江梓衿手指撑在桌子上,白皙的脸颊在镜头下放大了数倍,细白的皮肤毫无瑕疵,上翘的眼尾氤氲着湿红。 像展柜里最漂亮易碎的琉璃盏。 【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好白!好娇!好piu亮~】 【小声问一句,娇娇老婆这么弱能受得住snake老师吗?】 【住脑!他们只是纯洁的主播情!】 snake看了下电脑桌下面的时间,“快到点了啊” 【啊啊啊不行,我不允许你这么快下播。】 【之后的直播内容是我们尊贵的会员不能看的吗!】 snake喉咙间闷出一声低笑,“那给你们一点福利吧。” 他抬起了手,掌骨很大,手背的薄薄皮肤下是充满蓬勃力量感的青筋,他扣住江梓衿的后脑,指节插进她柔软滑腻的乌发中。 偏头吻在了她的眼睫上。 江梓衿下意识的拽住snake的浴袍,本来就系得松松垮垮的浴袍被她扯得更加松散,露出一大片结实饱满的肌肉。 细嫩的指尖碰到了snake滚烫的皮肤,犹如被烫到一样往回缩了缩。 snake呼吸微沉,眼底翻涌着触目惊心的浓墨。 他哑着声,单手关掉了直播房间。 “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下次再见。” () 第46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 随着电脑直播的熄灭,snake转过身。 “怎么那么害羞?” 江梓衿手还撑在电脑桌上,粉白指节向内微微蜷缩,眼尾晕着潋滟的珊瑚红。 那一小片肌肤似是还残存着男人极具侵略性的吻。 濡湿又有点冰凉。 “我” 她耳垂还是红的,“没准备好” 男人摘下面具,随手搁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鼻梁很高,双眼深邃,有点偏向西方人的深骨,还在滴水的额发自然下垂,尾睫微扬,冷漠又多情的长相。 “不是你求着我来参加你的直播吗?” 江梓衿抬起头,看着有点呆呆的。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系统,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系统:【合作关系。】 【原主喜欢snake很久了,邀请了好几次,snake才答应她,友情上一次她的直播间。】 【配合她的‘剧本’。】 江梓衿:【剧本?】 系统说:【对,在观众面前搞点小擦边。】 江梓衿:??? 系统:【原本snake没答应的,没想到原主直接开了直播。】 江梓衿:??? 她艰难的说:“那他为什么这么配合?” 系统难得语塞:【我、我也不清楚】 snake露出的胳膊上肌肉线条流畅,半敞的浴袍内是他饱满的胸肌,结实有力充满了男性荷尔蒙。 男人淡色的薄唇轻启,嗓音清冽。 “不过你现在这样,倒是比之前可爱多了。” snake低垂着眉眼看向面前的江梓衿。 江梓衿稠密的乌发软软的垂下来,杏眼拢着细碎的水雾,眼尾泛红的可怜模样。 很符合他审美的长相。 比之前一脸花痴催着他洗澡的样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不说话?” snake看着江梓衿湿漉漉的眼睫,“我澡都洗了。” “不想和我发生点什么吗?” 江梓衿:??? 她脸色一变,男人强烈的暗示简直不加掩饰,直白又露骨。 “不” snake还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挑了挑眉。 “你喜欢这种?” 江梓衿涨红了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喜欢。” 面前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难言的危险感,就像是被毒蛇缠上了的冰冷黏腻。 明明snake还没对她做什么,江梓衿脑海中警铃大作。 “我今天”江梓衿眼尾的红艳衬得她更加软,“不太舒服。” “不舒服?”snake问她,“怎么了?” 江梓衿说:“昨天晚上着凉了,怕传染给你。” 她说谎的时候眼睛就忍不住乱瞟,小巧的鼻尖透着粉红,嫩白的指尖紧紧揪着自己裙子下摆。 说谎都写在明面上。 男人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半晌,失笑,“这么怕我做什么?” “我又不会强迫你。” 江梓衿头埋得更低了,她脸皮薄,莹白的肌肤上遍布粉红。 “不怕” 声音又弱又小,恐怕自己都不相信。 男人也不强求,“没事。” 他从浴室拿回了自己的衣服,重新往身上套,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 “你们这个小区最近是不是出了几场凶杀案?” 江梓衿心头猛地一跳,抬头看着他。 snake冲着她笑,“放轻松,我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女孩子独居在家还是要小心一点。” 他打开门,铁门转动间发出‘吱呀’一声响。 男人声音带着些空泛缥缈,淡淡补充道。 “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 江梓衿呼吸一滞,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椎蔓延了上来。 ‘啪嗒’ 大门重新合上。 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衿衿,去案发现场看看吗,没准会有凶杀案的线索。】 宁安小区在a市算得上是环境比较好的地段了,晚上也有零零散散的人出来散步。 路灯在道路两边吸引了不少飞蛾和蚊虫,行人走过时都会拧着眉挥两下手。 小区对面有一家古董店,装潢很特殊,瞬间吸引了江梓衿的注意力。 门口摆着一个巨大的女娃娃石膏像,血红的唇,双眼漆黑空洞,颜色还没有上全,是个半成品。 在夜色中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古董店老板手里夹着烟,黑色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斜倚在玻璃门上抽烟,手腕上银色的手表在夜色中折射出一点光亮,衬得男人更加俊美冷峭。 他看到了江梓衿,掐烟的手微微一顿。 “这么晚还出去?” 他是在跟江梓衿说话。 江梓衿愣了愣神,她本来都打算走了,“我随便看看。” 男人的视线不加掩饰的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然后说:“外面风大,来喝杯茶吗?” 他夹在手中的香烟是夜色中唯一的一点猩红,冗白的烟雾散在空气中,模糊了他俊逸的五官轮廓。 江梓衿心里感觉瘆得慌,到了晚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周围的环境很怪异。 尤其是这个古董店。 店内笼罩在一片漆黑中,让她感觉浑身发毛。 江梓衿摇摇头拒绝了。 “谢谢,不用了。” 就在她走了没多远,古董店老板旁边的石膏娃娃诡异的转了转眼珠子。 古董店老板看着江梓衿离去的背影,俊美非常的脸透着一丝青白,他眼睛眯起,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长得倒是勾人。” () 第47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4) 巷子里很黑,又出了凶杀案,更少人从那里经过。 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道路两边的路灯坏了,再往前走一点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警察拉了警戒条不准人靠近,江梓衿也没那个胆子走进去细看,她带了摄像机,是可夜视拍摄的。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距离小区居民的休息时间还有一会,出来散步的人应该有很多才对。 就算因为发生了凶案人很少,但也不至于在八点的时间段一个人都看不见。 江梓衿鼓起勇气往前靠了靠,举起摄像机拉近焦距。 地面上还有已经干涸,冲洗不掉的血污,地上用粉笔画好了现场痕迹固定线。 痕迹有点怪异,本该是头部的位置却在脖子处就断开了。 凶手在固定线旁边刻下了一个‘8’,江梓衿定睛看去,数字旁边好像还有一片东西 像是—— 玫瑰花瓣。 江梓衿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正打算再上前一步,后背就被人重重一拍! 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相机被她失手掉在了地上,‘喀嚓’一声,镜头被摔碎一道裂痕。 “小姑娘。” 身后是一名穿着便服的高大男人,他戴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眼睛,皮肤在夜色中透着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 “你知道这里死人了吗,就敢一个人乱看?” 江梓衿神经本来就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下,被他一拍差点没背过气去,乌黑的睫毛上沾着点被吓出来的泪珠,来不及心疼碎了的相机,就被人拽了一把。 “我在和你说话。” 男人的眼睛很冷,手掌宽大到能轻松圈住她的胳膊,流畅的下颚线也透着冷硬。 江梓衿被他捏疼了,抿着唇抬头看他,杏眼跟水洗过一样清澈,精致漂亮的脸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我只是刚好路过。” 男人明显不相信,“路过?” 手掌下的胳膊软嫩的不可思议,面前的少女长得极其昳丽,垂着头小声说话时柔软的像只刚断奶的猫。 “你让我摔碎了相机” 江梓衿指着地上的相机,语气不好,“它是因为你碎的。” “所以你得赔给我。” 漂亮的脸蛋让她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小孩。 男人嗤笑一声,“多少钱,我赔给你。” 江梓衿哪知道自己的相机要多少钱,随口说了一个数字,也没指望他会给钱。 “一万。” 她朝着男人摊开手,“你怎么给我?” 男人低眸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那只手,很小,掌心白皙中透着粉色。 “手机拿出来,我扫给你。” 江梓衿没想到他真的给,愣了一秒。 男人挑眉,“不要钱了?” 语气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江梓衿很不高兴。 “你拽着我了,我怎么拿手机。” 男人仿佛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牵着她的胳膊,手下的肌肤柔软滑腻。 反而是自己,满掌粗糙的老茧,都怕太过用力会刮坏她。 “我怕你进去破坏案发现场。” 男人声音寡淡,却又带着一股磁性低沉的威慑力。 明明自己还没使劲,她就摆出那副很疼的可怜样子。 这种好奇心极强的人周泽宇也见过不少,希望借着自己猎奇的照片,在网上卖个好价钱。 很多有特殊癖好的人就喜欢这种血腥新奇的照片,他们甘愿为此付出大量金钱。 “我可不认为晚上带着相机来案发现场的只是路过。” 眼前的女孩明显一怔,手心里的胳膊颤了一下,软软的肉陷进他的指缝,滑腻的像玉石,却比玉石要柔软舒服的多。 周泽宇有一瞬间的心跳加快,他抿了抿唇,说话时却更冷。 “我不管你带着什么心思,别靠近这里。” 江梓衿本来想好好和他说话,面前的人语气夹枪带棒,命令一样的口气让她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有什么心思了?” “明明你才行径可疑,你还拽着我不松手。” 周泽宇的目光在夜色中森冷阴沉。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想给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孩好好上一课。 “你知道杀人犯最喜欢挑什么样的人下手吗?” 江梓衿被他冷冽的话噎住。 “什、什么人?” 男人鸭舌帽下的一双黑眸很沉,“像你这样年纪小,又长得漂亮的。” 他凑到江梓衿的脖颈,细白的软肉上还透着一股甜腻的樱桃肉香味。 “你也看得出来死去的那些人都没有脑袋吧?” 周泽宇声音冷,却似有若无的透着股不正经的语气。 “他会从这里下手,”男人的手划过江梓衿雪白的脖颈,直到看到少女微微发颤,才继续说,“用一把锋利的刀割开” “看着你痛苦的捂着脖子求救,直到在恐惧和绝望中死去” “再慢慢割下你的脑袋——藏起来。” “谁知道他会在你死前做些什么?” “就算脱了你的裙子,掰开你的双腿,任凭你怎么哭叫也推拒不了他。” “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周泽宇闻着她脖子上的甜香,脑子里就开始不停的幻想。 谁都会喜欢这样的小孩。 如果他是那个杀人犯—— 她会承受不住一样崩溃的哭吗? 会用那双软绵绵的手不停的推他,红着眼睛和鼻尖求他,不要杀她吗? 周泽宇倏地有些兴奋。 被自己脑子里混乱的想法整兴奋,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但面前的人过于漂亮的一张脸,让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恐怕不止是自己,每个人见到她都会产生不可见人的旖念。 周泽宇用着一种近乎是恶意的语气对她说:“你成年了吗?” 太过分了。 江梓衿哽着喉咙,鼻头一阵阵泛酸,眼尾都带着一抹油彩般的绯红,细长精致的眉拧起。 “滚开” 脖颈处的手微凉,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胳膊上的手也牢牢钳制住她,粗糙的老茧咯得她生疼。 什么人啊。 自己明明都不认识他,还故意拉着她的胳膊恐吓她。 江梓衿声音也软塌塌的,漂亮的眼尾下耷。 “变态。” 她吸吸鼻子,眼泪顺着眼尾坠了下来。 “你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 第48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5) “报警?” 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江梓衿眼尾泛红,漆黑的杏眼闪动着湿润的润泽,像晨花凝结的露水,用手指轻轻一碰就能掉下一串又一串珠子。 “别哭了。” 周泽宇拧着眉,松开她,“我吓唬你的。” “你怎么那么容易哭啊。” 江梓衿的胳膊一片刺眼的红色,在她细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周泽宇也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在她胳膊上留下了印子。 “我也没用多大劲啊”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然。 江梓衿似乎也没想再提报警了,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钱我打给你,”周泽宇看着她的样子,喉咙不自觉的微动,然后转过眼,“这件事是我不对。” 周泽宇明显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在江梓衿面前显得有些局促。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名片给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至于你要报警” 江梓衿本来不想接的,她抬起手背擦了擦殷红的眼尾,视线一撇,看到名片上两个大大的字—— ‘警察’。 周泽宇说:“也别费那个劲儿了。” 江梓衿: 周泽宇说:“你看。” “我让你别靠近这里也是出于我的职责。” 江梓衿不说话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摄像机,低垂着眼睫揉了揉捏疼的胳膊。 周泽宇:? 江梓衿没搭理他,转头就要走。 周泽宇一把拉住她,“钱你不要了?” 江梓衿转过头看他,软软的稠发垂在脸侧,她一字一句道:“不要了。” 这么大脾气。 周泽宇眯了眯眼。 他把自己的名片塞到江梓衿兜里,然后说:“有需要你就联系我。” 江梓衿甩开他的手,这次很轻松,因为周泽宇本来就没很用力抓着她。 身后灼热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背上,直到江梓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周泽宇才移开视线。 他没再追究江梓衿来这里的意图了。 来案发现场的人很大几率就是凶手。 他们将自己杀人的表演看做是一场行为艺术,忍不住到现场反复回味杀人时的场景,这让他们感觉很亢奋。 所以,刚发生凶案没多久的地方都会有警察来看守。 周泽宇转过身,跨过警戒线。 他伸手拈起地上的玫瑰花瓣,打量了半晌,然后揣进了兜里。 被鸭舌帽遮住的眼眸里明明灭灭,沉默着陷进无尽的黑暗当中。 江梓衿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 至少拍到了案发地的照片,回去也能仔细看看。 她检查了一下手里相机的损坏程度,镜头有一道小裂缝,其他功能还是很好的。 江梓衿松了一口气。 小区内已经没什么人了,一路上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脚步声。 ‘滋滋’ 道路两旁的路灯突然熄灭。 江梓衿心头一紧,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对路灯没有什么概念,以为小区的灯都是到点才会停。 尽头那家古董店门还开着,老板却没靠在门边上抽烟了,石膏娃娃又被上了一点颜色,血红的唇向上扬起,像是在笑。 江梓衿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低着头,捏着相机的手更紧了。 【梓衿,有人在跟踪你。】 就在系统提示完这句话的下一秒,江梓衿身后响起了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是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 ‘啪嗒啪嗒’ 速度不紧不慢,始终和江梓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如果系统没有提醒过她的话,江梓衿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脚步加快,心跳声越来越剧烈。 是谁? 在这样的场景下,江梓衿不得不想起那个‘杀人犯’。 她越快,身后的人也就越快,如影随形一般越来越靠近她。 最后几乎是离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江梓衿只觉毛骨悚然,她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一颗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你——” 身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响了起来,很低,鼻腔发出的轻笑声混杂着慵懒的后调。 “娇娇。” 江梓衿的血液一瞬间凝固,又在一瞬间沸腾着冲到脑子里,让她一阵耳鸣目眩。 “你发现我了。” 江梓衿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嘴。 “唔!” 冷汗打湿了她的额发,剧烈挣扎时的动作都被男人强行镇压,汗水顺着昳丽的眉眼滚落在羽睫上,脆弱又漂亮。 “不要动,”男人松散的声音带着一点蛊惑,“你不会喜欢我打晕你的。” 手帕上的迷香被她吸入了鼻子里。 江梓衿眼前一片模糊,然后软软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江梓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眼皮沉重很难睁开,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 玫瑰花味。 怎么会有花香? 江梓衿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摸着她的嘴唇,动作恶劣轻浮,指腹粗粝满是茧子。 他轻佻的捏住她挺翘的唇珠,又在她感觉到疼的下一刻慢慢松开。 “还不醒吗?” 江梓衿猛地睁开眼睛—— 入目全是一大片玫瑰,艳红的,几乎要把整个房间都要铺满。 而她就躺在一大片玫瑰花中,粗糙带刺的枝干都被修剪磨平,并不会划伤她。 这是哪里? 还不待江梓衿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低笑一声。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 “娇娇。” 江梓衿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面前的人戴着一副恶鬼面具,朝她微微弯下腰,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节。 声音磁性悦耳,尾音拖得很长,听起来暧昧又缱绻。 “喜欢这里吗?” “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玫瑰园。” () 第49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6) 江梓衿蜷缩在一片玫瑰铺就的床上,雪白的双腿在刺目的鲜红中非常醒目。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直起身,投射过来的目光如毒蛇般冰冷,肆无忌惮的掠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房间很大,扑面而来的香味让她更加恐慌。 “你是谁?” 男人歪头想了几秒钟,然后诡异的勾起唇角,语调缓慢。 “可以说是粉丝?” 昏黄的灯光给男人的面具蒙上一层血红的阴影。 江梓衿嘴唇轻颤,乌泱泱的睫毛压低,瞧着脆弱又可怜。 ‘娇娇’是她网上的id,很多网友也会这么喊她。 她不知道这人的意图是什么,但能做出把人迷晕绑架到这里的事来,肯定不是个正常人。 “娇娇,我很喜欢你的直播。” 男人的腔调有些些许的怪异,像是刚学汉文,不太好掌握发音。 江梓衿脸色苍白,她不停的往后缩,直到后背抵着一面装饰满玫瑰的墙壁上。 “我每天都会看你的直播。” “看着你漂亮的脸,光是在说话,我就会控制不住y起来。” “我为你种了一屋子的玫瑰,只有玫瑰才能配得上你。” 男人冰冷的手拂过江梓衿的脸颊,然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声音骤然变冷。 “今天的直播令我很不高兴。” “我厌恶在直播中能碰到你的男人。” 他收敛起脸上诡异的笑容,将她重重推在床上,幽深冰冷的眸子紧盯着她。 “snake?” “是叫这个名字吗?” 江梓衿吓得咬紧了唇畔,说不出话来,她害怕的浑身颤抖,就听见面前的男人忽地笑了声。 “他亲吻了你的眼睛。” 男人冰冷的手触碰到江梓衿的眼睛时,她几乎都要叫出声来,阴冷粘腻的触感从眼睛滑到了嘴唇上。 “当时我就在想” “如果能触碰到你的人是我就好了。” 江梓衿一张脸苍白,细瘦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栗。 她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男人更加不高兴。 他近乎疯癫的想要得到江梓衿的认可。 想要江梓衿夸赞他为她种下的一屋子玫瑰。 想要江梓衿不惧怕他,接受他。 甚至是能留在这个漂亮的玫瑰房里,永远属于他。 戴着恶鬼面罩的男人声音嘶哑着说:“没关系。” “你来到了这里,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江梓衿细白的指节揪着身上的衣服,仿佛要靠着那一小块布料获得一些安全感,男人窥伺阴冷的视线落在她衣裙外雪白的肤肉上。 不加掩饰的恶意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唔” 少女漂亮的杏眼拢着细碎的水雾,紧咬住的下唇微微泛白。 男人就像是捕捉到猎物的专业猎手,并不急着将其宰杀,而是缓慢的,近乎折磨一般的用武器威慑。 尖锐锋利的刀片从脖子一路滑到她胸前的吊带。 几乎是不怎么费力的,就将其挑断。 “不用害怕我。” “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伤害你。” 男人亲吻着她温热的锁骨,察觉到她的颤抖,面具下的眼睫微垂,一股兴奋、愉悦的快感几乎将他吞噬。 昏暗的灯光照不进他漆黑的眸光。 地狱中的恶鬼向着自己的新娘虔诚的告白。 “您逃不出来的。” “我的祭品新娘。” () 第50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7) ——下午5:00。 snake到家之后刚想脱下衣服,就看到自己胸口上挂着一个红宝石样式的耳坠。 耳钉部分扎进他的外套里,因为很小,所以他一路上开车都没注意到。 这很明显是江梓衿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了他衣服上。 他伸手去取,露出来的一节手臂肤色性感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 ‘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 傅涧:店里刚装修完,估计忙完这两天就没事了。 放手机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大束玫瑰,开得正艳,明显是主人刚换下来的花。 snake把耳环先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手机。 傅酹:店在哪? 傅涧:宁安小区对面。 snake打字的手一停。 这不是江梓衿住的地方吗? 傅酹:行,我知道了。 傅酹:工作的时候注意安全。 傅涧:嗯。 傅涧:你的病好些了吗? snake看着这条消息,抿了抿唇,没再回复。 他拿起桌上的红宝石耳坠看了看。 血红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看起来不便宜。 傅酹滑了一下手机,在联系人里面找到江梓衿,然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傅酹:你的耳环掉我身上了,如果还需要,我找个时间再过去给你送一趟。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他把手机扣在了桌面上,然后看着桌上的玫瑰花发呆。 骨节昀亭的手拈下一瓣花,傅酹将它揉在指腹中,玫瑰花汁染红了他的食指。 他将手伸在唇边。 有些发苦。 江梓衿被男人绑了起来,手上脚上都拷着一条细长的链子,可能是担心她挣扎的太剧烈会弄疼,圈环上还缝了一层软皮。 “让我看看。”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台摄像机,正在对着她拍摄。 “多漂亮。” 细白的下巴被人捏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江梓衿的脸白得透明,昳丽的眉眼泛着湿漉漉的潮气。 下巴上的刺疼让她蹙紧了眉头,逃避一般的转开视线。 摄像机是从她身上拿走的,镜头摔了一道裂缝。 男人越拍越不满意。 “它拍不出你的漂亮。” 江梓衿别过脸,又被人将脸转过来。 “我还是喜欢直播,”戴着面具的男人凑近她,轻声问,“你觉得呢?” 江梓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他,“不” 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是一条和玫瑰一样颜色的长裙,小v领,裙子很贴身,就像是特意照着她的尺寸做的,纤细的腰身被掐得不盈一握。 男人折下屋内随处可见的玫瑰花,别在了少女的发间。 “果然,”他的目光近乎痴迷的扫过她的脸,“只有玫瑰最衬你。” 江梓衿吓得不轻,她纤长的睫毛一颤,眼泪夺眶而出。 “不行” “不能直播” 男人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的眼尾,将那里蹭的更红,像铺上了一层胭脂。 “真可怜。” 江梓衿小声的呜咽。 “不想要我直播你现在的样子吗?” 男人拿着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让大家都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 “漂亮、艳丽” “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喜欢。” 江梓衿被捏着,滚烫的泪水滴在男人的指尖。 “我可以当着观众的面亲吻你。” “然后告诉他们,这是一场囚禁秀,他们会夸你的创意,会给你打赏很多很多钱,可就是不会帮你报警。” “没有人能救你。” () 第51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8) 江梓衿哭的厉害,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 她不想哭的。 至少不想在一个杀人犯面前哭得那么惨。 男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的松开力道,泪水带着灼热的温度浇在他的掌心,他心口骤然缩紧,冷硬的眸光一滞。 他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一阵电子音打断。 ‘布谷布谷’ ‘十二点到了’ 那是一个类似于孩童的电子音,就像是小时候玩的发声玩具。 高大的男人松开她,脸上的所有情绪都被那副恶鬼面具所遮掩。 “饿了吗?” 江梓衿已经一天没吃上饭了,也没喝过一滴水。 男人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冷冽,低着头,又问了她一句,“饿吗?” 江梓衿漂亮的杏眼哭肿了,眼皮泛红,唇畔因为缺水而显得有些干燥。 “你别哭,”男人说,“我就给你送吃的。” 江梓衿没说话,眼泪慢慢止住了。 男人又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面具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别哭。” 他的声音有点硬,像是刚学说话的人,咬字带着点强制性命令的口吻。 “等我回来。” 说完,他站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她抱着膝盖,左右打量着这个玫瑰房。 铺天盖地的红色,就连天花板上都是开得艳丽的玫瑰,这几乎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 整个房间都被玫瑰覆盖,就连男人刚刚走出去的那个门,表面也覆满了玫瑰,如果不是亲眼看着男人打开,光是找出口都得花上一点时间。 江梓衿动了动手,银链碰撞间发出细碎的响声。 圈环没有很紧,怕她疼还加了一层软皮,不过要一个人挣脱这个圈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系统虽然能帮她解开手铐,但江梓衿摸不准男人在哪,如果一拉开门就撞见他的话 江梓衿心里有种预感。 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吱呀’ 男人没出去多久,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了。 江梓衿闻到了粥的香味,循声望去。 高大的男人还穿着那件黑色正装,面具上的恶鬼青面獠牙,周身气质沉闷阴冷。 他个子很高,看起来起码有185以上,站在江梓衿面前时有着极强的压迫感。 端着粥碗的那只手掌骨很大,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能看得清他有力的指骨和淡青色的青筋。 男人看到江梓衿紧张又害怕的眼神,抿了抿唇。眼中翻涌的情绪像是两个人在不断的抗争,一会儿诡异的勾着唇角在笑,一会儿又冷硬的嘴角下耷。 全部掩盖在了一副面具之下。 “吃吗?” 本来江梓衿还不饿的,闻到粥的香味,她的肚子也开始叫。 男人听到了那细微的动静,端着粥靠近她。 他的手在微不可查的发颤,眼中的神色变来变去。 江梓衿又累又饿,哭过之后体能消耗得更大。 “我喂你。” 出乎意料的,在江梓衿惊愕的目光下,男人倒了一点粥到自己手上。 他仿佛察觉不到烫,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点滚烫的温度。 “你” 江梓衿瞳孔一缩。 男人将手覆在她殷红的唇肉上。 “张嘴。” “不然没得吃。” 江梓衿眼睫颤动,甜粥顺着唇缝流了一丝进来。 “我洗干净手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挣扎的兴奋。 “非常干净。” 江梓衿咬着牙齿不愿意松开。 “不吃的话,我就全部倒掉了。” 男人漆黑的眼睛看向她,手指将粥都抹在她的唇上。 “吃。”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几乎是侮辱性的动作在他做起来时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男人不知道什么是‘羞辱’,完全凭借着自己的喜好。 想要他的娇娇‘碰’他的手。 甚至为此,在端粥过来之前,他已经将手清洗了不下五遍,连每个细小的指缝都被照顾到。 柔软的触感让他眼中的疯狂占了上风。 “好乖。” 江梓衿闻到了洗手液的味道,然后就被撬开了嘴巴,甜腻的粥侵入口腔。 她喉咙随着仰头的动作抑制不住的吞咽。 男人反反复复的夸赞她。 “好漂亮。” 像个疯子。 剩下的粥是男人拿着勺子喂给她喝的。 他手上带着被粥烫到的红,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江梓衿扫了一眼男人的袖口,有个银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有点像是手表。 但晃得太快了江梓衿也没有看清。 半碗粥下肚,她已经饱得不行了,男人还在一勺一勺接着喂,像是要把那一整碗全部灌进她肚子里去。 “吃不下了” 粥有一个菜碗那么大,江梓衿吃不了那么多。 男人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然后将勺子抵在自己唇边,漆黑的眼睛像夜色中流淌的溪流,静谧幽深。 勺子对准的地方刚好是江梓衿喝过的位置。 “我喝过” 江梓衿张了张口,男人熟视无睹。 他喝粥的速度很快,不像江梓衿那样要小口小口的喂,不过一会儿剩下的粥就全部进了他的肚子里去。 ‘布谷布谷’ 外面的机械童声又响了两声。 男人放下空碗,“到时间了” 江梓衿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仰着头看他。 “什么?” 男人低下头,冰冷的大掌盖在江梓衿的眼睛上,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睡一觉吧。” “娇娇。” () 第52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9) 厚重的深色窗帘将光线全部阻绝,房屋内一片昏暗。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神色隐没在黑暗中,他的手从少女殷红的唇畔向下滑落,又把握住她纤细的腰身,动作狎昵轻佻。 睡梦中,江梓衿难受的呓语。 殷红的唇畔微微张开,挺翘的唇珠诱人采撷。 腰间的手非常宽大,没多用力,柔软滑腻的肌肤就微微下陷,展露出诱人的弧度。 她眼尾氤氲着艳色,纤长卷翘的羽睫上还带着生理性的泪水。 衣裙下雪白的肤肉被他掐出了一个又一个艳红的痕迹。 江梓衿睡得太沉了,长裙下细白的胳膊和腿都裸露在外面,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越发深沉,他呼吸急促,眼神贪婪,紧盯着熟睡中的少女。 “娇娇” 忍耐让他额间渗着些汗水,可他始终没有逾越一步,手上掐住她腰的力度更大。 男人凑到江梓衿颈侧,病态般的嗅闻,跟饿了两三天的疯狗一样,喘/息声粗重,却又没有直接吻上她。 “好香。” 当江梓衿再次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发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是熟悉的摆设,台式电脑在漆黑的房间里冒着点点微光,一切都和她刚穿进来时一样。 如果忽视掉她身上那件熟悉的玫红色长裙,和床头柜上的玫瑰的话。 江梓衿抱着被子,大半张脸都陷了进去,细白的肌肤透着一层薄粉。 就这么放她出来了? 她眼神警惕的扫向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 手腕上还有圈环勒出的一点点红痕,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的那件。 “也不是梦。”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还有房门 没有钥匙又是怎么进来的? 江梓衿浑身僵硬。 【杀人犯先生很喜欢看你的直播。】 这是世界开头的关键提示。 难道是因为直播,泄露了她的住址吗? 原主直播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没有提到自己三次元的生活江梓衿都不清楚。 但她不是傻的,直播泄露地址是一件大忌。 所以原主很可能也没有提过。 想到这里,江梓衿更心慌了,以她所能想象到的途径都被逐个排除。 杀人犯就像是藏匿在黑暗中的影子,默默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让江梓衿毛骨悚然。 系统说:【明天去查监控,他抱着你一路走过来,肯定会留下一点痕迹的。】 “嗯。” 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江梓衿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把床头柜上的灯打开了。 灯光一亮,安全感瞬间就多了起来。 房间不算大,静悄悄的。 如果那人还在这里,应该不至于躲在暗处吓唬她。 江梓衿心里还是不放心,她仔细检查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直到确保了没人,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了。 床头柜上还有个裂开了一条缝隙的摄像机,和一件被刀片划得乱七八糟的裙子。 男人把所有东西都归还给她了。 江梓衿一看到那条裙子,耳尖止不住的发烫,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拿起裙子就扔到了地上。 破破烂烂的裙子仿佛是男人对她恶劣的挑逗,让江梓衿再次回想起他给她换衣服时的场景。 那个下流、粗鲁的杀人犯。 “咔哒” 兜里的卡片顺着口袋掉在了地上。 是周泽宇的名片。 江梓衿缓了口气,蹲下身正要去捡,突然,门外响起了两道敲门声。 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明显。 ‘咚咚’ 江梓衿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她没有立马跑去开门。被绑架的恐惧感还没有消退,细白的肌肤上汗毛直立。 她咬紧了下唇没有说话。 门外的人礼貌的只扣了两声就停住了。 ‘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却不是江梓衿的这扇门。 是楼上的住户。 江梓衿屏住了呼吸,没过几秒,房门被拉开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吱呀——’ 大门被拉开,却没有说话的声音。 ‘砰’ 又重重的合上。 难道是敲错了? 江梓衿心里有些不安,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漆黑的夜色中,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晃而过。 像是玫瑰花瓣。 外面太黑了,江梓衿也不敢出去。 那一抹红就掉落在地面上,透着不详和诡异。 江梓衿反锁了门。 她心跳得非常快,预感告诉她千万不能出去。 距离天亮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江梓衿重新坐回了床上,她将被子盖过了头,又闷又热的狭小空间成了一层很好的保护罩。 江梓衿细白的手紧紧揪着被子,薄薄的眼皮上还泛着红,乌黑的稠发铺了一床,漂亮易碎的像个瓷娃娃。 鼻尖似是还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玫瑰花香味。 床头的那盏小台灯亮了一整夜。 ‘咚咚咚’ 第二天吵醒江梓衿的,是门外不停歇的敲门声。 “您好,有人在吗?” 江梓衿迷迷瞪瞪的醒来,外面大亮,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外泄了进来。 “来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赤着脚就去开门,连起码的防备心都没了。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衫,西裤,手里提着一袋饼干,勾着塑料袋的手指白皙冷感。 是之前那个古董店老板。 江梓衿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傅涧看到是她,挑起了一边眉。 “好巧,又见面了。” 他们距离近,男人能轻易的打量她全身,乌黑稠密的长发披散到腰际,漂亮的杏眼带着刚起床时的懵懂,身上的红裙有些凌乱的褶皱。 清纯又美艳。 她没穿鞋子,白皙的脚踩在地上,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全身上下都透着精致的漂亮。 “我是你对面新搬来的邻居。” 男人将饼干递给她,又从地上一大束玫瑰花里挑了一支最漂亮的抽出来,花瓣上还沾着露水,非常艳丽。 “送给你的。” 江梓衿一看到玫瑰,宛如突然想起了什么,紧张的连连后退。 她眼神中带着恐惧,就像在看洪水猛兽般,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轻颤。 “不——” 眼看着江梓衿就要往后倒去,傅涧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胳膊。 “小心!” 少女撞进了他坚实的怀抱里,即使隔着一层布料,江梓衿也能感受到他衣服下坚实饱满的肌肉。 扣住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掌骨很大,撑起了手背上一层薄薄的皮肤,显得清瘦冷感。 和她记忆中的那只手重合了—— 江梓衿瞳孔微缩,卷翘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男人浑身都是坚硬的肌肉,应该是经常锻炼出来的,充斥着爆发力和男性吸引力。 傅涧低敛下眸子看着江梓衿的发旋,眼底的笑意彻底消散,有些冰冷。 真要命。 () 第53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0) 他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手中的饼干和花撒了一地。 傅涧手掌虚扶住江梓衿纤细的腰肢,呼吸间都是她发间的清香。 被人投怀送抱时,可耻的产生了反应,漆黑的眼瞳里凝满了涌动的欲、望。 “你还好吗?” 他用尽量绅士的口吻和江梓衿说话,声音低哑,带着不均匀的喘气声。 江梓衿明显吓坏了,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像猫儿一样娇矜,眼尾向上翘起,天生带着点湿软的红。 “我” 傅涧说:“你不喜欢玫瑰?” 磁性微凉的声音从他口中冒出来时,让江梓衿眼睫一颤。 不是不喜欢。 自从昨天被绑去了‘玫瑰房’,让江梓衿看到玫瑰就有点应激。 她现在还在男人的怀里。 傅涧也很高,下巴刚好离她头顶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抱歉” 江梓衿小声的说着话,“谢谢你送的东西。” 男人看着她颤动的长长眼睫,白玉般的耳垂上沁着薄粉,看着手感就很好。 他虚搂住江梓衿的指节微微动了动。 “可惜。” 傅涧松开手,扫了一眼地上的饼干,“掉地上就吃不了了。” 江梓衿咬着下唇,昳丽的眉眼微微下耷。 有点愧疚。 这件事是她反应过度了,新搬进来的邻居只是想给她带点礼物。 并没有恶意。 江梓衿垂着头,抿了抿唇,又小声的向他致歉。 “抱歉。” 傅涧站在她面前,专注看人时会有一种温柔的感觉,但他五官凌厉清冷,周身气质疏离冷凉,和眼神有着南辕北辙的反差感。 “不用道歉。” “我没怪你,是我自己没有拿稳。” 江梓衿的脚在木质地板上踩着有点凉,圆润透着粉的脚趾很显眼。 两人互通了姓名,傅涧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江梓衿愣了愣,“啊、好、好的” 房间没什么东西,很典型的单身公寓,半掩着的房间门口,傅涧能看到里面亮着屏的台式电脑,和地上的一条 红裙子。 像是被人撕破了,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就连睡觉的床铺上都乱得不像话。 ——她应该是刚醒来。 江梓衿请他在客厅内坐着,然后去厨房给他泡茶。 “等等。” 傅涧喊住她。 江梓衿疑惑的抬头望去,就见傅涧的视线扫过她的双腿,然后说: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光着脚走路还是容易着凉的。” 他的话语贴心又温柔。 江梓衿低头看了看赤裸的双脚。 “哦、好。” “我现在去换。” 她心里更内疚了。 就在刚才她还碰掉了傅涧准备的饼干 傅涧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江梓衿跑去穿拖鞋。 傅涧就坐在客厅上等着她,这间房子不算大,但充满了生活过的痕迹。 他手腕上戴着一块亮银色的手表,垂在桌子上,被衣服掩盖了大半。 “喀嚓”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傅涧立马站起身往厨房走。 江梓衿刚打开碗柜的门,两三只摇摇欲坠的碟碗就从头顶上方掉了下来,砸在她脚边上,摔了个粉碎—— “没事吗?” 傅涧低头看去,江梓衿的脚踝上被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鲜血顺着踝骨向下缓慢的滴出,不算特别严重。 “傅先生” 还好江梓衿刚刚听他说的话先去穿了一双拖鞋,要不然碎瓷片炸开,她的脚会伤得更严重。 “我没事。” 江梓衿有些尴尬,她也没料到,只是简单泡个茶都能打碎碟子。 “你别动。” 傅涧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朝着她靠近。 “我抱你过去。” 碎瓷片划伤的疼刚开始是没有感觉的,之后才细细密密的开始蔓延疼痛。 江梓衿不是一个能忍疼的人,雪白的肤肉上一点小划痕都极其明显。 她还没说话,傅涧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鼻息间全是傅涧身上清淡的男士香水味,非常好闻。 “真不用……” 傅涧说:“家里有医疗箱吗?” 江梓衿凭着记忆指给他看。 傅涧穿衣服时看着很瘦,直到碰到他的时候才能察觉出他身材有多好。 拦腰抱起她的时候连呼吸都没变过,胸膛上的肌肉鼓涨,体温很高。 傅涧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取了医药箱过来。 “你为什么会开古董店啊?” 在江梓衿的印象里,开古董店的人一般都是中年人居多。 傅涧正拧开碘酒的瓶盖打算给她消毒,闻言抬了抬眼睫。 “收藏了一些古玩。” 他棉签上沾了点深棕色的液体,然后一点一点贴在她脚上。 冰凉刺疼的触感让本来消弭的痛感成倍的增长,江梓衿吸了一口气,脚踝颤了颤,卷翘的羽睫带着点生理性的泪珠。 有些可怜的坠着。 眼尾泛着如油画般艳丽的糜红。 傅涧的手一顿,“弄疼你了?” 他微垂下的眼皮掩盖了他所有的心思。 那些深重的、不可告人的。 江梓衿对疼痛的感知力强,又怕傅涧觉得她太娇气了,小心的揪着床单,然后摇了摇头。 “不疼” 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又乖又软。 傅涧的心骤然缩紧了一瞬,漆黑的眸光如寒潭般深沉。 维持在面上的冷静自持几乎要破裂。 江梓衿的脚踝很漂亮,哪里都是嫩白的,反而他的手要比她粗糙得多,磨过江梓衿脚背时,她通常会敏感的瞪圆了那双湿漉漉的杏眼。 “我应该没跟你说过。” 男人凑近她,漆黑的瞳仁眉眼敛起,他肩背宽阔,从肩膀一路延伸到脖颈的线条流畅削瘦。 “你和我在网上看到的主播长得很像。” “我很喜欢她。” () 第54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1) 难道他看过自己的直播? 江梓衿睫毛颤了颤,心头一跳,她下意识的想反驳傅涧。 “傅先生,我——” 傅涧撤回身,身形微躬,漆黑的瞳仁看不出一丝情绪,“也许是我认错了。” 男人给她细心的贴上纱布,再抬眼时,冷光下的皮肤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 “因为你本人比我看的直播更漂亮。” 江梓衿微愣,羽睫上坠着的泪珠让她看起来像柔弱无害的小动物。 “你” 她一时拿不准傅涧是猜到了还是没猜到。 脚踝上的伤口已经被傅涧处理好了,伤得不深。 “好了。” 傅涧的目光让江梓衿很不自在,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纤细骨感的足腕上, 细长柔软的小腿就搁置在他的西裤上。 白到晃眼,因为重量压下来,雪白的肤肉被压出软软的弧度。 傅涧鼻尖闻到的,都是江梓衿身上那似有若无的甜香。 “真小” 脚很小,小到他单手就能完全掌握住。 江梓衿没听清,问:“什么?” 傅涧眼底晃了下神,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 男人淡色的薄唇轻启,带着成年人的棱角。 “换我来给你倒杯水吧。” 江梓衿有些不好意思,她缩回了腿,踩在鞋子上。 “不用,太麻烦你了” 傅涧玩笑道:“我可不想因为倒杯茶你又把自己伤着了。” 江梓衿侧脸的头发软软的垂下,衣裙下的双腿紧张的蜷缩起来,小声说:“不会的。” 傅涧说:“你的杯子在哪?” 江梓衿语塞,傅涧站起了身,袖子被他卷到手肘处,露出他精瘦有力的胳膊。 傅涧:“?” 江梓衿说:“杯子在我房间。” 傅涧说:“介意我进去拿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介意。” 傅涧推门走了进去,地上还有那条被主人遗弃的裙子。 他低敛下眼,走到那条裙子前,蹲下了身。 裙子像是被剪刀剪过,七零八落的。 傅涧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红色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柔软的裙料,略有些难以自抑抿了下唇。 漆黑的眸光微动,脑海中都是裙子主人那张漂亮又鲜活的脸。 他喉结向上滚了几分,然后沉默着将手中的布料塞进了口袋里。 动作隐蔽又迅速。 倒好了茶,傅涧把杯子送到江梓衿面前。 “谢谢。” 江梓衿喝了一口,茶水晕在她殷红的唇肉上,覆着一层水光。 傅涧没有动,“听说小区里又出事了。” 江梓衿一听出事,立马抬头望着他。 傅涧说:“我搬进来的前一天晚上,楼上的住户就失踪了。” “现在警察还在调查,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的话,我希望你最近都不要出门。” 江梓衿说:“楼上?” 她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敲门声,好像也去敲了楼上的住户。 当时她害怕,没有开门。 但楼上的那户人家分明是开了门的。 铁门转动时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色中非常清晰刺耳。 江梓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涧说:“我在搬过来的时候就碰到了警察。最近的凶杀案还没结案,失踪人口都得到了高度重视。小区内已经有很多警察都来调查了。” “楼上那家住户现在失踪的时间还不超过24小时,所以并没有发布通告。” 江梓衿后背上涌起寒意,一张小脸苍白,“可是可是我昨天晚上还听到楼上有开门的声音。” 傅涧呼吸顿了下,然后轻声问:“你在什么时候听见的?” 江梓衿白着脸,漂亮的杏眼半耷,“我、我没有看时间,我只记得天还没有亮,房间里很黑,大概在晚上十二点之后,会不会是我听错了,可能、可能楼上还有其他住户。” 傅涧声音更沉:“楼上只有一位单身女性住客。” 江梓衿脸色更白,“那我昨天晚上确实听到了开门声” 傅涧看她吓坏了的样子,抬起手想碰她,又抑制住了。 “别担心。” 他轻声说:“也许是你听错了,别自己吓自己。” 江梓衿听得非常清楚,不可能听错。 到底是谁在半夜敲门? 是那个杀人犯? 江梓衿想起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高大男人,他和她说话时声音刻意压低,仿佛就怕她听出来什么似的。 【系统,你说昨天晚上敲门的人是绑架我的那个人吗?】 系统不能泄露主线剧情,模棱两可的说:【你觉得像吗?】 江梓衿自然知道系统不能回答,【我觉得挺像的,但他为什么抓了我又把我放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戴恶鬼面具的男人并没有伤害她。 只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带江梓衿看了自己为她准备的‘玫瑰园’。 还给她换上了漂亮的衣服。 系统给出了提示,【杀人犯先生喜欢看您的直播,并且一次都没有拉下。】 江梓衿想了一下,说:【我要不要再开一次直播看看?】 【没准能找到一点线索。】 她和snake的合作直播还有两次。 也就在今天晚上。 傅涧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走的时候还顺便把厨房里的玻璃渣都扫进了垃圾桶。 “我就住在你隔壁,”傅涧拉开门,“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敲门。” 江梓衿送他到了门口,然后点了点头。 傅涧转过头,“你家的锁该换了,好像坏了。” 江梓衿低下头一看,只见铁门锁扣的位置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断,铁块向后弯曲。 她瞳孔一缩。 锁坏了? 那昨天晚上敲门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会不会当她透过猫眼查看外面的时候,‘杀人犯’也在暗处观察着她? 甚至是直接走进她的房子,站在她床边盯着她看? 这个想法让江梓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迅速联系了装锁公司,请他们来换一把牢固的新锁。 傅涧关上门之后,从兜里拿出那件艳红色的布料。 他近乎难以抑制的呼吸加重,捏住布料的手越来越紧。 然后缓慢的,送到了自己鼻尖。 男人的眼底满是痴迷,漆黑的瞳仁早就不复温和有礼。 他就像一个瘾君子一样,对着那一小块布料深吸了一口气,寡淡的唇畔微微颤动。 就连神经都兴奋到颤栗。 是她的味道。 ——甜腻又勾人。 () 第55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2) snake:你的耳环掉我身上了,如果还需要的话,我找个时间再过去给你送一趟。 江梓衿隔了一天才看到snake发的信息,原主给他的备注是‘老公’后面还加了一个爱心。 江梓衿:“” 娇娇:今天下午不是还要直播吗,到时候麻烦你帮我送过来啦。 发完她又觉得让人平白帮忙很不好意思。 娇娇: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吧。 红宝石耳环是她上个世界系统送的道具,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作用,但根据上个世界红宝石制造的那些怪物来看,能力肯定是不低的。 snake回的很快。 傅酹:好的。 【娇娇老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 【老婆今天也好漂亮呀!!】 直播刚打开,满屏的弹幕让人应接不暇。 镜头面前的江梓衿穿着一身休闲装,没有上次直播那么暴露,稠密的长发垂在腰际,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腿,脸上连妆都没有化,唇畔不点而赤。 【娇娇今天没化妆?】 【老婆今天好清纯啊,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娇娇不化妆也好漂亮!】 “大家下午好。” 这次面对着镜头,江梓衿明显没有上次那样手足无措,她笑得很乖软,露出脸颊两边甜甜的酒窝。 弹幕的粉丝跟疯了一样迅速刷屏。 【啊啊啊老婆爱你!】 【老婆下午好!!】 直播间在线的人数太多了,江梓衿不好锁定哪个就是她要找的人。 系统:【他会给你打赏。】 江梓衿顺着礼物榜看了一圈,打赏的人很多很碎,江梓衿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找出来。 就在这时,直播间最顶上标红了一道通知。 【您的超级粉丝“yuhi”已进入直播间。】 下一瞬,整个直播间的画面就变成了一片花海。 【“yuhi”给您打赏了‘夏日花海’】 【y老板大气!】 【y老板又来了啊。】 江梓衿在脑海中问系统:“是他吗?” 系统:“” 如果它帮江梓衿作弊被检测到,不仅它会受惩罚,江梓衿也会,所以系统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系统:“‘杀人犯’对你的直播一次都没拉下,不包括对原主的直播。” “也就是说,从前天那场直播开始,‘他’一直都在你的直播间。” 江梓衿刚穿过来的那天,根本无暇顾及有哪些人,自然没有注意这些。 就在这时,又一条标红的弹幕在直播间最上面显示了出来。 【您的超级粉丝“rose”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又被星空填满。 【“rose”为您赠送了‘一片星海’。】 【玫老板也来了啊!】 【两位土豪又在为娇娇一掷千金。】 两个人? 江梓衿看着礼物榜一前一后的人。 系统:【感谢打赏。】 江梓衿这才反应过来,笨拙的念着打赏名单。 【今天的老婆好像个笨蛋啊(bhi)怎么回事哈哈哈】 【娇娇老婆再笨也是我的大宝贝!】 【我就喜欢娇娇笨蛋的样子哈哈哈】 江梓衿看到那些弹幕,耳根到脖颈那一片都悄然红透了。 谁笨啊 她觉得自己有时候挺聪明的。 【rose:不是说送一万块就可以让你换情、服装?】 【您的超级粉丝‘rose’为您送出了‘一片花海’】 一个花海价值一万块,rose直接送了两个。 【您的粉丝‘yuhi’给您打赏了‘时空长廊’】 【yuhi:可以指定服装吗?】 【我靠我靠我靠,两位土豪这是要打起来啊!】 【我真的很想看娇娇穿女仆装,然后被主人按着酿酿锵锵~】 【我想看老婆穿超短裙那种!露着白花花的大腿~】 【啊啊啊,我也好想命令老婆穿指定服装啊,可惜没有老板那么有钱呜呜呜】 情、服装? 江梓衿都懵了。 系统解释说:“原主为了直播预热,提前发了通知,单人打赏超过一万元可以让你穿他们喜欢的衣服。” “你最好不要拒绝。” 江梓衿放在桌上的手猛地一缩,指节透着粉白,“我、我” 系统:“没事,就是换件衣服而已。” 【yuhi:我想看你穿女仆装。】 【yuhi:戴兔耳朵头箍。】 【啊啊啊啊,感谢y老板满足了我的xp!】 【天知道我多想看娇娇老婆穿着女仆装,端着盘子,嘴里还甜甜的喊主人。】 【兔子精兔子精!娇娇老婆我爱死。】 【rose:丝、袜。】 【老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人啊!】 【不行了,我开始兴奋起来了!】 系统说:“原主准备的衣服都在那个纸箱里。” 它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不用担心小装饰没有,她准备的挺齐全的。” 江梓衿:“” 当江梓衿再次换好衣服回到了镜头前时,弹幕诡异的沉寂了十秒钟,然后直接刷爆了。 【我草!!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娇娇真的好适合穿这个啊啊!!】 江梓衿穿着一套短裙女仆装,肉色的袜子将她的腿型勾勒得更加完美,大腿根上雪白的肤肉全部露在了外面,顶上的圈环将她的肉微微掐起。 呈现出若隐若现的雪白。 清纯的脸配上诱人的装扮,反差的刺激让人口干舌燥。 她很害羞,一直拉着自己短得不行的裙子,颤颤巍巍的对着镜头前的观众说: “可、可以了吗?” 【看到了娇娇老婆,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贪图美色的变态啊!!】 【娇娇快叫主人!!】 ‘叮咚’ 房间的门铃被按响。 因为锁还没有装好,傅酹刚敲了两下门,门就打开了一条缝隙。 他还以为是江梓衿特意给他留的,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 当看见站在电脑前面回头朝他望去的江梓衿时,傅酹呼吸一滞—— “你怎么……” 穿成这样。 () 第56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3) 江梓衿看到了他,乌黑卷翘的睫毛半敛,耳尖都红透了,皮肤却白得过分。 头顶上的兔耳朵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在中间折了一半垂下,纯真中又显出些旖旎的风情,偏偏那件女仆装又短得不行。 “是是之前的直播预热” 她太不好意思了,眼神乱瞟都不敢看着傅酹的眼睛。 “打赏到一定数额,可以穿指定的衣服” 江梓衿都不敢说出‘情趣’那两个字。 傅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有些‘颜值’主播为了博眼球都会发一些直播预热的小玩法。 他几乎从不看那些女主播,尽管见过的人并不多。 但他觉得,江梓衿就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漂亮最好看的那个。 “很好看。” 江梓衿抬头,脑袋上的兔子发箍跟着一动,“嗯?” 她没化妆,比上次见到的样子更幼态,软软的眉眼下耷,粉白的指节捏着裙角透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傅酹重复说了一句,“很好看。” 江梓衿眼尾上翘,朝着他笑了一下,脸颊边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谢谢。” 傅酹‘嗯’了声,声音带着点哑。 “你继续播。” 【娇娇老婆在跟谁说话呢?】 【娇娇你转过来让我们也看看嘛~】 【是谁来了啊,是谁?!】 因为摄像头的可视范围有限,照不到门口的人,直播间内的观众只能听出来是个男人。 【娇娇家里为什么会有男人?】 傅酹直播一向是不露面的,而且为了不让自己被认出来,上直播时的声音和他现实说话时的声音有些出入。 【娇娇老婆!!是不是snake老师又来了啊!】 【他怎么天天来你家啊?娇娇难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下一瞬,几乎同时发布的两条评论都在置顶栏中央挂着,看着莫名有些滑稽。 【rose:你有男朋友?】 【yuhi:?】 【哈哈哈哈我还没来得及心痛,老板们就开始了!】 【娇娇之前说过和snake老师还有两次直播合作,大家不要乱猜啦。】 【可是娇娇和snake老师也是真的好好磕,我好爱体型差,snake老师能单手就把娇娇抱起来吧(斯哈斯哈)】 江梓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直播上。 当时把她绑去玫瑰房的人说‘讨厌和她亲近的男人’。 如果如果她故意和snake肢体接触呢? 江梓衿咬着下唇,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殷红的唇肉被她咬得透着点白。 现在有两个比较像是凶手的人,但不排除凶手给她刷的礼物金额小,被她忽视掉了。 就目前两个人‘rose’和‘ruhi’,她其实更偏向‘rose’。 rose是‘玫瑰’的意思,指向性很强,但她心里又觉得奇怪。 杀人犯不至于用这么明显的id来给她刷礼物。 就像是主动告诉她,他就是凶手一样,太不合理了。 傅酹随手从袋子里拿出半面漆黑的面具,他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慢条斯理的将面具戴上才出现在镜头里面。 “在想什么?” snake一出现在屏幕里,弹幕的积极性就空前高涨。 【老公老公老公!!】 【snake老师今天这是在扮演什么啊?】 【少爷和女仆吗?(斯哈斯哈)】 傅酹这回穿的非常正经,什么地方都没露,更不像上次那样围着个浴巾就出来了,他里面穿着一件黑色打底衣,搭配玄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利落有型。 西装上的暗纹富有层次感,没有给人一种喧嚣夺主的感觉,反而格外的绅士禁欲。 “大家好。” 【snake!!】 【snake老师你上次关直播关得也太快了,我们都没看够呢。】 【快说,关直播你们干嘛去了!】 江梓衿本来想解释,话到了嘴边还没说就被傅酹接了过去。 “嗯”snake很自然的从身后圈住江梓衿,两手撑在电脑桌上,“这个就不说了吧。” 他动作太暧昧了,明明没有碰到江梓衿,在镜头里看过去就像是把江梓衿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这也太会了。 有时候不说反而比说了更引人探究。 【啊啊啊啊!!你们到底干嘛了啊,不会真做了吧(bhi)】 【我的娇娇老婆啊哇哇哇哇!!】 【snake你这坏狗!怎么能碰我老婆!!】 江梓衿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她转念一想,误会就误会了吧。 找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yuhi:。】 【yuhi:呵。】 【y老板怎么阴阳怪气的。】 【就是就是。】 傅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黑盒子,“你的耳环。” 江梓衿比他矮很多,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柔软的发旋。 “要我给你戴上吗?” 江梓衿扫了一眼,“好啊。” 【老婆怎么不拒绝他!!】 【不是吧不是吧,娇娇和snake真的有戏?】 【我受不了这种冲击,呜呜呜我的老婆啊,老婆!】 傅酹喉结滚了滚,稠黑的乌发被他拂到一边,露出江梓衿雪白的后脖颈。 上面有一道刺眼的红印子。 像是被人亲过,吮吸出来的。 傅酹脸色里面冷下来了,他说:“你耳朵后面有个印子。” 江梓衿有些茫然的‘嗯?’了一声,然后道:“可能是蚊子咬得吧,夏天蚊虫有点多” 她说着,还用手摸了摸后颈,将那一片肌肤磋得更加艳红。 傅酹不是刚成年的人了,到底是被人吸吮出来的,还是蚊子咬得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昨天和什么人接触过?” 江梓衿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我没和谁接触啊。” 就是被个变态绑了半天,然后原路送回来。 傅酹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的后颈,眼底闪烁着燥欲,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他贴着江梓衿的耳垂,另一只手捂住了收音器,嗓音又轻又慢。 “你也不用说谎。”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 第57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4) 江梓衿表情一楞。 “我没说谎” 傅酹压抑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给她把耳环戴上。 嫩白的耳垂上,血红的坠环非常衬她的肤色。 傅酹抿了抿唇,后颈处吻痕看起来很‘新鲜’,大概就是昨天新咬上去的,在白皙的肌肤上特别碍眼。 “你有男朋友吗?” 傅酹轻声问。 江梓衿更懵了,不知道他话题跨度怎么那么大。 “没有” 江梓衿转过头,“你怎么——” 傅酹打断她,声音低沉,“没有就好。” 他面具下的眼瞳稠黑,“你年纪还小,不该那么早找男朋友。” 更不该昨天晚上去和野男人鬼混。 这句话傅酹没有直接说出来。 江梓衿小声反驳,“我成年了啊” 直播间内的观众都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急得抓耳挠腮。 【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听的?!】 【为什么snake老师要捂麦克风这么久!!】 【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傅酹松开收音器,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抱歉。” 【啊啊啊,我要你道歉有什么用!】 【你直接告诉我们刚才说了什么呀!】 傅酹的手抵在唇边,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他锋利如刀削般的下颚线,和弧线优美的薄唇,“秘密。” “就不说给你们听了。” 【故意的吧你。】 【是不是玩不起!!很生气!】 有了snake在,这一次的直播也非常的活跃。 直播仅剩最后十分钟的时候,很久不冒泡的‘yuhi’先出现了。 【yuhi:想看你握着兔子耳朵叫主人。】 【您的超级粉丝‘yuhi’为您赠送了10‘一片星海’】 【我靠我靠我靠,一下子送出去十万块,老板大气!】 【真的好有钱啊。】 【您的超级粉丝‘rose’为您送出了10‘时空长廊’。】 【rose:我也想看。】 傅酹先看到弹幕上标红的那两句弹幕,动作一顿,眼神危险的眯起。 实话说,他并不想要江梓衿做这个动作。 就算要做,他私心里也希望江梓衿只做给他一个人看。 江梓衿愣了一下,耳尖倏地红了。 “我不会” 她羞得杏眼拢着一层细碎的水雾,整个指节都在发颤。 【rose:直播预热上面有写你会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rose说话有点暧昧,预热上面写的是‘打赏超过五万’的粉丝可以提一个小要求。 每个主播都会这么标,但通常不会有土豪直接打赏那么多。这一项已经被粉丝默认为冤种才会花五万块提要求。 现在索性两个冤种都齐了。 观众:“” 江梓衿:“” 好想拒绝。 傅酹不缺钱,甚至可以说是很有钱。 如果江梓衿愿意的话,他甚至能自掏腰包,让江梓衿也这么喊他爽一把。 傅酹:“” 但这是江梓衿的直播间,他不能直接上场打赏。 系统:【还有五分钟可以下播。】 江梓衿头皮发麻,她手抬高,因为长得漂亮,一举一动都很吸睛。 她就像只被温养得娇矜的波斯猫,手上捏着兔子耳朵,眼尾泛着被欺负似的软红,声音又轻又软,尾音还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主、主人” 【好乖!好软!娇娇老婆!】 【啊啊啊,活菩萨啊两位老板!!】 【还得是老板们会玩!】 【ruhi:很乖。】 【ruhi:我很喜欢。】 傅酹喉咙发涩。 江梓衿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诱人。 稠密的长发软软的贴在脸侧,红宝石的耳环像血珠子一样,短裙下露出来的柔软弧度白的晃眼。 江梓衿松开手,羞耻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下次再见吧。” 说完,她飞速关了直播下线。 傅酹咽了咽口水,他几乎是忍不住的,将手放在江梓衿肩膀上。 面具下的神色被掩饰得七七八八,他像是随口在问她,“你以前也做过这种动作吗?” 这种充满诱惑性、又低俗的动作。 她天生就像是在勾引人。 傅酹觉得他再待下去就又会像上次那样没出息的y起来。 江梓衿哪知道原主有没有做过,但原主当了那么久的主播应该也满足过这些要求? 傅酹看她不说话,瞬间就明白了。 他心里酸得直窝火,连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酸味,甚至有些刻薄。 “你很缺钱?” 他想说包养她。 他的卡随便江梓衿刷。 或者简单一点,让江梓衿以后每天都只给他一个人直播。 江梓衿慢半拍的眨了眨眼,“还、还好吧。” “直播只是我的工作。” 傅酹欲言又止,憋得冷隽的脸上更冷硬了。 鬼知道他多想挑破那层窗户纸,让江梓衿以后都别直播了,他不介意就这么养着她。 憋到最后,傅酹薄唇微动,说了句: “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或者说我想吃你轻手做的饭。” 傅酹喉结上下滚动,他看着江梓衿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 明明垂涎觊觎,却还得在江梓衿面前装绅士。 不能着急,慢慢来。 至少不能吓坏她。 江梓衿换了新锁之后,安全感比之前好多了。 她下午去居委会查监控,没想到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全部都坏掉了,没法再看到底是谁把她抱回来的。 本来江梓衿也没抱太大希望,闻言只是惆怅的叹了口气。 【系统你说我能找到杀人凶手吗?我现在连他的影儿都没看到。】 系统:“会的。” 你找不到他,不代表他不会主动来找你。 夜色如墨,逐渐笼罩在整个房间。 卧室里非常安静,窗帘也被拉得密不透风。 江梓衿盖着被子,脸埋进去了大半,此时已经陷入了昏睡,床头柜上开着一盏小灯。 ‘吱——’ 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只是让江梓衿无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翻过身继续睡。 细白的烟从门缝淌了进来,江梓衿呼吸放缓,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娇娇” 床头柜上的灯猛地熄灭。 高大的男人面容隐没在黑暗中,他朝着少女伸出了手,冰凉的指尖从眉心一直滑到胸口。 指尖狎昵挑起她睡裙的扣子,冰冷的脸贴在她细白柔软的胸口,眼底透着痴迷和疯狂。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明明都警告过你了。” () 第58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5) 薄薄的睡衣被男人蹂躏出暧昧的褶皱。 江梓衿微蹙着眉,她感觉出难受了,软软的呓语从唇边溢出。体温逐渐升高,脸上沁了一层薄粉,长而卷的睫毛簌簌的发颤。 “唔” 男人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来的痕迹,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 他仔仔细细的给江梓衿扣上扣子,手指怜爱的拂过她的脸颊,指节卷着柔软稠黑的发丝,绕着食指缠了一圈,然后散开,将发丝挂在江梓衿耳后,露出她如白玉般的耳垂。 江梓衿躺在床上毫无察觉,任由着人为所欲为。 男人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单膝跪在床上。 他身材极好,胸肌鼓鼓囊囊,肌肉线条完美紧实,块状的腹肌给人一种充满爆发力的男性吸引力。 胸口蔓延着数不清的刮伤,愈合的伤口呈现出暗棕色的疤痕,一直从胸口到下腹。 就像是被人用小刀残忍的一点点切下皮肉形成的伤。 “娇娇。” 高大的男人伏着身,声音也低哑的不像话。 他脱光了衣服,爬上了床。 将床上沉睡的少女揽进了自己怀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喷洒在江梓衿的耳廓,他手臂用力,痴迷的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江梓衿软软的胳膊贴在他胸膛上,睡着时微张着嘴,露出一点红软的舌尖,看起来很乖。 “你是我的。” 男人喘着粗气,宽大的手扶住江梓衿的后脑,他手腕上有一个亮银色的圆环,在夜色中细小的字体被模糊得很难分辨。 只依稀看出两个字。 ‘平安’。 江梓衿第二天醒来脖子一阵酸痛,好像是落枕了。 她有固定的生物钟,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足足比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而且还浑身不舒服。 “我睡觉挺老实的啊怎么这么疼。” 江梓衿揉着脖子去洗手间洗漱。 系统:“”很想说,但不能说。 江梓衿刚走到客厅,发现本来安装好的新锁好像又坏了。 “嗯?” 她走过去看,发现铁锁撬口的位置被直接掰坏了,正常人的力道肯定没有这么大,也没有人闲的没事会来撬她家的门。 这和昨天坏了的锁一模一样。 一次还能说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江梓衿眼神一动,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了上来。 昨天晚上 肯定有人来过她的房间。 脖子上的酸痛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就连胸口上也有着细细密密的刺疼。 江梓衿脸色一变,立马跑到浴室,解开胸口的扣子。 本来雪白到毫无瑕疵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道艳红的吻痕。 锁骨上还残存着两边对称的咬痕,不算很深,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昨天晚上咬的。 江梓衿抓着自己睡衣领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到底是谁? 能直接潜入她的房间,还 江梓衿抓着领口的指节泛白,殷红的唇肉几乎都要被她咬破。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您好,警察。” 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 江梓衿顾不上多想,扣上扣子,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肩背很宽,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眼眸深邃英俊,鼻梁也很高。 是周泽宇。 周泽宇看到是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说:“是你啊。” 之前他们见过一面,江梓衿去案发现场拍照被他逮了个正着。 江梓衿对他没什么好感,也并不讨厌他,摔坏的相机到现在还在她桌上摆着呢。 “是有什么事吗?” 周泽宇清了清嗓子,“楼上的住户已经两天没消息了,她的家人给她报了警,我是来例行询问的。” “你之前有见过她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她连楼上的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前天晚上听到的响动说给他听了。 “我、我前天晚上好像听见有人在敲她家的门。” 周泽宇挑了挑眉,“你看到是谁了吗?” 江梓衿说:“我没看到,当时已经很晚了,外面很黑,我就没有出去” 周泽宇拿着个小本开始记录,忽然开口问道:“你很晚都没睡?” “是失眠了吗?” 江梓衿一愣,“没。” 她补充说:“我是半夜突然醒的。” 周泽宇的眼神犀利,仿佛能将她里里外外都看透。 他扫了一眼门把手的位置,说:“门上的锁坏了。” 其实他在敲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江梓衿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半敛下来,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翳。 “我不知道是谁弄的。” 周泽宇从记录中抬起头,“你不知道?” 江梓衿揪着自己的睡裙,这是她缺乏安全感时下意识的动作。 “前天晚上锁也坏了一次,我昨天找装锁公司给我安装好了新的锁,结果今天起床一看它又坏了” 周泽宇说:“你是怀疑有人进了你家里?” 江梓衿想到自己满身的印记,有些羞耻的点了点头,耳垂泛着点艳红。 “我感觉像是有人进来了” 她声音很小,稠黑的长发贴在白皙精致的脸上,有着像瓷器一样易碎的美感。 周泽宇说:“门锁坏成这样,你在睡觉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江梓衿睫毛颤了颤,“我睡的太沉了,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周泽宇凑近她,薄美的唇畔微启,音色沉沉的。 “你就没想过给我打电话?” 男人说话时的滚烫气息喷洒在江梓衿脸侧,让她敏感的抖了一下。 “我我为什么要给你” 周泽宇说:“我是警察,再者说,我不是给了你我的名片吗,出了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江梓衿语塞,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才只见了一面而已,就算要报警,江梓衿也不会先打他的私人电话。 周泽宇问:“方便我进你家看看吗?” 江梓衿:“?” 周泽宇:“可以帮你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江梓衿侧开身,说:“好吧” 周泽宇放下手中的纸和笔,袖子里有一个亮银色的圈环一闪而过,引起了江梓衿的注意。 “你怎么还戴银饰啊?” 周泽宇摸了一把手腕上的圈环。 “之前出任务受过伤,这是家人送给我的东西。” 他冲着江梓衿笑了一下。 “说是可以保平安。” () 第59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6) 江梓衿侧过身让他进去。 周泽宇还穿着那身笔挺的警服,他身材极好,警服衬衫被肌肉撑得没有一丝褶皱,手臂线条干净有力,充满男人味。 他扫了一眼房间。 没有男性用品。 江梓衿跟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局促。 房子里没有怎么收拾,到处都是生活过的痕迹。 江梓衿说:“房间有点乱,我还没开始收拾” 周泽宇说:“不乱。” 他看了半天都没说话。 江梓衿没忍住,“周警官你看出什么了吗?” 周泽宇手放在她卧室的门把手上,“还没。” 江梓衿说:“卧室也要看吗?” 周泽宇说:“要。” “全面一点。” 江梓衿‘哦’了声,不疑有他。 周泽宇推开房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地上那张极其眼熟的名片。 昨天江梓衿只把那条破烂的红裙子扔了,名片还没来得及捡起来。 江梓衿:“” 周泽宇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进去,修长的指节拈起那张小卡片。 “这是?” 江梓衿:“” 她张了张口,补救道:“我不小心把它掉地上了。” “嗯。”周泽宇清淡的应了声,声音听不出情绪。 江梓衿跟在他后边走进卧室,“我” 周泽宇站起了身,他本来就没怪江梓衿。 就是想逗她一下。 江梓衿说:“不好意思……” 她垂着头,细白的手揪着裙子,白皙的脸跟个瓷娃娃一样,“本来放在兜里的。” 周泽宇走到她面前,眸光明明灭灭。 “没事。” 他微低下头,视线之下能看到江梓衿垂下的眼睫和挺翘的鼻尖。 周泽宇喉结滚动,出声道:“要不这样,你存一下我的号码。” 江梓衿眨了眨眼,“啊?” 他把卡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划到手机通讯录那一栏,往她面前推了推。 “方便一点。” 男人漆黑的瞳仁在光下折射出一点静谧的流彩,“可以吗?” 江梓衿说:“好、好吧” 存个号码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泽宇看了半天,转过身问她,“你是独居?” 江梓衿点了点头。 周泽宇说:“家里有丢什么东西吗?” 江梓衿说:“没有。” “既然不是劫财……”周泽宇摸了摸下巴,“你自己有觉得什么异样吗?” 江梓衿眼神闪躲了一下。 她总不能说自己身上都是被人咬出来的痕迹吧。 周泽宇看她不说话,“真有?” 江梓衿眼神乱瞟,没说实话,“没、没觉得有。” 周泽宇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过来。” 江梓衿有点懵。 周泽宇拉过她,手下的细腕触感又瘦又软,皮肤也凝白滑腻。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细……” 江梓衿听到了,她涨红了脸,“周警官…!” 周泽宇手腕上的银饰咯到她了,江梓衿眉头蹙起。 “周……” 话还没说完,周泽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手拉开她的睡裙领口,圆润的胳膊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咬痕和吻痕。 足以想象到当时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梓衿被吓了一跳,漂亮杏眼拢着细碎的水雾,“你——” 她虽然瘦,但身材玲珑有致,肤色也很白,衬得那些红痕更加狰狞。 周泽宇很明显的感觉到江梓衿全身紧绷,白皙嫩滑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之后微微瑟缩。 “你这是……?” “他弄的?” 他的手指滚烫,碰到江梓衿肩背上时,惹得人一哆嗦。 少女咬着下唇,乌泱泱的羽睫轻微抖动。 周泽宇的声音哑了,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躁。 “这些都是他咬的?” “那个撬开门锁跑到你房间里,脱掉你的衣服,吻你、咬你的人?” 不止是周泽宇看到的肩膀上那一小块地方,江梓衿腰上也遍布指印,艳红的痕迹隐没在一片薄薄的布料中。 周泽宇说:“你甚至不知道他还对你做了什么,也许用药让你醒不过来,甚至更过分的……” 江梓衿愤怒的甩开了他,她感觉难堪,一只手捂着领子。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 她生气的时候控制不住红着眼睛,就连细白的脸上都透出一点绯色。 周泽宇的话语苛刻到近乎是质问一般。 他张了张口,“你别……”生气。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周泽宇迅速转过了头,“谁?” 江梓衿还气着,“不用你管。” 说完她就出了卧室,打算过去开门,周泽宇跟上她,拉着她的胳膊,“你就这样出去?” 江梓衿上衣领口被扯得很乱,红痕根本就遮不住,暧昧的印在肌肤上更显的惑人。 周泽宇胸腔滚烫,有些不可控的因子在看到江梓衿身上的印记之后愈演愈烈,让他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反问她。 “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咚咚咚” 傅酹又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矜矜——” 他手里提着两大袋菜,低头看了一眼。 门锁也是坏的,半掩的门缝里光透了一些出来,隐隐有个人影站在不远处。 江梓衿应该在家。 “衿衿,我进来了。” 傅酹朝里面喊了一声,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在家——” 傅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刚一抬眼,就和房间里的周泽宇对上了视线。 两人均是一愣。 周泽宇舌尖抵了抵腮肉,语气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你有男朋友?” ———————————— ps:感谢星星还在、无能狂怒的李俊、羊柚子茶、不语言说、l先生的作精…送的礼物!还有很多小可爱们的礼物也感谢你们啦! 大家除夕快乐!!恭喜发财!!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如果有喜欢的可以帮忙点点书评和推书荒,爱你们呀! () 第60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7) “你有男朋友?” 男人下颚线紧绷着。 江梓衿眼神微怔,然后下意识的反驳道:“没有。” 得到否认的答案,周泽宇的表情缓了几分,扫了门口的男人一眼,“我看着也觉得不像。” 声音听在傅酹耳朵里格外的阴阳怪气。 “他是谁?” 傅酹冰冷的视线扫过周泽宇的手。 他还抓着江梓衿的胳膊不放,江梓衿睡衣领口开了一大片,上面都是暧昧的吻痕和咬痕。 周泽宇穿着警服,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阴冷。 “警察。” 两人的身高势均力敌,气势上谁也不输谁。 江梓衿挣脱开周泽宇的手,细细的眉拧起,明艳的脸上透着抹病态的潮红,她把扣子重新系上。 “他是来调查楼上一家住户失踪的案子的。” 江梓衿漂亮的杏眼上还拢着那层水雾,小巧的鼻尖透着粉。 傅酹把手中的菜放在了桌子上,“查完了么?” 他的视线落在江梓衿泛红的小脸和隐隐透出红印的粉白脖颈时,寡冷的唇畔抿成了一条线。 周泽宇微扬了扬眉角,“嗯,差不多了。” 他把手中的记录本合上,俊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别的痕迹。” 傅酹俊美的脸上一片冷硬,“您可以走了,我和衿衿等下还要一起吃饭。” 他着重强调了‘一起’,声音滚在唇齿间,透着只有两人才清楚的剑拔弩张。 傅酹不是瞎,他当然知道周泽宇是警察。从他进门时,这位警官说的第一句话,他就感觉到了那股明显的敌意。 这根本就不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 傅酹心情更差,态度自然也不会那么好,“请吧。” 他指了一下门口。 周泽宇眯了眯眼,一口一个‘衿衿’叫得亲热。 不还是没得到江梓衿的承认么。 周泽宇嘲讽的勾起唇角,他熟视无睹的帮江梓衿整理睡衣上的褶皱。 “你手机存了我的号码,如果再发现门锁被动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故意的。 傅酹垂在身下的手暗暗攥紧,骨头咯咯响。 眼神像锋利的冰刃一样恨不得剜在他碰江梓衿的那只手上。 江梓衿皱着脸,躲开周泽宇,她还生着气。 哪有人一上来就扒她衣服,现在又假惺惺的给她扣衣服。 “发现有什么异样的话,我会报警的。” 周泽宇看了她一眼,说:“还生气啊?” 江梓衿抿着唇不说话。 “我给你道歉。” 周泽宇相当坦然,“对不起。” “刚刚不该扒你——” 江梓衿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 周泽宇眼底尽是笑意,江梓衿的手很软,因为身高问题,手举了一下才碰到他的嘴,呼吸间都是她身上自带的甜香。 她羞恼极了,杏眼潋滟着光润,漂亮又勾人。 “不准说。” 傅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这种完全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他心情更不爽。 周泽宇声音闷着,透过江梓衿绵软的掌心,还带着麻痒一般的震颤,“不说。” 他甚至还配合似的弯了弯腰。 江梓衿:“” 她放下手的时候周泽宇心里还痒痒。 他舔了舔唇畔,不知是不是周泽宇的错觉,被江梓衿碰过的地方都觉得不一样了。 “原谅我了吗?” 他太过于自来熟了。 江梓衿:“” 周泽宇伸出食指按在她唇畔,手指往上提了提,“笑笑。” “你笑起来多好看。” 话音刚落,周泽宇手腕上一阵剧痛,傅酹抓住了他的手腕,眼神冰冷骇人,声音低沉清冽,冒着冷气。 “别碰她。” 周泽宇也冷了脸,手指翻转用了巧劲,一下就挣脱开了。 两人手上同时用劲儿,手背上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鼓涨,力道大得吓人。 “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傅酹冷声开口,“你这叫骚扰,我随时可以向你的上级举报你。” 江梓衿蹙着眉上去扯两人较劲的手,“干什么?!” “你们要打架不要在这里打。” 他们都怕伤到江梓衿,在她碰过来的下一秒就分开了。 傅酹气得够呛,眸子黑沉。 就差当着江梓衿的面让他滚出去了。 但周泽宇有一点说的不错,他确实不是江梓衿什么人。 也没有权利让别人出去。 江梓衿对着周泽宇说:“你先回去吧” 周泽宇甩了甩手腕,不想让江梓衿为难,扯了扯嘴角。 “时候也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傅酹第一次对着陌生人这么失态,冷声甩下一句: “慢走不送。” 周泽宇出去之后,傅酹一直没说话。 江梓衿也尴尬,她看了一眼桌上傅酹买的满满两大袋的菜。 “食材你都买好了啊。” 傅酹‘嗯’了声。 江梓衿捏着塑料袋,粉白的指节无意识的在袋子上滑动。 “那我现在去做饭?” 她会做一点家常菜,味道也还算不错。 傅酹背对着她,“你先去厨房吧,我等下来帮你。” 江梓衿反应有些迟钝的‘哦’了声,“不用帮也没事,我很快就能好。” 傅酹转过头,额上的碎发垂在他眼睫。 他沉默着抿着唇,眸中迸发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又很快掩去,声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制的,冷冰冰的暴戾。 “你先去吧。” 江梓衿被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傅酹说:“我去个洗手间。” 他抬脚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将他心底的燥热浇灭了些许。 傅酹深呼吸了几下才缓和翻涌的情绪,他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湿哒哒的发梢往下滴着水,脸上和脖子上也都是水珠,顺着淌进了衣服里。 镜子里倒映出他现在的脸,是一种连自己都陌生的暴戾。 他多久没这么生气了。 傅酹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看到的江梓衿身上的痕迹,好像比昨天直播时看到的那些还要多。 雪白的肤肉上几乎到处都是别人蹂躏过的痕迹。 是那个警察咬的? 眼底的暴虐让傅酹抑制不住的手抖。 要是当时他手上有把刀,肯定早就朝着那人的肚子狠狠捅进去了。 () 第61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8) 傅酹从厕所出来以后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比平时更加沉默。 他自然的走进了厨房,围上围裙的样子和平时有很大的出入。 江梓衿原本以为他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他切菜的动作非常流畅迅速,刀口也非常齐整。 傅酹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看他切萝卜丝的江梓衿,解释道:“之前独居的时候学着做了一点菜。” 看他动作娴熟,江梓衿就知道不只是‘学着做了一点菜’。 她夸道:“好厉害。” 有了傅酹帮忙,江梓衿做饭的速度快多了。 傅酹问:“你喜欢吃什么?” 他买了很多菜,足够江梓衿吃三四天,再多的话菜容易坏。 江梓衿说:“辣的。” 傅酹看了她一眼,又低下眸子,“别吃太多辣的,容易肚子疼。”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帮江梓衿做了。 傅酹袖子揽到了胳膊肘,露出精壮有力的肌肉线条,一只手拿着锅柄,另一只手拿着锅铲,娴熟的开始翻炒。 做饭时的他和江梓衿印象中的很不一样。 带着一点烟火气,有种居家感。 菜香味顺着厨房往外飘。 傅酹说:“你端过去。” 江梓衿笑得露出了甜甜的酒窝,顺从的接过菜,“没问题。” 掌勺的人从江梓衿变成了傅酹,一开始江梓衿还能插插手,到后面傅酹几乎包揽下所有活计。 “厨房油烟大,怕呛着你,你先出去等着。” 厨房有点小,两个人挤在一起肢体难免会发生碰撞,再加上开了火,厨房里的温度直线上升。 傅酹的汗水顺着鬓角渗出,沿着锋利的下颚线一直淌到了下巴上。 男人皱着眉擦了擦汗。 因为厨房太小,江梓衿动来动去拿食材,细白的皮肤贴到他手臂上时,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一时无法静下心来。 再让江梓衿待下去,他都怕自己把持不住。 江梓衿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洗菜的。” 傅酹说:“你去沙发上坐着等着吃就行。” 江梓衿应了声。 厨房小,通风装置也不是很好,在这个天气下跟个蒸笼一样。江梓衿看他额间越来越多的汗,从一边扯了一张干净的纸巾。 干燥的纸贴在傅酹脸侧,江梓衿身上带着她特有的浅淡香气,像甜腻的樱桃肉,漂亮精致的脸因为热氤氲出一层浅红。 她眼神很专注,手指也软的不像话,在给他擦汗。 “你出了好多汗。” 傅酹呼吸一滞。 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三菜一汤。 傅酹这个人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不仅会打游戏,也擅长做饭,长得也很好看。 难怪网上会有那么多喜欢他的人 江梓衿撑着下巴,思索的时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乌泱泱的羽睫垂下,挺翘的唇珠艳红。 傅酹问:“能喝酒吗?” 他来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一瓶好酒。 江梓衿酒量有点差,伸出两根手比了一厘米的距离,“就只能来一点点。” 傅酹从碗柜里取出玻璃杯,分别给两个人都倒了。 江梓衿说:“本来是我做饭的,还麻烦你来做。” 傅酹说:“不麻烦。” 他做的菜都是江梓衿喜欢吃的。 她胃口小,每一道菜都吃了几口就饱了,剩下的全进了傅酹的肚子里。 傅酹喝酒很慢,动作也格外赏心悦目。 江梓衿说自己酒量差就是真的差。 傅酹带的酒前调有点偏甜,喝着有点像饮料,不会很辛辣,后劲很大。 她还以为度数很低,让傅酹再给她倒了一杯。 “再来一杯。” 江梓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脸已经红透了,她舔了舔软红的唇肉,跟喝果酒一样。 傅酹也没阻止,又给她倒了一杯。 “慢点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玻璃杯,上下晃动了两下,红润的酒液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瞧着优雅矜贵,像个贵公子。 没要多久,江梓衿就醉得说话都开始含糊了。 “好喝” 她凑近傅酹,要拿他手里的酒瓶,“还要” 傅酹将酒瓶抬高到她够不到的位置。 “喝醉了吗?” 江梓衿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摇头摇得歪七扭八。 “没、没有醉” 傅酹说:“小结巴。” 江梓衿也跟没听懂一样,缠着他要酒喝。 “过来。”傅酹指了指自己的腿,“自己坐上来就给你喝。” 江梓衿意识混沌,被人半拉半拽的坐上去。 她有些不满的回头抱怨,“硬” 傅酹的身体微微紧绷,他按住她。 “乖乖坐着。” 他还没忘了自己的目的,哑着声问她:“刚刚那个警察叫什么名字。” 江梓衿小脸红扑扑的,软软的被他抱在怀里。 “周、周泽宇” 傅酹低声念了一句,“周泽宇……” 他将手点在江梓衿的潋滟的眼尾,“怎么那么红。” 江梓衿像只猫一样在他身上半躺着,醉的晕晕乎乎。 “别、别碰眼睛” 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声音软塌塌的。 细小尖瘦的下巴被傅酹捞了起来,指腹间的触感滑腻如玉石。 “谁咬得你?” 江梓衿嘴角下撇,声音都带着委屈。 傅酹又问了她一句。 “是谁。” 江梓衿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泪珠,“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咬我” 她说着还更委屈上了,薄薄的眼皮颤着,眼尾那一抹如油画般渲染的艳红,衬得漂亮得不行。 傅酹反问:“不知道?” 江梓衿昳丽的眉眼因为喝了酒哪里都是艳红的,下巴被男人抓在手指间。 “不知道” 傅酹低沉着嗓音,“张开嘴。” “嗯?”江梓衿迷迷蒙蒙的抬眼看他。 傅酹说:“还想不想喝酒?” 江梓衿在他怀里眼睛一亮,“想” 傅酹对着酒瓶喝了一大口,然后捏着江梓衿的下巴,衔住了他垂涎已久的唇珠,撬开了牙关。 酒香混合着江梓衿身上的甜香。 成了他最好的兴奋剂。 “好甜。” 傅酹松开喘不上气的江梓衿。 江梓衿旖丽的眉眼蛊惑动人,靡软的唇微微嗡阖,露出艳红的舌尖。 嘴巴也肿了。 傅酹喘了口气,拿起手机给傅涧发了一条信息。 【哥,你帮我查查警局是不是有一个叫周泽宇的人。】 【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 第62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19) 傅涧:你要他的信息干什么? 傅酹低下眼,不想多说。 【你先别管。】 傅涧嗤笑,打字回他。 【你跟你哥就是这样讲话的?】 傅酹烦躁的啧了一下,他按下了语音键。 “我有事,你帮我查一下。” “越详细越好。” 傅酹:帮不帮? 另一头的傅涧手里夹着烟,低头抽了一大口。 他斜倚在石膏娃娃身上,长袖衬衫随风鼓动,身材长相无可挑剔,那张淡色薄唇轻启,低声骂了一句。 “臭小鬼。” 他烟瘾很大,轻呼了一口气,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冷濬的五官。 傅涧:下午发给你。 傅酹:谢了哥。 就在他想关手机的下一秒,傅涧又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最近谈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回家。】 傅酹的视线定格在他发的“女朋友”上,眸光微动,手指在屏幕上无目的的划了两下。 傅涧:真有了? 傅涧:你可别玩人家姑娘,要谈认真谈,别跟闹着玩一样…… 傅酹抱着江梓衿,少女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层醉酒的薄粉,一直蔓延到脖颈,嘴巴被吸咬的又红又肿,细细长长的眉头蹙起,一副难受的样子。 男人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单手打字。 【没谈,还在追。】 傅涧:没追到? 傅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一瞬。 【迟早的事。】 傅酹把手机摁灭,也没管他哥发了什么信息,低头问江梓衿,“不舒服?” 男人全身肌肉都是硬的,因为经常锻炼的原因,身材健壮魁梧,他一只手就能把江梓衿完全桎梏在怀里,跟抱洋娃娃一样。 江梓衿半睁的杏眼湿漉漉的,声音带着湿软,“嘴巴疼” 她无意识的碰着自己肿胀充血的唇肉,耳根子也泛着珊瑚一般的潋红,“咬破了” 傅酹呼吸急促,“给我看看。” 江梓衿语气可怜巴巴的,“不给。” “就是你咬我” 傅酹滚烫的指尖擦过江梓衿的眼睫,掌骨很大,手指修长有力,线条性感。 “不咬你。” 江梓衿醉得厉害,温热的呼吸吹在他胸膛上,孱弱又精致。 傅酹无可避免的想到江梓衿穿女仆装的那天,那个被她捏在手里的兔子耳朵,还有那条短的不行的裙子。 一双腿又白又直。 傅酹看着怀里的人,心里的嫉妒几乎要泛滥成灾—— 如果江梓衿是他的就好了。 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吻她、给予她极致的欢愉。 傅涧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摁灭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低着头看着聊天框,眸子黑沉沉的。 有喜欢的人了? “傅队!”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朝着傅涧的方向跑去,他脸上都是汗,气喘如牛。 “有、有线索了” 傅涧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声音清冽,“不是告诉你在外面别这么喊我么。” 青年面露尴尬,憨厚的挠了挠头,“抱歉啊” 傅涧倚在门边,微微颔首,“说吧,什么事。” 青年面对着傅涧时,站得板板正正,表情也严肃了几分。 “找到尸体了。” () 第63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0) 江梓衿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 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傅酹也不见了踪迹,床头柜上有一杯泡好的蜂蜜柚子茶。 江梓衿脸色发白,宿醉的头疼让她哆嗦着扶住脑袋,漂亮的杏眼透着一点红。 喝醉时的记忆全都没有了,她皱着眉,嘴唇火辣辣的刺疼。 “嘶——” 江梓衿抽了一口冷气。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唇畔,麻涨的疼就直接冲进了大脑。 “怎么回事” 傅酹走的时候留了一张纸条,江梓衿拿过纸瞥了一眼。 【你喝醉了,我给你泡了一杯蜂蜜水,醒来了就喝吧,不然等会头疼。】 【我先回家了。】 纸条最下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江梓衿拿起床头柜上的蜂蜜茶,小声喃喃了两句。 “他还挺好的” 目睹全过程的系统:“” 便宜都被傅酹占尽了。 江梓衿把蜂蜜水喝了,头疼慢慢得到了缓解,她又掏出手机来给傅酹道了声谢。 傅酹可能在忙,一直没有回复她。 “早知道不喝那么多酒了” “没想到后劲那么大……” 江梓衿起身下床,把客厅里的灯都打开了。 电视里开始直播今天的新闻。 “宁安小区又一例凶杀案,凶手在逃至今都没有落网,警察正在全面抓捕” 电视里直播了一则视频。 是一处黑暗的小巷子,死者被打了马赛克,但依稀能看见遍地红色的血液。 现场非常混乱,人头攒动,有穿制服的警察,也有围观看热闹的民众。 江梓衿一听到‘凶杀案’,注意力就全放在了电视上。 那团人形马赛克的旁边,又有一道新雕刻出来的痕迹。 是数字‘3’。 有一点区别于血液的红色一闪而过,江梓衿暂停,又来来回回看那一秒的视频。 江梓衿视力不错,但镜头摇晃的太快了,她也没什么把握。 像是玫瑰? 她皱了一下眉,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被绑架,导致她现在看到玫瑰就有一种格外敏锐的直觉。 刚刚那一点区别于鲜血的红,很像她前几天在案发现场看到的玫瑰花瓣,只是当时她被周泽宇拉住了,没有仔细观察过。 江梓衿想起自己当时用摄像机拍到的案发现场照片,她立马起身去拿。 刚一打开摄像机,江梓衿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她的照片。 坐着的、躺着的 有她被圈环绑着,手伸向两边的,也有她昏迷时候,垂着头被一只大手掐住下巴的。 男人恶劣的将食指伸进了她嘴里,抽出时粘连着暧昧的银丝。 另一张和这个差不多—— 画面暗红,气氛暧昧。 高大的男人用手捏着她的唇珠,狎昵的用两指聚拢又撑开。 也有他隔着半张恶鬼面具吻她的样子,距离很近,甚至能看到她被勾出来的舌头 铺天盖地的玫瑰几乎要将她吞没。 江梓衿拿着相机的手用力到发白,几乎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在无意识的颤抖。 各种模样的她拍了足足有几十张。 更让江梓衿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里面居然有一张是在她家里拍的! 画面比较昏暗,摄像机是夜视的,拍起来也能看清一点。 是一张熟悉的大床,江梓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衣的领口大开,雪白的肤肉上,是深深浅浅旖旎的吻痕,右上角的日期显示 就在前天!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向上蔓延。 江梓衿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电视上的直播还在不停的播放。 “受害者的年纪在18-25岁之间不等,多为女性,尽量避免外出,提高防范意识。” “为了您的安全,请各位居民近段时间减少外出,在家时锁好门窗,凶手还未归案,警方已经出动了总部的警力,全力抓捕调查” 她想起自己坏了的门锁,虽然还能关上,但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一把推开,完全没有用。 江梓衿放下摄像机,跑去书房来来回回搬了好几次不用的书箱来挡住门口,看到门口被堵得死死的,她心中的不安反而更加扩大。 电视上的新闻播报员甜美的女声还在不停的汇报。 “目前已知死亡人数为六人,尸体旁用篆刻刀刻上了阿拉伯数字,从‘8’一直倒数到‘3’,警方怀疑凶手还会再次作案” 江梓衿不敢去卧室睡觉了,她把电视的声音开到了最大,换台到了少儿频道,听着电视机里咋咋呼呼的海绵宝宝,蜷缩在沙发上,就连灯也不敢关。 夜晚的小区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间到了凌晨三点,江梓衿困得脑袋直往下点。 理智告诉她不能睡,意识却开始混沌。 外面刮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唰唰’响,成为这片寂静的夜色中唯一的奏鸣曲。 江梓衿的头靠在沙发垫上,从浴室逐渐飘来一阵浓白的烟雾,笼罩在整个客厅里。 沙发上的少女鼻尖动了动,眉眼一松,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混沌。 她的头一点一点往下低,眼看着就要掉进沙发里。 ‘吱呀——’ 紧闭的浴室门被从内打开,男人将灯光熄灭,他很高,朝着客厅走去时,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哒哒’响,却不能再惊醒沙发上的少女。 他动作很慢,月色透过窗户照在江梓衿的身上。 少女露出雪白的双腿,潋滟的眼尾下耷,惹人怜爱的漂亮。 她呼吸均匀,已然睡熟了。 就在江梓衿身体一滑,即将掉下去的瞬间,男人伸出铁臂,一把搂住她。 月光照在他搂抱着江梓衿的胸膛上,他的脸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看不起真切。 男人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从她手里拿过摄像机,声音透着暗哑。 “娇娇不想让我来看你吗?” 他冰冷的指尖擦过江梓衿眼角的泪水,“可是我好喜欢你。” “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每时每刻。” () 第64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1)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癫狂,他就像一个痴汉,对着她的脖子又咬又舔。 “娇娇” 阴冷的气息将江梓衿包裹,他脸上带着沉醉的笑容。 “你是我最终的新娘。” 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刀,在沙发旁的桌子上刻下了一个‘1’。 尖刀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叮铃’一声响。 男人说:“七个新娘的游戏结束了。” 江梓衿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 男人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俯下身,熟练的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突然,他动作一滞,鼻尖动了动。 他闻到了一股酒味。 还有 别的男人的味道。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呼吸粗重,他身形健硕,将江梓衿压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起身覆了上去,下颚线紧绷着。 “是谁?” 他眼中的癫狂弥漫,早就丧失了理智,周身气质嗜血可怖。 江梓衿嘴唇也破了,透着湿软的红。只是刚才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男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俊美的脸上毫无笑意,漆黑的瞳仁泛着无机质的冷,令人不寒而栗。 “他弄脏了你。” 男人病态的掐住江梓衿的脖子,手指却没有用力,他眼底的情绪闪过挣扎和阴冷,就像有两个人格在不停的做抗争。 “唔” 睡梦中的江梓衿皱起眉,昳丽的五官脆弱易碎的像个瓷娃娃。 男人在江梓衿皱眉的一瞬间猛地松开手,他呼吸粗重,手腕上的银环冰冷刺骨。 “娇娇。” 面前的少女乖巧的睡着,乌泱泱的睫毛垂下,在月色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美得惊心动魄。 男人的脸阴晴不定,他跪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粗糙的手掌拂过江梓衿的脸,他沉住呼吸,声音带着压抑的暗哑。 “我不想伤害你的。” “娇娇。” 他虔诚的像个信徒,又像卑微到尘埃中的坏狗,摇尾乞怜的想要主人的爱抚。 “你是我的新娘。” “是我的” 他病态又急切的蹭着江梓衿的脸,嘴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他咬上江梓衿的嘴,在她全身上下都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 像是在标记着自己的领地。 “别人不可以碰你。” “你是我的。” 江梓衿全身软绵无力,男人将她的双臂环在自己腰间,肌肉虬结的胳膊搂抱着少女纤细的腰,呼吸间滚烫灼人。 “我给您换上衣服。” 江梓衿明艳的眉眼成为夜色中最引人的禁果。 男人兴奋的颤抖,他早就准备好了。 给他的新娘一件最美的嫁衣。 空气中似乎都带着粘稠滚烫的气息,男人就像中了邪,声音诡异缱绻,在夜色中格外渗人。 “娇娇,你好香好甜我好喜欢不要讨厌我我就碰碰你不要讨厌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诡谲的嗓音在寂静一片的客厅中听得人汗毛直立。 男人跟疯了一样舔着她,艳丽的红色从雪白的脖颈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他喘着粗气,口中低哑的话语粗鄙又下流。 江梓衿睡梦中的眼尾都泛着潋滟的鲜红。 男人宛若被下了降头,唇畔下的肌肤软得不像话。 他就像被主人取下了项圈的狗,失控的沉醉在主人温热柔软的怀抱。 江梓衿的衣服被褪去,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婚纱裙。 她安静的沉睡着,手交叉放在腹部,任由着男人为所欲为。 乌黑稠密的长发在沙发上铺满,少女身材纤细精致,瓷白的脸上透着一抹潮红,纯黑的长发将她的肤色衬得更加白皙。 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膝盖、胳膊肘都透着粉红。 耳边是男人为她别上的艳红的玫瑰,茎干上的尖刺凸起都被拔出磨平。 蓬松柔软的婚纱贴在她纤细的双腿上,裙子不长,能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雪白的肤肉上还绑着一个白色的束带,软肉被掐得向内陷进去。 她像花园中开得最鲜嫩的一束玫瑰,艳嫩的仿佛只要用力磨碾她的花瓣,就能淌下甜蜜的汁水。 高大的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低哑。 “真漂亮。” “我的新娘。” 他取下手腕上的银环,套在了江梓衿的纤细的手腕上。 ‘平安’这两个镌刻下来的小字,被男人粗糙的指腹拂过。 ——“我们回家。” 中央新闻总台记者表情严肃,声音甜美:“根据警方搜查,在环南公路上发现一具女尸,凶手再次作案” “请市民提高警惕,有发现异常举动的危险人物,请立即拨打110报警。凶手危险性极高,且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警方分析作案人极大可能是反社会型人格——” 摇晃的镜头下,镌刻的数字‘2’若隐若现。 而在那女尸身旁,完整的玫瑰被人群踩碎,变得凌乱肮脏。 【我以七位新娘做祭品,迎娶我最美的新娘。】 傅涧发了一长段资料过去。 【帮你查好了。】 【确实是a省警局总部的人,资料履历也不错,前段时间还立了个人一等功。】 傅酹对警察的事情不了解,但他也知道要想立个人一等功非常困难。 傅涧说:【边境那边走私、贩卖毒、品猖獗,我从个人渠道了解了一点】 【周泽宇他曾经在北部那边卧底了五年,捣毁了分部毒枭办设的化工厂十余处,甚至将当地最大的毒枭枪毙,他回国后在重症病房躺了半年】 傅酹拧眉思忖,然后问:【受伤了?】 傅涧说:【没错,被内线拉回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他被毒枭的手下抓住,是个女人,手段很毒。将他绑在地下室,用剔骨刀凌迟。】 【他救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没一块好皮,血都止不住,临近休克,差点死在路上。】 () 第65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2) 傅涧的面前是一具女尸,他拈起尸体旁的玫瑰花瓣。 “傅队,您看出什么了吗?”青年好奇的问他。 傅涧神情有些懒散,指尖摩擦着花瓣,“只是一点猜测。” 他烟瘾有点犯了,“死者身份查得怎么样了,还有住址。” 青年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说:“她叫叶欢,夜场陪酒的,住在宁安小区a栋4单元909。” 傅涧将花瓣丢到了垃圾桶。 青年追问,“傅队,你说这凶手是不是在向我们示威啊,每个死者边上都弄点玫瑰,啥意思啊” “我记得您不是也喜欢玫瑰” 傅涧低垂着头站在女尸边上,下午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橘黄的日光照在他的眼睑,中和了些许他眉眼间的锋利和冷漠。 “不是示威。” 青年一愣,“啊?” 傅涧说:“是他的习惯。” 青年不明白他的意思,问:“什么?” 傅涧说:“凶手没想认真藏着,不然他也不会留下这些痕迹。” 他转过头,问小警员:“你听过‘蓝胡子和他的七个新娘’吗?” 青年不解,“听过,可是这个和蓝胡子有什么关联?现在已经死了七个人了,而蓝胡子里,第七位新娘是被骑士救走了,没有死啊。” 傅涧摇了摇头,“他是为了最后的新娘才会杀了七个人。” 青年咂舌,“为什么啊?” 傅涧嗤笑,“可能他变态吧。” “就像我们永远理解不了精神病的脑回路一样。” 青年还是不太懂,“这具尸体旁边是数字‘2’,会不会还有一个‘1’,也就是还有一个潜在的被害人?” 傅涧说:“不一定。” “故事里蓝胡子没有成功杀害第七位新娘,但他做到了,这种心理更像是一种刻意的模仿,并且向着别人炫耀自己的成功。” “七个新娘也就是七个祭品,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最后那位新娘,所以下一个新娘不一定会死。” “他给他的新娘献上了祭品,用现代一点的话来说就相当于”傅涧摸着下巴,语气像是玩笑道,“聘礼?” 青年怔住了,“这” 傅涧撩下眉峰,一双冷隽的眼透着黑沉,“如果我是他,反而不会杀掉最后那位新娘。” 青年问:“为什么?” 傅涧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他还是没忍住,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懒散的抽起来。 小警员一慌,刚想上去拿他的烟,就被傅涧灵巧的闪身躲过去了。 “傅队,您又抽烟,等下大队长看到了又会说您。” 傅涧声音含糊,“我又没穿警服,放心吧。” 小警员嘀咕,“您真是” 傅涧胸腔漫出几声笑,“怎么,要在上级面前说坏话啊?” 小警员摸了摸脑袋,“我哪敢啊您还没跟我说呢,为什么不会杀最后的新娘?” “傻啊,”傅涧微眯着眼,烟雾的白模糊了他俊美的五官,“花那么大力气,准备那么多祭品不就是为了最后的新娘吗。” “如果我是他” 傅涧单薄的衬衣被冷风吹得鼓起,“会认认真真办一场婚礼,然后把新娘关起来,只有我能看她、触碰她,满足我对她心底的独占欲。” 小警员被他说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不是囚禁么?” 傅涧叹了口气,“是啊。”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傅涧又抽了一大口烟,低头看了一眼女尸。 死者脸上早已面目全非,不好分辨。 傅涧说:“把尸体送去法医那边,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青年应声,“是。” 傅涧回到了自己的古董店,拉开帘子打开了门。 里面栽满了铺天盖地的玫瑰花。 傅涧神情有些恍惚,浓郁的花香味扑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脑子里闪过医生曾经对他说的话。 【您弟弟的病恐怕不能完全治好。】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露难色,【不过你也不用灰心。】 【他好像很喜欢红色,可以适当用物品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比如说】 【玫瑰花。】 【它是一种热烈、而充满生机的植物。】 傅涧坐在凳子上,一双大长腿随意的交叠着,他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又熄灭,就是没燃在烟头上。 【叮咚!】 【尊敬的用户‘rose’,您的特别关注主播‘娇娇’开播了,快去看看吧~】 傅涧低头扫了一眼手机,本来冷硬的眼眸出现了片刻松动。 他嘴角带着抹自己都没察觉出的笑意,右手划开锁屏点进了直播间 和往常不同的是,傅涧没有看到江梓衿那张漂亮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直播间里一片漆黑,镜头在不停的晃动。 半晌才出现一道磁性悦耳的男声。 【大家下午好。】 戴着恶鬼面具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他朝着镜头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嘴里哼着简易的婚礼进行曲。 怪异又诡谲。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男人嗓音带着伪装过的粗粝。 【欢迎来到我和娇娇的婚礼现场。】 江梓衿的睫毛颤动,然后缓慢的睁开。 这是 在哪? 她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玫瑰房,手腕上皮质的圈环将她的双手半吊在空气中。 系统:【你被绑了。】 江梓衿下意识的动了动手,锁链‘叮叮当当’响。 【我我把门堵上了啊。】 江梓衿脸色苍白,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 是一条婚纱样式的蓬蓬裙,白色蕾丝垂在裙底,像海浪一样绵延精致。 裙子不长,只到小腿中间。 系统说:【他一直在你房间里躲着。】 江梓衿看着身上的衣服,脸色又红又白,“衣服也是他换的?” 系统不说话了。 但就算不用系统说,江梓衿也能明白过来。 系统:【梓衿,他过来了。】 江梓衿如惊弓之鸟往后缩,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沾着生理性的泪珠,漂亮的脸上一片苍白,眼尾透着潋滟的红意。 “娇娇。” 男人打开门,他还戴着那副恶鬼面具,露出棱角锋利分明的下颚线。 他走近她,蹲下身—— 冰冷的吻印在她薄薄的眼皮上。 江梓衿眼睫上的泪水被他一点一点舔去,濡湿粘腻的触感让她汗毛直立,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被动的承受猎手给予的一切。 “呜” 江梓衿眼泪流得更多。 男人的舌头刮过,尝出一丝苦咸。 “又见面了。” “我的新娘。” () 第66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3) 江梓衿的脸色更加苍白,偏偏眼尾又是红的,漂亮的杏眼拢着细碎的水光。 她徒劳的挣扎,被绑起来的双手上,银链子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新娘 她不懂面前的人在说什么,眼睫上残留的濡湿的触感让她更加绝望。 “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男人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带着一丝熟悉的低哑。 “娇娇。” “不能哭。” 粗粝的指腹剐蹭过眼尾那一小片娇嫩的肌肤,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 江梓衿眼泪掉得厉害,泪水顺着下巴滴到了裙子上,在纯白色的纱裙氤氲出一点深色。 昳丽的眉眼漂亮又勾人,被人完全掌握在手心里。 ‘咔哒’ 男人用钥匙解开了江梓衿手腕上的束缚。 江梓衿额头上蒙了一层细汗,乌泱泱的羽睫上泪水将睫毛沾成一缕一缕的,孱弱又娇气。 “别过来” 男人整个人几乎都要压在她身上,寡淡的唇畔微微嗡合,“为什么?” 他凑在江梓衿耳边,压抑低沉的喘息声让江梓衿脸色更白。 “你是我的新娘。” 江梓衿咬着唇,眼泪一点一点往下滴落,她哭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瞧着可怜巴巴的,耳根子晕出一大片艳丽的珊瑚红。 男人站起身,将手机放在支架上固定好。 江梓衿似是察觉到了他想做什么,踉跄的爬起来就想跑。 粉白的膝盖跪在地上,压出更深的印记。 “娇娇。”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男人一把抓住。 “放开!” 江梓衿的双手都被男人反扣在身后,右手上好像被套了个圈环,她往身后瞥了一眼,纤细的手腕上,亮银色的平安镯非常显眼。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恶狠狠的警告她,“再跑我就继续把你锁着。” 江梓衿浑身发冷,钳制住她的手粗糙有力,不会让她太疼,也完全挣脱不开。 她想到刚才看到的手腕上的镯子。 那明明是周泽宇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男人咬着她剔透的耳垂,“听懂了没有?” 乌黑稠密的长发贴在少女苍白精致的脸侧,纯白的婚纱衬得她纯洁又漂亮,圆润的杏眼拢着一层雾气,她尾音带着点猫儿似的颤。 “周周泽宇?” 男人明显顿住了。 江梓衿用力挣了挣,发现男人的手有所松动,“松开” 她心里有点怀疑,手腕不停地挣扎用力。 就在江梓衿即将挣脱的下一秒,男人再次收紧力道。 “啊!” 她被抵到墙上,纯白的婚纱下,修长白皙的双腿在玫瑰丛里显得极为惹眼,红与白交织缠绕,像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 男人的呼吸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呼吸加重,健壮的身材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娇娇” 男人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鼻尖都是她身上甜腻的樱桃香气。 “再叫叫我。”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他就像个丧失理智的变态,被江梓衿的声音勾得浑身颤栗的兴奋。 “娇娇娇娇你好香啊” 江梓衿瞳孔一缩,脖颈处细细密密的刺疼让她红了眼睛。 “疯子” 她的所有挣扎都被男人单手扼杀。 脖颈处麻了一片,男人极有耐心的舔舐着她嫩白的软肉,就像野兽在逡巡着自己的领地,眸光贪婪的将少女锁定。 江梓衿唇边溢出细小的呜咽声,明显被吓坏了。 “不要哭,娇娇。” 男人冰冷的面具贴在她雪白的肩背上,江梓衿身体僵硬,被牢牢桎梏住,只有喉咙里时不时漫出几声绵软的低吟。 “我不想伤害你。” “听话。” 江梓衿漂亮的杏眼挂着水珠,她小心翼翼的点着头,蝶翼般的睫毛上下抖动。 “好乖。” 男人逐渐放开她,他比她高很多,西服下的躯体魁梧健壮,肌肉将衣服撑得很平,线条优美性感。 他靠在江梓衿身上时,衬得她更加娇小精致。 江梓衿动也不敢动,面前是一大片浓烈的玫瑰,呼吸间都是玫瑰那浓烈的香味。 男人细心的将茎秆上的尖刺全部拔出磨平,就算她贴在一大丛花上也不会划伤她娇嫩的皮肤。 江梓衿吸着鼻子,挺翘的鼻尖透着一层薄红,雪白的肤肉一掐一个红印。 “你到底是谁?” 男人带给她的感觉处在熟悉又不熟悉之间,就像很矛盾的两个个体相结合,让她摸不准。 “你猜猜看?” 他恶劣的勾起唇角,摄像机就架在不远处,旁边还有一部手机,界面正是江梓衿经常开直播的那个平台。 “时间到了。” 直播间被准时打开,江梓衿瞪大了双眼,杏眼充斥着无措和彷徨。 “不行!不” 从镜头里看过去,两人站在大丛玫瑰园中,一个穿着漂亮的婚纱,一个穿着笔挺禁欲的西装,格外登对养眼。 男人扣着江梓衿的下巴,将她的脸挪到了镜头前面。 “看镜头。” “你今天很漂亮。” () 第67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4) 【娇娇老婆开播了诶!】 【我靠我靠我靠!!这男的谁啊?】 【娇娇今天怎么穿的婚纱啊,难道今天的主题是spy?】 戴着恶鬼面具男人朝着镜头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嘴里哼着简易的婚礼进行曲。 “大家下午好。” 【这是谁啊,感觉不像snake老师啊?】 【怎么也戴着面具啊。】 【这个地方在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玫瑰】 男人声音低哑,面具下的半张脸棱角锋利,眼眸深邃,薄唇向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欢迎来到我和娇娇的婚礼现场。” 【!!!!】 【什么什么什么?!】 【我脑子有点晕乎,他刚刚在说什么,结婚?!】 【娇娇老婆呢!!我不相信!】 江梓衿咬着下唇,漂亮的杏眼跟水洗过一样清透明亮,纯白的婚纱穿在她身上美得不真实,像展柜里最精美的瓷器,在玫瑰丛中白得晃眼。 男人将手机镜头对准了江梓衿,他看着直播界面上疯狂滚动着的弹幕,微微歪着头—— 最顶上一道飘红的置顶。 【rose:你是谁?】 男人滑动屏幕的手顿了一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漆黑的瞳孔里照不出一丝光亮。 【rose:娇娇现在在哪?】 江梓衿心跳如擂鼓,她丈量着自己和大门的距离。 男人就站在门口的不远处,如果想要跑出去,按照距离来测算的话她是肯定逃不了多远。 必经之路也被堵死了。 “在看什么?” 男人仿佛一眼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 “你想逃跑?” 【什么意思啊??】 【娇娇老婆怎么不过来?】 【什么逃跑?不是spy吗?】 江梓衿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颤动,绝望涌上了心头,细白的指节揪着裙子上的蕾丝纱,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 她离摄像头的距离有几米,再加上房间昏暗,粉丝都看不到她清晰的脸。 【娇娇呢?】 【能不能把灯打开啊,我想看娇娇老婆!】 【今天的剧本是‘结婚’吗,想怎么演!!好新奇。】 男人眼神微谙,他将摄像头拉近。 江梓衿不断后退,直到背部抵上了那层‘玫瑰墙’。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片闹腾,还以为是演剧本,谁都没有当真,也没有想到这会是一场‘绑架’。 男人冲着她招了招手,“娇娇,过来。” 江梓衿摇着头,泪水盈在眼眶中,她不愿意暴露在镜头之下,短款的婚纱裙上身是一字肩,露出他被男人咬得满身的吻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 他的手伸在半空中,声音也沉了下来,寡淡的唇畔抿成了一条线。 “过来。” 【!!!不是,你凶我家娇娇老婆干什么!】 【这到底是不是剧本啊,我怎么感觉娇娇一点也不愿意的样子。】 【+1,我也是。】 江梓衿害怕的眼泪珠子直掉,喉咙里溢出来几声可怜的呜咽,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不要” 【娇娇哭了?】 【怎么回事啊,娇娇怎么哭了??】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放下手,他朝着江梓衿一步一步的走去。 “为什么不要?” 他捏着江梓衿的下巴,雪白的肤肉被他掐的鼓起。 即便是这样,面前的少女也漂亮的不像话。 男人粗粝的指腹磨过她挺翘的唇珠,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 “为什么又想惹我生气?” 江梓衿反抗似的用手推着他,瓷白的手腕在男人面前和娃娃一样纤细瘦小,她哭红了眼尾。 “松手!” 殷红的唇肉被他碾磨的微微泛白,江梓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他的手上,温热又湿润。 男人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江梓衿” 那道声音非常熟悉。 不是伪装过后的粗粝怪异,而是正常的,清冽的青年音。 江梓衿挣扎的动作一停,愣神的看向他面具后的眼睛,嘴唇嗡动。 “周周泽宇?” 男人太阳穴上的青筋鼓起,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你是不是周泽宇,你” 男人再抬眼时,眸底猩红,冷漠的眼睛里仿佛没有焦距,他收起唇角冰冷的笑意。 “你想要他救你?” 周泽宇眸中迸发的令人心惊的寒光。 “没有人能救你。” “他也不行。” 【你们演剧本怎么不把镜头挪过去啊,我们都看不到呜呜呜】 【娇娇的裙子好漂亮,虽然看不清娇娇的脸,但感觉比之前直播上的妆造还要好看!】 【我怎么感觉娇娇被威胁了啊?】 【应该不至于吧,谁会直播这么玩,又不是变态。】 江梓衿细长的眉头蹙起,她下巴被男人掐红了一大片,细白的肌肤还残留着泪痕,有种易碎的美感。 男人垂在身下的手指动了动,他把身后的摄像机移了过来。 摄像机因为角度问题,只能看到男人宽阔的后背,后颈骨微微突出,线条性感。 江梓衿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在镜头面前清晰起来,纤长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乱颤。 【娇娇!娇娇老婆!!看到你啦!!】 【老婆眼睛好红,真的哭了??】 【娇娇老婆怎么哭了啊,心疼。】 男人抬起手,覆在自己的面具上。 “娇娇。” 江梓衿瞳孔一缩,面前的人已经缓慢的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让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男人的鼻梁很高,漆黑的瞳孔像滴入水滴的墨汁,浓烈的照不进一丝光亮。 五官轮廓分明,神情冷漠,从寡淡的唇畔蜿蜒到冷冽的双眸,攻击性很强的长相。 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被他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摘面具了??】 【我也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他怎么背过去了啊,我只能看到娇娇的脸。】 【娇娇怎么那么惊讶?看起来不像是演的,到底是谁啊?】 男人扣住江梓衿的后脑,手背上薄薄的皮肤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他吻上了江梓衿的唇畔,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喉咙里的话语闷着暧昧的粘腻。 “娇娇,放松。” 傅涧手机都要捏碎了,脸色差到极点,一股无名火气正慢悠悠的燃烧在他胸膛。 他看不到那男人的样子,却能清楚的看到江梓衿被吻上时的害怕,惊惧。 接吻时暧昧的水声让弹幕陷入了一片疯狂,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出江梓衿的异样。 傅涧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剧本,也不是什么角色扮演。 江梓衿出事了。 可能是绑架。 傅涧‘腾’地站起身,走到古董店门口,他站在石膏娃娃面前,娃娃血红的嘴夸张的咧开,像是在冲着他笑。 男人手指在石膏娃娃漆黑的眼瞳中转了一下,‘咔哒’一声,外层隐蔽的机关打开,露出里面的摄像头。 监控设置的位置是出小区必经之路的小道。 如果江梓衿真的被绑架了,监控就一定能拍到。 傅涧怒火在胸中翻腾不休,就像满载着汽油的油桶,随便一点小火苗就能将他一把点燃。 握着摄像头的手用力到掌骨可怖的突起,指节泛白。 他不会放过绑架江梓衿的那个人。 () 第68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5) 江梓衿的呜咽全部被周泽宇吞进了肚子里。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他咬着她殷红的唇畔,泪水混着少女身上的甜香,几乎让他发疯。 江梓衿穿着一身纯白的婚纱,乌黑稠密的发丝间别着一朵刚摘下的玫瑰,在艳红的衬托下,像深海中的明珠,纯洁又漂亮。 【啊啊啊!!疯了疯了,娇娇居然真的被亲了!】 【不是剧本吗!!我失恋了呜呜呜】 【放开我老婆,这不是剧本吗!!为什么还亲我老婆!!】 周泽宇松开她时,江梓衿憋红了脸,她喘着气,被玩弄的艳红的舌尖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 “你不是周泽宇” 江梓衿红着眼睛,明明气都喘不匀了,还用力推拒他。 眼前的人长着和周泽宇一样的脸,周身的气质却全然不同。 沉默时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刃,危险而阴冷。 男人抬手撩起江梓衿耳边的发丝,柔顺的长发顺着他的指节缠绕了一圈,声音带着点低哑的音质。 “那你说我是谁?” 江梓衿鼻尖通红,眼尾的湿润可怜又精致。 “你是杀人犯。” 【什么什么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啊?】 【我没听清,娇娇怎么哭了呀,这不会是强迫娇娇的吧。】 【坏狗!!怎么能咬娇娇老婆!】 【娇娇嘴好红啊,歪个楼,我也想亲(斯哈斯哈)】 两人的声音都比较小,直播间的观众只能模糊听到几个字眼,只能凭着口型乱猜。 【什么粥(周)啊?】 【这次的剧本怎么那么奇怪。】 周泽宇将后边的摄像机关闭,直播间陷入一片黑暗。 【什么情况?!怎么黑屏了?】 【就要下播了吗?】 周泽宇转过身扫了一眼手机,不紧不慢道:“你大可以向直播间的粉丝们求救。” “他们有些人可能会帮你报警,有些人可能将这当做玩笑,但这也是一次机会不是吗?” 江梓衿杏眼拢着水雾,就像被人捏住了命脉的兔子,在他的威胁下瑟瑟发抖。 周泽宇冰冷的指尖碰在江梓衿被他咬得绮红的唇肉上,上面还沾着暧昧的光润,他阴郁的视线让人毛骨悚然,“不想试试?” 江梓衿没有说话,脸上残留的泪痕让她看上去非常可怜。 男人转过身直接中断了直播。 “机会只有一次。” 江梓衿浑身颤抖,她趁着周泽宇转身的间隙,朝着门的方向就猛地冲了过去—— 刚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像迷宫一样的走廊通道,没有开灯,长廊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到头,正中间的墙壁上有一个玩具小木屋,有个仿真猫头鹰在小木屋闭眼缩着。 她刚跑出没几步就被男人一把扣住胳膊拖了回去。 “放开!” 江梓衿不停地挣扎,细白的皮肤上都是男人掐出来的痕迹。 周泽宇皱了皱眉,他不想弄疼江梓衿,但她又一直在动,不用点劲儿根本钳制不住她。 男人低声恐吓道: “不想我把你胳膊拧断你就老实待着!” 江梓衿睫毛一颤,还真就老实听话了。 就是眼泪掉得厉害。 喉咙里都是细小的呜咽。 周泽宇感觉一阵烦躁,他又没对江梓衿做什么,“别哭了。” 江梓衿背着手擦眼泪,她脚上周泽宇给她换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光裸的足底踩在玫瑰上,脚掌心都磨破了。 周泽宇抿着唇,脸色还是很冷,他手腕一用劲儿就把人拖了过来。 “啊!” 江梓衿撞进了他怀里,鼓囊囊的肌肉又韧又饱满,就像撞在了温热的墙上似的,滋味反正不怎么舒服。 周泽宇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膝关节,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害怕我会杀你?” 江梓衿的脸被迫扬起,乌泱泱的羽睫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杀了那么多人” 周泽宇把她放在那张‘玫瑰床上’,手狎昵的勾勒着江梓衿脸部轮廓,像毒蛇一寸寸舔舐着猎物的肌肤,粘腻冰冷的触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你就不怕我也像杀了她们那样杀了你?” 瓷白的脸被人捏住,男人的眼神阴鸷,毫无理智的像个疯子,“割断你的脖子,放干身上所有的血” 江梓衿脸色更加苍白。 男人病态的笑了起来,“吓到了?” 江梓衿不停地往后缩,眼泪珠子串了线一样往下掉,像是一只被逼上绝路的小动物。 “怕什么?” “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 江梓衿还在簌簌的颤抖,她抱着膝盖蜷缩起来,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 周泽宇凑近她,吻着她湿漉漉的眼睫,说:“可惜我不舍得。” 这是他的娇娇。 他的新娘。 “傅队,查到了。” 青年小警员额头上都是汗,这几天忙凶杀案,来来回回都是他来跑,瘦了起码五六斤,肚子都瘪下去了。 “那些死者的共同点都是曾经参与了两年前那场贩毒案。” 傅涧抑制不住身上的暴戾,语气冷硬,“卷宗拿给我看看。” 小警员说:“您看过那份卷宗。” 傅涧抬起头,清冽的黑瞳像漩涡一样深重。 小警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是您上次让我调查的周泽宇,他立功的那次就是和两年前的贩毒案有关。” 他继续道:“两年前的那场贩毒案死了多少警员啊,唯一活下来的内线就只剩下周泽宇,北部那边乱的很,多的是z国人为了钱财被骗过去,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在毒贩手里讨活计。” “那些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当年在北部被救回来的人,曾经也帮了不少毒枭做事,关了一两年洗心革面出来了。” 傅涧又点了支烟,烟头猩红,烟雾缭绕,他情绪翻涌的时候就靠着烟来保持镇定。 “死的都是女孩” 傅涧的双眼因为点烟的动作而惯性眯起,他熟练的拿下烟头,一口白烟徐徐从唇畔溢出,飘荡在他清冷禁欲的脸庞。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那场案子,被救回来的人也有男人吧,怎么他们没事” 小警员面露难色,“这” 傅涧也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听到答案,猜测道:“凶手要么就是当年参与过贩毒案并受过某种刺激的人,要么就是” 小警员竖起了耳朵,问:“是谁啊?” 傅涧眼神一凌,“周泽宇在哪?” 小警员一愣,“您怎么突然要找他啊,周警官和我们区不是一个管辖处的” 傅涧抖了抖夹在食指和中指上的烟。 “他可能和凶杀案有点关系。” () 第69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6) 小警员一听和凶杀案有关,脸色都严肃起来。 “是。” 他转身跑去分局问,因为凶杀案影响巨大,总局和分局都调派了人手过来协助。 分局的警队临时地离宁安小区不远,一来一回也不费太大的劲。 傅涧拧着眉查看手中的监控录像带,他调了五倍速,从昨天下午的监控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多,直到有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凌晨三点四十分,还有人在小区里游荡。 傅涧将倍速调至正常,然后一点一点观察。 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傅涧不断的放大,直到看清他手中抱着的女孩的脸。 正是江梓衿。 傅涧看着她昏迷着被带出了小区,身上穿的是直播时的那件婚纱裙,手腕无力的垂在身下,陷入了昏迷。 戴着面具的男人察觉到监控的位置,他扫了一眼石膏娃娃,那种下意识的洞察力简直敏锐到可怕。 傅涧目光很淡,漆黑的瞳仁冷的刺骨。 屏幕中的男人挑衅一般的在监控下多站了两秒,他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口型。 【人,我带走了。】 他扬着唇角,这才抱着人抬脚离去。 ‘砰——’ 傅涧猛地砸了一下桌子,桌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男人怒不可遏,双拳捏的咯咯响。 他之前从不把这种低劣的挑衅放在眼里。 但这关乎着江梓衿的安危,她随时都会有危险。 傅涧脸上像凝了一层冰霜。 按照刚刚那场直播来看,绑架她的人就是凶杀案真正的凶手。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叮——】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瞬。 是傅酹发的信息。 傅涧喘了几口气,眼底寒芒未消。 他平复下呼吸,才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哥,我朋友好像不见了,半天都联系不上。】 【我怕她遇到了危险。】 【她也是宁安小区的,那边不是出了几场凶杀案吗?】 傅涧低敛下眼皮。 【住在哪栋楼你知道吗?】 傅酹说:【五栋303】 傅涧看着手机上的这条消息,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薄唇抿出一道凉意。 这不就是他对门的房间号吗? ——也就是江梓衿住的地方。 傅涧问:【你认识她?】 另一头的傅酹被这个问题问懵了,还以为他哥是在试探之前那个莫须有的‘女朋友’。 傅酹也没想瞒着他,【对,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 【她是女主播,我知道这种职业的女生你都不喜欢,但她不一样的】 傅涧:“” 【今天她开播的那场直播有点奇怪,我打电话给她也联系不上,所以担心她出事。】 【哥,你不是不看这种直播的吗,我实在担心她,不然我把她直播回放发给你看看,你们这种做警察的肯定比我懂得多】 傅酹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傅涧的脸色渐渐冻住,他皮肤白,寡淡的唇畔很薄,看上去有些冷漠。 谁跟他说自己‘不看直播’的了。 他不仅看,还经常打赏。 傅酹深呼吸了两下,脸上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傅酹:【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傅涧:“” 他把手机反手扣在桌面上,回复都懒得回了,任由手机在桌上嗡嗡响。 有什么比和自己亲弟弟同时喜欢上一个人更操蛋的事? “傅队!” 古董店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小警员和之前一样风风火火。 他扶着膝盖,胸膛上下起伏,累的直喘气。 “可可能真和你猜的一样。” 傅涧微过脸看去,从外摄入的光线映在他脸上,冷冽的眼睫连着眉梢那一片都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比平时更加冷漠疏离。 “那边怎么说?” 小警员终于喘上了气,“周周泽宇不见了!” “他们分局的人找人也快找疯了,连着一整天电话都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 傅涧眼神一谙,站起身披上了墙上那件外套,眼角下垂,带着点戾气,“带几个人跟我一起走。” 小警员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找到人了?” 傅涧说:“大致方向能确定。” 小警员一声‘我靠’卡在喉咙里,憋得脸都红了。 虽然他早就听闻支队长侦查能力出群,没想到这么牛逼。 傅涧说:“小区南门外的监控都给我打电话调出来,只要昨天晚上凌晨三点到五点那段时间的,发现可疑人影出现立即向我汇报。” 小警员应声,“是!” 傅涧穿上了那件警服,棱角分明的脸上俊美冷冽,像悬崖峭壁上历经风吹雨打,仍然巍然耸立的岩石,刚硬清俊。 “喊两个身手利索一点的跟我一起走。” 他薄淡的唇掀起一丝冷笑。 “配上枪。” 几里外的玫瑰房。 房间不大,室内的灯光昏暗,透着一种阴森的颓废感。 这里到处都是新鲜采摘的玫瑰,深红的色彩鼓动着某种不受控的情绪翻涌不休。 男人单手扣着江梓衿,将她按在柔软的花墙。 薄凉的唇畔从她眼睫一直滑到细白的脖颈,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水痕。 周泽宇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尾音又带着着点暧昧的缱绻和粘腻,暗示意味浓厚。 “我想要你。” “我的新娘。” —————— 谢谢宝贝们的礼物,爱你们! 今天也是卡点发布的一天,太累了,我两边都在更新,有点忙不过来了。qwq 宝儿们早点睡觉哦。 () 第70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7) 江梓衿簌簌的颤抖,他捏着她的脚踝,粉白的踝骨他一掌就能完全把握住。 “滚开” 她声音带着抹不去的哭腔,殷红的唇畔被她咬了又咬。 “疯子变态” 江梓衿往后缩自己的脚,却被男人抓得更死。 “放开我。” 她挣扎得厉害,手紧紧拽着那层婚纱裙。 周泽宇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背上,捏着婚纱裙上细小的拉链。 江梓衿腿一直在发抖,又害怕又惊惧。 “不” 粗糙的掌心似有若无划过她细白的软肉,激起一层如同电流一般的麻痒感。 周泽宇不得不停下动作,眼底一片猩红,翻涌着压抑的燥欲,他呼吸粗重。 “我会让你舒服。” 江梓衿对着他又踢又踹,另一只手紧抓着自己的胸前的那块布料。 “滚开!” 少女纤细的腰身仿佛没有一丝赘肉,精致的锁骨弯成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无一处不是令人心动的漂亮。 周泽宇被她踢了好几脚,闷哼一声,满脑子的郁结也都被这一脚踹的清醒几分。 “你!” 他作势要去抓江梓衿的脖子,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手虚握住她白皙瘦弱的脖颈,触感滑腻温热。 江梓衿被他压得仰着头,呼吸不畅,漂亮的杏眼还含着水雾,乌泱泱的羽睫止不住的颤动,“呜” 周泽宇手虚握在上面,明明没使多大的力气,江梓衿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跟他多用力掐她了一样。 他憋得都快炸了。 “老实点!” 手下不由自主的松开她,周泽宇声音还是恶狠狠的。 “如果不想我现在就杀了你的话。” 江梓衿眼尾红得厉害,像画家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嘴唇嗡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清凌凌的杏眼就这么抬着瞪着他。 “别瞪着我。” 周泽宇的粗糙的指腹点在她微红的眼皮上。 “我都快被你瞪” 后面两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江梓衿捏着裙子的手蜷缩,粉白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耳根子处泛着一大片潋滟的红。 “流氓。” “变态” 周泽宇气笑了,问她,“你是不是翻来覆去就会这两个骂人的词?” 江梓衿咬着唇偏过头,拒绝和他沟通。 “给我看看你的伤。” 周泽宇扫了一眼她的脚心,狭长的黑眸带着几分冷酷的锐气。 “流血了。” 江梓衿长睫一颤,婚纱裙下微微起伏的雪白胸脯白得像雪,因为挣扎的激烈动作,裙子被蹭的凌乱。 男人的视线在扫到江梓衿哭红的眼尾时,喉结微动。 她身上有股甜腻的淡香,从他给江梓衿换衣服的时候就闻到了,不算很大,却勾的人心头痒痒。 每次面对江梓衿时,他总忍不住欺负她,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感觉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亢奋起来。 “我帮你处理好不好?” 周泽宇的声音带着粗粝的沙哑质感。 江梓衿本来肤色就白,因为哭了太久,雪白的脸上还沁着一层绯色,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都是周泽宇舔舐后留下的痕迹。 “不要” 江梓衿吸着鼻子,终于肯搭理他,眼尾下耷,像是被雨水打湿的猫儿。 她似是察觉到周泽宇不会伤害她,心里虽然没那么怕了,但还是不想看见他。 周泽宇不自觉的抿了下唇,眼神投放在她雪白的足上。 “我怕我走出这道门,你就会跑掉。” 周泽宇撩起她耳边的长发,声音低沉性感,听在江梓衿耳朵里跟毒蛇一样冰冷刺骨。 “要是能打断你的腿,锁住你的双手” 周泽宇的指尖拂过她手腕上的‘平安’银镯。 “你也就永远都跑不了了。” 她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细而长的脖颈在灯光下白得像是在发光,黑琉璃似的眼珠子跟水洗过一样清澈。 “周、周泽宇” 她连喊他名字的时候,声音也软的不像话。 江梓衿忍不住生理性的泪水,她努力憋着自己的气声,偏偏鼻头泛酸,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周泽宇心尖猛地一颤,浑身僵硬。 “江梓衿” 他眼中的神情变换莫测,一会儿冷硬的像一块冰,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布谷布谷’ 门外玩具屋的猫头鹰发出机械的童声。 ‘十二点到了’ ‘十二点到了’ 周泽宇捂着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 江梓衿看着他,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还没等到她做出反应,外面传来一声炸响。 ‘砰——’ 霎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屋子都晃了两下。 红色警报器‘滴滴滴’的发出响声。 ‘检测到有人闯入,已进入一级警报状态。’ 周泽宇猩红着眼,冰冷阴郁在他眼中占了上风。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江梓衿被他从玫瑰床上一把拖起来,差点站都没站稳。 “啊!” 周泽宇眼神黑沉,他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跟我走!” 江梓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手腕上的胳膊像铁一样坚硬,让她根本甩不开。 男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扫了一眼江梓衿的脚下,然后‘啧’了一声。 他蹲下身,从门口拿了一双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平底小皮鞋。 “抬脚。” 外面一阵闹哄哄的,周泽宇居然还有闲心给她穿鞋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炸响,江梓衿吓得浑身一抖。 周泽宇把她鞋扣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说:“是房子的防御系统。” 他的眼睛带着浓墨似的黑,就像情绪濒临极限点的狼狗,随时都会发疯似的无差别攻击。 “谁来救你的?” “那个snake?” 江梓衿抿着唇,就听他嗤笑一声: “不管是谁,可能早就被炸成碎片了。” 江梓衿瞳孔一缩,“你” 外面的响动非常大,大有将这一整个园区都轰炸的架势。 “放心,”周泽宇帮她系好了鞋带然后站了起来。 “这座房子一时半会塌不了。” “我的那些同行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江梓衿被他拉着往外走,她没忍住,唇畔嗫嚅着。 “你明明是警察,你” 为什么会杀那么多人。 周泽宇似是明白她想问什么,寡淡的唇畔抿成了一条线,并没有回应她。 这座玫瑰房建在郊区,从外面看,是一栋大型的平层,蜿蜒了一百米。 长廊九曲十八弯,周泽宇带着他左转右转,江梓衿根本来不及记回去的路, 如果没有他在前面带路,江梓衿光是从这里出去都会非常困难。 走了足足有五六分钟,眼前出现了一扇漆黑的木门。 周泽宇从兜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 江梓衿脚步刚挪动一寸,周泽宇就跟脑袋上长了眼睛似的立马回头,声音阴森。 “别动。” 江梓衿那点逃跑的小心思都被他完全看穿,僵在了原地。 “你要是敢跑我立马就杀了你。” 周泽宇手指间夹着一片薄薄的刀片,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渗人的光泽。 他推开那扇门,刚拉着江梓衿没走几步,前方不远处传来汽车的鸣笛声。 刺眼的白光从远处的小道照了过来,直直的打到那扇门前。 漆黑的顶配阿尔法像丛林中劈开的一道利刃,汽笛声划破寂静的长夜,停在了两人的不远处,将后门的出口完全堵死。 ‘咔哒’ 车门转动,傅涧从车上走下来,他鼻梁高挺,一身清正冷峻,沉默时,光是眉眼也给人一种凌厉夺目的感觉。 骨节分明的手上攥着一把漆黑的手枪,手背上脉络分明的青筋顶着那层薄薄的皮肤,宽阔肩背挺得笔直。 “你想把人带去哪?” 他抬起眼,清冷的黑眸微微上扬,冷锐的锋芒摄人心魄。 () 第71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8) “我当是谁。” 周泽宇按捺住身体里另一人格的躁动,朝着他挑衅般的扬了扬唇。 “原来是傅警官啊。” 傅涧眼眸深邃,骨相极其优越,棱角分明的脸上凝着一层冻人的冰霜,警服穿在他身上,衬得更加英挺俊美。 周泽宇舌尖抵了抵腮肉,眸光十分放肆,胸腔蓦地漫出懒怠的笑意。 “没被炸死?” 傅涧眯起眼睛,他举起枪,黑黝黝的枪口瞄准了周泽宇的脑袋。 抬起的胳膊上,肌肉虬结的健壮手臂含着无尽的爆发力。 “放开她。” 周泽宇的手还牢牢牵着江梓衿的手腕,她挣了两下,没有扯动。 江梓衿看向面前站着的傅涧,张了张口,“傅涧” 就在她喊出傅涧名字的瞬间,手腕上一痛,江梓衿忍不住蹙起眉头。 周泽宇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加大,夜色的漆黑将他面部的轮廓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喊谁呢?” 江梓衿腹诽,反正不是喊你。 一路上的跑动,江梓衿脸上脏兮兮的,不知道从哪里沾的灰尘,纯白色的婚纱裙也染上了一点灰色。 发丝凌乱的垂在腰际,有种狼狈的美感。 傅涧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 周泽宇嗤笑,“从你穿上警服的那刻就应该知道,除非真到了危及你安全的情况,警察都没有开枪的权利,你” “砰——” 傅涧扣动扳机,对着他的手腕来了一枪。 “唔!” 血花飞溅,染红了江梓衿身上的白裙子。 傅涧冰冷孤傲的黑眸仿佛没有焦距,声音泛着森冷寒意,“我有权利开枪。”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 周泽宇松开手,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疼出的冷汗。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血渍,他捂着受伤的胳膊,闷哼一声。 “操” 傅涧对着江梓衿喊了一声。 “快过来!” 江梓衿获得自由,立马提着裙子,飞快的朝着傅涧跑过去。 “娇娇!” 周泽宇伸出另一只手,没拉住她。 他眼底闪动着两种人格的挣扎,手腕一阵剧痛。 【让她走。】 ‘周泽宇’恨极,“凭什么?” “她是我的。” 【她不属于任何人。】 脑海中的声音像念经一样让他烦不胜烦。 “闭嘴!” 他跟疯了一样大喊大叫,双眼猩红。 “娇娇” ‘周泽宇’头痛欲裂,身体的控制权被不断的转换,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傅涧朝着他走过来,枪口对准他,“别动。” 周泽宇捂着伤口,他嘴角挂着那丝冰冷的笑意,眼神扫了一眼站在傅涧身后的江梓衿。 “你算什么东西。” 傅涧说:“下一枪我瞄准的就不是你的手腕了。” 他说到做到。 周泽宇病态的低笑,胸腔随着他的笑声震颤。 傅涧挡住他投向江梓衿的视线,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周泽宇’能连杀七人还没被警方抓住,说明肯定不止这点能耐。 要不是因为绑架江梓衿,并且高调直播的这次,要想抓到他非常困难。 周泽宇隽雅俊秀的脸深陷在黑暗中,透出丝丝青白之色。 “做梦。” 傅涧察觉不对,刚想跑过去,周泽宇身手迅速,从指尖甩出一把锋利的刀片,向着傅涧的双眼掷了过去。 ‘咻——’ 傅涧反应迅速的矮身,不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警察都开始往这边赶! 周泽宇连甩了好几次刀片,趁着傅涧来不及瞄准的空档,立马转身跑进了漆黑的长廊,不消片刻,背影就被黑暗吞噬。 敌暗我明的情况下,贸然进入长廊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傅涧丝毫没有犹豫,他朝着门口连开两枪! ‘砰砰!’ 枪响声惊动了郊区林间飞鸟,翅膀甩动的‘扑腾’声在夜色中异常清晰。 “傅队——” 警车上下来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员,“别开枪!!别开枪啊!!支队长说要活捉——” 傅涧冷硬着脸,他放下了枪,“他跑了。” 小警员急得不行,“您怎么就开枪了。” 傅涧冷着声,“没死。” 他转过身去看江梓衿的情况。 小警员絮絮叨叨,“我们已经派人把这里围起来了。” “肯定能抓到他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能不能抓到人 概率极低。 小警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您今天怎么那么冲动,以前都不这样的啊” 傅涧权当没听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小警员说:“傅队,您……” 傅涧正打算从兜里掏出手帕给江梓衿擦脸,一块红色的丝绸布料就从他口袋里掉落,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 正是江梓衿前几天丢垃圾桶里的那条红裙子‘残骸’。 傅涧:“” 江梓衿:“” 小警员:“???!!!” () 第72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29) 江梓衿张了张口,“傅——” 傅涧面色不变,浑身气质极冷,他蹲下身自然的将那一块红色布料揣进了兜里,动作迅速,看不出丝毫异样。 “傅队,这——” 小警员刚说出三个字,就看到傅涧一双狭长的黑眸带着冷意,视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怎么?” 他浑身一哆嗦,“没、没事!” “我什么也没看见!” 欲盖弥彰的话显得更加心虚。 傅涧给江梓衿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将她脸侧的发丝别到耳后。 小警员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心,他们傅队长清心寡欲多年,跟和尚一样无欲无求。 别说藏女人的东西了,光是身边的异性朋友都没几个。 “您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呀” 傅涧看着他,漆黑的眸底射出冷冽寒意,“你很好奇?” 小警员头皮一麻,连忙捂住嘴,“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江梓衿心里觉得毛毛的,但也不敢问。 她刚刚粗略的瞟了一眼,那布料的质感和面料都很眼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之前扔掉的那件裙子上面的。 傅涧怎么可能拿她那件破裙子 江梓衿觉得有些奇怪,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你打算住哪儿?” 傅涧带着她往自己那辆阿尔法上面走。 江梓衿忙跟在他身后,被这问题给问住了,“我” 她有点不好意思,乌黑稠密的长发贴在脸侧,衬得脸上更加白皙细腻。 “还不清楚。” 实话说,她并不想回自己家,总感觉那里还有人躲着。 睡觉都不会踏实。 江梓衿小声说:“准备搬家” 小警员也屁颠屁颠跟上来,还没碰到车把手,就被傅涧锋利似冰刃的眼神给唬住了。 他傻呵呵的笑,殷勤道:“傅队” 傅涧扫了一眼车,说:“车里坐满了。” 小警员:“????” 不是,才上去两个人就满了?? 小警员笑得更加谄媚,“这不,车后座还有位置嘛” 傅涧微扬起下巴,指着面前的大平层:“等下和老李一起在现场做勘察。” 老李是他们局内比较厉害的老警察,平时最爱逮着这些小年轻絮絮叨叨家里长短,和他呆上一会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小警员这两天跑来跑去累个半死,闻言哀嚎一声,“别啊!不然我坐您后备箱里面去行不!” 傅涧冷酷无情,“不行。” 小警员痛苦的哀嚎,“傅队,您也太不把我当人看了!” 江梓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闻言没忍住唇边的笑意。 一天的紧张害怕,到这一刻才有了自由的真实感。 她长得好看,笑起来整个五官都灵动起来,像是大海中艳丽的海妖,漂亮又精致。 小警员扫了她一眼,耳根子都红了,都不敢往她身上多看。 他还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傅涧从车里取出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将她脖颈连着胸前露出来的一大片肌肤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走了。” 江梓衿抓着肩膀上宽大的外套,上面有洗衣粉的香味,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烟味儿。 傅涧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她说:“衣服是早上换的,白天抽了两根烟,有点脏了。” 江梓衿摇摇头,“没事。” 傅涧捏着方向盘,袖子折到胳膊肘上,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 他抿了抿唇,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以后不抽了。” 他发动车子往大道上开,车顶的黄色亮灯也开了,将车内照得很亮。 车里放了香薰,是很清淡的茉莉味。 傅涧装作不经意的说:“回家?” 江梓衿一愣,“我我订酒店住。” 刚经历过一次绑架,江梓衿其实最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但自己也没什么立场要求傅涧陪着她。 傅涧说:“要不你住我家吧。” 江梓衿:“?” 傅涧看着前面的路口,“不在宁安小区,是另外一处地方,有客房。” “我知道你害怕。” 江梓衿抬眼看他,傅涧鼻梁高挺,眉眼深邃。 “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等你搬家了再走。” 江梓衿揪着自己身上那件裙子的蕾丝边,“太麻烦你了” 傅涧说:“不麻烦。” “我是警察,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江梓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她向傅涧道了声谢。 傅涧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指节微动,然后浅淡的移开了视线。 他家离宁安小区不算远,之前为了出任务方便,才在宁安小区买了一套房子。 到了家,傅涧刚一打开门,里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傅酹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连帽卫衣,估计是刚洗完澡,发梢上还往下滴着水,看见门口的两人,一愣。 “哥?” 傅涧身后还跟着江梓衿,她披着一件明显不是自己的外套,下摆长到了膝盖,脖颈处密密麻麻的暧昧的吻痕和咬痕。 () 第73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0) 江梓衿:“???” 哥??? 她实在没想到傅涧居然是snake的哥哥。 兄弟俩截然不同的性格让她下意识的忽略掉两人样貌上的相似之处。 傅涧:“” 他拉着江梓衿进了门,脸色并不好:“你来干什么?” 傅酹说:“之前我不也老来这边住吗?”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江梓衿,漆黑的眼眸微眯,“所以你这是……” 傅涧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然后放到江梓衿面前,这才转过眼看自己的弟弟。 “有什么问题?” 傅酹和他对视,从牙缝里冷冰冰的抛出几个字,“你不跟我解释解释?” “江梓衿怎么会跟着你回家?” 江梓衿穿着那身脏兮兮的婚纱裙,局促的站在门外,没有动。 傅涧说:“进来吧,别管他。” 傅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总得跟我说明情况吧?” “微信消息也不回,你他妈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傅涧冷冷回头,“别在我面前说脏话。” 傅酹气得不行,“你把人带回家,就没时间给我发个信息报一下她的安全?我还特意来找你,本来想让你帮我查——” 他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天知道他看到江梓衿满身的痕迹简直要气疯了。 “她身上是你弄的?” 江梓衿上前说:“不是他” “是” 江梓衿有些说不出口,粉白的指节紧揪着,有些发白。 傅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他眼里,江梓衿就像是还在帮傅涧说话一样。 明明都被人弄成这样了。 还乖乖的穿着傅涧的衣服,跟着他回家。 下一步是什么?上床吗? 傅酹满脸戾气,胸腔胸腔像是有团巨大的火焰炸开。 傅涧拧着眉,看着自己的弟弟,“你发什么疯?” 傅酹喘了口气,眼底的狂躁几乎都快压抑不住,“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为什么会跟着你回家?” 他看着傅涧古井不波的黑眸。 傅涧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他喜欢江梓衿,却还在装傻充愣。 江梓衿连忙道:“是傅涧救了我,我被人绑架了,然后他好心送我。” “你如果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走。” 她说着就要转身,手腕被傅涧一把拉住。 傅涧面庞结了冰般冷硬,“别走。” 傅酹脚都跨过去了,不自然的僵在原地,本来满是怒意的脸上也凝滞住了大半。 “我……” 他没想赶江梓衿走的意思。 就是太生气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江梓衿……” 傅涧回头,眼神立马冷了下来,“你闹够了没有?” 傅酹抹了一把脸,半湿的头发软软的塌在额头上,他看着江梓衿,声音带着点沙哑。 “抱歉,我” 傅酹烦躁的把头发捋了上去,眼底的躁动还在不停的跃动。 “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江梓衿抿了抿唇,乌泱泱的羽睫下耷,眼尾还透着绯红,五官昳丽精致。 傅涧把她拉了回来,她手腕细瘦,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掰折。 “现在很晚了,也没有车,就在这边住下吧。” 傅酹也走上了前,垂下长长的睫毛,“对不起,我” 他眼神中充满了懊恼。 江梓衿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细白的皮肤上暧昧的吻痕被她遮住,欲露不露的样子反而更加凸显深红的吻痕。 “没事” “本来就是我先唐突——” 傅涧打断她,“这里是我家。” “我想让谁来就能让谁来。” 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怒意,看向傅酹时,他却能清楚的意识到傅涧生气了。 他哥平时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一张冷淡的脸上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对待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疏离的温和,谁也不太亲近。 这么清晰的情绪还是傅酹第一次见。 “先洗个澡,我给你找衣服换。” 傅涧让她进来,然后指了一下浴室的位置。 傅酹站在沙发边上,没有再上去和江梓衿搭话。颓废的垂着脑袋,有些沮丧,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傅涧扫了他一眼,然后从桌上拿走了给傅酹准备的钥匙。 “下次来我家提前和我打声招呼,钥匙我先收回去了。” 如果江梓衿不住进来之前,钥匙收走了无所谓,现在住进来了,把他备用钥匙拿了—— 傅酹还想再争取一下,“哥” 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江梓衿穿着那身婚纱裙哪里都不对劲,傅涧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一套新的睡袍。 “先将就着穿,我明天再给你买尺寸合适的。” 江梓衿张了张口,小声说:“不用,我不会住很久打扰你们的” 傅涧把睡衣塞到她怀里,“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 江梓衿摸着手上的丝绸面料,一看就不便宜。 傅涧说:“去把衣服换下来,脏的扔垃圾桶就行,明天家政会有人来清理。” 他指的是江梓衿身上那件婚纱裙。 江梓衿应了一声,然后去了浴室。 傅涧看着傅酹,想抽根烟压压怒气,又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忍住了。 “聊聊?” 傅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脸色还是很臭。 “嗯。” 傅涧坐在了沙发另一头,从茶几上拆了包薄荷糖丢嘴里含着。 傅酹阴阳怪气道:“我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心,还带着人来家里。” 傅涧不紧不慢,“现在你见到了。” 傅酹牙都快咬碎了。 “你什么意思?” “你明知道” 傅涧声音清冽,“准确来说,是下午才知道的。” “行,”傅酹继续说,“那江梓衿现在是怎么回事?” 傅涧含着糖,嘴里又甜又凉,并不是很好吃,但压压烟瘾还是有点作用的。 “她不是说了么,绑架。” 傅酹说:“身上的”吻痕。 傅涧脸色也不好,“是凶手弄的。” 傅酹问:“是那个杀人犯?” 傅涧‘嗯’了一声。 傅酹低骂,“真他妈傻、逼。” 傅涧皱了下眉。 傅酹半靠在沙发上薄唇微微抿着,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额发自然下垂,尾睫上扬眼尾微挑。 “我今天要住在这里。” 傅涧立马回头,“不行。” 傅酹说:“那你现在就把钥匙还给我。” 傅涧还是一口回绝,“不行。” 傅酹手放在沙发靠背上,“咱公平竞争。” “你今天不告诉我她的事,也不回我信息让我干着急,这些我还没跟你算账,就算是扯平了。” 傅涧淡色的薄唇轻启,吐字清晰而冷漠,“不行。” “我没义务告诉你这些。” 傅酹说:“由不得你不行,这么晚了外面也没车,我不走。” 傅涧从腰上把那辆阿尔法的车钥匙甩给他,“你现在有车了。” 傅酹:“” 他嗤笑一声,又把钥匙丢开了,“说好的公平竞争,你把我赶走这还叫哪门子的公平,是我先认识她的” 傅涧软硬不吃,长眼黑沉沉的,“我没跟你说好。” “这里是我家。” “她住在我家。” 傅酹一噎。 就在这时,浴室里传来一道怯生生的女声。 是江梓衿的,嗓音带着她独特的软意,却不显得粘腻,清透又干净。 “那个” “我没有换洗的贴身衣物……” 贴身衣物? 江梓衿尾音拖的有点长,音调软绵绵的,似是羞于启齿。 “内衣内裤。” 声音小的跟蚊子嗡盈一样。 沙发上的两人表情同时一僵。 () 第74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1) 因为傅涧从没带女生回过家,家里一般只有傅酹会来住。 家政阿姨只准备了男士消杀内裤,没有女生穿的。 傅酹站起了身,傅涧看着他,“?” 傅酹说:“我去买?” 傅涧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你确定这个时间点了,超市还开门?” 傅酹一脸怪异,“总不能” “挂空挡吧。” 傅涧:“” 傅酹喉结几不可查的滚动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这些” 傅涧冷冷甩下一个字,“滚。” 他给家政阿姨打了电话,问她家里有没有新的换洗贴身衣物。 家政阿姨很惊诧,“女生的?” 傅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傅酹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上,一双大长腿晃来晃去,眼神不时的扫向浴室那边。 家政阿姨有些为难,“家里好像没” 傅涧本来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正打算挂断电话,就听见家政阿姨话音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对了!” “今年是我闺女的本命年,我打算给她买的贴身衣物还没带回去,都是干净的,放在消杀柜里了,如果她不介意的话可以穿。” 傅涧说:“谢谢,等下我把钱打给你。” 家政阿姨笑了笑,“诶,不用不用,值不了几个钱。” 傅涧挂了电话,傅酹转头看他,“有?” 傅涧点了下头,站起身往衣帽间走,他们房子里有专门的给家政阿姨准备的房间,有时候时间太晚了阿姨就会在房间里住一晚上。 傅酹也跟了过去。 当他看到傅涧拈起那条异常性感的红色布料时,表情都不对了。 傅涧掌骨宽大,手指修长昀亭,衬得那一小块三角布料更加稀少,两侧更是只用了一根红绳套在一起,非常性感。 傅酹:“” “不是,阿姨怎么买这种?” 傅涧:“买给她女儿的。” “今年是她女儿的本命年。” 傅酹欲言又止,然后忍不住开口,“这不是情趣吗” 傅涧:“” “有总比没有好。” 他说着就要往浴室走,傅酹说:“我去给她送,就不麻烦你了。” 傅涧:“不。” 傅酹跟上去,“那你一个男的去给人家送那么隐私的东西” 傅涧冷冷回眸,“你不是男的?” 傅酹说:“我和衿衿熟。” 傅涧抿了抿嘴,眼神更冷。 到了浴室门口,傅酹还跟着。 傅涧说:“你再往前走一步,房子钥匙就再也不可能给你。” 傅酹不稀罕什么钥匙,但江梓衿住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他停下脚步,一番权衡之后,烦躁的开口道:“钥匙。” 傅涧把钥匙扔给了他,傅酹食指勾起钥匙绕了个圈,果然没往前走了。 “快点。” 傅涧先敲了敲浴室门。 ‘咔哒’ 门打开一条小缝,江梓衿伸出了头,她穿着傅涧的睡衣,是他前两年买小了的衣服,穿在江梓衿身上还是很大,领口白花花的露出一大片肌肤。 “给。” 傅涧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谢谢。” 江梓衿微微弯下腰,伸出像藕臂一样白皙的胳膊,她头发也是湿的,贴在苍白的小脸上,沐浴露的香味钻入了鼻尖。 她光顾着拿衣服,完全没察觉到对面男人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梓衿穿着他穿过的衣服,身上也像是带着自己的气味。 殷红的唇肉被水汽蒸腾出瑰丽的色彩,散发着诱人采撷的色泽。 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 傅涧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了起来在胸腔里乱窜,两人距离不过寥寥,他只要轻轻弯下腰,就能吻上她柔软的发旋。 傅涧说:“你怎么不开暖气。” 江梓衿拿衣服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宽大的掌心,绵软的手指还带着她温热的体温,像软乎乎的奶油倾倒,让傅涧呼吸加重。 少女洗过澡之后脸上还沁着一层绯粉,湿漉漉的杏眼像黑琉璃珠子一样水润漂亮。 “不冷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不冷。” 她拿了就像往后退,根本没看清贴身衣物的款式。 ‘咔哒’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重新合上。 在傅涧的角度只能看到江梓衿的影子倒映在玻璃上,剧烈跃动的火焰直往身下窜。 他满脑子都是江梓衿昳丽的脸蛋,湿红饱满的唇肉上还沾着洗完澡的水汽,红得不像话,偏偏眼神又乖又软,十足的蛊惑人心。 “这什么啊” 江梓衿摊开手里的东西,就几根绳子样的东西绑在两边,中间像施舍一样多给了一小点布料,只能挡住重点部位。 她耳根子都红透了,面颊发烧一样烫。 “这能穿吗” 江梓衿太不好意思了,纤长卷翘的睫毛半耷,洗澡时沾的水珠把睫毛粘成了一缕一缕的。 有的穿总比没有强。 江梓衿刚给自己穿上,那种异样感简直要溢出来。 她漂亮的脸上染着红意,刚一打开浴室门,兄弟俩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向她。 傅涧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真的太大了,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雪白的脖颈连着前胸都暴露出来,白皙的肌肤呈现出暧昧的浅红。 傅酹说:“洗好了?” 傅涧沉默着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江梓衿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粗略的点了点头。 傅涧指着他房间旁边卧室。 “你睡我旁边那个卧室。” () 第75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2) 江梓衿点了点头。 她头发还是湿的,顺着发梢往下滴水,漂亮的杏眼染上潋滟的水雾。 傅涧说:“我帮你吹头发。” 傅酹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哥,你出任务应该累了,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 两人锐利的视线相撞,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有点针尖对麦芒的即视感。 傅涧说:“不累。” “你坐着吧。” 傅酹不知道他把吹风机放在哪里了,他在傅涧这座房子里住的也少,几乎没怎么留宿过。 “我也不累。” 说着他就要站起了身。 江梓衿愣了一下,她反应有些迟钝,没看出两人氛围的不同来。 “没事,我自己可以” 傅涧从浴室抽屉里取了吹风机,然后站在门边,对着江梓衿说:“过来。” 傅酹眯起了眼睛,舌尖抵了抵腮肉。 不就是吹着头发么。 有什么好嘚瑟的。 吹风机被傅涧拿着,他也不能直接上去抢,说他来吹。 江梓衿愣了一下。 “啊?” 傅涧重复说了一遍,“过来。” 江梓衿这才朝着他的方向走。 “你把吹风机给我吧” 傅涧的口吻有些强硬,根本没给江梓衿拒绝的机会。 “坐下。” 浴室里放了一个小凳子。 江梓衿‘哦’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她侧过头,只能看见男人锋利的下颚线。 回家之后傅涧已经换下了警服,穿上了家居服,薄薄的衬衣下强壮的肌肉将衣服撑开,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湿漉漉的长发被男人捧在手里,吹风机温热的风拂在了头皮和脖颈。 他的手也很好看,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掌骨撑起薄薄的皮肤,骨感又漂亮。 “风烫吗?” 傅涧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她雪白的后颈上。 江梓衿说:“刚刚好。” 客厅里的电视机打开了,新闻频道还在持续关注宁安小区的凶杀案。 江梓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说” “会抓到凶杀案的凶手吗?” 傅涧说:“会的。” 他温热的指尖轻柔的按压着江梓衿的头皮,指腹上的茧子蹭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将那一片的肌肤都碰红了。 傅涧眼神一暗。 她的皮肤有些过于敏感了,只是轻轻蹭了一下就红成这样。 以后怎么受得了别的触碰。 江梓衿有点痒的缩了缩脖子,“周泽宇他” “是警察吗?” 傅涧动作一顿,然后‘嗯’了一声。 温暖的风吹在头上令人昏昏欲睡,江梓衿手摸着下巴,开始推测,“凶手是只杀女性吗?” 傅涧说:“受害者都为女性。” 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媒体记者早就铺天盖地的报道了这个案子。 江梓衿道:“那周泽宇平时在警局有没有什么异样啊?” 傅涧耐心跟她解释,“我和他不是一个支队,我隶属于总局,所以之前都没见过他。” 江梓衿说:“总不可能突然就转变了性情,肯定有点什么原因” 傅涧说:“你很关注他?” 江梓衿一怔,她咬着下唇,小声说:“发生了这种事,我肯定比平时要更关注这些。” 傅涧凑近了她,“如果你说有什么契机的话,确实有个让我觉得不寻常的点。” 江梓衿直起了腰,眼睛倏地一亮,“是什么?” 傅涧说:“案件机密,不方便跟你说。” 江梓衿又垂下了头,一脸沮丧,头上像是有两只耳朵蔫哒哒的垂下。 “哦” 傅涧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透露了一点。 “他之前参与过一场秘密任务,任务完成之后被残党抓住,伤得很重。” 江梓衿皱着眉,“难道是因为这个?” 傅涧没有再说话了。 江梓衿想到了自己的主线任务,转过头问傅涧:“抓到他了会怎么处置啊。” 傅涧撩着她的头发,“看法律。” 江梓衿说:“那他还会再来找我吗?” 傅涧放下吹风机,看着她的眼睛,“就算他来找你,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所以你不用害怕。” 江梓衿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傅酹住过的,床头柜上还有他和傅涧的合照。 两个半大的男孩合照的时候也不笑,傅涧面容冷酷的面对着镜头。傅酹皱着眉头,环抱着胸,看起来也不怎么待见他这个哥哥。 江梓衿看了眼照片,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她正打算睡觉,系统迟来的主线任务进度在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找出凶手(并杀死凶手),完成度50,请再接再厉。】 江梓衿精神一振。 “系统,要是周泽宇一直躲着不出来怎么办啊?” 系统回的很快,“不会的。” “你是他的新娘。” 这句话江梓衿也在周泽宇嘴里听过好几遍了。 “他为什么选我啊?” 系统想开口,但由于规则的限制,他说不出一句话。 江梓衿没得到回复也不介意,她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涣散。 “之前死的那些女孩呢?” 系统不能透露太多,“她们是‘祭品’。” 江梓衿抱着被子,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那我就不是祭品吗?” 她没有搞懂周泽宇的杀人规则。 系统沉默了一瞬,不好跟她解释,模糊道:“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真正伤害到你的。” “他也不会。” 傅涧洗完澡,腰间松松垮垮的围着一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鼓鼓囊囊的胸肌一直滑落到紧实的腹肌上,脸上和脖颈上全是水珠。 他正要把脏衣服丢进洗衣篓里,就看到里面还有一件江梓衿的贴身衣服。 白色的。 一件样式简单的女士裤。 平时一个人在家住习惯了,傅涧乍一看到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停下了正在擦头发的手,扫了一眼。 另一只垂在身下的手微动。 他上次拿的那点江梓衿衣服布料早就没有她身上的气味了。 傅涧黑眸沉沉的,神情认真而专注。 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国家大事,削薄的唇微微抿了抿。 还没过几秒钟。 傅涧弯下腰,额前漆黑的发梢上还沾着一点水珠,俊美的脸上透着平静和淡漠。 —— 他从洗衣篓里把它取了出来。 漆黑的房间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傅涧的卧室和他本人一样冷漠,甚至是单调,以极简的黑白灰为主。 窗帘被拉的死死的。 健壮的男人手里拿着那块白色的布,将腰间系得浴巾胡乱扔在床下。 床上还放了一包抽纸。 他将布料压在了自己的炙热。 手中的布料揉皱又抚平,暧昧的呼吸声低哑的从唇边溢出。 傅涧另外一只手上拿着手机,手机里放的是江梓衿的直播回放。 少女被压在那面玫瑰墙上,湿润热烈的吻将她包裹。 殷红的唇肉又红又肿。 () 第76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3) 江梓衿隔天上午醒过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点恍惚。 她难得睡了一次好觉,也没有做噩梦,柔软的发丝在鬓角翘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看起来清纯又漂亮。 傅酹敲了敲她房门,“醒了吗?” “早饭放在桌上了。” 江梓衿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在傅涧家里。 她刚想下床,视线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本来紧闭着的抽屉居然被人打开了! 抽屉被拉开了大半,露出里面的几张白色的纸单子。 江梓衿头皮瞬间绷紧,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昨天晚上 江梓衿记得非常清楚,睡前的时候她明明没有碰任何东西。 那这抽屉又是谁打开的? 房间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透明的窗户被拉开了大半,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本来是个非常温暖舒适的天气,江梓衿却觉得浑身发凉。 是周泽宇吗? 她心里骇然,却又觉得不可能。 这里是28楼,他难道还能从窗户外面爬进来? 江梓衿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她睡觉的时候把门锁上了,傅涧和傅酹也没什么必要开锁进她房间啊 这也太奇怪了。 江梓衿低头看抽屉里的东西,是一个病历单,她伸出手从抽屉里将它拿了出来—— 【x省人民医院门诊病例。 患者:傅酹。 就诊科室:精神科。 病人去向:离院。 病人主诉:反复情绪不稳定长达一年。 现病史:一年情绪不稳定,容易发脾气,且有消极厌世的的念头,睡眠时间长且睡眠浅,轻度自虐,伴有较强攻击性。 诊断:重度躁狂症。 注意事项:配合吃药可达到——】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打断了江梓衿的思绪。 是傅酹的声音。 “还没醒来吗?等下早餐要冷了。” 她手一抖,薄薄的几张纸掉在了地上,散在了房间各处。 “衿衿?” 江梓衿回过神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醒了!” “我马上来。” 她弯下腰去捡地上的单子,然后又一股脑的塞进了抽屉里,把抽屉重新关上,才穿着拖鞋去开门。 傅酹换了一身雾青色的衬衫,挺括弧线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打扮的跟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 他笑得灿烂,“早上好。” “这些是阿姨给你带的衣服。” 他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江梓衿看了一下袋子上巨大logo,还是个很贵的名牌。 江梓衿垂着眼睫,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透出一小片阴影。 “谢谢。” 她捏着手里的袋子,不知为何心跳的有点快。 “我把钱转给你吧这衣服很贵的。” 傅酹低着头,他鼻梁很高,眼眸深邃,阳光照在他脸上带着一点温柔的润泽。 “不用,你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江梓衿眼睫颤了颤,“上次本来打算请你的,你说要吃我做的饭,结果还是你自己做” 傅酹摸了一下下巴,像是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唇边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我不介意啊。” 江梓衿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脸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傅酹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雪白的肤肉被掐得微微鼓起,冰冷的指尖陷进了柔软滑腻的皮肤里。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男士木质的淡雅香水味儿。 “脸色怎么那么白。” 傅酹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被他碰过的地方瞬间透出一点昳粉。 江梓衿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纤长的羽睫抖动的像是扑腾着翅膀的蝴蝶。 “我” 傅酹放下手,轻声说:“换好衣服再来吃饭吧。” 江梓衿接过了衣服,她身上那件睡袍睡了一夜敞得更厉害,白皙的脸上泛着一丝薄粉,眉眼昳丽精致,声音又小又软。 “好。” 另一边。 傅涧早就坐在桌上了。 傅酹走到桌子面前,“你怎么知道她衣服的尺寸?” 傅涧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眸带着一丝冷漠。 “看出来的。” 傅酹挑了一下眉,“你还有这能力呢?” 傅涧没搭理他,沉默着吃着早饭。 江梓衿早上要回去拿衣服,傅涧本来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我找到了新的房子,今天打算去那边看一下,顺便从家里带一两件衣服。” 傅酹说:“这么快?” 傅涧也抬眼看着她。 江梓衿点了点头,“只是先去看看房子,还不确定要不要定下来。” 傅酹低敛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额发被他撩到后面,露出挺拔的眉骨,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散。 “你要我接你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新房距离宁安小区没有很远。 江梓衿虽然怕遇到凶手,但主线任务摆在那里,她不能完全不去面对这些。 原来的房子肯定是不能再住了。 系统说:“主线任务必须是由你来参与,如果警方抓到的话,算任务失败。” 江梓衿瞬间惊住:“我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系统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只要周泽宇是心甘情愿去死,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这比上一个好不到哪里去 江梓衿叹了口气,“系统,任务没完成会怎么办?” 系统沉默了半晌,冷质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道:“扣除这个世界的主线积分。” 江梓衿:“” 行吧,认命了。 就在她快到家的那条路上,一个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他蹲在小区的花园内,头顶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把脸颊挡的死死的,只露出一点锋利的下颚线和形状优美的薄唇。 正值盛夏,他身上的白色短汗衫被汗水浸湿了大半,露出精壮的脊背。 匀称结实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充满了爆发力。 他正在喂猫。 那只猫看起来只有他巴掌大,软软的蹭着他的手,吃着他带的牛奶和猫粮。 ——————————— ps:不好意思哦大家!来晚了! 今天是去姨姨过生日,去那边玩了一会儿。回到家里了马不停蹄的就来赶了!先发了一张出来!还有一更可能会比较晚更新!(如果审核没过的话) 也可以明天早上来看噢~感谢大家~ () 第77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4)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江梓衿的视线,头微微向她的方向偏了一寸。 一瞬间,那种被野兽盯上的直觉袭上了她心头。 江梓衿立马转过了头,背脊有些僵硬。 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在紧张什么。 系统:【快走吧。】 江梓衿低低的应了声,迈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 “喵” 小奶猫吃完了他投喂的食物,亲昵的蹭着男人粗粝的掌心。 而男人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小猫身上,漆黑冰冷的眼神一直望着远去的少女的背影。 直到彻底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才转过了头。 炙热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鸭舌帽下的双眼清冷的有些薄凉,就像一尊黑白分明的希腊雕像。 “她很漂亮。” 小猫睁着圆滚滚的双眼,茫然的看着男人。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男人挠着小猫的下巴,声音低沉有磁性,像薄冷的冰线划破了清晨的日光。 回了自己的房子,江梓衿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装进了袋子里。 她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新鲜蔬菜。 毕竟现在还住在傅涧家里,总得做点什么,少麻烦他们。 江梓衿叹了口气,新房的房东阿姨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妹子啊,你啥时候过来看房?】 江梓衿说:“我现在就过来。” 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原来的地方就行。 江梓衿想起了早上那被打开的抽屉,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到底是谁进来过? 房东阿姨非常热情的带着她参观。 “都是精装修的,我最近急着用钱,这房子装好了还没怎么住过,位置也好,出门就是超市” 江梓衿很满意,没有多废话就把这里给定了下来。 “签合同吧。” 房东阿姨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爽快的,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不再多看看了?” 江梓衿摇了摇头,“就这里吧。” 她急着从原来的房子里搬出去。 房东阿姨喜出望外,“我一看你就是个会来事的,这么爽快,阿姨每个月免你五百块吧,只要三千五一个月。” 江梓衿点了点头。 房东阿姨看她是一个人来看房的,好心提醒了一句。 “女娃娃一个人租房住可要注意安全,最近电视上报道的那什么凶杀案” 阿姨打了个寒噤搓了搓胳膊,“太吓人啦,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娃,更得注意!法治社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变态杀人狂。” 她摇了摇头,“希望凶手早点被抓到。” 江梓衿‘嗯’了声,乌黑稠密的长发贴在她脸颊旁,漂亮的像个易碎的瓷器。 “希望吧。” 等到她看完房子已经是下午了。 江梓衿手上提着菜和衣服,慢悠悠的从小区里出来。 太阳开始下山,路上都是些行色匆匆的白领。 旁边有个老爷爷在卖糖葫芦,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着,还是那熟悉的鸭舌帽和短款汗衫,紧紧的贴在身上,将他身上饱满紧实的肌肉线条全部勾勒了出来,极具性吸引力。 一路上有不少人偷偷朝着他身上看。 江梓衿怔了一下,怎么又是他? 她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男人帽子压得低,凸起的喉结微动,迈起步伐朝着她的方向往前走。 江梓衿隐隐察觉到身后的人在跟着她。 她走的越快,身后的人也就跟的越快,始终和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怎么也甩不掉。 江梓衿脑海中闪过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喂猫的时候好像伸的是左手,右手被他压着看不清晰。 一般人应该是更习惯使用右手。 他好像是在刻意藏着什么。 江梓衿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她捏紧了手里的袋子,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她的精神已经处在了高度紧绷的状态。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好像之前也体验过。 不安的感觉在心底逐渐扩大,冷汗从后背上蔓延了出来。 等江梓衿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 面前是一个正在装修的电影城,建筑材料在地面上摆的到处都是。 工人们已经下班了,所以人流量稀少。 ‘啪嗒啪嗒’ 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在她停下的瞬间,身后的声音也没有停止。 江梓衿心脏骤然缩紧,察觉到不对,从兜里掏出手机,细白的手指发颤到几乎要拿不住,她刚点开傅涧的号码,后背就被人狠狠推了一下! ——手机滑落在地上,通话中断了。 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拽住,然后强制性的拖进了一处漆黑的屋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味。 江梓衿刚想张口喊人,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那人掰着她的下巴,急切粗鲁的吻上了她的唇肉。 “娇娇” 江梓衿的双眼蓦地瞪大—— 她拼命的挣扎,咬着他的舌头,口腔里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唔唔” 男人皱着眉头,抽出了舌头。 咬得真狠。 她是一点情面都没留。 江梓衿止不住的颤抖,“救——” 刚说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别叫!” 男人比她强壮太多了,肌肉虬结的胳膊有她两个胳膊那么粗。 江梓衿手脚几乎僵硬在原地,漂亮的杏眼含着泪水,她抓着他粗壮的手臂,雪白的肤肉上几乎能看到隐藏在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你再叫我就割断你的喉咙。” 男人指节中锋利的刀片若隐若现,恐吓她道:“听见了没有?” 江梓衿恐惧的点了点头。 周泽宇满意的看着她听话的样子。 他本来也不会对江梓衿动手,不过是吓吓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真乖。” 周泽宇奖励般的抚弄着她的长发。 他右手粗略的包着一层绷带,子弹的贯穿伤还没好,因为刚才江梓衿的挣扎又崩裂了,在绷带上晕开一大片血渍。 可他就像没感觉到疼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两下。 “周泽宇” 江梓衿声音颤颤巍巍的,手指蜷缩,心砰砰的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似的。 他捏着江梓衿的下巴,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垂上,声音泛着森冷寒意。 “为什么还住在傅涧家里?” “你没看到他弟弟是个疯子?” () 第78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5) 男人冰凌般的声音在周围漾开,刺得人浑身发抖。 “你” 江梓衿唇畔颤抖,纯澈干净的杏眼泛着湿漉漉的水光,好像轻轻一眨,眼泪就会顺着眼眶掉下来。 那个偷偷打开了她的抽屉,放病历单进去的人 居然是周泽宇? 男人偏着头,凑近她耳边。 “就这么放心他不会对你动手动脚,或者做出什么别的事情来?” “要是他们想亲你、咬你,你能反抗的了他们吗?” “甚至是更过分一点” “就算他们想同时你,你能拒绝他们吗?” 周泽宇黑沉沉的眼睛看向那如白玉精细的耳垂,声音沙哑性感,带着浓烈的恶意。 “他们抱着你,把你丢在床上” “不顾及你的意愿做他们想做的事。” “你受得住吗?” 接连的几个问句,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江梓衿眼泪都快掉出来,柔软殷红的唇畔小幅度的颤抖着。 “周泽宇” “像现在这样。”男人轻轻的拂过她的长发,声音阴冷森寒,“你连我一个人都反抗不了。” “拿什么去抵抗他们?” 男人恶意的话语听在江梓衿耳朵里,就像一把利刃将她贯穿,寒意深入骨髓的每个缝隙。 江梓衿心底的恐惧几乎都要到达了顶峰。 她想骂他变态,嘴里的话嗫嚅了几番都没说出口,眼尾泛着潋滟的红潮,憋了半晌,最终还是回了周泽宇五个字。 “他们不是你。” 还说别人是疯子,周泽宇又是跟踪又是绑架,到底谁才是真的疯。 “怎么?” 也许是江梓衿表现的太过明显,周泽宇的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幽冷阴暗的眸子紧盯着她。 “不相信?” 江梓衿拧着细细的眉,纤长的羽睫闪动,就像两把精美的小扇子,声音颤抖。 “放手” 周泽宇钳制住她的手下意识的松了一点,以他的敏锐直觉,不难看出江梓衿很害怕他。 她讨厌他。 对他避之不及。 这个认知让周泽宇心中更加不爽。 江梓衿咬着下唇,杏眼含着欲落不落的泪珠。 “他们、他们不会像你这么变态。” 周泽宇气笑了,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目光泛着森冷寒意,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你才认识他们多久,就这么信任?” 男人削薄的唇畔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防人之心不可无。” “娇娇。” 江梓衿殷红的唇肉几乎要被牙齿咬破,周泽宇伸出食指将那可怜的唇肉从牙齿中解救了出来。 “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说是吗?” 周泽宇的指腹因为常年练枪和干重活,茧子很厚,磨蹭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像电流一样的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江梓衿浑身紧绷,唇肉被磨蹭的发疼发胀,透出更艳丽的色彩。 “混蛋” 怀里的身体柔软又娇小,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灌进了他鼻尖。 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无比亢奋,叫嚣着更粗暴的狂欢。 “娇娇。” 声音低哑粗粝的不像话,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 周泽宇也不想这么粗暴的对待江梓衿的。 只要靠近她,嗅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就跟着了魔一样上瘾。 暴戾翻涌的情绪就像浪潮一样越掀越高。 就像狼难以抑制自己的凶性,他也无法抑制对眼前的人的渴望。 “我很喜欢你。”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响在耳边。 江梓衿被他紧搂在怀里,身后的肌肉触感硬邦邦的,就像一块烙铁,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傅涧的房子在二十八楼” 少女绵软的嗓音带着一点难以抑制的颤抖,她浑身冰冷,后背上直冒虚汗,昳丽的眉眼像一幅油画。 “你是怎么进得来的?” 从二十八楼,直接进入她的房间。 人类体力的极限也不可能支撑一个人从一楼爬到二十八楼,更何况周泽宇还有一只手受了枪伤,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男人一口咬住她玉白的耳垂,声音带着点阴鸷暴戾。 “想知道?” 江梓衿挣扎着想躲他的舔舐,耳垂上一片酥麻刺痛,细小的挣动换来了男人更加用力的禁锢。 他含着少女白玉般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了深一层浅一层的牙印,开口说话时带着一点黏糊的闷声。 “娇娇” “我也是人。” “你真以为我能从一楼爬到二十八楼” 男人冰冷嘲弄的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然后从你窗户那里进去?” 绵软的耳垂被咬得艳红,上面覆着一层晶莹的水光,在漆黑的房间中透着一种难言的色气。 舔舐吮咬的触感以成倍的刺激传到了江梓衿的大脑里,她眼尾湿红,漂亮的杏眼盈着水汽。 全身上下都被人紧紧束缚住了,滚烫又强健的肌肉像一块块垒起来的砖头,衬得她娇小的像是橱窗里摆放的精致洋娃娃。 “我只要打晕你的邻居,顺着阳台爬上一段路就能看到你。” “你在睡觉,睡得很熟,都没有发现我进来过。” 男人松开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耳垂,湿润的舌尖舔在她细白的脸颊上,眼底带着病态的痴迷与疯狂。 濡湿的触感让江梓衿头皮发麻。 “你知道当我看着你穿着别的男人的睡衣,睡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身上用的,吃的,都是傅家那两个兄弟的东西。” “是什么感觉吗?” 江梓衿脸色苍白,卷翘的羽睫上还沾着透明的水液。 “我多想撕碎那件衣服。” “然后,彻底的完成我们被打断的洞、房之夜。” 昳艳的红色从耳垂蔓延到脖颈处,像新雪上掉落的红梅。 她就像案板上的羔羊,伸长了脖颈,等着屠夫下达的最后通牒。 () 第79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6) 电影城是a省刚准备修建没多久的,平时施工很吵,尘土漫天,从晚上望过去就像一座鬼屋,黑漆漆一大片。 到处都是尚未修缮的毛坯墙。 也很适合藏人。 江梓衿从家里拿的衣服和菜都被孤零零的被扔在地上。 手机屏幕裂开了一道缝隙,但没有坏。 ——‘嗡嗡嗡’ 来电提示音已经响了五六次了,简约的手机屏幕上,‘傅涧’两个大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在响了第十次的时候,地上的手机再次息屏,终于没有动静了。 就像是来电者已经放弃了这打不通的一则电话。 江梓衿被人拉着往更深处走,这次她的双手也被绑起来了,绳子的另一头牵在周泽宇的手里。 “我送你的手镯呢?” 周泽宇看着她光滑白皙的手腕,眼眸低垂着,声音不咸不淡。 “扔了?” 早在去傅涧家的第一个晚上,手镯就被江梓衿取下来放在洗漱台上没管了。 江梓衿没说话。 周泽宇单手捏着她的下巴,“放在傅涧家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江梓衿偏过头,睫毛微颤。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泽宇手指蹭着她的下巴,声音有些惋惜。 “要一直戴着。” “可惜你总是不听话。” 江梓衿双手都被粗黑的绳索禁锢,莹白的肌肤是夜色中的唯一亮色,美貌而脆弱。 她敛下眸子,长而翘的睫毛因不安而颤栗。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周泽宇却没再出现上次那种疯癫的状态,副人格在身体的主导权上占据了上风。 “没关系,不用害怕。” 周泽宇怜爱的拂过她的脸颊,“我不怪你。” 周泽宇哼着怪异的小调,绳索被他牢固的缠绕在手腕上,确保江梓衿挣脱不开。 江梓衿被他拽着往前走,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周泽宇的性格的变化也太大了,还有玫瑰房里那个古怪的猫头鹰报时器。 精神分裂不算是特别罕见的精神疾病,患者的主人格一般无法意识到自己分裂出来的副人格,但副人格却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灵魂’的存在。 所以副人格往往会比主人格更加谨慎,为了不暴露自己,会选择先隐藏自己。 “你是不是” “精神分裂。” 后面四个字江梓衿说的很小声,但足够周泽宇听清了。 空气中都安静了片刻。 周泽宇突兀的笑声在这一片安静的夜中显得尤为明显。 “你觉得我很像吗?” 江梓衿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不知道。” 她清楚自己不是聪明的那一挂,不敢妄下定断。 周泽宇磁性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沉闷。 “其实我一直不认为这算是精神分裂。” “我和他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只是很巧的、不幸的同在一副躯壳里,我们的思维、意识、甚至是性格都那么南辕北辙” “他并不像我,我也并不像他。” 他还戴着那副鸭舌帽,帽檐下压,挡住了大半的脸颊。 警察已经知道了凶杀案的凶手是谁,加派了更多警力在这里巡逻,所以他不能随便把脸露出来,从这里出去之后到处都是监控。 “来,戴上。”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球,两边有调节松紧的带子。 江梓衿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双眼惊惶的睁大。 “不、不要” 男人拿着一边的带子,小圆球上面还有很多孔洞。 赫然是——口枷。 “乖。” 男人扯了一下手中的绳子,江梓衿不受控制的朝着他靠拢,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周泽宇恶趣味的给她带上了口枷,恰恰好让她处在说不了话的程度。 “呜” 江梓衿含着嘴里的东西,眼尾湿湿红红的似是又要哭。 “别哭。” 男人蹭了一下她的眼睛。 “我们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江梓衿殷红的唇被撑开,牙齿咬着小球无法闭合。 周泽宇漆黑的眼底闪着莫测的光,寒意隐隐泛起,似是在笑。 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江梓衿眼睫轻颤,脑子里懵了一瞬,后知后觉的反应出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社会那么发达,基本上不存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那他口中说的地方能在哪里? 岛屿?还是山村? 或者是永远的把她囚禁在屋子里? 不管是哪种可能性对江梓衿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江梓衿脸色惨白,挺翘的鼻尖因为哭过显出几分红意。 “唔唔” 她朝着两边摇头表示着自己的不情愿。 周泽宇拉高了一点帽檐,正好能看到江梓衿的双眼,他病态的挑起嘴角,“既然他们都不想要我拥有你” “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你确定在这里吗?” 傅酹看着手机里的定位,小红点出现的位置是在一处还在装修的电影城。 “这地方也太偏了。” 傅涧在开车,心底腾起一股紧燥不安,他缓缓皱起眉头。 “确定,我安装的跟踪器一向不会出什么问题。” 傅酹说:“你什么时候装的?” “太变态了。” 他继续说:“衿衿肯定也不知道吧,她还把你当好哥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傅涧停下车,朝着副驾驶的位置扫了一眼,幽深的狭眸掠过一道危险的寒芒。 “不想跟着就滚下车。” 傅酹俊美的脸上漾出肆意的兴味,“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 傅涧开门下车,傅酹跟在他身后。 “找,周围肯定有手机或者别的东西。” 电影城很大,很多地方都装了封条,不允许外人进入。 傅涧又打了一次电话,手机细小的铃声从不远处传来。 “找到了!” 傅酹手里拿着两个袋子还有手机。 “我没看到衿衿!” 傅涧丝毫没觉得意外,他脸色冰冷的不行。 傅酹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那现在怎么办?” 傅涧说:“我在她身上也装了定位,不止是手机。” 傅酹睁大了双眼,“你——” 傅涧打开手机,“不是我之前不说,是那个定位仪还没安装完全,只能将位置扩大到百米左右,范围很模糊。” () 第80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7) 江梓衿被带到了一座山上,萧疏的枯枝萎靡不振的低垂着,晚上的风很大,将她的长发吹拂的四散。 细白的肤肉裸露在外,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以前我经常来这里。” 周泽宇幽冷的嗓音让她头皮发麻,手腕上的黑绳稍微用力拉了一下,江梓衿就不受控制的靠了过去。 “这里的星空很美。” 江梓衿含着口球,被人完全的桎梏住。 她眼角含泪,细白的双手被黑绳牢固的绑着。 周泽宇伸出手在她脑后碰了碰,摸到口枷的绑带。 美人含着口枷,因为长时间的张口,面上已经一塌糊涂。 ‘咔哒’ 带着晶莹水液的小球从口中掉了出来,江梓衿嘴唇红艳艳的,散发着诱人采撷的光泽感。 周泽宇拉着她往山上走,“他们应该都来找你了。” “你现在可以随便喊了。” 江梓衿小口的呼吸着,口腔里红软的舌尖若隐若现,极度的羞耻感几乎要把她吞没。 喉咙里都是干涩的痒意。 周泽宇说:“我保证,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听见你的求救声。” 江梓衿脊背发寒,“混蛋、变态” 因为刚刚戴过口枷,她脸颊两边都显出束带的勒痕,乌黑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愈发衬得眉眼昳丽精致。 周泽宇丝毫不介意,他转过头,粗粝的指腹蹭在她唇角。 “没弄干净。” 江梓衿恨不得张口直接咬断他的手。 周泽宇擦完她的嘴角,将指腹伸到自己嘴边,那点汁水被他舔的干干净净。 “你!” 江梓衿指节泛白,嘴唇颤抖。 似是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这个疯子。 周泽宇嗓音微微沙哑,低沉的尾音氤氲着危险的气息,“是甜的。” “我的娇娇哪里都是甜的。” 江梓衿挺翘的鼻尖透着粉意,像染上了一层胭脂。 周泽宇已经不正常了,黝黑的瞳仁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毫无理智可言。 他把她带到了一处小悬崖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湖泊。 “我本来就没想着再活着。” “和别人共享一个身体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 周泽宇凑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但有你陪着我,我突然觉得死亡也并不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江梓衿瞳孔一缩,男人炙热的拥抱从她身后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 “从这里跳下去,人并不会立刻死。” “湖水会淹没你的口鼻,吸入你的肺部,直到再没有氧气供入,你会窒息,但只能随着我一同沉入湖底。” “娇娇,”周泽宇浑身气质阴郁诡谲,“我听说生前一起死在湖里的人,下辈子会成为生死交缠,良缘永结的夫妻。” “你会像寻常人一样懂得爱我,过着无数人过的普通生活。” 男人的怀抱很紧,铁臂箍住她细软的腰。就像是在抱着什么珍宝,舍不得露出来给任何人看。 “我太想拥有你了。” 江梓衿苍白着脸。 山上的风很细,像水一样无缝不入的钻进衣服里,冷的人直哆嗦。 周泽宇的体温滚烫,成为荒无人烟的夜色中唯一的一点温度。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把她做成祭品。” “她睁着眼睛,临死前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 “是我把她从毒窟里救出来,也是我亲手用刀子把她脖子割断。” 男人的声音比刺骨的山风还要冷。 “温热的鲜血喷了我一头一脸,却让我觉得无比畅快。” “我不用再恪守道德,挣脱了社会的束缚,做我想做的事,杀我想杀的人。” “这本就是她的宿命,我只不过是后悔了,不忿了,把她的命收回去了罢了。” 江梓衿浑身僵硬,嘴唇颤动,“你为什么” “憋得太久,心理扭曲了吧,”眉眼俊朗的男人垂着眼帘,鸭舌帽被他摘掉扔到一边,随风漂浮的额发成为他坚硬的外壳上唯一的柔软。 “我无法原谅那些曾经为‘鹰’做过任何事的人。” “她切下我的皮肉,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寸寸割下来却还是不能死。” “血红的肉和森白的骨头我都能看的清晰,盐水浇在伤口的刺疼就像无数蚂蚁在我伤口上噬咬。” “娇娇,我太疼了。” 江梓衿被他搂抱住的躯体一阵阵发麻。 “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我曾无数次想过自杀,我痛恨把我派来执行任务的人,却又觉得如果不是我去,总有人要顶上我,经历我所经历过的一切。” “我有北部窝点所有卧底的资料,警方需要我,人民需要我。” “他们都不希望我死。” “我就睁着眼睛,看着泛黄脏污的天花板,熬得双眼猩红也不敢睡过去,因为我害怕” “怕我睡着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江梓衿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又顷刻间融化开。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任何话语都显得虚弱无力。 “娇娇,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追求你。” “给你送花,陪你逛街,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周泽宇倾身覆在江梓衿的耳畔,裸露在外的手臂线条紧实,又有成熟男性的性感魅力,白色短衫褶皱都被宽大的骨骼撑起。 “我会牵着你的手,旁若无人的和你拥吻。” “只要一想到你,世界的漆黑都仿佛在不断褪去,只有处于时间之内的我们,是永恒的,亘古不变的。” 他右手的伤口崩裂,将绷带都渗透得湿润,血液顺着指尖一点一点滴在了地上。 “可我已经是个疯子了,怎么敢奢望你对我哪怕有一点的喜欢。” —— () 第81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38) 山风吹在脸上就跟刀片一样,刮得人生疼。 周泽宇下颚微微扬起,嗓音冷淡,“我以为我会像第一次杀人那样,冷漠、痛快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犹豫。” “看着同类的鲜血逐渐流干,到再也无法动弹,我心里升不起一丝波澜。” “我失去了同理心。” “在被救回来的那一天,又仿佛获得了新生。” 周泽宇半敛着眼,山坡上静悄悄的,鸣蝉在草丛间发出几声嘈杂的长鸣,搅得人思绪翻涌。 “直到我遇到了你,我才发现是不一样的。” “我想靠近你,并且第一次对我所做的一切产生了动摇。” “这是最不该犯的一次错误,没有在当时就杀了你,而是选择把你留下来,就连我身体里的另一个‘我’也不自觉的向你靠近。” 为了献给新娘的‘玫瑰园’,他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裁剪枝丫,布置场地,心里幻想她见到‘玫瑰园’时的反应。 也只有娇娇才配得上这一屋子的玫瑰。 裁剪下来的玫瑰存活时间都不长,花瓣干枯是常有的事。 每次都是他一个个挑出来,再换上新的花,确保当她出现在‘玫瑰园’时,所看到的的每一束花都是完美无缺的。 江梓衿心跳骤然加快,她唇畔微张,“你你明明可以就此收手。” 他还年轻,明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久的生活。 却因一念之差,走上歧途。 周泽宇低低的笑了一声,“娇娇。” “我为什么要收手?” “从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准备谋划这些了,不论是祭品,还是那些玫瑰。” “你不用害怕或者自责。” 周泽宇一眼就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杀了那些人。然后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可能是出国,可能是去别的什么地方,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但转念一想,这种生活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 “除非彻底的死亡,不然我永远都忘不了曾经遭受过的所有痛苦,也许在午夜梦回时,一次又一次被困在梦魇中无法挣脱。” 周泽宇抱着她,空气中都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血腥味,黑色的绳子从她的手腕一直延伸到男人没有受伤的左手。 “我跟踪你,绑架你,甚至为你换上了婚纱。” “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我最终的新娘。” 男人似是在笑,硬朗锋利的眉眼带着一丝锐气,“我被你吸引了个彻底。” 像信徒仰望着他的神明。 他为了江梓衿抛弃了自己原则。 “傅涧应该马上就会过来了。” 周泽宇的手伸在江梓衿的腰际,那里有一个暗兜,卡着一枚微型定位器。 他拈起那个金属小片,在指尖把玩,“他在你身上装了定位你应该不知道吧?” 江梓衿一怔,纤长卷翘的睫毛颤动。 周泽宇嗤笑,“果然。” 他把定位器重新丢进了江梓衿的口袋里。 江梓衿:“?” 周泽宇说:“我只给他十分钟的时间。” “如果十分钟内,傅涧没有赶过来找到你,我就抱着你一起死。” 他扫了一下悬崖下的湖泊,“从这里。” “跳下去。” “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找到你了。” 江梓衿脸色苍白,她心里清楚,周泽宇并不是在开玩笑。 十分钟一到,周泽宇肯定会抱着她一起死。 周泽宇说:“溺水会在三分钟后逐渐失去意识,你甚至感受不到很大的痛苦。”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给你换别的更轻松,更快速的死法。” 他抬眼看着远方城市繁华璀璨的灯光,眸底明明灭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很久都没和我说过话了。” 周泽宇声音低哑,凑在江梓衿脖颈,就像一条人畜无害的金毛,温驯的伏在江梓衿肩头,眸底却充斥着原始而低俗的恶欲。 江梓衿脖颈处因为敏感,红了一大片,就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现在开始计时。”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麻利的开机解锁滑到定时器。 手机也被警方锁定了,如果开机,总局肯定能立马接收到他的定位。 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周泽宇将她脸侧的长发撩到耳后,声音缱绻。 “娇娇” “要是我在五年前遇到你就好了。” 回到五年前。 回到他还没有执行任务的那一天。 警笛声从山坡下此起彼伏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警察追过来了。 此时时间仅剩下一分钟,那些警察就算是长了三条腿都不可能在一分钟之内从山底爬到山顶。 “真可惜。” 周泽宇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山坡下的那些警察。 “你看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傅警官?” 距离太过遥远,江梓衿只能看清一群群穿着警服的人下了车,脸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他们迅速的朝着山顶奔去。 “十秒。” 周泽宇捏着她的下巴,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而他们是这场电影唯二的看客。 他开始倒数了。 “九——” 山坡上的那条小路开始有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七。” 傅涧体力更好,跑在最前面,傅酹落后他不过一米的距离。 “呼” 他奔跑速度极快,山风像无情的刀刃,划过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五。” 傅涧喉咙里一阵腥甜,嗓子眼里直冒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在下巴,他一步三喘,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三。” 山风的凉意拂面而过,周泽宇额发被吹得向上扬起,增添了几分肆意张扬,俊秀的眉眼褪去了惯有的冷鸷。 “二。” “一。” “时间到——” 周泽宇搂着她腰的手一紧。 傅涧爬上了山顶,瞳孔骤缩,心跳声剧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江梓衿!!!” () 第82章 被觊觎的美艳女主播(完结) 周泽宇看着急忙赶上来的傅涧,淡薄的唇掀起一丝冷笑。 “你来晚了。” 傅涧累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脸上也沾了灰尘,看起来格外狼狈。 “周泽宇” 他口干舌焦,全身的筋肉跟各骨节像割裂一样地痛。 “你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都给你” 江梓衿被周泽宇抱得很紧,山风吹起了她的裙角,就像下一秒就会化成飞鸟离去。 傅涧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声音难得有了几分艰涩。 “你冷静一点,只要你不伤害她,我” “傅队,你疯了吗!”后追上来的警察手里拿着手枪,对准了周泽宇,“上面已经下达了指令,不能再放跑他!” 周泽宇以一己之力杀害数人,公然挑衅警方,造成a省人心惶惶。 不管他曾经是谁,做出了什么事,杀人就得偿命。这是这个社会的规则,是人类生活的秩序,谁也不能撼动。 傅涧第一次没了往常的冷静自持,他的五脏六腑就像点燃的干柴一样熊熊燃烧,转过头朝着他吼道:“他手上还有人命!” 江梓衿还在他手上。 他不能、也绝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江梓衿在自己眼前死去。 “放下枪!” 警员一怔,傅涧就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眼里毫无理智可言。 “我说放下枪!” 傅涧垂在身下的双拳捏得咯咯响。 警员吞了一口唾沫,缓慢的将枪放下了,嘴唇嗫嚅。 “傅队” 傅酹喘了两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敢随意上前,生怕触怒周泽宇。 “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她?” 周泽宇遥遥的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我什么都不要。” 众人神色一凌。 傅酹握紧了手中的枪,眼神死死的盯着周泽宇,找寻着时机。 “我本来就不想再活着了。” 周泽宇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我只想要娇娇陪着我。” 江梓衿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拢着细碎的雾气,身躯被人彻底的桎梏住,剧烈的心跳声响在耳畔。 “你” 他们站在悬崖边上,山顶的风很大,像是能吹到人骨缝里一样冰寒,血液在逐渐凝固。 傅酹大气都不敢喘,朝着周泽宇的方向一点点挪去。 他手心里全是汗。 周泽宇的精神状态已经极其不稳定了,随时都会做出偏激的事。 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秒,周泽宇会不会带着江梓衿跳下去。 “别动。” 周泽宇敏锐的察觉到动静,冷冽的眼神扫向傅酹。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上前。” 傅酹脚步一顿,没再往前走了。 他捏紧了手,指甲都陷进肉里了还没有察觉。 周泽宇俯身凑近江梓衿的面颊,温热鼻息喷洒在她耳畔。 “很冷?还是害怕?” 声音沉沉的,像钢琴中的低音a区。 江梓衿脸色惨白,她全身都在发抖,乌泱泱的羽睫在冷白的皮肤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晶莹的泪珠坠在睫毛上,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长睫坠落。 说不害怕是假的。 谁都怕死,她也不例外。 江梓衿唇边溢出细小的呜咽声,充满了恐惧。 “周泽宇” 男人‘嗯’了声。 “我害怕” 江梓衿鼻尖通红,她吸了吸鼻子,扫了一眼悬崖下,这里距离湖面足足有几十米。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说死亡,起码在人体撞击水面的一瞬间,接近水面的一部分会粉碎性骨折。 肋骨、脊椎骨、或者是腿骨,这些都不好说。 如果砸晕过去,可能连游上来的能力都没有,那么面对她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死亡。 周泽宇凑在她耳边,粗糙的指腹擦干江梓衿眼睫上的泪珠。 他的眼眸深邃黑沉,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梓衿,里面流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下去吧,娇娇。” 他抱着江梓衿转了个身,将后背的视线盲区留给了那些拿着枪的警察,他朝着悬崖边走了一步,手掌轻柔又强硬的将她往下推。 “我改变主意了。” 江梓衿倏地瞪大了双眼,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倾倒。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你不会死的,娇娇。” 傅涧举起枪,毫不犹豫的瞄准了他的心脏。 【砰——】 一声枪响惊动了林间藏匿的飞鸟,鸟雀扑腾着翅膀从这一边的树上飞离。 血花飞溅,空气中都是血液的粘稠和铁锈味。 周泽宇闷哼一声,他吻住江梓衿的唇畔,浅尝辄止的贴在她唇边,口腔里都是鲜血的铁锈味。 就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他没有再深入一步。 江梓衿只觉身前的衣领被人重重拉拽,本来后倾的身体因为那股力量,改变了倾倒的方向。 周泽宇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她拉了回来,自己却直直的向着悬崖坠下。 “唔!” 江梓衿向前扑倒在地上,还来不及感觉到疼,耳后传来一声巨响—— 是身体砸向水面的声音! 震得她耳膜一阵阵发麻。 平静的湖泊掀起了几米高的水花,淡色的湖水被搅起波澜,猩红的血液在湖泊中蔓延扩散。 ‘扑通’ ——周泽宇掉下去了。 湖泊的水面像是染了色,将人淹没吞噬,直到看不见一点痕迹。 山下的警察听见这声巨响,齐刷刷的调转方向,他们训练有素的朝着湖泊跑去。 “他跳下去了!!” “快!!” 傅涧放下枪,身后的警员还想下去抓人,就听他嗓音清淡,像薄冷的冰线划破漆黑的深夜。 “不用下去了。” “我枪法很准。” 傅涧声音又低又轻,刺得人浑身发寒。 “他已经死了。”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杀死凶手(或凶手情愿自杀),奖励100000积分。】 【任务难度:ssss】 【完成度:100】 【世界已完成,距离传送还有俩小时,1:59:59】 “囚困在地下的邪神渴望着拥有光明。” “他为您送上娇艳的双生花。” “赠予他最美的‘祭品新娘’。” 【宁安小区杀人案endg】 () 第83章 世界后续 傅酹跑过来扶起江梓衿,“没事吧?” 江梓衿惊魂未定,她转头看向悬崖下,警察纷纷下水,警笛声混着人声,刺耳又喧嚣。 周泽宇 她咬紧下唇,水珠顺着她秾丽的眉眼滑落在下巴,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身上抑制不住的颤抖。 傅酹从兜里掏出小刀把她手腕上的黑绳割断。 “别怕。” 傅涧走上前,他把枪收了回去,沉默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江梓衿肩上。 外套上没有了一丝烟味,像晴朗日空中的空气,薄阳映照后的皂荚清香。 “回家吧。” 傅涧说:“你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接下来是警察的收尾工作,江梓衿是这次案件的最后一位受害人,被护送回去,凶手已死,他没有还在人世的家人,追究责任也无从下手,难以弥补。 警方将他全部财产作为抚恤金分给了其他七位受害者家属,江梓衿没有要。 她留着那些钱也没有什么用。 【距离传送时间还有最后一个小时。】 江梓衿坐在傅涧的车上,还是那熟悉的茉莉车载香水味道,闻的人心神都莫名定了下来。 傅涧和傅酹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江梓衿问系统:“我传送出去了,在他们眼中会是怎么样的?” “是直接消失吗?” 系统说:“关于你的记忆会被清除,被替换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们会在这个世界经历完剩下的几十年,等待下一次的相遇。 江梓衿问:“红宝石和祝福到底有什么用,你之前说‘不会有人伤害我’又是什么意思?” 系统沉默了很久,久到江梓衿都以为它不会再说了,就听到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祝福是‘他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红宝石是‘他’找寻你的媒介。】 江梓衿一怔,“‘他’又是谁?” 这回系统没有再告诉她任何线索。 车子开到了傅涧家里,傅涧下了车,从后备箱拿出江梓衿今天从家里带的衣服和菜。 “上去吧,我来做菜。” 江梓衿跟着他下了车,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两袋东西,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记得当时这两袋东西都被丢到影视城里了才对。 傅涧说:“我帮你捡回来了。” “手机屏幕坏了,我送去维修点修理了,明天就能送到你手上。” 傅涧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他对江梓衿的好,像溪流一样润物又沉默的,总在很多细节上令人触动。 “我有点不安。” 高大的男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汽车后盖上,他走到江梓衿的面前。 江梓衿还披着他的外套,下摆都快长到了膝盖上,江梓衿仰着头,因为刚哭过,眼尾还泛着潋滟的软红。 傅涧笑了一下,脸部轮廓收敛着,显得有几分冷隽。 “明明你就在我面前,我却觉得你离我很远。” 江梓衿呼吸一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紧。 傅涧那宽厚有力的肩膀,宛若能遮挡住一切的风浪。 他张开手臂,将江梓衿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江梓衿的侧脸贴在他坚实饱满的胸膛上,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傅酹靠在车门边,身子笔挺,宛如青松,嘴唇绷紧成为一条直线。 “你能不能不走。” 傅涧忽地抱紧江梓衿,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晦涩。 【倒计时结束,准备传送中——】 他的力道很大,仿佛要把江梓衿硬生生的揉进自己的怀里。 江梓衿感觉脸上有点湿润,耳边是系统冰冷又强制的机械音,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人的脸也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直到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依然被男人紧紧拥住。 “江梓衿。” “我会去找你的。” () 第84章 周泽宇 北部某地下室,这里足足有几百多平,用铁栏杆关了一个又一个人。 他们躺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胸腔上微弱的起伏证明着他们还活着,却也离死不远了。 ‘噗’的一声轻响,刀子插进了皮肉里,女人将手里的匕首旋转了一个圈,生肉绞紧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周泽宇闭紧了眼睛,牙齿紧紧的咬着。 同伴痛苦的呻吟声就像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被绑在了木台上,周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尘土味。 “鹰,还是你出手利索。” 一个光头‘嘿嘿’笑了两声,他用枪拍了拍周泽宇的脸。 “这小子就是那群条子里面的头儿,还杀了我们老大,要不是你抓着他,指不定他就跑了!” 周泽宇是这些人里面唯一还没有被处置的人,他们把他绑在了邢台上,四肢被铁链绑紧,‘享受’着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 光头眼神恶狠狠的,“我直接一枪毙了他?” ‘鹰’长发微卷披散在肩头,红唇艳丽,她解决完手头上这个警察,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脏污。 “不能便宜了他。” 光头放下手里的枪,“那你说怎么处置?” 为了抓这个条子,他们损失了那么多人,一想到这里,光头眼神憎恨又怨毒。 ‘鹰’从刑具台上挑了一把剔骨尖刀。 周泽宇越是这样冷漠,她就越想打破他脸上的平静。 想看他因为疼痛颤栗,满脸扭曲狰狞,哀嚎哭求她的样子。 “你也在我手下做过几年,”鹰用尖刀挑起他的下巴,“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居然背叛我?” 周泽宇不为所动,冷峻的脸上尽是漠然,声音沙哑粗粝的不像话。 “杀了我就是,废话那么多。” ‘鹰’似是习惯了他的桀骜,轻挑起红唇,“杀了你?”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漆黑的地下室里,到处都是人的呻吟哀嚎,这里散发着浓郁腥臭的浊气,地板上被鲜血染红,又经过风干之后形成暗色的血痂。 压抑、沉重的令人窒息。 光头一听脸色更差,“臭条子!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边说着边从旁边取了一把匕首,想朝着周泽宇的肚子捅进去。 周泽宇根本不怕他,他嘴角挂着一抹嗤笑,明明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力气挑衅他。 ‘鹰’拦下了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刀。 “你一下捅死他了怎么办?” 光头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东西,还没意识过来,就听‘鹰’的声音冷冽阴郁。 “用这个,我要看着他的皮一点一点被削下来。” 她拍了拍手,身后几个男人端了一盆盐水。 “到时候还看你硬不硬气。” 她心情颇好的搬了条凳子坐在周泽宇面前。 “开始削。” 那两个身材强壮的男人得到命令,微微一点头,两人拿着刀一左一右的开始切开皮肉。 他们旁边放着一个小碗,专门来放周泽宇身上的肉。 受刑者的身体和精神双重重创才能真正的摧毁一个人,这些道理他们都懂,运用起来也颇为娴熟。 周泽宇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水,他紧紧的咬着牙,就是不开口说出一句求饶和呻吟。 被割肉的那部分很快就泛起像灼烧一样的痛楚,凌迟的刑罚就是要将人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割去,又要保证受刑人直到刑罚的最后一刻还得活着。 伤口不算大,细密的疼痛却像无数只蚂蚁在分食着皮肉,烧得人浑身发烫。 周泽宇呼吸逐渐粗重,鲜血顺着伤口渗出,一直流到了大腿上,他鼻尖都是汗珠。 “慢着。” ‘鹰’叫停了他们的剐刑,“肚子那块的皮肤最薄,先从腿上下手,别真把他搞死了,那我就没得玩了。” 她从桌上端起那盘盐水,毫不留情的泼到周泽宇身上。 周泽宇全身的皮肉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伤口就像是有人在用无数根针戳刺,他终于忍不住唇边溢出的痛哼,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 大腿上的皮肤嫩,肉也多,刚削到一小半的时候,他们就停了手。 ‘鹰’残忍的看着周泽宇大汗淋漓的样子,笑得天真。 “明天继续。” 她很期待。 ——看到周泽宇意识全面崩盘的那一天。 周泽宇昏睡了又醒过来,全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俩小时,耳边全是同僚痛苦的哭声和翻滚声。 “杀了我” “给我个痛快吧” 关进监牢里的人双手被砍断,只有绷带简单的包扎止血,让他不会那么快死去。 这就像是一场噩梦。 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梦。 周泽宇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身上的疼自从他醒来之后就萦绕不去。 他们只会帮他止血保证他存活,止疼是完全不管的。 【太疼了。】 周泽宇意识涣散时,脑袋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不能死。 再怎么疼他都不能死。 他得带着那些名单回去。 ‘鹰’将手中的刀抛起又落下。 她笑着看周泽宇,“我今天只剐你七刀。” “高兴吗?” 周泽宇就跟没听见一样,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耳朵就像是被人塞上了棉花,对周围的一切都无法感知。 未经处理的伤口开始逐渐溃烂发臭,他唇色惨白,胸口的呼吸声比往日更加衰弱。 ‘鹰’丝毫不介意,“不过不是我来动手。”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粗鲁的前面七人赶了上去。 那七人面色惊惧,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鹰’说:“你不是救过她们吗?” 周泽宇的头微微侧过,看到在地上狼狈哭泣的几人。 ‘鹰’说:“你救了她们,她们出卖了你。” 周泽宇仿若未闻,又将脑袋转了过去。 “今天的主刑就是她们。” ‘鹰’丢了七把刀放在她们面前,身后的男人将枪指在她们脑袋上。 “你们去,将他剜上七刀,每人一刀。”她说,“如果不照做,我现在就能将你们活剐。” 周泽宇仰躺在木台上,身上都是血,汗水流在伤口处造成一阵又一阵的痉挛。 他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尽力不让自己去想、去关注身上的伤。 “呜呜呜” 细小的哭声在周围传出。 “对不起、对不起” 周泽宇眨了下眼。 汗水流进了眼睛里,泛出难忍的酸涩。 他脑海中逐渐出现另一个男人,他有着和他一样的脸,性格却完全不同。 是个冷酷、阴鸷、没有同理心的怪物。 他告诉他—— 【我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时间在这一刻显得混乱难辨。 就在他以为自己撑不过那一天的时候,警察的援军赶到了。 枪声和争相逃跑的脚步声闹腾腾的在耳边响起。 他们已经无瑕顾忌一个半死的人了。 混乱逐渐平息。 周泽宇连动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得救了。”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凑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话。 医生将他送上了担架。 而他终究是抵挡不住那浓重的睡意,双眼重重的闭紧。 自从得救之后,他的精神就变得有些不太稳定。 周泽宇常常觉得自己容易犯困,写报告的时候差点又要睡过去。 因为他被记了功,领导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事搂着他的肩膀,“走走走!下班去吃顿好的!我请客!” “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精神这么差,晚上做贼去了?” 周泽宇白了他一眼,说:“烧烤还是麻辣烫?” 同事嘿嘿一笑,“麻辣烫,不超过五十!” 周泽宇说:“行了吧,我请客,去那家湘菜馆吃。” 同事乐开了花:“老板大气!” 周泽宇跟着他一同出了警局的门,同事还在絮絮叨叨的聊着案子。 “忙那个凶杀案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到现在凶手都没抓到,他的反侦察能力也太好了,现场就算留下了痕迹也找不到是谁” 同事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周泽宇脑子里放空,清淡的‘嗯’了声。 “叮咚!您关注的主播‘娇娇’开播了,快去她直播间看看吧~” 同事从兜里掏出手机,嘴里小声嘟囔,“今天怎么这么早开播” 周泽宇随口问了一句,“什么?” 同事将手机屏幕凑到了他面前,“直播,今天是‘娇娇’和snake的第一次合作直播,我是snake的粉丝,他玩游戏可牛了” 屏幕上,江梓衿穿着一身红色紧身连衣裙,胸口的镂空,露出她细白的肌肤。 她的脸距离摄像头很近,纤长卷翘的睫毛低垂着,眼尾微微上翘,像猫儿一样优雅矜贵。 “大、大家好” 她似是有点不好意思,耳垂上那一片都红了,说话磕磕巴巴的。 甚至有些过于纯情了。 周泽宇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阵阵酥麻宛如通电一般传进四肢百骸。 “这个女生叫什么?” 同事停止了鼓吹snake技术的长篇大论,愣怔的扫了一眼屏幕。 “女主播?” 他挑了一下眉,笑得一脸暧昧,“没想到你对这个感兴趣啊……” “她就叫‘娇娇’。” () 第85章 快穿局 【恭喜宿主解锁快穿局:玩家区。】 江梓衿意识回拢,脑袋里还有点混沌,脊椎处一阵阵酸麻。 系统:“这里是宿主休息区。” 江梓衿扶着腰,上面有点怪异的酸涩,“系统” 系统:“?” 江梓衿摸了一下下巴,“我刚刚” 系统:别问我,不能说。 她身上的痕迹都被‘规则’消除的一干二净,就连记忆也是。 江梓衿说:“我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 系统一丝不苟:“你的错觉。” 它转移话题,“梓衿,你现在解锁了玩家区,快进去看看吧。” 江梓衿这才抬眼看向前方,这里像是现代社会都市的繁华街道,穿行在街道上的人手上都佩戴着一个黑色手环。 系统说:“上个世界的奖励还没有分发给你。” 【恭喜宿主获得:嫁衣,品质:s】 【消除记忆球(可在小世界中使用一次,使用完后作废)。】 【道具商城已开启。】 【玩家榜已开启。】 系统说:“他们都是跟你一样的玩家,总积分数额达到二十万就能开启玩家生活区。” 也许是从光球里出来的新人太多了,那些人看都没往光球上看一眼,他们步伐一致,齐刷刷的赶去朝北的方向。 江梓衿好奇的往那边看过去,“他们是去哪儿?” 她的手腕上也逐渐显现出一个黑色手环。 系统解释说:“玩家榜,每一年刷新一次,奖励丰厚。” “你手上的黑环储存了你个人的资料信息,相当于这个玩家区的‘身份证’。” 系统带着她往玩家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有不少其他玩家暗暗打量她,来搭讪的也不在少数。 江梓衿耳尖红着,能拒绝的都拒绝了,其他的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榜一又是谢烬啊,都蝉联了五年了吧。” “其他榜上的人都出来活跃过,就他一直不露面。” “这积分数也太骇人了吧,不知道他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这么高的积分了也没达到实现愿望的程度” 江梓衿竖起了耳朵,她站在排行榜的外围,亮金色的悬浮版面上,第一名‘谢烬’用金色加粗标注在最上面。 名字后面就是他的积分数,江梓衿眼睛都看花了,从末尾开始数,足足有八位数。 九千万积分 她现在才二十万的积分,和榜一比起来差距简直不要太大。 系统说:“这些排行榜上的人,很多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人’了。” 江梓衿疑惑的说:“那是什么?” 系统说:“规则。” “他们拥有普通快穿局宿主所没有的权利,可以自由选择穿进哪个世界,无限流组是他们经常选择的,因为死亡率高,积分回报大。” 系统又默默添了一句,“当然,他们也会经常选择去当普通世界npc来放松一下。” 江梓衿微张着口,“当npc??叫放松???” 系统说:“对于‘谢烬’来说是,自他之下的玩家倒是有独立的休息室。玩家休息区每一分钟都要花费1积分,专属休息室是每一秒钟消耗一积分。” 江梓衿说:“那我现在在这里也消耗积分??” 系统说:“是的。” 江梓衿一阵心痛,积分还没兑换多少,先在玩家休息区花掉了。 系统说:“您的‘红宝石’和‘嫁衣’都能兑换成等比的积分数额。” 江梓衿问:“能兑换多少?” 系统说:“红宝石十万,嫁衣十五万。” 江梓衿瞠目结舌,“这么多” 系统说:“品质越高,兑换出来的积分越高,这两个是小世界里最高品质的东西。” 江梓衿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把这两个东西换成积分。 ‘咔嚓’ 耳侧突然传来相机拍照声,江梓衿一怔,循声望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举着相机,正在给她拍照,快穿局的人造阳光散落在他银色的白发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银色的光辉。 男人就放下相机,露出挺拔的眉骨和额头。 “送给你。” 他从相机里抽出照片,递给了她,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些冷气。 江梓衿的手刚刚触碰到照片,脑海中的系统就响了起来。 【恭喜获得‘摄影师的照片’,10000积分。】 男人穿着再简单不过的休闲服,俊美锋利的侧脸都像是镶了一层金边。 “你很上镜。” 明明是在夸人,语气就好像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一样,透着干涩冷硬。 什么照片价值一万积分? 江梓衿没忍住看了一眼。 这是她在低下头思索的时候抓拍的,长长的睫毛低垂,挺鼻红唇,细白脖颈和伶俜锁骨相得益彰,很漂亮精致。 拍的确实非常好。 男人还想跟她搭话,手腕上的圈环亮了一下——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手上的圈环是银色的,上面还有一些刻纹,低调内敛又很精致。 男人看了一眼圈环,抿了抿削薄的唇。 他的样貌有些混血,五官深邃俊朗,鼻尖还有一颗小痣。 “我得走了。” 江梓衿:“?” 她收了照片话还没说几句。 眼前的男人周身开始暗淡透明,下一瞬,化作了点点碎光消失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三秒。 周围的空间在一瞬间开始流通运转,而旁边的人却对这奇怪的现象熟视无睹,就跟没看见一样。 江梓衿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擦过照片,“怎么回事” 系统适时地解释道:“玩家榜前十的人手上的圈环是银色的,他们赠予的任何物品都有一万积分奖励。” 江梓衿: 还带这样? 那她干脆不去做任务了,专门薅羊毛。 系统: 系统补充道:“一个月只有第一次送的东西才有积分奖励。” 江梓衿闻言失望的垂下头,“哦” 她看了眼照片,问系统,“他是谁啊?” 系统说:“我们是没有权限检测排行榜前十的人的各项信息的。” 江梓衿把照片收了起来,免费的一万积分不要白不要。 “直接开始下一个世界吧。” 系统说:“您不打算休息几天了吗?” 江梓衿摇摇头,“在这里待着太贵了。” 她现在的积分还太少了。 系统:“那我们开始吧。” “新世界传送中——” 【大公爵殿下喜欢喝美味的‘红酒’。】 【希特切尔殿下喜欢遥望月光。】 【奥斯汀少爷总是不遵守校规。】 【棺材里躺着三位贵族先生。】 【晚安,我的血仆小姐。】 () 第8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 【欢迎来到贵族学校圣切利亚,您是附校区的貌美校花。】 【今天是大公爵殿下的生辰,学校为公爵阁下备下了盛大的舞会,而您是为数不多受邀参加的人族。】 【主线任务:同时攻略三位贵族先生。】 【系统温馨提示:贵族先生们都是血族,他们喜欢您鲜血的味道。】 【请保护好自己。】 江梓衿刚穿进来就感觉到一阵窒息,她处在一处狭窄的四四方方‘小盒子’里,氧气稀薄。 她推了推上面的盖子,非常沉重,以她的力气根本挪动不开。 江梓衿又试了几种办法,在‘盒子’里又推又踹,盖在她上面的板子还是没有挪开。 缺氧再加上体力的消耗让她更加喘不上气,白皙的脸上染着一层绯红,鼻尖渗出了细汗。 就在她即将因为缺氧晕过去的那一刻,沉重的板子被人挪开,刺眼的光线从外面照了进来。 江梓衿条件反射的眯起眼睛,纤长卷翘的睫毛止不住的乱颤,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耳边传来一道凉薄又磁沉的男声。 “你是什么人?” 江梓衿喘了口气,因为缺氧而发懵的大脑才缓解了片刻。 “我”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 棺材里。 这个认知让江梓衿脸色微微发白。 男人坐在窗沿上,他的皮肤极白,眉眼清俊,眼瞳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渗人的红色,诡异又妖冶。 “睡在我的棺材里。” 奥斯汀从窗沿上跳了下来,袖子卷到了手肘处,小臂的肌肉线条明显,猩红色的眼瞳像血液一样浓稠。 “人类?” 江梓衿穿着圣切利亚附校区的制服,胸口的铭牌上写着她的名字。 奥斯汀将手撑在他的棺材上,视线正对上江梓衿的双眼,他很强壮,投下的影子几乎要把江梓衿整个人都笼罩住。 江梓衿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后背抵在了棺材板上,冰冷触感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奥斯汀少爷” 江梓衿嘴里下意识的念出了他的名字,心脏猛地缩紧。 这里是宴会上层休息室,专供三位贵族先生的贵宾区。 人族和普通血族是没有资格上来的。 奥斯汀穿着一身银色的晚礼服,领口处别了一颗血红的宝石,柔滑的布料像一层波浪一样延展而下,贴身的衬衣掩盖不住他鼓鼓囊囊的肌肉。 “你知道我是谁?”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猛地蜷缩起来。 奥斯汀凑近她,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宠物,视线从她漂亮的脸一直挪移到她白皙干净的脖颈上。 他伸出手,捏在她雪白的后颈。 软嫩的肤肉被掐得从指节间溢出,透着糜软的绮红。 确实是个人类。 江梓衿敏感的缩起脖子,却怎么也躲不过他的钳制。 奥斯汀的手毫无温度,就像一块冰一样,冷得她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漂亮的人族少女坐在他的棺材里,微微仰着头,水润的杏眼纯净又无辜,那件让他觉得老土又难看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奇异的令人感到顺眼了些许。 “怎么进来的?” 奥斯汀舔了舔下唇,若隐若现的尖牙看得江梓衿毛骨悚然,她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不小心。”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觉得是在找借口。 刚穿进世界,记忆的融合不完全,就会像现在这样,江梓衿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免会陷入捉襟见肘的窘迫。 奥斯汀反问:“不小心?” 他松开抓着江梓衿的脖子,扫了一眼她胸口的铭牌。 “江梓衿” 奥斯汀胸腔蓦地漫出一声懒怠的笑音。 “我记得你的名字。” “是人族的小姐。” 圣切利亚学院分为主校区和附校区两大块,主校区的学生为血族,附校区的学生为人族。 血族之间也有等级之分,处在阶级最上层的是三位纯血贵族。 奥斯汀少爷、希特切尔殿下、维希尔大公爵,他们站在权利的最顶端,是学院里说一不二的大贵族。 人族渴望拥有长生,而只有纯血族给予的初拥才能让人类长生。 血族以力量为王,纯血统的贵族延续着上古的血脉,力量雄厚,可号令后代血族,等级的划分也因此产生。 附校区的学生都是渴望得到血族青睐的备用‘血仆’。 奥斯汀将她从棺材里拉了出来,“站好。” 江梓衿踉跄着站在他面前,纤细瘦弱的身躯在他面前娇小的过分。 她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圆润的脚指修剪的漂亮又精致,透着点粉色。 江梓衿有点害怕,眼尾敏感的泛着湿红,一双杏眼湿漉漉的。 “谁让你进来的,”奥斯汀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男人猩红的眼神就像地狱中的恶鬼,眼底满满的恶意。 江梓衿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双眼,白皙的下巴透出诱人的艳色。 “不说?” 奥斯汀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冽的温度像深入骨髓的寒冰。 他张开了口,森白的尖牙在月光下折射出一道瘆人的冷光。 “你的血” 奥斯汀凑到她脖颈处,单手将江梓衿按在墙上。 “唔……” 江梓衿的双手被他高举过头顶,腕骨被捏的死死的。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甜香一直挥散不去。 漂亮的少女无助的颤了颤,犹如被锁在金笼的娇雀,孱弱易碎。 湿润的泪珠把睫毛沾成一簇一簇的,瞧着有些可怜。 奥斯汀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眼中的猩红更甚。 “好香——” () 第8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 他情不自禁的露出獠牙,距离她的脖颈不过半寸—— 江梓衿唇边溢出像幼兽一般的呜咽。 男人身形高大健壮,双臂有力,身躯就像一堵墙似的,将她压制在墙面和胸前狭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 鼻尖吸入的,都是她香甜的体香。 奥斯汀伸出冰冷濡湿的舌头舔在了她脆弱白皙的脖颈,留下一小片湿漉漉的光泽,眼眸如同被鲜血侵染般,散发着渗人的红色光芒。 “别——” 漂亮的人族少女被迫扬起脖颈,摆出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乌黑稠密的长发湿哒哒的黏在脸颊上,眼尾飞溅出昳丽的艳红。 “奥斯汀少爷。” 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奥斯汀的动作。 奥斯汀森白的獠牙微收,不满的抬起头,猩红的眼眸更为浓郁,他烦躁的说:“有什么事吗,博莱特。” 博莱特穿着一身严谨的燕尾服,制服上每一寸都显得极为熨帖,他削薄的嘴唇微抿,手上还戴着一副白手套,双眼也是血红色的。 赫然是一副管家的样子。 “江梓衿小姐是我带上来参观的客人,她并不是有意闯入您的寝室。” 管家先生微微弯下腰,“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向她代您致歉。” 奥斯汀咽了下口水,不满的‘啧’了一声,他转头去看江梓衿。 江梓衿吓得闭紧了双眼,睫毛像鸦羽般乱颤,眉眼秾丽诱人。 “抖什么?” 奥斯汀单手抬起她的下巴,“我还没咬你呢。” 江梓衿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白皙的脸颊在月光的衬托下漂亮的不可思议。 “我”她小声嗫嚅,“不是故意的” 声音也柔柔娇娇的不像话,勾的人心里一阵火气。 奥斯汀舔了舔尖牙,空气中那股香甜的气味还没散去。 好想咬。 他语气硬邦邦的,“既然博莱特都说了,你还不走?” “还是说,你想继续留在这里?” 江梓衿听懂他话语中的深意,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瞳孔猛地睁大,眼睫不安的颤动。 “不、不留了。” 奥斯汀咽了咽口水,肚子里腾起灼烧感,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江梓衿的脖颈,雪白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此时正鲜活的跳动着。 “还不快走?” 保不准他下一秒就后悔了。 博莱特沉稳内敛的视线落在江梓衿身上,开口道:“江小姐。” “快过来吧。” 奥斯汀刚往后退了几步,江梓衿就跟离弦的箭的一样冲了出去,就跟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撵着她跑一样。 奥斯汀神色蓦地转冷,沉声开口,“没有下次。” 博莱特朝着奥斯汀行了个礼,“是。” 他抬起眼,深红眸光就像黑暗深渊,“那我就先带着人下去了。” “嗯。”奥斯汀微微颔首。 江梓衿躲在博莱特身后,高大男人将她藏的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博莱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江小姐,请随我来。” 他一只手扶着门把手,缓慢的将门重新关上。 江梓衿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出了房间,外面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比刚才舒服多了,她心有余悸,心脏还在不停的狂跳。 刚刚那个男人濡湿的水泽还残留在她脖颈上,冷得像冰,让人头皮发麻。 江梓衿擦了擦脖颈上男人留下的口水,有点嫌弃,脸上的神情可怜巴巴的。 【系统,这是一个西幻世界?】 江梓衿咬着下唇,水润的杏眼染上了一层潋滟的雾气,“所以刚刚那个棺材,还有那个人他是吸血鬼?” 系统说:“没错。” “现在带路的人也是血族,他是维希尔大公爵的管家。” 江梓衿对这种非人的生物都有恐惧感,她心里还抱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我是要收集他们的好感度吗?” 系统肯定的回复给了她致命一击。 “是的,并且您得同时令三位贵族对您的好感度达到100。” 【同时。】 江梓衿脖子一紧,好像奥斯汀的尖牙已经穿刺了进去似的。 “江小姐。” 年轻的管家博莱特将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过道,周围静悄悄的。他转过身,浑身气质极冷,禁欲的装扮让他看起来像个冷硬的机器人。 “我不知道您进奥斯汀少爷的房间是打算做什么,但我能救您一次,不能再救您第二次。”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博莱特的话几乎是丝毫不给她情面。 江梓衿一怔。 系统适时地跟她解释:“原主是人族富商的小姐,想要攀上三大贵族获得永生,所以经常找管家寻求帮助,甚至是出卖色相不断的骚扰他。” 江梓衿:“?” 出卖色相?? 骚扰?? 江梓衿耳根子红了一片,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殷红的唇畔经过润泽,犹如成熟的花蜜般香软。 系统说;“这次能上到这一楼,也是因为偷了管家的钥匙,又怕被人发现,就藏在了奥斯汀的棺材里,结果把自己给闷死了。” 江梓衿:“” 博莱特猩红的双眸晦涩难辨,喉咙间有点干涩。 无可否认的是,这位人族小姐长得确实漂亮。 除了那烂性格 实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江梓衿手指不安的紧绞在一起,垂着头,就像做了坏事被老师要求罚站的学生一样。 “抱歉博莱特先生,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漂亮的少女眼尾湿红,如玉般的皮肤上透着绯粉,泫然欲泣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怜。 博莱特脑子里打转的那些想法倏地短路了一瞬。 如果他没记错,自己明明还没开始凶她吧? 江梓衿没哭,她就是刚刚被奥斯汀吓得狠了,再加上第一次看见吸血鬼,情绪一起伏,眼里自然分泌泪水。 泪失禁体质就是这么麻烦。 只是恰好从博莱特的角度看上去,跟被他凶哭了一样。 系统将宿主投放到世界中时,宿主的相貌不变,而原世界的人会潜移默化的将宿主的脸代入到原主的脸上,这才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博莱特‘嗯’了声,朝她摊开手,声线微微放缓。 “把钥匙给我。” 江梓衿哪知道钥匙在哪。 系统说:“在你裙子内衬里。” “要撩开裙子才能拿出来。” 江梓衿:“???” () 第8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 博莱特看向她,微微挑了下眉,重复着说了一遍,“钥匙?” 江梓衿下意识的捂住裙子,果然碰到了偏硬的金属物件,她手指蜷缩,指尖粉白。 这要她怎么拿? 原主怕自己钥匙被偷,在裙子内衬上剪开了一道口子,而钥匙就放进那口子里,拿的话要把裙子掀上来。 博莱特等的不耐烦了,“是要我自己来拿吗?” 江梓衿脸色倏地一下涨红,她说:“你你先转过去。” 博莱特还以为这是她不想还钥匙的借口,血红的眸子透着令人心惊的寒芒,他将人逼到墙角处,朝着她伸出了手。 “那我自己来拿。” 他看出钥匙就在这小骗子的裙子里,还捂着不准人碰。 冰冷的指尖碰到少女的下一秒,他清晰的感觉到江梓衿抖了一下,然后细软的手就压在了他的胳膊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博莱特冷着脸,丝毫没有犹疑的继续向下探索。 圣切利亚学院的人族校服女生都是统一的短裙,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双腿,她身体温热柔软,越隐私的地方遍布的神经也就越多,越敏感。 “博莱特。” 江梓衿着急的时候连敬语都没说了,“钥匙钥匙是在裙子里,我、我自己给你拿” 博莱特说:“晚了。” 对于这种骗子小偷,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心软。 当博莱特粗粝冰冷的指腹划过江梓衿的大腿时,她只感觉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颤抖的更加厉害,眼睫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挥动。 博莱特血红的双眸冷酷无情,身上穿着笔挺的燕尾服,强迫症一般,连衣服上每一丝褶皱都被他细心抚平。 他碰到人族细软温热的肤肉,江梓衿整个人都快挂在他手上,乌黑稠密的长发划过他的手掌,很痒。 钥匙藏在裙子最深处,当他摸到时,江梓衿几乎崩溃的都快哭出来。 “怎么把钥匙放在那里?” 漂亮的人族少女眼尾湿湿红红,裙子也被撩了上去。 像是被人欺负过度,挺翘的鼻尖也红的不行。 博莱特冷漠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缝,他拿走了钥匙,指尖还萦绕着人族柔软温热的肤肉触感,他血红的眸子翻涌不休,声音也透着哑。 “就这么怕被人拿走?” 江梓衿拼命往后躲都躲不过他的手,她粉腮潋滟,晶莹雪肌如玉石般滑腻。 “博莱特” 连直呼人全名的时候尾音也颤得厉害,声音软塌塌的,在这样的场景下,暧昧又缱绻。 博莱特手里的钥匙都带着她大腿的温度,他抿了抿唇,将钥匙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笔直顺滑的西裤支起了一个帐、篷。 博莱特低头看了一眼,难得沉默了一瞬,他反应迅速的将江梓衿的头抬高。 江梓衿:“?” 她仰着头很累,钳制住下巴的大手冰冷有力。他细长的指甲剐蹭到江梓衿的脸,粗粝的指腹深陷进她的肤肉,把皮肤都掐红了。 博莱特声音带着隐忍,故作冷硬,“下次再拿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的血吸干。” 江梓衿:“???” 博莱特松开她的一瞬间就转过了身,动作有些不自然的背对着她走了。 江梓衿揉着被捏疼的下巴,小声嘀咕,“莫名其妙” 维希尔大公爵的宴会设置在一楼。 江梓衿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拉住了胳膊。 “衿衿!你怎么还没换上礼服,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在这乱逛!” 那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长裙,面黄肌瘦,非常普通的样貌。此时,她满脸焦急,牵着江梓衿的手有些用力。 “不是你求着来参加这场宴会的吗?你知道我把你加进来花了多大的力气,就指望你能在宴会上被其他先生看上” 女人嘀嘀咕咕的拉着她往前走,“你怎么就这么不让我省心,之前不是挺积极的么,都快到宴会的时间了还穿着这一身校服” 江梓衿脑子晕乎乎的,被她拉着去了衣帽间。 系统说:“她是你的姑妈斯蒂芬妮,人族学院分院的老师,本来按照原主的身份是不足以参加这次的宴会,但因为长相和关系,破例多添加了一个名额。” 江梓衿懂了。 原来她还是个关系户。 “快,把这些裙子都试试!” 斯蒂芬妮带她去的衣帽间华美的礼服裙足足摆了两大排,可能有将近五十件。 江梓衿:“” 斯蒂芬妮对她寄予厚望,就指望江梓衿能凭着一副好样貌得到主校区先生们的喜欢。 不管是哪一个血族,能成为他们的血仆都非常难得的荣誉。 江梓衿小声的提意见,“姑妈这么多我试不完,再说了宴会不是要开始了吗?” 斯蒂芬妮纠结了半晌,眼神扫了眼那一整排裙子,这才勉为其难的说: “要不是你到处闲逛耽误了时间,这些衣服都是来得及试的,行了行了” 她让步道:“那你自己选,二十分钟后会有人来帮你上好妆,一个小时就得下来坐着,听见了没?” 江梓衿乖巧的点了点头,斯蒂芬妮才放过她。 斯蒂芬妮因为宴会的事忙的像个陀螺,随便吩咐了江梓衿几句就急着下去。 江梓衿乐得清闲,她随便挑了一件衣服,连款式都没怎么看过就打算给自己穿上。 系统:这就是有资本的宿主吗? 江梓衿换好了衣服,依照系统的提示往楼下走去。 房门外有一扇绵延到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户,一个坐在树下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傍晚的月光洒落在男人银色的中长发上,他身上穿着华美精致的高定礼服,树叶被风吹得从高处落下,缓慢的掉在男人手中的书卷上。 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镜链长长的垂在肩上,举止透着难言的贵气。白皙修长的手上戴着一个翡翠玉戒指,他拈起书卷上的树叶,慢条斯理的放到一边。 双眼沉淀着夜幕的深重,凝结着鲜血的浓稠。 ——是红色的。 () 第8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 男人似是有所察觉,他合上手里的书卷,浅金色的镜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在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他看向了江梓衿的方向,古井无波的视线仿佛带着极强的威慑力。 江梓衿心脏骤缩,她扭过了头,手心都在冒汗。 那人是谁? “大公爵殿下。” 博莱特穿着那身燕尾服,包裹严实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单。 维希尔将视线缓慢的移到一边,神色懒散。 他脑子里闪过刚刚看见的那个人。 艳红的唇畔跟被人舔吮过似的,红软得不行,皮肤也白,是个细皮嫩肉的人族。 也不知道站在窗边看他看了多久。 维希尔鲜少见到有那么白、那么漂亮的人类了,像高高挂在展台上的瓷娃娃,不能碰不能摸,却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博莱特朝着他走过来。 “这是宴会人员的名单,请您过目。” 高大的男人单手扶住心脏的位置,朝维希尔微微一躬身。 是血族之间标准的俯身礼。 维希尔接过那薄薄的一张纸,单看外表,他就像一位儒雅的书生或者是贵公子,没什么攻击性,显得松松散散的。 “嗯。” 他缓慢的站起了身,那一双腿又长又直,仿佛山林间的翠竹。 “有人族?” 维希尔大公爵白皙修长的手指着几个陌生的人族名字。 博莱特说:“是,今年的生辰宴是校方承办,为了区别于往年,邀请了一些人族。” 维希尔声音寡淡,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那本厚厚的纸质书,翡翠玉戒是他手指上唯一的装饰,清冷又骨感。 “行,就这么安排吧。” 宴会厅充满了浪漫与奢华的气息,别具一格的欧式壁橱,古典风格的暗格酒柜,还有来来往往穿梭的人族侍应生,尽显雍容华贵。 早早就到场的几乎都是人族,他们穿着华美的礼服,神情有些局促。 他们在人族内的身份也不低,模样更是个顶个的好看。 江梓衿自觉做个鸵鸟,她没跟着那些人族一起坐在显眼的位置,而是默默的坐在宴会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穿着黑色长裙,独特的收腰设计衬得她腰细腿长,秾艳的眉眼像一幅颜色艳丽的油画,即使不说话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包括零星几个血族先生。 他们想上去搭话,又碍于面子,只好在暗地里观察着她。 “那边那人是谁?” 人堆中一个女孩好奇的打量着江梓衿。 她旁边的男人是大她一级的老学员,闻言扯着唇角笑了一声。 “江梓衿,附校区的校花,长得漂亮吧?” 女孩点了点头。 男人说:“她和博莱特先生搞上了,私底下浪的很。” “对咱们没什么威胁。” 毕竟那些贵族先生们都喜欢干净一点的血仆。 那女孩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微张大,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吗?” 男人点点头,“对。” 他声音刻意压低,“刚刚不是有个侍应生被批准上楼,去给维希尔大公爵拿书么?” 女孩点了点头,她对这个也有点印象。 男人说:“那侍应生是我朋友,他说他在走廊上看到博莱特先生把手都伸进她裙子里面了,不知道在摸什么,她还抱着人家的胳膊不松手。” “你说这还能是什么原因?肯定是搭上博莱特先生那根线了。” 那女孩惊住了,脸上透出一点羞臊的红。 “天啊,那先生们肯定看不上她了” 附校区的人族都是挑选出来最干净纯洁的那一批人,他们学习各项技艺,就是为了能得到血族先生的青睐,获得永生。 他们对于主校区的先生小姐们有着近乎病态的狂热,从出生开始,就被变相的洗脑。 那男人看了眼江梓衿,漂亮的少女正坐在座位上手里端着盘点心,像小猫一样一点一点的吃着,糜艳的唇肉开开合合,红软舌尖若隐若现。 江梓衿也没做什么特意勾引人的动作,男人却呼吸骤然一滞,喉咙间有些干涩。 他掩饰一般的端来一杯红酒,仰头喝了一口,嗓音有些硬。 “博莱特先生也算是贵族,毕竟他服务的人可是维希尔大公爵。” “也算是她能耐。” 江梓衿对于他们的讨论一概不知,她已经习惯了下意识的忽略掉所有人的视线,手里端着餐盘吃的不亦乐乎。 这里的所有点心糕点都不限量。 侍应生分为两批人,有些人手里端着的并不是酒,而是储藏好的人血,江梓衿觉得心里怪怪的,索性连酒也没要来喝。 随着时间流逝,进入宴会厅的血族越来越多,他们维持着二十多岁的样貌,肤色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一双眼睛猩红浓郁。 宴会厅响起了悠扬悦耳的音乐声,先生小姐们手里转着高脚杯,觥筹交错,在圆桌上小声攀谈。 而人族来的那些人就像一个个老实得过了头的鹌鹑蛋,不敢上去说话,气氛紧张又局促,集体抱团在一起。 江梓衿吃撑了,她扫了一眼人族那边,心里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过去站着,才不会显得那么另类。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坐到了她旁边,白皙修长的手上把着高脚杯的杯柄,声音冷冷清清的。 “好吃吗?” 江梓衿一楞,她转过了头,恰好身边的男人也转过头去看他。 两人俱是一怔。 ——作者的话—— 可能宝儿们都开学了,最近的数据好差qaq。 稳定更新好累,我尽量不给你们断更。 还在初高中的宝儿们好好学习哦,小说只是娱乐,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感谢宝儿们送的礼物啦。 () 第9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 希特切尔长相极为英俊,鼻梁高挺,上面还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头发连着眼睫都是雪一样的颜色,他穿着银色的西服,袖口别着象征着家族的徽章。 江梓衿还没见过像他这种长相的人。 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周围蠢蠢欲动的血族停下了想要过去搭讪的脚步。 希特切尔坐到江梓衿身边,朝他们的方向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 “殿下。” 他们赔笑着后退两步,纷纷歇了心思。 希特切尔殿下有着始祖血脉,和其他两大贵族平起平坐,不是他们能触霉头的。 江梓衿眨了下眼,回答了他的问题,“好、好吃” 她嚼了嚼嘴里剩余的食物,眸光有点呆滞,就像只屯粮的仓鼠。 人族那边的人也把视线移了过去,纷纷屏住了呼吸。 “是希特切尔殿下” “他怎么来了?” 他最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也很少出席什么活动,没想到居然会来参加维希尔大公爵的生日宴。 还主动去问一个人类。 希特切尔仿佛对她很感兴趣,他清清冽冽的开了口,声音像是夹杂着雪松的后调,凉凉的又很沉磁。 “你叫什么名字?” 江梓衿坐的时间久了,屁股有点麻,她小心翼翼的往边上挪了一下,在希特切尔看来就像是在特意缩着躲他。 他那双浓郁暗红的双眼专注的盯着江梓衿看,手中摇晃的高脚杯也停下了,杯中的液体比酒液更加浓稠腥红,一看就是新鲜的人血。 希特切尔随手将高脚杯放到了侍者的托盘上。 “江梓衿。” 少女乖乖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在刚才,系统已经告知她眼前人的身份。 希特切尔,三大贵族之一,也是她要攻略的人。 江梓衿对于自己要攻略三位活了这么久的老男人(?)的能力存在质疑。 但她不介意对攻略目标态度好一点。 江梓衿推了推面前的餐盘,餐盘里摆着一个她刚刚拿过来的巧克力千层,她拿的时候很小心,千层没有东倒西歪。 “还剩下一个” 江梓衿还以为希特切尔问她好不好吃是因为自己也想尝尝,就把最后一块千层大方的让给了他。 “你吃吧。” 希特切尔看着面前的蛋糕,他没有动。 江梓衿怔愣了几秒,像她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眼观鼻鼻观心,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揪着裙子上的黑色蕾丝边边,有些不安。 “不…不要吗?” 江梓衿殷红的眼尾向上翘起,每个五官单拎出来都美的很艳丽,结合起来却又清纯的过分。 希特切尔:“不是很想吃。” 江梓衿‘哦’了一声,她松开揪着蕾丝的手,想把盘子拖回自己面前来,就听希特切尔缓慢开口。 “我比较喜欢吃你喂的。” 江梓衿:“????” 整个宴会厅都诡异的安静了几秒。 从希特切尔的角度能看到江梓衿雪白的后颈,那里像是被人捏过,红了一大片,淡淡的颜色缀在江梓衿冷白的皮肤上。 是他在很多人族身上从没见过的漂亮,让他产生了想逗弄她的心思。 希特切尔继续说了一句:“你不动吗?” 江梓衿呆呆的睁着那双杏眼看他。 希特切尔回望着她,:“喂我。” 【恭喜宿主解锁贵族身份牌:希特切尔,好感度:10】 【支线任务:请喂希特切尔殿下吃下美味的千层蛋糕吧~相信他会离攻略成功更进一步~】 江梓衿:“” 系统播报难得拟人化,加了两个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波浪号。 江梓衿手里抓着叉子,细白的指尖透着诱人的粉色,她尴尬的手指蜷缩,脸热红了一片,犯了难。 希特切尔赤色的眸子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纤细锁骨和脖颈。 他喜欢脖子修长又漂亮的人类。 ——像江梓衿这样的。 她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甜香,从他坐到江梓衿边上的时候就闻到了。 很香。 希特切尔眸色愈深,突出的喉结向上滚了滚。 系统还在给她加油打气:【这有什么的,挖下一小勺蛋糕喂他嘴里不就好了,没准还加好感度呢。】 江梓衿费力的用她的脑袋想了想,系统说的也不错,喂个蛋糕自己也不亏。 【好吧】 于是她决定照做。 江梓衿耳尖透着红,雪白的脖颈也染上了一抹颜色,她挖了一小勺递到希特切尔嘴边,像哄孩子一样,自己也张了口,“啊——” 希特切尔:“” 周围的所有血族、人族:“” 是喂蛋糕不错,但像江梓衿这样喂孩子的喂法还是头一个。 血族都会豢养两三个血仆,说白了就是娈宠,床/上的玩具。 三大贵族眼光高,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初拥送出去,相对应的,血仆的人选也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多少人族眼馋着他们血仆的位置。 希特切尔张了张口,口腔里立马盈满了巧克力甜的发腻的感觉。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然后又松开,眼前的少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好吃吗?” 说实话,她还没来得及吃呢。 这里的甜点味道都不错。 江梓衿容易吃饱,又很容易犯馋,那一小块巧克力千层本来是留着等她不撑了再吃的。 希特切尔咽下口里的蛋糕,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你尝尝?” 他凑近江梓衿,从她手上拿过了叉子。 江梓衿:“?” 她几乎是没什么反应时间就被人夺走了叉子。 希特切尔挖了一勺千层,另一只手捏住江梓衿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他用着自己刚刚舔过的勺子,抵在江梓衿唇边,然后对她说。 “张嘴。” 吸血鬼都是些冷血动物,手指也冷得像一块冰。 江梓衿浑身都在冒热气,不知道是不是她过度想象,总感觉勺子上还沾着希特切尔的口水,冷的、濡湿的,擦在她唇肉上,带着湿漉漉的感觉。 她想拒绝,刚一张口,叉子就送进了她的嘴里。 甜腻的奶油挂在她口腔里,江梓衿下意识的把叉子上的奶油舔干净。 也把希特切尔的口水吃了个干净。 江梓衿:“” ——作者的话—— 初拥我改了一点,血族第一口从人体脖颈处摄取的血液,并将她转换为血仆,为“初拥”。 想看最后三大贵族都为了老婆争风吃醋的样子哈哈哈,男主们想把老婆标记成自己的血仆,却被别人捷足先登,打得不可开交。 然后像狗狗一样围在老婆身边,为了她和别人争来争去,乞求老婆能更偏爱他。我好坏。 () 第9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6) 希特切尔看她真乖乖吃下去了,赤色的眼瞳肆虐着汹涌的情绪。 冰雪一样样貌的男人,此时脸上的表情甚至有点兴奋。 他用叉子在江梓衿口腔里恶劣的搅了一下,看着人无措的张着口,露出湿软的舌头,心里也一阵火燎。 “唔” 江梓衿皱着细长的眉,希特切尔没有伸的很深,像是怕伤到她,只用叉子压着她的舌头。 “干什么” 江梓衿说话有些含糊,她刚想往后退,旁边传来一道柔和又清冽的男声,像一杯沏好的红茶,嗓音低低的缠上来。 “希特切尔。” 宴会厅的音乐声一停。 维希尔大公爵戴着那副浅金色的眼镜,身上穿着奢华的礼服,肩膀宽阔,衬衫下摆扎进了长裤里,浑身气质如玉般清亮。 “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周围所有人的动作俱是一停,他们将目光投放在维希尔身上,右手覆着心脏的位置,朝着他弯下腰身,行了血族之间的礼仪。 “大公爵殿下。” 希特切尔松开手里的叉子,指腹擦了擦江梓衿的唇角,眼神带着些说不明的敌意。 “没看到你。” 维希尔大公爵的视线落在江梓衿殷红的唇畔上,那里刚刚被人搅弄过,氤氲出湿软的红。 希特切尔声音不咸不淡,“还没祝你生日快乐,又老了一岁。” 血族的寿命很长,等阶越高的血族相对应的生命也就越长。 维希尔大公爵今年已经三百多岁了,在血族平均寿命里,处于青壮年的阶段,并不算老。 “多谢。” 维希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丝毫没有被他的挖苦所影响。 江梓衿穿着漂亮的小礼裙,肤色白皙透亮,雪白的脖颈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她转过头,维希尔那张英俊又熟悉的脸,和她在窗外看到的那张脸重叠在了一起。 江梓衿实在没想到,在树底下看书的那个血族居然就是维希尔大公爵。 她摸不准维希尔看清她的脸了没有,周围人都站着,她也不好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于是有些局促的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学着周围人的动作,朝着维希尔行礼。 “大公爵殿下。” 这个世界他们所说的语言并不是中文,也不是江梓衿熟知的任何语言。 她就像拥有了一种特别的翻译器,传进耳朵里话语都会自动转换成可以听得懂的语言,说出来的话也自动转化为‘新语言’。 维希尔银色的中长发清爽又干净,西方人深邃的骨相衬得他英俊绅士,金色边框的眼睛后,那双血色瞳仁含着礼貌的笑意。 “你是人族的小姐?” 东方人的样貌在他们看来都有些过于稚嫩精致了,骨架也小,一只手就能随便抱动。 江梓衿应了一声,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维希尔嗓音清淡,没什么攻击性,甚至比在场的每一个血族都要温和有礼,金色镜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晃,微薄的嘴唇弯成一个稍稍上翘的弧度。 “您很漂亮。” 他用了敬语。 西方人总是不吝啬于自己的赞美,直白又热烈。 希特切尔眯起了眼睛,雪白的眼睫像染了一层冰霜,两人一站一坐,气质上两人截然不同,威严却不输彼此。 江梓衿懵了一瞬,宴会厅陷入了更加怪异的气氛,他们都没开口说话,齐刷刷的目光看向江梓衿。 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充满恶意的贪婪。 那些人族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按理说他们和江梓衿应该是竞争关系,但谁也没妄想过能得到维希尔大公爵的青睐。 他们中任何一个能被宴会上的血族选中,都算天大的好事,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 维希尔打了个响指,宴会厅的音乐在下一瞬响起,悠扬又缓沉的古典乐仿佛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行了,大家继续玩吧。” 周围的血族得到准许的命令,这才放下覆在胸前的手。 “是。” 血族之间也分等级,凌驾于大部分血族之上的三大贵族平时是不常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算在学院里待着,上课也不是和普通血族在一个地方。 他们有特权,想要做什么学院都会给他们开放便利。 系统适时开口道:【维希尔大公爵的生日宴邀请人族还有一层意思。】 江梓衿问:【什么意思?】 系统解释说:“挑选血仆。” “是校方安排的,这里的血族都有挑选血仆的权利,而留在这里的人族,几乎都是附校区的佼佼者,是他们选拔血仆的第一途径。” 江梓衿:“” 她小声嘀咕,“这不就是选妃嘛” 系统:“”你说是就是。 系统说:“往年三位贵族都没有表示过对任何人族有特别的关注度,也就一直没有选出血仆。” 江梓衿说:“那他们今年也不会选吗?” 系统说:“我并不清楚。” 维希尔扫了一眼桌上被挖了两口的蛋糕。 “在吃蛋糕?” 他挑起一边眉,“希特切尔,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吃这些。” 希特切尔懒洋洋的半阖眼皮,“偶尔也得换换口味。” 他稳坐在座位上不动,还顺手把江梓衿也拉了下来,“坐。” 江梓衿被他拉得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右手腕上那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我” 维希尔走过去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冰冷的指尖滑到了她耳根处。 江梓衿只觉得耳垂忽然一痛,还没反应过来,希特切尔坐不住了,他声音冷冷的,“维希尔。” 维希尔从她发间拈了一小片枯叶,声音清清淡淡: “叶子。” 江梓衿额上的碎发被撩到了两边,露出光洁的肌肤,整张脸雪白干净,唇上还沾着点湿润的水光,殷红的唇肉半抿。 怎么会有枯叶? 她记得自己一直在室内待着的。 希特切尔不悦的皱了下眉,看到江梓衿被别人触碰,他心里一阵不爽。 “走开。” 他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如果换做别人,这句话直接就是‘滚’了。 维希尔碾碎手里的枯叶,血红的瞳仁里不敛戾气,“如果我没记错,她还不是你的血仆吧。” “不是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冲着我叫唤?” () 第9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7) 希特切尔也站起了身,两人身形相仿,无形的压力从身体中扩散。 桌上的杯子微微晃动,窗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 被冒犯后的怒意犹如滔天的巨兽,张牙舞爪的在心口咆哮。 维希尔脸上淡然的神色一扫而空,他眉眼像一把利刃,锋利尖锐。 “唔” 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些血族最先承受不住的弯下腰捂住耳朵。 这种力量的冲击对血族来说影响更大。 江梓衿明显感觉到脚底也有些震颤。 宴会厅的玻璃首先承受不住的裂开一道道缝隙。 奥斯汀穿着白色的礼服,他站在楼上往下看,青白的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没有受到两人的影响,双手撑到栏杆上,有些懒洋洋的。 “他们在搞什么鬼” 博莱特站在他身后,他理了理身上的制服褶皱,脸上并没有很多担忧的神色。 “大公爵殿下很久没用过‘力量’了。” 奥斯汀站在楼上观看了一会,才慢腾腾的打算下去。 “我怕他俩要把这宴会厅都掀了。” 博莱特跟在他身后,也一同下了楼。 江梓衿哪见过这种场面,两人明明谁都没有动手,周围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就像是无形的力量在不断的交锋摩擦。 系统说:“打起来了。” 机械一样平淡冷硬的声音居然还带了几分人性化的‘幸灾乐祸’。 江梓衿:“?” 她猛喘了一口气,刚想站起来跑远一点,两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齐刷刷的看向她。 两双血红浓稠的瞳眸就像冰冷的凶兽,视线在她身上逡巡。 “去哪儿?”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又在意识到同频时,厌恶般的皱了下眉。 江梓衿:“?” 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啥意思啊,还不准人走了吗? 江梓衿在脑袋里戳了一下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犹疑了半晌,小心翼翼的提建议,“不然你去劝架?” “或者再来一句‘别打了别打了’,没准真的有点用。” 江梓衿:“”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系统由冷冰冰、不近人情变成了现在这样,更接近于人类了,也更欠揍了。 江梓衿叹了口气,“我谢谢你。” 她离他们最近,桌子上的餐盘不停的抖动,瓷器磕在桌子上发出连绵的震响。 宴会厅里的人族还好,他们不受这种力量的影响,其他血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耳膜就像在用无数根银针穿刺,尖锐的刺痛穿过了大脑。 是血脉的压制。 他们几乎全都如同作鸟散兽,离两人远远的。 维希尔手上萦绕着蓝色的水纹状的雾气,他刚想抬手,手腕就被人往下压了一下。 ——是博莱特。 博莱特身上的执事制服严谨笔挺,手上那只白色手套在接触到维希尔的身体时,迅猛的燃起了蓝色的幽火,并快速向整只手扩散。 顷刻间,手套就被烧成了灰烬。 他的手上包裹着一层流动的水,蓝幽火并没有伤到皮肉。 “大公爵殿下。” 奥斯汀抓住希特切尔身上的冰箭。 冰箭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就像被人一节节敲碎,化为了冰沙坠落在地上,将地毯氲湿。 “干什么?” 奥斯汀站在两人中间,“不怕招来审判长?” 希特切尔‘啧’了一声,“是他先说我的。” 奥斯汀白了他一眼,他俩认识的时间更久,自然知道希特切尔冰冷像雪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暴躁冲动的性子。 希特切尔最讨厌维希尔那张伪善的脸。 维希尔看了眼博莱特的‘战损’的手套,语气还保留了几分温和。 “抱歉,博莱特。” “你还好吗?” 即使上一秒就要打起来了,维希尔依然能恢复成平时那副清俊有礼的模样。 博莱特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很好,不用担心。” “公爵殿下,先去主厅吧。” 希特切尔在听到奥斯汀说出‘审判长’的时候,火气就逐渐偃旗息鼓了。 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贵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捧着的那个。 发起火来也是毫无征兆,丝毫不顾及他人。 唯有审判长能稍微压制住他们。 奥斯汀说:“这是维希尔的生日宴。” 希特切尔不耐的扶了一下额,看了下周围离他们远远的血族。 他们眼神惶惶,还带着惊惧。 希特切尔低骂了一句,“烦死了。” 他抬手施下了一个治疗术,笼罩在整个宴会厅上。 绿色的光晕快速的修补着破损的窗棂,以及那些不幸的、被他们的力量波及到的初等血族。 希特切尔抬脚就想往外面走,身后维希尔不咸不淡的声音在宴会厅上响起。 “今年我会选出‘血仆’的人选。” 全场愕然。 希特切尔也停下脚步,头往后转,看向他。 维希尔一头银白色的中长发亮眼又俊逸,他嘴角带着笑意,金色边框后的眼睛松散又夹杂着漫不经心,凌厉的下颚线在灯光下镀上一层莹莹白光。 “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希特切尔的第一反应是看向江梓衿。 江梓衿更是懵,她还没那么自恋的认为维希尔的选中的人就是她,毕竟她和维希尔总共才见过两次面。 维希尔也不明着说是谁,他转过身向着楼上走去。 博莱特跟在他身后,临走时还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 系统在江梓衿脑袋里悠悠的提醒:“如果维希尔选了别的人类作为血仆,你的主线任务就算失败了。” 江梓衿说:“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人选了啊,再说了,我和他才见了两"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就又被人牵住。 希特切尔那双眼睛血红嗜血,尖锐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你之前和他见过面?” () 第9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8) 维希尔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出神,博莱特恭敬的站在他旁边,微阖的眼眸轻抬。 “您今天格外的冲动。” 博莱特跟了他两百多年,家里世代都曾做过维希尔的管家。 他们私下的关系甚至不像主仆,更像是朋友。 维希尔取下面颊上的眼镜,将它放在了桌面上。 “就像希特切尔所说的,我年纪也不小了。” 博莱特说:“我以为您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受到干扰。” 他们贵族之间选取血仆的方式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要充分了解和筛选出最优秀的人族,经过长老院的审判,才会最终确定下来。 维希尔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确实。” “这只是一个备选,”维希尔含笑的眸子看向博莱特,“你不用那么紧张。” 博莱特说:“您选中的人” 维希尔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从书桌上拿起一本装订成册的古书,书页有些发黄发皱,一看就是经常翻看导致。 “你先下去看着点吧。” “我不喜欢热闹。” 往常维希尔懒得处理宴会厅上的事的时候,都是交给他的管家博莱特代为管理,博莱特的权利仅次于他。 博莱特微覆左胸,“是。” 他刚走了没几步,维希尔的声音就在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 “听说你的钥匙被一个人族偷了?” 维希尔连眼睛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将书翻了一面。 “是有这回事吗?” 博莱特脚步一顿,他转过身,低敛下眸子。 “是。” 维希尔说:“钥匙呢?” 博莱特想起他从江梓衿身上拿钥匙的场景,抿了抿唇。 “拿到了。” 维希尔说:“上房的钥匙都这么容易被偷,是你工作的失误。” 博莱特说:“抱歉。” 维希尔:“偷钥匙的人族是谁。” 博莱特眼神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已经罚过了。” 维希尔又翻下了一面,声音有些缓慢,“罚过了?” 博莱特站在原地,昏黄的灯光映照下,他长身玉立,制服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看起来冰冷又禁欲。 “是。” 维希尔没有多说,指腹摩擦着粗糙的书页,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行,下去吧。” 博莱特关上门,在房门口停顿片刻,血红的瞳眸微微下垂,眼睫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翳。 维希尔今天一整天都在后花园看书,又是怎么知道他钥匙被偷的事? 博莱特取下另一只手上的手套,眉骨连着鼻梁那一道深邃凸出的弧度都被光影切割,血红的瞳眸藏匿在阴影处。 他身边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 维希尔在门关了之后才停下翻书的手,他看着自己的掌心,幽蓝色的灵光在他指尖若隐若现,丝丝缕缕的红色结合成一小滴红豆大小的血珠子。 是刚刚那个人族的血。 一股难以描述的甜香窜进了鼻尖。 书册无风自动,翻转到一个人族档案上。 长发的少女对着镜头乖顺的露出笑意,杏眼微微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姓名:江梓衿】 维希尔看了一眼照片和旁边的名字。 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仿佛自己曾无数次开口念过她的名字。 可漫长的记忆中,却从来都没出现过这个人、或者是这个名字。 维希尔白皙修长的指尖轻敲在桌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动作。 照片上的‘江梓衿’过于死板和模式化,还没有维希尔刚才看到的她生动漂亮。 那滴血珠子是他拿下那片枯叶时从江梓衿身上取下来的。 维希尔抬起右手,将血珠子放进了自己的唇边。 他就跟中了蛊一样,嗅闻着那滴血的味道。 血族的嗅觉是普通人类的几十倍,他们能闻到很多人类难以闻到的东西。 包括这滴血。 冰冷濡湿的舌头将血珠子扫了进去,血液在口腔中融开,维希尔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言的痴迷状态。 他唇线锋利,抿紧的唇畔都在抑制不住的发颤。 喉咙里发烧了似的干渴,尖锐的獠牙顶出。 灵魂都难以抑制的颤栗。 ——真的好甜。 江梓衿被人拉着手腕往外走。 “希特切尔” 江梓衿挣脱不了那只手,高大强壮的男人强制性的拖着她,将她带离了宴会厅。 前方是一片幽深寂静的小树林,希特切尔大步走了进去,直到四下无人才停下脚步。 江梓衿手腕发麻,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希特切尔转过身,将她推在一棵树上。 她后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仰着头,吃痛的喘了口气。 希特切尔神色淡漠,冷峻的眉眼压抑着可怖的戾气。 “脖子上,被咬过?” “是维希尔?” 江梓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也没被人咬过。 被人拽着走了一路,而且头也不回的,连她一句话都听不下,是个人都会很生气。 江梓衿皱起眉头,“我刚刚说了很多遍了,我根本就没见过维希尔,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见他” 希特切尔冷冷的打断她,“撒谎。” 男人站在江梓衿面前,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骤然抓住她的领口往下拉。 “你脖子上,有血族的——”气味。 他下手没个轻重,力道过于大。 冷硬的声音在看到江梓衿莹白如玉的肌肤时戛然而止。 黑色礼服裙上的珍珠被希特切尔拉拽绷断,圆滚滚又精致莹润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衣领被拉到了胸口处,就差一点就能完全拉下来。 江梓衿前胸一凉,脑子里都懵了。 系统:【芜湖,耍流氓。】 她后颈上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像是被什么掐过。 血族的唾液对伤口有治疗的效果,他们每咬一个人,会用唾液给她治疗血洞,皮肤上一般不会有伤痕,而是这种深深浅浅的红印。 “你——” 江梓衿捂住自己的胸口,两边的肩膀全都露了出来,就算在夜色中也显得极为白皙的肤肉,此时正因冷风吹拂而不断的颤抖。 希特切尔浑身僵硬,表情都愣住了。 () 第9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9) 他的脑袋就像被人用力砸了一下,嗡的响了一声。 口腔里疯狂分泌着涎水,尖锐的獠牙也开始痒起来。 空气中萦绕着她身上的香味,夹杂着某种隐秘的、肮脏的欲望。 “你……” 江梓衿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挥过去。 希特切尔条件反射的向后躲开。 她的手只蹭到了一边脸颊,并没有伤到他。 希特切尔看着江梓衿破破烂烂的裙子,连她试图打他的那一下都没去计较。 “这裙子” 质量怎么这么差。 后面的话希特切尔没有说出来。 江梓衿另一只手还拉着裙子往上提,一旦松手就全部露出来了。 她又羞又怒,殷红的唇畔开开合合,却没发出一句声音。 捂着胸口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希特切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的瞄到了那刺眼的红痕。 她皮肤白,任何一点痕迹在身上都会放大几十倍。 “滚开” 江梓衿还生着气,脾气也大了起来。 连原本的害怕都被抛之脑后。 希特切尔舔了舔自己的尖牙,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朝后退了几步,刚刚看到的画面还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 江梓衿太白了,比他看到的所有人类皮肤都要白一些,皮肤也好,脸也长得漂亮。真不知道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养的这么精细的皮肤。 越想心里就越燥。 希特切尔冷着脸,“你脖子红了。” 江梓衿湿润的杏眼拢着细碎的雾气,眼尾飞溅出红软,她小声嘀咕,“不关你的事……” 脖子红了怎么了。 她想起自己刚刚穿进来的时候,奥斯汀捏过她的脖子,那点痕迹应该就是刚刚留下的。 希特切尔说:“被咬过。” 他勉强的补充了一句,“不知道被谁。” 江梓衿身上还披着一件他的外套,冷冰冰的,和众多血族一样,他也没有体温。 希特切尔看着她一副拒绝沟通,全身上下都在抗拒他的样子,不满的‘嗤’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梓衿想把身上的外套丢下去,又怕拿不稳衣服走光,和他僵持着没有动。 就像浑身戒备起来的幼兽,竖起身上的倒刺,防备警惕的看着他。 希特切尔撇过脸,声音冷硬,“别看着我。” 江梓衿:“” 谁想看着你了。 希特切尔很少接触江梓衿这一类型的女生,而且还是个人族。 主校区和附校区中间拉了警戒线,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谁都不能擅自进入主校区。 但他有特权可以随意进出。 希特切尔宁愿在自己棺材里睡觉,也懒得去接触那些脆弱、生命又极其短暂的人族。 江梓衿和他对峙半晌,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希特切尔先败下阵来。 他摸了一把银色的短发,语气不耐,“我走行了吧。” “外套给你了。” 希特切尔朝后退了几步,江梓衿还盯着他看。 清亮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殷红的唇畔被咬得透出诱人的红艳。 希特切尔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走到离江梓衿几米的距离,才缓慢转过身。 “外套你带着走吧。” 他舌尖抵着腮,喉咙里一阵干渴。 人族真麻烦。 江梓衿穿着希特切尔的外套,往记忆中的宿舍走去。 她身上那件礼服根本穿不了了,被希特切尔撕得破破烂烂,本来还有珍珠扣起的领子,现在连完整的扣上都无法做到。 维希尔的宴会她肯定是参加不了了。 系统说:“不用担心,大公爵并不是在今天就宣布人选,你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多去刷刷脸。” 江梓衿说:“等宴会结束了,我不就得回到附校区了吗,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她对这次的主线任务实在没有什么信心。 系统安慰道:“主线任务不会那么难的。” “再说了,我们前两个世界都那么出色的完成了,还怕这个世界啊。” 江梓衿‘哦’了一声,“可是我怕吸血鬼啊” 系统:“???” 你刚刚想扇希特切尔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江梓衿重复的说了一遍,“很怕很怕。” 系统:“” 附校区的女寝都是单人寝,江梓衿洗漱完躺到床上。 她累了一天了,沾着枕头就晕晕乎乎的。 寝室的房间里有一扇窗户,窗户外对应着一轮皎洁的月光。 今天是满月。 月亮很圆,将周围的建筑都照的很亮。 一片静谧的气氛中,翅膀扑腾飞过的声音就显得极为明显。 黑夜笼罩在整个学院,一只通体漆黑的蝙蝠从远处飞到了窗沿上,漆黑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房间正在睡觉的少女,瞳仁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诡谲又怪异。 它牙齿尖锐,有一对像狐狸一样的双耳。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江梓衿身上,因为正值夏天,江梓衿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衣,又嫌太热,把被子都踢开了。 睡衣向上撩起,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窗外的蝙蝠倒挂在窗户边的栏杆上,它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将熟睡中的少女惊醒。 虚幻的黑影从它身上流窜而出,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影子。 江梓衿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越来越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趴在她身上,压得有些喘不上气。 她难受的不停的在床上乱动,热意将她全身蒸的透出粉色。 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很重,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江梓衿白皙的脸上浮出一小片绯红。 “热” 她出了汗,汗水打湿了额上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秾丽的眉眼上。 它咬住了她的脖子,黏糊糊的液体分泌在她脖颈上。 奇怪的是,那些‘东西’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死物一样,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湿粘的凉气。 它顺着江梓衿敞开的睡袍往里面钻,将她的床铺霸占的拥挤狭窄。 被子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江梓衿身上全是水,可能是热的汗,也有‘怪物’分泌的湿漉漉的粘液。 遍布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像在给她打上一层烙印。 () 第9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0) 江梓衿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睡衣半湿。 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怎么也醒不来的梦魇,乌黑的发丝沾粘在脸颊上,心下一阵跳动,还残留着梦境的余韵。 那种被人压着动弹不得,浑身像是沁在水液中的感觉—— 宿舍里非常安静,看不出一丝异样,窗户紧紧的封住,所有摆设都和睡前没有差别。 她下了床,除了身体的疲惫和久压之后的发麻发胀之外,没有任何痕迹残留在身上。 难道是错觉? 江梓衿难以忍受身上的湿粘,她走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上还沾着水珠,顺着漆黑的发梢一点一点向下滴落,在舀好的水池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像是艳丽的海妖,纤长的睫毛被水珠沾成一缕一缕的。 宿舍的门下一秒被敲响。 ‘咚咚咚’ 一道熟悉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江小姐。” 江梓衿拿干净的纸把脸擦干,跑过去开门。 博莱特依旧穿着古板笔挺的制服,身上喷了一点男士香水,像清新的木调,恰到好处的窜入鼻尖,扫空了刚起床时的沉闷。 “早上好。” 江梓衿看着他,愣了一下,“博莱特先生?” 博莱特比她高出了一个头,他手上带着那副执事白手套,将手中的印花精美入校卡送到了江梓衿面前。 “这是大公爵殿下给您的。” 江梓衿看着入校卡上的‘暂于主校区住读’,批准人:维希尔。 维希尔怎么会给她这个? 博莱特说:“大公爵殿下选了五位人族在主校区住读。” “您也是其中之一。” 江梓衿昨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希特切尔拉走,血族们都默认她是被希特切尔选中的人。 而维希尔在这时候给出这份入校卡,不免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博莱特垂眸看向她柔软的发旋,“希特切尔殿下昨晚和您谈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失礼。 江梓衿果然没有说话,博莱特垂眸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睫。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必要的情况下,只要他想,他能形成一种让彼此都舒服的社交状态。 很显然,这种能力在面对江梓衿时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功。 “他拉你去了小树林。” “去了很久。” 博莱特用的是陈述语句,血红内敛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白皙的脸颊,观察着她神情的一分一毫变化。 “你们做了什么?” 微妙的问句带着一点难言的侵略性。 江梓衿唇畔微动,脸色变了变。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穿着希特切尔殿下的外套,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撕扯坏了。” “是他吗?” 博莱特说:“他撕坏了你的礼裙。” 或许还做了其他的、肮脏的事情。 博莱特兜里还有那几颗散落在树林地上的珍珠扣,硬硬的抵在大腿上,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在江梓衿走了没多久,他蹲下身,像个变态一样一点点捡起地上的珍珠,贪恋的嗅闻珍珠上残留的她的气味。 那种美味的要命的滋味。 博莱特视若珍宝的把这些廉价的珍珠揣进了兜里。 连他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只是因为,这些珍珠的主人是她。 江梓衿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 “希特切尔殿下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除了像个暴力狂一样,将她的礼裙撕毁。 博莱特低声喃喃,“是么” 之前江梓衿纠缠他,为的就是能攀上血族的高枝,这种人博莱特见得多了,也对之前的她不屑一顾,没有过一丝偏袒。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梓衿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 博莱特喉结微动。 江梓衿收下了入校卡,摇了摇头,“博莱特先生。” “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但我和殿下确实并没有发生什么。” 博莱特是维希尔的管家,他的问题在江梓衿看来,就代表着维希尔想问的问题。 江梓衿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如果和希特切尔捆绑在了一起,那同时攻略的任务肯定就算失败了。 博莱特站在她面前,西装革履,神态淡漠平静,却有一种诡异的阴冷感。 “我并不是在责怪您。” “我只是想提醒您,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江梓衿仰着头看他。 博莱特:“希特切尔殿下并不是什么好人,他冲动、易怒,有着和外表完全不一致的性格。” “他无法恰到好处的掌控住自己的力量,也会在无意间伤害到周围的人。” “他的力量,是你这种”博莱特声音一顿,似是在搜寻一个形容的词汇去形容她,“是你这种羸弱的人族所不能承受的。” 他血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江梓衿的双眼,寡淡的唇畔吐露的字眼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温凉。 “我只是担心您会受到伤害。” 江梓衿抿了抿唇,忽略掉心里的异样感。 难道真是她误会博莱特了? “抱歉,博莱特先生,”江梓衿揪着自己的衣摆,“我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封主校区的‘入校卡’对她来说,就跟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天上掉馅饼一样,有种不真实感。 博莱特抬起手,毫无征兆的拂开她半湿的额发,声音淡淡的。 “我知道。” 江梓衿后背一麻,被他触碰到的地方就像有一股电流,顺着脸颊流窜到全身。 博莱特的动作很快,在她几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微凉的手套就触碰到了她脸上的肌肤。 “您刚洗过澡?” 江梓衿身上有着一点沐浴露的花香味,还有掩盖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之下的血液甜香味,带着朦胧热意,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我” 她都愣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博莱特见过的人族很多,品尝过的鲜血也很多,从来都没见过像江梓衿这样的,明明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血液中的甜味就能穿过皮肤,挥洒缠绵在空气中。 吸入肺腑时,仿佛灵魂都在震颤。 搞得他每次看见江梓衿神情都会有些恍惚。 大公爵走进自己的私人血库,那里源源不断的供应着新鲜的人血,由他这一级向下运输传送,再冷冻储存。 保证他进食到的都是最新鲜的那一部分。 维希尔走到血库的最中心位置。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只不是和普通喷泉不同的是—— 这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源源不断浓稠的血液,血池边都是凝固干涸的血渍。 空气中都混杂着鲜血的腥味儿。 维希尔微微仰起头,尖锐的獠牙从唇部顶出,猩红的瞳眸肆虐着无法掩饰的嗜血。 他很饿。 饥饿感从胃一直灼烧到心口。 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蠕动。 喉咙里干痒发涩。 从他吸入了江梓衿的那滴血开始,他就处在了一种诡异的饥饿状态。 来之前他就已经进食了六百毫升的新鲜人血,即便如此,烧心挠肺的饥饿感依旧没有减退半分。 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血液。 不是这些索然无味的鲜血。 而是另一种、香甜的、特别的味道。 ——是江梓衿的血。 唇边的獠牙暴涨,维希尔脸上维系的平淡自持逐渐开始崩裂,他舀起喷泉中的鲜血,喉结上下滚动,却像饮鸩止渴般,无法得到满足。 高大健壮的男人俯在血池边,额上,脖颈处、连着小臂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动。 猩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仿佛一条阴鸷冰冷的毒蛇,眼底充斥着暴虐渴望。 他想要江梓衿的血。 ——作者的话—— 综合考量,有些情节我还是不写啦,毕竟还有很多读者宝贝接受不了。 感谢【嗯~哼~呜】打赏的爆更撒花,哈哈哈蠢作者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礼物,激动。 还有其他帮我看广告的小可爱们,嘿嘿,我争取多写一点。 () 第9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1) 江梓衿搬去了主校区。 五个人族前往主校区的消息在圣切利亚学院掀起了轰然大波。 这是首例,附校区的学员可以前往主校区学习和居住的先例。 斯蒂芬妮昂首挺胸,脖子仰得高高的,就像一只打赢了胜仗的斗鸡。 她帮忙拿着江梓衿的行礼,嘴里念叨着,“衿衿啊,姑妈没白疼你,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被先生们看中,没想到这么争气” “那可是维希尔大公爵,贵族中的贵族,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周围的人族离江梓衿站的有些远,他们都是亲眼看到江梓衿被希特切尔牵走的,心底已经默认了她的身份。 就算斯蒂芬妮如此‘嚣张’的发言,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江梓衿刚想说话,一股极其强烈的窥探感袭上了她的后背。 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斯蒂芬妮正说在兴头上,看她停下脚步,都楞了一下,“怎么了?” 江梓衿转过头,周围有很多附校区来看热闹的学生,那道视线隐没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根本找不出来。 她呼吸有些急促,暗中窥探的视线还紧紧的黏在身上挥之不去。 就像凶兽张开了它的獠牙,等着将它的猎物一口吞下。 强烈的不安和心悸涌了上来。 斯蒂芬妮跟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看,“你在看什么,后面什么都没有啊?” 江梓衿能清晰的察觉到那道阴冷粘腻的视线并没有散去。 斯蒂芬妮说:“快走吧快走吧,后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得快点去搬床铺。” 她被人半推着往前走,直到踏进了主校区,那股视线依然还在。 江梓衿心跳速度加快,她频频往后看的动作已经惹得斯蒂芬妮不太高兴。 “衿衿,周围都没人了,你还在看什么。” 江梓衿手脚发凉,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 “没” 她朝着斯蒂芬妮勉强笑了一下,心里的怪异感还是萦绕在心头。 “抱歉姑妈,我可能看错了。” 经历了上一个世界的绑架跟踪,江梓衿对这种视线已经非常敏感。 那并不是错觉。 有‘人’在观察她。 主校区的宿舍楼非常大,就像是一座城堡,每个人都是单人寝,距离也比较远。 斯蒂芬妮不能在主校区多待,她把行李放下去就被保安驱逐的往下走。 “哎,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斯蒂芬妮的嗓门很大,吵吵嚷嚷的逐渐远去。 最后一点人声都消失了个干净,江梓衿关上门,那股窥探的阴冷视线才倏地消失。 她从附校区带来的行李并不多,整理了十几分钟就弄好了。 窗外不时有很多飞鸟飞过,翅膀扑腾的声音是寂静的房间里唯一的响动。 江梓衿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她刚掀开窗户往外看,身体瞬间僵住,手臂上漫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正值盛夏的白天,天空中居然会有成群的蝙蝠。 它们睁着圆圆的眼睛,齐刷刷的在半空中停下,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过去。 冷冰冰的视线强压在江梓衿身上。 那股阴冷的窥探视线再次袭上心头。 江梓衿全身发麻,寒毛直竖,腿都有点发软。 她猛地把窗户关上,一把将窗帘也拉了过来,阻挡住这些蝙蝠的视线。 为什么会有蝙蝠? 江梓衿手心里都是汗,窗帘被拉得死死的,她本以为窥探感会随着窗帘遮挡而消失不见。 可她等了半晌,那股阴冷粘腻的视线依旧没有消失。 她吓得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 “唔” 身后的‘墙’坚硬中带着一点韧劲,江梓衿脑袋猛地一个清醒。 这哪是什么墙 更像是人类的身体,唯一的区别是,它没有温度,身材也更加健壮坚硬。 江梓衿想转过头,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巴。 它全身都是黑色的,就连手也是。 ‘怪物’猩红色的双眼阴冷又疯狂,‘它’低垂着眼,视线中都是江梓衿嫩白的、柔软的脖颈。 在昏暗的房间中,白得甚至有些晃眼。 ‘它’张开了自己的獠牙,尖锐的牙齿距离少女柔软的脖颈不过半寸—— () 第9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2) 江梓衿大脑里一片空白。 她披散着的长发被一只冰冷的手拂开,阴冷潮湿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上,让她无法抑制的浑身颤抖。 “别动。” 身后的‘怪物’声音粗哑,它狎昵的指尖划过她颈侧的大动脉,那里的青筋正在鲜活而有力的跳动。 它松开捂住江梓衿的手,猩红的瞳眸中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 江梓衿感觉到被它指尖蹭过的地方有些潮湿,不像水,有点黏糊糊的。 细细密密的滚热从脖颈处蔓延开来,夹杂着一股难以明说的痒意。 “好香” 怀里少女秾艳的眉眼划过点点汗珠,乌黑稠密的长发贴在她清丽的脸庞,她想大声呼救,声音就好像被剥夺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 身后的怪物体型健壮,身材魁梧有力,它一只手就能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江梓衿彻底慌了,她不知道‘它’想干什么,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东西。 她就像是凶兽口下的羊羔,毫无抵抗力的袒露自己最脆弱的肚皮。 下一秒,江梓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舔了一下,她手指蜷缩,头皮都要炸开。 “唔不” 怪物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她耳畔,“别怕。” “我就咬一口。” 它猩红的眼瞳中倒映出少女皮肤的纹理、毛孔,每一寸肌肤都宛若伊甸园里那颗禁果,引诱着他咬上去,榨出甜蜜的汁水。 ‘砰——’ 窗外的玻璃上传来一声重物击打的声音。 蝙蝠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它孜孜不倦的一下又一下拍打着玻璃。 窗户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声,眼看着就要就要被砸碎。 身后的怪物手朝着窗户一伸,蓝色的雾气包裹在窗棂上,万物都像是被隔绝在外,传不进一点声音。 江梓衿浑身一震,她的脖子被尖锐的獠牙穿刺,点点血珠子顺着血管溢出,浓烈的甜香味挥发而出。 ‘怪物’浑身颤栗,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兴奋的跳动,大脑里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颤抖,它们叫嚣着更加深入的吞食。 它喉结不断的上下滚动,发出一声很重的吞咽声。 江梓衿双腿一阵发软,她抓着‘怪物’粗壮的手臂,以此来作为自己的支撑。 它以绝对侵占的姿势咬住了她的脖颈。 精致又脆弱的少女整个人都陷入了它的怀抱,刺目的鲜血顺着獠牙溢出,滚落到她衣服里消失不见。 强势的气息不断注入到江梓衿的体内,她的身体由紧绷、僵硬转化成柔软、虚浮。 被穿刺的脖颈并不疼痛,反而产生一股巨大的、甘美的快感,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层温热舒适的温泉水包裹,眼尾飞溅出潮湿的绮红。 进食的满足感让它眼神眯起,喉咙里发出暧昧的‘咕噜’声。 就在即将完成标记的那一刻,学院外的钟声‘咚’地一声响起,余波震颤百里。 怪物动作一顿,它抽出自己的獠牙,鲜血顺着流出。 它用舌尖上的唾液一点一点舔着她的伤口,酸麻的痒顺着脖颈处娇嫩的皮肤传导到大脑,皮肤上的细小洞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怪物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江梓衿全身都没了力气,软塌塌的半阖着杏眼,乌泱泱的羽睫就像两把小扇子,无力的半耷着,殷红的唇肉被咬得覆上一层水光。 怪物蒙住了她的双眼,将她的头转了过来,冰冷的唇贴上了上去。 它的舌头也是冷的,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铁锈味,那是江梓衿的血。 嘴巴被堵住,它说话时的声音也闷着,听起来有种暧昧的含糊。 “你自己的血” “好喝吗?” 江梓衿皱着细长的眉,脖颈处酸麻的余韵还在不断的刺激着她的大脑,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 与清纯的外表相悖的是,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吸足了精气的妖精,秾丽的眉眼显出蛊惑人心的媚态。 怪物将她放在铺好的床榻上,猩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熟睡时的眉眼。 冰冷的视线扫过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就像一把精准测试的扫描仪。 它咽了咽口水,灼烈的饥饿感终于有所消退。 黑雾包裹着的身躯逐渐褪去,露出男人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修长骨感的手上,一枚翡翠玉戒指是它唯一的装饰。 时间还很长。 血族们的狩猎才刚刚开始。 () 第9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3) 江梓衿再次醒过来是因为肚子里不断传来的饥饿感。 她已经快一天都没有进食了,浑身像是被人拆散了再重新组合。 “唔” 眼皮仿佛有着千斤的重量,压得她一阵胀痛。 寂静一片的宿舍和她来之前一模一样,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得到头,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扇玻璃窗户完好无损,窗帘拉了一半,透明的玻璃窗外,是闪烁着几点星光的漆黑夜色,没有蝙蝠,也没有飞鸟。 一切都很正常,也‘过于’正常。 江梓衿坐在床边上,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没有伤口。 难道真是自己的幻觉? 从附校区搬过来开始,她的神经就处在高度紧张的边缘,如果说真的累出了幻觉 江梓衿眼神晃了一下,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她捂着肚子,小腿在床沿上晃悠了一下,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不行,腿窝处还透着一点粉。 “吱吱吱” 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江梓衿忍着肚子里的饥饿,抬眼朝着窗户边看去。 一只巴掌大的蝙蝠靠在她的窗户边,黑洞洞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视线相交时,蝙蝠人性化的歪了一下头。 江梓衿被它吓了一大跳,她呼吸一滞,身体猛地向后仰去,脑袋撞到了床沿上,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沾湿了睫毛。 蝙蝠在窗沿上跳了两下,看到她的窘态,扑腾着翅膀从这里飞了出去。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把眼泪擦干净。 她怕这些冷血动物。 都说蝙蝠是吸血鬼的化身,圣切利亚学院主校区又全是血族,有这么多蝙蝠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蝙蝠身上含带着四千多种病毒,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蝙蝠是不是也有毒 江梓衿越想越怕。 她现在恨不得买一筐酒精对着这些蝙蝠触碰过的地方做做消毒。 圣切利亚是最顶级的贵族学院,学校占地几千亩,食堂更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江梓衿走在路上,遇见了好几个猩红色瞳眸的血族。 夜晚是他们活动的高峰期,也是他们觅食的主要时间段。 一双双冰冷猩红的眼睛盯着她,有好奇,也有充满恶意的侵略性。 他们早就听说有人族要来主校区‘借读’,肆无忌惮的视线从上而下的打量着江梓衿。 她细白的皮肤在黑暗下也亮得晃眼。 少女换上了主校区的校服,衬衫下摆是用衬衫夹夹住的,腿环圈在她的大腿上,随着行走的动作,能窥见一星半点的痕迹。 她看着瘦,骨架小,肉感还是有的。 软乎乎的皮肤根本格挡不住身上散发的气味。 细小的窃窃私语声从周围传了出来。 ——是人族吗? ——大公爵殿下让她来主校区借读的,长得真漂亮 ——她身上的味道好香,我从没在人族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人族这个时间段还出来乱晃? ——她要是我的血仆,我肯定咬得她连床都下不了。 ——怎么有那么甜的味道腿也好漂亮,从最嫩的腿心咬下去一定很舒服。 肮脏下流的低语不加掩饰的灌进江梓衿的耳朵里。 她心里发憷,乌泱泱的睫毛颤动不休,耳根子连着脖颈那一片都泛起薄红。 好可怕。 江梓衿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她去食堂买了几个点心,都不敢有所停留的冲了出去。 路上都是血族,来到主校区的人族只有五个,能碰上同类的几率微乎其微。 血族们之间也是成群结队的,当她路过时,众人的声音骤然停下来,他们的目光跟随着江梓衿的背影,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后蔓延。 ——是人类。 ——她身上没有希特切尔殿下的气味 ——脖子好嫩,看起来很好咬。 附校区以前的规定是晚上十点之后不能出去,现在是九点多,主校区虽然没有这种规定,但对于人族的安全来说,十点之后不出门是最好的保障。 因为那个时间段,相当于血族的‘早晨’。 越来越多‘人’从宿舍楼涌了出来,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夜色中亮起,诡异又冰冷。 江梓衿和其他四位人族的‘借读’因为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校方并没有安排出专门给人族居住的寝室。 也就是说,他们居住的那栋宿舍楼,是混寝,楼上楼下都住着血族。 江梓衿不敢回去了,不远处的寝室门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血族。 除了那双眼睛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之外,他们看上去就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但扛不住她自己潜意识里对血族回避的心理。 江梓衿脚步一转,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上次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经过那边,那里有一个凉亭,在小树林的深处一点的位置,很少有人过来。 她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了这一段路,眼前也有点发黑,有点像是贫血的症状。 凉亭在小树林里面,月光将这一片照亮。 江梓衿刚想过去,凉亭上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脚步一顿,心里有些紧张。 又是血族? 男人背对着她,他没有穿校服,漆黑的蝙蝠盘旋在他周身,却不敢靠近他。 那些血族对她的态度怎么样,江梓衿深有体会。 她刚想转身偷偷溜走,凉亭的男人转过了脸,棱角锋利深邃的脸上洒落一半的月光,黑暗下,血红的瞳仁散发着幽幽的寒芒。 “什么人?” 江梓衿表情一僵,她刚往外跨出一步,下一秒,浑身就跟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站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想跑?” 原本还算遥远的距离,只一刹那的功夫,她清晰的感觉到距离自己身后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有一股粗重的、缓慢的呼吸声。 “人族?” 江梓衿颤颤巍巍的应了声,“我路过的,我不知道这里有人” 奥斯汀眯了眯眼睛。 他打了个响指,施展在江梓衿身上的定神诀被破除。 “我记得你。” 奥斯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梓衿发白的脸颊。 “睡到我棺材里的” “人族小姐。” 江梓衿捏紧了手里装点心的袋子,她胸口的校服上还挂着带有她名字的铭牌。 奥斯汀眼皮微垂,“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 江梓衿紧抿着唇,声音有些发颤。 “饿了” “找吃的。” 她的话语甚至有点可怜。 奥斯汀扫了一眼她手里的点心袋子,“我记得你们搬宿舍应该是在上午,下午怎么不去买?” 江梓衿小声说:“睡着了” 奥斯汀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说辞,他正打算说点什么。江梓衿垂着脑袋,就跟做了错事一样,秾艳白净的脸上漂亮的就像展柜里精致的瓷器。 “我本来都打算走了,我没有想打扰你的” 奥斯汀嘴里尖酸刻薄的话瞬间都被堵住了。 江梓衿说:“外面都是人,我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吃点东西” “要是你没发现我话,我肯定早就走了。” 肚子应景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奥斯汀心口倏地开始发烫,血红双眸汹涌翻腾,像波浪涌动的海面。 江梓衿眼眸湿润,睫毛纤长,乌黑稠密的长发遮挡住了她一半的脸颊,声音又软又轻。 “我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她趁奥斯汀愣神之际,转身就朝外跑。 “你!” 奥斯汀回神,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下。 江梓衿怕他抓她,头也不敢回,刚跑出几十米远,脚下一个‘物件’差点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具被吸干了鲜血的尸体,脖颈上有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浑身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形成皮包骨的模样,恐怖又骇人。 尸体睁着一双空洞洞的双眼,死不瞑目的张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口腔。 里面的舌头被人拔了出来。 —— () 第9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4) 江梓衿踩在了尸体的胳膊上,因为重心不稳,狠狠的朝下摔去。 奥斯汀身形一晃,转瞬间来到江梓衿身边,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来。 “找死吗你?!” 江梓衿惊魂未定,她撞进奥斯汀的怀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后脚重重的踩在了奥斯汀锃亮的皮鞋上—— 身后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身前的躯体软得不像话,撞进他怀里也没什么冲击力。 鞋也被她踩了,留下一小片肮脏的土渍。 不疼,反而觉得她全身都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奥斯汀舔了舔口腔里蠢蠢欲动的尖牙,压抑住心底的狂躁。 “你能不能有点用,跑都跑不明白,不会往下看看?” “人就死在你面前,还非得凑上去。” 江梓衿吓出了一身冷汗,被他训斥了也没什么反应,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殷红的唇瓣颤颤巍巍的,“有、有死人” 奥斯汀低骂一声,“操。” “死人就死人,你怕什么?他还能复活咬你一口不成?” 江梓衿浑身紧绷,乌泱泱的羽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说话小心翼翼的,“会、会吗?” 毕竟这可是个西幻世界,都有吸血鬼存在了,尸体会复活 大概、也许、可能并不稀奇? 奥斯汀‘啧’了一声,“你在想些什么?都成尸体了还怎么复活,不然你去看看?” 江梓衿闻言更加用力的往他怀里钻,脸色惨白,她真怕奥斯汀下一秒就把她丢在尸体身上,和尸体面对面。 “不、不要” 至少奥斯汀还算个能说话、长得不难看的‘活人’。 江梓衿看都不敢往下看一眼,她闭了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人可怖的死相。 是被吸血鬼咬的吗? 尸体脖子上有两个黑黝黝的血洞,血好像都被吸干了。 奥斯汀一脚踹开尸体,烦躁的搂着她的腰,他手指间蔓延出黑色雾气,将地上的尸体包裹。 尸体就像是被酸水腐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不过短短五秒,尸体就化成了一堆灰烬,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消失的无影无踪。 “行了。” 奥斯汀说:“没东西了。” 江梓衿眼睛睁开一条缝,她往身下看了一眼,草地上哪还有什么尸体的影子,只有几块细碎的石头还垒在那里。 奥斯汀说:“一个死人都怕,他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胆子怎么那么小”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奥斯汀。” 维希尔大公爵穿着一身华贵的衬衫马甲,浅金色的金线绣出一幅幅繁琐的图腾,他的肩膀很宽阔,手臂线条优美,西裤下的双腿修长笔直。 长长垂在肩膀上的镜链在月光的折射下,有些刺眼的夺目。 “你把他烧了我们的线索就断了。” 奥斯汀微皱了下眉,“维希尔” 维希尔大公爵的视线落在江梓衿身上,温和的嗓音礼貌的向她问好: “江小姐。” “夜安。” 他手覆在前胸,礼貌的做了个平辈的绅士礼。 “大公爵殿下” 江梓衿对维希尔有种莫名的好感。 可能他是三大贵族里唯一一个很平易近人,又没什么脾气的血族。 没有其他人那么强烈的攻击性,长相也是温柔内敛那一挂的,就像一位睿智成熟的长者,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安全感。 “怎么?” 听到江梓衿骤然放松下来的语调,奥斯汀不满的将她按在怀里。 “你的大公爵殿下,刚刚可是要我把尸体留下来不烧的。” “你不是怕么?” 江梓衿被他压得差点喘不上气,难受的蹙着眉头,“松开” 她双手推着奥斯汀的前胸,能感觉到薄薄的衣料下,男人鼓涨的、冰冷的肌肉。 他全身都是硬的,强壮的铁臂就像怎么也掰不折的钢铁。 大公爵走了过来,“奥斯汀,她快喘不上气了。” 奥斯汀低下头看了她一眼,江梓衿推拒他的双手也没什么力气,软塌塌的,柔软的发旋只到胸口那个位置。 脸上也有点涨红。 奥斯汀的视线停留在她湿软的眼尾上,那里透着一点艳红,孱弱柔软的身体带着温热的体温,就这么贴着他胸膛上。 “我又没使多大劲儿” 他觉得自己有点昏了头了,不然怎么会觉得羸弱得像只蚂蚁、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族,或许也没那么碍事 至少她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和软的不像话的性格。 江梓衿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刚刚她还以为奥斯汀就会这么把她闷死。 维希尔大公爵拉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蓝色水纹渗进了她的身体里。 “好点了吗?” 江梓衿只觉身体涌入了一股暖流,连原本因为贫血而晕乎乎的脑袋都好了很多。 “谢谢” 维希尔在她面色恢复红润才缓慢的松开手,“您可能不能再回宿舍住了。” 江梓衿一愣,“为什么?” 维希尔温声解释,“城镇里有一位失控的血族在肆意屠戮人族,这是被他标记过的尸体,我将这片树林设下了结界,本来还以为不会有人能进来” 江梓衿睁着眼睛看他,“那我” 维希尔轻声说:“总的来说,只要踏上这个树林的土地上,身上就有了邪祟的标记,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 江梓衿脸色更白。 奥斯汀恶劣的勾起一边唇角,“怕?” 江梓衿咬着下唇。 能不怕么,她还是很惜命的。 奥斯汀看向维希尔,懒洋洋的说:“这还不简单,给她重新安排宿舍,就住我们那栋楼里。” “我料他也不会自投罗网。” 维希尔微低下头,金色的镜链衬得他斯文儒雅。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江梓衿眼看着他们给自己决定下来,整个人都愣了愣,“我” 维希尔血色的瞳孔隐没在金丝眼镜后,他说:“你原来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还不如住在我的楼里,他们不敢靠近你的。” “我的宿舍楼里只住了三个人。” 维希尔亮金色的镜链微微一动,镜片折射出的光让她看不清那双血红的双眼。 “寝室很大。” () 第10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5) 圣切利亚主校区也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位于顶层的贵族们,他们享有的权利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包含了生活娱乐等方方面面。 “进来吧。” 维希尔的办事效率很高,刚刚才决定下来的事,立马就安排人过去搬完东西。 他们住的宿舍楼更像是一栋独立于学院的“城堡”,里面的装修和设计都非常的奢华贵气。 血族都是可夜视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 维希尔打了个响指,楼里的灯霎时全部亮起,他笑容温和,“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奥斯汀双手插兜,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冷酷的锐气。 “我住在你楼下。” 整栋楼里算上她也只有四个人,希特切尔并不在房间内。 “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办,你乖乖呆在房间里。” 维希尔把钥匙递给了她,微微挑了下眉,似是想起了什么。 “希特切尔还不知道你要来这边住。” “他回来的时候……”维希尔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会很脏。” 很脏? 江梓衿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什么?” 奥斯汀不冷不热的嗤了声,“反正伤不了你,你就当没看见就行。” 维希尔笑笑,右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走了这大半天,江梓衿好不容易才吃上饭,她小口的吃完早已经冷掉的点心,饿得发慌的肚子可算是平歇了下来。 江梓衿参观着这个房间,这简直都不能称之为“寝室”,和她之前住过的地方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唯一让江梓衿觉得怪异的是,卧室的旁边居然有一面很大的镜子。 镜子正对着床的位置,将整片卧室都照了进去。 江梓衿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脸,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房间里哪哪都好,又很大,设施也很完全,而且也没有那么多血族…… “砰砰。” ──是重物击打玻璃的声音。 江梓衿立马转过身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学院的大部分景色都能收入眼底。 现在是晚上,外面漆黑一片,月光只能浅浅的照亮一小部分,再往下一点,都被夜雾笼罩。 “砰砰。” 窗外又发出两声重响。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她很害怕。 维希尔和奥斯汀送她到房间就没有进来了,按照维希尔的说法,这里应该很安全才对…… 她脑子里闪过那具“干尸”,浑身一个激灵。 “系、系统……” 系统回复的很快,“我在。” 江梓衿小声问:“窗、窗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系统很久都没有回复。 江梓衿还想开口再问,房间的温度霎时猛降,明亮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 “系──” 话还没说完,江梓衿清晰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像是皮鞋踩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啪嗒声。 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江梓衿浑身僵硬,她飞快的跑进房间里,然后把门锁了上来。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房门口。 江梓衿心脏还在不停的狂跳,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 是谁? “砰砰。” 重物砸在窗玻璃的声音几乎贴在她耳边响起。 江梓衿猛地一回头,卧室的窗户上,一只蝙蝠被砸的头破血流,它还在不停的敲击着玻璃,像是想进来,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徒劳的用着脑袋一下下敲着,发出惊悚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咔哒” 房间门被人从外打开。 黑色的浓雾蔓延到整个卧室。 江梓衿无可避免的吸了一大口,脑袋就跟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晕乎乎的。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就跟在逛自己家一样,慢悠悠朝她靠近。 江梓衿右手撑在床头柜上,她眼前天旋地转,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声。 就在她支撑不住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手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下一秒,她感觉嘴唇上有一阵冰凉的触感。 像是…… 舌头。 江梓衿皱着眉往后躲,眼前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看东西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能找到你。” 男人勾起她脸颊旁的长发,冰冷的指尖触碰在她的头皮上。 江梓衿奋力的想睁开双眼,却只能看到一对尖锐的獠牙。 是吸血鬼? 冰冷刺骨的温度让她控制不住的浑身发颤。 “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男人的指节触碰在江梓衿的脖颈上,那里有着他曾经咬过的痕迹,不过被他清理得很干净,肉眼很难分辨的出来。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她身上的校服扣子被一点一点解开。 少女细白的手指无意识的攥住了被单,扯出一道凌乱的褶皱。 男人压在她身上,就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他没有上次那么心急的咬上她的脖颈,品尝猎物的甘美。 而是缓慢的、近乎折磨一般抚摸过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你也想起我了,是么?”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被泪水打湿,她动弹不得,也看不清身上人的模样。 腿上绑着的衬衫夹也被拉开,大腿上有一圈红了的压痕。 男人将衬衫夹丢在床下,不紧不慢的说。 “你绑得太紧了。” 江梓衿体温开始逐渐升高,从被压红的大腿向周围蔓延。 “你是谁……” 她张了张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男人和她的距离非常近,他明显听到了她的问题,低哑的笑声从胸腔里蔓出。 “我一直在你身边。” “看着你、观察你……” “为了尝到你的味道……”男人鼻尖盈着她身上的甜香,“我都快憋疯了。” 他像只饿了好几天的疯狗,贴着江梓衿的脸颊,急切又粗鲁的吻上她殷红的唇肉。 ──作者的话── 感谢大家的礼物吖! 最近有点忙,更新时间可能会在傍晚的时候,习惯早睡的宝可以早上来看呀! () 第10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6) 江梓衿被动的吞咽着,眼睫湿漉漉的,娇气的眼尾泛着一层诱人的红色。 男人的吻并不温柔,像是要将她一口吞吃入腹般凶猛。 江梓衿嘴巴也肿了,又麻又疼。 两人巨大的体型差让她几乎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力量。 她意识模糊,可能是过去了十几分钟,还是二十多分钟,被压住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根本就不是在亲她,而是又咬又舔,压制住自己的躁动,尖锐的獠牙有意无意的蹭着她的软唇,却没有伤害到她。 江梓衿眼泪顺着湿红的眼尾一个劲儿往下流,晶莹的水液顺着掉进了乌黑稠密的长发里,喉咙里发出幼兽一般的呜咽声。 力量和体型上的悬殊让她近乎绝望的小声啜泣,男人明显不怎么会接吻,只知道咬着她的舌头往口腔里带。 吞咽声混着哭声响彻在寂静的房间里。 ‘砰砰——’ 蝙蝠敲击着巨大的落地窗,它似是察觉不到疼痛,脑袋在干净透明的窗玻璃上留下了一小点鲜红的血迹。 它浑身抽搐,近乎休克。 就像一只被操控住的提线木偶,机械的一遍又一遍撞着。 男人终于舍得松开她,粗重的喘息声荡在耳畔,哑得不像话。 “舒不舒服?” 江梓衿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秾丽的眉眼上都是汗珠,顺着她纤长的眼睫滑落到下巴上。 “不” 她声音都囫囵到嗓子眼儿,听着可怜极了。 长长的睫毛下耷,嘴唇比之前还要湿红。 ‘砰砰——’ 最后几下撞击显得又快又急。 男人拂开她的刘海,尾音缱绻。 “我亲了你好久。” 他周身开始逐渐黯淡,落地窗外,一只浑身僵硬的蝙蝠从高空中坠落到地面上,它睁大了黑洞洞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生息。 男人的手触碰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这里。” 江梓衿乌泱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只有我才能碰,不准让别人咬你,吸你的血,明白了吗?” 江梓衿意识都不清晰了,唇上、脸上,连着脖子那一大片肌肤都一塌糊涂。 “如果被我发现” 男人淡色的薄唇轻启,声音显出几分清晰的冷漠。 “我就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能看见你,触碰你,你只需要日复一日等着我去看你,喂你” 恶劣的想法一个又一个窜入了大脑。 男人血红的长眼黑沉沉的,冷光下的皮肤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五官凌厉又清冷。 明明脑子里充斥着那么多下流又低俗的念头,神经也因为这些想法而兴奋的颤栗不止,他脸上就表现的更加锋利和冷漠。 “我想你不会愿意我把脑子里的想法都付诸到你身上的。” 江梓衿鼻腔里都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她睡在柔软的床榻上,却能隐隐约约听见一道沉重的脚步声朝着她的方向步步逼近。 ‘滴答滴答’ 是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非常细微,如果不是房间里太过于寂静,她根本就听不出来。 血腥味越来越浓郁,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几乎要化为实质。 江梓衿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推她的肩膀。 “醒醒。” 她被推的意识缓慢回拢,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待彻底看清眼前的‘东西’,心脏猛地一缩。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她的床边,他就像刚刚掉进了血池里,头发、衣服上都在滴‘水’。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还坠着欲落不落的血珠子,脸靠得她很近,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敞开的衣领往下看。 “你怎么在这?” 他微张的口中,尖锐森白的獠牙凸显了出来。 () 第10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7) 江梓衿颤着嗓子,“谁?” 男人明显沉默了一瞬,然后缓慢的,冷声问她:“不记得我了?” 江梓衿脸色还白着,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心跳声快的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她还以为是刚刚那个潜进她房间,又轻薄她的那个人。 “你” 江梓衿手指蜷缩,浑身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她乌泱泱的羽睫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嘴唇又红又肿,不难看出刚刚经历了什么。 “吓到了?” 看着眼前的人明显吓傻了的表情。 男人不耐的啧了一声,他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这是我房间的区域。” “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男人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着‘水’,将干净的地板都染脏了,刺眼又血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杀人狂。 他还在嘀咕,“奥斯汀怎么都没跟我说会加个人” 江梓衿抱着膝盖,缩到了床的最角落,簌簌的颤抖着。 “别、别过来” 男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微微眯了下眼,敏锐道:“你刚刚见过谁?” 江梓衿唇畔颤动,鼻腔里都是呛人的血腥味,以至于她完全没察觉到面前男人声音的熟悉。 希特切尔抹了一把脸,被鲜血覆盖住的俊脸显露了出来,“是我。” 江梓衿颤着嗓子,“希特切尔” “嗯,”希特切尔嘴里快速的念了个咒语,把自己身上的脏污都清理了个干净。 他语气不阴不阳,“看来你还没忘了我啊。” 江梓衿被吓得都快应激了,哪还有心神听他阴阳怪气。 “我还以为” 希特切尔冰雪一般冷漠的脸上寒意未褪,眉头微蹙,“你以为是谁?” 江梓衿喘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脏可算是安稳落了地。 “你、你身上怎么都是血。” 她声音还是颤颤巍巍的没有完全缓过来。 希特切尔哑然片刻,他每周都会去血池泡泡,松松筋骨,已经养成了习惯。 再加上这一层楼里,只有他住着,其他人也早就习惯了他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就更加懒得收拾自己。 说白了就是太懒。 希特切尔不好跟江梓衿这么说,就故意冷着脸,声音硬邦邦的,“你别管。” 江梓衿还是缩着,秾艳的眉眼上还带着一点惊惶,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挥动。 希特切尔寡淡的唇畔微抿,“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江梓衿抓着被子,唇色被她咬得发白,“刚刚有人进来了,他、他” 希特切尔矢口否认,“不可能。” “这栋楼设置过专属结界,没有通行手咒,谁都进不来。” 江梓衿说:“真的,他、他刚刚就在我的房间里” 希特切尔问:“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江梓衿犹豫着摇了摇头,她没那么怕了,稍微放松了一下心神。 “有黑色的东西从外面飘了进来,像雾一样,然后我没控制住吸了几口,脑子就不太清晰了,我没看清他的脸,我、我什么都看不清” 当时的状态就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纱布蒙住了双眼,她能体会到身上的人,却不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希特切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吟片刻问道:“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什么了?” 江梓衿仔细的回想,眼神在扫到落地窗的时候,猛地想起了什么,“蝙蝠” 希特切尔微微挑了挑眉,“什么?” 江梓衿说:“当时我听到有蝙蝠敲击玻璃的声音了,就在那扇落地窗上。” 希特切尔走过去查看,透明干净的玻璃外果然有一道细小的血渍。 他打开最上层的窗户往下看,凭借他极好的夜视能力,一眼就看到楼外的草坪上死了一只蝙蝠。 江梓衿坐在床上,她不安极了,“为什么会有蝙蝠?” 希特切尔关上窗户,锋利冷锐的脸上冷感凌然,他低着头,鼻梁很高。 “替身咒。” 江梓衿对这些咒语并不了解,就连原身那点贫瘠的记忆也并没有关于这些的记载。 希特切尔转过身来看她,“血族的咒语,将自己一半的灵魂附着在自己本命动物身上,以此做到灵魂出窍化为实体。” 江梓衿说:“那我刚刚看见的‘人’,也属于灵魂出窍化成的灵体?” 希特切尔说:“很大几率是,但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能完全确定。” 他走到江梓衿面前,问她:“你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江梓衿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是。” 希特切尔说:“之前一次是什么时候?” 江梓衿说:“昨天但我也不确定,我身上并没有伤口” 她无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我还以为是一场梦。” 希特切尔立马察觉到了她话中未尽的意思,“他对你做了什么?” 江梓衿一下噎住。 希特切尔眼神犀利,“他吸了你的血?” 江梓衿:“” 他忍耐着脾气,说:“不止做了这些吧。” 江梓衿张了张口。 “就、就这些” 希特切尔不依不饶非要问个清楚,“那这次呢?他对你做了什么,也是吸血?” 江梓衿僵住了。 希特切尔说话又开始阴阳怪气的,“不是吸血,那就是他亲你了?” 江梓衿:“” 希特切尔在某些时候,直觉是意外的准。 男人凑近她,淡声说:“他是怎么亲你的?” 江梓衿:“????” 希特切尔恶劣道:“他让你张嘴了?还是摸了你?” “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他冰冷的指尖覆上江梓衿红肿的唇肉,自顾自道:“你应该是被迫的,这里都肿成这样了,他应该吻了你很长时间吧?” “还吻的很深。” 江梓衿唇畔颤动,好似还残留着被吸吮时的麻涨。 “希特切尔。” 她有点生气了,“这对你抓到他有什么帮助吗?” 希特切尔说:“没有。” 他血红的双眼肆虐着风暴,“但我很好奇。” “你求我抓到他,连我几个问题都不回复。” “我凭什么帮你?” 江梓衿秾丽的眉眼上划过一点热汗,“你” “我去找大公爵殿下。” 她被希特切尔气懵了,抿了抿唇,边说就要边下床去找人。 其实她根本没想去找维希尔,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想和希特切尔呆在一个房间里。 下一秒,垂在身侧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握住了。 希特切尔语气阴森,手指用力,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你敢?” 江梓衿吃痛的皱了一下眉,希特切尔立马放缓了力道,声音还是冷的。 “不许去。” 江梓衿有点怕这样的他,小声嘀咕,“你别管。” 这是刚刚希特切尔对她说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希特切尔:“” 男人松开她的手腕,将人重新按回了床上。 “我有说不帮你吗?” 江梓衿仰着头看他,嘴唇紧紧抿着。 希特切尔阴涔涔的开口:“你要是去找维希尔我就打断你的腿。” 他的威胁都显得没那么有可信度。 希特切尔冷着声:“有你这样的么?” “叫维希尔就是‘大公爵殿下’,喊我就直呼我的名讳” 男人阴鸷的眸光宛若深不见底的深渊,“真当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江梓衿心里有些发憷,说到底希特切尔还是和她不同。 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而希特切尔不是,他活了上百年,不管是阅历还是力量,都比她强太多了。 如果真动起手来,她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江梓衿偏过头去。 希特切尔说:“你不是想了解到底是谁进房间的么?” 江梓衿脸色发白。 希特切尔将她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其实蝙蝠撞击窗玻璃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江梓衿愣怔的看着他。 希特切尔:“我们也是动物,也有发情期,到了特定的时段,当然想着求偶、交配,这是动物的天性和本能。” 江梓衿耳根子倏地蔓延出珊瑚红般的艳色。 “你” 希特切尔的话直白又恶劣,血红的双眼隐匿在暗处,像蛰伏起来的野兽。 “他想上你。” () 第10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8) 江梓衿脑子里‘嗡’地一下炸开了锅,仿佛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 希特切尔声音低哑,“与其让他先得手,不如我” 下一秒,他的脑袋就被人用力往下按了按。 奥斯汀凭空出现在了他身后,毫不客气道:“在聊什么呢?” 维希尔礼貌的站在门边上没有进来,他换了一身衣服,衬衫扎进裤腰里,显露出完美的身形,宽肩窄腰,斯文儒雅。 中长款的亮银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 “我听到这边有点响动就过来了,没打扰你们吧。” 维希尔温和的视线落在希特切尔身上,他注意到了地上的血渍,声音不疾不徐。 “他一向不怎么爱干净。” 维希尔冲着江梓衿友好的笑了笑,隔空打了个响指,连咒语都没有念,地上的血渍奇迹般的消失不见。 “操,谁不爱干净了。”希特切尔低骂一句,拂开奥斯汀的手,“维希尔,你来干什么?” 维希尔站着没动,淡声应道:“腿长在我自己身上。” 希特切尔看着他那副样子就来气。 奥斯汀说:“行了行了,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他转头看向江梓衿,“你还好吗?” 江梓衿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她垂着脑袋,脸色异常的苍白,接连的惊吓和不安让她揪紧了身上的衣裙,乌泱泱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希特切尔不耐烦的说:“不知道什么人进来过这里。” “吓到她了。” 维希尔没说话,奥斯汀摸了摸下巴,“是你脏兮兮的进房间吓到她了吧?”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床边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直勾勾的盯着人看,都会被吓坏。 希特切尔冷笑,“你还好意思说。” “也不知道是谁,连她搬进来的消息都不通知我一声。” 奥斯汀眸光一掠。 希特切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嗤笑出声。 “难道你们不是故意的?” 维希尔说:“你外出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奥斯汀吹了吹口哨就当没听见。 江梓衿:“” 希特切尔看向江梓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冷着声:“你也看到了吧,维希尔这心黑的,他就是故意不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在这边,这里本来是我安置的客房,一直没用,要是我知道你来了,我肯定不会” 他欲言又止,又硬生生憋回去了,硬邦邦的说: “我看到房间灯开了,才想着过来看看的。” 江梓衿:“哦” “就‘哦’?”希特切尔脸上的表情更硬,像是下一秒就会翻脸,“你——” 奥斯汀拦了他一下。 “干嘛。” 希特切尔憋着一肚子气,又不好对着江梓衿发出来。 “我真是欠你的。” 江梓衿缩了缩脖子。 她也没说什么啊,希特切尔的脾气太坏了。 “江小姐。” 维希尔走过去,半蹲在床沿下,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您刚刚看到了什么?” 男人的手宽大有力,手背薄薄的一层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若隐若现。 江梓衿脑子还有些混乱,将刚刚说给希特切尔的话重复着说了一遍给了他听。 维希尔听完后,半敛下眸子说:“我会再查的。” 奥斯汀懒洋洋开口,“能接连两天魂体出窍的血族,首先就排除了大部分的人。” “低等的血族没资格施展这种咒术。” 希特切尔点了点头。 奥斯汀说话毫不客气,“这么一排除,尚在圣切利亚学院就读,并且符合条件的人只有十个人。” 他补充着说了一句,“哦,包括我们在内。” 希特切尔皱了下眉,“既然都能使用‘替身咒’了,那闯进学校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奥斯汀耸了耸肩,“所以啊,我没算上校外的,如果全部都算进去的话,那范围就大了。” 江梓衿说:“那我” 她想问还要不要在这里住宿的事。 维希尔原本沉默着听他们分析,闻言抬眸看向她的双眼,血红的瞳眸微敛,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硬。 “还是在这里住着,魂体的事是我失策了,没有料到。” 江梓衿坐在床上,抿了抿唇畔。 在这里也是被‘魂体’骚扰,回原来的宿舍估计也逃不了,对她来说,在哪里其实都是一样的。 维希尔看懂了她脸上的表情,微微放缓了声音道: “我无法防住所有东西,但唯一能保证的是,待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危机到你的生命。” “也没人能伤害到你。” 江梓衿心头猛地一跳,她抬了下头,视线和维希尔对上了。 维希尔俊美的脸和脑海中的那个男人截然不同。 ‘没有人能伤害你’。 这句话她也在上个世界听过。 江梓衿想起了上个世界中枪跳湖的周泽宇,他也没有伤害她,甚至最后自杀的时候也没想着带着她一起死。 在周泽宇死后,她其实悄悄去了那片湖泊附近。她将手往水面上伸了伸,不过几秒,手就被冻得发红发麻。 也许周泽宇跳进去的时候,比她感受到的还要冷。 维希尔摸了摸她的头,“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江梓衿回望着他,张了张口,“好。” 维希尔直起了腰,他看了一眼希特切尔,“跟我来吧。” 他走在最前面,奥斯汀关门的时候还朝着房间看了一眼。 江梓衿重新躺回了床上,床上开着一盏台灯,驱散了黑夜的沉重。 在床铺的正对面,那面巨大镜子正散发着幽幽的暗光,一道模糊的人形影子出现在镜面正中央,它周身拢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眨眼之间便隐匿了痕迹。 谁也没有注意到。 () 第10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19) 江梓衿再次醒过来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这一觉她睡得非常久,醒来后也是一阵腰酸背痛。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新的书本。 到了主校区,他们五位‘借读’的人族功课也不能落下,要跟着其他血族一起上课。 因为所学的课程并不相同,他们分散在了不同的教室。 主校区和附校区就连教室环境都有很大的区别,教室之间相隔很大,课程也只有短短的三门。 江梓衿刚刚到了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不断传出的嘈杂声响。 “我都多久没见过这玩意了?” “草,不就是来了个人类吗,我凭什么戴这玩意。” “维希尔大公爵要求的呗,你还能反抗他?” “服了,老子又不是从来没见过人族,真当我见一个咬一个啊” 江梓衿心里还是发憷,她缓慢的拉开门,教室里原本喧闹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什么声音都没了,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秒。 教室里,他们戴着冰冷的金属‘止咬器’,绑带延伸至脑后,一双双猩红色的双瞳就像冒着凶光的恶狼,齐刷刷的看向她,又齐刷刷的止住动作。 “进去吧。” 江梓衿感觉身后有什么人推了她一把,踉跄着走了进去。 博莱特手里拿着一份讲义,他穿着严谨的西装,领带也打得一丝不苟。 他没有戴止咬器。 “博莱特?” 江梓衿怀里抱着书,“怎么是你” 博莱特说:“我以为你看到熟人能稍微轻松点。” 他的视线看向右侧那些止住声音的血族。 “看来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的新同学。” 博莱特走到了讲台上,他朝着江梓衿微微扬了扬下巴。 “挑一个你喜欢的位置坐过去,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血族们分散的坐在各个位置,他们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走进来的江梓衿,就像饿了很久的狼盯上了一头肥美的猎物。 嘴上的止咬器在灯光折射下透出一抹冷光,有些瘆人。 有些血族坐在窗户的台子上,大腿上随意的摆着一本书。 还有一些甚至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肆意又轻佻的目光一寸寸舔舐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气氛冰冷又诡异。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挑了个相对没人,又没那么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了。 但那如芒在背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就像食物链中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源自于天性的恐惧。 他们没再讨论为什么要戴止咬器,以及戴止咬器合不合理的问题了。 因为上课的时候,每个血族都闻到了空气中似乎飘荡着那一点香甜的味道。 那种让人抓心挠肝,上瘾的香味。 口腔里疯狂的分泌着涎水,肚子也仿佛在叫嚣着磨人的饥饿感。 博莱特是这门课程的老师,他精通各类古咒术,古历史学也有所涉猎,讲的课程不算枯燥。 他手里拿着讲义,念着晦涩难懂的句子,走到江梓衿旁边。 微凉的视线在她柔软的发旋上停留了很久。 不仅是他在看她,周围其他人,或明或暗的视线也都在扫向她。 “听得懂吗?” 江梓衿脖子一痒,她抬起头,博莱特指尖似有若无的剐蹭着她的脖颈,声音是一派的冷漠正经。 说实话,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 她听不懂。 博莱特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冰冷的指节上还带着她身上残留的体温,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假公济私的痕迹。 “认真听。” 漫长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博莱特刚说出‘下课’这两个字的时候,教室里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学生宛如一下子挣脱了束缚,站起来了一大片人。 江梓衿搞不清状况,茫然的眼神看向四周。 博莱特却是看懂了,他锐利的长眼微眯。 几个胆子大的男生直接朝着江梓衿的方向走过去,想过去搭讪。 其中一个还是刚刚对戴止咬器最不满的人,现在脸上还乖乖戴着那金属制品没有取下来。 这是在向她示好。 他们朝着江梓衿的方向刚走出一半的距离,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令他们谁也想不到的人。 维希尔大公爵穿着常服,斜倚在门框上,眼神微弯含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入眼,看得人心里有些惶然。 “大公爵殿下。” 教室里的人朝着维希尔微微鞠躬,右手覆胸。 维希尔脸上维持着温和又疏离的笑容,“我来找人。” 他看向坐在教室最末尾的江梓衿。 其他人的目光也顺着公爵大人的视线朝她看去。 江梓衿:“?” 维希尔缓声开口,“下课了不走么?” 江梓衿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朝着维希尔一步步挪过去。 那几个走到一半的人停住脚步,身体僵硬。 维希尔似是面色不变,甚至还有闲心扫了他们一眼。 戴着止咬器的血族纷纷往后退了退,强烈的压迫感就像一座大山,朝着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维希尔带着江梓衿出了教室,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 江梓衿看他半天都没开口,自己都快忍不住直接问了。 “上课还习惯吗?” 维希尔低头看着她,顺着他的角度能看到江梓衿殷红的唇畔,有点未消退的红肿,看起来很嫩,宛若刚刚成熟的甜腻樱桃,轻轻咬上一口,就能让它呈现出更加艳丽的色泽。 她真的很漂亮,那种美不仅是源自于皮囊,更是一种从内而外给人带来的感觉。 维希尔说:“我让他们都戴上了止咬器。” “这样你应该会不害怕一点。” 他一眼就能看穿江梓衿害怕,即使她从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维希尔能这么周到的安排这么多止咬器,是她没想到的。 虽然主校区制定了规则,未经允许不能擅自吸血,但血族向来不喜拘束,这项规则常常被漠视,曾经也因此出了不少问题。 维希尔看她看得眼热,喉咙也发涩。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畔,声音哑了半截。 “如果有不适应的地方,你就和我说。” 江梓衿感激他的好意,轻轻点了点头,“会的。” 维希尔尖锐的獠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凸显了出来。 少女恍若未觉的朝前面走,雪白的脖颈上白皙无瑕,连之前留下的点点红痕都已经消失不见。 维希尔鼻尖那股香味越来越浓郁。 就像是在故意勾着他,喉咙间的干渴愈演愈烈。 他尝过江梓衿的血。 ——也知道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 第10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0) 江梓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维希尔。 男人落后她一米的距离,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侧了一下头,金色的镜链在漆黑的深夜闪烁着细碎的光。 他的獠牙收回去了,眸光隐匿在镜片之后,看不真切。 江梓衿刚想开口说话,视线上瞥,一只蝙蝠从东南面猛地朝两人飞了过来,行进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不到五米的距离。 “!” 江梓衿往后退了几步,脸都吓白了。 维希尔扭了下头,指尖微动,扑腾着翅膀的蝙蝠就像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哎呦——” “疼死我了!” 蝙蝠摔在了地上,细小黑洞的口腔微张,居然吐露出了人言。 “大公爵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呀?” “差点把我脸都撞歪了” 维希尔走了过去半蹲下身子,“我身边有人。” “她怕这些。” 江梓衿:“” 好吧,确实怕。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从蝙蝠撞在了墙面,并且嘴里说着人话开始,她心里的恐惧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多了。 蝙蝠嘴里嘀嘀咕咕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踉跄的爬了起来,黑黝黝的一双眼睛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江梓衿。 “喔,是大公爵殿下选的血仆吗?” 维希尔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江梓衿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蝙蝠翅膀朝左右挥动了两下,从地上飞了起来。 “别怕别怕,我又不会吃人。” 维希尔也站了起来,他身旁,那只蝙蝠正围绕着他飞来飞去,试探性的想朝江梓衿飞过去,又不敢,只能一圈又一圈在维希尔身边打转,转的人脑袋都晕了。 江梓衿有些好奇,这只蝙蝠的外貌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些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只更大一些,身材也比其他蝙蝠更强壮、双眼也更有灵性。 蝙蝠嘴里不带停顿的,说了一句又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啊?是附校区的人族吧,什么时候被选上的?” “我都好久没看到大公爵身边会有人类的存在了,多稀奇啊。” “长得也好看,嘿嘿是我喜欢的类型。” 维希尔刚抬起手,那只通体黝黑的蝙蝠就像是隔空被人捏在了手心里,痛得嗷嗷叫。 “哎呦!” “大公爵!大公爵殿下!” 蝙蝠翅膀都飞不起来了,尖锐的獠牙在口中异常清晰。 “我错了、我错了!” “哎呦喂,您还不了解我啊,我就是口嗨!” “痛痛痛!您轻点啊!” 维希尔大公爵松开虚握着的手掌,慢慢道:“给你长长教训。” 蝙蝠挥了一下翅膀,身上的捏痛还残留在身上。 “差点被您捏死了。” 江梓衿沉默两秒,实在没忍住,当场笑出了声。 蝙蝠:“???” 它立马转过头,那双黑豆大小的眼睛盯着江梓衿看。 “您刚刚是笑了吧,是不是笑了?” “哎,我就说嘛,像我这样,又帅、才艺又多的小蝙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另一只” 江梓衿眼睛又向下弯了一下,“才艺?” 小蝙蝠说:“对啊,我刚刚就给你表演了。” 边说它边原地转了个圈,“就是这个啊,你看你看,我转的怎么样?” “是不是特别能彰显我的帅气英姿,和我强健的体魄?” 小蝙蝠在空中转速越来越快,就像陀螺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现在不怕我了吧?” 最后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说的断断续续的。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搞笑的蝙蝠,认同的点了点头。 蝙蝠看她回应了,更来劲了。 “我跟你说,就我这么帅的小蝙蝠,在蝙蝠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咱也不说” “哎呦哎呦!!” 话说到半截,它嘴里传出一声痛叫。 “大公爵殿下!我不说了,我不聊天了!” 维希尔往前走了一步,那蝙蝠蔫哒哒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蝙蝠人性化的吹了吹自己的翅膀,然后才进入正题,“城外的事情有线索了。” 它看了江梓衿一眼,没有继续开口说。 江梓衿识趣道:“我先回宿舍。” 维希尔问她,“你接下来还有课吗?” 江梓衿摇了摇头,“没有。” 蝙蝠挥了挥翅膀,“下次见下次见!” 维希尔说:“你先回去,我现在还有点事要处理,晚会才回来。” 他那双血红的双眼在夜光下,显得有些冷然,“不要在外面乱跑。” 两人的身边,零星几个路过的血族连止咬器都没有戴,远远的瞧见维希尔,低骂一句,“我靠!”,调头就想跑。 刚跑了两步,就仿佛被定住了身,动弹不得。 他们头都不能转,只能哆哆嗦嗦的说:“大、大公爵” 江梓衿偏过头去看。 “有些人总是不怎么听话。” 维希尔跟变戏法一样,指尖勾起一个暗黑色金属止咬器。 金属的色泽在深夜也能看清它折射出的冰冷的光泽,皮质的松紧带有四根,后边有特殊的卡扣。 “我戴我戴我戴” 那人满脸惊恐,冷汗打湿了额发,“我、我只是刚刚才取下来的,公爵殿下。” 维希尔手指刚刚开始动,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他敛下眼睛,显出几分书生气般的文弱,声音温和又淡漠,“那你们自己戴上。” 他们也没想到维希尔今天这么好说话,连忙拿出止咬器给自己戴上,戴完后,一脸紧张的看着他。 维希尔说:“看我做什么?” “不走?” “走走走” 他们得了准许,飞快的往后跑了。 维希尔扭过头,对着江梓衿说:“你一直在外面待着,始终是不安全的。” 蝙蝠也飞了过来,这回她已经不怕它了。 维希尔说:“上次的尸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也不瞒着你。” “凶手可能就在学院里。” 江梓衿心头一颤,就听维希尔声音迟缓低沉,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凉意。 “并且他就在你周围。” () 第10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1) 维希尔临时有事走了。 这个地方距离寝室还有一段路,江梓衿心里还记得维希尔说过的话,在路上也不敢的耽搁。 宿舍楼里面居然一直开着灯,不知道是谁回来了。 江梓衿关了门,正打算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旁边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下一瞬,脑海中猛地传来系统的声音。 【恭喜解锁新剧情。】 【触发支线任务1,探索寝室楼里的‘神秘来客’,任务完成,奖励50000积分。】 【宿舍里好像闯进了一个不该来的‘客人’,快去抓住‘他’吧~】 江梓衿差点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给吓一跳。 “系统?” 系统说:“嗯。” 江梓衿拂了拂胸口,一脸惊魂未定,“你说话怎么都不给个预警啊。” 系统:“” 江梓衿,“房间里真的有人闯进来了?” 系统说:“是的。” 江梓衿说:“那我刚刚看到的不是错觉?” 系统说:“不是。” 江梓衿往刚刚看到黑影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要过去看看吗?” 系统犹豫了一瞬,然后说:“可以,房子里面,维希尔设下了禁制,不会有危及你安全的情况。” 江梓衿这才放下了心,她顺着走廊往里面走。 里面的房间也亮着灯,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水声 水? 江梓衿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走路的速度放慢。 眼前是一扇半敞开的门,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江梓衿推开门,房间里铺了一层浅金色的地毯,脚踩在上面发出的声音很小,不注意的话根本听不清晰。 系统提醒:“藏起来,别被发现了。” 江梓衿点了点头。 她眼睛看向那道锁起来的门,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那里面。 江梓衿躲在了门口那个沙发和书柜之间,旁边还有一盆高大茂密的绿植,可以完美的挡住她。 这里距离那扇门很近,她也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 是衣料摩擦过皮肤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响。 水声将他的呢喃掩盖住了大半。 江梓衿竖起了耳朵,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道低沉磁性的轻哼声一下又一下传出,像是被闷在喉咙里发出来的,有点慵懒的性感。 江梓衿没听明白,她靠得更近。 系统:“” 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影子投在磨砂玻璃上,能看出来身材魁梧健壮。 男人的手臂不断的抖动。 江梓衿听到一个人名,很模糊,隐匿在稀稀拉拉的花洒声里。 “他在说什么啊” 江梓衿蹲的腿麻了,“不是说他伤害不了我吗,我要不要直接开门去看看?” 里面的人不像是在洗澡,这么长时间了,水声都没停下来过,也没有冲洗泡泡的声音。 系统:“”只要你敢。 江梓衿还是不敢的,她宁愿躲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出来,也不想直接走进去。 在这里藏着,她一样能看清那个人的脸,甚至都不用和他面对面。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喉咙里闷出的沙哑声带着掩饰不住的愉悦。 江梓衿无聊的揪着旁边绿植的叶片。 “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里面的人话都没说几句,光是在那里意味不明的哼哼,她什么都了解不到。 她还以为躲在这里偷听能知道什么秘密呢。 就在这时候,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江梓衿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朝着磨砂玻璃看过去。 那道影子距离门很近,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大片,手腕快速的上下滑动,声音低缓缱绻。 “江梓衿——” 江梓衿:“???” 她一脸惊慌的在脑海中问系统:“他是不是发现我了,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影子??他在喊我的名字啊?” “我还要在这里躲着吗??” 系统:“” 它说的话被规则屏蔽了,所以江梓衿只能听到一连串的‘哔哔哔’。 江梓衿:“?” 花洒的水声中夹杂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 一种粘腻的、暧昧的水声。 就在江梓衿蹲不住的时候,她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从那扇门的另一边传出。 就像是要把这三个字拆散揉烂进肚子里去。 江梓衿越听越不对劲,“我、我” 男人开始不止是念她的名字了,伴随着低俗下流的粗话,说的让人面红心跳。 江梓衿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脑袋里冲,潋滟的红意从脖子蔓延到了脸上,她几乎是无法呼吸,耳朵里不受控制的传进一句句低俗的臊话。 “系、系统” 她想走了,离开这尴尬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方。 系统说:“你不想知道他是谁了?” “在这座房子里,它的能力会受到限制,出去了就不一定了。” “搞清楚黑影的身份或看清他的脸,就能获得五万积分。” 江梓衿浑身都在开始发烫,她的脑袋里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边是这个奇怪的‘影子’,一边是五万积分,两端的天平不断的摇摆。 磨砂玻璃上倒映出来的影子,速度正在不断加快,健壮的小臂上,肌肉块块垒起,他好像要到达极限了,呼吸声也慢慢变得急促。 江梓衿腿酸麻的已经没了知觉,她已经在这里蹲了一个小时了,就在她熬不住想走的时候,浴室里的声音倏地拔高,压抑的呼吸声滚烫又炙热。 她听自己的名字也都快听麻木了。 系统:“” 浴室的水声瞬间停止。 江梓衿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也没人出来。 人呢? 倏地,房间的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 江梓衿心跳快的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怎么回事? 她屏住呼吸,身子往下矮了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看。 ‘啪嗒’ 脚步声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响起的。 江梓衿蓦地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捂住了她的嘴巴。 ——她闻到了那股腥膻的、怪异的气味。 “好听吗?” “听我念着你的名字打、飞、机。” () 第10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2)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微微颤动,浑身紧绷,能感受到身后的男人鼓涨的胸肌,他没有穿衣服,隔着一层衣料贴在她后背上。 带着点潮湿的水汽,将她身后的衣料都氲湿了。 “听了多久了?” 江梓衿被捂着,一张脸白得不行。 “唔” 房间的灯就像感应不良一样,经过几秒的闪烁,‘啪’地一声就熄灭了。 身后的男人完全隐匿在黑暗中,下身就简单的围了个浴巾。 江梓衿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被人捂得死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助的摇着头。 “是不是在找我?” 他身上的水珠都没有擦,湿漉漉又冰凉的触感,紧紧的贴着她。 狭小的地界,两人的呼吸交织重叠,一个冰冷一个滚烫。 江梓衿尝到了口腔里的腥咸,她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瞳孔倏地睁大,呜咽着就想跑。 “嘘——”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小点声,你想要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江梓衿脸上的皮肤被压得微微下陷,上翘的眼尾弥漫着湿红。 男人在她耳廓处轻轻呼了一口气,满意的看着眼前玉红的耳垂颤动不休。 “好敏感。” 江梓衿泪腺分泌的水珠将睫毛沾成一簇簇的,挺翘的鼻尖通红。 “我松开你,你不要叫,知道吗?” 男人声音低哑暧昧,带着浓重的恶意,“你也可以喊,喊得大声一点,把他们都喊过来。” “到时候你是什么样见到他们的,我就不保证了。” 江梓衿心脏‘砰砰砰’狂跳,她都快喘不上气了,狼狈的点了下头。 男人将手挪开,江梓衿脸都被他捂红了,细白的皮肤上,那半片红意异常刺眼。 她想转头看身后的人长什么样,才刚挪动一点,就被他制止住了。 “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磁,冰冷的指尖抚弄在她的脖子上。 “我” 江梓衿的声音还带着闷闷的颤音。 他说:“为什么想看我?” 男人尖锐的指甲带着冰冷的凉意,一寸寸的舔舐着她下巴、连至脖颈的那一片肌肤。 “好记住我的样子?” 江梓衿说不出话来,身后人威胁一般的贴在她后背上。 她能感受到男人强健的体格,还有那不似人类的。 “不、不是” 江梓衿声音颤抖,她双腿麻的没有了知觉,只能凭借着仅剩的力气,尽量靠在沙发上,远离身后男人的触碰。 男人伸手轻轻一拉,就将她拉进了怀里,说话时的气流都是冷的。 “那是什么?” 江梓衿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跟他说,她是为了看清脸,好完成任务吧? 脖颈上的气流吹拂的频率越来越大,江梓衿心底的不安也随之扩大。 “你、你是什么人?” 男人的声音带着点刚释放后的怠懒,听着就跟调情似的。 “我不是人啊。” 江梓衿当然知道他不是人,想问的也不是这个。 沙发和墙面之间的距离非常狭小,浴室门分明从来都没打开过,而他却能眨眼间出现在身后,这种能力,江梓衿只在奥斯汀身上看到过。 当时她差点摔倒,奥斯汀也是立刻出现在她身后,拉住了她。 男人看起来也不会告诉她什么,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再继续了。 她抹干净自己脸上残留的东西,小声嘀咕,“好脏” 男人的长腿盘曲着抵在沙发背上,肤色透着没有血色的苍白。 “哪里脏了?” 江梓衿:“” 她的脸都被搓红了,那诡异的味道和触觉好像还残留着,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哪里都脏。 江梓衿问系统:“他是血族吗?” 系统:“是。” 江梓衿怎么想都想不出是谁,“是我认识的吗?” 系统沉默了没有说话,很多时候,出于规则的限制,系统的能力也会削弱,它只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为宿主提供帮助。 江梓衿也没多失望。 男人缓慢的将手上的脏污擦净,声音凉意沉浮,“还走神?” “你在想谁?” 他勾着她的小腿,从跪着的姿势变成整个人都坐在他的怀里。 江梓衿两只手撑在地面上,双腿骤然得到疏通,一阵阵酸麻袭上了脑海。 男人继续说:“是维希尔?” 江梓衿抿着唇不说话,她裸露在外的小腿细细白白,膝盖处都透着一层粉色。 “他很关注你。” 男人的口吻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还准备了那么多止咬器。” 他稍微一动,连带着触碰到江梓衿酸胀的腿,她无意识的从唇边溢出低吟,腿上就像是被无数蚂蚁咬噬,噼里啪啦的酸痛。 “别动” 江梓衿乌泱泱的睫毛也沾湿了,可怜兮兮的向下垂着。 她动都不敢动一下。 男人果真就没有再动了,声音带着狎昵的轻浮。 “我在那里摸了多久,你就在这里蹲了多久么?” 江梓衿偏过头,不想说话。 男人的脸完全躲在了她脑后,房间的灯也被人为的熄灭,一片漆黑中再想看清他的脸就更困难了。 “没想到你喜欢看这些。” 江梓衿脸色一下就红透了,声音结结巴巴,小声辩驳,“我、我不想看” 男人挑了一下眉,“那你还在这里听了这么久?” 江梓衿:“” 她一直想找机会回头看清男人的脸,所有动作都仿佛被他完全预判,扼杀在摇篮之中。 身后的男人半靠在墙上,让江梓衿坐在他的大腿上,腿部肌肉和墙面一样硬,不算舒服。 “止咬器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用。” “我要是真想咬你,”男人的手把握住她的脖颈,“现在也可以咬。” 江梓衿缩着脖子,垂在身下的手用力蜷缩,眼睫上下挥动。 “但也不算完全没有用处。” 江梓衿感受到男人胸腔中的震颤,他在笑,笑声闷在喉咙里,带着一抹不怀好意。 “放你出去乱跑,指不定走在路上就被人拖进漆黑的小巷子里,他们也许会轮流咬你,咬到你彻底丧失意志,只能模模糊糊的搂抱着身上男人的脖子,感受着被吸血时的快感。” “你也被咬过,”男人捏着她的脖颈,指腹摩擦的部位刚好就是上次她被咬的部位,“并不疼不是吗?” “我能感受到你很快乐。” “那种鲜血从身体里流出,在运输到另一个人身体里面,就好像两个人的灵魂和肉体都在互相融合,兴奋的大脑神经都在颤栗。” () 第10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3) 男人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回荡在江梓衿耳畔。 “想要你血的恶人可不止是我一个。” 男人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细白的肌肤,一小点鲜血顺着脖颈冒了出来,江梓衿微微阖着眼睫,脖颈处传来的细微刺痛,让她心脏都仿佛被人揪紧了。 “如果他们想同时咬你会怎么样?” “同时给你打上专属的烙印,将自己的血给你喝下去,数种血液循环流动——” “那你到底算谁的?” “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类,能同时被数个血族标记。” 她脸色发白,耳侧嗡鸣阵阵。 同时? 只要一想到那种画面—— 江梓衿呼吸一滞,光是一个人单纯的吸血就够难以忍受了,更何况是很多人一起咬 “不” 她小腿紧绷着,又似乎颤抖的厉害。 男人将指腹上的血渍伸在自己嘴边,他张开了嘴,冰冷濡湿的舌头将那点血渍全部舔舐殆尽,口腔里瞬间爆出香甜的气味。 ——那种令人灵魂都在震荡的香味。 他病态的微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不休,“就是这个味道” 江梓衿捂着脖子,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身后的男人就像几年没吃过饭一样,舔着那一点微末的血珠子,表情痴迷又疯狂。 “他们或许还会为了你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争抢到底谁才能彻底占有你。” “我能理解他们,因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的房门外就传来三声敲门声。 ‘咚咚咚’ 希特切尔这回长记性了,看到紧锁的房门,没有第一时间找钥匙开门进去,而是一脸不耐烦的在门口等着。 “江梓衿?” “你在里面吗?” 这一层楼有三间浴室和房间,一般情况下,除了希特切尔没人会来这一层。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认为,里面是刚搬进来的那个漂亮人族。 江梓衿偏过头看着房门,她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出声,又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 “嘘——” 江梓衿‘唔唔’地开始挣扎。 腿上的酸麻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疏通已经不酸了,她双手抓着男人强壮的小臂,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拉开他。 男人甚至手臂都没怎么动过,就跟蜉蝣撼大树一般,她的力气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老实点,你知道该怎么说。” 他手指用力,江梓衿瞬间无法呼吸,湿漉漉的杏眼拢着细碎的水光。 她身上那件校裙太短了,大腿上的衬衫夹都漏了出来,黑色的皮质圈环和细白柔嫩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条修长白皙的腿交叉着磨蹭,脚趾都是粉红色的,此时正微微蜷缩着。 “听懂了没?” 江梓衿脸憋得通红,缺氧让她脑子都一片混沌,仿佛下一瞬就要晕过去了一样。 “唔唔。” ‘咚咚咚’ 希特切尔看到久久没有回应的房门,更加不耐烦了。 “你在里面吗?” “人呢?” 他从兜里翻了翻,摸到了了冰冷坚硬的金属钥匙,刚想拿出来开门—— 下一刻,房门里传来一道带着颤的女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尾音又低又软。 “别、别进来!” 希特切尔动作一顿,他觉得有些奇怪,耳朵因为那一句软塌塌的声音而泛着痒。 她在干什么? 江梓衿的声音就像是刻意压低,避免发出什么别的音色一样,莫名有种涩气。 希特切尔清了清嗓子,“你在里面?” “刚刚怎么不说话?” 江梓衿腰上的大手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像是在提醒她。 她唇畔颤动,对着门外喊,“我、我在洗澡,你先别进来” 希特切尔放下手里的钥匙,皱了一下眉。 洗澡? 男人奖励般的揉了揉她的腰肢,夸奖道: “真乖。” 一门之隔的屋外,希特切尔没有立刻就走,他听力非常灵敏,里面传出的声音并没有水声。 没有水声…… 她在换衣服了? 一想到江梓衿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全身被热气蒸腾的粉红,仿佛轻轻一掐就会在她细白的肌肤上留下暧昧的指痕。 他就跟中了蛊一样,手心都在发烫冒汗。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 希特切尔用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补充道:“我也要洗澡了。” 他们平时用个净身咒就能将全身都清理干净,洗澡并不是必需。 他站在门口等了半晌,里面没再传出任何声音。 太奇怪了。 希特切尔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房间的灯光开的很足,最左侧有一扇窗户,是连着浴室的,那里用窗帘拉了起来,透过细小的缝隙,居然一点光亮都没有。 如果江梓衿在洗澡,为什么浴室一点灯光的都没有? 他心中产生了疑窦,手指轻轻一钩,隔着一扇玻璃的窗帘就像凭空被人捏住,掀开了一道小口子。 透过那道口子往里面扫了一眼,血族的夜视能力极好,浴室那扇磨砂玻璃上也没有灯光。 房间如果开灯的话,浴室磨砂玻璃一样能透出光才对。 她总不能关着灯在换衣服吧…… 希特切尔联想到之前江梓衿说的‘闯进房间的人’,心口猛地一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步走回了房门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把紧闭的房门踹开—— “砰——” 房间内的灯光大亮。 希特切尔往里面一看,江梓衿正趴在柔软的地毯上,裙子堪堪被撩到了大腿根上,上面指痕遍布,红红紫紫一大片。 她全身都是粉的,腿窝向内弯起,脸庞涨的绯红。 ——除了她,里面再没其他人。 …… ——作者的话—— 这两章我有点不太满意,待我好好整理思路,争取写好一点。 感谢大家的礼物!!比心心!都有看到的! 还有就是血族篇幅会比上一个世界多一点点哦~每天都在想后面写什么,卡文的时候巨痛苦哇qaq,有时候会看大家评论找找灵感,(裸更作者的痛) 最后喜欢的宝宝们帮忙推推书荒ua!!亲亲~ () 第10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4) 希特切尔喉头发痒,心口都开始冒热气,他大步走过去,将地上的江梓衿扶了起来,沉着声。 “谁进来了?” 他眼神都不敢往她腿上瞟,怀里的身体柔软滚烫,身上淡淡的甜香味勾得他脑袋像盛了一锅浆糊。 江梓衿撑着他的健壮的手臂站了起来,“一、一个影子” 希特切尔眉头微蹙,“影子?”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上还沾着未干的泪水,上翘的眼尾像猫儿一样娇矜,此时正泛着一片潋滟的红意。 “我没看清他的脸,他在我身后” 江梓衿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就连脖子也透着一层青青紫紫的红。 希特切尔低下头看着她的脖子,“他又咬你了?” 江梓衿抿了抿唇,细白柔软的手覆在修长的脖颈上,“没” 希特切尔说:“那他做了什么?” 江梓衿惊惶未定,嘴唇殷红的像是刚刚被人衔在嘴里吮吸过,透着不正常的软红。细长的手指也跟触了电似的,从脖子上缩了回来。 “他、他把我脖子划破了” 希特切尔微微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她,果然看见江梓衿脖颈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 而她身上那股甜香味,就是从伤口中冒出来的。 希特切尔舔了舔尖牙,压抑住心口的躁动。 他视线迅速的朝四周打量,如果他是用咒语逃跑的,那屋内肯定还会有施咒留下来的痕迹。 “你在哪里发现他的,又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希特切尔说:“你刚刚真的是在洗澡吗?” 江梓衿耳侧发烫发麻,连着脖颈那一片都红了,“我没在洗澡。” “是他要我这么说的。” “我刚从外面进来,就看到有一道黑影从旁边走过去了,然后我才跟上去的” 希特切尔狐疑的看向她,“你胆子这么大?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敢跟上去?” 江梓衿声音都小了几倍,“因为因为,大公爵殿下说待在房子里,就不会被伤到” 希特切尔听到‘大公爵’这三个字,心里就一阵不爽。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吧?” 江梓衿惊愕的抬起头看他,“难道难道不是吗?” 可在她去追黑影的时候,系统也分明跟她说过,黑影是伤害不了她的。 希特切尔说:“杀不了你难道就没别的手段了吗?” 江梓衿脸色微微发白。 希特切尔问:“你跟着他进去之后看见了什么?” “还是一跟过去就被发现了?” 江梓衿表情瞬间呆住了。 希特切尔察觉到不对,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在做什么?” 江梓衿支支吾吾的说:“他、他在浴室” 希特切尔扫了一眼紧闭着的浴室门,“他去浴室做什么?” 江梓衿张了张嘴,那句话始终没说出来。 希特切尔扶稳她,大步朝着浴室走过去,他按下浴室的门把手,‘吱呀’一声,磨砂的浴室门就打开了。 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能感受到潮湿的水汽,还混杂着一种 很奇怪的腥膻味儿。 希特切尔鼻尖微动。 同为男人,他一下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脸上的表情霎时沉了下来。 江梓衿跟在他身后,细白的手指蜷缩,一颗心悬着不上不下。 “希特切尔” 希特切尔转过身,声音带着点沙哑,“他在浴室做了什么?” 江梓衿脸一下红了,“我” 他看到了沙发和绿植摆放的位置出现了一点变化,柔软的地毯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压痕,“你之前就一直躲在这里?” 希特切尔指着那一小片地方。 江梓衿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只是想搞清楚他到底是谁,我没想到他在——” 希特切尔说:“所以你都是知道的?” 江梓衿尴尬的全身血液都往头顶上冲,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希特切尔这一番犀利的问询给问晕了。 这件事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希特切尔的问话就好像她是背着他偷情一样。 “我” 希特切尔重复着问了一遍:“是不是?” 江梓衿哑然半晌,头皮都是麻的,才在他幽暗的目光下,局促不安的点了点头。 柔软乌黑的发丝垂在脸侧,衬得她精致漂亮的像个展柜里的洋娃娃。 希特切尔心里一阵妒意,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些什么。 一口闷气浮在胸口处,憋得他脸色更加难看。 江梓衿说:“我本来一直躲在外面的,他一下就发现我了。” 希特切尔声音里含着点凉意,“花了多久时间才发现你的?” 江梓衿眨了眨眼睛,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的。 “大概大概一个多小时?” 希特切尔‘嗤’了一声,“我能比他更长。” 江梓衿:“???” () 第11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5) 江梓衿现在对希特切尔的能力,持怀疑态度。 在她眼中,希特切尔就像个纨绔的富二代,有着和冰雪一般外表截然不同的恶劣性格,还喜欢时不时的吓吓她,非逼着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希特切尔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透明的袋子在带进浴室的时候,瞬间鼓涨了起来,就像有什么无形的气流涌了进去。 “这也是‘咒术’。” 希特切尔看着身后凑过来的江梓衿,解释道:“我们血族的能力与咒术挂钩,能力越强大,能施展的咒术种类也就越多。” “而在施展咒术之后,通常会残留几率‘咒气’。” 江梓衿好奇的看向他手里的袋子,“那这个是‘咒气’吗?” 希特切尔顿了一下,然后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是。” 他把鼓涨的像个气球的塑料袋捏爆,尖锐的指尖向内勾了一下。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江梓衿没搞明白。 希特切尔思忖片刻,低声道:“如果施展了咒术,不可能没有咒气才对” 他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 江梓衿问:“是什么?” 希特切尔皱眉,说:“一,他并不是施展咒术逃跑的,而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跑掉了,只不过我现在一时半会还没想到,二,他也许还在这栋房子里,隐匿在某件物品上,并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冒出来。” 江梓衿身体一僵,其实她更倾向于,黑影是通过第一种可能性跑了,而不是第二种。 只要一想到,暗处有人在窥探藏匿,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希特切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下次再找你” 江梓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希特切尔一本正经,“你就跑到我房间来,和我一起睡。” 江梓衿:“” 希特切尔挑眉,问道:“那我把我房间的棺材撤掉,换成床?” 江梓衿:“???” 希特切尔说:“我没开玩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城镇里的杀人案越来越多,透过了高高的院墙,传到了学院里的众多学生里。 博莱特是维希尔的管家,也是他们上主课时的主讲老师。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趁着博莱特还没有来,教室里一片吵嚷。 江梓衿不怎么喜欢和血族们一起上课,即使他们已经戴上了冷冰冰的止咬器。 那种露骨的视线从她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就死死的黏在了她身上。 “听说镇上又有人死了?” “可不是嘛,已经不知道死了第几个了。” “跟我们又没关系,死的都是些人类。” 血族天性凉薄冷漠,要不是稍微顾忌着教室里还有一个身为人族的‘旁听生’,他们能说的更加过分。 “几天没吃饭了呀,啧啧,我看过那人的尸体,身上一点血都没了” “现在都乱成这样了,再不处理干净,怕是审判长会亲自插手吧。” “瞎说什么,审判长都十几年没出现过了,可能早就不在学院里了。” 他们也像普通人类那样,喜欢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来解闷,算是漫长的生命中一段消遣。 江梓衿转动着手中的笔。 审判长? 她之前好像也听过这三个字。 今天的课和上次不同,因此教室里来了很多生面孔。 其中一位血族明显是他们的头,那人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容貌俊美,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在他附近聊着天。 “审判长不是只在出大事的情况下才出现吗?这才死了几个人,劳不动他出马吧” “嘘,小点声。” “这几年出的事也不少了吧,你看他出现过没有,他活了这么久了,死了都有可能呢。我说啊,你们就是太胆小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慌成这样。” 江梓衿坐在最角落里,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你说的也是,审判长从近几年都很少出现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三位亲王殿下打理。” “殿下们都出去这么久了,也没透露出什么消息,不会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吧。” “谁吸血在人脖子上留这么大俩窟窿,是不是同类还不好说呢。” “烦死了,早点抓到吧。” “老搞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我外出都受限制了。” 男人全程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也对他们口中的审判长不感什么兴趣,有些心不在焉的半撩下眼皮。 他刚想趴在桌上,嘴边突出的止咬器先磕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靠。” 他直起腰来,嘴边的脏话就先出来了。 “破东西”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耀哥,你没事吧。”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男人碰了一下止咬器的绑带,并没有取下来。 “真烦人。” 他眼神快速的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本以为自己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只能看到她低着头时柔软的发旋,没想到视线却刚好和她撞上。 江梓衿立马就愣住了。 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低下了头。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了心头,可她明明从来都没见过那张脸才对 江梓衿手里捏着笔,心底腾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就拍在了她的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喂。” 江梓衿惊的抖了一下。 “刚刚看我干嘛?” 江梓衿腹诽,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了你。 她也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去。 男人沉着声又说了一句,“问你话呢。” 江梓衿抬起头,抿了抿唇,“刚刚在看风景。” 男人坐的位置距离窗口很近。 他扫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天黑了你能看见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夜视?” 江梓衿说:“我视力好不行吗?” 这么牵强的理由,男人果然没有相信,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看就看了呗,你躲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熟悉的腔调让江梓衿心里更加觉得怪异。 “跟我出去。” 他一把拉住江梓衿的手腕,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耀哥你要去哪里?!” “耀哥,等下要上课了!” 另外几个人说的非常委婉。 “您拉着她干嘛啊,她、她是维希尔殿下的人” “就是啊” 其余人的目光也落在被拉得站起来的江梓衿身上,她皱着细长的眉。 系统:“别跟他出去,甩开他。” “博莱特马上就要进来了。” 这是系统第一次开始给江梓衿危险提示。 江梓衿心中升腾起不安,她刚往外抽动了一下手,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疼得她当即眼泪就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鼻尖也立马红了。 泪水像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视线一片模糊。 江梓衿视线下垂,发现男人的手好像萦绕着一层不详的黑雾。 他扭过头,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周围的一切环境开始扭曲变形。 男人的声音阴涔涔的。 “你在看什么?” 江梓衿倏地全身血液就像是被冻结住了一样,一股被凶兽盯上的危机感让她寒毛直竖。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 第11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6) 从她跨进教室第一刻起,无意中被忽略掉的东西逐渐明晰起来。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最后十分钟,这是个准确的数字。 江梓衿坐在位置上,将书摆在桌面上,因为想刻意缩短和他们接触的时间,她对教室的时间流逝变得极为敏感。 他们聊天谈话的时间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为什么上课铃声却迟迟没有响? 眼前的景物逐渐扭曲变形,就连那一张张脸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们将脑袋缓缓转了过来,本该是面部五官的地方却一片空白。 江梓衿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周围所有人将没有脸的面庞转向他,就连声音也透着一丝诡谲阴冷。 “马上就要上课了” 江梓衿是真的怕,她全身都在发颤,纤细的手腕被人捏在掌心。 太迟了。 教室的环境逐渐变化,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将它打碎重组,眼前犹如在过走马灯,一阵刺眼的亮光过后,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四周漆黑的‘空间’。 头顶只有一顶简陋的灯泡,感应不良般微微闪烁着。 这非自然力的变化,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江梓衿手腕一松,本该在她前面拉着她的男人就在刚刚 凭空消失了? 她手里还拿着那支笔,手心的汗摸起来有些潮湿,身上那股强烈的窥探视线不减反增。 有怪物。 怪物隐匿在漆黑的墙面,好整以暇的欣赏着猎物的局促与不安,将之视为餐前的消遣。 他恶劣的操控着灯泡的闪烁。 就好像这样就能掌握她情绪的全部波动。 “系系统” 江梓衿细白的手指微颤,手腕上还残存着漆黑的指印,刺眼极了。 脑海中的系统也没了声音。 “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从来都没有这种和她失联的情况。 思及此,江梓衿的心里更加紧张,她缓缓向后退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的温度好像比刚才还要低。 后脖颈就像是有个人在朝着她吹气一样,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想去哪儿?” 这道声音就像是十几个人同时发出来的一样,带着阴涔的缥缈。 江梓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猛地朝后退了一大步,后背却抵在了一片冰冷宽厚的胸膛之上。 不知何时出现一双手,牢牢的桎梏住她细软的腰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沉闷的笑声像是贴在她耳朵上响起的。 “吓到了吗?” 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仿佛这样的江梓衿更加让他着迷上瘾。 他享受她的恐惧。 “我们又见面了。” 江梓衿细白的手指发着颤,双腿也开始发软,几乎都要站立不住。 那种熟悉的感觉。 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浴室自渎的‘人’? 男人将她脸侧的碎发撩到耳后,他的指甲很长,非常尖锐,指尖锋利到轻轻一划就能将她细白的皮肤刮破。 “房间里他们将你看得太严了。” “我好想你。” 冰冷的呼吸声夹杂着男人亲昵的话语,就像毒蛇吐信,尖锐的獠牙蹭在她的脖颈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穿刺进去,吮吸她甘甜的血液。 江梓衿几乎无法呼吸,她脑袋就像是卡了壳,越想找寻出路,大脑就越发一片空白。 从第一次出现蝙蝠环绕,身体上残留下不明粘液,到现在这一次捏造空间,化为实体。 江梓衿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正在不断强大。 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脑子里很乱,唯一能给予她一点帮助的系统也不在了,她不知道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他接下来的一步会做什么。 “你” 江梓衿吓得说话都带着颤。 男人凑在她耳边,冰冷的脸上还能感受到她耳廓的温热。 “我知道你很想看清我的样子” “别着急。” 江梓衿心中顿觉不寒而栗,她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脑袋被迫向上扬起,露出一大片嫩白的脖颈。 就像上赶着要人狠狠咬上去一样。 “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男人的嘴角诡异的向上扬起,血红的眸光像染了鲜血般阴鸷冷冽。 “而现在” “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下一瞬,男人尖锐的獠牙狠狠穿刺进她的脖颈。 “唔” 江梓衿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脖颈处一片酸麻胀痛。 男人的手臂轻轻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箍得更紧,支撑她站起来的唯一支点,就是他那条冰冷的仿佛尸体的胳膊。 这一次的咬噬明显不像上一次那样浅尝辄止。 人类的身体构造较之血族是非常羸弱脆弱的。 血仆的标记仪式往往需要主动者更加耐心的操作,级别越高的血族,他们实行的标记仪式也就越长。 他们会像动物界中最低等的动物,灵与肉都在灭顶的快感中沉沦,会丧失掉所有理智,牢牢的咬住猎物脆弱的脖颈不松,将自己的气息也注入到猎物的身体中去。 这是血族的本能。 初拥并不会让他们的血仆感觉到疼痛,反之,很多人会沉迷在被咬时的酥麻快意中。 那是简单的肉体相碰撞所表达不出来的颤栗爽感。 () 第11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7) 男人血色的瞳孔因为兴奋而睁大,浓郁的甜香味顺着江梓衿的脖颈灌入了他的口腔,他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就连锁住猎物下巴的那只修长骨感的手掌,都因强烈的快意而发着抖。 江梓衿湿漉漉的杏眼拢着细碎的水光,乌泱的羽睫都沾湿透了,她小口的喘着气,从唇边溢出的都是微弱的呜咽声。 那并不是疼痛。 就像无数根羽毛轻抚过全身上下的每个角落,又痒又麻。 她甚至连动一下脖颈都无法做到。 江梓衿能清晰的听到身后男人的吞咽声,这是可怕的,当自己的鲜血从身体里流逝进入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全身都在发烫发麻。 她无法挣扎,尖锐的獠牙死死的将她定在怀跑的方寸之间,就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被彻底剥夺。 ‘咕咚’ 男人仿佛还嫌自己咬得不够深,带着将她完全吞吃入腹的力道,獠牙深陷,将她贯穿。 江梓衿眼尾泛着潋滟的湿红,甚至都分辨不出今夕何夕。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那是血液在飞速流失的生理现象。 男人的眼底充斥着餍足的情绪,脑海中的疯狂与渴求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 “不要” 江梓衿泪眼蒙蒙,开口的声音颤抖到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别、别咬了” 男人拔出獠牙,潺潺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从缺口中流出,划过细长的脖颈,流到了衣领上。 脖颈处就像遍布着无数毛细血管与神经,随着他抽出的动作,酥麻酸软的刺激着江梓衿仅剩不多的理智。 她发出了一声承受不住的低吟。 眼泪顺着下巴坠在了他手臂上,湿润又滚烫。 血根本止不住。 “还没有完成” 男人的獠牙才抽出不过半秒就重新咬了下去。 江梓衿头皮发麻,灭顶的酸胀让她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环绕在男人周身的黑雾,明显淡去了很多,原本的身形逐渐清晰。 就在江梓衿意识朦胧,以为自己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过去的时候,一种全然陌生的冰冷气息灌入了她的体内。 她冷的打了一个哆嗦,就好像是自己的血液被抽了一半出去,再灌上另一个人的血液,身体的排斥让她骤然清醒了几分。 男人察觉出她的挣扎,箍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别动。” 江梓衿被动的承受着气息的贯入,身体就像无形中被改造,她哭得鼻子也红了,嗓子也哑了。 时间过去的非常缓慢,在江梓衿看来就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晕过去了,软软的倚靠在男人冰冷宽阔的胸膛之上。 直到标记的彻底完成,男人才依依不舍的抽出尖锐的獠牙。 濡湿的舌尖一点点舔舐她脖颈处的伤口,正在流血的伤口瞬间止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男人凑在江梓衿耳边,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这狭小的幻境中。 他在喊她的名字,像是为这古老的仪式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江梓衿” “醒醒。” “怎么回事啊,她怎么突然晕倒了?” “好奇怪,我怎么感受不到她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了?” “这种感觉——”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微皱着眉,他想撩开江梓衿的衣领看看脖子上是否有被标记后的痕迹,手还没碰到,就被人一把挥开。 “干嘛呢。” “你别是想占人家便宜吧。” “脖子你也碰。” 博莱特大步走上前,把围观的众人全部挥开,“都让开。”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几个围观的学生一哄而散,视线还不断地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瞥。 就在刚刚,那个漂亮人族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一脸困倦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们对班里的‘旁听生’都有极高的关注度,自然注意到了这点,还以为她是因为不习惯晚上上课犯困了。 一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去管,默契的将聊天的声音都放小了,生怕吵醒她。 后来,从江梓衿身上飘荡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就像一把钩子,让在场的所有血族都咽了咽口水。 他们几乎按捺不住心神的荡漾,在甜腻的香味几乎要达到顶峰的时刻,他们再也忍受不了走上前,还以为她是哪里受伤流血了。 在满是血族的地方流血受伤,又不处理,就跟故意脱光了衣服勾引人没什么区别。 血族们压抑着肚子里的饥饿感,垂涎欲滴的看着她莹润的肌肤。 那是他们从来都没闻到的味道,带着浓郁的香甜,仿佛一咬就能榨出甜蜜的汁水。 这里是学校,他们还不敢放肆,如果没了规则限制,他们肯定会不管不顾的一拥而上。 一个血族摸了摸脸上的止咬器,确定没有脱落才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她。 “醒醒。” 好半晌都没反应,他们才察觉出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一样,就连眼神都开始恍惚。 “味道” “开始变了。” 博莱特将她打横抱起,江梓衿脸色苍白,身上气味几乎都要掩饰不住。 ——太香了。 博莱特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他自诩忍耐力还是不错的,当他怀抱着那柔软的身体时,坚硬的仿若铜墙铁壁的意识都开始动摇。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已经影响了整个教室的人。 血族们在座位上几乎都要坐不住,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垂落在半空中的手臂。 纤细的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那是血管。 ——流淌着这个世界上最甘甜的鲜血。 博莱特感觉自己就要产生反应了。 江梓衿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处,脖子弥漫着艳丽的绯红,没有伤口。 她乌泱泱的羽睫还在不停的颤栗,挺翘的鼻尖抽动,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小声,像是气音一样。 博莱特的手掌又宽又大,手背上是鼓起的青筋,掌心是她滑腻的腿根。 因为打横抱起的这个姿势,博莱特粗糙的掌心都陷进了她细白的皮肉里。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抱着她的胳膊都在发颤。 避免扩大影响范围,博莱特喘了口气,迅速调整好情绪,带着她快速走出了教室。 ‘砰——’ 一扇紧闭的门,隔断了无数如恶狼般凶猛嗜血的眼神。 江梓衿蹙着细长的眉,殷红的唇畔轻启,说话时都带着滚烫的气流。 “难受” 博莱特的獠牙彻底暴露了出来,他哑着嗓子。 “很快就不难受了。” 按理说,出了这种事应该要先去找维希尔禀报,可他不知怎么想的,脚步一转,走向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方向。 博莱特的心脏以300次每分钟的速度疯狂的跳动,带动着耳膜都在剧烈的震颤。 ——他已经忍不住了。 () 第11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8) 江梓衿是被人蹭醒的,她脖子上一片毛茸茸的痒意,全身的酸软还没有消退,呼吸间都是灼人的滚热。 眼前是漆黑的夜空,上面点缀着一点亮眼的繁星。 她好像 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江梓衿动了动垂在身下的手指,鼻尖夹杂着一点青草的芳香。 意识逐渐回笼,脖子上传来的刺痛也就愈发清晰。 她低垂下眼睛一看,博莱特黑色的短发剐蹭着她的脖颈,正在吮咬她颈侧那一小块皮肤。 男人粗鲁的将其含在嘴里,用尖锐的獠牙细细的磨蹭,压抑着,并没有咬破。 江梓衿一下就清醒了,她睁大了那双湿润的杏眼,瞳孔微微一缩。 “博、博莱特?” 博莱特听到她的喊声,他呼吸粗重的抬起眼睛来看她,尖锐的獠牙森白可怖。 那双猩红眼睛里都是疯狂和渴望。 “醒了啊” 江梓衿被这种状态的他吓懵了,她还以为自己处在那个四四方方的幽暗空间里,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 “你在干什么” 博莱特一只手就将她牢牢的压在了地上。 “江梓衿。”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全身冰冷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从江梓衿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味,就跟毒品一样,让他止不住意志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触碰她。 也是第一次舔到她细白的脖颈,那温热柔软的滋味比他想象中的感觉还要好上数倍。 “博莱特。” 江梓衿蹙着眉,用手抵在他的胸口上,她睁着双眼,眼尾微微上翘。 “这是哪里?” 她眼神向一旁打量,周围郁郁葱葱,幽暗静谧,因为天黑,树林密布间是黑洞洞的暗色。 博莱特根本没把推拒在胸口的那双手放在眼里。 两人力量悬殊巨大,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声音轻慢。 “树林里。” 夜晚的凉风吹在江梓衿身上,她感觉脖子一阵冰凉。 树林? 学院里是有一片很大的树林,因为这里刚刚才发现一具尸体,很少人会来这边逛。 她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在一个黑色的屋子里,那里有一盏要亮不亮的灯泡,以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他咬了她的脖子。 江梓衿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声音带着颤,重复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有一点残留的濡湿,没有伤口,光滑一片。 博莱特咽了下口水,暴虐的因子在他脑海中炸开,他撑在江梓衿身体上放,按在两侧的手因为压抑而握成了拳头。 “你没看到吗” “我在咬你。” 他猩红的瞳眸中闪烁着浓郁到令人心惊肉跳的凶光。 江梓衿手心都氤出了汗,她缓慢的察觉到自己身体好像产生了一点变化,她的体温开始下降了,就连视力好像都比之前还要好了。 她能清晰的看到博莱特苍白的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男人饥饿时上下滚动的喉结。 “你疯了。” 江梓衿唇畔颤动,呼吸急促。 博莱特一只手就将她牢牢的压在了地上,“可能我真疯了吧。” “你被别人标记了,我能感受到,”男人声音冷冽,“你身上还有别人的气息,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是谁咬了你?” “希特切尔?奥斯汀?” “或者说是维希尔大公爵?” 江梓衿双手高举过头顶,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宽大的手掌钳制住,手背重重的压在草地上。 博莱特好像很不高兴,即使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表达这种情绪。 江梓衿抽着自己的手,“放开!” 她膝盖曲起对着身上的男人踢踹,但丝毫不起作用。 男人的身体就像坚实的铁块,连动都没怎么动过。 他朝着江梓衿笑了笑,露出尖锐的獠牙,声音有些阴冷。 “你知道吗。” “在你上课的时候我就想咬你了。” “你低着头记笔记,露出后颈的皮肤。” “那里好白。” “我就在讲台上看着你,你喜欢记笔记的时候咬着笔帽,笔上都是你留下来的齿痕,嘴巴也是,太红了,我真想丢下手中枯燥的咒术书冲上去咬住你的嘴,将你压在书桌上。”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男人松开钳制住她的手,“别咬笔帽了,人类的身体总是那么脆弱,我不介意换点别的什么东西给你咬” 江梓衿浑身开始发抖,唇色逐渐变白。 “就像刚刚你晕过去时,我对你做的一样,你很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抗我,一动不动的张着嘴巴。” “我瞒着维希尔大公爵将你私自带到这里,甚至是舔你、咬你,从看到你的时候,我好像就开始失控了。” “上课的时候,用厚厚的教案,挡住自己起反应的地方” “卑劣的,对着自己的‘学生’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我讨厌脆弱的人类,但我并不讨厌你。” “江梓衿。” 男人喊着她的名字,眼底的病态疯狂彻底将理智吞噬殆尽。 () 第11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29) 江梓衿说不出话来,她乌泱泱的羽睫下垂,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秾艳的眉眼在夜色中更显精致。 男人的健壮的身形缓慢的压了下来,粗重的呼吸声荡在耳畔—— “江梓衿……” 就在她慌得大脑一片空白之际,系统的声音就像天籁一般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维希尔马上就会赶过来,你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住第二次标记。】 系统:【别让博莱特咬你,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很危险。】 江梓衿差点喜极而泣,就连那冷冰冰的机械音都显得尤为动听,让她心中的安全感倍增。 “系统,你之前去哪里了啊?” “我之前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应。” 系统解释说:“你之前处在的幻境中,我无法出现。” 提到人名的部分被规则和谐,传到江梓衿耳朵里就是一连串的消音。 江梓衿:“” 她也没计较那么多了,忙问道:“也就是说,我刚刚是在幻境里面吗?” “那在幻境发生的事” 系统回应道:“是真实的,幻境虽然没有实体,但进入幻境的‘他’有实体。” “简单一点讲的话,相当于你刚才处于自己的梦魇中,而‘他’就是运用了某种手段,也进入了你的梦境。” “因为这并不在现实世界,所以我才不能出现干预。” 江梓衿问:“那他在梦中咬了我,我是不是、是不是” 她有些难说出口。 系统说:“没错,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 江梓衿目光瞬间呆滞住。 系统:“你现在是‘他’的血仆,身上也有着‘他’的气味。” 博莱特挑起了她的下巴,尖锐的指尖剐蹭在她雪腮,有点细密的刺疼。 “还在走神?” 他实在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下了,江梓衿居然还能走神。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博莱特掐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 系统快速道:“拖时间。” 江梓衿硬着头皮抬眼看他,颤着声,“没走神” 她看着身上男人森白的獠牙,心里发怵。 “博莱特,你先松开我。” 博莱特扯着唇,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松开你的手了吗?” 他确实松开了她的手,但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并没有挪开。 江梓衿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转移话题,徒劳的曲着膝盖抵在男人的腰腹,以此拉远两人身体的距离。 博莱特看着在眼前晃悠的脖子,处在咬与不咬之间反复挣扎。 他很饿,看到江梓衿的每时每刻,胃里都在叫嚣着饥饿。 按照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彻底的标记的时间应该在最近,不然她身体不会这么虚弱。 但他不咬又觉得不甘心。 他不甘心江梓衿是属于别人的。 也不甘心到最后他都没有尝过她的味道。 ‘扑腾’ 从远处飞来一大群蝙蝠,博莱特敏锐的抬起眼睛。 为首的那个正是江梓衿之前遇见的可以说人话的小蝙蝠。 博莱特看到蝙蝠出现,微眯起眼皮。 是维希尔的‘通讯使’。 他应该马上就会赶到这里,现在和维希尔碰在一起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江梓衿看到熟悉的蝙蝠,眼睛一亮。 “江小姐!” 臭屁的小蝙蝠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翅膀上下挥动了一下,“我的主人马上就会赶到这边!” 维希尔跑得有些气喘,他脸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也摘掉了,剑眉紧锁。 一贯儒雅随和的气质荡然无存,透着极致的冷然。 “博莱特疯了吗?” 奥斯汀跟他一起往着树林的地方赶去,“他不是以前最听你的话么?” 维希尔冷冷说:“谁知道。” 奥斯汀嘲讽的嗤笑,“博莱特的家族世代为你们家族服务,没想到,到了他这一代,倒还叛逆起来了。” 维希尔说:“我早就看出他的心不在这里。” 奥斯汀挑眉,“那你还这么放心让他到处窜?” 维希尔抿着唇:“他很谨慎,没抓住把柄。” 奥斯汀擦了一下脸上残留的血渍,不耐道:“偏偏是这个时候” “审判长的气息越来越重了。” “估计马上就要出世了。” 听到‘审判长’三个字,维希尔的脸色也不好。 奥斯汀说:“城外的事,这几天调查,有点眉目了。” 维希尔说:“什么?” 奥斯汀:“我怕你不相信。” 维希尔喘了口气,“你说就是。” 奥斯汀缓缓开口,“我在死者身上察觉到了审判长身上的气息。” “他是不是就要醒来了?” 维希尔撩下眼皮,并没有接话。 他们赶到树林的时候,博莱特早就不在那里了。 江梓衿也不见了踪迹。 维希尔指了一个方向,“你去那边找,我们兵分两路。” 奥斯汀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分散。 树林密布,是最好藏人的地方,找起来也很麻烦。 维希尔搜寻了五分钟,终于在东南方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味。 ——很像江梓衿,但又不完全是她。 他鼻尖微动,顺着气味发散的地方走了过去。 江梓衿被人绑着双手,箍在了树干上,她嘴上也被施展了禁言咒,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声。 维希尔的脸色一凌,他手指轻轻一动,绳索就像是被无形的利刃割断,掉在了草地上。 江梓衿因为之前的挣扎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秾艳的眉眼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湿漉漉的杏眼也往下垂着,嘴唇又红又肿。 维希尔不用走近就能感受到她身体的不对劲,漂亮又孱弱的人族小口的喘着气,汗水将鬓角沾得湿哒哒的。 水润又潋滟的杏眼朝他看过来的时候,维希尔心脏猛地一跳。 “维希尔” 禁言咒在刚才也被他顺手解掉了。 维希尔猩红的双眸凝固了一瞬,他走上前去扶住江梓衿虚软无力的身体。 鼻腔吸入的,都是比之前浓郁数倍的甜香。 男人血色的瞳孔骤缩,声音都变得莫名暗哑起来。 “博莱特呢?”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江梓衿的脖颈。 ——那里的味道不一样了。 维希尔的手触碰在江梓衿柔软的腰际,她的体温没有平时的温热,并且还在缓慢的下降着。 江梓衿浑身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发白,唇部却是殷红无比。 “他他把我绑在这里之后就走掉了” 维希尔手往上移,粗糙的指腹蹭在脖颈的大动脉上。 “你被谁咬了?” 他的视线紧紧定在江梓衿的颈侧,那里还残存着一抹咬痕治愈的红意。 不仅仅只是咬。 这是彻底的标记。 维希尔眼中酝酿着冷冽的寒气,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玷污的感觉袭上了大脑,让他胸口一阵灼烧似的火燎。 “是谁?” () 第11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0) 江梓衿心里“咯噔”了一下。 血族的嗅觉非常灵敏,只要他们想,百米范围内的气味都能完全分辨出。 维希尔说:“是博莱特?” 人族化为血仆之后,大部分人的气味会变得寡淡,只有极少数会像江梓衿这样,身上的气味不减反增。 ——甚至比之前的味道还要香。 江梓衿有股不详的预感。 她咬着干涩的下唇,声音发颤,“不是──” 维希尔锐利冷冽的眼眸没了眼镜的遮挡,寒芒掠瞳,他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力道很大。 “那是谁?” 褪去了斯文的表象,维希尔削薄的唇畔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近乎质问一样的口吻让她心尖发颤。 “除了他,还有谁?” 江梓衿被他拉的踉跄,整个人都跌进了维希尔的怀里。 他看着很用力,其实并没有伤到她,就连抓她手腕的那只手也克制的虚握着。 “说话。”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眼尾潋红,“我不知道是谁……” “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 维希尔的手捏在她脖颈上,“就连咬你脖子、吸血的时候,你也没看清他的样子?” 江梓衿仰着头看他,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抓在衣裙上,“没有。” “我刚走进教室,那时候还没开始上课,教室里很吵,他们在聊天,我就听了几句,后来、后来有人拉着我的手腕,想把我带出教室……” 维希尔说:“拉着你的手腕?” 他把江梓衿的手拿到了跟前,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果然留下了五道漆黑的指印,像淤青,又比淤青颜色更深。 “标记……” 他血瞳像淬了冰霜,“你自己没感觉吗?” 江梓衿之前一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腕,直到维希尔把她袖子撩上来,才发现那道印记。 她瞪圆了杏眼。 “什么时候……” 维希尔摸了摸腕骨上的淤痕,“就是当时拉你的时候留下的。” 江梓衿抿了抿唇,说:“我当时太慌了,只觉得很疼,没往下看……” 维希尔指尖萦绕着蓝色的淡光,治愈着她手腕上的淤肿。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轻颤,声音还带着点虚弱的哑,“我不认识他,班里的人我都记不清名字,只听他周围的人都喊他……”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他们说的八卦上,对人名倒是没太关注。 “好像是……“耀哥”,我不知道他姓什么。” 听到这个字,维希尔的表情很明显变了一下,“耀……” 江梓衿说:“我没跟他出教室,我太害怕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从教室移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都是黑的,只有一盏很暗的灯。” “他是从我身后咬住我的,我、我后来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在这片树林里……” 维希尔看她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心中的怒意消退了半分。 他还想再详细问点什么,目光触及到江梓衿轻颤的眼睫和唇畔时,嘴里的话转了个弯,咽回去了。 江梓衿的身体还太虚弱,精致的小脸惨白一片,得好好回去调养一下。 “走吧。” 江梓衿惊愕:“嗯?” 维希尔叹了口气,“先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 他招来自己的“通信使”蝙蝠、一只手拉着她微凉的手腕,朝着独栋宿舍走去。 ………… 维希尔准备了丰富的三菜一汤,看着还傻站在门口的江梓衿,说:“不饿?” 江梓衿走了过去,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维希尔坐在了她对面,和江梓衿丰富的晚餐不同,他面前只摆了一杯红酒。 他拿着杯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杯壁,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江梓衿一点都不饿,按理说她都一两天没吃饭了,现在看见这么丰盛的食物应该早就狼吞虎咽了才对。 可她现在居然更想喝维希尔手里的那杯“红酒”。 维希尔放下手中的杯子,“所以,是博莱特把你从教室带了出来?” 江梓衿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在主校区不算什么秘密了,不可能没传到维希尔的耳朵里。 “你之前和他有过亲密接触?” 江梓衿莫名有些紧张,“没有,就是之前碰到过几次……” 维希尔不紧不慢道:“是么。” 他从怀里的内兜掏出厚厚一沓照片,“你看看。” 江梓衿心猛地跳了一下,细长的手指捏起一张照片凑过来── 照片上是偷拍的,场景很陌生,江梓衿双手搂抱着博莱特的脖子,举止亲昵,她坐在桌上,露出如玉脂般的双腿,漂亮的脸隐约透了一半出来。 博莱特一脸漠然的垂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算画质很糊,就算她只露了半张脸出来,也能立马辨认出。 江梓衿拿照片的手都在发颤。 这都不是“她”好吗。 她对这些事情毫无印象,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些…… 都是“原身”做的。 原身为了勾搭上三位殿下,主动去勾引诱惑维希尔的管家,想要他给自己上楼的钥匙。 也难怪博莱特一开始对她的态度不怎么好。 维希尔慢慢的品了一口鲜血,他舔干净唇边的血渍,声音带着冷然。 “记起来了吗?” 江梓衿嘴唇微张,没说出话来。 原身真是把她坑惨了。 系统:“装傻充愣吧。” 系统:“你现在最好别惹他生气,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江梓衿:“我没想气他啊,是他自己……”非要生气。 维希尔敲了敲桌子,“又不说话?” 江梓衿开始装傻,“这不是我。” 维希尔表情一顿,然后挑起了一边眉,“不是你?” 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照片,“我瞧着怎么挺像你的……” 江梓衿沉默了一瞬:“……你看错了。” 维希尔又给她拿了一张出来,“那这张?” 江梓衿:“也不是我。” 维希尔:“这个?” 江梓衿:“不是。” 维希尔指尖点了点相片,“这张,脸全部都拍到了。” 江梓衿:“……不是。” 维希尔:“……” 他把照片全都收了起来,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姿态慵懒。 “好,行,这些都不是你。” 江梓衿心里惴惴,小声问系统,“他这是什么意思啊,相信了?” 系统:“你觉得呢?” 江梓衿小心翼翼答道:“我觉得……” “他怎么和我一样笨啊……” ——— () 第11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1) 系统:“……”你高兴就好。 维希尔将桌上的照片扫到地上,他打了个响指,十几照片猛地被蓝色的火焰吞噬,不过几秒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地毯上却丝毫没有灼烧的痕迹。 江梓衿有点怕,眨了下眼睛。 系统:“没事,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维希尔手指交叉,撑着下巴,缓慢道:“我们换一个话题。” “你现在连谁咬你的都不知情,又怎么找人缓解身上每月一次的“血毒”?” 江梓衿一愣,她都不知道“血毒”是个什么东西。 系统适时的解释说:“人类和血族签订契约,血族给予长生,人类提供血液,血毒每个月发作一次,需要签订契约的那个血族将自己的血喂给你。” “如果发作时没有血族的血液,就会遭受万蚁噬心之痛,撑不住的可能会当场死亡。” 江梓衿:“???” 还有这种霸王条款??? 她脸色微微发白。 维希尔说:“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江梓衿抬眼看他,“什么?” 维希尔说:“重复标记,覆盖掉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记,这样的话,即使是我的鲜血也能为你缓解血毒。” 江梓衿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系统适时说:“他的意思是,让你给他多咬几次,咬多了就没事了。” 系统:“但到底需要几次,我就不好说了。可能是十几次,也可能是几十次。” 江梓衿:“……” 怕是血毒还没发作,她就得被吸干了。 维希尔舔了舔唇齿间若隐若现的尖牙,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并不着急江梓衿的回复。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这两种选择,要么自己一个人度过血毒,要么乖乖仰着脖子给他咬。 江梓衿坐姿规规矩矩像个正在上课的学生,眼神透出几分紧张。 “我……” 维希尔打断了她,冲着她温和的笑了笑,“你还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超过三天,我也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在血毒到来之前,能不能完成标记覆盖。” 他站起了身,手里还执着那杯鲜红的“红酒”,随着他手指的幅度,在玻璃杯中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江梓衿看着逼近的维希尔,心里更加紧张。 他低着头看她,高大的身影投掷下的阴影,完全将江梓衿笼罩,浓重的压迫感逼得她喘不上气。 “维希尔……” 江梓衿刚想站起来,就被男人单手压回了座位上。 维希尔看了一眼她面前动都没动一口的菜,“我想你现在对这些人类的吃食应该不感兴趣了。” 江梓衿浑身紧绷。 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现在居然只能喝血,小声辩驳,“应该……可以吃的…” 让一个土生土长的人类去喝人血…… 江梓衿顿觉毛骨悚然。 维希尔看了一眼她的脖子,“我暂且相信你说的,博莱特并没有咬你──” “那么,他把你带到树林的一路上,都没对你做过什么吗?” 江梓衿瞳孔一缩,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 维希尔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江梓衿湿润的眼睫,挺翘的鼻尖,和那红的滴血的耳垂。 殷红的唇肉就像溢满了汁水的甜腻樱桃肉。 维希尔呼吸霎时粗重些许。 江梓衿咳得眼眶通红,杏眼湿润,还没说什么,就听到站在一旁的男人嗓音沉冽,像一壶尘封多年的佳酿,醇厚浓郁。 “我给你喝点别的好不好?” 江梓衿纤长卷翘的睫毛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抖了抖,一张脸又白又小,漂亮又精致 维希尔见过不少人族,那些送上门来的人族,不管是姿容还是样貌,哪一样都不差。 但就是没有一个像江梓衿这样,仅仅只是坐着、仅仅只是面对着他开口说话,他就抑制不住心理上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扑上去,衔住她殷红的唇肉,尝尝她口腔中甘甜的津液。 “博莱特没有咬你。” 维希尔将酒杯轻轻放在餐桌上。 “砰” 江梓衿的心跳也随着玻璃撞在桌面的脆响,跟着颤了一颤。 “是没有……” 她唇畔嗫嚅,软的像一块海绵。 维希尔想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博莱特的性子他了解的很,沉默时像乖顺的金毛,疯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疯。 总归是些低俗又下流的事情。 明明心里已经酸的冒泡,却还是想听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切,幻想着自己是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光是这般想想,大脑就像是经历了一次蚀骨的高潮,就连神经都在发麻。 维希尔:“那他做了什么?” 江梓衿声音很小,小到他要屏住呼吸才能完全听清楚。 “他舔我的脖子,很湿……” 维希尔手撑在桌子上,凑的离她更近,呼吸急促。 “怎么舔的?” 江梓衿像只猫儿一样瞪圆了眼睛,她无意识的抬手摸着自己的脖颈,就在几个小时前,那里刚刚被人痴迷又贪婪的舔咬过。 又痒又疼。 “就……就,直接……” 她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像只煮熟了的虾子,大脑一片空白。 维希尔说:“继续说。” 他喉咙开始发涩,尖牙也向外延伸。 “说好了,我给你奖励。” 维希尔举起桌子上的红酒,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并没有吞下去。 江梓衿猛地往后缩,凳子划在地面上激起一阵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锐响── 维希尔扣住她的后脑,修长骨感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脑袋微偏,吻上了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畔。 ──他将口中的“酒液”缓缓渡了过去。 ────作者的话──── 宝贝们这本快穿不会写成长篇的!!大概三四十多万字就会完结。 别囤文啦宝宝们,最近阅读量有点惨淡了qwq,麻烦宝贝们点点催更呀!! 感谢! () 第11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2) 顺着维希尔柔软的唇瓣,猩红浓稠的液体被他勾住唇舌渡了过来。 “唔” 江梓衿闷哼了一声,口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杯子里的液体果然不是普通的红酒。 维希尔撬开她的牙关,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因为头部上仰的动作,江梓衿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咕咚’ 鲜血的浓稠铁锈味灌入了口中,她蹙着眉,杏眼微微睁大。 本以为会很怪异的味道瞬间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味蕾噼里啪啦的炸开,浓稠的血液透过喉管滑进了胃里,缓解了似有若无的饥饿感。 维希尔冰冷的唇压在她的唇上,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唇下坚硬锐利的獠牙,蹭过了她的下唇,似乎要将她嘴唇划破。 “维、维希尔……” 江梓衿不住的推他,却根本不受控的将他口中的血液吞咽了个干净。 这是她从没体会到的滋味,全身每个细胞都像是活起来了一样,在体内突突的跳动。 “嗯?” 维希尔的声音闷在濡湿的吻中,他喂完了红酒,却并没有放开她。 眼底的猩红更甚,幽幽的泛着浅淡的红光,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诡异莫测。 他还想更加亲密的触碰她。 “好喝吗……” 江梓衿一口咬在他下唇,趁着他失神之际,一把将他推开,“维、维希尔!” 她抬起手背抹着唇畔残留的血渍,杏眼水润通红。 “你……” 维希尔舔了舔破皮的下唇,下颚线紧绷着,还有心情冲着她笑。 “什么感觉?” “第一次喝人血。” 江梓衿殷红的唇畔颤抖,垂在身下的手都因害怕而蜷缩。 “不好喝……” 她咽了咽口水,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标记成了血仆,她对鲜血几乎没有了抵触感。 身体涌上一股热流,随着血液的摄入而活跃的流动至四肢百骸。 维希尔直起了身,“尝过了第一次,之后你会更容易接受血液……” “感觉应该不差吧?” 江梓衿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作为人类的道德廉耻感,让她几乎不能接受自己以后只能靠吸血来维持生活。 她颤着声:“我不想喝血……” “维希尔……” 江梓衿紧抿着唇,脸色透着毫无血色的白。 “我还能恢复成人类吗?” 当人当了大半辈子,现在让她喝同类的血,江梓衿实在很难接受。 维希尔很果断:“不会。” “标记一旦完成,就不能改变。” 也许是刚刚品尝过她的味道,神经还处在亢奋中,维希尔维持着脸上的温和表象,温声问: “你不想喝同类的血,是吗?” 江梓衿抬着头看他。 “还有别的办法。” 维希尔下唇刺疼,是刚刚被她咬的。 但他丝毫不介意,几缕血渍顺着舌尖卷入了他的口中,还夹杂着江梓衿身上的甜香,让他心情都变得愉悦了些。 “你可以咬我。” 维希尔微扬着头,突出的喉结性感又充斥着男性吸引力。 “你想咬多久都行。” “我不是你的同类。” 江梓衿倏地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维希尔:“你只是接受不了喝同类的血罢了,我不是你的同类,我的血比普通人类好喝数倍,为什么不接受?” 男人尖锐的指甲划破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液顺着破开的口子向下流淌。 原本整洁干净的领口被鲜血润湿了一大片,维希尔的眼眸深邃幽沉,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江梓矜。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纯血族极具瘾性的血香,江梓衿心跳声逐渐加快,本来流速就快的血液好像变得更快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外面饿了三天,突然有人端来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荤菜,扑鼻的食物香气让人意志恍惚。 维希尔:“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为你提供血液。” 他脸色都没变一下,任由脖子上的鲜血流淌,故意勾着她,声音带着蛊惑意味。 “你真的不想尝尝吗?” 江梓衿别过脸不去看他,只要一看到维希尔,她的注意力就会被正在流血的脖颈吸引,按耐住想要吸血的渴望,眼尾潋滟的红。 “那也是……” 维希尔说:“等你饿了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江梓衿听出他话中的含义。 一个吸血鬼能撑到多少天不吸血?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衿衿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硬骨头?” 江梓衿吸吸鼻子,反问它。 “你们系统之间吃系统吗?” 系统:“不啊?” 江梓衿:“我吃人qaq。” 系统:“……” 系统:“其实你可以想开点。” 江梓衿:“可是我吃人。” 系统:“你就当它是饮料,喝几口也不碍事。” 江梓衿:“可是我吃人。” 系统冷笑,“行,饿死你得了。” 江梓衿摸了摸扁平的肚子,心里更难受了。 “统统,亏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系统:“我不是在给你好好提意见吗?” 江梓衿说:“我离开这个世界就不会想吸血了吧?” 天知道她坐在这里,闻着维希尔脖子上的血香,馋得都快忍不住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 系统:“离开这个世界了你都不是血仆了,怎么吸血。” 江梓衿:“我就是好奇嘛。” 系统:“维希尔都心甘情愿给你吸血了,要不你试试?” 江梓衿知道这更不可能了,长叹口气。 “那我真的是谢谢你……” () 第11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3) 系统:“……” 江梓衿被他喂了一大口血,嘴里都是血液的铁锈味儿。 维希尔嘴上说着奖励她,实际上更像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也不指望江梓衿能一下就改变心里的想法,指腹抹了一下伤口,本来划伤的地方瞬间止血愈合,他缓缓开口: “你既然不想当血仆,为什么会来这个学校?” 圣切利亚学院是知名的贵族学院,也是人族最接近顶级贵族的地方。 很多人族花了大价钱供子女进副校区,就是为了能得到初拥,获得永生。 江梓衿语塞。 她穿进每个世界,原身的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记忆并不会完全发给她,只会让她了解人物的关键记忆,以及世界背景。 系统解释:“原主能上这个学校,是因为斯蒂芬尼的推荐,你不会说就把锅甩给她。” 江梓衿照着系统的话复述了一遍,维希尔果然没有怀疑,清浅的嗯了一声。 “看来已经晚了。” 江梓衿:“……” 维希尔将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可惜了……” “我想留下来多陪陪你,但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 “抽不出空子──” 江梓衿直觉他说的是什么关键信息,忙问:“什么事?” 像她这样,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的人,维希尔很难再见到第二个。 他挑了下眉,“你想知道?” 江梓衿点头如捣蒜,“想。” 没准和支线任务也有点关联。 维希尔没戴眼镜的时候和戴眼镜相差很大,没了那层斯文的假面,容貌锐利又冷隽,是非常有攻击性的长相。 “处理掉博莱特。” 江梓衿惊愕的看着他,“他不是你的管家──” 维希尔:“是,但他背叛我了。” 男人低敛下眸子,能看到江梓衿柔软的发旋。 “你难道心疼他?” 江梓衿心里一阵发虚,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怎么处理啊……” 维希尔:“杀了再烧了,这样才死的干净。” 江梓衿被他说的话吓到了,她唇上还有刚刚维希尔吻过的痕迹,乌泱泱的羽睫低垂着。 “他做什么了?” 维希尔沉吟半晌,才反问道:“你知道你发生这种事,他作为主讲咒术课老师,应该怎么做?” 江梓衿没说话。 在这个以血统为尊的血族等阶里,就像古代的皇帝和臣子,他们有着凌驾于万千人的权利,养就了傲慢与高高在上的姿态。 容不得手下的人有半分忤逆。 维希尔声音轻慢,带着点儒雅温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而不是把你带去树林里,跟条疯狗一样吻你。” 他语气带着冷。 “卑贱的杂种,也敢蹬鼻子上脸。”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脏话,眼神都有点发愣。 维希尔摸着她红肿的唇肉,声音暧昧缱绻。 “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别惹我不高兴──” “知道了吗?” 微凉的指尖轻动,那点脖颈流出的血渍擦在了她下唇上。 “舔干净。” 江梓衿下意识的听了他的命令,她伸出艳红的舌尖,愣愣的将血液卷入口中。 纯血族有着血脉上的压制,这也是他们能号令万千血族的一大重要部分。 维希尔的血比人类的更加冷,在她吞在胃里的那一刻,那股冷变成了极致的滚烫,将她全身都蒸得发红。 “唔……” 江梓衿细长的脖子仿若伸颈的天鹅,维希尔看着她的神态,气息都有些紊乱。 ──真漂亮。 ………… “维希尔。” 紧闭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希特切尔脸色难看,身上也破破烂烂的,不知道跟谁打了一架,有些狼狈。 “你他──” 他看到了坐在维希尔身边的江梓衿,到嘴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维希尔:“有事?” 希特切尔知道了江梓衿被人转化成血仆的事,脾气暴躁,他喉结往下压了压,沉着声,“真的是审判长。” 江梓衿听到这三个字,立马将头转了过去。 维希尔扫了她一眼,“你继续说。” 希特切尔道:“按照时间推算,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复活,之前死的那些人也是他吸走补充精气的,但近期没出现死亡事件了,我怀疑……” 维希尔从怀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又细致的擦了擦手指,“估计是人数够了。” 希特切尔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梓衿,像是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顾及着维希尔,没有说出来。 “不能让他复活。” 维希尔看了一眼乖乖坐在位置上的江梓衿,“你待在这里,别乱跑。” 江梓衿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当着他的面,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 ………… 世界线逐渐推进,已经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现在只有江梓衿一个人。 系统:“马上就能攻略成功了,就算支线任务没有完成,也不妨碍你脱离世界,就是积分少点的事。” 江梓衿问:“同时攻略的主线任务是怎么算的。” 系统:“三位殿下好感度都达到100。” 江梓衿问:“现在呢?” 系统:“维希尔90,希特切尔89,奥斯汀79。” 出乎意料的高。 江梓衿和奥斯汀接触的太少了,对这个不高不低的好感度非常意外。 系统:“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完成主线任务,你并不是立马传送到下一个世界。” “同时攻略成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系统补充道:“他们的性格决定了这个世界的危险性,谁都忍受不了和其他人分享同一个人──” 更何况还有个躲在暗处的“人”。 这句话没说,因为它知道,就算说了也会被屏蔽。 江梓衿性格软,对感情又迟钝,胆小软绵的性格会让她下意识逃避这些事。 “我像第一个世界一样,跑掉就好了……” 系统:“我看你第一个世界也没跑掉啊?” 被无情戳穿的江梓衿:“……” “审判长到底是什么人,我已经听到这个名字好几次了。” 系统给出了提示:“关于他的记载,其实这个房子里也有线索。” 系统:“你还记得维希尔手上那枚翡翠玉戒指么?” 江梓衿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维希尔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坐在一棵树底下,手上好像确实戴着一个戒指,只不过当时的她并没有太在意,以为这只是一个装饰。 系统说:“那是下一届审判长的传承戒指,他把戒指放在了你的房间里,找到它,就能找到上一任审判长的信息。” 江梓衿一愣:“为什么放我房间?” 系统避而不谈:“你去找吧。” 江梓衿的房间还摆着那块巨大的镜子,每次走进去都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按照系统的提示,她非常迅速的找到了那枚戒指。 戒指上面散发着润泽的流光,在她触碰到的一瞬间,射出一条暗红色的影线。 系统:“跟过去。” 江梓衿终于知道有系统帮着作弊的好处了。 她捏紧了戒指,快速走出了房门。 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镜子就像水面一样泛起阵阵涟漪。 一个漆黑又阴沉的黑影从镜子里跨了出来,手上还戴着那枚翠绿色的玉戒。 ──“他”缓慢的跟在了江梓衿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第11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4) 江梓衿被戒指引去了地下室,地下室的门紧锁,上面的锁孔都生锈了,暗黄色的铜锈顺着金属表面附着了一整层。 “怎么进去?” 系统一般是不能干涉世界进展的,此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你拿积分兑换一把锤子,砸开。” 江梓衿咂舌,“没想到啊……” “没有钥匙吗?” 系统:“没有。” 江梓衿:“好吧。” 她迅速用积分兑换了锤子,努力了十几分钟,“咔哒”一声,锁扣应声而断。 “成了。” 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江梓衿找了半天的开关,直到里面亮了灯才敢进去。 “等下会不会有人过来啊?” 她怕探索到一半,维希尔他们突然回来找她,到时候她不好解释。 系统说:“不用担心,我能检测到他们的位置,都在百里开外的地方,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江梓衿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地下室里充满了灰尘味,脚下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这边打扫。 江梓衿注意到了脚下有个白色封皮的本子,外表还是干净的。 她弯下腰来捡起来看。 【圣切利亚校规。】 【一、人族晚上十点不允许在学院内游荡。】 【二、血族不得随意签订标记,只能喝学院提供的冷藏血。】 【五、被标记的血仆不可进行二次标记。】 【特别规定:殿下们除非特殊情况,一律禁止出校活动。】 江梓衿看着第五条。 不能进行二次标记,那维希尔提出的二次标记岂不是违反了校规? 【审判长大人会处罚不遵守校规的人族(血族)。】 【签订人:耀】 这是标注在这薄薄的本子末尾上的一句话。 只不过这个耀…… 江梓衿直觉这个本子可能还有点用处,她仔细的把它收进了衣服的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墙上挂着几幅男人的肖像。 她手上紧握着的翡翠玉戒开始发烫,能感觉到戒指指引的方向就在附近。 江梓衿扫了一下画像,画像右下角标注了一些小字,【2世纪初代审判长】。 也就是说,这些肖像都是历任审判长。 “有五幅画像” 江梓衿手腕上黑色的抓痕莫名的开始泛起阵阵刺痛,她揉了揉手腕,没由来的心里开始发慌。 她走到了最深处的那一张画像面前——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他坐在椅子上,垂在椅子扶手下的手掌骨感修长,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玉戒。 这人 她看着画像上熟悉的脸,男人低敛下的眼和之前在教室里抓她手腕的男人对上了,一样的冰冷凌然。 “怎么是他” 她胳膊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看清‘他’的脸,奖励50000积分。】 【开启附加任务,审判长大人心情最近很不好,‘他’故意用戒指将他心爱的血仆小姐引去了地下室,谁都不知道生气状态下的审判长先生,到底会做出什么~快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温馨提示:请宿主保护好自己,一旦死亡,便是永久的消亡。】 【每个人都想得到小玫瑰,无论是用哪种方法采摘保存玫瑰。】 【逃亡倒计时1:00:00】 江梓衿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地下室的楼梯上好像传来了一些怪异的响声。 像是脚步声,又异常的轻。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诡异又低沉的轻哼。 【审判长大人会锁定拿到玉戒的人,碰了他的东西,身上也沾染了他的气味哦~】 【请藏好。】 【我的血仆小姐。】 江梓衿手指一松,翡翠玉戒指从掌心滑落,在地上滚了半个圈,发出‘叮铃铃’的声响。 男人脚踩踏在楼梯上,不紧不慢,微弱的脚步声却又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因为太轻了。 就连木板都没有往下压的“吱吖”声。 江梓衿浑身僵硬,“系统” 系统:“快跑!” 江梓衿眼神快速的扫向四周,地下室非常大,再加上很久都没有人进去过,里面的杂物堆积了很多,非常容易藏人。 但身体上有了标记,就不一定能完全躲过去了。 她尽力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跑去。 维希尔之前给她尝的那点鲜血给她补充了一点体力,如果还是之前那副虚弱的身体,估计跑个五米就会被抓住。 系统:“我也不想故意骗你,这个世界线的规则就是这样,我没办法,必须告诉你这些,之前进到这个世界的宿主们也都经历过这一个步骤” 系统:“衿衿,只要一小时内没被‘他’发现就算通关了,你——” 江梓衿现在没时间跟它计较,她尽力往地下室深处跑,因为那点细碎的声响已经越来越大了,再加上维希尔他们都不在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自保都很难。 ‘他’就像是故意挑着时间,每次都等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从暗处显出身形。 江梓衿心里紧张的不行,联想到之前希特切尔所说的城外杀人,凶手就是‘审判长’,她就更加害怕了。 ‘审判长’如果抓住了她,会不会也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将她的血全部吸干,然后随便扔在某处小树林里,就像她之前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样。 江梓衿打了个寒噤。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 系统:“‘他’现在不是实体,没有本体的力量那么强大,如果藏好了,能躲过去。” 【逃亡倒计时40:00】 地下室太大了,周围的环境又幽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江梓衿跑着跑着把自己都转晕了,身后没了那点细微的声响,只有自己跑动时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眼前有一扇巨大的黑色橱柜,是镶嵌在墙面里的,外面还有一个书桌挡着。 江梓衿想也没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书桌移开了一点,然后猫着腰钻进了橱柜里。 “系统” 可能是对自己做的事心怀愧疚,系统回答的很快:“我在。” 江梓衿肚子又开始饿了,她蜷缩在橱柜里面,全身警觉的就像猫儿炸起了毛一般,嘴唇也因为干涩而起了一点皮,“维希尔多久能回来?” 系统没说话。 江梓衿说:“你之前都故意骗我了” 系统:“……一小时。” 果然。 系统给的一小时逃亡时间,也就是维希尔他们回来的时间。 江梓衿脸色泛着白,她拼命的缓和呼吸,让自己的喘息声不至于那么大,以免这细小的动静会引来‘审判长’。 橱柜的空间很小,她只能四肢蜷缩起来,好在她身材属于瘦小的类型,除了闷了点,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情况。 秾艳的眉眼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薄款衣料因为出汗,湿哒哒的黏在背后。 跑了几分钟就让她头晕眼花。 江梓衿脸上透着绯红,心跳还在一声接着一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异常的安静反而让她的心更加往上提了提。 【逃亡倒计时29:00】 “砰——” 房间外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像是什么铁质的东西被人踹开,并且声音越来越接近。 江梓衿身体一抖,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砰——” 又是一声砸铁门的巨响。 每响一声,江梓衿的心就跟着颤了一颤。 她屏住了呼吸,乌泱泱的睫毛止不住的发颤,眼尾溢出一点晶莹的水珠。 好可怕 手腕上的淤痕越来越疼,跟火烧一样细细密密的灼痛,疼到她只能捂着嘴巴,轻咬着发白的下唇,不敢发出一点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踢东西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诡谲又阴森的小曲,被男人缓慢的哼着。 声音不远不近,并且还在朝着她的方向走。 【逃亡倒计时:10:00】 只有最后十分钟了,最后十分钟—— 江梓衿内心祈祷着不要被发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嘴巴也被捂着,白净纤细的手腕上,那点黑色指印非常明显。 拥挤黑暗的小空间总是会让人产生无数的遐想。 江梓衿额发湿润的贴在皮肤上,可怜兮兮的缩小着身体,心里默念着倒计时。 突然,头上的一点光开始不均匀的晃动。 一开始她没有在意,随着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江梓衿脊背上也开始发冷。 因为她感觉到—— 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 第12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5) ‘吱呀’ 头顶上晃动的东西愈发明显,从外摄入的光线一下暗一下明。 江梓衿脖颈僵硬,明知道不该好奇往上看,可她不受控制的缓缓抬起了头—— 她看见了一个人头,脖颈处是切割平整的裂口,微睁着眼睛,猩红的双眼跟要渗出血来一样,嘴角向上扬起,在冲着她笑。 “啊——” 江梓衿喉咙里的尖叫声几乎无法抑制的喊了出来,差点原地蹦起来。又想到头顶上的脑袋,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她心跳都停了半截。 人、人头?! 从她躲进橱柜的时候,这里明明没有这颗人头。 那它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江梓衿心下猛地一沉,迅速捂住嘴巴,脸色惨白,眼前拢着细碎的水雾,将视线都模糊了。 泪水顺着眼睫滚落了下来,砸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江梓衿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但她心里清楚,从喊出声的下一秒,她的位置就已经完全暴露了。 【逃亡倒计时02:00】 【01:59】 ‘啪嗒’ 原本距离还算远的脚步声,正在迅速的朝着她的方向奔去。 那首诡异的小调在耳边越来越清晰,江梓衿浑身都在发抖,手腕上的黑色指痕灼烧似的疼,随着距离的拉近,痛感也在加剧。 似是在不断的提醒着她。 ‘吱呀’ 用绳子套住的人头还在不停地晃动,江梓衿受了刺激,哭得止都止不住。 谁头顶上有个人头在到处晃,心理防线都会崩塌。 又轻又重的脚步声几乎已经走到了门口,现在的时间只剩一分钟。 只要撑过了这个时间 只要…… ‘吱——’ 这回是橱柜的门,被人从外一把拉开。 开门的响动彻底粉碎了江梓衿的幻想。 【叮——倒计时:20秒。】 【很遗憾,任务失败。】 外面刺眼的灯光射入了漆黑狭小的空间内,江梓衿蜷缩成一小团,泪眼婆娑,热气把她白皙昳丽的脸蛋蒸腾的白里透红。 她颤巍巍的抬眼看去—— 男人周身笼罩着浓重的黑雾,几乎看不清五官,他没有人形,全身都像是由雾组成。 五指诡异的尖长,将吊在江梓衿头顶上的那颗人头抱在了怀里,连接脑袋的绳索被割断。 ——是怪物。 江梓衿猛地睁大了眼。 原本没有五官的雾气逐渐显露出原来的样貌。 而那颗人头,在‘他’手中就像蒸发了一样,化为了点点黑色光珠。 “原来藏在这里——” 他嗓音沙哑、粗粝,像很久都没开口说话。 江梓衿瞳孔紧缩,腰腹处一阵阵泛着酸,手脚虚软无力,细白的手指握紧成拳。 汗水滴进了她的眼睛,激起一阵刺痛。 审判长眼窝很深,眼皮也薄薄的,猩红色的双眼幽暗的像深邃的海面,他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露出两边尖锐的獠牙。 “衿衿。” “抓到你了。” 他弯下腰,朝她凑近—— 吐露出的呼吸也冷得像冰。 江梓衿手软脚软,哭得眼睛通红。 “你……” “别过来、别过来……” 男人朝着她轻轻勾了勾手,江梓衿不受控制的从橱柜里掉了下来。 “唔……” 她正好落进了男人冰冷坚硬的怀抱里。 审判长抱紧怀里的人,手指用力捏紧,像是要那她嵌入骨髓的重,语气狎昵。 “真可怜。” “怎么哭成了这样。” 江梓衿吓傻了,她哭着挣扎,用脚踹他,用手推他,这点力气丝毫不起作用。 “安静点。” 江梓衿的嘴巴就跟被人封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像幼兽一般的‘呜呜’叫声。 审判长将手中的翡翠玉戒指,用一根红绳串着,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艳丽的红绳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透亮。 “这回可别弄丢了。” 耀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那里的指痕刺目可怖。 “手很疼吧?” 他喉咙间溢出沉磁的低笑,轻浮又恶劣。 “谁让你喝了维希尔的血。”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 () 第12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6) 江梓衿白着脸,整个人都在簌簌的发着颤。 莹白纤细的手腕被人捏在手心里桎梏住,挣脱不得。 男人的喉结往下压了压。 “维希尔的血味道怎么样?” 他冰冷的指尖拂过她艳红的耳垂,那雾气组成的身躯,触感上也像是冰冷的人体。 “毕竟也是纯血统滋味应该不差吧?” 江梓衿被人单手抱住,身体陷进男人宽阔的怀抱里,眼睫湿润,就是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说话。” 江梓衿逼不得已,口中施展的禁术被解开,水润的杏眼蒙着雾气。 “不知道” 男人的手指轻轻捻过江梓衿柔软的唇瓣,每一下的动作都能刺激得她眼眶的雾气粼粼。 “不知道吗?” 江梓衿顶着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动都不敢动一下。 “别对我撒谎。” 他的声音暗含着泠冽的警告。 江梓衿身躯猛的一抖。 “我……” 审判长并不介意江梓衿害怕他的样子,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说?” 江梓衿捏紧了裙摆,嘴唇喃喃,“很、很腥……” 男人脸上的神色放缓,愉悦的勾了勾唇角,“是么。” “你真这么觉得?” 江梓衿红着眼睛,身上的所有要害都摆在了男人面前。 系统:“顺着他的话说,他不一定是想杀你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 江梓衿心一横:“是。” 男人的手指抚弄过江梓衿手腕上的淤痕。 “一旦你喝过别人的血,或者对我有任何不忠的念头当你再次看到我的时候,这个印记就会发挥它的作用。” 江梓衿身体僵硬。 难怪她刚才躲在橱柜里的时候,手腕会那么疼。 江梓衿抿了抿唇,垂着软塌塌的眼睑,小声提意见。 “能不能解开” “我不想要这个。” 男人将她从身上放了下来,他似是不急着处理她,声音轻慢的逗弄着。 “为什么?” 江梓衿额上覆着一层细汗,秾丽的眉眼上坠着淡淡的色彩。 “会疼” 男人注视着她漂亮的脸,胃里的饥饿感更甚,空气中恼人的甜香随着她的贴近愈发的明显。 “你总得回报我点什么。” 江梓衿倏地瞪圆了眼睛,“这个明明是你设置的,为什么要我” 审判长恶劣的捏着她的下巴,“有意见吗?” 少女微凉的呼吸吹拂在他手指上,声音微颤。 “你想要什么?” 高大的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脖子,“你的血。” 江梓衿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转身就想跑,男人也没拦着她,很轻易的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嗡” 一声轻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梓衿刚跑了没两步,周围的场景逐渐开始扭曲、变形。 所有的物品就像是被黑洞吞噬,眨眼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脚步一停,汗水顺着她细小的下巴滴了下来,没办法再往前走了。 ——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极轻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你想去哪儿?” 审判长手中凭空多了一副白色的手套,他缓慢的给自己戴上,双眼泛着浓郁的猩红,声音阴冷。 “我让你走了吗?” 江梓衿就像是被人定死在了原地,垂在身下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审判长走到她身后,身上冒着冷气,激得她打了个寒噤。 他从身后抱住江梓衿,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头顶,足足比她高出了二十多厘米,单手就能将她完全的笼在自己的胸膛上。 “想去找人求救?” 江梓衿手上的印记又开始发疼,似是将她手腕放在火焰上炙烤。 她身体对痛觉的敏感度高,这点疼痛传进她大脑内犹如放大了几十倍,霎时间,晶莹的水珠就跟串了线一样往下坠落。 疼痛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苍白的脸上覆着一层细汗,就连声音都带着一抹哭腔。 “疼” 江梓衿全身都在颤抖,她的体温就像是上升到了40c,从内而外的燥热让她额间出了许多汗水,将碎发打湿。 那种疼痛就仿佛是一个人手里拿着锯子,在缓慢的割开她的手腕。 钻心蚀骨的剧痛。 男人很快便察觉出江梓衿的状态不对劲,剑眉紧锁。 “哪里疼?” 江梓衿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口的喘着气,半晌才缓慢道:“手疼……”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面的印记正散发着淡光。 他手指重重的擦过印记,将莹白的手腕上染上一层绯红。 “疼死你算了。” 审判长呼吸粗重,恶狠狠的在她耳边道:“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别人。” 江梓衿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秾艳的脸庞苍白如纸。 她敏感的缩了缩,被男人触碰到的地方,那点黑色印记奇迹般的消失了。 疼痛骤然消失的一瞬间,江梓衿猛地松了一口气,挺翘的鼻尖透着红,身上都是汗水的湿粘。 标记解开了? 审判长低垂着眼,能看到她裸露在外的一节纤细修长的脖颈,脆弱又精致。 他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这脖颈彻底碾碎。 愤怒的情绪就像脱了缰的野狗,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却没有任何一个发泄口。 他现在就能杀了这个‘不忠’的血仆。 可当五指触碰到江梓衿细软的脖颈上,那点念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并不想杀她。 至少现在是这样。 男人手指上移扣着她的后脑,獠牙蹭过她柔软的后颈,感受着她脖颈下跳动的脉搏。 “不准吸别人的血,也不准让别人咬你。” “我能给你标记一次,就能给你标记第二次。” 江梓衿咬着下唇,殷红的唇肉都被她咬得微微发白。 男人粗鲁的扭过她的头,对她的闪躲心里很不满。 “不准给维希尔咬。” “你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江梓衿眼前一片晕眩,周围的一切就像上了色的油画,逐渐恢复成了灯火鲜亮的样子。 ‘砰——’ 地下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粗糙的门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江梓衿!” () 第12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7) 江梓衿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间失去意识的,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脚步声由远及近。 眼前的男人削薄的唇畔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般传在她耳畔。 ——“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回到了宿舍柔软的床上,那扇面对着床面的镜子被人砸的稀巴烂,镜子的碎片落了满地。 可想而知砸镜子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醒了?” 奥斯汀冰冷的手指贴在她额头上,“你发烧了。” 其实他也不明白,江梓衿明明已经变成了血仆,为什么还会像人类那样轻易的生病。 她的柔软和脆弱,从一开始就没变过。 奥斯汀嗤了一声,低声说:“怎么那么弱。” 江梓衿耳尖微动,浓密的羽睫轻颤,刚想坐起来,又被人按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好好躺着,别动。” 奥斯汀声音冷淡,“身体还是太虚弱了。” “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江梓衿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脸被遮挡了大半,只露出那双水润的杏眼。 “没有。” 她眼睛往旁边一扫,看到了碎裂的镜子。 奥斯汀淡声说:“镜子成了他寄居的载体,所以我打碎了,还没来得及处理干净。” 江梓衿想到刚刚那个男人,眼底闪过明显的害怕,唇畔颤动,“那他呢?” 奥斯汀说:“维希尔在下面找到你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男人坐在床边,声音沉冷。 “看清了他的样子了没有?” 江梓衿声音闷在被子里,说:“看清了。” “他、他就是那个审判长……” 奥斯汀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些。 “也是给你打下标记的那个?” 江梓衿觉得他语气怪怪的,“是……” 奥斯汀拧紧了眉,脸上有些不耐,“你又被他咬了?” 江梓衿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她的回答,奥斯汀脸色缓了缓。 “现在在哪里都不安全。”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给我看看你的手腕。” 江梓衿从被子里伸出纤细白皙的胳膊,手腕上没有那漆黑可怖的五指印,薄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若隐若现。 奥斯汀抓着那一节手腕,“这里的痕迹呢?” 江梓衿说:“他解开了。” 奥斯汀眯了眯眼,“为什么?” 江梓衿:“我当时太疼了,然后他就给我解开了……” 她实在说不出口,审判长想拿她的血来换解开标记。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咬她。 奥斯汀:“他可不会做这种事。” 当上一任审判长死亡时,新任审判长都是从贵族中挑选出最强大的那个,还要经过重重考验,获得翡翠玉戒的认可。 审判长在登位之时,需拔除七情六欲,为了以最公正的姿态来约束整个血族。 无情无欲的审判长才能得到大家的信服。 江梓衿见隐瞒不住,小声说:“他说要拿我的血来换解开标记。” 奥斯汀:“他不是没咬你吗?” 江梓衿说:“确实没咬,当时我出了他的幻境就头晕,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喊我,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 奥斯汀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这才“嗯”了一声。 江梓衿捏着被子,“他还说了──” 奥斯汀:“说了什么?” 江梓衿脑海中回想到审判长离开之前,在她耳畔轻声说的一句话。 “他说还会来找我。” …… 世界线已经开始逐渐偏离正轨。 江梓衿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以谈恋爱为主的主线任务,后期又出现了一个神神秘秘的“审判长”。 她还被他标记成了血仆,要靠着吸血才能维持体力── 这和江梓衿预想的情况已经偏离了许多。 身旁的奥斯汀盯着江梓衿略微干燥起皮的唇瓣,垂在床铺上的手微动,突兀的开口道:“你要不要喝我的血?” 江梓衿被他问懵了。 奥斯汀将手伸在她嘴边,除了维希尔的血,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补充能量了。 “我看看你的牙。” 男人粗粝的手指灵活的撬开了她的牙关,探进了唇齿之间。 “唔……” 江梓衿感受到他微凉的指尖在摸自己的牙齿。 奥斯汀脸上不见欲气,声音却哑了,“牙齿变尖了。” 他在摸江梓衿新长出来的獠牙。 江梓衿眼尾慢慢红了,她皮肤本来就敏感,更何况是像奥斯汀这样,直接把手伸进去探查。 “奥斯汀……” 奥斯汀声音淡淡的,“连个敬称都没有。” 江梓衿想把嘴巴闭紧,那一只手却故意在她唇齿间流连,粗糙的指腹上都沾染了一点水润的光泽。 “够长了,可以咬破皮肤。” “想不想咬。” 江梓衿手腕上的标记已经被解除了,可她还是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灼烧似的痛。 【不准喝别人的血。】 她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闪过这句话。 像是从潜意识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奥斯汀把自己的手腕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声音带着蛊惑。 “喝吗?” 江梓衿眼神都恍惚了一下,空气中都飘荡着奥斯汀那浓郁的纯血统血香。 奥斯汀:“我从没来没给别人喝过。”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随后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将他的胳膊推到了一边。 “不、不喝!” 她整个人都半坐了起来,脸上还有着发烧的红意,“不能喝……” 奥斯汀也没想到会被她推开,眼神都怔愣住了。 “为什么?” “你明明很想喝。” 他看到江梓衿不断吞咽的喉咙。 江梓衿摇着头,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胳膊,软软的皮肤白里透红。 奥斯汀呼吸逐渐粗重,眼神不受控制的停留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口腔中分泌着涎液。 江梓衿:“他、他不准我喝血……” 是不准她喝除他之外的人的血。 奥斯汀脸色更冷,他近乎以一种恶声恶气的口吻在和她说话。 “他不准你做什么,你就不做什么吗?” 男人手腕上的鲜血顺着指尖滴在了被子上,留下点点鲜红的痕迹,猩红的双眼在光下肆虐着可怖的暗光。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听话?” 江梓衿脸色发白。 奥斯汀捏紧了她的下巴,声音冷冽。 “还是说……” “你只听他的?” “听一个把你咬的连床都下不了,差点就丢了命的吸血鬼的话?” () 第12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8) 江梓衿抿唇,奥斯汀的话让她心里感到不舒服。 “我也不想听他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低声说:“维希尔解不开我手腕上的标记,那时候我太疼了……” “……” 奥斯汀眉头紧锁,视线一直落在她玉珠圆润的肩膀上,黑发平散在她肩颈,色感的反差更为强烈。 “你还找维希尔求助过?” 女仆给她换了一身睡衣,因为准备的不够及时,睡衣明显大了,锁骨连着胸口一大片肌肤晶莹如玉。 江梓衿一噎,“这不重要……” 她丝毫没注意到男人视线的露骨,声音又小了点,辩驳道: “而且我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被、被他咬得下不了床,我是因为发烧了……” “再说了,我也能下床——” 奥斯汀喘了口气,从床上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躯看起来压迫感十足,他的手还在滴血,心里也一阵火燎。 “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江梓衿眼睫微颤。 奥斯汀哼笑一声:“再给你一次机会。” “喝不喝?” 江梓衿低着头不说话,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她心里有种预感,一旦她喝下了奥斯汀的血,“他”一定会知道。 手腕上的刺骨剧痛,江梓衿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 奥斯汀脸色极冷,他在自己流血的部位抹了一下,细长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你──” 话还没说完,窗外传来“嘭──”地一声炸响,坚硬的玻璃被砸的稀巴烂。 两人齐齐转过头,就见窗外乌云密布,现在明明还是白天,天空中萦绕着成群的蝙蝠,黑压压的盖了下来。 “轰隆──” 天空中传来几声雷电的轰鸣声,乌云密布聚集起来,却奇异的没有下一滴雨。 学院的广播也像是接触不良,“滋滋”地开始响个不停。 “什么东西?!” “怎么这么多蝙蝠?!” 在学院的学生们看着诡异的天气惊愕道。 “天怎么也黑了……” 圣切利亚学院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于这种,奇怪的天气变化和磁场改变。 甚至蝙蝠群都能突破学院上方的禁制。 天空阴沉浓郁的就好像要滴出水来。 江梓衿扭头看向碎裂的玻璃窗,那里破了一个圆洞,碎玻璃到处都是。 柔软的地毯上,挤成一团的蝙蝠脑袋上都是血,正浑身抽搐,鲜血将地毯都弄脏了。 而玻璃窗正是这一小群蝙蝠用脑袋砸出来的。 江梓衿呆住了,奥斯汀反应的最快,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江梓衿身上,然后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 江梓衿又问了一遍,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四周还有碎玻璃片,脸色微微发白。 短时间的休息并没有让她恢复大半的体力。 她现在身体还虚弱着,脚踩在地毯的一瞬间都有些酸软。 奥斯汀似是也注意到了,“啧”了声,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奥斯汀!” 身体的腾空把她吓了一跳,一下子身体失去了平衡。 江梓衿连忙环抱住奥斯汀的脖子,她身上的外套都要掉下去了。 奥斯汀沙哑的声音微微压低,在江梓衿耳边警告道。 “别乱动,不然等下把你丢下去喂蝙蝠。” 江梓衿瞬间安静不动了,漂亮的杏眼滴溜溜的转,还在看窗外的异象。 “刚刚那是什么?” 奥斯汀说:“还能是谁?” 他冷笑的看着不远处的盘踞的蝙蝠群和地上已经死掉的蝙蝠。 审判长。 江梓衿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三个字,环抱住奥斯汀的脖子紧了紧,“他为什么要搞碎窗户……” 奥斯汀:“闲得慌吧。” 江梓衿:“……” 奥斯汀那她带到了楼下,刚下楼,客厅沙发上还坐着另外两个男人。 是希特切尔和维希尔。 维希尔戴上了金丝边框眼镜,大拇指上还挂着一个翡翠玉戒指,正百无聊赖的将戒指转着圈。 在暖色灯光的照射下,翡翠玉戒指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冷光。 “醒了?” 希特切尔站了起来,看到奥斯汀抱着她,有些不满,“你这是干什么?” 奥斯汀说:“审判长发疯把玻璃砸了呗,地上都是碎玻璃,她不好走路。” 希特切尔嗤笑一声。 找什么借口,拖鞋就在床边上摆着。 奥斯汀怀抱着江梓衿柔软的身体,鼻翼间都是她身上那股甜腻的樱桃香。 勾得他喉间发涩。 江梓衿眼看着已经走到了楼下,众人也都盯着她看。 她蜷缩在奥斯汀怀里的身躯小幅度挣扎了一下。 “放我下来……” 奥斯汀这才慢悠悠的将她放了下来。 “他现在在搞什么名堂?” 维希尔转戒指的手一停,“左右不过是想打一架。” “审判长不想维持我们之间的平衡,规则也是他亲手打破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两人齐齐皱眉。 维希尔朝着江梓衿勾了勾手,“过来。” 江梓衿后背麻了一下,不受控制的朝他走过去。 维希尔:“他是不是送给了你一个戒指?” 江梓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本来透明的绳子逐渐显露出来,红绳下绑着一个和维希尔手中样式、质地都很相似的戒指。 