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搬空王府去逃荒》 第1章 穿越遇抄家?先搬空王府再说! “王妃昏死过去了!” “那个贱人根本不配当王妃,大逆不道,不敬先祖,连累我们九王府被抄家!今天我非要把她打死!” “安小姐,刘管家,王爷被抬回来了,现在正昏迷着!” 随着这声叫喊,身边的嘈杂逐渐消失。 浑身上下的痛楚却没有丝毫消减。 常挽月挣扎着掀开眼皮。 “嘶……” 后臀处几乎劈开肉绽的撕裂感,以及脸上的火辣辣的,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这是哪里? 她迷茫的环顾四周。 没有丧尸,没有变异植物,没有遍地的尸骨和腐肉……这里不是她原本的世界! 明明几分钟前,基地被丧尸攻破。 身为一个空间异能者,常挽月本应该第一个逃离保存火种,但为了保护队友,他不小心被丧尸潮追上。 感受身体被撕咬的痛苦不亚于现在。 可当她闭上眼等死之时,画面转换,居然到了这个古色古香的世界。 难不成是……穿越了? 意识到这一点,记忆快速涌入脑海。 这个世界是华国历史上并没有记载的架空朝代,而她,穿进了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身上。biqikμnět 吏部尚书常辉之女,也是嫁入门一年未曾和九王爷司君澈圆房的九王妃。 这个世界的常挽月,简直是天之骄女。 家世显赫,容貌倾城,颇有才名,她也自命不凡,从小就下定决心要当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皇后。 从年少时就与太子司君华暧昧,为了成为太子妃,特地下药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和司君澈同床…… 虽然九王爷自制力极强,并未发生关系,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常挽月还是成了九王妃。 婚后也丝毫不消停,不仅继续和司君华暧昧,通信往来汇报司君澈动向,还屡次在王府仗着王妃身份闹得鸡飞狗跳。 司君澈的姨母周芳以及表妹安悦因夫家被乱兵杀害,暂住九王府上,对常挽月极其不满,刚才下令要打死她的女人正是安悦。 甚至醉酒后写了一首诗,暗讽皇帝昏庸,对指婚不满……不知怎么竟传到了皇宫,皇上大怒,直接下旨处死。 后来碍于九王爷母妃求情,这才变成了全府流放…… 如今,九王府上下简直恨她入骨。 接受完记忆,常挽月哭笑不得,才出狼谭,又入虎穴。 此时,王府门口处传来哭喊。 显然是九王爷司君澈被押送回来了。 抄家流放已经是在所难免,常挽月目前的身体情况也根本无法逃跑,她眼中精光一闪,试探开口。 “空间。” 下一秒,就到了一个接近五百平方米的田原之上,眼前是绿油油的麦田,不远处流淌着一条小溪,小溪旁是一片果林。 还有几只在末世搜寻好久才养活的鸡鸭在小溪处活动,以及一个接近占了田原1/3面积大小的仓库。 仓库里是基地储存的生活物资,食物,医药,衣物等应有尽有,只可惜由于基地也并不富裕,物资只占了一半。 常挽月先用药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感才逐渐消失。 利用这些物资,能够在流放路上活下来。 可既然重生一世,常挽月当然不满足于仅仅是活下来。 她闪身出了空间,趁着前来抄家的人马,还没赶到,偷偷溜去了王府库房。 司君澈性格清冷纯善,目下无尘,想来仓库应该也没什么油水。 常挽月从空间里拿了个锤子砸开库房的门锁,差点被眼前的金光给闪瞎。 数十箱的金银,好几排的珠宝,看的人,眼花缭乱的奇珍异宝…… 天!如果不说这是九王府,就算说是皇宫库房,她也相信。 司君澈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压下心头的疑惑,常挽争分夺秒,不到十分钟就把王府库房扫了个一干二净,顺便把司君澈,周芳,安悦的房间走了一遍,又捞了不少东西连厨房都没放过。 空间的仓库被填满,只剩下了二三十平方米的空地。ъiqiku 此时门口处也传来马蹄声。 想来是抄家的人已经赶来…… 常挽月恢复原本虚弱无力的模样,扶着墙走到了前厅。 只见周芳和安悦半跪在司君澈身边,男人脸色苍白,勉力站着,淡蓝色的长衫上已经遍布血痕,尤其是后背,衣服都被打烂了。 这就是她的便宜夫君? 常挽月抿了抿唇。 就算是受伤严重,也能看出司君澈天生风骨不凡,相貌清俊无双,身材高挑颀长,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隐忍和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原主到底什么眼神?这么好看都看不上。 十几匹高头大马进了王府。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暗黄色蟒袍的青年男子,和司君澈有几分相似,不过容貌更加粗犷,带着狂妄和自满。 他大笑一声,目光在院中搜索,“九皇弟,怎么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成了庶人,落了个这么狼狈的下场!” 司君澈挺直脊背,清冷的眉眼间带了几分戾气,眼神冰冷刺骨,安静的注视着司君华,一言不发。 因司君澈能力不凡,颇受文官追捧,皇帝也有几分看重,司君华一直把他看作眼中钉肉中刺,此时当然是极尽羞辱。 司君华冷笑一声,对身边人点点头。biqikμnět 几个官兵立刻走到司君澈身后,痛击他背部的伤口,大骂道:“大胆庶民,见了太子殿下还不下跪!” “唔……”司君澈闷哼一声,痛得他额头上都浸出几滴冷汗,反而将腰杆更加挺直,丝毫不曲。 旁边周悦看的胆战心惊,抚了抚花白的发丝,“太子殿下,求您饶澈儿一命,都是常挽月那个贱女人从中作祟,和我们没关系……” 正在此时,常挽月也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身上的痛苦稍减,但脸色依旧苍白。 “太子殿下找了这么久,是在找我吗?”她声音清朗动人,眼中毫无畏惧。 所有人的目光集聚在她身上。 司君澈眼神冰寒,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其他人也毫无善意。 司君华见她受伤,面色潮红苍白,更有一股楚楚动人,喉结吞咽,“挽月,你可别怪我狠心,谁让你自己做了蠢事。” “我与太子毫无关系,何谈狠心?”常挽月冷笑,感受到对方油腻猥琐的眼神,更加厌恶。 “呵,临行之前,不如让我当着司君澈的面,好好满足你想做‘太子妃’的愿望,来人,把她给我抓过来!” 第2章 危机 众目睽睽之下,几个太子亲信也不顾礼仪廉耻,伸手要来抓她。 常挽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虽然在末世时,她是一个偏辅助型的空间异能者,但身在炼狱,没有几分身手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她的战斗力虽然不能算强,但对付三四个武功平平的示威还是绰绰有余。 司君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管如何,常挽月就算犯了弥天大错,也是他的妻子。https:ЪiqikuΠet 就算要杀要剐,也该自己动手。 他往前动了一步,却立刻被赵管家和安悦给拦了下来。 安悦更是阴阳怪气的讥讽,“表哥,不要管这个贱女人,就算她今天被玩死,也是活该,我们全家就是被她连累!” 听到这话,常挽月眼中一沉。 不救可以,但没必要落井下石。 她灵活避开那几只咸猪手,随时准备打开空间拿匕首,声音清朗,“如果我没记错,太子今天是来抄家吧?到时候还要去给皇上回禀情况,如果今日之事传到皇上耳里,你还是那个值得信赖的太子吗?” 就算司君华背地里再怎么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在人前也要保持衣冠禽兽。 司君华眼神一顿,冷笑一声,“这不是你的夙愿吗,九弟满足不了你,我来满足你,谁又敢告父皇!” “隔墙有耳,太子不会觉得自己树敌很少吧。”常挽月轻笑一声,满是嘲讽。 说到这里,她也察觉不太对劲。 在之前,司君澈和司君华在朝堂上平分秋色,也算深得皇帝宠爱,怎么可能因为原主的一句诗就被抄家流放。 大概率背后还有其他阴谋…… 司君澈忍痛,眼眶因为疼痛微微发红,声音清冷:“若是抄家就快些,否则朝臣又要告你办事不力。” 话音刚落,侍从又是一鞭。 司君澈身子一抖,半跪在地上,清俊的脸上满是冷汗。 “九弟可能忘了,你现在只是一名庶民,孤没问你话,你就好好闭嘴!”司君华大手一挥,让身后大批人马入内,“动手,给我翻个底朝天,什么都不许剩!” “还有这些人身上,除了遮丑的衣服,什么都不许剩!” 侍卫们兵分两路。 一波去搜查,一波将众人围在一堆,开始搜身,其中不乏手脚不干净的侍卫,却无一人敢言语。 司君华走到常挽月身边,嘴角的笑容流里流气,“本殿下来替你亲自搜查。” 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眼盲还是心盲。 看不上清风朗月的司君澈,反而对这个猥琐男恋恋不舍!? 他的手指刚碰上常挽月的下巴,女人直接咬了过去,幸亏躲闪的速度够快,不然手指都要断了。 司君华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伸手想要扇她,“贱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 “你敢动我?你真的觉得之前那些书信我全都销毁了吗,若是让皇上看到,恐怕你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吧!” 听到这话,司君华动作一顿,脸色难看,重新上了马。 他确实不敢赌。 要是这贱人真的把那些书信传出去,就算父皇不降罪,在京城百姓眼中,他的名声就毁了! 前厅暂时安静下来。 不消片刻,为首的侍卫长神色惶然地走上来,“太子殿下,库房里没有东西……厢房和书房也都查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ъiqiku 司君华一愣。 虽然知道司君澈平日孤傲,从来不收礼,但好歹也是皇子,怎么可能落到仓库里什么都没有的程度? 司君澈眼神一滞,立刻看向最后到来的常挽月,只见她神态自然,事不关己,眉头再次皱起。 “好大的胆子,知道本殿下要来抄家,还敢私藏财物,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司君华说着,就想让手下动手。 司君澈脸色苍白,奄奄一息,显然扛不住一顿打。若是便宜夫君死了,这流放路上,她们就是无头苍蝇,绝对没好果子吃。 无论如何,常挽月都要把人保住。 她挑了挑眉,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到,“太子殿下,王府由夫君一人的俸禄支撑,也没有其他商铺产业,向来是入不敷出,仓库里的东西也早就被我变卖完了。” “更何况,抄家流放不过几个时辰的事,就算王府想要偷运,怎么可能不闹出动静?” 谁都知道常挽月天性奢侈,自命清高,用的胭脂水粉,笔墨纸砚都要头一等。 也确实无人发现王府异常。 司君华冷笑一声,“贱人!” 常挽月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已经被抄家流放,就算结果再坏,还能怀到哪里去呢? 赵管家也是个机灵人,从旁边的房间拿出账本,“太子殿下,我们王府确实没钱……” 从账面上来看,九王府比普通商贾之家还要穷酸,库房里那些金银珠宝,恐怕只有司君澈才知道怎么回事! 司君华看向常挽月的眼神闪过一抹杀意一“算了,把账本拿回去交差,把这群罪人压入大牢,明日上路!” 王府人人自危,隐隐传来啜泣。 司君澈率先被人推搡着往前走,眼神落到跟在人群之后的常挽月身上,目光复杂。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同。 居然回怼司君华,还条理清晰,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难不成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这次害整个王府流放还不够,配合着司君华想要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司君澈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感受到便宜夫君冷漠至极的眼神,常挽月面色如常,思考着这一路上该如何活下去。 也不怪其他人怨恨,实在是原主太惹人烦。 这一路上不仅要应付官差,就凭借刚才周芳和安悦所说的话,以及司君澈的冷漠目光,这群所谓“亲人”估计也不会放过她!筆趣庫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殊不知,身后有一道更恶毒的目光直直看向她,眼中满是杀意和忌惮。 司君华抬起手。 侍卫长立刻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父皇将他们流放到哪里?” “宁青府。” 出了名的苦寒之地,贫瘠无比,兵乱频繁。 司君华勾起冷笑,“一路颠沛流离,我要常挽月和司君澈死无葬身之地,再无翻身可能!” 第3章 想骂我?没门! 地牢之中。 常挽月被狱卒狠狠推了一把,差点跌坐在地上,幸亏及时扶住墙壁,才免于再摔个皮开肉绽。 狱卒对着众人啐了一口,点了点人。 司君澈,常挽月,周芳,安悦,以及九王府的管事赵管家,司君澈的两位门客都被抓了进来,其他仆人则是遣散变卖。 “行了,今天你们老老实实呆着,明天就得上路,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可别想让我们哥几个把你们当贵人看,现在你们都是阶下囚!” 狱卒砰的一下关上牢门。 牢房里面阴暗潮湿,铺满稻草。 除了常挽月,其他人将已经受伤严重的司君澈围在角落中,嘘寒问暖。 比起原主,司君澈这个九王爷可是非常称职,虽然性子清冷,但品格纯良,深得敬重,更是文官们的首选,如今沦为阶下囚,也没到树倒胡孙散的地步。 看她只是安静坐在一边,安悦破口便骂:“贱人,我们全家因你才落到这种地步,你还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我看就是贱人和太子勾结,故意写反诗,好拖我们下水!”ъiqiku 几人看她的眼神格外骇人。 常挽月却丝毫不慌,冷静回怼:“你觉得我的几句诗能让皇上对亲生骨肉做到如此地步?我倒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更何况如果我真的和太子勾结,现在又怎么可能在这里!”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司君华还想对她动手,足以证明清白。 原主又蠢又坏,还非常贪婪,抄家流放的导火索是那几句诗,可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司君澈才知道。 司君澈眸色冷沉,看不出他的心思。 牢房外又传来一阵嘈杂。 又是一家子被压了进来。 看到为首的中年男人,常挽月微微一愣。 这是原主记忆中的父亲。 因为一首诗,甚至连累娘家。 无论如何,原主都是个惹事精。 常衡也受了伤,枯燥威严的脸上满是苍白,身后是常家老太太,常挽月的娘亲孙灵柔,以及其他两房的人,甚至包括孩子。 无一幸免。 一看到常挽月,二房夫人张婉儿和三房夫人王流明,立刻就叫骂起来。 “就是这个贱人,害我们一家都被连累!” “怎么还不把这个贱人处死,却害得我们全家陪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我们常家有何干系!” 就连原主的亲生父母,看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失望。 甚至没一个对她有善意的人,原主还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biqikμnět 天崩开局。 狱卒见犯人不睦,也不阻拦,而是推搡着常家人也进了九王府所在的牢房中,为首的狱卒眼中满是看笑话的意味。 他们就是故意针对自己。 常家人也品出味,二房夫人张婉儿直接冲过来骂人,她出身富户,性子泼辣,最不通诗书。 在常挽月未出阁之前,对她各种嘲讽,两人关系极差。 她仗着狱卒不管,扑过来就想扇常挽月巴掌,神色凶狠,其他人或是面露痛快,或是神色漠然,完全没人出手帮忙。 只有她的娘亲孙灵柔想走上来,却被常衡一把拦住。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脸上。 常挽月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原主的所作所为,和她无关,也绝对不会任人欺凌! 一直观察着常挽月一举一动的司君澈目光顿了顿,心底思绪极其复杂。 但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人绝对不止自己之前了解的那么简单! “啪!” 常挽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敏捷,直接一手握住了张婉儿的胳膊,另一只闲置的左手也毫不手软,迎面扇了上去,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满座皆惊。 原主就算再怎么清高自傲,也绝对不敢动手打长辈。 常衡脸色一黑,斥责道:“孽畜,还嫌自己做的错事不够吗,今天敢动手打长辈,明日就敢杀人,不如先了结了你这个祸害!” 听听,这像是亲生父亲说的话吗? 虽然原主又蠢又坏,但对娘家也算是尽心尽力,借着自己王妃的身份,帮常尚书谋了不少便利。 如今竟成了“孽畜”? 真是可笑至极! 常挽月勾了勾唇,冷静回怼:“你见过哪个长辈用如此粗鄙之语辱骂小辈?甚至还要动手打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既然长辈不尊,晚辈自然也不敬!” “你……?!” “真是嘴硬,敢写那种反诗,连累我们九王府,现在还和娘家撕破脸,我看你是疯魔了吧!”安悦冷冷地戳她的脊梁骨。 从目前的视角来看,常挽月简直是和双方都撕破了脸。 可她丝毫不慌。 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之所以要保住这个便宜夫君,也只是担心路上没了他崩溃这个尊贵的身份,直接被太子搞死。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常挽月目光坦然:“至于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不需要你们担心,如果你们继续闹下去,引来狱卒,那我不建议把刚才两位伯母的话再重复一遍。” 常家人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常挽月微笑重复:“你们觉得常家不应该被牵连,不就是质疑皇上的决定?若是通过狱卒的嘴传到上头的耳里,你们自然不必被流放,而是直接砍头!” 三房夫人王流明虽然嘴毒,但心思也深沉,听到这话,脸色一白,连忙拉着三房的人退了下来,找了个角落安静坐下。 恨虽恨,但也不想搭上性命。 常衡也扶着老夫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脸色极为忧愁。 张婉儿愣了半天,也不敢再纠缠,只好满怀怨气地带着二房占了个最大的位置,时不时传来怨毒的目光。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平息。 常挽月重新坐回角落,微微阖上眼,可以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恶毒眼神,可他根本不在意。 如今还仅仅是个开始。 经历过末世,唯有生存才是正道。 流放到偏远荒凉之地,又有太子等人虎视眈眈,怎么可能轻松。 牢房里除了窃窃私语,逐渐安静。 直到深更半夜,旁边才传来某些听起来让人暧昧不明的低吟。 常挽月睡眠向来不深,猛然睁开眼。https:ЪiqikuΠet 谁在这时候还有心情做那种事? 第4章 有空间,不愁没饭吃 仔细一听,那声音近在耳边。 常挽月皱眉看过去,只见朦胧月色之下,司君澈眉头微皱,紧闭着眼睛,脸色微红,发出不自觉的痛呼。 这看起来像是因为伤口发炎,发烧了? 其他人或是因为受惊劳累,睡得很沉。 或是像常挽月最初那般误会,根本没人去管。 几乎没有犹豫,常挽月从空间里掏出消炎药,缓缓贴紧了司君澈,靠近之后才发现,对方体温都高得吓人。 这样下去,别说流放,能不能活着走出大牢,都是难题。 这般想着,常挽月将男人半扶起来,试图将药塞进他嘴里。 正此时,男人猛然睁开眼。 眼中是满满的锋芒和敌意,一丝软弱都没有。 几乎是同时,对方用手按住了她的胳膊,掌心灼热,力气因生病并不大,但非常坚定。 呼吸一顿,常挽月轻声解释:“药。”Ъiqikunět 男人眼中满是怀疑和警惕,根本不相信,从齿缝中憋出几个字,冷淡无比:“滚开。” 看来对方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常挽月也懒得多说,挑眉:“这不是毒药,是我临行前在房间里找的,不然你以为我被安悦打成那样,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 仅仅是两句话的功夫,都能感受到对方逐渐虚弱。 司君澈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为了流放路上有个底牌,以常挽月干脆的性格,早就走人了,她耐着性子继续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活不到天亮,如果我用了毒药,你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是救命的药,你还有一线生机。” 司君澈的身体情况,他自己很清楚。 眼前女人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就在愣神的瞬间,柔软的手指贴近嘴唇,轻巧托住下颚,指尖一顶,两颗口感奇怪的苦涩物体就进了嗓子。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用。 常挽月勾唇,大功告成,重新坐到一边休息。 男人的目光凝结在她的身上,片刻后,传来略闷的呼吸声。 一颗消炎药,一颗止痛药。 这条命,她常挽月保定了! 次日,常挽月被狱卒吵闹的卖饭声,以及其他人的抱怨声吵醒,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司君澈。 只见对方已经醒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目光清明,显然以及脱离了昨日的危险境况。 常挽月也松了口气。 她也不想司君澈死。 唯一的皇子若是死了,他们这群人就是真的为人鱼肉。 毫无翻身可能。 狱卒敲着饭盆,一脸凶相,表情确实似笑非笑,看着两家人如同猪狗一般:“开饭咯,有限有量,来晚的就饿着肚子上路吧。” 张婉儿带着一群小辈拥了上去,却很快被狱卒一把踢开。 “没钱?你没钱吃个屁饭,去喝西北风吧!” 张婉儿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人到中年,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吵着道:“我们是犯人,不是死人,凭什么不管吃饭?”biqikμnět 那狱卒也不是个好相与的,直接一巴掌扇了过来,啐了一口,骂着说:“小娘皮子,还以为自己是个玩意?老子今天在这里把你打死都没事,有钱吃饭,没钱饿着,别来找打!” 张婉儿就算再生气,也不敢再出头,捂着脸躲回了角落。 其他人有钱拿钱去换食物,没钱就窝在角落,满脸都写着绝望,这才刚开始啊,就要把人饿死不成? 王府的管家也藏了点银票,去换了些食物分给大家,看到常挽月,犹豫了一瞬间,不知道该给还是不该给。 谁都讨厌常挽月。 可毕竟她还是司君澈妻子…… 正在此时,安悦尖酸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来:“赵伯,别分给这个贱人,她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吃我们的东西,不如留着路上再吃,一条贱命,死了也是活该!” 不得不说,这嘴是真贱。 常挽月本来就不准备吃他们的食物,不就是几个干干巴巴的馒头,配上点快要发臭的咸菜? 就算在末世,身为一个拥有着强大异能的幸存者,她吃的食物也是最顶级的,根本吃不惯这些粗粮,更何况仓库里还有那么多美食? 她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假装从袖子中掏出几块糕点,实际上是从空间拿的。 “我当然不吃你们的东西,你也别想来沾边。”说着,她就咬了一口香甜软糯的杏花糕,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果然,甜品会让人心情变好。 看到她吃糕点,安悦眼睛都直了,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你从哪里拿的?” “昨天路过的时候顺手拿了几块,用得着你管?”常挽月吃了两块觉得有点腻,顺手递给了赵伯和常家的几个孩子一些。 “除了安悦,其他人都可以吃,毕竟某些人一条贱命,吃不惯好东西。”常挽月直接回击,丝毫不惯着。 拿了东西的几个人自然高兴,只有安悦气的脸色煞白,只能恶狠狠地咬着馒头,也不敢当着狱卒的面把事情闹大。biqikμnět 赵伯拿着糕点,自己也不舍得吃,靠近司君澈,小声道:“王爷,这馍馍太硬,你还是吃糕点吧,身上还有伤……” 司君澈看都没看那些糕点,自顾自啃着馍馍,淡淡说:“不需要。”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记得。 眼前的常挽月,身上有太多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无论是昨天那两颗神秘的药,还是她的性格作风,简直天差地别,可这并不妨碍他的厌恶和恨意。 所以她的东西,司君澈绝对不会吃。 吃完饭,天色彻底亮了。 狱卒拿着鞭子,强行把牢房里的两家人给赶了出去,在牢房的门口集合。 到了之后,才发现路上并不止他们一帮流放的犯人,还有其他三四十个人。 有些面容猥琐,看人眼神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偷鸡摸狗之人;也有些面露凶光,满脸蛮横,说不定手里沾过血;更有看到女人眼睛就放光的采花贼。 看到其他犯人,安悦和常家其他几个年轻女人腿都软了,想跑又被狱卒一鞭子给打了回来,只能躲在男人身后低低啜泣。 就连身怀武功的常挽月,都不得不感慨,这一趟流放之路,还真是五毒俱全! 第5章 发觉危险 看守犯人的一共十几个狱卒。 为首的都叫一声刘哥,生得人高马大,面容威严,听说手段很是严苛,在他手下流放的犯人,十个能活一两个都是运气好。 不过刘哥倒是不怎么负责生活方面,只负责定方向赶路之类的大决策。 二把手叫孙大头,形容猥琐,个子低矮,能说会道,手脚也不干净。 没一个好人。 常挽月下了定论,跟着大团闷头走路,仅仅是一上午,就走了接近十几公里。 常挽月背部臀部有伤,虽然用了药,但疲惫之下,又出汗,实在是痛痒难耐。 饶是如此,她依旧走得靠前。 因为司君澈及安悦等人,因为伤势严重,更是行动缓慢,更别说常家养尊处优惯了的几位夫人老爷,走了一半就开始气喘吁吁。 一路上,这些人吃了刘哥不少鞭子。 日头越来越烈,随着周芳扶着头喊晕,刘哥一看时辰,大叫一声,才让人停下休息。 常挽月累得浑身是汗,伤口也疼痛难忍,挑了个位置休息,准备一会找个地方换身干净的贴身衣物,再把药换换,不然伤口化脓,就更加麻烦了。 司君澈等人坐在不远处,吃着剩下的馍馍。 常家看起来手头留了不少钱,纷纷拿钱去换水和食物,就连早上被推了一把的张婉儿也顾不得其他,拿了簪子跟狱卒换了银子,才把食物换到手。 司君澈等人也在商量,要不要换点食物。 就怕狱卒黑心,越到后面食物越贵,会饿死人。 安悦神色一动,看向常挽月,故意大声说:“你,听到没,我们要换食物,你那里有钱没?” 看都没看她,常挽月默默整理衣物。Ъiqikunět 安悦急了,拿着馍馍走到她面前,大声问:“我问你,手里有多少钱。你昨天的糕点没了吧,要是想活命,就把钱拿出来和我们一起换食物。你看你娘家,肯定也不可能管你,除了王府,没人理你!” 昨天还恨不得她被人打死,今天就来装好心说要一起拿钱换食物! 安悦是真把她当成蠢货? 如果拿了钱,他能不能分到食物不知道,而把这些财富都聚集到自己身上的安悦,一定能吃饱穿暖。 常挽月轻笑了一声:“既然这么菩萨心肠,那不如你先拿来食物,我再把银子给你。” 听到这话,安悦当然不愿意。 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钱,要是吃了食物,却掏不出一两银子,那自己不是血亏! “凭什么我先给你食物,你在我这里毫无信誉可言,可不要忘了,是谁把我们连累到如此境地。”安悦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 常挽月面不改色:“没有流放之前,你每天也是在府上铺张浪费,才名没有,德行更没有,为何觉得自己有信誉?” 在废材这方面,安悦和原主差不多。 甚至原主的文采极佳,就是没有脑子。 而在王府称王称霸的安悦,除了是司君澈表妹,沾了点皇亲国戚的名头,属实是一无是处。 被这么一顿数落,安悦却毫无反驳的机会。 她一跺脚,大声道:“狗咬吕洞宾,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不听劝你就等着饿死吧,反正别想从我们这里拿一点食物,看看你那窝囊娘家会不会帮忙!”https:ЪiqikuΠet 听到这话,常家人也不乐意了。 张婉儿脾气最火爆,大声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来指指点点我们,要不是你们王府出事,我们尚书府怎么会被连累。” “明明是你们常家管教不好女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是在王府出的事,我还说是你们王府把我们常家的女儿教坏了!” 两拨人吵吵嚷嚷,骂得越来越凶,差点要动手。 熙熙攘攘中,常挽月径直站起身,准备离开。 司君澈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淡淡道:“你要去哪里?” 这女人的变化,实在不得不让人警惕。 常挽月非常淡定,吐出几个字:“人有三急,这还要问?我又不会跑。” 闻言,司君澈顿了顿,没再说话,隐隐皱眉。 虽然昨天吃了那两颗神秘药丸,不再发热,但伤口没有处理,依旧非常痛苦,每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痛苦都在加剧。 常挽月瞅了他一眼,悄悄靠近他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是想活命,一会儿跟过来。” 男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常挽月也懒得再废话,朝着南边走去,那边有一小片树林,旁边还有一条河流,刚才已经有很多人过去打完水了,目测不会太多人。 比较适合处理一些私密的事…… 她刚刚离开,孙大头朝几个狱卒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跟着摸了过去。 注意到这一点,司君澈神色冷了冷。 虽然已经预料到这一路上肯定会有人偷偷下黑手,可没想到对方这么急,连遮掩都不遮掩! 常挽月找了个角落,拿出水壶喝了点水,刚准备脱下衣服清理伤口,就听到身后一阵动静。 几个官兵结伴走来,还看她几眼,大声说:“喂,你一个人鬼鬼祟祟搁这干啥,是不是想逃跑,要是被我抓到逃跑,把你腿打折!” 流放路上,死一个囚犯,毫无关系。 可若是跑了一个囚犯,那路上押送的官兵可就倒了大霉,不仅要负责把囚犯找回来,还要挨上一顿板子,再加上三个月的俸禄。ъiqiku 所以官兵们盯得很近。 主打的是宁愿折磨死,都不给他们留逃跑的力气。 常挽月目光坦然,毫无畏惧:“打水。” 那几个官兵对视一眼,眼中凶光乍现,大阔步走了过来,将人围在中间。 察觉到来者不善,常挽月并不慌张逃跑。 在这种时候,越是着急害怕,官兵反而会给人扣上一个想逃跑的名头,就算打死也不会负责。 这里离人群并不算远。 坦坦荡荡,他们还能直接动手杀人不成? 为首的官兵见计谋不成,狞笑一声,将水囊塞到他手里,指着最急的那段河流命令道:“去给老子接壶水来!” 眨眼望去,河流又急又凶,河岸湿滑无比。 明明有平稳的河段,却非让他冒险,想要害人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第6章 你别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另有所需 常挽月眸光一闪,勾起一抹笑容:“官爷,我这里有水,要不你们先用?” 这般说着,她神念一动,备在袖中的银针已经就位。 看这架势,绝不会给她活路。 只要对方动手,她就回击! 杀死官兵,会变成逃犯,如果不到最危急关头,她也不希望走到那种地步。biqikμnět 为首的男人冷笑一声,大手想要抓住她的脖子。 下一秒,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司君澈从树林的小径走近,看到常挽月衣衫不整,拿着水壶,旁边围着几个官兵,皱了皱眉。 看到他,常挽月在心底松了口气。 几个官兵对视一眼,也没再过多动作。 毕竟司君澈就算被流放,那也是皇帝的亲儿子。 保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恢复身份。 流放路上,谁都能出事,唯独他不行! 为首的官兵瞪了常挽月一眼,没好脸色地说:“来打水,病秧子就好好回去休息,耽误了路程,少不得刘哥还得再打你几鞭子。” 虽然伤不得,骂两句倒无所谓。 司君澈忍着伤口的疼痛,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几人。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者不善。 常挽月将银针藏好,等官兵走后,恢复了往日轻松的笑容,勾起唇角:“多谢夫君相助,不然那群人可不一定会做出什么呢。” 戏精属性爆发,还委屈地眨眨眼。 司君澈表情冷漠,看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别误会,你死了没人在乎。” 甚至还会有人拍手叫好。 对于男人尖酸的言论,常挽月并不在乎,而是继续自顾自脱下衣服,凡事论迹不论心,无论司君澈心里到底怎么想,这次确实救了她。 看到她的动作,司君澈目光闪烁,厉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这女人,简直越来越疯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如此……不知廉耻! 常挽月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敷药啊,我也受伤了,正好后背不好擦,你来帮帮我。” 这倒不是常挽月自来熟。 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她最熟悉的人就是司君澈。 也知道对方虽然冷淡,但性格纯善,不近女色,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因此才会放心让他帮忙。 司君澈神色一僵。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脑子断了那根弦。 在未抄家之前,她连正眼看都不愿意,更别说如此亲昵,反而让人心生警惕。 常挽月毫无戒心,将一瓶药递到他手里:“快点,时间不多了,一会儿我帮你。” 女人将外衣脱下,露出带着斑斑血迹的里衣,掀开部分衣料,露出还没结痂的伤口,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醒目。 司君澈犹豫片刻,修长的手指沾了点药膏:“可能会有点疼,你别喊。” 引来官兵,就完了。 常挽月挑眉,被丧尸咬的时候她都一声没吭,更何况擦药:“知道了,你快点,别磨叽。” 这对话,怎么越听越奇怪。 冰凉的触感驱散了脊背痛感。 “唔……”常挽月还是没忍住,痛得低呼一声。 司君澈目光一顿,别开目光。 很快,涂完药,常挽月穿好衣服,准备给司君澈涂,对方别过眼,拿着药瓶:“我自己来。” 常挽月一愣,眨眼好奇:“你自己怎么涂?” “我有办法,你先回去吧。” 看常挽月还要追问,司君澈冷下脸:“你不要以为我们的关系还能修复,帮你涂药只是我也需要这些药。” 言下之意,他对常挽月只有厌恶。 闻言,常挽月也不生气。 就原主那德行,别说司君澈,连她都讨厌。 “知道了,讨厌就讨厌,吼什么吼。”常挽月拿着水壶别了他一眼,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用完之后把它藏好,被官兵发现可就没第二瓶了。”筆趣庫 司君澈没说话,冰凉的眸子注视着女人的背影。 不对劲,从头到尾,都非常不对劲。 常挽月刚回到休息的地点,就听到有人大声八卦。 “我都听到了,常挽月那个贱人在树林里勾引表哥,还说什么快点之类的,真是恶心!” “真的吗,流放路上还干那种事,这么不要脸?” 安悦正绘声绘色地说八卦,还有其他几个女人在跟着附和,常家三夫人王流明也跟着凑热闹。 刚才吵架的时候,她倒是没出头。 常挽月无语,这群女人是真的无聊,她也懒得解释,回到树荫下喝水。 见状,安悦更加嚣张,大声说:“荡妇,人尽可夫,之前还勾搭太子殿下,真是烂货一个!” 眼看着她骂得越来越过分,常挽月轻笑一声,目光看过去,对方顿时感受到一股压迫和冷意。 “哦?我和我的夫君亲热,和你有何关系,你下流无耻,偷听墙角,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如同老鼠?” 一句话,把安悦堵得哑口无言。 在此之前,常挽月对司君澈冷淡无比,让她早就忘了,常挽月可是九王府明媒正娶抬进来的王妃。 就算亲热,那也合情合理。 众人看笑话的眼神到了安悦身上。 “这位安小姐,应该还没出阁吧,黄花大闺女偷听人家亲热,还真不害臊。” “都流放了,谁还在乎出阁,安小姐别怕,哥护着你,和哥一起走,保准你……”Ъiqikunět 后面的污言秽语没说完,就被一鞭子打断。 “宋强,你杀人抢劫,没砍头已经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了,还敢不老实!” 安悦打了个寒战,连忙说:“我才……我是怕你让表哥受伤,他现在很虚弱。” “哦,我倒是觉得我夫君挺强的。” 常挽月可不是什么脸皮薄的小姑娘。 在末世,十个人里面九个都是男人,她虽然从未有过伴侣,但早已听惯粗话。 也不容易害羞。 擦完药回来的司君澈脚步一顿,奇怪地看向这边。 安悦到底脸皮薄,不敢当面说,只能毫无道理地乱骂起来,发泄这两天下来的委屈和愤怒。 “你个贱人……” 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刘哥和孙大头。 刘哥一甩鞭子,大骂:“都吵什么啊!再吵就把嘴打烂,还想不想休息了?” 常挽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正是时机。 不给这群人苦头,就不知道她的厉害! “回禀长官,安姑娘污蔑皇家子弟,有辱皇家颜面,我实在看不下去,才跟她吵起来。 第7章 惩治恶毒女 安悦脸上露出明显惧色。 这个贱女人,居然敢告密! 她并不知道,常挽月这一招叫做杀鸡儆猴。 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报复者好好掂量一下,现在的常挽月可不是之前那个蠢货。 想要报仇?可以,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闻言,刘哥脸色一沉,倒没说话。 反而是孙大头叉腰,大吵着说:“谁敢对太子不敬!好大的胆子,现在还没出皇城多远,老子就能把你的舌头扯下来,真是作死!” 安悦连忙解释:“我没有污蔑,是这个贱妇胡说,她和太子殿下的事……” “我一个流放之人,怎么会和太子攀上关系?” “更何况我与夫君恩爱,也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又要背后嚼人舌根,又要诋毁太子,简直不敬圣上,欺君之罪,你就算有十条命,这头也不够砍吧!” 常挽月一番话,直接无人敢回怼。 安悦咬牙:“分明你才是写反诗的那个人!” “我正是因为受到了惩罚,所以诚心悔过,任何犯错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刘大哥,孙大哥,您说对吧?”常挽月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本来也不想做到如此地步。 可安悦非往枪口上撞,如今自己忍下,以后岂非人人都要来踩一脚? 事已至此,刘哥冷哼一声,扬起鞭子:“那当然不成,老子今天就掀了这贱女的皮,不然你们这些犯人都不老实!” 孙大头格外积极,直接一鞭子挥了上去。 