维希尔:“他居然能把这个都给你。” 希特切尔说:“看看能不能摘下来。” 江梓衿两只手刚想拉着绳子往上提,红绳竟直接穿过了她的掌心,垂在她锁骨上。 只要她有想摘下来的念头,红绳就会变得透明。 希特切尔盯着颜色变淡的红绳,冷哼一声。 维希尔脸色也不太好。 江梓衿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添了几分不安,“这个戒指怎么了?” 希特切尔说:“只要你接受了这个戒指,不管你跑到哪里,送你戒指的人都能感应到你现在的位置。” “换句话说,就是用戒指和你死绑在了一起。” “滋滋滋──” 宿舍楼外的广播又响了几声。 出乎意料的,这次广播并没有继续播放杂音了,反而传出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 他说话非常缓慢,像在琴键上跃动的音符。 “大家下午好。” 众人神色一凛,警觉的抬眼看向屋外。 广播里的男声声音淡淡的,尾音有点醇沉,配着他特有的轻缓又极具压迫感的语调,响彻在整个圣切利亚学院。 “欢迎各位又进入百年一次的审判日,我是这次的主庭者,耀。” “违反我制定的规则,将在这一天,由我公正的审判每一个人。” 男人最后一句话透着不怀好意,声音似是夹杂了点愉悦。 “也包括三位殿下。” () 第12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39) 维希尔眯起眼睛,视线扫向窗外。 外面原本堆积在一起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红色的雨,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 一切都透露着不详与诡异。 学院里就跟疯了一样,尤其是新入学的人族,他们之前都住在外城区,哪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一幕。 到处都有人在乱跑,原本还在街道上逗留的人群,被红色的雨水浇洗的浑身狼狈。 猩红的红雨并不像血液一样浓稠,像水一样密度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 “是审判长,居然是他……” “今天就是审判日了吗,之前不是每两百年才举行一次──” “他怎么还活着?!” “是耀,是耀大人──” 这么久没看到审判长露过面,他们都以为审判长已经死了。 血族虽然生命漫长,但也有大限将至的那一天。 他们每个血族都深深的记得,两百年前举行的那次审判日。 审判长耀以自己雷霆手段,将所有认为“不合格”的人或是血族统统绞杀。 他有一面能知善恶的镜子,当镜子照出来的人影是鬼面时,说明这人之前做过违反“规则”的事,事件影响大小以鬼面颜色的深浅来评定。 而耀,不管颜色深浅,只要违反了“规则”,一律绞杀。 这种暴力手段在当时引起了众人的愤怒,认为他过于无情冷血,自发组织队伍向审判长发出挑战。 那年,整个城镇都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血水将地面沁透,到处都是血族的尸体残肢。 审判长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微扶着额头,端坐在高台之上。 就连那洁白如新的手套,经历了连续两天的暴力镇压,也丝毫没留下任何血痕。 他恶劣的看着眼前的惨象,凉薄的勾起唇角,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服了吗?” 拖着重伤身躯的亲王,半跪在地上,身上的鲜血浓郁到已经看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 ──无一人敢应。 ………… 希特切尔一脚踹在桌子上,“就他?” “也不看看耀现在都疯成什么样了,还想主导审判日,城镇外的死人就不算在他头上了?” 奥斯汀:“我可不信他现在还能有“公平”这种东西,提前一百年审判,不就是故意搞针对么?” “一复活就搞审判日还能是几个意思,想找个合适的理由除掉我们呗,就跟上一届的亲王一样──” “别忘了亲王是怎么死的。” 维希尔没说话,他指尖微动,窗帘瞬间拉上,隔绝了窗外的景象。 “他迟早会在我们身上挑刺。” 希特切尔:“这不废话么,更何况我们这里还有──” 他的话音一停,眼神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江梓衿。 “她。” 江梓衿心里惴惴的,她都尽力减少存在感了。 维希尔也看向她,“你现在很危险。” “耀之前从来都没选定下血仆,现在定下来你……” “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梓衿垂着头,手指揪结在一起。 维希尔:“我们都得出去抓住他的真身,他之前的头被我扔进了地下室──” 奥斯汀打断他,“我没在橱柜里看到那个头,估计是被他拿走了。” 维希尔愣了一下,“这么快?” 他可惜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惋惜,“还以为他找自己脑袋会很久呢。” 奥斯汀说:“放在宿舍里哪里都不安全。” 维希尔耸耸肩,“我知道,不过没关系。他尸体的其他几个部分都被我切碎了扔海里去了,就算要找,估计也难以检测到。” “没准被鱼吃了消化干净了呢。” 江梓衿:“???” 维希尔真是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最恐怖的话。 维希尔:“必须尽快找到他的真身,趁他实力还没完全恢复。” 奥斯汀赞同的点点头。 希特切尔看着江梓衿,“那她身上的标记呢?” 维希尔:“我来解。” 两人转过头看着他,“你怎么解?” 维希尔:“标记覆盖。” 奥斯汀听到这句话,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希特切尔直接拍桌站了起来,“维希尔,你他妈在说什么?” “标记覆盖?!” 对于血族来说,血仆标记仪式就跟人类鱼水交欢一样隐私,更不可能存在标记覆盖这一种可能性。 江梓衿被他声音震了一下。 她对这方面不了解,也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维希尔转头看他,“怎么,有问题?” 他做回了沙发上,姿态慵懒随意,微撩起眼皮,语气带着嘲讽。 “你还能想出什么别的办法吗?我洗耳恭听。” 希特切尔脸色连着变了几次,嘴唇嗫嚅,却没有说出话来。 “……” 就在大家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了的时候,希特切尔沉着声,粗声粗气道: “就你能标记覆盖,我不行么?” “哪有这种什么便宜都占在你头上的?” 江梓衿:“???” 房间里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寂静。 维希尔看向江梓衿,手指了一下离客厅最远的一个房间,笑容温和的对江梓衿说道:“你先去那边,我有点话想和他们说。” 江梓衿头皮发麻,声音也不自觉带着点颤,“哦……” 直到房门关闭的轻响传进客厅内三人的耳朵里,维希尔才放心的缓缓开了口。 “你们想怎么办?” 男人摸了摸下巴,金色的镜链在脸侧微微滑动,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衬得他斯文又儒雅。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笑意吟吟,“没人规定标记覆盖只能用一个人的咬痕覆盖。” “或者说……” “难道你们不想一起来吗?” () 第12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0) 等江梓衿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客厅内的三人好像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共识。 他们分散着坐在沙发里,虽然面色都很差,但好在气氛还算和谐。 江梓衿:“……”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怎么一下就和解了? 维希尔先看到了她,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来了。” 其他两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江梓衿身上,突出的喉结往下压了压,他们都没开口说话,猩红的双眼荡动着点点炙热。 江梓衿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 维希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没事。” 奥斯汀修长的指节敲打在沙发扶手上,将话题拉了回来。 “我们分头去找不一定能打过他。” 这个问题希特切尔自然也考虑到了。 他们当时之所以能将审判长杀死,除了一半的实力之外,更多的是运气。 审判长重伤未愈,陷入昏迷。 百年前的他们,实力在同辈中自然是佼佼者。 但如果要和审判长比较,还是略逊一筹。 当年,还是维希尔先提出的意见。 他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就先动了手,封闭了审判长的五感,将人用锯子剁碎了,头部藏匿在地下室的橱柜,其他两人辅助他运尸。 确保每个人都参与了进来。 耀肉身虽死,但灵魂并没有泯灭,为了延缓复活的时间,他们三人联手将他封印。 直至今日,审判长才重新现出意识。 维希尔:“你们怕他?” 他说话时一向带着温和的口吻,听着莫名让人信服,“为什么要怕?” “他沉睡了百年,可我们不是。” 维希尔仰躺在沙发上,右手扶了一下眼镜。 “难不成百年的时间,各位的能力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希特切尔:“你什么意思?” 维希尔笑笑,“字面意思。” “审判长不过五百岁,和我们比起来” 他余音未尽,“好像也没有大多少吧。” 希特切尔反唇相讥,“你说的这么稳操胜券,就这么保证能打过他?” 维希尔:“那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当年的事可是我们三个联手做的,你不继续打下去,耀会放过你?” 希特切尔:“他并没有看清我们的脸。” 维希尔‘噗嗤’笑出了声,“没看清脸?” “你怎么这么天真,刚才的广播难道你没听见吗?” 维希尔冷笑,“你真认为他没看清脸就不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希特切尔微微拧眉。 奥斯汀说:“行了,这种时候了还要吵。” 维希尔耸耸肩,摊了摊手,“与其这么被动的等着审判长来审判我们,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先把他给揪出来。” 奥斯汀转眼看他,“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维希尔说:“先去那片小树林,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树林里的那具尸体应该是第一个出现的死者。” “在审判长肉身都没完全集齐的情况下,他的灵魂只能游荡在方圆半里的范围。” “再加上身体虚弱,并不具备远程杀人的能力,所以他苏醒时的灵魂必然藏匿在树林里。” 维希尔思忖片刻,缓缓道:“他通过杀人来获取力量,之后在学院外造杀孽,不就是怕引起我们警觉么。” “学院里死的人多了,我们肯定会发现。如果死的是学院外的人,我们处理的时候就会相对慢一些。” 众人默然。 维希尔说:“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因为我不能完全肯定第一个死亡的尸体是不是树林里发现的那一具。” 奥斯汀说:“分头去找。” “总能把他真身找出来。” 审判长现在并没有恢复到全部的实力,即便如此,仍旧不容小觑。 维希尔将自己手上的翡翠玉戒摘了下来,他朝着江梓衿招了招手。 “过来。” 江梓衿刚走过去,维希尔就拉住了她垂在身下的手,将戒指戴在了她手上。 本来宽大的戒指在戴上去的一瞬间,收缩成最适合她的尺寸。 江梓衿:“这?” 维希尔:“我们都不在这边,这个戒指能保护你,里面有我的影子。” 江梓衿:“影子?” 维希尔说:“你之前见过审判长的影子。” 江梓衿微微一愣,就听他说。 “我的影子也是这样的,但戒指里的影子只保存了我的三分神志,就算耀来找你,也能帮你拖延一会儿时间。” 江梓衿问:“他还会来找我?” 维希尔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并不清楚。” “你戴上戒指,总归是多了一份保障。” 江梓衿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说不出是哪里。 她压下心里的异样,接下了戒指,轻轻的应了一声。 维希尔他们也没多耽搁时间,站起身就要往外边走。 奥斯汀落在两人身后,他打开门,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了头。 江梓衿还站在客厅上看着他们出去。 她看到奥斯汀转过头,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怎么了?” 奥斯汀薄唇微微抿了抿,视线扫了一下她手指上的翡翠玉戒指,轻声说:“你也别太相信维希尔说的话。” “他很危险。” () 第12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1) 江梓衿坐在沙发上有些出神,她问系统:“你说” “奥斯汀刚刚是在提醒我什么?” 系统:“叫你小心维希尔。” 江梓衿:“为什么?” 系统:“……我不能说。” 它说完这句话,又想起之前骗江梓衿进地下室的事,沉默了一瞬,补充道:“但如果你需要道具,我都能为您提供。” 江梓衿:“” 系统:“不收你积分。” 江梓衿:“那你先欠着。” 她看着手指上的翡翠玉戒指,想把戒指摘下来仔细看看,可它牢牢的套在手上根本取不下来,就跟脖子上的这个戒指一样。 “戒指里面能藏影子,那我脖子上的这个” 系统给了肯定的回复:“审判长的影子也在里面。” 江梓衿脸色微微发白,小声说:“那我怎么办,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察觉到?” 系统说:“不能。” “这只是他寄居的载体,就跟之前藏匿在你卧室的那面镜子里一样。影子藏在里面,不能听、不能看,直到他的主人将它唤醒。” “卧室的那面镜子被奥斯汀打碎了,他现在只能将影子放进你脖子上的戒指里。” 江梓衿又试了几次,想把脖子上的戒指摘下来,均以失败告终。 系统:“取不下来的。” 江梓衿放弃了,“那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别的吸血鬼都有千奇百怪的能力,你说我被标记成血仆,我是不是也多了点别的什么技能?” 像奥斯汀那样能瞬移也好啊,至少她逃跑能跑得快些。 系统听到了她在想什么:“” 如果现在它有人身,此时的表情一定是五味杂陈。 “你也有技能。” 江梓衿眼睛一亮,“什么?” 系统:“寿命长,体质比之前好了百分之十。” 江梓衿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它的后文,她反问道:“然后呢?” 系统沉默。 江梓衿脸色从喜悦转变为震惊,“就这两个就没有了???” 系统:“”不然呢。 江梓衿小声嘀咕,“这怎么跟电视里演的不太一样啊” 系统:“现在又不是在演电视剧。” 江梓衿长叹口气,“算了,我也没抱太大希望。” “系统,你说我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啊?” “主线任务的同时攻略太难了,但完不成我又不能换下一个世界” 系统小小声:“但凡你能豁出去一点,早就过了” 江梓衿:“?” 系统:“色诱啊,反正他们都对你有好感,就算你躺床上冲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招招手,谁会拒绝你。” “再说了,你们人类之前不是有‘名言’吗?好像叫什么对!日久生情!” 系统脸不红心不跳,“日久了才会生情嘛。” 江梓衿:“???” “日久生情是你这么用的??” “” 两人拌嘴了半天,江梓衿紧张的情绪才稍微缓解了点。 她回了房间打算洗澡,因为上午出了汗,不洗澡她浑身不舒服。 衣柜里添置了很多新衣服,江梓衿看了一眼衣服尺码,全部是按照她的尺寸来买的。 应该是维希尔准备的。 房间很干净,地上就跟江梓衿刚住进来时一样,一尘不染。 她随便拿了件衣服就打算去洗澡,刚走进去,浴室里一条黑色的领带映入了眼帘。 领带被随手扔在了浴室的正中间,在瓷白的地板上,非常明显。 江梓衿脚步一顿,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领带。 这是谁的? 她看着领带,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在谁身上见到过。 领带这种东西,外观差异很小,除了颜色能一眼辨出,再细致一点的东西就很难记清了。 江梓衿尽力忽视掉心中的异样感,抿了抿唇。 可能是谁不小心丢在这边了吧。 她将领带放在洗衣篓里,打算等维希尔他们回来,再具体问问是不是他们的。 江梓衿脱掉了衣服,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澡。 热水将她全身浸透,水流顺着乌黑稠密的长发一路滑落在挺翘的弧度上,她腰很纤细,身材玲珑,水珠一点点滚下去,水蒸气模糊了她秾丽的眉眼。 她看着很瘦,还是有肉的,经过热水的浇洗,本就白皙细嫩的肤肉透出一点粉意。 江梓衿洗澡的时候喜欢闭着眼睛让热水洒在脸上,这会让她感觉很舒服。 ‘咕咚’ 一道很明显的吞咽声在她身后响起。 江梓衿心脏一跳,她抹了一把脸,猛地转过头去,面前是一面白色瓷砖,并没有任何人影。 错觉? 她甩了甩脑袋,将额上的水珠抹去,警觉的四处张望。 浴室的空间比较小,一眼就能看得到头,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难道是我想多了? 江梓衿呼了口气。 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让她都有点疑神疑鬼的。 江梓衿挤了点洗发露开始洗头发,还没揉多久,一股极强的窥探感钉在了她赤裸的腰臀上,让她脊背一阵阵发寒。 离她不过半寸的墙面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的影子。 它身材高大,宽肩窄腰,随着呼吸的频率,胸口一起一伏。 江梓衿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白是白,黑是黑,柔软的皮肤上坠着那点水珠子,欲落不落的勾人极了。 影子的呼吸更加粗重,它往前走了半步,能闻到江梓衿身上洗发露的香味,混合着她自己身上本来的味道,让人神经都开始亢奋。 【好香。】 江梓衿刚睁开一半的眼睛,头上洗发水的泡沫就流进了她的眼睛里,细密的刺疼让她再次合上了眼睛。 她伸手对着墙面盲摸了一下,瓷砖冰冷坚硬的触感通过指尖传了过来。 没有人 随着洗澡的时间逐渐拉长,浴室里浓郁的水蒸气就越来越多。 泡沫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江梓衿仰着脑袋,露出一节细瘦白皙的脖颈,那里干干净净,只有一条红绳作为点缀。 黑色的影子伸出手,距离她裸露的肩背不过半厘米。 手指低劣的从肩背一直滑到身下挺翘的弧度,却并没有碰到她。 粗重的呼吸声不加掩饰的从唇边溢了出来。 “江梓衿” 江梓衿身体猛地一颤。 她眼睛里都是温热的自来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就被人搂着后腰,扣住后脑拉了过来—— “唔!” 冰冷的唇急切的吻上她殷红柔软的唇畔,跟条饿了好几天的狗一样又舔又咬。 被禁锢住的少女倏地睁大了双眼,眼尾泛着潋滟的珊瑚红。 吃痛的呜咽闷在两人交缠的吻中。 —— () 第12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2) 江梓衿用力闭了下眼,将眼中的水眨去。 男人张着嘴,尖锐的獠牙刮蹭在她唇肉上,将那殷红的皮肉划破。 口腔中弥漫开点点甜血味儿。 这点血腥味更加刺激了男人的神经,他周身的黑雾开始散去,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将濡湿的吻不断加深。 手中的触感湿润滑腻,宛如一块上好的玉石,又比玉石更加柔软细腻。 “唔……” 江梓衿睁着通红水润的杏眼,被人牢牢桎梏住。 就像一朵孱弱的菟丝花,只能依附着旁人生长,秾艳易碎的精致。 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样貌—— 居然是……博莱特。 管家先生太久都没出现过了,花洒的水浇在两人头顶上,将他漆黑的短发打湿。 “江梓衿……” 博莱特眼底的疯狂多的都快溢出来,他喉结上下滚动,贪婪的汲取她口中甜蜜的鲜血。 “哗啦啦──” 浴室里水汽蒸腾,两人交织的影子就像双生子一样密不可分。 江梓衿都快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她只要一呼吸,花洒上的水珠就会被她吸入鼻腔、一阵酸痛。 “博莱特──” 博莱特还在咬她,似是要将那软唇嚼碎了吞进肚子里去,根本没打算回应她。 “放开……” “你疯了吗?!” 江梓衿一口咬在博莱特的唇上,力道很重。 博莱特皱了下眉,终于松开了她,下一瞬,身体就被人重重的砸在了墙面上。 江梓衿捂着发红发胀的唇畔,这才想起自己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穿。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将她吞没,她细白的手指禁不住的发颤。 “变态──” 她扯过架子上的浴袍草草的披在身上,未干的水珠顺着秾丽的眉眼滑落,艳丽至极。 皮肤被水汽蒸腾的粉白,唇肉比平时肿胀了一倍,上面还有被咬出来的几道极细微的小口子,正在缓慢的往外渗着血。 博莱特喘了口气,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生怕错过了她一丝一毫的美景。 江梓衿气得浑身发抖,脖子上的戒指开始发红发烫,从上面钻出了像丝线一样的黑气。 博莱特:“我在这等了你好久。” 江梓衿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完全脱离出来。 博莱特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他咽了咽口水,往日的禁欲正经荡然无存,像个变态一样,眼底流露出低俗的欲望。 “你跟着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对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我每天都在你的浴室里躲着,等着你能走进来,期待着你每天在我跟前换衣服,让水流从你身上滑落,直到流进下水道……” “你那么白,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很完美。” “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漂亮数倍。” 江梓衿唇畔微微颤动,嗓音细微的抖,“疯子……疯子……” 太吓人了。 江梓衿难以想象,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有“人”躲在暗处,在浴室这种私密的地方窥探着她。 贪婪的视线一寸寸流连在她肌肤上,让她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头皮都在微微发麻。 博莱特毫不介意她口中的咒骂,朝着她步步逼近。 “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从我上次尝到你的味道之后,我就再也无法压抑住对你的渴望。” “你别怕我,我不像他们那样,我不会伤害你,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博莱特的精神看起来已经不太正常了,江梓衿脚步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冰冷湿润的瓷砖上,再无退路── “别过来……” 博莱特情绪开始激动,双眼猩红的就像地狱中的恶鬼。 “为什么要怕我?” “我等了你那么久,无数个日夜,藏匿在这漆黑的小房间里,唯一的慰藉就是能透过狭窄的门缝看到你。” 博莱特嘴角诡异的开始抽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依靠维希尔他们……” 他语音一转,语调微微上扬,“你知道你被支开的时候,他们在房间说了什么吗?” 博莱特冷笑,冰冷宽大的手握住少女圆润的肩头,让她不能逃开。 “他们说,他们要三个人一起给你覆盖标记──脖子、大腿,甚至是更私密的地方都能被吸血。” 江梓衿吓得脸色都白了,“不可能……” 博莱特呼吸急促,语气近乎是逼问,“衿衿……被咬的时候,你很舒服吧?” “但你知道三个人同时标记是什么概念吗……” 博莱特将她的脸强硬转了过来,语气低劣。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被卡住了,不是我没更新。 大家等明天早上来看吧,谢谢 这几天很忙很忙,没啥时间。我每次匆忙写完还会修改很多遍,所以第一遍是最差的一遍。 () 第12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3) 博莱特发出几声神经质的笑,胸腔微微震动。 “跟我走。” 他眼神晦涩,浑身开始发烫,从上一直烧到下。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博莱特舔了舔干涩的唇,心跳的很快,紧盯着她嫩白的脖颈。 ──【好饿】 江梓衿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味,不是汗,更像是一种发情期的麝香味。 她原本是闻不出来的。 被审判长转化成血仆之后,嗅觉比人身时敏感了数倍。 “你……” 博莱特刚想朝着她不管不顾的扑过去── 江梓衿脖颈上的红绳飘了起来,黑色的长物从玉戒中射出。 “咻──” 黑雾凝成的长箭从博莱特胸膛中穿过。 “唔!” 男人猝不及防,脸色霎时变白,他向后退了两步,额头上迅速渗出汗珠,声音沉冷。 “什么……?” 江梓衿脖颈上本来只有一条红绳,直到玉戒开始发烫,才逐渐显露出它翠绿的外表。 之前博莱特一直以为红绳只是装饰,下意识的将它忽略掉了。 黑雾凝聚成一个朦胧的人形,飘荡在江梓衿身后,将她半笼在怀中。 皮肤和“它”接触到的地方,触感湿湿粘粘,冰冷的像一具尸体。 江梓衿冻得抖了一下,头顶传来一道熟悉又低压的男声。 “又来一只老鼠。” 男人冷冽的眉眼微微垂下,血红的眸子如同薄冷的冰线。 博莱特蹙眉,“审判长……” 耀的脸模糊在黑雾中看不真切,声音带着些许回音,“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博莱特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往墙内跑。 “嘭──” 审判长手指轻抬,墙面被炸出一个窟窿,江梓衿心里一惊,漫天的灰尘碎石纷飞。 “咳咳咳……” 她转头发出呛咳,耳边传来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像骨头被碾断的声音。 江梓衿瞳孔一缩,她扭过头。 博莱特被一双无形的手掐在半空中,身体怪异的弯曲,鲜血混杂着脏器碎片从他唇角逸出。 他眸子猩红的滴血,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审判长。 “……” 到处都是血。 博莱特睁着双眼,身体就像被活活碾碎一样,皮肤开始大面积渗出血液,一开始还能挣扎,后面完全不动了。 双脚垂在半空中,不知死活。 江梓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干呕一声,什么都没吐出来,眼尾泛着湿软的红。 她此时的念头只有“跑”── 身后,黑雾凝聚的人影发出愉悦的笑声。 “他偷看你。” “我帮你杀了他。” “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江梓衿嘴唇颤抖,她扶着墙面蹲了下来,就像一条缺水的鱼,眼泪大滴大滴的夺眶而出,砸在浴室的地砖上。 太恶心了。 浴室里到处都是血,她看到了那条黑色的暗纹领带,被她扔到了洗衣篓里。 一直以来,只有博莱特才会全天都戴着领带。 他总是穿着那身笔挺的燕尾服,一丝不苟的系上暗纹领带,容不得身上留下半点褶皱。 而现在,被审判长活活捏死,就连完整的尸体都无法保存,暗淡的眸子依旧死死的盯着这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江梓衿害怕极了,她能察觉到审判长蹲下了身,冰冷濡湿的掌腹在摩擦着她的长发。 “矜矜。” 男人身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的手缓慢的从她头顶落至手指,那里还戴了一个戒指。 “维希尔给你的?” 他闻着江梓衿的发香,浴室里的花洒被他随手关上了。 狭窄的空间内还躺着一副博莱特的尸体,将这不大的空间挤得更加紧凑。 “他对你真好……” 审判长的手覆在江梓衿手上,与她五指相扣,微微用力。 坚硬冰冷的戒指硌得江梓衿生疼。 她连抽出手都不敢,犹如被捕食的羔羊,在猛兽血盆大口中战栗不休。 “嘭──” 细小的声音在江梓衿手中响起。 那枚戴在她手指上的玉戒竟被审判长硬生生捏碎。 “不准戴他的东西。” 江梓衿呼吸一滞,心脏就像是被揪起来了,乌泱泱的羽睫上有着未干的泪痕。 她浴袍凌乱,身上的水珠未干,浑身开始发冷。 审判长就像是被她勾到了,将人半压在墙面和胸膛之间,声音沉磁。 “给我咬一口。” ………… 系统:“触发保护机制,宿主可自行选择传送地点。” 江梓衿被吻住,唇畔也被人吮咬。 刚刚被博莱特咬破的地方传来细密的刺疼,她双眼又红了,声音哽咽。 “耀……” 她不知道现在的耀为什么实力突然恢复的这么快,而且比上之前见到的时候还要厉害。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男人更加兴奋,他不顾江梓衿在胸前推拒他的双手,吻得又急又湿。 让她身体泛起绵软的酸涩。 “唔……” 男人像是要彻底洗去江梓衿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动作有些粗鲁。 “你是我的……” 江梓衿脑袋晕晕乎乎。 她模糊间听到了系统在脑海中传出来的话。 它重复了第三遍,江梓衿才逐渐听清它在说什么。 系统:“请快速选择传送地点。” 【离这里、最、最远的……】 江梓衿有气无力,就连脑海中的声音也软的不像话。 系统:“副校区是我能为您传送的最远距离。” 江梓衿:“就那里。” 不知是不是黑影唾液的效果。 在濡湿黏腻的吻中,江梓衿被迫咽了好几口,不仅浑身开始泛酸,就连脑袋都开始冒白光。 身体软绵,宛如被抽干了浑身力气。 系统:【传送中,消耗10000积分,倒计时五秒。】 【5、4……】 审判长抬起她的下巴,张开了森白的獠牙,还没有咬下去,眼前的人周身开始透明,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五指蜷缩,却抓了个空。 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本该死透了的博莱特,手指突然轻微的动了动。 “……” 江梓衿被传送到副校区的更衣室里,她脸上还带着潮红,身上只穿了一件凌乱的浴袍。 周围环境昏暗,没有开灯,也空荡荡的没有人。 旁边的长椅上面还放了几件男士衬衫短袖,堆放的比较凌乱。 整个更衣室被木板分开划分了两个区域,旁边有个小门可以进到木门对面的淋浴室。 “这是哪儿……” 她问话还没问完,身后传来了一声暧昧的低喘,让她一下僵硬在原地。 “嘭──” 那是身躯贴在更衣室柜门上的声音。 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江梓衿的出现,喘息声忽高忽低的,期间夹杂着难耐的闷哼声。 黏腻的水声轻易的能透过薄薄的木板传递到江梓衿的耳朵里。 “江……江梓衿…” 又是一声让她很熟悉的声音和名字…… 她瞬间明白了里面这是在做什么,一抹薄红顺着耳垂爬上了脸颊,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说着不自在。 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撞见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么小的概率都能被她一次又一次的碰上…… 就连系统这个时候也开始当哑巴了,在江梓衿的脑海里安静如鸡一样沉默。 —————— 作者有话说:切片之间的互殴! 打一打更利于减少竞争对手hhhh 最近更新时间都会在十二点左右哦!!感谢宝宝们的追更!! 还要修改!! ———— () 第12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4) “不会被发现的……” 一道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她好像正趴在男人身上,衣料的摩擦声窸窸窣窣。 “你别说话。” 男人低沉的声音混着点不耐烦。 “要是把人引过来了——” 江梓衿屏住呼吸,周围都是男生的衣服,不难看出这是个男士更衣室。 是两个人? 而且还在…… 江梓衿细长的手指忍不住紧了紧,她躲得更深,生怕自己被他们发现。 系统:“那你就不出去了吗?” 江梓衿说:“谁叫你给我传送的好位置。” 她要是贸然出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尤其是现在,她只穿了一件浴袍。 系统:“这也属于副校区的范围啊,我还特意给你找的能传送的最远距离。” 江梓衿:“那你说,你给我传送到这里,我出的去么。” 系统轻咳两声,声音难得有点尴尬,“我事先也不知道更衣室里还有人。” 漆黑一片的更衣室内,接吻时的湿声夹杂着暧昧的喘息,将空间温度都升高了。 细软的女声声音压得很低。 “我会很小声。” 江梓衿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听他们在做什么。 “我能偷偷溜出去吗?” 系统说:“出口被他们堵住了。” 审判日正在进行,在整个学院人心惶惶的时候,居然还有人能在这里‘忙里偷闲’。 系统:“你再不走出去,审判长很快就会通过你脖子上的戒指找到你,要是他问你是怎么逃跑的……” 江梓衿:“打死不说。” 系统满意道:“还算你有点觉悟,一旦让世界中的人明白有超脱自然力的东西存在,主线任务就会崩坏。” “到时候,你可能会永远都留在这个世界了。” 江梓衿自己心里也清楚。 系统这回帮了她,传送属于破例行为。 如果因此让这个世界的人察觉到不对劲,后果会很严重。 两人搞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江梓衿耳垂上泛着点红,她裹紧了身上薄薄的睡袍。 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现在是第几次遇到这种情况。 “一、二、三……” 系统:“……” 系统:“你很闲?” 江梓衿:“不然现在我还能干什么?” 系统冷笑,“等着审判长来抓你吧。” 江梓衿听到审判长这三个字,猛地一个激灵。 “别诅咒我……” 她习惯性的咬着下唇,一阵麻胀感让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什么人?!” 男人反应的很灵敏,立马从黏腻氛围里脱开身,目光警觉的看向江梓衿的方向。 江梓衿连忙捂住嘴巴。 她刚刚都忘了。 嘴上早就被博莱特咬破了,现在舔一下就疼。 男人的脚步声刚响了两步,就被人拉住了。 “怎么了?” 女人似乎很不满男人的离开,娇嗔道。 他皱着眉头,朝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两眼,“感觉有人。” 江梓衿大气都不敢喘。 那女生拦住他,“我来之前在这边看了,没有人。” 男生甩开她的手,“我听到声音了。” 女生说:“可能是老鼠吧,这里好久都没来人打扫了。” “再说了,今天可是审判日,他们忙着在镜子面前测试,怎么可能会跑到这边来。” 男人摸了一把自己的寸头,不耐的‘嗯’了声。 “……” 江梓衿松了口气。 她猫着腰,打算趁两人不注意溜出去。 他们渐入佳境,旁若无人的亲昵。 江梓衿走了两步,两人都没注意到她。 正当她想一鼓作气往外跑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影子,如闪电一般瞬移至她身侧。 冰冷的手向她伸出,随后牢牢的捂住她的嘴嘴,将人用力往后拖了一下。 “唔!” “嘘——” 江梓衿瞳孔一缩,刚准备挣扎。 “别动。” 希特切尔靠在她身后,血红的眸子低敛,长睫垂下。 “怎么跑到副校区来了?” 冰冷的气流喷洒在江梓衿的耳廓,令耳垂都敏感的颤了一下。 “你……” 江梓衿听出他的声音,才缓慢的停止了挣动。 “还看别人做。” 希特切尔低笑了声,声音刻意压低,取笑她道:“小色鬼。” 江梓衿脸色“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殷红的唇畔张张合合,气急败坏的道:“我才不是……” 希特切尔:“那你为什么会来这边。” “还穿着浴袍。” 他抬眼扫了一眼更衣室旁边的淋浴器,下颚线微微紧绷,“在男浴室洗澡么?” “还是说,你喜欢看他们洗澡?” 江梓衿:“你在胡说什么。” 希特切尔小声凑在她耳边,“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江梓衿甩开希特切尔的手,“我没有!我、我只是……” 她脑袋就像混了一锅浆糊,小声道:“走错路了……” 希特切尔‘啧’了声,目光带着怀疑,明显不怎么相信,“跟着我出去。” 江梓衿摇摇头,“外面。” 她指了指还在阴暗角落里的情侣,尴尬到指尖都是粉白的。 “他们──” 希特切尔不耐烦的踹了一下柜门,铁器的撞击声‘砰’地一下在整个更衣室中炸响。 不远处的两人正到关键时候,听到这一声响,吓得浑身一颤。 “什么人?!” 希特切尔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眼神阴郁,半抱着胸,声音不疾不徐。 “你在问我?” 黑暗将他的脸庞分割的明明灭灭,冷然又沉郁。 “你们在干嘛?” 江梓衿被柜子挡的严严实实,她没有出去,心跳声震得耳膜都在动。 要是她和谁在被撞见了,肯定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也埋了。 她在心里为这对小情侣默哀三秒。 系统:“……” “希特切尔大人。” 男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他行了个礼。 “我们不知道您在这边。” 他旁边的女生也连忙将衣服穿上,“希特切尔大人。” 希特切尔:“都出去。” 两人拿着衣服落荒而逃,多少有点狼狈。 直到更衣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希特切尔才折返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梓衿。 少女纤长的睫毛垂着,又卷又翘,看起来很乖。 之前没认真看仔细,江梓衿殷红唇肉比平时肿胀了一倍。 就连身上的浴袍也乱的不像话,就跟刚刚背着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希特切尔削薄的唇畔下垂,脸上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现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的嘴……” “是被什么畜生咬的了吗?” () 第13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5) 希特切尔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很冷,凑近了都能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到。 “真在这里洗澡了?” 男人清冷的眉眼宛如结了一层冰霜,嗓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在男浴室里,脱衣服、洗澡。” 江梓衿眼睛微微睁大,“不是……” 希特切尔:“不是什么?” “是别人把你绑到这里来,将你嘴巴咬破吸肿,之后留你一个人在这──” “就像刚才那两个不知廉耻的情侣一样。” 希特切尔的语气很差,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迫切的想要从江梓衿嘴里知道答案。 “为什么要骗我?” “你心里有鬼?” 江梓衿气得浑身发抖,但她又不能说系统的事情。 也不能告诉希特切尔自己刚刚遇到了审判长。 这样的话,她如何从审判长手中逃脱就很难说清了。 “说别人心里有鬼,你自己不也来这里了?来的时间不比我晚吧,为什么刚才不出去,也在这里躲着。” 江梓衿心里憋着口气,态度也不好了起来,开始胡言乱语给希特切尔泼脏水。 “你来副校区是因为什么,不会是想私会什么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嘴巴。 希特切尔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本就红肿的唇肉含在嘴里。 还没愈合的伤口骤然被舔舐,疼得江梓衿眼冒泪花,“唔唔……” 她手攥紧成拳,用力捶在希特切尔的肩背。 嘴唇被堵住,喉咙里只能发出细小沉闷的呜咽。 “希特……” 男人的肩背结实,肌肉虬结,就像一块块垒起来的砖头。 江梓衿娇小的身躯都被他整个拢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希特切尔还没什么表示,江梓衿反而打得手都开始疼了,指节通红。 这都什么事儿啊…… 江梓衿光是今天一天,就被三个男人亲的嘴巴又肿又疼。 他们每个人都亲的很深很重,像是要硬生生给她咬掉一块肉下来。 被强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感觉自己都快习惯接吻了。 江梓衿虽然感情迟钝,但不代表完全不懂,她只是下意识的将这些感情都回避掉。 懵懂的将自己缩进保护壳里,遇到危险,尽力将自己的伤害降至最低。 “不专心。” 希特切尔察觉到她的走神,冰冷的指尖捏在她的细腰上,浴袍料子很薄,甚至不用多费力就能完全将手探进去。 他捏了一把她细软的腰。 呼吸更加粗重。 江梓衿向内缩着,精致的蝴蝶骨半露,贴在脸上的呼吸冰冷,就连吻都是冷的。 直到希特切尔主动离开她的唇畔。 她才能喘上一口气。 希特切尔舔了舔唇上的润泽,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你就是故意来气我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江梓衿:“……” 不信。 她抬起手背抹了抹嘴巴。 趁他不注意,抬起脚就朝希特切尔小腹上踹── 希特切尔似是没料到江梓衿还会反抗,这一脚踹的实打实的。 江梓衿捏准了希特切尔不会杀她。 除了像条疯狗一样抓着她又咬又舔,以及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来吓她。 希特切尔完全不会对她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江梓衿也没了害怕,她半靠在柜子上,唇畔微抿,“那你来啊。” 希特切尔盯着她看了半晌,莫名其妙的冷笑一声,“你行。” “你真行。” 他来了火气,一把捏着人脚踝,将人抱到了柜子最顶层。 “哐当——” 一声巨响,希特切尔的手臂垫在江梓衿的身下,撞上了坚硬的柜子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希特切尔连眉毛都不皱一下,面不改色的半抱着江梓衿。 柜子高将近一米八,坐上去双脚离地面也有一米多的距离。 江梓衿一双腿白皙透亮,膝盖处还透着点粉,脚趾甲修剪的圆润漂亮。 “你干什么──” 她有点恐高,捏着柜子的手缩紧。 希特切尔:“现在知道怕了?” 他还抓着人脚踝不放,血红的双眼泛着寒芒。 “你手上的戒指呢?” 江梓衿:“扔了。” 希特切尔捏着她脚踝的手微微用力,“还撒谎。” 江梓衿双腿差点被掰开,她现在只穿了一件浴袍,腿间清凉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有些急了。 “放我下来!希特切尔!” 希特切尔表情阴涔涔的,“你刚刚不是挺厉害吗?” “继续命令我看看。”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声音颤颤巍巍的,迅速变脸,示好道。 “希特切尔……” 希特切尔动作一顿,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梓衿,他低骂了句脏话。 “你也就这能耐。” 江梓衿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把他抱下去。 希特切尔扯了扯嘴角,“我不动你,你自己坐在上面好好反省。” 这怎么行! 江梓衿更着急了,她身体前倾,柜子也跟着前移了一下,全身都动了一下,吓得她心脏骤停── 希特切尔反应迅速的单手压着柜子,恶声恶气道:“别乱动,等下摔死你。” 江梓衿:也不看看是谁把她搞上来的。 她一脚踩在希特切尔的胸膛上,细长的腿干干净净,弧线优美精致。 全身上下哪里都是漂亮的。 “放我下来。” 希特切尔浑身血液都往头顶上冲,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下颚线崩得紧紧的。 他并没有觉得被江梓衿羞辱,反而从她的动作中,体会到了别样的、难言的感受, 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像一条狗一样,虔诚亲吻她纤细白皙的踝骨。 “江梓衿,你真不想活了是吧?” 江梓衿又踩了踩他,脚下硬得像块没化的冰块儿,让她脚都冻僵了。 “放我下来。” 希特切尔牙痒痒。 还放你下来? 我他妈现在就想搞死你。 () 第13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6) 江梓衿和他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希特切尔先妥协了。 “抱着我的脖子。” 男人抬起脸,捏着她的踝骨,指腹无意识的摩擦在她皮肤上。 “还想不想下来了?” 江梓衿小声说:“想。” 她半弯下腰,搂住男人的脖子。 少女清洌干净的香味瞬间扑鼻而来,柔软的身体轻轻贴着希特切尔的胸膛,绵软又娇小。 希特切尔将人从高高的柜台上抱下来,声音硬邦邦的。 “你刚刚不是很硬气吗?” “有本事你自己跳下来。” 江梓衿心安理得的踩在他鞋上。 “太高了。” 希特切尔扫了一眼她的脚,大半都踩在他皮鞋上,锃亮的皮鞋衬得她肤色更为白皙。 江梓衿:“没鞋子。” 男人有点移不开视线,耳垂发烫,语气还是冷的。 “脏死了。” “不穿鞋就到处乱跑,还踩我身上……” “你当你多干净呢。” 江梓衿之前嫌拖鞋走路声音太大,会被发现,就把拖鞋扔到一边去了。 “我也没走多远……” 因为踩在人脚上的姿势很不容易站稳,江梓衿左摇右晃,只能揪着男人的衣服保持平衡。 希特切尔先脱了自己的鞋让她踩着,然后光着脚打开柜子,给她扔了一套衣服,“自己穿。” 他很熟练的蹲下身又拿了一双鞋子出来。 “还有这个。” 江梓衿抱着制服,衣服很宽大。虽然很干净,但不难看出是一个成年男性的衣物。 她抿了抿嘴,“这是别人的……” 希特切尔:“废话什么。” “你打算穿现在这身出去?” 她身上的浴袍肯定是见不了人的。 希特切尔扫了一眼她的腿,然后扭过头,“都是新的,我买的。” “……” 江梓衿这才放心的换上。 衣服明显大了,穿在身上裤子和袖子垂得很长,领口也宽松的露出两节精致的锁骨。 但好在衣服可以都束在裤子里面,至少不会稍微动两下就滑落下来。 希特切尔背撑着柜门,他视力极好,就算江梓衿躲在角落里换衣服,还用柜门半掩着。 他也能看清她背过身时,细软的一截腰肢,雪白的皮肤上有一串指痕。 那是他刚刚掐上去的。 ………… “哐当——” 更衣室外传来一阵喧嚣。 “我没做!我没有做违反规则的事!” “大人!我真的没做!!” 两人动作一顿,齐齐看向窗外。 那里人潮拥挤,排成了五排的长队伍。 队尾仿佛没有尽头,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最前方摆着五块大半个人高的长镜。 镜子旁站着五位黑雾凝聚的人形,手持权杖,没有五官,瞧着阴森又恐怖。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别杀我!” 江梓衿穿着不太合脚的鞋子,跑到窗户边上。 希特切尔:“你看什么?” 江梓衿瞥了他一眼:“好奇。” 希特切尔勾起唇,嘲讽的笑笑,没阻止。 “好奇……” “你们书上没教过审判日是怎么样的?” 江梓衿哪看过什么书啊,头也不回的说:“没看过现场版。”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 越不让看的东西,她就越想看到底是什么。 希特切尔站在江梓衿身后,因为比她高太多,视线没有受任何影响。 胳膊撑在窗户两边,呈现一种保护的姿态。 希特切尔看着还在苦苦哀求的人类,轻声说:“这还算好的。” 江梓衿扭了一下头。 希特切尔皮肤毫无血色的苍白,血红的眸子氤氲着触目惊心的浓墨。 “审判人类的,是审判长的影子,它们杀人通常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干脆利落的就解决了。” “如果是审判长亲审──” 江梓衿:“会怎么样?” 希特切尔:“你知道血族很难死吗?” 江梓衿点了点头。 希特切尔继续说:“我们有着比人类强健数倍的身躯,肉身损坏,灵魂也难灭,总有能复活的办法。” “那如果审判长想彻底杀掉一个血族,会怎么做?” 江梓衿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想起了在浴室里身体扭曲内出血的博莱特,小声说: “不知道。” 希特切尔:“在人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扒了皮,切下身上所有的肉,将脑子一点点碾碎,摧毁生的意志,就算肉身、灵魂再强大,没了活下去的意志……” “神明都无法让他再次醒过来。” “……” 副校区中心广场。 男人痛哭流涕,他手脚都被黑雾桎梏住。 “别杀我别杀我……” 人类渺小的挣扎在黑雾影子看来,微弱的像只蚂蚁。 “镜子里已经很淡了,几乎没有面具存在,我真没有违反规则!” 男人被半举在空中,吓得尿了裤子,淡黄的水液顺着腿直接淌到了地上。 江梓衿看着那五面镜子,蹙了蹙眉。 这就是…… 审判罪恶的那面镜子? 镜子中倒映出男人的身影,本该属于五官的地方被覆上了极浅的黑色鬼面,朦朦胧胧的罩着,不细看确实看不出来。 黑影捏住了他的脖子,手轻轻用力。 “唔──” 令人牙酸的“咔哒”一声,男人歪着脖子,白眼上翻,已然身绝。 影子像丢一块垃圾一样将他抛在地上。 黑色的火焰腾的一下包裹着他全身,不过短短几秒,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烧成了灰烬,随风吹散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啊!” 身后的人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纷纷往后退,“我不测了!我不测了!” “这是什么破测试!” 镜面像水波一样泛起涟漪,从内居然传出一道毫无情绪起伏的机械音。 “下一个,265号。” 黑雾就像是自动锁定了人,将一个男人拖到了近前,他好像吓坏了,腿软的站都站不住,“能不能不测,我真的没干什么事,我……” 黑影权杖一伸,就将他的嘴堵住了。 “安静。” 它像提着鸡仔,将人提溜到镜子面前。 镜子泛点涟漪,随后照出了男人本来的样子。 男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恐惧、呆滞,转变为狂喜。 “我没有违反规则!我没有违反规则!” 他喜极而泣,黑雾松开他的手脚,放了他自由。 男人顶着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腿还在一阵阵发软,从镜子面前跑走。 “……” 希特切尔抬起手捏起江梓衿耳侧的长发,在指尖绕了个圈。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学号是1009。” 江梓衿羽睫微颤。 “按照现在的速度,最晚明天就会轮到你的对镜测试。” 希特切尔似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冰冷的指腹下滑,捏住她的耳垂,打圈揉了一下。 “审判长不会把你交给他的影子审判的。” “他会亲自来找你。” () 第13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7) “你是他的血仆。” 希特切尔舔了下尖牙,很难说他现在是什么滋味。 江梓衿又笨又迟钝,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恐怕被人骗了还帮着人数钱。 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审判长。无一例外都被她吸引的彻彻底底。 从一开始的贪恋鲜血,到现在看着她就亢奋,忍不住心理燥动的疯狗样。 脑子里都是下流龌龊的变态想法。 等着对她实施那些,让人肾上腺素都飙升的恶劣行径。 “……” 希特切尔:“为什么穿着浴袍跑到这边来,你之前不是在宿舍里吗?” 江梓衿含含糊糊:“宿舍不安全……” 希特切尔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眯起眼睛,“你手上的戒指?” 江梓衿没瞒着,但也没告诉他全部,“碎了。” 希特切尔:“怎么碎的?” 江梓衿:“被人捏碎的。” 能有这种能力的,整个学院只有一个人。 希特切尔:“你碰见审判长了?” 江梓衿没说话。 她现在逃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审判长就像一枚定时炸弹,牢牢的绑在她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嘭”地一声爆炸。 希特切尔:“他伤到你哪里了没有?” 江梓衿:“没有。” 希特切尔还想提醒她什么,手腕上的圈环亮了一下,是维希尔发给他的通讯。 ──【凉亭,有发现,速来。】 希特切尔看到了信息,眸子一凝。 他担心江梓衿一个人会遇到危险,犹豫了一下。 维希尔的通讯在下一秒又传了过来。 【我发现他的本体了。】 希特切尔摁灭通讯手环,“我得赶去凉亭。” 江梓衿:“去干什么?” 希特切尔喉结向下压了压,视线扫过她肿胀的唇畔,“杀了耀。” 江梓衿一愣。 希特切尔:“只要找到他的本体,用审判长曾经用过的那些“刑罚”施加在他身上,就能彻底将他斩杀。” 江梓衿头皮一麻。 彻底斩杀…… 希特切尔说:“你不用被他审判,他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不希望吗?” “……” 江梓衿出了更衣室。 希特切尔临走前抱了她一下,让她在更衣室里面好好待着等他们回来。 可江梓衿不可能一直呆在更衣室等到事情结束。 她的任务停滞不前,主线任务失败,就会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 好感度还差最后一点就能完成了,但她心里还是不安。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 楼下的审判正在进行,哭叫声哀求声从审判开始几乎就没断过。 江梓衿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正身处地狱。 到处都是人声、哀嚎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想被审判!呜呜呜……”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没有死……” “……” 系统:“衿衿!” 系统连着喊了她两三声,江梓衿才逐渐回过神来。 她坐在台阶上坐了很久,腿都麻了。 眼神呆滞的看着审判镜前的那些人,久到连时间流逝都忘了。 江梓衿扶墙站了起来,问:“怎么了?” 系统:“你怎么还在这坐着,我刚刚喊你很多声了。” 江梓衿听它语气不对,细长的眉蹙了起来。 系统:“我这边检测到,希特切尔生命值已经下降到最低了,维希尔和奥斯汀的生命值也下降了一半……” “他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失败了,你──” 会很危险。 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江梓衿感觉到天空又开始变暗,炸响的雷声在云层中变换不休。 “轰隆──” 一道粗长的闪电劈在了圣切利亚学院的最高层。 那是主校区三位贵族先生的住所,有维希尔设下的禁制保护。 雷电接触到外层的防护罩,连着劈下两道,保护罩碎裂出蛛网一般的纹路,甚至都没撑过第三下,“砰”地一下,化为了点点碎光。 “这能量波动,是审判长……” “天啊,维希尔大公爵的禁制都被打碎了……” 空气中都夹杂着阴冷和潮湿。 江梓衿明显感觉到温度猛地往下降了好几度,丝丝带着凉意的风就吹在她身上。 她胳膊上蔓起一层鸡皮疙瘩,一种被盯上的警觉让她寒毛直竖。 “衿衿!”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点人性化的焦急,“快跑!他在你后面──” 江梓衿很听话的没有多问,转过身迈开步子就往前跑。 风吹在脸上像刀片一样,脚下并不合适的鞋子随着她跑步的动作不断打滑。 系统:“他是通过你脖子上的翡翠玉戒来追踪定位的,你可能……” 跑不掉的。 江梓衿心里也清楚,审判长不会轻易放过她。 “呼——” 跑步时的喘息声一声接着一声。 她不敢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立马就会被抓住。 天空的雷声还在持续响着,巨大的声响,让地面都禁不住颤抖。 江梓衿跑到后面,喉咙里一阵腥甜。 她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啪嗒、啪嗒……” 那是鞋子踩踏在地面时的声响。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始终和她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江梓衿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秾艳的眉眼蒙上一层细汗。 她闻到了血腥味。 很重。 那不是一般血族的血—— 江梓衿尝过维希尔的血,和普通血液的区别很大。 而现在她闻到的这种味道,就非常像纯血族才有的血香,带着那股蛊人的心悸。 江梓衿心头猛地一缩,她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捏住,往后拖拽。 ——直至她的后背撞在了一处冰冷坚实的胸膛上。 审判长身上都是鲜血,宛如地狱中爬出的堕鬼,血红的眼瞳阴涔涔的低敛着。 “跑什么?” () 第13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8) 脚步声渐近,江梓衿脸上直冒冷汗,她紧咬嘴唇,漂亮的杏眼垂下,不敢睁开。 她胆子小,被人拉住了手腕,只觉手指连着胳膊都麻了。 身后的男人嗓音沉沉,透着极致的冷。 “转过来,看着我。” 江梓衿心中警铃大作,脖子上湿漉漉的,好像沾了点什么东西。 不。 急促的喘息声从她口中溢出,刚刚的跑动消耗了她很大的体力。 尺码不合适的鞋子将脚后跟磨破了皮。 审判长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人强行转了过来。 “……” 江梓衿下垂着的眼睫湿漉漉的,目光触及到他浑身的血液时,非常明显的抖了一下。 “你……” 这次出现在江梓衿面前的不再是那团模糊构建的虚影,而是真实的、清晰的实体。 审判长身上那件剪裁得体的衬衫早就被鲜血浸透,就连手上也都是血,黏糊糊的蹭在了江梓衿的脖子上。 他的双瞳因兴奋而骤缩,脸色青白,唇色却格外的鲜红。 “谁给你穿的衣服?” 虬结的肌肉将衬衫撑得非常饱满,浓郁的血腥味儿直接冲进了鼻腔。 江梓衿嘴唇哆嗦,离得近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更加清晰。 确实是维希尔的血。 她恐惧到了极点,一个血淋淋的“人”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审判长:“谁给你穿的衣服?” 他重复着说了一遍,捏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 江梓衿吃痛的缩了缩肩膀,细长的眉微蹙,眼尾蔓着湿软的红。 “我、我自己穿的。” 男人的手霎时松了松,血红的双瞳肆虐着跳动的躁欲。 “不准让他们碰你。” “除了我,谁也不行。” 江梓衿被迫抬起下巴看他,水润的杏眼蒙着一层细碎的水雾。 她张了张口,声音难掩紧张的颤抖。 “维希尔他们呢?” 审判长身上的血太多了。 她能闻到维希尔血液的味道,按照他身上染血的浓度来看。 这绝对不止是一个人的。 江梓衿:“他们……” 她脸色苍白,冷风吹拂在脸上,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江梓衿想起希特切尔刚刚对她说的话。 【审判长在行刑的过程中,会保持人意识的清醒,活生生的扒了皮,切下身上所有的肉,将脑子一点点碾碎,摧毁生的意志……】 审判长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寒着声打断她的思路。 “你关心他们?” 江梓衿心脏一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我……” 审判长:“那你知道他们去凉亭是去干什么的吗?” 江梓衿移开视线,挺翘的鼻尖微红。 男人微长的刘海盖住了一半的眼睑,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透着冷冽。 “你知道。” “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好不在你跟前惹你心烦。” “现在我没死,你很失望?” 江梓衿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低着头,小声顶嘴,“你给我标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这个世界的观念和寻常世界不同,血族的地位完全凌驾于人类之上,是人类渴求长生的唯一途径。 他们盲目尊崇吸血鬼,尽管他们以自身的血液为食,也甘之如饴。 审判长很明显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他舔了舔森白的獠牙。 “那你的意愿是什么?” 江梓衿:“你现在咬也咬了,问我意愿也没什么意义……”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他面这么说话。 男人非但不生气,蓦地轻笑一声,连带着胸腔都在震颤。 “你应该要学会接受现实。” “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江梓衿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杏眼中倒映出男人不断放大的俊脸。 她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脏了,后背也出了一层冷汗,湿答答的黏在衣服上,让她很难受。 审判长说话时的冰冷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你不是不想被我标记,而是想换别人来标记你吧?” “毕竟我在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他彻底撕下了脸上的伪装,嘴角最后那丝笑意淡去,眸光冷冽,说话时毫不客气,透着上位者的姿态。 “让我猜猜……” “你是不是想被维希尔咬?” “我那个所谓的“继承者”?” 江梓衿浑身颤抖,秾丽的眉眼缀着浅淡的艳色。 那种被捕食者锁定的恐怖气息压得她喘不上气,乌泱泱的羽睫翘起,睫毛被水珠粘成一簇一簇的。 “你、你冷静一点。” 审判长没听她废话,语气阴冷。 “你早就想要他咬你了吧?” “他还把自己的戒指送给你,想要用这种东西来护着你。” “你呢?你还喝了他的血──” 男人手背上青筋暴突,一把钳住江梓衿的腰将人抱了起来,指骨用力到泛白。 “你不是想吸血吗?” “我给你咬。” 他单手就能将她抱起,半趴在身上,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将人贴在自己的脖子上。 “咬。” 江梓衿吓懵了,鼻腔吸入的浓重血腥味在这一刻熏得她想吐。 她开始疯狂的的挣扎,嘴唇磨在男人冰冷的皮肤上,就像在冰块上滑动。 脸颊侧的碎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漂亮又脆弱。 “你是自己咬,还是让我来帮你咬?” 江梓衿瞬间僵住,连挣扎的动作都停了。 审判长将手伸进了她嘴巴里,撬开牙关,指腹在她还未长全的獠牙上用力压了一下。 尖牙穿破了他的皮肤。 稠红的鲜血顺着他手指滴在江梓衿的舌头上,在唇齿间化开。 馥郁的血香在味蕾上炸放,她脑袋里噼里啪啦的就像是在放鞭炮。 体内的热流上涌,将脸蒸腾出旖丽的晕红,秾艳的五官如同油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咽了咽口腔中的鲜血。 胃里灼烧着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漂亮的杏眼挂着水珠子。 ──还想要。 江梓衿哭红了眼睛,可怜兮兮的含着男人的手指,遵循着本能吮吸着甘甜的鲜血。 神经敏感的震颤。 漂亮的血仆贪婪的享受着主人的血液,因为满足感而半眯着眼,眼神朦胧,意识已经丧失了大半。 “唔……” 审判长抚弄着她的稠密的长发,语带怜惜。 “乖孩子。” () 第13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49) 天空中电闪雷鸣,就是没见半滴雨落下。 雷电将男人的脸分割成明暗两面,两人的呼吸没有任何障碍的交织在一起。 审判长将手指抽了出来,破了皮的手指上,血液都被吮吸干净,透明的润泽湿漉漉的沾在皮肤上。 江梓衿咽下口中的血,喉咙里蔓延着甜腥味儿,她睁着水润的杏眼茫然的望着他。 男人碾了碾指腹上的湿润,凑在唇边舔了一下,混杂着他自己的血,一同被咽进了肚子里去。 “想不想要更多?” 江梓衿睫毛微翘,眼尾潋滟的红。 男人又问了一遍:“想不想?” 江梓衿被他抱着,因为刚吸了血,唇上艳红,她伸长了脖子,脖颈线条精致优美。 漂亮的杏眼半阖,她舌尖探出,舔了舔男人的大动脉,那里正一股一股的跳动,血管里的血液飞速涌动。 审判长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然后勾起唇意味不明的低笑。 “喜欢?” 江梓衿软软的贴着他的脖颈,还没长成的獠牙刮蹭着男人冰冷的皮肤,感受着里面血液的循环流动,又不敢咬破,只能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喜欢……” 审判长划破了脖颈处的肌肤,低声蛊惑,“喝吧。” 江梓衿遵循着本能,踮起脚尖,被人半拖着腰,一口咬了上去。 鲜血顺着尖牙上吸,少女肤白秾艳,热意将脸蒸腾得一片绯色,凑得近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江梓衿从来都没完整的吸过血,直到审判长划破皮肤,血液淌下的瞬间,她的理智就彻底崩了盘。 渴望占了上风,她主动搂着男人的脖子,喝得浑身热乎乎的。 吮吸吞咽血液时的快感,让她灵魂都飘荡在了半空中。 审判长将她抱了起来,薄薄的眼皮半垂,看着她柔软的发旋,声音轻缓: “我能看出来。” “你并不属于这里。” 江梓衿吸血的动作一顿。 “之前只是怀疑,直到你当着我的面消失不见──” “那点怀疑就彻底落实了。” 审判长继续揉着她的长发,血液从身体中快速流失,又在不断地补充。 “你的任务是什么呢?” “是接近维希尔?” 说完的话又被他否决。 审判长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 “不,应该不止是他一个人。” “是他们每一个人。” “你的任务和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关联。” 耀的手隔着头发卡住江梓衿的脖子,她脖颈纤细脆弱,于他而言,抬指间就能轻松碾碎。 这个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类。 江梓衿抽出尖牙,牙齿和唇畔都沾着他身上的味道,从内到外都仿佛打上了他的印记。 “你在说什么……” 审判长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可他恍若未知。 “我觉得我说的已经非常通俗易懂了。” 江梓衿睫毛微颤。 “博莱特偷看你洗澡,将你压在墙上舔舐你的唇舌。” “希特切尔在见到你不久后也将你带到那片小树林……” “那是我本体所寄居的位置。” 审判长将她放下来。 “我看的很清楚,他撕开了你的衣服,衣服上的珍珠都掉在了地上──珍珠很白、很漂亮,却没有你皮肤在月光下绽放时的莹润精致。” “我是在那个时候注意到你的。” 江梓衿被抱得更紧,男人坚硬冰冷的胸膛咯得她有点疼。 “你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漂亮。” “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却能对谁都乖乖张开口,软软的迎合──” “你不是第一次接吻吧。” “却还表现的那么青涩。” 江梓衿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你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我却看不到和你说的“人”是谁。” “或许和你说话的“人”也并不是“人”,而是某种我并不知道的,超脱世界维度的异种生物。” 【警告!警告!检测到世界主线人物有清醒意识。】 【警告!警告!世界线逐渐紊乱,主线任务发生变更!】 【请宿主及时拉回主线任务!】 【警告!】 江梓衿迷迷糊糊的脑袋一下就被刺耳的提示音弄的清醒了大半。 审判长的洞察力太过于敏锐,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能被他轻易捕捉,完善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 耀捏着她的脸颊,指尖陷进了肉里,“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吗?” “说你知道的一切。” 江梓衿小脸慢慢转白,漂亮五官有一半偏开躲着,面对着男人的,只剩下一截粉白的耳垂。 “我……” 她抿紧了唇,不肯再说。 审判长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带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没关系。” “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来慢慢了解。” 江梓衿脸色变了变,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发布了新的通告。 【宿主:江梓衿,世界编号:8888999,已发生主线人物半觉醒,现做出以下处理。】 【主线任务已变更为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 【主线任务:请杀死知道世界秘密的审判长先生,维护世界稳定运行。】 【小世界觉醒自我意识的重要人物,为世界线必须抹杀的存在,请宿主提高警惕意识。】 审判长血红的瞳仁中倒映出江梓衿的影像。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现在站在这里,站在我的面前。” “我就不会放你离开的。” “不管用尽什么手段。” “我也一定要把你留下来。” 系统的话还在不断回荡在耳边。 【请杀死审判长,耀。】 ──作者的话── 抱歉来晚了,这个世界不知不觉就写长了,不好意思哈。 大概还有十章这个世界就完结啦。 在筹备新书了,这本书数据比较一般,尤其是书测后选了我最最最不喜欢的封面(爆哭)!!! 这个月会稳定更新的,直至完结。 新书也会做不同的风格尝试。 () 第13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0) 江梓衿完全怔愣住,脑海中反复回荡着系统说过的话。 主线任务是要她亲手杀了审判长。 可连维希尔他们三人都奈何不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她轻易杀死。 “江梓衿。” 审判长沉磁冷质的音色就像一把无形的镣铐,拴住了她的手脚。 “你哪里也不准去。” “就待在这里。” 他尽力维持着脸上冷淡的表面,语气冷硬。 “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 江梓衿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嘴唇微动。 她杀不死审判长,完不成任务,会一辈子都待在这个西幻的世界中。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的小命玩完。 【叮——解锁反派黑化值,目前黑化度70,当完成度达到100时,世界将会‘放逐’,人物所产生的一切影响皆不由外物干涉。】 系统:“没办法了衿衿,审判长已经知道一半你的任务,由于牵扯到主线人物,规则不得不” 江梓衿也都明白,系统帮她传送是好心。 如果没有系统传送,她虽然能再瞒一段时间,但根据审判长的敏锐度,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审判长血红的双眸微沉,白皙修长的指骨愈冷。 江梓衿长时间的不说话,让他误会了她的意思,紧绷的下颚线微抬。 “你就这么讨厌我?” 江梓衿翘起的睫毛抖了一下,茫然的抬起头。 “?” 审判长:“讨厌到连话都不想和我说。” 江梓衿愣了一下,“没有。” 审判长呼吸顿了一下,然后说: “留在我身边,我会保护好你,你想要什么我也都能给你。”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情况吗?” 江梓衿被人捏着下巴,强行抬起脸正对着他。 男人血红的双眼紧盯着她,眉骨至鼻梁是一道险峻的光影分割线,矜贵冷然浑然天成。 “你想要血,我便给你我的血,我从来没被人咬过,也没人敢咬” 他血红的瞳仁紧盯着她,身上浓稠的血液顺着衣角滴落在地面上,瞧着阴森诡谲。 “说话。” 江梓衿小声说:“我不想要你的血” 耀:“?” 江梓衿感觉到脸上掐着的手力道有点重,细长的眉蹙起,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人类的时候确实不想” “你要是问我有什么不满足的,我现在就很满足。” “我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像学院里其他学生一样。” “你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故意吓我,就连标记的时候也是。” 江梓衿吸血时的红润脸色逐渐褪去,脑子迷糊间胆子也大起来了。 “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审判长:“” 他让江梓衿说话,没想到她这么能说,也这么敢说。 他嗤笑一声,“像学院里其他学生一样?” 江梓衿咬着下唇,乌泱泱的羽睫半耷拉着。 审判长松开手,朝后退了一步,头向旁边偏了一下,将附校区排队的人群尽收眼底。 天空中乌云翻卷不休,周围的审判还在继续,吵吵嚷嚷的人声、哭声不绝于耳。 “我真的没有触犯规则!” “我要见审判长!” “不要杀我!!我要见审判长!我真的没有触犯规则!” “审判长大人在哪!” 审判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血红的双眼没有一丝波动,冷冽的语句消散在空气中。 “像他们一样。” “这是你想的吗?” 江梓衿手指蜷缩,“你不能” 审判长打断她,“不能用一面镜子来审判人的罪行?”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 “以人来审判才是最不公平的,谁又能完全的剥夺七情六欲,审判的次数多了,能不受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 “一个被情绪的‘玷污’的审判长,如何能审判这些罪行?” 男人垂下眼。 “衿衿,活物永远不能以最公正的姿态作为掌权者。” “只有‘镜子’才能做到,死物没有情绪,也不会有任何的偏袒。” 远处站在镜子前的人哀嚎不断,瞧着凄惨可悲。 审判长:“你相信他是无辜的吗?” 江梓衿嘴唇微动,有些紧张,最后还是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他不像是有罪。” 审判长抬手向前挥动了一下,面前就出现了一道水镜。 镜子上面是男人引导校园欺凌,将人从楼梯上退下来导致人腿骨摔断。 男人现在的惨叫声,和水镜中被他欺辱的人叫声重叠,尖锐刺耳,令人胳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审判长面色如常,薄唇轻启,“我不相信人类,也不相信血族。” “贪欲谁都有,但能不能控制才是守住道德的最后一层底线。” “衿衿。” 审判长语气冷然。 “你就是我最后的‘贪欲’。” 江梓衿双腿发软,后背被冷汗浸湿。 她眼睁睁的看着又一个男人被拧断了脖子,像丢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被焚烧殆尽。 “下一个,500号——” 人命在现在的审判日看来,就像在除一颗小草一样微不足道。 她浑身有些发冷,就连牙齿都在不断的打颤。 乌云遮天,电闪雷鸣,人类的哭嚎惨叫。 一切都仿若置身人间炼狱。 既真实又有些虚幻。 审判长凑近她,轻声说: “你的审判将由我亲自执行。” “这是我给你的独一无二的特权。” ——作者的话—— 宝子们都误会啦,我不是说现在就完结的,我肯定会好好写,不烂尾,把该补充的内容都解释清楚。 书评我看到了,非常感谢各位,????爱你们。 这个世界有点长,我怕你们没耐心看,所以想着赶紧写完的,我还会再写两个世界。 总之不会很草率就完结哒! 谢谢各位的礼物和书评,明天双更。 () 第13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1) 审判长身上都是血,拉住她的时候,江梓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呛人的血腥味。 他脸色比平时还要白,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江梓衿被他半抱着从副校区瞬移到了主校区内。 眼前的场景在不断的变化,大半刺骨的风都被审判长挡着—— 他的呼吸很重,胸膛上下起伏,温度冷冰冰的,顺着江梓衿的方向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薄唇紧紧抿着。 “闭眼。” 江梓衿抓他衣摆的手更紧,头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听话的闭起了眼睛。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伴随着云层中时不时的雷鸣,江梓衿一动都不敢动。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那栋熟悉的宿舍楼。 楼外的禁制被打破,上空盘旋着数十只蝙蝠,阴沉沉的天再加上扑腾着翅膀的蝙蝠,看着诡异极了。 江梓衿被半抱着走进了楼内的地下室,里面的场景焕然一新。 没有了厚厚的灰尘,烛台焰火摇晃,家具也全部换新,低奢的欧式风格透着禁欲的冷淡,没有什么人情味。 墙面的正中心本来还有四幅历任审判者的肖像,现在只有一副还在上面挂着。 “怎么?” 察觉到江梓衿眼神看向墙面,男人扯着嘴角,声音不咸不淡。 “其他肖像被我收起来了,看着碍眼。” 他话语中没什么尊敬,“死都死透了,还挂在上面干什么。” 江梓衿挣了挣手,发现根本挣脱不掉,就干脆省点力气,放弃挣扎了。 “你的也挂在上面……” 审判长反问:“我死了吗?” 江梓衿:“” “你什么时候打扫完这些的?” 地下室的空间非常大,如果要整理装修成现在的样子,耗费的精力和时间绝对不仅仅是一天就能完全搞定的。 审判长:“一个咒语就能解决。” “这里原本就是这样的,我只是把它恢复成原样。” 他对江梓衿的话都是有问必答,也不嫌麻烦。 “我不喜欢住在上面。” “不喜欢住在别人住过的地方。” 审判长扫了一眼四周,“看起来维希尔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在我‘死’后,他也没住到我这个地下室里来。” 江梓衿还想再问:“维希尔——” 审判长打断她,血红的双眼半敛,“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跟我聊他。” 他熟门熟路的带她走到了一处紧闭的房门内,用脚抵开房门,顺着走了进去。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里面的布置和江梓衿在上面住的房间大差不差,床比楼上那个还要大了整整一倍,足够三四个人躺上去也不显得拥挤。 审判长将她放倒在床上,鼻尖微动,闻到了她身上一点血腥味。 “受伤了?” 男人脱下她脚上并不合尺寸的鞋。 江梓衿脚后跟被磨破了皮,因为之前一直处在紧张的情绪里,让她对疼痛的感知没那么敏锐,现在注意力全放在了伤口上,她才开始觉得疼。 她抽了抽脚,没抽动。 “松开。” 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啧。” 耀已经很轻的在帮她脱鞋了,鞋子无法避免的蹭到伤口,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尾也跟着红了。 “疼” 审判长将鞋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两声。 “疼?” “知道我来了,跑得比兔子还快,那时候怎么不喊疼?” 江梓衿偏过头不去看他。 审判长变了脸,冷声说:“就你硬气。” “疼着吧。” 嘴上这么说,男人捏着她小腿的手是一点都没松,他膝盖微弯,刚想压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了身上肮脏的血渍。 耀眉头紧锁,他低声念了一道晦涩难懂的咒语,脸上又比刚才更白了些,喘了口气才缓过来。 身上的血液全部褪去,就连江梓衿身上那点被他碰脏的衣服也恢复成了原本的色彩。 “别乱动。” 男人强行压下江梓衿的反抗,身体的虚弱让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敏锐度,任何声响传进他耳朵里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包括嗅觉。 血族受重伤之后,通常依靠进食来保持身体的活跃度和健康性。 往往血族都会豢养三四个血仆为自己享用。 审判长看着灯光下江梓衿雪白的脖颈,薄薄的皮肤下是脉络分明的血管,血液在缓速流淌。 ——她是他的所有物。 那里只有他完全的咬下去过,也只有他能清楚的明白江梓衿血液的香甜。 只要他稍微强硬一点,江梓衿就拒绝不了他想吸血的要求。 审判长冷调的嗓音哑了半截,“我帮你疗伤。” 黑雾盈在江梓衿脚后跟,缓慢的滋养着她仅破皮的小伤。 尽管使出这点黑雾会损耗他大量的心神,审判长还是不想江梓衿因为这点疼红眼睛。 他宁愿江梓衿是在床上哭红了眼。 犹如一只菟丝花,软软的缠着他的四肢,向他告饶。 “可以了。” 江梓衿脚后跟上的伤口早就愈合了,那点黑雾纠纠缠缠的绕着她的小腿,黑黑白白的有着强烈的色差感。 她看不出审判长的伤口在哪里。 男人的脸白得几乎透明,尤其是刚刚在给她治愈伤口的时候。 江梓衿手指揪在被单上,小声的问他:“你还好吗?” 他脸色太白了,唇色也很淡,看起来十分虚弱。 “你担心我?” 江梓衿又不说话了。 男人弯下腰,将她的腿放在床上,又从床头柜上拿出了一样东西,铁器叮叮当当响。 江梓衿循声望去,就见他手中拿着两条长长的锁链,见她望过来,还有心情冲着她笑,笑容有些阴涔涔的。 “没办法,你太不听话了。” 江梓衿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 () 第137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2) 江梓衿被独自留在了房间里,长长的锁链拴住了她的双脚,让她能在这个房间自由活动,却无法走出去。 这下该怎么办? 江梓衿坐在床上,问系统:“你能把这个锁链解开吗,就像前几次的世界一样。” 系统:“不能。” “锁链加固了一层咒术,只有审判长本人才能给你解开。” “这个世界等级很高,我要是对锁链动手脚,审判长那边一下就能知道。” 江梓衿泄了气,长叹一声,“我不会永远都困在这个世界了吧。” 系统沉默半晌,“……希望渺茫。”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 江梓衿问:“什么好消息?” 系统:“维希尔他们三人并没有死,并且都被扔在了这栋房子里。” 江梓衿:“在这个房子里?” 系统:“他们暂时死不了。” “审判长力量还没有达到鼎盛时期,不足以将他们都杀死。” 江梓衿刚想说话,门外却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动静。 “你确定是这里吗?” “我亲眼看着审判长从这里走出去。” “你确定能管用吗?” “这要是被发现了……” 有人的走动声在地下室响起。 “肯定管用,我是从禁书上看到的,只要拿走了审判长的玉戒指,站在镜子面前就可以免疫掉一切规则。就咱们之前干出的那些事,死一万次都有可能。” “难道你还想被审判长亲自抽筋拔骨?” 另一道男声还是有些怯懦,“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想自己去照镜子送人头我可不拦着。” “审判长现在受了伤,你没看到他现在连我们都没发现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另外一个人闭上了嘴。 “把这扇门撬开。” 江梓衿开始紧张,因为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要撬开的门,很可能就是她的房门。 “谁来了?” 系统:“主校区的学生。” 江梓衿从床上跳了下来,脚上的锁链叮叮当当作响。 “什么声音?!” 门外的人警觉的竖起耳朵。 旁边的人拍了他一下,“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 “快点撬锁,别墨迹。” 系统:“我可以给你模拟一个假的翡翠玉戒指。” 江梓衿点了点头,“可以。” 系统制造出来的玉戒指和她脖子上的那个几乎没什么区别,她刚想把戒指丢在床头柜上,又觉得太明显了,就打开抽屉,将里面翻乱,才丢了进去。 “隐身在这个世界可以用吗?” 系统:“可以。” 江梓衿将药水用在了自己身上,连带着拴在她脚上的锁链也跟着消失。 “吱呀——” 大门下一秒就被撬开。 两个学生进了房门就开始迅速搜寻,“找仔细一点,翡翠玉戒肯定就藏在这边。”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他头上戴着一顶漆黑的兜帽,将脸盖住了大半。 他们在找东西的时候,他并没有动,幽深的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床上的褶皱处。 江梓衿屏住呼吸缩在角落里。 “找到了找到了!” 那人手里拿着从床头柜上翻出来的翡翠玉戒指,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我们快点走吧,要是被审判长发现了,我们全都得玩完。” 另外一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声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他站起了身,刚走到门口,戴着兜帽的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声音沉冷。 “急什么。” 江梓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幻听,脑袋都空白了一瞬。 她顺着那道声音望过去,男人下颚线锋利骨感。 “拿完戒指就想走了?” 他摘掉了头上的兜帽,露出让江梓衿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居然是博莱特。 她亲眼看到博莱特被审判长杀死,丢在浴室的地板上。 现在又看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博莱特气质变得比之前更加冷峻肃然,沉郁幽暗的眼神看着就让人惊惧,薄美的唇轻启,音色很沉。 “他现在被大公爵打成了重伤,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来支撑他探测这里的情况。” “如果真要打起来,可能连你们都打不过。” 那男生微皱起眉,“博莱特先生,那您的意思是——” 博莱特:“杀了他。” 他扬起唇角,胸腔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你们敢吗?” 两人面色讪讪,手心紧张的直冒冷汗。 “那可是审判长,就算他现在受了重伤,也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朝着博莱特的方向飞了过去。 “啊!” 博莱特抬起了手,用力掐在他脖子上,声音冷然。 “既然不做,那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他手指一紧,只听一声‘咔吱’声,脖子竟被硬生生捏碎。 那人挣扎了两下,嘴唇憋的乌紫,彻底断绝了呼吸。 另一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膝盖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冷硬的地板上。 “博、博莱特先生,您这是” 博莱特手中随意捏了个决,那人全身就被火焰吞噬,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无论他怎么在地上打滚,身上的火焰愣是一点都没变小,燃烧的范围也仅限他身上,并没有向外扩散。 不过短短几分钟,那人就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江梓衿捂住了嘴巴,堵住口中的惊呼,双腿发软,从墙上滑坐到了地上。 那人手中的翡翠玉戒指滚落在地毯上。 博莱特蹲下身,将地毯上的玉戒指捡了起来,潦草的看了一眼,就在掌心碾碎。 “出来。” 他半抬起头,视线和蹲坐在地上的江梓衿对了个正着。 江梓衿屏住呼吸,心跳声快到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博莱特早就知道房间里还有别人,但他不知道是谁。 直到看到江梓衿慢慢出现在他眼前时,冷淡的表情裂开了一丝缝隙。 他实在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是这种场面。 博莱特口干舌燥,浑身血液都往头顶上涌去,他的神经在兴奋的颤栗。 ——每次看到江梓衿他都会产生这样的‘兴奋’。 他看着她纤细腕足上锁着的铁链,一步步朝她走过去。 “江梓衿。” 他的视线露骨又炙热,从上而下的打量着她全身,然后露出了从未展现出的偏执和疯狂,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 “我很高兴。” “我们又见面了。” () 第138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3) 博莱特的身影逆着光朝她靠近,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床头柜上的锁链划过,然后一把抓在了手里。 细长的链条被他抓得‘叮叮’响。 手腕轻轻一用力,江梓衿就被拉得朝他靠过去。 “博、博莱特——” 江梓衿吓得不轻,尤其是刚刚还看见博莱特当着她的面,将那两个血族杀死。 两人的尸体,一个化为灰烬,一个歪着头,瞪大了双眼,形容可怖。 博莱特:“衿衿。” 他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浑身的气质有些阴沉沉的。 “他让你住进来的?” 江梓衿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浑身僵硬。 卸下伪装的博莱特少了几分禁欲般的冷漠,更多的是强烈的攻击性和侵略性。 “说。” 锁链禁锢在江梓衿的踝骨上,她乌泱泱的睫毛颤动不止,有些可怜的向下垂着。 “是他” 博莱特哼笑一声,“这锁链也是他给你装的吧。” 江梓衿眼神慌乱躲闪,就像被人掐住了命脉,说不出话。 博莱特:“他倒是会玩。” 江梓衿大脑飞速运转,找寻着逃跑的机会,嘴唇嗫嚅,小声说。 “你怎么” 博莱特歪着头:“你是想问我怎么没有死?” “得亏了你,审判长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我才有足够的精力重塑躯体。” 他将手中的锁链缓慢的缠在了自己手腕上,拖着江梓衿的双腿向他靠拢。 “等阶越高的血族就越难真正的死亡。” “你不是看到审判长了吗?” “他被维希尔大卸八块,却依旧能在百年后重新复活。” 江梓衿眼看着他越凑越近,博莱特现在的阴沉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极度的恐惧让她脸色发白。 博莱特距离她的脸不过半寸的距离,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 “我看着他亲吻你。” 江梓衿瑟缩着身体,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博莱特冰冷的指尖点在她的唇上,“真可怜。” “你推不过他,眼睛都红了,被强迫着张着口。” 男人继续笑着,“你走之后我一直在后悔。” “那时候我怎么就不更用力一点,把你整个人都吃进肚子里去,这样——” “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江梓衿瞳孔一缩,她瞪大了双眼,红肿的唇上有着一点不起眼的伤痕,是被两人咬出来的。 “博莱特,不——” 她的踝骨被人捏在了手心里,男人手掌宽大,手背上清晰的掌骨将薄薄的皮肤撑起。 “谁都能亲吻你,衿衿。” “我太嫉妒了,嫉妒除我之外的所有、能触碰到你的人,包括我曾经的主人——” “维希尔大公爵。” 她一动,连带着牵扯到博莱特手上的链条,铁器撞击的脆响在这样的氛围下显得有些涩情意味。 博莱特:“当我闭上眼,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重现你被别的男人亲吻时的样子,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招出来的,谁叫你出现在我面前故意勾着我。” “你只要冲我扬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他血红的双眼翻涌着更加浓郁的潮水,“我就会理智丧失,满脑子都是你鲜血的滋味。” “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江梓衿被他搂进怀里,博莱特按住她的后脑,侧过头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低低的开了口。 “我知道,他的戒指挂在你脖子上,没人能拿走。” 他笑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出一大片阴影,将江梓衿完全笼罩,声音冰冷。 “除非亲手杀了你。” 男人长眉微挑,“别害怕。” “要是我真想杀你,早就动手了。” 江梓衿心不由得紧了紧,她闭上眼,声音颤抖。 “你是来找维希尔他们的,你知道他们就在这栋房子里” 按照博莱特刚刚说话的态度,他应该和审判长站在了对立面。 而维希尔他们又是想杀审判长的,他能毫不眨眼的就将翡翠玉戒指碾碎,心里也清楚那个玉戒指是假的。 博莱特甩了甩手上细长的锁链,“确实。” “这和我想把你带走并不矛盾。” 男人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难道你是自愿待在这里,让审判长那个疯子你?” 博莱特眸光一顿,幽黑深邃的眼神倒影出江梓衿纤细柔软的身影。 “想跑出来吗?” 她心跳的极快,过度的紧张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博莱特:“我有办法打开这个锁链。” 男人半倾下身子,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嘘——” “审判长正在向你靠近,我需要你帮我找到大公爵。” “他们就藏在这栋房子的三楼,那里安插了太多审判长的分身,你见过他们的,就在副校区的审判日,那些人形黑雾。” “我靠近不了,但是你可以。” 博莱特将手中的钥匙塞进了她手里,“你有审判长真正的戒指,‘他们’受戒指操控,不会伤害你。” “你如果不想继续被他关着,一辈子都在这栋房子里,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 博莱特怜惜的亲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暴戾。 “杀了审判长。” “你就能获得自由。” 博莱特走后没多久,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审判长双眼猩红闪烁,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袖衬衫,襟前的扣子只粗略的扣了三四个,肩膀宽阔,露出他结实有力的胸肌。 “江梓衿。” 江梓衿坐在床上,脚上的锁链完好无损,地上也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审判长沉下脸,“有人来过这里?” 江梓衿犹豫的这一秒时间,他反应迅速,开口道。 “是博莱特?” 审判长大步走了上去,他的伤还没有好,脸色非常白。 衣衫凌乱,看起来像是匆匆赶过来的。 “他伤到你了没有?” 江梓衿老实的摇了摇头。 审判长这才松了口气,他坐在床边,沉着声问她: “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梓衿藏在被子里的手用力捏紧,钥匙铬得她生疼。 审判长眯了眯眼睛,眼神危险。 “他跟你说了什么?” 江梓衿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着,在审判长极具压迫性的视线下,才含糊道。 “他说……” “想、想要我帮他杀……” 江梓衿说话有些磕巴,生怕被他看出端倪,被子下的手纠结在一起,剩下的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 审判长:“你答应帮他了?” 他对博莱特说的‘要杀他’确信不疑,他确实像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审判长:“他只跟你说了这些?” 江梓衿说:“就这些。” 她手心紧张的在冒汗。 博莱特走之前,给她脖子上的戒指施下了一个小咒语。 能短时间内不被审判长发现自己的行踪,但不能使用时间过长。 如果审判长检测不到她的位置,随时都会发现。 审判长:“他没对你做什么?” 江梓衿抿了抿唇,小声说:“时间太短了,他没来得及做什么” 审判长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她说的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显露。 “我会把这里的禁制再加固,如果被我发现,你和他——” 审判长冷漠的捏着江梓衿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会扒了他的皮,将他剁碎。” “真正的‘死’在你面前。” () 第139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4) 江梓衿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往上冲袭,又在下一刻冷却凝固。 她毫不怀疑审判长说话的真实性。 如果真的被发现,审判长也许不会杀她,但一定会把博莱特抓起来虐杀。 “你怕什么。” 审判长低下头吻在她唇上,苍白的皮肤是血族的标配,他们不畏惧阳光,却也讨厌阳光,声音涵盖在吻中,显得有些湿粘。 江梓衿的脖子散发出的甜香味,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肤他也能闻出来。 “我不会动你。” 男人的唇畔冰冷濡湿,混杂着他身上浅淡的气息,冷得江梓衿一哆嗦。 他没有咬得像前几次那么用力,手撑在江梓衿两边,高大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衬衫松松垮垮的挂着。 江梓衿能很清晰的看到男人身材的魁梧有力,饱满的胸肌腰腹顺着敞开的领口一览无遗。 在那胸下半寸,遍布狰狞的伤痕,有新鲜的刀伤,也有陈旧的暗疤,拼拼凑凑,勉强‘补’成了个人形。 审判长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半敛下眼眸盯着她看。 “你别想着惹我不高兴。” 他松开江梓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江梓衿眼尾湿红,挺翘的唇珠殷红,上面还覆着一层暧昧的水光。 “我没有” 审判长修长骨感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他好似很喜欢那里的手感,指腹摩搓着那细白的肌肤。 “你想要血,我都能给你。” “但我绝对不允许你背叛我。” 江梓衿被他捏疼了,垂在被子里的手指骨泛白。 审判长声音低沉,很有辨识度。 “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周围所有靠近你的男人。” 强烈的求生欲让江梓衿忍不住揪起他的衣摆,乌泱泱的羽睫被泪水打湿,秾丽的五官漂亮的不像话。 审判长的手指点在她的眼睫上,将那点水珠子抹干净,语气带着点命令的意味。 “明白了吗?” “” 审判长走了之后,江梓衿又在床上躺了很久。 直到确认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出现,才从袖子里拿出温热的钥匙,将脚上的锁链打开。 系统:“你真的要过去吗?” 江梓衿揉了揉被磨红的脚腕,她怕得要死,审判长的那些警告到现在都还萦绕在她耳边没有散去。 “去” 江梓衿将锁链丢在了床下,将脖颈上的玉戒指短暂的屏蔽掉。 “一直被他关着也不是个办法。” 系统:“其实你待在这个房间里,会很安全。” “审判长将他们全部杀死只是迟早的事。” 江梓衿:“那我是不是再也完成不了任务了。” 她有点可怜的吸了吸鼻子。 “我不想当一辈子的吸血鬼” 系统:“” 系统:“按照我的概率统计,你完成任务的几率不超过1。” 江梓衿又吸了一下鼻子,更难过了。 “我宁愿你现在说一点假话让我高兴高兴。” 系统:“” 系统:“你完成任务的几率100。” 江梓衿:“” 系统沉默了片刻,又道:“还是有希望的。” “找到维希尔,他们赢的概率五五分。” “只不过” 江梓衿:“只不过什么?” 系统:“时间留给你的不多了,如果你今天晚上没有找到维希尔,他们很可能都在今夜彻底死亡。” 江梓衿就跟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彻底死亡。 血族死亡的方式只有虐杀这一条路。 那他们 江梓衿不敢往下想,她从床上下来,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系统:“只要你能找到他们,我能提供治疗,让他们的胜算更大。” 她胆子小,如果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积分,早就缩在这个房间里,尽力保全自己。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灯也没有开,跟个鬼屋一样。 江梓衿不敢随便开灯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还好她现在并不算是一个完全的人类,转化成血仆之后,她的嗅觉是视觉都是之前的几十倍,即使在关灯的情况下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那些没有五官的人形黑雾正在每一栋楼里巡逻。 系统:“我可以借助你脖子上的戒指让他们暂时看不到你。” 江梓衿点了点头,‘嗯’了声。 她从墙角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那些黑雾果然跟看不见她一样,继续往前巡视。 江梓衿上到了三楼,她明显的感觉到这里巡视的影子比之前的楼层还要多。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过去,哪里都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戒指屏蔽的时效就快要过去。 江梓衿有些着急了,她朝着前面走了几步,耳畔突然传来几声奇怪的低吟。 ——就在她脚底下。 江梓衿循声望去,前面的地板有一层怪异的凸起,上面有一个很小的洞口。 那点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江梓衿蹲下身,顺着洞口往里面看。 下一瞬,一双充血的双眸猛地映入了眼帘。 他眼球暴突,血泪从眼尾流了下来,干燥的唇畔微动,发出了微不可查的声音。 “快、快跑!” 江梓衿惊得汗毛竖起,沁骨的凉意顺着脚踝爬上了脊背。 ——他头部之下空荡荡的,没有躯干。 鲜血顺着头颅“滴答、滴答”地坠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片不规则的血泊。 () 第140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5) “砰──” 头颅滚落在地面上,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才停下。 他的血已经流干了,半寸的短发沾满了灰尘和凝固的血渍。 江梓衿身体僵住。 面前凸起的木板“吱呀”一声向上打开。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系统:“衿衿,我监测到希特切尔殿下的气息就在下面。” 那颗人头还滚落在角落里,地面上结着一层洗刷不干净的暗褐色血渍,恐怖极了。 江梓衿卷翘的睫毛一颤,双腿发软,“刚刚那个人” 系统:“他违反了规则。” “这里是审判长大人的刑房。” 江梓衿胃里一阵阵翻涌,脸色愈发苍白。 “之前怎么没看到……” 系统:“这里一直都存在。” “维希尔殿下作为下一任审判长,他也用刑罚处决了许多血族,不过他的刑罚较为隐蔽,也刻意让你找不到位置,这才”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 像是沉重的铁器压在地板上,噔噔响,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并且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走到她这边—— 系统迅速道:“是审判长的分身,快下去!” 江梓衿慌不择路的往刑房下跳,还好这里的高度并不算太高,她双脚发软,跌落在地面上,手下的触感湿粘。 “唔!” 她鸡皮疙瘩起了半个胳膊,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头顶的木板被系统操控,重新闭合起来。 ‘砰’ 不过短短几秒,头顶的木板就传出被踩踏时的震颤。 江梓衿心脏跟着抖了一下,但她此时已经无瑕估计头顶上的走动声。 眼前的景象恐怖又恶心。 粗壮的铁栏杆长宽不过一两米,仅仅只能够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连活动都无法做到。 关押住的人像个牲畜一样,在笼子里苟延残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还证明着他们还活着。 “跑” “别打我、别打我” 阴森低哑的呢喃是这里骇人的魔咒。 到处都是血,有些血顺着冷冽的铁栏杆流到了地面上,源源不断。 江梓衿没见过比这里还恶心的地方,她被转化为了血仆,按理说对鲜血应该没有排斥反应了才对,而当她面对这样的场景时,心理的反胃占了上风。 她干呕一声,什么都吐不出来,眼尾泛着生理性的水珠。 “来人了” “好久没看到人类了——” 江梓衿刚刚直起腰,一股冷风就朝着她脖颈上吹,她表情都呆滞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身后的‘人’声音阴冷。 “你的血。” “好香。” 江梓衿猛地回过头,只见自己身后密密麻麻吊了整整数排的脑袋,绳子栓在耳朵和下巴处加固,一双双猩红的眼睛锁定在她身上。 空气中都挥之不去那浓郁的血腥味。 当他们看到江梓衿转过头,露出了诡异夸张的笑容。 “人族” “是人族——” “好久没喝过新鲜人类的血了。” 四目相接的一瞬间,人头们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回荡在满是鲜血的刑房内,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他们对这个闯进来的漂亮人族充满了恶意。 “你犯了什么错啊” “好漂亮的人族,审判长怎么忍心罚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脖子好白,是我喜欢的——”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就像一群饿了好几天的狼,嘴里的话低俗又贪婪。 “你的血怎么那么香,有没有被人咬过?” “要不要试试被我咬,很舒服的,你们人类都喜欢” 漆黑的刑房中,眼里燃着冷光,等着将眼前的猎物吞吃入腹,彻底饱餐一顿。 江梓衿浑身一个激灵,心脏在一瞬间骤停,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转过头就往前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妈呀!! 全全全都是人头! 系统:“” 在她身后,被吊成几排的人头像是在荡秋千的一样,想朝着江梓衿靠近。 他们张开了嘴,露出口腔内尖锐的獠牙,森白阴寒。 “怎么走了。” “别走,再陪我说说话” “血——好久都没尝到这种血了。” “别走” “” 江梓衿捂住耳朵,快被这诡谲荒诞的场景吓哭了。 “系统系统系统!你刚刚看见了吗!” “都都都是头” 她说话都不自觉的磕巴,跑到没力气才敢停下来。 江梓衿秾丽的眉眼上全是跑动时的汗水,顺着细白的脸侧滑到下巴上。 系统:“看到了。” “你不用怕,他们四肢都被切断,被吊在墙上,没有能力伤害到你。” 江梓衿心里的恐惧还没褪去,“他们不会掉下来吗,就像我之前看到的那颗人头一样。” 系统:“不会,如果他们的头从绳索里掉了出来,说明他的灵魂已经泯灭。” “你在洞口看到的那颗头,就是彻底死亡的血族。他们在死亡前的意识不够清醒,会不断回想起自己生前最恐惧的事物。” “这是审判长的手段。” “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扼杀血族活下去的意志。” 江梓衿以为之前藏在橱柜里,撞见审判长的人头已经足够恐怖了。 没想到她掉进刑房里,还能遇上整整几排血族的头。 亮起的血瞳闪烁的情绪是她从未见过的恶意。 当十来双猩红的眼眸齐齐看向一个人时,其恐怖程度不亚于一个无头人手拿锯子追着人砍。 江梓衿正弯着腰喘息,倏地,脚脖子一凉,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脚踝死死抓住。 “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江梓衿的神经本就一直紧紧绷着,被抓住时差点没直接蹦起来。 “啊!” 希特切尔那双血红冰冷的双眼,藏匿在墙边的阴暗里,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语气怪异冷冽。 “是审判长叫你来的?” 他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音色骤冷。 “‘耀’喊你来杀了我?” ——作者的话—— 宝子们,我创了vb,九香里醉。 因为突发状况,有些宝应该也知道(哭),今天临时建的。 删减章节去围脖吧,还有我另外两本书,发电可进裙领取。 未、成nian不要进。麻烦了。 () 第141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6) “‘耀’喊你来杀了我?” 抓在江梓衿踝骨上的大掌很冰,力道很重,掌骨将薄薄的皮肤撑起。 希特切尔的语气很差,即使他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好,话语中依然保留着上位者的冷漠。 “不是的。” 江梓衿的脸上难掩被吓到时的恐惧,漂亮的杏眼含着水润的光,强忍着没有跳开,小声辩驳道。 “我是自己找过来的。” 希特切尔的手很大,能完全将她踝骨包裹住,掌心有些湿润,像是血。 江梓衿颤着眼睫,膝盖阵阵发软,鼻腔吸入的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希、希特切尔” 希特切尔全身都是伤口,粗重的铁链子拴住了他四肢,腰腹之下血肉模糊,伤势重到让他几乎无法站起身来。 这和审判长锁住她小腿的链子完全不同。 锁链的圈环内都是向内凸起的尖刺,随着希特切尔细微的动作,尖刺都会深深的扎进皮肉,让他时刻处在放血的状态。 地上的鲜血混杂着暗褐色血渍,瞧着更加渗人。 希特切尔松开她,勉力从地上撑坐了起来,尖刺硬生生的穿透了他的皮肤,更多的血从伤口处流出。 “你来能干什么?” 江梓衿纤细白皙的踝骨上还留着他手上的血痕,她蹲下身子,唇畔颤动。 “我、我能给你疗伤。” 希特切尔没说话。 江梓衿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能力,手发颤的握住希特切尔的手。 她掌心紧张的出汗,又小又软,磨蹭在希特切尔的手上,透过皮肤传递她身上的温度,湿粘的鲜血从男人掌心滑至她指缝。 ‘滴答’ 圆滚滚的血珠子从手中坠落在地面上,发出极细微的响声。 江梓衿抖了一下,乌泱泱的羽睫如同两把小扇子。 怕希特切尔不会接受,她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点。 这是系统刚刚告诉她的,只要握住希特切尔的手,系统就会通过相接的皮肤来治愈延缓伤口。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希特切尔抬眼看她。 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江梓衿很怕这里,也怕他身上的血。 明明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发着抖,却还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碰他。 江梓衿像是意识不到自己动作的笨拙,垂下的眼睑漂亮的有些不太真实,唇畔嗫嚅。 “很快就好了。” 希特切尔不自觉的喉咙下压,心跳有瞬间的加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江梓衿的手很小,很干净,用双手才能堪堪包裹住他。 说话声音怯怯的,像没成年的幼猫。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刑房里非常安静,安静到希特切尔甚至能听到江梓衿缓慢平稳的呼吸声。 鲜活而有力量。 希特切尔:“……好点了。” 江梓衿松了口气,“那就好。” 刚刚看他半天都没反应,江梓衿还以为系统的治疗作用出现了故障。 希特切尔平复了下呼吸,郁结于心的燥气才稍微松散了些。 刚刚那短暂的一分钟,他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就连身上伤口的疼痛都被他下意识的屏蔽掉了。 脑袋里乱哄哄的,除了江梓衿还抓着他的那双手,什么也想不出来。 江梓衿的手微凉,不完全属于人类温热的体温。 红色的血渍留残留在她手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非常刺眼。 “我帮你擦擦。” 江梓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被血浸透的一张脸,抿了抿唇,看着希特切尔深可见骨的伤口。 “这个锁链我要怎么才能打开?” 男人脸上的血渍被擦干净,高挺的眉骨下,是一双凌厉血红的瞳眸,眼窝深邃,完全的西方骨像。 “打不开。” “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 江梓衿‘哦’了一声,“那——” 希特切尔薄唇轻启,“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从这里进来的?”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冰冰,“审判长可没这么好心把你放出来。” 江梓衿:“我不是被他放出来” 希特切尔:“不是被他放出来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外面多的是审判长的巡卫队。” 男人冷冰冰的看着她,手指蜷紧,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江梓衿双手的触感。 “除非有什么人帮你。” “他把你抓回来,不可能一点措施都没有做。” 江梓衿嘴唇张了张,解释说:“不是的” 她垂下头,“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有一定的治疗能力,我靠着我的方法才躲开那些黑雾的巡视,具体是什么方法我也不好多说。” “但我我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他也没有要我来杀了你。” 少女脸侧的长发微垂,软软的扫在希特切尔的衣摆,纯白的衣裙显得她非常青涩。 希特切尔薄冷的唇畔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江梓衿:“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而且而且” 她细白的脸透着一点微红,话语有些含糊,半真半假道。 “他是把我关起来了,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只有你们能帮我摆脱掉他,我怎么可能还会帮他” 现在审判长占据了主导位置,如果希特切尔死亡,剩下两个人完全都不是审判长的对手,团灭只是迟早的事。 希特切尔将她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垂在身下的手指跳了跳。 他下意识的忽略掉江梓衿加的多余的‘们’字。 【只有你能帮我摆脱掉他。】 希特切尔嘴里的话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胸腔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 江梓衿需要他。 这个认知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开始兴奋,心跳声越来越快,他张了张口,声音突兀又有些不自然。 “只有我。” 江梓衿一愣,“嗯?” 希特切尔抓住江梓衿的手,冰冷的手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强装的冷漠面具被彻底击碎,理智在她面前也如烟雾散去,消失殆尽。 “你只能依靠我。” () 第142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7) 江梓衿没搞懂他这是闹哪出,手被人抓得死死的。 “希特切尔?” 她抽了抽手,发现根本就抽不回来,“?” 希特切尔盯着她殷红的唇肉,少女秾艳的五官上还带着一点跑动时的汗水,将脸侧的碎发沾湿,即使身处昏暗的刑房,也非常醒目漂亮。 “我知道维希尔和奥斯汀在哪里。” 江梓衿眼睛一亮,连抓着她的那只手都无暇顾及,忙问:“在哪?” 希特切尔慢吞吞的,“幻境。” “那是审判长设置的独立‘监牢’,外人很难进去,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 江梓衿就跟被人泼了一桶冷水,眼尾下耷,有些沮丧。 “那怎么办?” 希特切尔缓慢的松开了手,指腹摩擦了几下,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江梓衿身上的气息,连带着让人心情都愉悦不少。 他其实更想搂住江梓衿的腰,或者做些什么别的、更亲密的事。 但条件不允许他现在做太大的动作,只得遗憾的放弃。 希特切尔:“幻境并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 “审判长将我单独关押在这里,用锁链封死了我所有的活动,就是料定我活不过今晚。” 他微微动了动,脖颈上的尖刺更深的扎进去,伤口不断的愈合又重新穿透,勉强维持了一个‘平衡’的界限。 “我现在的力量被压制到了最低点,就连砸开这个锁链都无法做到。” 男人微仰着头,血红的瞳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但是你可以帮我。” 江梓衿一愣,“我?” 希特切尔向周围扫了一眼,“对。” 江梓衿紧张的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小声问他:“你需要我做什么?” 希特切尔勾起唇笑了一下,他伸出手撩了一下江梓衿鬓角的长发,乌黑稠密的发丝顺着指缝淌下,又软又滑。 “放心,你肯定能做到的。” 江梓衿心口猛地一跳,下一瞬,希特切尔毫无征兆的抬起手抓住她的衣领,将人往下拽。 “希特切尔!” 她双手撑着地板,堪堪和希特切尔的脸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两人呼吸缠绵交织。 希特切尔嗓音低哑:“我需要你的血。” “只有你的血才对我有作用。” 江梓衿被迫扬着头,露出雪白细长的脖颈,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成为血仆之后,她的恢复能力也比之前强了不少,被审判长咬过的血痕已经消退得肉眼看不清。 “江梓衿。” 希特切尔血红阴涔的眸子和她对上,声音低哑又透着暧昧的缱绻。 “你让我咬一口。” 江梓衿乌泱泱的睫毛不住的颤抖,就连雪白的颈侧也在发颤。 “我” 希特切尔:“只有我吸食了足够多的血液,才能恢复身体的力量。” “到时候要想打开这个困住我的锁链,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的声音夹杂着一些蛊惑。 “你不是想去找维希尔他们吗?” “没有我破开幻境,你一个人是打不开幻境的大门的。” 江梓衿手蜷缩,指骨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 她颤着声,声音很小,“那你咬吧” “不能咬很久。” 江梓衿下唇咬得都快破了皮,纤长的眼睫半耷。 “我怕时间来不及” 希特切尔呼吸一滞。 他抓着江梓衿领口的那只手并没有松下来,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怪异的向上扬起,诡谲又阴森。 “好啊。” 希特切尔半抬起眼,“你再过来一点。” “我够不到你。” 江梓衿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希特切尔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扬起,薄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分明,那是血管,里面涌动着源源不断的鲜血。 吸血鬼张开了他森白的獠牙,毫不客气的张口咬了下去。 江梓衿蹙紧了长眉,细软的手抵在希特切尔的衣襟上,将他衣服扯出几道凌乱的褶皱。 被吸血的快感让她登时软了半边身子,识海像是有人在一点点蚕食。 口中溢出的呼吸都是滚烫又炙热的。 希特切尔在进食时都维持着完全掌控的姿态,他半环住江梓衿,手腕上的尖刺深深的扎进了皮肉也恍若未觉。 ‘咕咚’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飞速的流逝。 香甜的血液从身体里涌入另一个人的体内,灵魂都仿佛飘荡在半空中,头皮一阵阵发麻,从脖颈处传来的酸软一直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贪婪的吞咽声在安静的刑房内非常清晰。 希特切尔从来都没有这么迫切的吸吮一个人的鲜血,迫切到一刻都不想松开。 他对待人类一向是冷漠又克制的,不愿意从人类身上直接吞食鲜血,觉得‘不干净’,宁愿喝刚取出的、并不怎么‘新鲜’的血。 直到尝到江梓衿身上的血液时,那种理智、味觉都被击碎重组的巨大冲击才让他真正明白。 ——原来有人真的能让他抛弃一切原有原则去‘重塑原则’。 他的手摩擦在江梓衿的肩膀上,触电般的刺激着她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江梓衿猛地睁大眼睛,杏眼隆起一层水雾,全身都在敏感的发颤,犹如一只幼小的困兽,毫无反抗之力。 “好、好了吗?” 希特切尔高挺的鼻梁抵在江梓衿雪白的肌肤上,满怀着恶意将獠牙嵌入的更深,声音含含糊糊。 “还没。” 江梓衿被他彻底困住,哭都哭不出声音。 生理性的泪水从湿红的眼角溢出,声音颤颤巍巍的。 “希特切尔” 希特切尔久违的感觉到力量的充盈,香甜的血液划过喉管一点点灌进肠胃,像是在放鞭炮一样,所过之处引起阵阵颤栗。 他抽出了森白的獠牙,呼吸声粗重。 濡湿的舌尖一点点舔着她的伤口。 唾液的治愈作用让两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江梓衿耳尖红透了,雪腮潋滟,长睫在细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别舔。” 希特切尔连最后一点血渍也不放过,强行禁锢住江梓衿的身体,掰住脖子,将香甜的血液吮吸的一干二净。 ‘咔哒’ 他徒手将手腕上的锁链掰断,铁器发出让人牙酸的刺耳响声。 整整五条粗重的锁链全部都被轻易摧毁。 “衿衿。” 希特切尔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苍白的皮肤配上血红的双瞳,犹如地狱中的恶鬼般渗人。 “等我杀了审判长——” “我就将你彻底标记。” () 第143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8) 江梓衿的意识还没从被吸血的快感中脱离,眼神像是蒙着一层雾一般,连他在说什么都没听清。 喉咙里溢出来的,都是细软的靡音。 “别咬了” 她还以为自己在被人叼着脖子吸血,纤长的睫毛下耷,泪水将睫毛沾成一簇簇的,更显得可怜。 希特切尔将人打横抱起,“现在不咬。” 怀里的身躯娇小柔软,温度微凉。 那双纯澈潋滟的杏眼染着糜丽的艳色,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会沾上晶莹的水珠。 希特切尔冰冷的血瞳阴沉的望向远处,“等我办完正事。” 江梓衿手脚发软,失血过多让她在腾到半空中时,眼前猛地黑了一瞬。 “希特切尔。” 她吸了吸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小声说:“你力量恢复了吗?” 希特切尔:“恢复了。” 江梓衿和审判长已经缔结了血仆的契约,如今她被人吸血,审判长作为名义上的‘主’,一定也察觉出自己血仆的身体状态。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审判长那张冷隽的脸上,会不会露出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情绪。 ——那种独属于他的、阴沉倨傲的暴戾。 希特切尔的动作很快。 走廊上的巡查兵几乎在弹指间就被消灭了个干净。 要想找到幻境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撕裂空间,从外进去。 但没有足够的力量,光是撕裂空间就已经难倒了无数人了。 希特切尔将人从手中放下来,“站远一点。” 江梓衿躲在他身后,头还是有点晕,就半扶着墙站在他右手边的位置。 希特切尔在撕开空间一瞬间,巨大的黑洞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大它的血盆大口,几乎在眨眼间就暴涨了数倍! 一股强大的吸力毫无征兆的从裂缝中透出—— 撕裂空间除非是触碰到了某种禁制,否则不会有‘吸力’从内流出。 希特切尔脸色大变。 是审判长设下的! 他扭头大喊:“衿衿!躲开一点!” 希特切尔的反应速度还是慢了一拍,他第一时间就想拉住江梓衿的胳膊,却只触碰到她一小片衣角。 ‘撕拉——’ 衣角撕裂开,将两人全部席卷了进去。 黑洞的裂缝就像是被缝补起来,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 ‘砰’ 江梓衿因为贫血,被卷进去的刹那就丧失了意志。 系统焦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衿衿!” “衿衿,快醒醒!” 它连着喊了好几声江梓衿都没有回应它。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越来越近,男人身材高大,血眸里一片骇人的猩红,他半蹲下来,苍白修长的手磨蹭在她脖颈上。 那里刚刚被希特切尔咬过,留下了两道旖旎的绯色。 男人声音极冷。 “他弄脏了你。” “” 江梓衿半睡半醒间,感觉有人在碰她的头发。 手指狎昵的从上一直向下流连,梳理到根部,透着一股难言的森冷。 浓稠湿润的血液一滴一滴坠在她唇边,浓郁的血香让她即使处在昏睡中,也被这股味道所蛊惑。 ——熟悉又令人难以抗拒。 生理的本能让江梓衿将血液吞噬的一干二净,原本虚弱的身体被重新注入了力量。 疲惫感一扫而空。 “江梓衿。” 男人沉磁的音色微微沙哑,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我将你关在房间,可不是让你去救他们的。” 江梓衿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沉重的漆黑,透不进一丝光亮。 这不是任何一个房间,或者说,这不属于现实世界的任何东西。 黑暗像流水一样有节奏的滚动着,扑腾着翅膀的蝙蝠围绕在空中打转。 审判长坐在椅子上,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背半支着下巴,血红的目光冰凉无情,似是要将她寸寸拆穿入腹。 江梓衿从地上半坐了起来,脸上还残留着一点吸食血液后的淡红。 “审判长” 男人姿态闲散,一双大长腿随意交叠舒展,手心上一道长长的血痕若隐若现,他踹了一脚地上的铁链。 “这是什么?” 铁链相碰撞时,发出‘叮叮’地细碎响声。 江梓衿背上冷汗直冒,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消弭,唇畔颤动。 “我警告过你。” 审判长缓慢的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巨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上气。 “如果你和博莱特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会扒了他的皮,将他剁碎。” “真正的死在你面前。” 江梓衿汗毛竖起,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我没有” 审判长:“博莱特帮你逃出来的。” 他胸腔里闷出几声低笑,“对吗?” 男人手臂微抬,鲜血顺着手掌滚落在地面上。 江梓衿瞳孔一缩,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博莱特紧闭着双眼,被人像提着畜生一样抓着头发,鲜血顺着断裂的脖颈涌到了地面上。 “我很生气。” 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她完全吞噬,江梓衿腿软的根本无法站立,牙齿打着寒噤。 “你” 审判长走下了高台,手里提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在笑。 突出的喉结弧线嶙峋,轮廓收敛,似鬼森冷。 “这是他自找的。” 江梓衿紧咬住下唇,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不” 审判长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他死了。” “你会难过吗?” 男人手指用力,黑雾盘旋在整颗人头上方。 博莱特的眼睛猛地睁开! 血红的瞳眸充血般爆凸,他张开口,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跑” 博莱特艰难的抬起眼睛看向她,声音混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让人毛骨悚然。 “快跑!” () 第144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59) ‘砰’ 头骨就像充满了水的气球一样被审判长硬生生的捏爆。 鲜红的血液将地上染得肮脏一片。 审判长血红狭长的眼睛里充满了冰霜,他低沉的笑了起来,宛如丧失了一切理智的疯子。 他随手念了个咒语就将手上的脏污清理干净,嗓音沉冷。 “我不动你,是我舍不得。” ‘轰’—— 沉黑的火焰将残渣包裹吞噬,燃烧时的骇人声响回荡在幻境中。 “不代表我会放过他。” 江梓衿胃里一阵阵翻涌。 系统在审判长捏碎头骨的一刹那,就给她设置了屏蔽装置,从她眼中只能看到一大团马赛克。 隐约透出的颜色,即使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到那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场景。 审判长冷隽的脸上蔓开肆意的笑意,宛如失控的野兽。 “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 “死在你面前。” “” ‘轰隆隆’ 幻境之外响起一阵轰鸣,白光从黑暗中宛如一把利刃将黑暗击碎。 奥斯汀撕裂空间,留下长长的一道裂缝。 他手执长剑,剑刃泛着冷光,手背青筋暴起。 “耀。” 奥斯汀寒着声,几乎要把这简单的一个字咬碎了咽进肚子里去。 从他身后跨进来了另外两个人。 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伤痕,如今见到了审判长,脸色极冷。 维希尔是三人里面伤的最轻的那个,他脸上的笑意不在,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薄冷的直线。 他的胳膊几乎被砍成了两半,淡蓝色的雾气正在修补着他的伤势。 “好久不见。” 淡金色的镜链折射出冷冽的光线。 “耀。” 审判长站起了身,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 他先抬眼扫了一下拿着剑尖指着他的奥斯汀,收起唇边那丝冰冷的笑意,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冷漠的凉。 “校规第七条。” “禁止对审判长使用任何武器威胁。” 奥斯汀额角青筋直跳,眼底一片骇人的猩红。 “少他妈废话。” “这狗屁校规说白了不就是你一个人制定——” 审判长轻轻抬了下手,整个幻境都在摇晃震荡,黑雾组成的网足足有几米,密密麻麻的从头罩了下来! “是我制定的规则。” 沉重的黑色网瞬间兜住了奥斯汀,黑雾拆解又重叠,剑刃的光破开黑雾,舞出了一段炫目的剑花。 审判长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微抬,眼神阴鸷。 “既然在我的地盘上。” “就要遵守我的规定。” 无论利刃劈开黑雾多少次,黑雾还是源源不断的重组,仿佛永远都不能将其驱散。 审判长弯下腰,触碰了一下江梓衿脖颈上的翡翠玉戒指。 修长骨冷的指节上,那枚玉戒指流淌着莹润的光泽,重新戴回了他手上。 “我不介意亲自完成对你们的刑罚。” 奥斯汀森白的獠牙微显,额上青筋突突的跳。 “别管我。” 他手腕挥动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串残影。 “趁现在!” 希特切尔的脚尖点地,第一个冲了过去,强烈的冲击力让时空都扭曲变形。 审判长往前走了两步,黑雾冲天勃发,两股力量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轰’ 耳膜都因撞击声而颤栗不止! 希特切尔因为之前吸过江梓衿的血,算是恢复最好的那个,一时半会并没有落下风。 审判长重伤未愈,刚刚又割开手喂江梓衿喝血,脸色愈发惨白。 维希尔也开始动了,淡蓝色的水雾从眼前炸开,如冰刃一般齐齐瞄准了审判长。 ‘咻——’ 冰箭近身在审判长五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从箭尖开始出现裂缝,无形的波纹在周身荡漾,像是钉死在了棉花中,无法前进半寸。 冰箭皲裂的破碎声逐渐扩大,砰地一下,化为尖利的碎片朝着四周扩散。 江梓衿脊背发寒,碎片差点就划到了她身上。 审判长抬手遮挡在她身前,冰箭的碎片全被他拦下。 皮肉被割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维希尔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靠着这些冰箭杀了审判长。 他一个旋身来到江梓衿身后,将人从地上拦腰抱在了怀里。 “抱着我的胳膊!” 审判长就像是身后长了一双眼睛,迅速撇过了头,他立马放弃和希特切尔的缠斗,脚下用力,黑雾从手腕射出! 维希尔向后跳开,黑雾‘铮’地一声扎在了地板上。 审判长见一击不成,又想追去。 维希尔冲着不远处的希特切尔喊了一声,“拦住他!” 希特切尔心领神会,手腕翻转,掀起狂猛飓风,夹杂着摧拉枯朽的力量排山倒海的涌去! “唔!” 审判长硬生生的挨下了希特切尔的这一击,唇边溢出鲜血,混杂着脏器碎片,眼神愈发阴冷。 “你不该动她。” 他脚步仅仅是顿了一瞬就继续朝着维希尔冲过去! 江梓衿被钳制住腰,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 维希尔急促的呼吸声响彻在她耳畔,他的胸膛冰冷坚硬,宽大的手紧紧握住了她,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拿着。” 江梓衿垂下眼眸一看,自己手中被塞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匕首的刀剑凝着不详的暗红色,手柄圆托处镶嵌了一个红色的珠子。 维希尔:“这是唯一能杀死审判长的办法了。” 江梓衿瞳孔猛地放大,手心坚硬的匕首握在手心里微微发烫。 维希尔重重的喘了口气,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 “审判长只对你没有设下防备。” “你是我们中最有几率杀死他的人。” 幻境逐渐开始崩塌,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审判长就已经逼近了维希尔身侧。 维希尔将匕首藏在了江梓衿的袖子里,然后迅速将她放了下来,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审判长毫不犹豫的在半空中接下江梓衿,他手臂上都是深深扎进皮肉的冰箭碎片,蹭在江梓衿身上,碎片又狠狠的向皮肉内深入了几寸。 “衿衿。” 粗重的呼吸声喷洒在江梓衿耳朵上。 审判长身上全都是血,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要将人揉碎了,化为身体的一部分。 杀意在他猩红的眸底翻涌,阴戾的怒火传递到四肢百骸。 “我杀了他们。” () 第145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60) 江梓衿脸色苍白,审判长抱着她,从半空中稳稳落地。 他手上的那枚翡翠玉戒指硌得江梓衿生疼,戒指上莹润着浅绿色的光泽。 “耀” 江梓衿心脏剧烈的跳动,失重感还残留在身上,紧抓着审判长衣襟的手都在发抖。 审判长带着她偏头闪身躲开希特切尔的攻击,他气势暴涨数倍,黑压压的浓雾从身体内散发,将赶来的希特切尔狠狠震开! ‘砰’——! 希特切尔倒飞出去几米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他扭过头,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唔!” 血里夹杂着点暗色,胸腔内的脏器像是被人插了一双手狠狠搅动。 奥斯汀被黑雾支撑的网拖住,一时半会也无法上前帮他们。 维希尔站在高台之上,微眯的眼睑和江梓衿对了个正着。 他对着她张了张口型。 江梓衿心头一跳,有些慌乱的握紧了袖口的匕首。 ——维希尔想要她去杀了审判长。 希特切尔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液,脚尖点地,再次猛地冲了出去! 审判长连头也没有回,他抬高的手指用力往下一压。 压迫感如同一把利刃切割,将一切割裂的粉碎。 希特切尔膝盖剧痛,头顶像是压着千斤鼎,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因用力而突突的跳动。 维希尔手臂绷紧,他冰蓝色的烟雾弥漫在整个半褪的幻境中,势不可挡的冰蓝色水雾却始终不能近身审判长半寸。 审判长笑了下,锃亮的皮鞋踩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像是敲在人心上,震颤不止。 他拧住了希特切尔的脖子,将人从地上硬生生的举了起来。 “审判长” 希特切尔脸涨得通红,目眦欲裂,他口中不断的溢出鲜血,双手紧抓着审判长的胳膊。 审判长不为所动,目光阴鸷冰冷,他手背上掌骨突出,五指聚拢,骇人的骨碎声霎时‘咯咯’响起。 希特切尔喉咙里发出如同破风箱的‘嗬嗬’声,随着男人手指的用力,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审判长并没有急着杀死他,反而像是在玩弄着猎物的猎手,举手投足间尽是恶劣的折磨。 他让希特切尔时刻处在死亡的边界上,即将昏厥的时候又放缓力道,让呼吸重新进入他的肺腑,在吸了不到两秒时,重新捏紧五指,就是不给一个痛快。 “你喝了她的血。” 希特切尔喘不上气,眼前炸开金星白光。 “嗬——” 审判长扼住他的喉咙,讽刺道:“即使我不用喝血补充力量。” “也一样能杀了你。” 希特切尔转动着血红的瞳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咧开嘴,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声音嘶哑艰涩。 “看到你杀人” “她只会越来越害怕你。” 希特切尔艰难的喘息着,笑容逐渐猖狂。 “江梓衿不会喜欢你” “你做了那么多,不过就是个可怜虫。” “我们”希特切尔脸色开始发紫,稀薄的空气吸入,连带着肺部都传来阵阵剧痛。 “没有区别。” 审判长阴冷的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他强压下怒意,眼底的疯狂快要藏匿不住的带起滚滚猩红。 “滚。” 脖子被他强行扭断,发出恐怖的‘咔哒’声。 希特切尔双腿无力的垂在半空中,双眼睁大,瞳孔涣散。 江梓衿眼看着希特切尔被拧断了脖子,头皮发麻,刺骨的寒凉从骨缝里透了出来。 审判长背对着她,希特切尔脖子怪异的弯曲着,被他提在半空中,狠狠向地上一掷。 ‘砰’ 重物击打在地面上的声音有些骇人。 审判长转过了身,浑身散发着让人颤栗的危险,气氛一下沉闷到了极点。 他清晰的看到了江梓衿眼底的恐惧。 她害怕他。 审判长拖着重伤的身体,手臂上的鲜血一直顺着冰箭的碎片向下流淌,他朝着江梓衿的方向步步靠近,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了点点血迹。 “过来。” 江梓衿心脏跟着一颤,她害怕极了,一双水润的杏眼跟兔子一样,鼻尖粉红,精致的小脸透着病态的红润。 “耀” 审判长冷下脸,“过来,衿衿。” 江梓衿鬓角渗出了汗珠,拖着发软的腿,一步步朝着审判长走去。 审判长抬起手,江梓衿就像是被惊到了一样紧闭上眼睛,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又轻轻的落下,粗粝的指腹蹭在她湿红的眼尾,将那残留的水珠擦了个干净。 “别害怕我。”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颤动。 审判长掌骨将薄薄的皮肤撑起,克制住力道,没弄疼她。 “我从生下来就被人选定为下一届审判长。” 他低头看着江梓衿柔软的发旋,胸口一阵气到极致的憋闷,声音也带着点压抑。 “他们教导了我如何拟定规则,掌握力量。” “用一条条繁冗的文字化为我判断善恶的标准,却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教过我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对的。” 江梓衿抬眼看他,审判长额角的黑发垂下,将他半边脸的眼眸遮盖住,黑暗与他融为一体,血红的瞳眸在直视着她时,微微闪动着亮光。 “我是没有感情的疯子。”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也有一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 第146章 同时攻略三位血族殿下(完结) 江梓衿一愣,她张了张口,袖口内的匕首突兀的抵着她,坚硬如铁的手感让她想忽视都难。 “你” 审判长捏着她的后颈,粗糙的掌腹冰冷干燥。 “你既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完成任务了就会离开吗?” 江梓衿很明显的呆愣了一瞬,身体僵住,声音有些磕磕绊绊。 “什、什么任务?” 审判长也似是被自己的问话给逗笑了,笑意却并未收入眼底。 “我猜到了你的任务和维希尔他们三个人都有关联。” “但我并不了解具体是什么。” “是不是只有我杀了他们三个,你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不会走?” 审判长声音森冷沉凝。 “任务的主角都死了,你还怎么完成任务安心离开?” 江梓衿汗毛直竖,脚下仿佛生了根,寸步难移,沁骨的凉意随着脚踝攀上了脊背。 【警告!警告!】 系统:【世界内的人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 系统的声音第一次这么严肃郑重地警告她。 【衿衿,你必须杀了他。】 审判长在观察着江梓衿的反应,不漏掉她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幻境像碎片一样开始脱落,现实世界的光照从外面照了进来,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炫目耀眼,让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审判长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她手上藏了东西。 血红的瞳眸酝酿着深重的风暴。 “我猜对了。” 审判长转过头,看着挣脱开黑雾的奥斯汀,半晌才缓慢的开了口。 “等我。” 江梓衿一怔,面前男人高大冷峻的身影猛然和记忆里另一个人重叠,强烈的熟悉感让她的大脑产生细细密密的刺痛。 奥斯汀提着剑,双眼血红。 他也看到了希特切尔的尸体,胸腔里的怒意更甚。 和奥斯汀比起来,审判长身上的血液更多,也更加虚弱。 他身上的衣服被冰箭穿透的有些破烂,手臂上源源不断的出着血,眼底的杀意浓郁的令人心惊。 “” 江梓衿向后退了一步,身后抵在了宽阔冰冷的胸膛之上。 维希尔脸上没了笑意,他握住江梓衿的手,那里有他刚刚塞给她的匕首。 “为什么不杀他?” “明明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江梓衿大脑非常混乱,里面有系统的警告声,也有维希尔、希特切尔他们在耳边低沉的嗓音。 维希尔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可以完全将她笼罩在他怀里,这并不是他的本体,而是分身幻化出来的影子。 “我们没有退路了。” 审判长和奥斯汀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奥斯汀明显落于下风,身上的血流可怖的淌下。 维希尔说:“你看。” 他指着将奥斯汀逼到角落里压着打的审判长。 “这个怪物杀了那么多同胞。” “你还记得在凉亭里撞见的那具被吸干了鲜血的尸体吗?” “不就是他的杰作。” 江梓衿嘴唇微颤,“是、是他吗?” 维希尔声音带着点蛊惑。 “当然。” 他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匕首。 “等他过来的时候。” “你只要将刀剑,对准他的心脏——” 江梓衿脸色发白,身体颤抖的不像话,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几乎都要抓不稳。 维希尔说:“只要你能将匕首插进去。” “他就再也不会来纠缠着你了。” “” 维希尔的本体从另一处高空一跃而下,成千上万的坚冰如万箭般射出,将审判长逼退。 他杀红了眼,抬手挡下了密集尖锐的冰刃。 奥斯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全凭着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才撑到了现在,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江梓衿。 视线都被鲜血浸透,让他根本无法看清少女的身影。 维希尔射出的冰箭穿透了他的身体,他根本就没想要奥斯汀继续活着。 皮肉被洞穿的撕裂响声让他几乎断绝了再爬起来的可能性。 奥斯汀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对着江梓衿张了张口,声音却如蚊蝇一样低小,根本传不过去。 “跑” “衿衿。” “不要相信他。” 箭雨的射程范围极广,能躲开的地方并不多。 维希尔动用力量的射程非常巧妙,不过瞬息之间,审判长的后背就完全暴露在江梓衿的视野范围内。 “动手。” 江梓衿身后的影子微低下头,森冷的声音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响起的。 “杀了他。” 审判长勉力撑起一座防护罩,将他和江梓衿全部包裹在其中。 力量不断的透支让他眼前发黑。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撑开防护罩对他来说不怎么费力,但他身后还有江梓衿。 他不能不管江梓衿的安全。 箭雨将奥斯汀几乎扎成了刺猬。 一个连自己同伴都能狠下杀手的人,他不敢赌维希尔会不会伤害到她。 维希尔冷着脸看江梓衿并未动作,眼底更加阴沉。 他完全的贴近了江梓衿,操控着她的手,举起了那把暗红色的匕首。 “耀。” 审判长回过头,只见维希尔抓着江梓衿的手,周围都是成群的冰刃齐刷刷的对准了她。 耀瞳孔猛缩,“衿——” 维希尔张了张口。 【不许躲。】 江梓衿惨白着脸,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发抖,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着向前跨了一大步! 审判长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的脸色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身上的血液几乎都要流干了。 ——他并没有躲。 在江梓衿身后,是成千上万的冰刃,在半空中,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噗呲’ 幻境轰然倒塌。 审判长全身都是血,心脏上插着一把半长的匕首,刀柄上的红色宝石微微亮起,转瞬间将他的精血吸收了干净。 “不” 江梓衿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鸣阵阵。 身后的影子如烟雾般散去。 审判长用自己最后的精血化为长刃,将剑尖穿透了维希尔的胸膛—— 维希尔惊愣的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缓慢的跪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 审判长垂着头,一动不动任由鲜血从伤口涌出,脸色惨白的宛如一张薄纸。 江梓衿近乎踉跄着跑了过去,“你、你” 她恐惧到说不出话来,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固。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审判长看到江梓衿微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唇畔,比后背上插着的那把匕首更让他感觉到疼痛。 “衿衿。” 鲜血越来越多,顺着胸口的缝隙滚落而出。 耀说。 “别哭。” 【恭喜完成主线任务,支线任务。】 【世界难度:sssss】 【个人评分:sssss】 【积分奖励:600000】 一连串的奖励播报江梓衿什么都听不清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传递到了四肢百骸,她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到处都是血。 从审判长胸口流出的鲜血刺痛了她的双眼。 审判长轻轻触碰在她眼睫上,比平时任何一次都要轻,他对她说。 “你自由了。” 【晚安,我的血仆小姐。】 () 第147章 谢烬 江梓衿能感觉到触碰在脸上的手有多冰冷,纤长卷翘的睫毛下耷。 “耀。” 审判长的手从她眼尾划过,无力的向下垂落。 他身上因为失血过多而透着惨白。 在意识脱离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江梓衿额头贴住了他,细软的手触碰在他的额头上,指尖发颤。 耳鸣声震耳欲聋,他看见少女嘴唇动了动,对他说了什么。 耀视线模糊。 他连江梓衿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没听清。 “” 【世界传送中——】 【恭喜宿主积分余额800000,距离成功实现愿望仅剩200000,快穿局传送中。】 【该世界中,主角皆死亡,恭喜宿主获得称号‘npc的噩梦’。】 【获得特殊道具‘翡翠玉戒指’】 江梓衿重新回到了人来人往的快穿局,她眼神还有些恍惚,手腕上的黑环照出一大块显示屏。 【您的身体状况需要及时休息,已为您租用一套小公寓。】 系统:“衿衿,你现在还好吗?” 江梓衿扶着快穿局内部的传送门,双腿还残存着一些虚软无力。 “我没事。” 鼻息间血腥味仍然萦绕不去,她太阳穴上突突的跳动。 系统说:“回公寓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经过了这次任务,江梓衿的积分排名直接上升到了前一千名。 稳定在积分榜一的人任然没有变动,前十的人却已经换下了一大批。 江梓衿坐在系统给她准备的房间里,扫了一眼手上的圈环,问:“榜单怎么变了?” 系统说:“有些人是积分掉出了前十,有些人是已经死了。” 江梓衿:“死了?” 系统说:“我之前和你说过,快穿世界中,无限流的恐怖世界是高风险高回报的地方,排行榜上的人很多都不愿意过普通世界,觉得太浪费时间。” 系统:“无限世界是有一定的死亡率的。” 江梓衿看着换了一大批人的名单,心里有些讪讪的。 看起来死亡率还不低。 每个世界只会越来越难,经过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江梓衿深有体会。 她躺在沙发上,将手上的圈环捣鼓来捣鼓去。 积分榜一:‘谢烬’九千八百万。 榜二仅有三千万积分,两者相差了整整六千万。 前十的人,只有第一名没有动过,其他人的数据都有变动。 系统:“累了你就休息一会儿,先别看这些了。” 江梓衿关了显示屏,长长的舒了口气才有一种自己终于脱离出来的感觉。 只是心脏还在突突直跳,心慌迟迟消散不去,血腥瑰丽的画面还印在自己的脑海。 正当她想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系统突兀的开了口。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 系统:“我最近有点特殊原因要请假。” 江梓衿一愣,艰难道:“你们系统之间还能请假?” 系统:“” 它含糊道:“总之,下一个世界不是我来带你。” 江梓衿:“你要去做什么啊?” 系统说:“涉嫌保密问题,我不能跟您说。” 江梓衿‘哦’了声。 系统忍不住补充道:“新系统性子有点古怪” “你能忍忍就忍忍。” 江梓衿一头雾水:“?” 她小声嘀咕,“什么性子啊” 傍晚,快穿局中央铁塔,最顶层。 灯光照亮了城市的街道,夜色的灯火虚幻沉浮,斑离繁华, 顶层的高塔,这里充斥着跨现代的科幻风格,来来往往穿行的人都身穿着黑色的长袍,步履匆匆。 “老大呢,还没醒?” 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一把拉住守在门口的守卫。 守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然后说:“醒是醒了,但” 男人问:“还是不愿意说话?” 守卫说:“进世界前还能跟他稍微说上几句话,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醒了,却不怎么搭理人。” “老大一直抱着摄像机不松手,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宝贝,让他一直抓着。” 男人说:“你们先撤下来,我进去跟他说说话。” “这”守卫继续道,“金博士,要是老大怪罪下来” 金文宇说:“不会算在你们头上。” 守卫们听到这话,面面相觑片刻,才放他进去。 “您请。” 金文宇推开门,房间里面的东西极少,不像是人住的,反而像是刚搬完家,连家具都没有几件。 “谢烬。” 谢烬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头银色的长发垂在肩头,眉目冷隽的不沾一丝烟火气。 在他手边,还摆放着一个摄像机,摄像机的带子被他缠绕在手指上。 还真像刚刚那些守卫们说的一样,摄像机不离身。 金文宇走了过去,又喊了一遍,“谢烬。” 谢烬这才肯施舍一般的抬眼看向他,他嘴唇殷红,鼻尖那颗小痣衬得他矜贵冷冽,“有事?” 金文宇看清他正在滴血的手腕,脸色一变。 “你怎么受伤了?”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着谢烬的伤势,“谁干的?” 谢烬白皙的腕骨上被咬开了一层皮,鲜血顺着手腕的血管直往下流,将沙发的另一边都浸透了。 他冷漠的移开视线,将手从对方手中抽出来。 “自己咬的。” 金文宇:“你” 他拿谢烬没办法,脸色也跟着冷下来,“你这是想干嘛?” 谢烬偏头看向窗外,薄冷的唇畔轻启。 “只是想尝尝鲜血的味道。” 金文宇:“不就是血味儿,有什么好尝的。” 谢烬没搭理他,眼睛看向窗外。 金文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处圆球似的建筑。 那是快穿局建立的临时公寓,专门提供给那些刚结束世界任务,急需休息的宿主。 “你上一个世界是什么类型的世界?” 谢烬扫了他一眼,亮银色的中长发像是渡了一层淡淡的华彩。 “血族。” 金文宇一拍额头,“难怪” “喝了不少血吧?” 他笑嘻嘻的打趣道:“想吐吗?” 谢烬拿起沙发边上的摄像机,苍白的指尖摩挲着黑黢黢的镜面。 “不想。” 他冷淡的眸子看向金文宇,黑眸幽冷,眸底覆着一层骇人的阴鸷,让人头皮发麻。 “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我是笨比写不来番外qwq,感觉那个结局就是他们最好的结果和归宿,会补上car安慰大家的。 () 第148章 世界规则 金文宇只觉一股寒意涌上了他的脊背,谢烬的眼神冷的可怕,带着警告的意味,顷刻间让他浑身僵硬住。 “谢” 谢烬移开了目光,他抱着相机站起了身,细长银白头发铺满了肩,如璀璨的流华一般。 他没有理会在一边呆傻了的金文宇,嗓音冷淡。 “下一个世界我要带个人。” 金文宇晃了晃脑袋,忽略掉心里的不适,跟着站起了身。 “什么人?” 他咽了咽口水,注视着面前的人,“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跟我下无限流副本吗,也没见你认识什么人啊?” 房间炽冷的光打在谢烬的脸上,他微抿的唇畔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亦如金文轩第一次在快穿局见到他时一样。 他身上都是伤,坐在传送门的地上,披着皑皑白雪,冷漠又孤傲的如同一尊黑白分明的希腊雕像。 周身气质阴郁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几十米外都没人敢靠近。 谢烬:“有机会再和你下本。” 金文轩没忍住:“谢烬,就你这身体状况你还下副本啊,还有上个副本已经让你的精神力损耗了许多,你现在除了下本就是当npc,能不能有点生活情调?” “你也稍微给自己放松放松吧。” 谢烬看着冒血的手腕,那里滚动着一条红色的细线,像是有生命一般,在不停的跳动。 “我已经将灵魂投放到下一个世界了。” 【衿衿。】 江梓衿站在传送门前。 她没有休息很久,简单调整了一下状态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 系统说:【我得离开了。】 江梓衿说:“你会回来的吧?” 系统说:“会。” 江梓衿说:“是我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你就回来吗?” 系统犹豫道:“不确定。” “还得看上面的安排。” 江梓衿往后站了站,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位于快穿局最中心、也最高的建筑。 那是一座巨型的高塔,和她所居住的‘小圆球’完全不一样,处处透露着繁华和奢靡。 系统含糊着开口:“下一个世界你别害怕。” “和你之前过的世界有点不太一样。” 江梓衿:“?” 宿主在传送到下一个世界前,都是没有权限知道世界背景的。 江梓衿有些紧张了,“什么世界啊?” 系统因为规则限制,无法和她透露太多信息。 “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切记。” 系统的话有些严肃。 “对神明一定要恭敬。”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新郎官穿上了艳红的婚服,躺在冰冷的木板上。他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将满堂彼岸都压了下去。】 【村民忌惮他俊美的容颜,恐惧他让人不寒而栗的邪法。】 【于是,他们便为邪神筹备了一场盛大的、悚人的——】 【冥婚。】 “新世界载入中——” “欢迎宿主来到新世界,邪神村。” () 第149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 “新世界载入中——” “欢迎宿主来到新世界,邪神村。” 【主线任务:活下去,并举行完婚礼。】 世界提示: 【新娘子,红盖头~上花轿,合卺酒。】 【新郎官儿,挑盖头,瞧见娇娘入冥府。】 ‘吱呀——’ “快把棺材打开!”男人指挥着旁边的人,“小心着点,这可是邪神的‘新娘’,别让她直接死在这边。” 江梓衿迷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抬着她的人很小心,没让她多难受,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到了木板上。 王二狗将人放好,挠了挠头发,笑容憨厚,“俺、俺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呢。” “跟天上的仙女儿一个样!” 男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你见过仙女儿啊!” 王二狗委屈的摸着脑袋,“李哥,俺就是觉得,她长得太漂亮了,送给一个死人当新、新娘子,多可惜啊!” 他说话有点结巴,转过头看着安静睡在木板上的江梓衿,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真、真好看。” “外乡人都长得这么漂亮吗?” 李大壮绿豆大的小眼也扫向躺在木板上的江梓衿,也忍不住看直了眼。 他是他们村里唯一一个念过初中的,自认为算是最有文化的那个,说话也带着点趾高气昂的劲儿。 “没见识!” “外乡人长得都漂亮,但这人” 李大壮绿豆大的小眼滴溜溜的转,‘嘿嘿’笑了两声。 “是我见到过的最得劲儿的。” 他没怎么出村见过世面,床板上的江梓衿就是他这三十年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外乡人。 要不是族长的命令,他还不舍得把这么漂亮的人送给死人当新娘。 王二狗屏住呼吸,喃喃道:“难怪” 李大壮扬了扬下巴,“等会儿她醒来闹腾,你晚点再放她出来。阿爹说了,要在屋子里待上三个小时才算是初礼成。” 王二狗呆呆的嗯了声,那双眼儿就没从江梓衿身上挪开过。 床板上还躺着另外一个男人。 他眼窝深邃,薄唇艳丽得像刚刚吸过鲜血,诡谲又怪异的殷红,就连眉眼间也透着邪佞,让人不敢多看。 王二狗搓了搓胳膊,“李哥,每次我进这屋都感觉邪得慌,总感觉有啥脏东西搁我后脖子吹冷气儿。” 李大壮白了他一眼,“净搁那儿瞎想,行了,我们得快点走,别让这个外乡人看清我们的脸。” 王二狗:“哎哎,是是是” 几人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大门‘吱呀’一声,又重新关上了。 “” 江梓衿能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就是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动弹,仿佛被鬼压床了,身体僵硬成石头,眼皮重得足有千斤。 她垂在身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碰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 联想到刚刚那两个npc的对话,她瞬间反应过来躺在她身边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 江梓衿感觉到有什么极重的东西压了上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被她吸入肺部的呼吸也就越来越少。 冷汗从她秾丽的眉眼滑落,雪腮潋滟,肌肤如羊脂玉般光滑细腻,在昏暗的房间内鲜明亮眼。 下一瞬,一双修长冰冷的手强硬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手指狎昵的挑开紧闭的唇肉,撬开牙齿,冷气从口腔里直接灌了进来。 像是有人在贴着她吹气。 “该喝合卺酒了。” () 第150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 江梓衿感觉唇边抵着一个冷冰冰的器皿,度数极高的酒液从被撬开的唇舌中灌了进来。 “呜” 她的口腔,连同吞咽的喉咙一阵收缩。 烈酒入喉,一阵火辣辣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压不下生理反应,胃里阵阵翻涌。 男人半长的头发垂下,软软的扫过江梓衿白皙的脖颈,身上冰冷僵硬。 他咬着她的唇,强迫她将酒液咽下,尖利的牙齿将那殷红的唇肉咬破流血。 男人半长的头发垂下,软软的扫过江梓衿白皙的脖颈,身上冰冷僵硬。 他吮吸舔弄柔软,将那殷红的唇肉咬破流血。 白皙冰冷的手指抹在她出血的唇上,胸腔里漫出怠懒的笑意,音色沉沉,似厉鬼森森。 “初礼既成。” 缥缈的鬼气从屋内漾出,应和着古老的音律,显得有些诡谲。 “媒妁既定。” 音调古怪的童声骤然响起,它们捏着嗓子唱起了歌: 【新娘子~红嫁衣~喜丧事~恭喜连理地久天长~】 江梓衿脑海中猛地浮现了一处乡景。 薄雾弥漫的树林间,数十个纸人脸上涂了厚厚的油彩,穿着红色棉絮小袄,蹦蹦跳跳的抬着一顶巨大的轿子。 纸人鲜红的丹唇开开合合,反复吟唱着那一句话。 【新娘子~红嫁衣~喜丧事~恭喜连理地久天长~】 夜色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水,艳红的花轿被纸人抬起,在那条小道的尽头,一个男人身穿中式喜服,青白的皮肤宛若从未见过阳光的惨白。 他的脸隐匿在夜色中,唯独唇畔似是舔舐过鲜血般昳红。 风声‘呜呜’的刮在脸上,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雾时隐时现。 江梓衿浑身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从脊背骨髓中透出刺骨的寒凉。 纸人童子用朱砂点就的诡异眼珠竟猛地开始转动,它们的歌声逐渐变得急促,抬着轿子的脚步加快,眨眼间距离江梓衿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 【恭喜连理~天长地久~】 鬼新郎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球花,朝着轿子一步步走去。 纸人童子的脚步齐刷刷的停住,大红色流苏挂链的轿子被放了下来,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响声。 鬼新郎背对着江梓衿站着,半长的头发垂在肩背,露出嶙峋的后颈,他从怀里掏出大把大把的冥币,抛向了半空中。 “桀桀桀” 纸人童子霎时嘴角向上扬起,阴森尖锐的笑声似是能穿透人的耳膜。 江梓衿双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怎么都挪动不了半步。 她就像是一个看客,被人强行压在这里,被迫围观一场荒诞可怖的‘接亲’仪式。 大把的冥币飘散在空中,有些甚至洋洋散散的落到她脚边。 江梓衿瞥见鬼新郎从宽敞的袖袍中伸出了一只手,瘦而长,指节微弯,指骨明晰,极具观赏性。 他挑开了花桥的帘子,轿头坠着的流苏轻轻晃动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江梓衿瞳孔骤缩。 里面穿着红嫁衣,头戴繁重凤冠的女子,脸居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她’闭着双眼,浓密的睫毛低垂,脸上略施粉黛,乌黑稠密的长发披散在腰际,如绸缎般顺滑。 “娇娘” 鬼新郎好似身后长了一双眼睛,猛地回过头,恰恰和江梓衿惊惶的杏眼对上! 夜风似是能穿透那层皮肤刻入骨髓,鬼新郎俊朗的容颜宛如水彩般绚烂,血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 画面昳丽得宛如一场凄美、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油画。 “找到你了。” “啊——” 江梓衿就跟脱了水的鱼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眼尾湿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心中还残留着被人紧盯着的悚然。 身上压着的‘东西’,因为她起身的动作又滚回了床板上。 男人紧闭着双眼,肤色是诡谲的青白,薄冷的唇抿成了一条冰线,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江梓衿头晕眼花,胸腔因为刚刚被压时喘不上气,到现在还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手忙脚乱的从木板上滚了下来。 “呜” 男人安静的在木板上躺着,胸膛没有一丝起伏,俊美的脸庞恍如摄人心魄的艳鬼。 如果不仔细观察,谁也想不到这个连造物主都偏爱的完美躯壳,居然是属于一个死人的。 江梓衿唇边溢出可怜的呜咽,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尽力平复着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 她心里清楚,如果一开始就慌了之后的任务只会越来越难过。 这个世界是她最害怕的一个世界。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次应该是投放到了‘无限流’组。 鬼新郎和奇怪的接亲就向她昭示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 江梓衿眼尾氤氲开艳色,她抬起手背抹了抹眼尾的泪水,眼睛向四周打量。 这个房子里空荡荡的,正中央只摆着一具男尸。 她鼓足勇气看了眼那个男人的脸,看到惨白的脸皮后,又惊恐的阖上了眼睛。 没忍住喉咙里的哭腔,小声的抽了口气。 木板上躺着的男人,和她刚刚在‘接亲’仪式上见到的鬼新郎长得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鼻尖有一个极细微的黑色小痣。 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人气。 大门正对着一个祭台,桌子上放着许多贡品糕点水果,两边摆着两盏红烛,正幽幽的燃着。 祭台最上方有一个相框,诡异的是,相框内并没有插入任何相片,一片空白的被钉在了祭台的顶上。 【别怕。】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冰冷机械音让江梓衿一愣。 【你回来了吗,系统?】 似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系统略显冷漠的声音缓慢的解释道。 【我是您的临时系统,您可以叫我01。】 () 第151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3) 江梓衿一怔,这才想到她现在的系统已经换了。 系统:“我的代号是01,有需要您都可以呼唤我。” 江梓衿小声问:“那我之前的系统呢?” 01沉默了半晌:“请假了。” 江梓衿轻声哦了一句。 “你很喜欢它?”01问道。 江梓衿觉得这句问话有些怪怪的。 她也不好在新系统面前想别的系统,这样多伤‘人’啊。 江梓衿补充道:“没有,也就一般般想。” 