安悦单薄的衣裳瞬间染了血痕,她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哭喊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都是这个贱人污蔑我!” 却无人听她解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常挽月抱臂站在一边,眼神满是冷淡。 其他人看她的眼神或是恐惧,或是厌恶,却再也没有一丝轻视。biqikμnět 谁都能看出来,如今的常挽月也许是因为被抄家的原因,比之前更疯了! 被疯子咬一口,谁不害怕? 直到周芳掏出一小叠银票,偷偷塞给了刘哥,严刑拷打这才结束。 安悦几乎已经去了半条命,脸色苍白,身上简直皮开肉绽,连站都站不起来。 如果不是有人搀扶,恐怕要就地倒下。 刘哥再次挥起鞭子:“都散开休息,再过半个时辰赶路,谁要是还敢生事,就如同此女!”Ъiqikunět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安悦母女看过来的眼神格外怨毒。 这梁子是结得死死的了。 常挽月倒也不害怕,反正原主本来也不讨喜,就算被人陷害,也是情理之中。 倒还不如自己先动手,不至于陷入被动,而且还能给其他人敲响警钟! 她,没那么好欺负! 常挽月找了个离司君澈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思考这一路上的安排。 如果前面有县城,需要买一些必要物资。 只是囚犯恐怕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到时候还得拜托官兵去做,提起官兵,刚才在河边发生的事,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要杀他灭口! 正在此时,衣角被拽了拽。 常挽月睁开眼,只看到半张薄饼,以及孙灵柔蹒跚离开的脚步。 她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来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善意,居然是那个蠢货原主的母亲…… 她抿唇,心里暗自下了决定。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 天气没有丝毫转凉,烈日当头,每个人皮肤都被晒得通红,汗流浃背,每走两步就呼哧呼哧地喘。 有囚犯喊着说:“官爷,这日头比上午还要烈,咱们也没吃上啥东西,能不能再歇会!” 回应他的是一鞭子。 刘哥大声斥责:“一群偷懒耍滑的东西,再热也得赶路,晚上到不了老荒村,咱都得给狼填肚子!赶紧走!” 顿时传来一阵哀嚎。 谁都知道,老荒村离这里还要二三十里! 怕是路上一刻都不能停歇。 常挽月补水充足,再加上从仓库里找了点士力架和红牛,此时精神头满满,走在队伍的正中间,身后正是王府一家。 也许是用了药,司君澈神情疲惫,但明显能跟上。 中午才受了鞭刑的安悦却惨得不行,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老娘和赵管家身上,步履维艰,每走两步就开始哀嚎。 其他人也零零散散,个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常挽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道不好。 队伍中有个儿子杀人被牵连的老头,叹了口气:“这日头晒得很,却飘着紫霞,恐怕晚上还要下大雨啊,真是不给人一点活路。” 队伍行进没到一个时辰。 陆续有人晕倒,刘哥丝毫不手软,就让人拖着往前走。 犯人颇有微词。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人命?” “是啊,咱们又没犯死罪,我看就是想把咱们活活弄死,真是草菅人命!” 一路上,死的人越多,官兵越轻松。 这也是刘哥严格的原因,毕竟乌压压一群罪犯,就算他们有武器,半夜的时候也难免怵的慌。 “噗通——” 接连两声,从身前身后各自传来。 赵管家和孙灵柔几乎同一时间晕倒,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显然是中暑脱水所致。https:ЪiqikuΠet 刘哥扫了一眼,根本没让队伍停下的意思。 常衡连忙扶住妻子,抿唇:“灵柔,醒醒!” 要是被官兵骑马拖着走,这么大年纪,命也就没了。 常家其他人则是冷漠的看着一切,毫无帮忙的意思。 常挽月皱眉,快步走上去,用手去按孙灵柔的人中,却差点被父亲一把推开。 “干什么,孽女,嫌害得我们不够吗!” 懒得跟这个便宜父亲废话,如果不是孙灵柔今天中午对她还不错,常挽月绝对懒得出手。 她声音冰寒:“不想让她死,就去采这两种药来!”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些薄荷和藿香的叶片。 路上草木丰盛,可以轻松找到一堆能用的药材。 空间里有不少,但现在不好拿出来。 常衡一愣,犹豫片刻,蹒跚着去路边找草药。 常挽月将自己手里的薄荷塞进孙灵柔鼻子里,又把藿香叶塞进嘴里让她含住,顺着灌了些水。 随着清新的草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孙灵柔脸色逐渐好转,半晌睁开眼,眼神中都是迷茫,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围人传来惊叹:“真管用啊,小娘子,你用的什么叶子,给我也整点啊!” 第8章 寻找草药救急 常挽月将手掌摊开。 让众人能够看清楚叶子的形状和颜色。 “这两味药材是薄荷和藿香,可以清热消暑,路边就有很多,采一些放到水里,或者是含在嘴里,都可以避免晕倒中暑。” 她并没有藏私。 一是因为这些草药茂盛,并不会因为其他人的采摘,自己就拿不到。 更重要的是,路上死的人越少越好。 人多眼杂,某些官兵想害人要提防。 可倘若只剩下几个囚犯…… 看清楚草药的样子,众人恍然大悟,感谢几声,连忙你争我抢的去找草药,生怕晚到一步就没了。 常挽月见赵管家也晕了过去,直接塞了几片叶子到司君澈手里。 皱眉,男人意图拒绝。 回到孙灵柔身边,常挽月头都没抬,扶着她喂水,漫不经心说:“不过就是几片叶子,老人的命要紧,别在这个时候给我耍别扭了。” 皱了皱眉,司君澈没再说话,反而是有模有样的将薄荷团好塞进赵管家口鼻,周芳又扶着喂了点水。 没过几分钟,赵管家脸色也逐渐缓和。biqikμnět 常衡也带着新采的薄荷叶子回来,看到孙灵柔清醒过来,神色一松,看向常挽月的眼神里多了复杂。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草药能救人?”常衡质问,不过语气并没有一开始那么排斥和厌恶。 原主记忆中的父亲,除了对母亲非常温柔体贴,就再也没有其他印象。 在物质上满足,精神上……只能说不熟。 常挽月也没给什么好态度,脸色冷淡:“在书里看到的。” “你不是向来只看诗书?” “父亲并不了解我,无需多言。” “你就不要逼问女儿了,”孙灵柔咳嗽两声,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娘一直知道月儿有本事。” 她是唯一相信且善待原主的人。 想到这里,常挽月叹了口气。 别的不说,原主确实是个蠢货。 正在此时,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刘哥和孙大头骑着马,大声质问:“你们这几个孬货,都干嘛嘞,老子不是才让你们歇过脚,怎么一个个又懒驴上炕屎尿多!” “大人啊,人都晕了一半了,幸亏这位姑娘懂点医术,让我们采草药自救,不然都得交代在这!”biqikμnět “是啊,这大热天的,就算是头牛,也赶不了路啊!” 囚犯们的情绪很暴躁。 尤其是几个脸上烙了印的重型犯,一个个敲的镣铐哗啦啦响。 在闷热的天气下更显烦躁。 刘哥虽然严格,但也不想这么快和犯人发生剧烈冲突,吐了口吐沫,“他娘的,这鬼天气,不就是给老子找事嘛!” 就算他们拿鞭子逼着囚犯走,一半人中暑,一半。拖家带口,就算不顾死活用马拖着走,人手也不够! 孙大头听出了话中的关键,拿着鞭子指向常挽月,大声:“是不是这个贱人教你们不赶路,偷懒耍滑。” 没等囚犯们回应,想直接一鞭子甩上去,还伴随着几句辱骂。 “贱货,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分,除了你这个祸害,我看谁还敢犟!” 常挽月眼神冰冷,当然不可能任人拿捏,借力拽住了鞭子的尾部,一身子的重量往下一坠,直接把马上的孙大头拉了个踉跄,用脚将鞭子狠狠踩在地上。 “好大的官威,我出于好心帮忙,你凭什么污蔑我?”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过人之处。 流放路上,和末世有什么两样? 原主愚蠢懦弱,她可不一样。 空间在手,物资我有,等她再恢复一段时间,异能持续恢复,甚至还能进行近距离空间跳跃,屏蔽。 这群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旁边也有人帮忙说话。 “官爷,和这位姑娘没关系,这日头太大了,咱们一个个的都要晕了。” 常挽月借机开口:“难不成我帮大家免于一难,就是和官爷作对?在场诸位犯了流放之罪,按照孙大哥的意思,我们就该死?” 听了这话,原本就急躁不安的重刑犯更加激动,似乎马上就要冲过来跟官兵对抗。 哪里见过这世面,孙大头立刻怂了,眼睛滴溜溜打转,“我可没那个意思,耽误了行程,掉的可是大家的脑袋!” 原本他只是想借机对付常挽月,却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 司君澈冰凉的声音响起,“大家用了草药,不再中暑晕倒,赶路的速度自然会上去,废话才会浪费时间。” “你——” 刘哥一挥鞭子,“都别吵了,自己把草药准备好,一炷香后启程,再耽误时间,老子可就一点情面不留了!”httpδ:Ъiqikunēt 官兵们各自散去。 孙大头离开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常挽月勾唇一笑,毫无畏惧,顺手用树枝编了三个小篮子。 小小一个,正好和水囊一起挂在腰间。 里面可以装不少薄荷叶和藿香根。 足够路上所用。 其他人见了,也有样学样跟着做,只是七零八落,做的都不咋好看,只是勉强能用。 她将给孙灵柔一个,另外一个则是送给了赵管家。 谁让刚才司君澈还帮她说话。 这点人情总归要还。 重新启程,掉队昏倒的情况再也没发生。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队伍找到了一个山洞,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天空暗沉,没有丝毫星光。 众人停下脚步,官兵们先是把犯人们堵到山洞里面,自己则是在外扎营,安排好后开始售卖食物。 常挽月吃不惯,找了个借口离开,回到空间吃了顿自热火锅,又用灵溪把水囊补满,神念一动,回到山洞。 无人察觉她的暂时消失。 众人疲惫,没过多久便传来一片鼾声。 常挽月坐在洞口不远处。 忽然传来一阵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雨势又急又快,不知为何,常挽月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她依旧没有睡着。 忽然,山体微颤。 几乎是在同时,从山洞上方传来一阵剧烈的泥土松动的声音。 “不好!” 真是倒霉,居然还能遇到山体滑坡。 常挽月反应灵敏,立刻大声叫醒了其他人,在山洞还没有堵住之前,淋雨冲出洞口。 然而其他人已经晚了。 “轰隆隆——” 泥土混合着碎石,直接将洞口堵住! 第9章 遭遇灾害 事发突然,再加上半夜熟睡。 逃出来的犯人少之又少。 除了常挽月,也就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个人! 九王府和常家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大雨倾盆落下。 豆大的雨滴拍在脸上,常挽月却来不及去擦,盯着山洞,现在已经全部堵死,泥石流顺着往下滑。 除了雨声,只能听到几声微弱的哭喊。 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时辰,山洞里的人就会因为窒息而亡。 她回头看向官兵们。httpδ:Ъiqikunēt 由于在外用帐篷驻扎,官兵们躲闪及时,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刘哥和孙大头面面相觑,其他官兵也站在原地,没有一个准备动手救人。 常挽月皱眉,快步走了过去。 无论如何,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活活被困死在山洞里。 更何况里面还有原主的亲人,以及这一路上的保障,司君澈。 大雨倾盆,走两步都显得困难。 常挽月大声问:“你们不准备救人吗?” 刘哥面露犹豫。 身为官兵,职责上肯定要救。 可泥石流还未停止,万一受伤…… 孙大头白了她一眼,“你做梦啊,让我们这些冤大头冒死去救罪人?多死一个,我们路上还轻松。” “律法明白写着,每活着到达一个罪犯,你们都有赏金。”常挽月声音冰冷,尽量保持理智。 在这种时候,不能太强硬。 孙大头冷嗤一声,“谁在乎那点银子?” 把九皇子困死在山洞,正好犯人死的就剩几个,好找机会把这娘们儿给办了,太子那边还有百两黄金等着! 升官发财,近在咫尺。 常挽月看都没看他一眼,指着山洞,雨滴从脸上滑落,“刘大哥,我劝你还是想清楚,若是到时候朝廷问责,其他手下都还好,你这个领头的必然首当其冲。” “况且里面还有皇上血脉!” 刘哥面露难色,“这是意外,和我有啥关系,更何况就算想救,咱也没法啊!” 洞口已经完全被堵住。 “我们连个工具都没有,难不成用手扒?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孙大头冷笑一声,说话很难听。 常挽月神念一动,在空间仓库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金镯子,假装从袖子中掏出来,“这是我的陪嫁之一,在京城至少能卖几十两,只要兄弟们帮我把人救出来,归你们了,至于工具,我来想办法!” 说着,她直接把金镯子塞进了刘哥手里。 沉甸甸的! 刘哥心中一喜,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出手这么大方,连忙招呼兄弟,“有了钱,咱们就好办事儿了。” 原本还满脸不情愿的官兵,看着在夜色下也依旧发光的金镯子,个个都有了精神。 “行,听头的。” “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救不出来那群犯人?您就瞧好吧。” “小娘子,别闲着了,快给我们找工具!” 有了钱,果然就是好办事。 常挽月也不磨叽,浑身已经湿透,也不妨碍她行动利落,旁边就是一大片树林,她用刘哥的刀砍下一大截木头,修修砍砍,便是一把纯木质的锄头。 其他人恍然大悟,有样学样,不过一会,每人手里都多了一把木锄头。 刘哥高呼一声:“干活喽,兄弟们!” 常挽月也跟着去挖。 动作越快,泥土越薄,里面的哭喊声就越大,不知道过了多久,常挽月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掏空,只凭借着意志力还在坚持。 终于,一声破土。 “成了!” 泥土被挖开,里面带着犯人们用水囊和其他小工具挖土的司君澈浑身泥泞,面色苍白,看到他们眼睛一亮。 原本,山洞里的人已经放弃希望。 谁都知道,那群官兵不可能来救人! 安悦在队伍最后,大骂:“都怪常挽月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困死在这里,这下倒好,贱人一个人逃出去,说不定就是她害的我们!”筆趣庫 目睹常挽月带着官兵救人,又听到安悦的话,司君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犯人们传来一阵欢呼。 “得救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官爷肯定不会放弃咱!” 常挽月将木锄头扔到一旁,神色平静,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救人,只是因为良心过不去,再加上需要一个活着的司君澈,她可没指望这群犯人有什么知恩图报之情。 三四十个囚犯争抢着从山洞里爬出来。 个个浑身狼狈,面露恐惧,官兵们得了银子,也把帐篷分给老弱病残,一时间居然有些和谐。 雨势渐停。 犯人们对刚才发生的泥石流议论纷纷,一个个面露庆幸,就连九王府和常家的人都没了往常的趾高气扬,守在刚升起来的篝火旁取暖。 常挽月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晃了晃水壶,空空如也,准备一会找个机会再回空间一趟。 这一折腾,就到了拂晓。 她一夜未睡,此时难免疲惫。 修长干净的手拿着水壶递在面前。 常挽月微微一愣。 抬起头,就看到司君澈白皙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别扭,站在她面前,语气不耐烦。 “你喝不喝?” 常挽月挑眉,接过水囊喝了一口,又重新递了回去,“多谢。” 正在此时,原本沉寂的洞口处传来一声巨响,里面完全塌陷。 两人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动了一下,又同时发出一声痛呼。 “嘶……” “唔。” 忘了伤口还没愈合,不能剧烈动作。 常挽月蹙眉,虽然用药,但现在又淋了雨,又正值夏日,万一要是化脓…… 她可不想死在路上。 “我知道是你救了人。”司君澈声音冷淡,完全听不出他的心思。 愣了愣,常挽月盯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犹豫了很久,才非常不确定地问道:“你这是对我表达感激之情吗?” 司君澈脸上划过一抹红,很快消失,又冷冰冰吐出几个字,“难道不明显吗?”筆趣庫 何止不明显。 如果不是她多嘴问一句,还以为是领导来视察公事! 常挽月没吐槽,噗嗤笑出声。 这位九王爷,倒还挺有趣。 司君澈修长的墨眉皱了皱,声音简直比寒冬的月亮还要清冷。 “你之前所说,抄家一事还有隐情,是什么意思?” 第10章 横生变故 常挽月目光一顿,面露沉吟。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只是写了一首略带叛逆的诗词,就莫名其妙遭遇灭顶之灾。biqikμnět 对于抄家背后的真相,也一无所知。 可常挽月根据司君华的态度,以及对整件事情的分析,敏锐察觉,皇帝抄家主要原因并不是那首诗。 她只是一个导火索。 身为九王爷,司君澈难道一无所知? 还是这句话只是在试探…… 想到这里,常挽月勾唇一笑,绝美的容颜因笑容显得格外明媚:“我深居内宅,不明朝堂形势,夫君还是别问我了。” 一个眼神,意味深长。 司君澈抿唇,眉眼间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涌动,片刻后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常挽月松了口气,应该没暴露吧? 在关键时候当谜语人,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至于抄家的真正原因,她需要更多线索。 吵吵嚷嚷,一夜也算过去。 勉强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常挽月神情萎靡,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中后方,却发现有不少奇怪的目光向她看过来。 她挑眉,面露疑惑。 被儿子连累的犯人老丁笑着开口:“常娘子,听说昨天是您花钱让官爷把我们救出来,实在是大善人啊。” 大善人? 这三个字形容她,怎么听怎么怪? 在其他犯人眼里,常挽月这个人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都知道她是因为愚蠢狂妄,犯了欺君之罪,才导致两家被流放。 可一路上的表现,不管是从言行举止,还是从周身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个蠢货。 也有不少犯人对她表示感谢。 可从重刑犯那边看过来的眼神,却是充满着贪婪和色欲。 能买通官兵,就说明足够有钱。 更何况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要是能…… 也许是因为伤口恢复,安悦有了精神,冷笑一声:“什么大善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多嘴,我也不会被害成现在这样!” “更何况明明你那么有钱,却不愿意给王府或者常家一两银子,只顾着拉拢其他人,买通官兵,可见你是个伪善之人!” 常挽月冷笑一声:“如果昨天晚上能够选择性救人,今天我就不用听到你说这些蠢话了,我是用了体己首饰,才换了你们一命,你倒好,过河拆桥!” 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帮着说话。 安悦被说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骂道:“贱人,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既然你这么有钱,马上就要到县城了,不如请大家吃顿好的。” 这分明就是道德绑架。 一路上需要多少花费,心里都门清。 常挽月随手将一片薄荷叶含在嘴里:“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指使我?我记得安姑娘金银珠宝可比我多,不如也拿出来一同分享?” 单单看两人的打扮。 常挽月素面朝天,一身布衣狼狈。 安悦就算已经沦为阶下囚,雪白的腕子上还藏着一只玉镯,发丝间缀着一朵小银花,就算受伤,打扮也干净清爽。 谁身上油水更大,一目了然。 察觉到众人贪婪的目光,安悦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忙追上了司君澈的脚步。 她也害怕被其他犯人盯上。 因为下过雨,天气还算清凉,路上只中午休息了一次,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到达了芒县。 刘哥大手一挥,给所有人都上了脚铐,拉着一溜进了城,饱受他人围观,甚至还有不少人朝他们扔剩菜。 常挽月把头上一片白菜拽下来,只听得身后重刑犯们越来越暴躁的斥骂声。 司君澈脚步略顿,让了她一个身位。 这下,司君澈就成了队伍最末尾离重刑犯最近的一个人。 常挽月惊讶地看着他。 对方目视前方,目光清冷如雪。 刘哥和孙大头两个带头的完全没有理会重刑犯的意思,带着一众官兵进了当铺,把昨天晚上得的金镯子换了钱,就跑到一边的客栈里吃饭。 二三十个犯人被围坐一堆,只有两个心不在焉的年轻官兵看着。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凭啥这群货大吃大喝,咱们要被当成猴围观!” “今天一顿饭也没吃上!”biqikμnět “兄弟们,到了宁青府那鸟毛不生的地方,咱们也是个死,不如……”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犯人,别在这里吵,小心老子今天晚上也不放饭!”年轻官兵大骂了一句:“你——” 话没说完,一个壮汉直接一头撞上了另外一个年轻官兵,对方原本还在张望客栈里其他人,措手不及,直接被撞倒在地。 壮汉拿起掉在地上的刀,目露凶光,挥刀砍向刚才骂人的官兵。 “噗——” 血溅三尺。 常挽月面不改色,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他犯人和路人爆发出一阵尖叫:“杀人啦,杀人啦!” 四五个重刑犯抢过官兵的刀,第一时间砍开镣铐,伸手想抓队伍中几个比较漂亮的年轻女人。 “兄弟们,带这些娘们儿走!” 常挽月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半边脸上都是血的壮汉对她咧唇一笑,眼中充斥凶恶:“小娘子!” 司君澈脚步一动。 无论如何,常挽月现在都是她的妻子。 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受辱。 周芳连忙拉住他胳膊:“别去,没看到那人手里拿着刀?那女人是条贱命,你可是皇族后裔!” 壮汉伸手想撕扯她的衣服。 常挽月敏捷往后一退,指尖一弹。 一颗银针夺魄而出。直直射向对方的脖颈。 下一秒,壮汉应声倒地。 刘哥和孙大头也带人冲了过来,这边的骚乱,甚至还惊动了本地的官府,也派来了二三十个人手。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重刑犯们,不过一眨眼的瞬间,就被制伏在地。 常挽月故作惊慌,躲进人群。 司君澈探究的目光也跟了过来。 方才壮汉突然倒地,和她有什么关系?httpδ:Ъiqikunēt 从来没听说过常挽月还会武功! 本地的捕头骑着高头大马,腰间别着刀,大声问道:“兄弟,这是咋回事儿?” 刘哥抹了抹嘴边的油水:“这批押送的重刑犯,简直无法无天,才刚走出几里地,就敢暴乱,多谢兄弟帮忙出手。” 那捕头笑了一声:“既然是在我们地盘上犯了事儿,自然要去我们官府走一趟,来人,把这几个犯人押上!” 刘哥面露古怪,却也没说话。 那捕头目光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指向司君澈和常挽月,大声:“还有这两人,一并给我押上,送到衙门!” 不好。 来者不善! 第11章 县衙有怪异 然而,来不及了。 捕头不由分说,直接将司君澈和常挽月二人锁上镣铐抓走了。 到了县衙,捕头将二人与其他犯人隔开,单独关押。筆趣庫 常挽月扒拉着牢门上的锁头,思虑着如何逃出去。 鼓捣了半天,除了把锁链搞得哗哗作响,并没有其他作用。 反观司君澈,仍旧平静地坐在角落里面不改色。 常挽月又重重地拍了下牢门。 这动静大了些,引来狱卒的咒骂声:“闹什么?还不老实?!” 骂完,狱卒又一鞭子抽在牢门上。 “你的吵闹声除了换来咒骂,起不到任何作用。”司君澈淡淡地开口。 常挽月叉着腰争辩:“原来你有反应啊?” 司君澈靠着粘腻的墙壁闭目养神。 常挽月一个箭步冲过去:“尊贵的九王爷,您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司君澈沉默。 “你不会以为衙门把我们抓进来就是为了留我住一夜吧?” 司君澈依旧沉默。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司君澈眉头略紧,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嗯,你继续说。” 常挽月要被他的态度气笑。 若说原主是个好高骛远,狂妄自大的,那司君澈便是个自命清高的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但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保命要紧! 常挽月走过去,直直地站了一会儿,司君澈却很自觉地让出了一块地让她坐。 常挽月坐过去:“这县衙门有蹊跷。” 司君澈轻启薄唇:“我知道。” “县令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招要对你不利。” “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淡定?” 司君澈睁开一条眼缝:“不然呢?痛哭流涕,乞求饶命?” 常挽月哑然。 “眼下情况这么凶险,怎么不见你的太子哥哥把你接走?” 常挽月冷哼:呵!都这种时候了,这男人还在纠结这个? 司君澈摘干净身上的稻草:“你是无话可说了?” “九王爷既然这么聪明,那不妨再猜猜,我为什么会跟你关在一起。” 司君澈看着他,眸色复杂。 常挽月往他身边挪了挪,笑眯眯地看着他。 司君澈收回眼神:“是太子要杀人灭口,大概我们身上有令他害怕的秘密。” “原来你知道啊?那您可以再说说,我们为什么会被流放吗?” “这种事也来问我,你自己心里没数?”司君澈冷冷回应,继续闭目养神。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把我一个女人牵扯进来算怎么回事?” 常挽月忽然觉得很委屈。 自己找谁惹谁了,先是死在末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却又要替那笨蛋蠢货原主流放,还平白遭到那男人的抢白。 越想越气,便不停地从空间拿枣泥卷、豆沙包、绿豆糕等甜品大快朵颐。 吃饱了,又躺在一侧摸着肚皮,直呼舒坦。 司君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这女人当真跟从前不一样了,天差地别的两种性格,难道是被夺舍了? 想想,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世上,不会有这么诡异的事。 “呦!这不是咱们最尊贵的九王爷吗?不知可还适应这县衙大牢?” 常挽月摸着肚皮享受饱腹感的时候,就听牢门外传来轻蔑的问候。 来人是芒县的县令水耀生,体型肥胖,满脸横丝肉配猥琐的笑容,令人生厌。biqikμnět 常挽月腾地坐起来甚至干呕了几下;反观司君澈,依旧没反应。 “瞧我这张破嘴,我区区芒县县令,怎么有资格跟九王爷说话呢?不过想想看,若是当年九王爷能好好说话,许是今日我便能通融让你们住上等的厢房。” 常挽月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啧啧啧,这牢房的味道本来就不好闻,偏生又来了股特别的臭味,夫君,依我看,这水县令的‘水’,是臭水沟的‘水’吧?” 其他牢房的犯人听闻不由得笑出声, 就连平日里稳重自持的司君澈都不由得扬了扬嘴角。 水耀生的脸色难看极了,横丝肉紧挤,生生挤出了皱纹。 “来人!将此女给本官拖出来,本官要好好问话!” 水耀生一挥手,当即有壮硕的狱卒打开牢门,拖着常挽月就要往外走。 司君澈眉头一紧,立即阻拦:“做什么?” “做什么自是要凭老子的心意,司君澈,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尊贵的九王爷吧?你现在不过是庶民,人人厌恶的阶下囚!哎哟!” 话音未落,水耀生就被常挽月一脚踹中心窝,不由得捂着肚子,疼得直咧嘴。 常挽月双脚锁着脚镣,踢水耀生的那脚还是收着力气的。 “好你个常挽月,反了天了,还不给本官拖出去?” 冲进来的狱卒太多了,常挽月生生被拖走。筆趣庫 司君澈想追,紧接着就被砰然关闭的牢门撞到鼻子。 他趁着狱卒锁牢门,出手紧抓着狱卒的衣领,慢慢地提了起来。 狱卒凭空扑腾着手脚,满眼惊恐:“你要做什么?要造反?” 司君澈冷笑:“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在乎再多条罪名了。” 狱卒失了重心,顿时觉得喘不过气,脸颊发胀,头皮骤紧。 “带我去找常挽月,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狱卒受不了了:“你…先放我…下来!” 常挽月被水耀生带走后,直接推进了后院的厢房中。 才进屋,身后的门便被衙役牢牢地锁住了。 常挽月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她下意识地掏出醒脑丸送进嘴里吞下,紧接着用布巾遮住口鼻。 厢房不大,常挽月在床榻边的屏风后,发现了一鼎香炉,正向外冒着香雾。 常挽月随手拎了茶壶,迅速浇灭。 一道黑影,自隔间屏风后一闪而过,常挽月紧追其后。 追到里间的时候,黑影不见了。 常挽月暗自寻找时,那人从身后现身,迅速出手将其打晕。 出手的黑衣人将常挽月扔到床榻上,眸中露出猥琐的光芒:“小娘子,今日便让爷爷尝尝鲜吧!” 说完,伸手便去解常挽月的衣领。 就在这时,常挽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第12章 想给我设圈套?没门! 非礼她的人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常挽月一招制服。 然而,那些个找麻烦的人似是贿赂了捕头,又有源源不断的帮手进来。 常挽月应对自如,几番搏斗之下,击败了几个打手。 几个人没想到常挽月这么能打,便又直接下了死手。 常挽月闪身躲过一招绝杀,紧接着又躲过另一个人横向反劈的短剑,遂一个横扫腿,绊倒了从正面攻击的衙役。 一阵诡异的风声灌进耳朵,常挽月抬手无意间扯开了其中一人的肩袖,一团墨色彼岸花的花纹映入眼帘。 常挽月当即辨认出,这是杀手身上才会出现的标志。 县衙里怎么会有杀手? 水耀生早已收买杀手,投靠了司君华! 走神时,一柄短剑闪着寒光迎面劈来,常挽月向后弯腰躲过,遂空中旋转翻身,伸脚直击那人的肋间,回正身子时,又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匕首,向右侧一扔。 右侧袭来的杀手胸腔中刀,当场身亡。 一枚飞刀划破空气,飞向常挽月的眉心。 常挽月早已准备了银针应对,却被另一枚飞刀抢先拦下。 暗器落地,发出脆响声。 司君澈及时赶过来了,门外,是倒了一地衙役装扮的杀手。 他拉起常挽月的手:“跟着我,离开这!” 然而,二人还未走出院子,便看见水耀生带着衙役和护卫前来阻截。筆趣庫 水耀生看着倒了满地的人,装模作样地呵斥道:“司君澈和常挽月不服管教,在衙门里公然杀人,着实该死,来人,给本官拿下,就地处决!” “不知可否在我们死前告知,是何人派你们这么做的吗?”司君澈问道。 常挽月简直服了这个男人,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问这个?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司君华那小子指使的!” “大胆,竟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讳,来人!给本官拿下!”水耀生迫不及待道。 就在衙役拎着明晃晃的大刀上前将二人围住前,司君澈当即踢倒一个领头的,打开一个缺口,绕到水耀生身后将其劫持。 水耀生顿觉司君澈手指要抠进喉咙:“你…你这罪人竟敢劫持朝廷命官?!”https:ЪiqikuΠet “朝廷命官?”司君澈冷笑,“你不配!” 水耀生手舞足蹈地喊:“县衙护卫上前,拿了此人。” “水县令,我奉劝你呢,考虑清楚再说话。”常挽月不知从何处窜到身边。 “你你…你什么意思?!”水耀生脸色胀成猪肝色。 “什么意思?”常挽月嘻嘻地笑了笑,“适才你找人要非礼我的时候,我从他们身上发现了彼岸花的图案,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水耀生眸色一紧。 常挽月笑得娇媚:“啧啧啧!你若是要杀我们,你猜我临死前会不会狗急跳墙反咬你一口,还有那位……” 说着,常挽月看了司君澈一眼:“即便没有九王爷的身份,那他身上也留着当今圣上的血,万一哪天老皇帝回过神要调查他的死因,你猜,你会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司君澈也愣了愣。 这个女人,真的被夺舍了? “水县令莫不是还惦念着找太子殿下撑腰?那你便要想好了,圣上雷霆震怒下,太子会不会为你说话……” 水耀生若有所思。 就在常挽月觉得有必要启动空间解围时,水耀生就令所有衙役护卫全部退下。 常挽月笑盈盈地拍了拍水耀生的肩膀:“这才乖嘛!” “他们都已经退下了,你们看……”水耀生下意识地看了看劫持自己的手指。 司君澈冷笑:“你这人首鼠两端,我还真信不过你,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落,司君澈劫持着水耀生便走。 常挽月断后,喝退了一并要跟上来的人。 还在县中带犯人的刘哥和孙大头,见司君澈和常挽月抓着水耀生就走了过来,当即上前拿人:“你们逃出来的?” “没有没有!”水耀生在常挽月的眼神威逼下,连忙摇了摇头,“是本官弄错了,见二人混在闹事的重刑犯里,便也以为他们也闹事了,误会,都是误会!”biqikμnět “既然是误会,那就继续跟我们走吧!有劳水县令了。” 刘哥说完,拿出一套锁链,将二人锁了手脚套在一起拉走了。 水耀生在背后看着,恨恨地朝地面啐了一口:“小娘子,还挺野的,你们都给老子等着,老子不会让你们活着到流放地的!” 这时,一队县衙护卫以抓人的捕头为首,追了过来:“水县令,您没事吧!” 水耀生偷鸡不成反蚀米,气得一巴掌摔在捕头的脸上:“怎么办事的?!” 捕头吃痛:“小的没想到那娘们这么厉害,竟能只身打败这么多杀手。” “混账,没用的东西。”水耀生骂了他一通。 那捕头只能忍下。 “赶紧给太子殿下传信。” “水县令放心!” 常挽月和司君澈被刘哥拉着,回到流放队伍中的时候,天色已微明。 因为要继续赶路,也没有继续休息的必要了,刘哥便直接拉着二人喊话:“都起来都起来!天亮了,该继续赶路了。” 犯人们折腾了一阵便起身了,有不愿意起的和没睡醒的,也在孙大头的鞭子下,强行醒了过来。 安悦看到常挽月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甘心地上前推了她一把:“你这贱人竟然还能回来?是不是又用自己的身子收买了官差,才安然脱身的?” 常挽月也不着急回怼,只笑眯眯地看过去。 安悦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心里愤恨:“你小贱蹄子笑什么?!定是被那个野男人睡美了,给君澈哥哥难堪呢!” 常挽月不理她,继续笑。 “君澈哥哥,你看她!”安悦直跺脚。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司君澈冷冷的目光。 安悦不服气,上前举起巴掌朝着常挽月就要打下去。 因为常挽月离着刘哥近,她便一闪身到了刘哥的身后。 ‘啪!’ 安悦没来得及收住,巴掌重重地落在刘哥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 离得近的犯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第13章 马队劫持 安悦也懵了,摆着手解释:“刘哥,你听我说,不是我,是常挽月那贱人……” 然而,话还没说完,刘哥手里的鞭子就下来了。 “自己找不痛快,还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刘哥抽了几鞭子便停下了。 安悦以为刘哥撒完气了,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刘哥却又叫来了手底下的解差,指着安悦道:“把她给我吊到马棚子顶上去,当众重责五十鞭!我看谁还敢不老实!” “刘哥,不要!不要!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 两个强壮的解差才不会怜香惜玉,直接拖着安悦绑好吊起来,挥起鞭子就抽。筆趣庫 鞭鞭入肉。安悦无法躲避,生生挨着,疼得撕心裂肺,直流眼泪。 常挽月若无其事地看着,面对安悦投来的怨毒目光,只挥手回应。 周芳见不得女儿当众受辱,跪倒在刘哥的脚下苦苦哀求:“刘哥,我求求你您了,放过悦儿吧!悦儿她是无意的,她真的是无意的。” 周芳见刘哥无动于衷,便又去求司君澈:“王爷,王爷我求您了,看在我们是亲戚的份上,帮帮悦儿,帮帮悦儿吧!” 司君澈冷眼看着。 从前好的时候,周芳就仗着是自己姨母,在府上作威作福。 现下落难了,又开始摆长辈架子,教训自己的妻子。 司君澈不想管,往后躲了一步。 在场围观的犯人更不敢出声。 安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生挨完了五十鞭子,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弱的。 本来这么热的天,几天没洗漱,身上就有股汗味儿,如今皮开肉绽的,更是多了股血腥味,二者混在一起,简直难闻极了。 除了周芳,没人愿意扶她,就连路过的时候,人们也下意识地躲开。 常挽月更甚,见她们母女路过,更是大幅度地在口鼻前煽风。 甚至还煽动周围的犯人起哄:“安大小姐不仅嘴臭,身上更臭,臭臭哒!” 孙大头及手下弟兄才不管他们犯人的情绪和身体,直接拎着鞭子催促上路。 一行人被铁链拴在一起,由解差押着,顶着大太阳上路。 其他人还好,周芳就惨了。 本来就干渴饥饿,如今又要独自拖着浑身是伤的女儿,没人肯帮她们。 一路之上,十分艰难。 反观常挽月,嘴里叼着薄荷叶,走得甚是轻松。 还有司君澈,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一直紧紧地跟着常挽月,保护得恰到好处。 周芳有些恨,凭什么那不要脸的女人可以得到司君澈的在意? 一行人走了几十里,太阳当头的晌午时,孙大头和刘哥才发善心让众人休息。 然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空空如也,没有可遮挡太阳的地方。Ъiqikunět 孙大头给犯人们解了锁链,让他们自行找水源。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怕他们能跑得了。 孙大头和刘哥等一行解差,脱了衣裳挡在头顶。 