01:“……” 江梓衿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敢再看木板上的尸体,走到门口开始推门。 ‘砰砰’ 她推了推紧闭的房门,木板纹丝不动,果然被锁上了。 01:“现在出不去。” “离三个小时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到时间了村民才会把门打开。” 江梓衿想起昏迷时npc所说过的话,心里有些发憷。 “我待在这里满三个小时是为了什么?” 01:“冥婚。” “与新郎在同一个房间里待够三小时,也就是签订初礼契约。之后还有中礼和大礼。三项礼节完成之后,婚礼既成。” 江梓衿呆住了,“那我” 01:“你就是鬼新郎定下来的新娘。” “他已经给你喝下了合卺酒。” 01冷漠又机械的话语显得很有安全感,江梓衿心里开始对它产生信服,磕磕巴巴的说。 “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梦里、梦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新郎服的男人,他” 01:“那是幻境。” “你在梦中见过鬼新郎,说明他招你入梦,你喝了他的酒,就是答应做他的新娘,婚约就这么定下来了。” 江梓衿汗毛直竖,“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合卺酒,我当时没有意识。” 01说:“这是世界的设定,躲不开的。” “如果初礼未成,鬼新郎会在大礼结束后大开杀戒,届时整个村子都会被屠戮殆尽,包括传送进这个世界的所有宿主。” 江梓衿问:“还有其他人?” 01说:“有的。” “每个进入这个世界的宿主都有一层身份,他们会隐藏起来,不被其他人发现。” 江梓衿瞬间失望,“他们也是被强迫传送的吗?” 既然不能被人发现,那她也就没办法和别人合作。 在灵异世界里,队友有的时候可是能救命的。 01:“并不是。” “他们是主动选择灵异世界的排行榜高玩家。” 江梓衿杏眼睁圆,“那我为什么会传送到这个世界,我不是自愿的” 而且她的积分排名也不高,怎么会和一些高玩传送到一个世界。 01:“你的身份会比他们更容易通关。” 江梓衿小声说:“我的身份不是新娘吗,和这个世界的鬼接触最多,怎么更容易通关?” 系统没有再说话了。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衿!你在里面吗!” “小衿!” 江梓衿循声望去,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他的影子投在了窗户的油纸上,在夜色下,影子的边缘显出几分模糊的飘虚。 明明还没有满三个小时,门外怎么会来人? 江梓衿不敢贸然上前,她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从她苏醒,到系统告知她还有半小时就能出来的时间里。 他们顶多就聊了十来分钟,远远不够半小时。 “这门锁我打不开!”屋外的男人开始拍门,力道大得将整个屋子都敲得抖了三抖,“你到门口来拉一下门,这个村子有古怪!我们得赶紧逃出去!”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还没说话,就听门外的男人语音急切。 “我刚刚在村口听到了村长他们聊天。” “他们把你丢进去是为了举行冥婚,要你在这屋子里待够三小时,如果婚约定下了,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男人又拍了一下门,将门敲的砰砰响:“你现在怎么样,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 江梓衿心下一跳,条件反射的回复道:“没有。” 她脚向着门口挪动了一步,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祭台上的红烛开始摇晃,屋内明明没有流动的风,窗户也被封得死死的,火焰却开始向左偏移。 ——左边。 是那具男尸的位置。 烛火太小了,将男人青白的脸照得犹如厉鬼,丹唇翁合,昳丽之色,尤其是鼻尖的小痣,俊美得不似凡人。 江梓衿浑身紧绷,她太害怕了,怕得恨不得现在就从屋内跑出去。 让她和一具尸体待在一个房间这么久,而且明知对方就是‘鬼’的情况下,心理压力不言而喻。 门外的男人瞧她迟迟没有动作,加快了敲击的速度: “你快到门口来,别愣着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到了三个小时,婚约定下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男人跟疯了似的用力敲着门,木板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灰尘连同木屑都从门板上飘了下来,却始终没被破开。 “他们想在婚礼当天将你活埋!小衿!” ‘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急切,大有将门砸开的架势。 江梓衿脑袋逐渐开始混乱,三小时时间限制,这和系统告诉她的一模一样。 如果她提前从这个屋子里出来,那是不是就能取消婚约? 江梓衿缓慢的挪到了门边,她谨慎的没有碰门锁。 门外的人停止了敲门,他注意到了靠近门边的江梓衿,声音压低。 “小衿。” “你拉一下门锁。” “我马上就能救你出去了。” 透过薄薄的白纸糊,江梓衿依稀可以看见男人瘦削高挑的身影,还有那正在猛力敲门的细长胳膊。 从影子那边透过来的胳膊,细的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掰就能折断一样,看着让人觉得是营养不良。 江梓衿骤然清醒,寒意从脚底窜上了脊背。 现在是夜晚,这么大的敲门声难道周边的村民都没发现吗? 如果这个鬼新郎真的很重要,他们敬畏他,又害怕他,现在又是给他举办冥婚,说明鬼新郎在他们村子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按照故事背景,村子窄小又维持着封建的习俗礼仪,几户人家往往都是挨在一起的,作为‘邪神’的鬼新郎会成为他们建房的中心位置。 那门外的人敲门这么久还没吵醒其他村民就完全说不通了。 江梓衿头皮发麻,她迅速收回手,朝后退去了两步。 门外的男人沉默了两秒,影子逐渐贴在窗户油纸上,映出模模糊糊的五官。 “小衿。” “开门啊” () 第152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4)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梓衿隐隐闻到了一股阴冷腐朽的土腥味,透过一扇木门,从外面传了进来。 像是下雨之后,森林的湿土,又夹杂了一点诡异的腐肉味儿。 门外的男人将脸贴在窗纸上,似乎是想要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他的汗水将窗纸氤氲开一小片深渍。 男人在喊她的名字,话语中透着点点寒凉。 “小衿。” “你怎么不动了?” “你拉一下门锁,我就能从外面进来了。”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忍不住发抖,屋内的烛火摇摇晃晃,看起来很快就要熄灭。 如果唯一的光源都没了,她真的会忍受不住的陷入崩溃。 ‘啪嗒’ 身后传来了一点轻微的响动。 江梓衿神经紧绷的几乎立马就要绷断,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僵硬的扭过脖子回头一看—— 男尸双手交合叠在腹部,位于左侧的烛火却突兀的熄灭了。 房间内陷入了比刚才还要昏暗的境地。 ‘滋滋滋’ 尖锐的指甲滑在窗纸上的声音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屋外的人用指甲抓挠着窗纸,他似是明白江梓衿不会给他开门了,声音也没了正常的伪装,尖锐刺耳。 “开门啊” “开门” 江梓衿吓傻了,她不住的往后退,直到膝窝撞在了木板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动。 后背冷飕飕的,屋内处于封闭的环境,她却总感觉身后在刮冷气。 ‘刺啦’ 窗纸被指甲捅破了一道口子,从外探进了一节细长的食指。 那指头异于常人的干煸青白,指甲足足有五厘米长,微微向下弯曲。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江梓衿大脑一片空白,她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僵硬在原地,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秾丽精致的眉眼向下垂着,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尾渗了出来,瞧着有些可怜的意味。 “小衿” “我是来救你的。” 手指慢慢往回抽,窗户上捅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圆洞。 一双丹红的朱砂眼猛地出现在圆洞中! 它脸上的人皮像是融化一般,逐渐往下掉,最后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江梓衿双腿一软,跌坐在了木板上。 她没有触碰到木板的坚硬,而是‘人’身的柔软韧性,又诡异的冰冷。 江梓衿吓得一个激灵,还没等她坐起来,一双冰冷的手就钳制住了她的腰身。 ‘呼’ 冰冷的风将她脸侧的碎发都吹了上去,带着让人震颤的压迫感。 ——身后的尸体 坐起来了? 这个认知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巨大的恐惧将她吞没,喉咙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团棉花,出不了任何声音,只能可怜的,从喉咙里溢出几声软绵的呜咽。 “还有三分钟。” 身后的声音吐字极为清晰,像是从冰箱里取出的一碗冰块,含在口腔内,吐出来的气息也是冷的。 江梓衿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三分钟? 她不知道这个三分钟是什么意思。 男人青白的手掌从腰际滑上了她的蝶骨,细细的摩挲着那两块漂亮又纤细的皮肉。 粘腻寒凉的气息犹如蛛网将她团团包裹,他困住了她的四肢、声音,限制了她的思维、动作。 只有唯一存在的触感才是真实的、明晰的。 江梓衿呼吸加快,殷红的唇肉微张,贝齿后隐约可以窥探那一小节艳红的舌尖,眼尾坠着的泪水将睫毛都打湿了。 精致易碎的仿佛展柜里精美的瓷器。 濡湿的舌尖衔住了她的耳垂,一寸寸的舔舐吸收着她身上的馥郁的香甜。 屋外的那双朱砂点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眼神弥漫着贪婪。 男人抬起一只手,青白如僵尸的手微微一捏。 轻微的爆响从屋外传了进来。 江梓衿瞳孔一缩,浓稠的鲜血溅在了窗纸上,纸人尖利的惨叫声让人耳膜都几近破裂! 整扇窗户都糊满了鲜血,流动的血水从最高点向下蜿蜒,甚至顺着不大不小的门缝延伸了进来。 江梓衿浑身都在发抖,男人叼着她耳垂的牙齿微微用力,尖锐的犬牙蹭着那如玉般的肌肤,慢条斯理的享用着他的猎物。 濡湿的舌尖舔过耳垂,落在细软的脖颈上。 江梓衿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整个人害怕的簌簌颤抖。 眼泪就像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被欺负得眼尾敛着胭脂红。 微咸的泪水被人一点点吮去,猩红的舌尖蹭在脸上,留下一小片润泽。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看看那具尸体的样子。 “咕咚” 喉结下压的吞咽声极为可怖。 江梓衿呼吸困难,几乎连木板都坐不住,整个人都顺着板子往下滑。 鬼新郎身上的嫁衣如燃烧的火焰般绚丽,青白宽大的手掌如同锁链般困住她的腰肢,让她只能被动的承受鬼怪所给予的一切。 “娇娘。” 低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欲念荡漾在她耳边。 “娇娘。” 江梓衿软倒在身后人的怀中,卷翘的羽睫如同两把精巧的小扇子,随着呼吸的频率颤栗不休。 狎昵的手指轻佻的摩挲在红色嫁衣上,红红白白,阴森糜艳。 “” 清晨的一缕日光穿透了黑暗的阴翳,渐渐露出一点半圆的红影,天空由沉黑转变为鱼肚白色,已然初晓。 ‘吱呀——’ 紧锁的大门被人一把拉开。 李大壮早就在屋外等候多时了,他心里痒痒的,就等着三个小时一到,把人从里面带出来。 免得真吓坏了。 李大壮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确保每一根儿发丝都待在他满意的弧度上,这才抬眼看去。 和原想的惊恐尖叫场景不同。 江梓衿昏睡在木板上,细雪般的肌肤如明珠般耀眼。 木板上躺着的位置没有一丝挪动过的痕迹。 仿佛一整晚她都没有醒来过。 () 第153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5) 李大壮心里纳闷,嘴里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久了都没醒来” 木板上的男尸在旁边冒着幽幽的冷气,李大壮心里发憷,只想着快点把人带出去,好离开这屋子。 王二狗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来,“李、李哥,她、她咋还没醒呢?” 李大壮烦他口吃,也没了耐性,“人没醒是好事,到时候闹腾起来,你来哄?” 王二狗有些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寸头,“也、也不是不行” 李大壮狠狠踹了他一脚,“你瞎想什么呢?!这可是献祭给邪神的,是你能碰的?” 王二狗有些委屈的摸了摸踹疼的腿,“俺、俺知道,不是你问俺愿不愿意哄嘛” 李大壮:“别他妈废话,快点和我一起把人搬出去,趁现在时间还很早,别让其他外乡人看见了。” 王二狗‘哦’了一声,将人从木板上抱了起来,怀里的身躯柔软还带着点浅淡的香味,比他想象中手感还要好。 乡下的粗汉子哪见过这种类型的人儿,耳尖红的滴血,呼吸不由得加重,更加为她感到惋惜。 “要是俺以后的媳妇儿也长这样” 他正打算抱着人往屋外走,粗布衣衫下摆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王二狗低下头,定睛一看。 那具男尸的手不知何时垂在了木板之下,尖锐的指甲勾住了他脱线的衣服,青白的手背上泛着淡淡的青紫。 王二狗吓了一跳,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刚刚双手不是叠在小腹上的吗? “李、李哥” 李大壮在门边左右张望,不耐烦的回头呵斥,“别磨蹭了,快点把人带出来!” 王二狗咽了咽口水,将男尸的手拍开,冰冷的温度传递到了手掌,心里那股发毛的感觉仍然没有褪去。 “来、来了!” 两人将江梓衿小心的送回了给外乡人居住的旅馆。 村里也有起得早的老头老太太,瞥了一眼他们抱着的人,并没有多在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村子里延续了几百年的冥婚,已经成了祖训。 在他们看来,拐外乡人做新娘和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只要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他们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薄景琛睡眠很浅,长期以来的高强度训练让他即使处在深睡状态,也会因为一点不同寻常的响动而立刻清醒过来。 尤其是现在这个五s级的灵异世界。 “小声点,别把别人吵起来了。” 王二狗抱着人,从门外挤了进来,怀里的身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现在才、才四五点,不、不会有人的。” 门锁的响动非常细微,薄景琛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双眼是蓝色的,眉眼俊美,五官深邃,看起来更偏向于西方人的长相。 李大壮刻意压低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她之前的房间是多少号来着?” 王二狗说:“我、我也不太清楚” 李大壮气急败坏:“妈的,要你一点用都没有!” 薄景琛拿起床头的长剑,长睫微敛,冷白的手指缠绕在剑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他们讲话。 王二狗着急的脚步声时快时慢,“我、我想起来了!” “她住在另一个外乡人的对门。” 李大壮问:“哪个外乡人?” 王二狗说:“手、手里拿着剑的那个。” 一提到剑,李大壮立马想了起来。 那人的存在感很强,不仅是外貌穿着,更因为他随身携带的那把长剑,剑柄雕刻着古老华丽的刻纹,剑从未出鞘,却让人莫名有着危机感。 普通人谁身上还随时带着一把剑啊? 李大壮:“行了,我知道在哪了,快把人送回去。” 等两人打开门,又将门重新合上离开后,薄景琛才从屋里走出来。 他手腕上戴着一个亮银色的雕花护腕,耳朵上也戴着银饰,脖颈莹白、线条又充满成熟男人的性感,神情冷漠。 冷白的手掌按压在门上,没一会儿,锁就自然脱落。 薄景琛刚想走进去,自己房间传出了一声细微又尖锐的哭叫声,悲凄阴寒。 一个半人高的纸娃娃从房间里爬了出来,脸上滴着血泪,纸手拽住了男人的裤脚。 “新娘” 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将纸人从裤脚上踹开。 纸人童子没有点上朱砂眼,面上的五官只有鼻子和赤红的唇,它张开口,露出口腔里两排尖细骇人的尖牙,声音凄厉。 “新娘——” 薄景琛将手中的剑一把插进它的脑袋,用力旋转了一下。 ‘噗呲’ 纸张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微微抽搐,被捅开的额头流下了暗褐色的血水,赤红的点唇微张,声音嗡鸣。 “新娘” “” 江梓衿又做了一个梦。 披着朦胧的月色,她站在一处潺潺流淌的小溪边,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聘书。 一排排纸人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站在小溪的另一岸,夸张的油彩,艳红的小袄,再配上朱砂眼丹唇,怎么看怎么诡异。 男人慢慢走进了小溪中,溪水吞噬了他大半个胸膛。 【新娘子~红嫁衣~喜丧事~恭喜连理天长地久~】 纸人喜气洋洋的开口笑唱,为这份美好的姻缘由衷的感到高兴,丹红艳唇张开,露出两排尖锐如野兽的獠牙,冒着凛凛寒光。 鬼新郎转过了脸,月色下,男人的脸色青白,粼粼湖水将他的面容衬托得俊美迷人,不像是人类,倒像是精怪,微挑的眼睫勾魂夺魄。 “娇娘。”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漆黑的瞳眸照不进一丝光亮。 “与我结为连理,共赴黄泉。” 男人朝着她伸出了手,青白削瘦的手背上,血管的纹路几乎清晰可见,几乎是毫无血色、病态的苍白。 薄冷艳丽的唇畔微微张合,嗓音沉磁迷人,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死生契阔。” () 第154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6) 江梓衿从梦中惊醒,冷汗打湿了她的后背,湿漉漉的杏眼漂亮又勾人。 梦境中那张青白又泛着淡淡紫青色的俊美脸庞,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旅馆的窗户半开,窗外的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洋洋散散的落在床褥上。 她刚才不是在另外一处屋子里吗? 江梓衿抬眼打量起四周,没有祭台,没有木板,也没有那具昳丽俊美的男尸。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 “小妮啊。” 旅店的老板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早餐都在下面准备好了,你醒来要不要吃点什么?” 这里的村子小,说是旅馆,更像是稍微大点的农村自建房,里面空出来的几个房间用来给外来的游客居住。 “小妮?” 江梓衿抿了抿唇,之前发生的事让她不敢再相信随便一个敲门的人。 ‘咚咚咚’ 屋外的老板又敲了几下,见里面没人应,这才讪讪的离开了。 李大壮在堂屋吃面,瞧见老板出来,问:“人呢?” 老板说:“还在房间,没说话,估计还在睡呢。” 李大壮把嘴里的面吞了,“咋这么能睡,不会跑了吧?” 老板说:“不可能,我给她特意安排的上房,房子外边也都是咱们村里的人,都在盯着,跑不了。” 李大壮这才放下心,刚想说什么,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男人,面色冷漠,怀里还抱着一把长剑。 他立马将肚子里的话咽下,笑脸盈盈的说:“来吃饭啊?” 薄景琛理都没理,径直走出了房子。 等人彻底看不见了,李大壮踹了一脚旁边的凳子,“草,拽什么拽!” 江梓衿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旅店的人看见她下来,脸上的神色各异。 大门口是敞开着的,因为是白天,街上还算是比较热闹。 几个村民手里拿着红灯笼在准备挂在自己屋门前,四五岁大的孩子脸上化得红扑扑的,手上握着一沓‘囍’字。 “新娘下轿,吉祥福到;新娘进门,财源滚滚;新娘跨鞍,福禄平安~” 江梓衿心里发毛,没敢多停留,随便买了袋面包对付。 她刚走出去,一个小孩儿就撞到了她腿上。 江梓衿急忙去扶,那小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黑洞洞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你没事吧?” 小孩扬起唇角,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我没事的。” 江梓衿蹲下身来,让他的视线刚好可以和自己持平,她扫了一眼‘囍’纸,问他,“这是拿来做什么的?” 小孩立马将手里的‘囍’字贴到了她衣服上,“喜事!” 江梓衿一愣,“什么喜事?” 小孩摇头晃脑,没说话。 也许是因为现在是白天,江梓衿胆子也大了些,又问他:“为什么要挂红灯笼。” 小孩脸上的笑意消失,嘴角下耷。 江梓衿全身僵硬住,那种怪异感萦绕在心中,但她又说不上来。 面前的人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小孩说:“哥哥要结婚了。” 江梓衿问:“你哥哥是谁?” 小孩将手里的‘囍’纸攥得紧紧的,他指了指天空,“是天上的哥哥。” “很厉害的哥哥。” 他黑黝黝的瞳眸亮了一瞬,眼中充满了希冀,“能保佑全村的哥哥。” 江梓衿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孩就推开了她,蹦蹦跳跳的朝着远处跑去。 “新娘下轿,吉祥福到;新娘进门,财源滚滚;新娘跨鞍,福禄平安~” 儿童稚嫩的歌声重叠在一起,明明是很欢乐的场景,却让她毛骨悚然。 江梓衿撕下衣服上贴着的‘囍’字,就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将手中的纸团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现在是白天,找线索的最佳时间。到了晚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正当她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旁边传来一道男声,将她喊住。 “喂。” 江梓衿扭过头一看,一个男人靠在墙上正上下打量着她。 他身材高大,耳朵上戴着一副银色耳饰,手腕上别着亮银色护腕,像是少数民族,五官很英挺俊美。 ‘咻’ 他袖口中窜出了一条纯黑色的小蛇,蛇瞳阴寒,朝着她吐了吐猩红的蛇信,有些骇人。 薄景琛:“你要去哪儿?” 江梓衿怕他手上的蛇,朝后退了几步。 薄景琛说:“它不咬人。” 边说,男人边将手中的蛇往袖子里塞了塞。 小蛇被压着脑袋,被迫钻回了袖子里。 江梓衿这才抬眼看着他,小声说:“到处走走。” 薄景琛说:“和我一起逛逛?” 江梓衿警惕的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薄景琛朝着她笑了笑,“放心,我没想伤害你。” 他朝着江梓衿的方向走了两步,耳垂上的银饰在日光下折射出耀人的光线。 “我叫薄景琛。” 江梓衿犹豫不决的没开口,湿润的杏眼倒映出男人冷隽的五官。 他皮肤太白了,像是从来都没有晒过太阳,在日光下肌肤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润泽。 系统01突然在她脑海中出声,“为什么不回应他?” “嗯?” 江梓衿眨了眨眼。 系统01:“有了他,你去找线索的路上会安全很多。” 江梓衿小声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好人啊,要是他是村民” 从她穿进来的半天时间里,已经大致了解到,这些村民对外乡人并没有存多少善意。 他们默许‘冥婚’这种习俗,畏惧邪神,讨好邪神,就是为了获得村里的利益。 就算自己不出手,也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01沉默了片刻,“难得你这时候有防备心。” 江梓衿还以为它在故意挖苦她,辩驳道:“其实我以前也没有很笨的。” 回想起自己前几个世界的表现,又蔫儿巴的垂着脑袋。 “好吧,是有点笨……” 系统01:“……” 薄景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突兀的勾起唇笑了一下。 “你怕我?” 江梓衿乌泱泱的羽睫轻颤,这才想起面前的人还在等她回答。 她违心的摇了摇头。 “没有” 薄景琛说:“那走吧。” 江梓衿:“?” 男人毫不见外的握住了江梓衿纤细的手腕,冰凉的雕花护腕蹭到了她胳膊上,阴冷的像毒蛇粘腻的表皮。 “你不是在找鬼新郎的线索吗?” 他弯起眼睛,狭长漂亮的眼眸像带着两道钩子。 “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江梓衿刚想挣扎,闻言抬眼看他,声音又小又软,“什么线索?” 薄景琛指腹蹭了蹭她细白的腕,低声说: “我知道鬼新郎是在哪里死的。” () 第155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7) 信,还是不信? 江梓衿犹豫不决,手还被人捏在掌心。 面前的人穿着的这身衣服,以及打扮,就不像是邪神村的村民。 如果也是外乡人,为什么要帮她?又为什么要带她去找鬼新郎的线索? 江梓衿的迟疑都被他尽收眼底。 薄景琛说:“你真的不好奇吗?” 街上的人不时将视线投向他们,或明或暗的打量着江梓衿。 薄景琛扫了一眼村民,低垂的眉眼波澜不惊。 “我知道你就是邪神的新娘。” 江梓衿瞳孔微缩,“你怎么——” 薄景琛:“早上,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你送回来。” 江梓衿脸色微微发白。 薄景琛漆黑的眼眸似是缭绕着一层缥缈的云雾。 “难道你就不想摆脱掉鬼新郎?” 他笑了一下,漂亮的银色耳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个世界的邪神可是想拉着你一起下黄泉的啊。” 在两人走后不久。 位于街道最角落的垃圾箱旁,深褐色的土壤中蓦地钻出一只瘦小的胳膊,细瘦干煸,仅剩一层皱巴巴的皮包裹着脆弱的骨头。 胳膊伸进了垃圾桶内,将被捏成团的‘囍’字从里面勾了出来,又重新爬回了泥土里。 泥土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流动,里面层层叠叠堆积着数不清的惨白胳膊。 像蛆虫一般,紧密的蠕动着。 薄景琛:“村子小,能住的地方就这么大,祖坟一般都建在山上。” 江梓衿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快两个小时了,目的地还是没有到。 好在男人步伐并不是很快,她勉强还能追上。 薄景琛回头看了她一眼,“累了?” 汗水从她秾艳的眉眼滑落在下巴上,江梓衿抿了抿唇,抬起手背将汗水擦去。 “还行。” 薄景琛:“我可以背你。” 他在前面探路,一样走了快两个小时了,大气都没喘上一下,表情冷漠淡然。 江梓衿看着他身上繁重的银饰:“” 薄景琛淡淡道:“我背两个你都不成问题。” 江梓衿‘哦’了声,她是真的累坏了,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朝着男人张开了手臂。 薄景琛挑了下眉。 江梓衿:“你不是说能背的吗?” 她下巴微扬,出了汗之后,雪白漂亮的脸蛋红扑扑的,脖颈又细又长,身上冒着热气。 在累死和厚脸皮让人背的两种选择下,傻子才会选前者。 01:“” 薄景琛走到她面前,“之前不是挺警惕我么?” 江梓衿装傻:“没有啊。” 薄景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弯下腰,一手托着江梓衿的腰,一手抬着膝窝,将人打横抱起。 江梓衿抱着人的脖子,酸麻的双腿可算是能得到放松了。 她眨眨眼睛,“你能行吗?” 薄景琛低头看她,“你说呢?” 江梓衿一噎,“行。” 薄景琛身上的温度很低,从他将她抱起来的那一刻,江梓衿就感受到了。 他身上戴着的银饰也很多,随着走路的动作银器相敲击的声响不绝于耳,手臂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力,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也能完全感受到。 系统之前说过让她和薄景琛一起去,说明系统并不认为薄景琛会伤害到她。 有了它这句话,江梓衿才对他放下戒心。 山上的路非常陡峭,薄景琛抱着她的动作很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刮起了大风,风声吹在耳边‘呜呜’地响。 江梓衿心里觉得不安,“还没到吗?” 她感觉两人已经走了不止三个小时,眼看着太阳就快要开始往下落了,他们的目的地还没有到。 薄景琛:“快了。” 江梓衿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 眼前的路越来越陡,越往上走,山上的雾气也就越浓厚,到了此刻,江梓衿已经完全看不清三米外的任何东西了。 江梓衿:“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啊?” 抱着她的男人胸膛越来越冷,身体僵直,硬的像一块石头,让她浑身不舒服。 江梓衿:“你先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了。” 薄景琛少说抱着她走了一个多小时,她却感受不到他胸膛上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更别说喘口气了。 薄景琛:“没事,快到了。” 江梓衿:“你不累吗?” 薄景琛:“不累。” 江梓衿咬紧下唇,第六感在心底拉响了警铃。 她声音颤颤巍巍的,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薄景琛没有说话,继续抱着人往上走。 江梓衿手心里开始出汗,贴在薄景琛胸膛那侧的胳膊泛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么久了,就算薄景琛不觉得累,喘口气总需要吧? 她左胳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硬邦邦的,就连心跳声都没有。 薄景琛:“你在看什么?” 属于男性的声音被不断的拉长,在雾蒙蒙中显得格外阴森。 男人阴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昳丽的猩红,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处墓碑旁边。 江梓衿心脏就像是被人捏紧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至了心间。 “是在找我吗?” 这已经不是薄景琛的声音了! 江梓衿迅速从他怀里跳出来,朝着人相反的方向往山下跑,还没跑上几步,就被人拉着领子拽了回来—— ‘薄景琛’的脸逐渐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竟和她梦中所见的鬼新郎别无二致! 男人容貌诡谲艳丽,纤长的睫毛轻抬,露出那双漆黑的瞳眸,像是夜晚里缓缓流动的湖水。 “娇娘。”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木香花味,极为浓郁的纠缠而上,妖异的宛如精怪。 “现在你找到我了。” () 第156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8) ‘薄景琛’暗色的眸底泛着繁复的盈花,妖异又美丽得惊人。 猩红的土壤开始搅动翻涌,无数双惨白的手臂从土壤中冲了出来,怪异的向上弯折。 【新娘子~红嫁衣~喜丧事~恭喜连理~天长地久~】 白雾掩埋的远处,蹦蹦跳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梓衿看见了那顶熟悉的艳红色花轿,一摇一摆的在向着她靠近。 纸人童子捏着尖细的嗓子,脸上胭脂所化的两道腮红喜庆又滑稽,薄薄的身体撑起沉重的轿子,居然还没有被压垮。 ‘咚’ 脚步声浩浩荡荡,将翻涌的土壤重新压平。 惨白的胳膊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如同灼烧般,皮肤骤缩流脓,惨叫声似是能穿透耳膜。 它们蠕动着重新缩回了土壤中。 前排抬着轿子的纸人童子猛地停住脚步,朱砂眼的赤瞳迅速转了个圈,场面怪异又可怖。 轿子停在了离他们不到三米的距离。 江梓衿宛如被人施展了定身咒,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雾向四周扩散蔓延,将纸人的身影模糊成暗黑色的影子,放眼望过去,一排排居然全站满了纸人! 身后的纸人童子抬着一箱箱雕花沉木箱子,将盖子掀开,里面装了满满的金银财器!类似这样的箱子还有几十件! 珠宝的亮色即使在白雾间也极为耀眼夺目。 新郎嘴唇绮红,如同饮血的精鬼,神秘、漂亮的不像个人类。 “收下。” 江梓衿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些箱子的方向走去,她半弯下腰,细白的指尖触碰在华贵的珠宝上,负责抬箱子的纸人发出尖细的笑声。 【恭喜连理~天长地久~】 火红的花轿,大红彩绸的浮金喜字,四角各坠着一个大大的彩球,帘子上的流苏直直的垂到底部。 纸人们抬着一件云锦描金的蜀纱嫁衣,妖冶的裙摆翩跹,好似大片大片的曼殊沙华,美轮美奂。 鬼新郎站在她身后,青白的手指覆在江梓衿腰上,尖锐的指甲狎昵的捏着她腰间的软肉。 江梓衿眼尾覆上了一层潋滟的薄粉,他对她身上的敏感点非常熟悉,只轻轻一碰,就让她像秋日树上坠着的白花,簌簌的发着颤。 “我为你准备的嫁衣。” 鬼新郎直勾勾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又缱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木香花味勾勾缠缠的被吸入肺腑,让人浑身发烫。 “退下去。” 纸人们脸上显出谦卑又恐惧的神色,慢慢朝后退去。 火红的嫁衣落入了男人的手中,他手指白皙泛着青紫色,如同美丽有害的毒花。 江梓衿身上的衣服被他割断,如同碎片一般洋洋散散的被吹落到空中。 纸人背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形成一圈牢不可破的包围层,将二人遮盖的严严实实。 莹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比之玉石不遑多让。 江梓衿敏感极了,尖锐的长甲蹭在肩头时,细长的胳膊泛出了浅淡的粉色,宛若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他并不急着给她换上艳丽的嫁衣。 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薄冷的唇畔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濡湿的吻就像蜜糖一般刮过,留下莹润的水泽。 江梓衿眼尾含着生理性的水珠,细密的汗水顺着秾艳的眉眼滑落,荡着缭绕云雾,交叠的身影掩埋在朦胧景色中,暧昧又缱绻。 精美的嫁衣一层层披在了她身上。 江梓衿无意识的揪着男人的衣摆,粉白的指尖因为用力,如玉兰花般清纯,又夹杂着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绮丽。 两人身前的墓碑上,用篆刻刀刻下了逝者的姓名。 【康清】 江梓衿只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挣脱了躯壳的束缚飘到了半空中,她就像个精巧的提线娃娃任由男人摆布。 鬼新郎手指带着一层薄茧,刮过她皮肤时,激起令人颤栗的电流。 江梓衿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又堪堪止住尾音。 荒无人烟的山头,雾霭茫茫。 少女莹白的肌肤便是这旖旎的景中最美的亮色。 她微张着口,红软的舌尖若隐若现,杏眼泛着浓重的水汽。 “很漂亮。” 男人将她抱到财宝上,蜿蜒拖地的衣裙垂在她纤细的腕足上。 江梓衿的鞋子也被脱去了,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双绣着鸳鸯花式的红头绣花鞋。 她穿红色非常好看,比这身嫁衣还要艳丽。 匍匐在地的纸人童子缓慢的爬了起来,它们手中捏着‘囍’字,嘴角的弧度像是被人用墨水往上勾了一笔,诡异的向上扬起。 鬼新郎长发遮掩住昳丽的眉目,他半跪下来,正在给她穿着鞋子。 红色轿子的帘子被一个童子掀开,露出里面的大红精美坐垫。 “新娘子~” 纸人童子冲她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请上轿。” 鬼新郎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变成了一套和她相匹配的红色婚服,一匹通体漆黑的马儿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将江梓衿的身体面向花轿,冰冷的唇贴在了她柔软的耳垂上。 “娇娘。” 江梓衿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噤。 耳垂连着脖颈那一大片肌肤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鬼新郎:“上轿。” 猩红的舌尖舔舐在她耳廓,江梓衿杏眼含着泪水,睫毛都被水珠打湿,沾成一缕一缕的,她拼命的维持住呼吸,不让自己立马崩溃的吓晕过去。 新郎手里拿着艳色花布,翻身上了马。 黑洞洞的双眼看向了站在原地的江梓衿,轻声说: “上轿。” 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霎时响起。 阴风阵阵,喜庆的音乐显得格外诡谲。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幸福的微笑,纸人童子朝着江梓衿微弯下腰,似是在催促她快点上轿。 江梓衿一点都不想上这个看起来就‘不详’的花轿,身体的操控权却已经不在她手上。 她挪动着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上花轿。 “起轿——” 花轿被纸人童子抬起,唢呐、锣鼓的音乐声洋洋洒洒的响起,轿子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江梓衿坐上坐垫的下一秒,原本冻结的的血液迅速回暖,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她手中。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粉白的指尖揪紧身上的嫁衣,耳朵上还残留着男人舌尖舔舐后的濡湿触感。 像是毒蛇,一寸寸攀上她的脊背。 () 第157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9) 轿子的侧帘子被人一把掀开。 一张涂满了油彩的纸人脸猛地映入眼帘,江梓衿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了缩。 纸人童子伸出手臂,紧捏在手心里的,是一张沾满了泥土,皱皱巴巴的‘囍’字。 “拿好了。” 纸人童子声音是孩童的稚嫩音色,又因为故意掐着嗓子,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尖锐。 ‘囍’字被它从里面扔了进来,落在了她如火的嫁衣上。 帘子再一次被放下来。 江梓衿满脸恐惧,就像是被‘囍’字烫到了一般,碰都不敢碰,任由剪纸从身上掉落在了地上。 她擦了擦眼尾的泪水,身体蜷缩起来,让自己稍微有点安全感。 花轿的空间不算大,仅能三个人乘坐,她身上的嫁衣又重,铺开在床榻上,空间刚刚好。 可能因为抬花轿的都不是人,这轿子一点都不颠簸,平稳又诡异的往前进。 她想把嫁衣脱下来,又不敢,杏眼拢着一层水雾,漂亮又勾人。 现在该怎么跑出去? 江梓衿朝着四处张望,再叫她拉开帘子她是不敢的。 外面都是纸人,谁知道她拉开帘子的下一瞬,会不会触发什么规则。 就算是高等级世界,也不可能真的一点活路都没给人留下。 江梓衿尝试在花轿里面寻找线索。她翻了翻四周和角落,还真在坐垫下面找到了一个红色小册子。 小册子用的不知道是什么皮质,摸起来格外的光滑。 江梓衿掀开册子。 【七月十四日,吉】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仅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比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誓词人(新郎):康清。】 【新娘:江梓衿。】 “江梓衿”三个字用艳红的朱砂刻写,下笔又深又重,几乎要透过那层薄纸。 她浑身发冷,轿子里的温度比轿外还要冷,阴风似是能穿透花轿从外浸透进来。 康清 这应该就是那个鬼新郎的名字。 江梓衿仔细回想着上山前发生的一切。 本来她没想上山,只想着在村里到处走走看有没有线索的。 是薄景琛主动跟她搭话,让她上山。 这么一看的话,他的嫌疑非常大。 薄景琛就是鬼新郎吗? 江梓衿苍白着脸颊,思维开始发散。 如果薄景琛就是鬼新郎又有些说不通,他身上有着人气儿,衣着打扮也并不像是邪神村的村民。 如果鬼新郎真的想寄生,首选的应该是对他最忠诚、敬畏的村民才对。 而且她之前并不知道鬼新郎真实的姓名,就算鬼新郎说了真名她也不会怀疑,完全没有必要像现在这样多此一举。 放在这里的册子,又是在提醒她什么? 江梓衿想得头痛欲裂,手掌覆着额头,腰上轻微的异样感似是有人在那上面轻柔摩挲过。 根本逃不掉。 所有的生路都被堵死了,似乎乖乖和新郎成亲,是唯一的一条路。 轿子猛的一震,突然停了,江梓衿感觉到花轿被人放了下来。 花轿的轿帘被人从外掀开。 鬼新郎那张惨白妖异的脸映入了眼帘,他的嘴唇是不详的血红,长睫向蝶翼般翩跹,木香花味儿窜进了肺腑。 “下轿吧。” “娇娘。” 他声音轻柔,嘴角扯着一抹怪异的淡笑,朝着江梓衿伸出了手。 鬼新郎的手掌心有着不明显的茧子,掌心纹路上,属于‘生命线’的那条道子极短。 江梓衿瑟缩着不愿意牵他的手,可花轿内的空间就那么大,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娇娘。” 男人幽黑的眸子倏地向下沉了沉,如同晕染开来的浓墨。 “牵着我。” 江梓衿眼神恍惚了一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手搭在了他青白冰凉的手上。 男人握紧她的手,用力一拉,就将人从花轿里拉了出来。 江梓衿跌进男人的怀中,隐约听见周围的纸人童子在笑,笑声尖锐,就像指甲划在黑板上那样刺耳难听。 鬼新郎将红盖头盖在了她的头顶。 “走吧。” 江梓衿双腿发软,如果没有鬼新郎支撑着她的话,她肯定会软倒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力量。 鬼新郎半抱着她,森冷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 “是喜事。” “要笑。” 江梓衿哪里还笑得出来,鬼新郎也没有勉强她,拉着她往堂屋走。 “跨台阶。” 江梓衿机械的抬着腿,从高高的门槛上跨了过去。 堂屋里吵吵嚷嚷的,像是有很多人都挤在这里,氛围欢庆喜悦。 是人? 江梓衿眼前盖着红布,只能看清自己脚下的那点范围。 鬼新郎拉着她的手非常紧,像是害怕她跑了。 两人身穿着婚服,从外走了进来,和无数普通夫妻一样。 鬼新郎抓着她的那只手掌骨凸出,撑起了薄薄的皮肤,青紫的肤色白得渗人。 “一拜天地——” 江梓衿脊背一弯,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她弯下腰来。 鬼新郎拉着她,“转过去。” “二拜高堂——” 江梓衿笨拙的转过身,再一次弯下腰。 这次她动作的幅度有点大,头上坠着的红盖头向右侧移开了一大片。 江梓衿鼻尖微动。 ——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阴冷腐朽的土腥味,夹杂着尘封多年的腐肉。 她视线上抬,瞳孔骤缩。 一双红色布鞋之上,是一对森白的骨头! 上面粘稠的沾着点泥土和未分解完全的腐肉,恶心的向下滑动着。 江梓衿没忍住喉咙里发出的一声惊呼,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晕湿了柔软的地毯。 鬼 这里站着满满一屋子的鬼! ——作者的话—— 我感觉你们都不怎么喜欢这个世界啊,如果实在害怕的话,我会适当减少这个世界的篇幅(挠挠头)。 感谢小可爱们送的礼物啦,我看到了! () 第158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0) 大厅内的众人似是察觉出了江梓衿的异样,原本嘈杂的声响瞬间停歇,一双双黑洞洞的窟窿眼盯着她看。 即使隔着一层红布盖头,江梓衿也能感受到那极为强烈的视线。 “继续。” 鬼新郎青白的手指替她将头上的盖头盖好,掌背上泛起蓬勃力量感的青筋。 略显冷冽的声音将她已经濒临崩溃的意志又拉了回来。 江梓衿浑身都在发抖,眼角止不住的泪水让她发出细小的抽泣声。 鬼新郎动作一顿。 “夫妻对拜——” 尾音拉长的小调在寂静的大厅内阴森骇人。 江梓衿不想动,身体像是被人操控着扭转了方向,红盖头上的流苏晃啊晃,就连视线都一片雾蒙蒙的。 鬼新郎薄冷的唇畔轻启,命令道。 “弯腰。” 两人弯下腰,对着拜了一下。 江梓衿害怕的膝盖发软,勉强被旁边的男人搀扶着才没有当场滑跪在地上。 “” 鬼新郎侧过头去看她。 江梓衿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冰冷僵硬的手臂,又被他冰凉的体温冷的一哆嗦。 如果刚下花轿那会儿,她可能很想把盖在头上、遮挡视线的红盖头掀开。 在得知这里的人都是一副副骷髅架子时,她却无比庆幸自己的视线被遮挡住了,看不到这类诡谲可怖的场景。 “礼成。” “送入洞房——” 原本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大厅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似的炸开了锅。 “恭喜恭喜啊。” “是啊,大人能娶这么美的娇娘。” “来来来,都干一杯!” 江梓衿感觉到有人在推搡她,腥臭的腐肉味儿不加掩饰的窜了进来。 她很想吐,红盖头下的小脸越发惨白,眼尾弥漫着胭脂般的艳色,瞧着孱弱漂亮。 鬼新郎扶住她,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连手都这么白,其他地方也很白吧” “就是啊,咱们多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新娘了,也是亏得大人的福气——” 她听到那些‘鬼’在笑,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恶意。 “掀开盖头看看吧” 周围不知道是谁低声嘟囔了一句,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康清搂着怀里人的细腰,语气平静。 “掀开盖头?” 那人话语一噎,急忙辩解道:“不、不是,我刚刚说错话了,我” “大人别跟他计较,他生前就不会说话,死了还这么不顾及。” “就是就是,到时候我们肯定好好教训他” 话音未落,江梓衿听到‘噗呲’一声爆裂声。 有什么东西爆开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腥味。 康清妖异的脸上都是鲜血,顺着俊逸的眉眼向下滑落,青白泛着淡紫的手掌捏着碎裂的头骨,声音极冷。 “我不喜欢口无遮拦的人。” 碎裂的骨头渣子夹杂着猩红的脏器,染脏了男人白皙的手指。 江梓衿呼吸一滞,后背贴在他冰冷的胸膛上,竟也传递出那股冷然的温度。 那人倒在了地上,无头的躯体散发着恶臭,地面开始滚动翻涌,就像沼泽一般,将他的躯体吞噬殆尽。 鬼新郎拿起一旁的桌布,举止贵气优雅,他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脏污,然后拿起一盏酒杯,声音不疾不徐。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这杯,算是我给大家敬的第一杯酒。” 他仰着头,突出的喉结微动,将酒液一饮而尽。 “好、好” 其他人壮着胆子应下,也跟着喝了一杯,有了这个开头,气氛又重新活跃起来。 谁也没有多关注刚刚被地层吞噬的‘骷髅’。 或者说,他们不敢‘关注’。 鬼新郎喝完酒,将酒杯搁置在了花桌上,带着人往内屋走。 “娇娘。” 江梓衿紧张的几乎同手同脚,她咬紧了下唇,没有说话。 鬼新郎没有在意她的沉默,说话间声音似乎带着冷气:“要不要我抱着你走?”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人扯了一下,尖锐的长甲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小腹,带着靡靡的暗示。 “要不要?” 他把话重新说了一遍,这次的语气有点低。 江梓衿:“不、不用” 男人火红的嫁衣衬得他脸色青白,幽暗的黑瞳吸去了周围红灯笼的亮光,有些渗人。 “那走吧。” 他翘起唇角朝她笑了笑,清丽魅惑的眉眼含着令人惊艳的美。 “我的新娘。” 江梓衿被人往前推了一把,差点栽倒在地上。 男人扯着她的腰带将人拉回了怀里,声音似是叹息。 “你看你。” “走路都走不稳了。” 江梓衿殷红的唇畔发颤。 这哪是站不稳啊,刚刚分明是有人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鬼新郎阴涔涔的笑声在耳侧响起,“我来抱你。” 不给人拒绝的机会,江梓衿视线一转,身体腾空被人打横抱起。 “你!” 江梓衿怕掉下去,反射性的抬起手臂圈住人的脖颈。 “大人——” 身后的声音有些暧昧,“玩得高兴啊大人。” “红烛映喜,好兆头,早生贵子啊大人!” “” 江梓衿哭丧着脸,在脑海中询问她新分配来的‘高冷’系统01。 “我现在该怎么办啊?难道真要我跟他成亲?” 鬼新郎跨越台阶的步伐一停,系统的声音才姗姗来迟的响起。 “你想怎么办?” 男人重新开始往里走,动作中透着一丝愉悦。 江梓衿:“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来问你。” 她有些委屈,“为什么我会分配到这个世界,其他人都是自愿的,只有我一直被吓,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系统反应慢了一点才回复她,“你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江梓衿:“?” “重点是这个吗?” 她抽抽搭搭的说:“好多东西,进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被吓,你能让我转移出这个世界吗?” 系统01拒绝的非常干脆:“不能。” 江梓衿闻言更加难过了,“那我怎么办,你说到时候鬼新郎会不会直接杀了我灭口啊,或者” 她想起大厅内那些能说能动的‘骷髅架子’,乌泱泱的睫毛向下耷拉,眼尾的水珠凝在上面欲落不落的坠着。 “把我做成外面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 系统01:“” “不会的。” 江梓衿:“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系统01冷冰冰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永谐鱼水之欢,共盟鸳鸯之誓。” () 第159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1) 江梓衿眼睛睁大,还没等她继续问下去,身体就被人放在了软床上。 上面不知道洒了什么东西,硌得她浑身不舒服。 “是红枣和桂圆。” 鬼新郎青白的指尖探入她红盖头下的红软的唇畔,粗粝的指腹在上面蹭了蹭。 靡软的唇瓣娇柔细腻,轻轻的刮蹭都能染上一抹艳色。 “祝佑我们早生贵子。” 江梓衿瞳孔一缩,手心下的触感圆滚滚的,铺了满满一床。 男人细长的指尖轻巧的挑开她紧闭的牙关,将手中的药丸渡了过去。 草药香气夹杂着一点血腥味在触碰到唾液的下一瞬就化开了,让她连吐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你喂了什么?” 江梓衿难受的蹙着细长的眉,药已经彻底融在了她口腔里。 鬼新郎:“没什么。” 他碾了碾她艳红的唇珠。 “只是一点对你身体有益的东西。” 江梓衿感觉浑身开始发热,原先留存在身体中僵硬冰冷的寒气被驱散,喉咙里像是火烧一样。 “什么东西” 男人青白冰冷的手拂过她的唇肉,挺翘的唇珠宛如捣烂的甜蜜樱桃肉,在空气中散发着诱人采撷的香甜气息。 “你会喜欢的。” 惨白泛着青紫的细长手指上,顶端指腹还覆着一层晶莹的水泽,他顺着唇畔向下滑落至脆弱的脖颈。 “还冷不冷了?” 尖锐的指甲堪堪停在了嫁衣的领口。 “是不是很热。” 男人嗓音潺潺动听。 江梓衿原本白皙柔软的皮肉被灼热的温度炙烤成了粉白色,随着男人的动作发着轻颤。 “热……” 身体内部的热和鬼新郎皮肤相触之间的冷形成了剧烈的刺激,将江梓衿眼尾都染上湿红。 “你现在还是人类。” “自然承受不住我。” 江梓衿眼前一片雾气弥漫,头上的盖头被人用一杆秤杆挑开。 “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外力。” 鬼新郎那张青白惊艳的脸贴近了她,薄冷的唇畔微张,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我忍不住。” “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你、感受你的气息。” “对你做世间上任何一对夫妻应做的事。” 江梓衿眼底水汽晃荡,鼻尖微红,“不行” 她缩着身体往床榻内躲,明知这一切不过是徒劳,还是如同脆弱的幼兽,登着脚上的红头绣花鞋,蜷缩起身子,和男人拉开距离。 “你别过来……” 他是鬼。 人鬼殊途,本就是不符合常规的事。 鬼新郎抓住了她的脚踝,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啊——” 红枣和桂圆从床上滚落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响。 男人单手扶住她的后脑,青白的指节插进了她乌黑稠密的发丝将,微垂下眼眸,凑近了她,偏头吻了上去。 江梓衿睫毛轻颤,上面坠着的泪水滚落到两人相贴合的唇畔,味道微咸。 她的挣扎如同蜉蝣撼树,被压制的死死的。 “唔” 鬼新郎撬开了她的牙关,猩红的舌尖灵活的进入。 口中药丸的草药香,混杂着男人身上冰冷的木香花味儿一股脑的冲了进来。 “……” 床边的烛焰火轻轻晃动。 鬼新郎微阖的黑眸氤氲着汹涌的黑潮,他呼吸粗重,将人吻得浑身发软,手心都是濡湿的细汗。 “伸舌头。” 湿闷的吻让人喘不上气,江梓衿脑袋发懵,一时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听不清面前的人在说些什么,耳鸣阵阵。 华丽精美的嫁衣被人层层剥去。 江梓衿仰面躺倒在床上,身上的人重量全部压在她身上,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难以吸入。 她粉白的指尖禁不住发颤,软软的垂在男人宽阔冰冷的脊背上。 “康、康清” 鬼新郎微阖的黑眸猛地睁开。 “你说什么?” 江梓衿声音颤颤巍巍的,带着哭腔,“康清”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 这个世界不可能完全就是死路,既然提供了那纸婚书,就不可能全然无用。 江梓衿完全是凭借着试一试的心态喊他的名字,却没想到,还真的有点用。 男人脸上毫无表情,深邃的眼瞳宛如抹不开的墨水。 “再喊喊我。” 江梓衿稠发在床榻之上扑散开来,唇红齿白,美得惊心动魄。 “你先起来” 她快被压断了气,身上泛起绵软的酸涩,垂在床沿下的裙摆坠着,露出她雪白纤细的小腿。 康清说:“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他捞起江梓衿散落在床上的碎发,将其缠绕在手指上,黑黑白白,色差感的冲击强烈。 江梓衿蹙着眉头,瞧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哭出声来,粉白的脸上还挂着之前哭过的泪痕,眼尾也红通通的。 康清喉结向下压了压,声音低哑,眉眼隐匿在昏黄的烛灯下,犹如恶鬼森森。 “快点。” 江梓衿死死的压着自己最后一层衣服,遮盖住最后一片风光,在男人半是诱哄半是强迫的语气下张了张口。 “康、康清”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在发什么疯,一个劲儿的要她喊他的名字。 男人胸腔震颤,低沉的笑声让他多了几分人气。 “很乖。” 他的脸开始扭曲,单手钳制住江梓衿的手腕,高举过头顶,压在喜庆的红塌之上。 “娇娘。” 江梓衿泪眼朦胧,双手张开又缩紧成拳。 “别、别” 恶鬼漆黑的瞳眸稍稍上扬,绝艳而邪佞。 他满意的感受新娘颤栗,血红的薄唇微张,胸腔蔓出怠懒的笑意。 ——“我要开始享用了。” () 第160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2) 男人肤色青白似鬼,掩在宽大袖袍中的手臂,肌肉虬结,十分有力量。 太阳穴上的青筋正在突突的跳动,神经都在叫嚣着无与伦比的兴奋与悸动。 江梓衿眼尾挂着泪水,鼻尖微红,她强忍住呼吸,膝盖微弯,抵住男人向前靠近的胸膛。 “不行” 她害怕得咬紧下唇,粉白的手指发着抖,看起来真的要哭出来了。 鬼新郎冰冷的吻落在她的手指上,如同毒蛇般,透着危险的气息。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江梓衿手指随着濡湿的吻落下激起层层电流似的麻涨,眼尾的泪水顺着滑落进了乌黑的稠发中。 “你会喜欢的。” 被强行占有的滋味并不是好受的。 “……” 江梓衿瞳孔一缩,还没等她惊呼出声,窗户发出‘砰’地一声,一个重物狠狠的砸了上来! 康清咬着人的衣服带子,青白的脸上泛着沉溺欲望的醉红,血红的唇畔轻抿。 “烦人的老鼠。” 口中的红色系带又落回了江梓衿的圆润的肩膀上,如同冬日的红梅,处处红白昳丽。 江梓衿听到了银饰相碰撞时发出的‘叮叮当当’声响。 房门口挂着的红灯笼被人用剑斩断,坠落在地面上滚了好几个圈。 “什么人?!” “是人类!人类闯进来了!” “保护大人!” 外面的动静闹得很大,桌椅板凳被掀翻,夹杂着小鬼的痛苦哀嚎声。 江梓衿秾丽的眉眼上泛着汗水,胃里像是火烧一样,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难受得直喘气。 “好热” 康清惨白的手指拂去她眼尾的泪水,“是你的朋友?” 他漆黑如黑洞的眼眸照不进一丝光亮,在烛火的映衬下骇人可怖。 江梓衿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主动往人手心上贴。 康清身上的温度很低,冷得像一块冰。 江梓衿蹭在他的手心上,难得显出几分温顺。 “康、康清” 这个举止无疑将身上的男人取悦到了。 康清尖锐的长甲剐蹭在江梓衿的脖颈上,姿态狎昵。 “外面那个男人” “不会是你的姘头吧。” 江梓衿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秾艳的唇畔开合,只知道迷迷糊糊的喊人的名字。 “康清” 指望江梓衿回答是肯定回答不上来,男人长叹一口气,冷隽眉眼上沾染的情与欲并未褪去,他垂着浓长的睫毛盯着她看。 “真可惜。” 江梓衿主动贴着他,热得难受了,小声哭,连泪水都是滚烫的。 康清怜爱的抚弄她额角汗湿的碎发。 “总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断我们。” 江梓衿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身上湿漉漉的,呼吸声急促。 “难受” 康清俊美的容颜妖异森冷,殷红的唇畔如同荼血。 “你已经喝了我的合卺酒。” 他与她十指交缠。 “便是生生世世,与我共渡。” “无论你逃到哪里,身上永远都会有我的印记。” “如若弃我,我便化为厉鬼纠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砰——’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薄景琛穿着一身古朴繁复的服饰,胸前的图腾晦涩难辨,手上的亮银色护腕雕花刻纹就跟活过来了一般,在护腕中轻轻摆动。 他耳垂上还坠着漂亮的银饰,随着走动发出银器的叮当响。 “放开她。” 恶鬼缓慢的从江梓衿身上坐起来,他艳红的婚服大敞,露出一大片青白的胸膛,胸肌饱满,性感妖异。 “如果我说不呢?” 薄景琛眼神危险的眯起,“这由不得你。” 他提剑就要刺去,行至半途,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房内的情景如同万花筒般开始扭曲变化。 【新娘子~红嫁衣~恭喜连理天长地久~】 无数纸人童子从远处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们朱砂似的眼珠疯狂晃动,嘴唇咧开,露出两排尖锐森白的獠牙。 康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着薄景琛的面,挑起江梓衿的下巴,将人以一种献祭的姿态扬着头,露出白皙细长的脖颈。 他肆无忌惮的吻着江梓衿柔软的唇畔。 微微晃动的烛火如同融化的冰,刹那间爆发出巨大的焰火,将这一小片地界照得亮如白昼。 江梓衿白粉的手指发颤的搭在男人宽阔的脊背,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湿软甜腻。 薄景琛被纸人童子缠住手脚,一时半会竟也无法上前阻止。 虽然纸人能力低微,但胜在数量较多,用剑劈开一个,另一个纸人马上又补上来。 他听见江梓衿在小声抽泣,声音闷在濡湿的吻中,如同幼猫般软绵孱弱。 “康清” 周围的幻境开始崩塌,艳红的灯笼化为漫天的冥币,在半空中飘荡。 怪诞尖细的歌声无孔不入的钻进耳膜,冥币如同雪花一样,充斥着视野的每个角落。 纸人所做的童子发出顽劣诡谲的笑声,在漫天飞舞的冥币中跑来跑去,艳红的花轿摇摇晃晃摆荡在康清面前。 康清看着被束缚住的薄景琛,漆黑的眼眸如潺潺的夜水,他微勾起唇角。 “就这点能耐吗?” 薄景琛手腕迅速转动,舞出一段绚丽的剑花,将周身的纸人童子切割粉碎。 他腰际悬着的玉佩随着动作,显露出一个角。 康清扫了眼他腰际的玉佩,莹润玉石的篆刻纹路上,刻着一个‘清’字。 薄景琛喘了口气,“你也只敢在幻境中出来。” 康清伸出右臂,尖锐的长甲挑开花轿的轿帘,举着轿子的纸人童子跪在地下,姿态谦卑畏惧。 “请上轿。” 男人抬脚跨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偏过头,笑容阴冷。 “薄、景、琛?” 薄景琛将剑收了回来,亮色的银耳饰透着无机质的冷。 他没选择继续追,而是将地上的江梓衿半扶了起来,脸色冷淡。 康清容貌艳丽旖旎,眉眼染着暧昧的欲,声音轻慢。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 第161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3) “嘶——” 江梓衿蹙起眉头,她整个人都泡在了冰水里,身体僵硬的不像话。 “好冷” 她从很浅的冰水中坐了起来,声音沙哑。 嫁衣的内衬被水浸透,湿哒哒的贴在身上,浑身都疼,尤其是腰。 入目是一片浓密茂盛的森林,薄景琛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听到了身后的一点动静,微微转了下眼。 “醒了?” 江梓衿眼角沾着泪水,后知后觉的挡住自己的身体,小口的抽着气。 “这里” 薄景琛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丢在她身上。 “山上。” 江梓衿抱着衣服,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白雾。 “我刚刚——” 她想到拜堂,想到入洞房时那个冰冷的吻,浑身一个激灵。 薄景琛走向她,单膝半跪在地上,幽深的黑眸盯着她,“鬼新郎拖你入了幻境。”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被冻得瑟瑟发抖。 薄景琛:“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江梓衿仰着头看他,脸颊白得发光。 薄景琛:“拖活人入幻境是有很多限制的,就算鬼新郎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拉一个普通人进去。” “除非” 江梓衿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揪紧了盖在身上还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 薄景琛:“你在这之前就和鬼新郎有过接触。” “他给你做过标记,或者放了什么东西在你身上。” 江梓衿张了张口,“可是” 她刚想说没什么东西,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刚穿进这个世界时,被逼着喝下的合卺酒,脸色一变。 这点细微的变化都被薄景琛尽收眼底,他微不可查的眉头一动,薄唇轻启。 “有?” 漂亮的银饰在光线的照耀下折射出冷冽的白光。 江梓衿犹豫着开了口,“我之前被绑去另外一间屋子的时候,那里有一具尸体,好像就是鬼新郎” “我被喂着喝了合卺酒。” 薄景琛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是合卺酒?” 江梓衿小声说:“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是合卺酒了” 薄景琛盯着她看,“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江梓衿:“我们才见第一面,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说这些,更何况是这些灵异的” 在她意志彻底消散之前,模模糊糊感觉到薄景琛闯进了房间。 薄景琛既然知道鬼新郎的存在,也能进入‘幻境’,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江梓衿:“喝了合卺酒之后,我好像也被拖进了幻境。” 薄景琛眉毛一挑:“你之前也进去过?” “鬼新郎制造的幻境一般都是和他生前印象深刻的场景,你在幻境里见到什么了?”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我看到他站在一个水池边,远处有很多纸人抬着花轿走过来,花轿里面——” 薄景琛问:“有人?” 江梓衿脸上惊惶未定,“我看到了我、我坐在花轿上” 薄景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你’坐在花轿上?” 江梓衿点了点头,心里更慌,“那我” 男人注意到水池里的江梓衿脸色愈发惨白,弯下腰将人从冷水里抱了出来。 “先别管这些了。” 江梓衿屏住呼吸,山上的温度很低,任何一道风吹在身上就跟被针扎似的刺骨。 薄景琛:“药效应该泡发的差不多。” 江梓衿重重的打了个喷嚏,眼角泛着泪花,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冷” 薄景琛低头扫了她一眼,声音不硬不软,“撒什么娇。” 江梓衿:“???” 她敢怒不敢言,抿了抿唇,扭过了头。 薄景琛取下了自己的玉佩,塞给她,“把这个戴在身上。” 江梓衿心里还是有点别扭,“这是什么?” 薄景琛:“滋养身体。” “你刚才和阴鬼接触了太久的时间,阳气衰弱,对身体不利。” 江梓衿拿着那块玉石,上面还刻着一个‘清’字。 她莫名想起了那个男鬼的名字。 ——康清 也有一个‘清’字。 薄景琛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嗓音冷淡,“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江梓衿‘哦’了声,被戳穿了心里的想法,有些讪讪的。 “你之前让我上山是想看什么?” 薄景琛说:“你不是想找鬼新郎的线索吗?” “我也在找。” 江梓衿抱着怀里的衣服,苍白的小脸蒙在衣服里,只露出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珠子。 薄景琛:“山上埋着他的尸体。” 江梓衿一愣,“那我之前看到的尸体难道不是他吗?” 薄景琛扫了她一眼,说:“是。” “邪神的力量非常强大,在祭祀的那一天就会达到顶峰,他能随意幻化出分身,由村民从山上运输到山下,和选定的新娘进行‘初礼’。” 薄景琛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跟你完成了‘初礼’了吧。” 江梓衿嘴唇被咬得惨白,耷拉下眼尾,显得有些可怜。 “完成了” 薄景琛看着人发抖的肩膀,那件薄薄的亵衣根本遮挡不了什么,尤其是沾了水之后,湿透了的黏在身上,比不穿衣服还要更加吸引人。 她很害怕。 江梓衿长发黏在脸上,眉眼秾丽漂亮,增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薄景琛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关于‘性’的观念。 甚至从来都没有对什么异性产生过别样的心思。 直到遇见江梓衿,那种怪异的、隐秘的渴望,就像悬在头顶上摇摇晃晃的水桶,随时漏下几滴‘水’来,将湖面的平静打破,泛起圈圈涟漪。 薄景琛:“把衣服脱了。” 江梓衿:“嗯?” 她表情呆滞住了,不知道薄景琛话语的跳动性怎么那么大。 薄景琛:“我衣服都被你弄湿了。” 江梓衿低头看了看,因为她身上早就湿透了,薄景琛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也遭了殃,深色的布料氤氲出一点湿痕。 她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薄景琛:“我生火,你把衣服脱了。” 他的手放在江梓衿半湿的肩膀上。 “我把你身上那件衣服烤干。” () 第162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4) “” 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并不能吸引薄景琛半点关注。 江梓衿在另外一边换着衣服,那里用树叶和枝干搭了个简易的‘遮挡物’。 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他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 薄景琛眼神恍惚了一下,他稍微偏了一下头,就看到被葱葱枝叶掩映的那莹白的肌肤,白的跟能发光似的。 手臂下垂时,就连胳膊肘都透着一层粉色。 ——很嫩。 薄景琛想到自己刚刚破开幻境时的撞见的那一幕。 两点烛火摇摇晃晃的摆动,江梓衿的长发在床上散了满床,微微带着点汗珠的手指无力的垂在男人宽阔的肩背上。 指尖粉白漂亮。 凝着汗珠欲落不落的坠着,暧昧又诱人。 皮肤是那种极致的粉白,垂在床下的双腿就连脚趾都是粉白的。 薄景琛喉结向下压了压,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山里风大,他只穿了一件单衣,身上却滚烫的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略微有些紧身的衣服,将他健硕结实的肌肉线条刻画得淋漓尽致。 过了一会儿,江梓衿才从那边走出来,她扯着自己的外套下摆,领口露出了一大片肌肤,锁骨清凌凌的,纤细骨感。 “换好了。” 她把湿透了的衣服递给薄景琛,饱满的唇畔有些发白。 是冷出来的。 薄景琛身体有些僵硬,他偏过身子让出了一点位置,硬邦邦的说:“你坐在这烤烤火。” 江梓衿听话的坐了下去,火堆的温暖让她原本冻僵的四肢恢复了一点知觉。 “我们为什么不下山去啊。” 薄景琛别过头,拿了一支树枝给她挂衣服。 “下不去。” 江梓衿:“?” 薄景琛:“山里被施展了禁术,只能上去不能出来。只有在婚礼的那天才能解开。” 江梓衿抱着腿缩在火堆旁边,“那现在怎么办?” 薄景琛:“等到明天再看看。” 江梓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上面还有薄景琛身上的味道,像是洗衣液,很冷淡的柠檬香味。 她里面没有穿衣服,粗粝的布料摩擦在身体上,有点麻痒的刺痛。 薄景琛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拽住她的胳膊,将人往身边带,面上还是冷漠的。 “这里是鬼新郎的地盘,晚上可能会有点不安全,你尽量别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江梓衿问:“婚礼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薄景琛说:“后天。” 这么快? 江梓衿更加紧张,火光将她的脸照得精致柔软,浓长的睫毛形成一小片阴影。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具体的时间的?” 从薄景琛主动喊她上山去找线索的时候,江梓衿就已经有点怀疑了。 普通人不会撞见鬼了还这么平静,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薄景琛扭过头看她,直截了当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江梓衿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一瞥,看到了一点暗红的影子在树林间晃动! 那双朱砂点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纸人不知道蹲在那边多久了,瞧见江梓衿望过来,稠红的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 【新娘】 江梓衿浑身就像是掉进了冰窟一样,头皮一麻。 “纸、纸人” ‘咻’ 穿着艳红小袄的影子一闪而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 薄景琛迅速扭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眯了眯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 “过来。” 江梓衿被他重重一拉,整个人都仰面倒进了他的怀里。 就在江梓衿刚离开的位置上,突然从地面上渗出了一张纸钱,上面的数字用血红的笔重重的反复勾描。 纸钱只出现了一霎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嘘——” 男人单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揽住她,将人完完全全的搂进了怀里。 两人的身体相接,俱是一僵。 江梓衿只穿了一件外套,外套对她来说虽然很大,但扬扬手臂,再长的衣摆也会往上走。 薄景琛看到那双粉白的双腿,大腿绷紧,膝窝柔软,再往上就是柔软挺翘的臀部。 她很瘦,但身材并不差。 薄景琛跟中了邪似的,眼神不受控制的落在人腿上,搂住腰的手都在无意识的轻颤了一下。 “薄、薄景琛” 江梓衿哆哆嗦嗦的扯着人衣服坐起来。 男人的胸肌鼓鼓囊囊的,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手臂肌肉虬结,线条完美,十分性感。 只是简单的靠着,都会觉得太硬了不太舒服。 江梓衿耳垂有些发烫,她浑身不自在。 还想在人怀里调整一下位置。 就听头顶上的人忽地说了一句,“别动。” 薄景琛声音透着一点压抑的哑然,捏着人腰的手微微用力,呼吸有些急促。 “不要动。” ‘咻咻咻’ 树叶晃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江梓衿抛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心中警铃大作。 地面的土壤都在微微抖动,说明来的数量并不少。 一双双朱砂点就的眼睛从树林里冒了出来,他们拖着轻飘飘的纸片身体,僵硬的朝着江梓衿他们步步走来。 两排密密麻麻的獠牙还挂着不知道从哪里沾染的鲜肉。 它们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如同行尸走肉般动作缓慢,一步一移,眨眼间跑了五六米! “跑!” 薄景琛当机立断拉着人就往远处跑,江梓衿穿着不合脚的鞋子,没跑多久体力就跟不上了。 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纸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尖锐的歌声似是能穿透人的耳膜,阴涔涔的。 “唔!” 身后重物狠狠撞击在薄景琛的后背,两人向前栽倒,薄景琛只来得及将人往怀里护了护,手腕剧痛—— 嶙峋的碎石狠狠扎进了他的肉里! 浓雾笼罩的尽头。 一个男人站在花轿前,他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婚服,墨发披散,旖旎艳丽的性感。 青白修长的手上拿着一个艳红的盖头。 “娇娘。” 他回过头,嘴角向上扬起,青白的烟雾四散,一双眼眸勾人昳丽,有种让人心跳顿缓的错觉,稠红的唇畔轻启。 “抓到你了。” () 第163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5) 薄景琛从拉着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管手上的伤,银色雕花护腕上,精致的花纹开始缓缓流动。 一朵银色的琉璃花从护腕上现了出来,它飘荡在半空中,所过之处都掀起了剧烈的飓风,将四周的纸人撕成粉碎。 “啊——” 纸人发出了尖锐凄厉的惨叫声,连带着树叶都跟着摇晃。 江梓衿被他拉着胳膊,风将长发吹得四散,她有些站不稳。 “薄景琛” 男人拍了拍手臂上的灰尘,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滑落,纸人源源不断的从远处补上来,根本就杀不完。 “没事吧?” 江梓衿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前方,康清从花轿边走了过来,他似是并不着急动手,举止间透着懒散。 最后一点日光都被黑暗蚕食,男人站在树林掩映的花轿边,便是最艳丽的一道风景。 “你不是说我不会从幻境中出来吗?” 鬼新郎嗓音沉冷,脚踏在地面的枯枝上,发出碎裂的‘嘎吱’声。 被他衣袍沾染的地方,鲜活的草木如同被吸食了生气,瞬间萎缩枯败。 鬼属阴,当阴气达到顶峰时,可倒吸上界阳气以壮自身。 薄景琛将人抱在怀里,粗重的呼吸声喷洒在江梓衿头顶。 “别怕。” 江梓衿眼睫颤了颤。 薄景琛低下头问她:“我刚刚给你的玉佩呢?” 江梓衿:“在、在我这里。” 薄景琛抿了抿唇,“等下我往左边跑,你去另外一个方向,纸人都会往我这边追,但鬼新郎” 他‘啧’了一声,“鬼新郎可能会对你穷追不舍,现在还没到祭祀的时间,婚礼也被我打断了,他暂时不会伤害你。” 江梓衿:“那你呢?” 薄景琛扫了她一眼,然后说:“我有自保能力。” 从后扑上来的纸人无穷无尽,薄景琛表情冷冽,从后抽出长剑,手腕挥动间,纸鬼无法近身,但一直这么挡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鬼新郎料定了他们跑不掉,所以并不急着出手,他拿着那块红色盖头,青白的指尖在上面蹭了蹭,笑容温和的看着江梓衿。 “自己过来” 他笑容敛去,话音一转。 “还是我亲自把你抓过来?” 江梓衿身体僵了一下,被贴身放着的刻字玉佩都在缓慢的发着烫。 薄景琛:“别相信他的鬼话。” 他贴近江梓衿,将右手的亮银色护腕丢在了身后,琉璃花在身后撑起了短暂的防护罩,将纸人格挡在外。 薄景琛扣着人的后脑,宽大的掌心陷进她乌黑稠密的黑发中,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有些灼热。 “我有一个分散他注意力的好办法——” 江梓衿看着在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想往后躲,没躲掉。 “什、什么办法” 薄景琛的大拇指有意无意的剐蹭过她的脸,脸上一派的正经冷冽。 “就是需要你牺牲一点” 江梓衿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薄景琛补充道:“这个办法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要不要试试?” 眼下没有其他法子了,江梓衿嘴唇动了动,犹豫了半晌,小声说,“好” 下一瞬,扣住她后脑的手掌用力往前一带—— 江梓衿瞳孔一缩,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眼前是男人浓密纤长的睫毛,他微阖着眼睛,另一只手抬着人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和康清完全不同,热得像个烙铁,不太会接吻,只知道衔住她的下唇用牙齿轻咬磋磨。 “张开嘴。” 江梓衿愣了愣,垂在身下的手指都开始泛红,她皮肤白,任何一点颜色缀在身上都十分惹眼。 “薄” 她刚念出一个字,却正好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舌头趁机钻了进去,他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喉结上下滚动,将津液吞食。 细小的声音在两人的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 “” 薄景琛心跳声越来越快,离得近了,能闻到江梓衿身上的味道,很淡的香味,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却比他闻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吸引人。 江梓衿被咬疼了就发出微弱的哼哼,粉白的脸紧紧皱着,推搡不得,被迫含着。 薄景琛本来只想着随便亲一下,扰乱鬼新郎的注意力,找出术法破绽。 没想到当自己亲上去、无意识加深吻的时候,才察觉出自己的举止有多荒唐。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近过任何人,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光是嘴对嘴碰着,就像刚开了荤了狼犬一样,急不可耐的吮咬舔舐。 濡湿的水声不加掩饰的将气氛都拱弄得暧昧潮润。 “呼” 薄景琛又吻了一会儿,在人喘不上气的时候才放松些许。 他眉毛向上微微一扬,略带些挑衅的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康清脸色果然变了。 他沉下脸,嘴角下耷,垂在身下的手指冒着森森鬼气,将枝叶凝冻成冰。 纸人跟疯了似的冲了上来,身后用于防护的罩子也裂开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隙。 就是这个时候! 薄景琛松开她,将人往旁边狠狠推了一把,“往那边跑!” 江梓衿浑身发软,被推了一把,踉跄着站稳。 她嘴唇被咬得覆着一层淋漓的水光,又红又肿,杏眼湿漉漉的。 “你” 近在咫尺就是一张惨白可怖的纸人脸,她心脏一紧,怀里的玉佩烫得几乎都快放不住。 薄景琛长剑一挥,朝着康清提剑刺去—— 没时间了。 江梓衿朝着反方向跑,薄景琛给她暂时的拖住了鬼新郎,纸人也如同潮水一般向着他涌过去。 转瞬间就将他的身影淹没。 鬼新郎站在远处,遥遥的朝江梓衿的背影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又沉又冷,阴森的鬼气如浓烟般笼罩在了整座山坡。 【谁也跑不掉。】 “” 江梓衿沿着小道跑了很久,她还穿着拜堂时鬼新郎给她换上的红头绣花鞋。 这种鞋子并不适合跑步,在她被碎石绊了第三次的时候,脚踝终于叫嚣着疼痛,支撑不住的一弯,让她从草地上往下摔去—— 江梓衿向下滚了几圈,在一个小山头停住了。 她眼冒金星,身上都是被地面粗粝石块摩擦的疼痛。 “唔” 江梓衿眼尾都是疼出的泪水,她躺在地上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咕噜噜’ 溪水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喝水,古铜色的脊背健壮有力,就像一堵墙似的,他双手撑在溪水边,肌肉块块垒起。 江梓衿一怔,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是人? 他耳尖微动,敏锐的转过头来,眼神如同凶狼一般凌厉。 男人的眼睛是纯粹的灿金色,在月色倒映下闪烁着点点星芒。 “嗬” 男人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叫,他停止了饮水,从溪水边朝她‘爬’了过来,动作间牵动了全身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在黑夜下也亮得骇人。 是 狼人? 江梓衿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脉动弹不得。 狼人朝着她步步逼近,他动了动鼻尖,微张开口,露出两边尖锐的虎牙。 他低下头,伸出猩红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在江梓衿受伤破皮的腿上。 “血” () 第164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6) 江梓衿本能的往后面退,抓住她小腿的手掌非常用力。 狼人从小生活在野外,指甲尖锐,对于力道的掌控并不怎么好,他趴在地上鼻尖耸动,舌头把伤口上的血珠子全部舔了个干净。 江梓衿怕他直接下嘴咬,刚挣了两下,男人灿金色的眼睛立马瞄向她,尖锐的牙齿龇出。 “龇——” 她瞬间就不敢动了。 狼人浑身冒着热气,没有什么羞耻心,酷似人类的身躯裸露,肌肉和体格却比寻常人类发达了数倍。 尾椎上连接着一条毛茸茸的长尾,正随着兴奋的情绪左摇右晃的拍打着地面。 “系、系统” 江梓衿一条腿向上被人抬着,双腿大张的姿势让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抓着衣摆往下拉,脸色惨白,磕磕绊绊的问它。 “现在该怎么办” 狼人就像是找着什么美味的食物,有些兴奋的舔着她,湿漉漉的口水就像是在标记着自己的领地。 濡湿的触觉通过小腿传递到了大脑,让她头皮阵阵发麻。 江梓衿不敢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狼人健壮的躯体除了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之外,和人类别无二致。 但他又没穿衣服,那种心理上的违和感让她下意识眼神回避了不该看到的地方。 “甜甜” 他像是没怎么接触过人类语言,来来回回也就那两三个字。 狼人长着一张人类的脸,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甚至有些不像是东方人相貌的柔和,棱角锋利似剑刃,粗犷俊美。 趴在地上甩着尾巴舔她的时候,跟真的宠物狗一样。 系统01语气有点怪异:“其实你只要被鬼新郎带走结婚就能完成任务了。” “甚至都不会遇到这种低劣的‘野兽’。” 江梓衿从它冷冰冰的机械音中听出了一些人性化的情绪,她脑子没有转过弯,还以为系统是在说她太笨,小声辩解: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鬼新郎会不会害我啊” 系统:“他不会。” 江梓衿:“你怎么那么清楚啊,这个世界只要结婚就能完成任务了吗?那祭祀是怎么回事?” 系统01:“” 它的话涉嫌世界线的主要剧情,被消音。 系统01:“” 江梓衿小小声说:“你看,你自己也说不上来。” 系统01:“江梓衿。” 江梓衿被念了一遍全名,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怎么了?这么严肃” 系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甩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算了,反正都一样。” 江梓衿:“?” 系统01冷声说:“你可以试着去驯化它。” 江梓衿:“驯化?” 系统‘嗯’了声,然后道:“你对狼人有着一定的吸引力,所以它并不会轻易伤害到你,它对你的态度,更像是” 它欲言又止,江梓衿追问:“更像是什么?” 系统01说:“把你当成了他的雌性。” 江梓衿:“???” 系统继续道:“它想要和你交配,和动物界的低等动物一样,除了繁衍就是生存,这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行为。” “狼人并不具备寻常人类的道德感和约束感,他们做事一向遵循‘想与不想’,长期的闭性接触让他们野性未驯,极具攻击力。” 江梓衿嘴唇嗡动,心跳声愈发加快。 “那要怎么驯化?” 她都没有养过宠物,更何况是驯化一个比人类体格还要健壮数倍的‘狼人’? 系统01机械般的冷声响起:“摸它的头。” “如果它没有表露出排斥的反应,那就可以再近一步。” 江梓衿身体僵直。 系统01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能成功驯化狼人,它能帮你抵御山上的任何猛兽。” “因为体质属极阳,可以免疫一切小鬼侵袭,纸人小鬼也不会主动靠近。” 听到可以免疫小鬼,江梓衿有点心动了。 系统01不咸不淡的补充道:“狼人的护主行为,甚至是可以为了主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伴侣亦是如此。” 狼人已经不在执着着舔舐她破皮的那点小伤口,而是用着四肢朝她缓慢的爬过来,健壮的躯体如同一座小山一样,半压在她身上。 它在仔细的闻着自己雌性的味道。 很特别。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山上的野生动物很多都是在晚上出没,周围的树林沙沙响,不知是风吹的,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狼人的躯体将大部分的风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他没穿衣服,身上依然热烘烘的,手臂的肌肉线条鼓鼓囊囊,好似下一秒就要猛地窜出,飞跃扑食。 江梓衿想起了金毛,那是一种温顺的大型犬。 喜欢粘人,也像这样喜欢贴在人类的身上嗅闻身上的味道,用舌头刮舔来表达好感。 离得近了,江梓衿能闻到狼人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比人类男性更加凶猛,左右拍打的狼尾不知从什么时候停了,似有若无的剐蹭在她小腿上。 江梓衿壮着胆子,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碰在了它头上。 狼人灿金色的兽瞳猛地一缩,唇边尖锐的牙齿也收了回去。 它往上顶了顶,将脑袋往人手心里拱。 ‘呼噜噜’ 江梓衿原本只碰到了它一点头发,现在整个手都陷进它的头发里,很软。 ——就像真的宠物狗一样。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两下,狼人半眯着眼睛,看起来有点舒服。 狼尾缓慢的向下偏移,卷住了江梓衿裸露在外的小腿,一圈一圈的包裹住。 ‘呼噜噜’ 它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看起来很喜欢她的触碰。 江梓衿被压在地上,抬起手的时间久了胳膊都开始泛酸。 她开始把狼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当细白的手指触碰在它古铜色健壮的胸肌上时,狼人的眼神猛地睁开,灿金色的兽瞳充满了野性。 它下意识的想要龇牙,又在看清是江梓衿时,缓慢的把尖牙缩了回去。 系统01:“摸它的尾巴。” 江梓衿心脏一颤。 “真的可以吗?” 系统:“它很依赖你。” “渴望你的触碰。” () 第165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7) 江梓衿顺利的把狼人推开。 狼人弓着身子,尾巴还圈在她腿上,磨蹭到大腿上又麻又痒。因着姿势的缘故,其实并不好活动身体。 但它还是保持着圈住人的姿态。 有了狼人在身边,那些纸人眼线都没有办法出来。 山上的夜晚风大,她只穿了一件外套,狼尾的毛有一点硬,但胜在足够保温。 ‘呼呼’ 狼人仰倒在地上,对着人露出了自己的肚皮。 江梓衿刚往地上看了一眼,瞬间尴尬得耳根子发热。 除了那条狼尾,它身体的构造和寻常人类的区别并不大。 江梓衿看到他用于繁衍的器官,也比寻常人类大出了几倍不止,就那么大喇喇的敞着,兽瞳中透着野性和示好。 这么对比起来,倒显得她思想过于龌龊了。 她简直没眼看,迅速的移开视线,半蹲下身子来,小声开口。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狼人犹豫着点了点头,张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她的脸颊。 江梓衿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扬,差点又摔在地上。 狼人喘着气,抬起胳膊就圈住人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拖。 ‘呼噜噜’ 他喉咙溢出晦涩的兽言,又临到一半的时候,才改了口,嗓音嘶哑粗粝。 “小小心” 江梓衿抬起手背擦自己脸上的水渍,“我没事,你先松开。” 狼人这才不情愿的松开手,灿金色的兽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谨防她又不小心把自己磕着碰着了。 江梓衿想了一下,抬起手在人脑袋上摸了两下。 “谢谢。” 狼人不知道听没听懂,尾巴圈的更紧,表情有点兴奋。 ——它很喜欢它的雌性。 李大壮发现江梓衿已经一天多都没有回旅店,连着那个带着剑的外乡人也没有了踪迹。 “人去哪儿了?!” 李大壮揪着旅店老板的衣领,表情恶狠狠的,凑在他耳边说: “你知道那女的是哪来干什么的吗?居然还能让她跑了?!” 旅店老板也急出了一身冷汗,“我、我当然知道啊!” “当时她要出去,难道我还能拦着她不让她走吗?” 李大壮狠狠的把他往外一推,开始慌了神,他神经质的咬着指甲,指头都被他咬得鲜血淋漓。 “祭祀就在后天了,现在已经完成了初礼,再换人都已经来不及了!” “肯定是那个外乡人他察觉到了不对劲,把人从这里带出来了对,肯定是他!” 旅店的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能吧,他们之前可没有什么接触。” “和‘新娘’同行的人在住在这的第一天就被当成祭品献祭上去了,而且你不是说,把人关进房子里的时候,她三个小时都没有醒来吗?” 李大壮双目血红就跟被人捅了两刀似的,他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破口大骂。 “我他妈怎么清楚她三个小时到底有没有醒过来!我去的时候还是睡着的,但保不齐她中途醒来过!现在人没了,到时候祭祀那天不能给大人送上新娘,我们全村都得完蛋!” 老板额头上的汗珠跟黄豆似的,擦了又冒、冒了又擦,正当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门外传来一声激动的喊声。 “李、李哥!” 李大壮正在气头上,转过身来没什么好气,“叫叫叫!能不能有一天让我安生?!” 王二狗喘着粗气,“村、村民说,在、在上山的路上见到‘新娘了’!” “什么?!”李大壮几步走上去,拽着人衣领,“看到她上山了?!” 王二狗连忙点头,但他有口吃的毛病,越急说话就越磕巴。 “村、村里的老人去、去请示了、了大人,大人说,让他们抬着空花轿上、上山。” 李大壮反问:“上山?” 山虽然在村子里,但除了祭祖那几天,村民一般都不会上山去。 那是邪神的居所,他们每个人下意识都惧怕山上。 王二狗:“对!” “叔、叔们让李哥你去抬轿子,说、说你接触了新娘” 一提上山李大壮就心里发怵,他烦躁了薅了一把头发,但又不能违抗村里长辈的命令,咬咬牙,“行!把祖宅里放着的轿子拿过来,还有!找几个身手利索点的村民一起上去,要年轻点的,阳气旺!” 王二狗说:“好、好嘞” 他有些不太理解,“李、李哥,为、为啥要找阳气旺的啊?” 李大壮表情有点严肃,“山上那玩意儿邪得慌。” 几人抬着轿子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这里不仅有抬轿子的村民,还准备了十几个吹唢呐、敲锣打鼓的好手。 一行人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背上冒着冷汗,一步步朝着山上进发。 王二狗一路上都觉得怪阴森的,总有股邪风顺着他的小腿往脑袋里吹。 上山的时候,他特意在里面加了好几件衣服,就是怕到了晚上山里温度低,会冷。 结果,不管他穿得有多厚,那阴风仍旧是能透过衣服精准的刮进他骨缝里,冷的他牙齿都在打颤。 “哥” 李大壮也冷得够呛,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干啥?” 王二狗哈了口冷气,“咱、咱们为啥要现在上山,明、明天白天再上山不行吗?” 李大壮缩了缩脖子,“你以为我不想吗?” “大人的指示是让我们即刻上山,你敢不去?” 王二狗怂了,“不、不敢” 他们又往上走了几百米,周围的亮光消失,黑洞洞的宛如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叫嚣着将万物吞吃入腹。 路上只有他们敲锣打鼓的声音,非但没有驱散寒意,反而让周围的气氛愈发阴森诡谲。 王二狗脚步一停,他动了动鼻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 血腥味。 突然,一道孩童般稚嫩尖锐的笑声猛地在四周响起! 一双双朱砂似的圆眼在黑暗中亮起,丹唇开开合合,两排尖锐的牙齿猛地张开! “桀桀桀” 牙齿上沾着不知道从哪里咬来的碎肉,它们一个个从树林间窜了出来,音调古怪,动作迅猛。 () 第166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8) “啊啊啊鬼啊!” 一个抬着轿子的壮汉立马撒手就往后跑。 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还没跑上几步就纷纷停住脚步,豆大的汗水从头上滑进眼睛里,激起一阵刺痛。 纸人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了。 李大壮目眦欲裂,“我、我们可是奉命给大人来送轿子的!” 纸人蹦蹦跳跳的走到近前,没管他们在说什么,手臂一伸,径直抓向离它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脖子! 它张开森白的獠牙,对着人脖颈就是狠狠一咬! “啊!” 鲜血飞溅在地上,被咬着的男人浑身抽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两眼不停的往上翻,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嗬嗬’声。 王二狗腿软的坐倒在地上,周身飘荡着一股腥臊味,已然被吓尿了。 李大壮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面对着这些小鬼,他们肉身凡胎丝毫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 更何况他们在见到纸人的那一瞬,就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李大壮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遭受袭击,一行人的红色衣袍彻底被鲜血浸湿,空气中都飘荡着浓郁的腥味儿。 鲜血越多,便越发刺激纸人的行动,它们变得更加疯狂,咬开人的肚皮,开始啃食脏器。 纸人蜂拥而至,唯独不会碰那顶华美的花轿。 李大壮慌不择路的往后爬,他的小腿被一个纸人咬住了,痛得他厉声尖叫。 “别杀我!别杀我!” “我是给邪神大人办事的!你们不能杀我!” 李大壮向后挪着,直到后背抵上了一处硬物,那是花轿的杉木。 纸人脑袋上扬,撕下一大块皮肉,鲜血四溅,当它看到花轿的刹那,动作瞬间僵持住。 它忌惮的向后退去,嘴里咀嚼着那块肉,不敢再上前了。 李大壮就像是找着什么救命稻草了一般,哀嚎着往花轿上爬,他一把掀开帘子,重重的坐在坐垫上。 腿上的剧痛让他双眼发黑,他不敢再出声,捂着嘴巴,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双腿无意识的颤栗。 “救命!” “啊!” 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让李大壮更加害怕,他咬着牙,撕下身上的衣服草草的给自己伤口包扎好。 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还是让他忍不住痛喊出声。 李大壮捂着耳朵,将那些骇人的咀嚼声都隔绝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血腥味透过薄薄的帘子传了进来。 就算不用掀开帘子去看,李大壮也能想象到外面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他腿上的鲜血将花轿染脏,花轿内部的结构宽敞精致,能容纳四五个人乘坐。 ‘沙沙沙’ 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李大壮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强烈的不安并没有随着周围声音的消失而消退。 ‘哒哒哒’ 他听到了几声轻慢的脚步声,踩着枯枝落叶,踏过泥泞的血泊残肢,朝着花轿缓慢走过去。 李大壮屏住呼吸,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极度恐惧而昏厥。 “大人。” 尖锐如同幼童捏嗓的响声猛地在花轿四周响起! 李大壮瞳孔骤缩,他感觉有人正在用尖锐的指尖挠着花轿的杉木,激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响声。 纸人并没有走。 而是密密麻麻的,将花轿围的水泄不通! 孩童稚嫩轻快的声音在哼着娶亲的小曲,它们的笑声尖利,似乎真的感到雀跃。 李大壮两股战战,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见,一只青白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花轿的帘子,露出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青白俊颜。 鬼新郎身穿一件艳红的婚服,漆黑的瞳眸泛着诡秘的幽色,他低敛下纤长的睫毛,五官精致妖异,似鬼魅邪佞。 他看到花轿内的鲜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鬼” 李大壮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喉咙里溢出恐惧的囫囵声。 是他亲手将邪神的‘尸体’抬下山,绑来新娘放在他身边完成初礼。 那张让他下意识忽略的脸,如今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鬼新郎指甲细长,唇畔饮血般稠红,脸上的神性又夹杂着妖邪。 “人类” 他手掌骤然朝前一伸,死死的卡在李大壮的脖子上! “你把我的花轿” “弄脏了。” 李大壮哭叫着挣扎,“饶了我!饶了我!” 他被人提着脖子从花轿中甩了出来。 ‘砰’ 李大壮狠狠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脸上的‘水’顺着往下滑,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满地的鲜血残肢。 “啊——” 鬼新郎靠在花轿旁,脸上的笑容隐匿,冷得宛如恶鬼森森。 “吃干净点。” 周围的纸人得到命令,一拥而上,转瞬间就将李大壮的身影吞噬。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森林里,惊起林间飞鸟无数,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了更深处的黑暗。 鬼新郎拍了拍手,花轿内的脏污转瞬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他转过脸,看向林间的某个方位,手指拂住花轿上的流苏,唇畔稠红艳丽。 “快了。” 江梓衿打了个喷嚏,眼角泛红,揉了揉鼻子。 “好冷。” 脚边的狼人正盯着她看,“抱” “冷。” 它说话还不利索,学着江梓衿双腿站起来的样子,颤颤巍巍的撑着身体,就要将人拦腰抱起来。 江梓衿犹豫了一下,还是允许它抱着了。 狼人长着一张成年人的脸,但心智跟人类四五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将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兴奋的按着人的后脑嗅闻她脖颈上的气味。 “衿” 江梓衿推了推它的脑袋,“好了。” 狼人喘着气,有些不高兴她推开它。 “衿衿。” 江梓衿教了它很久才让它多学了几个人类的词汇,狼人非常聪明,不过一两个小时,简单的交流沟通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它最常念的就是江梓衿的名字,但又念不完全那三个字,只能含含糊糊的喊她‘衿’。 江梓衿给狼人编了一个简易的草裙子挡住它的下身,才允许它靠近。 “衿” 狼人从一旁的草地上叼出来一串珍珠项链,献宝一般的爬过来给她。 “亮。” 江梓衿看到那串明显不是凡品的珍珠项链,表情一愣,“你从哪里找来的?” 狼人缓了一会儿才听懂她的意思,他磕磕绊绊的解释。 “你” “摔下来,”狼人指了指另外一边江梓衿滚下来时的小坡,“身上” 江梓衿将它说的话联系了起来,脸色一变。 “我身上掉出来的?” 狼人点了点头,嘴里衔着那串珍珠项链递到了她脚边,亲昵的在她腿上蹭了蹭。 “衿” 江梓衿浑身发冷。 珠宝 她看向地上的珍珠项链,表情明显怔愣住。 狼人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像是高兴,不解的睁着灿金色的兽瞳看她。 “衿?” 江梓衿从地上捡起了那串珍珠项链。 就在前不久,她触碰过不止这一串珠宝。 鬼新郎让纸人抬了整整几十箱献给她。 这串项链。 ——是鬼新郎赠予她的‘聘礼’。 () 第167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19) 江梓衿想把那串珍珠项链扔掉。 她站在溪边,还没把项链扔下去,脑海中的系统就先出声了。 系统01:“你要扔了?” 江梓衿一愣,小声说:“这是鬼新郎的东西” 系统01:“他送给了你,算是你的东西。” 狼人有些沮丧的垂着脑袋,还以为是自己做了错事,小心翼翼的爬到脚边,‘呜呜’的蹭了蹭她的腿。 柔软的黑发毛茸茸的刮在她小腿上。 江梓衿这才注意到它,她捏紧了手中的珍珠项链,先安慰了一下趴在脚边的狼人。 “我没怪你。” 狼人抬起脑袋,声音艰涩,“衿衿” “不喜欢?” 它前肢抬起,用脑袋顶了顶她抓着珍珠项链的手。 “亮” 狼人指着那串珠子,又指了指江梓衿白皙的脖子,“你戴好、好看” 江梓衿看了一眼手中的珍珠项链,实在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沉吟片刻。 她走回了狼人的洞穴中,将珍珠项链随手放在了洞穴边上的草堆里。 叫她贴身拿着死人的聘礼她是不敢的,但又怕扔了让狼人伤心,索性先放在洞穴边。 “衿” 狼人四肢着地的走路,每走一步,连带着肩膀上的肌肉都在鼓动,充满了爆发力。 他舔了舔江梓衿的粉白的指尖,表示亲昵。 江梓衿感觉到手上的湿润,缩了缩手,无奈的看向地上的狼人。 动物之间表达好感的方式大部分都是舔,这个习惯江梓衿提过几次,狼人也没有改掉,她也就只得作罢。 狼人的洞穴很大,上面有着嶙峋的石壁,地上用枯草堆成了一个简单的‘床铺’。 它献宝一样虚咬着江梓衿的衣摆,将人领到了那处‘床铺’上。 “睡” 江梓衿从来都没睡到草上过,但就按现在的条件,除了睡在这里也没什么别的选择。 “是你搭的吗?” 来之前洞穴里并没有这些草。 狼人睁着一双灿金色的兽瞳,它点了点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腿上。 “呼” “衿我、我抱着你” 狼人半站起了身,依靠双腿直立让它有些摇摇晃晃的,它指着草堆。 “一、一起睡。” 即使只是半站起来,他的身量也已经远远超过了江梓衿的身高。 完全的直立状态,恐怕有两米三四,江梓衿得仰着头才能看清狼人的脸。 “” 狼人胸腔上下起伏,强烈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 江梓衿和狼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当他站立起来时,古铜色的皮肤光滑坚韧,饱满的胸肌在胸膛上鼓动。 “衿” 它张开嘴,学着人类的样子冲着她笑,但学不好,瞧着有点怪异的恐怖,像是要张开嘴将眼前的人咬住似的。 森白的獠牙在夜色中醒目骇人。 江梓衿往后退了一步,身高体型上的察觉让她心里发憷。 说到底,狼人只在山上生活过,从来都没怎么接触人类社会,身上仍旧是原始动物的野蛮热烈。 它身上冒着热气,只知道面前的人是他的雌性,不由自主的想要朝着她靠近。 “衿” 狼尾巴纠纠缠缠的碰在她的小腿上,毛茸茸的毛发在上面上下晃动,带着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暧昧。 江梓衿攥紧了手指,“睡、睡觉吧” 狼人得到命令,兴奋的甩了甩尾巴,将人一把搂进怀里。 “啊” 江梓衿猝不及防被他抱了个满怀,声音颤抖,短促的喊叫了一声。 狼人鼻尖耸在她脖子上,痴迷的低吼了一声,“香” “好香” ——它的雌性比它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上千倍万倍。 江梓衿快被它抱得喘不上气了。 “松、松开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狼人并不完全属于人类,身上的体温也比常人高了很多。 它胳膊用力,不给她半点反应的时间,将人掀倒在床上。 江梓衿眼前天旋地转,还没撑起身子,狼人就压在了她身上。 “快睡睡觉。” 江梓衿被压得差点眼前一黑,它对自己身体的重量一点数都没有。 “起来。” 江梓衿越反抗,狼人就抱得越紧。 动作磨蹭多了,那点不同寻常的反应也开始明晰。 “你” 江梓衿身体一僵,彻底不敢动了。 她身上那层衣服往上掀开,露出雪白的肌肤,狼人的小腹刚好抵在那里,他们就连肤色的差别都极其明显。 色觉的反差感让画面显得更加旖旎。 狼人一直不舒服的拱着她,热得额头上都是汗。 “衿” 它还想说话,却被江梓衿一把捂住眼睛嘴巴。 “?” 江梓衿身体被它压得酸麻,飞快道:“快睡觉。” 感受到雌性柔软温热的手掌,狼人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 “嗯” 它没管小腹下的反应,高兴的搂着人睡觉,嘴唇嘟囔。 “衿” 江梓衿反抗无果,已经彻底放弃挣扎了,她自暴自弃的看着洞穴的壁面。 有了身边这个高温‘蒸炉’,她也没之前那么冷了。 一晚上有狼人在身边躺着,算是平安渡过了。 到了明天。 或者说今夜十二点,就是祭祀的日子。 江梓衿正窝在狼人的山洞里睡觉,睡得迷迷瞪瞪的之际,脸上骤然一湿。 她感觉有人在舔她的脸,湿漉漉的触感蹭过眼睫,到了鼻尖、嘴唇。 “衿” 江梓衿瞬间惊醒。 她刚一睁开眼,就看见狼人正趴在她身上,伸着舌头舔她。 瞧见人醒来了,灿金色的兽瞳兴奋的竖成了一条细线,它浑身发热。 “衿” 江梓衿用手挡着脸,防止它再舔,脸上湿漉漉一片,也不知道狼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到底舔了多久。 “别闹,小金。” 小金是她随便取的名字,因为狼人的兽瞳是金色的,太复杂的名字它也记不住,江梓衿就干脆喊它‘小金’了。 狼人下身的草裙早就不知道被它拱到哪里去了,尾巴兴奋时拍在她小腿上,有点疼。 “瘦” 它的手抱着人的腰,一个胳膊就能完全圈住。 “吃。” 它担心自己孱弱、没有猎食能力的雌性会饿死,早早的就出了山洞打了两只兔子。 “兔子。” ——作者有话说—— 抱歉哈,今天就一更,审判长和衿衿的车已经写啦,搜九香里醉就能看。 写了五千字,我要虚脱了。 今天先一更,我实在撑不住了。 从明天开始番茄稳定日四,除非有特殊情况,我会跟你们请假的。 () 第168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0) 江梓衿看着那两只血淋淋的兔子,脑子里的那点睡意彻底消失。 “你从外面抓的?” 狼人叼着兔子放到江梓衿面前。 它不习惯江梓衿给它编的草裙,早就在外面打猎的时候蹭掉了。 裸露的肌肤沾着点外面的雨水,古铜色的健壮身躯呈现出一种油亮的光泽感。 “吃” 狼人甩着尾巴,凑近它的雌性。 男性逼人的热气全都依靠在江梓衿的身上,原本迫人的气息又诡异的温顺又柔和。 昨天深夜下了一场大雨。 早上的时候外面还落着毛毛雨,本来这时候它都不会外出觅食,雨天路滑,危险性大大比晴日大了许多。 但它担心自己瘦弱的漂亮雌性会饿,早早就出了洞穴打猎。 漂亮的雌性坐在它为她搭建的床上,一张脸白白净净的,腿也又细又长,身上还有股好闻的香味,跟瓷娃娃一样精致易碎。 它喜欢闻江梓衿身上的味道,喜欢舔她细白的肌肤。 让雌性浑身上下都留着它标记后的气味。 江梓衿看着越凑越前的狼人,将它挪开了点,“我不饿。” 系统给她调试了身体的debuff,就算三天不吃饭也不会影响身体的状况。 狼人不解的看着地上的兔子,“你、你不喜欢兔子?” 它皱着眉头,半站起了身,强壮结实的肌肉微微耸动。 “我打别的吃。” 狼人头上的水珠还顺着发梢往下面滴,他站立的地方都已经聚集了一片水洼。狼人身上未着寸缕,雨水顺着鼓囊的胸肌向下滑进紧实的小腹,直至没入一片黑森林内。 它甩着头上的水珠,和甩毛的大狗一样。 江梓衿身上也被雨水溅到了些,她擦了擦身上的水珠。 “不用打猎,我不吃。” 狼人灿金色的兽瞳在看到江梓衿时,瞳孔会因为兴奋而形成一条细线。 它们在遇到自己心目中的雌性时,都会抑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去保护自己的雌性,为雌性狩猎,展示自己的强壮来吸引雌性的关注。 “不、不吃、生的我会、生火。” 江梓衿一愣,“你会生火?” 狼人四肢着地,走路时牵动着脊背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它从洞穴口拿起几根柴火,用石头垫起来,钻木取火。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原始的生火手段,狼人在山上很少接触到人类,能有这样的聪明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它熟练的处理着兔子,将兔子串在树枝上烤,没过一会儿,肉就被烤的‘滋滋’响,香味顺着肉飘了过来。 狼人殷勤的拿着烤好的肉,放在江梓衿面前,它很小心的没让肉沾在地上,怕江梓衿嫌弃。 “吃” “热的。” 它虽然不怎么接触人类,但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些两脚着地的羸弱动物都喜欢将猎物放在火上烤,直到烤熟才肯下嘴。 江梓衿虽然不会饿,但烤熟的肉放在她面前仍然会馋,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吃。” 狼人将手搓洗干净,撕下一小块肉抵到她嘴边,油亮的肉汁从手指上滑下来。 江梓衿张开嘴接了,扑鼻的肉香入唇齿之间,肉汁都是原汁原味的,肉已经烤的软烂,香料也涂满了兔肉。 她熟红柔软的唇畔触碰在狼人粗糙坚硬的指尖,让它浑身一僵。 狼人尾巴甩得更厉害,像是在抑制着什么,喉咙里咕噜出晦涩的兽语。 如果有同类看到这一幕,不难看出这头正值壮年,强壮的狼人正处于求偶的黄金段,它主动接触令自己厌恶的火焰,就是为了讨好自己的雌性。 尾巴甩动的频率正是想要交配的信号。 它忍耐着身体里的躁动,直到将半个兔子肉都喂进了漂亮雌性的嘴里。 江梓衿实在吃不下了,肉虽然很好吃,但是狼人捕猎的都是肥大的野兔,有好几斤,吃到最后江梓衿的胃一口都塞不下了。 她拒绝了三四次,狼人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它将剩下的半只兔子肉两三口塞进嘴里吃干净,喉结上下滚动。 江梓衿吃了十几分钟的肉,它吃几口就吃完了。 但它肚子里仍然叫嚣着饥饿,不是进食的饥饿,而是另一种,更原始、更直白的‘饥饿’。 狼人喘了口气,朝着自己的漂亮雌性一下子扑了过去。 它舔着身下人类的脸,从嘴唇直到细长的脖颈,它的雌性浑身上下都是香的,身上也软,更加刺激了它的神经。 “别” 江梓衿被舔的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羞耻的推着狼人毛茸茸的脑袋。 狼人收起了自己尖锐的獠牙,知道自己说话不利索,干脆不说了,用行动表示着自己的渴望。 它咬着江梓衿那件宽大的外套,就想直接撕扯下来。 外套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从遇见它的雌性时,它就闻到了。 它只喜欢自己的味道留在上面。 “呼——” 江梓衿双腿打着颤,脸上泛着薄红,眼尾湿润,瞧着有些可怜。 她的双腿在身下挣动了几下,紧绞在一起,后又无力的垂在‘床榻’边沿,黑灰色的石块衬得她小腿更加细嫩白皙。 狼人没有撕开她的衣服,江梓衿不允许它咬开,一直推拒着它的脑袋。 它没有办法,只得掀开她外面那层宽大的外套,从下面往上钻了进去。 “小金!” 江梓衿短促的惊喊了一声,衣服里拱着毛茸茸的脑袋。 狼人抱着她的腰,蹭着她的身体,伸出猩红的舌尖去舔舐着雌性娇嫩颤抖的肌肤。 “” 江梓衿无力的半阖着眼,眼尾湿红一片,隐在外套下的身体都红了。 狼人半蹲在江梓衿旁边,脸上尽是餍足。 “衿” 江梓衿被欺负得浑身发软,一时半会还不想和它说话。 “衿衿” 狼人见自己的雌性不搭理自己,用脑袋拱了拱她,灿金色的兽瞳流转律动,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一鼓一鼓的。 江梓衿身上被闷得汗水打湿,乌黑稠密的长发贴在脸侧,秾丽的眉眼精致漂亮。 “出去。” 她闷着声,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甜腻疲软。 江梓衿指了指洞穴的门口,“出去。” 狼人动作一顿,愣愣的打量着她。 江梓衿刚刚怎么推都推不开它,被人从里到外都舔透了,粉白的指尖都在发颤。 狼人看了看她手指的方向,上翘着的尾巴往下垂了下来。 ——它听懂了它雌性说的话了。 在亲密接触之后,如果雌性对它表示抗拒,这在它们‘狼族’看来的意思就是: 雌性对它的‘性’功n,并不满意。 () 第169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1) 狼人垂着尾巴,缓慢的从江梓衿身边挪开。 它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自己的雌性看过去,柔软脆弱的雌性还坐在它给她搭建的床榻之上,长长的小腿搭在石头沿上。 “呜呜” 它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瞧见江梓衿依然没有搭理它,沮丧的爬到了洞穴门口。 江梓衿身上湿粘的不行,腰上还泛着酸,自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关心狼人的情绪。 它刚刚不管不顾的舔来舔去也没在乎她的想法,都说了不要舔了还跟听不见一样咬着她。 江梓衿揪起床下的枯草,把它当成狼人的毛,从‘床上’丢了下去。 “衿衿” 狼人蹲在洞穴门口,还在朝里面探头探脑,和江梓衿视线对上,又猛地缩了回去,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两米多的身量,蹲在洞穴外,被毛毛雨淋湿,就跟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的,显得有些狼狈。 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明明它的雌性也很舒服,浑身都在发抖,身上粉粉嫩嫩的带着点汗水,半推拒的碰着它的脑袋。 它能闻到自己雌性身上的味道,那种诱人的、让它目眩神迷的香甜气味,都是它冲动丧失理智的根源。 狼人的思维很简单,既然这次不满意,它就争取下次、下次让雌性对它能满意一点。 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冷漠的将它从洞穴里赶出去。 狼人甩了甩脑袋,将头上的雨水抖落,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咻咻咻’ 树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狼人警觉的抬起灿金色的兽瞳。 它谨慎的爬到发出声音的树木边上,那里,半张薄薄的纸人挂在树上,枝干捅穿了它的身体,丹色的嘴唇如鲜血般稠红。 狼人眯了眯眼睛,从地上猛地越了起来,它撕扯下纸人的身体。 “啊——” 尖利刺耳的声音从纸人微张的口中响起,它纸片似的身体在狼人惊人的撕扯里下发出了脆弱的响声。 狼人压着纸片,不给它反抗的余地,头部甩动,眨眼间,就将纸人撕成了粉碎。 它遥望森林的更深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恐吓声。 狼人的视力是人类的数倍,它能看到重林掩映的最深处,一个身穿大红色婚袍的男人从花轿下走了下来。 青白的脸上一片森然的冷冽。 江梓衿消气了之后看向洞穴外。 外面还在下着雨,不算大,但在外面呆个十分钟肯定全身都湿透了。 它起大早给她捕猎,烤肉,是一番好意,洞穴也是它的居所。 江梓衿咬着下唇,她环抱着膝盖,有些纠结的频频扫向洞穴之外。 它会因为淋雨感冒吗? 狼人并没有人类思想那么多弯弯绕绕。 就算它再聪明,很多情感也无法理解,更不知道这种行为是错误的,是不可取的。 也许它只是想表达对自己的亲昵呢? 狼人之前本来就很爱舔她,只是这次过分了些 江梓衿脚已经挨到了床边的地面。 她内心摇摆不定,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它喊进来。 “小金?” 江梓衿走到了洞穴边上,并没有看见狼人的身影。 人呢? 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森林,那里枝叶茂盛,根本看不清有没有狼人的身影。 江梓衿刚朝着森林走了几步,一个迅猛的身影就猛地从森林里窜了出来! 狼人四肢着地,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健壮的古铜色肌肤在被雨水淋湿,跟蒙上了一层汗水似的,叫嚣着野性难驯,荷尔蒙简直都要溢出来。 “衿!” 它朝着江梓衿扑了过来。 胳膊护住雌性脆弱的头部和臀部,避免被碎石伤害。 “唔!” 江梓衿眼冒金星,被它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身体还残存着之前留下的快感,腰肢酸软。 “小金。” 狼人刚想伸出舌头来舔她,想起了什么,伸出去的舌头又缩了回去,改为拿头拱着她的脖颈。 这是它第一个选定的雌性,也是唯一一个。 江梓衿不想和它繁衍,它愿意再等自己的雌性准备好。 它碰到江梓衿皮肤,忍住心底的悸动,粗糙宽大的手掌陷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委屈的低喊了几声。 “不、不要、赶我走” 江梓衿又被它强行‘欺负’了好一会儿,狼人身上都是雨水,顺着健壮的身材滴在了她身上。 它粘人的紧,又不允许自己的雌性推开。 一旦江梓衿有想推开它的念头,它就垂着脑袋,尾巴耷拉下来,喉咙里小声的呜咽,跟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往往这时候,江梓衿的就会放弃推它,粉白的手指垂在它古铜色的健壮背脊上,修剪的精致圆润的指甲似有若无的刮着,让它心驰荡漾。 “你身上” 江梓衿艰难的喘了口气,身体粉白发着颤。 “有纸钱燃烧的味道。” 狼人骤然抬起灿金色的兽瞳,他尾巴向另一个方向甩动了一下,看起来有点紧张。 “我、不想” 江梓衿怀疑它知道点什么,问它。 “不想什么?” 狼人表情凶狠的龇了龇牙,露出森白的牙齿。 “把你、让给鬼。” ——作者有话说—— 衿衿和大狗狗(狼人)在一起呢,还是冷冰冰的大鬼康清呢~ () 第170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2) 江梓衿脑袋昏沉,在听到它说‘鬼’时,猛地反应过来。 “你知道?” 狼人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将人抱得紧紧的,嘴里发出嘶哑粗粝的磁声。 “不、不能走。” 洞穴外还下着小雨,树叶被吹打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地上是有点潮湿的,狼人似是也意识到了这点,它没有在江梓衿身上压很久,就缓慢的松开了她。 “衿” 江梓衿看着面前似乎很温顺的狼人,在这个灵异类的世界里面,小金能过的这么如鱼得水,肯定不是他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从地上坐了起来,“小金,你——” 江梓衿视线往洞外不经意的瞥了眼,一点朱砂似的红色一闪而过,转瞬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是纸人?! 江梓衿浑身一凛,还没来得及细看,狼人就将她的眼睛一把捂住。 温热的手掌盖住江梓衿的视线。 “不去看” “脏。” 狼人像是有些焦躁不安,身后下垂着的尾巴不安的四下扫荡。 “脏、东西” 江梓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它肯定是知道一点鬼新郎的,不然不会这么排斥让她看外面。 江梓衿不确定自己刚刚瞥到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纸人,狼人拽着她的胳膊,难得有些粗暴,它收起自己的指甲,没有伤到她。 “回去。” 江梓衿被它半拖到了床上,狼人压着她在床上坐下。 “不、可以出去。” 它说话很费劲,但还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冲着她道。 “你饿了我、会给你找吃的。” “不可以、出去” “危险。” 江梓衿很明显的感觉出了它的忌惮。 【狼人它之前接触过鬼新郎吗?】 系统01:【接触过。】 江梓衿有些不解,问道:【山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类的踪迹,为什么鬼新郎不会对付它?】 系统01:【狼人属性极阳,鬼属极阴,两方一直是互不干涉的状态。】 江梓衿皱着眉,说:【我刚刚好像看到了纸人的眼睛,按照你的说法,纸人不会来才对啊】 系统01:【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两人属性又是相克的,所以没有。】 系统的话有些模棱两可,【但是现在,不一定。】 江梓衿还没来得及细想,许久没得到回应的狼人却急了。 “衿衿” 它弯下腰,露出一节古铜色的脖颈,将最脆弱的部位都暴露给了自己的雌性。 “不、不要出去。” 动物都会有下意识掩盖躲避自己要害的天性,更何况是常年在森林里生活的狼人,更加懂得生存的不易。 当它将自己的要害主动暴露给了江梓衿时,这就意味着,它足够信任江梓衿不会伤害到它。 江梓衿碰了碰它柔软的脑袋,小声说:“我不会乱跑的。” 狼人的尾巴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时,猛地往上翘了翘,灿金色的兽瞳也亮了起来。 它主动抬起头,蹭了蹭江梓衿的手指,喉咙里咕噜着。 “衿” “是我的。” 雨停了之后,山里静悄悄的,天空比平时还要昏暗,沉重的乌云正笼罩在山上,让人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 狼人在山洞里陪着她待了很久。 为了给江梓衿解闷,从外头叼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 不过一上午的功夫,洞穴由原本的空荡荡缓慢被填满。 它就像是在布置着和自己雌性共同的‘小家’,在得到江梓衿夸奖时,尾巴就会高高的翘起,乐此不疲的来回跑。 “我、出去打猎。” 狼人蹭了蹭床上雌性的小腿。 “衿等、着我。” 它很喜欢江梓衿喊它的名字,因为二者的发音相同。 从江梓衿嘴里念出来的句子,比它听到的任何声音都要‘美妙’。 “怎么还没回来” 江梓衿看了看阴沉的天,心里逐渐产生疑窦。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狼人往常会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一趟。 但现在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依旧没有见到它的踪迹。 江梓衿心中有些不安。 落在床边的花环是上午狼人给她编的,它手脚笨拙,费劲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成品也不怎么好看,献宝一样捧着送给她。 江梓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洞穴里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狼人不会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 江梓衿刚走出去没几步,不远处的泥土上,新鲜凝结的两点暗色的血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血迹沿着道路不断延伸,像是故意引着她去似的,蔓延到了茂密的森林内。 这里之前下过雨,血量并不算大,如果是在下雨的时间段留下的,早就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所以,这些血渍一定是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江梓衿心里一紧。 ‘唰唰唰’ 树叶被风吹地抖落下了好几片叶子,阴冷的风如利刃般吹在她脸上。 没有了狼人,她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 ‘滴答滴答’ 身后的洞穴岩壁上,雨水凝结的水滴正不断的往下滑落,降在地面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江梓衿浑身有些发冷,她后退几步,心中警铃大作。 身后 好像有‘人’。 江梓衿脸色惨白,细微的脚步声在她耳朵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银器撞击的叮叮当当声响好像离她越来越近。 她僵硬的转过了头,一个男人站在洞穴边上,他亮银色的雕花护腕好似发着光,透着炫目的光泽感。 ‘薄景琛’弯下腰,修长骨感的手指扫开洞穴边上的杂草堆,从里面捡起了一串象牙白的珍珠项链。 苍白的肌肤在珍珠的映衬下,白得有些诡异。 ‘叮铃铃’ 男人缓慢的直起身,耳环荡漾,漆黑的瞳眸看向了呆愣在原地的江梓衿,薄唇微张。 “原来你没有把他的聘礼扔掉啊。” ‘薄景琛’脸上的笑容有些阴冷,他咬字明晰森然。 “江梓衿。” () 第171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3) 是薄景琛? 江梓衿脑袋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在看到薄景琛拿着珍珠项链朝着她步步走来时,这点想法又被她否决。 不是他。 薄景琛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宛如盯着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脸上透着兴味与怠懒。 更像是—— 康清。 这个猜想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男人的脸在朝着她走过来时,缓慢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皮肤更加青白泛紫,脸庞更加妖异惑人。 深色的衣服从衣摆处开始翻涌,如同被人泼上了一层油彩,变得艳红华美。 “衿衿。” 鬼新郎冲着她笑,沉磁的音色如潺潺流水,缱绻温柔。 “它是怎么对着你发情的?” 鬼新郎手中盘着圆润光滑的珍珠串,问她。 “那种低劣的、野蛮的畜生。” 江梓衿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反驳,“不” 鬼新郎朝着她步步紧逼,“它把你拖进自己的洞穴,像对待自己的雌性一样,对着你又咬又舔” “甚至是更过分的,将自己肮脏的体液弄到你身上的每个角落” 他嘲讽的勾起稠红的唇畔,“恶心的对着你摇尾乞怜,博得你的怜惜与同情,让你一次又一次原谅了它的野蛮行径。” “你既然能接受一只畜生,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江梓衿唇畔颤抖,被他直白露骨的话语说得大脑一片空白。 “它、它不是畜生” 鬼新郎气笑了,“不是畜生?” 男人尖锐的指甲暴涨,语气阴森,“我挖去它的眼睛、砍断它的尾巴、四肢,让它彻底与人类无异那才不叫‘畜生’。” 江梓衿呼吸一滞,本能的不安让她追问道:“你把它怎么样了?” “地上的血是它的?” 鬼新郎:“你想知道吗?” 他距离江梓衿只有短短五米的距离,阴冷的鬼气犹如实质压得她喘不上气。 康清说:“过来。” “我告诉你。” 江梓衿向后退着,她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她靠近树林的动作越来越清晰。 “叮零零” 鬼新郎身体一晃,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他冰冷的怀抱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将她包围在方寸之间,手臂箍得很紧,丝毫不给她逃跑的余地。 “野兽的味道。” 康清低敛下眸子嗅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很脏。” 江梓衿喘不上气,她用力的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 “松手!” 康清唇畔几乎抿成了一条细线,面上神色不显。 “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我不喜欢。” 他手背青筋鼓起,像是要将人揉进骨血。 嫉妒的愤怒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偏激的开始贬低那只野蛮的、头脑简单的畜生。 “那么脏的狼人都能碰你,我凭什么不能?” “你还不知道吧?” “狼人在壮年时才会开始找寻自己的另一半,那不是爱,只是他们繁衍的本能,一种源自于生理反应的原始冲动。” “恶心的让人想吐。” “你不知道在你之前,它到底找过多少只雌性,可能不是同类,其他的大型动物也说不准,身体也脏得可怕。” “毕竟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畜生除了交配,脑子里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啪——’ 江梓衿胸腔剧烈起伏,手掌火辣辣的疼。 康清怔然的别过脸,青白的五官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你为了它” 他舔了舔唇角,舌尖猩红,缓慢的转过了脸,嗓音阴寒可怖。 “打我?” () 第172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4) 江梓衿手上火辣辣的疼,在和男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唇畔颤动,高高扬起的手垂了下来。 康清一把抓住江梓衿手,语气加重,原本冷白的皮肤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诡谲,“你为了那只畜生” 他五指聚拢下意识的用了点力道,手背上掌骨凸出,“打我。” 江梓衿疼得皱了皱眉,男人下意识的放松了一点力道,面上的表情依然僵硬阴冷。 “是你” 江梓衿脸色惨白,有些害怕的不敢看他。 “是你先乱说的。” “它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江梓衿垂着头,小声辩驳,“如果没有它,我可能昨天晚上就在山上冻死了。” “它还给我找食物。” “没有欺负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江梓衿是有点心虚的。 狼人并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举动,也没有康清说的那么淫乱不堪。 但它上午将她压在‘床上’,用濡湿的舌尖舔遍她全身时的样子依然回荡在江梓衿脑海中。 那种力量、体型上的悬殊,让她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呜咽着,身体发软的承受野兽的爱欲。 到现在她都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狼人表达好感的一种方式。 康清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狼人。 “没有欺负” 他脸上的痕迹并不深,江梓衿扇人的力气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造成不了一点伤害。 但架不住他心中汹涌勃发的怒火。 “在你眼里。” “到底什么才算作欺负?” 江梓衿被问得一愣,康清按着人的后脑就往自己身上带。 “唔!” 冰冷的唇衔上了江梓衿柔软的唇,尖锐的牙齿叼着那细软的肉碾磨吸吮。 康清含糊道:“是不是这样。” “在你眼里也不叫欺负。” 江梓衿瞳孔骤缩,她刚张开嘴,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鬼新郎手指用力,几乎没什么阻碍就探了进去。 “被人卖了恐怕都美滋滋的在一边给人数钱。” 略显奚落的话语通过潮湿的吻传进了耳畔。 “你怎么那么笨。”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两人接吻时,粘腻的水声。 鬼新郎脸上挂着可笑的巴掌印,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通过这一个吻,将她打在自己脸上的巴掌都讨回来似的。 江梓衿眼角含着水珠,卷翘的睫毛抖个不停。 “没有” 她现在不仅手掌疼,舌头也疼,被人按着脑袋强行压着,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喉咙上下滚动时发出令人羞耻的吞咽声。 江梓衿感觉自己掉眼泪了,口中都是泪水的苦咸。 “放开” 男人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像是要靠着她汲取热度,将她抱得很紧。 大红的袖袍被蹭到了手肘处,露出一节青白泛紫的小臂,淡青色的青筋狰狞的盘踞在小臂上,足以想象到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江梓衿眼前都模糊了,腰软,腿也跟着软,全靠着恶鬼单手搂着才不会狼狈的滑跪在地上。 直到吻得她几近窒息,康清才缓慢的松开她。 “娇娘。” 男人稠红的唇畔如饮鲜血般泛着潋滟的光泽感,他伸出修长的手,用指腹擦了擦江梓衿唇上的水光,勉强压下心底的妒意,冷声说: “跟我回去。” 江梓衿难以想象山上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她端坐在花轿上,身上又被换上了那套艳丽的嫁衣。 纸人童子在前方开道,一路上吹吹打打,不过片刻就将她带到了一处古宅内。 房檐上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和之前拜堂时的场景不同,里面没有一个人,更没有声音,窗户上,门上都挂着‘囍’字,这种喜庆的场景却叫人遍体生寒。 绵延数十里的聘礼一直蜿蜒到了看不清的尽头,沿途铺满了艳丽的玫瑰花瓣,彩带像雨水一样洋洋散散的落下。 江梓衿被半强硬的拖下花轿,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她刚往后退几步,后背就抵在了一处坚硬冰冷的胸膛之上。 鬼新郎的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另外半张被红灯笼的光照得猩红骇人。 “站稳了。” 他半跪在江梓衿面前,将准备好的红头平底新鞋给她换上。 “抬脚。” 江梓衿被人抓着脚踝,没办法只得半扶住鬼新郎的肩背,换上了一双新鞋。 纸人童子脸上两团荒诞怪异的腮红颜色好像比之前更深,它们嘴角上扬,发出尖利的笑声。 江梓衿抿着唇,比起鬼新郎,她好像更怕这些薄薄一片的纸张童子。 康清至少还有一个人样。 【系统我只要和他完成成亲就算通关了吗?】 江梓衿小声说:【我之前也和他拜过堂了,那时候的不算吗?】 系统01说:【时间对不上,今晚十二点才是‘祭祀’的正确时间。】 江梓衿不太明白,她抬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古宅,心里也跟着凉飕飕的。 【可是里面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系统沉默片刻,冷冰冰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温度。 【里面站满了‘人’。】 江梓衿人都傻了,全身血液在一瞬间都仿佛凝固成冰。 系统说完这句话后,就跟消失了一样,怎么问都没有回应。 “走吧。” 鬼新郎这回连红盖头都没有给她盖上,堂屋内放置着一个熊熊燃烧着的火盆。 “跨过去。” 江梓衿感觉到不对劲,从她走进这个古宅里,一切都透着不详与诡异。 她强装镇定,让自己好好冷静下来。 鬼新郎偏过头去看她,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江梓衿僵硬的抬起腿跨了过去。 就在她落地的刹那,屋外响起了热闹的敲锣打鼓声,最前方放置的两道红烛火焰开始无风自动,墙上出现了一张空的相框! 江梓衿紧张得腿肚子都在发颤。 眼前明明没有一个人影,她却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像是被人挤压着,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衿衿” 江梓衿猛然间好像听到了狼人的声音。 就在这无相的相框内! ‘砰——’ 大堂外的门槛上,从高空中抛出了几块森森白骨。 三四套嫁衣混着鲜血泥土,腐烂程度不一的出现在地上。 外层的泥土开始翻涌变化,像海水一样,腥臭味扑鼻而来,惨白的胳膊跟开了花似的向空中挥舞。 场面诡谲又怪异。 “好痛啊” “好痛。” () 第173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5) 江梓衿几乎要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尖叫。 “血——” 一双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现在别看。” 鬼新郎贴在她耳边,气息阴冷。 “别看。” 江梓衿感觉身边有什么重物‘砰’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系统刚刚说的‘都是人’是什么意思了。 “桀桀桀” “救命!” “啊!!!” 她感觉自己在被挤压推搡,耳边是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和一些女孩儿的求救声和惨叫声。 头骨被啃得‘吱吱’响,皮肉咀嚼的声音放大了数倍传进了脑海中。 江梓衿的视线都被一只手严实盖住。 如果她能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原本的堂屋门口出现了四五个身穿嫁衣的女孩,被四肢爬行的小鬼啃食生吃。 它们的双眼是灿金色的,酷似狼尾的尾巴垂在地上扫荡,跟完全的牲畜一样毫无理智的大快朵颐的吃着生肉。 江梓衿快要疯了,她隐隐猜到不远处发生了什么。 但她看不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血腥恐怖的场景,想象力在黑暗中被进一步的激发。 “衿衿” 江梓衿又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四肢在地上爬行的声音其实和人双脚走路时发出的声音区别很大,所以她一下就听出来了。 属于野兽的粗重呼吸声让她汗毛都在一瞬间炸开。 ——是狼人? 堂屋口骇人的生吃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才消停下来,地面上积了几滩不详的血水,残肢断臂,还有那些怪物全部都不见了踪迹。 鬼新郎贴在她的耳边,声音轻缓。 “你猜猜” “是谁?” 江梓衿眼睛上的手逐渐移开,她鼻尖微红,眼尾也也是湿的,卷翘的睫毛抖来抖去,看起来无助极了。 血水顺着门口淌了进来。 而在她旁边,摆着一副漆黑的棺材。 江梓衿站不住,勉强的倚靠在鬼新郎身上,被他扶着。 “过去看看。” 江梓衿哪里敢过去看,那滩血水就跟平白无故出现的一般,从堂屋口蔓延了两三米远。 康清说:“你不是想去找那只畜生吗?” “你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么?” 江梓衿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祭台上的烛灯又开始摇晃,突然一下,烛火在堂屋内猛地熄灭! 身后的男人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江梓衿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抵在了祭台的桌子上,她脸色惨白,被吓得喘不上气。 蓦地,一双双手将她从地上抬了起来! 江梓衿动弹不得,和之前拜堂时的情况完全相同,她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僵硬的任由‘人’摆布。 ‘砰’ 棺材的盖板被掀开,露出里面猩红色的内景。 ——她被‘人’抬进了棺材里。 ‘咚——’ 棺材盖板被无形手举起,将棺材盖了回去。 “新娘子~红嫁衣~生同衾~死同穴~” 尖利的稚童歌声骤然响起,歌词却不是它们之前唱的那首了。 “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续前缘。” 江梓衿被闷在棺材里就像被人压着身体,大脑都在叫嚣着缺氧的晕眩。 棺材被人从地上抬了起来。 狭小的空间滋生着巨大的恐惧,她张着口,艰难的呼吸着氧气,棺材还留了一线缝隙,供她呼吸。 【冷静。】 系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慢慢呼吸。】 江梓衿好像抓到了渺小的希望,水润的杏眼拢着一层细碎的雾气,努力的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膛。 系统01:【好点了吗?】 江梓衿秾丽的眉眼覆着一层汗水,湿红的唇畔嗡合,小口的喘着气,如同孱弱盛放的白玫瑰,眼尾晕着惊人的美艳。 【我在】 【棺材里。】 系统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十二点。】 江梓衿无力的抬起手想将棺材上的缝隙拉大一点,棺材像是沉重的器鼎,纹丝不动。 系统01:【保存一点力气,打不开。】 江梓衿害怕的蜷缩起身体,好在她身体足够瘦弱,微弓着腿也能做到。 【怎么办】 她抽了抽鼻子,眼泪顺着眼尾滚了下来。 【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01:【别怕。】 【你不会有事的。】 江梓衿小声的哭,又想起系统说的保存体力,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抬起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狼人】 【它们种族吃过人吗?】 系统默了默,然后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棺材左摇右晃的颠了很久才停下。 “新娘子呢?” “在棺材里躺着。” “死的还是活的?给人留呼吸的缝了没?” 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说:“留了留了!我还能不懂祭祀的规矩吗,邪神大人只要活人” 苍老一点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马上要十二点了,快点确认一下人,把棺材打开!” “好奇怪,这么久了怎么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可别真把人憋死了小马、小刘,你们跟着我开棺材!” “诶好!” 沉重的棺材板被人推开—— 当村民看到棺材里穿着嫁衣、沉睡的新娘时,呼吸一滞,视线都不由呆滞。 “今年的新娘这么漂亮吗?” “妈的,上哪里找的人啊” 江梓衿躺在猩红的棺材内,卷翘的睫毛垂着,肌肤粉白莹润,犹如一捧新雪。即使在夜色中,也跟发着光似的。 乌黑稠密的长发散落在棺材里,极致的艳丽令人心惊。 ‘咚——’ 遥远的钟声在黑夜里回荡。 十二点了。 () 第174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6) 阴冷的山风吹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冷意。 “到时间了。” “要不要把她喊醒?” 江梓衿闭着眼睛,纤长的睫羽一颤,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里。 她脑子里的疑问太多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喊起来了肯定会大喊大叫吧” “怕什么?我们这边这么多人,难道她还能做什么不成?” “对啊” “如果直接把人埋进去,发现是个死人怎么办?” 江梓衿心中一凛,垂在身侧的手轻微颤了颤。 难道祭祀就是活埋? 她还记得自己是被鬼新郎带到一处古宅里的。 当时那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被抬进了棺材里面之后,好像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那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鸡鸭鹅呢,放在祭台上了没有?” “都准备好了” 江梓衿感觉有一双苍老干枯的手触碰在了她脸上,老人不轻不重的拍了她两下,身上还带着一股腐朽的木材味儿。 “醒醒。” 苍老干枯的手,只有一层骤缩的暗褐色皮包裹,上面遍布着老年斑,冷得不像活人。 “族老,就您这叫法她怎么醒啊?” “就是就是。” “让我来吧。” 年轻一点的男人先开了口,他在村里生活惯了,见到的女人也都是些乡下的普通村妇,哪里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外乡人,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还没等他触碰到棺材里的少女,江梓衿就颤着眼睫先睁开眼睛了。 因为之前刚哭过,她眼睛显得有些湿润,脸色苍白,眼尾微红。 少女像是被这一场阵仗给吓傻了,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醒了?” “小二哥还想去把人喊醒,哈哈哈” “人家这明显不想让小二哥去喊啊,你瞧,人一过去她就醒了。” “哈哈哈哈” 调侃的声音在稀稀拉拉的响起,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氛围。 被他们叫小二哥的男人也不羞恼,耸了耸肩,对着棺材里簌簌发着颤的人说。 “别怕。” 他粗壮的胳膊扶在棺材板上,笑了两声。 “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的。” 江梓衿眼睛瞪大,眼前的场景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这里站着几十人,将这棺材围拢的水泄不通。 他们的脸都被一层黑雾笼罩,五官扭曲变化,根本就不是人类的模样! 而在他们身后,猩红的土壤被铲子掘开,挖了足足有十米的大坑。 老人拄着拐杖,将围在棺材边上的青年推开,他苍白枯朽的手颤颤巍巍的按在江梓衿的肩膀上,力道极大。 “把本子给我拿过来。” 周围的人皆是一愣,“本子?” 老人满是斑的手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将她牢牢的按在棺材上。 “就在祭台边上放着那个的本子” 老人被黑雾笼罩着的脸,猛地朝着江梓衿贴了过来,一股阴寒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腐烂的气味让人作呕。 江梓衿惨白着脸。 人多势众,她心里有种预感,如果贸然动作的话,肯定讨不了什么好。 “这是我们村几百年聆听到的‘神预’” 老人激动地颤抖,眼里精光大盛。 村里的小辈听出了老人话里的严肃,连忙道:“好,我去拿。” 强烈的不安让江梓衿蜷缩起双腿,秾丽的脸上染上了惊惶,不安的揪紧了艳色的嫁衣,声音像幼猫一样小。 “你们要干什么?” 老人安抚的拍了拍她,“放心,还没到把你埋进去的时候。” 江梓衿柔软殷红的唇畔因为恐惧发抖,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水液,欲落不落的坠着。 老人翻着泛黄的古书,嘴里低声念叨: “完美” “就连生辰八字都是相匹配的” 江梓衿心里怦怦直跳,肩膀被掐得生疼。 老人扭曲的五官上属于双眼的位置浑浊暗黑,他看向江梓衿。 “非常完美的祭品” “他会喜欢的。” 其他人在听到老人的这句评价之后脸色俱是一喜。 “邪神大人会满意吗?” “族老还是第一次给出这种评价,咱们村这次肯定能得到大人的保佑” “都几年了,一直没给大人寻找到令他满意的新娘” “这次、这次——” 江梓衿身上开始冒冷汗,她就像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一群群连脸都看不清的人围观着。 他们激动的低语,即使看不清面容也能体会到他们的兴奋。 “” “这次祭祀成功了许什么愿望啊?” “如果能让邪神大人满意的话,许愿的范围应该会相应扩大吧?” “我现在都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想要发财,我婆娘都骂我拿不出钱给她,等这次成了,我让我家后院都堆满金子!” “我、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隔壁村的王大力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天天在我面前嘚瑟他儿子,我那婆娘跟了我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 江梓衿被吓得往后缩,在人群后的一处山坡上,一个亮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康清站在山坡上,青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俊美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身形颀长,鬼气森森。 他抬了抬手,阴冷的寒风将树叶吹得‘沙沙’响。 江梓衿打了个寒噤,冷风将她长发吹散在空气中,细细的吻在她裸露在外的莹白肌肤上。 男人垂着头,如同在观看着一场荒诞的喜剧。 ——他并没有插手。 大量的金银财宝劈头盖脸的朝着棺材倾斜而下,老人刚松开江梓衿,她撑着棺材就想往外跑—— “按住她!” 江梓衿被无数双手钳制住,他们克制着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声音恶狠狠的。 “别乱动!” 几十箱财宝全部倒进棺材里有些不现实,村民们只简略的挑了几箱贵重的东西丢进去。 他们看着这些财宝,眼睛都直了。 但这是恶鬼嫁娶的聘礼,给他们几百个胆子都不敢偷拿。 “把棺材板盖上。” 祭台上的香被点燃了,正往上冒着幽幽的烟雾。 它们燃烧速度惊人,眨眼间竟烧出了诡异的三长两短! “快盖棺材!” 村民们脸色焦急,“千万别耽搁了最好的时辰!” 江梓衿被压着重新躺了回去,棺材板眼看着就要完全闭合—— “衿” ‘砰’—— 棺材猛地合上! 潮湿阴冷的山风吹拂过棺材上的‘奠’字,从远处传来阵阵狼嚎声。 村民们手忙脚乱的将棺材抬到木板坑顶上方。 “快快快。” 负手站立在山坡上的男人身体轻微晃动,转瞬间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江梓衿拍打着沉重的棺材板,心底的绝望几乎都要溢出来。 棺材空间并不大,每一口的呼吸都会让胸膛感到阵阵闷痛。 难道真的会被活埋下去?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棺材正在缓慢的向下移动,然后停在了坑底。 ‘嘭嘭嘭——’ 江梓衿踹着棺材板,这几乎花光了她身上的全部力气。 她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脸上透着病态的红。 棺材盖不知道有没有被人钉上钉子,狭窄的空间下江梓衿越来越觉得氧气越来越少了。 到最后,江梓衿渐渐停止了挣扎,大脑逐渐放空,耳朵里嗡鸣阵阵。 ‘叮铃铃’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中突兀的响起一串银饰敲击的声音。 江梓衿闻到了一股木香花味,很浓郁,吸入鼻尖让她大脑都在发胀。 这种香味太熟悉了。 她在恶鬼身上闻到过很多次。 “娇娘。” 堵塞的呼吸瞬间变得畅通,大量新鲜的空气猛地涌进了鼻尖。 “康清?” 江梓衿如玉般的耳垂蔓着一点艳色,繁复的嫁衣被撩开在了一边。 男人冰冷的肌肤贴在她细长温热的脖颈上,棺材里的空间狭窄、黑暗,氧气稀薄。 因为缺氧,少女艰难的呼吸着,白净的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水,被人伸着舌头一点点舔舐干净。 男人低笑一声。 “我能救你。” 江梓衿求生的欲望盖住了一切的本能,她流着眼泪,就像溺水之人抓着河内唯一的浮木。 “康清” 恶鬼咬破了自己的唇,垂下头吻了上去,稠红的鲜血滴在了她的唇上。 “婚礼既成,生同衾,死同穴。” “你终生都将与我纠缠。” “无论你处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我上课有点太忙了,加上失眠,休息不好,更新的章节删了又改,心力憔悴,一直不太满意。 今天先只发一更三千字,只比平时少了一千字。 待我理理思路,休息一下,明日双更。 () 第175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7) 江梓衿嘴里都是鲜血的腥甜,本来乏力的身体开始泛着燥热,细白的脖颈微仰。 “康清……” 两人的嫁衣相交叠,恶鬼轻抚新娘眼睑,将那点泪水抹去。 “别哭。” 江梓衿闷在棺材里,空间本就狭小,两个人身体密切相接,如同双生子般。 鲜血将她的唇畔晕染的艳红昳丽,她艰难的喘息着,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缺氧的晕眩让她眼前一片白茫茫。 “难受” 江梓衿泪眼朦胧,脸上透着病态的潮红,只有在靠近康清时,才能得到片刻的‘呼吸’。 悲悯的邪神低着头,嗓音轻缓,问她: “你想许什么愿望?” 江梓衿张了张口,手指揪紧了身上人的衣摆,声音低软跟幼猫似的。 “救” 男人半阖着眼睑,尖锐长甲蹭过她的脸颊,又重复问了一遍。 “想要什么?” 江梓衿将手里的衣服抓得更紧,指尖粉白,眼泪顺着眼角滑进了长发里。 “救我。” 邪神满意的笑了。 他慢慢的低下头,冰冷的吻印在了江梓衿唇上,细细的舔舐,撬开牙关。 “那便” “如你所愿。” “啊啊啊——” “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救命!” 土坑之上,村民们本来打算用铲子将土填进去,还没等他们动手,身后离他们最远的一个村民发出一声惨叫。 “啊——” 狼人灿金色的瞳眸泛着嗜血的颜色,张开獠牙一口咬住村民的脖颈,鲜血飞溅! “衿” 村民用力推搡着它的脖子,‘咯嘣’一声,脖颈竟被狼人一口咬断。 鲜血呈喷射状将将地面染脏,狼人古铜色的脸庞上染了温热的鲜血,它猛地甩头,将嘴边的死人甩了出去。 “衿” “在哪?” 村民抄起铲子就朝着它砸过去。 “是怪物!!” “怪物!!” 狼人健壮的胳膊上,有着长达十厘米的伤痕,像是被利器划过,深可见骨。 “衿” 它灿金色的兽瞳翻涌滚动,在看到村民身后的棺材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鼻尖微动。 “衿衿” 沉重冰冷的铁锹砸在了它身上! 狼人闷哼一声,手臂上的伤口又一次崩开,鲜血顺着手臂淌到了地上。 它就跟没看见朝着它砸过来的铁锹一样,后腿发力,想窜进土坑里! “拦住它!!” “快!!” “不能让它破坏仪式!” 村民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郁,死死的挡在土坑边上,不给它任何钻进去的机会。 他们脸庞扭曲变形,暗黑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将周围的幻境都晕染的阴冷鬼气。 “怪物” “长着狼尾巴” “好恶心。” 他们声音渐渐失真,属于人类的部分也开始像冰一样化开,露出森森白骨! “拦住它” “它是个怪物!” 村民挥舞着手上的武器,手臂肌肉暴涨,夹杂着令人胆寒的破风声,重重的朝着狼人挥舞。 狼人后腿一蹬,敏锐的躲开朝着后脑砸过来的铁锹。 它冲着那些村民龇牙,身上完全被鲜血浸透,它喉咙滚动,嘶哑艰难的发声。 “让开。” ——作者有话说—— 请求摆烂一天!!! () 第176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8) 村民身体逐渐腐化,他们似是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叫嚣着朝着狼人扑了过去! “杀了怪物!” “杀了怪物!” “不能让它破坏祭祀!” 他们的身影逐渐被黑影所取代,拿起身边能拿到的所有武器,一拥而上。 狼人灿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发着光,身体肌肉随着动作鼓动,充满了力量感,它动作迅猛敏捷,一时半会两方分不出高下。 “它受伤了!” “砸它的胳膊!” 位于队尾的老人大喊一声,村民们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将武器对准了狼人受伤的右臂! “吼——” 狼人躲闪不及,沉冷的铁器砸在了胳膊上,它大吼一声,兽瞳翻涌着嗜血的暗光。 ——衿衿。 ——它要去找江梓衿。 狼人能清晰的感知到,土坑下的人呼吸声越来越微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它粗喘着,古铜色健壮的肩背上都是汗水,渗进伤口时,跟针扎似的剧痛。 “衿” 村民见攻击狼人的胳膊有用,纷纷大喜。 “破坏邪神祭祀的怪物!” “杀了它!” 狼人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动作起来完全没有了顾忌,它四肢发力,从地上猛地跃了起来,它张着獠牙,撕咬着朝着村民扑了上去。 溅出来的血花将它全身都浸透,狼人的攻击和寻常兽类一般,依靠着惊人的咬合力和速度将村民的脖子咬断。 鲜血的稠红将这一片的土壤都染成了暗红的颜色。 不,他们应该称不上算是人类了。 狼人一把掐住老人的脖子,老人浑浊的双眼暴突,黑雾扭曲变形,露出了一双纯黑色的眼瞳,里面充斥着恐惧和不安。 “救我!” 留在场地上的村民已经没有几个了,他们忌惮着狼人的能力,犹豫着不敢上前,属于人类性格的一部分还没有被完全同化。 “族老!” 狼人并没有下死手,粗粝艰涩的开始说人言。 “让开。” 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雨水冲刷着狰狞的伤口,将边沿泡得发白。 狼人脸色有些发白,伤口的鲜血已经不再往外渗,血仿佛已经流干了。 它摇摇欲坠的撑住身体,手还紧紧的掐在村民的脖子上。 谁都能看得出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族老眼睛向上翻,看到祭台上的香火被雨水熄灭时,恐惧的神色占据了上风。 “杀了它” 他朝着不远处的村民大喊,“不用管我,杀了它!” 族老用力挣动,最后‘咔嚓’一声,脖颈一软,从眼角流出血泪,滚落到了地面上。 他的身躯被黑雾完整包裹,黑雾在接触到狼人的皮肤时,如同火焰般传来阵阵灼热,皮肤被炙烤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唔!” 狼人松开手,手背迅速腾起烫伤的水泡。 村民见到族老死了,情绪更加疯狂,黑雾像是有目的性的朝着狼人卷了过去! “杀了它!” “怪物杀了族老!” 雨水打在狼人的脸上,它健壮的身躯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痉挛。 地面上的尸体一个垒着一个,它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村民从身上甩了下去。 狼人跪倒在地面上,胳膊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觉了,它趴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朝着土坑爬过去。 “衿” 猩红的土壤将它的身体涂上了一层臭烘烘的脏污,它皮肤上都是严重程度不一的烫伤,水泡磨开,隐约可见内里微红的肉。 “衿” 狼人脸上都是血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完全是凭借着本能一步步朝着土坑爬去。 五根手指指甲都在外翻,从指甲缝里流出了点点血渍。 它想起了上午在洞穴时江梓衿双眼通红推拒它时的样子。 想起江梓衿喊它的名字,头上戴着它给她编织的花环,声音轻软悦耳。 它的雌性很怕疼,很娇气,又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被这些村民绑架时该有多害怕。 狼人咬紧了牙关,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它的体重不轻,单靠手指的力量来拖动前行是非常痛苦的,十指连心,到它攀爬到土坑边上时,身后都是它流出来的鲜血。 五根手指全是泥土和血水,脏污的黑发软塌塌的黏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衿” 它看到了坑底的棺材,心脏骤然紧缩。 狼尾巴断了半截,蔫巴巴的垂在地上。 ‘砰——’ 狼人从坑底滚了进去,身上被灼烧时产生的水泡,砸在了地面的泥土和碎石上,疼得它眼前一黑。 它小声的呜咽,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开始推棺材盖子。 “衿” 狼人身上疼得一阵冷一阵热,雨水浇打在身上,它五指指甲全部都翻了过去,鲜血染在了漆黑的棺材上,被雨水冲刷干净。 心跳剧烈起伏,过度的透支体力让它的伤势更加严重,狼人喉咙里溢出发力时的喊声,额角青筋暴起。 “嗬——” 终于,紧闭的棺材开始松动。 狼人心脏跳得几乎快要炸开,手背上掌骨突出,仅一人之力就将棺材推开了半米的开口。 “衿” () 第177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29) 江梓衿闭着眼还在昏睡,她脸色发着白,身上的嫁衣如火焰般潋滟,秾丽的眉眼还残留着一点艳绯色,雨水敲打在她脸颊上,漂亮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狼人灿金色的兽瞳骤缩成一条细线,惨白的唇畔微张。 “衿” “醒” 它碰了碰江梓衿的脸,在感受到温热的体温时才松了一口气。 心中提起来的气猛地消散,剧烈的疼痛和疲惫让它附在棺材边沿上缓了很久。 江梓衿昏睡的模样很安分,湿漉漉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眼尾微红,像是刚哭过。 狼人虚弱的伸出手臂,从棺材里把江梓衿抱了出来,体力的耗尽让它在见到江梓衿时就已经撑不住了,全凭着强悍的意志撑着。 它小心的将江梓衿抱在了怀里,怕她被雨水淋湿,展开颤抖的手臂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狼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带着她爬上去了,只能用尽自己所能,将江梓衿搂在怀里,然后缩在角落。 “衿” “别怕。” 它小心的擦干净额头上的血污,才靠在江梓衿头上,感受着她的温度。 “我、来了” 双眼沉重的宛如用胶水黏住,它再也支撑不住困意,搂着雌性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梓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被一双铁臂牢牢的禁锢住,身体如同撕裂般发麻发胀。 “小金” 她看到了狼人的脸,双眼蓦地瞪大,屏住了呼吸,声音颤抖。 “小金。” 狼人身体已经僵了,脸色青白发紫,双眼紧闭,毫无血色。 身上遍体鳞伤,几乎感觉不到呼吸。 江梓衿手忙脚乱的从狼人怀里挣开,它抱得很紧,像是生怕她逃走似的。 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兀的响起。 【恭喜玩家成功获救。】 【主线任务:活下去,并举行完婚礼(已完成)。】 【世界难度:sss】 【隐藏剧情可之后开启。】 【因副本特殊,宿主有自由决定去留的权利。】 “邪神深爱着自己的新娘。” “深爱到不会放过伤害到她的所有人。” 【完成隐藏任务:惩罚(杀死)贪得无厌的邪神村村民。】 远在山脚下的村子已经乱了套,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村里点燃。 尖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长着狼尾、形状可怖的‘怪物’冲破了山上结界的束缚,闯进了村内。 “救命!!” “啊啊啊!!怪物!” 它们放肆的屠戮着村民,眼里只有这一个个尖叫肥嫩的‘大餐’,鲜血充斥在村庄的每个角落,到处都是人类肢体的残肢断臂。 “不要杀我!!” 男人站于山巅,冷风将他艳丽的衣摆吹起,浓郁的黑雾从他身上流窜而去,形成点燃村落的不灭冥火。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窜出游蛇一般的细线,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结束了。” 江梓衿将狼人放平检查伤势,探了探呼吸。 还是有气的,十分微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断气。 “小金、小金” 江梓衿推了推它,狼人嘴唇发白,仍旧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撕下身上的裙子,粗略的给它伤口包扎了一下。 狼人身上的伤太多了,江梓衿越看心里越惊,换做是人类,受了这样的伤早就撑不住了。 “小金你快醒醒。” 江梓衿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的拍了拍狼人的脸颊。 “醒醒。” 狼人的头无力的垂在了另一边,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江梓衿眼前一片模糊,“小金、小金别睡过去” 她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撕了个稀巴烂,简单的包扎对狼人的作用并不大。 如果还得不到妥善的处理,死亡是迟早的事。 怎么办 怎么办 江梓衿咬紧了下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唇肉微微泛白。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点微不可查的哭腔。 “小金” 脑海中冷冰冰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你想救它?】 江梓衿看着重伤的狼人,它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她的衣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骇人的烫伤,水泡也被磨破了,伤口被雨水泡得发脓。 【想。】 江梓衿抱着狼人的头,声音颤抖着重复了一遍。 【想救他。】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能力,但狼人本不该死,至少也不是现在这样为了她死。 在棺材里,江梓衿其实隐隐约约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直到看到遍体鳞伤的狼人时她才知道。 这哪是什么梦啊。 狼人是真的来找她了。 江梓衿手指颤抖的拂过它受伤的手臂,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已经发炎了。 