有人坚持到了有大石块的地方,瘫软着睡了过去。 常挽月咀嚼着薄荷叶,蹲守在司君澈身边。 司君澈往边上挪了挪,常挽月也跟着挪了挪。 司君澈又挪,眼见常挽月又要跟过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得寸进尺?” “行行行!不跟你套近乎,给我水袋,我去找水喝。”常挽月朝他勾勾手指。 司君澈想了一会儿,把水袋递给她,然后看她慢慢走远。 他又坐在原地呆了会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也跟了上去。 常挽月听着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便转身迎着明晃晃的阳光看过去。 “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不让我套近乎吗?” 司君澈冷哼:“我是怕你作妖,趁机在水袋子里放鸟屎。” 常挽月抬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天空:“放心,即便有鸟飞过,也拉不出屎来。” “砌词狡辩!”司君澈夺过水袋,继续向前走。 二人不知道的是,身后,安悦怨毒的目光正牢牢地锁住二人。 日头越来越大,找水源的人干渴难耐,渐渐失了力气瘫坐在地。 常挽月擦了把脸,指着不远处:“看见前面那一片阴影了吗?据我所知,那里应该是一片林子,林子里种着饱满的果实,那可是酸甜可口的梅子……” 常挽月给失去找水信心的人们,讲着望梅止渴的故事。 反正找不到水源也走不长远,倒不如趁机验证一下故事的可行性。 听了故事的人口水直流,瞬间来了精神,朝着那一片疑似树荫的地方奔走。 故事里的原理,果然有效。Ъiqikunět 常挽月擦了把汗,脚步也轻快起来。 不对,我为什么要跟着去找水源? 姐是有空间的! 常挽月偷摸进了趟异能空间,虽然还尚未修复好,但基本的水源还是有的。 于是,她从超市里拿了能量口服液,边走边喝。 哪料司君澈这时候回过头看她。 常挽月手之不及,便干脆一吸到底,又拿了另一支能量口服液递给司君澈:“临流放前,我珍藏的宝贝,能解渴救命,你要不要试试?” 司君澈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手里那奇怪的东西。 “放心,放不进去鸟屎。” 司君澈依旧不动。 常挽月无奈地摇摇头:“那我自己喝好了。” 说完,又一股脑地喝完一支,然后随手一丢,进了空间的垃圾桶里。 司君澈的目光更是疑惑。 在他看来,常挽月手里那两个奇怪的东西就是瞬间蒸发了。 常挽月正尴尬着不知要如何解释,却听司君澈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从前就没发现你还会变戏法呢?” “找到水源啦,好多的水,我们可以解暑啦!”不远处传来解差兴奋的声音。 安悦也想喝水,但无奈伤得太重,实在走不动路。 周芳不放心女儿,便也忍着干渴,等寻找水源的人回来。 流水的声音愈发明显,不远处明显可见潺潺一条溪水。 常挽月跟在司君澈身边,一路奔过去。 “驾!驾!”鞭笞声和马蹄声,冲击着众人的耳朵。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马队,踏着满地的尘土,横冲直撞而来。 有人摔倒,被马蹄踩踏,口吐鲜血;司君澈护着常挽月躲过一拨冲击。 然而下一刻,领头的独眼壮汉抛出一个绳索,套牢了常挽月双手,继续前行。 常挽月猝不及防,俯面跌倒,在马匹拉力下,不受控制地擦着地面向前冲。 第14章 反派死于话多 只这么一瞬间,常挽月便被马队劫持走,猝不及防。httpδ:Ъiqikunēt “常家小娘子被劫走了啦!”流放队伍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司君澈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抢了一解差的马匹,翻身而上,追了过去。 那解差来不及反应,摔了个狗吃屎。 “有犯人闹事抢了马匹!快去通知孙大头跟刘哥!” 常挽月被绑着双手,由马匹拉着向前走,还好她之前练过,尚能站起来走 砂石地被太阳晒得滚烫,剧烈的奔跑下,常挽月觉得脚底板被磨得又热又疼。 白花花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浑身被汗水浸透,脸上冒着水汽,不停地往下流,发丝粘腻地贴在脸颊,宛若才冲了澡。 身后不远处,似有马蹄声,常挽月回头看了一眼,竟是司君澈追来了。 “是幻觉吧!”常挽月只觉腹腔翻滚,连呕出两口酸水。 又跑了几米远,常挽月被凸出的石块绊了一下。 她腿一软,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就在她身体要与地面接触时,司君澈及时赶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前面拖拽常挽月的人在惯力作用下,向后摔下马背。 常挽月缓过神,用牙咬开了绑着双手的绳索。 马匹没有及时停下,二人被马带着,不受控制地冲进马队事先设好的陷阱中。 马腿一弯,二人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马队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秃头大汉,露出的肩膀雕着花纹。 常挽月看他像极了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山大王。 二人被几个高头大汉,一路押进了的山寨一样的地方。 山寨大厅很暗,两边燃烧着火把,正中间虎皮坐椅上,坐着彪形大汉。 “哈哈哈哈!” 坐上的彪形大汉发出振聋发聩的笑声,常挽月吓了一跳。 她揉了揉耳朵,她觉得这笑声比丧尸嘶吼声也好听不到哪儿去。 “真是聒噪。难不成你把我们绑架到这,就是为了看你如何发笑?” “想不到,黑虎寨竟然能把九王爷和九王妃请来,真是荣幸!” “你可是认错人了?这里,可没有什么九王爷和九王妃。”司君澈冷声道。 “认错,我怎么会认错?司君澈,常挽月!”彪形大汉目光如炬。 司君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觉得他似曾相识。 彪形大汉继续说道:“当年,你带领朝廷的大队人马几近踏平了我们的山寨,我们兄弟死伤无数,落荒而逃,不得不背井离乡……” 常挽月撸起袖子:“啧啧啧,这么段黑历史,你还有脸拿出来说呢?若是我所说不错,是你们黑虎寨的人,先抢了老百姓的粮食吧?” 司君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不是只爱琴棋书画吗?怎么会关心朝廷的事? 难道是司君华告诉她的? 想及此,司君澈对她的探究之意又深了几分。 常挽月顾不上司君澈的表情变化,她只关心彪形大汉的脸色又黑了。 “怎么?你这是被我说得失了面子,要恼羞成怒啊?”常挽月笑眯眯的。筆趣庫 “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嘲笑老子,不想活了?!” 彪形大汉粗话一出,当即有手下拔出刀围攻。 “你们搞清楚好吧?是你们把我们劫持来的,你以为我们愿意来啊!” 之前劫持她的独眼大汉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常挽月朝司君澈身边靠了靠:“夫君,你看他们,就会欺负女人,我好怕!” 司君澈将常挽月挡在身后:“说吧!太子让你们做什么?” 常挽月一愣:太子? 这又是司君华的安排? 呵!这混账草包太子,到底在这一路上埋伏了多少人手。 看来是下定了决心不想让他们活着抵达青州府啊! 这个笨蛋原主,是眼睛瞎了吗?怎么会看上司君华? 彪形大汉被猜中目的,显然有些恼怒:“司君澈!算你说对了,我们就是代表太子来羞辱你们的!” 噗! 常挽月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果然,草包和蠢货,绝配啊! 还代表太子羞辱我们,我还想说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呢! 再抬头,便见彪形大汉不善的目光又投过来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忍住,你们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常挽月已经笑得直不起身子来了。 周围黑压压的身影已经围了过来。 常挽月终于不笑了。 “常家娘子果真有趣得紧,不如,就赏给弟兄们玩儿吧!”彪形大汉说完,又哈哈地笑了好一阵。 周围他手下的弟兄也跟着哄笑。 司君澈随便抓了个离他们最近的山匪,扼住脖子,手指发力。 紧接着,颈骨碎裂的脆响声传入耳朵。 只瞬间,那个适才还在嘲笑常挽月的山匪就被司君澈拧断了脖子,当场身亡。 尸体砰然倒地,周围的嘲笑声骤然停止,常挽月又吓了一跳。 原主的记忆,司君澈只是清冷;如今,她又亲眼见证了他的狠辣。 即便已沦为阶下囚。 “还有谁想欺辱我的妻子的吗?”司君澈像是看猎物一样看着周围的山匪。 “你竟敢当众杀人?你个罪囚,罪上加罪!”彪形大汉怒吼。 “对啊!我们是罪囚,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怕,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常挽月回过神,又开始嘲讽。 “哦,不对,不对,我夫君惹恼了你们,你们大概会杀了我们泄愤吧?然后你们就可以去找太子领赏金,大概有多少呢?” 说着,常挽月开始掰着手指算:“大概能让你们撑过今年冬天吧!但是呢!太子会不会将你们灭口那就不好说了,毕竟,他可是喜怒无常哦!” 彪形大汉的脸色被常挽月气成了猪肝色。 常挽月摇摇头:“啧啧啧,瞧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坐上山大王的位置的?不会,也是当朝太子给你扶上去的吧!哈哈哈哈……” 此时的司君澈,早已规划好了一条路。 能剿灭山匪,带着常挽月冲出去的路。httpδ:Ъiqikunēt “反派死于话多,你们已经失去了杀我们最好的机会。”常挽月忽然嘲讽道。 第15章 突围 “你什么意思?!”彪形大汉涨红了脸。 司君澈看了常挽月一眼 下一刻,便听到常挽月有模有样数数声。 “六、五、四、三、二、一!砰!” 就在常挽月尾音还没落下来的时候,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看守山寨门的山匪冲了进来:“老大,不好了!外面一群官兵冲进来了!” “我们可是被流放的犯人,你们敢劫持犯人,不怕被牵连啊?”常挽月笑嘻嘻的,“哎?你不会还想着你的太子殿下吧?”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骑马冲过来的时候,用身上存着的干粮,沿路做下标记。 他们只是被流放的犯人,孙大头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这一路上缺吃短喝的,只有粮食,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就在他用干粮做路标的时候,又看见常挽月往地上补充了红豆和大枣。 这样一来,路标更明显了。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交出人犯,我们放你们一条活路,为了两个人犯丢了性命,不值得!”外面,是孙大头的喊声。 常挽月撇了撇嘴,孙大头哪里是关心他们的死活。 他关心的,大概只是他们身上的粮食是哪来的吧? 人为财死 筆趣庫,鸟为食亡,为了口吃的,不惜闯进山寨要人。 彪形大汉手下毕竟人多,常挽月和司君澈很快被钳制住押了出去Ъiqikunět 山寨外面,孙大头喊累了,换了刘哥继续喊话。 常挽月觉得很吵。 这么喊下去,除了浪费时间,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常挽月和司君澈双双被吊绑在山寨门顶子上。 “既然来了都是客,我刘大汉也卖你们个面子,我让你们带走司君澈,至于常挽月这娘们,要留下来给我们做山寨夫人。” 山寨夫人?我去! 常挽月又被这个彪形大汉蠢哭了。 常挽月不理会他们和解差的聊天,还是觉得自救来得实在。 解差人数本来就不多,加上刘哥和孙大头不过也只有十人,其中四个人留在原地看管其他犯人,因此来此山寨要人的也仅有六个人而已。 六个人,打山寨少说几十个人,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及此,常挽月又被自己蠢哭了。 他们以卵击石,自己可不是啊! 她有异能空间,她有金手指啊! 两拨人对喊的时候,常挽月感觉司君澈好像踹了自己一脚。 “适才我里面设了迷魂阵,若是不出意外,他们埋伏的人手已经中招了,现下,他们也仅有刘大汉和表面的几个手下,不足为惧。” 常挽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王爷就是王爷,都这种时候了,还能从容淡定地布局。 “夫君威武!”常挽月不由得赞叹。 司君澈冷哼,遂朝右下方的位置眼神示意:“待会儿,我会想办法弄断绳索,你就朝着那个方向往外跳,顺利的话,大概能跳到孙大头的身边。” 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老天爷,这么远的距离,你当我会飞啊? 司君澈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我会在后面助你一臂之力。” “那你怎么办?” 毕竟是便宜夫君,还是要关心下做做样子。 “不用你管,我自有办法。” 去你娘的自有办法!真拿我当做水性杨花,贪生怕死的原主了? 常挽月没等司君澈动手,自己动手解开了绳索,趁着往下掉之前,又解开了绑着司君澈的绳索,紧接着,拉着他一起,往山匪的包围圈外跳去。 刘大汉反应过来,当即令手下击杀。 山匪们抛出飞刀,明晃晃地朝着二人迅速飞过去。biqikμnět 千钧一发之际,司君澈带着常挽月一起,朝右侧偏了方向,躲过了飞刀袭击。 然而,下一刻,他们却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中! 第16章 不服气就过来打我 另一个陷阱,便是山寨养小兽的地方。 只小兽,张牙舞爪地朝二人露出锋利的牙齿。 但是在常挽月看来,不足为惧。 区区小兽,岂能有末世的丧尸和怪兽厉害? 司君澈熟稔地在饲养圈里弹跳,与小兽展开攻击,期间还不忘顾着常挽月。 但就这么回眸的工夫却发现,常挽月打起小兽来,似乎比他还利索。 一手一个,一脚一个,若是放远了看,还以为她在舞剑。 一个小兽张着血盆小口,嘶吼着朝司君澈扑过去。 但紧接着,就被常挽月一巴掌呼死。 起初,常挽月没来得及在意,只是那只兽嘶吼着冲出去的时候,被它的口水喷了一脸,黏黏糊糊的,又腥又臭!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有围攻他们的小兽,唯有这只,被常挽月打成了肉泥。 司君澈都愣了愣。 二人默契配合,十几只小兽全部被打趴下,或死或伤。 随后,他们跳出兽圈,反过来支援刘哥和孙大头等解差。 刘大汉似乎反应过来手下的弟兄已经被司君澈灭得差不多了,继而恼羞成怒,带着残兵败将,朝着几人围攻而来。 一个叫李四的解差,因为个头小,瞬间就被打飞出去,口吐鲜血。 常挽月飞身上前,赶在独眼大汉手里的刀砍伤孙大头之前,牢牢地扼住他的手腕,遂反手向后一推,刀锋抹上了独眼汉的脖子。 鲜血瞬时喷涌,独眼汉倒地身亡。 刘大汉见状,抓着刀气急败坏地就朝常挽月砍过去。 紧接着,被司君澈徒手拦住,随即被一脚踹飞。 刘大汉不受控制地向外飞去,重重落地,被倒立的树杈刺穿了心口。 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当家的,其他人也犹如一盘散沙,失去了方向。 无用的反抗之后,山匪尽数被剿灭。 常挽月还过去确认了一下刘大汉是否死透了。筆趣庫 她叉着腰,故作惋惜:“啧啧啧,反派死于话多,下辈子,当个好人吧!” 李四依旧躺在地上起不来,司君澈看过去,此人正是被自己抢了马的那位。 司君澈叫来常挽月:“能治吗?” “什么?” 司君澈眉头微拢,指了指那个解差:“他,你能治吗?若没有他的马,我怕是追不上你。” 常挽月点了点头:“我知道,救命恩人嘛!” 常挽月寥寥几针,便让那人醒了过来,随即又给他喂下护心脉的药。 “你哪来的药?”那解差咳嗽了几声。 “能保住命就不错,哪来的这么多话?” 未等常挽月说什么,司君澈就过来帮忙回应了。 李四看到司君澈的时候,来了精神:“孙头儿,就是他抢了小的马匹!” “行了!喊什么喊?没死就抓紧起来赶路,耽误了行程,有你好看的!” 许是孙大头受了常挽月的救命之恩,心里过意不去,便帮他们骂了李四几句。 这时,有解差过来禀报:“山寨所有人已全部剿灭。” 孙大头指挥一个解差去附近的衙门报案。 “这帮山匪并非普通的山匪,或许跟朝堂上有关系,如果处置不当,可能会带来麻烦。”司君澈异常冷静。 “那你什么意思?!”刘哥追问道。 虽然一如既往地黑着脸,但在看到司君澈的本事后,态度也没这么蛮横了。 “反正他们都死透了,不如就当普通的黑吃黑吧!”常挽月补充道,“他们常年在外杀人抢劫的,定是也得罪不好黑道儿,因此遭报复也正常。”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再度展示了她冷静的头脑。 司君澈不得不接受,她可能是被夺舍了。 刘哥半信半疑,还有犹豫。 “行了行了,这些都不重要,找他说的做吧!”孙大头下令。 随即看了眼常挽月和司君澈:“继续赶路!” 孙大头和六个带着二人回到流放队伍的时候,已是傍晚。 晚霞染红了天边,与地平线的尽头相接,很美。 “回来了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之前受过她恩惠的丁老头第一个迎上来。 孙灵柔也跟了上去:“回来就好,月儿福大命大呢!”常衡看着女儿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复杂之色。 “一个贱妇罢了,没死是她的运气。” 安悦躺在原地,浑身痛得起不来,对常挽月安然回来,满是愤恨。 关键是她居然还搞定了难缠的孙大头,回来的时候,竟然没被锁着手脚。 “天色已晚,所有人就地休息,明日清晨再赶路!”孙大头挥着鞭子,游走在流放队伍中下了命令。 “肯定是那个贱妇给了孙头儿好处,孙头儿才这么给面子让休息!” 常挽月不恼,坐在她跟前:“对啊对啊!我就是给了孙大头好处,现在所有人都跟着我受到恩惠,若你不愿,可以自己先走,等明日清晨,我们再去追你啊!” “你……!”安悦气得嘴角直抽。 常挽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跳起来打我啊!”Ъiqikunět 安悦气不过,忍着浑身的疼痛真的就要跳起来和她对打。 “你身上还有伤,千万不要被不值得的人气坏了身子。”周芳过来安慰女儿。 安悦忽然委屈地哭了出来。 明明她是大小姐的命,又是将来的贵夫人,为什么还要受这个罪? 暮色深沉,众人在解差的看管下昏昏欲睡。 常挽月再度摸进空间,煮了碗她心心念念的螺蛳粉吃,还灌下一罐冰镇可乐。 吃饱喝足之后,灵念一动,便又回到了流放队伍休息的地方。 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仰面躺下,双手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看着天上的星星。 末世的日子过久了,早已忘了星星能这么亮了。 想着想着,常挽月便觉得困乏得很,随即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常挽月睡得有些不舒服,身子被砂石硌得难受,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 她稍稍睁开眼睛,见天还黑着,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身子很疲乏,眼皮也很重,但就是睡不着了。 她干脆用了个最放肆的睡姿:四仰八叉。 还是睡不着,常挽月哼唧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一张脸,遮挡了她整个视线! 第17章 既然夫君要问,那我便摊牌 呃! 常挽月惊坐起,才发现是司君澈。 “你做什么,吓我一跳!大半夜的撒癔症?!” “从前这个时候,我早就起身了。你不记得了?”司君澈打量着她。 常挽月尴尬地笑了笑:“哦?是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忽略了,呵呵!” 司君澈冷笑:“你猜我信你吗?” 常挽月见她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你要做什么?” 司君澈似笑非笑:“你看我现在像是还能做什么的样子吗?” 常挽月点点头,但转眼看到司君澈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又摇了摇头。 这男人,到底是要闹哪样? 难道,是彻底发觉了她的身份,要跟她摊牌? 常挽月一低头,便看到了他身上若隐若现的伤口。 还有他手上,因昨天帮她挡刀时候留下的伤口。 伤口很深,蜿蜒过整个手心,宛若一条骇人的虫子。 “哦,昨天只顾着休息了,忘了注意你身上的伤了,我现在给你上药吧!”常挽月掏出了云南白药粉给他上药,“会有点疼,你忍着点哈!” 司君澈眉头紧锁,一直打量着常挽月。 昨天常挽月面对山匪时的战斗力,不得不再次让他疑心。 “我后颈处好像也被刘大汉划伤了,你帮我看看吧!”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哦,好!”常挽月没有怀疑,当即上前走到后面给他上药。 但下一刻,她并未在他后颈处看到伤口。 她琢磨过来不对劲,当即要回去,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扼住手腕拖到跟前。 常挽月猝不及防,跌倒在司君澈怀里,随即看着他深邃如水的眼神挣扎道:“你做什么?发情了?!这不是地方!” 常挽月忽然发现,所有的武力都用不上了。 她自己身上还有伤,又被司君澈这么一拉一扯,疼得汗都冒出来了。 正在她想着如何挣脱时,又被司君澈拉起来,扼住了脖颈:“你到底是谁?” 常挽月并不害怕被掐着脖子,丧尸的爪子,可比他的劲儿要大。筆趣庫 天还黑着,四周静悄悄的,犯人们依旧贪睡在梦中,孙大头和刘哥等人也以为是他们二人之间正常的小打闹,便也没太在意。 常挽月对上司君澈的眼睛:“你这样我没法说。” 司君澈犹豫片刻,松开手冷哼道:“你最好说实话。” 常挽月忽然娇媚一笑:“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夺了你妻子常挽月的舍,然后占据了她的身体,陪在你身边。”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神色莫名。 常挽月见他无动于衷,双手一伸勾住他的脖子,娇娇地说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嘛?既然不信,又何必要问?” 另一边,安悦被浑身的伤口疼醒了。 正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再睡一会儿时,就看到常挽月搂着司君澈的脖子撒娇。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勾搭男人,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呢!”安悦忍着疼痛坐起来,“君澈哥哥娶了你,当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安悦的声音很尖,加之又是在荒郊野岭,又是寂静的清晨,她的说话声很快吵醒了其他犯人,孙大头招呼了其他解差起身盯紧了。 安悦从前在就王府上就属于人来疯,如今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更是来了精神,“都流放了,见男人还走不动道呢!贱人!” 常挽月笑眯眯地看着:“怎么?我跟自己的夫君在一起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好了伤疤忘了疼,昨天你被吊在马棚子上挨鞭子抽,我们大家可都还记得呢!” 常挽月的话,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刘哥烦不胜烦,挥着鞭子呵斥:“都笑什么笑?精神头这么足,都起来收拾收拾准备上路,谁再敢躲懒,看我不抽死你们。”https:ЪiqikuΠet 天空露出鱼肚白,司君澈蹲在河边洗脸。 河水的清凉刺激着皮肤时,司君澈才回过神。 太不可思议了,若非手上的伤口还疼着,他就要以为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 “喝这个吧!能提升体力。”眼前,出现一个小瓶子。 是他昨天在常挽月手中看到的那个奇怪的物件。biqikμnět 司君澈警惕地看着常挽月。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在里面放鸟屎吧?” 就在常挽月要拿回去自己喝的时候,被司君澈拿走,一饮而尽。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酸酸甜甜的,甚是难喝!”司君澈皱了皱眉。 常挽月气笑了:“是是是!像你这种王公贵族,从前吃惯了山珍海味,从来不晓得如何在有丧尸的环境下生存,还挑剔?有的吃就不错了。” 司君澈疑惑:“什么是丧尸?” 常挽月想了想:“嗯,就是青面獠牙丧失理智的东西。” 司君澈听得似懂非懂。 常挽月也懒得解释了:“算了,你就当丧尸是和司君华一样的东西就行了。” 东西? 司君澈神色莫名:这女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与此同时,他们都想不到的地方,安悦借着放风的工夫,悄悄走到树下,在一块石头下找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除掉常挽月和司君澈。 纸条是太子一派的丞相之子张清传来的。 安悦表面上对司君澈倾心,实则和张清也纠缠不清。 张清为了助太子达到目的,不惜以免受流放之苦为诱饵指引安悦做事。 甚至还承诺她,若是事成,便立即把她接回来娶进门做正妻。 安悦信以为真,一心与常挽月为难,让她名誉扫地,最后死了也没人在意。 “悦儿!”周芳过来找女儿,一来便看到女儿拿着字条正发呆。 安悦猝不及防,连忙把纸条吞下肚。 “你在做什么,刚刚你吃下了什么东西?” 安悦神色慌张:“没什么,只是偷藏的干粮而已。” “真的?你没骗我?”周芳确认适才看到女儿吞下了纸条。 “哎呀!娘,真的没有,你还不相信女儿吗?我们快去集合吧!马上就要出发了,晚了女儿又要挨鞭子了。” 周芳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虽然爱端长辈架子,但也一心为女儿好,不希望女儿做出格的事。 “好了娘!我们走吧!” 第18章 给恶毒女披枷戴锁 “你说的那个空间,什么都能做?”司君澈半信半疑。 “能种地养鸡养鸭,还能当库房。”常挽月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只是,末世生存不易,找到能种粮食的土地,和没变异的食物更是不易。” 司君澈默默地听着。 常挽月继续说道:“来这里的前一刻,我被丧尸一口咬中,昏死过去,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猝不及防的,带来的东西也不多。不然,准能养活你!” 司君澈冷哼:“用我的东西来养活我?亏你说得出来!” 常挽月忽然觉得头冒冷汗:“你都猜到了?” “王府库房里这么多东西,瞬间悄无声息的就没了,你猜我能不能想得到?” 常挽月尴尬地笑了笑:“夫君威武!” 司君澈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态度。 常挽月没好气地看着他嘀咕:“喜怒无常的男人。” “我听得见……” 二人说话间,却见安悦带着周芳从不远处走回来。 常挽月大致估算了方向:那个地方没有水源、没有猎物,安悦去那里做什么?httpδ:Ъiqikunēt “怎么了?”司君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你不觉得安悦有些奇怪吗?一路上,她故意与我为难,她明知道我还是你的妻子,可还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依我看,她也没多把你放眼里。一口一个表哥、君澈哥哥的,听着就恶心……” 话未说完,就见司君澈朝自己投来一个不善的目光。 常挽月懒得跟他计较,暗骂了一句‘烂桃花’后,便起身与流放队伍集合了。 孙灵柔是第一个上前迎接她的:“又跟夫君吵架了?” “吵什么架?多半是给君澈哥哥难堪,被骂了几句跑回来了。” 常挽月还未回应,就听见安悦刻薄的声音:“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就能吃饱喝足,流放路上风生水起,指不定是用自己的身子勾搭了哪个野男人换来了吃食。” 孙灵柔挡在常挽月跟前:“怎么说我女儿呢?” “哟!你当娘的这么大岁数了,狐媚子相不减当年吧?到了前面县城,凭你这姿色,也定能换些吃食填饱肚子吧?也不知道你们家常大老爷,担心不担心?” 孙灵柔被气得脸色通红:“安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什么话?我说的是实话啊!咦?常大老爷也没什么反应呢?莫不是,是默许了女眷这么做吧?毕竟,人都要活着嘛!” 常挽月面色冷峻,眼眸已然冒火,她当即将孙灵柔护在身后,自己则是上前照着安悦的心窝就是一脚。 安悦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震得浑身伤口痛了起来。 其他人围了过来。 安悦见状,一个劲儿地哀嚎:“哎呦,快来看啊!常家娘子闹事啦,要打死人了!孙头儿!刘哥!快来管管啊!” 周芳心疼女儿,长辈的架子又端起来了,遂跟着女儿起哄喊人:“难道就真的没人管了?就看着这贱妇闹出人命来吗?” 孙大头和刘哥本来正在不远处打水,听了个大概后,举着鞭子就过来训人。筆趣庫 “刚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开始犯毛病是吗?信不信我抽死你。” 刘哥举着鞭子要抽下去时,被司君澈扼住:“不问前因后果,上来就要打人?” “什么前因后果,我人都被她打趴下了,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 安悦依旧哭闹不止,周芳也跟着起哄撺掇。 常挽月见这么僵持下去不是事,便干脆也学着安悦的样子,跌倒在刘哥的脚下哭:“刘哥,我冤枉啊!我是打了她,但我也是为了你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常挽月身上。 “就是这个安悦,她诬陷我为了吃饱肚子过得好点,不惜出卖身子勾搭你和孙头儿,我不过是一个罪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你们二位不同啊!若是因为安悦诬陷我败坏了名声,那可就麻烦了。” 安悦没想到常挽月有这招,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我是罪人,往后如何都无所谓了,可是你们二位大哥还要为家人拼个前程出来,我才擅自做主,替二位教训了安悦这贱人!” 众人围着周芳安悦母女议论纷纷。 孙头儿一听,顿时怒从心中起,一脚踏在安悦身上:“你这贱人,三番四次惹是生非,依我看,你也没必要跟着流放,我直接了结了你!” 说完,加大了脚劲,安悦被踩得无法动弹,血丝顺着嘴角流下。 周芳哭求饶命无果。 常挽月看着安悦的惨状,露出一丝冷笑。 这时,一个不起眼的解差走到孙大头身边附耳几句。 少刻,孙大头脸上浮现一丝阴云。 他抬起脚,松开了半死的安悦,随即招呼来其他解差:“给她上枷锁脚镣!” 解差们得了命令,便推开周芳,拖起安悦,利索了上了枷锁。 孙大头转向其他人:“再有敢学她闹事的,格杀勿论!” 常挽月上前扶住发懵的孙灵柔:“阿娘,您没事吧?” 孙灵柔摇摇头,还是有些懵,她觉得,女儿和从前不一样了。 扶着孙灵柔向前走的时候,常挽月又回头看了眼常衡:“连自己的老婆都不敢护着,当真是窝囊!” “你这孽女!”常衡当即上前举手便要打。 “常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却将所有的脾气和能耐都用到自己女儿身上,岂非是想让他人看个笑话?”司君澈冷冷地提醒道。 常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无奈放下了手。 流放队伍继续前行,往下一个目的地临杨镇走去。 一行人只是用锁链套在一起,唯有安悦自己披枷戴锁,在队伍中格外显眼。Ъiqikunět 常挽月看着安悦一步一挪的样子,甚是痛快。 “按照孙头儿的脾气,安悦那时已经免不了一死,可不知那解差说了什么,孙头儿却改变了主意,夫君可知是为什么?”常挽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司君澈皱了皱眉:“上边有人保她。” 常挽月扑哧笑了出来:“既然保她,为何还要让她跟着咱们一起流放受罪?” 司君澈警惕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常挽月故作神秘:“她啊!备不住是谁安插在流放队伍里,要对付咱们!” 第19章 吃酱肘子吗 一路上,安悦披枷戴锁,喝不了水,直不起腰,头顶阳光直射,又热又渴,头昏脑涨,走起路来十分艰难。 周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无奈不能反抗孙大头,只得用拿水袋慢慢喂她喝。 喂水自然要放慢脚步,如此一来,她们母女又落在了队伍后面。 可想而知,又换来了刘哥的一通鞭子。 常挽月看着,十分痛快! “你就这么幸灾乐祸?”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谁让她没事找我麻烦的?活该!” 常挽月蹦跶着去搀扶孙灵柔:“阿娘,慢点走。” “瞧你这一身的汗!”孙灵柔用衣袖给女儿擦脸。 “呃!”不远处传来摔跤的声音,常挽月看去,是安悦重重地跌倒。 许是实在受不了枷锁桎梏,加之身上还有伤,没走两步便摔了。 日照当头,确实难耐。 但孙大头和刘哥手底下的解差可没什么好心,他们只觉得是安悦拖累了队伍。 于是,一通鞭子便朝着安悦抽下去。biqikμnět 安悦戴着枷锁,起也起不来,躲也躲不过,整个人在滚烫的沙石地上被抽得直翻滚,蹭得满脸血污,衣衫褴褛,头发脏乱得如稻草窝,狼狈不堪。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安悦挣扎不动了,便干脆窝在地上不动了。 “悦儿?”周芳吓坏了,当即拦下鞭子,“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死了。” 流放队伍里一老妇终是不忍心:“好歹是姑娘家,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是啊!再打就死了,好歹跟皇室沾亲带故呢!”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小心翼翼地议论起来。 常挽月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姑娘家? 刚才叫嚣着往别人身上说野话,泼脏水的时候,怎么没看出她是姑娘家? 有上面的交代,孙大头也怕打出人命,便令解差停下,上前狠狠地踹了安悦一脚:“快起来,别装死!耽误了路程,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安悦依旧窝在地上没反应。 孙大头又踹了一脚,黑着脸骂:“听见没有?聋了?” 安悦依旧没反应。周芳彻底吓坏了,颤抖着手要去探女儿的笔鼻息。 孙大头可没这么好耐心,直接推开周芳,照着安悦的脸就泼了一袋子水。 安悦咳嗽着醒了过来,张了张嘴,贪婪地吮吸嘴边的水滴。 “悦儿,你醒了。”筆趣庫 安悦虽然醒了,但不远处的常挽月却明显看出,安悦精神状态不大对。 显然是,外伤加中暑。 即便勉强拖起来继续走,根本到不了下一个签文书的临杨镇,就要死翘翘了。 安悦昏昏欲睡,几近栽倒,根本就站不起来,似乎很快就要死了。 孙大头知道常挽月会医,便招呼她过来给瞧瞧。 常挽月眉头一紧,想了想便走到了安悦跟前。 可是,她这个人记仇,回想着她骂自己骂原主母亲的劲头,她就不想施救。 但有解差盯着,她也不想耽误行程的罪责落到自己头上。 况且,安悦身上许是藏着导致九王府流放的秘密,安悦必须活下来。 “孙头儿,安悦适才我母亲骂得有多难听,大家伙都听见了,我心里不痛快。” 点头为止。 孙头儿勒令安悦给常挽月道歉。 安悦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周芳为了女儿能活,咬牙道了歉:“常姑娘,对不起,还请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了!” 说完,捏着女儿的肩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道歉!” “对…不起。”安悦说完,又昏昏沉沉地晕死过去。 常挽月当场给安悦施针,紧接着灌下两瓶藿香正气水,喂了消炎药和退烧片。身上的伤口也做了消毒止痛处理。 没一会儿,安悦醒了,脸色也好了很多。 常挽月用现有的材料做了简易的薄荷囊贴在安悦身上备用。 安悦的脸色明显好多了,也有力气站起来了。 众人不得不赞叹起常挽月的医术。 “可以了。”常挽月简单净了净手,又看了眼她身上的枷锁,“她这枷锁不能再戴了,要不手脚脖子磨烂了,她迟早还是会死。” 常挽月轻飘飘地说完,又回到了司君澈身边。 “我没发现你还这么善良。” “你这是在夸我?”常挽月淡淡地看着司君澈。 司君澈态度冷淡,正好常挽月对这个便宜夫君也没什么好感。 告诉他穿越的秘密,不仅是因为被逼的。 更多的是这一路上能多个人替她保守秘密。 她不仅要活着走到青州府,还要在青州府当土皇帝。 岂不美哉! 一行人继续赶路,太阳落山的时候,终于抵达了临杨镇。 孙大头和刘哥带着跟当地官员交换签令,签署印章。 他们这一群犯人则是被赶进了又脏又臭的马棚里歇脚,吃的只有发硬的窝头和没有一点油水的咸菜。 暮色降临,人们忍耐着饥肠辘辘,渐渐地沉睡过去。 安悦受了伤,也老实多了。biqikμnět 常挽月饿得肚子咕咕叫,她偷偷瞄了眼司君澈,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但不难看出,他也是极力忍耐着饥肠辘辘。 马棚不知多少天没打扫了,热浪袭过,卷起阵阵恶臭扑进鼻腔。 常挽月险些就要呕出来。 这味道,简直比丧尸身上的味道还要恶心。 常挽月想找个地方换换空气,于是,又悄悄进了空间。 司君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入神许久。 “呐!”再度闭目养神的时候,一阵香味扑进鼻子。 是常挽月带了两个馒头和一个酱肘子给他。 “吃饱喝足,走路不愁!”常挽月贴着他耳朵说。 司君澈半天没动作。 常挽月气笑:“放心,上面没掺鸟屎。” 司君澈眉头一紧:“从你那个库房拿出来的?” 常挽月点点头:“不然呢?从马粪桶里捞出来的吗?” 司君澈满脸黑线:这个女人,比原来那位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吃不吃?”常挽月又将吃食往他跟前递了一下,“等一会儿惊动了解差被没收,想吃都没得吃了。” 司君澈别扭着接过吃食:“你不吃?” 常挽月摸着肚皮打的饱嗝,已经做出了回答。 司君澈一口口地吃起来。 “孙头儿,常挽月偷吃私食!” 黑暗中,右前方的角落里传来告状声。 第20章 破解阴谋 晚上,马棚里很安静,这么一嗓门喊出来,所有人都惊醒。 孙大头的目光也落到了常挽月身上。 常挽月以为又是安悦,但声音不对。 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常家二房夫人张婉儿。 原来,张婉儿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告状能分得额外的食物。 常挽月再回过神时,便看见孙大头举着鞭子就过来了。 她趁机将馒头和酱肘子丢进了空间的垃圾桶里。 心底直忏悔:浪费啊!罪过,罪过! 刘哥点了火把,马棚顿时亮了起来。 孙大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常挽月藏了什么吃食。 “她定是将吃食藏在了身上!”张婉儿补充道。 孙大头就要对着常挽月搜身。 常挽月思考应对之策时,就见司君澈挡在了面前。 “当着我的面,搜我妻子的身,你觉得合适吗?”司君澈眉目清冷。 “偷藏吃食实乃大罪,任何人都不能免责!”刘哥大声喊道。 “可是,若是不藏些食物,这一路上就要忍饥挨饿,眼下天气越来越热,体力很难支撑,等到了青州府,怕是也剩不下几个人了。”司君澈冷静地分析着。 常挽月服他了,头脑冷静有能力,不比那个草包太子司君华要强多了?httpδ:Ъiqikunēt 原主到底是长了双什么眼睛?! “你现在只是一个庶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刘哥不服气。 司君澈唇角一弯:“就凭接下来,大概有三百里没有城镇,甚至要翻山越岭,你们在临杨镇的酒足饭饱,怕是也撑不住翻山越岭及三百里地的体力消耗吧?” 常挽月看着,脑海中不禁幻化出,从前司君澈在站在朝堂上的样子了。 老皇帝,老眼昏花啊! 流放队伍里的其他人都要折服于司君澈的冷静了。 常挽月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 想及此,她上前半步,扒开司君澈,直接对上孙大头和刘哥继续争辩:“若是你们信得过我,就让我带两个得力的,去添些易存放的干粮,安排个解差跟着。” “你个罪人,我凭什么听你的?!”刘哥瞪了她一眼。 若说还顾念着司君澈,那他对常挽月就没这么客气了。 孙灵柔担心女儿挨打,就小心翼翼地过来拉她袖子:“算了,我们能撑住。” 常挽月安慰她没事,转而又跟刘哥掰扯:“翻山越岭,三百里地没有补给。但若是我们大家都吃饱肚子,即便到了荒山野岭,也能想办法带些吃食来。” “行了行了!今晚都先休息,明日清早,你带着常家娘子去集市上添些补给来!”刘哥不耐烦地指挥着手下解差。 张婉儿大惑不解,明明是要告发常挽月换粮食的,怎么就忽然偏了风口? “孙头儿,刘哥!方才我明明看见常挽月偷吃,我还闻到了肉香味。” 张婉儿不服气地继续告发。 “你是在梦里闻到的吧?还肉香味,怎么不说是臭屎味儿呢?张口便来,满嘴跑粪,你想想你的孩子,积点阴德吧!大婶儿!”常挽月嘲讽道 连日来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早已让原本养尊处优的张婉儿染上了浓浓的沧桑,脸晒得黑红黑红的,头发随便挽起,像极了大婶。 “你说谁是大婶儿?没事找事是吧?” “都吵什么?再吵吵,我就把你们扔到马槽子里喂马!” 张婉儿害怕落得跟安悦一样的下场,便也不敢再说话了。 等解差都走光了,马棚里再度恢复了安静。 常挽月看了眼张婉儿,提点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哦!” 张婉儿恨恨地坐了回去。 得了安静,常挽月又坐回到司君澈身边:“早知能解决,我就不该扔了,浪费粮食,罪过啊!” 司君澈淡淡地看过来:“就不能再捡起来吃?” 常挽月摇头:“随手丢进空间里的,会进入垃圾桶里自动分解,不可逆转。”ъiqiku 司君澈安静地听着。 “末世的生存空间很小,这样可以节省空间。不过,我还有这个!”说着,常挽月又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了野菜团子递给他,“给!” 司君澈已经见惯不怪了。 填饱肚子要紧。 吃饱喝足,常挽月困极了,也顾不上身在何地,倒下便睡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倒在了司君澈的身上。 司君澈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挪了挪身子,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夜深人静,月光清冷如水,人们继续陷入沉睡之中。 黑暗的角落里,半靠着难以入睡的安悦,正睁着一双恶毒的眼睛看着他们。 张婉儿告状,是她指使的。 偷藏食物本是大罪,足以被解差打得半死。 可常挽月这贱人却轻易化解了,就连君澈哥哥也毫不犹豫地护着。 若说之前还对君澈哥哥心有不忍,那现在便没了,一点儿都没了!httpδ:Ъiqikunēt 剩下的,只有恨了! 安悦咬牙响着,便想着要解开马匹制造意外。 她趁着所有人熟睡,便悄悄地,拖着镣铐,一步一挪走到栅栏门前,随手捡了块石子,努力伸手去够正在休息的马匹。 常挽月被窸窣的铁链声吵醒,入眼便看见安悦张着手臂往外伸的样子。 原本要暗中观察她会和什么人联系,没想到,只是去拽马匹? 还是说,她想偷马逃走? 不对,她应该没这么傻。 她是想制造意外? 想及此,常挽月想偷偷地阻拦她,紧接着,就被司君澈阻止:“别动,会惊了马匹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什么意思?轻微动作怎会惊了马匹? 司君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挽月更疑惑了,这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没等她回过神,便被司君澈按着继续装睡,顺便观察安悦的一举一动。 安悦努力地够着,终于,碰到了马蹄子。 她当即用沾染了常挽月身上薄荷味的石子深深一划,紧接着便躲到一侧。 马儿瞬间像是发了狂一样,挣脱绳索,踩踏的灰尘而来。 然而,下一刻,安悦大惊失色。 马匹竟然绕过所有人,朝着她自己迎面冲来! 第21章 截肢 “啊!”一声惨叫,传遍了上空。 孙大头抄着鞭子就过来了:“大半夜的吵吵什么?!讨打?!” 才迈进马棚,一股浓烈的血腥混着马粪的味道就扑鼻而来,他险呕了出来。 直到刘哥提着马灯走进来的时候才勉强看清,一匹马横躺在地上,安悦窝在墙角动弹不得,浑身是血,周芳守着女儿啜泣。 “这是怎么了?” “官爷,这匹马不知怎么就发疯了,照着安姑娘就冲过去踩踏,还好常娘子勇敢,上前制住了疯马,救了大伙儿。”一个老妇颤抖着声音说道。筆趣庫 刘哥顺着老妇的目光看去,只见司君澈正护着常挽月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半夜三更,不得安宁!” 孙大头找当地的官员借了更多的灯盏。 整个马棚被照得灯火通明。 安悦脸色煞白,满脸冷汗,一双腿血肉模糊,整个人几近昏迷。 “你去给她瞧瞧!”刘哥指着常挽月说道。 “怎么又是我?她一路上给我们大家惹了多少麻烦?”常挽月回怼,“同样是犯人,我怎么就该一直给她擦屁股?” “这贱人的小嘴巴巴的,惯会记仇。再耽误下去,安姑娘可就一命呜呼了,为了一时之愤误了一条命,小心死后下地狱。”常家二房夫人张婉儿跟着起哄。 常挽月看她就来气:“我就是没有道德的人,我就不治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孙头儿和刘哥还没说什么,你却在这不停地叨叨叨,叨叨叨!都是犯人,谁又比谁高贵?你这么本事,你去给治啊!” “你个小贱蹄子,竟敢不尊长辈,看我不打死你!”张婉儿作势要打。 解差们被闹得头昏脑涨。 周芳受不住,直哭求:“别闹了别闹了,我求求你们别闹了,救救我女儿,谁都行,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说完,又连磕了几个头。 “嚎什么丧?不想活了?!”刘哥不耐烦地踹倒周芳。 周芳被踹倒,浑身痛得厉害,转眼看见女儿的惨样子,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起瘫软在地,仿佛觉得天都塌了。 “你有这嚎丧的工夫,倒不如好好求求常家娘子,兴许你女儿还有救。” 孙大头也懒得管了。 虽然上面有命令让安悦活着,但安悦几次作死,他们解差也是拦不住的。 解差都走干净了,其他人也都事不关己继续睡觉。 常挽月也跟着司君澈找了地方休息。 唯有周芳守着浑身是血、几近昏死的女儿不知所措。 所有人又都不理她。 张婉儿也碍于司君澈的余威,蜷缩在一边忍着恶臭味休息。 周芳哭了一阵,眼看着女儿情况不好,可能随时会丧命,便一咬牙,又求上了司君澈:“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王爷,王爷我求你了,咱们可是亲戚啊!” 常挽月睁眼瞄了她一眼:“姨母一口一个王爷地叫着,莫不是想给我家夫君惹祸上身,到时候换来一顿鞭子,算谁的?” 周芳忍住脾气,擦了擦眼泪求司君澈:“是我失言了,救救我女儿。” 司君澈皱着眉打量了她一番:“姨母可是求错人了?我又不会医术。” 另一边,安悦瘫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但,一声比一声要微弱,眼看进气少出气多了。 周芳掏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拿给常挽月:“我知道你喜欢钱,这些都给你,明日到了集市上能换些吃的,我现在只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女儿。” 周芳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毕竟是心疼女儿的。 常挽月自小是孤儿,不知道有母亲的感觉,看着她为了女儿放下尊严痛哭流涕地求她的死对头,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 安悦现在还不能死,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与她接头的人是谁。 常挽月毫不掩饰对钱财的在意,当即接过来掂了掂:“要救你女儿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毛病,诊病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多嘴。” “我不多嘴,我不多嘴,我保证安安静静的,绝不打扰你。” Ъiqikunět周芳抹了把眼泪,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常挽月眼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悦这个鱼饵。 司君澈打了火折子给常挽月照明,周芳就守在一边。 这里条件不好,没有温水和剪刀,空间资源又不能在周芳面前暴露。 常挽月从马槽的水桶里舀了勺清水,慢慢地洒在安悦的腿上,剥离了裤子。 安悦双目紧闭,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周芳心疼得直落泪。 看到伤口的时候,常挽月也不由得愣了愣。 安悦的双腿血肉模糊,腿骨粉碎性骨折,皮肉烂成了泥。 膝盖以下,没有一处完好。 常挽月趁着周芳不备,从空间里舀了一汪灵泉出来给她清理伤口 许是上天也要惩治恶人。 灵泉在安悦身上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小腿保不住了,膝盖以下,都要截掉,你考虑一下。”常挽月净了净手。 “什么?截肢?不可以!悦儿她还小,还未出嫁。”周芳极力阻止。 “嗯,那就烂肉生出毒脓疮,继而伤及心肺而亡。” “你……!”周芳又想端长辈的架子骂她,但看到女儿的惨样,又忍住了,“就没别的办法了?” “办法都说了,第一,截肢保命;第二,等死。”常挽月也不着急,“你只有半柱香的工夫考虑了,晚了,我该上集市添些吃食了。”httpδ:Ъiqikunēt 说完,又坐回到司君澈身边闭目养神。 “夫君下手够狠的,在下佩服。”常挽月咬牙在司君澈耳边低语道。 “你们一路上总要吵架甚是心烦,就小惩一下。”司君澈同样也低声说。 “不错不错,我喜欢!夫君威武!” “那你还要救她?” “为了线索,我什么都能忍哦!” “娘,我疼,我好难受……”不远处传来安悦微弱的呼痛声。 常挽月托着腮帮子,看着安悦的痛苦样:“想好了没?时间不多了。” 周芳捏紧了裤脚,咬了咬牙:“截吧!我只要悦儿能活着!” 第22章 汤有问题 安悦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她头昏脑胀地坐起身,忽然觉得双脚很空,便下意识地看去。 “啊!”又是一声尖锐的叫声传遍马棚。 膝盖以下空空,裹着绷带,像极了无腿怪物。 “吵什么?昨天晚上就听你吵,烦不烦?!”脾气不好的解差进来一通呵斥。 “我的脚呢?我的小腿呢?”安悦无法接受自己这个样子,忍不住抱头痛哭。 周芳心疼女儿,也跟着哭:“昨晚你伤得很重,唯有截肢尚能保命。” 安悦想起来了,昨晚,她想用马匹制造意外,却不想马就像中了邪一样,单就冲着她一个人冲过来,然后上了她的腿,不停踩踏。 “肯定是常挽月那贱人搞鬼!”安悦激动地想站起来,却顿觉双腿截断面传来剧痛,席卷四肢百骸。 “你慢点,别激动。”周芳扶住女儿。 “一定是那个贱人,害女儿失去了腿脚,娘,你快替女儿报仇啊!”筆趣庫 “吵什么吵?不嫌烦?!” 安悦话音未落地,就被一兜野菜团子砸中。 “常挽月你这毒妇!”安悦要起来跟她争辩,才意识自己再没可能站起来了。 常挽月冷笑:“昨晚若非你有心害人?又怎会被马踩踏得失了双腿?” 安悦气得脸色通红,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里。 常挽月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着吃玉米饼。 昏迷了一夜,吵了几嘴,又疼了许久,安悦已筋疲力尽。 她捡起常挽月扔下的野菜团子,就着眼泪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嘴里尽是咸涩味:“这是什么味道?难吃死了!” “接下来十几里地,不得休息吃饭喝水,你可要想好了,切莫浪费粮食哦!” 安悦听闻,勉强吃了野菜团子填肚子。 “带上东西,收拾收拾赶路了,今日傍晚,我们要抵达青芒山下歇脚!”孙大头又带着手下解差过来赶人。 “孙头儿,行行好,赏个担架,我女儿她走路不方便。”周芳哀求道。 “你以为是出来享福的?还不方便?!走不动路就背着,背不动就拖着,总之,不得以任何理由耽误了行程!” 常挽月将昨晚周芳给她的‘好处费’转交给了孙大头:“给置办个四轮车吧,一个人推着她走就成。她这个样子,路上再出意外,又要我来救她,麻烦死了。” 孙大头掂了掂:“小娘子还挺能藏的。” 话落,分给李四一些:“抓紧去办,别耽误了时辰!”biqikμnět 安悦依旧没有好脸色,总认为是常挽月害了自己。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她:“安悦,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若再作死……” 话未说完,常挽月就离开了。 安悦看着她的背影,恨恨地咽下了泪水。 没一会儿,李四置办了四轮车来,一行人继续上路。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如约抵达了青芒山脚下休息。 山风阵阵,烈鸟盘旋,四处透露着诡异。 常挽月就这么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忽然发现周芳不见了。 安悦还坐在四轮车上等着吃食,周芳能去哪里呢? 难道,周芳也是内奸? “给你吃!”一只烤野兔摆在了面前,散发着烧烤的香味。 常挽月惊讶于司君澈的手艺:“你亲自烤的?” “当年我上战场时,条件可比现在要恶劣,带头做吃的习以为常。再者,吃人最短,我不想占你便宜。”司君澈见她不动,又往她跟前凑了凑,“你吃不吃?” “好好好,我吃我吃!给你个面子。”常挽月一把夺过吃起来,还不忘扯下烤兔腿分给司君澈,“你有没有发现,姨母不见了?” “发现了,她去了山林里,似是在等人,我派了人盯着了。” 纳尼?! 常挽月惊,这种处境,还有能力派人盯梢,厉害啊! 不远处,有会做饭的,向解差讨了铁锅,支起锅灶煮粥熬汤。 青芒山脚下,顿时飘散着香味。 吃饭的时候,常挽月没看到周芳回来,反而看不爱搭理她的常家三老爷常辩,破天荒地主动朝自己走来。 “你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常挽月以为他是来要吃的,正准备分一个野菜团子给他。 下一刻便听到他说出了这句话。 常挽月疑惑:“三叔要做什么?这路上荒山野岭的,路过城镇也不一定能歇。” “你就说你还有没有吧?”常辩似乎懒得跟她解释。 “不说明白了,那就没有!”常挽月也不想理他。 “行行行行行!我跟你讲。”常辩往她跟前凑了凑,“你看,我们现在还没抵达青州府,日子就已经过得这么艰苦了,若是到了青州府赶上兵荒马乱,粮食短缺的,那还了得?”Ъiqikunět “你要拿钱跑路?”常挽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要逃。 “什么拿钱跑路?我还拖家带口的,能跑哪儿去?!” “我记得常家三老爷是商贾奇才,你用值钱的东西,是要当做生意的本金吧?”司君澈明白了他的意思。 常挽月也明白了:“青州府最缺的就是粮食和住房,能用来做生意的项目那就多了去了,粮食种子,鸡鸭猪崽子,若是能引河流的话,还能养鱼苗,若有条件开发山林,修建工事盖房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常挽月侃侃而谈,丝毫不介意司君澈和常辩投来的诧异目光。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常挽月看着他们奇怪的目光,也很诧异。 “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对!”常辩回过神,目光灼灼,“所以,你身上有值钱的东西吗?” 常挽月:“……?!” 就在这时,周芳回来了,手里端着一锅汤。 所有做饭的味道常挽月都觉得很香,唯有周芳端过来的,她闻着一阵阵恶心。 常辩见她来,往边上挪开了一个位置。 周芳难得地笑了笑:“今日常家娘子救了我女儿一命,为了表示感谢,我特意在林子里采了些蘑菇和竹笋熬了汤拿过来给你们尝鲜。” 周芳说着,便热情地给司君澈和常婉玉盛汤。 锅里冒着热气,冲进鼻子里。 是一种奇怪的香味。 不对,这汤有问题! 第23章 走进迷雾山林 想及此,常挽月拦住了司君澈和常辩。 遂,又将自己手里的汤碗递给了周芳:“你先喝。” “这怎么好意思,这是给你们熬的汤,表示谢意的。”周芳连连拒绝。 常挽月冷笑:“若想报答,就答应了我,你还要照顾女儿,也该补补身子。” 周芳推脱不过,端起汤碗送到嘴边吹了吹就要喝进去。 司君澈也冷冷地关注着她喝汤。 ‘啪!’ 周芳要尝到汤味的时候,被常挽月一把掀翻。 汤碗落地,粉身碎骨,淌水肆意流淌。 周芳的手也被烫伤了,连连吸了几口凉气。 “常挽月你做什么?!我娘好心好意给你端汤喝,你却还要烫伤她,你存心的是不是?!”安悦努力转动着四轮车走了过来。 “这汤有毒!我是在救姨母!”常挽月冷冷地看着安悦。 安悦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慌乱。 周芳懵了一会儿,瞬间又反应过来:“常家娘子,话可不能乱说,我一心一意熬汤道谢,怎么就成下毒了?” “又吵吵什么?!这一路上光听你们吵吵了,烦不烦?!”刘哥又来训话了。 “都是误会!”常挽月眼见着刘哥手中的鞭子要落下来,便指着周芳解释,“她好心给我们熬汤,却因为无知,采了山里的毒蘑菇毒笋子,幸好被及时发现。” “你才……” 安悦的下一句‘无知’还没说出来,就被刘哥的眼神喝退了。 这时,一道黑影从不远处闪过,窜进了林子中。 司君澈二话不说,直接飞身追了过去。 “你做什么去?要逃走?!有犯人要逃走,快来人,给我追!” “哎呀你喊什么?没觉得周围有危险吗?”常挽月见司君澈追过去了,觉得自己也该帮忙,当即便站起身要跟过去。筆趣庫 然而下一刻,就被孙大头拦住了:“不许动!” “行行行,我不动,我不动。”常挽月坐回去,默默地看着解差们追着司君华消失的方向而去。 心底不由得暗道:一群累赘,只会影响了司君澈正常发挥。 司君澈带头进了山林,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阵迷雾。 但他到底上过战场,见过各种凶险和恶劣的环境,对于这点迷雾,不在话下。 但其他解差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想着抓司君澈回去。 那道黑影又出现了,就在司君澈眼前一闪而过。 司君澈四下寻找的时候,一道寒光迎面而来。 司君澈向后弯腰躲过,紧接着翻身踹中那人手中的武器。 然而,武器落地的瞬间,那道身影又不见了。 此时,追过来的李四早已迷失了方向,陷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都怪司君澈,先是抢了我的马,后又惹出这等麻烦……”李四嘴唇直打哆嗦,“别有怪兽,千万别有怪兽出来啊……” 一阵诡异的风在身后刮过,钻进后衣领,李四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转过身,一把大刀就迎面砍过来。 李四头皮发麻,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司君澈赶到,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刀,反手将那人一刀毙命。 李四吓了一跳:“你…你…你杀人了?!” “不杀他就要被他杀!”思君臣冷冷地说着,转身便走。 “哎!你等等我,你别想跑!”李四紧随其后。 司君澈带着李四,又顺手替刘哥解了致命攻击。 “你们到底跟过来多少解差。”司君澈目光灼灼。 李四又吓了一跳:“你要做什么?” “想死还是想活?”司君澈威胁道。 “还有两个,跟我们走散了。”刘哥回应道。Ъiqikunět 话未说完,便又看见司君澈往前寻找出路。 “哎!你别跑!”刘哥带着李四追了过去。 才追上司君澈,又被围攻了:四个黑衣蒙面人犹如四座大山一样堵在了面前。 “呃!”常挽月打了个盹儿的工夫,就做了噩梦。 她梦到司君澈被一群黑衣人围攻,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山间晚风拂过脸颊,常挽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再次起身追过去,又惊醒了孙大头。 常挽月怒了:“你再拦着我,待会儿你们就要给司君澈和刘哥等人收尸!” 孙大头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番,随即将手中的大刀扔给她:“最好别逃走,否则等着你们的,就是朝廷的海捕文书和追杀令!” 常挽月顺手接住刀柄:“多谢,我不会让你失望。” 常挽月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闪身没进了迷雾山林中。 周芳早已吓得蜷缩在一边。 安悦气不过:“孙头儿,您就这么放心让她去了?这贱人分明就是要逃跑!” 孙大头狠狠地摔了她一眼:“要不你去?!” 另一边,常挽月四下寻找司君澈等人的身影。 迷雾山林虽然凶险,但比起末世丧尸聚集地要好多了。 常挽月从空间拿了驱散迷雾药剂和化解隔音屏障的喷雾,驱散了林中阻碍。 果然,一阵厮打的声音传入耳朵。 常挽月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司君澈被两个黑衣人围攻。 周围,躺着两个黑衣人和几个解差。 “来送死了,正好,一起了结了你们!” 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常挽月,继而调转方向发起攻击。 司君澈想营救,但无奈被另一个人黑衣人缠住。 但是,常挽月没他想象的这么弱,她用了对付丧尸的办法去队伍黑衣人,直接挥着刀乱砍。黑衣人抓不到她出招的重点,只得被动防御。 黑衣人连连后退之时,踩中了一个松动湿滑的石块,紧接着向后打了个趔趄摔倒,紧接着就顺着斜坡滚落下去。biqikμnět 之前还与司君澈缠斗的黑衣人见状,似是中了邪,也跟着跳了下去。 等二人拨开迷雾,举着火折子追过去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两个黑衣人的尸体。 死相很惨,全身被密布的荆棘钉刺打穿,血肉模糊。 “是司君华那东西的人?” “不好说。”司君澈淡淡地回应,随即看向常挽月问道,“你为何会跟进来?” “孙大头让我来的,这把刀都是他给的。”常挽月拎刀在他面前比画了一下。 “二位若是想叙旧的话,到了阎罗殿也不晚。”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二人回过头,只见是刘哥拎着血淋淋的刀,正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第24章 闹事者杀无赦 “刘哥?怎么是你?”常挽月疑惑道。 司君澈冷笑:“你是太子的人。” “说得不错,我是太子的人,我的任务便是,趁机杀了你们。”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这一路上跟着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吧?”常挽月笑了笑。 刘哥的面部表情有些狰狞:“蠢货!” “你才是蠢货!你们全家都是蠢货!”常挽月回骂,顺便朝司君澈打了手势。 “我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抵抗,或许还能死得痛快些!”刘哥眼眸充满杀意,“这里机关重重,稍动一下,便粉身碎骨。” 司君澈冷哼:“为了跟太子效忠,搭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太子对我有恩,在我全家被劫匪洗劫的时候,是太子殿下救了我一命。” 司君澈想起来了,那时候,司君华新立太子,急于收买人心,不择手段。 常挽月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刘哥怒吼道。 “你还笑我是蠢货,我看天下最大的蠢货!”常挽月又笑了一阵。ъiqiku “你什么意思?!” “你只报答司君华对你的救命之恩,却不知道你的家人都是被谁解决的。先杀人,再救人,司君华随便动动手指,就让你死心塌地了。”常挽月收敛笑意,深深地看着他,“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你真是傻的可爱。” 司君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知道?”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奇怪了,这女人,毕竟是来自未来。 “我猜的!”常挽月低声道。 司君澈无语:算我高估了你。 “你胡说!太子殿下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你们一定是为了活命,故意激怒我才这么说的!”刘哥满眼猩红,显然已经失了理智。 司君澈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在常挽月耳边附语道:“准备好了吗?” “什么?” “你是准备跟他在这耗着?” 于是,二人互相配合,趁着刘哥理智不清的时候,绕开机关地拿下了刘哥。 刘哥思索着常挽月的话时,猝不及防被按跪在地。 刘哥本来拼的就是一身蛮力,反应速度自是差了些。 他被按跪着,动弹不得:“常挽月你这贱人,竟敢骗我!” “他没骗你。”司君澈淡淡地说着,“你家人遭遇截杀,他的人为何会这么巧合地赶到救下你,你真的没怀疑过吗?” 刘哥忽然放声大笑,笑得山林直颤。 方圆几里地几乎都能听见。 守在山林外的解差及流放众人,一度以为是闹了鬼。 孙大头夺过手下的刀:“把他们锁好了,留下四个人看管,其余人都跟过来!” 于是,孙大头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司君澈和常挽月守着一堆尸体。 不仅仅是杀手的。 以刘哥为首的解差,全部都死了。 只有司君澈和常挽月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哥为了引诱二人进圈套,设了迷雾山林的陷阱,又杀了李四等手下解差。而后,他再被二人拿住的时候,爆发内力吐血而亡。 然而在孙大头眼里,刘哥等其他四个解差就是他们杀的,若非他们及时赶到,二人就要逃之夭夭了。 “好你个常挽月,亏我这么信你。给你刀,就是让你胡乱杀人的?!”孙大头呵斥道。 “刘哥想杀我们,被我们发现后自杀了,李四等解差也是他 https:ЪiqikuΠet杀的。”司君澈冷声道。 “放你娘的屁!”孙大头继续喝止,“来人,把她们俩给我绑了!” 半个时辰后,二人被绑着回到了流放队伍中,其余解差抬着刘哥等四个解差的尸体跟在后面。 司君澈和常挽月被解差按跪在地。 解差们手举火把,将二人牢牢看住。 听了事情原委后,安悦幸灾乐祸:“我就说这贱人是想逃跑,现如今又杀了解差,当真是罪大恶极,依我看,就该把他们就地处决!” 其他被流放的人围着二人议论纷纷。 “你们还有何话说?”孙大头质问道。 “我都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常挽月继续争辩。 司君澈却默默地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孙灵柔冲出人群,跪在孙大头跟前:“孙头儿!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月儿是去救人的,怎么可能会杀人?”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不会忘了,我们大家是因为什么被流放的吧?”安悦添油加醋道,“还不是因为常挽月这个贱人?” “昭国律例,流放者杀人闹事者,杀无赦!”孙大头严肃地说道。 孙灵柔哭求:“不要,不要啊!” 无论常挽月如何,毕竟是她的女儿。 常衡却扶起孙灵柔:“她自己要作死,你就别求情了,当心受牵连。” 常挽月快要被司君澈急死了,平日里嘴巴不是挺毒的吗?怎么这会儿哑巴了? 她想好了,一旦大刀要落下,她便启动空间拉着他藏身!筆趣庫 孙大头挥挥手,站在二人身后的解差举起大刀,作势就要砍下。 “等一下!” 就在这时,解差尸体中间,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第25章 解差杀人真相 声音传过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尸体居然说话了? 孙灵柔像是看到了希望,也顾不上害怕了,顺着声音看去,满是希望。 原来,李四没死。筆趣庫 他重伤晕死,呼吸微弱,被误认为已经死了。 然而,李四说完这句话,又没力气了。 常挽月看过去:“李四是重要的目击证人,快放开我,我先给他处理伤口!” “你说放开你就放开你啊?你这个罪人。” 司君澈眉头一紧,看向孙大头道:“你再迟疑,李四就真的死了。” 常挽月嗤之以鼻:现在会说话了,刚才做什么去了。 “孙头儿,你可不能听信了常挽月这贱人的话,她诡计多端!” 安悦继续煽风点火。 孙大头听着安悦的声音就觉得聒噪:“你闭嘴!” 随后,又走到常挽月身边:“事情清楚之前,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话落,举刀砍断了常挽月和司君澈背后的绳索。 常挽月直奔到李四跟前救治。 在解差们的看守下,常挽月给李四的伤口做了止血包扎处理,又喂下了止血丹,以空间灵泉喂之送服。 安悦坐在队伍中间看着,眼神饱含怨毒。 差一步,只差一步常挽月那贱人就死了,自己便可以摆脱流放之苦重回京城。 可是凭什么,她总有这么多机会翻身?! 安悦想着,手指抓紧了四轮车扶手,指甲几近要抠了进去。 周芳似乎发现了女儿的情绪:“你怎么了?” 安悦狠狠地呼了几口气,回过神:“无事,我只是腿疼。” “没事,待会儿让常家娘子给你上点止疼的药。” 又是常挽月,就连母亲也要被她收服了。 安悦一用劲,生生抠下了扶手上的木碎屑。 尖锐的碎屑扎进肉里,安悦疼得直咧嘴。 另一边,常挽月已经给李四做了彻底的诊治。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还好,没一会儿,李四便咳嗽着醒了过来,动一动,只觉得浑身剧痛。 一睁眼,入目便是孙大头探寻的目光:“孙头儿!” 李四要起来,又被浑身的剧痛折服。 “是常家娘子救了你,适才险些把你当尸体处理了。”孙大头说道。 李四躺在地上,费力地转过头看着常挽月:“多…谢。” “不用,接下来你只要对孙头儿实话实说,就算是谢谢我了。”常挽月站起身,回到了流放队伍中间。 李四忍着伤口的疼痛,看向孙大头。 孙大头蹲下来,深深地看着他:“接下来你的每一句话都事关生死,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李四努力地点头应下:“孙头儿请问。” “适才,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哥和其他两个解差到底怎么死的?” 李四觉得嗓子干哑难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是刘哥……,杀了他们!”筆趣庫 孙大头微微一怔,其他人一阵唏嘘。 孙灵柔听到这个,稍稍松了口气:月儿终于不用死了。 “好好的,刘哥杀他们做什么?”孙头大追问。 “是刘哥……要杀司君澈和常挽月,被…被我们发现了。” 孙大头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安悦又抠起了四轮车的扶手。 这次不是因为常挽月,而是担心刘哥在死之前有没有出卖她。 刘哥,就是张清提到了那个内应。 如今刘哥死了,常挽月和司君澈还活着,这便意味着她重新回京之路更艰难。 还要冒着随时暴露的风险。 如今她也不能走路了,做起事来更加束手束脚。https:ЪiqikuΠet 李四强撑着,将山林里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遍,至于刘哥为什么要杀司君澈和常挽月,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孙大头还想追问,被常挽月拦住了:“李四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如果你再问下去,他可就真的死了。” 孙大头让剩下的解差抬李四下去休息。 “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报告京城上司。”孙大头驱散了围观的人。 “你找死?”司君澈忽然冷冷地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到了他身上。 孙大头也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冷笑:“你猜,刘哥为何能被安排在我们这个流放队伍中?” 孙大头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上面安排的?” 司君澈又不说话了。 孙大头又把目光落到了常挽月身上。 常挽月无奈地摆摆手:“你别问我,且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这种掉脑袋的事哪能随便说,谁不想活命?” 孙大头干脆也不问了,挥着鞭子催促:“好了好了!都散开休息,一会儿天亮了,我们继续赶路!” 他想着,找个所有人都沉睡的时机,找司君澈好好问问。 夜深人静,解差们守着篝火看管流放众人。 众人三两结伴,互相靠着昏昏欲睡,安悦也靠在四轮车上睡了过去。 司君澈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仰面而躺。 闭目养神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君澈当即睁开眼,扼住了来人的手腕。 第26章 在空间里边吃饭边谈秘密 来人是孙大头。 司君澈当即坐直了身子:“孙头儿有事?” “现下没人注意,可以告诉我缘由了吗?” 常挽月躺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偷偷地瞄了一眼他们。 没人注意?当老娘是死的? 下一刻,常挽月便看见司君澈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便连忙闭眼假寐。 “这一刻我告诉了你,下一刻,我就会像那几个解差一样,埋尸荒野。” 常挽月虽然离得远,但司君澈的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常挽月再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发现孙大头已经从司君澈身边离开了。 “偷听墙角的感觉可还好?” “呃!”常挽月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司君澈坐了过来。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常挽月也腾地坐了起来。 “大半夜的走路发声,是想换来一顿鞭子吗?”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 常挽月无语:这男人什么逻辑? 走路怕出声,说话就不怕出声了? 常挽月抬头,见司君澈正深邃地看着自己:“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司君澈的声音依旧清冷。 纳尼?! 常挽月一个头两个大。 这男人是觉得流放路上太枯燥,没事找事来了? 常挽月回眸的时候,见安悦似乎醒了,正在不善地盯着自己看。 她忽然明白了,司君澈现在来‘没事找事’是什么意思了。 想及此,她顺势往司君澈跟前靠了靠,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笑着:“夫君,这里荒郊野岭的,我们做那个事,不合适吧?”筆趣庫 “只要夫人愿意,为夫怎么样都行。”司君澈十分配合。 常挽月虽然没回头,但也觉得安悦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更恶毒了。 “那这里没有遮挡,太过暴露,我们不如在树后吧?”常挽月继续‘撒娇’。 这一番话,把常挽月自己都说吐了。 逃过了丧尸环境,却又要替原主受这等罪,如今还要配合司君澈演戏。 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看来自己真不是天生演戏的材料。 再回过神的时候,就被司君澈拉起来,拽向大树后面:“我们开始吧!” “呸呸呸,当真要恶心死,看给这贱人憋的!”安悦淬了好几口。 “我跟我夫君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若是你也想,就去自己找个男人啊!” 大树后面,常挽月的声音传了出来。 安悦被气得够呛。 孙大头和手下解差听着不堪入耳的话,也懒得去管了。 夜深人静,月光清冷如水,鸟都飞不过一只。 常挽月认真地看着司君澈:“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司君澈眉头一紧。 有这么一刻,司君澈真的以为常挽月要做那个事。 常挽月看着他满脸狐疑的样子,二话不说,当即拉住他手腕,瞬时进了空间。 空间里是不一样的天地。 阳光明媚,天色甚好。 有田地,有山林,有潺潺溪水、有农户小院,还有储物仓一类的东西。 若非还有知觉,还能清楚地思考一些事,司君澈一定以为是自己疯了。 “这就是你口中的空间?”司君澈感受着真实的清风。 “是啊!快进来,我带你品尝农家饭!”常挽月拉着司君澈进了农家小院。 农户虽小,五脏俱全。 司君澈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无聊地喝着水,听着灶房传来噼啪的炒菜声和咕嘟咕嘟地煮粥声。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入,司君澈再次确认,自己真的没疯。 “快尝尝我的手艺。”话落,常挽月端着素炒花椒叶和小葱炒蛋端到了面前。 “你确认这个能吃?”司君澈拿起竹筷,看着素炒花椒叶愣了愣。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个。 “尊贵的九王爷,我也想给你做顿大鱼大肉,但是这些日子我们吃得太朴素,肠胃怕是适应不了,我便先给你做些素菜素粥开开胃。”常挽月坐到他身边。 “你不吃?”司君澈吃了几口,觉得味道还不错。 “我一般这个 筆趣庫时辰不吃饭,怕长胖。” 司君澈看着黑黑瘦瘦的常挽月,陷入了怀疑:她这叫胖? “再者,我喜欢是螺蛳粉,但又怕臭到你,所以……” “所以,你喜欢吃臭的东西?”司君澈很认真地问。httpδ:Ъiqikunēt “我好心好意做饭给你吃,你却在奚落我。”常挽月恨恨道,“恩将仇报!” “手艺不错,只是味道比从前府上的,还稍显逊色。” “你这男人,还真是……” 常挽月想回怼,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我们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闲聊吧!” “刘哥是司君华的人。”司君澈很快切入主题。 “我知道啊!”常挽月托着下巴看他。 “但是,刘哥的家人,却不是司君华派人杀的。”司君澈略作思索道。 常挽月疑惑了一会儿:“我是为了激他才故意这么说的,不过,既然不是司君华,那还能有谁?” “刘哥的老家在京城郊县的仓鱼镇,那个地方的人,都是朝廷将领后人,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只是后来,张丞相找到了那个地方。” 常挽月点点头:“懂!刘哥的家人是张丞相杀的。但也不奇怪啊!根据原来那个常挽月的记忆,张丞相也是太子门下的,为太子铺路,太正常了。” “收买人心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非得要斩尽杀绝呢?” 常挽月想了想:“那就是刘哥的家人掌握了司君华的秘密,所以才会被灭口。” “对,除了刘哥,整个仓鱼镇的人都没了,刘哥也被司君华培养成了心腹。” 