【有办法能救它吗?】 江梓衿小声说,【可以兑换商店的东西来给它治愈伤口吗?】 系统沉默片刻,【商店内的药物对世界的人物,尤其是濒死的动物,产生的效果是最低下的。】 江梓衿碰都不敢碰那道伤口,纤长的睫毛下耷。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系统01问她,【你是真的想要它活下来吗?】 江梓衿吸了吸鼻子,狼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她的腿上,似是察觉到她的苏醒,艰难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只是轻微的抖动了两下。 它连睁眼的能力都没有了。 江梓衿嘴唇颤抖。 【想要。】 系统说:【不管是什么代价?】 江梓衿闷着声,【只要是我能给的。】 下一瞬,一股浓郁的木香花味儿窜入了鼻尖,江梓衿愕然抬头。 鬼新郎手中执着一把红伞,身穿婚服,青色长发披散在腰际,青白妖异的脸上那对暗色的眼瞳微微一动。 视线落在了江梓衿身上。 “娇娘。” 他缓缓启唇,稠红的唇畔艳丽,皮肤白得发青。 江梓衿眼睫毛抖了抖,她抱紧了狼人,没有让开半步。 鬼新郎将手中的红伞撑到了江梓衿的头上,另一只手伸出,指尖细细描摹在江梓衿的眉眼。 “我能救你,自然也能让它活下来。” 他半弯下腰,冰冷的吻覆在了江梓衿的唇上,手指拂过她的耳朵,陷进了乌黑的长发中。 “但我也有个条件。” 鬼新郎双眼幽深如深海的月光,他直直的看着江梓衿的双眼,只一眼,就能将人拉入深渊漩涡,带着点冷淡的凉薄感。 “留在我身边。” 他看着眼前的爱人,指腹轻柔的蹭在她的眼尾。 “娇娘。” 她总是这样,脆弱又漂亮。 鬼新郎将手中的红伞递给了她。 “拿好了。” 江梓衿怔愣的将手中的伞柄接住,被鬼新郎握了那么久,伞柄上依旧是一片冰冷。 康清说:“你会需要它。” 伞在接触到江梓衿的下一刻,便化作幽幽蝴蝶飞在了狼人的身上。 蝴蝶扑腾着冰蓝色的翅膀,站立在它的伤口上,仿佛融化一般,融进了伤口中。 沟壑不平的伤口被缓慢填平,狼人的呼吸逐渐明显起来,但依旧没有醒过来。 康清半蹲在她面前,伸手拦抱住了她,江梓衿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带着一点熟悉的气息。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江梓衿哭得鼻子红了,她脸贴在康清艳红的婚服上,好像过去了很久,男人胸腔因为发声而微微震颤。 “愿你所愿皆为现实,平安喜乐。” “一生无忧。” () 第178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30) 康清衣摆被风吹得向上扬起,红色绸缎殷红如血,男人脸色青白,眉目妖异俊朗,他缓慢的将手覆到江梓衿的后背,安抚性的拍了拍。 恍惚间,江梓衿总感觉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幅场景。 在一个雨夜。 那个同样撑着伞的男人。 【检测到契约达成,宿主已自愿留在该世界。】 【寿数将近时,将自动传送至快穿局。】 【祝您旅途愉快。】 江梓衿眼前好像开始旋转变换,空间扭曲变形。 鬼新郎望向她的眼神带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他张了张口,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娇娘。” 江梓衿只能看到他好像很难过,用力的捏紧了她的手,似是想要汲取到她的体温,徒劳的抱着她,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暖起来。 系统01冷冰冰的机械音骤然在她脑海中。 【删除记忆恢复中——】 【记忆恢复已完成。】 ——邪神村回溯—— 数百年前,邪神村只是一个小村。 村里仅仅只有十几户人家,村名也不叫什么邪神村,而是‘安心村’。 安新村村民以捕鱼为生,过着与世隔绝自给自足的小日子,倒也算和乐。 直到有一个怪物的出现,搅乱了村里的和平。 那时正值深秋,河里的鱼不知何故,越来越难抓捕。 村民打不到鱼只能饿肚子,连着半个月过去了,又累又饿,本就不多的村民越来越少。 那只怪物身上受了重伤,半死不活的趴在河边,身上的血将小溪的水都染得水红。 村民打完鱼回来,正憋得一肚子闷气,骤然看到这么个庞大的怪物皆是一惊。 怪物周身笼罩着黑雾,处于心脏的位置插着一把半长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像是在吸它的血。 它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到朝着它走过来的村民,声音粗哑艰涩。 “救” 怪物脸上被黑色的鳞片覆盖,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白的不像活人。 耳朵上被鱼鳍所替代,裂开了一条小缝,露出里面用于呼吸的腮。 安新村村民视它为邪物,将它从河水里捞了上来,用铁器敲碎它的骨头,用刀反复插着它的心脏。 他们觉得,这个怪物正是让他们河里鱼产量少的原因。 怪物无论被怎么虐待,依旧吊着一口气,怎么也死不成。 村民感到恐慌,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他们害怕怪物会报复,便轮流派人看守它。 他们挑断怪物的脚筋,让它无法行走,砍断它的长甲,让它无法伤人,每日都要在它心口插上一把尖刀,避免它的伤口愈合。 在怪物身上,人性的恶被放大了数倍,加入虐待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多都是抱着猎奇的心理。 日复一日,持续了整整一年。 直到一个小女孩闯进了关押怪物的地方,才让这件事出现了转折。 那天小女孩饿着肚子,家里的饭不够吃,母亲狠心把她赶了出去,让她自己去找鱼吃。 她在街上游荡,饿了就摘树上的树叶吃,渴了就去溪边喝水。 正当小女孩勉强填饱了肚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她在街上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步履匆匆,脸色凝重,连在他身后喊他的女儿的声音都没听到。 小女孩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进了一间屋子,那间屋子是村里人的禁地,除了几个年纪大的长辈之外,谁都不允许去。 她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父亲的背影瞧瞧混进了屋内。 村里人手不够,这时候很多人都去捕鱼去了,也没想着多安排几个人去看守大门,所以混进去并不难。 父亲推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 小女孩亲眼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漆黑的匕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捅进了怪物的身体。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又像是已经习惯了,很快垂着脑袋,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原本愈合的伤口重新崩裂,鲜血顺着身体流到了褐色的地面上,那地板凝结了一层厚厚的血层,脚踩在地面上都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脚印。 小女孩捂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 眼见着父亲用刀将它砍得遍体鳞伤,准备往回走时,小女孩才反应过来什么,迅速的躲到了旁边的柜子里。 还好她年纪小,身体也不大,躲进柜子里并没有被人发现。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屋子里没有人的声音了,她才敢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出来。 关押着怪物的小屋就在最里面,村民并没有给房间上锁,而是将门口的大门锁上了,门外站着两个叔叔,平日里她也见过,总是一脸严肃,对人很凶。 她也被这两个叔叔凶过,甚至是挨过他们的打。 想到这里,小女孩更加不敢出去了。 她想去看看那个‘怪物’。 人类孩童的年纪,正处于对什么都新鲜的年纪。 她不害怕那个怪物。 因为他除了长着鳞片和鱼鳍之外,和普通人类的区别并不大,隐约得见的脸庞,青白妖异,五官俊朗深邃,比她见过的所有哥哥都要好看很多倍。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打开那扇门,怪物垂着脑袋,像是已经睡着了,他身上的血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没有下午流得那么多。 “你” 她站在怪物面前,身高只到他的大腿,仰着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是不是很疼。” 她也经常挨打,家里收成不好的时候,或者父亲心情不好,都会拿她来撒气。 所以她清楚,被打流血的时候,是很疼的。 眼前的怪物伤口比她大了好几倍,却不哭不喊,一副觉察不出痛苦的样子。 他手指动了动,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无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碳水,眼神锋利冷锐,带着几乎是扑面而来的冰冷煞气。 “滚。” 小女孩抖了一下,心里发怵,但看见他四肢被绑起,身上都是伤的可怜摸样时,那点害怕瞬间烟消云散。 “爹为什么要打你?” 怪物漆黑的瞳仁微微一动,然后闭上了眼睛不理她。 “你饿不饿啊。” 小女孩说个没完,没得到回应也能继续说。 “我饿了,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 她从怀里摸了摸,拿出一颗用油纸包裹住的糖果。 “这是我娘上个月给我的糖,可甜了,我都不舍得吃” “你想不想吃?” 怪物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小女孩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条腿,问:“这么久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我姓江,你叫什么啊?” 她那双杏眼带着稚童的不谙世事,干净澄澈。 “流血了。” 粉白的手碰了碰他腿上的伤口,也不敢真的碰到,就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然后嘀咕道。 “估计很疼” 怪物没搭理她,小女孩坐到他边上,从怀里掏出叉鱼的小尖刀就开始给他磨木头。 他们村民每人身上都会自制捕鱼工具,就连她也会做个小型的尖刀,这是每个安新村村民都必备的技能。 怪物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然后缓慢的睁开,声音艰涩粗粝,像是很久都没开口说过话。 “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会解释的宝宝们!!女主胎穿! () 第179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31) 小女孩握着尖刀,卖力的磨着。 “给你松下来啊。” 怪物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为什么?” 小女孩奇怪的看了它一眼,好像是他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流血了啊,再不处理就会像阿哥一样,被扔到木盒里” 她之前见到邻居家的哥哥摔在小溪边的石头上,也跟它一样出了很多血,最后就被叔叔关进木头盒子,用土给埋着了。 关在那么窄小的地方,肯定不好受。 她想了想。 如果是自己被关起来了,那么窄小的地方,别说活动身体了,翻个身都难。 “阿爹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啊?” 小女孩问:“是你做错事了吗?” 怪物长发松散的垂在半空中,汩汩鲜血从他身上滴落在地面上,味道不算好闻。 “没有。” 小女孩说:“你没做错事阿爹为什么要关着你啊?” 怪物扯着嘴角,讥讽的笑了一声。 “你不如” “去问问他。” 小女孩动作一顿,扁了扁嘴,“阿爹不怎么和我说话,他喜欢弟弟。” 怪物嘴角溢着鲜血,冷漠的看着她磨着木头。 “弟弟?” 小女孩说:“是啊,阿爹都没怎么抱过我,也不爱对我笑” 怪物轻声说:“我有个办法。” 小女孩望着他,问:“什么办法?” 他扫了一眼女孩手中的刀,声音带着一点蛊惑。 “你就用手里的刀” “割断弟弟的脖子。” “他会流很多很多血,闭着双眼,再也不会醒过来。” “更不会碍着你的眼。” 小女孩瞪大了双眼,“你怎么能这么说?” 怪物重新闭上了双眼,稠红的唇畔微张,嗓音艰涩。 “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报答你” 小女孩屏住呼吸抬眼看着他。 怪物青白俊美的脸即使在黑暗中也美得妖邪,他朝着小女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 “那便祝你,所愿皆为现实,平安喜乐。” “一生无忧。” 村里关着的怪物不见了,村民瞬间乱了套,他们担心怪物会回来报仇,连鱼都不打了,纷纷出动去找怪物的下落。 “能跑到哪里去” “之前关了一年多也不见出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让它逃了?” “就是啊” “最后一个行刑的人是谁?” 领头的男人皮肤晒得黝黑,额角青筋微凸,沉着声,“是我。” “江哥?” 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尖刀,“我是按照平时的程度来砍的。” 其他人嘀咕道。 “真是奇了怪了。” “那它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我看着木板上还有被锯断的痕迹,不会是我们村里的人吧” 领头的男人脸色愈发难看,村民的话明里暗里都在说,是他把怪物放跑的。 “放屁!” 他黝黑的脸上嘴角微微抽动,“老子有这么傻吗!偏偏轮到我行刑的时候把怪物放出去,再说了,之前一年里,我有多少次机会让它跑?我放了吗!” 村民面色讪讪,“老江啊我们不是在说你。” “对啊对啊,我们在这猜猜呢” “你别往心里去,你的为人我们还不了解吗” 男人猛地一甩手,回了之前关押怪物的地方。 如果不找到是谁放跑了怪物,村里没得线索,只能将怨恨堆积到他身上。 就算是怪物它自己跑得,他也得找出来个‘放跑怪物的人’! 连着好几天,村里都在下着暴雨。 他们村地理位置处在低洼,一旦水涨起来,先淹掉的地方就是他们村落。 男人压抑着怒气,身上湿淋淋的,踏着到小腿处的水,上了几个台阶,开始细细搜索着房间。 关押怪物的房子里,还没有被人仔细看过,他们都害怕怪物,自然连关押它的地方也不敢仔细搜寻。 男人憋着一肚子火,搜寻起来也格外仔细。 连着几个小时下来,他还真看到了一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是一颗用油纸包裹的糖,被掉下来的木头给挡着了,带着雨水沉积下来的淤泥。 男人捏起地上的糖,眼神微眯。 他见过这颗糖。 “阿爸!阿爸!!” 男人将半大的孩子绑在了木头桩子上,周围围了很多村民,手里举着火把,满脸激愤。 “就是她!” “是她放跑了那个怪物!” “她肯定是被怪物蛊惑了!” “烧死她!烧死她!” “还我们村一个太平!” 男人接过村民手中的火把,开口喊道:“是我教女不严,让她被怪物所蛊惑。” “她的灵魂受到了恶魔的污染!沦为怪物的傀儡,才会放走怪物!” 男人将女孩腰间别着的尖刀从空中掷到了地上。 “她就是用这把刀将怪物放走!” 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爹!阿爹!” 村民哗然,他们冷漠的看着半大的孩子,开口喊道。 “自从怪物走后,村子里连着下了三四天的暴雨,眼看着就要把村子淹了,地里的庄稼也活不成!” “我们过了一年多的太平日子,自从怪物走了,连着三四天的暴雨!” 其他村民听到了这话,脸上的神经愈发癫狂。 “烧死她!烧死她!” 这里粗略的搭了一个棚子,村民全部围了上来,女眷不忍心的将目光移开,村里男子每人都举着火把,眼神或兴奋或愤慨。 “按照族规,私自放走怪物的人都要用至纯之火洗涤灵魂!” 至纯之火,说白了就是将人绑在柴火堆上,用火活活烧死。 为了避免大雨将火焰熄灭,他们还特意搭建了一个粗略的棚子。 小孩拼命的挣扎,企图能喊住父亲让他把自己放下来。 男人背对着她,首先点燃了脚踩的柴火,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效仿,将手里燃烧着的木棍都往柴火堆里丢。 “阿爹!” 不消片刻,柴火冒起滚滚浓烟,迅速燃烧起来。 热气将女孩的脸蒸腾的透着一层病态的红,浓烟吸入了肺腑,让她呛咳不止。 “爹” 村民围成了一排排,怨毒的盯着绑在木架上的女孩。 “如果不是她,怪物怎么会跑” “今年我们全家又得饿肚子。” “希望烧死她之后,这雨能停下来。” ‘轰隆——’ 天空骤然响起一声惊雷,将这天地间一瞬间照亮。 村民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一阵狂风将棚子整个掀翻,重重的砸在旁边的地面上,激起四溅泥泞! “什么东西!!” “啊啊!!” “是那个怪物!” 怪物手中执着一把红色的伞,挡住了厚重细密的雨水,他踩在正在熄灭的柴火堆上,将伞倾斜到小女孩的头顶。 “江” 他手腕上戴着一个亮银色的雕花护腕,耳朵上也戴着银饰,走起路时,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 小女孩脸上都是被烟熏出来的灰烬,艰难的喘了口气。 “你怎么” “又回来了啊。” 男人半蹲下身子,青白的手指散发着莹莹的光泽。 “来救你了。” () 第180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32) 怪物脸上覆着黑色的鳞片,比起第一次刚见到时,已经消下去了很多。 “你的愿望是什么?” 小女孩颤抖着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摆。 “我、我想” 眼泪顺着眼角滚进了头发里,她小声的哭着,脸皱成了一团。 “不用这么疼” 怪物缓缓的转过头,村民作鸟散兽,在看到他出现的下一刻就跑得没了踪影。 各家各户房门紧闭,雨水冲刷着地面,将小女孩双腿淌出来的鲜血也冲得一干二净。 【警告!警告!】 【黑化值95】 【请宿主保持人设,请保持人设!】 怪物努力地想要把心口的气呼出去,耳膜嗡动,仿佛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江梓衿。” 小女孩扯着他的袖摆,谢烬将目光投到了她身上。 “我下次会早点来找你的。” 她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失血让她眼前一片白茫茫。 “好疼” 谢烬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另一只手拿着伞,所过之处,房屋纷纷化为土崩瓦解,人群的惨叫让他神经传出颤栗的抖动,嗜血的暴戾叫嚣着更为残暴的屠戮。 “啊——” 谢烬往前踏出一步,村民如同被利刃切割,皮肉腐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雨水将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土壤开始翻涌不休,将地面上森森白骨全部吞噬。 “啊啊!!” 【警告!!警告!!】 【宿主精神状态不稳,即将进入狂暴状态!!警告!】 【检测到玩家为高积分玩家,获得优待处理,当精神值到达临界点时,将自动传送——】 谢烬将村子摧毁的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森森白骨,骷髅架子居然还能行动,在地上艰难痛苦的呻吟。 土壤如同沼泽一般,缓慢的向上吞噬。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地下的冤魂久久不愿散去,趴在谢烬怀里的小女孩艰难的想睁开眼,却被一双冰冷青白的手完全盖住。 谢烬青白俊美的脸在雨水中秾丽得宛如精怪,红伞顺着手滑落在了地面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别看。” 小女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小声的‘哦’了一句。 “我不看。” 【任务前情背景已完成。】 【正式任务启动——】 【尊贵的玩家:谢烬,您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停留在这个世界’,是or否?】 【您的精神值状态不稳定,系统贴心建议:您可以切换至下一个世界,对身体的恢复更加有利。】 周围的幻境变化,如同油画褪去颜色,形成了一张雪白的画纸。 谢烬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他长到腰际的头发逐渐变为了亮银色,鼻尖一颗小痣,五官冷隽矜贵,脸色惨白。 “为什么” “前情剧情的人是她?”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几乎都要喘不上气。 “我已经过了这么多任务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主系统:【您即将达到积分满值,任务世界随着积分的升高,难度加大。】 谢烬嗤笑一声,“是,难度加大” 他缓慢的站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咳咳” 谢烬呛咳了一声,混杂着脏器碎片的血水溅落在了地面上,他声音阴冷森然。 “别让我逮到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 【新郎官穿上了艳红的婚服,躺在冰冷的木板上。】 “新世界加载中——” 【数百年前,恶鬼将安新村的村民屠戮殆尽,他许诺每年给予村民一个愿望,来赎下自己犯过的罪孽。】 【相应的,村民必须每年献上一位‘新娘’,直到找到恶鬼最想要的‘新娘’。】 谢烬身体被撕裂,疼痛排山倒海的将他淹没,从他身体中逐渐剥离出了另外两个魂体,它们飞跃进了浩瀚的星海之间。 【宿主可自愿撕裂魂体投放到世界中?】 他强撑着身体,颤抖的手握紧了江梓衿的手。 “愿意。” 邪神村家家户户挂上了艳红的灯笼,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快快快,马上就到嫁娶的时辰了。” “把这个灯笼挂上。” “剪纸呢?” “我让家里的小娃娃都来帮忙剪纸了,肯定来得及赶上祭祀!” 王二狗和李大壮从山上搬出一具尸体,身上盖着一块红布,将脸部遮挡的严严实实。 “小心着点!可别摔着碰着了!” “李、李哥、我我知道的!” 从木板上垂下来一只手,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分部在手背上,肤色惨白,透着不详。 殷红华贵的婚服绣工精美,袖口两只蝴蝶追逐,金线昳丽。 冰蓝色的蝴蝶扑腾着翅膀站在了他的指尖,潋滟流转的翅膀好似有流水淌过,美轮美奂。 “合卺酒放在哪?” “在木板上放着呢。” () 第181章 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完结) 江梓衿喝下了合卺酒,媒妁既定。 鬼新郎在黑暗中沉睡了数百年。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以他所能给予的全部为聘。 迎娶他的‘新娘’。 江梓衿心中好像被棉花塞着,有些堵。 她被男人抱着,从几米的土坑跃了出来。 棺材里的金银财宝满得都快溢出来,狼人蜷缩在土坑的角落里,还在昏睡。 “康清” 从江梓衿看到红伞的那一刻,一直被清理删除掉的记忆就全部涌了上来。 她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在几百年前,她也曾被主系统删除记忆投放到了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整整八九年。 安新村是邪神村的前身,只不过因为一场事故团灭后,主系统为了修补世界bug,重新添加了一些人,给他们灌入有关‘邪神’的记忆。 他们每献祭一个人,向邪神许愿时,邪神为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过错’,以精血为媒介,抽筋化形,来完成村民的愿望。 周而复始,持续了整整数百年。 抽筋放血的疼痛,也持续了整整数百年。 村民完全有选择不献祭祭品给邪神,相应的,他们也就不会获得许愿的能力。 终究是被贪欲蒙蔽了双眼,以他人痛苦来反哺自身,遭到反噬。 邪神村村民所做的一切,都和当时安新村捆绑怪物,将其虐杀的画面重叠。 人类总是畏惧与自己不同的种族,他们忌惮邪神,又渴望拥有邪神的力量。 “你是” “当时的那个,”江梓衿抬起眼,唇畔颤动,“——” 她想说怪物,又觉得不好,嗓子里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没想到康清毫不避讳,说:“我是几百年前被你救下的‘怪物’。” 康清低下头,将她放了下来。 “你死之后我就陷入了沉睡,直到再次感知到你的气息,我才会苏醒。” 江梓衿觉得有些怪,系统传送的记忆并不完全,她只看到怪物将安新村的村民屠戮殆尽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之后发生的事呢? 为什么她会被重新投放到这个世界? 系统01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世界是有其他玩家的吧。】 江梓衿点了点头,然后说:【现在任务都快完成了,我还不知道是谁】 系统01:【你已经接触到他了。】 江梓衿一愣,有些茫然。 【谁?】 系统01:【涉及权限问题,其实我并不能跟你描述太多。】 【重新进入世界的能力,是‘玩家’消耗积分开启的。】 江梓衿忍不住问:【为什么重新开启?】 失败了完全可以选择换下一个世界,消耗大量积分去重开副本,就算是她这个不怎么闯无限世界的玩家都知道,这是一笔很亏的买卖。 系统01:【重开的副本,相当于是玩家欲望衍生的世界,在不偏离主线背景的情况下,玩家自愿删除记忆,进入欲望衍生的世界。】 江梓衿喃喃:“欲望衍生” “你在想什么?”康清对她恢复记忆并不感到意外,他扫了一眼土坑下,蜷缩着身体的狼人,薄冷的唇畔微抿,“狼人?” 江梓衿回过神,迎上男人不怎么和善的目光,似是她要是点头了,康清就能现在就能下去把半死的狼人彻底杀死。 “没、没有” 江梓衿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没想什么” 鬼新郎拈起她耳侧的碎发别到了耳后,轻声说:“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夫妻,娇娘便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我会生气。” 男人半是威胁的话让江梓衿全身的汗毛都像是要竖起来了。 “我允许狼人留在你身边。” 康清说:“我帮了你这么多” 他凑到江梓衿身边,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你是不是也得回报我点什么?” 江梓衿耳朵都红了,她手足无措的推开他,又在看到他冷冽的目光下怂了,小心翼翼的揪着男人婚服的袖子。 “我、我没有准备好”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然后才如同妥协般长叹口气。 “没有准备好” 他牵起江梓衿的手,“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我会等你。” 就像他之前沉睡时等待的那几百年一样。 他一直在等待。 并且甘之如饴。 “康清!” 江梓衿被他扔到了床上。 古宅里灯火通明,红灯笼朦胧的光透过了窗户将房间内照应的有些暧昧。 红烛摇摇晃晃的燃起。 康清吻上了她,做了他想了整整几百年的事。 幽暗静谧的黑眸妖异邪佞,黑亮的宛如鲜血浇筑,即使在夜色中,也显得格外明亮。 江梓衿被压在了床上,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康清吻过她颤抖的眼睫,轻声说:“我就亲亲你。” “不做别的。” 他等了太久太久,再不给他一点甜头,真的会忍不住。 “你要是再动来动去” 男人稠红妖异的唇张合,“我现在就能要了你。” 江梓衿抗拒的动作慢慢软化,眼角敛着湿软的红。 “不、不动” 她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康清的那双眼睛,夹杂着让人灵魂震颤的原始欲望,细密的吻落在了她身上。 如同捧着他想念了一辈子的珍宝。 【冥婚完】 () 第182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番外*上) 江梓衿最近有点烦。 她向康清追问薄景琛的下落,康清不愿意跟她说,反而还倒打一耙说她朝三暮四。 康清:“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亲,拜了堂,便是神明都公允了的。” 江梓衿小声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康清,开口道:“他是不是” 江梓衿想起他们见的最后一面,薄景琛被纸人包围住,身影也淹没在了那些可怖的纸人堆中。 康清说:“他没事。” 江梓衿:“那他去哪里了?” 康清伸出手,缓慢的摸着江梓衿的脖颈,他青白泛紫的手掌冷得像一块冰。 “你很关心他吗?” 江梓衿被冰得一个激灵,“我” 康清歪着头,“如果我不见了,你也会这么关心我吗?” 他是鬼,江梓衿是人。 从他冰冷的体温和不似常人的精力等能力来看,就一直在提醒着江梓衿他的‘与众不同’。 江梓衿维持着脸上的镇定,脑袋里转过好几个说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康清高兴。 康清小事上都很听她的话,一旦涉及其他男人,他就会冷下脸,问什么都不说,看都不看她。 江梓衿:“他也是为了帮我,再说了,你上次不是都答应我了会满足我的要求吗” 康清笑了一下,“这就是你的要求吗?” 江梓衿点了点头。 康清捏着她的后颈,细长尖锐的指甲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脖颈,“他没事。” 原本微凉的皮肤在接触到江梓衿的时候,将他的指尖也变得温热。 “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关心关心你自己。” 江梓衿倏地瞪大了双眼。 “康、康清!” 男人朝她靠了过来,缓缓道:“我们多久没做了?” 江梓衿指尖发颤,手掌心都在冒汗,心跳得厉害。 “不、不行。” ‘呼呼’ 房门口趴着的狼人嗅闻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警觉的直起了身子,灿金色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条细线。 康清朝着它勾了勾手,音质极冷,“过来。” 他朝着小金扔了一条脱下来的长裙,像指挥一条狗一样。 “咬住她的裙子。” 江梓衿闷闷不乐的坐在石墩上。 康清不允许她下山。 狼人和他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 在康清不在的时候还会帮着他看人,不准江梓衿随便乱跑。 虽然他们还是经常会为,‘今天和谁一起睡觉’这点小事大打出手。但只要江梓衿随便喊两嗓子,两人都会迅速分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又黏糊糊的凑到她身边。 一鬼一狗,啊不是,一鬼一狼,倒还算和谐。 “小金。” 江梓衿无聊的戳着地面。 “你让我下山玩一会儿吧。” 小金趴在她脚边,别别扭扭的穿着一条人类的裤子,尾巴不舒服的高高翘起。 “不、行” 让它穿上裤子就已经是极限了,它死活不愿意穿上衣,康清还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了一番,它把头扭到一边,装作看不到。 “山下不好。” 江梓衿说:“怎么了?” 她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但不敢确认。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狼人摇了摇头,尾巴拍在江梓衿小腿上,没说话。 江梓衿把狼人支开,决定自己下山去找康清。 狼人一步三回头,声音艰难道:“我、给你摘果子你不要乱跑” 江梓衿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在狼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她果断下山去找人。 因着康清的缘故,山上的野兽都不敢多靠近她,甚至是闻到江梓衿身上的气息,就会躲得远远的。 江梓衿发现了这一点后,在山里乱逛的时候更加没了顾忌。 任谁成天待在山上都会很无聊。 虽然狼人和康清每次都会给她带一些新鲜的东西来解闷,但人说到底都是群居动物,几个月还好,时间长了,就没那么有趣了。 当她再次看见康清时,已经是晚上。 江梓衿还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男人非常敏锐,一眼就看到了她。 康清站在房梁上,夜风将他衣摆吹得向四周扬起,他低下头,刚想说句话,喉咙里一阵干痒。 “咳咳咳” 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康清从怀里拿出手帕,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唇边的血渍。 “娇娘。” 江梓衿一怔,山下的景象和她穿进来之前大不相同,街上没有一个人,地面都是尚未干涸的血渍,房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 “你受伤了?” 康清从房檐上跳了下来,“没事。” 江梓衿看向一边的废墟,心跳得很快,“这里的人呢?” 康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嗓音冷淡,“死了。” 江梓衿:“是” 康清直截了当的坦白道:“是我做的。” “这也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江梓衿一时语塞。 康清胸腔里的血腥味还在翻涌,他硬生生憋了回去,然后看向江梓衿。 “你觉得我残忍?” “觉得我应该给他们一次机会,甚至是几年后彻底原谅他们?” 江梓衿心尖一颤,张了张口。 “我没” 康清说:“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权利,他们明明可以不向我献祭那些‘祭品’。” “可他们自己不愿意,不愿意失去唾手可得的利益。” “眼睁睁看着同伴惨死,却还是想要‘愿望’的肮脏模样。” 江梓衿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被人一把抱住,康清弯下腰,下巴搭在她的肩头。 过度使用能力的后遗症让他胸口跟卡车碾过似的剧痛。 康清怕吓到她,便半阖着双眼,在江梓衿看不见的角度,用帕子把血擦净。 “如果你不下山,或者晚点下山,我会将这里彻底清理干净,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圣人,也没那么多仁慈。” 康清脸色发白,唇畔稠红,眉眼还是如初见般的妖异惑人。 “我只想要你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要伤害过你的人,都有应有的结局。” 康清抱着她,像是要将人揉进骨髓。 “为此我愿付出所有代价。”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还有最后一章! 看不懂这几章吗宝儿? 其实就是女主和男主之前进入过这个世界,后面死了(算是任务失败了),男主为了女主重启这个世界,然后女主得以‘低难度’完成任务。 怪物算是康清的‘前世’,女主的前世就是那个小女孩。 这样解释可以懂了不~ 还有最后一个世界整本书就完结了哈!爱你们! () 第183章 冥婚:赠予邪神的漂亮新娘(番外完结) 江梓衿在山上和康清度过了几十年。 康清身体越来越不好,江梓衿每次问他,他都避而不谈。 问的久了,康清就不咸不淡的来一句“没事”。 小金和他变着花样的逗江梓衿开心,因为江梓衿喜欢热闹,不知道康清用了什么办法,邪神村开始重建成了一处旅游景点。 每天来参观的游客非常多,江梓衿无聊了就能下山去玩。 康清有时候会陪着她去,因为小金行为举止上还保持着兽类的特性,尾巴也无法收回去,怕吓到其他游客,所以一直没被允许下山。 这几十年,江梓衿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康清和小金都惯着她。 在她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痛苦。 小金趴在她脚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手掌,亦如初见时的那副场景。 康清抓着她的手腕,青白的指节比之前更为瘦弱。 “其实我挺庆幸的。” 江梓衿很困,半阖着眼,迷迷瞪瞪的回应他,“嗯?” 康清轻声说:“这里太孤单了。” “你先走了,我还能一直照顾你,我先走了,你就一个人了。” “你胆子这么小。” “我不想你伤心。” 康清说完,又自嘲的笑笑。 “也许我死了你并不会感到伤心” 男人抱着她,“不伤心最好。” “我才不需要你伤心。” 江梓衿浑身无力,视线模糊,没有太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康清” ‘滴答’ 温热的液体将江梓衿脖颈那一片肌肤都弄湿了。 江梓衿用尽最后的力气拉住康清的手。 康清说:“我一直都在。” “江梓衿。” 他很少称呼她的全名。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点。” “我们会在无数个、无数个世界中,再次重逢。” “我会比所有人更快的找到你。” “我尝够了等待的滋味,更不想让你经历我所经历的所有苦难。” 【恭喜宿主‘江梓衿’,完美通关!】 【获得‘邪神的偏爱’。】 【叮咚——世界传送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娇娘吗?” 康清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你之前问过我很多遍,我都没有告诉你。” 江梓衿已经闭上了眼睛,汹涌而来的疲惫将她淹没,耳朵里隐隐约约听到康清说的话。 康清:“‘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灭铭肝肠’。” “和你缔结良缘,是我在这里收获的最好的礼物。” 他撩起江梓衿脸侧的长发,温柔的别在耳后。 “你永远都是我的‘娇娘’。” 康清抑制不住体内的气血上涌,低低咳嗽了一声,鲜血将地面染红。 “咳咳咳” 早在几十年前他动用力量,将邪神村村民屠戮之时。 反噬的后遗症就深入骨髓,若是细细调养,伤势是能治愈的。 人类寿命对鬼神来说,不过是须臾之间,这个世界没有了江梓衿的存在,那他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康清闭着眼,将她抱在了怀里。 “等我。” ——作者有话说—— 我其实不擅长写女主在小世界长命百岁,但是大家喜欢he,我就简单描述一下女主的幸福生活吧哈哈哈哈。 词句不是原创哦,是书上的,只是觉得很配,就记录下来了。 如果我有写错的地方,可以友好的指出来,不要骂我qq。 () 第18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 江梓衿从世界传送出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恍惚。 她以为自己还身处古宅里,烛火晃荡,小金趴在房门口给她守着门,康清坐在书桌上拿着一本泛黄的古书正在细细翻看。 一片静谧和谐。 “衿衿。” 系统01将她喊了回来,“衿衿,我们已经传送过来了。” 江梓衿眨了眨眼睛,这才适应了环境的骤变。 出来了? 系统01冰冷的机械音冷静沉稳,“我将您传送到休息区,好好休息一下。” 江梓衿点了点头,就见手上圈着的黑色金属手环开始变颜色,然后如同融化一般,从她手腕上滑了下来。 “?” 金属圈环融化成一滩银水,在滴落在地面上时,就像橡皮泥般开始捏成人类的形状和轮廓。 脸部轮廓逐渐精细,但依然像是蒙着一层纱布般,看不真切。 “衿衿。” 江梓衿一愣,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不确定的开口:“系统?” 面前的金属人影点了点头,“是我。” 江梓衿语气艰难的开口,“你怎么” 系统01:“当宿主的积分到达一定数额时,我就有能力开启实体模式。”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只是现在还不够优化,等您积分足够了,我就能变得和常人无异。” 江梓衿:“这么神奇?” 还来不及细细盘问,影子抓住了她的手腕,他打了个响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等江梓衿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大变模样。 一眼望过去是极尽奢华富丽的大堂,垂吊在中央的水晶吊灯在散发出柔软的暖黄色灯光,前台还站着两三位身穿着制服的男人。 他们看见江梓衿,并没有感到意外,朝她走过去。 “谢烬先生已经为您准备了上房,请随我来。” 江梓衿一愣,“什么?” 系统01:“跟着他们走。” 几个男人不敢多打量她,一脸恭敬。 “请随我来。” 有了系统的回应,江梓衿迷迷糊糊的跟着他们走。 【不是准备休息的地方吗?】 系统01:【是的。】 江梓衿想起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谢烬’,问:“为什么是谢烬准备上房?” 系统01含糊道:“因为他是这里的负责人。” “你的积分已经达到了入住标准,能够选择入住。” 江梓衿‘哦’了声,还以为每个积分能达到的人都能住在里边,就没再多问。 大厅内摆着一块巨大的荧光板,上面记载着排行榜的实时积分。 和上次的情况相同,除了第一名,其他人的名字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谢烬的积分居然比她上次看到的数目低了整整五十万! 江梓衿小声说:【我都通关完一个世界了,按理说,谢烬在这段时间也进入世界,积分应该是上涨才对,为什么反而还少了这么多积分?】 系统01沉吟片刻,道:【你很关心他?】 江梓衿一怔,总感觉这话说的有点熟悉,她抿了抿唇。 【我就是有点好奇】 系统01解释道:“为了满足他在世界线内的小愿望,花掉了一些积分而已。” 江梓衿小声嘀咕,“小世界也能许愿望啊,花这么多积分” 她被带到了顶楼,那里一共就两间房间,坐落在快穿局最繁华的地界,房内有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在夜晚时,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请进。” 工作人员将手中的房卡递给了她,“您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不需要消耗任何积分。” 江梓衿哑然。 这么好? 系统01:“你收下吧。” 江梓衿小声问系统,“真的是免费的吗?” 系统01:“是。” 江梓衿收下房卡,刷卡走进去。 工作人员在看到她进去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谢烬靠在走廊上,银色的长发非常醒目,棱角分明的脸冷隽内敛,五官深邃俊朗,鼻尖的小痣优雅矜贵。 “她住进去了吗?” 在他面前站着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是当时带江梓衿进房间的人。 “老大,她住进去了。” 谢烬低低的咳嗽了两声,脸色有些白。 “您没事吧?” 工作人员想给他拿点纸,却被他冷漠的挥手拒绝。 “我没事。” 谢烬继续道:“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们都尽量满足她。” 三人连声道。 “是。” 谢烬挥挥手让他们退下,金博士从后面冒了出来,脸色有点凝重。 “又开始疼了?” 谢烬没有回头看他,冷淡道:“尽快给我安排下一个世界。” 金博士皱着眉,“还差一个世界你的积分就完全足够了,休息一下又不是会死人,你那么赶做什么?” 谢烬看向不远处江梓衿紧闭的房门,淡声道:“早点解决完不是更好?” 金博士低骂一声,“恋爱脑。” 谢烬没把他当回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和江梓衿的房间紧挨着。 谢烬坐在沙发上,手指轻点了两下,眼前的电视打开,里面的场景豁然是江梓衿房内的情况。 她的一举一动谢烬都能完全的掌控。 男人拿着沙发边上的摄像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镜框上磨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江梓衿在床上滚来滚去,又穿着拖鞋在房间里到处走、到处逛,似乎很满意。 谢烬浓密的眼睫半阖,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看了一下午。 “” 江梓衿躺在比之前宽敞柔软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里的服务也很好,每日三餐都有人来送,味道也很好,根本就不用愁接下来吃什么。 她休息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把情绪从上个世界脱离了出来。 “下个世界是什么?” 江梓衿想起上个世界那些‘纸人’,心里一个哆嗦,“可别又是什么灵异世界。” 系统01笑了一下,“不是。”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听到它笑,一愣。 “你们系统也会笑的啊。” 系统01:“” 它幻化出的人形就坐在江梓衿床边的沙发上,姿态闲散。 “下个世界的任务非常简单,而且不管人间如何变迁,你都不受到限制,不老不死,甚至几十年过去,容貌亦不会改变。” 江梓衿:“什么意思?” 系统01:“你进去了就知道了。” 【欢迎进入新世界‘虚幻与现实’。】 【您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明,神爱世人,拯救世人,常怀悲悯之心,却对人类的生老病死产生了怜悯。】 【您是‘他’的救赎,‘他’亦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主线任务1:帮助谢景改变命运,度过二十天即可通关。】 【主线任务2:保持‘神性’。】 漆黑的小巷子里,不断传出击打的拳脚声和疼痛的闷哼声。 “小兔崽子,你妈怎么不花钱把你赎回去?!啊?” 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紧紧抱着脑袋,被打了就隐忍的闷哼,不哭也不闹。 “说话啊!不会是个哑巴吧!” 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抬起脚往他身上踹了踹,没什么好气。 周围的几个男人看小男孩趴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怕真让人打死了。 “李哥,算了算了,这么小一孩子,到时候真打死了,我们要钱都要不到” 被他们叫做李哥的男人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纹身,嘴里叼着廉价的香烟,他蹲下身,将白烟吐在几岁大的孩子身上。 “你他妈再不叫你妈把钱带给我们,老子现在就能把你剁碎了。” 他扬了扬脑袋,“看见旁边那片海了没有,我把你扔进去,你觉得你妈能不能找到你的尸体?” 小男孩看起来不过是九、十岁大,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尽是骇人的冷漠,完全不像个孩子。 “你大可以现在就把我杀了。” 李哥一怔,差点被他唬住了,又觉得没面子,来了火气,拿起地上的铁棍就狠狠朝他腿上砸过去!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砰——’ 小男孩痛呼一声,牙齿咬得死紧,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你不是挺能耐吗!你当你是谁!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呢!” 李哥挥动着铁棍又朝着刚刚砸过的地方来了一下! “牛气什么呢!啊?怎么不说话了!” “你妈怎么生出你这种怪物!”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会真打,连忙去探小孩的呼吸。 “你咋说打就打了呢?要是人直接被打死了,别说钱了,大伙儿计划的三个月全得泡汤!” 男人在探到小男孩还有气才舒了口气。 “把人放房间里关起来,派几个人轮流看守。” “等拿到钱了,再撕票。” 李哥不爽的‘嗤’了声,“我下手有分寸,死不了。” “顶多就是断条腿。”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就算活下来,也得是个跛子。” () 第18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 江梓衿刚进入世界,就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拖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用力一甩,将他扔了进去。 “先关上一天,看他还老不老实!” “走走走看着他都感觉晦气” 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脚踩在地上的瞬间就响了起来。 【欢迎宿主进入新世界。】 【任务1:救下谢景。】 江梓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她现在呈现着半透明的状态,朝着她迎面走来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都跟没看见她似的,直直的从她旁边经过。 系统01:“他们看不到你。” 江梓衿朝着刚刚才关上的大门走去,她刚碰到门口,手居然直直的穿了过去! 居然还能穿过铁门? “里面的就是谢景吗?” 系统01:“是的。” 江梓衿从铁门处走了进去,里面堆放了很多杂物,垃圾废弃物品一个接着一个。 一个男孩浑身都是血,仰面倒在垃圾堆里,一动也不动。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见对小孩下手打那么重的,她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就听系统说。 【您的身份是:神明。】 【获得技能卡牌:治愈术】 【使用方法:神明怜悯世人,用吻来洗涤净化污浊,当‘他’受到伤害时,您或许可以用‘接触’来治愈伤口。】 江梓衿:“???” “什么意思?” 系统01:“字面意思。” 江梓衿眨了下眼,艰难开口,“要我亲他才能治愈伤口?” 系统01:“是的。” “反正他还那么小,亲一下也没什么。” 江梓衿咬着嘴唇,看向怀里重伤昏迷的小孩。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系统淡淡道:“是被绑架他的那些人打的。” 江梓衿看着他怪异弯折的小腿,看起来似乎已经断了。 小孩身体十分瘦弱,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跟一片羽毛似的。 江梓衿小声喃喃,“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小男孩看起来才几岁大,身上脏兮兮的滚满了灰尘,睫毛很长,眉毛也很浓密,不难看出长大后的五官轮廓有多优异。 江梓衿慢慢凑近他,距离小男孩的额头仅几厘米的距离。 突然,小男孩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尽是警觉与冷然。 “你是什么人?” 他把江梓衿看成了那些人的同伙,挣扎着就要从人怀里跑出来。 就跟竖满了尖刺的刺猬一样,将尖锐的一面展现给世人看。 “放开。” 断掉的腿根本没有行动的能力,他身上都是伤,动作间牵动了伤口也不喊疼。 脏兮兮的灰尘将她白色的裙子都染脏了,非常刺目。 江梓衿一愣,“你能看到我?” 她不是隐身了吗? 小男孩抿抿唇,嗤笑一声。 系统01:“除了他,其他人都看不到你。” 江梓衿看着眼前这个与实际年龄完全不符的小人儿,难得沉默了一瞬。 “我是来救你的。” 江梓衿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些虚。 “真的。” 谢景:“救我?” 他冷漠的指向铁门,“那你把那里打开,我就相信你是来救我的。” 江梓衿看了看紧闭着的铁门,她碰都碰不到那扇门,更别说把门打开了。 谢景:“不说话了?” 他脸上的表情更冷。 “那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图钱?” 小男孩说话总带着一股夹枪带棒的尖锐感。 谢景:“我妈妈是不会为了我给你们一分钱的。” 江梓衿无奈的转过头,说:“我不要钱。” “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谢景上下打量着她。 江梓衿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衣裙,很简单的装扮,上面装饰也很简单清纯。 偏偏一张脸秾丽精致,跟个脆弱的白瓷瓶似的。 皮肤透着极致的白,被他弄脏裙子了也没什么感觉,仍然张开手臂抱着他,没有嫌弃。 谢景冷声说:“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帮我处理伤口?” 江梓衿一听这话,想起自己的技能。 她故作玄虚的说:“我当然有办法呀,等下你就知道了。” 谢景说到底就是个孩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江梓衿越凑越近,近到谢景已经能感受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儿,还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头顶。 少女清淡的香气闻的让人心下晃神。 下一秒,额头一热。 谢景身体一僵,瞳孔骤缩。 “你在干什么!” 从头上流窜出的热意一直蔓延到全身,原本还让他疼得冒冷汗的伤口就像是被一双手温柔的抚平,泛起阵阵麻痒。 江梓衿往后退了一下,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说:“好点了没?”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技能效果到底怎么样。 谢景双手捂着额头,脸上的冷静荡然无存,耳朵尖都红了,他张了张口。 “我” 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微微颤抖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冷静。 江梓衿眼巴巴的看着他,“身上还疼吗?” 昏暗的杂物间内,少女昳丽精致的眉眼宛若油画中鲜艳的重彩,唇畔殷红。 “?” 谢景缓过神,将嘴边的质问咽下,深呼吸了一下。 “你的治疗就是亲吻?” 江梓衿眨了下眼,“对、对啊” “难道你不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 她不信邪的再问了一遍,“没有感觉吗?” 小男孩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江梓衿还以为他会很惊讶。 谢景毫不客气,“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江梓衿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说话呢,你这个小孩儿一点都不讨喜。” 谢景抿着唇,身上的伤果然没那么疼了。 他抬眼看向江梓衿,声音冷冰冰的。 “我才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 第18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 江梓衿摇了摇头,“这个说法不对。” 谢景看着她。 江梓衿:“其实喜欢是一件非常令人放松的事情,就比如说你喜欢吃一颗糖——” 谢景:“我不喜欢吃糖。” 江梓衿还是第一次和这么难沟通的小朋友说话,无奈的道:“比如,不是真的。” “你喜欢某样东西,你觉得它好吃,得到了会很高兴,那么这样,‘糖’也为你创造了情绪价值。” “你是人。” 江梓衿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有感情的。” 谢景说:“那你呢?” 他伤势还没完全好,被江梓衿抱着,感受着江梓衿温热的体温,身体僵硬,脸上又是一派的冷静。 “你喜欢什么?” 江梓衿思忖片刻,纤长的睫毛下耷,在谢景的角度,完全能丈量出她睫毛的长度。 她很漂亮。 比谢景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江梓衿:“我喜欢的东西很多” “如果让我一下全说出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江梓衿指了指外面,“我喜欢秋天,喜欢微凉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也喜欢吃甜品,蛋糕” 谢景打断她,“人呢?” “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梓衿一愣,失笑,“你才多大啊,就知道问这些了?” 谢景说:“有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会执着于这些问题,当他张开口的时候,这些问题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江梓衿恍惚了一下,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康清,狼人,还有其他人 “可能有吧。” 谢景心里有点不太高兴,低低的应了一下。 “‘可能’。” “也不是绝对。” 江梓衿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嗯?” 谢景漆黑的眼瞳盯着她,像一滩死寂的湖水,忽然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胸前,音质平淡: “没事。” 小孩身体都很软,谢景将脸埋在她胸口,瓮声瓮气道: “谢谢你帮我治疗伤。” 江梓衿终于有种‘对方是小孩子不是成年人’的欣慰。 她回抱住谢景,轻声说:“不客气。” “我会带你从你这里出去的。” 两人在铁屋子里待了整整三四个小时,期间一直都没有人给谢景送吃的。 谢景也不喊饿,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腿伤并没有完全好,就算有江梓衿的治疗术,这种严重的断裂伤也只能稍微减轻些痛苦。 江梓衿每次看着他,心里总是会产生一些不忍。 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本该在父母的宠爱下无忧无虑、高高兴兴的度过童年。 怎么会像谢景这样,充斥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冷漠,呆呆的像个提线木偶,不笑不闹,伤成这样了也不喊疼。 江梓衿刚动了动身子,想出去看看那些人什么时候来开门。 “你想去干嘛?” 谢景猛地睁开眼睛,伸出手揪住她的裙子。 江梓衿就又老老实实的坐回来了,干巴巴的道。 “我不出去,在这里陪着你。” 谢景扭过头,语气冷硬,“我才不需要你陪着。”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揪着江梓衿裙子的手一点都没松开。 “嘭——” 门外传来一声踹门的巨响让屋子里的两人都惊了一跳。 “一天没给他吃饭了,你说那小孩儿不会死了吧?” “哈哈哈哈不是都说小孩体质弱吗?你说我把饭放他面前,让他从我胯下钻过去,他会不会做?” “真饿到极致了,想让他做什么都会做吧。” “哈哈哈哈哈,你也太损了” 门外传来开锁的细碎响声,伴随着令人厌恶的咒骂声。 谢景抿紧了唇,在大门即将打开的一瞬间,用那只没有受过伤的腿用力一蹬,踉跄的站了起来,挡在江梓衿面前。 “谢景?” 外面的男人看他居然还能站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看来老李还是不行啊,你瞧瞧,这小孩还这么生龙活虎,一点事儿都没有” “下手还是太轻了呗。” “没想到这么小一个破孩子,居然这么抗揍啊,哈哈哈哈” 他们的目光全落在谢景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 谢景面上神色不变,瘦小的身躯根本就挡不住身后的成年人。 但他还是勉力站着,维持着这种怪异的姿势。 男人大步走上前,将手里破烂的碗和一份白米饭泡水往地上重重一置,几粒米从碗底蹦了出来。 “干嘛呢干嘛呢?瞎杵在这干嘛,还嫌伤得太轻了是吧?” 男人将手放在饭里搅合了两下,冲着他挑衅的笑。 “还想不想吃饭了?” 谢景垂在身下的手骤然捏紧。 江梓衿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别怕,他们看不到我的。” 江梓衿从他身后站了起来,抄起地上断裂的桌子腿就朝人身上砸。 ‘砰’ “妈的啥玩意!” 为首送饭的男人被砸了个措手不及,木头桌子没有多大的伤害,但凭空飞起来朝他砸过来这种场面着实令他震惊。 “他妈的闹鬼了?!” 江梓衿从来没打过人,她力气不够,吓唬吓唬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她把仓库里能用的东西都挨个用了一遍,将三人打得连连后退。 “他妈的!” “啊啊啊!!” “钳子怎么飞起来了!!” 江梓衿趁着现在的功夫,转身抱起谢景,往门外冲! “跑了!!那小孩要跑了!!” 从他们眼中,谢景就跟从地上飞起来,不断往前飘一样。 几个一米八的男人都跟见了鬼似的,嘴里叫着嚷着,楞是没人敢上去追。 “他妈的!大白天的怎么会闹鬼!!” “鬼鬼鬼!鬼个屁!都去追!孩子跑了,钱我们一分都拿不到!” 几个身材健壮,纹着花臂的男人目眦欲裂,不管他们怎么睁大眼睛,谢景就是在半空中飘着,身下没有任何支撑物。 “真闹鬼了啊!” “我不敢去追!要是真是鬼,拿了这钱我也没命花啊!” 男人愤怒的捡起地上的木头朝着说话的人投掷过去。 “废物!” 江梓衿抱着人冲了出去,这里是海边,刚刚关押他们的地方都是绑匪临时搭建的。 方圆几里都没有一户人家。 江梓衿怕在海边没有遮挡物,不安全,一头扎进了树林里。 谢景抱着她的脖子,断掉的右腿火烧似的疼。 他惨白着脸,将脑袋靠在江梓衿的脖子上。 鼻腔吸入的,都是她身上那股甜香味。 谢景呼吸了一大口,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的疼痛减轻。 这还是第一次。 有人愿意救他这个‘怪物’。 () 第187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 江梓衿跑了很久,直到觉得身后的人不会再追上来时,才喘着气停下来。 “够够远了吧。” 谢景环抱住她的脖子,黑白分明的双眼看向江梓衿身后,清浅的应了声。 “够了。” “他们没追上来。” 江梓衿体力不支,额头上蒙着一层细汗。 她顾忌着谢景的腿,愣是没把人从身上放下来。 谢景:“放我下来吧,我能站着。” 江梓衿问:“你确定吗?” 她已经很累了,强撑着抱谢景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谢景点了点头。 江梓衿弯腰把他从身上放下来。 谢景站姿有些怪异,右手扶着江梓衿的小腿。 摇摇晃晃的,总归是站稳了。 “你是怎么从外面进来的。” 谢景睁着那双清澈漂亮的双眼,问她。 “他们都看不见你,只有我能看见你,为什么?” 江梓衿眨了下眼,“嗯” “你可以当这是一种能力——” 谢景:“你真的不是人。” 他拉着江梓衿的下摆,仰着头望着她。 “你是神仙吗?”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无所不能,呼风唤雨。” “还能帮人实现愿望。” 江梓衿语塞,蹲下身,视线和他齐平,语气温和的问他。 “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谢景抿了抿唇,并没有开口。 江梓衿也不勉强。 小孩子刚刚经历了被绑架的事情,对陌生人怀有警惕心是很常见的。 “这么久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看着她,“谢景。” 江梓衿小声的念了一遍。 谢景抓起她的手,在她掌心笨拙的写着字。 “谢谢的‘谢’,景色的‘景’。” 江梓衿感受着手掌心微微麻痒的触感。 谢景? 谢烬 未免也太像了。 谢景说:“那你呢?”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江梓衿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然后问他:“你家人呢?” “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谢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妈妈不要我了。” 他抓紧了江梓衿的手腕,“我也不想要妈妈。” 江梓衿鼻尖一酸,联想到刚刚绑架谢景的那伙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你现在该去哪里啊” 谢景说:“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回家。” 江梓衿有些头疼这个小孩的去处,按照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她能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并不长。 每两天,系统就会强制将她传送到一年后,直到她用短短二十天经历人间的百年。 谢景沉默了一会儿,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你可以带我走吗?” “去哪里都好。” 江梓衿有些为难。 “要是你家人来找你怎么办?” “我不可能会一直带着你走。” 江梓衿计算了一下时间,再过一天她就会被强制脱离这个世界。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估计就是一年后了,怎么可能带孩子。 谢景:“我很好养活的。” 他掰着手数自己的优点,“我吃饭很少,不花多少钱,生病了我可以自己熬过去,也不用去医院,我在哪里都能睡,不挑食也不玩玩具” 江梓衿听不下去了,长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 “我帮你去找妈妈。” 谢景话音一停。 江梓衿说:“你要好好对自己的身体,好好吃饭,生病了也不要自己熬着,要及时去医院” 谢景唇畔抿得紧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蒙着水雾,脸上脏兮兮的也掩盖不了他容貌的优势,浓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般闪烁。 “你是不想要我吗?” 他很会利用自己的样貌优势,知道做出什么表情能得到面前人的怜悯、同情。 “妈妈对我不好。” “他们把我绑架,就是想要找我妈妈要钱,可是她不愿意给那些绑匪钱,要我在这里自生自灭” 谢景边说,眼泪也边跟着滚下来,他也不抬手擦,就这么睁着眼睛看江梓衿。 晶莹的水液滚落在下巴上,欲坠不坠。 “我在家里过得也不好” “阿姨们总是会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欺负我,不给我饭吃,我每天都很饿,有学不完的班,就连candy过得都比我好——” 江梓衿哪见过这阵仗,手忙脚乱的拿着袖子给他擦眼泪。 “candy是谁?” 谢景鼻尖微红,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是我家的金毛。” 江梓衿:原来是条狗。 她安慰性的拍了拍谢景的后背,思忖片刻,道:“我每隔一年都来看你好不好?” 谢景说:“为什么不能天天看?” “你想把我送回去?” 江梓衿没了办法,“我有自己的原因,我不能带你走” 谢景指了指天空,一脸正经,说:“是天上的事情吗?” 江梓衿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哭笑不得。 她跟哄孩子似的,敷衍的点了点头。 “是” 江梓衿用袖子擦干净他脸上的脏污,“我只有每隔一年才能回来看你,但我不会忘记找你,这是我们的约定。” 谢景脸上的脏污被擦干净,更加显得精致漂亮。 “我相信你。” 他扯着江梓衿,说:“你不能骗我。” “不然我会很生气。” 江梓衿心软得不行,摸了摸他的脸,小声说。 “我不会骗你的。” 她只要在自己即将离开的时候把谢景送回家应该就行了。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谢景暂时不想回家就先惯着吧。 不过江梓衿还有一件事有些顾虑。 江梓衿:“那些绑架你的人不会跟着过来吧?” 谢景摇了摇头,说:“他们不会跟来的。” 江梓衿:“为什么?” 谢景抬眼看向他们沿路跑来的方位,语气很轻。 “他们来不了。” 海边不远处搭建的房子被火海吞噬。 燃烧的木材爆裂声噼噼啪啪响。 铁门内的木材是首先的燃火点,因为里面助燃物太多,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火势迅速蔓延,临时搭建的房子排列又比平时紧密,一个接着一个点燃。 他们没有灭火工具,周围人烟稀少,要想将火制止住,难上加难。 “怎么突然着火了?!” “实验室的房子里有化学药剂!!” “不能接触明火!!” “里面还堆放了很多半成品怎么办!!!”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不远处的房屋传来一阵炸响! “还去拿什么药啊!不想活了吗!!赶紧出去!” 为首的男人带着人往外面冲,却不想,门口不知何时被人一地的汽油,燃得正旺。 电光火石之间,男人瞬间想到了关着谢景的仓库里好像就放了一罐汽油。 他们打算给车补油,没地方放,连着杂物一起,放在了仓库里。 本想着一个八、九岁还被打断腿的小孩,搞不出什么花样 “是那破小孩!!” 火势太大了。 他们还在合成‘化学药剂’,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端倪,周边都被拦截得死死的。 根本就没有出路。 而现在,唯一的出口也被熊熊大火完全覆盖。 —— ——作者有话说—— 最近网站严打np和h,所以我后期写文会收着,遵守规定哈,不可以写多男主。 就连接吻也不能多写,可能会被说,或者整改。 我这个人比较懒,要改全文的话可能会整本书面目全非,所以尽量少涉及。 np在烂柿子真的很遭罪,望谅解。 () 第188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 谢景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随便划了几道。 江梓衿好奇的伸过头去看,“你在画什么?” 谢景说:“时间。” 江梓衿看着土壤上潦草的几道,“怎么看?” 谢景看了她一眼,指着地上的‘1’。 “火焰接触可燃物,有毒烟雾扩散产生的黄金逃离时间。” 江梓衿:“???” “你算这个干什么?” 谢景又用树枝将地上的涂画抹去,“没有,算着玩的。” 他视线落在某处,看到隐约显出的烟雾,冷冷的勾起唇角。 “应该差不多了。” 江梓衿咂舌,“你怎么还会这些” 谢景将手中的树枝丢在地上,说:“我从小开始就学习很多东西。” 他看着毫无知觉的右腿。 “母亲对我要求很高,所以我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现在腿断了,”谢景自嘲一笑,“她应该会更失望。” 江梓衿皱了下眉。 哪有这样的母亲,对自己孩子都这么苛刻。 “谢景……” 谢景观察着她的表情,细瘦的手指微动。 江梓衿听了这些,对他的态度果然更加温和。 其实他一点都不在乎母亲是否对他存在亲情。 从生下来开始,谢景对感情都是冷漠的。 他无法对复杂的情感感同身受,从小就孤僻,不爱与人亲近。 母亲怕他,就连亲戚都觉得他像个怪物。 谢景模仿着其他人的举止来让自己也‘融入’到人类社会。 他只要能活着,总有一天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谢景也明白,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江梓衿怕树林里有野兽不安全。 “我们得赶紧联系到其他人,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她现在的体质特殊,不用吃饭也没关系,但谢景还是小孩子,已经一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嘴唇干燥起皮也没有说一声。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谢景指了一个方向,说:“那边可能会有人。” 江梓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谢景:“刚刚来的路上我观察过了,沙滩边上的脚印从那边过来的比较多,出海通常在早上,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应该能找到本地的渔民。” 江梓衿瞠目结舌,“刚刚我们跑的时候你还能注意到这些?” 谢景说:“我没有跑,是你在跑。” 江梓衿不得不感叹他的聪明。 谢景的腿伤没有好,必须尽快联系到他父母,将人送到医院去。 江梓衿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来,我背你走。” 谢景说:“你能行吗?” 江梓衿拍了拍胸口,“你上来吧。” 谢景看着她瘦弱的肩背,眼睫微垂,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她。 “江梓衿。” 江梓衿拖着小孩的大腿,刚想站起来,听到他的声音差点没把人从身上丢下去。 “说什么呢。” “没大没小。” 谢景侧脸靠在她的背上,浓长的睫毛轻颤。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江梓衿将人往上提了提,“我比你大,就叫姐姐吧。” 谢景还空着一双手,少女乌黑稠密的长发从指尖泄下,很软。 温热的体温从身上传递了过来。 谢景抱着她脖子的手缩紧,轻声道。 “你为什么会想帮我?” 江梓衿背着孩子,“嗯?” 谢景:“你如果不帮我,其他人看不到你,你大可以省去我这个累赘。” “你不想要钱,也不要其他东西。” “我给不了你任何好处。” “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才来帮我?” 江梓衿一愣,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像在路边看到需要帮助的人,顺手搭把手一样” “想帮就帮了。” 江梓衿回想了一下,就算没有系统任务,她看到有小孩被绑架,也是会出手帮助的。 不管那个人是否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 谢景说:“那我也是你顺手救的吗?” 江梓衿背着他走出了很多汗,现在的天气很热,非亲非故的,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 “是。” 谢景‘哦’了声,没说话了。 江梓衿背着人走得气喘吁吁,筋疲力竭之际,终于看到不远处飘在空中的炊烟。 有人了! 她差点喜极而泣。 谢景:“放我下来吧。” 江梓衿说:“我帮你送到门口——” 谢景:“不用送到门口,他们看不见你,如果你把我背过去,他们会怀疑。” 江梓衿想想也是,将人从身上放了下来。 “你的腿还好吗?” 谢景说:“我可以单脚走。” 江梓衿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小木屋门口,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小跑的跟在谢景身边,双手虚扶在谢景身体两侧。 这样的话,就算谢景摔倒了,她也能在第一时间把他拉起来。 谢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踉跄着走。 他敲了敲小木屋的门。 ‘咚咚’ 不多时,门开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怔愣的看着面前狼狈的谢景。 “你是” 谢景瞎编了一套说辞,说自己和父母走散了,需要手机联络家人。 妇人看他形容狼狈,连忙将人带进了屋里。 在即将关门的时候,谢景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他做了个口型。 【进来。】 江梓衿眨了下眼睛,穿过了门。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江梓衿想,她可以穿过任何物体,也能触摸到那些物体。 全凭她一念之间。 谢景打了电话,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表情很冷淡,‘嗯’了声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中年女人很热心的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给他准备了热茶。 谢景没喝,趁着中年女人去厨房准备其他吃的的时候,朝着江梓衿招了招手。 “来。” 他将手里的热茶递了过去,“你先喝点。” 江梓衿看着他干燥开裂的嘴唇,说:“我不渴。” 谢景硬是把手里的杯子塞到江梓衿手中,强硬道:“喝。” 江梓衿拿他没办法,眼看着中年女人马上就要过来了,怕谢景对着空气说话会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 她端着茶一饮而尽,然后连忙将空了的杯子放到茶几上。 江梓衿背着谢景走了这么大一段路,早就很渴了。 体质改变的原因,让她比人身的时候更加能忍耐,但不代表她不会渴。 甘甜的茶水顺着喉咙淌下,干燥感瞬间被压下。 谢景:“好点了吗?” 江梓衿点了点头,示意中年女人要过来了,让他先别跟她说话。 那妇人也有个儿子和谢景差不多大。 谢景身上带着伤,年纪还那么小,她还以为谢景是被家暴后离家出走的,心生怜意,抓着人的手聊了很久的天。 谢景出乎意料的耐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江梓衿蹲在谢景身边,撑着下巴。 谢景时不时朝她看去,似是要确认她没有偷偷走掉。 “和家人吵架了?” 中年妇人面善,也很和蔼。 “亲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好好和父母沟通沟通,就算不能说清,动手也是不对的行为” “看你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如果他们长期虐待你,你” ‘滴——’ 门外传来了一阵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 女人一愣,还以为谢景的家人找上来了,连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排身穿黑色西装制服的保镖,人高马大的,为首的那个男人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妇人。 “您好。” “我们来接谢小少爷。” 保镖简单向她描述了一下谢景的基本信息。 谢景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没有动,脸上还是十分冷漠。 中年妇人愣愣的拿着手里沉甸甸的纸袋,往身后看了一眼,谢景朝着她点点头,她这才将身体挪开。 “啊、好、好,你们进来吧。” 保镖走了进去,朝着谢景弯腰。 “抱歉,夫人公司里正在开会,实在腾不出手来接您,就让我——” 谢景冷漠的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 保镖不再多说,手伸向门外。 “您请。” 门外停着四五辆黑色宾利,还有警车和救护车,从远处驶来。 中年妇人拆开手里的牛皮袋,里面居然放了满满一沓钞票。 她惊得差点拿不住。 “这、这我不能收。” 保镖说:“谢谢您帮我们照看小少爷,这是一点谢礼,请您务必收下。” 中年妇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只是给谢景准备了一壶热茶,一些小点心而已。 哪里值得收到这么多钱。 “太多了、我” 谢景坐上了车,江梓衿也跟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谢景!” 她朝着谢景挥挥手。 谢景摇下车窗,对着江梓衿轻声说:“你不会忘记吧?” 保镖转过头,不知道谢景在和谁说话。 “少爷?” 江梓衿点点头。 谢景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瞳微动,声音青涩。 “我在一年后的今天——” “等你来找我。” 谢景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忘记。” ——他讨厌撒谎的人。 () 第18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6) 江梓衿朝着救护车行进的方向走了一会儿。 不远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一个个身体焦黑的人送上了担架。 “造孽啊” “怎么还着火了呢。” “就是就是” “听说他们还在里面制毒,操作不当引起的爆炸吧” “人都炸飞出去几个。” 警车和救护车的加入让本来平静的村庄跟炸开了锅。 村民们平日里除了捕鱼就是下地干活,难得出现点新鲜的事,都从家里跑过来看热闹。 警察将围观的人群拦在外围。 “别围着了!” “别看了别看了!” “这里不允许摄像!” “快回去快回去!” 他们看不见江梓衿,伸长的手臂阻挡那些拍照的村民。 江梓衿看到担架上躺着的男人有些眼熟。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烧烂了,脸上也被烟熏得几乎看不清本来的样貌。 警察手里拿着塑封袋,嘴里嘀咕了几句。 江梓衿隐约听见他在说什么‘毒品’‘绑架’。 她联想到绑架谢景的那一伙人。 怎么会这么巧合? 他们一走,那边就发生了爆炸 江梓衿摇了摇脑袋,觉得有些荒谬。 瞎想什么呢。 谢景是很聪明,但才八九岁,干不出什么事来。 还不至于有这种能耐。 江梓衿看着谢景消失的方向,脑子里都是他拿着那杯热茶,示意她先喝的样子。 明明自己也已经渴的不行了。 还愿意把水给她。 系统01:“主线任务进度1,完成。” “您可以自主选择在中转站休息一天,或者直接进入下一年的世界。” 江梓衿说:“直接下一年吧。” 系统01:“传送准备中——” 眼前的场景开始转化,如同褪色的油画,变成了白茫茫一片。 江梓衿感觉有一阵风呼呼的吹在脸上,身后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向前行进。 金色的星星从空中掉了下来,盘旋漂浮在她周身。 “传送准备中——” “传、传——” 冰冷的机械音卡顿了片刻,然后响起了警报声。 “警报!警报!轨道出现偏离!轨道出现偏离!” 江梓衿还懵着,星星就跟失去引力般掉在了身下,被白光吞噬。 眼前场景飞逝的速度成了之前的无数倍!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两双手相互拉拽撕裂,疼得她眼前一黑。 “什么情况?!” 呼啸而过的风灌入口中,江梓衿连忙将嘴巴闭紧。 系统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焦急。 “传送中途偏离轨道了。” 江梓衿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系统说:“正在给您带到最近的一条时间线上,但肯定不止过去一年。” 江梓衿:“不止过去一年?” “可是我之前都答应他一年后就” 江梓衿眼前一黑,就跟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瞬间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白光褪去,眼前的场景飞速划过。 足足穿梭了一分钟,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恢复稳定。 江梓衿睁开眼。 此时她正站在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前面,门口站着的两个服务员正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小姐,请问有邀请函吗?” 江梓衿还以为是在问她,“我” 她往左右看了看,身后进出的人都穿着一身礼服,举止优雅。 位于她正后方的女人掏出制作精美的卡片。 “给。” 接待人收下卡片,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马带路,将人放了进去。 江梓衿好奇的观察着四周。 这是哪里? 系统传送的位置一般都是距离任务目标最近的方位。 所以 谢景应该也就在附近。 江梓衿:【系统,现在这里过去了多少年啊。】 系统01:【五年。】 江梓衿:“!!!” 五年时间 她都怀疑自己见到谢景的时候,谢景早就认不出她来了。 江梓衿:“为什么会出现轨道偏离?” 系统01:“因为您没有选择在中转站调整,过早的传送让时空出现了紊乱,刚刚已经将bug修复完全,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为了补偿您的损失,我们将会适当补偿您自由分配的时间的权利,也就是这一年的时间由原来的两天转变为四天。” “当然,您也可以将时间用在下一年。” 江梓衿有些头疼。 事已至此,她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认命。 “行吧。” 江梓衿抬眼看向别墅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早找到谢景,触发主线任务 江梓衿正打算走进别墅,一张没有写字的卡片从头上飘到了脚边。 ——是一张邀请函。 江梓衿:“?” 她顺着掉落的方向向上看去。 一个男人撑在二楼的栏杆上,右手扶着一个精美的镁合金拐杖,掌骨微凸出性感的弧度,鼻尖的一颗小痣矜贵雅致。 他手指上还夹着两张邀请函。 而地上的那张,正是从他手中掉下去的。 “姐姐。” 谢景冷隽的面容逆着光显得有些模糊,比起五年前的稚嫩,他的样貌已经长开了很多,俊美到足以令众人侧目。 一身低调奢华的深色西装和谐又富有层次感,昂贵的布料精细的剪裁将他高挑颀长的身材刻画的淋漓尽致。 谢景双眼漆黑如墨,声音沉沉。 “你不是答应我。” “一年后就来找我吗?” () 第19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7) 江梓衿:“谢、谢景?” 楼下的人听到上面的动静,仰头向上看去。 “谢少爷?” 领班道:“您是在找什么人吗?” 谢景斜睨着眼,冷漠道:“没有。” 那人讪讪的摸了摸脑袋,“那、那您有需要就喊我。” 谢景拄着拐杖,对着江梓衿说:“我下来。” 江梓衿心里发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谢景的样子和五年前变化的太大了,才十四岁,身高就跟抽条的嫩芽似的猛地往上窜。 脸上的青涩犹在,但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的贵气却是比之前还要逼人。 谢景右腿有些跛,撑着拐杖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撞响。 没人敢朝他的腿看,脸上带着恭敬。 “谢少。” 谢景点了点。 他走到门口,领班刚想围上来,被他单手挥退。 “都下去。” 领班一脸为难,“那您的生日宴” 谢景:“我等下再来。” 话毕,他大步朝门外走去。 江梓衿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谢景?” 她都有些不敢认。 谢景拉住江梓衿的手,无视身后的视线。 “走。” 他比她高了半个头,还在长个儿,手掌温热。 “去哪”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他们” 江梓衿被他拉着往暗处走,直到远离了别墅,谢景才松开她。 他拄着拐杖,右腿有着些许的不自然,但并不明显。 “谢景!” 谢景走路的速度很快,快到江梓衿必须小跑才能跟上。 “谢景!谢景你慢点。” 谢景猛地停住脚步,江梓衿毫无防备的撞到了他的背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 “我可以解释的。” 谢景转过身,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点冷意。 “我等了你五年。” 他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居高临下带着点审视的冷冽目光似是能将人冰冻。 “你说你不会骗我。” 江梓衿:“我那是情况特殊,我能来我肯定就来了,就是传送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她有些着急,“我真的没有骗你。” “谢景。” 谢景抿了抿唇,指腹擦了擦她眼角的泪。 “我以为是梦。” 江梓衿抬头,“嗯?” 谢景捏着她的肩膀,手指用力到掌背淡青色的脉络微凸。 “我以为——” “五年前的那次,只是我的一场梦。” “那次绑架,没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什么神明,我被打断了腿,关在那个漆黑的房子里。” “我只是睡了一觉,或者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你并没有出现。” “一切都只是我在昏迷时产生的幻想” 江梓衿看着他,面前的人好像和五年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那个敏感、又要强的小男孩。 江梓衿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谢景的头发,小声说。 “对不起。” “我不会再食言了。” ——作者有话说—— 原谅我的短小qq 不知道是谁把我围脖发的全部举b了,不会再发围脖了。 没找到车的,问问别人吧,实在没办法。 明天双更,最近在准备考试,只能更一章了。 () 第19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8) 谢景长睫微垂,朦胧的月光洒在身上,将少年人俊朗的面容遮盖得模糊不清。 他扯着唇轻笑一声。 “姐姐。” “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啊。” 江梓衿看着谢景棱角分明的一张脸,有些不自在的说:“那倒也没有。” “你现在变化那么大,和之前一点也不像。” 她小声嘀咕,“怎么可能还把你当小孩子看。” 江梓衿收回手,指腹还残存着谢景发丝的柔软。 谢景指尖轻敲着拐杖的扶手,问:“那我是变得好了?” “还是不好?” 他手腕上戴着昂贵的银色腕表,右手拄着深色拐杖,简单的白色衬衣也挡不住他身材的健壮。 手掌白皙,即使拢在夜色中,也能清晰的看清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 江梓衿:“好了” 谢景微一扬眉,轻声问她:“按照你的评判标准,怎么算好?” 江梓衿掰着手指头,“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 谢景低低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这样便算过得好了么” 他看向江梓衿,眼睛微弯,“那我确实过得‘挺好’。” 江梓衿看着谢景微笑时的乖巧样子,冷硬深邃的五官都仿佛柔化了几分,心里突突的跳,说话都莫名有些结巴。 “那、那就行。” 谢景移开了话题。 “只有我能看到姐姐,别人都不行吗?” 江梓衿点了点头,又摇头说:“我可以让他们看见我。” 夜晚的凉风拂面而过,少女长发被吹得四散扬起。 江梓衿缩了缩脖子。 她穿着第一次见到谢景时的白裙子,很薄,根本挡不了什么风。 谢景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给江梓衿披上。 “夜凉,当心感冒。” 他说话时的语速很慢,尾音拉长,显得有些怠懒。 “在这边总归是有点不太方便。” 江梓衿:“?”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上面带着谢景身上的温度,很暖和。 谢景说道:“姐姐不是还要陪我两天吗?” “我若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在和空气说话——” 江梓衿也想到了这点,“到时候我会变回去的。” “但是,”她仰着头问谢景,“我要是跟你走了,到时候你怎么跟那些人解释啊” 她指的是别墅里那些衣着光鲜的客人。 谢景淡淡道:“不用说,跟着我就好了。” 他才十四岁,说话时就有了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冷静。 江梓衿心中感叹了一声。 五年,谢景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年谢景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惨兮兮的趴在地上,小可怜一样,用冷冰冰的外壳来伪装自己。 而现在的他 江梓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从谢景的语气上来看,他在家中的地位并不低,似乎也没有因为一只腿坡了,而遭到虐待歧视。 江梓衿:“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 谢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自己的腿,“好不了。” 他转过头去看江梓衿,声音温润。 “还好姐姐之前为我治疗过伤口,不然我可能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 “现在只是稍微跛了一点,并不影响什么。” 江梓衿觉得有些可惜。 谢景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捏着拐杖的宽大手掌微微用力。 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走吧,姐姐。” 他拉了拉西服外套的领口,温热的指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剐蹭过江梓衿的下巴。 “我带你去我家。” 谢景没有让她换衣服,拉着人就回了别墅。 “那人是谁?” 少爷小姐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 “谢少的女伴?之前怎么都没见过?”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还披着谢少的外套” 佣人都不敢问,鞠躬问好。 “少爷。” 谢景说:“在我卧室旁边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 “是——” 江梓衿被这些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谢景离她很近,将大半的视线都遮挡了去。 有不长眼的想凑上来搭话,谢景远远的挥了挥手,冷声说。 “我还有点事,大家先聊着吧。” 他拉着江梓衿上了楼梯。 江梓衿小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谢景脚步一顿,缓声说:“没关系。” 他嘴唇蠕动,低声说了句话。 江梓衿没听清,偏过头看他。 谢景冲她笑笑,“我怕你住不习惯,” 江梓衿:“我住哪里都行。” 她穿了这么多个世界,除了身体娇贵点,别的不怎么挑。 “少爷。” 房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头发被整整齐齐的梳到了脑后,穿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 谢景说:“这是李管家,你有什么需要的找他就行。” 李管家不苟言笑,视线落在江梓衿身上很快就移开了。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或是因为江梓衿的容貌,或是因为谢景的那一层身份,放肆的打量她。 谢景:“她在这边住几天。” 李管家欠身,说:“好的少爷。” 二楼的保镖比一楼还多,他们站在走廊上,人高马大,也不知道到底在防着些什么。 江梓衿觉得有些奇怪。 在自己家里,为什么谢景还要安排这么多保镖? 李管家朝着江梓衿伸了伸手,“小姐,请随我来。” 谢景推了推她的后背,“去吧姐姐。” 李管家听到谢景说的‘姐姐’,眼神一动,微不可查的将视线落在了江梓衿的身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紧绷。 江梓衿恰好转过头正在看谢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谢景扫了一眼微弓着身子的李管家,转过头,将江梓衿身上的西服外套裹紧了一点。 “我还得下楼,不能离开太久,等下应付完他们再来找姐姐。” 江梓衿点了点头。 李管家带着她往走廊深处走。 江梓衿问:“李叔,为什么会安排这么多保镖啊?” 李管家低敛下眼,说:“因为谢少爷之前遇到了一些事故,为了安全起见,就安排了这些保镖。” 江梓衿注意到每个保镖的身上都别着一根像束带一样的东西。 她联想到五年前的绑架,有些紧张的问:“是绑架吗?” 李管家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他似乎对江梓衿知道绑架这件事并不稀奇。 “是谢小少爷” 李管家话说到一半就猛地止住,眼神有些飘散不聚焦,夹带着一丝恐惧。 “您如果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小少爷。” 李管家转头看向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微微发抖,眼神短促而微妙。 “只要您问。” “少爷会跟您说的。” () 第192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9) 江梓衿被带到了谢景的房间。 李管家将两把钥匙交到了江梓衿的手里。 “这把是谢少爷的卧室钥匙,还有另外一把,是隔壁的钥匙,请您收好。” 江梓衿接过钥匙,“谢景的房间钥匙也给我吗?” 李管家,“谢少爷带您过来,钥匙也是他让我给您的。” 江梓衿只好收下。 李管家:“您可以到处走走,或者在小少爷的房间休息。” 来参加谢景生日宴的人非富即贵,在圈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江梓衿是谢景带过来的人,其他人自然会有所忌惮,不会随便招惹。 “好。” 李管家交代完事情,就欠身出去了。 江梓衿环视四周。 谢景的房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空间很大,家具很少,显得尤其空旷。 床铺上被人整理没有一丝褶皱。 江梓衿走到床头边,那里居然有燃烧到一半的红烛。 相框倒扣在床头柜上,有些突兀。 江梓衿拿起相框,玻璃表面像是被摔过,显出蜘蛛网般的裂痕。 四五岁的谢景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女人一头干练的黑色短发,红唇艳丽,面上有些严肃。 这应该就是谢景的母亲? 江梓衿忍不住皱了下眉,即使是和自己儿子合照,女人脸上也没有丝毫笑意,像是在完成什么固定的任务似的。 ‘砰砰’ 半掩着的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 “谁?!” 江梓衿扭过头,将手里的相框重新放回了床头柜上,她又问了一遍。 “谁在外面?” 走廊上的隔音效果不错,房门并没有完全关上,所以她才能听到。 除了撞击的‘砰砰’声,一切都安静的像个鬼屋。 江梓衿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原本站了满满一走廊的保镖全部消失了踪迹。 江梓衿心里发紧。 难道都下去了?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敲击声似是在走廊的尽头传出来的,在江梓衿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那点声音骤然消失。 是错觉吗? 走廊上灯光全开着,一楼不时传来喧闹声,冲淡了她心里的不安。 她拿的身份牌是‘神明’。 系统传输给她了很多保命的技能,就算真的遇上什么事,全身而退还是很容易的。 江梓衿朝着那个走廊右侧走去。 谢景身上也有很多疑点,江梓衿并没有参与他五年的生活,对他的成长一无所知。 从她经历过这么多世界得出的经验来看,对世界的探索度越高,奖励的积分也就越高。 江梓衿长舒口气,心下做了决定,朝着走廊尽头的壁画走去。 ‘砰砰’ 江梓衿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 走廊上燃着熏香,在浅淡的香气之下,一股腥味直直的窜进了鼻尖。 “你去哪儿?” 身后传来的男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说你呢。” 一只手猛地拍在江梓衿的肩膀上。 手掌力度有些大,修剪的圆润精致的指尖先映入眼帘。 江梓衿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的长相和谢景有几分相似,气质更加成熟,双眉斜飞入鬓,整个人显得儒雅斯文。 “是你” 谢历眼神微动,勾起唇角笑得有些轻浮冷冽。 “那个瘸子带过来的人。” () 第193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0) 江梓衿一愣,皱了皱眉。 说谁小瘸子呢。 江梓衿最讨厌拿别人腿说事的人。 谢景的腿是在当年被绑架的时候伤到的,又不是他愿意受伤的。 “有事?” 谢历冲着她笑了一下,伸出手,“还没跟你介绍,我是谢景的表叔,谢历。” 江梓衿因着那句‘瘸子’对他没什么好感,敷衍的点了点头,没有上去握谢历的手。 “您好。”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年才出来两三天,自然不会害怕得罪谁。 谢历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她自然也就不想碰谢历的手。 “我在楼下就看到那瘸子带你进来了。” 谢历低笑一声,忽地道:“他还是第一次带陌生人来别墅里” 男人看着她漂亮的眉眼,眼睛微微发亮。 “你比我在楼下看到时还要漂亮。” 江梓衿拧着眉抬眼看他,“他不是瘸子。” 谢历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下,“好好好,不是。” “跟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瘸”他话音一顿,将到嘴的句子咽下。 “不如考虑考虑,换一个?” “我也是谢家的人,谢景能给你的东西,我都能成倍的给。” “我更没有他这种身体上的残缺,比他强上百倍。” 他凑到江梓衿面前,“你会喜欢的” 江梓衿手指蜷缩,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历:“你长这么漂亮,我那侄子应该还没碰过你吧?” “他才十四五岁,懂什么男女之事” 略显讥讽的话让气氛一瞬间凝固。 江梓衿脸上的温和表情消散,她第一次感觉那么生气,像是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着。 “谢先生,注意你的言辞。” 她怕给谢景添麻烦,压抑着脾气。 “谢景和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谢历哼笑一声,“别生气啊。” “我是认真跟你说的。” 他的视线上下扫过江梓衿的脸,语气带着点兴奋。 “跟着瘸子多可惜,更何况他还是个——” 话说到一半,他堪堪止住,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 “是个——” ‘咚’ 拐杖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表叔。” 少年人从楼梯上缓缓踏了进来,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宛如雪后松竹,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让人根本无法注意到他腿上的残缺。 “你们在聊些什么?” 谢历转过身,脸上还带着笑。 “小景啊” 谢景拄着拐杖,单薄的衬衫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表叔不去楼下,跑我上面来干什么?” 谢历似是在忌惮着什么,没有直接开口顶回去,笑着道: “你还是第一次带女伴来家里,表叔关心你,自然是帮你问问” 谢景毫不客气,“这就不劳表叔费心了,我带的人,我心里有数。” “表叔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学习一下怎么挽救你那即将破产的公司吧。” 谢历脸色一变:“你!” 他正要发怒,目光触及到谢景阴冷的目光,身体一麻。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上了脑中,让他脊背僵硬。 这个怪物。 “没教养的畜生。” 谢景不为所动,捏着拐杖的手指微微缩紧。 “哦?” 他声音发冷,“我是畜生你又算什么东西?” “连畜生都不如。” 谢历:“你敢这么!” 谢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阴冷的宛若一条盘踞着的毒蛇。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谢历一噎,脖颈涨红,低骂一句“疯子”。 他大步朝着往楼下走,在经过谢景身边时,冷嗤一声。 “看好你的人。” “别到时候出事了才开始着急。” 谢景听笑了,微微侧头,“我不像表叔,连看好人的能力都没有。” “我的人,我自然会护着。” 谢历冷哼一声,从二楼走了下去。 “但愿如此。” 谢景拄着拐杖朝着江梓衿走去,镁合金的材质敲在地面上声音不算大,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的心坎上。 “姐姐,没事吧?” 谢景不喜欢有人上楼来打扰,到了夜里,佣人全部都撤了下去。 除了谢家本家人之外,其他人都不会上来。 谢景轻声说:“平时这栋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今天是我生日,本家的人也来了一些,是我疏忽。” 江梓衿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看着谢历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道:“那人嘴里咋那么缺德啊,还敢骂你” 谢景笑道:“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 江梓衿小声说:“可是他都骂你了” 谢景说:“听听就过去了。” 江梓衿明白谢景的日子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 这几句‘瘸子’从谢历口中说的那么顺口,说明并不是第一次。 而谢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小被人取笑过多少次,才会这般满不在乎。 江梓衿:“他们骂你的时候,你就骂回去。” “我跟你说,你越是不反抗,他们就越欺负你,没完没了的。” 在江梓衿眼里,谢景就跟地里的黄花菜似的,爹不疼娘不爱,还有各种看他不爽的亲戚。 她完全将谢景对谢历说的那几句威胁的话抛之脑后,心里想的都是谢历那副丑恶的嘴脸。 自家小可怜又美又强又惨,说几句重话也是被谢历逼的,谁叫谢历先骂他瘸子,还出言羞辱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景才十四五岁啊,哪里懂得这些。 江梓衿庆幸刚刚谢历的话没被谢景听去,不然就算带坏小朋友了。 谢景:“好,听你的。” 江梓衿猜测,谢景应该和自己的家人关系都不太好。 就连当年被绑架的时候,他妈妈也没亲自过来接自己的孩子。 小时候的谢景就不爱笑,长大后更甚。 她心疼得不行,简直难以想象谢景这五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还那么小,被家人排挤,母亲也不爱,在夹缝里求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才让自己的日子过得稍微好了些。 因为那条残缺的腿,本家的人一直都不太看得上谢景。 江梓衿越想心里越是憋闷。 她倏地拉住谢景的手,“下次你被欺负了,你就告诉我。” 谢景微微一扬眉。 “嗯?” 江梓衿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我能隐身,到时候可以帮你教训他。” 她看谢景就跟在看自家孩子,语气也跟哄孩子一样。 “你别怕。” “就像小时候那样,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帮你打跑他们!” 谢景勾起唇角,“好啊。” 他并没有打击江梓衿的积极性。 谢历这种靠家里人撑腰的废物在他眼里确实不够看,他留着谢历,只是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谢历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谢景眼睛微眯,他绝不会再留谢历。 “谢谢姐姐。” 谢景眉头渐渐舒展开,笑着说:“那我就靠姐姐了。” 江梓衿一瞬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猛地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肯定保护你。” 谢景向四周扫了一眼,伸出手反牵住江梓衿的手腕,“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江梓衿被他拉着走了两步,停在了谢景的房间门口,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我们?” 谢景勾唇笑,“是啊。” “一起睡。” () 第19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1)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晚上十一点。 谢景将为她准备好的睡衣放在了床上。 他刚洗完澡,身上披着一件浴袍,短发半湿。 少年人的身材精壮有力,背部宽阔、沟壑分明,每一寸肌肉都如精心雕琢般的赏心悦目。 他转过身,“我们小时候都一起睡过。” 江梓衿站在原地,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 “当时的情况特殊,没地方住” 谢景掖了掖被角,轻声说:“我知道。” “姐姐每次只能出现短短几天,过了这些日子,再次相遇就是几一年后了。” 江梓衿听他那句‘几年’就跟被人拿着小针在心上狠狠戳了一下。 该死啊。 谢景一下就拿捏住了她心底的那点愧疚。 谢景将床铺整理好,淡声道:“我在床下睡就好了,不会打扰姐姐的。” 江梓衿几番犹豫。 谢景又道:“我睡觉时也很安分,基本不会发出声音影响姐姐休息。” 少年目光灼灼,微湿的额发下,是一双似朝露般清澈的双眸。 江梓衿抵不住他这样的眼神,终于松了口。 “那好吧。” 反正谢景还小,两人也没睡在一张床上,应该影响不了什么。 江梓衿拿了床上的睡衣,准备去浴室洗澡。 谢景坐在沙发上,听到浴室门关闭的声音,才缓缓移开视线。 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目光无焦距的看着床头柜上的红烛,薄唇轻抿。 “还真出现了。” 房间的灯关闭。 谢景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根火柴,将红烛点燃,幽幽烛火将他的身影倒映在了墙上。 少年人冷隽的脸庞半掩在黑暗中,眼尾上挑,眼瞳颜色是纯粹的黑,嘴角的笑意带着凉薄,让这幅画面生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神” 他伸出手,靠近烛火。 摇晃的火影传递出灼热的触感。 谢景手指下压,红烛发出“滋”的一声细响。 燃烧着的红烛被他用食指摁灭,谢景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的表情变都没有变过。 ‘砰砰’ 床头抵着的那面墙发出了撞击的声响。 谢景将目光上移。 如果江梓衿还在这里,自然可以辨出这撞击的声音跟她在下午听到的声音竟一模一样! “安静些。” 谢景将手移开,指腹被烫伤出一小块浅棕印痕。 少年苍白的手指抚弄在墙上,撞击的活物似是感知到了他的声音,‘呜呜’的细叫两声,彻底没了声。 谢景在原地站了几秒,转身返回到沙发上,将托盘里的高脚杯倒上酒液,轻晃两下,将酒液一饮而尽。 他享受漆黑闭塞的房间,身体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不会像置身光明时的突兀,宛如一只蛰伏起来的凶兽,伺机而动扑杀猎物。 黑色的丝绸睡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中间的腰带系得很松,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肩背滑落至胸腹,浑身透着散漫野性。 谢景习惯了睡前喝上一杯红酒,酒精会短暂的麻痹大脑,能让他更好的进入睡眠。 他现在有些过于兴奋,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连着喝了两杯都无济于事。 修长苍白的手指将玻璃杯捏得很紧。 在神经绷紧到临界点的时候,浴室门发出‘咔哒’一声,将谢景从深重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 “谢景?” 江梓衿擦着头发,手因为向上抬的动作,衣裙偏移,腰间的松紧带紧紧贴合在柔韧的腰肢上,一双雪白的腿干干净净。 谢景修长的手指捏着高脚杯,指尖敲在杯壁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控制不住般疯狂的跳动起来。 兴奋的连脊背都涌出快意。 江梓衿按亮卧室的灯,低声说: “好黑啊。” “你怎么都不开灯?” () 第19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2) ‘啪’ 灯光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 谢景眯了眯眼睛,一下没有适应过来。 “姐姐” 江梓衿看到他手中的酒,走上前去,将他手里的杯子拿了下来。 “你还未成年吧,喝什么酒?” 谢景看着手中的杯子被夺去,虚虚的握了一下手掌,将指腹的烫伤碾住。 “晚上睡不着。” 他笑了一下,“不喝了。” 江梓衿看了看红酒的余量,谢景并没有喝很多。 “少喝点,你还小。” 谢景十四五岁,身高就已经有一米七多,比江梓衿现在还高,也只有她还把谢景当做小孩子看。 “好。” 江梓衿将空杯子放在桌上,扫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掀开被子坐了上去。 “睡觉。” 江梓衿催促他道:“别在这坐着啦。” 谢景听话的站了起来,黑色丝绸布料从大腿上滑了下来。 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慢慢掀开被子。 江梓衿偏过头去看躺在床下的谢景,小声问:“你还在长身体,要不你睡床上吧,我睡下面。” 谢景:“不用。” 他半阖起眼眸,手指交叉置于腹前。 就连睡觉时的姿态都严谨冷冰。 江梓衿躺在他的床上,床铺上还有谢景身上浅淡的味道,很清新的少年感。 小谢景才十四五岁,性子古板又冷冰,也不知道将来会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江梓衿叹了口气,已经在为谢景以后的事发愁了。 她侧躺着看着床下谢景高挺俊逸的眉眼,少年眉目俊朗,漆黑的拐杖被随意的放置在了床边。 至少她家小谢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啊,肯定不至于找不着对象。 “姐姐。” 谢景转过头,漆黑的房间里,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依稀能够看清。 “姐姐消失的这几年,都去哪里了?” 江梓衿一愣,翻过身子面对着他,“没去哪” 她解释说:“时间一到,我会直接穿到一年后。” 谢景问:“所以你在这里待够了两天,只要想,随时都能来到一年后的世界?” 江梓衿想了想,谢景说的也没错,就点了点头。 谢景:“这样啊” 一年的空缺,对江梓衿来说不过是瞬息之间。 他的话语听不出喜怒,调子懒洋洋的,在漆黑的环境中,有些怪异的阴凉。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姐姐一直留在这里?” 江梓衿一愣,“没有吧。” 谢景听出了她话里的迟疑,开口道:“所以姐姐也没有确认过,到底能不能延长时间吗?” 江梓衿的任务就是在人间待够20天,倒还没真没问能不能在‘人间’延长时间。 系统01:【不行。】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带着一点强硬,【如果你想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需要舍弃身份,也就是说你的任务会失败。】 【任务失败,你在这个世界将会和普通人的寿命一样,百年之后化为尘土,失去快穿局的身份环。】 【不值得。】 江梓衿想完成任务,获得足够的积分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是她从一开始和主神签订协议,穿梭无数个世界的最终目的。 “,,,,,,” “不行。” 谢景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嗯’了声就没说话了。 江梓衿在床上动了两下,凑近谢景,试探性的开口: “我这五年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你生气了吗?” 她现在倒是希望谢景这五年从来没有等过她。 谢景眼睫微动,“为什么生气?” 江梓衿小声说:“因为因为我没有遵守承诺。” 谢景看着她,声音很淡。 “那姐姐是故意的吗?” 江梓衿:“当然不是,我要是能早点过来我肯定来了。” 谢景轻笑一声,“这样就好了。” “你不是故意骗我。” 他半阖着眼,“姐姐不像他们。” 他们? 江梓衿本来想问,看到谢景垂着眼睫的样子,到嘴的话又被她咽下。 算了,谢景不提估计也是不想说。 仅仅只是五年前短暂的一天相处,谢景还能记得她就已经很难得了。 两人聊了两三个小时,一直都是江梓衿问,谢景回答。 她似是要将谢景空缺的这五年一一问清楚了,好像这样的话,自己也就参与到了他成长里似的。 谢景也惯着她,问什么就说什么,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避重就轻,挑拣了些好的说。 “后来我去上了一所国际学校,在学校住宿的时间多,和家人相处的机会就很少了” 谢景察觉到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转过头,看见江梓衿细长白皙的手垂在床边,双眼紧闭,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少女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脸上安静的垂着,看着漂亮又乖软。 谢景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指腹火辣辣的刺疼。 他沉默的坐了几分钟,宽阔的肩背如同雕刻精美的雕塑,一动不动的显得有几分诡谲。 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掠动,窗外的月光映在他半垂着的黑沉星眸。 ‘唰唰唰’ 窗外起风了,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一只手从江梓衿眉心处向下滑去。 她脸有点痒,像是有人在拿指甲剐蹭,没有用多少力道。 微微灼热的温度从脸上移到了脖颈,倏地,一阵尖锐的刺疼在脖颈处蔓延了开来。 江梓衿猛地惊醒,她捂住脖子,大口的喘息了一下。 细白的手指覆在脖颈,她摸到了已经凝固湿滑的东西。 江梓衿拿下脖子上的东西,定睛一看—— 居然是凝固的蜡油! 江梓衿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床头的位置,她记得那里摆着两个红烛。 红烛并未点燃,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红烛的烛身。 是温热的! 说明刚刚,红烛真的被点燃过! 江梓衿转过头看向床下,地上铺着的被子被掀开,上面的人却已经不见踪迹。 “救命” “啊——” 床头的墙面像是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嘶哑粗粝的女声尖叫呐喊,在寂静的夜里似乎能将人吓破胆。 房间的隔音还算不错,那点声音传进江梓衿耳朵里时,已经削减到如幼猫般低小。 “谁?!” 江梓衿缩回手,屏住呼吸,耳朵竖了起来。 因为体质的原因,她的听力比常人高出了几倍。 ‘咚咚’ 远处传来几声浅淡的敲击声,脚步声一下深一下浅,不疾不徐的。 是谢景? 江梓衿又听了听,合金敲击地面的声音很特殊,而别墅里只有谢景拄着拐杖,不会听错的。 这么晚了 他出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有我围脖的应该知道,我前天摔伤了,码字就不太利索,只能尽力先一更,等我伤好些,会恢复双更。 () 第19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3) 从拐杖触地的声音响起时,床头砸墙的撞响瞬间就消失了。 江梓衿抱着被子,心里一阵忐忑。 她听到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房间门口。 ‘咚咚’ 门外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谢景?” 江梓衿尾音发颤,呼吸都停滞住了。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应。 ‘咚咚——’ 他又敲了两下门,却没有说话。 江梓衿下意识的觉得门外的人并不是谢景,她用手捂住了嘴巴,身体僵硬,不敢再开口。 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非常细微,要不是夜里过于安静,她完全听不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这种诡异的安静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什么人? 江梓衿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个世界没有鬼,左右不过是人在捣鬼,是人的话就没那么害怕了。 她手指发软的抓着光滑的被单。 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到处乱跑? 拐杖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远离了那扇门,将什么东西丢了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远。 江梓衿等了几分钟,最后光着脚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穿上鞋子,走到房门口的猫眼上查看。 外面黑漆漆的,昏黄的壁灯照得朦胧,根本无法看清。 她踮起脚尖,看到地上似乎放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长条。 微微的光泽感在夜色中想流淌着的溪水。 江梓衿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指尖发颤,冷汗将手心浸湿。 要不要出去?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灵异的怪物,以她的技能足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谢景现在也不知去向。 难道 江梓衿莫名的想到了五年前的绑架,心脏猛地一跳。 ‘吱呀’ 她扭开了门把手,视线下垂,往地上一看。 面前摆着一副漆黑的拐杖,也是镁合金的材质,江梓衿蹲下身,将地上的拐杖捡了起来。 好像不是谢景手上的那一把。 江梓衿记得很清楚,谢景拐杖的手柄位置,因为常年的把握,是圆润光滑的。 而面前的这一把有些过于崭新,像是新做出来并未使用过的,款式也有细微的不同。 江梓衿松了口气,还没等防备完全卸下,鼻尖微动,嗅到了一丝腥味。 在拐杖的底部,沾了些许的鲜血,正顺着圆柱的位置往下滴落。 ‘吧嗒’ 鲜血将地面积染了一小滩暗色的血泊。 江梓衿听到了哭声,阴涔涔的,在走廊右侧飘飘忽忽的传了过来。 ‘呜呜呜’ 她扭过头,走廊上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拐杖声消失的方向跟那哭泣的女声方向如出一辙! “谢景?” 江梓衿声音颤颤巍巍,她将拐杖拿在了手里,等下碰到什么人了还可以防身。 因为怕黑,她另一只手扶在墙上,缓慢的朝着走廊的方向往前走。 【系统】 江梓衿最怕一个人的环境,更何况现在还是深夜,佣人都去睡觉了,没有人还在这里逗留。 【你帮我把隐身开上。】 系统01:【好的。】 它安慰道:【不用怕,您的隐身效果除了谢景,谁都看不到您。】 江梓衿点了点头,她贴着墙往前面走,后背有所依靠着的时候,心里的安全感会比平时大很多。 大半夜的被人吵醒,就连谢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梓衿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 难不成谢景真的被什么人掳走了? 是他那个表叔? 还是其他什么人? 江梓衿的手抚在走廊尽头的壁画上,脑子乱得像一锅粥。 面前已经没有路了,而那道女声就是从这壁画内传出来的。 ‘嗡’ 江梓衿细白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壁画发出了轻微的嗡鸣,然后如同旋转门一般,朝内敞开了一道小口子。 还真是一个暗道? 江梓衿对有钱人家里喜欢建暗室屡见不鲜,她将门往里面推了推,留下了一道足以让她轻松穿过的口子。 在她踏进暗道的下一刻,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闭了起来。 眼前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江梓衿身体一颤,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里面很黑,隔绝了走廊上的高级熏香,腥臭味毫不掩饰的窜进了鼻尖。 “谢景” 她小声的喊着谢景的名字,明知这种行为放在现在来看,甚至有些愚蠢。 但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环境更加让她感觉到害怕。 江梓衿腿软的几乎走不动步子,她手里拿着那个镁合金的拐杖,遇到危险了还可以即使砸过去。 “唔” 微弱的呻吟声从斜对面传来,这里的暗室比江梓衿想象中的还要大,因为黑暗,她走路时的步子迈得很小。 “谢景” 嘶哑的女声好似在缓慢的爬行着,她的喉咙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含含糊糊的闷在口中。 江梓衿对谢景的名字非常敏感,在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凛。 “谁?!” 斜对面的女声艰难的又喊了一遍谢景的名字,声音是在下方传过来的。 她好像正躺倒在地上。 江梓衿行动快过了脑子,她不假思索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过去。 是个人类! 她能感受到声音的虚弱和熟悉。 “你在哪里?!” 江梓衿望着斜对面的方向跑去,跑动时,睡裙下两条细白修长的小腿白得晃眼,与这里的肮脏格格不入。 明明自己都害怕得不行,连手里的拐杖都拿不稳了,还想着去救别人。 在江梓衿身影消失的在黑暗中时,原本紧闭着的暗室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 身材高大的男人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 他脸色有些阴沉,苍白修长的手中提着一盏中世纪的古董煤油灯,油灯能照亮的范围有限,但足以看清五米内的景象。 暗室因为许久都没有人进入,地上积了一层不薄不厚的灰尘。 在灰尘之上,是几十道新鲜的脚印。 男人迈着步子,脚踩在江梓衿留下的脚印上,他压抑着呼吸,一步一步的朝着暗室内部缓慢走去。 油灯将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暗室的内壁上,影子被拉长了一倍,随着光影的变化显得有些阴涔。 () 第197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4) 江梓衿看到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是血的女人正倒在地上。 她伸长了胳膊,指甲缝里都是鲜血,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 江梓衿蹲下身,也没嫌弃,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还好吗?你” 女人闭着眼睛,身体干瘦的像是一把干柴,她似乎听不懂江梓衿在说什么,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醒醒” 江梓衿推了推她,面前的人毫无反应。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人带出去,暗室里总归是不安全的地方。 江梓衿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有一把木椅子,地上的绳索被磨得四零八落。 这人应该就是从那把椅子上掉下来的。 江梓衿用拐杖撑在女人的腋下,好以此借力。 她拖着女人的肩膀,脚步踉跄,正打算站起身来。 “啊——” 不知道面前的人受了什么刺激,大喊了一声,把江梓衿吓了一跳。 女人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浑浊涣散,嘴唇哆嗦。 “谢” 她在看到江梓衿脸的下一刻,瞳孔骤缩,张开嘴,嘴唇干燥起皮。 “谢” 江梓衿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女人的目光中带着惊恐,凌乱打结的长发将她的脸掩盖的七七八八,她似乎正透过江梓衿在看别的人。 江梓衿猛地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隐身的状态,这人应该是看不到自己的。 既然她不是在看自己,那又是在看谁? 意识到了这点,江梓衿脖颈僵硬,缓慢的想扭过头。 “哒哒……” 一深一重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后。 正常人走路时发出的声音不该是这样的,江梓衿太过紧张,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昏黄的烛灯将她面前的这一小片区域都照亮了起来,男人的影子将她完全的笼罩了起来。 煤油灯一开始照亮的地方,不仅有女人的影子,还有江梓衿自己的影子。 “嗬嗬——” 女人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喉咙发出粗粝的声响。 如果是正常人看到一个人居然飘在半空中,肯定吓得魂都快飞没了。 但身后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过! “……谁?!” 江梓衿只觉得脖子一凉,一只冰冷的手抚弄在了她的脖颈,将她半转过来的头又转了回去。 女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在江梓衿手中不停的挣扎尖叫。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江梓衿力气根本就抵不过她,一个没拉住,女人从她手中挣脱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女人惨叫一声,就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般,翻滚爬行,喉咙嘶哑呐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 她爬到靠墙的位置,几乎是自残一般的,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墙上撞,发出‘砰砰’的骇人声响。 江梓衿反应了过来,她虽然能够隐身,但别人仍然是可以触摸到她的身体的,灯光投射下,影子也会倒映在地面上。 只要身后的人手里拿着灯,就能精准的找到她的方位。 男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五指蜷缩,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诡异。 “别动。” 江梓衿惨白着脸,男人手中的灯被扔到了地上,他一只手掐着江梓衿的脖子,另一只手翻转在前,将她双手死死卡住。 男人感知到了她手心濡湿的细汗,是因为紧张,手腕都在发抖。 他视线正对着的地方就是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瑕疵,柔软的长发垂到腰际。 江梓衿手一松,被她捏着的拐杖‘啪’的一声丢在了地上。 距离靠得极近,近到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似乎凑近了她的脖子,在那里深深的嗅闻了一下,他的呼吸是热的,从鼻息、口唇中泄出,和他身体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感。 江梓衿摸不准身后的人到底看不看得到她,他就像个痴汉,贴在她脖子上,一脸陶醉的闻了又闻,却又不开口说话。 “你” 江梓衿终于忍受不住,主动开了口。 能看到她的人,只有谢景。 谢景 江梓衿头皮一阵发麻。 谢景怎么可能会进到暗室来,又怎么可能? 江梓衿将脑海中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男人抬起头,掐住她脖子的手上移,声音压得极低,冰冷宽大的手掌盖在了她颤抖的眼睫上。 “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江梓衿提着的那口气猛地松散开。 不是谢景。 他看不见她,声音也不是谢景那特有的,带着一点冰凉的音色。 那么这人能碰到她,完全是凑巧。 “你到底是谁?” 身后的人并未回答。 江梓衿抿了抿唇,手腕用力想挣脱开,“松开。” 既然确定他不是谢景,她动作起来也没了顾忌。 系统在将她传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教会了她很多逃跑的咒语,不仅是治疗术,在不违背这个世界基本的平衡,她能充分的保护好自己。 男人察觉到她要反抗的意图,隐匿在黑暗中的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江梓衿即将念完的下一刻,男人当机立断,一脚将地上的煤油灯踢开! 玻璃罩子被踢碎,火星四溅,扰乱了江梓衿念咒的动作。 “嘭——” 江梓衿下意识的闭起眼睛,向后退了一步,被人搂抱在了怀里。 身后的人衣着单薄,在身体贴紧时,江梓衿手指触碰到了光滑的像是丝绸的布料。 触感有些熟悉。 “啪” 江梓衿脖颈一痛,浓密纤长的睫毛禁不住颤了一下,眼前天旋地转,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男人手掌稳稳的把住她的腰,没有让她滑跪在地上,双手向前一伸,将人拦腰抱起。 “大半夜的还到处跑” 江梓衿的手向下垂着。 男人大步走上前,右脚微微跛,使他的脚步看起来一轻一重。 “谢少爷。” 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正装的保镖,微微垂着头,恭敬的喊了他一声。 谢景踩灭了火星,慢慢朝着缩在角落里的女人走去。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撞墙的自残动作,她双眼瞪大,眼白的位置充满了红血丝,蓬头垢面,跟见了鬼一样不住的往后缩。 “不、不” 谢景抱着怀里的人,垂下眼睑,眼瞳漆黑渗人。 淡色的薄唇轻启,带着少年人锐冰般的棱角感,吐字清晰而冷漠。 “母亲。” 女人痛苦的尖叫,“不!” 谢景微微弓下腰,抱着江梓衿的手很稳,小臂肌肉充斥着爆发力,昏黄光下的皮肤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 “把她绑起来。” 身后的保镖得到命令,俯首,将腰间别着的束缚带取了下来。 “好的,少爷。” 谢景扫了一眼保镖,声音冰冷。 “再让她挣脱出来,我会亲自处理掉她。” () 第198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5) 保镖看不见江梓衿,面对着谢景伸出双手的怪异举止,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往自家少爷身上多看。 他心里其实是怕谢景的。 谢景年纪虽然小,但处事雷厉风行,手段残忍,连自己的母亲都能下手折磨成这样。 更何况是他。 豪门的恩怨纠纠缠缠,保镖虽然不太理解谢景状似“疯癫”的举动。 但在谢景手底下做事,不听、不问、不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呜呜!” 女人的嘴被他用布堵住了,束缚带将她绑得严严实实,确保她挣脱不掉,保镖才起身。 “好了,少爷。” 谢景抱着人转过身,眼神冰冷的扫向疯癫的女人。 “把这里打扫干净,别让她有自杀的可能。” 保镖点头,“是。” 谢景朝着门口走了几步,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头。 “天亮之前,把进门的开关先弄掉,让人换个新位置。” 保镖一愣,暗室的门和机关留在这里好几年了,从来都没有变动过,怎么突然就要改? 谢景:“没听懂?” 保镖连忙低下头,“好的少爷。” 修改暗室的机关比较麻烦,只能先破坏掉进门的开关,之后再安装到新的位置。 也就是说,一段时间内,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谢景有洁癖,他的房间和身上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很少让外人进来。 此时,因为抱着江梓衿的动作,她身上沾着的灰尘,血渍全部都蹭在了谢景的衣服上。 男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他用脚踢开半掩着的房门,特意关注了一下四周。 地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江梓衿晚上突然出来,还意外的发现了暗室,按照他对江梓衿的了解,如果没有其他人刻意的指引,是不可能发现这些。 谢景将人放在了床上,凸出的喉结下压,他站在床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咚咚’ 保镖敲了敲门。 谢景脚步一深一重的走到门边,“有事?” 保镖将手中的手杖递了过去,“这是在暗室里留下来的。” 谢景扫了一眼,注意到手杖底部的血渍,没有上手接。 “知道是谁的了吗?” 保镖收回手,“我会安排人去查。” 谢景点了点头,“明天交给我结果。” 他重新关上了门。 江梓衿沉沉的睡在他床上,对此毫不察觉。 谢景重新洗了个澡,拿毛巾沾湿了,又给江梓衿擦了擦,在触及到她细白的脸时,眸光微微一动。 他本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谢景手指蜷缩了一下,就在刚才,他掐住江梓衿脖子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临到要动手时,又改变了主意。 在暗室里江梓衿忙着救人,根本就没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身后。 少女身上甜腻的樱桃肉香味直直的窜进了鼻尖,被他触碰到脖颈时,害怕的浑身发软,手心都是濡湿的汗,还强撑着让他松手。 谢景就跟被蛊惑了似的,眼神都恍惚了一瞬,冰冷的血液如同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心脏抑制不住的突突直跳。 他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咬住江梓衿的脖子,尝到她鲜血的甘甜,任由她哭喊挣扎。 那滋味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上千倍百倍。 谢景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一点热气。 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呼吸声都比平时更加粗重。 他朝着江梓衿伸出了手,指尖点在了她卷翘的眼睫,跟被猫儿挠了一下似的,脊背上窜起阵阵麻意。 “姐姐” 江梓衿微微蹙着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唇畔微微蠕动,并没有醒过来。 谢景半跪在了床边,掀开被子,也跟着躺了进去。 他将江梓衿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脸上。 江梓衿睫毛一颤,房门口传来吵闹的敲门声。 她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还没怎么动,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脖子酸疼难忍,跟被人碾了一通似的。 “江小姐,您醒了吗?” 佣人又敲了敲门,“少爷让我喊您下楼吃饭。” 江梓衿迟钝的反应了几秒,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记得,昨天晚上明明通过壁画进入到暗室里了,之后 江梓衿看向四周,这是谢景的卧室,她怎么回来了? “小姐?” 佣人又敲了敲。 江梓衿朝着房门外应了一声,“我马上来。” 她穿好鞋,心里觉得奇怪。 昨天明明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江梓衿迅速洗漱完,打开房门,打算去昨天晚上看到的壁画那里看看。 房门外站着十几个保镖,在走廊上来回巡逻,瞧见江梓衿出来,朝她弯了弯腰。 “江小姐。” 一行人声如洪钟,将她清早的瞌睡都去了大半。 江梓衿吓了一跳,往前迈的步伐又缩了回去。 谢景手里端着托盘,缓慢的走了上来。 他的手很稳,即使不用手杖扶着,走慢一些,脚上的异样其实并没有那么明显。 “没睡好吗?” 谢景托盘里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份手工三明治,声音很轻。 “怎么才醒来。” 江梓衿看到他,摇摇头,“我” 她禁不住问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待在房间里吗?” 谢景走到她面前,两人进了房间,他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才答道:“是啊,怎么了?” 江梓衿:“你昨天晚上没有出去?” 谢景转过脸来看她,漆黑的眸子宛如幽暗的磁石。 “我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江梓衿眉毛皱着。 谢景问:“发生什么了吗?” 江梓衿张了张口,“我昨天晚上,听到有人在走廊上走动。” 谢景说:“佣人和保镖到了晚上都会撤走,不会留在二楼。” 江梓衿说:“我真的听见了,我还” 她视线瞥到门边,那一滩血液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谢景凑近她,“还?” 他顺着江梓衿的视线看到了房门的位置。 江梓衿有些不确定了,“我在门边上发现了一根手杖,我还以为是你的” 谢景低敛下眸子,说:“在哪里看到的?” 江梓衿:“门边上。” 谢景道:“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江梓衿抬头,一脸茫然,“?” 谢景:“我经常用的东西一般在我身边放着,要么就会放在一楼的储物房里,不会随便丢在二楼。” 江梓衿说:“会不会是你备用的?或者、或者” 她犹疑了一瞬,开口道:“别墅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是用手杖的?” 谢景将额上的碎发拂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和昨天不同,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舒适的装束,显出几分这个年纪的少年感。 谢景否认道:“没有,只有我。” 江梓衿哑然。 谢景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热牛奶递了过去,嗓音如沁入冰水般凉澈。 “是不是做梦了?” () 第19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6) “” 谢景的问话连她自己都说不准了。 “好了,饿了吗?”谢景说,“先吃饭吧。” 江梓衿接过牛奶,温热的杯壁缓解了一下她心中的不安。 她得抽空去走廊那幅壁画上看看才放心。 管家敲了敲房门,“少爷。” 谢景偏了下头,对门口道:“进来。” 管家先生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礼盒,“这是芸希小姐给您送的十六岁礼物。” 谢景淡淡道:“放一边吧。” 江梓衿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十六?” 谢景转头看她。 江梓衿:“你不是十四、十五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谢景时的样子,身高才到她大腿上,怎么看也才八、九岁。 谢景挑眉,说:“我第一次见到姐姐是十一岁,那时候营养不良,身体跟不上,所以看起来比较显小。” 黑色的礼物盒被管家放到了桌子上。 江梓衿在一楼就看到其他人送的礼物了,全部堆积在一块,连拆都没有拆开过。 如果只是普通人的礼物,不可能会让管家亲自送到谢景的手中。 谢景注意到江梓衿的视线,从桌上将这礼物拿在了手中。 “姐姐想要?” 江梓衿好奇的问道:“这个芸希是谁啊?” 谢景说:“不熟。”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女孩儿的名字,江梓衿心里更加好奇。 “那她怎么送礼物给你?” 她问了一个蠢问题,谢家长子生辰,各路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商业伙伴、亲戚都会来送上礼物。 谢景道:“不知道。” “楼下还有很多礼物,姐姐要不要去下面看看?” 他说:“你可以挑一些自己喜欢的。” 管家在旁边欲言又止。 “少爷” 江梓衿摇了摇头,她对礼物的兴趣不大,这些东西她不仅用不上也带不走。 管家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在一旁道:“少爷,快到上课的时间了。” “上课?” 江梓衿愣了一下。 对啊。 谢景这个年纪,正好是上高中的时候。 谢景点了下头,淡淡道:“知道了,我等下下去。” 管家微微弓身,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谢景转过脸来看她,“姐姐要不要去我学校里看看。” 可能是因为江梓衿每次只能出现两天的原因,谢景格外粘人,逮着空闲就一直在她身边待着。 江梓衿说:“你不是上高中吗?学校可以随便进人吗?” 谢景:“可以。” 他顿了顿,道:“昨天晚上和姐姐说过,我上的是国际学校。” 国际学校更多的是像谢景这样豪门家的少爷小姐来上。 学校考虑的是全面综合的发展,对学生的文化成绩没有向普通学校那么看重,自由度也比较高。 江梓衿还真没去看过国际学校。 谢景将礼物拆了,里面是一支黑色的钢笔,一看就不便宜。 看江梓衿一直盯着看,谢景歪了歪头,将手里的笔递了过去。 “给。” 江梓衿连忙摆摆手拒绝了,“我不需要,这是人家送给你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谢景随意的瞥了一眼手中的笔,点评道:“这支笔比较一般。”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江梓衿眼尖,她看到笔帽上刻了一行烫金字母,正好是谢景名字的缩写,被谢景的手指挡住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 一个女生,给谢景送礼物,还被管家特意拿上来,亲自送到谢景的手里 江梓衿已经脑补了一大堆青春校园,女追男双向暗恋的戏码。 看来谢景就算右腿有一点点残缺,也依然很受女孩子追捧。 谢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看到她走神,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梓衿:“没什么,没什么” 她看谢景一副云淡风轻,没把礼物放在心上的样子,没忍住,苦口婆心道: “别人女孩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应该这么轻易就送给别人,知道吗?要是被送礼物的人知道了,多伤人家的心啊。” 在她潜意识里,谢景一直都是小孩子,没什么人际交往的观念,父母也不怎么管。 谢景淡淡道:“姐姐又不是别人。” “生日收的礼物我很多都用不上,堆着也是浪费。” 江梓衿一噎,“反正、反正” 她叹了口气,指着那支笔,“这是人家的心意,留着也不妨碍你,下次别轻易送给别人了,啊?” 谢景点点头。 “我听姐姐的。” 江梓衿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虽然谢景已经和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但本性不坏,只是没人好好教他 现在的样子倒是比之前的冷冰冰乖多了。 江梓衿心道。 只可惜没能多看几眼谢景小时候的样子。 “江” 谢景感受到抚摸在头上的手,他下意识的想躲,在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江梓衿时,躲闪的动作又硬生生的遏制住了。 他不习惯别人的触碰,身体不自主的有些僵硬。 江梓衿身上的气息通过一节手腕传了过来,萤萤悠悠的被吸入肺腑。 谢景猛地抓住江梓衿的手腕,在她疑惑的视线下,清了清嗓子。 漆黑的瞳眸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姐姐。” “我们该走了。” 学校距离这边并不算远,江梓衿跟着谢景下了车,校门口聚集了很多人。 有些人身上穿着校服,有些人却没有。 “等下就是开学典礼了吧,听说二年级的新生代表长得超帅” “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不就是谢家那个小儿子么,连续拿了两年的第一了。” 江梓衿耳朵尖,一下就听出他们说的人是谁。 谢景倒是什么表示都没有,他牵着江梓衿的手往学校里面走。 很多人都认识谢景,这一举动无异于在平静的池塘里投了一篮子的石头,掀起层层涟漪。 “靠靠靠” “那不是谢景吗?” “谢景旁边的人是谁啊?” “咱们学校的吗?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人了?我还以为芸希就已经很漂亮了” 江梓衿被他手牵得有些发疼。 “怎么了?” 谢景说:“这里太吵。” 江梓衿觉得还行,毕竟是学校嘛,人来人往的有点声音很正常。 “现在去哪?” 谢景:“钟鼎楼。” “那里准备了开学典礼。” 他手掌的力气很大,完全将江梓衿的手包裹在了里面。 江梓衿试着挣了两下,没挣动,反而被谢景抓得更紧。 谢景:“这里人多,跟紧我。” 江梓衿看了看四周,虽然有人,但不至于会挤到跟丢。 谢景手都抓上了,也没松开的意思。 五年前谢景还是一副小屁孩的样子,现在却长得比她高那么多了,江梓衿有点不自在。 “他们怎么都在看你?” 周围穿着校服的学生或多或少都将视线都放在谢景身上,见谢景注意到了,又急急忙忙的移开视线。 谢景:“不知道。” “谢景——”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周围人的视线全部都移了过去。 “谢景!你收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没有?” 芸希肩上背着个小包,从身后跑了过来,她长得好看,因为跑步有些气喘,校裙在风中微微摆动。 “谢” 少女注意到了谢景身边的江梓衿,话音一转,“这是谁?” 谢景将人往身后拉了拉,“有事?” 芸希说:“你收到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谢景沉默一瞬,问道: “你是谁?”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江梓衿很明显的看到面前少女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气氛都开始有点凝固。 妈耶。 谢景是真的不会说话。 江梓衿扯了扯他的袖子,仰头看向他,谢景正好也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谢景:“?” 江梓衿用眼神示意:“!!!” 谢景本来都想拉着人走了,被江梓衿拖在原地,问道:“怎么了,不走吗?” 江梓衿:“???” 现在这时候,你跟我说走??? 芸希伸出手,想拉住谢景的袖子,被他侧身躲了一下,这才尴尬的收回,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你忘记我了吗,我们前天还见过一次面,我” 谢景这才转头看向芸希。 “抱歉,是昨天来” 他确实把芸希给忘了,话说到一半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客人?” 江梓衿:“” 她之前就有点感觉谢景对别人态度上冷漠,现在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更甚。 芸希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双眼睛眼看着就要红了。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化解了这尴尬的局面。 “谢景!芸希,马上就要到开学典礼的时间了,你们还愣在那边干嘛?快点来后台准备!” 谢景听到‘芸希’这个名字,缓慢的将面前的人对上了号。 是送那支钢笔的。 他对钢笔印象还算深,因为江梓衿提过那个礼物。 就在上午,他还错以为江梓衿想要那支笔。 “抱歉。” 芸希没再说话,眼圈都红了。 她拉紧了背包,朝着钟鼎楼的方向跑过去,看起来伤心极了。 江梓衿眨了下眼睛。 芸希? 不就是那个在钢笔上给谢景刻字的那个么 谢景就这么把人给气跑了?? 江梓衿看着芸希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牵在谢景和她之间的红线,咔嚓一声,被谢景本人亲自剪断了。 谢景:“你在看什么?” 江梓衿:你逝去的爱情。 心里想归想,江梓衿没说出来,长叹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谢景。 造孽啊。 谢景一直以来性子就冷,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关注,长此以往,江梓衿是真的担心他未来到底能不能找到对象。 江梓衿:“你刚刚没认出她来?” 谢景可是连五年前见过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谢景:“确实不记得。” 对于不重要的人他一向忘得很快。 江梓衿看他一脸正经不像是作假,这才作罢。 “算了算了” 年级主任从一边跑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谢景啊,你现在腿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个手杖,你到时候方便些” 谢景是他们学校荣誉的象征,虽然性子冷了点,但成绩好,也没什么富二代的架子,老师们都挺喜欢,他们也自然更加关注谢景。 “稿子都记好了吗,上台的时候千万别紧张” 教导主任边说,头也跟着一低,职业习惯让他会将学生从头到脚都打量一番。 在看到一双紧紧握住的手时,教导主任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差点给他呛死。 “咳咳咳” 教导主任脸色涨红,看向江梓衿,“这位是” 谢景的手依然没松开:“朋——” 江梓衿比谢景更快一步,飞快道:“我是他家长。” 她空闲的手握住教导主任,上下摇了摇。 “谢景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 谢景:“” 教导主任:“???” 江梓衿看起来几乎像是谢景的同龄人,她长相显小,皮肤又白,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更加耀眼。 教导主任:“你是他家长?” 他不可置信的将头转向谢景,谢景近乎是无奈的应了声。 “是” 江梓衿被安排在了靠前的位置。 谢景作为高二年级的代表,要在开学典礼上发言,所以一进来就被领去了后台准备。 他临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江梓衿别乱跑,明明自己年纪比她还小些,赫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点去吧。” 谢景抿了抿唇,薄唇轻启,“等我处理完了就去来你。” 江梓衿:“行。” 周围吵吵闹闹的,江梓衿已经很久都没体会过学校的氛围了,倒也不讨厌。 能来这里上学的人,家里条件都不差。 前排几个男生坐在前面,看向台上主持人,八卦道: “谢景家里条件那么好,可惜,腿是个瘸的,也不想想办法把腿治好。” “听说他有时候还需要用手杖搀着呢,天天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摆谱摆给谁看。” “哈哈哈哈我早就看不惯他冷着脸的样子了,跟谁都欠他似的。” 旁边又有人道:“你就是嫉妒芸希看都不看你一眼,只关注他吧,哈哈哈” “去你的!” 那人恼羞成怒,低骂一句: “一个瘸子,谁眼瞎了会看上他啊。” () 第20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7) 江梓衿忍无可忍,一脚踹在前面几人的椅子靠背上。 “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差点栽下去,满脸暴躁,“靠!你他妈谁——” 他们的视线在触及江梓衿脸的时候,齐刷刷的顿住了。 谢景早上回学校带了一个女生过来的事早就在学校传开了,其中一人还记得江梓衿的脸。 她长得显小,看起来跟他们同龄一样,皮肤白得不像话,睫毛弯弯翘翘,连生气时蹙着的眉头都是好看的。 “这不是谢景早上带过来的人么” 为首的那个男人脸色变了一瞬,谢景家里势力比他们都大,在背后说小话也就罢了,如果传到谢景的耳朵里 江梓衿:“你们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怎么不说了?” 鬼知道她在后面听到他们这么编排谢景的时候心里有多生气。 四周的人纷纷将目光都投了过来,那男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如坐针毡,脸色涨红。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说谢景的坏话了。 谢景虽然能力出群,但才十六岁,连学校都还没毕业,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能直接在学校里就对他们动手。 想到这里,那点恐惧就被冲散了。 谢景知道了又能怎样? 难不成还会因为他逞的这点口舌之快,让彼此都闹得不痛快? 那男生道:“你是他带过来的人,他是不是瘸子你心里不清楚?” 江梓衿:“你又算什么东西?” “谢景能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是他的本事,你又靠爹又靠妈,不管是哪方面,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那男的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说,“你!” 他觉得丢了面子,看四下的人都朝着这边看,愤怒冲昏了头,他踩在椅子上,就想从前面跳过来—— ‘砰——’ 一声巨响,江梓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谢景冷着脸站在两人中间,他单手举着椅子就朝地上砸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 周围一片哗然。 “是谢景” “等下不是要到他发言了吗,他怎么下来了” “不是吧,发生什么了?” “这边在闹什么啊” “谢景怎么下来了啊!” 那男生从前排栽了下来,身体狠狠的砸在摔碎的木头上,脚踝都扭到了,疼得他五官扭曲。 “啊——” “好疼!” 江梓衿都呆住了,她都没发现谢景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受伤吧?” 谢景将她浑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确认没受到什么伤,脸色缓了缓。 他穿着一身白蓝色的校服,白净的额头上都是汗水,像是急匆匆跑过来的,另一只手上还攥着几张皱巴巴的演讲稿。 “谢景!” 教导主任追在他身后大喊,“你跑那么快去干嘛啊!马上就要到你上台了!” “谢景!你听见没有!” 他瞧见一片狼藉的现场,还有捂着腿正不断哀嚎的学生,差点跑岔气。 “这是怎么了?!” 教导主任心里一惊,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世家子弟,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责任他们可担当不起。 “还愣着干什么?!” “来来来,过来几个人和我一起把他扶去医务室!” 谢景冷着脸,漆黑的瞳眸幽深。 他走上前几步,一脚踩在那人的脚踝上,微扬起下巴,眼神冰冷。 “继续说啊。”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 那人没想到谢景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疼得嗓子都快喊劈了。 “谢景!你他妈疯了吧!!” “你这个疯子!疯子!” 谢景面无表情的加重脚下的力道,“我看你还是觉得不够疼。” 男生眼底满是惊惧,疼痛之下,他恍惚听到自己的脚踝像是要被人踩裂了,发出骇人的‘咯咯’响声。 “啊啊啊——” 谢景是真的毫无顾忌。 他才开始感觉到害怕,“啊啊!!救命!救命!” 其他人完全没料到谢景的动作,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没人敢上前。 “谢景动手打人了……” “我靠,学霸不怕背处分吗!” “那不是王超吗?那人嘴可贱了,又爱装逼,估计是又去招惹别人,现在被人收拾了。” “……” 还是江梓衿先反应过来,她拉了谢景一把,“谢景,你在干什么!” 谢景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梓衿稍微用了点力气才将人从这里脱开。 “谢景!” 谢景手里的演讲稿散了一地,他喘了口气,没理会呆滞住的众人,抓着江梓衿的手腕就往门外走。 “诶!” 江梓衿被拖了个踉跄,谢景又放缓了步子,手也松开了点,等她慢慢跟上来,脸色还是冷的。 “我们回去。” 教导主任也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谢景这个样子。 在老师和同学眼里,谢景一直都是冷淡的,优秀的。 就连基本的情绪波动都很少出现,仿佛什么东西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更何况像现在这样 “老师、老师我的腿” 男生扯着教导主任的裤腿,疼得一额头的冷汗,“谢景那个疯子把我的腿……” 他抱着腿哀嚎,“我不要变成他那样的瘸子,我的腿、我的腿……” 教导主任听了这句话,脸上闪过一瞬的不喜。 碍于学生的身份,他还是蹲下了身,将人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教导主任没空再去追谢景,连着几个同学一起把他送到医务室。 “扶一下扶一下!” 他虽然不太清楚前因后果,但谢景不像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的人。 “到了医务室再说。” 男生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受过这种气,被人扶着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靠谢景真他妈的是个疯子!” 他手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该死的。 谢景给江梓衿安排的位置在很前面,他只要从后台探出点脑袋就能注意到她。 因此,当前面的人闹起来时,谢景是后台里第一个注意到的。 他脑子里没想太多,腿比大脑反应的更快,连手杖也没顾得上拿,硬是踩着受伤的腿跑过去。 直到现在,出了钟鼎楼,谢景的腿才开始觉得疼,跟被千千万万蚂蚁噬咬过似的,冷汗将后背浸湿。 他的腿伤几年前没有被好好治疗过,留了很严重的病根,不能跑不能跳,到了阴雨天气还会疼的人喘不上气。 “怎么了?”江梓衿看他走路的姿势越来越怪,连忙扶住他,“是不是腿疼?” 谢景脸色发白,半晌才开口,“没事。” 江梓衿看他脸色惨白,右腿无意识的发颤,就知道肯定疼得不轻。 谢景很能忍耐,小时候都被打成那样了还面不改色,现在这副样子,腿伤应该更严重了。 江梓衿:“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她想到了自己的技能可以治疗。 也不知道现在治疗术对谢景的腿伤还有没有用。 因为学校正在举行着开学典礼,几乎全年级的学生都过去了,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 江梓衿把谢景扶到一处树荫下坐着,心脏怦怦直跳。 谢景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副小孩儿的样子了。 要像之前那样亲他来治疗伤口吗? 要是没有用怎么办? 谢景会不会误会? 江梓衿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连谢景喊她的声音都没太听清。 可他现在都这么疼了,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那人吵起来,谢景也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跑过来,导致现在腿伤复发,连演讲都没参加。 谢景皱着眉,薄冷的唇畔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 话音还未落下,谢景看到面前的人半弯着腰,白皙精细的脸凑得越来越近。 江梓衿声音抖得不像话,散在空气中都显得飘忽。 “我帮你疗伤。” 她很少主动亲别人,之前谢景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她亲起来并没有什么负担。 但现在,谢景也不算小了,这个年纪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知道个七七八八。 江梓衿脸上有点红,嘴也是红的,声音颤得跟什么似的,有些难以启齿。 “……就碰一下。” “一下就好了。” 谢景棱角分明的薄唇极细微的颤了一下。 江梓衿站在阳光下,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发着光,卷翘的睫毛浓密的像两把小扇子,近到连呼吸声都能感知到。 漂亮的神明身上发着光,秾丽的眉眼低垂着,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额头上蔓延了开来,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又滑开,如同炸裂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将触感传递到了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谢景浑身僵硬,从相接的额头处涌入阵阵暖流,右脚上钻心的疼痛被缓慢的抚平。 江梓衿的呼吸有点湿,吻也显得有些软,细白的胳膊就撑在台子上。 谢景的头上出现了一串可治疗范围的数字。 【治愈程度:60】 当数字到达100时,就是江梓衿所能将他伤治愈的极限。 数字还在缓慢的攀升。 江梓衿手撑得都酸了,治疗的程度还没有满。 谢景身上的气味很淡,像是木调香,有些熟悉。 他喉结下压,脖颈的淡青色脉络都鼓了出来。 江梓衿明显扛不住了,身体一直下滑。 治疗消耗的是她的精神力,也相当于是体力的一种。 就当她要彻底滑下来的时候,谢景扣住了她的腰,将人往身上带了一下。 少年人的身体硬邦邦的,因为勤于锻炼,身材很好,胸肌饱满坚韧。 他额头上还残留着江梓衿唇畔的柔软,微一仰头,呼吸瞬间交叠在了一起。 挺翘的唇珠被人含在口中碾磨,灼热的呼吸纠缠交融。 江梓衿倏地瞪大了眼睛,在口舌相接的一瞬间,谢景头上的数字瞬间从80到达了顶点。 【治疗程度:100】 谢景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四下寂静的环境中,那点‘咕咚’声就像一阵闷雷,狠狠将江梓衿砸懵了。 “谢” 她口唇发烫,整个人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了一样,体力的消耗让她浑身因为无力而发着抖。 谢景扣着她的腰,让人不会立刻滑倒下来。 他第一次这么和别人接吻。 没有任何阻碍,也没有想象中的反感和恶心。 身体上的疼痛就像一阵风般被吹散,从未体会过的温暖传播蔓延。 谢景眯着眼睛,像是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璀璨灼目,他几乎看不清江梓衿的眉眼,却能在脑海中一遍遍描摹着神明昳丽耀眼的眉眼。 江梓衿呼吸逐渐变重,白皙小巧的耳垂被刺激出薄薄的潋粉。 她脱力的倚在谢景的身上,眼睫上坠着水珠,青涩得宛如含苞的花骨朵。 濡湿的吻将她口中的话模糊得听不真切。 系统01冷声道:【衿衿。】 【可以了。】 江梓衿就跟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喘着气将面前的人推开。 “谢景” 谢景松开她,黑沉沉的眸子宛如滴入水池中的浓墨,深重的有些可怕。 心脏闷在胸口如疾风骤雨般鼓动,唇上的温度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了心上,快到连同耳膜都在震颤。 他从小就很少与人亲近,母亲不喜他,亲人更是觉得他像个怪物,处处排挤刁难。 从未享受过亲情,也从未和人有过这般亲近。 被人吻上来的时候,他仿佛丧失了一切行动能力,被动的、或者说是下意识的默许,让他扬起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谢景音色偏低,天生带着股冷淡,此时微微哑着,让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你的” “技能?” 他早就了解过一点江梓衿的能力。 也知道她不是人。 江梓衿张着口呼吸的时候,嘴唇艳红,动作过于青涩,稍微碰一下浑身都在发麻。 谢景又吞咽了一下,那股甜香味好像越来越重了。 他喉结滚动,薄唇轻启。 “江梓衿” ——作者有话说—— 码字越来越不在状态,再加上一些差评更加影响心情。 下本书暂定娱乐圈和快穿,两本一起写。 下本书的快穿不是娇软那一款哒,总得做出新的尝试,感谢支持。 这两天的一章其实都是两章合成了一章,字数是够的! () 第20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8) ‘砰砰砰’ 江梓衿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声音越跳越大,震得她眼前发晕。 “是技能” 她在回答谢景的上个问题,少年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被阳光照晒得毫无阻碍的传递到她面前。 