常挽月想了想:“司君澈,如果我跟你说,原来那个常挽月除了嚣张跋扈自命清高外,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堪,你信吗?”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只是被司君华那东西骗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所谓谋反诗词,也并非出自她之手。” 这些日子,常挽月将原主的记忆如过电影般,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 越想越不对劲。 第27章 要一起泡泉吗 常挽月以为,自己说完这话,会换来司君澈的反驳。 毕竟,原主的名声确实很差,传遍京城的差。 然而,司君澈非但没有反驳,还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挽月从冰箱里拿了罐冰镇可乐喝。 “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都看不透,你确定你脑海中的她就是准确的?” 常挽月被磕了呛到:果然,这男人对原主的坏印象颇深,哪里会轻易改观? “你喝这个泡沫的醋,到底是什么东西?”司君澈忽然转移了话题。 常挽月又被呛到,紧接着将喝剩下的可乐递过去:“你自己尝尝就知道了。” 司君澈迟疑着。 常挽月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喝剩下的,便准备从冰箱里再给他拿一罐新的。 然而下一刻,喝剩下的可乐就被司君澈拿走了。 司君澈试探地喝着,脸上神色变幻莫名。 “怎么样,好喝吧?” “太上头,毒药也不过如此。”司君澈喝了两口,怎么都喝不下去了。 常挽月听到这话,非但不生气,还笑出了声。 司君澈皱了皱眉头:“你笑的什么?” “司君澈,听你这口气,倒像是喝过毒药的样子,哈哈哈。”常挽月又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比那个常挽月,也好不到哪去!”司君澈冷声说着,站起身便要走。 “咯咯咯咯…咯咯咯……!” 才出门,就被一只大公鸡迎面扑上,入鼻一股鸡屎味。 司君澈嫌恶地将公鸡推了出去,却难免落了一身的鸡毛。 “你着什么急,才吃饱肚子,我还没带你在这里好好转一圈呢!”常挽月追了出来,帮司君澈一起清理鸡毛。 “我们进来的太久了,待会儿等天亮了,孙大头他们该回过神了。” “放心,我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外面也就过去了七八分钟。” “七八分钟?什么意思?”司君澈好奇。httpδ:Ъiqikunēt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常挽月很快给他清理完鸡毛,“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家里库房的东西。” 司君澈皱起眉头,半信半疑地跟着她走向库房一样的东西。 打开库房的门,是金灿灿的金银珠宝。 常挽月拿起账本递给他:“一样不少,全在这了。还有安悦和周芳房间里的东西,单独放在这里,还请九王爷过目。” “你还挺本事。”司君澈翻看账本。 “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正人君子,怎么库房里这么多宝贝,若非当时我知道自己身处九王府,我险些以为进了国库。” 司君澈冷哼:“不该知道的别问,对你有好处。” 常挽月重重地叹气:这男人还真是恩将仇报呐! 等等,国库? 这个异能空间目前正在维护升级,只能有最基本的生存物资。 那等升级完,是不是也能制造出传送门了? 到那时候,国库、东宫、张丞相府……等库房里的宝贝,还不是随她任意拿。 想想,常挽月就双眼冒光,口水直流。 入神间,一条胳膊便伸到了自己面前:“你要不要先擦擦嘴?” 常挽月愣了愣:“用这个擦吗?” “没有条件带绢帕,你凑合些用,放心,我不嫌弃你。” 常挽月满脸黑线: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不用不用,我那个泉水里泡个澡就行,你要不要一起啊?” 司君澈背过身,冷声道:“不方便!”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一声扑通的响声,紧接着是哗啦啦水花四溅的声音,水花四散,从后背溅了一身。 司君澈下意识地转过身,溪水边上推着一摞布衣裙。 再顺着往前看,便见常挽月正披肩散发、光着身子浸泡在泉水里。 “你这女人,太伤风败俗了!”司君澈当即背过身。 “我又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泡泉裸着才舒服,你要不要下来试试?”常挽月毫不介意,兀自往身上撩着水花。筆趣庫 “我不方便!”司君澈冷冷地回应。 “这可是灵泉,包治百病哦!” 司君澈继续咬牙说:“我不方便,你快自己洗吧!” 常挽月美美地泡了个澡。 自从穿越过来到现在,许久不曾这么舒服了。 她怕暴露,泡完澡依旧穿的那件旧衣裙。 这空间里虽然好,但她明白司君澈志不在此,自己也不是甘愿避世的人。 她可是要到青州府当土皇帝的! 临走的时候,她又从药店里拿了些必备药揣在身上。 与此同时,空间外的青芒山脚下,依旧是黑夜。 安悦兀自望着大树后入神。但她似乎觉得大树后面没了动静。 周芳正靠在一边熟睡,安悦便自己捣鼓着四轮车过去。 再三确,大树后,草丛中,确实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孙头儿!孙头儿!司君澈和常挽月跑了!”安悦忽然大喊。 “怎么又是你?不好好睡觉,吵什么?!”孙大头拎着鞭子不耐烦地训斥。 “孙头儿!是司君澈和常挽月,他们不见了!” 安悦的话,引起了所有人注意。解差们更是人人紧张。 找了一圈,果然没有找到二人的身影。 赵伯也懵了:这荒山野岭的,主子能去哪里? 张婉儿跟着起哄:“我就说这个贱人不老实,好好的把九王爷也带坏了。”httpδ:Ъiqikunēt 常辩也焦心,不是奚落,更不是担心常挽月逃走而牵连了他们。 而是担心,常挽月走了,之前说好的一起做生意的事就泡汤了。 “哎呦喂!常大丫头哎!你可别真的跑了,我还要生意本钱,咱们一起做生意呐!咱们四六分成,你六我四还不成吗?” 夫人王流明当即拍了拍他的后脑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做生意?!” 孙大头忙而不乱地指挥着:“所有人都聚在这个圈里不许越界,留下六人看管,其他人跟我去搜查司君澈和常挽月的下落!” 解差们匆忙的脚步声,激起了所有人不安。 “怎么了?深更半夜的,这么吵呢?”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众人看去,只见是司君澈和常挽月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 第28章 我要和夫君一起上马车 安悦看到二人,甚是奇怪。 适才解差们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们,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看什么看?整日里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常挽月板着脸骂道。 安悦气得脸色发白:“明明是你这贱人不老实!” 常挽月忽然不生气了,直接拍着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两次救了安姑娘的命,她嘴巴还这么毒,听听她适才说的,这都是人话吗?恩将仇报呐!” “就是,明明是常家娘子救了你一命,你还一个劲儿地泼脏水,白眼狼啊!” 见有人带头,另一些人也围过来凑热闹。 “人家常姑娘救了你,不说让你报答,你至少别挑事吧?” “是啊!出点什么事就要栽赃到常姑娘身上,她上辈子是挖了你祖坟吗?” 听到这个,周芳不愿意了。连忙过来维护女儿:“你祖坟才被挖了。” “挖不着我家祖坟,我可没你女儿这么缺德!”其余女眷也跟着凑热闹。 “你……!”周芳气得说不出话了。 常挽月见周芳安悦母女已经激起民愤,欢快地笑了笑。 安悦见常挽月在嘲笑自己,怨毒的目光更甚。 还没等她说什么,孙大头举着鞭子就抽了下来:“一天到晚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再闹事,我就把你舌头拔了!” 安悦手掌的虎口处,明显可见地肿起红道子,紧接着破裂,冒血。 她疼得倒吸口凉气,忍不住抽泣起来。 “都休息都休息!再过一个时辰赶路!” 常挽月盘坐坐在大树下,那叫一个舒坦。 “想不到,你比之前那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司君澈跟他坐在一起。 嘿!一说这个老娘还就来气了。 老娘可不是只会嚣张跋扈的嘞! 然而,气还没生完,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叫声,在沉默的夜里格外明显。httpδ:Ъiqikunēt 糟糕,刚才光顾着给司君澈做饭吃的,自己都没吃上一口,光喝可乐了。 明显不大顶饱啊! 这时,一只拳头伸过来,慢慢展开,手心里是一只窝头。 “留给你吃的。”司君澈偏过头。 “你哪来的?”常挽月拿过窝头贪婪地吃起来,“咦?这味道怎么这么熟?” 发面窝头,里面掺着葡萄干、红枣肉还有莲子酱…… “司君澈!”常挽月咬牙切齿。 “没错,是我吃剩下的。”司君澈毫不脸红地说道。 “你这人还真是恩将仇报咧!”常挽月三两口吞下发面窝头,“不对,你不仅恩将仇报,还借花献佛,嘴巴还这么毒……” 司君澈仰面躺下,双手交叠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知能不能活着抵达青州府。” “嘿!你这人还脸皮八丈厚呢!”ъiqiku “我听不懂你的黑话。”司君澈闭目养神。 常挽月:“……?!” 青芒山脚下,常挽月没觉得休息多会儿,孙大头便带着解差赶犯人们起身。 常挽月找孙大头提前要了口小锅,围了个简易灶台,加了草乌、白芨和三七等草药,外加一勺灵泉,咕嘟咕嘟地熬药。 她是给李四熬药。 李四毕竟是刘哥杀人事件的重要证人,他必须活着。 青芒山脚下,飘散着淡淡的草药味。 “你出门还带着这些?”其中一个叫张石头的解差好奇地凑过来。 “有的是我顺手在那林子里采的,有的是出发前留在身上以防万一的。” “别人家熬药的药味都很难闻,你熬的药,味道闻起来还挺心旷神怡。”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跟着神医学过几年,就属我手艺好。” 张石头更新奇了:“那到了青州府后,你开个药铺吧!我也跟你学几招。” 自从一路上见识了常挽月的医术,张石头就对她感兴趣了。 昨晚上要被斩杀的时候,他着实还惋惜了一把。 “我能开药铺?你确认吗?” 张石头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只是被流放过去干活,又没说与人为奴,若是能攀上挣钱的活儿,我们也有好处是不是?若是你愿意,到了地方,我还可以介绍朋友给你认识,我从前讨生活的时候,可认识了不少朋友。” 常挽月看着张石头愣了许久:若是他说的是真话,自己不又多了个帮手吗? 才收了三房老爷常辩,又来了个张石头。 不错,不错! 分银子就分银子,到时候银子挣得多了,分分也无妨。 哄好了解差,自己日后做什么也方便。 哎,不对! 常挽月表示怀疑:“你们把我们送到青州府签了交接文书,不用回京城吗?” “其实我们都明白,把你们送达青州后,自己多半也是要留下的。”张石头轻叹,“回京城的事,也就事孙头儿和手底下几个解差队长们喽!” 常挽月半信半疑。 这一路上还有时间,她需要再考察考察张石头。 “药扑了!” 司君澈不善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常挽月的沉思。 常挽月连忙灭了灶火,简单滤出药汁,装碗,亲自端给李四。 经过一夜休养,李四的精神状态好多了,也能多说上几句话了。 本来李四作为重要证人,是要为送回去面前上官说明缘由的。 可是,被司君澈拦了下来。 李四贸然回去,且不说能不能活着抵达京城,就算安全到了,可能也会落个被灭口的下场,他们也会彻底失去这个重要证人 倒不如,如常带着他去青州府,再做打算。 一路上,还有常挽月照看伤势。 顺便,还能继续挖出安悦到底是和谁在联系。 李四因为伤势原因,被直接抬上了简易马车,常挽月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医者,也被孙大头特许跟着上了马车。Ъiqikunět “孙头儿,能不能特许司君澈也跟着上车?”常挽月请示孙大头。 “你别得寸进尺!”孙大头板着脸骂。 “司君澈毕竟是我夫君,且这车上就我跟李四,我怕他误会。她误会,我就会害怕,一害怕,手就会抖,手一抖,我就会……” “行了行了,你这小娘子吵吵死了!”孙大头指着司君澈,“你也跟着上来!” 第29章 毒蛇攻击 司君澈得了常挽月的优待,跟着上了马车。 解差们赶着马车缓缓起步,孙大头骑马跟在后面,其余解差赶着众犯人赶路。 周芳推着安悦,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安悦的目光一直盯着马车看。 马车路过颠簸地,常挽月没坐稳,歪在了鼓鼓囊囊的麻袋上。 马车厢里的空间还真是小,大部分空间都堆放了生活用品和必备干粮,李四躺在侧面,她和司君澈并排坐在左侧,基本就没什么地方了。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司君澈才想起什么。 “不用谢,不用谢。”常挽月摆摆手,“以后跟我说话别这么毒就行。” “你脸皮也不薄啊!”司君澈冷哼一声。 “嘿!原来你听得懂黑话?” 李四躺着,忽然觉得头很疼。 他本来要忍受着伤口的疼痛就听苦了,如今还要听这二位拌嘴。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啊!然而,下一刻…… “你以为我让你上车真是因为在意你的感受?”常挽月叉腰道。 “哦!”司君澈毫不介意地点点头,“那就是担心李四死了,没人给你作证。” 李四感觉头更疼了:就不能念点好?好不容易死里逃生。 “常小娘子,我头疼,有止痛丹吗?” 司君澈黑着脸纠正:“喊司夫人!” 呃?!李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伤口又疼了。 司君澈继续训:“一路上常娘子常姑娘的,是当我这个做夫君的死了吗?” “司夫人,我想吃止痛丹。”李四纠结了一会儿,便改了口。 司君澈毕竟是做过王爷的,即便流放了,但,余威尚在啊! 况且,这一路上,他还指着这二位活命呢! 队伍又朝着青州府的方向走了大半天,晌午的时候,太阳更毒了,明晃晃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四周皆是白花花的一片。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 “有人晕倒了!”流放队伍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是常家老太太!”又有人喊了一嗓子。 “母亲!” https:ЪiqikuΠet“祖母!” “都做什么?还不起来赶路。”解差不耐烦地呵斥着。biqikμnět 众人疲惫不堪,嘴角干裂,脸颊哗哗地冒汗,早上吃的可怜的野菜粥,也早都消耗光了,孙大头指挥队伍停下来暂作休息。 “常家老太太被毒蛇咬了!” 常挽月以为常老太太只是岁数大体力不支晕倒,却不想是被毒蛇咬了。 但是,此处并非南方,也不潮湿,哪里来的毒蛇呢? 常挽月决定过去看看,顺便看看常老太太是不是还有的救。 常家老太太,也是有生意头脑的,虽然有点守财,但也不是无懈可击。 她从空间拿了血清,下车奔了过去。 “你走开,不许碰祖母,你这个坏女人。”才过去,就被二房孙儿常生推开。 常挽月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对姐姐说的话?坏女人?八成又是张婉儿教的。 “小屁孩儿,滚开!”常挽月毫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 “你这坏女人,竟敢踹我?!”常生摔了个屁股墩儿。 “对啊对啊!我生起气来,还会杀了你呢!小子!你小心点啊!”常挽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走到常老太太身边。 “你这孽女,又要做什么?!”才对付了常生,又来了个常衡。 常挽月笑眯眯的:“尊贵的常尚书,我当然是要救你的母亲,我的祖母。” 常老太太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冷汗频冒,眼看人就要不行了。 “常尚书,你再拦我,祖母就离死亡更近一步,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常衡被女儿气势镇住,便松了手。常挽月当即给老太太注射了血清,处理伤口,喂解毒药。没一会儿,常老太太就慢慢缓过来了。 “常老太太福大命大!” “就是就是,母亲能长命百岁呢!”常家二房三房也围了过来。 “是常家娘子救了人!”队伍里不知谁喊了出来。 “要不是我家老太太身子骨好,饶是某人有再高的医术也是没用。” 张婉儿冷嘲热讽,王流明也跟着起哄。常挽月看她们俩就来气:还不如个外人懂事,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常挽月不想计较,她得去找毒蛇。 才转过身要走,就被一只手拽了拽裤脚。 是常老太太醒了。 她看着常挽月,神色莫名:“丫头,我知道是你救了我,谢谢。” “不客气,到时候我有需要的话,你别舍不得你那点值钱的玩意儿就行。”常挽月冷冷地说完,转身便走。 “母亲,您听听她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是!太不知礼数了。” 王流明和张婉儿又在煽风点火。 “行了!你们少聒噪两句,比什么都强。”常老太太坐起来训斥。 常挽月林子山洞寻找毒蛇来源的时候,发现司君澈也在。Ъiqikunět “你不是看着李四吗?怎么下来了?万一他被谁灭口……” 司君澈冷哼:“比起李四会被灭口,我更相信你会被毒蛇咬死。” 嘿!这男人,这话她很不爱听。 还未等她发作,就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令人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直立。 脚底下,是一群毒蛇呈流水状,从四面八方涌来。 常挽月从空间里拿出刀,顺手也递给了司君澈一把。 毒蛇目标明确,欲向二人发起攻击。 司君澈手臂一挥,划出一道光圈,砍断了蛇的七寸。 又一群蛇继续前行,紧接着又被常挽月推过来的石头砸死。 然而,蛇群像是得了指令一样,疯狂向二人发起攻击。 二人分工明确,各自对付,左砍一条,右砍一条。 常挽月砍得兴奋,眼眸也愈发红了,司君澈以为她中蛇毒了。 然而,常挽月只是在砍毒蛇的过程中,激发出了末世砍丧尸的斗劲儿。 “嘿!这一通砍的,比那日林子里杀黑衣人还刺激!”常挽月拿出解毒水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迹,顺便还扔给司君澈一瓶,“你也洗洗,千万别被毒死了。” 司君澈要被她的话毒死了。 这时,一条更粗更壮的毒蛇蜿蜒而来,在司君澈的背后直起身子,吐着信子。 第30章 毒蛇祖宗死透了 “当心你后面!”常挽月大喊。 话音还没落地,司君澈便反手挥刀,将身后剧毒蟒砍成两截。 “这个眼镜王蛇也太大了吧?简直称得上毒蛇界的鼻祖啊!”常挽月感叹。 然而,司君澈的情况可能不太对。 他的脸色和呼吸的状态,与之前常家老太太中蛇毒的样子一模一样。 适才砍眼镜王蛇的时候,其牙尖内的毒汁滴下,渗进了司君澈手腕的伤口中。 司君澈腿一软,当即单膝跪地,呼吸急促,眼眸因为憋气而瞬间猩红。 常挽月从空间拿血清给他注射。 许是眼镜王蛇的毒太厉害,一小管血清根本不够。 可是,这已经是空间里的最后一管血清了。 怎么办?司君澈这样子,根本撑不住多久。 常挽月忽然眸色一亮,随即捡起眼镜王蛇的舌头,拽着司君澈进了空间。 她司君澈扔进了空间实验室。 空间实验室里有个药池,可以缓解丧尸毒,想来此时缓解蛇毒也有作用。 于是,司君澈及这么被常挽月扒光了衣裳,扔进了药池子里。 司君澈猝不及防,顿时觉得身上的旧伤和被毒蛇攻击过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 “这里…是什么地方?浴池?”司君澈眉头紧缩,尽量坐稳了身子连连调戏。 “这里是能救你命的池子!”常挽月匆忙解释。 缓冲的时间也没多少,她必须利用眼镜王蛇的毒汁研究出对症的血清。 司君澈被满池子的药味熏得脑袋疼:“跟浴池也没什么区别。” 常挽月佩服这男人的脑回路。 都什么时候了,还浴池浴池的? 常挽月从眼镜王蛇的牙尖提取毒汁,少量多次地注射进实验驴的体内。 然后抽血放入试验管中分解、提炼,入培养器中培养灭活。 司君澈刚进药池里的时候,各种不适感瞬间缓解。但也仅仅维持了一会儿。httpδ:Ъiqikunēt 这会儿,他又觉得胸闷气短,浑身发冷,被蛇攻击的伤口开始灼热疼痛,伤口开始血流不止,逐渐染红了药池。 司君澈双眸猩红,手指在池壁上抓出了道道痕迹。 司君澈的呼吸加速,紧接着闭上眼睛,手臂慢慢滑落,整个人淹进了池子中。 “司君澈!”常挽月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 然而,司君澈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 常挽月将他捞出来,放到地上躺平,做胸外按压:“司君澈,你醒醒!你别吓唬我,我们还要到青州府做土皇帝呢!你还要平反,还要扳倒司君华那东西。” 司君澈依旧双目紧闭,没有任何反应。 常挽月不放弃,给他分别注射了肾上腺素和蛇毒血清,然后继续心肺复苏。 “我只是不想让你嘴巴太毒,你也没必要装死吓唬我啊!” 司君澈依旧如躺尸一般,毫无反应。 最佳抢救时机过去,常挽月累瘫在地,守着司君澈黯然神伤。 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以安悦那尿性,指不定又憋了什么坏水要置我于死地。 我想直接杀了她,可还没挖出她背后的人。 还有司君华那个连丧尸都不如的东西,少了你这个对手,岂非又要得意了。 “司君澈,你就是个浑蛋!”常挽月忽然大吼。 “我不能让你在这里轻松躺尸,不如,你就留在实验室里,给我日后做研究吧!谁让你嘴巴这么毒,这是你的报应,浑蛋!” “不过,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情分上,我会把你放进水晶棺里的。” “你这么着急把我放棺材里,是着急改嫁吗?” “改你个头的嫁!老娘又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老娘还是单身……”https:ЪiqikuΠet 话音未落地,常挽月才反应过来什么。 回眸的时候,只见司君澈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你是活人还是丧尸?” 常挽月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随后抄起家伙进入备战状态。 司君澈不悦:“你说呢?” 对啊! 眼神跟之前一样深邃,适才说的话也像以前那样要毒死人。 “你没死啊?那你刚才装死吓唬谁呢?”常挽月忍不住骂。 “适才,我呼吸到气竭,就睡了过去。” 常挽月缓了缓神,当即给他处理了伤口,并做了全身检查。 确认没事后,她又去收拾药池。 “真不知道你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血,污染我整个药液!浪费!” 常挽月迅速清理消毒池子,重新换上了新的药液。 期间,司君澈想帮忙,都被常挽月狠狠地踹开了。 司君澈觉得浑身更痛了:“你不仅嘴毒,气性还不小。”ъiqiku 常挽月干完活儿,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他:“是是是,九王爷说得极是,妾身受教了,不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呢?” 司君澈闷哼:“善变的女人。” 常挽月也不理他,直接出了实验室。 二人一起回到了适才砍蛇的地方。 孙大头带着手下解差正在四处寻找二人。 “这里!”司君澈挥手示意道。 “怎么回事?你们上哪里去了?”孙大头带着队副牛囱冲了过来。 双脚还没站稳,就看见脚底方圆几米,都是蛇。 孙大头瞬间头皮发紧,呼吸寒凉:“哪里来的这么多蛇?!” “适才,咬伤常家老太太的毒蛇出现得太过蹊跷,我便和常挽月一起,寻找蛇窝,一找就找到了这里。” 牛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些蛇都死了吗?” “死了,死的透透的,就连毒蛇祖宗都死透了。”常挽月说着,顺手拎起眼镜王蛇那又粗又长的身子拿给牛囱看。 牛囱呵斥:“快拿开!你这娘子越来越疯了。” 司君澈冷哼:“当着我的面骂我的妻子,不合适吧!” 看司君澈这态度,牛囱的脾气也上来了:“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王爷吧……” “好了!不嫌吵啊?!”到底是孙大头冷静,他板着脸吩咐牛囱,“调些人手过来,寻找毒蛇来源!” 牛囱不服:“孙头儿!我们还要赶路,现在距离时限只有一个月出头了,可是我们才走了一半路……” 下一刻,就被孙大头的眼神制服了,随即朝林子下面喊:“你们几个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有节奏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 第31章 预判了你的预判 孙大头以为林子里的蛇没除干净,便拔了刀,紧张地回头看。 原来是几只落地的鸟雀,正成群结队地林地上走着。 不对!鸟雀听到动静,该惊慌地飞走才是。 怎么现在反而落地走路,还成群结队? 常挽月很容易地就抓到了一只鸟放在手心上研究。 鸟雀们眼神浑浊,脚翅膀绵软无力,看起来病恹恹的。 可是,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 常挽月将鸟雀拿到鼻尖闻了闻,果然,一阵微不可闻的香味扑鼻而入。 仅仅是这么一点,常挽月便觉得有些头晕。 “这是迷域香薰的味道,人或是大型动物少量吸入无大碍,但是鸟雀就不同了,稍稍吸入便会呈现出病态,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常挽月得出了结论。 “你是说,蛇疯狂地攻击我们,也是因为吸入了此香薰?”司君澈问道。 常挽月点点头:“蛇很敏感,迷域香薰对它来说,不亚于雄黄酒的威力。” “孙头儿,牛队副!”脚力好的解差气喘吁吁地从林子深处跑回来报信。 “找到蛇窝了?”孙大头皱了皱眉。 回来报信的解差吴大力缓了两口气道:“蛇是一农户养的,但是我们发现的时候,那农户已经死了,好像是被自家的狼狗咬死的。” “在什么地方?” 吴大力指了指林子往南的方向:“这里往南,约莫三里地的地方。” 三里地?Ъiqikunět 常挽月的脑子活络起来。 三里地,打个来回就是就是三公里,有运动基础的人跑上一公里需要四分钟,不算体力消耗,三公里还要十二分钟。 而吴大力居然只用了十分钟,且身上还负重了一把七八斤的刀。 飞毛腿,好苗子啊!将来他要是也留在青州府,做个快递郎君也是不错的。 “你去不去?”司君澈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去哪儿?”常挽月回过神,见孙大头已经朝吴大力指的方向走了,连连点头,“去去去!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司君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刚解毒,想来身子还有些虚,你先回去休息,我跟过去就行。” 司君澈懒得理她,径直顺着往南三里地的方向去了。 一行五人先后来到吴大力指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木屋,周围围了栅栏,在林子中打开了一块地。 住户是中年妇人,已经死透,尸体陈放在院中,致命伤是脖颈的咬伤。 而给他造成伤害的狼狗,也已经死了。 常挽月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狼狗死于狂犬病发作。 一处潮湿的角落养着一窝蛇,也无一例外地被狼狗咬死。 小木屋的后面,围了一小片花地,种植着粉紫色的花。 闻其味道,与迷域香薰一样。 常挽月带着解差们作用了无害处理。 绕回来的时候,常挽月忽然看到司君澈正在用手指抹狗血放到嘴边。 “喂!你疯了?你不会口渴到要喝狗血吧?这只狗可有狂犬病!” 司君澈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不会说点好听的?” “行行行!等将来你死了,我必在你坟前说一大堆好听的。” 这话,把吴大力逗笑了。 司君澈懒得理她,兀自说道:“这狼狗也是受了迷域香薰的影响,对妇人发起攻击的,就是后面那片花田。” “可是鲜花在制作成香薰之前,对小动物的影响微乎其微。”常挽月强调。 孙大头又警惕起来:“木屋里,并未发现其他跟香薰有关的东西。” 常挽月深邃一笑:“有人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牛囱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一声微小的异响,从耳后传来。 “都趴下!”司君澈大喊。 所有人得了指令,就地趴下。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擦着头皮飞向别处。 射出利箭的动静维持了几个呼吸的工夫,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飞身而出,遮住了密林里少得可怜的阳光。 常挽月瞬间觉得黑压压的一片。 我靠!又来?!司君华那东西居然比丧尸还执着 Ъiqikunět? 常挽月骂完,当即跳起身主动迎上黑衣人的攻击。 司君澈、孙大头和牛囱也加入了战斗。 其余两个不太会武的解差则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武器交织,迸溅出点点火花,原本静谧的林子顿时热闹起来。 杀手们起初认为常挽月是女子,很好对付。 直到有同伴被他们看上去像是弱女子的人砍断了胳膊或是抹了脖子。 常挽月的战斗力极强,没一会儿,便砍死了围攻她的杀手。 被杀手的鲜血喷了一脸都不介意,继续给司君澈解围。 孙大头和牛囱那边就没这么顺利了,他们毕竟是解差,对付些强盗山匪还行。 如今对上训练有素的杀手,还是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一把短剑从孙大头背后袭击而来。 紧接着就被常挽月拦下,反握住杀手的手腕,调转剑尖,刺中了杀手的大腿。 常挽月见司君澈那里没什么危险了,便将那杀手一脚踹跪,牢牢地按着他的肩膀,让其动弹不得。 一番苦斗之下,黑衣人或死或伤。 “你们是谁的人?!”孙大头踩中重伤杀手的胸口质问。 杀手垂死挣扎:“说出来,吓死你们!” 常挽月又笑了:“啧啧啧,你背后那厮,还不至于让我们吓死。” 她想直呼司君华的,但想到孙大头和牛囱还在,不方便说出口。httpδ:Ъiqikunēt 下一刻,常挽月忽然发现了几个活口的动作。 “快卸了他们的下巴!”常挽月大喊。 然而,来不及了……,几个活口不约而同,全部咬毒自尽! 常挽月松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沉思了许久,她忽然说道:“孙头儿,我们是不是没法活着到青州府了?” “他奶奶的!”孙大头忍不住爆了粗口,“老子带的犯人要死也该死在老子的手里,我看其他人动个试试?!” 常挽月见目的达到,当即眼眸一亮:“孙头儿说的是,但若是我们不死在别人手里的话,就要挖出我们队伍里的另一个内奸。” 第32章 收服小弟 一行人处理完现场,往流放队伍休息的地方走。 适才藏身的两个解差,似是依旧未回过神,每走两步,都要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一眼,生怕还有剩下的杀手反扑。 常挽月无奈摇头:“啧啧啧,这两个人,当真是胆小如鼠,将来到了青州府攒够了本钱,再开一家武馆,好好地训练训练他们,顺便再收几个徒弟。” 想及此,常挽月的笑意尽达眼底。 “你要不要自己擦擦口水?”司君澈皱着眉头提醒道。 “让夫君见笑了。”当着解差的面,常挽月老老实实地说话。 司君澈却觉得她吃错药了。 “常小娘子,你的功夫都是跟谁学的?好厉害。” 适才斗杀手时躲起来的那两个解差主动过来找常挽月聊天了。 司君澈特意错开两步,让了个位置。 “小时候,我爹嫌我惹祸,便将我扔到了京城中一个不起眼的武馆,想让武馆师傅好好磨磨我这性子,于是,我便踏上了练武生涯……” 常挽月所言非虚,根据原主记忆,她确实有这么一段时间被常衡扔进了武馆。 然而不同的是,原主那叫一个嚣张跋扈,非但不好好学习,还把武馆闹得鸡飞狗跳,险些将师傅气吐血。 二人听得入神:“可是,你医术也这么好。” “武馆师傅也是有医术在身上的,顺便也教了我几招。” 反正,老皇帝怕有人在京城闹事,便遣散驱赶了京城所有武馆,那武馆上到馆主,下到打杂的早已不知去处,他们也无从查证。 王二小一脸求知欲:“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们几招?” “嗯…,请问二位解差大哥尊姓大名?” 要收小弟,首先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叫王二小,这位是我弟弟王三小。” 呃?!王二小,王三小?这名字取得也太敷衍的了吧?biqikμnět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那你们的大哥,是不是叫王一小?” 王二小垂下眼:“我们大哥叫王老大,听爹娘说,他五岁时生了场大病,没了,爹以为是‘老大’这名字惹怒了上天,才带走了他,所以生下我和弟弟后,就取名二小和三小,想让老天爷放过我们。” 常挽月若有所思:“无论如何,相识一场便是缘分,若是你们愿意的话,以后就喊我常姐吧!这一路上,姐罩着你们!” 王二小和王三小都笑了笑:“那常姐先教我们功夫吧!” “好说,小老弟!”常挽月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司君澈嗤之以鼻,心底暗骂:伤风败俗! 一行人回到了流放队伍中。 安悦见到司君澈和常挽月安然回来,脸色微变。 怎么回事?毒蛇、杀手都奈何不了他们?常挽月也能安然无恙? “月儿回来了,适才你去哪儿了?娘还以为你又出事了?”孙灵柔直流泪。 “娘,女儿没事。”常挽月拉着她的手,“从前是女儿不懂事,让娘操心了。”https:ЪiqikuΠet “不碍事,你真心悔改便好,娘不怨你。”孙灵柔拉着她的手激动得直流泪。 常挽月回过神,便看见常衡朝自己投来的复杂目光,但她懒得理他。 径直走到长老太太身边,将解毒药丸留给她:“早晚各一丸,连续三天。” 嘱咐完便转身走了。 常家老太太殷氏看着手里的药瓶,神色莫名。 “都起来!都起来!”孙大头朝人群甩了甩鞭子,“适才被林子里的小兽绊住了腿脚,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开始赶路,太阳落山前,我们必须抵达青阳县!” 安悦看着司君澈和常挽月,手指一紧,抠掉了一块四轮车把手木屑。 就这么一个动作,被常挽月尽收眼底。 常挽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挽月上车,先检查了李四的情况:“嗯,还好,你没有被灭口。” 李四忽然觉得伤口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孙大头带队伍继续前行。 牛囱在两侧押着队伍。 “牛队副,牛队副!”一个解差跟了过来,“适才,林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牛囱板起脸训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多嘴!” 牛囱虽然有意泄露消息给队伍里的内奸,但这事,也不能透过他嘴里说出来。 于是,她朝着王二小和王三小的方向咳嗽了两声。 “还能发生什么?发现毒蛇了呗!”王二小说道。 “还是个毒蛇窝呢!”王三小连声附和。 “啊?这么吓人啊?” “不然你以为咬伤常家老太太的毒蛇哪里来的?总该有老巢不是?这次还多亏了车上那二位,要不我们全都得被毒蛇咬死。” 那解差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走在队伍尾巴处的安悦,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话。 “哎!你这身上什么味道?怎么闻着不舒服呢?” “哎呀!坏了!”王二小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马车追过去,“常姐,常姐!这东西忘了给你了!”筆趣庫 安悦在后远远地看着,看着马车稍作停留,看着王二小递了个小纸包进去。 她抓了抓心口,强行让心跳稳下来。 然而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常挽月正打帘看着自己。 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晚风吹来,也带来了夏日里难得的凉爽。 流放队伍赶在青阳县宵禁之前,赶到了县里的驿站。 这里的县令还算通明,看见几十人的队伍,直接送进了驿站的库房中。 库房中堆放了各种杂物,发霉的木头味扑鼻而来。 常挽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安悦嫌弃地扑了扑鼻子:“你倒是哪里都能歇。” 常挽月嗤之以鼻:“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人人追捧的安大小姐吧?要嫌弃这里不好,可以去睡马棚,那里是单间……” 说完,常挽月拿出王二小还给她的药粉包研究起来。 研究完,顺势放在稻草垫下枕着睡。 “睡觉了睡觉了,明日寅时,起身赶路!”解差们吹灭了灯火,锁紧了库房。 夜深人静,库房漆黑一片,唯有窄窗外透过的可怜的光火。 常挽月觉得浑身酸痛,眼皮发沉,没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安悦睡不着,悄悄地蹭了过去,去偷常挽月枕着的药粉包。 第33章 揭发安悦 常挽月翻了个身,安悦微微一怔,缩回了手。 常挽月翻了身后,草垫子下的药粉包似乎更好拿了 安悦又悄悄地伸了手。 然而,常挽月就像是要捉弄她一样,身子又翻回来了。 安悦恨恨的又缩了回去。 常挽月偏头,偷偷瞄了她一眼,心底暗道:自作孽,不可活! 想着想着,又翻了个身。 安悦要气死了。但她又不甘愿就此放弃,药粉放在常挽月那,就是个导火索! 夜又深了,有的男子甚至打起鼾来。 安悦就这么回眸的工夫,便看见常挽月不知什么时候偏离了原来睡觉的位置,而她之前枕着的草垫子也完全暴露,甚至药粉包一角都露了出来。 安悦迅速伸手去摸,捏住纸包一角,往外一拽。 就在她以为成功的时候,拿着药包的手,被牢牢地扼住了。 她大惊失色,只见是司君澈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把她抓了个正着。 灯火骤然亮起,刺痛了她的眼睛。 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声,孙大头带着几个解差黑压压地围住了仓库。 安悦吓得脸都白了,其余众人从梦中惊醒,看着解差这架势,心里顿时发慌。 甚至开始回忆起这一路上有没有得罪过哪个官差。 周芳微微一怔:“这是怎么了?你抓着悦儿的手做什么?” 话落,上前就要帮着女儿挣扎。 常挽月笑盈盈道:“别动!千万别动,她手上可拿着吸引毒蛇的药包呢!” 听到毒蛇二字,周芳也吓到了,瞬间松了手。https:ЪiqikuΠet “慢一点,慢一点,夫君你也放松些。”常挽月在药包脱落之前接住了。 司君澈也放开了安悦。 常挽月看着完好无损的药包,不由得感叹:“还好,还好,你没抓破它,否则又要吸引来不知什么牛鬼蛇神的。” 安悦连连吸了几口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身上。 常挽月连连点头:“嗯嗯嗯!你不懂没关系,解差大哥明白就成。” 众人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闯进来的解差身上。 但很快又被孙大头吓得低下了头。 “你适才偷的,可是吸引毒蛇的药粉,就是我们之前在林子里砍杀的那些蛇。”司君澈冷冷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那药包新奇,便想拿来看看。”安悦辩解。 常挽月笑嘻嘻地打量着她:“你说谎之前,都没闻闻自己身上什么味道吗?” “你什么意思?!”安悦睁大了眼睛。 “你身上有种怪香,和这药包里的味道一样。怎么弄的啊?要不要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好好说道说道?”常挽月深深地看着她。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安悦见说不过常挽月,竟‘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我都走不了路了,哪里弄什么怪香?” 常挽月扶额皱眉:说不过就装可怜呐。 孙大头可没这么多耐心,他挥挥手,示意手下解差直接拿人。 下一刻,遭到了周芳的阻拦:“孙头儿!我们是犯人不错,但抓人也要有个理由,悦儿自从断了腿,可没再惹是生非啊!” 话音还未落地,周芳就被一脾气不好的解差踢到了一边:“吵吵什么?!” 周芳被踹中心窝,疼得嘴角直抽搐,眉头也拧到了一起。 “解差大哥,解差大哥冷静!”常挽月‘善解人意’替安悦和周芳阻止了解差的粗蛮举动,转而又看向孙大头,“孙头儿,其实,我觉得姨母说得对。” 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常挽月吸引了。 这一路上,常挽月和安悦就是水火不容,如今怎么反倒说上好话了? “我们也确实该把话说得明白些,要不,安小姐不服气啊!” 孙大头重重地叹口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快点说,别耽误了事儿!” “好嘞,好嘞!”常挽月欢快地点点头,继而看向安悦,“说吧!是谁指使你要杀了我和我夫君司君澈的?” 众人惊!果然,说得够快够直白。 “常挽月,你胡说八道什么?!”安悦大吼。 周芳也 httpδ:Ъiqikunēt急了:“常挽月,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姨母,我没乱说啊!我只是直白地说。”常挽月绕过周芳的目光,到了安悦跟前,“你要杀我,我理解,毕竟你一直看不惯我。但你为什么要杀司君澈呢?他可是你爱过的男人,你下得去手吗?” 众人又愣了。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冷声道:“你能别耽误时间吗?”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跑题了。”常挽月不好意思地笑笑,遂继续问,“你这么不遗余力地追杀我们,甚至还动用了凶残的蛇,定是有人指使的吧?” “你一口一个指使,可有证据?”安悦继续狡辩。 “证据就是,藏在某地方某块石头下的某张字条。”常挽月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条摆在安悦面前,“你不会以为,吞了一张纸条就没事了吧?” 安悦脸色煞白,眼神慌乱,冷汗涔涔。 常挽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嗯!你这反应就对了嘛!” 说着,走到安悦耳边说:“毕竟,做贼心虚嘛!” 语气柔和,目光森人。 安悦眼里,常挽月现在就是要吃人的鬼。 “我不是,我没有,明明是你这贱人没事找事,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活该你被夫君嫌弃,娘家厌恶,被万人骑……” 啪! 话未说完,司君澈的巴掌就甩到了脸上。 安悦顿感脸颊火辣辣地疼。 “安小姐疯了?常娘子再不堪,也不能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这么说话吧?” “就是啊!这是被人戳穿,恼羞成怒了?” 安悦捂着脸颊,哭着朝众人大喊:“你们都懂什么?都闭嘴!不许说!” “给我拖出去押进县衙大牢,大半夜的不得安生!”孙大头彻底失去了耐心,当即命令两个手下将安悦拖走。https:ЪiqikuΠet “不要,不要啊!孙头儿,官爷,悦儿是冤枉的,我女儿是冤枉的。定是常挽月诬陷,您不能全听常挽月的片面之词啊!” 常挽月冷冷地说道:“要不,你跟着一起进去说明原由?” 第34章 安悦死了,去见最后一面吧 周芳要反扑常挽月,被司君澈拦下了。 “王爷!澈儿啊!你为什么也要护着这个贱人?”周芳泪如雨下,声嘶力竭。 司君澈很严肃地看着她:“因为,他是我的妻子!” 常挽月简直要给司君澈鼓掌了:妥妥的护妻啊!好男人!“” “都别吵了,睡觉!明日寅时初,准时赶路!”牛囱挥着鞭子呵斥道。 灯火再次全灭,常挽月躺回远处,拿着那个药粉包把玩。biqikμnět “你竟敢随身带着这东西,不怕把蛇招来?”司君澈凝视着她 “怕什么?这可是好吃的呢!”常挽月说着,竟把一整包药粉都倒进了嘴里。 “你在做什么?快吐出来!”司君澈上前就要抠常挽月的喉咙。 常挽月躲开,绕到司君澈耳边;“这可是好吃的酸梅粉呢!下次也跟你尝尝。” 另一边还饿着肚子的张婉儿听常挽月这么说,顿时气从心中起。 她还没吃饱,凭什么常挽月那贱人可以藏东西吃? 于是,她像只饿狼一样扑过去:“常挽月,你竟敢偷吃?!快给我!” 常挽月无故被张婉儿撕扯,顿时来气,当即将她一脚踹开:“再闹腾,我就让孙头儿把你也抓进县衙大牢去!” 张婉儿猝不及防,重重落地,又砸到了另一个睡得正熟的男子脚面上。 然后,又被他一脚踢开:“你没事找事,小心我让常家娘子教训你!” 张婉儿又被踹又被踢的,浑身痛得蜷缩在角落里起不来身。 转眼看见自己丈夫常宿依旧没心没肺地睡着,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推醒了他:“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媳妇都受欺负了!” 常宿睡得迷迷瞪瞪,被她推醒,也不敢出声,又往里挪了挪继续睡。 “你这个窝囊废!”张婉儿像泼妇一样不停地拍打常宿。 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可见力气之大。 常宿敢怒不敢言,抱紧了脑袋继续装睡。 “你若不想睡就滚出去!”常挽月发作之前,司君澈先出言制止了。张婉儿不依不饶,直到常家老太太殷氏发出了咳嗽声。 “母亲,您怎么样?”常衡陪在殷氏跟前嘘寒问暖。 他想给老太太拉拉盖着的外衣,却无意触碰到殷氏的手。 烫得吓人! “母亲。”常衡又摸了摸殷氏的额头,依旧很烫。 身旁的张婉儿还在嘤嘤嘤地哭,常衡烦不胜烦:“别闹了,老太太发烧了!” 听到这个,常挽月坐不住了,找司君澈要了火折子点燃,走了过去。 常生之前被常挽月教训过,看她过来,也不敢再轻易造次了。 就连常衡也自觉地让了个位置给她。 “这一晚上吵吵吵的,是真没法睡觉了。”其他被吵醒的人不满地嘟囔着。 “你闭嘴!” 这一嗓子,是居然是常挽月、常衡和常生同时发出来,极具威慑力。 不满意的人也不敢出声了,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常辩和常宿也围了过来,张婉儿也不闹了。 常挽月用空间芯片扫面了一番,殷氏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没有波及到肺。 常挽月给喂了退烧药、消炎药和感冒药,顺便还处理了被蛇咬过的伤口。 忙乎完,已经后半夜了。 常家所有人都围着殷氏,常挽月则是独自回到自己的地方睡觉。 但实在太倦,眼皮沉得已经睁不开了,还没躺稳,就睡了过去。 在她的脑袋和坚硬的地面亲密接触之前,司君澈伸手扶住了她。ъiqiku 没一会儿,常挽月竟自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口中喃喃自语:“这床垫子真舒服,比从前睡过的席梦思床垫还要舒服……” 司君澈:“……?!” “起来了起来了!准备准备上路!” 常挽月被解差的叫喊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又被一个窝头砸中脑袋。 瞬间疼清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别以为孙头儿给了你点好脸色,就拿自己个当个角儿了!” 睁眼,便看见个宽壮的解差,孙大头随从,名叫钱虎,黑脸壮硕,很不客气。 这一路上,有好多犯人吃过他的鞭子。 “我有本事能让孙头儿给好脸色,在这流放队伍里,我还真就是个角儿!” “嘿!你这小娘子……”httpδ:Ъiqikunēt “钱随从,孙头儿让你过去呢!”又一个解差进来喊他。 “等会儿再收拾你!” 送走了气急败坏的钱虎,常挽月又去瞧了殷氏。 殷氏退烧了,也不咳嗽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看常挽月这么尽心尽力地给自己治病,殷氏终于拉下了老脸,悄悄从鞋底子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张银票给常挽月。 面值两千两! 论藏东西,谁都比不过常家老太太啊! 居然能逃过官兵的搜查。 “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了,常大丫头,可省着点用啊!”殷氏低声说道。 “放心,有我在,保证不会让您吃亏!”常挽月满意地收下了票子。 看到老太太和常挽月神神秘秘的说话,三房媳妇王流明不愿意了。 她走过去吹耳边风:“您老人家这是又把什么值钱的拿给常挽月挥霍了,您可小心被她骗了,难道您忘了?这次我们被流放,都被她害的。” “老身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殷氏板起脸。 “就是就是!”常挽月吃着棒面窝头连连点头,“祖母吃不了的窝窝头分给我,你都要管,你家住海边的,管这么宽?!” 这时,司君澈打了水给常挽月喝:“慢点吃,别噎着。” 常挽月喝水的时候,有县衙官兵来了:“你们谁是周芳?!” 周芳听到这个,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我是我是!官爷,可是我女儿放回来了?” 为女儿担心了一夜,忧愁了一夜,周芳明显可见地憔悴了。 这时听到有人喊她,第一反应便是女儿有了消息。 县衙官兵见到周芳蓬头垢面的,嫌弃地往后躲了一步。 周芳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目光灼灼地期盼着好消息。 “你女儿死了,过去见最后一面吧!” 第35章 恶毒女的报应 轰! 官差的话语有如火药,在周芳脑子里炸开了。 她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头冒虚汗,大脑一片空白。 在场的其他人也愣了愣:好好的人进了县衙,今天一早就死了?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和常挽月也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原本还指着安悦挖出背后主谋。 现在她就这么死了。 “怎么死的?”司君澈冷静地问道。 “小娘子身子骨太弱,没抽几下就死了。”官差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 “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没有死,我女儿没有死!她只是晕过去了,能救活的。”周芳忽然疯了似的扑到官差身上。 官差不耐烦地将其推倒:“疯婆子!” 周芳膝盖着地,钻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她嘴角直抽。 “她只是晕倒了只是晕倒了,她没死,她没死……” 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落下,忽然觉得喉头翻滚,紧接着呕出了一大口血。 官差嫌恶地皱皱眉:“不去算了!” 官差没耐心看她伤心,直接转身离开。 “不要!我去!”周芳爬起来,扑倒在官差脚底下。 官差踹开她:“要去抓紧时间跟上,真是麻烦!” 安悦死了,周芳去见女儿最后一面,整个队伍便多停留半个时辰。 别人吃了窝窝头,靠着各自的位置补觉。 常挽月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司君澈也同样心事重重 不是伤心安悦的死,而是担心随着安悦的死,她背后的秘密也就石沉大海了。 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死在了县衙大牢里,被鞭子抽死? 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灭口? 不对,那找个借口将她和司君澈杀了不是更直接? 二人各自想得入神的时候,便听到库房大门打开的声音。 抬头,只见周芳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脸色煞白,面无表情,步子僵硬,身子绵软,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气。 “都起来都起来!赶路了!”牛囱不耐烦地扒了周芳一下。 周芳也只是晃了晃身子,并未摔倒,就像不倒翁一样。 解差们赶着队伍继续上路。 走到晌午休息的时候,常挽月找到了孙大头,悄悄递了水囊过去:“孙头儿,我能问一下,安悦到底怎么死的吗?” “跟你有关系吗?”孙大头斜睨了她一眼。biqikμnět “当然有关系,安悦要杀我和夫君,如今她死了,我需要知道情况。” 孙大头歪坐在马车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周芳:“那你不去问她?” “瞧她那样子,失魂落魄的,我还能问出什么?” 常挽月也看了眼周芳,她那死人的样子,比丧尸也好不到哪去了。 孙大头夺过她手里的水囊喝起来:“就这点水,就想把我打发了?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乎所以了?” “这一路上打得的猎物,我们可以分你一半。”司君澈走了过来。 “哼!算你懂事。”孙大头把喝空了的水囊扔回到常挽月手里,“安悦是被鞭子抽死的,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司君澈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 常挽月故意露出个同情的表情:“这么惨呢?” “谁说不是呢!听说,舌头都被挖下来了!”孙大头说着,下了马车,指挥犯人们有序排队领分发的吃食。 常挽月阻拦不及:说了跟没说一样! “用这么一个手段对付小姑娘,定是有深仇大恨的。”司君澈分析道。 常挽月皱皱眉:“青阳县的县令,是谁啊?” “你不知道?”司君澈深邃地看着她。 “我怎么会知道?”常挽月没好气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是神人啊?” “青阳县的县令是胡裕。” 常挽月准备听下一句话的时候,司君澈却打住了。 她挑眉,不满地问:“这就完了?” 问完,还是没反应,她转眸一看,只见司君澈眉头紧锁,脸色骤沉。 我靠!这男人是学表情管理的吗? “胡裕,是当朝工部尚书胡齐鸣的侄子。”司君澈继续爆料。 “然后呢?”常挽月想喝水,却发现水囊里的水已经被孙大头喝得一干二净。httpδ:Ъiqikunēt “你还想知道什么?”司君澈又恢复了正常。 常挽月无语:刚才看到你神色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你想到了什么。 合着就提供了人物关系背景啊。 “当然,若是孙大头说的是真的,那倒是让我想起了民间的一个仪式。” 听司君澈继续这么说,常挽月顿时来了兴致:“快说说!” “将所恨之人抽至血肉模糊死亡,然后再拔了舌头,此人死后就会永世不得超生,这种手段,多半是对付世家仇敌的爱人。而胡裕的仇人,就是当朝张丞相。” 常挽月皱眉:“呵!兜了这么大圈子,不就是说,安悦是张丞相的人吗?” 话音还未落地,就忽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安悦是张丞相的人?也有可能就是和司君华是一伙儿的?” 司君澈神色莫名:“聪明!” “都起来,赶路了!”解差们开始招呼大家上路。 一走又是三十里地,再停下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里离青州府越来越近了,天气也愈发炎热起来。 荒郊野岭,没有月光,怪声阵阵,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解差点了篝火,常挽月围着简易锅灶煮野菜粥,司君澈带着几个壮汉子找解差要了弓箭和弹弓,进了一旁的林子里打猎。 没一会儿,一行人便满载而归,有野兔、山鸡…… 有一力气大的,还拖了只山羊回来。 众人感叹司君澈是打猎好手,还直说今晚终于不用饿肚子了。 几个壮汉负责处理猎物,支架子烤制。 常挽月从空间拿了椒盐,一遍遍撒在烤肉上。 荒郊野岭的上空,顿时飘散着阵阵烧烤的香味。 司君澈也说话算话,扯下一整个羊腿,拿给了孙大头。 常挽月拿着一整只烤兔肉撒了孜然和辣椒面,美美地吃起来。 这时,她忽然被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黑影扑倒在地,脖子被狠狠地掐住! 第36章 像踩死一只蚂蚁 常挽月跌倒得猝不及防,手上的烤兔子脱落,飞出老远。 后背被砂石地硌得生疼,脖子又被牢牢地掐着说不出话。 黑夜,月光惨淡,攻击她的人面相狰狞变形,像极了丧尸。 “贱人!你这贱人!搅得我们母女不得安生,还害死了我女儿!毒妇!” 原来是周芳恼羞成怒,丧失理智。 然而,常挽月并未给她太长的嚣张机会,抬腿照着她的心窝就是一脚。 周芳被踹开,重重地往后跌去,常挽月得了空隙,当即弹跳起身,横手一挥,牢牢握住周芳继续攻击而来的手,反向一拧。 只听‘嘎巴’一声脆响,周芳的手腕应声而断。 “啊!”一声惨叫骤然响起,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在常挽月耳里,宛若丧尸嘶吼。httpδ:Ъiqikunēt 惨叫声很快引来了解差和其他人的注意,司君澈听到动静也连忙赶了过来。 “孙头儿,大半夜的,周芳不吃饭不休息,跑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被逼反抗,事后她不知悔改,仍要袭击我,我不得已,拧断了她的手腕。”常挽月冷声道。 说完,便松了手。 周芳后退两步跌倒在地,手腕处剧烈的疼痛扯得他嘴角直抽搐,清冷的月光下,面色更显惨白,看向常挽月的眼神更加怨毒。 孙大头看着周芳:“是这么回事吗?” 周芳疼得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 张婉儿来劲儿了:“定是常挽月觉得安悦死了还不够解气,想让周芳也死呢!” 常挽月直接给她鼓掌了:“不错不错!都学会抢答了,有进步!” 孙大头没这么多耐心,盯着周芳催促:“说话!” 周芳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连连吸了几口冷气说道:“是常挽月欺负我孤家寡人,我不过是碰了她一下,她便捏断了我的手腕。” 常挽月‘啧啧啧’地直摇头:“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把她们都给我抓起来,上镣铐!”孙大头不耐烦地吩咐。 司君澈拦住了:“孙头儿平日里,就是这么判断事件的?” “你们就是一群囚犯!别给脸不要脸!”孙大头黑了脸。 常挽月更来气了! 嘿!这愚蠢的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 孙大头,孙大头,就剩下头大了! 常挽月不慌不忙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这里!” 众人的目光顺着常挽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即便是昏暗的火光下,常挽月脖子上的淤紫色掐痕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这道掐痕,难不成也是我自己掐自己造成的?”常挽月有理有据。 “适才,我看到常家娘子好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扑倒了。我以为是野兽,就没敢过去,我想喊人的,就听到一声惨叫。” 队伍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周芳的脸色更白了,她忍着痛低吼:“你胡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常家娘子烤的兔肉不错,我闻着味就过去了,然后就看到她被黑乎乎的东西扑倒了,我才想帮忙,就见常娘子自己就解决了。”解差张石头也站了出来。 司君澈冷凝着周芳:“想来,姨母的意思是,张解差跟常挽月也是一丘之貉?” 周芳顿时说不出话了。 孙大头听到犯人和解差两边都说了同样的话,便直接命令解差将周芳锁好了镣铐抓下去单独看管。httpδ:Ъiqikunēt 周芳怒气冲上头顶,当即推到要抓她的解差,朝着常挽月再次扑过去。 这次常挽月有了防备,狠狠的一掌劈中她的肩膀,紧接着一个飞踹。 常挽月冷冷地看着周芳重重落地,口吐鲜血。 丧尸都对付过,还怕了你? 周芳想挣扎着起身,但孙大头再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上脚将其踩牢,随即用力一踏。 离着近的人,能明显听到胸骨断裂的脆响声。 胸骨扎进肺里,周芳再没了说话呼吸的机会,顿时口吐鲜血而亡。 围观的人都吓得倒吸凉气,浑身打冷战。 常挽月也愣住了:孙大头真的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把周芳踩死了? “所有犯人都听着,若再有闹事者,下场便如同周芳!”钱虎拎着鞭子在流放队伍里训话,“都分散开休息,安静点!” 人群散尽,又回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但是目睹了周芳的死亡方式,所有人都没了胃口吃东西。https:ЪiqikuΠet 之前跟周芳安悦母女沆瀣一气的张婉儿,也瞬间老实了。 蜷着腿直瑟瑟发抖,连吸冷气。 这时,空中不知从哪儿飞来两只秃鹫,落在周芳的尸体上啃食。 常挽月脑海中顿时脑补了丧尸仗着獠牙啃食尸腐肉的场景。 甚至还脑补闻到了腐尸的味道。 常挽月捋了捋胸口,打了个饱嗝。 一个水囊递到眼前:“喝点水吧!我新打的。” 司君澈见她望着周芳的尸体许久,以为她一时接受不了,便打了水给她喝。 常挽月仰脖,将水一饮而尽:“你姨母死了,你都不动容的吗?” 司君澈不以为意:“我为何要动容。” 常挽月咳嗽了几声:果然是上过战场的,就是冷酷无情啊! “从前把府上闹得鸡飞狗跳,也有她的功劳。”司君澈冷淡地说着,随即又深深打量了常挽月一番,“你真的没事?” 常挽月回过神:“有事,当然有事。” 司君澈头皮一紧,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常挽月奔着那个被周芳打掉的烤兔肉过去,捡起来拍拍,毫无顾忌地吃了起来 “我辛辛苦苦烤熟的野兔,外焦里嫩,还撒了孜然和辣椒粉,可不能浪费了。” 司君澈看了看啃食尸体的秃鹫,又看了看常挽月啃烤兔肉的样子。 为什么觉得。她们好像? “夫君!”常挽月过来拍肩膀,打断了司君澈的沉思。 “要不要进空间,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司君澈看了看她嘴角残留的肉渣痕迹,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没胃口,你自己吃饱了就行。” 常挽月又打了个饱嗝儿。 二人准备找一个地方休息,再不睡会儿,天就要亮了。 然而,司君澈才坐下,便又听到地面似有几不可闻的异响:“有动静!” 常挽月听到动静,又警惕地站起来:“有大队人马朝我们走来,约莫上百人!” 第37章 非逼着老娘动武? 常家二房老爷常宿听到这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二房夫人王流明恨其不争地看了一眼,没好气道:“瞧你那点出息,听风就是雨的,常挽月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司君澈听那异动越来越清晰,连忙去找孙大头:“有不明队伍向我们袭来。” 孙大头不以为意:“我看你是从前上战场上惯了,落下毛病了,还不明队伍。” 话音还未落地,打脸就来了。 “孙头儿,你看那!”不远处的张石头喊了一嗓子。 众人顺着声音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群人正快速向他们移动,由远而近。 被流放的家眷们见这架势,都围在一起瑟瑟发抖。 孙大头拔刀,召集所有解差进入备战状态。 甚至,还把常挽月和司君澈拉进了备战队伍。 脚步声纷杂,不明队伍加快了步子,甚至有人甩开了他们的队伍,疯了一样地朝他们这边跑过来,撞进了流放的队伍里。 围聚在一起的人瞬间被冲散,有的没坐稳,直接仰面摔倒,哎呦地直呼痛。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撞了进来,孙达手下的解差愣是没拦住。 有几个戒备心强的,赶紧护着家人抱着头蜷缩在一边,避开自己的要害暴露。 但是,那些不明闯入者只是抢了他们身边能吃的东西。 烤肉、干饼、野萝卜、吃剩的野菜粥、干硬的窝头和生野菜等等。 甚至连有人带着薄荷叶都没放过。 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眸色很亮。见到食物,就像是狼见到了肉。 显然就是饿了许久的难民。 解差们拔刀打压,也只是镇住了几个腿脚不大利索的老人。 常挽月脱离队伍,直接上了较高的大石头上,大喊:“大家请安静,不要抢。”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难民们甚至和解差起了冲突。筆趣庫 常挽月怒了,当即吊起嗓子,冲着乱作一团的人群大喊:“都给我安静不许动!谁再闹腾我砸死谁!” 抢东西的难民只是迟疑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哄抢,连马车都没放过。 常挽月见有人奔着马车去了,顺手捡了块大石头朝着抢马车的人砸过去。 砰的一声,那人小腿中招,不受控制地跪地。 紧接着,常挽月又扔了块石头,砸中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哎哟!”一人大声喊痛。 巨大的动静让马受了惊,发出不安的嘶鸣声。 抢东西的难民瞬间安静了许多,剩下的也只是些许嘈杂声。 常挽月继续喊话:“让你们别动别动非不听,挨石头砸了就高兴了,美了?!都接着抢,继续闹啊!再惊了马匹踩死几个,多好玩儿!” 这么一嗓子,不仅仅是难民安静下来了,就连被流放的人和解差们也目瞪口呆。biqikμnět 适才纷乱闹腾的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老娘不发威,当老娘是hellokitty啊?!一个个的,都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不听话?非逼着老娘动武?”常挽月叉起腰,“烦死了!” 有一个不服气的青年男子想出头,紧接着就被常挽月狠戾的目光瞪了回去。 常挽月这举动,比解差们的压制都管用。 这时,流放队伍里有人向司君澈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娶了个悍妇?想来从前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常衡也被女儿这几嗓子镇住了。 一直蛮横的钱虎也暗暗发誓,以后再不惹这个姑奶奶了。 常挽月连连缓了几口气,便从大石头上跳下来,给她之前砸伤的那两个疯抢的难民看上:“好好的话不听,非得疼到自己身上不可?活该!” 一个腿伤,一个胳膊伤。 常挽月拿准了力道,二人都是瘀伤,上点药就好了。 “你这小娘子,还挺野的……”被砸中胳膊的人忍不住嘀咕。 “老娘不野你们就被马踢死了,看你也二十岁了吧?怎么半点脑子不长?!” 另一个被砸中腿的人还没等常挽月发难,就直接低下了头。 “谁是你们头儿?” “啊?”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常挽月咳嗽了两声,适才喊话喊得太狠了,嗓子好难受。 司君澈又递了水囊过来给常挽月喝,常挽月贪婪地喝起来。 司君澈问那两个人:“她的意思是,是谁把你们组织起来的?” “是我……” 与解差混一起的一个中年男子怯怯地举起了手,还老老实实地向前迈了几步。 司君澈和常挽月对视一眼,带着那两个人朝着那中年男子走去。 司君澈与那中年男子说话:“你们今日抢了吃食,填饱了肚子,那明天呢?后天呢?走一路抢一路吗?” 中年男子胡乱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道理谁都懂,可是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大人还好,孩子怎么办?” 说着,又看了眼队伍里的孩子。 “你们可以占山为王啊!”常挽月喝饱了水说道。 紧接着,换来的便是孙大头的黑脸。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嗯,我的意思是,你们要学会合理利用资源,比如说这里就很好,我们适才去那山上的林子里看过了,里面的猎物资源很多,环山靠水的,生存环境不错。若来不及盖房子,有好几处洞穴也是可以暂时安身。” 众人朝着常挽月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种时候,就要发挥你们队伍里的壮劳力的作用了,引水源,盖房子,待会儿我们临走前,我会留下简单易懂的图纸给你们,我还从家里带了些种子和暂时管几天温饱,还有果干核,也能当种子用,林子里也有许多。”httpδ:Ъiqikunēt “吃的住的解决了,那穿的怎么办?现在夏天还好,可到了冬天。” 常挽月无奈地看着发问的人:“这位大哥,你们在这里的收获可以拿到周边的镇子上去卖,换了钱再去买衣服被子啊!” 随后,司君澈又教了他们一些生存的办法。 毕竟他经历过缺衣少食的日子,说的办法要比常挽月说的更具实用性。 不仅是难民,常家三房老爷常辩都听得津津有味。 他觉得,让常挽月说服司君澈入股也不亏。 常挽月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咳嗽了两声,当即有个水囊就递到了眼前。 是解差张石头递来的:“常姐,请喝水。” “有劳张大哥了!”常挽月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这时,脑子里响起了空间提示音。 【异能空间维护升级完毕!】 第38章 你和你的救命恩驴结拜吧 常挽月进了空间,从冰箱里打出一升可乐,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喝到解暑的冰镇可乐,常挽月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司君澈正坐在一旁画图纸,听到她喝水的动静,不由得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司君澈就有了新的疑惑:这女人上辈子是渴死的吗? “不用怀疑,我上辈子是被丧尸咬死的。”常挽月喝完了可乐,心满意足。 一条藏蓝色的帕子递到跟前:“擦擦嘴吧!” 常挽月好奇:“你这是哪里来的?” “从我衣襟上扯下来的,放到山林的溪水里清洗干净的。”司君澈别扭地说着,“我发现你挺爱擦嘴擦手的,就准备了这个,你留着用吧!” 常挽月神色莫名。她想说这里有餐巾纸可以带的,但她怕伤了司君澈的好心。 况且,单身了一辈子,这是第一次接收到男人的礼物。 这大概,也是他身上最好的东西了。 司君澈看她半天不接,以为她是嫌弃了,心底便有些不快:“算了,想来你也看不上这个,我自己……” “我喜欢!”常挽月一把接过来擦嘴,“有股淡淡的溪水香味,很清爽。” “我第一次听说溪水还有香味。”司君澈如此说,嘴角却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那是你没用心感受过大自然的美好,从前你不屑于留意,如今你没心情留意。”常挽月托着脑袋看着他,“哪天有机会,我带你好好感受一下。” 司君澈轻苦笑着摇摇头,继续画图纸。 常挽月伸着脑袋凑过去看:“你画画这么好呢?若是放到我们那个年代,你定是个顶尖的画师,一幅画竞拍好几个亿的那种。” 司君澈闷哼:“别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我没拍马屁,我在拍驴蹄子!” 司君澈投来不善的目光。 “行行行,不打扰你作出几个亿的画作!” 这时,不远处的实验室传来‘滴答’的提示音。ъiqiku “你先画着,我马上就回来。”常挽月丢下司君澈一人。 实验室也升级完毕,常挽月开始研制传送门装置。 一研究就是许久。 直到实验室里的驴烦躁地踹下了门。 叮铃咣啷的踹门声,吵得常挽月心烦:“你有完没完?” 驴子不听那套,继续踹门。 常挽月放下手中的工具,耐心地看着那头烦躁的驴:“我刚刚跟不乖的小朋友们大喊了一通,我现在嗓子很不舒服,请你不要喊好不好?” 驴子开始原地打转,又蹦又跳的。 常挽月急了,指着驴鼻子就教育:“你有完没完?怎么哄都不行了是吧?不就是拿你做了个血清实验吗?怎么尥蹶子尥成这样了?我那不也是为了救人嘛!咱们乖乖地做个顺毛驴不好吗?”筆趣庫 驴子不满地仰脖叫了一嗓子。 常挽月就这么严肃地看着。 驴子终于感受到了常挽月的怒气,便也不闹腾了,乖乖地蜷伏在地上休息。 常挽月看着驴子乖顺的样子甚是满意:“做个顺毛驴才乖嘛!” 常挽月心满意足地准备继续工作。 转过身,忽然看见司君澈站在门口,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如果我不过来,还真不知道你竟然能跟一头驴聊得这么开心。” 常挽月抬头,只见司君澈竟是一副看了笑话的表情 你妹的!常挽月心里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不想这么轻易算了,于是,她拽着司君澈走到了驴子跟前:“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驴子,顺毛的,你的救命恩人,哦不,是救命恩驴,若是没有它,你早就被毒蛇毒死了,要不你们拜个把子吧!” 司君澈满脸黑线。 然而那驴子看到司君澈后,竟然还有了热情回应,一副要他报恩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有缘呢,有缘人,不不不,是有缘驴,有缘人驴,哈哈哈……”常挽月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研究的那个东西,什么时候能好?!”司君澈颇为不悦。 因为担心司君澈接受不了,常挽月暂时没告诉他传送门的信息。 只告诉他是能做出食物和衣裳的神奇装置。 “正在升级,大概还要一天时间,哈哈…哈哈哈……” 直到看见司君澈投来不善的目光,常挽月才停下来。 司君澈冷哼:“不早说。” 司君澈转身便离开了实验室。 常挽月回过神,从超市里拿了一堆吃食。 压缩饼干、压缩面包、压缩玉米浆等等。 都是经过压缩的东吃食,能顶三天温饱。 “你在什么末世里,就靠着这些吃食度日?”司君澈试探地问。 他看那些东西素素的,暂时顶饱还可,长年累月的吃就不大好。 常挽月又惊讶于司君澈的举一反三能力:“这你都能知道?” “不然呢?”司君澈挑眉道,“像秃鹫一样啃食尸体?” 常挽月差点‘约’出来。httpδ:Ъiqikunēt 这男人,记仇记得不是一般的深呐。 常挽月拿着一块压缩饼干示意:“别看就这么一小块,吃了能顶两天呢!” 司君澈好奇:“有这么神奇?” “你可以试试,难以下咽的话,可以用玉米浆顺口。”常挽月将食物递到司君澈面前,“很方便的,保你吃了真香。” “我没胃口!”司君澈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你真无趣!” 少刻,常挽月备足了食物,带着司君澈离开了空间。 外面的天色微微亮,晨风吹过,拂起林子飘香。 常挽月干脆不睡了,从马车上拿了大锅下来,搭了简易灶台,准备做饭。 他先用腌制后的猪肥肉均匀地涂抹在锅内壁上,然后加水烧开,再放入压缩饼干,用玉米浆调味,加了昨晚剩下的野菜和萝卜丁。 王流明看着甚是嫌弃:“这东西真能吃吗?看着比猪食也好不到哪儿去。” 然而,随着吃食在锅里咕咚咕咚地欢快冒泡,香味也缓缓飘散开。 常生闻着扑鼻而来的香味,吞了吞口水:“娘,我看这个就不错,一会儿我先去分一杯羹!” 第39章 兵部库房怎么走 煮完早餐粥,常挽月又叫上队伍里会做饭的,帮着烤玉米饼子。 “开饭啦!”做完饭,常挽月拿着大铁勺招呼。 许是都见识了常挽月的厉害,流放队伍加难民将近二百人都规规矩矩地排队,没有人插队或是抢食。 人们得了自己的吃食,各自找了地方安静地吃起来。 常挽月最后给自己盛了一碗,还没尝到味儿,就被抢走了。 “我还没吃饱,我还要吃!” 抢东西的是常生,他吃完自己的一份,还贪婪地想再要一份。 二房夫人张婉儿纵容儿子抢食,二老爷常宿在夫人的威压下不敢说话。 从前他管过儿子,但说上两句,就会被儿子回敬十句,张婉儿还跟着帮腔。筆趣庫 后来,他也懒得管了,整日里在鸡飞狗跳的生活里,守着自己的一小方天地。 爹娘不管,常挽月可不会惯着。 别说是常生已经十四岁了,就是四岁,也不该被这么惯着! 常挽月在常生吃到嘴边的时候,牢牢地将碗握住。 常生左右吃不到,就急了:“你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吃饭,你这坏女人!” 坏女人,又来了?! 看来是上次没被教训舒服,又来找不自在了。 于是,常生要吃粥,常挽月就夺,每次都是等常生送到嘴边要吃到时开始夺。 常生偏不服气,就要抢走了吃。 四个轮回过后,常挽月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不夺了,而是看着常生将粥碗送到嘴边,同样还没等到他尝到味的时候,迅速伸手一挥,将碗拍掉。 饭碗落地,粉身碎骨,好好的吃食流淌了一地。 常生急了,放开嗓子大吼:“你凭什么抢我的吃食,就是个坏女人,扫把星!” “你说谁是扫把星?”常挽月最恨别人说她是扫把星。 “就是说你,坏女人,扫把星,自己吃饱了,就不让我吃,坏女人!” 常生的声音引来了解差的注意,见是常家人自己吵闹,便也没多管。 二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张婉儿眼见儿子要吃亏,也连忙上前帮腔。 不远处的大树下,司君澈正默默地看着。 赵伯递上了水囊:“主子,您真的不去帮帮夫人吗?”筆趣庫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我怕我受到战火殃及,再把我头盖骨给掀了。” 赵伯听着,打了个寒颤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另一边,常挽月见张婉儿过来帮战,也不着急说话了。 张婉儿见状,以为是常挽月服了她,正洋洋得意时,便看见常挽月捡起了打碎的碗碎片,朝着常生的手指就划了过去。 常生猝不及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破皮出血,指着常挽月的鼻子大骂:“常挽月!你竟敢伤我?” “啪!” 话未说完,就换来了常挽月狠戾的巴掌,常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了愣。 “你从小到大,你爹娘没好好教你做人,今日,你常姐便教育教育你!” “快来看啊!没天理了,这疯婆子居然动手打人了!” “喊,继续喊,待会儿把孙头儿惹来,再像踩死了周芳那样踩死你,我们这个队伍就安静了。”常挽月笑盈盈地看着,“你说是吗?二婶婶?” 张婉儿被镇住了,不由得打了寒颤,也不闹了,连忙拉着儿子回了队伍里。 常家里其他看不上常挽月的更不敢多嘴了。 常挽月真的是,更疯了! 常挽月活动着手腕,无奈摇头:“啧啧啧!非得让老娘教育你们,烦死了!” 一转身,又看见司君澈了。 常挽月尴尬地笑笑:“那个夫君,你误会了,适才那个,不是真实的我。” 一碗香喷喷的玉米野菜萝卜粥递到跟前:“吃我这个吧!我没动。” “不用不用,你快吃吧!适才,可乐都喝饱了。” ………… 大家都吃完饭后,孙大头和牛囱催促着大家伙上路。 临走时,常挽月给难民们留下了食物,并教会了他们烹制方法。 孙大头一直好奇,那么多好吃的,常挽月是怎么得来的。 他想讯问,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有常挽月在,路过荒郊野岭的时候不至于饿肚子,她也能帮着镇住其他犯人和路遇的难民,还能打野兽,退杀手。 倒是个可以值得利用的。 打发了难民,一行人继续上路。 下一站,便是抵达青州府前的最后一个站点:原西城。 因为临近青州府,青州府的兵荒马乱,乱民成群的危机也波及了原西城。 原西城从富裕的城镇,变成了盗匪横行,民不聊生的荒城。 常挽月一直在琢磨,要如何应对。 凭几个解差,肯定远远不够。 于是,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悄悄拉着司君澈去了相对清净的大树下。 司君澈挑眉道:“你又要做什么?”https:ЪiqikuΠet “那个,京城兵部库房怎么走?”常挽月开门见山。 要想对付盗匪,搞到地形图是必要的,顺便还能那几件顺手的武器。 空间里的武器虽然好,但在古代特定场合中,用起来也会不得劲。 