江梓衿还是紧张,手忙脚乱的从谢景身上起来,解释道: “我、我小时候也给你治疗过的。” “就是这个技能用起来比较麻烦” 谢景打断她,“必须要通过‘亲吻’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吗?” 江梓衿手指尴尬的蜷起,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 “是” 谢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那你给别人治疗过吗?” 他说:“主动去亲别人,像给我治疗一样。” 也许是亲额头,也许是亲嘴。 谢景薄唇一抿,他能体会到,亲吻额头和亲嘴的治疗速度完全不一样。 如果江梓衿想要快速的治愈,光是亲额头是远远不够的。 江梓衿耳朵又红了,“没有,我只给你治疗过。” 她想起刚刚滑倒在谢景身上时,被人咬着嘴巴亲,感觉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太对劲。 潜意识里认为谢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但嘴巴上残留的刺麻让她汗毛都快竖了起来。 江梓衿一直把谢景当做小孩子来看待,这五年的变化,在谢景身上几乎是翻天覆地,青春期的小孩对接吻有所好奇也是正常的。 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好好教过他 思及此,江梓衿心里那点别扭瞬间就消失了。 亲嘴和亲脸有很大的区别,谢景只是不懂,只要好好引导,按照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明白。 江梓衿:“我刚刚是没力气,不是有意亲到……” 谢景“嗯”了声,说道:“没关系。” 他应得快,丝毫没有刚才扣着人腰,咬着嘴唇不松的自觉。 江梓衿:“???”我就是客气一下。 谢景撑着台子站了起来,他比江梓衿高了大半个头,微垂下脸说话时,带着点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我知道姐姐只是为了想治疗我。” 他看着江梓衿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 “其实姐姐不用那么紧张,不管你想亲哪里,亲多久,我都不会介意。” “更不用说会怪你。” 江梓衿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怪怪的,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看向谢景垂在一边的右脚踝。 “你现在腿还疼吗?” 谢景动了动右腿给她看,然后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他手一伸,想牵住江梓衿的手,却被她躲了一下。 宽大的手掌扬在半空中,谢景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有些冰冷,低垂着的纤长睫毛,带着点拒人千里的冷调。 “怎么了?” 江梓衿手揪着衣摆,憋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小声说:“谢景……” 谢景将手收回来,指腹互相摩擦了一下。 江梓衿:“刚刚我没力气靠过来的时候,你该推开我的。” 谢景沉默。 江梓衿又说:“你现在还小,对这些事不太了解,接吻要和特定的人才可以做,而不是我” 谢景反问:“什么是特定的人?” 江梓衿说:“你喜欢的人。” 她笨拙的解释,“虽然现在说喜欢,对你来说还有点太早了。” “像亲额头什么的,因为是我技能的一部分,实在没办法才这样来治疗腿伤。” “但你接吻的话,只能和你发自内心喜欢的人一起做。” 谢景又沉默。 江梓衿怕他听不明白,“等你以后长大了,会遇到很多很多人,你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负责,接吻是不可以这么随意和别人——” 谢景说:“怎么才算喜欢?” 江梓衿一愣。 谢景伸出手,拉住了江梓衿纤细的手腕,漆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我不懂怎么样才算‘喜欢’。” 江梓衿其实也不太会形容,绞尽脑汁道:“就是你喜欢和她待在一起,想起她的时候就会很高兴,不想离开她,会不自觉的向她靠近,对她好。” 谢景:“那我也很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姐姐在我面前我就很高兴。” “我也能对姐姐好,姐姐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力办到。” “这样的话,算是喜欢吗?” 少年身上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似是能通过肌肤相触的连接点,将她一同烤化。 “如果算的话,我和姐姐接吻的这一行为就属于合理的范围内。” “不是吗?” 江梓衿张了张口,“不” 谢景又问:“为什么不算?” 江梓衿一个头两个大,“不止是这些,喜欢的话,你会想着和她拥抱、接吻,做更亲密的事,对感情如一,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 “我们不是这样的。” 谢景:“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这样?” 江梓衿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咳嗽两声。 谢景的直白坦率每次都能让她措手不及。 江梓衿:“我们不能。” 看着谢景又要开口的样子,江梓衿眼疾手快的堵住他的嘴。 谢景:“” 柔软的触感通过嘴唇传递到了大脑,江梓衿的手温软,带着一点属于她身上的特有的甜香。 谢景瞳眸微微一动,喉结滚了滚,并没有将她捂着的手拿下来,脊背不自觉的挺直了起来。 江梓衿:“你学校肯定有谈恋爱的学生吧?” 青春期的年纪正是会被异性吸引的时候,学校里早恋的事屡见不鲜,谢景就算自己不感兴趣,也一定见过。 江梓衿:“那种喜欢和喜欢花、喜欢草、喜欢某种玩具不一样。” “我们也有不能一起做的事。” “那都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 她思忖片刻,谢景看起来像是真的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情爱,脸上始终是淡淡的,俊逸的眉眼在日光下清冷干净。 “什么事?” 谢景被江梓衿捂着嘴巴,说话时滚烫的气息全部喷洒在了她手掌心里。 “什么事才是只能情侣做的?” 江梓衿就跟猛地被烫了一下似的,将手撤了回去。 她有点不相信谢景一点都不懂,耳朵透着绯红。 “就是就是” 谢景抬起手背蹭了蹭下唇,上前一步,动作间微凉的风撩起鬓间的碎发。 江梓衿浑身紧绷,就听他声音清冽沉磁,直白的不像话:“上床?” 谢景的眸子漆黑如点墨,“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 “是上床?” () 第202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19)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江梓衿的表情有些僵硬,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谢景头向后仰了一点,松开抓着她的手,兀自低笑了一声,嗓音勾勾缠缠。 “我开玩笑的。” 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从江梓衿乌发上蹭了一下。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 “只是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令我感兴趣、想了解的人。” 修剪的光滑精致的指甲剐蹭在了她白玉般的耳垂上,谢景缓慢抽出手,指腹拈着一小点枯叶片。 他随手将枯叶掷在了花坛里,“该懂的,不该懂的或者是姐姐想要我懂的,我都知道些。” 谢景笑了一下,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得有些无辜。 “我只是想看姐姐着急教我的样子。” 江梓衿:“” 亏她之前还尴尬得都快冒烟了。 谢景就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因为那句‘上床’引起轩然大波的只有江梓衿一个。 江梓衿白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你总不能一直对别人不感兴趣,以后的人生还长,会经历娶妻生子,还有很多很多事。” 谢景摇摇头,笑道:“不是啊。” 江梓衿:“?” 谢景说:“我不是对别人都不感兴趣。” “我对姐姐就很感兴趣。” 江梓衿:“” 她觉得谢景是在跟她开玩笑,不轻不重的拍了他一下。 江梓衿:“得了吧。” 她开始有点担心谢景未来找对象会怎么办。 以她的眼光,刚刚那个芸希就长得挺不错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看起来对谢景也有点意思。 可是他连人家的脸都不记得,还问出‘你是谁’这种伤人自尊心的话。 江梓衿不敢往后想了,无奈的长叹口气。 她得想办法帮帮小谢景。 想到这里,江梓衿微微打起了一点精神。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谢景罕见的愣了一下,然后说:“什么?” 江梓衿:“就是稍微感兴趣一点的女生类型。” 谢景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长到江梓衿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才听他嗓音悠长道: “黑长直,皮肤白,身高” 谢景漆黑的瞳眸盯着她看,拿出手比划了一下,手掌心堪堪置在江梓衿的头顶。 “大概这么高。” 江梓衿点点头,默默将这些记下了。 “现在开学典礼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刚刚那个人伤得怎么样了” 谢景眨了下眼,没说话。 江梓衿看向谢景,“谢景。” “其实你刚刚不用过来的,他伤不到我的,我手上都还捏着法诀呢,他靠近不了我就会摔下去。” 虽然谢景过来帮她很让她感动。 但是她在‘人间’的时间仅有短短两天,剩下的时间都是需要谢景自己度过。 安安稳稳的过了高中生活总比勾心斗角、排挤来排挤去的强多了。更何况谢景的腿伤一直都没有治好,在学校里偶有零星言论。 江梓衿:“老师都在那看着,要是对你有什么影响” 谢景摇摇头,说:“我有分寸。” 江梓衿说:“要是人家真的腿断了,或者要找你麻烦怎么办?” 谢景不答反问:“姐姐是在关心我吗?” 江梓衿愣了一下,然后说:“那肯定啊,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谢景垂在身下的手指微动,低敛下眸子看着她漆黑柔软的发旋。 “断不了。” 他伸手牵住江梓衿的袖子,淡声道:“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能处理好。” 谢景裤兜里的手机响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 “司机到了。” 两人往校门口走去。 途中遇到了教导主任,他有些尴尬的站在旁边,手边上还拿着一副手拐。 “谢同学,我已经大致的了解了一些情况。” 谢景脚步微顿,教导主任将手中的拐杖递了过去,他没接。 他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教导主任将手收了回去,挠了挠头,“这件事的错并不完全在你,谢同学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只是” “这么多同学都在那看着,你就这么莽莽撞撞从后台上下来了,让人看到了多不好,下次可别再出现这种情况。”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多跟我们老师沟通沟通。” 谢景点了点头。 就刚才那个情况,如果他不过来,江梓衿用了法术,很大的几率会被别人发现。 江梓衿心大,大厅内人多眼杂,保不准会有人觉得奇怪。 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谢景并不清楚。 他私心里更想让江梓衿的特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便想也没想的就冲出去了。 教导主任又将视线放在了江梓衿身上,笑眯眯的说:“没伤着吧?” 江梓衿摇摇头,“我没事。” 教导主任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就行,没事就行” “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就让你遇见了这种事,真是对不住。” 虽然江梓衿自己说是谢景的家长,但教导主任对着这张几乎像是高中生的脸,完全没有面对家长时的感觉,笑容亲切的像在看新生。 教导主任:“下次来我们这边还有马术课、高尔夫、游泳什么的,都能参加。你们年轻人应该感兴趣。” 江梓衿看他态度很好,也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 …… 司机在门口将他们全部都接回了家。 到家时,谢景打开车门,看向一边没有动的江梓衿,“姐姐?” 谢景说:“到家了。” 江梓衿一脸深沉,“你先下去,我待会儿。” 谢景:“怎么了吗?” 江梓衿转过头,推了推他,“我真没事,你先回去。” 谢景被她推得往前走了两步,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司机,开口道。 “那好吧,姐姐快点回来。” 江梓衿点点头。 直到看到谢景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她才转过脸,有点难以启齿,问司机: “你知道,哪里有卖那种、那种” 司机正襟危坐:“?” 江梓衿是谢景带来的贵客,别墅里上上下下的佣人都不敢怠慢。 司机一脸严肃,恭敬道:“江小姐是想要什么东西吗,我能去帮您去买。” 江梓衿心里开始打退堂鼓,脑海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真的要问吗? 可是谢景对异性一点都不感兴趣啊,难道就不管了? 另一个迷你版的小人敲了敲江梓衿的脑袋。 对孩子的性教育可是关乎未来的幸福啊! 谢景能视而不见,你能视而不见吗? 江梓衿眼一闭,心一横,开口道:“有没有那种成人碟片。” 司机:“????” 他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问了一遍,“什么?” 江梓衿深呼吸,“成人碟片。” 司机:“您需要?” 江梓衿:“不!” 她一脸正经:“谢景需要。” 司机:“???” 江梓衿补充道:“你别跟谢景说,很伤人心的。” 司机:“??” () 第203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0) 他们少爷需要看这种东西?! 司机脸色微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好女主好看一些的,长头发,到腰这里” 江梓衿还在滔滔不绝的依照谢景刚刚讲给她的类型在描述。 司机听完全程,脸色堪堪维持住平静的表面,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梓衿:“听明白了吗?” 司机一脸诡异,结巴道:“听、听明白了。” 他不敢拒绝江梓衿的要求,也没那个胆子去问少爷是不是真的需要那些东西。 谢景从来都不缺女伴。 司机在谢家做了几年的事了,从来没见过谢景亲近过哪个异性,除了这个最近冒出来的江小姐。 司机委婉道:“是要直、直白一点的,还是委婉一点的?” 江梓衿愣了一下。 直白? 委婉? 三级片不都那些亲亲抱抱,暧昧氛围么,还能怎么委婉? 想到这里,江梓衿毫不犹豫道:“直白!” 不直白一点,估计谢景还不会开窍。 司机的脸色五彩缤纷,磕磕巴巴应下了,“好、好的” 江梓衿身体向前伸了一下,手拍在司机的肩膀上,“辛苦你了。” 司机受宠若惊的哆嗦了一下,“没、没事的江小姐。” 他心跳如擂鼓。 帮忙买点东西倒是小事。 要是谢小少爷并不需要这些东西,迁怒下来,算谁的? 司机内心祈祷,但愿谢小少爷是真的需要这些。 谢景依靠在别墅门口的玄关处,眼神深邃、冷淡,眼睫弯翘的弧度比之冰雪更添凉薄。 佣人弯腰站在远处,均不敢上前。 “谢少” 管家壮着胆子上前走了几步。 谢景跟没听见一样,理都没有理会。 管家那点刚萌生的胆子瞬间烟消云散。 谢景的视线一直看向紧闭着的大门,许久,才淡声开口。 “平时接送我的司机叫什么名字?”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五一十的说了。 作为谢家的管家,他需要记住每一个佣人的名字和背景,以便于谢景询问时能给出准确的答复。 谢景没点头也没摇头,管家实在琢磨不透小少爷的心思,尽力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低。 谢景:“喊他晚上单独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想和他谈。” 他漆黑的瞳眸微微一动,转过脸,补充道:“别让江梓衿见了。” 管家:“是。” 他终于知道谢景今天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 江小姐还在车里没出来,难怪谢小少爷还在门口等着。 管家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佣人。 佣人微点头,将少爷平时使用的手拐拿了过来。 “少爷。” 这回谢景并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了。 “嗯。” 江梓衿的治疗已经缓解了他大部分的疼痛,小时候没得到好的处理,使腿留下了永久残疾。 谢景虽然能走,但长久的站立行走会让他的腿疼痛难忍,平时走路也就基本依靠着手拐。 今天去学校的一个上午都没使用手拐,要不是江梓衿的治疗,他可能会连着疼三天。 谢景已经习惯了忍耐,但能少受点罪,他也不想太给自己找麻烦。 管家道:“给江小姐收拾的房间今天晚上就可以住进去了” 谢景说:“不用收拾了。” 管家疑惑道:“为什么?” 谢景声音很淡,“她就在这边睡两天,不会久待。” “将我房间多收拾一床褥子,她睡我卧室就行。” 管家道:“地铺是给江小姐睡的?” 谢景抬眼看他,一字一句道:“我睡。” 管家:“” ‘吱’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移了过去。 江梓衿打开门走了进来,刚抬眼往里面看,就看到玄关处站着的谢景,差点吓了一跳。 “谢景?” “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谢景脸上的冷漠消弭,轻声问:“姐姐忙完了?” 江梓衿:“也不算在忙,就是买点东西。” 谢景:“买东西?” “姐姐想要什么东西?” 他眉心微微一动。 江梓衿来这边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提过任何要求,今天怎么突然就有想要的东西了? 谢景:“姐姐想要买东西,为什么都不和我说?” 江梓衿:就是因为这‘东西’,才不能跟你说啊。 江梓衿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很小的东西,不值一提,就没跟你说” 她推着谢景往里面走,“哎呀别问了,好饿好饿,进去吧,别在这站着了。” 别墅内的佣人们听到她说饿,立马动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剩下一些人站在原地,表情都有些呆滞。 他们在谢家干了几年的活儿了,还从来没见过谁敢推着谢景往前走,客人甚至亲戚,连碰谢景心里都有些发憷。 “看什么?” 谢景拄着拐杖,眼神冷淡的扫向一边站着的佣人。 “没、没什么” 佣人身体僵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 谢景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子江梓衿爱吃的菜,江梓衿很久都没吃那么饱过了。 谢景吃饭的时候非常优雅,动作很慢,在她放下筷子的瞬间,谢景也刚好放下。 江梓衿:“不吃了?” 谢景摇摇头,“吃饱了,上楼换身衣服。” 他现在还穿着上学时的制服,没有家居服来的舒服。 “你先在二楼影厅室坐会儿,想看什么电影自己选,我等会儿再过来。” 江梓衿点了点头。 二楼属于谢景的私密空间,除了一些必要的打扫之外,寻常的佣人都是不被允许上来的。 江梓衿坐在二楼的沙发上,正百无聊赖的选着影片。 佣人敲了敲门,声音隔着一扇门朦朦胧胧的传了过来,“江小姐,司机说给您买的东西送到了。” 江梓衿精神一震,冲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门锁被扭开,佣人手里拿着一个被包好的碟片走了进来。 那张碟片被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用橡皮筋绑得牢固,佣人看着包装严实的东西,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江小姐买的是什么?” 江梓衿耳垂有些发红,她性子软,别墅里的佣人对待她没有对待谢景时的局促,也就大胆了些。 江梓衿:“就是一些光碟。” 现在用光碟的人已经很少了,佣人还以为是歌星出的唱片,没觉得多奇怪。 有些人确实会喜欢收集一些cd。 “谢少爷买了一台dvd,您刚好可以用上。” 佣人将dvd找出来放在茶几上,贴心的从房间里退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江梓衿深呼吸了几下,缓慢的将包装拆开。 光碟足足有四五张,江梓衿摸了摸下巴,将光碟平铺在桌上开始挑选。 ‘人妻诱惑’‘清纯女学生’‘乱车迷情’ 封面上的女生都是按照谢景喜欢的类型来找的。 这取名为什么都这么奇怪? 江梓衿挑挑拣拣,嘴巴里小声嘀咕。 人妻会不会年龄太大了,毕竟怎么着都比谢景大了十来岁,不行 清纯女大学生?会不会太过于诱导了?要是耽误学习 乱车迷情?这是什么东西,看都看不懂 每看一张都有一点小毛病。 江梓衿磨蹭了一会儿,拿了一张最贴近谢景现在年龄的‘清纯女学生’放入了dvd中。 她先看看试试水,好看了再放给谢景看。 光碟放进去之后传来一些沙哑的声响,屏幕中逐渐出现了一个人物。 似乎正处于放学,铃声响起,学生鱼贯而出。 主人公埋头往前面走,没过多久出现了一个男人,像是她的男朋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两人的脸来了一次特写,镜头微微晃动,来了一次转场。 …… 酒店的灯光旖旎,两人倒在床上居然开始亲了起来,接吻的水声不加掩饰的传了出来。 男人的手不时的摸向身下人的腰身,迅速轻佻的解开系带。 ……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在她印象中的三级片,不都是一些隐晦的东西么,怎么、怎么 看着画面中两人的动作越来越离谱,伴随着引人遐想的暧昧声响,衣服都快脱没了! 江梓衿这才意识到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她想让司机给她找碟片,不是找纯a片啊!! 可能是现在带剧情的三级片太少了,导致司机误解了她的意思,买的全是些直白露骨的‘教育片’。 江梓衿手忙脚乱的想找操控的遥控器关掉,没成想遥控器在刚才被她扔到了沙发上,一屁股挪过去的时候,不知怎的触发了加大音量的按钮。 原本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自带回响的环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江梓衿:“!!!” 影片中的男女主们渐入佳境,旁若无人的搞着,带着少儿不宜的画面直击眼球。 江梓衿:“!!!!” 她头皮一麻,脑袋里白茫茫一片,腿都有些发软。 江梓衿刚拿起遥控器准备调,就在这时,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拉开! “姐姐,我拿了你喜欢吃的甜——” 谢景话说到一半,听到房间里的暧昧声响,声音戛然而止。 谢景:“?” 他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一只手拄着手杖,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甜品。 清冷矜贵的脸缓慢的移向正在播放的dvd上面—— 江梓衿‘啪’的一声将价值几十万的dvd重重合上,不知是不是产品的原因,即使合上了,里面传出的声音依然没有消停。 【……】 一听就知道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谢景:“” () 第20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1) 江梓衿:“不、不是。” dvd良好的音质呈环绕式的响彻在整个房间里。 她张了张口,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也埋下去。 “误、误会,我这是” 谢景微微一挑眉,从门外走了进来,反身将门带上。 锁扣相撞的‘咔哒’声在a片的背景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谢景走到江梓衿面前,什么都没说,将手中拿着的甜品放到了桌上。 江梓衿:“谢景” 谢景弯下腰,苍白修长的手指伸出,摁了一下dvd侧边的按钮,那淫浪的声音霎时全部消失。 房间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谢景视线落在dvd上,缓慢开口:“姐姐想买的东西” “是这个?” 江梓衿脸色瞬间涨红,“不是,我是为了给你” 谢景:“我?” 他实在没想到江梓衿看个片还能扯到自己身上。 江梓衿又不说话了,脸色憋得有些涨红。 “我、我” 她‘我’了半天都没说完一整个句子,白玉般的耳垂上遍布潋滟,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不自在。 谢景垂在身下的手指动了动,微弓身子,将手指覆在了江梓衿的耳垂上。 佷烫。 少年眼角漾开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淡笑,说道:“姐姐想看便看了,人都有七情六欲,会看这些没什么奇怪的。” 江梓衿顾不上拍开他的手了,下意识的辩驳道:“我没那么想看。” 谢景站在原地,倒也没再反驳,眼神扫了一下恢复平静的dvd机。 “嗯。” “如果姐姐喜欢,这个dvd也送给姐姐了。” 他拿出光盘,手指在拂过封面的‘清纯女学生’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封面的女主长相清纯,留着一头及腰的黑色长直发,但远没有江梓衿眉眼的秾丽精致,透着一股风尘气。 谢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不想再看。 江梓衿眼巴巴的看着谢景将光碟收走,“其实我没看过这些东西的,我就是想先看看好不好看,再给你看,也不是” 她越描越黑,谢景的脸色愈发怪异。 “dvddvd送了我也用不上,浪费” 谢景应了声‘嗯’。 与面上冷淡的表情相悖的是,他现在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胸膛,手心也在微微冒汗。 某种不一样的心思如同正在生长的幼苗,从土壤中迸发了出来。 江梓衿小声道:“你别误会” 谢景将光碟全部收好,丢进了茶几下的抽屉里,淡淡道: “没误会,姐姐说什么我都相信。” 江梓衿垂着脑袋,纤长卷翘的睫毛颤了一下。 心里的罪恶感好像更重了些。 谢景低头看着她,“所以姐姐是想和我一起看这个?” 江梓衿猛地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谢景问:“为什么?” 江梓衿:“我只是看你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担心你未来——” 谢景:“” 江梓衿话说到一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堪堪止住,偷摸着看了一眼谢景的脸色,确认没有生气才继续道: “所以才会去找司机买这些,我没想到他会错了我的意思,买了这些” 谢景轻挑眉,“姐姐之前是想买些什么?” 江梓衿一本正经:“三级片。” 谢景:“” 少年眉眼漾开笑意,却是轻轻一笑。 “原来如此。” 江梓衿小心肝颤了一下,有点怂,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谢景凑得离她近了些,空气中飘来一股凛冽的皂角香,他侧了下头,潮湿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上。 “姐姐没听过一句话吗?” 江梓衿:“?” 谢景:“男高的,像钻石。” 江梓衿:“???” 她不相信这么离谱的话是出自谢景嘴里。 “什么?” 还不等她发问,谢景直起腰来,脸上的表情一派平静,“没什么。” 江梓衿理智碎了一地,满脸‘我刚刚听到了什么’‘这真的是谢景说出来的话吗’的表情。 谢景视线落在她柔软的发旋,眼睑下耷,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他性子冷淡,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很少能记得很深刻,却将小时候救了自己一命的‘神仙’记了整整五年。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展现了完全的‘善意’。 那种不带着任何目的性的善意,温暖的像冬日照耀在身上的暖阳。 在他享受过之后,又如昙花一现般,吝啬的将其收回。 谢景时常在想,十岁那年的相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一场他期待了无数次,为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 记忆中的‘神仙’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在阳光下站着时,浑身都像是在发光。 她从肮脏的地面上将他抱起,毫不在意自己的长裙被尘土染脏,垂眸将吻落在浑身脏兮兮的孩童额间,眉眼间的神性悲悯,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姐姐。”谢景忽然喊了她一声。 江梓衿疑惑的抬眸看去,正对上他那双浓墨色的眼眸,如薄冷的冰线划破了夜空,泛着点点光泽。 “怎么了?” 谢景眼眸一掠,视线下移,转而看向桌上的甜点。 “给你买了一些甜品,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江梓衿之前提过自己喜欢吃甜品,没想到谢景还真记下来了。 她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其实不管谢景买什么,江梓衿都挺高兴的。 “喜欢。” 她抱着袋子,耳朵上的红意还没有消散,看起来还是有一点不自在。 谢景:“那我先不打扰姐姐了。” 他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门外的保镖看到他出来,微一点头。 “谢少。” 谢景淡淡的挥手,“今天你们不用在这边守着,都下去。” 保镖齐声道:“是。” 一行人训练有素的从二楼走了下去。 谢景走到走廊尽头,眼睛下垂时,就像蛰伏起来的凶兽,隐着无限阴狠与森寒。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掌印在那副绚丽的壁画上。 早几年时,他在谢家过的生活算不上好。 母亲在父亲离婚后,精神上的问题越来越严重。 看着肖似丈夫的面容,她时常掐着谢景的脖子,不顾形象的对着他破口大骂,直到谢景脸部涨紫,濒死时才如梦初醒般堪堪松开手。 “咳咳咳” 小谢景咳得撕心裂肺。 女人狼狈的滑跪在地上,颊边的碎发乱糟糟的垂着,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遍。 她让谢景跪在碎裂的瓷器上,眼神呆滞的看着他稚嫩的面容。 “谢京玉” 她在透过谢景的皮囊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一个抛弃他们,从来没回家看一眼的男人。 谢景膝盖跪得都是鲜血,皮肤极白,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硬是没喊过一句疼。 “谢京玉” 谢景嗤笑的勾起唇角,却被母亲狠狠扇了一巴掌。 “不准笑!” 女人疯了似的大叫:“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怪物他才会不要我!” 谢景舔了舔腮帮子,口腔里一股血腥味,牙齿似乎都有些松动。 “母亲” 少年人的嗓音有些沙哑。 他漆黑的双眸变得异常狠戾骇人,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上面印着可笑的巴掌印。 “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要你啊。” 他笑得残忍冰冷。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只有怪物,才能生下怪物。” () 第20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2) 谢景按了一下长廊的壁画,不知是触摸到了哪里,内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喀嚓声,隐形的门向内凹陷。 长廊上的灯光透过门口的缝隙照了进来,浓重的臭味扑面。 一个女人被绑在凳子上,头发披散。 她趴在地上,凳子压在身上,就像一只背着沉重壳子的蜗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景的表情冷漠,没有丝毫怜悯。 ‘咔哒’ 他转身将门关上,轻微的响声似是将倒地的女人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唔” 谢景在她面前半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没再靠近。 女人失去了往日面对他时的女强人形象,就像关在精神病院里的疯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发病时就大喊大叫,不发病时就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杀死这个将自己‘囚禁’的的亲生儿子。 她用尽这世间一切恶毒的字眼词汇去攻击辱骂,甚至是置他于死地。 他们不像是一对母子,反而像是仇人。 “母亲。” 女人似乎感知到了响声,手指微动。 谢景走到女人面前,蹲下了身子。 “还想找人求救吗?” 女人动作迟缓的抬起脑袋,充血的眼瞳在看到谢景的瞬间骤缩起来,皲裂的嘴唇嗡合。 “怪、怪物” 谢景早已见怪不怪,笑容冷隽。 “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女人疯疯癫癫的尖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身上绑着一把沉重椅子,她并不能完全直起腰。 “滚!都给我滚!” “我不是你的母亲,你这个怪物!” 她抓起周遭能碰到的一切东西来扔,“你会遭报应的!你这个怪物,你会遭报应的!”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谢景被她随手扔来的木头砸了一下,连脸色都几乎没怎么变过,闻言嗤笑一声,“报警?”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冲着她笑,笑意却并未入眼。 “你可以试试警察会不会来找你。” 女人发疯似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重复喊叫着一句话。 “谢景!你会遭报应的!你会遭报应的!” 谢景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转身想走,脚踝却被人飞身抱住! “谢景!” 女人双眼赤红,张大口就狠狠朝着他的小腿咬了上去! 谢景皱了下眉,反应迅速的将人一脚踹开。 ‘砰’ 女人吃痛,倒在一边,口腔里一股甜腥味。 顾不上痛,她抬起脸,乱糟糟的头发掩盖了一半的眉眼,露出来的那只眼睛跟淬了毒似的,一字一句诅咒道:“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 谢景淡淡道:“我不信报应这种东西。” 他低下头,薄唇轻启。 “我相信能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江梓衿躺倒在沙发上,长叹了口气。 “这要我怎么有脸见谢景啊。” 系统01说道:“他并不介意。” 江梓衿抱着脑袋欲哭无泪,“我介意啊啊啊啊。” 她只是想让司机买点隐晦的片来看看,没成想这种纯动作片都会在明面上售卖。 简直有伤风化! 想到这里,江梓衿抱着抱枕,更加难过了。 系统01:“知道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你只要在这里待够几十天,这个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系统01:“他一年只能见你一次,未来会经历生老病死等种种事件。而你容貌不变,不老不死,没必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到时候伤心难过的还是你。” 江梓衿沉默了一瞬,目光有些涣散的落在那个dvd上。 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吗 道理她都懂,但人和人社交时,是不可能不产生感情的。 她很难想象几十年后谢景白发苍苍的模样。 谢景会在百年后死在她面前,不会呼吸,不会说话,冷冰冰的躺在黑暗中。 而她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去看‘人间’的沧海变迁。 系统01:“对了,你前几个世界获得的道具奖励现在都会发放过来,可以选择将其兑换成饰品佩戴,或者兑换成等量积分。” 话音刚落,空气中猛地漾开一抹白光,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对红宝石样式的耳环,还有一副平安手镯。 它们静静的躺在沙发的茶几上。 系统01:“这两个道具能在这个世界给予你一定的幸运值。” 江梓衿:“上个世界也是?” 她记得在冥婚那个世界中,也戴了这些东西。 系统01:“是的,和饰品有牵连的人会在世界中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您,给您提供保护。” 江梓衿想起了狼人,然后问道:“为什么他们会和这些东西有所牵连?” 系统01:“涉及保密协议,暂时无法告知,请见谅。” 江梓衿:“好吧。” 她都习惯系统的这些保密条例了,拿起茶几上的手镯,给自己戴上。 虽然她不算聪明,但胜在听话,这几个世界也就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手镯上有一些刻字,和上上个世界周泽宇戴在她手腕上的有所不同。 江梓衿摸着刻纹,是一串意大利文。 【perilioaore】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过了今晚,就是江梓衿要离开的时候了。 她抽空去了走廊尽头那扇壁画上看了看,按照昨天记忆中的机关位置按了又按,壁画却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打开。 怎么回事? 江梓衿有些怀疑的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昨天明明是按这边才打开的啊? 她还想再试试,身后却传来一阵沉冷的男声。 “姐姐?” 江梓衿浑身一哆嗦,一种被冷冷盯视的错觉,让她手臂不受控制的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在干什么?” 江梓衿转过身,发现是谢景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我就是随便逛逛,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谢景没有说话,脚步微坡的向她走过来。 江梓衿低头看向谢景的腿,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怎么又不拿手杖,对你的腿伤恢复不利。” 谢景淡淡道:“不打紧,我的腿伤好不了的。” 江梓衿不赞同道:“那怎么行,等会儿就该疼了,我去帮你把手拐拿过来。” 谢景:“不用。” 他的腿伤他再清楚不过。 一开始可能还有点希望,这几年的治疗下来,医生都说不行,这辈子都离不开手杖,谢景也就懒得再管那条废腿了。 希望渺茫的事,对他来说就是直接判下了死刑。 江梓衿道:“不是还有我嘛,我现在治不好你,不代表以后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保护好你这条腿。” 她扬着头看谢景,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说道:“知道了吗?” 谢景薄唇微动,浓密的长睫抖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 江梓衿记得他的手拐一般都放在二楼,不算远,她小跑着去拿手杖,边跑还边回头看谢景。 “你站在这等我啊,我马上就过来!” 谢景看着江梓衿远去的背影,低低的“嗯”了声。 长长的睫毛半垂下来,苍白精致的脸颊上透着浅淡的冷。 他从小到大都在等待,也习惯了等待。 小时候被人欺凌,也曾天真的有过期待和幻想。他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好运也会平等的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也能被父母拥抱,被牵着手去买喜欢吃的零食。 现实却无情撕开那层幻想的“糖衣”,露出内里血淋淋的伤口。 母亲将他踩在脚下,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他一直等待着有人能将他从谢家带出来,就算过得贫穷又普通的生活,也依然甘之如饴。 可从未有人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谢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垂在身下的手指因为神经的跳动而在无意识的发着颤。 脊背上跟被针扎过似的,泛着尖锐的刺痛。 这是他发病时的前兆。 母亲是个精神病,生下来的儿子也是个不正常的疯子。 谢景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点,他的母亲倒是没说错。 脑海中传出炸裂般的疼痛,让谢景几乎无法站立。 他捂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双眼蔓上了骇人的红血丝,呼吸声逐渐粗重。 “啊……” 疼。 全身都在疼。 跟被人投掷在了绞肉机里一样,钻心蚀骨。 他等待着当年救他于水火的‘神明’会再次出现,等到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浇灭,等到心灵扭曲,对世间的一切都不抱有莫须有的期待时。 ‘神明’却出现了。 可他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天真又可笑的‘谢景’了。 冷白的灯光下,少年长身玉立,漆黑的眼瞳中涌动着病态的暗芒,仿若恶鬼般令人胆寒。 () 第20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3) “现在还疼吗?” 江梓衿把手拐递给他,双手扶着谢景的胳膊,问道:“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谢景眉眼漾开笑意,漆黑的瞳仁如同黑琉璃珠子,一眼望不到底。 “早就不疼了。” 他反手抓住江梓衿的手腕,力道不大,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少年紧盯着人看时,双眸仿佛闪动着碎裂的星光,他薄唇轻启,嗓音沉磁。 “谢谢姐姐。” 江梓衿愣了一下,莫名有些耳热,结结巴巴回道:“不、不客气。” “” 下午的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飞快。 别墅内的空间很大,内里的设施也很完善,三楼的娱乐设施够江梓衿玩个遍。 昨天客人送来的礼物都被妥善的安置在了空房,虽然不用上学,但谢景还是很忙,整个下午都埋头在书房不知道看些什么。 管家手中拿着一床毛毯,正想打开书房的门,看见江梓衿过来,动作一停,朝她弯了弯腰。 “江小姐。” 江梓衿看着他手里的东西,问:“是要给谢景送过去吗?” 管家道:“少爷看文件的时候就会顾不上时间,我给他送一床毯子。” 他将毛毯往前递了递,说道:“既然您来了,可以麻烦您进去送一下吗?” 谢景很讨厌别人进书房打扰,就连他有时候进去都没什么好脸色。 如果是江梓衿进去,谢小少爷可能会更听她的话些。 “麻烦您了。” 书房的空调一般开的比较低,拿一床毯子盖盖腿会舒服很多。 江梓衿接了过来,“没事。” 她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房门,“他在忙什么?学校的作业吗?” 管家犹豫的摇了摇头,“并不是,是公司发过来的一些投资文件。” 江梓衿:“公司?” 管家点了点头,“没错。” 他斟酌着语气开口道:“谢少从小就很辛苦,母亲离婚后就精神失常,时常打骂少爷,很多次少爷都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江梓衿眉头皱了起来,“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他母亲也能下得去手?” 管家无奈道:“当然。” “夫人从未将小少爷看作自己的亲生孩子,就连当年被绑架” 他欲言又止,江梓衿却很快就反应过来。 当年的绑架,谢家是真的不怎么关心谢景的死活,也没有派人来救谢景的意思。 要不是谢景得到她的帮助,从绑匪手中逃了出来,可能真有生命危险。 江梓衿想起管家说的前半段,“你刚刚说失踪,是谢景的母亲失踪了吗?” 管家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在圈子里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就在前年,夫人出了一趟远门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说她是因情跳河死了,也有人说她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回谢家,打电话报了警也迟迟没有找到人,最后不了了之。” 出走? 江梓衿感觉有些奇怪。 怎么会这么突然。 管家道:“但我感觉夫人的离开反而是一件好事。” 江梓衿抬头:“为什么?” 管家低垂下眼,他在谢家做了十几年的管家,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数不胜数。 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当时谢家的情况。 “夫人在谢家的时候就经常打骂小少爷,因为离婚的事,对夫人的伤害非常大,公司的管理也没有之前那么上心,出现了许多重大失误,甚至是让公司一度陷入破产的危机。” “事业上的失败让她的病情雪上加霜,但夫人又不肯将手中的权利外放,这也就导致公司的发展恶性循环。” “公司内的高层是家族内戚,都是谢家本族的人,因此对夫人愈发不满,明面上倒是维持着和平,私下里早就想将她踢出董事会。” 江梓衿皱了下眉,“你是怀疑是公司的人让她失踪的?” 管家闭上了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梓衿看。 江梓衿被看的浑身发毛,“怎、怎么了?” 她急忙补充道:“我是胡乱说的,如果有说错话的地方,您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管家移开目光,“没关系。” 他继续道:“因为家族企业之前一直是把控在叔侄手中的,直到今年,才陆陆续续交给小少爷管理一小部分。” 江梓衿有些震惊,“可他现在不是才16岁吗?” 管家摇了摇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少爷不主动争取,等他到了学习管理公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不争取,以后在谢家这种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江梓衿沉默了。 难怪年仅十六岁的谢景会比同龄人成熟那么多。 书房门内骤然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 “怎么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还不进来。”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谢景那张冷隽的脸庞。 江梓衿说:“我来给你送毯子。” 管家欠了欠身,然后退下了。 谢景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书房内的布置很压抑,书柜里塞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就在正中央摆了一个宽大的书桌。 谢景:“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 江梓衿将毛毯放在了沙发上,“聊你。” 谢景:“我?” 他低笑了一声,重新坐回了书桌内的椅子上,“都聊了我什么?” 江梓衿倒也不避讳,笑着道:“说你这些年很辛苦。” 谢景:“那姐姐觉得呢?” 江梓衿走过去,一把掐住他的脸。 “我也觉得你辛苦。” 谢景瞳孔微缩,江梓衿因为俯身靠他的动作,脸颊凑得他很近,近到连呼吸都能完全的感知到。 江梓衿:“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嘛。” 谢景心跳又开始不正常的加快速度,他表情有些僵硬,明显不适应突如其来的亲近。 “知道了,松手。” 江梓衿讪讪的松开手,“其实你不严肃的时候最好看。” 谢景的脸都被她掐红了,闻言说道:“男人需要什么好看。” 江梓衿不认同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样想,女生可以爱美,怎么男生就不行了。你不要总板着一张脸死气沉沉的,不仅你自己不高兴,见了你的人也会不高兴,你笑起来就好看多了,也显得亲和。” 谢景说:“姐姐见到我很不高兴?” 江梓衿连连摆手,玩笑道:“我可没有,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但是别人就说不定了呀” 谢景打断她,“我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江梓衿头疼的捂住脑袋,“行行行” 她知道谢景的这些想法一时半会是改不掉的。 以后她带谢景出去走走,看看风景教教他,总能将人带成符合社会标准的十佳好青年。 江梓衿斗志满满,看谢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家年幼的孩子,充满了怜爱。 谢景那么聪明能干,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谢景不知道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刚想开口,别墅外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谢景!!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 “有本事打人,没本事承认了吗,谢景!!快出来!” 江梓衿一愣,“谁?” 谢景拧着眉,打开书房的窗口。 别墅外站着一个穿着华丽贵气的中年女人,嘴唇涂抹的艳红,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因为气愤,脸涨得通红。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谢景给我叫出来!” “打伤我儿子一条腿的事,我跟你没完!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别墅门口站着的保镖有些局促,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没有谢景的命令,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谢历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他靠在骚气的跑车旁边,有些幸灾乐祸,他吊儿郎当的冲着别墅门口喊道: “是啊谢景,把人打了这件事多恶劣啊,你总得下来给白夫人一个说法吧,躲着也不是个事儿,是不?” 贵妇回头看了谢历一眼,怒气稍稍下去了些许,“还是谢总明事理。” 谢历摆摆手,“唉,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谢家一向是公私分明,本家有人犯了错,也一定不会多加干涉,做了错事,就该有所惩罚的嘛。” 贵妇有了他这句话,心里安定下来。 谢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这么些年了,谢景一直与世无争,好不容易揪到他这个小辫子,他怎么可能不推波助澜一下,就算谢景能摆平,他也得恶心谢景一下。 “你们快让开!我要找谢景!” 白夫人怒气冲冲的想要强行破门而入,她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宝贵的紧,如今腿都骨折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谢历说:“是啊,拦着干什么,没做什么事大家就敞开门好好说说嘛。” 白夫人听了这话更加用力的推搡别墅门口的保安,嗓音尖锐似是要刺穿耳膜。 “谢景!!快出来!” 谢历冷笑一声。 “夫人,您不能进去。” “夫人” 门口的保镖将人拦下,白夫人见强行破门不行,指着别墅破口大骂。 “你害我儿子小腿骨折!你自己是个瘸子也就罢了,还想拖我儿子下水,你到底是个什么居心!” “可怜我儿子平日里从未招惹过你,却落得如此下场!谢景!你现在敢做不敢当了吗!快出来!!” 谢景将窗户打开,冷冷的看着还在不停叫嚣的女人身上。 “我花钱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 楼下的保镖神色尴尬,连忙走了下去,动作比之前强硬许多。 “夫人,请您离开。” 白夫人被两人拖着胳膊强行往别墅外拽,她疯了一般不停地挣扎,双腿踢蹬。 “别碰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谢景,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你这个瘸子!!自己当不够还想害我儿子!要是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谢景冷隽的脸棱角分明,他正垂眸看向楼下的那场闹剧,眉骨连至高挺的鼻梁被夕阳的光影切割,尤显深邃,如同沉冷的月光。 他开口,嗓音冰冷。 “把她的嘴堵住。” () 第207章 被“疯批”觊觎的神明(24) “你敢!” 白夫人伸长了脖子,冲着书房的窗户大喊,“你现在还没有继承谢家公司,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我家之前和谢家一直都有合作关系,哪是你这个小辈能决定的!” 保镖架着人的胳膊,就像是拖着麻袋一般,将人往外拖。 “夫人,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谢景嗤笑一声,淡淡道:“我不能决定?” 他双手撑在窗沿上,笑得恶劣,“你可以试试我到底能不能决定。” 这句话彻底将白夫人惹怒,她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满脑子都是被一个未成年小孩挑衅的愤怒。 她双手用力一挣,拼尽全力的爆发性是无穷的,保镖抓了个空,还真叫她挣脱出来了。 “夫人!” 白夫人从地上捡起碎石,朝着书房窗口的方向用力一掷! “谢景!你这个!” 石块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到了近前,众人都始料未及。 “少爷!”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 江梓衿将人往后一拉,转过身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石头重重的砸在后背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她几乎没有时间施展法术,只能将站在身前的谢景护在怀里。 “嘶——” 石块砸在地上,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江梓衿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痛觉神经比寻常人都丰富一些,感知到的疼痛相应的也在放大,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幸好白夫人扔的准头不行,有玻璃窗户做了缓冲,不然这一下砸过来,肯定要比现在还疼数倍。 “江梓衿!” 谢景又惊又气,脸色很难看。 “谁叫你替我挡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打中头了” 江梓衿疼得脸都皱在了一起,缓过劲儿了还冲着他笑,“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嘛,我又不知道你能不能躲过去,不会打中头的,我看得到。” 谢景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眼,因为气愤,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转过来我看看。” 江梓衿被他吓了一跳,“真没事,等两天就完全好了,我又不是人” 这话说着像是在自己骂自己,她闭上了嘴,谢景强行将人转了个身,脸色凝重的看着她后背的伤口。 石块上尖锐的部分将扎进了肉里,鲜血从衣服里渗了进来,不算很严重。 谢景小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千倍百倍,但伤在江梓衿身上,看着就格外刺眼。 江梓衿小声说:“我说了吧,真没事。她准头不行,先砸在玻璃上了,我不怎么疼。” 谢景凉凉道:“不疼你哭什么?” 江梓衿愣了一下,差点跳起来,“谁哭了!” 谢景苍白修长的指尖点在她泛红的眼睑上,声音凉凉的,“还说不疼。” 江梓衿:“” 脸上的触感冰冰凉凉,谢景的脸色很不好,深吸一口气。 “我喊医生来给你简单的处理一下。” 江梓衿小声道:“这是小伤,真的不要紧。” 谢景压抑着脾气,冷冷道:“这次是小伤,下次呢?你每次都跑过来替我挡一下吗?” 江梓衿哑然。 谢景拧着眉,“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 “我能躲过去,从小到大我都靠自己走过来了,我能保护好自己。” “如果每次都是靠别人,早在几年前,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他说的这句话算是相当的不留情面。 江梓衿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眼巴巴的看着他。 “说什么丧气话啊。” “我都因为救你伤成这样了,你现在还在说这些怪我啊” 谢景闭着眼睛又深呼吸了几下。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是小伤?没事?” 江梓衿冲着他傻乐,“唬你的,可疼了,别生气了。” 谢景硬邦邦道:“疼还帮我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江梓衿纠正道:“我是不傻。” 谢景看着她后背上的伤,“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用来拉我。” 江梓衿:“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了,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谢景冷硬道:“那也不行。” 江梓衿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谢景衣服的下摆,“别生气了。” “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啊,我能治疗的,一下就好了,真的。” 谢景没说话,江梓衿又晃了晃。 谢景:“我没生气。” 江梓衿:“我有点疼。” 谢景:“我去拿药箱过来。” 临走之时,他朝下看了一眼。 保镖将女人按住,不知是该拖出去,还是交给谢景处理。 因为办事不力,让白夫人挣脱出来弄伤了谢景带来的贵客,他们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谢景不追究责任就算好的了。 “谢景!”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压着我!!” 谢景脸色沉了下去,冷冷的吩咐道:“将人腿打折,丢出去。” 女人瞪大了双眼,“你敢!!谢景!!白家不会放过你的,谢景!!别碰我!!你们不准动我!谁让你们碰我的!” 保镖这下彻底没了顾及,猛地将人压在别墅外的地上,“老实点!” 白夫人大喊大叫,“你敢冲我叫嚣!!你算什么东西!!” 此时她贵妇人的仪态荡然无存,保镖用布料堵住她的嘴,飞速的将人拖下去,地上留下了一长道拖行的痕迹。 谢历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 刚坐上跑车的驾驶座,四五辆黑色的大g就将他的车围了起来,穿着正装的保镖从车上下来,冷冷道: “谢总,请。” 谢历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偏头看向楼上,位于书房窗户上的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江梓衿脸皱成了一团,“疼疼疼,轻点” 谢景拿着消毒的棉签,闻言冷嗤一声,“已经很轻了。” 江梓衿趴在沙发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小声说:“那个人你会怎么处理啊?” 谢景凉凉道:“打断腿,丢出去。” 江梓衿小声提意见,“要不还是算了吧。” 谢景棉签往下压,冷冷道:“你倒是乐山大佛。” “啊啊啊疼疼!”江梓衿差点蹦起来,谢景将棉签上抬,丢进了垃圾桶里。 谢景:“她砸你那一下就当是白砸了?” 江梓衿转过头,“我这不是怕你招惹她会有什么麻烦嘛?” 谢景冷声道:“麻烦主动找上门的时候,一昧的躲避只会让他们更加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骚扰,还不如一次性来的齐全。” 江梓衿问:“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谢景:“不会。” 江梓衿这才放心。 她的伤口不算大,谢景处理完已经是晚上了。 江梓衿嘴上是说自己能治愈,其实她的治疗术并不能给自己疗伤。 治疗术只能通过皮肤之间接触来给别人治疗,对施术者本身是没有治疗效果的,碰上这件事也实属倒霉。 谢景:“这几天伤口都不能沾水,饮食上也不能太油腻辛辣,这些对伤口的恢复都不利。” 江梓衿:“好。” 从她受伤的那一刻起,谢景就一直臭着张脸,搞得别墅内的所有佣人都人心惶惶,没人敢主动上前触霉头。 江梓衿掐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她下次传送仅剩短短几个小时了。 两人下楼吃晚饭,谢景坐在主席上,手上拿着刀叉正在切着牛排,动作优雅矜贵。 因为江梓衿习惯吃中餐,佣人分别准备了两套菜系。 谢景抬头看她,“看我做什么?” 江梓衿用勺子搅了一下小米粥,怨怼道:“我还不能看你一下么?” 她面前的全是清汤小菜,对于一个无辣不欢的人来说,简直像是一场酷刑。 谢景将切好的牛排放入口中,缓慢道:“你下次来,我让佣人做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 江梓衿双眼放光。 谢景扫了她一眼,视线下瞥,看到她手上戴着的银环,视线停顿了片刻,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上午好像没看到你戴银饰。” 江梓衿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手上的平安镯。 “哦这个啊,想起来的时候就戴上了。” 她手指无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冰凉的银镯。 谢景眼尖的看到了银镯内还有一些刻字,模模糊糊的被拦住了。 “你去买的?” 江梓衿摇摇头,“不是,是别人送的。” 谢景沉默了一瞬,然后道:“如果你喜欢这些,我可以叫他们买一些珠宝过来,你可以选些戴。” 江梓衿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戴这个就行。” 谢景没再说话。 吃完饭,江梓衿去浴室洗澡,她捏着手中银镯子转了两圈。 【谢景突然问我镯子做什么,银的一般也不值什么钱吧。】 系统01回复有些慢吞吞的:【你觉得他在意的点是什么?】 江梓衿:【嗯觉得我缺首饰,关心我一下?】 系统01:【】 她洗澡的时候不喜欢戴饰品,便将镯子连同换洗的衣服都放在了浴室外面。 伤口不能沾水,在进浴室前,佣人已经用保鲜膜将伤口简单的封住了,但抬胳膊等大幅度的动作还是让江梓衿疼得龇牙咧嘴。 过了几分钟,紧闭着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吱呀’ 谢景打开了卧室的门,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衣服最上面的那个镯子。 亮银色的镯子在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在发着光。 他脚步一顿,然后径直的朝着那镯子走去。 苍白瘦削的手指拈起那枚镯子,浴室里的人还在洗澡,水声潺潺,将他走路时发出的那点声音完全掩盖。 银镯子内环果然刻了字,不过并不是中文,而是一串意大利文。 谢景视线聚焦—— 【perilioaore】 【献给我的挚爱】 他捏着镯子的手一紧,指尖都因为用力而发白,漆黑的瞳仁沉淀着幽暗深邃的暗流。 能刻出这种文字的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 () 第208章 被“疯批”觊觎的神明(25) 谢景极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掌心用力,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在原地如同雕塑般站了几分钟,直到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时,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 谢景将手中的圈环重新放回了衣服上。 江梓衿洗完澡出来,看到谢景坐在沙发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居然还没有开灯。 谢景看到她出来了,将头缓缓的转了过去,“姐姐。” 江梓衿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洗衣篓里,然后说,“你怎么老不开灯,到时候容易磕着碰着。” 谢景:“我忘了。” 江梓衿边说边将灯打开,说道:“这怎么还能忘,下次注意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后背上的伤口明明不大,洗澡的时候也注意着没有磕碰到,更没有沾到水,可就是火辣辣的,一直泛着疼。 谢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问:“不舒服吗?” 江梓衿说:“后背有点疼,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谢景:“转过来我看看。” 这句话下午她刚受伤的时候谢景也说过。 江梓衿莫名有些耳热,刚想拒绝,却被谢景看出了意图,强行压着人的肩膀,给她翻了个身。 江梓衿:“” 后背上的触感像是被羽毛轻轻拂动似的,让她痒到脊背都在发麻,谢景灼热的呼吸不加掩饰的吹在了伤口上,中和了肿痛火烧的痛觉。 谢景皱了下眉,“伤口没有止血。” 江梓衿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她身体的痛觉敏感度比寻常人都高出了一大截,受伤后的伤口也不容易愈合。 从小到大,她受到的伤更是屈指可数,小擦伤倒是不计其数。大部分都是前几个世界被人追着跑,摔跤或者磕碰留下的。 上个世界的大面积出血,也有吸血鬼们的唾液帮助治疗伤口,所以她并没有在被吸血时感觉到疼痛。 谢景说:“医生开的药要每天都涂。” 江梓衿点点头。 谢景目光顺着她白皙的后背向下,江梓衿左手撑在沙发上,白皙精致的手腕已经重新戴上了那个银镯子。 谢景声音沉磁,面上的表情冷淡。 “这个镯子是什么人送的?” 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主动追问别人的隐私。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不问出来堵在心口更难受。 江梓衿一愣,吃饭的时候她就回答过了啊? 谢景说:“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的吗?看你洗完澡都戴着。” 这个镯子是前几个世界周泽宇戴在她手腕上的东西,能保平安,也能让自己的运气变得好些,她这才戴上。 与其说是送的,不如说是因为通关世界,系统送给她的奖励。 江梓衿:“算是吧。”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谢景的表情很明显的冷了下去,只不过江梓衿背对着谢景,并没有所察觉。 江梓衿:“你快去洗澡吧,现在的时间也不早了。” 谢景‘嗯’了声,周身压抑着低气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江梓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谢景怎么了? 她挠了挠头,感叹一句,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阴晴不定。 系统01: 【距离传送时间还有一小时。】 江梓衿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间23:00,她后背伤着了,只能委屈的趴在床上,为了方便照顾她,谢景这回没睡地铺,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如果伤口疼你就喊醒我。” 谢景侧躺着,漆黑的眼瞳在黑暗中也显得清俊。 “哦” 江梓衿睡不着,倒不是因为疼。 马上就要传送出去了,明天一早等谢景醒过来,就会发现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她不知道谢景心里会怎么想,反正她挺舍不得谢景的。 但转念一想,穿过时空隧道不要很长时间,瞬息之间就能见到明年的谢景,也不知道他会胖了还是瘦了,肯定会长得比现在还高些,一年过去,样子肯定也会有点变化,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江梓衿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她还没告诉谢景自己马上就要走了的事。 谢景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他每天都要早起,因此晚上也会很早入睡。 江梓衿看着在床上闭眼安睡的谢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手腕上戴着的亮银色镯子在夜色下熠熠生辉。 江梓衿将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 保平安这种东西,她感觉现在的谢景可能会比她更需要。 谢景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比寻常人艰难数倍,更有那些如狼似虎觊觎他家产的亲戚,生存下去简直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江梓衿长叹口气。 希望这个银镯子能带给谢景一点好运气。 她周身逐渐开始变得透明,身体化为碎裂的星光,在房间中漂浮。 “再见啦。” 江梓衿手指呈现半透明的状态,她牵起谢景的手,将银镯子稳稳的戴在了谢景的手腕上。 “谢景。” 这是江梓衿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喊过谢景的名字。 待到她全身消散时,星光也跟着暗淡下来,房间内又恢复成了一派的寂静。 躺在床上,本该睡着的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谢景眼底毫无睡意,手指虚虚的握在空中,似是想抓住什么。 瘦削的手腕上,那副亮银色的镯子似是她存在后留下的痕迹。 少年轻声喃喃,清冽的嗓音消散在空气中。 “走了吗?” 谢景沉冷的目光落在房间那台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dvd。 这一趟也并未全无收获。 他知道了‘神明’也是有欲望的。 像每个普通的‘人类’一样,会因为看人类交合而感到羞耻,会因为关心他,去给他拿手杖,用力量去帮他治疗受伤的残腿。 甚至是为了保护他,不惜让自己受伤。 【‘神明’并不纯粹,亦能被人拖下高台。】 一直禁锢住的某种观念就像是被人用锤子敲了一下,裂出如蛛网般的缝隙。 谢景嘴角冷漠的抿着,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愈发沉静。 或许 他也可以占有‘神明’。 ——不管用尽什么手段,去自私的‘占有’神明。 谢景手指蜷缩,指甲都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他抱着江梓衿枕过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如同病态的瘾君子。 谢景将头埋在了枕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底尽是浓郁到令人心惊的痴迷。 —— () 第20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6) 江梓衿重新回到了那个通体白茫茫的世界。 还没来得及让系统给她传送,背上的伤口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她眼前一黑。 系统01:“怎么了?” 江梓衿冷汗不停的往外渗,“伤口” 系统01立马道:“很疼?” 原本只是几厘米的小伤如同被一双手拉拽过似的,疼得她几乎站立不住,心脏闷在胸腔内疯跳。 “嗯。” 她已经很久都没这么疼过了,比刚刚在‘人间’还要疼痛好几倍。 系统01:“估计是因为这个空间的流速和人间不同,你的伤口却无法在这个空间被过渡,从而导致伤口恶化。” 江梓衿疼得眼前已经开始发黑,她半蹲下来,小口的喘着气。 “那现在该怎么办?” 白茫茫的空间内,时间的流速极快,如果是她没受伤的时候,此时已经来到了人间的一年后。 江梓衿脸色惨白,汗水顺着昳丽的眉眼淌下,整个人就跟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问道:“会不会耽误我下次穿进去的时间?” 系统01:“中转站的空间流速是每一小时,人间的变化为一年。” 江梓衿有些着急了,“那现在就把我传送过去,到时候我去那边治疗伤口。” 系统01一口回绝,“不行,如果你的伤口没有处理好,强行从这边出去,会导致伤口撕裂更加严重。” 冷汗一点点浸湿江梓衿的后背,她喘了一口气,浓长的睫毛坠着一点晶莹的水珠子,疼得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不行” 系统01:“如果现在让你传送过去,伤口更加无法治愈。” 江梓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是我之前都答应过谢景,会在一年后找他,我不能再食言。” 系统01直接道:“你伤口没好我是不会把你传送过去的。” 裂开的伤口沾到了汗水,疼得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后背上攀爬噬咬。 江梓衿:“谢景还在等着我” 系统再次回绝,“不行,我们首先是要为宿主的身体考虑,再是其他。” 江梓衿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疼痛,随着空间内的时间流逝,疼痛也在逐渐加剧到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步。 系统01:“我先给你疗伤。” 江梓衿手腕上戴着的身份环忽然亮了一下,随即,一道金色的光影从圈环里飞跃了出来。 那道金色的人影并没有五官,如一团液体向上延展伸长,逐渐变化,形成了人类的身体模型。 金色影子将地上的江梓衿扶了起来。 江梓衿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紧绷,在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时身体又骤然放松,“系统?”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金色影子并没有说话,它将自己的双手覆在了江梓衿后背上的伤口,两只手竟然如同融化一般,化为了金水淌在了伤口上,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保护膜。 沾染到伤口的部分逐渐炭化,发出‘滋滋’的响声。 江梓衿的疼痛瞬间得到缓解。 周围白茫茫的光点如同流星一般飞速流逝,昭示着外界的时间流速。 系统01:“抱紧我。” 这句话是从江梓衿的脑海中发出来的,她下意识的环抱住系统的影子,触感十分诡异,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又有维持形态的韧性。 随着触摸伤口的面积越来越大,江梓衿很明显的感觉到金色影子的光芒没有一开始那么明亮了,就像是在用自身去疗愈她身后的伤。 它的身体在被伤口吸收,到最后江梓衿几乎无法在抱住它,那团影子只有半人高,维持不了人形,最终全部融进了伤口里。 江梓衿有些紧张的询问道:“系统,你现在怎么样?” 这次01过了好几秒才恢复她,“你现在后背的伤还疼吗?” 江梓衿转过脖子往身后看去,原本撕裂狰狞的伤口居然全部愈合了,后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已经好了,你现在怎么样?”江梓衿摸了摸后背,光滑细腻的肌肤白的晃眼,那点疼痛荡然无存。 系统01声音透着难掩的虚弱,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显得有些缓慢飘忽,“刚刚给你疗伤的是我分化下来的力量分身,对我本体的影响不算大。” “只不过”它顿了一下,道:“进入下个‘两日’就得全靠你自己了。” “我要休眠一段时间。” 江梓衿问:“要多久?” 系统01:“不多,就两日。” 江梓衿看了看周围,她不知道系统给她疗伤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到底过去了多久。 系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道:“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人间也就是过去了三年! 系统01:“不用着急,我正在为您安排传送。” 江梓衿说:“那谢景那边——” 系统01:“在疗伤的期间,我在下界投放了分身,告诉谢景你会晚几年下来。” 江梓衿简直被它的贴心惊到了,原来还能提前通知谢景。 “那他怎么说?” 系统01:“他” 系统漠然,“他看着好像不怎么高兴。” 江梓衿问道:“是因为我会晚点下去,他才不高兴的吗?” 系统01:“不清楚。” 江梓衿小声道:“不能吧我感觉谢景应该挺通情达理的啊。” 系统01:“他对我的分身存在很大的敌意。” 分配给每个宿主的‘系统’都对感情模块经过了加工处理,并不能完全感知到人类的情绪,尤其是非宿主的其他人类。 他们对接触宿主的其他人类一直都是冷漠的,这点在系统01身上表现的更甚。 江梓衿说:“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系统01:“我就说你因伤被耽搁了。” 江梓衿说:“你怎么跟他说我身上的伤啊” 系统01冷冷道:“这是事实。” 江梓衿还想再说些什么,脑海中的主系统音打断了她。 【叮——请宿主做好准备。】 【我们将自动将您传送至任务对象百米内。】 【传送已完成。】 两年前,谢宅。 今天是谢景十七岁生日,管家吩咐下人布置房间,“上次跟staier签约他们送过来的当季新品拿出来看看。” 佣人:“是。” 谢景喊住了她,“今年不用了。” 管家不理解:“谢少,您这是?” 谢景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阳台上懒散的晒着太阳,阳光洒在脸上,染成几分清冷之色。 “我说,今年的不用办了。” 管家道:“可是,您代表着谢氏一族的颜面,今年的生辰突然不办了,其他人” 谢景冷漠的合上书,“我不管他们怎么想。” 管家欠身:“是。” 他挥挥手,又要走了没多远的佣人回来。 管家:“那您还需要什么吗?” 谢景正打算说不用,突然想起了什么,淡淡道:“吩咐厨房做些江小姐爱吃的菜。” 管家一愣,“江小姐?” 时隔一年,他都快忘了这个‘江小姐’是谁了。 去年和谢景待在一起不过短短两天的人,突然在第三天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 谢景也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如常,就是心情比之前更差些。 久而久之,大家都快忘了那个‘江小姐’到底是什么人了。 谢景点点头,“嗯,之前我告诉过厨娘她的喜好,照着那些做就行。” 管家问道:“江小姐要来?” 谢景眉眼冷隽软化,淡淡道:“嗯。” 管家欠身,道:“我这就去吩咐。” 别墅内的人逐渐撤下。 谢景坐在长椅上,椅子边靠着他用习惯的合金手拐,面前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夜景很美,这里处在郊区,环境没有城市里污染那么严重。 他从白天等到了晚上,茶杯里的茶水从滚烫转变的冰凉,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谢景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23:00 距离第二天只有最后一个小时。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谢景的右腿开始隐隐作疼,他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镯子,卷翘的长睫垂下。 今天 她不来了吗? 指腹剐蹭到手镯内侧刻着的意大利文时,谢景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脸上的神色一瞬间冷却。 亮银色的手镯被主人保护的很好,时隔一年,也崭亮如新。 谢景面上却没有多喜爱的样子。 他抬手拈起茶几上的冷茶,仰头灌了好几口。 还差几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谢景原本清冷的气质变得有些阴鸷冷然,餐桌上丰盛的餐点早已凉透。他手指向下探去,摸到了一边的手拐,正准备撑起身体。 一道金灿的光线如劈开黑雾的利刃,在天空乍亮。 谢景动作一顿,眼睛死死的盯着划破天空的那道金光。 金光从空中降落,穿透了别墅内的落地窗,将漆黑的房间照亮,金色光点逐渐褪去,露出了隐匿在其中的人影。 ——是一个男人。 男人身上仿佛披着一层耀眼的星光,眼神是无机质的冷漠,与周围的尘世格格不入。 银色的中长发披散在肩头,使人想起披满山雪的松树,鼻尖的小痣衬得他矜贵冷隽。 仅看眉眼,与谢景竟有五六分相似。 谢景手腕上的银镯子逐渐开始发烫,无法抑制的震动,似是要从他手腕上脱离,投入另外一人的手中。 谢景死死的按住手镯,回眸望去,眼角眉梢的冷漠几乎掩饰不住。 “你是什么人?” () 第21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7) 金光如外衣洒落在男人肩头,亮银色的长发滑落到胸前。 男人眉眼冷峭,扫了一旁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佳肴,薄唇轻启: “不用等了。” “今年她不会来了。” 谢景一下就明白了这个“她”是谁。 他眯了眯眼,握紧了手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沉着声。 “您认识江梓衿?” 男人态度冷漠,“嗯。” 面对着和自己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人,谢景不得不多想。 手腕上的手镯烫得他皮肤都红了,但谢景仍然没有松开手,他就像是犟着一口气,死死的抓着银手镯。 系统垂在身下的手指微动,隐匿在宽大袖袍下的手腕,出现了一圈烫红的印记。 他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缓缓开口。 “你可以先把手镯摘下来,镯子会因为吸引力靠近本源体,产生热量对人身造成伤害。” 本源体? 谢景对他说的一知半解,但仍然没有听话的松开手。 如果是普通人在他面前说这些神神叨叨、不着边际的话,他早就叫人轰出去了。 系统见谢景没反应,冷嗤一声。 爱摘不摘。 他随手捏了个法诀,手腕上的烫伤瞬间消失不见。 谢景问:“这手镯……是你送给她的吗?” 他无法不在意手镯的归属。 银色手镯圈环上的刻字,是他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尖刺,让他这一年都心存芥蒂。 系统沉默片刻,然后道:“是。” 如他所料的那样,谢景的脸色果然发生了变化,又在短短几秒内恢复正常。 他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稳重,就连情绪的控制也精准的恐怖。 谢景保持着面上恰到好处的疏离、礼貌,问:“她为什么来不了?” 听到这个问题,系统的声音冰冷机械:“因为你。” 他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朝着谢景步步走去。 “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因为你,她才会受伤,才会延误下凡的时间。” 谢景瞳孔一缩,“……她的伤没有好?” 男人沉冷的声音如冬日的冰雪般渗人,“没有好。” “在人间受到的任何外伤,到了空间转化站都会被放大无数倍。即使是一个破皮了的小伤口,在一次又一次的传送中,也会有致命的风险。” 谢景脸色白了一下,握住手杖的掌骨突出,淡青色的脉络鼓起。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说道:“正在治疗。” 谢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见不到江梓衿,不知道她的伤是怎么样的,也无法为她提供任何帮助。 他看着眼前与自己容貌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他身体健全,和江梓衿一样,是个寿与天长的神仙,怎么是他这种普通又残疾的凡人能比的。 嫉妒的情绪如同潭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让他每多看上一眼,都觉得酸涩。 他们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都无比的登对。 手镯上的刻字,也是他刻下的吗? ……那个赠予爱人的誓言。 谢景低垂下眼,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系统挑了挑眉,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 虽然他丧失了人类的部分情绪,但简略的感知他还是能分辨的。 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远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温和宽厚。 他偏执、冷漠,对人丝毫没有同理心,被家人厌弃,走上极端的怪物。 谢景抬眼看他,眸色漆黑深沉。 他说: “我以后不会让她受伤了。” () 第21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8) 当江梓衿双脚重新站立在地面上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大变。 周围不再是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中转站,而是热闹的,充满了嬉笑声的露天派对。 江梓衿低头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也被系统换成了一套深v白色礼服裙,腰间做了收紧,点缀着几颗白玉般的珍珠,璀璨耀眼。 身边的人对她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表现的多惊讶,应该是系统提前给她进行了一些处理,让她显得没那么显眼。 长卷发的女生手中拈着一杯香槟,从江梓衿身边擦肩而过。 她朝着身边另一位名媛攀谈道: “不是说今天谢少也来了吗,怎么没看见他人?” “谢少可是大忙人,怎么可能来参加这种聚会……” “我朋友是集团里的员工,他跟我说谢少到这边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瞎说骗我……” “这还有假?” ………… 系统01:“我已经将你传送到了任务目标的附近。” 江梓衿放眼望去,派对上人头攒动,一时半会好像还真找不到。 旁边几个围在一起的女生还在不停的小声说。 “我倒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这么久了,我连谢少的影儿都没见到。” “内部消息,今天可是谢少生日,他父亲都过来了,你说谢少他不会来?” “但愿如此……” “咱们投资圈谁不知道谢少啊,前年就听说他去国深造了,哪有那么快回国,你哪里听的假消息。” 江梓衿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 谢少……是谢景? 按照年龄推算,这时候谢景应该在上大学。 难道他前段时间出国了? 被质疑的女生不满的将手中酒杯放到桌上。 “是真的,谢少前天才回国。” “他在国的学业完成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他人道:“回国了也不会来这边吧,谢家刚完成新公司上市,办的是集团庆功宴。” “也不一定,谢董事长都来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来?” “谢少的父母都离婚了,他从小跟着母亲,不一定领这个情吧。” “都说血浓于水,父子关系哪那么容易淡化啊……” 江梓衿听得津津有味,她看着桌上摆得满满的精致糕点,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 饿了。 她可以不进食,但不代表对食物没有兴趣。 “谢少母亲失踪很多年了,不能因为他爸妈离婚了,谢董就完全不在意这个儿子了吧?” “谢家分支多的很,财团权力落谁手上都得脱一层皮。” 另外一人道:“谢少有能力啊,脱离谢家集团也能成就一番事业,而且还这么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江梓衿拿了个盘子装点心,继续听她们絮絮叨叨的讨论着谢景。 有关谢景的部分她都听得比较认真。 看来这三年里,谢景的确成长了很多。 “如果真能在这里见到谢少,也不亏了。” “是啊是啊。” ………… 不知何时,派对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 周围缠绕在树上的led灯全部亮起暖黄色的灯光,将派对场地照得通亮。 派对上的男男女女将头全部转了过去。 一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西装,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贵气又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峻。 头发向后梳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 男人眉眼深邃凌厉,右手捏着一把铝合金拐杖,脚步微跛的朝着派对内部走去。 手拐敲击在柔软的草地上,发出并不大的“哒哒”声。 江梓衿朝着门口看去,眼神在对上那双熟悉的漆黑眼眸时,微微睁大。 “是谢少……” “他真的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今天不会参加。” “好帅啊……果然和传闻中一样。” “又年轻又帅,还那么有能力,就是冷了点,腿也有伤……” 她的同伴打趣道:“醒醒吧,就算腿有残疾,人也看不上你。” “哈哈哈哈,我知道嘛,你干嘛那么打击我……” “嗯?他在往哪边走,谢董在另外一边啊?” “谢少去哪儿啊……?” …… 谢景朝着某个方向径直的走了过去,最后在江梓衿的面前停住脚步。 他抬起手,自然的将江梓衿嘴边的奶油擦去,眉眼漾开一抹极为浅淡的滟色,淡声说: “……好久不见。” “三年了。” () 第212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29) 派对场内的声音落针可闻,大家像是这才注意到了江梓衿的存在,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她身上。 江梓衿周身笼罩着的无形debuff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她的容貌本来就很出众,只是简单的站着都能吸引到很多人的视线。 此时没有了系统的掩盖,落在身上的视线便逐渐变得有些露骨的炙热。 “这是谁?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 “看着有点眼熟啊。” “我刚刚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漂亮的?比芸希小姐长得还要好” 或是窥探、或是觊觎的视线一寸寸描摹在江梓衿身上,让她有些不自在,鼻尖充盈着的都是面前男人那身熟悉的冷调木香。 她小声说:“谢、谢景” 也许是带了一点失约的愧疚,江梓衿有点不太敢看着他。 她嘴角还残留着谢景指腹上的温度,有些发麻。 三年过去了,谢景的模样比之当年更加冷隽成熟。 他高了很多,之前仅有十六的他就比江梓衿高了半个头,这些年就跟坐了火箭似的疯涨,面对面站在江梓衿面前,竟然高了整整二十多厘米。 “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派对上亮黄色的灯柔化了男人凌冽的五官,谢景从西装内衬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将手指擦净,然后扫了眼四周。 “这里的环境看起来也不太像是能谈话的。” 人群里一位助理样的男人为难的张了张口,“少爷,老爷还在” 谢景表情冷漠的回看了他一眼,“那你跟老爷子说一声,我有事就先回去了。” 助理张口,“这恐怕不合规矩” 话音刚落,围在派对外围的保镖一涌而入,将这里围堵的水泄不通。 他们齐刷刷的躬身,声势浩大,“谢少。” 谢景点了下头,转头去看江梓衿:“跟我走吧。” 江梓衿有点懵,迟钝如她,也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谢景对她态度的‘不对劲’。 之前‘姐姐姐姐’喊得最勤快的也是谢景,但从这次见面开始,谢景就没有喊过她一次。 甚至是面对着她时的神情,也比三年前冷淡。 江梓衿:“去哪儿?” 她站着没动,心里忍不住的紧张。 谢景转过了身,眉头皱了一下,“回家。” 江梓衿的手腕被人牵住,周围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在了她身上,跟针扎似的。 她挣了挣手腕,没有抽动。 谢景:“你想留在这里?” 江梓衿连连摇头,生怕他给她一个人丢在这边。 有了那些面上凶神恶煞的保镖,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敢拦着他们不让出去。 “谢董” 不远处的长椅上,中年男人遥遥的观望着这边的情况,朝着身旁主位上的男人说道: “小谢就这么出去了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就是啊,都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种场合是能随随便便就走的吗?还带这么多保镖,也不知道到底在防着谁” 谢明远两鬓银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既不反驳也不应和。 他身边的男人欲言又止道:“我看啊,小谢就是出国读书这两年,把心也跟着读野了。要不是您在市场上明里暗里护着他,哪有他现在的这些成就” “如今、如今还将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到这种场合上来,真的是唉,说一句白眼狼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谢明远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冷冷道:“我可没帮着他,他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得来的,你不用给我脸上贴金。” 中年男人脸色一僵,“谢总,我” 谢明远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不冷不淡道。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分寸。这些话你与其在我面前说,不如当着谢景的面,讲给他听听,看他是听、还是不听?” 谢明远尾音拖长,他长相偏向于斯文儒雅的类型,说起话来就跟吃了枪子儿似的,犯冲。 “至于你说的白眼狼” “我从小都没怎么管过他,教养过他,何来什么白眼狼一说?” “何经理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管管你那吸d又被抓去看守的儿子。” 中年男人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想说什么又硬生生的抑制住了,他冷哼一声,没脸继续在这里坐着了,甩甩袖子大步走开。 谢明远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手掌轻抚在昂贵的西服面料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少。” 司机本来靠在车上抽烟,看见谢景回来了,连忙将手中的烟掐灭。 “您这么快就出来了?” 谢景嗯了声,道:“今天你早点下班,车我来开,你回去。” 司机一愣,他看到了谢景身后的人,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江小姐?” 他还记得江梓衿,三年前短短的几面就让他对江梓衿印象深刻。 “您也来了啊?” 江梓衿的长相是他见过第一个,只一眼就让人惊艳的人,几年过去了仍然很难忘记,她仿佛不会有变化似的,长相显小,几乎和当年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另外一点,是三年前江梓衿让他买的那几张据说是送给谢景看的三级片,导致他连着好几个月看谢景的眼神都有点怪异。 实话说,跟了谢景这么多年,司机还是第一次看见江梓衿这种类型的女生。 “张先生。” 江梓衿也很快认出了他,她有些尴尬的往谢景身后缩了缩。 司机也有点尴尬,他摸了摸脑袋,憨厚道:“那就麻烦您来开,我就先回去了。” 谢景点了点头。 司机走后,谢景才松开一直牵着她的手,他打开后车座,将另一只手上的手拐扔了进去。 江梓衿下意识的想打开汽车后座的门,谢景说:“坐前面来。” 她只好重新将门关上,走到副驾驶座上打开门坐了上去。 谢景坐在主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双手握在方向盘上。 衣袖被他弯折到了手肘,露出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左手腕上戴着高奢名表。 江梓衿没看到自己离开时候送给谢景的那串银色手镯。 车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安静,谢景的脸庞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成长发育最迅速的时候。 对于她来说,上次见到谢景不过是短短的三小时前,对谢景来说,就是漫长的三年。 三年让他的模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褪去了学生稚嫩的气息,逐渐有了成年人的稳重成熟。 江梓衿:“我走的时候给你的那串——” 谢景:“你当时要走为什么不和我说?”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江梓衿揪着身上的衣服,小声说:“我没找到机会和你说” “这三年我不是特意不来,我——” 谢景打断她,“我知道。” 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掌微微用力。 江梓衿:“我的” 她想说系统,又觉得谢景可能会听不懂,便换了个词,“我的朋友说,他已经告诉你,我会晚一段时间才能下来,我——” 谢景没有说话。 江梓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脸色,问:“它没有说吗?” ‘嘎——’ 汽车在一个路口猛地刹车,谢景将车停在了路边。 谢景:“说了。” 江梓衿吓了一跳,还好她事先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身体只是稍微向前倾了倾。 谢景长长的睫毛垂下,声音低慢,“你的伤口在离开的时候恶化了?” 江梓衿愣了一下,然后说:“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好了,不信你看” 她边说着边解开安全带转过身,“你别担心,伤口我早就好了,一点事都没有。” 谢景看了一眼,江梓衿的后背皮肤雪白细腻如玉石,仿佛发着光一般,上面一点伤口都没,甚至疤痕也没留下。 谢景:“是你‘朋友’帮你治疗的?” 江梓衿觉得他语气怪怪的,松开拽着衣服领口的手。 她的伤口确实是系统帮着治疗的,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伤没有治好就不能从那边出来,我” 江梓衿声音倏地颤了一下。 谢景的脸隐匿在黑暗中,漆黑分明的眼睫下垂,手指轻柔的从她光裸的肩颈滑落到了背部。 “很疼?” 车里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谢景的指腹有些粗糙,指尖向下抚摸的时候,皮肤相接触的面积仿佛炸开了噼里啪啦的电流。 他一只手向下拽着衣服,另一只手肆无忌惮的剐蹭着她的皮肤。 江梓衿呼吸乱了一拍,手指都捏紧了,指甲盖都有些泛白。 她颤着声:“谢、谢景” 谢景的触碰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礼服裙的质量、弹性都非常好,象牙白的珍珠扣被他捏在手心里向下拽。 谢景:“怎么了?” 江梓衿缩了缩,又被强行按住。 谢景:“别动,我就看看。” 手指流连在光滑的后背,哪是什么简单的‘看看’。 谢景上半身几乎都快挪到了江梓衿身上,右手不轻不重的压着江梓衿的后背,声音低沉缓慢。 “还真是” “一点伤口都没有了。” 他凑得太近,近到江梓衿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谢景逐渐发烫的呼吸。 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强制般的,压住她的脊背,从上面吻下来—— () 第213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0) 江梓衿向前缩了缩,刚好躲开了谢景的手。 她肩头敏感的透着一层薄粉,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扇子般上下扇动。 “谢景……” 江梓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又不想向谢景示弱,强撑着道:“我、我说了没事吧……没有留下伤口。” 谢景淡淡的嗯了声,将手收了回去。 就在这时,宽阔的路面上突然响起了几道刹车声,远光灯齐刷刷的照过来,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谢景皱了下眉,低声道: “烦人。” 江梓衿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刚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谢景一把拦住。 “你别动。” 他边说着边解开了安全带,转头对着江梓衿说:“我没回来之前,你就待在车里,哪里也别去。” 江梓衿被他这严肃的表情整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谢景没再多说什么,他挺直了腰,从车后座上取了手杖,拧动把手,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他冲着行驶过来的几辆车扬了扬手,那些车就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齐齐调转车头。 “砰、砰……” 谢景拄着手杖走向了道路右侧幽暗的小巷,那里是一个死胡同,也是这条大道上唯没有监控的地方。 江梓衿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车上下来,紧跟在谢景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距离太过遥远,她其实看不太清楚。 在即将隐没在黑暗中时,谢景身后的男人停住脚步,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有一双透着古怪的灿金色眼眸,五官是属于西方人的深邃挺拔,眉眼下耷,皮肤苍白到毫无血色。 眼角像是用朱砂笔描绘了一幅怪异的图腾。 男人的视线和江梓衿对上,冲着她诡异的笑笑,然后转过头朝着巷子内走了进去。 江梓衿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谁?】 系统:【叮──无法检测。】 系统的声音和之前又有些不同,更加冰冷机械,就像是被恢复出厂设置一样。 江梓衿这才想起来系统01为了给她疗伤,此时正处在休眠状态。 她叹了口气,想起谢景刚刚说的不让她下车,只好在车里眼巴巴的等着。 直觉告诉江梓衿,刚刚出现的那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到底是什么人? “咚咚” 单面玻璃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 江梓衿愣了一下。 “咚咚” 车窗又被人锲而不舍的敲了两下,似是里面的人不回应,他就一直在外面敲到回应为止。 “您好。” 江梓衿犹豫了一下,才摇开车窗。 “……您是?” 外面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俊美男人,他在看到江梓衿的一瞬间,眉眼下弯,露出一个笑容。 “我是a省公安处刑侦大队大队长,陆枫。” 英俊的男人冲着她礼貌又温和的笑了笑,让场面显得没有那么紧绷。 “我来这边,是为了调查一起失踪案。” 陆警官说话慢腾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年前,发生在谢家的一起失踪?” 陆枫将右手撑在车沿上,不着痕迹的朝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座上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迅速收回。 江梓衿警惕的朝座位里缩了缩,“你想说什么?” 陆枫理了理领口,然后道:“我们怀疑,是谢景雇佣了其他人,将其生母绑架杀害。” “他利用自己的父亲,将谢夫人骗到了边境,再伪造出出走的假象,误导警方结案。” 陆枫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敲打在车窗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江梓衿反驳道:“陆警官,谢夫人失踪的时候,他才十来岁,不可能做出这些事。” 陆枫笑了,笑意却并未入眼。 “是啊,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不是吗?” “他太谨慎了,连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来。” 陆枫手指虚晃的点了点她。 “但你是个例外。” …… ──作者有话说── 我阳了,所以这几天都没更新,明天还会更,多更一点! 爱发电更了一章哈 () 第21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1) “人想要表现出来给你看的那一面,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陆枫和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淡笑道:“你应该要对他保持警惕心,小姐。” 江梓衿不知道这警察凑过来跟她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相信谢景的,虽然谢景待人冷淡,但本性却并不坏。 江梓衿略显敷衍的应了声,“嗯。” 陆枫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和签字笔,在上面迅速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塞在了江梓衿的手中。 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需要就联系我。” 江梓衿捏着纸条刚想拒绝,“我──” 陆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不用急着拒绝,你会需要的。”gonЪoΓg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大脑飞速运转,面上却是不显。 谢景出席这种聚会类的活动,从来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就是将能不参加的活动,全部都推干净。 他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女伴…… 江梓衿抿了抿唇,明显没有对他放松警惕。 陆枫摆摆手,“好吧,放轻松点,我不会伤害你。” “在嫌疑人没有洗脱身上的疑点时,我们有义务保证人民安全,你──” 话音刚落,男人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手杖落地声。 谢景的声音冰冷,像是淬了毒一般。 “这就不劳陆警官操心了。” 陆枫耸了耸肩,站直了身体转头,露出一个疏离完美的笑容。 “谢先生,好久不见。” 男人半靠在车门上,声音显得有些吊儿郎当,不像警察,反而像是年轻的贪玩学生,“我正在和这位……” 陆枫看了一眼江梓衿,嬉皮笑脸道:“美丽的小姐,随便聊聊,你不介意吧?” 谢景拄着手拐慢慢走近,“介意。” 陆枫脸皮厚,脸色变都没变一下。 谢景:“现在聊完了吗?” 陆枫点点头,笑道:“聊完了,很愉快。” 谢景的脸色一下就沉了,“那就让开。” 陆枫似是习惯了他的不客气,无所谓的让开一条道,站在车子的不远处。 谢景拉开驾驶座上的车门,冷冷的瞥着他,“还有事?” 陆枫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事。” 谢景身上散发着浓烈的低气压,捏着方向盘的手掌用力到筋脉鼓起,他没再说什么,一脚踩在油门上,汽车飞驰而去。 江梓衿看着前方黑黝黝的小道,心里有些忐忑。 这不是回谢景别墅的那条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景:“我另外一栋房子。” 江梓衿应了声,眼神又不受控制的瞥向他的手腕。 谢景说:“在找什么?” 江梓衿这才开口:“我上次走的时候,留了个东西在你那边……你……” 谢景明显的顿了一下,淡淡道:“什么东西?” 江梓衿说:“是一个银手镯。” 谢景低声喃喃,“手镯……” 江梓衿看着他,“我走的时候把手镯戴在你手腕上了,能保平安的,你留着对以后的运势好。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吗?” 谢景摇了摇头,“没有。” 江梓衿一愣,又听他说:“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谢景笃定的语气都让江梓衿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把银手镯留下来。 难道弄丢了? 谢景将车停在了一栋黑漆漆的别墅前,里面没有亮灯,空荡荡的别墅内部,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江梓衿四下打量,“没有人?” 谢景开了门,“这栋房子我一般不让佣人进来。” 他低头看着江梓衿柔软的发旋。 “你的容貌一直都不会产生变化,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人产生怀疑,所以我就把别墅内的佣人全都撤下来了。” 江梓衿“哦”了声,她刚向前走了几步,脚就被不知名的物体狠狠拌了一下,眼看着就要面朝着地面栽下去── 一股浅淡的木质香水味扑面而来,谢景横拦着一条胳膊,将她搂住。 “啪” 大厅内的灯光骤然大亮。 一个男人双手撑在沙发椅背上,头顶戴着一顶高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灿金色的眼瞳透着一股妖异,朝着门口的两人懒洋洋的望过去。 谢景低声说了一句,“小心些。” 江梓衿被一条铁臂搂着腰拽起来,她双手撑在谢景的胳膊上,那里硬邦邦的,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肌肉紧绷时硬得像一块烙铁。 和三年前相比,变化确实非常大。 “吁──” 轻浮的口哨声从大厅内穿出。 衣着样貌怪异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长手长脚,俊美中透着一股邪气。 男人自来熟道: “回来了啊?” 谢景的神色有些紧绷。 男人不紧不慢的凑了过去,灿金色的眼瞳如野兽般牢牢的锁定在江梓衿身上。 “你在哪里找来的小漂亮。” 搂抱在江梓衿腰上的手一紧,骤然的使力让她差点喘不上气。 “……谢景?” 她隐约的感觉到,谢景的情绪在见到他时,变得有些糟糕。 谢景冷冷道:“我并没有邀请你来我的房子。” 男人熟视无睹般摘下帽子,文质彬彬的朝着江梓衿行了绅士礼。 “面对漂亮的小姐,我的耐心一向能不断放低。” 他灿金色的眼瞳半阖,隐显的视线紧盯在江梓衿衣裙领口——那里点缀着一颗莹润光泽的珍珠,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男人捏着高帽,眼底的贪婪几乎抑制不住的涌出,嘴角高高的向上扬起,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我叫约翰斯,是谢先生的咨询顾问。” “请多多指教。” () 第21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2) 江梓衿刚动了一下,谢景就向前跨了一步,挡住她。 他冷冷的看着约翰斯,“没有要紧的事就出去。” 约翰斯似乎对他身后的江梓衿有着很大的兴趣,他笑着向后退了一步,直起腰背,嘴里的话有些怪异的升调。 “哦谢先生,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约翰斯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灿金色的眼瞳是非常罕见的颜色。 江梓衿一直注意着他的眼睛,这种眼睛颜色,她只在上个世界的小金身上见到过,可是小金是兽人,面前的人分明是个普通人 谢景皱了下眉,冷声重复道:“出去。” 约翰斯耸耸肩,语气轻浮:“好吧好吧,今天的你确实很忙,忙到没工夫招待我这个无业游民” 他意味不明的吹了一声口哨。 谢景懒得多说话,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离得近了,江梓衿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香灰,又掺杂了一些纸张焚烧后的糊味儿。 从第一眼见到约翰斯的时候,那种怪异的违和感就一直存在在他身上。 但怪在哪里,让她说,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约翰斯并没有在这里多停留,他嘴里哼着小调,宽大的中式长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下次见,谢先生。” 别墅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闭,江梓衿正打算开口问些什么,下一瞬,本来还亮着的光骤然熄灭! “!” 灯光接触不良,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 江梓衿惊了一跳,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劈头盖脸的朝她罩了过来—— “唔” 她的后背抵在了别墅的大门上,退无可退。 “谢景?!” 江梓衿被迫陷入了逼仄的空间内,手掌堪堪扶住面前人的胸膛。 “停电了吗?谢景——” 谢景凑得她很近,健壮有力的身躯已经完全能将她掩盖其间。 “我等了你很久” 黑暗中的感官触觉都在无形中放大了数倍,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如同敲鼓一般震耳欲聋。 “五年、三年” 谢景双手撑在冰冷坚硬的大门上,声音发沉。 “你一点都没有变。” 江梓衿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捏着抬了起来,那只手很冰,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谢景的手在细细描摹着江梓衿脸颊的轮廓,精致柔美,手下的触感更是如同软玉般细腻。 “你怎么了?谢——” 谢景骤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指尖陷入了江梓衿白皙嫩滑的肌肤内。 他的视线穿透了朦胧的黑暗在她脸上逡巡,就像野兽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指腹似有若无的顺着下巴向下蹭着,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 “三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想你身后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下来见我——” 谢景微微侧过头,闻到了一股甜腻的樱桃肉香味,这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勾勾缠缠的窜入鼻尖时,让人意识都有些恍惚。 “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再下来见我了。” 江梓衿张了张口,脚后跟已经全部抵在了别墅冰冷的大门上。 “我没——” 谢景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气味,仿佛神经都在突突的跳动。 “我让佣人做了满满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从白天等到晚上,等来的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江梓衿就像一瞬间卸了力,微弱的挣扎了一下,“抱歉,我” 谢景打断她,“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错什么。” 是他—— 他疯狂的幻想着能将江梓衿永远捆绑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想要她睁眼是他,闭了眼梦里也都是他。 想要那双眼睛倒映出来的身影只被他一人占据。 在成年的那一年,和往常一样毫无新意的一个夜晚,他破天荒的做了人生第一个旖旎美梦。 他梦到那如雪般清丽的神明吻住他的腕骨,亮色的银手镯扫过她纤长的眼睫,绽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昳丽。 这是谢景做的第一个有关于‘性’的梦。 “你说你不会再骗我,我信了。可你没有来,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失约了。” 江梓衿浑身都颤了一下,嘴唇嗫嚅,用她那种特有的、软乎的语调喊着他的名字,“谢景,你先松开我” 谢景缓慢的将脑袋垂了下来,压在她的肩膀上,原本掐着她脸颊的手也倏地卸下力道。 “我太想你了。” 谢景手腕上的手表冰冷的硌在她的脖子上。 有些疼。 江梓衿长睫垂下,脸上还带着被手指捏红的印记,细长的眉宇微微蹙起。 黑暗中,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她伸出手,拍了拍谢景的后脑,就像在哄着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小声说:“我也想你。” 谢景身体僵住——炙热的温度从相接的皮肤开始,如同爆炸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他心跳声大的不仅自己能感知到,江梓衿也能清晰的听到。 明知道江梓衿这句话的意思和他想要的意思并不一样,但骨子里难以抑制的兴奋还是如同涨潮一般疯狂上涌。 她也想他。 就像谢景无数个梦境里、幻想中,她说的一样。 江梓衿小声说:“能来看你我肯定马上就下来了。” “我也不想骗你的,可两次都因为阴差阳错没有过来” “我现在都不敢再跟你承诺了。” 她小声的说着,仿佛做错事该被质问的人是谢景一样。 “我怕我给了承诺,却又一次一次的让你失望。” 谢景呼吸稍快,看着江梓衿转着脑袋一点点凑近自己的手腕,像只看不清路的猫,莽莽撞撞的主动靠近。 江梓衿看到谢景手腕上的银手表,手表造型低调内敛,盘面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走之前还把身上的银手镯也送给你了,那是拿来给你保平安的,不是普通的手环。” 她声音越说越低,卷翘的睫毛像两把扑闪的小扇子,在谢景漆黑的眼瞳中颤个不停。 胆小、孱弱,又漂亮的不像话。 谢景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眼底的神色有些粘腻的晦重。 江梓衿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一面,和其他人是那么的不同。 她是柔软的,就像张开的外壳露出其内软肉的蚌壳。 谢景轻声说:“手环没有丢。” 江梓衿愕然的抬起眼睛,她脸上还残留着一点被掐的红痕,可怜兮兮的挂在脸上。 面对着已经比自己高了那么多的谢景,她只能悄悄的踮起脚尖,让自己在谢景面前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弱势。 “那在哪里?” 谢景笑了,借着黑暗的掩饰,他肆无忌惮的扬起唇角,显出几分不受控制的恶劣。 “在我身上,你找找看。” 他苍白的指尖点在江梓衿的脖颈,语气低沉。gonЪoΓg “找到了,我就‘原谅’你。” () 第21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3) 江梓衿瞪大了双眼,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垂在身下的双手就被人一把抓住。 谢景将她的手压在胸膛上,掌心下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响个不停。 他低着头看她,半边身子都贴在了她身上,坚实宽阔的肌肉线条充斥着男性荷尔蒙。 “谢景?” 江梓衿腰部被人用胳膊死死的禁锢住,衣服都被扯出了凌乱的褶皱,皮肤相触间传递出如火焰般的灼热。 她后知后觉的才想着推他,用了点力气,胳膊肘重重的撞在了门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两人登时都愣住了。 这一下撞的很重,谢景顿时将手松开,皱着眉头看她的胳膊,“撞到了?”goΠъ 江梓衿疼得吸气不止,眼尾都带着疼痛刺激的生理性泪水,“嗯,疼” 她刚刚被谢景吓着了,下意识的动作幅度大了些。 谢景站远了一点,留给她活动的空间。 “我去找医药箱。” 江梓衿揉着撞疼的胳膊,将他拉住,说道:“没事,就是撞了一下,不用去拿。” 谢景没动了,衣服下摆处传来细小的拉扯感,江梓衿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你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银手镯到底在哪里啊?” 谢景默了几秒,才道:“被我收起来了。” 江梓衿仰头看他,“没丢?那你刚刚怎么跟我说没看见有手镯。” 谢景脸不红心不跳道:“刚刚骗你的。” 江梓衿瞬间感觉见面时谢景带着她的成熟稳重感荡然无存,“” 她长叹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 “别墅里的电呢,不会真断电了吧?” 江梓衿摸索着走到了开关处,抬手按了两下,电源并没有反应。 “停电了怎么住啊,我们再开车去酒店?你还有别的住的地方吗?” 谢景道:“停电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别墅里有备用电源。”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雷声混杂着雨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让人心情都有些莫名发沉。 这么晚了,又下着暴雨,路上开车容易打滑,不安全。 谢景熟门熟路的按开了备用电源,别墅内一下就亮了起来。 “可能因为下雨造成了暂时性的停电,阁楼上放着发电机,不会太影响。” 谢景将她往楼上带,别墅内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层楼是专门的餐厅,装修风格就像五星级酒店一样富丽堂皇。 比谢景之前的那栋别墅还要宽敞奢华。 江梓衿闻着香味,本来在派对上吃了一点甜品垫着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别墅内的佣人虽然都撤下来了,走之前的准备却一点都没少。 餐桌摆在了落地窗前,桌上还摆着两个氛围感的蜡烛,几瓶红酒。 “好香。” 江梓衿早就在餐桌上坐好了,谢景准备的是海鲜大餐,他却不急着吃,慢条斯理的将小桌子上的手套戴上。 小桌上还摆着工具齐全的蟹八件。 江梓衿很明显不会剥蟹,只夹一些基围虾和花甲。 谢景将面前的蟹剥好,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江梓衿面前,又动作自然的把她面前没有开壳的蟹拿了过来。 江梓衿很久没吃这么好了,也没跟谢景客气,道了声谢,然后说:“你也吃啊。” 谢景说:“我不饿。” 江梓衿吃了个半饱然后开始聊他的近况。 谢景道:“还在念书。” 江梓衿问:“在国外?” 谢景摇了摇头,“刚转到国内念,学金融和投资。” 他连着跳了两级,所以毕业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早一些。 谢家忙着新公司的上市,上市需要大量的资金来运转,流程繁琐,所以大部分的企业家都会购买一些‘空壳公司’来辅助新公司上市。 国外的大学相较于国内实践性更加强,他早在去年就进行过股票投资试水,赚得盆满钵满,也就积累了新公司上市的原始资金。 公司的董事会本来并不满一个刚成年不久的毛头小子来分一杯羹,但谁也不愿意自掏腰包来给新公司上市,也就半推半就的将在国外念书的谢景给‘请’了回来。 江梓衿:“以后都在国内待着吗?” 谢景点了点头。 她越往下问越能感受到谢景的优秀,他才十九岁,就能开始操盘股市,进行金融投资。 各方面甚至可以说是同龄人的佼佼者,优秀到能让人忽略掉他性格的冷淡和腿部的残缺。 谢景将剥好的蟹递给了她,“国外的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国内竞争虽然激烈,但还有一部分的生存空间,所以完成学业后就回来了。” 江梓衿听他将专业知识一知半解,但不影响她感受到谢景的优秀。 当年那个被绑架时可怜兮兮又狼狈的小孩儿,已经成长到现在这样可以独当一面的成功者,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不言而喻。 一顿饭两人边吃边聊,一个小时才结束。 谢景拿过椅子旁的手杖,撑扶着站了起来。 他左脚微跛,但走路速度丝毫不慢,上楼梯时,那点残缺就显得格外明显。 谢景落后江梓衿半步,因为左脚的残疾,他走路时习惯性站在身旁人的后方,左脚踩在地面上,踝骨因为受力不自觉的颤抖。 他这条腿,估计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江梓衿尽力让自己的视线不去看谢景的那条腿,也对他落后在自己半步的举动恍若未觉,手杖撞击地面响声在空荡荡的别墅内显得刺耳又突兀。 谢景似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动作的更轻了些。 “没关系。” 在江梓衿第三次伸出手想要扶住他的时候,谢景笑着婉拒。 “这么多年都这么走过来了,我早就习惯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抓着手杖的那只手却很紧。 谢景可以忽略所有人对他双腿的异样目光,却不能不在意江梓衿的视线,他不希望她看他的腿时,视线中隐含同情怜悯。 江梓衿转头看向他,出乎谢景意料的是,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任何怜悯。她看着他,眼神晶亮有神。 “我没觉得你和别人有什么本质性的不同,你那么优秀有能力,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就像上帝为你打开了无数扇门,又关上另外一道微不足道的小门。” 她停顿了半瞬,继续道: “你还是能走,能去看世界最美的风景,能做任何你想去做的事。你还那么年轻,未来还会遇见很多人,会有人爱你,和你携手,生活总是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谢景忽然将手抬起,扯着唇角轻轻笑了起来。 “是啊。” 手指蹭在她柔软的唇珠上。 酥麻的痒意顺着两人相触的部位,江梓衿微微垂头,避开了手指,轻咬住了艳红的下唇。 谢景默不作声的放下了手,黑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江梓衿踩在距离他三层的阶梯上,视线堪堪到达他的鼻尖。 从谢景这次见到她开始,就没再像小时候那样喊她“姐姐”。 江梓衿心里有些别扭,不安的朝后退了半步。 谢景在看着江梓衿时,漆黑的瞳孔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江梓衿。”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有些汗湿,“嗯?”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现在怎么都直呼我全名了,之前还那么有礼貌” 谢景:“你也喊我的名字。” 江梓衿一噎。 谢景:“因为不想拿你当姐姐。” 他拄着手杖,又朝前面一个台阶走了一步,重复道:“不想拿你当姐姐,不想和你发展这样的关系,所以不会这么喊你——” 江梓衿:“谢、谢景。” 谢景右手扣住她的后脑,修长苍白的指节深入到她漆黑的长发中。 他堵死了江梓衿的后路。 江梓衿愕然的睁大了双眼,眼看着面前的人那张冷隽的面孔不断放大。 蜷缩在身下的指尖深深的陷进了肉里,用力到发白。 谢景闭着眼睛,轻柔又缠绵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畔。 不是脸,不是额头,而是认真的、毫无遮挡的双唇相接。 真挚又热烈的情感劈头盖脸的朝着江梓衿砸了过来。 江梓衿闻到了他身上的冷调男士香水味,感受到唇上的温热,心脏骤缩。 她呆愣在原地,连拒绝都忘了怎么做。 眼看着被人技巧性的撬开了唇舌,向里面探入、搜刮,才一个激灵,浑身颤抖着从混沌中猛然清醒。 “你——” 谢景在她即将反抗的下一秒松开了她,他舔着唇边不甚明显的暧昧水渍,漆黑的瞳眸仿若海边悬月,只一眼便能将人将人拖入深邃海底,无法自脱。 他轻声道:“我想和你发展这样的关系。” “你明白吗?” () 第217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4) 谢景的话就像一道惊雷,毫无征兆的劈在了她身上。 江梓衿大脑一片空白,耳鸣阵阵,什么想法都被劈了个干净。除了嘴唇上残留的那一点温热还在不断的提醒着她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景的强硬和直白容不得她一点躲避的机会。 江梓衿从被吻过的嘴唇开始逐渐蔓延开灼热的烫,她张了张口,语无伦次道:“你你别开玩笑了,这哪是随便说——” 谢景长睫垂下,漆黑的瞳眸定定的看着她微红的唇畔。 “我没有开玩笑。” 他上前一步,将江梓衿唇边的水渍抹去,“我是认真的。” 江梓衿猛地醒过了神,她抬起手,将谢景一把推开。 ‘砰’—— 谢景的后背重重的撞在栏杆扶手上,闷哼一声。 他抬起脸,连身体的疼痛都顾不上,握着手杖的那只手用力的攥紧,薄唇轻启:“我喜欢你这件事,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喜欢是我的主观感情,我不奢望你能接受我,也不会强迫你喜欢我,我只是不想等了。” “每年苦等那两天你来见我,等得自己都快疯了。不想在你面前仅仅只是个因缘巧合之下救了的小孩儿,对你来说,你每天睁眼闭眼都能见到我,对我来说,却是三百多个日夜。” “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着星星,幻想你也是天空上的任一星星,幻想你也像我等待你那样,时刻期待我们之间的相遇。” 谢景自嘲一笑,“如果我永远都不把这种感情说出来,你永远只会当我是个莫须有的弟弟。” 江梓衿嘴唇颤抖,她还没有接受完谢景刚刚说的那些话,表情甚至有些呆滞。 “不我们,我们不行” 谢景喉结下压,反问:“为什么不行?” 江梓衿看着他那张脸,和小时候的谢景重叠,又不断割裂。 谢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些想法的? 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让谢景误会的举止,才让他变成这样的吗? 江梓衿大脑一片乱糟糟的,她不断的检讨和回顾自己的言行,让一切有可能让谢景产生错觉走上歧途细节反复回想。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小养大’的孩子突然对自己表白,而自己对他只有亲情的错乱感,这让她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景。 对感情的一向迟钝让她几乎捉摸不透谢景的心思。 “你只是只是错把这种感情当成了情侣之间的爱情” 江梓衿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想法,不断的给谢景这种行为找理由,“你还小,你你对感情的想法还没有清晰的认识到,谢景,你” 谢景直截了当道:“我已经成年了。” “这并不是我一时脑热才说出来的话,我心里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之前对江梓衿的感觉只是朦胧的好感,从那次见到那个和他长相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时,那点朦胧的感情终于有了实质。 他就是喜欢江梓衿,每年的生日都因为江梓衿的存在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盼望。 谢景想要她永远都能在‘人间’陪着自己。 想要让她永远停留在自己为她建造的别墅内,做一只锁在金笼,娇养无忧的‘娇雀’。 他嫉妒能出现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 这种嫉妒就如洪水冲坝,滔天般延伸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他在那个男人出现时,危机感到达了顶峰。 江梓衿唇色本来就红,现在因为那个吻和谢景直白了当的话,让她全身都透出绯色,有对谢景的气愤,也有对自己行为不当的后悔。 不管是什么原因,谢景变成这样,总归是有她的一点责任。 江梓衿避无可避,那点给谢景找的理由,也跟泡沫一般,被谢景亲手戳破。 “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有过这种想法。” 谢景漆黑分明的眸光微微一动,呼吸明显变得有些粗重。 “我知道。” 他说:“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等得起你,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的答案——” 江梓衿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垂在身下的手指紧握,连疼痛都没有感知到。 “你还不明白吗?” 谢景话语骤然停住,他没再说话,眼神向下垂着。 江梓衿:“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各种方面都不可能,我我甚至连陪着你都不可能做到,你可以找个能和你相伴一生的人,你们每天都能见面,你能有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婚姻,你那么优秀,想找什么人找不到——” 谢景凉凉开口:“就因为你一年只能出现一次才不接受我吗?” 江梓衿呼吸微顿。 谢景看着她,说道:“还是因为你根本看不上我,看不上一个身体残缺的我。” 他自讽道:“你说我想找什么人找到不到,可我喜欢的人从未想过要接受我,她甚至连听到我的表白都觉得难以接受。” “也是,”谢景自嘲一笑,“我的腿永远都不能治好了,你有无数个更好的选择,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江梓衿脖颈那一片都红了,胸膛上下起伏,愤怒的喊他,“谢景!”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谢景时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 谢景将蔓到嘴边的自讽咽下,握着手杖的那只手都在发抖。 江梓衿:“我没有因为你受伤的腿,对你有过任何轻视的想法,我以为,以为你至少也能知道这些,以为你也是懂我的。” “当年是我把你救下来,我知道你小时候的生存有多么不容易,更不会因为受伤的腿对你有别的看法。你说我因为你的腿就会看不上你,谢景,你” 江梓衿是真的很生气,声音却是轻的,“你真的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不欠你什么,谢景。你在我心里和那些四肢健全的人没有区别,甚至说,你比他们都要优秀。” “你一直用自己的努力在创造更好的生活和未来,你比谁都在努力的活着。” “可现在,你却因为腿自轻自贱,你还能走路,还能去看世界,去任何地方,你通过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比很多人过的都要好了。” “谢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甚至愧对从小努力生活的过去的自己。” 谢景张了张口,“对不起,我” 江梓衿生气的时候,鼻尖都跟着红了。 她仰着头看谢景,嘴里又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她发现谢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嘴角噙着笑意,五官隽逸,眉眼泠泠的望着她。 江梓衿:“” 谢景看她表情不对,非常识时务的道歉:“对不起。” 江梓衿:“” 谢景:“我以后不说了。” 他话音一转,补充道:“不过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不后悔跟你说了这些,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 谢景漆黑分明的瞳眸中没有一丝一毫修饰,淡淡的,却很认真,如皓月般皎皎。 “我可以一直等着你,即使你食言,再也不来看我,我也会一直等着你。” () 第218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5) 两人最终的谈话还是没有一个完整的下文。 考虑到江梓衿的情绪,谢景没有再跟往年那样和她睡在一起。 他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在江梓衿即将关门的时候,轻声的道了一句‘晚安’。 大门在眼前缓缓闭上,江梓衿也没有回应他。 江梓衿洗漱完躺在柔软的床褥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今天是很难才能入睡了。 “系统” 她习惯性的想喊系统出来谈谈心,许久都没得到回复,这才想起来系统已经进入了休眠。 也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梓衿拿枕头盖住脸,又叹了口气。 她回忆起在走廊上谢景讲出来的那番话,想得更加头疼。 谢景那么出色的人,但凡想开一点,或者多去看看其他异性,真想找一个伴侣是非常简单的事的。 至于她 江梓衿算了算自己在这个世界能待的时间,最长不过几个月,拖着谢景,反而更是害了他。 几米外的房门口,谢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沉默的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走廊上一片漆黑,衬得他的脸遍布阴翳。 不知过去了多久,柔软的地毯上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东西,从地毯的一头正在缓慢的朝着他爬过去。 “嗬嗬” 它喉咙里发出嘶哑晦涩的声音,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谢景从呆站着的雕塑状态回归本身。 抬眼的瞬间,目光顺着长长的走廊撞上一双通红的双眼,眼睛的主人目光涣散,眼瞳流露出腐朽的枯意。 谢景沉默片刻,然后抬起脚,走向了它。 江梓衿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入睡,睡着的时候都不安稳,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她做了一个很恐怖的噩梦,梦里的她被一大团头发缠绕住了脖颈,四肢。 世界都分为了上下两层,一层是明亮如昼的天空,一层是深黑到宛若黑洞的漩涡。 她的身体本来朝着天上的位置不断的漂浮,在行进到一半的中途,从漩涡内延伸出来的头发却迅猛的困住了她的手脚,将她用力的向下拖拽。 头发逐渐收紧,江梓衿感觉到了缺氧,脸色逐渐涨红,她难受的抬起手想将缠绕住她的长发解下来,却撼动不了分毫。 “唔” 缺氧的痛苦让她眼前满是开了花的小金点,视线模糊到只剩下天上的一片空白。 在她即将被长发拖进漩涡内时,身体就像是被人往上拖了一下,缠绕在脖子上的头发如同融化一般逐渐消失,鼻腔涌入大量新鲜的空气,江梓衿猛地惊醒过来—— 她剧烈的喘息着,后背都被汗浸湿,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缺氧的憋闷感。 房间里黑漆漆的,仿佛还置身在梦境的漩涡中。 江梓衿在床上喘息了好几分钟才堪堪缓过神来。 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导致她一闭眼,那种缺氧濒死的感觉仍旧心有余悸。 这觉是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江梓衿翻身下床,身上有汗湿的粘腻感,她想洗个澡清醒一下。goΠъ ‘哒哒’ 拖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响起。 江梓衿刚走了没几步,门口突然传出细微又尖锐的抓挠声。 像是某个人用长长的指甲,在墙面上抠挖,尖锐刺耳的让听者寒毛直竖。 江梓衿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半步,远离了门边,“什么东西?” 就在她发出疑问的下一秒,脑海中的系统冷冰冰的发布触发任务。 【恭喜宿主触发‘谢景的秘密’,推动主线剧情。】 【请找出谢景布置的一切,及其目的。】 【奖励:10000积分。】 江梓衿一愣,谢景的秘密? 她想起了前几年也在谢景的别墅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当时还以为是在做梦,便没有多去了解。现在看来,之前看到的一切也有可能是真的? 江梓衿心里有些惴惴的,门外刺耳的抓挠声戛然而止,像是已经走远了。 她提了提心神,小心的走到门边。 ‘咔哒’ 大门打开,门外漆黑一片,朦胧的可视范围内,一点活物的踪迹都没有。 江梓衿向着声音远去的方向走去,她原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一路走过来,竟然什么都没有。 她再一次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右手边有一扇被锁链封死的大门。 门外罩着一层白布,看起来有些不详。 江梓衿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刚刚发出声音的东西,就在这扇门里面。 她小心的将门外的布拿下来,瞳孔骤然一缩——出现在眼前的是铺满了整扇门的符文,符文的掩盖之下,是用鲜血画成的圆形图纹! 图纹凌乱中又潜藏着某种规律,圆圈内是复杂又繁华的花纹。 这是什么? 江梓衿心里有些震撼。 谢景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江梓衿的手摸在那扇门上,上面的图案还没有完全干透,摸过的地方微微湿润,像是刚刚才画上去的。 她往里面推了推,没有推动。 【系统,这扇门可以打开吗?】 系统:【可以。】 之前的系统进入了休眠,无法联系。临时系统又没有灵智像是播报器,但帮助这点小忙,还是包括在它们的能力范畴内的。 不消片刻,门锁应声而断。 铁链叮叮当当的全部坠落在了地上,大门常年没有人打开过,吱吱呀呀的像是抽风了一般朝内敞开了一部分。 里面更黑了,不走进去,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江梓衿又给自己强化了一下夜视能力,使用的时间是限时的,只有一个小时,她得在一个小时内从里面出来。 穿过漆黑狭小的通道,里面的房间骤然变得开阔起来。 那是铺满了整个房间墙壁的长柜子,柜子里摆放着数不清的仿人娃娃,娃娃摆在透明的玻璃窗内,眼睛透出渗人的深黑! 江梓衿吓了一跳,后背不由自主的冒出冷汗。 从远处看过去,这些防人娃娃活灵活现的就跟真的一样,他们齐刷刷的用那双漆黑的眼瞳望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误入自己领域的异类! 让她觉得后背发凉的是。 几乎每一个娃娃长得都有几分与她相似! 或者是眉眼,或者是神态,甚至是所穿的衣服、鞋子,都有相似之处。 在那房间的正中心位置,熟悉的图案被画在了雪白的墙上,红色的颜料如同鲜血一般,浓郁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往下淌落。 底下摆了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两边放着两盏正在徐徐燃烧着的红烛,火焰晃晃悠悠的将影子投射到墙面上。 那是一个等人的仿真娃娃,长发柔顺的垂在腰际,唇红齿白,眉眼秾艳精致,微垂下眼时,隐约透着神性的悲悯,美艳的惊心动魄。 仿真漂亮娃娃摆在这等阴森诡谲的环境时,透出艳丽的妖异。 江梓衿脸色发白,唇畔紧抿。 脑子里都是如同万花筒般的恐怖变换,身后像是有一股莫须有的阴风朝着她后背猛吹,身体都在发凉。 面前的娃娃—— 竟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 第21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6) 江梓衿双腿发软,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主线任务,她早就拔腿往外冲了。 仿真娃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红烛摇曳,简直是恐怖片里的标配场景。 谢景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娃娃? 这里的每一个娃娃都跟她长得那么相似,不管是做工还是细节都处理的十分逼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木台上跳下来,像个真实的人类一样行走、说话 江梓衿毛骨悚然,头发都在发麻。 橱窗内摆着数不清的娃娃,当它们整齐的凝视着闯入者时,带来的心理震撼不言而喻。 江梓衿在原地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敢往前走。 房间内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江梓衿抬眼打量了一下位于正中心的等身娃娃,娃娃的皮肤精致细腻,看起来就像真的人皮一样。 她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触感冰凉滑腻,和人皮还是有点差距的。 思及此,她猛地松了口气,等回过神来,手心都出了汗。 真是,刚刚在想什么,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人皮 江梓衿将娃娃小心的挪开,心里发毛,只想着快点找到一点线索,然后从这个诡异的地方出去。 图案画在这里的作用她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 江梓衿让系统把图案拍下来,等明天她拿到电脑可以上网搜搜。 她尝试了一下看能不能打开橱窗把娃娃抱下来,用力拽了几下,透明的橱窗纹丝不动,像是被封死了,靠中的位置有一道钥匙的锁孔。 娃娃随着她拉拽的力道向左右摇晃了一下,江梓衿眼尖,一下就看到娃娃背后藏着的黄纸符文。 细白的指节不由被惊得发颤。 黄纸上写满了她的名字,如同诅咒一般,将这手掌大的纸填写的满满当当,鲜红的朱砂在昏黄烛火的光影下,透着令人胆寒的诡谲。 江梓衿再也忍受不了侵入骨髓的阴冷,转过身打算打道回府。 刚一回头,唯一的出口处竟被人堵死! 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似是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正静默的盯着她看,宛如蛰伏起来的掠食者。 恰在这时,她法术的夜视时限到此结束,周围猛地陷入无边的黑暗,眼前的场景和梦中的黑色漩涡重叠! 江梓衿控制不住的瞪大双眼,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啊!” 男人伸出手,扶住她即将软倒的腰背,宽大有力的手掌仅仅是轻轻一握,就将她完全拖住。 隐匿在黑暗中那张熟悉又冷隽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谢景。 江梓衿心跳快到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谢景没有松开扶住她的双手,手下的肌肤触感温热,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纤细的不盈一握,此时正徐徐的发着颤。 “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谢景轻声问她。 清浅如潺潺流水的沉磁嗓音非但没有冲刷掉江梓衿的恐惧,反而让她愈发害怕这间娃娃屋。 她抓紧了谢景的衣服,就像是在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身体尽可能的往谢景身上蹭。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揪着谢景领子的手还是不愿意松开,瞧着像是被吓得狠了。 谢景朝着房间内的娃娃扫了一眼,视线又回到江梓衿身上。goΠboγg 江梓衿手腕细瘦,两节如玉石般手臂似是能轻易被人桎梏,她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只知道不断的靠近在场唯二的活人来寻求安慰。 “娃娃” 眼尾可怜的向下耷拉着,就连眼眶都是红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掉水珠子。 她是真的害怕这些东西。 谢景说:“吓到了?” 他眼神很淡,声音却很轻,带着蛊惑人心的调子。 “这是我的收藏室,平时只有我一个人进来。” 江梓衿还是没有说话。 谢景低下头,右手缓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似是安慰。 “别怕。” 如果江梓衿能冷静下来,自然不难发现此时的谢景嘴角瞳色幽深,嘴角挂着诡谲的笑意,在红烛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涔涔的模样。 他似是非常受用江梓衿的依赖。 像个变/态一样,半阖着眼睛,表情痴迷的嗅闻着她的发顶。 那是他想念了数年的味道,夹杂着沐浴后的清香,从热烘烘的皮肤丝丝缕缕般向外扩散,吸引觊觎者的独特气味。 男人透过宽大的睡袍领口,肆无忌惮的逡巡柔软的曲线,就连手指都在因为兴奋而发抖。 【拥抱】 他喜欢江梓衿这样,全身心依赖般的拥抱。 就像落水之人抓住身旁唯一的浮木。 除了他能救她,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干预插足。 江梓衿被他抱了好几分钟才逐渐冷静下来,理智回归大脑,她才感觉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羞耻。 “谢景” 她抿了抿唇,耳垂通红的从谢景的怀抱中退了出来,“不、不好意思我” 谢景的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没关系。” 江梓衿不敢多看身后那些娃娃一眼,仍旧没松开抓着谢景衣摆的手。 “这些娃娃是?” 谢景重复着说了一遍,“这些都是我的收藏品。” “之前是开放的,有些佣人随意闯进去被吓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就将这里暂时封了起来。平时除了我,没人能进来。” 江梓衿对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行为仍旧是心有余悸,小声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娃娃都跟我” 她有些难以启齿,胳膊上浅浅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低低道: “长得那么像。” 不管是五官还是服饰,基本上都是统一的一两套白裙子。 江梓衿非常眼熟,这些款式都是谢景给她准备的,如今缩小了数倍,穿在跟她长得别无二致的娃娃身上。 谢景轻声说:“这些本来就是我按照你的模样定制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手脚利索的打开橱窗的玻璃柜。 “你想看看吗?” 江梓衿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望去,谢景轻轻的捧起半人高的仿真娃娃,帮它理了理衣领的褶皱。 令她感觉奇怪的是,藏在娃娃身后,本该贴着的写满她名字的符文,居然不见了! 这个认知让江梓衿更加恐惧,她连谢景的衣摆都不敢抓着了,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半步。 ‘咚’ 江梓衿的后背抵在了另一处透明的橱窗上,上面的娃娃随着她碰撞的力度轻轻摇晃,显得有些诡异。 谢景摸着娃娃的长发,轻声说:“小心些。” 江梓衿心里已经满是惊涛骇浪,她从来都没想过,谢景会喜欢这些。 还有那消失的黄色符纸 江梓衿眼睛死死的盯着娃娃原先摆放的位置,身后是一面深棕色的木板,真的没有任何符纸。 谢景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耐心的解释道: “我找了全国最顶尖的玩偶师,让他们按照你的样貌、穿着、身材做了五十多个仿真娃娃。” 谢景的嗓音寡淡,却很醇厚,像夏日午后的一杯红茶,听得心痒痒。 “每年我只能见到你几天,又实在想念,只能令人将你画下,定做许多似你的玩偶,每到想念时,便会令人多做一个。” “如今回头看看,竟也做了满满一屋子。” 谢景说起情话来声音散漫,尾音音调微扬,倒是真叫人信服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五十多个 像这种质量和精美程度的娃娃,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来的。 江梓衿简直难以想象,谢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产生了这种心思的? 正常人会因为“想念”做出这么多个仿人娃娃来观赏吗? 甚至是腾出一整间屋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谢景低声道:“你在的时候,这间玩偶房倒是失去了作用。” 江梓衿回神,微怔的扭过头。 “什么?” 只见谢景轻轻的靠了过来,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手掌牢牢的锁住她纤细的腰身,嗓音低缠进耳朵里,撩拨得江梓衿耳垂发烫。 ——“有正主在,我需要它们干什么。” () 第22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7) 江梓衿到最后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房间休息的,只记得记忆的最后一刻,木台上燃烧着的红烛已经临近了末尾,房间里似有若无的飘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熏香味。 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她视线都有些模糊。 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走神,谢景说:“困了?” 江梓衿眼睛确实有点睁不开,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有点。” 谢景说道:“确实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江梓衿就跟被操控住的提线木偶一样,不管谢景说了什么,她都顺从的点了点头。 当谢景推开房门,门外站着早已等候多时的老管家。 “少爷。” 他接过谢景抱在怀里的人。 管家神色波澜不惊,“我送江小姐回房休息。” 谢景冷声道:“看好她,别让她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管家弯腰,“是。” 娃娃屋的大门重新闭合,谢景却没有出来。 老管家转过身朝着江梓衿的房间走去。 他甚至不敢往那个诡异的娃娃房内多看几眼,脚步有些急促,直到重新回到卧室时才松懈下来。 老管家将江梓衿放在了床上,枯朽如同树皮一般的面皮轻微抖动。 几年过去了,江梓衿的容貌一点都未曾变过。 老管家看着面前人熟悉的样貌,心脏也跟着剧烈的跳了一下。 他看出了江梓衿的不同。 老管家枯黄衰老的手将盖在江梓衿的被子向上掖了掖,悠长沉重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卧室内响起,经久才散。 苦啊。 “醒醒,别睡了。” 江梓衿双眼像是被胶水黏住了,脑子是清醒的,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熟悉的冰冷机械声不断的催促。 “衿衿,快醒醒。” 江梓衿下意识的用被子盖住脑袋,发现声音并没有减弱,反而比刚才还要大声。 “江梓衿,醒醒。” 系统的声音如同念经的符咒,不管她怎么躲都躲不开。 江梓衿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了,才艰难的半睁开眼睛。 “谁啊” 正午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了进来,洒落在柔软的床褥上。 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梓衿翻身坐了起来,大脑迟钝的开始运转。 这声音并不是从外界发出来的,而是来源于她的脑海。 系统01:“你一觉睡到了下午。” 江梓衿惊讶道:“你休眠结束了?” 系统01声音还是冷冷的:“嗯。” 江梓衿:“我还以为得等到我下一次传送。” 她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一个激灵,急忙道:“昨天我触发的主线任务” 系统01道:“我知道。” 江梓衿有些紧张的问:“完成了吗?” 系统01:“没有。” 江梓衿一愣,“为什么?” 昨天晚上她明明去了那个被封锁的鬼屋,也从谢景口中知道了做娃娃的原因,为什么会失败? 江梓衿皱眉思索。 如果任务没有成功,只有最后一点原因,就是谢景对她撒了谎。 娃娃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睹物思人’,而是有什么别的、更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景为什么要骗她?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系统01:“发现隐藏在别墅内的娃娃屋,是主线任务进度的30。” “探索任务占据主线任务的70,你还得找到谢景他的真实目的。” 江梓衿越想越头疼,只是三年时间,谢景已经让她看不透了。 不,也许从一开始,从她开始接近谢景开始,她就一次都没把谢景看透过。 江梓衿想起昨天晚上,谢景看着她的眼神,灼热又直白。 那种眼神如果都能伪装,谢景的演技无异于是影帝级别的,还有走廊上的那个吻 江梓衿唇畔开始发烫,她甩甩脑袋,将那点不合时宜的画面清理出去。 她能明白谢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系统让她探索谢景的目的,一定也有它的合理性,至少是和她相关的‘目的’ 昨天鼓足勇气进娃娃屋,已经耗费了江梓衿全部的勇气。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胆子再去娃娃屋。 江梓衿:“还有一点我觉得有点奇怪。” 系统01:“什么?” 江梓衿:“娃娃的背后明明贴了一张写满了我名字的符纸,我看得很清楚,但谢景把它从橱窗下拿出来的时候,娃娃的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系统01道:“你确定你看清娃娃身后有东西了?” 系统这么一反问,就连江梓衿一时也不敢随意下定论。 “房间里有点黑,我” 系统01:“我并不是在否认你,关于主线任务的探索,只能由宿主来解决。” 它顿了顿,继续道:“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 江梓衿拧着眉若有所思,她没有再继续上一个问题,道: “还有,昨天晚上后半段发生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太奇怪了。我甚至都忘了我是怎么回到卧室的。” “按理说,在那种环境下,人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边界,大脑应该要比往常清醒数倍” 系统01:“不错。” “能将人致幻的方法有很多,往常采取的也是最普遍、最广泛的一种,从你踏进那间屋子开始,药剂量是逐层增加的。” 江梓衿一愣,“是屋里的熏香!” 在木桌上的两台红烛,因着恐怖的氛围,会被人下意识的忽略,也会让人避着不敢靠近——那是一个很好的,放药的地方。 系统01道:“香是安神香,你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吸食过量会产生晕眩嗜睡的反应,对身体无害。”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江梓衿却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寒。 谢景那么不想要她进这件娃娃屋,里面一定藏了些什么他不想要她知道的东西。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连带着房间内的长幔都被吹了起来。 书本翻页的轻微响声在身旁放大了无数倍传进江梓衿耳朵里。 江梓衿:“谢景他——” 她的问话堪堪止住,惊觉房间内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江梓衿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床铺的斜后方,透过一层白纱似的长幔,似乎有个人影正坐在阳光潵满的窗沿上——那里本来是个小型书房,用帘子和长幔隔开,不知什么时候,帘子被挪开了。 谢景慵懒的靠在靠枕上,腿上还摆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修长干净的手指拈着书页要翻不翻。 他正在看着江梓衿床铺的位置,漆黑的瞳孔黑得仿佛照不进一丝光亮。跟玩儿似的,指骨翻来覆去的摸着薄薄的一页纸,也不知到底看了她多久。 江梓衿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呛死。 刚刚她在床上和系统聊天,呆坐了很久。 虽然没有说出声来,但表情却一直在变,但凡有个人看见了,肯定会觉得她的行为举止过于怪异,就跟中邪了一样。 江梓衿磕绊道:“你、你怎么都不喊我?” 四目相对,谢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将摊开的书本合上,随手放在了身边的位置。 他没有回答江梓衿的问题,反倒问她: “刚刚在想什么?” 江梓衿抿了抿唇,也没有说话。 谢景从窗沿上下来,指了指身旁桌子上的糕点。 “看你睡得熟,不忍心打扰。” “要不要吃些东西?” 江梓衿笃定谢景已经看到她刚才和系统对话时的情景了,但谢景依然什么都没有明说,就跟没看到一样。 他明明可以直截了当的问她在跟谁说话。 谢景:“没胃口吗?” 江梓衿摇摇头。 谢景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手腕上那枚亮银色的银手镯露了出来。 “我让厨房时刻备着午饭,就等你醒来可以吃,糕点是先准备给你垫垫肚子的。” 他的话滴水不漏,温柔贴心的就好像十佳全能‘好男友’。 谢景眉眼漾开温柔的笑意,装作不经意道:“对了,我今天把你送我的镯子戴上了,确实比昨天的表好看些,我很喜欢。” 他昨天戴着的表是全球限量款高奢名表,价值几千万。 就连有钱都买不到这一款,如今从谢景口里说出来,倒还不如一只普通的银镯子。要是叫他的下属看到了,肯定会觉得今天太阳好似是打西边出来般离谱。 江梓衿:“” 作者有话说:爱发电也更新啦,十二点之前发,大家早点休息~ () 第22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8) 江梓衿早上实在没什么胃口,谢景吩咐厨房做了一碗粥给她,还让她饿了再和厨房说,重新做饭。 佣人都在一楼待着,没有需求的话,一般都不会上楼。 江梓衿拿着勺子舀粥喝,心里在犯嘀咕。 今天的谢景有点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江梓衿有点说不出来。 一大早,谢景就把自己捯饬的干净利落,头发用发胶抹了抹,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衬得他更加眉目俊朗。 江梓衿有些走神,她肚子里憋了一大堆话想和谢景说,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好时机问出口。 “衿衿。” 谢景靠在餐桌上低声喊了一下她的名字。 他将手中的咖啡放在了桌上。 ——从谢景彻底摊牌开始,他就不再喊江梓衿‘姐姐’,而是喊更亲近的‘衿衿’。 江梓衿一开始也反驳过,提了几次无果,她也就由着谢景去了。 谢景右手摩擦了几下光滑的手杖,将其搁置在一边,视线落在她刚喝完热粥湿红柔软的唇畔上,呼吸微顿,开口道: “你今天老是走神,是粥不合胃口?” 江梓衿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刚起来吃不下太多东西。” 谢景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站起身,不着痕迹的靠近她,说:“喝不完你就放桌上吧,等下我来收拾。” 两人的距离拉近,江梓衿的视线有些恍惚的落在谢景的喉结,脑袋里朦朦胧胧的出现这个念头。 谢景今天居然还喷了香水。 香水的味道不算大,高级又缠绵的木质香,让嗅闻过的人都感觉心旷神怡。 江梓衿有些走神的想。 他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隆重? 空荡荡的别墅二楼除了他们两人便再无其他人。 谢景将她没喝完的粥碗放到了一边,他半靠在餐桌上,眼神半阖的盯着她看。 “下午我得去公司一趟,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待在家里?” 江梓衿眼神一亮。 谢景不在家? 那她到时候找线索可就方便多了。 江梓衿:“我在家里待着。” 谢景:“还是跟我一起去吧,家里待着闷。” 江梓衿连声拒绝,“不用,我不闷的。” 谢景不说话了,漆黑分明的双眼不笑时显得有些寡凉。 “嗯。”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垂眼俯视着她,“二楼有电话,里面存了我的私人号码,要联系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 江梓衿后背靠在椅背上,她有些不自在,谢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左手斜散的靠在她的椅背上,身体前倾——靠得有点过于近了。 那股香水味儿更加浓郁了几分。 谢景黝黑的瞳仁就像一条冷冰冰的毒蛇,朝着猎物垂涎欲滴的吐着红信,却没有莽莽撞撞的靠近,留有一线距离,让她指摘不了一点错处。 “抬头。” 懒散的嗓音刚刚落下,江梓衿的下巴就被人忽地向上抬起。 修长有力的指尖陷入柔软的肤肉,手下的皮肤温软的不像话。 江梓衿:“?” 她错愕的瞪大了双眼,嘴唇也被捏得微微张合,隐约露出里面的红软舌尖。 谢景低下头,伸出舌头将她唇边残留的白粥舔尽,濡湿的触感如同劈里啪啦的鞭炮,窜入江梓衿的四肢百骸。 “唔谢、谢景!” 江梓衿实在没想到,谢景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现在还是白天,在餐厅,谢景就像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反应似的,单手就将她两手禁锢住,高举过头顶。 他的动作有些过于肆无忌惮,捏着江梓衿下巴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加重力道,像是生怕人逃跑。 接/吻时的声响让周围的气氛如同一壶烧开了的热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温热的鼻息吹在脸上,谱写出一场盛大又极近暧/昧的交响曲。 江梓衿偏过脑袋,开始挣扎,“谢景,你放开我——” 谢景就跟闻着肉味儿的狗似的,她往哪里躲,他就往跟前凑,轻轻动动手,将人的脑袋转过来,薄冷的唇畔衔住她的下唇碾磨。goΠъ 是很色/情的接/吻方式。 江梓衿的声音闷在交缠的唇/齿之间,听不真切。 谢景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急促,他几乎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直到听到江梓衿短促的痛叫,他才拼命的压制住勃发的情绪,松缓了力道。 “衿衿。” 他亲吻着江梓衿的眼睫,尝到了泪水的苦咸。 拽着手腕的力道也跟着松了松。 江梓衿唇肉湿红,比之前肿了一倍,在谢景吻即将落下的时候,她偏头躲了躲。 脸上传来冷软的触感。 吻落了个空,印在了脸颊上。 江梓衿喘不上气,下巴被捏得生疼,嗓音带着颤的喊谢景的名字。 她的力气对于谢景来说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谢景喉结上下滚动,‘咕咚’的吞咽声让气氛变得更加湿粘。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的他,变得比之前更加‘顽劣’。 谢景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凶兽,死死叼住猎物的脖颈,吮吸猎物身上流淌出的甘甜的汁/水。 直到谢景吻够了,才喘息着将江梓衿松开。 江梓衿脖颈红了一大片,浑身像是发烧一样滚烫。 谢景:“好了,你——” “啪——” 说到一半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断。 伴随着右脸火辣辣的刺疼,谢景被打得偏过头,眼神有一瞬间的戾气,又在看到江梓衿微湿的眼眶时偃旗息鼓。 他舔了舔破裂的唇角,声音有些意犹未尽的沙哑。 “脏了,我帮你舔干净。” 他指的是江梓衿嘴角那点白粥的残渣。 如果一开始的行为还能叫‘舔干净’,后面纯粹是想占便宜。 江梓衿哪还能不懂,她喘了口气,乌黑卷翘的睫毛坠着眼泪珠子——是在刚刚被吻出来的,她差点连怎么呼吸都忘了,濒临窒息以及剧烈的感官刺激着泪腺。 “松开。” 谢景沉默片刻,将捏着她的手放开,然后迅速道:“对不起。” 他在面对江梓衿时的示弱运用的炉火纯青。 江梓衿打他的那只手都在疼,疼得发麻发胀,像是被人泡在辣椒水里。 她眼尾下耷,显出几分可怜又孱弱的模样,眼神却是含着怒意的,她没理谢景,将人推开。 谢景趔趄了几步站稳,注意到了她的手,“手疼吗?” 明明他是被打的那个,此时还有心情关心打人的手疼不疼。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被人突兀的碰了碰,谢景满脸写着无辜,跟刚刚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是我不对,我不该惹你生气的。” 江梓衿只觉自己一股气打在了棉花上,不上不下憋得慌。 “你” 谢景眉眼一片缱绻的温和,“第一次追人,经验不足。” “以后都会慢慢改进的。” 江梓衿:“???” 她气得耳朵都红了。 谢景缓缓道:“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暂,我不主动一点,你根本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压力很大。” 顶着这样一张古井无波的脸说自己‘压力很大’的谢景,简直就像人格分裂。 江梓衿:“” 她不知是气笑的还是怎么的,仰着头看他,“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谢景。我能来这里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你却要在这个世界度过百年,即使我答应你,你有想过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别人婚姻美满,有伴侣陪伴直到白头,你却活在无穷无尽的等待中,等待一年去见一个只能——” 谢景打断她:“我知道。” 谢景看着她,声音平静,“这几年我设想了无数遍,不管是哪一种,都有你在我的计划中。我已经成年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我心中的想法比谁都要清楚,与其当个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度过余生。不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将每一天都当作恩赐的,轰轰烈烈的度过余生。我相信,没有人会选择前者。” “当我亲吻你时,你心中的第一想法不是厌恶我,将我推开,而是因为我‘等待’的漫长煎熬来拒绝我。“谢景轻声道:“我是不是可以变相的理解为——我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和你长相厮守,像普通爱侣般亲密无间。” 谢景的眉眼笼着细碎的星光,冷俊的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垂眸时,可以瞧见浓长的眼睫,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样貌。 他总是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很高兴。” 江梓衿张了张口,谢景的巧舌如簧几乎让她没有任何可以反驳的余地。 她大脑一团乱麻,简直比刚刚被压在椅背上亲还要乱。 “我冷静一下。” 谢景终于动了,他脸上还留着那道可笑的巴掌印,朝旁边走了两步,给江梓衿绕开了一条道。 江梓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起来还在生气,椅子腿磨蹭在地面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尖锐响声。 她头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跑去,只是背影看上去稍微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临近门口时,才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恶狠狠的冲着站在原地的谢景说:“不许跟过来。” 谢景果真听话的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再也看不到时才挪开。 他垂下眼,看到江梓衿放在桌上喝了一半没喝完的粥,此时粥已经凉透了,瞧着令人失了胃口。 谢景端起餐桌上的粥碗,对着江梓衿刚刚触碰过的碗壁,薄唇相对,将凉透了的粥一饮而尽。 冷掉的粥滑进胃里,过于寡淡,不算好吃。但这味道却比他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还要美味数倍。 空了的碗摆在了原来的位置,谢景的手指点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思绪发散。 还是有点太着急了。 他得慢慢来。 () 第222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39) 公司的事务很忙,谢景中午连饭都没吃就得先赶去公司。 江梓衿重新去了二楼那间被封锁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是,她在二楼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老管家。 老管家比前几年还要显得苍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道道沟壑,两鬓银丝斑白,让他更显苍老。 “江小姐。” 老管家也看到了她,非常和善的打了声招呼。 江梓衿扫了眼他身后那道封锁的门,问:“您怎么在这里?” 老管家:“少爷叫我帮他看着点里头的东西,最近在重装调整,需要人看着。” 江梓衿:“重装?” 昨天她刚闯进去,谢景今天就要把房间重装,这一切也太巧合了 老管家点了点头,“少爷觉得之前的房间不太好,就叫了人来重装,估计要个半个月。” 江梓衿皱了下眉,“半个月?” 她看了一下紧闭的房门,“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管家面露难色,“这里头灰尘大,杂物多,可别呛着您了,到时候我也不好和谢少爷交代。”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江梓衿只好作罢,“您是今天才过来的吗?” 管家:“我昨天晚上就过来了,谢少爷不会让我们在这边待很久,到了晚上,别墅内的佣人全部都会撤走,我也不例外。” 江梓衿问:“白天您就一直在二楼吗?” 管家的话模棱两可,“不一定,谢少爷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过来。其他时候,我一般在少爷另外一栋别墅里等着。” 江梓衿还想继续问些什么,楼下却传来响动。 ‘叮咚叮咚’ 是别墅外的门铃。 江梓衿一愣,还以为是谢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去而复返。 “我下楼去开门。” 她跑到楼下,刚一打开门,来者却不是谢景。 约翰斯冲着她眨眨眼,灿金色的眼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用法语朝她问好。 “中午好,美丽的小姐。” 江梓衿呆了一下,约翰斯身高很高,将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都遮挡了大半。 “不记得我了吗?” 江梓衿记忆力还没那么差,反应过来后说道:“您好,约翰斯先生。” 她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法语内容,倒也没露怯。 约翰斯看到她脖颈上的点点痕迹,笑容更加耐人寻味,嘴里跟抹了蜜一样甜,带着他们国家特有的浪漫与热烈,却不显得令人反感。 “清早过来就能看到您,真是我的荣幸,”约翰斯深吸一口气,微阖着眼眸,表情是有些夸张的陶醉,“就连空气都与平日截然不同,连我被逼着早起上班的烦闷都一扫而空。”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怎么也算不上是清早。 江梓衿并没有把约翰斯的话放在心上。 “您是来找谢景的吗?他刚走,现在不在这边。” 约翰斯笑眯眯的说:“没事。” 他收回了脸上不太严谨的笑容,“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 江梓衿下意识的问:“什么工作?” 约翰斯笑而不语。 老管家从江梓衿身后走了出来,出声道:“约翰斯先生。” 约翰斯抬眸看去。 老管家道:“谢少要事缠身,暂时未归,您随我来吧。” 约翰斯耸耸肩,“行吧。” 江梓衿回头看了一眼,老管家脸上的表情有些紧绷,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这不是面对客人应该有的态度。 管家对约翰斯的态度有些奇怪,总体上还是恭敬的。 江梓衿侧了侧身让约翰斯进来。 约翰斯走了进来,他转过身,还从外面还拉了点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明黄色旗帜,四周都镶上了金边,旗面上的图案乱糟糟的,让人理不清头绪,线条重叠之处,隐约透出一个巨型莲花的图案,正中间似乎还用朱砂画了一只猩红的单眼。 江梓衿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种感觉像是旗帜中伸出一只手,穿过她的躯壳触碰灵魂,拉拽着她往前拖。 约翰斯将旗帜捂住,“哎呀哎呀,这东西可不是随便看的。” 他冲着江梓衿笑,“尤其是你。” 老管家上前几步挡住了江梓衿,面色有些不善。 “您逾矩了。” 约翰斯抱着旗帜,又在身后掏了掏,掏出一把蜡烛来。 “行行行,早点干完我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江梓衿视线越过老管家,她看到了熟悉的红烛。 和昨晚上放在娃娃房的红烛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约翰斯手上拿着的红烛上面也用金丝勾画了一些凌乱的线条。 约翰斯手微动,将红烛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奇?” 江梓衿细长的睫毛受惊般的颤了颤,朝后退了半步。 约翰斯:“这是一种熏香,很难得的东西,一般多用在神明佛祖的祭祀上,使用者的心越诚,效果也就越显著。” 他冲着江梓衿狡黠的眨眨眼,“当然,价格也非常昂贵哦~用几根就少几根的稀罕货。” 江梓衿听到‘祭祀’两字时,心就跟着提了起来。 “这里供奉着什么?” 约翰斯扫了一眼老管家抖动的脸皮,长吁短叹,“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要是泄露出去,要赔几个亿,我可付不起。” 他玩笑一般的道:“要是小美人愿意帮我付违约金,我不介意更换雇主。” 江梓衿也笑道:“我以为生意人为了讲究诚信,不会轻易更换雇主。” 约翰斯:“美人在我这儿总归有点别人没有的特权。” 他提着大包小包稀奇古怪的东西,哼着小曲儿往别墅二楼走。 “都说谢家大少平日里最不信封建迷信,如今看来,和传闻也是有点出入。” 老管家清了清嗓子,“约翰斯先生。” 约翰斯灿金色的瞳眸微微一转,不知是憋着什么坏心思。 “好好好,这也说不得那也说不得,谢景的规矩真多。” 他转脸看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江梓衿。 “江小姐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吗?” 老管家先一步答道:“江小姐留在这边。” 江梓衿的话被老管家堵了回去。 直觉告诉她,约翰斯的‘工作’一定不简单,很可能还和她的主线任务有关。 老管家对着江梓衿道:“谢先生有过吩咐,不让您接触这些。” 江梓衿抿了抿唇,“好吧。” 这别墅里面到底有什么 江梓衿想起了好几年前,她曾经通过走廊的密道见到了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 那女人披头散发,形容狼狈,身上也乱糟糟的散发着恶臭。 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也许那时看到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谢景在那栋别墅里,囚禁着一个人。 江梓衿大脑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东西,越想越荒诞。 谢景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不至于去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吧,江梓衿只能这样想来安慰自己。 老管家和约翰斯上了二楼,江梓衿看着他们走进了那间封锁起来的娃娃屋。 系统01:【去卧室。】 江梓衿:“系统?” 系统01:【我有办法让你神识跟着进入那间屋子。】 休眠状态醒来后的系统比起之前更加人性化,也越来越像个人。 江梓衿躺在卧室的床上,眼睛闭起,身上腾得冒出烟雾,夹杂着金色的碎光萦绕。 她又看到了那道人影,和中转站里面没有五官的影子不同,这次的系统有了明晰的轮廓和五官。 单看外貌,居然和谢景有五六分相似。 江梓衿:“系统?” 系统01:“我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力量,可以脱离识海现出原身。” 他的声音不再是机械般冷冰冰的调子,而是轻缓的,沉磁悦耳的男声。 江梓衿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飘了起来,越过层层阻碍的白墙,重新回到了那间阴森诡谲的房间。 01抱着她的腰,从空中稳稳的踩落在地面上。 “不要说话。” 男人冰冷修长的手指抵在江梓衿唇上,“他虽然看不到你,但是能听清你发出的声音。” 柔软的唇珠被磨蹭的有些红,昨天被谢景咬得发红发肿到现在都没完全消下去。 江梓衿眨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朝着那条漆黑的通道一路向前,01稳稳的跟在她身后,视线上移,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房间里跟没有装灯一样漆黑一片,现在是大白天,里面却透不出一丝光亮。 江梓衿重新回到了那间巨大的娃娃屋,她看到了约翰斯。 约翰斯割破了手指,正在地上画着诡异的图腾。 鲜血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刚进去的江梓衿胃里阵阵翻涌。 约翰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嘴里还哼着歌。 “呜呜!!” 一个中年女人被绑着手脚,一下下的用头砸着墙壁,她眼神呆滞癫狂,口中流着口水,看起来有些痴傻。 “喂喂,谢景让我留着你一条命,可不是让你这么霍霍的。” 约翰斯站起了身,跟看不过眼似的,抬脚把女人的身体往空地上挪了挪。 他手上还在滴着血,一点一点掉在地面上。 女人看见了约翰斯手腕上的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开始张着口大声嘶叫,要不是她嘴里堵着棉布,那声音估计都能把房盖掀翻。 “唔唔!” 江梓衿脊背发冷,头皮跟炸开了似的发麻。 约翰斯似是有所察觉,眼神敏锐的朝着江梓衿站立的方向看去。 江梓衿注意到,约翰斯的眼睛在变,灿金色的眼瞳像流淌着的金水,在翻涌到一定程度时,那种颜色,已经无限趋近于不详的暗红色。 她不敢乱动,约翰斯的视线就像一台精细的扫描仪,将她从头到脚都跟着扫了一遍。 就在江梓衿以为约翰斯要发现她的时候,管家突然出声道: “约翰斯先生。” 在他旁边站着的老管家像是已经快受不了了,他脸色惨白如纸,几乎站都站不住。 “大概还需要多久。” 瞧着老管家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要低下头吐出来。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鼎,里面红红白白的堆满了动物尸体,有牛有羊,那些动物全部都被扒了皮,除去了内脏,散发着腥臭味。 视觉的震撼让江梓衿也有些承受不住。 “那是祭品。” 01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道。 江梓衿张了张口。 “嘘——” 01捂住她的嘴巴,“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约翰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视线越过江梓衿瞥了一眼血鼎。 转过头,敷衍道:“很快。” 从他手腕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宛如拥有了意识一般,朝着地上画着的图腾靠近,鲜血将凌乱的图案填满,又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消失不见。 图案被鲜血浸透,变得越来越鲜红。 约翰斯单手就把装满了动物尸体的鼎抬到了木台上。 “嘭” 地面都跟着震了震。 江梓衿用眼神询问01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01冷嗤一声,“囚神。” 就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下一秒,整间房子都剧烈的震动了起来。 江梓衿站立不稳,扶住墙壁。 恍惚之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别墅外的汽车鸣笛声。 管家捂着肚子吐得昏天暗地,“我我受不了了!” 他趔趄着跑离了剧烈摇晃的房间,这间房子好像和外界割离开了,这边晃得人晕厥,外边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江梓衿看到满橱窗的娃娃都跟活过来了一样,用手在推着透明的玻璃窗门。 “砰砰!砰砰!” 这种场景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 “我现在该怎么办?!” 娃娃屋乱得不成样子,就算江梓衿现在说话,约翰斯也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了。 他手臂上被无形的刀刃割开一长道伤口,似是割到了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约翰斯脸色跟着一白,祭台上的蜡烛安抚不了橱窗上躁动的娃娃,闻到血腥味儿的它们就跟开了荤的野兽,叫嚣着不顾一切的扑上来。 “砰砰!砰砰!” 01:“打断他的祭祀!” 躺在地上的女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她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流失也跟着出现了许多伤口,但没有约翰斯那么严重。 江梓衿踩在地上连站都站不稳。 房间内如同被鲜血冲刷过一样,冲天蔓延的血腥味让她呼吸都不顺畅。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脚踝! 狼狈的中年女人张张口,口中堵着的棉布已经掉了出来,声音嘶哑难听。 “杀杀了我” 江梓衿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 她坐倒在地上,长睫颤个不停。 约翰斯头也不回,他似是没察觉出江梓衿的出现。也可能是察觉到了,却无瑕再顾及她。 他将旗帜重重的插在地面上,在祭台背靠着的墙壁上,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 江梓衿忍着反胃,视线聚焦在祭台上的人影时,瞳孔骤缩。 ——那是她。 () 第223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0) ‘滴答滴答’ 是水声,如同循环一样经久不休。 江梓衿重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香火的气味充斥在整间庙宇,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跪在蒲团上。 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如同磐石,将外界的一切干扰隔绝在外。 神佛面露慈祥的注视着每一个前来跪拜的信徒,晦涩的诵经声从四周蔓延。 江梓衿往前走了几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 她就像一台摄像机,尽职尽责的记录着她所看到的一切。 男人朝着佛像深深的一拜,额头被磕得流血也没有停下来。 一次、两次、三次 次数多到连江梓衿都数不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江梓衿看到最后都有些不忍心了,她想上前把跪着的男人拉起来,手指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胳膊。 ——她碰不到他。 男人冷隽的眉眼如同天边的皎月,完美到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要拜佛? 他想要求什么? 江梓衿看到男人手腕上似乎戴了一串什么东西,是亮银色的,和他一身低奢的西服有些格格不入。 “咚——” 庙宇外传来一声悠长的敲钟声。 “咚——” 男人再一次直起腰来,他脸上满是血污,面上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平静。 也许是被他的虔诚所感动,稳坐高台之上的金佛慈爱的视线落在来者身上,他低声询问着闯入者。 ——“你所求为何?” 浑身狼狈也不掩锋芒的男人直直的望向他,他开了口,声音醇厚低沉。 “所爱之人陪伴身侧。” 他所求的愿望只有一个。 ——将神明,拖下高台。 强大的吸力以金佛为圆心扩散,江梓衿眼前天旋地转,她感觉自己从地上跃了起来,不受控制的朝着金佛的方向飞去。视线模糊间,她看清了跪坐在蒲团上的男人的脸。 如同拨开层层云雾,清冷俊逸的眉眼是让她再熟悉不过轮廓。 金佛依旧是那副慈祥仁爱的模样。 【即使让你付出灵魂的代价,也要实现这个愿望吗?】 男人抬起脸,脸庞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那双漆黑分明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他直视着虚无的幻境。 “我愿意。” “呼——” 江梓衿从梦境中猛然惊醒,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犹如一只脱了水的鱼。 她再一次回到那间诡谲恐怖的娃娃屋。 “怎么回事” 眼前的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约翰斯,管家,还有那个奇怪的女人 都消失不见了! “系统,我” 江梓衿下意识的去喊系统,连着喊了好几遍,脑海中的系统都没有回应她。 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被某种无形的存在切断了。 江梓衿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走到房间的出口,按动门把手。 纹丝不动。 房门也被人封死了! 江梓衿浑身血液都在顷刻间冷透了,她拼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心跳声却逐渐加快。 在这个时候慌了可是要命的状态。 她深呼吸几下,脚步一转,朝着房间内部走,停在这里坐以待毙更不可能出的去,她得快点找到这个房间的线索。 祭台上的鼎还摆在桌子上,奇怪的是,里面的牛羊祭品全都消失不见,鼎内干净的就像是被人用抹布擦过。 江梓衿看了看身上,她已经不是神识出体的状态了,她掐了一把胳膊,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嘶” 是真实的。 江梓衿看到祭台还有三个柜门,她心里隐隐有了预感,一把将门拉开。 前两个柜门是空的,直到最后一个柜子被拉开,里面才有了东西。 ——那是一本古书。 地上被约翰斯用血画出来的古怪图腾已经干涸,江梓衿拿鞋子蹭了蹭,蹭不掉。 江梓衿转而将书拿出来,一目十行的翻看,越往后看她的心就越凉,到最后,连翻页的手都在发抖。 书里的内容过于荒诞。 里面的记载甚至是有关于空间分裂和上古神话。 “以至亲之人鲜血,祭品,虔诚的信徒唤醒阵法。” “用数以万计的香火供奉信仰的神明,直至你的诚信足以感动神明,得到神明的青睐。阵法唤醒需要使用者真实的接触过‘束缚者’,用其物品来加以辅助阵法的成功率” 江梓衿飞速的掠过不必要的信息,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书页的最后一封,有了人的笔记。 【想要将神明永远的囚禁在身边。】 这是用黑色碳素笔记录下来的字,字迹工整漂亮,却透出一股疯狂的意味。下笔的使劲,几乎要穿透薄薄的一张纸。 江梓衿看过谢景写字,这一行字迹和谢景的字一模一样!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找寻出谢景的目的。】 系统的恭喜通报在一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江梓衿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封闭的房间内明明没有一点流通的地方,她却感觉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视线。 像是在看着她。 玻璃橱窗内与她酷似的娃娃并没有能穿透那一层屏障,从橱窗上跌落下来。 黑漆漆的空洞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江梓衿头皮都要炸开!她转身就往大门口跑去,空气似乎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手中的古书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书本被风吹得哗哗哗的翻了好几页。 最终停留在那副诡异的图腾上面。 江梓衿转动门把手,“咔咔咔咔。” 大门转动了,江梓衿的喜悦几乎溢于言表,她抬眼看去,脸上的表情霎时僵住。 一个男人挡住了大门口,灯光昏暗,为他冷峻的眉眼映照出几分缱绻的情色。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来这边吗?” 男人拄着合金的手拐,戴着一副白色手套,手腕上是江梓衿送的报平安的银手镯。宽肩窄腰,穿着笔挺的西服,犹如刚参加完宴会的贵公子。 他抬起手,将江梓衿鬓边的碎发笼到耳后。 “衿衿。” () 第22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1) 宽敞又阴森的娃娃屋将两边分割为明暗两处地界。 江梓衿向后退了半步,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 鬓角轻柔的触感让她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往后缩去—— “谢谢景。” 华丽浪漫的房间内,雪白的窗幔被人用手抓住。 纤细白皙的腕骨突出,床头柜上点着两盏暧昧昏暗的红烛,烛火摇曳,倒映出床榻之上的人影。 “你疯了吗?!谢景!” 江梓衿短促的惊叫一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床头,每挣扎一下,铁链撞击的声音就叮叮作响。 谢景轻声提醒,“别动,会受伤。” 捆缚在四肢的锁链无情的禁锢住她一切活动。 谢景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眉眼还是熟悉的样子,声音却凉到刺入骨髓。 “还差一点。” 谢景将手腕上的手镯取下来,轻轻的放在床头。 红烛的材质好像和上次江梓衿闻到的有些不同,掺杂了一点焚香的味道,吸入鼻腔的时候,连精神的躁动都被抚平。 “这些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男人缓缓的垂下眼。 “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在这里久待,所以需要一些东西来‘辅助’。” 谢景将床头柜上的红烛拿了下来,蜡油顺着顶端往下滴。 他举得很高,滴下来的蜡油溅落在江梓衿的小臂上,热辣辣的,江梓衿仰面躺倒在床上,睫毛都在抖,尾音颤个不停。 “谢、谢景” ‘叮叮’ 手腕上的铁链拉拽,连串的蜡油滴了个空。 江梓衿手指蜷缩,指腹尖都是红的,手臂控制不住的发抖,是烫的,也是羞的。 谢景将脸移开,他就像是一个不敢亵渎神明的信徒,将视线定格在手中拿着的红烛上,认真又严谨的做好着自己的工作。 “别动。” 谢景的手抚弄在蜡油滴上去的位置,那里刚刚被烫了一下,有些泛红。 “烫吗?” 江梓衿缩了一下胳膊,放眼望过去,蜡油跟被吸收一般,在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胳膊上除了有点红,什么痕迹都没有。 江梓衿:“你做了什么?” 她强撑着半起身,仰面看着谢景。 “这是什么东西?” “你早就准备好这些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梓衿仿佛是第一天才认识他,眼前的人熟悉又透着陌生。 谢景不置可否:“是,我早就准备了。” 他的手抹在江梓衿的唇畔上,姿态暧昧。 “别这么看着我,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也是你把我拉出来,教会我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 江梓衿面色滟红,被锁住的手向上抬了抬,似是想要将面前的人推开。 “你疯了松开我!” 江梓衿手脚挣动,拼命的在脑海里呼唤系统,她震惊于谢景的疯狂,不可理喻。 【系统!系统!你在吗?】 脑海中的系统就像是被屏蔽了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谢景压住她的双手,“嘘——小点声。” 他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外面还有其他佣人,你应该不想要被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吧?” 江梓衿泪水涟涟,哪会听他的,偏过头就想要去咬他。 谢景没有躲,闷哼一声,手腕上被人咬得死死的,江梓衿尝到了血腥味,顺着牙齿流进了嘴里,并不好受,但她还是没有松口。 谢景说:“咬吧,你想咬多久都行。” 江梓衿没说话,牙齿报复性的咬得更用力了些。 谢景脸色白了白,用另外一只空闲了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薄唇轻启:“我知道你会恨我。” 他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而散:“但我总归是成功的让你留在我身边了,所以你恨我也没关系。” “我们以后还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谢景撩着她的长发,“长到足以忘记这些不愉快。” 即使是恨,那也在江梓衿心里留下了痕迹。总比几年后回忆起来,只是个过路客要令谢景痛快。 他自私又卑劣,从骨子里就透着凉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用尽所有手段。 江梓衿讨厌他、恨他都是应该的。 手腕上的疼痛愈演愈烈。 谢景看着她:“等你彻底稳定下来,我就给你解开,好吗?” “不会绑着你很久的。” 男人手腕上的血多的流到了床铺上,将床都染脏了,他表情都没变一下,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江梓衿没有说话。 谢景自顾自道:“你看到了我藏在娃娃屋里的那本书吧。“ 江梓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睫毛尖扫到谢景的小臂,微痒,渺小的触感让疼痛都仿佛减轻了不少。 谢景:“我精心准备了好几年的东西,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天。” “我把我们之间的障碍全部都扫清了,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没有人再会来打扰我们。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会在这里过得很好,留在我身边,比去哪里都要好” 谢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说出来的话却骇人疯狂。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什么都不用想。” “就算没有神力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谢景眼窝很深,眼皮薄薄的,唇畔微抿如同薄冷的冰线。 “你只需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 第22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2) 谢景拄着手杖从房间里出来,老管家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谢少爷。” 谢景将脸转过去,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的手还在滴血,顺着指尖掉在了地毯上,看着有点瘆人。 老管家扫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江小姐她” 谢景:“她没事。”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视线下瞥,这才注意到谢景手上可怖的伤口,急忙道: “您受伤了?!要不要喊医生过来给您看一下?” 谢景拒绝:“不用,等下我自己来处理就行。” 他将带血的手向身后侧了侧,没让管家再看。 老管家叹了口气,“好吧。” 因为怕自己的血把江梓衿送给他的镯子弄脏,谢景很小心的用手帕将银镯子包起来,没让它沾到一点脏污。 谢景:“你先下去吧。” 他的吩咐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既然决定好了,老管家便也不敢再插嘴。 谢景拄着拐杖就要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吩咐道:“喊几个听话点的女仆给她擦擦身,再换身舒服点的衣服。” 谢景停顿片刻,继续道:“她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吩咐,都尽量满足她。” 老管家躬身:“是。” 谢景垂眸看着怀里用帕子包好的银手镯。 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手环内侧隐约可见几处被磨得快要消失不见的意大利文。 【perilioaore】 【献给挚爱。】 谢景猛地将手镯攥紧,喉咙里传来一阵干痒,他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脸上透出病态的红,点点血沫子从嘴角溢出。 “咳咳咳” 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谢景扶着墙壁,拐杖从颤抖的手臂中滑落。 ‘嘭’ 拐杖在地上砸出了不轻不重的动静。 过了好一段时间,咳嗽声才逐渐缓解。 谢景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弯下腰将掉在地上的手杖又捡了回来。 身旁突兀的传来一声轻佻的男声。 “谢大少。” 谢景面无表情的将视线移过去。 约翰斯表情玩味儿的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个遍,然后道:“才几个小时不见,谢大少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谢景说:“你还没走?” 约翰斯一噎,苦着脸:“你用完我就丢啊。” 谢景没有说话。 约翰斯:“做人也不能这么绝情吧,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的份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连句感谢都没有?” 谢景:“多谢。”goΠboγg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约翰斯嘴角抽了抽:“” 谢景似乎真的不想再跟他多纠缠,连头都没回一下。 约翰斯扫了一眼谢景手上的帕子,在他身后凉凉道:“你就不想知道,这手镯是什么人送的吗?” 谢景脚步一停。 约翰斯:“我能帮你留住她,自然也知道不少关于这镯子的事。” 谢景转过身,冷冷道:“说。” 约翰斯说:“这东西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 谢景的事业一帆风顺,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本身的能力就很优秀,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镯子。 镯子在无形之中给他带来了‘幸运’,所以他所做下的每一个决策,所投资的每一次项目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谢景不语。 约翰斯道:“我知道是谁送给江小姐这个镯子的。” 谢景抬起头,薄唇微张。 “谁?” 约翰斯拍了拍自己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其实你应该也见过。” 他挑起唇角,语气轻缓,视线一寸寸的扫视着谢景的脸庞。 “这位神明与你的样貌有五、六分相似。” 谢景面上不显,手掌却捏紧了银镯,手背上青筋暴突。 约翰斯笑容更甚:“你长得像他。” () 第22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3) 理智让谢景在人前表现的冷漠疏离,心里的妒意却在不断翻涌。 ——一个和他长相相似的男人。 从约翰斯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直直的往谢景心口上插。 ‘他’也是和江梓衿一样的神仙,是真真正正能和江梓衿携手的人。 不像他,只有短短几年的寿命。 谢景脸色黯了黯。 约翰斯指了指江梓衿的房间的方向,笑容有些莫测:“你不想知道那位神仙去了哪里?” 约翰斯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告诉他这些,谢景比谁都清楚。 谢景看着他,冷声开口:“你想要什么?” 约翰斯打了个响指,灿金色的眼瞳微微一转,“还是你懂我。” 谢景懒得去听他的恭维。 约翰斯比了个手势,笑眯眯道:“别紧张,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不难。” 他手指在谢景的心口,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你的‘生气’。” 谢景的眉头微微一皱。 约翰斯:“活人有‘生气’,死人便是‘死气’。” “气运凝结在心口处,化为一个人的运势。每个人的气运或多或少,并且伴随着一生。而你,你的气运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完美的——” 约翰斯眼神一转,“我只需要每个月抽走一部分你的‘气运’,作为这次的报酬即可。” 谢景毫不犹豫道:“好。” 约翰斯也被他这么迅速的回答也惊了一下,“你就不问问我抽走气运会有什么影响?” 谢景:“无非是运气差了些。” 他摊开手里捏着的代表了‘好运’的银手镯,脸上的表情很淡。 谢景:“我也想试试,少了这点‘幸运’,我是否就真的一事无成。” 他脸上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几乎都没怎么变化过,约翰斯有好几次甚至都以为面前的人,是个不会做表情的面瘫,或者是个极端的性|冷淡。 他从谢景身上就没见过几个多余的表情,他太冷漠了,仿佛体会不到别人向他散发出的任何情感,这种冷漠亦是他潜意识的保护壳,同时也阻绝了任何人的靠近。 ——除了江梓衿。 约翰斯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好。” 他的视线移到了江梓衿的房门,“你和江小姐认识那么久了,就没有想过主动去问问她关于另外一位‘神祇’的事?” 谢景的呼吸一顿。 不是他不想问,而是不敢问。 约翰斯抚着墙壁,轻声说:“‘神祇’从来都没有离开,他依附在躯壳中,只要江小姐需要,他才会重新出现。” “‘他’一直都在,陪在江小姐的身边。” 谢景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又开始疼了,跟针扎似的,口腔中还残留着尚未褪去的腥甜。 约翰斯:“不是每个神明都能随意降世,要不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么。” 他看了一眼谢景的表情,恶向胆边生,补充道:“你和他长得那般相似,当着‘神祇’的替身活下去,不也是一种选择么?” “没准江小姐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能把对他的‘爱’,施舍与你,到时你们双宿双飞,这辈子倒也算是圆满——” ‘砰——’ 走廊上传来一声巨响,谢景用手将身边的花瓶砸了粉碎! 瓷器碎片落了满地,其中还夹杂着谢景手掌上的鲜血。 他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愤怒的情绪几乎将大脑吞噬,让他像一头处在暴怒边界上的雄狮,语气粗重,“约翰斯先生。” 约翰斯从来没见过谢景发这么大的火气,表情都愣住了。 谢景:“你若是还想要我的气运,现在最好不要在故意激怒我。” 约翰斯:“我这是在为你想办法,你要知道,就你现在做出来的这些事,江梓衿她能原谅你?” 谢景冷冷的逐客,“滚出去。” 约翰斯默了。 谢景:“在交易彻底结束之前,我并不想和你产生不必要的矛盾,所以也希望你能谨记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没有权利对我要做的事情指手画脚、妄加猜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约翰斯勾唇嗤笑一声,“好啊。” “几年之后,你不过化为一捧黄土永眠地底,只能像个可怜虫一般窥伺、觊觎着他人的幸福与美满。” “希望那时候的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硬气。”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手腕疼,可能是腱鞘炎了,得上医院看看。gonЬ 关于这本书的补车内容,完结后统一补,都是免费的。 爱发电上更新啦,本来想赶在十二点之前发,实在没赶上(滑跪) () 第227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4) 约翰斯拿了属于自己的报酬,哼着小曲儿就往楼下走。 别墅内的佣人都得到过主人的命令,没有别的允许,他们一向是不能抬头看雇主、以及来雇主家做客的客人。 “先生。” 佣人们鞠躬示意。 约翰斯:“不用跟着。” 他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东西,很多东西用过一次就没办法再重复利用,所以他拿着的东西并没有刚进门时那么多。 约翰斯正打算开门出去,手指刚一接触到门把手,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 “哦?” 约翰斯低垂下眼,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人趴在地上,明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约翰斯微不可察的将脚移开,女人手指下滑,堪堪抓着男人的裤脚,“救救救我” 约翰斯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这里没有别的佣人跟着,但关押她的地方,距离大门可是有几十米远的,女人凭借着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佣人的巡视,爬到这边来。 约翰斯歪了歪头,“救你?” 他蹲下身来,轻声说:“待在谢景这里不好吗?” 女人意识已经模糊,她耳朵动了动,听到约翰斯口中熟悉的名字,还是会忍受不住的颤抖。 “不不” 约翰斯轻笑:“你明明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谢景是你的儿子,你们有着同样的令人艳羡的命格。只要不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你的命格并不会发生更改,你还能做你的谢太太,一辈子大富大贵,现在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女人已经听不进去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嘴里颠三倒四的说“救” 约翰斯手指尖宛若染上了一抹碎金般的光华,女人渴望的抬着头。 他语气似叹息又似怜悯。 “真可怜。” 别墅二里外的一处空地,一辆漆黑的大奔停靠在空地上,陆枫指尖夹着燃烧到末尾的烟,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犀利的眼眸。 约翰斯肩上扛着麻袋,跟提着一筐萝卜似的,看起来尤其轻松惬意。 “约翰斯先生。” 陆枫将手中夹着的烟灭掉。 “哟,”约翰斯定睛扫了一眼,“小陆警官?” 陆枫从兜里掏出清口含片,嚼碎了咽下,清凉的薄荷味冲得他神经也跟着精神了些。 “您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约翰斯没放下手中的麻袋,反而问他,“陆警官是在出任务?” 说来也是巧,两人仅仅只是几面之缘,却对彼此都印象深刻。 陆枫作为警方的新锐,查案能力在警局也排得上号,约翰斯作为‘谢景’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因为谢景。 陆枫:“查案子。” 约翰斯摆摆手,“那你继续查,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说完就要走,被陆枫喊住,“等等。” 约翰斯闪身的动作非常快,抓着麻袋的右肩下意识的一侧——陆枫的反应也很快,几乎就在他避开的一瞬间就反手迎了上去。 瞬息间,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谁也没有落下风。 约翰斯左手肩膀上还扛着麻袋,陆枫眼神一转,径直的朝着麻袋袭去! ‘砰——’ 拳拳到肉的闷响声听得让人牙酸。 约翰斯侧身避开袭来的拳头,“小陆警官,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了。” 陆枫喘了口气,面前的人很明显没有学过什么武术,却总能躲过他的每一次攻击。 他粗声粗气道:“你肩上扛着的东西是什么?” 约翰斯扛着麻袋颠了颠,“萝卜,刚从地里拔的。” 陆枫却是不信,他找准时机揪住了麻袋的一角,用力往身前一拽。 “打开看看。” 约翰斯喊道:“喂喂,我还没有同意呢,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陆枫还以为他会死拽着麻袋不松手,已经做好了要拉扯很长时间的准备,却没想到约翰斯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将手猛地松开。 陆枫差点摔了个趔趄,脚尖在地上碾了碾,很快稳定住身形朝前看去。 原本束缚在麻袋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白净的萝卜顺着洞口往外滚,粘了地上的土,显得有些脏兮兮的。 ——还真是萝卜。goΠboγg 陆枫的表情一变,人和萝卜装进麻袋里就算不打开看也是能通过形状看出来的。 约翰斯却是奸诈,在麻袋里还塞了很多棉花、碎布,让人看不清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说了是萝卜吧?” 约翰斯摊开手,“现在好了,掉出来这么多个,小陆警官不给个解释吗?” 陆枫沉默不语的蹲下身,他拿起破麻袋上下看了看,又伸手往里面掏。 ——确实没有什么东西。 陆枫:“我会帮你装回去。” 约翰斯笑眯眯的活动着砸疼了的手腕,“那就麻烦小陆警官了。” 陆枫心里清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没有确定的证据,他也不能强行把人抓进警局审问。 他白净修长的指尖拈起地上的棉花碎布。 陆枫:“为什么装萝卜还要准备棉花塞进去?” 约翰斯眼珠子一转,笑道:“因为脏啊。” “刚从地里拔的,新鲜着呢,好久没吃了,我又有点小洁癖,只好这么装着带走咯。” 陆枫知道他在胡言乱语,本就发疼的神经更加胀疼。 约翰斯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怎么相信。 约翰斯可惜的看着地上的萝卜,说:“既然这些东西都被弄脏了,要我吃,我心理上过不了这一关——” 陆枫沉默了一瞬,抬头,“多少钱,我赔给你。” 约翰斯拽着他的手上下晃了晃,“还是小陆警官上道,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你如果愿意,凑个整数,转我一万就行。” 陆枫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将手抽出来,牙齿硬挤出来一个字。 “行。” 约翰斯拿了钱,还冲着他吹了声口哨,“送给你了,小陆警官。” 刚刚付了一万块·大冤种·陆枫:“” 约翰斯向着山下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看着下山的小道,嘴角边的笑意逐渐淡去,脚尖一转,转身朝着左边的树林走去。 树林繁茂,在树底下,用树叶遮挡住的地方,有个人形若隐若现的躺在地上。 约翰斯脸上的五官逐渐发生变化,他漆黑的短发开始变长,颜色也变为了亮银色,柔软的披散在肩头的位置。 鼻尖一点小痣,尤其矜贵冷隽。 他眼神是无机质的冷淡,让人想起披满山上雪的松树,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与之前的人相比,不仅是容貌,就连气质都显得截然不同。 () 第228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5) “江小姐,”佣人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先生要我把衣服拿过来给您试试。” 江梓衿从床上坐了起来,佣人对她手上捆着的链条恍若未觉,恭敬的站立在一边。 江梓衿:“什么衣服?” 她看了一眼门外,“谢景为什么不来?” 佣人头低的更下了,还是没有说话。 江梓衿用被子盖住手,换了一个问题,“他什么时候松开我?” 佣人:“等您不再想着从这里出去。” 江梓衿脾气差点上来,但对着一个无辜的传话人她也发不出火来。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瞧见江小姐安静下来,佣人拍了拍手,从门外陆续走进了好几号人,他们每人手中都提着箱子等。 佣人:“我们给您梳洗打扮。” 后进来的几人将箱子一一打开,里面的珠宝钻石闪烁璀璨,佣人拆开包装,礼盒装着的是一身纯白镶钻的繁华婚纱。 江梓衿不用他们说都明白谢景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瞪大了双眼。 “谢景要我试这些?!” 佣人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人从口袋中拿出了钥匙,将束缚住江梓衿四肢的锁打开,她也没想过江梓衿会跑。 房间里乌泱泱一片全都是人,江梓衿要是想一个人闯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她还难保房间外会不会有看守的保镖拦着。 佣人簇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都不敢太用力,力道不大不小,“请随我来。” 江梓衿在心底念了几遍法咒,等了许久都没反应。 就算解开这些锁链,她也依旧无法动用自己的能力。 江梓衿越来越觉得谢景疯了,怎么说也是个豪门世家,谢家家主怎么可能会让谢景找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结婚。 佣人在江梓衿脸上涂涂画画,因着她本来皮肤就好,五官也漂亮的惊人,便没有多加涂脂,将心思都花在了给她换衣服上。 绚丽夺目的长裙裙摆如同海边的浪波般蜿蜒,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即使是花重金打造的一件夺目的纱裙也依然没有盖住试衣人本来的华彩。 佣人连连惊叹。 难怪谢少爷会对她念念不忘,单是从外貌这一点看来,他们就没再见过比江小姐还要好看的人了。 手拐撞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衿衿。” 江梓衿转过头,发现谢景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西装,显得比平时更沉稳了些。goΠboγg 这件衣服和江梓衿是配套的,削减了几分稚气,衬得谢景宽肩窄腰,身形颀长。 谢景抬眸看向她,眉眼漾开温柔的笑意,“很好看。” 佣人也是一脸喜色,“江小姐很适合这一身,还是先生挑选的好,小姐长得也好看” 江梓衿垂在身下的手捏紧。 她手腕上还有一点浅红色的印记,那是之前被锁久了留下来的,即使谢景已经很照顾的将圈环多加了几层软垫,但还是在她手上留下了印记。 “怎么不说话?” 谢景拄着拐杖走到江梓衿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瞳注视着她时,像沉寂的夜色。 江梓衿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在谢景打算再靠近的时候,她抬起手重重的扇了一耳光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惊住了,佣人们闭紧了嘴,连忙低下头,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惹的雇主生气。 空气中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谢少!” 门外站着的保镖作势就要冲进来,谢景舔了舔破皮的下唇,扬起手。 江梓衿以为谢景要打回去,头一缩,眼睛下意识的就要闭起来—— 谢景冲着门口摆手:“别进来。” 一只脚都踏进来的保镖霎时将伸出的脚缩了回去。 谢景说:“你们都出去。” 佣人弓身:“是。” 江梓衿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她睁开眼睛,看到谢景朝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谢景:“只要你不跑,我不会伤害你。” 他满不在意自己肿起的脸颊,长睫微垂,口里都是鲜血的腥甜。 这是这三天里,江梓衿打他的第二个巴掌。 谢景:“过来。” 他坐在了沙发上,手指勾了勾。 江梓衿抿了抿唇,充耳不闻。 谢景说:“我可以把这些东西都收回去。” 他手指在床头那些长链条上。 江梓衿手腕发酸,被拴住、限制住行动的滋味可不好受。 谢景重复了第二遍:“过来。” “我不保证我会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虽然嘴上是威胁的话,但谢景看着她的眼神却温和的过分,他扯了张纸擦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嘴角。 江梓衿刚刚打的那一下可是花了十成十的力道的,正常人都得头晕眼花一阵。 谢景嘴唇也跟着破了,脸上打的位置,刚好就是前不久打的那个位置,好不容易消了肿,现在又肿起来了。 江梓衿脚上穿着定制的高跟鞋,朝着他的方向极细微的挪了一点。 谢景也不介意她那仿佛龟爬一般的速度,安静的等着她过来,短短五米的距离,硬是被江梓衿走的像是百米跑。 等到人站到了近前,谢景伸手将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啊!” 江梓衿穿着高跟鞋,行动不便,踉跄了几步,跌进谢景温热坚实的怀抱。 谢景动作略显粗暴的掐着她的下巴,将人的脸转了过来,低下头就吻了上去。 他仿若泄愤一般咬住江梓衿的下唇,好叫她也尝尝自己鲜血的味道。 牙齿碾磨在潋红柔软的唇畔,江梓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挣扎的抬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刚举到半空中的手就被谢景逮住。 谢景宽大修长的手掌完全的将她包裹住。 他放轻了口中的力道,改为缓慢的舔舐,上面还有着一连串不甚清晰的牙印。 江梓衿就算不用照镜子,也能感觉的出自己的模样到底有多狼狈,红着眼睛,睫毛上还坠着泪珠子,纤细的腰身被人微妙的握住。 就连嘴上都被人堵得严实。 () 第22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6) 谢景的力道大的出奇,江梓衿眼看着挣扎不过,在他把舌头伸进来的时候,牙齿一闭就咬了上去。 口腔中的腥甜气味越来越严重,谢景衔着她,长眉微微一皱。 他退了出去,身上像是火炉一般烫的惊人。 “衿衿” 江梓衿本来因为被他连着关了好几天,脸上的气色就不好,现在被谢景这么一闹,那点苍白的颜色统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羞恼的薄红。 “谢景!你发什么疯!” 江梓衿用手背用力的擦着嘴唇,“你要是发、情了就去找别人去,你现在在我面前犯什么神经!” 谢景默了半晌,嗓子也跟着哑了,“可我只想找你。” 江梓衿的嘴唇也被他咬肿了,身上纯白色的婚纱乱七八糟的,眼睛鼻子通红,恶狠狠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威慑力。 谢景:“我怕我醒来就看不到你了。” “我怕我的计划失败,你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不说一声的就消失不见,再也不会回来见我。所以我只敢让佣人先进去,我怕我进去只能看到一张空荡荡的床,你不会再因为可怜我、同情我而来找我。” 谢景将江梓衿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低声说:“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即使是让你恨我,我也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江梓衿没说话,肩头却突然感觉一热。 谢景紧紧的将人抱住,像是要揉碎了融化进骨髓。 “我只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会妒忌,也会对心爱的人有占有欲,我已经拼命的在压制自己了。” “我怕你跑走,怕再也见不到你,我也不想伤害你” 江梓衿连着一晚上受过的委屈让她鼻尖泛酸,她红着眼睛,还是没有回应谢景,双手推在他滚烫的胸口上,却还是没有推动。 说可怜也好、同情也罢。 在面对谢景时,江梓衿总是会想起少年时被绑匪砸断了腿的少年,便连这恨意,都显得没那么纯粹。 谢景对她放宽了限制。 下人将床上绑着的链条全部都撤了下去,但还是不允许她随便出房门,除了主卧最上面的那扇窗户,其他窗户也都被封死了。 江梓衿开了卧室的电视打算打发时间,明天一早就是她正常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了,她得真真实实的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已经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吵吵闹闹的人声驱散了房间内的寂静。 江梓衿有些出神。 现在系统也联系不上,能力也施展不出来,除了一张永远维持不变的脸和身体,她现在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据最新媒体报道,a省新贵,某著名房地产大亨独子谢景即将在八月中旬举办订婚仪式】 江梓衿模模糊糊听到了谢景的名字,她分了一点注意力到电视上,镜头拍摄的位置是谢家集团的公司大厦。 【金融新贵、顶级豪门独子官方通告已经下达,女方身份成谜】 【据知情人士透露,两人系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待成年时将婚期定下】 江梓衿眼神都有些涣散,拿着遥控器的手都在发颤。 谢景是来真的啊。 她连着换了好几个台,都是媒体在报道这个豪门八卦。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顶级豪门继承人会主动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自己的恋情,并且连女方身份、姓名一点都没透露的。 媒体记者就像是闻着肉味儿的狗一样,一窝蜂的冲到了谢家官方社交账号上,在评论区里讨论的不可开交,就连不少网友都纷纷的上赶着凑热闹。 谢景就没想着要低调,高调到仿佛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一件事。gonЬ 他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我国19不能结婚哈,小说设定改了一下。 最近番茄后台在更新啊,我作家助手都不能看到大家的段评和评论了,一时之间都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听说要电脑登录才能看到,如果有啥问题,可以直接我,我更能注意到哈。 () 第23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7) ‘咚咚’ 卧室内唯一的窗口被人用手指敲了敲。 江梓衿转过头去,心脏也跟着提了起来,只见紧闭的窗户上,倒映出一个男人高大健壮的身影。 ‘咚咚’ 也许是没有得到回应,男人身体弓了弓,又向着窗户的位置敲了敲。 这可是别墅的二楼,距离地面起码有好几米的距离,男人紧紧只凭借了单手的力量就能稳定住身形,这种爆发力和持久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江梓衿:“谁?” 陆枫弯下腰,棱角分明又俊美的有一张脸映入眼帘,“开窗。” 他朝着江梓衿比了比口型。 江梓衿怕他这么吊着会摔下去,这个高度是摔不死人,但摔断一条胳膊、一条腿还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 她跑过去将窗户向内打开,“陆警官?” 江梓衿还记得前几天见过的陆枫,她压低了声音,怕门外守着的佣人进来会听到里面的动静。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 陆枫顺着窗户打开的空隙从里面跳了进去,直截了当的说:“谢景要结婚的对象是你?” 江梓衿一愣。 陆枫看着她的表情就什么都知道了,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看来我没来错。” 房门外走动的人不少,他的感觉非常敏锐。 陆枫:“谢景把你关起来了?” 这句话用的是陈述句。 江梓衿哑口,从她放陆枫进来,没有喊人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了。 “嗯。” 陆枫拍了拍便服上沾染的灰尘,“我也就不跟你寒暄一些有的没的了。” “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他在调查谢景母亲的失踪案,同时也在调查谢景。 陆枫和她的第一次见面说不上愉快,江梓衿当初有多相信谢景,现在就有多后悔。 谢景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撕破身上的那层伪装,在人毫不设防的时候扑上来。 陆枫:“我是来帮你的。” 江梓衿眼睛一亮,抬头看向他。 陆枫说:“想从这里逃出去,说难也不难。” “今天下午谢明远会来找谢景一趟,他把你看得很严,唯一的机会也只有那个时候。” “谢明远并不看好你们临时决定的婚约,只要谢景还想要继承谢家的家产,就不能随便缺席他父亲的约见。” 江梓衿问:“你怎么带我出去?” 门外看守的人那么多,陆枫一个人走倒还好,如果再加上一个大活人,难度几乎是成倍增长的。 陆枫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陆枫说他有办法还真是有办法。 江梓衿不知道他从哪里拿了一身佣人的衣服,让她换上。 陆枫:“条件简陋,你忍忍吧。” 江梓衿倒是对穿别人穿过的衣服不怎么介意,“好。” 陆枫:“等下你直接走出去就行,没有人会拦着你。” 江梓衿诧异的说:“外面都是谢景的人。” 陆枫:“放心吧,没问题。” 他绅士的背过身去,没有看江梓衿换衣服。 危机关头,江梓衿也就不在意这些细节了,她迅速的换上了衣服。 等到江梓衿穿上衣服,陆枫手放在床头的化妆包上,“等下。” “还需要一点别的装饰。” 江梓衿被他拉得在床边坐下,陆枫薄唇微抿,偏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细碎的阴影,俊美的五官很具有男性成熟的魅力。 他拿着一根化妆刷和粉扑,在她脸上拍了拍,柔软的刷毛抚弄过脸颊,让江梓衿有点痒。 陆枫:“别动,小心碰到眼睛里了。” 江梓衿的容貌太过惹眼,如果不打扮一下再出去,被发现的几率太大。 她只好乖乖坐着不动,陆枫靠得有些太近了,不知是不是刚刚运动过,健壮的身躯还散发着热气,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突出的喉结倏地向下压了压。 “好了。” 他没有把江梓衿化的太丑,只是把她的脸化的黑了点,平了点,让她稍微看着没有那么吸引人的目光。 江梓衿:“谢谢。” 陆枫:“谢景现在还在二楼书房。” 他扫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等下谢明远的车就会过来,那段时间也正好是佣人轮换的时间,出了别墅门会有人来接你,你到时候直接上车就行,司机会把你送到我住的地方。” 江梓衿不由得反问:“你怎么这么清楚?” 陆枫冲着她笑了笑,“毕竟查了那么多年,没一点关系和人脉,我这警察也算是白干了。” 江梓衿这才点了点头。 临到要走的时候,她转过头看了一下床榻的位置。 那里放了一个小盒子,是谢景上午看过她之后留下来的。 ——盒子里装着一枚戒指。 谢景走时说出的话还历历在目。 “我会等你到接受我的时候。” ……gonЪoΓg 江梓衿垂下头,白皙的眼皮向下阖着。 陆枫环抱着胸,“怎么,不舍得走了?” 江梓衿摇了摇头,“没有。” 她转过头朝着门口走,门外还是有不少人在走动,江梓衿试探性的走了出去,外面的人就跟没注意到她似的,连头都没抬起来。 她这才放下了心。 陆枫站在卧室内看着她出去。 管家在一楼按了传唤铃,别墅内穿着佣人统一服装的人纷纷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齐刷刷的向着管家的方向走去。 江梓衿低垂着脑袋,尽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不敢太靠前,生怕会被管家认出来。 好在别墅内的佣人大部分都是临时工,每隔三天左右就要换掉一大波人,规矩又很严,所以她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互相认识,骤然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生面孔再正常不过。 江梓衿半张脸被衣领帽子挡着,混在里面还真没被人察觉。 管家:“今天的工作就先告一段落,工资会在晚上按时打到你们的账户上,老爷马上就要过来了,现在别墅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今天就提前几分钟走。” “是——” 佣人表现的都挺高兴,能提前下班谁不乐意? 江梓衿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点动静。 ‘哒、哒、哒’ 金属拐杖撞地的响声骤然出现在耳畔,谢景的嗓音低低的,带着一点沙哑,磁性又动听。 “等等。”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梓衿的脊背猛地僵硬住,垂在身下的手也跟着一紧。 被发现了吗? 谢景声音很淡:“给江小姐准备的晚食做好了吗?” 江梓衿身边站着的女佣连忙转过身,朝着谢景弯了下腰。 “回少爷,都准备好了。” 谢景应了声,又点了点她,“等下谢明远要过来,你去看着江小姐的门,不让任何人进去,也暂时不能让她出来。” 女佣:“是。” 谢景就连提起自己父亲都是直呼名讳,明显对谢董没什么尊敬。 管家对此也早已见怪不怪,他朝着谢景点了点头,“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的话,我就先让她们都回去” 谢景:“行。” 听到这里,江梓衿猛地松了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她手心上都是被吓出的冷汗,就连后背都跟着被汗水打湿。 还以为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江梓衿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现在换了佣人的衣服,而且还背过身去的,谢景怎么可能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 ‘滴滴’—— 别墅外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响,是谢明远的车开进来了。 管家看着站在一楼大厅内的众人,挥挥手赶紧让她们都走。 “行了行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江梓衿混迹在人群里,眼看着就要踏出别墅的门槛,谢景手拐撞地的声音又阴魂不散的响了起来。 ——他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嗓音凉凉的。 “慢着。” “靠后面那个低着头的,你留下。” () 第23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8) 这几个人里,位置靠后,并且还低着头的,只有江梓衿一个人。 江梓衿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她的双脚牢牢的沾在了地面上,转过去也不是,原地站着也不是,仿佛已经焊死了,动弹不得。 谢景皱了下眉,重复说了一遍,“转过来。” 江梓衿如果再不动,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艰难的开始挪动身子,心想完蛋了。 谢景要是发现她打算逃跑,估计不会再轻易放过她。 他会生气吗? 或许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点,将她拴在房间里,以后都不准她出去,不准她见任何人,就连佣人也不例外。 江梓衿脑海中飞速转过了许多个念头以及被抓的后果,就连被谢景抓到后的说辞都想好了,动作慢吞吞的扭过身。 还没等谢景完全的看清她的脸,大门口传来一声雄厚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谢景,你现在是不是想造反了?!” 谢景将视线移到了门口。 谢明远面色威严,脸上的神情却不太好看,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一堆佣人,“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全部都滚出去!”gonЬ 江梓衿连忙将扭转了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去。 一向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的谢明远却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像他们这种家世背景的人,不说结婚,就连交哪些朋友都是严格筛选的。 像谢景这样,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在官方媒体上公布自己结婚的消息,无异于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公司每一个高级董事的身上。 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谢景要娶的到底是何方人物。 谢明远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不动?我的话不起作用了是不是?!” 佣人们犹豫着不敢动,“先生,这” 谢景发话了:“你们走吧。” 一听这话,佣人们才松了口气,齐刷刷的朝着门外奔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家丑不可外扬,谢明远并不想要自己和谢景之间的家事被一些外人听了去。 江梓衿直到出了别墅,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才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别墅的不远处停了一辆五菱,车上下来一个便装的男人,他鼻尖架着一副墨镜,外面太阳大,倒也没显得突兀。 男人直奔着江梓衿而去,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低声说:“江小姐,我是陆枫的同事,这里不宜久留,谢景很快就会发现,您跟我走” 江梓衿刚想挣开的手顿住,点了点头。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别墅内响起一声怒喝,隔着一道厚重的大门都能听清。 “我不管你是被什么狐媚子勾得脑子不清醒!谢景,你但凡想继承我一丝一毫的家产,就不能在现在结婚!” 江梓衿听到了重物撞击肉体的声音,以及谢景的闷哼,似乎是谢明远用什么东西砸了他,力道很重,她跟着呼吸一滞。 身边的男人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转过头问:“怎么了?” 江梓衿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全部都甩了出去,“没事,我们走吧。” 江梓衿以为,谢景闹得沸沸扬扬的订婚会因为父亲、或者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无疾而终。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谢家居然没有再发任何澄清的公告,婚期还是如约举行的,网上的讨论度随着婚期的将至越来越爆。 没有新娘子的婚礼,能怎么举行? 陆枫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私人公寓内,他很忙,能来看她的时间很少。 在这期间陆枫问了她很多问题,比如她是哪里的人,家住在哪里,父母又是谁,江梓衿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陆枫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判定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不愿意跟他说实话。 陆枫坐在沙发里,“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先住在这里吧,等风头过了再走。” 江梓衿是很感激他的,毕竟是人家帮的忙,她才能从谢景的别墅里跑出来,所以她冲着陆枫又道了声谢。 陆枫:“不用谢。” 换一种话说,帮江梓衿也算是变相的帮了他自己。 他还没见过,谢景的脸上出现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江梓衿不知道的是,从她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外面却已经是天翻地覆。 ‘叮咚叮咚’ 房门口突然传出了门铃声,沙发上对坐的两人对视一眼。 陆枫:“你先去房间待着。” 他很警惕。 谢景有靠山、背景也大,想要查什么东西都很容易。 江梓衿点点头。 这房子陆枫特意没有记在自己的名下,而是划在远房亲戚名下,就是怕谢景手眼通天,将江梓衿藏身的位置查出来。 陆枫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男人撑着房门,慢悠悠的撩下一句。 “听说你房间藏人了?” () 第232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49) 陆枫没什么好气,“滚。” 来的人是他警察局的同事,他哀嚎一声,坐倒在沙发上。 “还能不能有点同事情了。” 陆枫:“没有。” 同事也不介意,说了另外一件事,“你不是最近在调查谢景那边的案子吗?” 陆枫挑了一下眉。 同事冲着他眨眨眼:“我有内部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陆枫从茶几上倒了一杯酒给他,“怎么说?” 同事叹了口气,“谢家现在可算是乱套了。” “你不知道吗?按理说你调查了他那么久,知道的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陆枫:“别废话。” 同事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才开口:“谢家大少爷的未婚妻跑了。” 江梓衿本来打算从房间里出来,听到他们说话,开门的手便放下了。 这个时候出去总归是有些不合时宜。 同事:“喂喂,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陆枫面无表情:“很惊讶。” 同事笑了一声:“啧啧啧你是没在现场看,谢大少那表情,,,,,,” “我还是第一次见谢大少发那么大的火,手杖都扔了,跛着脚就往外跑,那架势”gonЬ “不知道还以为谢景这冷冰冰的铁树真开花了呢。” 同事推了推坐在一边没有动弹的陆枫。 “怎么不说话啊?你之前不是对谢景的事最上心的么?” 陆枫拈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在听。” 同事又笑了几声,“之前怎么就没听说谢景还有这么一个用情至深的未婚妻啊?” 陆枫没说话。 同事说:“再跟你说个事,你那天没来,谢大少脸上还带着伤,不知道是不是谢董打的,这俩父子,恐怕是真的要决裂。” “也不知道谢景彻底离开了他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 陆枫对这些的兴趣不大,转而问他,“是谢景报的警?” 同事:“可不是嘛!要不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 他转头看向四周,“副队跟我说你这房子里还有一个女人住着,谁啊?你姘头?” 陆枫将空了的酒杯放下,冷声说:“瞎胡说什么,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 同事被他拉得莫名其妙的,“干嘛啊,我这才坐了多久你就要轰我走?” “陆枫,你小子可别真不老实,这么着急赶我走,你房里不会是着藏人了吧?” 陆枫抬眼看他,“看来是平时加训的还不够多,让你这么闲得慌。” 这话一出,同事叫苦连连,也不敢再多问了,半强迫的被陆枫推出了房门。 “下次!下次再聚哈!” 陆枫敷衍的应了声,就将门关上了。 江梓衿从房间里出来,对上陆枫漆黑的眼瞳,他将门口挂着的空包拿了下来,干脆利落的道:“收拾东西,我们得换地方了。” 江梓衿还没反应过来,“嗯?” 陆枫:“谢景已经察觉到了你是被警方的人带走的。” 江梓衿愣道:“为什么?是因为他报警?” 陆枫说:“谢景要是想找人,他的私家侦探比警方还管用,更何况因为你身份的原因,警方根本不能全面的调查。如果他真的要找人,完全没有必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报警。” “这一片区域都是我管辖的地界,他看到我没有出现,自然能顺着线索找过来。” 江梓衿听着也有点紧张了,“我们现在就得走?” 陆枫点了点头,江梓衿并没有多少行李,收拾起来也很快速。 ‘叮咚、叮咚’ 沉寂已久的门铃声再次响起,陆枫皱了皱眉,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事去而复返,他转过身就去开门。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和我——” 他说到一半的话堪堪止住。 ——面前的人并不是警局的同事。 谢景右手扶着手拐,眉眼冷峭,下颚线条优美,像是造物主笔下的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 他薄薄的嘴唇微张,头发是纯粹的黑,肤色依然是十分明显的冷白调。 “陆警官,别来无恙。” () 第233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0) 江梓衿在听到外面传出的熟悉声音时,脚步一转,急忙的跑进最近的一个房间。 ——是谢景。 他怎么找过来了? 江梓衿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卷翘浓长的眼睫止不住的颤抖。 房间里太过空旷,唯一能藏人的地方也就只有衣柜。 陆枫:“谢大少来我这边是有何贵干?” 江梓衿薄薄的眼皮跟着颤了一下,剩下的时间根本就来不及等她细想,谁也说不准谢景会不会进来。 她打开衣柜的门,轻手轻脚的钻了进去,再小心的将衣柜门闭上。 因为她身材瘦小,坐在里面的时候也没那么拥挤闭塞。 谢景的声音悠悠的,带着无机质的冷感,“陆警官不如猜猜,我找你到底是干什么?” 面前的陆枫嘴唇一抿,下颚线也跟着紧绷。 “我业务繁忙,不是来陪大少爷玩猜来猜去的过家家的。” 谢景低笑一声,语气森冷,“把人交出来。” 陆枫也冷着脸,“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景反问:“不知道?” 江梓衿听到一声极为明显的保险栓被拉开的声音,枪口抵住了一人的脑袋,她汗毛直竖,脊背上一阵阵发寒。 外面在干什么? 那是谁的枪? 她生怕陆枫会因为她被谢景连累,细白的指尖覆在衣柜的门上,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将柜门打开。 陆枫抬眼看着抵在太阳穴上的消音手枪:“私人持有枪械是犯法的。” 谢景漆黑分明的瞳孔没有一丝波动,“把人交出来。” 陆枫:“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谢景缓慢的拉动保险栓,“没有人” “陆警官,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在这里把你枪毙,尸体剁碎了丢进海里喂鱼,没有人能发现。” 他抬眼:“你想试试吗?” 陆枫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谢大少。” “我死了,你以为你能好过?” 谢景轻蔑的笑笑,抵住他脑袋枪往前抻了抻,“把人交出来,不要让我再重复。” 江梓衿都快按捺不住推开柜门走出去了,陆枫刚刚给她做了个手势,叫她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随便出来。 她又在里面等待了许久,没有枪声,没有说话声,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梓衿的心却没有放下来。 她的右眼从刚才起就一直在跳,脚也软了,身体发虚。 ——是谢景的枪吗? ——他会开枪? ——陆警官会不会有事?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困在窄小衣柜里的江梓衿更加焦虑不安。 要不然就出去吧。 就算被谢景抓到了,他估计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江梓衿的手按在衣柜门上,眼看着就要将门推开—— 寂静许久的房间传来由近及远的脚步声。 ‘哒、哒、哒’ 那是金属手拐撞击地面时发出的声音。 江梓衿对这种声音熟悉的都快应激了。 按在衣柜门上的手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又缩了回去。 谢景在一间一间的搜人,他查得非常仔细,甚至怕吓到江梓衿,他没有喊自己的保镖进来。 这种高档公寓住层都是非常高的,江梓衿又失去了能力,更不可能从窗户里跳出去。 谢景很沉默,在搜人的时候也安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江梓衿能感受到催命的手拐声越来越近 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门外的保镖动了动,“少爷。” 谢景抬手,“不用进来。” 江梓衿心脏猛地一跳,透过衣柜的缝隙,她看到谢景似乎朝着衣柜门走了过来,他身上的黑色西服一尘不染,笔挺又干净,像是有强迫症似的,衣服的每一丝褶皱都被细心的抚平。 他站在衣柜门上,将房间垂挂着的灯光都遮挡的严严实实。 江梓衿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几乎要抑制不住口中的惊呼,下一秒——紧闭的柜门被人一把拉开! 藏匿在衣柜里,缩着一团的江梓衿一览无余,她脸因为热或者是紧张而泛着红,鼻尖也泛着细细密密的汗水,秾丽的脸蛋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漂亮的像个易碎的瓷娃娃,眼睛因为害怕而微微睁大,浓长卷翘的睫毛颤个不停。 “谢景。”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一天不见,谢景似乎比她之前见到的时候更高了些。 狭窄的衣柜似乎更加让人无法呼吸,江梓衿闷了许久,又正值夏季,她热得浑身都是汗,男人健壮有力的身躯将她的出口完全封闭住,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不再流通。 谢景从衣柜中将她捞了起来,脸上是令人心惊肉跳的平静。 “出来吧。” 江梓衿想要后退,想要逃跑,她恨不得把自己再缩小无数倍,好叫谢景再也找不到她。 “我不要,我不谢景” 谢景捏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瞳像一潭深不见底的井水,要将人连皮带骨的吸进去。 男人半弯下腰,薄冷的唇贴在她如玉的耳垂上,声音涔涔。 “你太不听话了。” 江梓衿感觉到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一重,她疼得半眯起眼睛,眼尾氤氲出泪水。 “滚开谢景” 谢景弯着脊背,鼻尖动了动,就像丛林中凶恶的猛兽在嗅闻着自己的所有物,仔细的扫过每一寸肌肤,他的呼吸、他的体温,都存在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好香。” 男人侧过头,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江梓衿雪白的脖颈,口中微妙的点评道。 “是你的味道。” 江梓衿感觉面前的人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像是被人替换了灵魂。 让她从来都没见过谢景会像现在这样,冷漠、病态到令人惧怕,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无法控制的炸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疯子” 江梓衿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骂了多少句,她下唇咬得几乎快要破皮,捏着下巴的手让她不得不直视谢景的双眼。 人有时候愤怒到极致,表现出来的情绪其实并不是乱吼乱叫,失去控制的打砸、发疯。 而是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的‘平静’。 谢景气疯了,在抓到江梓衿之前他想过许多种惩罚她的方法,直到见到她,看到人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其实不舍得。 明明气得已经呼吸都痛了,还只敢捏着人的下巴,语气凶恶的威胁她。 “你不是料定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么?” 江梓衿低着头就想要咬他,“疯子!变、态!你凭什么关着我!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谁愿意被你一直关着!” 谢景强行掰过她的脸,“宠物?” 他近乎咬牙切齿,一个个字句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如果真想把你当宠物一样养着,我早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再也没有行走的能力” “你连门都出不了,还怎么勾搭别的男人,让他带着你跑出去?” 江梓衿挣扎得厉害,她后背抵着衣柜,用脚踹他,却像是踩在了一堵坚实无比的铜墙铁壁上,到最后,她的腿都疼了,面前的男人还是佁然不动。 谢景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腿,手掌一用力,就将其分到了两边。 “跟我说说——” “你是怎么勾搭上陆枫的。” ‘勾搭’这个字眼说严重也不严重,江梓衿感觉自己被他羞辱到了,忍无可忍的道:“你胡说什么!他是警察!” 谢景冷漠道:“我知道。” “要不是陆枫身后的那点背景,从他开始调查我开始,我就不会手软的处理掉他了。” 江梓衿瞪着眼睛,实在难以相信,小时候还单纯又沉默的谢景,会变成现在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模样。 “你你” 谢景冷漠的看着她,带着对另外一个男人介入的不满,和扑面而来的冰冷煞气。 “跟我回去。” 江梓衿呼吸都不顺畅了,鬓角的碎发湿淋淋的黏在脸上,美得好似琉璃玉般,“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她一句句话如同锋利的刀刃,强硬又残忍的扎进谢景的心窝。 谢景呼吸一滞,压抑在胸腔的那股气又开始发作了,就像一个绞肉机,呼啦啦的往他身体最柔软的地方搅弄。 “怪物。” () 第234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1) 谢景拽着她的手松开,江梓衿用力往前一推,面前的人居然向后踉跄了几步。 江梓衿自己都没想到能把谢景推开,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谢景这才跟刚清醒似的,回过了神,缓慢的转头看她的背影。 门口守着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谁都不敢随便放江梓衿出去,更不敢太过用力,怕弄伤她惹得谢景不高兴。 “江小姐!” “您不能走,江小姐!” 江梓衿的力气实在是小,谢景将人抓回去的时候甚至都没用几分力气。 他脸上的巴掌印都没消退干净,但除了江梓衿也没人敢看着他。 “别闹了,跟我回去。” 谢景视线下移,江梓衿穿的还都是陆枫的衣服,过于宽大的上衣已经垂到了大腿根。 雪白的脚跟落了雪似的。 谢景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然后沉默的,将人重新抱回了怀里。 江梓衿闭着眼睛,任由柔软的毛刷拂过她薄薄的眼皮。 陆枫现在还在谢景的手里,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吩咐手下要了陆枫的命,但他还没有动,因为江梓衿会不高兴,甚至因为那个男人跟他翻脸。 两人维持着薄冰般的和平,谢景站在一边,吩咐下人,“不用涂得太多。” 江梓衿的长发被仆人挽了起来,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玉石般的耳垂。 婚礼按照定下的日期进行。 江梓衿一路上都没和谢景说过话,不管谢景用什么办法威胁她,她都没有理会。 谢景也不敢真的把人惹毛了。 他比之前对江梓衿还要严格,这回连出去都不行了,别人来送东西进来都需要他本人的亲自陪同。 江梓衿又叹了口气,房间里没人,她就无所事事的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这个法子她已经尝试了很多遍了,原以为这次的情况也会和前几天一样,却意外的得到了回应。 脑海中首先传出的是如同电视卡带的电流声,刺耳的声音过后,系统冰冷机械的声音传出—— 【关于宿主咨询的主线任务完成问题,因为该世界主要人物的干扰影响,宿主须在该世界停留百日,即可快速完成任务。】goΠъ 江梓衿还来不及高兴,就被系统的回复给说愣了。 “百日?” 系统的信号十分不稳定,江梓衿必须屏息凝神才能听得清楚。 它解释道:【主线任务更换为‘原本的一年两天,待一百多天’,转变为直接在该世界停留一百日。】 江梓衿问:“就是说,我只要在这里过了一百天就算完成任务传送回去了?” 系统:【是的。】 【按照您停留的日期,现在只需要在这里待九十天。】 江梓衿眼睛都亮起来了。 就在这时,她忽地想起,距离谢景定下婚期的日子已经很接近了。 江梓衿:“那我和谢景的婚礼怎么办?” 系统又不说话了,不知道是因为信号不好还是因为不想回答。 江梓衿只好自己想办法,比起之前,至少她现在还有一条明确的方向。 九十天 她小声的嘀咕了几下。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谢景再来看她的时候,很明显的感觉到江梓衿比刚才要高兴不少。 他沉吟片刻,谨慎的问她,“有人来过?” 江梓衿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碗,没好气道:“没人。” 谢景倒是没介意她的态度,至少江梓衿愿意跟他说话了。 江梓衿正襟危坐,在谢景要出门时喊住了他。 “我们谈谈。” 谢景踏出去的脚往回缩。 他不敢不听江梓衿的。 江梓衿说:“我可以不跑了。” 刚刚她问过系统了,除非在任务对象身边,不然她的任务时限是不会缩短的,要想彻底完成任务,她只能在谢景身边待着。 谢景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漆黑分明的双眼盯着她看,似是在观察江梓衿的话是不是为了让他松懈的权宜之计。 江梓衿说:“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谢景搬了条凳子,随意的坐在了她对面。 江梓衿说:“九十天,在这九十天里我不会跑,九十天后,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就不会走。” 谢景还是没有动,他微微皱着眉,在思考。 “如果没有呢?” 江梓衿没说话,但双方心里其实都清楚。 谢景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梓衿说:“我从来都没把你当过可以陪伴的异性,我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点点成长。我排斥你的靠近,也是因为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弟弟、是亲人。” 这并不是谢景想要的回答,他屏住了呼吸,继续往下听。 江梓衿:“但在这九十天里,我可以试试。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做起,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碰我” 她想了想,补充道:“结婚也不行。” 江梓衿的话幼稚的过分。 谢景也知道江梓衿一直把自己当做弟弟看待。所以江梓衿知道他那点龌龊的心思后,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谢景问:“对你来说,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江梓衿问愣了,“什么什么定义?” 谢景说:“朋友也有很多种划分——” 他站起了身,一米八多的个子完全站起来时很有压迫感。 谢景弯下了脊背,侧过脸,如同调/戏一般,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西方国家的吻面礼。” “用于‘朋友’之间的‘礼节’。” () 第235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2) 婚礼是在一座小岛上面举办的。 来的人并不多,都是谢景关系好些的亲朋好友。 他的父亲没有来,也不知道谢景到底是怎么和谢明远说的。 看样子谢明远并不太能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未婚妻’,连派人带个话都没有。gonЬ 谢景的朋友非常明智的没有问江梓衿的身份,草草的问了个姓名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祝福,也有说谢景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的。 谢景在学校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明里暗里暗恋他的人不说也有好几十个。 人都是有慕强情怀的,越优秀的人,也就越能得到别人的欣赏和仰慕。 江梓衿记得那一天是个很好的天气,碧空如洗,朝阳透过玻璃隔板照在草地上,到处都是花,走过去的时候,身上都沾染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交换戒指的时候是晚上,谢景将戒指套在她手上,然后礼貌又克制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江梓衿刚想挣扎,谢景无奈的道:“给点面子吧。” “他们都在看着呢。” 江梓衿就没动了。 其实谢景根本就不在乎底下的人看不看,他就是想靠她靠得近些,再近一些。 不管用什么理由。 江梓衿闻到他身上喷的香水味儿,是她喜欢的味道。她曾经说过一遍,谢景也就记下来了,自此以后,他一直用的都是那瓶。 “就一会儿” 谢景装作没听见。 台下的宾客却不满意他们如此拘谨礼貌的拥抱,大喊着要他们接吻。 “哪有你们这样的新婚夫妻啊!” “就是就是!” “快点啊!别墨迹了!” “你们不亲,我们可要闹了啊!” “对啊!” 江梓衿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谢景低垂着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她,“可以吗?” 可以什么? 江梓衿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完,就见谢景鼻尖蹭过了她的额头,缓慢而温柔的一路向下,吻住了她的嘴唇。 烟花从他们身后成片的绽放,伴随着人群愈演愈烈的欢呼声,江梓衿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除了面前人滚烫又温软的唇畔,她再也不能感受到其他东西。 谢景咬着她的下唇,在她吃痛的时候,将舌头也伸了进去。 烟花‘砰’地一声照亮了两人的脸庞,江梓衿眼前发晕,呼吸都不顺畅了。 谢景太用力了。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似的。 江梓衿手指都捏紧了,套在无名指上璀璨的钻戒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她碰到了谢景的手,也摸到了谢景手指上同样的钻戒。 ——他们真的 结婚了。 白天宾客们闹了一整天,谢景安排了五星级酒店将他们安顿下来,江梓衿站在婚房的落地窗前,看着潮水时涨时退,心里也跟小锣打鼓似的。 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之前谢景没经过她允许就亲她,江梓衿本来打算找他算账的。 但谢景比谁都机灵,先一步的向她道歉,说台下的人都在起哄,他实在扛不住之类的云云。 反正他说的每一个字江梓衿都没有相信,但确实拿他没办法,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谢景进来的时候喝了一点酒,他看着床上分好的两床被子,先是愣了一下。 江梓衿说:“本来想着分床睡,但我看了这里没有别的床了” 就连另外一床被子都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谢景沉默不语,然后将床上的被子一把扫到了地上。 江梓衿一惊,“你干什么?!” 谢景喝得有些醉了,他轻轻的喘着气,将江梓衿拉到面前来。 江梓衿:“谢景你、你喝醉了。” 谢景:“我很清醒。” 喝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江梓衿的脑袋被谢景捧住,他冷隽的五官逐渐朝她靠近。 “谢、谢景!” 江梓衿刚扭过头就被人强硬的掰了回来,她着急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谢景手指陷进她乌黑稠密的发间,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他看了江梓衿很久,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道:“好。” 江梓衿心里惴惴的,“你身上好大的酒味儿。” 谢景半阖着眼,朝后退了一步,他脚步摇摇晃晃的,像是终于维持不了力气,朝着江梓衿的方向就倒了下去。 江梓衿吓了一跳,连忙用双手扶住他。 谢景的身体重量完全压在了她身上,她能感受到谢景的体温出乎意料的高。 “你发烧了?谢景” 谢景垂着脑袋,脸颊贴在江梓衿的脖子上,没有说话。 江梓衿尝试着想起身,来回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压在身上的人看着不重,实际上跟秤砣似的,江梓衿又热又闷。 “谢景!谢景!” 几分钟后,江梓衿还有力气挣扎。 半小时后,江梓衿眼神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她放弃了。 晚上被谢景压着,江梓衿熬到了半夜才睡着,期间喊过人进来,但没有人应,应该是谢景进来之前就将这里的佣人全部都撤了下去。 早上醒过来,江梓衿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她。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狗,缓了几秒钟后猛地被吓醒了。 谢景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她旁边,瞧见人醒了,露出了一个十分温和的笑意。 “衿衿。” 江梓衿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谢景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说:“早安。” 江梓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舔’她的人是谁。 “你昨晚发烧了?” 谢景歪歪头,“没有,我只是有一点酒精过敏。” 江梓衿瞪圆了眼睛:“酒精过敏你还喝酒?” 谢景低笑了一声,“你在关心我吗?” 江梓衿:“” 谢景说:“我很高兴,昨天晚上也是因为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他看着江梓衿的脸色,补充道:“下次不会了。” 江梓衿扭过头,语气硬邦邦的。 “你喝不喝酒关我什么事。” 谢景笑笑。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老管家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少爷。” 谢景快步朝前面走了几米,确保房间里的江梓衿听不到声音,才脸色惨白的弯下腰,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血色上涌,透着病态的潮红。 老管家却是早已习惯般的将手中的帕子和药递了过去。 “您不该饮酒。” 谢景擦了擦唇角,胸腔还是如同刀割般剧烈的疼痛,口里都是鲜血的腥甜。 老管家不忍道:“就算是为了多陪江小姐,您也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谢景冷漠道:“我没事。” 老管家叹了口气,问:“关起来的那人,您打算怎么处置?” 谢景顿了一下,才想起早就被自己遗忘在了脑后的陆枫,他扫了一眼不远处江梓衿紧闭着的房门,语气很轻: “放了吧。” () 第236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3) 江梓衿躺回床上,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在发烫。 她惊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整条胳膊连着手臂都微微透明,在她晃了一下之后又恢复成了原样。 是因为距离她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吗? 江梓衿刚坐起身,就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对。 她明明昨天才和谢景结了婚,现在应该还在小岛上才对,可眼前却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另外一间、冷调又华丽的卧室。 江梓衿站起了身,她发现,床上躺着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一个男人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朦胧的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令人看不清他本来的样貌。 就在江梓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先生!” 一大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穿着制服的仆人和管家。 他们像是看不懂江梓衿似的,从她身边直直的经过,江梓衿在这些人中扫了一眼,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管家。 老管家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脸上的皱纹褶子都快能挤死一只苍蝇,他眉头紧紧的皱着,形成一个‘川’字。 江梓衿低声道:“管家?” 老管家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理会江梓衿的呼喊,快步的走到病床边。 他声音哽咽,“谢少爷” 江梓衿愣愣的转过身,就看到病床上原本用白雾遮挡住的脸清晰了起来。 男人头发都白了,身体瘦的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床边上还放着一把让江梓衿再熟悉不过的手拐,床边的机器在维持着他微弱的呼吸,心跳的频率却在逐渐降低。 他的脸和江梓衿记忆中的区别不大,只是更成熟、也更瘦了一些。 管家说:“少爷您在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梓衿手脚冰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个人是谁? 她记得谢景的样子。 谢景那么高傲、那么骄矜,他容忍不了一点瑕疵,是极端的完美主义者。所以江梓衿每次看见他时,谢景永远都将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让人看不出一丝颓败。 可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人。 ——也是谢景吗? 江梓衿有些不确定了。 老管家还在哽咽的喊他,“您再坚持一会儿,过去了就好了……” “少爷……” 江梓衿看着医生将他的衣服解开,露出瘦骨嶙峋的身体,再将仪器一点点的插在他的身体上,她看见他很痛苦,即使是在梦境中,都忍受不住的发出低吟。 这不是她认识的谢景。 那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呼吸频率逐渐加快。 医生大喜,就要将他的衣服全部都脱下来,好让仪器能完全的插上去。 “快点快点,等下要送谢少爷去医院去” 老管家忍不住说道:“小心着点。” 护工脱到一半的时候就脱不下来了,江梓衿低头一看,就看见男人的手腕上还有一个亮银色的镯子,只不过他现在太瘦了,瘦到镯子的位置都空出了一大截。 老管家沉吟片刻说:“先把少爷手上的镯子取下来。” 护工听着话就要上手去摘,她用了半天力,没拽下来,就看见男人嶙峋的手指正紧紧的抓着银手镯的边。 江梓衿手腕又开始发疼,像是有人在催促着她赶紧走。 男人睁开了双眼,手还死死的捏着银环,“衿” 旁边的人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弯下腰将耳朵凑了过去。 江梓衿看到了他的眼睛,男人似是很难过,目光有些涣散。 “衿衿” 江梓衿确定了他在跟自己说话,就往上凑了几步。 男人的手向空中伸了起来,似是想抓住什么,瘦削的指尖堪堪蹭到江梓衿的手腕。 他干裂的嘴唇开合,说出的话像散落在空气中的柳絮,轻飘飘的。 “你骗了我。” 江梓衿从梦中惊醒,她大喘着气,紧紧的抓着被子边。 “做噩梦了?” 微凉又冷质的音色在身边响起,江梓衿转过头,就看见谢景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手里捧着一大束新鲜的花,将其插在了花瓶里。 “刚刚听到你一直在喊我。” 江梓衿向着四周看了看,眼前还是熟悉的小岛,外面是大晴天,碧蓝的海面像流动的碎金,一切都漂亮的有些不真实。 “我刚刚,睡着了?” 谢景点点头,“我听见你房里有声音,就过来看看。” 江梓衿还没缓过神来,那个梦境太真实了,她到现在都能记住仪器的‘滴滴’声,插在男人身上犹如触手般繁多的管子,还有医生急促的叮咛,每个人脸上那沉重的表情。 谢景坐到了床边,问她:“你梦到了什么?” 江梓衿说不出话来,这场梦境带给她最多的感受就是‘恐惧’。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是对死亡的畏惧? 还是对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的‘畏惧’? 谢景看她不愿意说,便也没有勉强,他贴心的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楼下还有一些本地的孩子在卖花,我瞧着这些花挺漂亮,也新鲜,就买了一些插在你房里。” 黄橙橙的向日葵刚好面向着她,被灿金的阳光一照,显得生机勃勃,驱散了江梓衿心中的那点不安。 “好”goΠъ 谢景在一边看着她的脸色,瞧见实在不好,就伸出手一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吗?” 江梓衿也顾不上将他的手挥开,她抬起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谢景。 也许是因为昨晚上喝了酒‘过敏’,谢景的脸色有些苍白,除此之外,他和江梓衿梦境中的那个男人完全搭不上边。 谢景被她看的也觉出奇怪。 但他没动,江梓衿想看哪里他都露给他看。 直到过了好几分钟,面前的人才将视线依依不舍的移开。 江梓衿说:“我想喝南瓜粥。” 谢景眉眼漾开一抹笑意,“好。” 事后过了很久,江梓衿才知道。 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梦境’。 ——而是对未来的‘预知’。 () 第237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4) “谢少,今年的报表。” 年轻的男助理将手上的文件全部都交给了他,从前段时间谢景新婚开始,公司里的工作谢景都搬到了家里来做。 他的公司不算大,至少比不上几代人努力拼下的谢氏集团。 公司的董事会一开始并不满意谢景‘玩物丧志’的行为,对他居家办公的决定非常不满意,谢景都不为所动。 但连着好几天下来,公司非但没出过一点纰漏,反而越干越好,他们也就不再多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景:“我知道了。” 助理送了东西就打算离开,临走之时他往二楼看了一眼,二楼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少女,黑发垂散到腰际,正撑着栏杆朝下看过来,发现别人看到她了,就笑笑表示友好。 围绕在谢景身边,长得漂亮的小姐他见过不少,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像江梓衿这么惊艳的,一时有些呆住。 “咳咳。” 老管家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打圆场道:“快回公司吧。” 助理这才清醒过来,他朝着老板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谢景正在看他,并且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友好。 助理打了个哆嗦,双腿发软,就差没跪着从这里爬出去了,幸亏管家反应及时,扶了他一把,“快去吧。” 助理哪敢多说什么,拿着一大摞文件就从别墅内冲了出去。 江梓衿眨了眨眼,“干嘛这么吓他?” 谢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文件又翻了一面。 江梓衿好笑的打算回房间,刚准备关门,门就被手杖给卡住了。 江梓衿挑眉,“你干嘛?” 谢景用手杖将门缝撑开,没等江梓衿取笑他,就将人压在了墙上,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吻紧接着落了下来。 江梓衿躲闪不及,被人撞了个正着,刚想喊疼,张口的间隙就被人钻了空子。 好一会儿时间下来,江梓衿早就呼吸不稳,泪水涟涟。 谢景瞧着她可怜的模样,垂着脑袋就又要亲上去。这么些天下来,他别的没有长进,唯独脸皮厚和吻技倒是稳步上升了。 一开始江梓衿骂他的时候,他还垂着脑袋装无辜,任由她骂,后来时间长了,她骂任她骂,自己还是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说什么都不走。 江梓衿将人的脸推开,“谢景!” 谢景薄唇微抿,往后退了一点,让她呼吸。 他恶人先告状:“是你先招惹我的。” 江梓衿简直都要气笑了,“我怎么招惹你了。” 谢景:“你冲着他笑。” 江梓衿:“” 谢景:“你从来都没对我这么笑过。” 江梓衿无话可说。 ‘咚咚咚’ “谢景!!开门!!” 别墅外传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女人的喊声。 “谢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叔伯都跟我说了!你从密歇岛上回来了!” 两人动作俱是一顿,齐齐看向楼下。 江梓衿:“谁?” 谢景冷淡的摇头,“不认识。” 老管家将门打开,“芸希小姐,您” 芸希根本就没等他把话说完,抬脚就要往别墅二楼走。 “谢景,你结婚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谢景!!出来!!” 谢景右手拄着拐杖,从门内走了出来,“有事?”goΠъ 芸希看到他脸上冷漠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你和谁结婚了?” 谢景皱了皱眉,没说话。 芸希眼尖,看到他身后似乎还有一个人在,“是你身后的人?叔伯都跟我说了,说你未婚妻来路不明,说不定” 谢景冷着脸打断她,“闭嘴!” 芸希哪里被人这么凶过,一双眼睛就跟着红了起来。 “你……你……” 老管家只好紧忙跑过来打圆场,“哎呀哎呀,芸希小姐是关心您才这么说的” 他又转头看向芸希,说:“您也真是,怎么能没有见过人就随意贬低他人?江小姐不是别人,少爷喜欢的人,能有差的么” 芸希还是有点不服气,毕竟是年纪小了,带着点冲劲儿,“那他为什么看都不给我看?” 谢景扶着手拐,脸彻底冷了下去,“既然你这么没礼貌,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围的保镖甚至不用谢景指示,就朝着芸希的方向走了过来。 芸希:“谢景!” 江梓衿从谢景身后探了个头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算了。” 听到江梓衿的话,本来要上手把人丢出去的保镖动作纷纷停了下来。 “江小姐。” 芸希红着眼睛,这才看清了站在谢景身后的人。 谢景的结婚对象一直都是个秘密。 除了他特别亲密的朋友之外,他的婚礼没有再邀请其他人。 参加过婚礼的每个人都守口如瓶,不管别人怎么问,他们就是不说一句话,保密措施做的极好。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谢景的‘新婚妻子’。 芸希的眼睛微微睁大。 江梓衿长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唇红齿白,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她手指上还戴着和谢景同款的钻戒,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景将身子往她那边侧了侧,挡住她,不让别人乱看。 芸希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景那么在乎一个人,谢景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她小时候就追在谢景的屁股后面跑,可惜人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搭理过她。 她还以为谢景的性格就是如此,一直都是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所以也就习惯他这样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是。 谢景也是有另一面的,他也会用那种专注又温柔的眼神去看另一个人,也会下意识的保护她,当她站在身边时,眼里便全都是她。 芸希:“她” 谢景也不避着,直截了当的说:“她是我的妻子。” 芸希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吸吸鼻子,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了。 谢景才懒得关注她。 老管家跟着下楼追了出去,两家毕竟是世交,谢景不在乎,他也得看着点,免得芸希小姐一时想不开,他可就是个罪人了。 谢景看着在一边仿佛在看戏的江梓衿,说:“人都走了,你还看着她干什么?” 江梓衿说:“她喜欢你?” 谢景皱了下眉,否认,“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反正我不喜欢她。” 对于别人的感情,谢景总是很迟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 江梓衿并不介意芸希的无礼,点了点头,“嗯。” 谢景回过味儿来了,他看着江梓衿的脸色,说:“你不介意?” 江梓衿好笑:“我介意什么?” 谢景没敢往下说了,他怕江梓衿真说出不介意别人喜欢他这种话,他光听着都觉得窒息,再问也不过是自讨苦吃。 谢景浓密的睫毛垂下,用手小心翼翼的勾住江梓衿的手。 “我介意。” ——所以你不要让别人喜欢你。 闷在口里的话谢景没敢说。 但他拉着江梓衿的手倒是紧了紧。 () 第238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5) 江梓衿察觉到了异样,低下头正好看到谢景手腕上戴着的那副银手镯。 他手长腿长,手臂完全垂下来的时候,手腕上的镯子也跟着垂下来。 江梓衿莫名想到梦中那个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体衰败的男人,他手上也戴着这样的镯子,只不过他太瘦了,瘦到估计连镯子都带不稳。 谢景忽然开口问道:“怎么了?” 江梓衿说:“要不你把镯子取下来吧。” 谢景一愣,“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摩擦着手腕上的镯子。 江梓衿摇摇头。 谢景声音很温和,也很低,“是因为这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江梓衿一顿。 如果说系统送的奖励也算是别人送的东西的话,这确实是‘别人’送的。 谢景看她没有说话,心里便已经明白了,他开口,“既然是别人送的东西,衿衿应该要好好收好” 谢景将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面上看不出一丝不满的痕迹。 “若是送给的是他人。” “这送出去的东西,可就不一定再归还了。” 江梓衿还以为他不会摘,没想到他这么干脆。 她知道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不好,可自从那个梦境之后,江梓衿下意识的排斥起谢景和她梦中的那个男人相似的地方,包括那只手镯。 江梓衿说:“镯子确实是别人给我的,其实你拿着也没什么关系。但我这几天想了想,别人送的戴在你手上还是有点影响不好,所以我就先收回去” 江梓衿保证道:“我还会再送别的东西给你,不会要回去的。” 谢景问她,“是你亲自准备的礼物吗?” 江梓衿胡乱的点了点头。 她接过谢景手中的银环,没怎么看就将它收了回去。 银饰待久了都会有些暗沉无光,谢景这些年将它保护的很好,至少江梓衿粗略的扫过时,手环的光泽感一点都没有消退。 谢景看她飞速将镯子收回去,默默不做声。 “我信你。” 江梓衿有些心虚的应了声。 谢景重新坐回了书房,他掀起袖子,看着空落落的手腕,心里默默想: 毕竟是‘他’送的东西。 衿衿怎么肯舍得再给自己戴。 谢景想起记忆里,那个俊美如神谪,冷淡又疏离的男人。 他们长得那么像,身份却是云泥之别。 江梓衿能这么对他就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就是因为他,她才会被困在这里。 江梓衿每天绞尽脑汁的想怎么给谢景送礼物,按照谢景现在的这幅样子,不管她送的是什么谢景都会很高兴的收下。 她将镯子收去代为保管的这几天,谢景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谢景有点不太高兴。 就在她走神的这几分钟,电视里又开始准点播放八点档的肥皂剧。 是关于仙侠的,男主下凡历劫爱上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因为天帝的拆散,他只能趁仙官轮班时下凡去看自己的妻子。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逐渐变得苍老、虚弱,头发花白。 他们携手走过了最热烈的时光,在山前立下永不分离的海誓深盟,灼热的爱意似乎都要将彼此穿透。 相伴的时间总是短暂。 妻子日复一日的看着天空,幻想着自己的郎君不日就会来见她。 等啊等,等的她头发花白、朱颜已老。 二人走在路上,神官为妻子买了一大篮鲜花。 小摊贩整理着车上新鲜采摘的花,打趣道:“你们母子感情真好,连买花都一起来。” 两人俱是一愣。 小摊贩又看向男人,喋喋不休道: “小郎君长得可真俊俏,这是给自己的妻子带的花吗?她的福气可真好” 两人对视一眼,妻子将目光先移了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男人将花篮接过,塞给了身边的人,说道: “不是,她才是我的爱人。” 小摊贩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你你们” 男人却是不理,他转身牵起了妻子的手,大步走远了。 从那之后,妻子变得越来越敏感。 当说他们像母子的人多了,她便开始不再反驳。 她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年轻时那么无拘无束,自信洒脱。 直到最后,他推着妻子的轮椅在漫无边际的草场上散步。 她已经走不动路了,衰败的身体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头发也跟着大把大把的掉,年老的躯壳将她尘封,再也看不出一点当年的影子。 男人看着年迈的爱人,问:“你后悔吗?” 妻子伸出枯槁的手,颤抖的按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轻的摇了摇头。 神官便推着她,继续往前面走,凉爽的秋风吹动他们的衣襟,发丝,白黑交缠联结。 神官在这幅苍老的躯壳里再也看不到自己深爱的爱人。 他的时间过的如此短暂。眨眼之间,妻子就从花季烂漫的少女,变成拄着拐杖,熟悉又陌生的老太。goΠъ 妻子临终之时,神官站在她的床边,又问她。 “你后悔了吗?” 老太死死的抓着床幔,脸上的表情痛苦又煎熬,她颤抖着嘴唇,喉咙犹如一只破败的风箱,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神官不忍看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变成这副模样,他走出了这间承载着他们诸多美好回忆的屋子,脸上的泪水夺眶而出。 房间内的老太无力的垂下手,眼角的泪水滑落在了惨白的鬓发之间。 “后悔。” 江梓衿沉默的看完了这一整部剧。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女主人公并不会再去接受他,她会和一个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一起变老,一起走向生命的尽头。 电影里的主人公年少时爱得热烈,后面的感情就有多压抑、痛苦。 江梓衿其实是想要离谢景远一点的。 至少不能让他们再次回到现在这样的处境。 她沉默的计算着留在这里的时间。 ——只剩下最后六十天了。 “快点快点!!” 老管家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 医生提着手中的箱子,问道:“持续多久了?” 老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大概大概有两三天了!少爷前几天还只是咳嗽,一直不肯去医院。” 医生脚步一顿,‘唉’了声,跑得更快的些。 “让开让开” 江梓衿刚睡了个午觉就听到楼下传来阵阵喧哗声,老管家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家庭医生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和谢景虽然已经结婚,但谢景工作繁忙,有时候能闷在书房一整天,晚上陪她的时间才多些,两人的卧室又是分开的,所以出现什么状况,她总是知道的慢一些。 “怎么回事?” 江梓衿拉住管家的袖子,“是谢景哪里不舒服吗?” 老管家本想跟着医生进去,看到拉着自己袖子的江梓衿,欲言又止,最后拧着眉,长叹口气。 “是。” “少爷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又不肯上医院看。” “今天在书房办公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 () 第239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6) “谢景?” 江梓衿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房间内的医生已经全部都退了下去。 谢景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那只手上还挂着水。 江梓衿走了过去,用手轻轻的贴在他的头顶上。 已经退烧了。 老管家和医生都不肯告诉自己谢景得的是什么病,江梓衿问了好几次都没说,后来实在是想先看看谢景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也就没再去问他们。 江梓衿之前是有治疗的能力的,后来留在了这个世界,身上的能力也就跟着消失,她不知道自己再尝试一遍有没有用。 江梓衿犹豫了片刻,还是弯下腰闭起眼睛,轻轻的吻在了谢景的额头上。 一秒、两秒、三秒 “之前还不肯主动亲我。” 一道沙哑又虚弱的声音从身下传来,江梓衿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恰恰好和刚醒来的谢景对上。 谢景脸上难掩病态,冷隽锋利的眉眼难得温和。 江梓衿有些尴尬,她直起身,结巴着说:“我、我就是试试看还能不能疗伤。” 谢景微微一挑眉:“我感觉我好了很多。” 江梓衿一怔,有些狐疑:“真的?” 可是她能力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难道治愈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消退? 谢景说:“你可以再亲一下试试看。” 江梓衿脸色变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是被谢景耍了,她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骂了他一句。 谢景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看来是伤得不怎么重。 谢景见好就收:“我错了。” 江梓衿:“错在哪儿?” 谢景:“不该让你亲我,以后只能我主动亲你。” 江梓被他说的脸热,匆匆的转过脸,谢景的眼神太过炙热露骨,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你身体怎么样?” 谢景说:“就是普通的小感冒,不打紧。” 江梓衿蹙眉,“那为什么管家不肯与我说?” 谢景:“估计是看我突然晕倒,吓着了。” 江梓衿说:“工作很重要,你的身体也同样重要,钱是赚不完的” 谢景笑笑。 江梓衿又滔滔不绝的跟他说了许多话,一回神,看到谢景正眉眼含笑,温柔如春风般的看着自己。goΠъ 江梓衿:“” 谢景:“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和我说过话了。” “也只有在我很小的时候,被那些绑匪打断了腿,你才会抱着我,给我疗伤,说一堆关心我的话。” 江梓衿沉默。 谢景笑了一下,“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他要的不多,只要江梓衿能跟他说说话,能像现在这样关心他。 就算是当那个人的替身,他也甘之如饴。 江梓衿可想不到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帮人掖了掖被子,“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谢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走,连忙将人喊住,“你要走了吗?” 江梓衿说:“是啊,医生说你要静养,我现在也帮不到你了,留在这里反而还会让你休息不好。” 谢景拉住她的手,“没事,你走了我反而还不好休息。” 江梓衿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谢景像是意识不到自己的眼神有多露骨,浓长的睫毛垂下,嗓子被烧得沙哑了,还拉着她不肯松手。 “你就坐在我床边,什么都不用做,陪陪我,好不好?” 江梓衿感觉谢景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按理说他现在病好了,身体应该也恢复过来了,可谢景还是时不时就发烧住院。 家庭医生隔三差五的就喊过来,很多时候老管家都是避着江梓衿将人带过来,看病的时间也很短,开了药,吊了瓶水就离开。 谢景很小心的没在她面前咳嗽,直到江梓衿有天半夜醒来口渴,想下楼倒杯水喝,一不小心撞见谢景在阳台上抽烟,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都能看到缭绕的烟雾。 江梓衿刚想上前去叫他少抽烟,就看见谢景将烟按灭,捂着嘴弯下腰就开始咳嗽。 “咳咳咳” 也许是害怕被人听见,他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弯下来的脊背颤抖。 江梓衿脚步一停,没有再上前了。 她转身去了厨房倒水,又给谢景兑了一杯温开水出来,没有喊他,而是放在了阳台不远处的桌上,只要谢景从外面进来就能看到的位置。 如果咳嗽那么几天倒还算正常,可是已经连着十来天了。 谢景的咳嗽非但没有好,反而还加剧了不少。 他一般不会在江梓衿面前展露出自己生病虚弱的一面,可后来时间长了,江梓衿撞见他偷偷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多,才觉察出不对劲。 谢景不像是生了一场普通的‘小病’。 谢景拄着手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将手上染了血的帕子重新塞回了兜里。 这几天他总是外出,也没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 “谢景。” 江梓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喊住了他。 谢景去书房的脚步停住,转过头,眉眼温和,“衿衿。” 之前他偶尔还能不靠着手拐走路,可现在已经不行了,医生说他的腿受损严重,强行走路只会加重他腿部的伤。 江梓衿看着面前的男人,直截了当的问他:“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谢景笑了一下,只不过这次看着有点虚弱,他脸上毫无血色,就连身材都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小感冒,医生不是都跟你说了吗?” () 第240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57) 江梓衿有些不信,还没等她再问,谢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送给你的。” 江梓衿看着面前精致的盒子,上面的logo她非常熟悉,是国内非常知名的一个奢侈品牌子,他们只做定制,并且名额发放的数量非常少。 江梓衿:“你这几天都去弄这个了?” 谢景说道:“是,因为要看着那边的进度,这几天才会出门。” “一直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你,思来想去还是送你能随身戴着的吧。” 江梓衿接过了他送的礼物,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副手镯。 手镯中央镶嵌着一些碎宝石,蔚蓝色的光彩像大海一般。 谢景:“我们去密歇岛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你经常看海,这个宝石很漂亮,也是跟那片海颜色最接近的。” 江梓衿很喜欢他送的礼物,但还是有点不赞同,“你平时忙着公司的事就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想着弄这些” 谢景说:“给你准备的东西,心里高兴,便也就不辛苦了。” 他牵起江梓衿的手,取出盒子里璀璨夺目的手镯,江梓衿手腕上空荡荡的,没有戴任何饰品。 谢景垂着的眼睫微微一动,手指拈着手镯给她戴上。 “衿衿可要好好收着。” 江梓衿专门做了个日历来记录时间。 谢景也是知道的,他有时候就会看着日历发呆,用黑色的签字笔将那一串串数字重新涂黑。 江梓衿对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担心。 她私下里联系过系统,十次里面有九次都联系不上,可能是因为她的能力都消失了的缘故,系统和她对话时的声音也像信号接收不良一般,刺拉拉的。 系统:【检测成功。】 江梓衿将从谢景房里取到的头发送给了系统检测,“能看出是因为什么吗?” 系统:【滋滋滋不在权限范围内】 江梓衿皱了下眉。 系统:【检测到任务对象身体衰败,原因不明,长期存活率30】 江梓衿:“怎么回事?” 系统:【他干扰了你的运数,每个宿主被投放到小世界时,都有他们固定要走的剧情和任务。该世界的任务对象与滋滋滋】 又是一大段长消音,江梓衿要凝神才能听得清楚。 系统:【与达成协议,付出气运的代价,影响寿数。】 【他的身体会加速衰老,每过一天,身体的衰老岁数则是一年,直到彻底死亡。】 江梓衿嘴唇张了张,难怪她的任务会发生改变。主线任务一般都是不会更换的,她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没有一个主线任务是像现在这样。 江梓衿坐在床上,揪着床单上的印花,小声问它,“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谢景他” “他的身体能不能恢复?” 系统:【一切协议都是自愿拟定并且生效,我无法更改。】 江梓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系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问她,“你真的想让谢景恢复吗?” 江梓衿无意识的晃着小腿,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她总是不穿鞋就跑出去,这些地毯是谢景吩咐人铺的,别墅内能放毯子的地方都放了,为的就是怕她着凉。 “肯定啊反正再过十几天我就要走了,谢景为了把我留下来,跟着死了也太可惜了,他才多大啊” 江梓衿尽量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着话,“我和他又不一样,我活了那么久,久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就算度过了这九十天,我也不会有什么事,完成任务便就走了。” “他本应该有很好、很幸福的人生,别的我就不说了,他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如果没有我在,可能会生活的更好吧。” 她想起了前几天看的电影,突然感觉和现在的他们,是那么的相似。谢景用尽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终究是没能两全,还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这在江梓衿看来,实在是不值当。 系统:【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江梓衿眼睛一亮,问道:“是什么?” 系统:【你还记得你之前通关任务送的奖励吧?】 江梓衿还真忘了,那些道具除了祝福和‘吸引’以及一大堆隐性buff饰品之外,记忆点并不明晰。 系统:【你还有一个‘消除记忆球’。】 江梓衿说:“这个要怎么用?” 系统:【将谢景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部清除,我会让时间回溯,让他长大的过程中并没有和你相遇,构不成因果关系,他的身体就会恢复成原来的健康状态。】 江梓衿说:“那我应该什么时候用?” 系统说:【后天吧,那时候的谢景身体是最衰弱的时候,对‘记忆消除球’不会排斥的太激烈。】 江梓衿:“会排斥?” 系统:【记忆清除本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能力,被清除者会有意识的感觉到自己的记忆被删除,不仅身体上会因为施法过程产生疼痛,对心理也会造成一定伤害。】 江梓衿有些紧张的问:“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系统:【没有,要说副作用的话,也就清除记忆的那三十分钟。】 江梓衿还在犹豫不定,她转着手腕上谢景送给她的镯子,身边的小桌上还有一大团深灰色的毛线团。 天气马上就要入冬了,她给谢景送的礼物就是自己亲手织的围巾,谢景什么都不缺,江梓衿想了很久才决定给他送这个。 江梓衿:【可是我我不是要在这里待够九十天吗?还有剩下的那十几天怎么办。】 系统:【您会以魂体的状态陪伴在谢景的身边,直到九十天完整的度过。】 系统:【您确定使用吗?】 面前出现了半人高的荧光屏,上面有两个选项。 江梓衿抬起手,她想了很久很久,久到系统都要将选择屏收起来了,就感觉到江梓衿动了。 她细白的手指精致又漂亮,圆润的指节透着淡粉色。手腕上的镯子精美亮眼,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江梓衿点在了靠近她的那处选择上—— 【确定。】 () 第241章 被“疯批”信徒觊觎的神明(完结) 【你可以在给他送礼物的间隙,将记忆球拿出来,那是谢景警惕心最弱的时候。】 江梓衿将手中的东西放好,那是一个椭圆的小球,整体是黑色的,看起来普普通通。 ‘咚咚’ 房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江梓衿远远的冲着门口喊:“进来。” 谢景推开没上锁的门,“怎么了?” 他拄着手拐,穿着一身居家的长领毛衣,毛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健壮有力的身材。 谢景脸色有些白,但眼睛还是笑着的,瞳仁中倒映出来的人影也满满的都是她。 “你找我是?” 谢景话还没说完,喉咙就是一阵剧烈的痒意,他实在没忍住,从兜里掏出帕子,捂着唇背过身去咳嗽,直到好一阵才停下。 “咳咳咳” 再次直起腰时,帕子上也被血染污。 谢景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帕子折了折,塞回到口袋里,准备下楼的时候再吩咐人烧了。 江梓衿突然开口问他:“小感冒到现在都没好?” 谢景一愣,然后转过头,漆黑分明的双眼定定的看着江梓衿。 江梓衿先移开了目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从身后摸出一个盒子,“来看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景眨了下眼睛,然后拄着手拐快步朝着江梓衿的方向走。 “是什么?” 江梓衿:“你拆开看看。” 谢景不疑有他,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能看出来是手织的,针脚有些笨拙。 “你做的?” 谢景摸着围巾柔软的布料,好似这些天胸口堵着的那口气、那点疼痛都缓解了不少。 江梓衿应了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戳了戳围巾,说:“我没怎么做好再加上太匆忙了,很多细节有点织错了,第一次做这个手工,不熟练。” 谢景什么东西没见过,他的更衣室里几万块的围巾一大把,用的都是珍贵柔软的面料,也全部都是纯手工制作,但在他眼里,一柜子的围巾可能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一条。 “没关系,我很喜欢。” 江梓衿就算是拿着苹果说是送给他的,他都会很高兴。 谢景将围巾拿了出来,问:“衿衿没有给别人做过?” 江梓衿点了点头,谢景低笑了一声。 “真好。” 他是第一个收到江梓衿织的围巾的。 谢景思维有些发散。 就连那人也没收到过衿衿的礼物。 那是不是也能说明 衿衿心里也是有一点他的位置的。 谢景没忍住凑了上去,在江梓衿的唇边亲了一下。 他希望至少在他死后,能在江梓衿心里留下那么一点位置,不用多,只要江梓衿能记得他就好。 江梓衿从身后拿清除记忆球的动作一顿。 她看着谢景吻她,闻着谢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江梓衿胳膊一伸,将记忆消除球藏得更深了些,怕被谢景提前看见。 就在她走神的这几秒,谢景看她没有反抗,吻下来的动作便越来越深入,他抬起手捂住了江梓衿的眼睛。 “闭眼睛。” 江梓衿下意识的将眼睛闭了起来,谢景吻的很重,或者说,他每一次的接吻都很用力,像是要把她活生生的吞吃入腹一样。 她喘不上气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抱着谢景,谢景就会慢一些,掐住她的腰,将人往自己的身边带。 江梓衿:“唔谢景” 谢景停了一下,浓长的睫毛扇动,“可以继续吗?” 江梓被他那眼神一看,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谢景重新低下头,咬住了她的下唇。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谢景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边低声说: “如果衿衿也能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就好了。” 江梓衿眼睫颤动不止,眼尾都是被欺负出的泪珠子。 谢景温柔的撩起她的长发,将她的眼泪一点点都舔了去。 江梓衿感觉到了久违的疼痛。 谢景闭着眼睛在她身边躺着,他脸色还是白的,刚刚在卫生间咳嗽完才敢上床,神经已经是疲惫到了极点。 江梓衿转过身从床底下拿出那个被她藏起来的黑色小球。 刚一拿出来,小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淡蓝色的光晕从周身溢了出来。 浅眠的谢景很快就醒了过来。 “衿衿?” 江梓衿手中的小球飞了出去,恰恰好停在谢景的面前。 谢景瞳孔微缩,然后小球在眼前开裂,飞速的进入了他的大脑,头部霎时传来一股剧痛。 谢景将头捂住,眼前变成了白茫茫一大片,他看到了九岁的自己,看到了幼时绑架他的男人。 ——也看见了江梓衿。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掠过,从开始镜头,记忆就像一面镜子开始碎裂。 谢景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紧跟着微微一缩。 “不!” 他拼尽全力想从束缚住他的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中退出去,他看到江梓衿主动牵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水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谢景渐渐认不出面前的人是谁了。 她的五官开始模糊,看着江梓衿的眼神也逐渐变得陌生。 江梓衿:“你会好的。” 她没有选择电影里的结局,而是还给了谢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干扰的人生。 谢景死死的抓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吓人。 “不行不” 记忆消除球尽职尽责的发挥着它自己的作用。 江梓衿看着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的男人,自己的手腕被他捏的通红,左手上的镯子也被拽得掉了下来,蔚蓝色的宝石在此刻都显得暗淡。 ‘叮叮’ 手镯滚了几圈,在地板上停住。 谢景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他目眦欲裂,和身体的反应做斗争。 “衿衿衿衿” 他就像沉入海底即将窒息的人,死死的抱住唯一的浮木,苍白的唇畔开合。 “衿衿” 江梓衿用右手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小声说:“会好的你很快就能好了” 谢景看到面前的人在哭,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了他的脸上,心中的难过如涨潮的水,将他淹没。 当爱人的脸变得无比陌生时,谢景还是死死的抓着她的手。 即使已经快忘记了她,但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给出了反应。 他们在一起相识相知的记忆被不断的打碎重建,这个过程是痛苦的,痛得谢景觉得自己的天仿佛都要塌了。 谢景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声音沙哑粗粝。 “你说过会陪我。” 江梓衿眼眶都红了,她的手也跟着疼,但她没有抽出来,她希望能分担一点谢景现在所受的痛苦,哪怕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能让她的心中稍微好受那么一点。 本来半个小时就能清除的记忆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谢景松开了她的手,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枯槁身体残存的那点力气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抓住。 江梓衿颤着声喊他,“谢景” 谢景缓慢又虚弱的安慰她,说话一字一顿,极其吃力。 “别哭了” “不陪就不陪了。” 江梓衿被他这么一说,鼻子更酸,开口时的嗓子都哑了,“谁要你陪。” “你应该长命百岁,应该过比现在好上百倍的生活。” “你有一个爱你的妻子,或许还会有一个孩子,你们会天天待在一起,不用像之前等我那样。” 江梓衿边说边抹着眼泪,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混乱,“我看那个芸希就挺好的,她喜欢你,我看了,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如果你不喜欢芸希也能找别人,你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年呢。不管是谁都行,只要你喜欢” 话说到最后江梓衿都快说不下去了。 “反正不能是我” 江梓衿颤着声:“你看你现在把自己整的,哪个年轻人二十岁就死了的。我才不需要你陪我,你过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谢景艰难的睁大了双眼,想最后看清她的模样。 “衿衿” 有关于江梓衿的记忆已经被删除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死死的抓着她,不肯放手。 谢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连睁眼都无法做到。 江梓衿按着他的双眼,像刚刚谢景对她的那样,轻声对谢景说: “闭眼睛。” () 第242章 神明信徒(番外完结) 江梓衿的身体变得透明。 谢景的手抓了个空,从空中坠落,砸在了床上。 别墅内的装饰开始发生变化,专属于江梓衿的东西都跟灰烬一般散去,铺在房间内的地毯也消失不见。 她看着房间内熟悉的装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冷色。 【时间回溯中——】 江梓衿看见床上,谢景的身体的变成了流光,她伸出手想再碰碰谢景,手指却直直的穿过了他的手臂。 她再也碰不到谢景了。 江梓衿的身体飘向了空中,眼前的场景像是打碎的玻璃,裂痕如蛛网般繁复。 在她意识最为模糊的时刻,她重新看到了谢景。 八九岁样子的谢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蜷缩了起来,绑匪目露凶光的将他的双腿打断,不顾着小孩的惨叫,将人从仓库里拖了出来。 “给你脸的!敢这么瞪着老子!” 刺眼的阳光照在谢景身上,蜿蜒下一长道血痕。 “打电话给你的母亲!让她拿着钱来赎你!” 谢景闭着眼睛,满头满脸都是血,看着已经是气息微弱了。 “……不。” 绑匪对着他的肚子就是来了一脚! “妈的,给脸不要脸!” 谢景吐了一大口血,浑身像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似的狼狈。 江梓衿忍不住走到他面前,想要抱住他。 【滴滴滴!警告!宿主不可干涉时间回溯剧情!】 江梓衿砸着面前透明的墙。 “总不能让我看着他被活活打死吧!我确实使用了时间回溯,可我没想让谢景死在八九岁!” 系统的声音迟疑了几秒,然后说:【宿主可以花费五万积分,让随机人物出现,救下谢景。】 江梓衿毫不犹豫道:“可以。” 她账户余额哗啦掉了五万,就在绑匪提着谢景的脑袋,想要将人杀人灭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住手!!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放下武器!!” 一个稚嫩的小姑娘从警察堆里跑了出去,“谢景!!” 绑匪见势不妙,低骂了一声,将手上的谢景扔垃圾一般丢在了地上。 “快走快走,臭条子追上来了!” “妈的,那这小孩儿怎么办!” “别管了别管了!没看见那条子手里有枪吗!带着小孩跑不掉!” 谢景满脸都是血,他挣扎的睁开眼睛。 江梓衿蹲下来想碰碰他的伤口,她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谢景” 小孩身下的双腿橘断,并且还在不断的出血。 比当年她救下谢景的时候还要惨。 江梓衿眼泪穿过了谢景的身体,她想把谢景抱起来,想要为他疗伤,可她连碰都碰不到谢景。 “唔……” 地上的人似是有所察觉,将目光朝着她的方向转了转。 “你” 江梓衿一愣,对上他漆黑分明的双眼,声音都哑了,“你能看到我?” 话音刚落,一个小孩就穿过了她,蹲下身将地上的谢景扶了起来。 “谢景!你没事吧?” 江梓衿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是啊。 她现在是魂体的状态,谢景怎么可能还能看到她。 小女孩擦干净谢景脸上的血污,“坚持住啊!” 她身后不断的跑来警察,“人没事吧?“ “不行,腿都断了!” “伤得太重,估计两条腿都保不住了……” “人命要紧!” 医生冲了过来,将谢景送上了担架。 谢景浑身都疼,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医生说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耳边。 ——他的双腿保不住了。 明明被送上了担架,谢景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反而还空落落的。 直觉告诉他不该是这样的。 可不是这样,又是哪样的? 他想不明白。 谢景挣扎的想从担架上坐起来,眼前像是蒙了一层血雾,让他连人脸都看不清。 他看见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在身边一闪而过,谢景睁大了眼睛,想要再看得清晰一些。 少女穿着雪白的衣裙站在救护车面前,她的表情太脆弱了,像一尊玻璃瓷器,轻轻一碰就会四散碎裂。 ——她为什么会难过。 谢景莫名其妙的想下床牵住她,却被医生按住。 “你现在还不能动,腿部受伤严重,出血也严重,再不止住血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旁边年轻了好几岁的管家抹着眼泪,“少爷” 他旁边还站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管家叔叔,谢景他能好吗?” 管家拉着小女孩的手,“能好能好,我相信我们少爷一定能平安的度过这场劫难的。” 芸希跟着点了点头,守在谢景的担架旁,跟着管家叔叔念道: “谢景,你会好的。” 救护车的门‘砰’的一声关闭,阻绝了江梓衿向内看的视线。 系统:【随机出场的人物会根据你当年的做法去陪伴谢景。】 江梓衿出神的看着远去的救护车,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低低的应了声。 “这样也好。” 她看着谢景如她所想的那样平安长大,谢景的双腿在幼时被绑匪用木棍打得俱断,只能靠着轮椅才能行走。 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上都非常的出色。 江梓衿就像一只盘旋在谢景身边的孤魂野鬼,每天看着他,观察他在干什么。 谢景很喜欢读书,他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星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梓衿就会坐在他的身边,旁若无人的戳着他的脸——尽管她并不能碰到谢景。 “你才多大啊,每天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江梓衿仗着他听不到,小声的嘀咕。 “年轻人就是要多笑笑才对嘛。” 谢景低垂下眼,轻轻笑了声。 江梓衿傻了,心跳速度骤然加快。 “谢景,你” 她顺着谢景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推门而入的芸希。 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抱着一大摞书,多得都快把自己给挡住了。 “谢景你快帮帮我!” 江梓衿沉默的飘远了一点,她没注意到的是,谢景的笑容淡了些,然后合上书,不咸不淡的问她,“你拿这么多书来干什么?” 芸希见他不帮忙,将手中的书全部扔在了地上,有些委屈。 “你不是最喜欢看书了吗?我还以为还以为拿这些书你会高兴呢” 江梓衿飘得更远了些,不偷听他们说话。 谢景说:“书放下,你走吧。” 芸希被他这么冷淡惯了,心里别扭了一下,“我这是好心” 谢景:“我知道。” “我看书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你下楼吧,厨娘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 这个年纪的人气得快,高兴的也快。 芸希瞬间忘了谢景对她的冷漠,蹦蹦跳跳的处房门去吃点心,“好耶!” 江梓衿看着这么快就从门里出来的芸希,“???” 这才几秒钟。 两人难道都不说说话的? 江梓衿眨了眨眼睛,又飘了回去。 她安慰自己。 我这是为了赚足待在谢景身边的时间,到时候才好回去。 江梓衿在他身边停住,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英语就头疼。 谢景又在看书了,修长干净的手指拂过那一页纸张,轻巧的翻了过去。 玻璃杯中的水,似有若无的倒映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到了谢景事业有成的年纪,他已经完全继承了谢家的家产,并且将集团发展到了全国。 他的时间全部都贡献给了工作,以至于即将奔三的年纪,别说结婚,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 谢家想要谢景和芸希联姻。 两人青梅竹马,要是成功了,也能说是一桩美谈。 谢景却直接拒绝了。 谢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谢明远怒道:“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以前工作忙,我也就不说你了,可现在呢?你忙什么?!” 谢景直截了当的说:“我不想结婚。” 谢明月气得捂住了心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滚你给我滚出去!” 谢景什么话也没说,看了他爸一眼,就推着轮椅走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年的时间飞速的掠过。 谢景几乎把自己活成了工作机器,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事业上。 芸希也结婚了,她没有再等谢景,两人的婚礼还邀请了谢景去参加。 谢景给她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看着面前人眉开眼笑的模样,他的心中还是升不起一丝波澜。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 可往前回顾自己的几十年,每一步都走的循规蹈矩,没有一点意外和惊喜。 他走在自己给自己制定的道路上,用工作麻痹空泛的神经,感觉一生都那么孤独又平常。 江梓衿看着谢景生老病死。 她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短短十来天,所以她并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在谢景的身边待着。 【这是他的一生。】 【普通又圆满。】 江梓衿睁开了眼睛,她重新回到那栋别墅。 顺着灯光的指引,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那扇机关的小门。 江梓衿看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跪着。 那是一个昏暗的,只用烛火照亮的暗房。 二十岁的谢景手指夹着香的杆,安置在胸前,虔诚的对着一副画像叩拜了三下。 香炉中还有数不尽的香灰,谢景阖着双眼,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 他生病了。 病的就快要死了。 谢景将手中的香插在了香炉上,抬起头,眼神怔怔的望着画像。 江梓衿其实见过这幅画像,在她几年前不小心闯入时就看到过。 谢景日复一日的在暗室里焚香祈祷,为她点上烛火,做着她最虔诚的‘信徒’。 散发着金光的功德从香炉里飞腾了出来,它们旋转着飞到了江梓衿的身边,然后进入了她的体内。 江梓衿感觉到身体瞬间涌入了一道暖流。 身体也变得更加轻盈。 “谢景……?” 谢景做完这一切,踉跄着想要撑住手拐,胸腔内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让他捂着嘴,一大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守在门口的老管家听到动静,从门外飞奔了进来,“少爷!少爷!” 谢景背对着她的身体向后倒去,砰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谢景!” 江梓衿刚想跑上前,眼前的场景一转。 冷调又华丽的卧室内。 谢景正闭眼躺在床上,一大群医生紧张的为他治疗诊断。 老管家老泪纵横,“少爷您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谢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他艰难的靠着机器维持着基本的呼吸。 医生脱去了他的衣服,嶙峋的骨头令人触目惊心。 眼前的一幕刺疼了江梓衿的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谢景还是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江梓衿看过了谢景圆满又平常的一生,现实残酷的将她拽回了,那个不得不接受谢景死亡的世界。 谢景瘦削的手死死的抓着银手镯,那是江梓衿走时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尽管他无比的厌恶这个手镯。 属于江梓衿的东西都已经消失,唯独这只亮银色的手镯是她存在过的证明。 他没有完全忘记她。 爱人的模样已经模糊不清,可他还是依靠着本能去爱她。 谢景:“衿衿” 老管家将头凑了过去,哽咽道:“少爷少爷您说什么?” “什么衿?” 谢景眼神涣散的看向空中,干裂的嘴唇开合,虚弱的如同一阵微弱的风。 “你骗了我。” 世界如同镜花水月般消散,江梓衿站在虚无的空间中转站。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陪伴谢景百日。】 【积分已达到上限。】 江梓衿蹲下了身子,她抱住了胳膊,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眼泪顺着眼尾掉了出来,砸在地上。 系统骗了她。 谢景还是会死,只不过平行世界中的另一个谢景会因为她的选择而好好的活下去。 像她希望的那样。 活成一个‘普通人’。 () 第243章 全文完 任务通关的提示音在耳边不断响起。 江梓衿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实体,看着自己来到了时空管理站的大门处。 手中的智脑微微发着亮光,那是提示她积分达成。 她不用再一次次穿梭时空去完成任务了。 “我曹你听说了没啊!谢烬的名字从排行榜里消失了!” “真的假的?他可是蝉联了那么多年的榜首,不可能会死在小世界里吧?” 江梓衿听到有些熟悉的名字,缓慢的抬起了头。 两个男人边朝着排行榜的方向走边聊天。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每天还会去小世界里扮演npc,谁知道是不是扮演npc的时候出现了状况,死掉了呢!” “正常人谁会去扮演这个啊,不仅要清除记忆,还得在世界里待上百年,真遭罪。” 旁边路过一个男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不满。 “你们可别忘了,名字从排行榜消失还有别的原因呢。” 那人经过提醒才缓慢的回过神来。 “他不会是积分已经足够实现愿望了,名字才会消失吧?” “我靠!什么愿望要近亿的积分啊,也太离谱了!” 江梓衿从地上站起来。 ——不是谢景。 只是一个名字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人罢了。 她的腿因为蹲久了有些发麻,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得住。 沿路的人都去排行榜那边凑热闹,听说那边有个人正在散积分积攒功德。 “真土豪啊,大家拼了命的攒积分,他倒好,竟然还想着散积分。” “谁说不是呢。” 朝着排行榜方向去的人越来越多,江梓衿避无可避的被推着往前面走。 排行榜前面有专供人参观的场地,此时站了乌泱泱一片人,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全都是人头。 “好!!” “哇!!我又捡到了一万积分!!” “我靠我靠!!我也是!” 江梓衿循着声音往正中心的位置望去。 金碧辉煌的榜单前方,被人用金砖搭建的高台之上。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站着,他穿着一身衬衫西裤,银色的中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肩头。 向下垂着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眼熟亮银色的手镯。 江梓衿喉咙发紧。 眼前的背影和她记忆中的背影不断的交叠。 “哇哇哇!!又捡到了五千积分!” “谢烬!!是谢烬!!” 喧闹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将高台上的男人认了出来。 “他是谢烬吗?我靠,排行榜上没有他,我还以为他死了呢。” “瞎说什么啊!” “人家活得好好的好吧。” 【你不过去看看吗?】 江梓衿的脑海中突然冒出熟悉的声音,这不是系统01惯常的语气,而是有点拟人的灵动。 “系统?” 这不是01号,而是最开始带她穿梭世界的系统。 江梓衿说:“我还以为是01,怎么又换成你了?” 系统含含糊糊:【还不是被威逼利诱的,我出都不敢出来。】 江梓衿:“???” 系统:【咳咳,没什么。】 江梓衿觉得奇怪,“有人逼你走?是谁?” 她刚问完就想明白了,“是01?它为什么……?” 系统说:【因为他也想陪着你。】 江梓衿眼前有点发晕,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儿的冲了进来。 系统:【我是来陪你最后一段路的。】 【你现在积分已经到了临界点,也不需要再去小世界啦,可以自由选择你想去的地方。】 江梓衿看见高台上的男人逐渐转过了身,如潮水般的积分化为实质时是金色的,围绕在他身边,就像碎金一样漂亮。 男人鼻尖小痣清冷矜贵,漆黑分明的瞳孔透着些许冷调,在看到江梓衿时,他眼中的光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流,静谧流长。 “衿衿。” 江梓衿瞳孔一缩,她感觉自己手心发烫,有什么东西从淡青色的脉络中涌出,飞到了谢烬的身边。 那是她的红宝石耳环。 是在第一个世界时,系统奖励给她的道具。 谢烬的手轻轻点在那对耳环上,耳环便化作了一长道流光飞进了他的身体内。 电光石火之间,江梓衿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连带着耳膜都在颤动。 谢烬看向江梓衿,轻声喊她,“过来。” 陌生又熟悉的话让江梓衿怔愣在了原地,她多害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周围喧闹的人群仿佛已经消失,广阔的空间内,只有隔着十几米相望着的两人。 系统说:【快去吧。】 【他等了你很久。】 江梓衿眼睛都红了。 谢景谢烬系统01…… 还有那个平安镯。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只是她太笨了,笨的连想都不敢想。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楼望的祝福是让‘他’能在每个世界找到你。】 【当你获得的道具越多,‘他’对你的羁绊也就越深。】 【衿衿,原谅我因为规则限制,不能告诉你真相。】 婚纱,平安镯,聘礼,嫁衣 都是谢烬穿梭时空,一次又一次爱上她时的赠礼。 他总是将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送给她。 江梓衿看着谢烬一点一点从高台上跃下,在漫天飞舞的积分流光中,谢烬紧紧的拥抱住了自己的爱人,淡淡的木质花香味冲入了鼻尖。gonЪoΓg “我抓住你了。” 【我的愿望,是找到遗失在空间的爱人。】 漫天的碎金如同流动的焰火,喧嚣的人群在刹那间爆发出来的欢呼声,是江梓衿听过的、最悠长的一段曲调。 只有谢烬知道。 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2023/7/2 历时半年,我终于写完了这一本书,在写文的中途我有无数次想过放弃,或者因为一些不好的评论大受打击,影响了我写文的速度。 四五月份那会儿,我甚至是害怕打开码字软件。 我开始不看读者的评论,不去想糟糕的数据,等我完全静下心来的时候,居然是月底了。 朋友催我完结,我时常坐在电脑上,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在发愁。 写到后面我有些释然了,一直写的男主动心,直到结尾,才想让女主也能入了这个‘局’。 我们衿衿是个笨蛋,只能懵懵懂懂下去啦。 没关系,还有会一直宠着你、纵容你的人。 不管爱人是否能记得自己,也会凭借着本能去爱她! 拥抱生活,努力的爱自己吧! ps:前面的小世界实在没时间写,现在完结了可以给大家都补上了。 爱发电九香里醉,可以去搜,到时候全文补完车就彻底结束啦!是免费哒,谢谢大家! 谢烬不要想着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追到老婆了(指指点点),你追妻的路还长着呢。 后面的生活我就不多详细描述了,希望屏幕前的读者宝子们,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永远开开心心没烦恼! 很感谢一直追更给我动力的朋友们,还有每天送礼物催更的。 有很多人我都已经眼熟了,很高兴能在漫长的写文旅途中遇到你们。 我们下本书再见!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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