司君澈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常挽月煞有介事地说道 司君澈盯着她看。 “我需要原西城和青州府的详细地形图,顺便再捞点武器防身。”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好一阵:“就算我告诉你了,你又要怎么去?即便是飞天遁地,也来不及打个来回吧?” “放心,我有传送门……”常挽月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司君澈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兵部在皇城里,库房在兵部后院的西侧……” 她以为又要换来司君澈的质问,正准备先发制人辩解时,却听到司君澈正耐心地给他讲述着兵部库房地址,和需要注意事项。 “我陪你去吧!即便有传送门,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 常挽月摇头:“现在传送门功能尚不完善,只能先传送我,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的。” 司君澈冷哼:“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是担心你了?” 常挽月:“……?!” 第40章 进宫取药材,顺便搬空兵器库 夜深人静,月光清冷,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山林中很安静,飞禽走兽都看不到一只。 解差们也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常挽月做好准备,进空间通过传送门去一趟兵部。 现下的深夜,正是个好机会。 临走时,她又看了司君澈一眼,见他只是仰面躺地,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似乎对周围的轻微动静毫不在意。 常挽月轻叹,启动空间。 就在常挽月消失的时候,司君澈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其实是想跟着常挽月去的,即便通过不了传送门,留在空间里随时等她的消息也行,可现实却不允许。 空间里的时间慢到可以忽略,但她毕竟要去兵部,是现实世界。 他必须留在这里,替他打掩护。 常挽月设置完传送地址,只一瞬,便来到了兵部的库房中。 库房灯火通明,很宽敞,各种物品罗列整齐,摆放严格,有几个负责看守的小兵时不时地巡逻,但大多时间都是三两结伴,坐在一起摸鱼。 常挽月算准了时间,偷摸撒了把迷药,那几个看守小兵瞬间陷入昏睡。 常挽月按照司君澈说的,很容易摸到了存放地图的卷宗室内。biqikμnět 摸了半天,也没有收获。 主要是,古代的卷封上标着的都是纂体字。 他喵的,我看不懂啊! 不管了,先都拍下来再说。 于是,她拿出了360度全景微型照相机,挨张地图地拍。 “今日这库房怎么这么安静?平日那几个小子不是最爱胡聊的?” 一个声音若隐若现地传进了常挽月的耳朵。 常挽月眉头骤紧: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库房里不是不该有其他人路过吗? “许是都睡着?” “一定是有问题,我得进去看看。” 还未等她缓过神,又听到了嘀嘀咕咕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推门的声音。 常挽月收拾好现场,当即用传送门回了空间。 可惜啊!大小地图太多,她只照了一半。 还不知道有没有需要的原西城和青州府的详细地形图。 算了,安全重要。常挽月蹲坐在传送门附近,听着兵部库房闹出来的动静。 几个看守库房昏昏欲睡的小兵,挨个都被库房司使杨湖给踹醒了。 “一群没用的废物,看个库房都能睡着,还不检查有没有异样?少了一件东西,你们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几个小兵瞬间清醒,连忙配合杨湖分组查看库品。 杨湖主要去了存放地图卷轴的房间,几番查验之后,他忽然将目光落在了最里侧柜子右下角的抽屉上。 那个抽屉上,似乎有被摸过的痕迹。 ‘吱吱吱……’一只老鼠窜着在抽屉前又碰又跳,身子到处蹭。 原来是老鼠。 他再次检查了抽屉里的东西,见东西无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外面经过检查,也没发现异常。 “混账东西!库房里进了老鼠都不知道,一个个的眼睛都是干什么用的?!还不进去打扫干净了?若是出了问题,拿你们是问!”杨虎踹倒了好几个。 小兵们连忙拿了扫帚和抹布。 后半夜,天色依旧黑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解差们起来小解后,见犯人们无恙,有打着哈欠坐了回去 常挽月将司君澈带进了空间,并将照下来的地形图挨个拓在羊皮薄纸上。 “时间太仓促,库房司使来得突然,我只照了半数下来。” 司君澈帮着一起画图:“临危不乱,依然不错。” 常挽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司君澈夸她了?司君澈也会夸人? “怎么了?”Ъiqikunět 常挽月看司君澈的目光投过来,笑了笑:“我只是忽然发现,你特别俊朗。” “不用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常挽月和司君澈异口同声道。 早知道司君澈的毒嘴巴里说不出两句好话。 “不错,你都会模仿我说话了。”司君澈偏过头,继续画图。 常挽月叉腰咬牙,似要爆发,但想想又忍下了。 好女不跟男斗! “用心干活!”司君澈皱了皱眉。 常挽月笑盈盈:“好嘞!尊贵的九王爷!” 少刻,在二人配合下,所有被收回来的地形图全部拓了下来。 “没有青州府的,倒是找到了原西城的!”司君澈拿起原西城的地图给她看。 “还好,还要,有一个也成,至少我没白去一趟。” 原西城地域不算大,但环山绕林,不确定因素太多,各个地方都有可能是盗贼的藏身处,还没论官匪是否勾结。 周围最有名的林子便是瘴毒林。 那里瘴气浓烈,腐烂的动物尸体遍地,味道更是难闻,还会有蝎子毒虫出没。 关键是,瘴毒林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常挽月从空间超市里拿出了杀毒剂,杀虫剂和酒精喷雾。 “宫中太医院有没有避瘴丹,时间还来得及,我去取一趟。” 司君澈已经不奇怪她这话了:“太医院在宫里的东南方,避瘴丹藏在其里间右侧柜子第二层抽屉里,钥匙在张太医身上。算日子,今天是该他当值。”筆趣庫 常挽月正惊讶于他知道得这么详细的时候,便又听到他下一句话。 “出了太医院,顺着宫道向前走约莫六百米,右侧便是布库房,里面有上百种武器可任你挑选,布库房的总管太监李公公,长年玩忽懈怠,因背后有人,多年稳坐总管之位,吃了不少有水,现下,也该让他吃个哑巴亏了。” 常挽月竖起拇指:“夫君威武!” 说干便干,有了司君澈帮忙介绍,拿起东西来便轻而易举。 她先摸进了太医院,从张太医身上解下了钥匙,开了里侧的抽屉,拿了整整一大盒避瘴丹,还顺走了其他许多名贵的药材。 紧接着,又避开了宫中巡逻侍卫的眼睛,一路匍匐窜行,找到了布库房。 听到库房的小太监们说,该当值的李总管,又不是去哪里喝花酒去了。 呃?! 常挽月微微一怔:太监,喝花酒。 真的是,玩儿得够花啊! 来不及多想,常挽月迷晕了看守的小太监,一路摸进后院兵器库。 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收进了空间! 甚至,连防身衣和沙袋都没放过。 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去时,忽然听到背后响起脚步声。 “站住!” 第41章 让东宫闹笑话 “你是哪里的姑娘啊?”是一个尖细的声音。筆趣庫 紧接着,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常挽月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喝了花酒回来的李总管。 常挽月收拾了一下面容,转过身小手一挥,给李总管下了迷魂散。 本来就醉醺醺的李总管更迷糊了,见到常挽月,笑得甚是痴迷:“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这般俊俏,不知可婚配否?” 一股口臭混着酒水发酵味道冲进鼻子,常挽月险些‘约’出来。 李总管个头不高,爱摆兰花指,一脸猥琐相。 常挽月忽然同情起,招待他喝花酒的老板和姑娘们了。 “你怎么不说话,欲擒故纵吗?有意思。” 常挽月肠胃里一阵翻滚。 但她看李总管这么爱玩儿,便也‘顺了’他的意思。 常挽月强迫自己笑:“李总管,奴家看您身上这衣裳不错,不知出自哪家?” “算你有眼光。”李总管勾着兰花指道,“这可是,太子殿下赏的呢!” 司君华? 常挽月眸色一亮,顿时有了想法。 “瞧你这样子,你是喜欢呢?” 常挽月连连点头:“是的呢!奴家可喜欢了,只可惜李总管大抵是舍不得的。”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喜欢,我就送给你。”李总管说着,竟然当着常挽月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 常挽月忍着反胃感,看他宽衣,直至只剩下超短的亵裤。 就在李总管要扑上来的时候,常挽月再次撒了超剂量迷魂散。 李总管瘫软着倒了下去,宛若一滩烂泥。 常挽月使用传送门功能,将李总管拖进了东宫,送上了司君华的床榻。 又将李总管脱下来的衣裳分散着扔到了地上或是凳子上。 办完了这件大事后,终是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直到回到空间,常挽月还是笑个不停。 司君澈正在收拾常挽月传送回来的大量武器、沙袋、名贵中草药。 抬眸便看见常挽月就这么笑不拢嘴地回来了:“怎么笑成这样?” “夫君,你是不知道,我干了一件大事呢!”常挽月从冰箱里拿了可乐喝。 “你把布库房的李总管给杀了?”司君澈皱了皱眉。 “比杀了他还有趣呢!” 常挽月灌下了一整罐可乐,又笑个不停,直到司君澈投来不善的目光。 常挽月这才勉强停下来,清了清嗓子道:“司君华那东西不是总跟我们过不去吗?于是我就摆了他一道,把爱喝花酒的李总管迷了魂,脱去了司君华的床榻上,大概明日清晨时,东宫就会乱作一团了。” 说完又笑了一阵。 太子殿下和太监搞在一起,真是要被人笑死了。 常挽月回过神,见司君华一直严肃地看着自己,便收敛笑意:“行吧!你还是骂我伤风败俗吧!” 哪料,司君华也笑了笑:“你还挺有本事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你这是在夸我嘛?” 司君澈继续收拾东西:“你先过来看看,东西放的位置可对。” “对对对!夫君怎么摆放都是对的。”常挽月紧随其后。 “不用拍马屁,我不吃这套!”二人再次异口同声。 “模仿得不错,下次继续努力!”Ъiqikunět 常挽月:“……?!” ………… 翌日清晨,东宫果然如常挽月说的那般,陷入了混乱。 司君华从才清醒,便将光着身子躺在身侧的李总管踹下了床榻。 李总管还未醒酒,迷迷糊糊地以为还在和姑娘们喝酒。 然而下一刻,就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李总管顿感身上一阵湿漉漉的凉意,遂试探地环视了四周。 一抹玄色龙袍撞入眼帘,再抬头便看见了昭国帝王司启天愠怒的眼神。 “皇上,这…这,您怎么会在这?”李总管瞬间吓清醒了,连忙跪伏于地,忍不住瑟瑟发抖。 原来,今日大朝,太子司君华迟迟未到,直到下了早朝也未见其身影。 作为一国储君,昭帝担心他沉迷酒色玩乐,便亲自到东宫走了一趟。 司君华也一身寝衣,跪在一边兀自辩解:“父皇,这定是有人蓄意陷害。” “你闭嘴!朕待会儿再好好说你!”昭帝狠厉地打断。 紧接着,又把目光落到李总管身上:“朕若所记不错,昨晚,该是你在布库房当值吧?你缘何又会出现在东宫,还和太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李总管连连磕头:“皇上,皇上,奴才真的不知啊!奴才昨晚确实在布库房当值,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 “不知道?那你为何又一身的酒气,也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的吗?!”昭帝厉声呵斥,“朕早听闻宫中传言,说你玩忽职守,沉迷花酒。如今一见,当真是让朕开了眼!” 李总管几近磕破了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然而,帝王的怒气还未消减,就听余大总管来报,说布库房昨夜发生盗窃,所有东西包括武器全部被洗劫一空! 李总管吓白了脸。 昭帝怒从心中起,当即喝道:“将布库房李总管拖下去,即刻杖杀!” “皇上饶命,皇上……” 御前侍卫当即将其堵了嘴,拖下去杖杀。 没一会儿,便来复命,说李总管已经被打死了。 司君华微微一愣。 “即日起,太子司君华禁足于东宫,无诏不得外出!” 司君华跪伏于地领旨。 昭帝临走前,又阴霾着脸看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这太子也别当了,也滚去青州府吧!” 直到帝王走远,司君华才敢站起来。 他气急败坏地走进内殿,狠狠地摔了个茶盏。 与此同时,前往青州府的流放队伍继续赶路。 常挽月走在司君澈身边,脑海中却早已脑补了东宫的场景。 “高兴了?”司君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筆趣庫 常挽月直点头:“高兴!当然高兴了!夫君你不高兴吗?” 司君澈没说话,似是默认。 “大家当心,前面不远处,便要进入原西城地界的瘴毒林,大家捂住口鼻,做好防护!”孙大头大声喊道。 常挽月从空间掏出望远镜观察:阴森森的林子,笼罩着诡异的雾气。 第42章 走进瘴毒林 “不仅有瘴气,还有雾霾。这哪里来的黑烟?”常挽月观察着。 随即,将望远镜递给了司君澈,“你瞧瞧?” 司君澈看着新奇的东西,有些懵:“这个怎么用。” “就这样,将两只眼睛对准上面的镜孔看就行,距离我调好了。” 司君澈学习能力很快,当即熟稔地用望远镜观察起来:“这黑烟,大概是有人生了火,并非什么毒雾,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味。” “所有人继续前行!”孙大头和牛囱赶着队伍。 “等一下!若是我们贸然进去,队伍里的大多数怕都要中招晕倒。”常挽月见孙大头投来质疑的目光,便继续说道,“还有你们十几个解差大哥亦是如此。” 牛囱不耐烦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撕下衣裳布料,捂住口鼻,再服用避瘴丹,进入林子后,一切听我指挥!” 常挽月说完,三房媳妇王流明第一个表示反对:“你以为你还是常家大小姐或是九王妃?还听你的?孙头儿还在呢!” “就是啊!孙头儿还在呢!都没反对我说的,三婶婶又发表的什么言论?难不成你想指挥队伍通过林子?”常挽月毫不客气地回怼。 “常挽月!你别转移矛盾!” “是是是,三婶婶说得都对!”常挽月拒绝与糊涂人说话。 一拳头没使上力,王流明顿觉得浑身不自在。 三房老爷常辩越琢磨越觉得常挽月有趣:从前怎么就没看出她有这魄力呢? 司君澈观察完,从树后走回来:“还是听她的吧!这方面她比较在行。” 孙大头更疑惑了:“她还会这些?” “从前跟武馆师父学习的时候学过。”常挽月漫不经心地说着。 反正也查无实据了,随我怎么说呗。 “你师父还教你这些呢?以后,能不能也教教我们?”张石头愈发感兴趣。 “好说,但前提是,我们都要活着抵达青州府!”常挽月铿锵有力。 三大头也不犹豫了,直接令所有人都听常挽月的指挥。biqikμnět 解差王二小和王三小甘愿当常挽月的小跟班,直接帮着给大家分避瘴丹。 司君澈则是检查人们用布巾遮住口鼻。 常挽月直接拿了棉布口罩戴上。 “你这个是什么啊?看着好新奇。”常辩凑上来问道。 “这个啊!是我自制的。” “听说青州府风沙大,你这玩意儿定能在那卖个好价钱,你再多做些……”常辩又开始侃侃而谈挣钱之道。 常挽月笑了笑:“三叔,那也得等我们活着抵达青州府是不是呢?” “好好好!我现在不打扰你。”常辩摆摆手走了回去。 “我还没问你呢!这么多的避瘴丹都是哪里来的?”解差钱虎提出质疑。Ъiqikunět “我知道青州府附近有一处有名的瘴毒林,便提前在临杨镇采了点药备着。” 孙大头听着,也并未怀疑,那天,他确实看常挽月买了药。 因为常挽月会医术,药品便一直由她保管。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常挽月对着队伍大喊。 “准备好了!”事关生死,人们都很配合。 “好!我们出发!跟紧了我,任何人都不得擅作主张!”常挽月扬着手臂,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孙大头和牛囱带着队伍紧随其后。 瘴毒林的瘴气果然厉害,即便用布巾遮住口鼻,难免还是会闻到难闻的气味。 张婉儿不满地隔着遮脸布巾扇风:““这是什么味儿啊!这么难闻。” “比你身上的味儿好闻!”常挽月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往往这个时候,常挽月会格外凝重严肃。 “不想多吸进一口瘴气,你就闭嘴!”常挽月见张婉儿还要说话,提前打断。 张婉儿恨恨地闭了嘴。 明明是晌午,外面的阳光也很充足,但瘴毒林里却阴森森的。 却偏生还被雾霾的瘴气笼罩,前方几米几不可见。 常挽月带头,拿出散雾喷剂不停地喷着前方,勉强将可视度延伸了百余米。 “你那手里是什么玩意儿?”钱虎疑惑地问。 然而,没有人理他,整个队伍里都很安静。 孙大头一眼甩过去,钱虎也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这时,一阵清晰的沙沙声由远而近,令人头皮发麻。 常生觉得那声音就在自己耳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未等他紧张完,又听见耳边传来利器破空的声音。 紧接着,就觉得似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脚边的什么东西上。 常生骤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只见是一把飞刀,深深地刺进了蟒蛇上! “啊!”常生大喊一声。 “叫什么?!”孙大头呵斥。 常生哆嗦着指了指脚边,嘴唇也直打颤:“蛇…有蛇!” “前两日早晨跟你姐姐吵架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 司君澈走上前,从蛇的身上拔出了飞刀。 “这刀子是你扔过来的?你竟敢携带武器?!”张婉儿护着儿子质问司君澈 “都别吵吵!继续往前走!”牛囱举着鞭子呵斥道。 走在队伍最前端的常挽月,则是从怀里掏出杀虫剂,朝周围快速地喷着。 刺鼻难闻的味道隔着遮脸布巾扑鼻而来。 “什么东西?恶心死了,别再有毒吧?”三房夫人王流明嫌弃地捏住鼻子。 待杀虫剂喷雾消散之后,留下的,是满地蟑螂毒虫的尸体。 有人只看了一眼,便险些呕了出来。 “哎哟!” 不知走了多远,队伍里有人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即俯面摔倒。 是常家三房的小儿子常德。 常德准备爬起来,却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还带着两个孔。ъiqiku “啊!”又是一声惨叫。 王流明顺着声音找到儿子:“怎么……啊!” 是一个骷髅头。 “吵什么吵?都不想活了?!” 孙大头被接二连三的喊叫声惹恼了,直接拎着鞭子就上去抽人。 常德扶着母亲躲开了:“官爷息怒,官爷息怒!” 走在队伍边上的中年男子,脚下似乎也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低头,只见是野兔的尸体,想着是一道美食,便想捡起来带走。 手刚触碰到野兔尸体,就像是忽然触发了机关,弹跳起一个铁箍套牢了中年男子的手腕,瞬间,他整个人重重跌倒,不受控制被飞速拖走! 第43章 不救找死的人 瞬时,一声惨叫响彻林子。 紧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孙大头烦透了,顺着声音寻过去,只见是那个中年男子被捕猎者留下的钩子拖进了陷阱中,浑身被倒立荆棘穿透,血肉模糊。 中年男子的媳妇乔贞守在陷阱边上想救他,却无从下手。 “救我……救我……”中年男子气息奄奄,忍着剧痛朝孙大头伸手求救。 “没用的东西!”孙大头骂了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乔贞三两步追上,扑倒在孙大头脚下苦苦哀求:“孙头儿,孙头儿我求求您了,您救救他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孙头儿!” “之前怎么说的?叫你们别乱捡东西就是不停,现在想让我救他?晚了!”孙大头一脚踢开乔贞就走。 “孙头儿!”才走两步,就看见常挽月跟了过来。 她见孙大头迟迟未归,以为又出了什么事,便来看看。 乔贞见到常挽月,像是见到了就行,她调转方向,跪倒在常挽月脚下:“常娘子,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男人,救救我男人。” 常挽月走到坑边观察情况。 然而只一眼,便看出那中年男子已经没救了。 即便拉上来抢救,最多也只能维持半天的生命。 “他没救了,你们默默道个别吧!”常挽月淡淡地说完,也转身离开。筆趣庫 “常娘子!你不是医术高超吗?!” 常挽月停下脚步,冷声道:“我医术再高超,也救不了一个不守规则的人!” 说罢,跟着孙大头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中年男子拼尽最后力气,扯下面巾,张着满是血污的嘴说道:“贞儿!替我……好好活着……” 说完,便又呕出一大口血沫,遂闭上眼睛,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 孙大头不耐烦地回头呵斥:“再闹就送你下去和你男人团聚!” 说罢,拉着常挽月一起,迅速走向大部队。 乔贞愣了许久,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愈发怨毒。 队伍继续上路,行至一半的时候,有些人已经有不舒服的症状了。 尤其是上了年岁的常家老太太殷氏,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母亲!” “祖母!” “大丫头!”见识了女儿一次次地救了老太太的命,常衡也不板着了。 常挽月很快围过来,给殷氏喂了速效救心丸、用了参丹滴灵。biqikμnět 她想给殷氏吸氧,但又怕引起注意,便顺手掏了氧气灵滴在了殷氏的口鼻里。 氧气灵融入气管喉咙,释放出大量的氧气,殷氏悠悠转醒,觉得舒服了很多。 常挽月把氧气灵交给常衡:“每一盏茶工夫,给祖母用一次,直到走出林子。” 常衡神色莫名地接下了。 殷氏擦缓过来,孙灵柔又倒了下去,常挽月当即用了同样的方法救治。 与殷氏不同的是,孙灵柔本身还有咳疾,醒过来后,不停地咳嗽。 常挽月拿出空间医院里特意调制出来的止咳去肺火的药浆,慢慢喂孙灵柔喝下,又将剩下的倒进了水囊里和水混合在一起交给她。 “母亲,渴了不舒服了或是觉得憋气,就喝这个吧!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孙灵柔拍拍女儿的手:“难为你了。” 常挽月安顿完殷氏和孙灵柔,又将不舒服的人聚集在一起,用有氧药剂给他们清洗口鼻,严重的便让他们直接喝一些。 吸进了浓烈的中药味后,大家顿时都舒服了。 队伍继续前进,常挽月依旧三两步走在最前面。 每走几步,她就要看一眼指北针:“我们要加快脚步,争取在半个时辰之内走出林子,走出去,我们再好好休息!” “还说不让我们说话,她自己说的倒是没完没了。”张婉儿喃喃自语道。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我头疼!”常宿实在受不了了。 “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我才是你媳妇!” 张婉儿又开始撒泼,全然忘了孙大头踩死周芳的事了。 直到孙大头甩着鞭子看过来,张婉儿才老实了。 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在常挽月和司君澈的带领下,走出了瘴毒林。 远离了瘴毒林后,人们都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瘫软着坐在地上,摘下面巾大口地呼吸着,庆幸自己还活着。 唯有乔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僵硬,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散发着怨毒的光芒。 瘴毒林外,有一条宽敞的河道,河岸边上,种着果树。 流放队伍里的一个青年男子顿觉得嗓子干痒,站起来便跑到河边大口喝水。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解差们也没说什么,便紧随其后,跟风而去。 有的人喝饱了水,还爬上树去摘果子。 常挽月见果树不对劲,果子也散发着淡淡异样的香味,便连忙大喊:“都别吃那果子,果子有问题!快放下!”httpδ:Ъiqikunēt 有人听见喊声,下意识地就扔掉了果子,生怕换来常挽月的一顿骂。 然而,极度的饥饿口渴之下,有几个不听话的疯狂补充吃食。 “常家娘子,你未免太谨慎了,这果子有什么问题呢,挺香的,你要不要试试?”有一个人边啃着果子边说。 王流明和张婉儿觉得饿极了,也要结伴去摘果子吃。 “不许去!”常衡忽然板起脸大声呵斥。 二人饿极了,才不管那套,甚至要撺掇孙灵柔一起:“大嫂,一起来吗?” 常挽月顿时来气。 她们找死也便罢了,还要带上孙灵柔? 想及此,当即上前便给她们一人一个飞踹。 二人猝不及防,重重跌倒。 张婉儿拉着王流明狼狈地爬起来,指着常挽月就骂:“你这贱人,竟敢不敬长辈,跟长辈们动手?!” 骂完,又跟常衡告状:“大老爷,大哥!你不管管吗?” 孙灵柔也跟着劝:“好了好了,别吵了,大家都和气些。” “哎哟!疼死我了!” “疼死了,疼死了!” 喊疼声过后,是接二连三的身体重重倒地的‘扑通’声。 之前不听劝摘了果子吃的几个人,全部倒地蜷缩成一团,头吐白沫。 张婉儿和王流明也不闹了。 第44章 遭遇大害虫 吃了岸边果子的共计十人,皆口吐白沫,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还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张婉儿和王流明也老老实实地回到了队伍里。 常挽月上去查看了情况,中毒的十个人已经没救了。 不过挣扎了几个呼吸的工夫,吃了果子的人全部毒发,痛苦身亡。 几个人的亲眷凑上去,对着他们的尸体低声啜泣。 常挽月冷冷地看了眼张婉儿:“过去摘果子吃啊?” 张婉儿心底即便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对常挽月发难了。 “挽月,你这是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话没必要这么刻薄,你毕竟也并非刻薄的人不是?”王流明走过去,当着大家的面拉起常挽月的手笑着说。 “三婶婶客气了,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常挽月也笑盈盈地贴近了王流明的耳朵低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用你在这故作姿态。” 说罢,推开了王流明的手,回到了司君澈身边。 司君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们都说什么了?这么高兴?” “就是一些讲和的话,倒也没什么。”常挽月轻笑。 孙大头没这么多耐心等着,看大家都休息好,继续催赶着上路。 “孙头儿,孙头儿,我求求您了,好歹再给点时间,让我把亲人掩埋了吧?他们不能曝尸荒野啊!孙头儿,我求求您了。” 才集合好队伍,适才的死者家眷就冲过来跪倒在孙头儿脚下哭求。 其他家眷也都凑上来,就连乔珍也帮忙说情。 孙大头懒得跟她们计较:“动作都快些,真是麻烦!” 话落,就一脚踹开了扯着他裤脚的妇人。 妇人们感恩戴德,甚至以为是乔贞的出头,孙大头才给了这个机会,还一直连连向乔贞表示感谢。biqikμnět 乔贞回过神,和善地摇了摇头:“我男人曝尸在瘴毒林里,我无能为力,现在我自是不忍心看着其他姐妹也这般无助,流放之路艰苦,我们要互相扶持。” 几个死者家眷抹了把眼泪,感激涕零。 “都快点!就给你们半柱香的工夫!”牛囱吼道。 司君澈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乔珍身上。 “怎么了?夫君是觉得,乔贞有问题?”常挽月喝了口水。 “这个乔贞,除了跟她的男人,与其他人再没有过任何交流,更别提情分,这会儿,怎么又会主动去帮那些人。”司君澈抢过常挽月手里的水囊就喝了起来。 “我还没喝够呢!”常挽月气不过。 “接下来我们要走十几里荒野,我是担心你喝多了水,不方便。” 常挽月叉着腰骂:“你才不方便,你全家都不方便!” 司君澈似笑非笑:“我全家,不是也包括你吗?” “混蛋!”常挽月咬牙切齿。 死者家眷们埋葬亲人,流放队伍继续上路。 说是荒郊野外,但总归一路上都能找到水源。 常挽月只觉得潮热,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便随手掏出司君澈给做的手帕擦汗扇风:“这里不是离青州府近,多风沙吗?怎么还这么潮?” “水源多,才会潮,总比干旱得喝不上水要好。”司君澈回应道。 常挽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男人居然会好好说话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又走了几里地,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天色骤然暗沉,宛若夜幕。 紧接着,狂风大作,吹得路边树枝沙沙作响。 许是方才出了一身汗,此时又遭遇大风,常挽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风越来越大,吹得河面掀起水浪。 “要变天了,不会发生泥石流吧?”队伍中有人发出惊叹。 “你糊涂了?这里平原荒地,哪里来的泥石流?!说话不过脑子!” 风又大了,吹得眼睛睁不开,孙大头令队伍暂时停下来,并统一带到了稀疏的林子里暂时歇脚喝水。 这时,一中密密麻麻的窸窣声由远而近,听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biqikμnět 队伍里的青年男子正手撑着地坐着休息,忽然觉得大拇指传来痛感。 “啊!这是什么东西?!夹死我了!” “真是聒噪。”解差张石头嫌他吵,又挪开了几步。 然而,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当即被扎疼,跳了起来:“青色大虫!” 遂,连着踩了几脚,捡起踩扁了。 张石头的动静引起了常挽月的注意, 她跑过去,看到了被其踩死的青色大虫。 虫子被踩得太烂了,加之天色也不太明亮,常挽月愣是没看出来是什么。 “去你的!躲开!”那男子一脚将青色大虫踢开。 这一踢,正好踢到了常挽月的脑袋上。 胆子小的见状都惊叫了一声。 常挽月伸手将大虫拽下来看,遂,眼睛放光:“啊!” 常挽月的这一声‘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常家娘子不是胆子大吗?怎么也吓到了?” “胆子再大,也是女子。” 其他人议论纷纷,司君澈听到动静,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快用杀虫剂!”https:ЪiqikuΠet “用什么杀虫剂啊!”常挽月看着青色大虫,眼睛不仅放光,还笑了出来,“这不是什么青色大虫,而是我的老朋友,青色大虾。” 原来,袭击队伍的不是什么大虫,而是青色小龙虾。 因为这个时代许是不能在天子以外的范围提‘龙’字,常挽月便改口称呼小龙虾为‘青色大虾’。 “常家娘子疯了吧?这哪里是什么大虾?而是大虫,大蝗虫,害虫呢!” “什么害虫?这可是我许久不曾吃到的美味呢!”常挽月抓着小龙虾笑盈盈。 “你真的没事?”司君澈觉得她精神状态出问题。 常挽月摇头:“没事没事,夫君,待会儿,我给大家做麻辣大虾吃!” “孙头儿,牛队副,快看那里!” 一阵清晰的,密密麻麻的声音由远而近,孙大头和牛囱抬头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更多的所谓大虫,成群结队地朝他们爬过来。 “常家娘子,你的杀虫喷雾呢?快拿过来杀虫。” “杀什么虫?这可是吃食,交给我,我来将它们一网打尽!”常挽月找孙大头要了手套和麻袋,朝着青色小龙虾就奔了过去。 第45章 蒜蓉小龙虾 大家见青色大虫袭击过来,能躲便躲。 常挽月一个人倒是无所畏惧,抓得欢快。 司君澈干脆也找孙大头要了一只布套套在手上,跟常挽月一起抓。 张石头看着二人捡大虫,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在家门口河边捡毛蟹的欢乐场景,当即站起来,也跟着一起捡。 王二小和王小三见状,也跟着过去帮忙。 一些胆子大的人,也跑过去参加了捡大虫的队伍。 孙大头没怎么管,有人帮着捡大虾,他倒是也乐于等着吃现成的。 老天爷也跟着帮忙,乌云渐渐散开,风也小了,天色一下子亮堂许多。 有人帮着一起,没一会儿,所有小龙虾都被捡进了麻袋里。 常挽月向孙大头展示战利品:“孙头儿,借大铁锅用用,今儿晚上,我给大家伙做顿好吃的。”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别再吃中毒了。”孙大头见麻袋里的龙虾爬来爬去的,就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放心吧!不仅无毒,还保你吃得难以忘怀。”常挽月打包票。筆趣庫 “行!”孙大头犹豫了一会儿便应下,遂吩咐手下解差准备铁锅搭简易灶台。 “我还需要椒盐、葱姜蒜和辣椒。” 孙大头想发火,但想到常挽月这一路上的本事,便也忍了。 于是他从马车上翻箱掏麻袋,终于拿了些剩下蒜头和椒盐递给常挽月:“没有葱姜辣椒了,你凑合点吧!” “没葱姜,野萝卜丁勉强可以替代。”常挽月拿了晾干的萝卜丁备用,“咱们就做蒜蓉口味的吧!” 一路上,李四经过常挽月救治,恢复得很快,状态好了,也能下来走路了。 此时,他正坐在锅灶前,默默地看着常挽月干活。 司君澈点了柴火,常挽月用一小块咸猪肥肉涂抹锅壁后,直接投入锅里化油,随即下蒜末、萝卜丁炝锅,再加入秘制酱料爆香、加小龙虾反复翻炒、加椒盐…… 荒郊野岭,大铁锅在常挽月的操作下,升起阵阵烟雾,烟雾散开,香味扑鼻。 有的人渐渐被香味儿吸引,激得肚子咕咕直叫,吞了吞口水,便围了过去。 “好了!”常挽月灭了火。 众人虽然被香味吸引,但还是无法接受这种吃法。 尤其是亲眼见过这种大虫在地上爬行的样子。 常挽月毫不介意,直接下手做示范,拔龙虾脑袋,去壳、掏肉…… 随即又放到锅里的酱料里蘸一下,吃了进去。 张石头也想吃,但还是不敢吃,想想那大虫爬行的样子,就头皮发紧。 抓是一回事,放开胆子吃又是一回事。 张婉儿对于常挽月逮什么吃什么的行为嗤之以鼻,但也不敢说什么了。 王流明的肚子很饿,倒是不介意,但就是拉不下脸来过去讨要。 三房老爷常辩倒是毫不介意,一个小跑到了常挽月身边:“丫头,给我也剥一个尝尝味儿。” 常挽月从锅里拿起两只剥壳,分别递给了孙大头和牛囱。ъiqiku 牛囱试探着伸手去接,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忽然缩了回来。 孙大头也沉着脸没去接。 司君澈见状,学起常挽月的样子,剥了一个蘸酱送进嘴里细细品尝。 脸上神色变换莫名。 常挽月以为司君澈跟喝可乐一样,觉得难以下咽,便递了个玉米饼子过去:“吃不下的话,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子吧!” 司君澈吃完一个,非但没有说难吃,反而又自行剥了一个吃,顺手还给赵伯剥了一个。 赵伯起先很犹豫,但在司君澈的灼灼目光下,还是试探着接了。 孙大头和牛囱见状,也接下来常挽月递过来的龙虾吃起来。 “真香!”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问常挽月小龙虾怎么剥壳吃。 “这个壳怎么去啊?” “虾头里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李四闻了闻香味,也吞了吞口水:“司夫人,我也想吃。” “你不能吃,你身子还在恢复期,不能吃这么荤腥的,就吃这个吧!”常挽月说完,就把司君澈没接的玉米饼子,递给了李四。 李四没好气地接玉米饼子,不甘心地吃起来:“凭什么你们吃荤腥,我却只能吃玉米饼子,司夫人,我可是伤员呢!” “就因为你是伤员,你才更要注意!”常挽月丝毫没有可怜他。 李四偏过头不说话,下一刻,便看见一个水囊递到跟前。 “这个给你喝,当心噎到了。”Ъiqikunět 这时,乔贞扭捏着上前,也说要吃小龙虾。 司君澈见她过来,警惕地皱了皱眉。 垂眼的时候,正好看见乔贞右手似乎捏住了什么东西,一直紧握着拳头。 司君澈眉头一紧,当即站起身,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乔贞。 与此同时,常挽月也发现了乔贞不对劲。 乔贞却只是如常来讨要小龙虾吃。 司君澈直接上手剥了一个给她,并盯着她吃了进去。 乔贞说没吃饱,常挽月干脆从袋子里拿了玉米饼子给她:“吃这个,顶饱。” 乔贞拿着玉米饼子,又将手里捏着的东西涂抹在饼子上,就要送进嘴里。 司君澈和常挽月几乎同时出手扼住了乔贞的手腕:“做什么?!” 乔贞似是被吓到:“玉米饼子淡,我便拿了椒盐撒在上面就着吃,怎么了?” 司君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确实抹的是椒盐。 二人同时松了手,司君澈自己拿了烤饼子就水吃。 常挽月轻笑:“乔娘子别介意,这一路走来不易,我们是担心你出事。” 乔贞面色一僵,尴尬地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出事呢!这一路上,我可都是老老实实的。” “好好替你男人活着,千万别做傻事。”司君澈吃完饼子,冷冷地对乔贞说。 乔贞被司君澈冷沉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又回到了原位。 “夫君适才好凶。”常挽月喝了一大口水。 “怎么?你很善良?” 常挽月看着他投来不善的目光,反而又朝他身边挪了半步,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担心,打草惊蛇。” 第46章 又遇劫匪 一大锅蒜蓉小龙虾,足有上百只,被一扫而空。 有的人甚至连酱料都没放过,直接拿着干饼子蘸酱料吃。 张婉儿白天的时候刚跟常挽月吵完,一直放下脸面,便一直饿着肚子饿肚子。 再看她的好大儿常生,倒是有什么吃食就拿什么吃,丝毫不顾及她这个母亲是不是还饿着肚子。 她不满地骂道:“没良心的,你没看见为娘还饿着了吗?”ъiqiku 常生吃着窝头蘸酱吃得正香:“是你自己嫌弃不肯吃的,现在反过来怨我,娘,做人要讲道理,不要总什么都赖我。” “嘿!你怎么跟娘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张婉儿抬手就要打,但转眼看到孙大头正黑着脸盯着自己,便立刻闭了嘴。 王流明就不同了,她虽然跟常挽月也有矛盾,但懂得看时机,该吃的时候吃,该吵嘴的时候吵嘴,该巴结巴结。 她看殷氏没吃小龙虾,便特意多找常挽月要了个干饼和椒盐拿给殷氏:“母亲,慢点吃,不够,我再去找月丫头去拿一个。” 王流明说完,又递了水囊过去。 常德十二岁的年纪,也跟着母亲有样学样,围坐在祖母身边寒暄。 常挽月已经观察着这两家许久了,常生这小子是没救了,但常德还有希望,至少他知道孝顺长辈,也从不顶撞吵闹。 常挽月吃饱喝足,仰面而躺,翘起了二郎腿。 “我挖了野萝卜,能吃的话,就留着下一顿饭吧!” 话落,一个大萝卜就堵在了眼前。 常挽月‘腾’地站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高个子年轻男子。 是常家大房长子,他的便宜亲兄长,常旺族。 多么简单粗暴的名字,盼望着他这位大房长子能兴旺家族呢! 只可惜,他的性子不知是随了母亲,还是自小被原主欺负,性格温和得很,轻易不说话,这一路上将近两个月了,听他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 常挽月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这性格也不好,即便之前母亲被安悦骂得这么难听,他也不敢大声喝斥对方。 “这一路上你也不大说话,想来也饿了肚子吧!你自己留着吃吧!”说着,还从麻袋里拿了干饼子递给他,“多吃些,瞧你瘦得跟麻杆一样。” 常旺族拿着干饼子怔愣。 “像你这样的,我一个能打十个!”常挽月喝着加了能量口服液的水。 话音还未落地,就看见孙灵柔过来劝:“月儿……” 常挽月看见她忽然过来还很奇怪,但没一会儿就想明白了。 原来,孙灵柔是担心自己欺负了常旺族啊! 常挽月笑盈盈地挽住孙灵柔的胳膊:“母亲,女儿不是说了要学好嘛!我特意拿了吃食给兄长吃。不信您看。” 说完,常挽月指了指常旺族手里的干饼子和水囊。 孙灵柔温和地拍着她的手:“娘的月儿最好了。” 人群中不起眼的地方,乔贞一个人落寞地坐着。 “一个人。” 一个低沉略显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乔贞吓了一跳。 是解差胡效依。 胡效依个头高,但不壮,整理里黑着个脸,甚是无趣。 这一路上,他除了看管犯人赶路,也不管什么其他事,也很少和人有交流。筆趣庫 乔贞看到他来,不明所以:“官爷,这一路上,我没惹事啊!” “没说你惹事,别紧张,坐下说!”胡效依示意她坐下。 “自从你男人死了,你就闷闷的,多无趣,就不想找个依靠吗?” 乔贞微微一抖,甚至捂住了领口。 胡效依神色莫名:“好了好了,你想哪儿去了?” 乔贞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给你男人报仇,但你一个人的力量总是不够的,下毒又太明显,常挽月医术这么高,定是能一眼识破。” 乔贞又是一愣。 “你别紧张,其实我想说,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常挽月!本来我留在京城有大好的前程,但都因为常挽月那贱人给毁了,去了青州府,大概就回京无望了,不如我们合作吧!我还能关照你的吃穿用度,如何?” 另一边,常挽月与孙灵柔说完话,就看见乔贞和解差说话。 在别人看来是很正常的交流,但常挽月看就是不正常。 许是,句句话题都不离自己。 喝了口水,再抬头的时候,二人已经分散休息了。 “你又惹上仇家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不用回头,常挽月也知道是司君澈。 “夫君有何见解?”常挽月将水囊扔给他。 “当然是小心点。”司君澈毫不介意地喝起来,“等到了前面的原西城,山匪劫匪多了,小心有人浑水摸鱼。” 常挽月闷哼:“官匪勾结,真是你们古代人的标配。” 说完转身便找了一棵大树靠着躺下。 司君澈跟了过去:“你就这么静观其变?” “不然呢?直接冲过去将那解差和乔贞一起干掉。” “头脑简单。”司君澈闷哼。 常挽月想了想,眼眸忽然泛出寒光:“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前面的原西城这么乱,死一个两个的也不算什么。” 司君澈眉头一紧,深深地看着她, 常挽月避开他的眼神:“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司君澈没回应,只是默默地想心事。 这时,由远而近一声声异响。 不同于上次难民的,这次的响动震耳,步调一致,速度均匀…,是马蹄声。 孙大头也注意到了动静,当即下令让解差们进入备战状态。 他并不太关心犯人们的死活,担心的是有预谋的人前来劫走犯人。 “驾!驾!”大批马队冲了过来,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手持的火把,将此处照映得宛若白昼,险些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队伍里的热吓得当即起身,三两个结伴站在一起,瑟瑟发抖。 常衡扶着殷氏,站在相对安全的地方。司君澈和常挽月则是冷冷地看着。 孙大头带着手下解差拔刀怒喝:“什么人?!”https:ЪiqikuΠet “这队伍里的钱财物品和女人,全部都抢走!” 第47章 去劫匪窝捞油水去 为首的络腮胡子壮汉一声令下,手下的大队人马就开始抢东西。 这伙劫匪个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根本不会像难民一样还能听话。 劫匪们撞进队伍,见东西就抢,见年轻女的就抓,丝毫不手软。 甚至还撞倒了解差,孙大头、牛囱等能打的人也只是打翻了几个劫匪。 荒郊野岭的上空传来阵阵嘶喊声。 王流明、张婉儿、乔贞等女眷也是被扯乱了衣领 常挽月掏出银针,密密麻麻的捏在十指之间,当机立断瞄准方向,朝着动手抢人劫匪们发射而去,紧接着是抢东西的。 只一瞬间,嚣张的劫匪顿时失去了力气。 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大部分劫匪摔下马,重重跌倒,摔得头破血流。 加之迷雾银针的作用,他们要睡上三天三夜了。 马匹失去了方向,横冲直撞地四处乱闯。 常挽月朝失控的马匹洒了一团动物迷雾,马匹瞬间安静下来, 得救的女眷,来不及整理衣裳,只顾抱团躲到树下哭唧唧。 剩下几个躲过银针的劫匪,以络腮胡子壮汉为首,继续朝他们展开攻击。 司君澈当即飞出飞刀,刺穿了朝他们攻击而来的劫匪的马腿。 马匹腿一软,屈膝跪地,身子倾斜,劫匪们猝不及防,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力气小的解差负责继续看管队伍及物品,有功夫的解差则是加入了战斗。 此处荒地,不自觉地分成了两块阵地。 一块安静,一块热闹。远远看去,忽然有些莫名的好笑。 常挽月出手狠辣,三拳两脚就干翻一个劫匪。筆趣庫 司君澈那边也毫不手软,甚至直接动手,拧断了劫匪们的脖子。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剩下的劫匪也就是络腮胡子壮汉和他的四个随从了。 然而这三个,却是最难对付的。 司君澈直接与络腮胡子交手,几招下来,便占了上风。 络腮胡子一拳头迎面而来,司君澈仰面向后弯腰躲过,紧接着又侧身躲过他的短刀,遂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想夺走他手里的刀。 然而,那络腮胡子似乎早已料到,左手横向一劈。 司君澈眼见掌风就要攻击自己的腋窝软肋,当即下蹲横扫腿。 络腮胡子中招,只是稍稍腿软弯曲,很快又站了起来。 司君澈也早已预料到,直接伸手朝他心窝重重一击。 络腮胡子向后踉跄了几步,再次站稳时,紧接着又被常挽月从背后重重一踢。 络腮胡子猝不及防,向前冲了两步俯面栽倒。 手中大刀落地之前,被临近的司君澈稳稳地接住。 络腮胡子想起身,又被司君澈牢牢地踩在地上。 常挽月转过身,见其他劫匪打翻了孙大头和牛囱后,又举着刀朝自己冲过来。 她当即上前一脚一个将人踹飞。紧接着横手一劈,将另一个劫匪的脖子打错位,遂又一手一个捏住两个劫匪的后脖颈,向里重重一撞。 两个劫匪撞上对方,又向后倒下,随即后脑着地晕死过去。Ъiqikunět 打得筋疲力尽的解差慢慢地爬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骨架子都要散了。 有的脸上还挂了彩。 被另一拨解差看管的人,见不远处的打斗停止下来,也渐渐地松了口气。 孙灵柔担心女儿,想过去看看,别一个解差喝退了。 “你就别捣乱了。万一冲过去再伤到你。”常衡拉住妻子。 孙灵柔急哭了:“女儿还在那,这么多穷凶极恶的劫匪,她肯定受伤了。” 常旺族给母亲擦眼泪:“母亲,没事,别担心。” “敢抢老娘的队伍,疯了?!” 一声大吼,远远地传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孙灵柔这边还担心常挽月是不是受伤了,那边便传来常挽月训斥劫匪的声音。 声音振聋发聩,比劫匪抢东西时的动静也小不到哪儿去。 这边只是受到常挽月喊话声冲击,劫匪那边就惨了,直接被常挽月拳打脚踢。 “姑奶奶,祖宗,你饶了我们,你是我们祖宗行不?”其中被打得皮青脸肿的劫匪直朝着常挽月作揖求饶。 “瞧你娘的怂样,就一小娘们,也至于吓成这样子。”络腮胡子在解差的押解下,拼命挣扎着。 司君澈听见这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牛囱都揉了揉眉心暗道:真是找死!筆趣庫 果然,下一刻,络腮胡子还没发完飙,就被常挽月连山扇了几个巴掌。 “小娘们,你敢揍老子?!”络腮胡子继续嘴硬。 ‘啪!’又是一巴掌。 络腮胡子怒目圆睁:“你……?!”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一瞬间,此处扇巴掌的‘噼啪’声不绝于耳。 直到络腮胡子再也不发出半个音来。 牛囱和钱虎试探地问孙大头:“头儿,您就这么看着这丫头疯?” “有她在,不是省我们的事吗?说不定还能捞点油水。” 有人帮着干活捞好处,孙大头也愿意随着她去。 再回过神时,便见常挽月揪着络腮胡子的衣领口:“你们的老巢在哪儿?” “我们的据点机关重重,凭你们几个闯不……” 话未说完,又被常挽月扇了一掌。 “你说你这不老实,打得我手都疼了。”常挽月活动手指,指关节咯吱作响 “西南方向两里地方向,接近县城的地方,有一个大杂院……” “孙头儿,我带他去捞点油水,咱们大家伙都不用饿肚子了,借我们匹马,我和夫君去去就回!”常挽月像招呼小弟一样招呼着孙大头。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司君澈冷哼:“你倒是把我安排的也明明白白的。” 孙大头挥挥手,张石头当即牵了两匹马过来给司君澈和常挽月。 又招来六个解差跟着。 常挽月二话不说,扯了麻绳就牢牢地捆住了络腮胡子和四个幸存的手下,拴在了马匹上,随即翻身上了拴着络腮胡子的马上,挥手指挥着。 “所有人跟上,我去们捞油水!” 一声令下,八匹马绝尘而去。 常辩都看愣了:有魄力。 张石头心底暗道:我怎么觉得常姐更像是劫匪呢? 第48章 收尽了劫匪窝里的金银珠宝 八匹马拖着劫匪,一路飞奔,径直来到了络腮胡子指的大杂院老巢。 将劫匪从马上卸下来的时候,衣裳都被磨烂了,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看到大杂院的门面时,常挽月先是怔愣了一会儿,紧接着笑了笑。 络腮胡子口中的大杂院,和四合院一样的面积。 这样的院子,在京城中也是可以拿得出手的。ъiqiku 络腮胡子挣扎着不服气道:“到这也没有,这里机关重重,你们根本就……” 下一刻,看到常挽月活动着手腕和指关节的时候,又下意识地闭嘴了。 常挽月继续活动手腕:“就你们这儿的机关重重,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够看了。” 话落又看了眼司君澈带着解差小队:“动手!” 话音落地,便听‘轰隆’一声巨响,大杂院内顿时墙体碎裂,树倒房歪。 宛若地震。 又留在院子里驻守的劫匪,甚至来不及跑,就被房顶子或是大树砸死。 有勉强躲开逃脱的,紧接着又被司君澈一箭穿心。 常挽月也飞身上树,掏出弹弓朝着院内对准拉满,攻击。 一枚石子破空而入,洞穿了有一个劫匪的额头。 紧接着,又是另一个。 不一会儿,大杂院里已经没有站着的劫匪了。 司君澈收起了攻势,常挽月也飞身下树,撞开了摇摇欲坠的大门。 络腮胡子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你怎么做到的?” 常挽月斜睨着他:“不过区区几个机关而已,比你的陷阱如何?” “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你就做了这么大一个机关?”络腮胡子不甘心。 常挽月指指太阳穴:“用心观察,手脚利索,这点机关陷阱小意思。” 络腮胡子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脚底不稳。 若非被捆着拽着,他几乎就要倒下了。 他修建了一年的驻地工事,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攻破了? 络腮胡子忽然喷出一口老血,瘫软不起。 ‘砰!’的一声,络腮胡子被常挽月扔在了地上。 常挽月拍拍手上的灰尘,嫌恶地看了一眼:“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学人家当劫匪,丢不丢人啊?!” 话落,又把目光锁定在络腮胡子崔随从大壮身上。 大壮打了寒颤:“姑奶奶,祖宗,大姐……” 常挽月听到这声‘大姐’,顿时怒从心中起,当即从牛囱手中夺过鞭子,狠狠地抽下:“你喊谁大姐呢?!” “哦,不,美娘子。”大壮疼得嘴唇哆嗦,连吸了几口凉气。 ‘啪!’,又是一鞭子。 “姑娘,姑娘!”大壮直咧嘴,“小的这便带你们进去找值钱的东西。” 常挽月不善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大壮就很自觉。 “头前带路!”常挽月揪着大壮的后脖颈就往里推着走。 “我给你们拼了!”https:ЪiqikuΠet 就在一行人进院子找东西的时候,一声怒吼从背后传来,转眼便看见络腮胡子暴起,嘶吼着向他们发起攻击。 体型壮硕,面向狰狞,像极了怪兽丧尸。 解差持刀戒备,常挽月当即夺了牛囱的刀,朝络腮胡子捅去,遂用力拔出。 瞬时,络腮胡子胸口血如泉涌,紧接着‘砰!’地倒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常挽月用衣角擦净了刀上的血迹,扔回给牛囱:“多谢牛队副。” “愣着做什么?走啊!”常挽月看大壮发呆,大声催促道。 大壮连爬带滚地头前引路。 一解差看牛囱发愣,便试探地唤道:“牛队副,你这是怎么了?” “那么大声做什么?还不赶紧跟上,小心让常家娘子全吞了!” “哎哎!好嘞!”解差点着头跑了进去 直到常挽月走远,牛囱才彻底回过神:这丫头,上辈子就是劫匪吧? 与此同时,常挽月见走的差不错,便揪着大壮的后脖颈笑盈盈地说:“想必你也看出来的,我是这队伍的头儿。” 大壮慌忙点头:“明白,明白!” “牛队副!我们兵分几路,各自带人去搜,一样的不能落下!”常挽月朝牛囱摆了摆手,“来一个解差跟上我这里!” 即便要拿到最好的,必须要有一人证明,否则,孙大头那里也会起疑。 牛囱指了个解差跟着。 大壮直接将人领进了最靠里一间库房。 大杂院之前受到了这么强大的冲击,这么多房子都倾斜门窗破的,如今唯有库房屹立不倒,可见他们对财宝的重视。 临进库房前,常挽月让跟着的小解差去找麻袋和箱子来。 随后,常挽月进了库房,撞开了里间的石门。 下一刻,险些被突如其来的灯火刺伤了眼。 再睁眼,入目便是金灿灿的金银珠宝和翡翠玉器,都是劫匪们打家劫舍抢来的。 然而,此时,大壮见这里只剩下他和常挽月,瞬间翻脸,他悄悄割断绳索,握着小刀从常挽月后背发起攻击。 常挽月眸中冷光一闪,伸手朝后一挥,扼上了大壮的脖子,手指发力。 紧接着,是颈骨断裂的脆响声。 大壮口吐鲜血,瘫软倒地,死不瞑目。 “真是聒噪。”常挽月用帕子净了净手。 随后,用意念启动空间,将这里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部收入囊中。 这时,小解差回来了,手里拿了两个麻袋。 “常姐,只找到两个麻袋……”小解差环视四周,“咦?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常挽月指了指里暗室里间:“带上麻袋,去里面搜!” “好嘞!”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搜查完毕,在院子里集合,解差们举起了火把照明。 橘色的火光笼罩之下,人们开始清点搜到的物品。 有的拿到了布匹衣裳,有的拿到了兵器大刀,有的拿到了粮食。 牛囱那组,则是拿到了银票和两箱储存的好酒。筆趣庫 跟着常挽月的小解差,卸下了两鼓鼓囊囊的麻袋。 牛囱以为他们找到了好东西,但打开才发现,就是些饮酒作乐的乐器等等。 牛囱笑了出来:“常小娘子,我们这些人里,就你搜出来的东西不值钱!” 常挽月面色沉静,默默地看着他笑。 最值钱的东西,可都被我收好了,岂能让你们发现?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看着常挽月。 第49章 二婶婶不准吃猪食 “夫君可是也在笑话我?”常挽月走过去,扯住司君澈的衣袖。 “做得不错。”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是在夸我吗?” “随你怎么想。” “行了行了!要亲热回去再亲热,腻腻乎乎的给谁看呢?”牛囱喊了一嗓子,“都分开站好,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常挽月离开司君澈半步远站好,心底直骂牛囱:单身狗! 这时,一个解差请示:“牛队副,这些个劫匪怎么处置?” 牛囱斜睨着被拢在圈里,跪在地上的劫匪:“这些个穷凶极恶的狗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空气,都杀了吧!” 一声令下,解差举起大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鲜血横流,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拖着木箱,扛着麻袋,骑马赶回了流放队伍的歇脚地。 常挽月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小曲,靠在大树前休息。 “大丫头,收获如何啊?” 常挽月闻声看去,清冷的月光下,常辩笑盈盈地凑了上来。 “三叔说什么呢?即便是搜出来的东西,不还是都被官爷们所有?” 常辩满脸堆笑:“你的本事我还不了解,怎会不……唔!” 他那句‘私藏’还未说出来,就被常挽月捂住嘴巴。 “三叔慎言,小心换来官爷的鞭子,你这身上好的衣裳还要不要了?”常挽月说着,捏了捏常辩的衣袖。 常辩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也只剩身上这套衣裳了,即便只是里衣,那也是上好的蚕丝缎,只是历经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衣裳显得有些破旧了。 但没关系,等到了青州府,收拾收拾还能用。 常辩不满地看着她:“你当真没有?” 话音落地,就看见常挽月从身上要掏出什么来。 常辩喜笑颜开:“三叔就知道你这丫头厚道。” 然而下一刻,就看见一把脏乎乎的颗粒状的东西送到了眼前:“这是什么?”筆趣庫 “种子。”常挽月淡淡地说道。 “什么种子?”常辩略有嫌弃地打量着。 常挽月凑近了常辩:“三叔,我记得,您以前是做香料生意的吧?这些种子是奇异花种子,专门做香料的,生长速度快,产量大,等我们到了青州府,可单独开一地种,专门培育此花品。” 常挽月见常辩听得认真,继续说道:“将来产量足了,我们可供货给做香料生意的西域商贩,好好地赚上一笔……” “打住!别给我画大饼。”常辩听到这个就不乐意了,“且不说做这些需要本钱,单就是我从前是做香料生意的,怎么如今倒要成供货的了?” 常挽月笑盈盈的:“三叔,日子是慢慢过起来的,哪有一步登天的?等我们到了青州,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总会发家的。” “发家发家,若不是你写的那首反诗,我们能落到这般地步?” 常辩想想就委屈,那么大的铺子,那么多的名贵香料,就这么给抄干净了。biqikμnět 想想就肉疼。 反诗? 常辩的话提醒了常挽月。 若真因蠢笨原主写下的反诗而遭遇流放之罪,那为何司君澈也跟着受牵连?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司君华身上。 等待会儿趁着夜深人静,再到东宫好好查查。 “大丫头?” 入神时,一只手在跟前用力地扇了扇。 常挽月回过神:“嗯?三叔还有事?” “你可别怪我说,我是真的心疼我那香料铺子。”常辩想想还是觉得可惜。 常挽月握紧了一手的花种子又展开:“三叔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只要三叔应下,成本的事,我来想办法。” 空间在手,何愁没有? 常辩听到这个,便又想开了:“你先替我收着,等到了青州府,我再找你。” “一言为定!”二人伸手击掌。 “做什么生意?这丫头不霍霍钱就算不错。”张婉儿凑过来嘲讽,“三老爷可别被骗了。” “我这么一无是处,有本事你别吃我做的饭啊?那张嘴整日里就给吃了屎一样满嘴跑粪,你自己不嫌臭,可别熏到别人!”常挽月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竟敢这么顶撞长辈?常挽月还有大有小吗?!”张婉儿继续骂,“你以为我愿意吃你做的饭啊?简直就是喂猪的!” “哎哎哎哎,别吵了别吵了。”常辩想劝,但架不住两个女人吵架的气场。 “三叔你躲开,我不像殃及鱼池!” “好嘞!”常辩一溜烟走远了。 张婉儿看着气势汹汹地看着常挽月:“你要做什么,想动手?!” 常挽月笑盈盈的:“二婶婶敢不敢把方才的话才大声重复一遍?” “说就说,谁愿意吃你做的饭,你做的饭就是给猪吃的!”张婉儿大声喊道。 这一嗓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更引起了解差的注意。 队伍里的所有人都吃过常挽月做的饭,那证明,所有人都是猪? ‘啪!’的一声,孙大头手里的鞭子就抽在了张婉儿的身上。 “官爷,官爷我不是有意的,是常挽月这贱人。”张婉儿疼得嘴角直咧。 “一路上没挨打皮痒痒了?!”孙大头喝斥着,手中的鞭子不停。 鞭子狠狠地抽在身上,张婉儿疼得浑身冒冷汗,踉跄了两步跌倒在地。 鞭子刮开了单薄的衣裳,抽进了肉里,裂开了道道血痕。 张婉儿疼得连连吸着冷气,抱头打滚:“官爷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此处荒地回荡着鞭子落在身上的声音和张婉儿哭求讨饶声。 鞭鞭刺耳,哭声凄惨,但就是没人敢上前求情。 常挽月退到一边,冷冷地看着。 常宿缩在一边不敢出声,常生也不敢找官差的晦气。 最后,还是孙大头打累了,停下来了。 张婉儿浑身皮开肉绽,疼得瘫在地上起不来了。 孙大头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贱妇,给脸不要脸,你不说是猪食吗?好!从现在起,连续三天,你不许吃不许喝!” 话落,又看向流放队伍:“所有人都听好了,三天之内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偷偷给她吃的喝的,一律重责五十鞭!”ъiqiku 众人不敢得罪孙大头,连连点头应下。 常挽月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转过身的时候,又看见乔贞正和姓胡的解差说话。 第50章 想分家?我成全你! 乔贞独坐在一边看着哭哭啼啼的张婉儿,嫌恶地叹了口气。 没抓到狐狸,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真是没用。 解差散去,常宿才敢把张婉儿连拉带拽地拖回到休息的地方。 张婉儿挨了顿鞭子,皮开肉绽,满身的血污,衣服都烂了,适才这么一拖拽,无异于雪上加霜,现在稍动一下,就会扯着伤口传遍四肢百骸。 冷汗流进伤口里,再被晚风一拍,又是阵阵刀割般的痛。 张婉儿在常宿和殷氏跟前啜泣抱怨。 “闹什么呀?还不嫌丢人?”常宿实在受不了了。 张婉儿胡乱抹了把眼泪,忍着痛拍打着常宿:“你这窝囊废,看媳妇挨打连个屁都不敢放,你算什么男人?!” ‘啪’的一声,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甩在脸上。 是殷氏动的手。 张婉儿一路吵闹,她能忍则忍。 但在听到她用这么难听的话骂儿子时,瞬间忍不了了。 身边人都猝不及防,默默地看着殷氏。 张婉儿也不闹了,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氏半晌,忍不住又哭了出来:“母亲,您打我?” “再闹,就会再换来官差的一顿鞭子!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整日里吵吵闹闹,除了拖后腿。啥本事没有,怎么就不知道跟常大丫头学学?”殷氏训斥道。 张婉儿听到这话,更不服气了:“常丫头,常丫头,她作恶多端,不敬长辈,就连我们这次流放都是被他害的,你们都被她灌什么迷魂药了,怎么都偏向她?!”ъiqiku “至少,月姐姐能给大家伙做好吃的啊!”常德添油加醋道。 “小兔崽子,有你什么事?!”张婉儿调转了风头。 王流明听到她又骂自己儿子,也不乐意了:“二嫂你这是什么话?做人要讲道理,谁让你挨了打你找谁去,冲德儿撒什么火?” “就连你也背叛我。”张婉儿干脆捂着脸抽泣,“我要分家,分家!” 常宿被她吵得头疼,堵着耳朵躲得远远的。 然而,还是没躲过,下一刻就被张婉儿揪着耳朵拉了回来:“写分家书!” 常宿被揪耳朵,疼得眉头聚拢,嘴角直挒:“荒郊野岭,我哪儿给你找纸笔?” “我不管,这家我是分定了,分家书也必须现在写。” “娘!你真是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起早赶路呢!” 常生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夜深沉,其他人都在自己找了地方睡觉。常生也不例外。 荒郊沙石地上,睡得本来就不舒服,再被张婉儿这么近距离闹,就睡不着了。httpδ:Ъiqikunēt 张婉儿来气,就连儿子也来说她? 越想越气,她当即揪着儿子的衣领将其抓扯起来:“小兔崽子!怎么跟你娘说话呢?这么些年娘掏心掏肺对你,你就这样?!” “吵什么?又想吃鞭子了。”孙大头拎起鞭子就要朝张婉儿那组人走过去。 “孙头儿,孙头儿,冷静,自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常挽月主动上前。 孙大头见她出面,便也没再说什么,又坐了回去。 “你这贱人又来做什么?幸灾乐祸?” 话音落地,只见一张纸一根蘸了墨的毛笔落在了跟前。 “你不是要写分家书吗?纸笔我给你准备好了,写吧!”常挽月见张婉儿发呆,遂看向常宿,“二叔请执笔。” 常宿被常挽月这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殷氏。 “你哪来的纸笔?”殷氏还没说什么,张婉儿又提出质疑。 “孙头儿赏的啊!”常挽月不以为意,又看向常宿,“二叔写吧!” 常宿轻声唤道:“母亲?” 殷氏一把年纪了,受了一路流放之苦,早已身心俱疲,也懒得管这事,等到了鸟不拉屎的青州府,分家不分家也没多大区别了。 想及此,她叹了口气:“常大丫头让你写,你写便是了。” “可是,天这么黑……”常宿在推脱。 他知道自己没本事,若是再分了家,以后过日子都难。 “没关系,有这个!”常挽月在常宿面前点起了火折子。近距离照明,火折子的光亮足够写字看书用。 常宿再推脱不掉,起笔写下了分家书,签上了名字。 工工整整的分家书,没有任何纠纷 抄家流放之后,值钱的东西都被分走,除了些剩下的干饼子,其他也没得分。 “只签名字,没有手印不算,现下没有印泥……” 真到了落笔的那一刻,张婉儿又后悔了。 这时候分家,无异于自寻死路,从此,他们便不能再从常家得到一点好处了。 本来说分家也只是气话,吓唬人,没想到常挽月那小贱蹄子来真的! “没关系,你身上不还流着血吗?”常挽月笑眯眯地抓着张婉儿的手,反复按压着伤口,终是在分家书上落下手印。 张婉儿疼得直咧嘴。 “二叔请吧!”常宿不敢碰她,只自己咬了手指在分家书上按了手印。 然后是常生。 常生不知什么是分家,便也痛快地从母亲伤口上取了血,按上手印。 看着他们完成了分家仪式,常挽月走回去准备睡觉。https:ЪiqikuΠet 身后,是张婉儿的咒骂:“常挽月,你这贱人……” 常挽月笑了笑,再不理会她。 “满意了?”司君澈忽然睁开眼睛。 “夫君,你没睡着呢?”常挽月早已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 司君澈轻笑:“快睡吧!明日踏入原西城,才是艰难的开始。” 翌日清晨,队伍继续上路。 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在傍晚时分,踏进了原西城。 常挽月啧啧啧地直摇头。 映入眼帘的原西城,那简直是凄惨荒凉。 远远望去,行人寥寥无几,百米之内找不到一个商贩。 司君澈提醒:“别着急唉声叹气,下一站,目的地青州府,比这还要荒凉。” “不怕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孙大头和牛囱带着队伍去找当地太守签文书。 忽然,口哨声响起,紧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许多持刀黑衣大汉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吓走了仅剩的过路百姓,只瞬间,便将流放队伍团团围住。 第51章 龙潭虎穴 十几个解差纷纷拔刀,进入备战状态。 队伍里的人则是吓得三两结伴躲开,女眷们更是瑟瑟发抖。 孙大头大喝:“你们做什么?” “你们是路经此处的流放队伍?!”为首的独眼大汉瞄了他们一眼。 “既然知道,还不快闪开?!他们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孙大头大喝。 “找的就是你们。”独眼大汉咬牙切齿,“一个不剩,都给我带走!” 队伍里真正穷凶极恶的罪犯早已因闹事被诛,剩下的也不过都是没什么力气的文人和女眷孩子等,真正能打的也只有司君澈和常挽月了。 至于解差,也不是各个能打。 司君澈和常挽月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跟着队伍囫囵个地被抓走了。 常挽月被抓的时候,非但不担心,还有点小激动。 看他们这架势,想来粮食、武器和金银珠宝也少不了。 又可以捞上一笔了。 街上的嘈杂声渐渐远去,临近太守府的巷子口,冒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原西城太守曹有胜,一个是其随从王磊。 “曹太守,您真的就这么看着他们被劫走了?”王磊试探地问。 “这个可是穷凶极恶的盗匪,据说昨晚才损失了半数弟兄,备不住正在气头上,咱们就这么些人手,要是贸然上了,岂非要遭殃了。” 曹有胜说完,无意间抬了抬头,就看见一张字条从上空飘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脸上。筆趣庫 字条上一行字十分醒目: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曹有胜气从心头起,当即撕碎了字条随手一扔。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一个调侃声音又从头顶飘过。 曹有胜抬头,只见又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外号‘怪侠’。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怪侠又重复了一遍,遂飞身溜走。 曹有胜推了王磊一下:“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 “站住,别跑!”王磊被曹有胜推搡着冲了出去。 结果,原西城满上空都飘着那句话。 曹有胜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与此同时,整个流放队伍被推进了院落里的大堂之上。 院子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皆是明岗暗哨。 大堂之上,顿时吵吵嚷嚷,像是吵了蛤蟆坑一样。 张婉儿受伤,又被勒令不得吃喝,身子绵软,全靠常宿和常生一左一右架着。 此时有听着大堂内的嘈杂声,更是头疼。 “都闭嘴!”上首方向传来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瞬间安静下来,看向上首的人。 “听说,昨儿晚上,是你们中的谁,杀害了我们的弟兄?”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言。 “问你们话呢!都没长耳朵听着?!”独眼大声喝斥道。 “不是你让我们不说话的吗?”常挽月站出来说道。 “嘿!你是第一个敢跟老子这么说话的人,有种!”上首的壮汉又出声了。 常挽月看向声音的来源:“你谁啊?” “在下黑鹰!” “昨天晚上打劫流放队伍的,是你们的人?”孙大头质问。 “我手下的弟兄不过是路过,今儿早上便听说都死在了你们的手上,简直岂有此理!”黑鹰不耐烦地吼道。 “你才岂有此理!吼什么吼?!有理不在声高!”常挽月转向黑鹰。 这时,乔贞忽然走到常挽月身边:“老大,你就少说两句。” 常挽月看向乔贞,眉头紧缩:“你喊谁呢?” “你是他们老大?”黑鹰看向二人。 乔贞连连点头:“昨日,她带队伍走的时候,还说她是这队伍里的头儿。” “所以我手底下那帮弟兄,是你带头杀的?!”黑鹰牢牢地盯着常挽月。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也回过神: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将盗匪的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又让孙大头对自己心生警惕。 好你个乔贞! “她这么一个黑黑瘦瘦的人,怎么可能会杀了你们这么多人?”气氛凝滞之时,司君澈站出来,“自是我带的头。” “砍下这二人的头颅挂在台顶子上祭旗!其余人,都关进地牢等候发落!” “都走!都走!”黑衣大汉们推搡着众人去地牢。 孙灵柔担心的看着常挽月:“月儿……” “吵什么,再闹腾连你一起杀!” 常衡护着妻子:“好了好了,别说话了。保命要紧。” “月儿不能死,月儿不能死,她是咱们的女儿啊!”筆趣庫 “那你能怎么办?谁让她这么爱出风头?快走吧!”常衡一把拉着妻子就走。 “主子!”赵伯心底一空,神色忧虑地看着司君澈,”主子……呃!” 话音还未落地,赵伯就被黑衣大汉一脚踹中胸口拖走了。 常挽月和司君澈也被全身捆绑送到了祭台上。 常挽月偷偷给司君澈递了把刀子。 “把我们绑在这里,是你们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司君澈冷嘲。 “死到临头还嘴硬?!”黑鹰怒吼。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司君澈努力割断绳索。 “开刀,祭旗!” 两个黑衣大汉还未举起刀子,就纷纷被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脚踹飞。 常挽月当即发力,飞出无数枚银针,刺中了前来围攻的黑衣人的胸口。 黑衣人就像是醉了酒一样,纷纷倒地,人事不省。 紧接着,又是一拨黑衣人倒在了常挽月的迷药之下。 这时,又一拨黑衣人从侧面而来,司君澈握着一把石子,顺手一甩。 石子有如利器,洞穿了他们的额头,这拨黑衣人,直接倒地身亡。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黑鹰瞬间傻眼。 “我就说过你会后悔。”司君澈一把按到黑鹰。 “就是就是,我夫君说话,你为何就是不信呢?蠢货!”常挽月狠狠地踹了他的胸口,“这一脚,是偿还你们踢赵伯的那脚!” 司君澈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黑鹰忽然发了狂的大笑:“拿下我又有何用?你们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常挽月和司君澈顺着黑鹰示意的方向看去。 一阵窸窣的响声过后,只见众多黑衣弓箭手从四面八方而来,在房顶上排满。 箭箭拉满,齐刷刷地对准了二人。 第52章 剿匪 常挽月左右观察了一下,房顶子四周,几十个弓箭手,蓄势待发ъiqiku “放箭!”黑鹰大吼一声。 无数支箭羽破空而出,向着二人而来。 常挽月用意念启动空间,来一个算一个,将所有攻击他们的箭羽全收入囊中。 黑鹰都看傻了:这么多箭羽,就在眼前凭空消失了? 然而,又是一批利箭在眼前莫名消失,直到埋伏的弓箭手再射不出箭来。 黑鹰瞪大了眼睛:“你用了什么妖术?!” “区区法术,不足挂齿。”常挽月连连摆手 这时,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如雨点般而来。 司君澈当即扯下黑鹰的外袍,飞身到院子中间,左右翻身挥舞着外袍,吸引了所有铁蒺藜,而后往外一散。 铁蒺藜反噬到了发射暗器的人身上。 身体落地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足有百余个黑衣人从房顶子重重地帅袭来,吐血身亡。 随之一同掉落的,还有五十多把弓箭,常挽月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抬眸时,就看见十几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黑鹰弹跳而起,仰面大笑:“有本事,你再大变活人啊!” “也不是不可能。”常挽月准备启动空间回收站,直接将人分解了。 然而,空间回收站提示:不得直接分解活人。 他喵的!常挽月心底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下一刻,黑衣人瞬间向二人发起了进攻。 常挽月侧身撤步,躲过了从侧面袭来的刀,紧接着反手握住往回一推。 黑衣人中刀倒地,当场毙命。 司君澈夺过一把刀,捅进了一黑衣人的后心,那黑衣人在常挽月身后重重倒地,手里的大刀也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孙大头和牛囱等解差,敲开了地牢的锁头,打晕了看守的人,带着队伍往外走。 队伍里只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则是被关到了其他地方。 然而,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地牢的另一拨看守冲了进来,足有二十多人。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撞进队伍便展开攻击。 大刀砍下,流放队伍里的几个男子和其中一个解差命丧于此。筆趣庫 其余人,也都在打斗中不同程度地受伤,孙大头的脸上也挂了彩。 牛囱想从背面袭击黑衣人,反被背后的黑衣人重重地敲了一下。 牛囱顿觉的右腿小腿骨剧烈的疼痛,当即忍不住单膝跪地 地牢之中,顿时陷入混乱。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柴房,随便抓了几个女人和孩子。 “不要,不要!”哭喊声此起彼伏。 孩子的哭闹更是一声比一声大,有的孩子甚至还用小手挠劫匪的脸颊。 劫匪吃痛,眸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遂举起孩子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孩子浑身骨折,五脏俱损,当即咳了口血,失去了生命。 “啊!不要!”孩子的母亲发出尖叫声,冲过去抱起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就在劫匪出门的时候,失去孩子的母亲像是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拼命。 但下一刻,就被那劫匪一刀捅穿了心口,缓缓地倒了下去。 其余人再也不敢闹了。 临走之时,领头的忽然看了眼孙灵柔,眸泛阴恻恻的光芒:“这女人好像是那女贼首的娘,把她一并给我带走!” “母亲!” 常旺族挡在母亲面前,却反手被击中心窝,瞬间疼得品冒冷汗,直不起腰来。 “都给我老实点!” 直到劫匪离开柴房,一个年纪稍长的妇人才敢过去抱起那孩子的母亲:“孩儿她娘,孩儿他娘!你撑住,常家娘子会救活你的。” 她只是睁开暗淡无光的眼睛,最后看了眼孩子的尸体,便随着孩子一起去了。 殷氏悲痛:“造孽啊!” 张婉儿早已吓傻了,牢牢地揽着常生瑟瑟发抖。 乔贞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迟迟会不过神。 王流明才陪在殷氏的身边不停地安慰:“母亲,没事的,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 劫匪老巢的院子中,常挽月和司君澈联手,解决完了最后一个攻击他们的人。 黑鹰也被他们牢牢地控制了。 “那女的,你回头看看这是谁?!”一声喊叫从背后响起。 常挽月眼眸一紧,顺着声音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孙灵柔和其他几个女眷被几名黑衣人五花大绑地推了出来,另一个劫匪手上,还抓抱着两个孩子。 孩子在劫匪的怀里哭得嘶声裂肺。 “放开她们!”司君澈怒吼。 为首的独眼汉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你猜我会听你的吗?” 常挽月咬牙道:“你到底要怎么样?!”筆趣庫 独眼汉冷哼一声,缓缓地说道:“我…要…你…自杀!” 常挽月想冲过,被司君澈扯住手腕:“冷静!” “三、二、一!” 独眼汉身边的黑衣人倒数完三个数,朝抱着孩子的人递了个眼神。 那人当即将孩子头朝下倒立,瞬间松手。 孩子头朝地,重重地摔在了青石板地上,鲜血脑浆迸流。 另一个孩子被吓得嚎啕大哭。 常挽月怒从心中起,当即甩开司君澈的手,顺手扔了飞刀过去。 被攻击的黑衣人反应迅速,随手抓了个女人做挡箭牌。 飞刀直直地插进那女人的脖颈里,女人只挣扎了一下,就倒地身亡了。 被袭击的黑衣人怒了,直接将另一个孩子扔了出去。 司君澈当机立断,飞身上前接住了孩子。 常挽月捏紧了指关节咯吱作响:“我答应你,我自杀!” 司君澈微微一怔:“你冷静点!” “早这样,那个孩子也不会死得这么惨。”独眼汉冷笑,“请吧!” 常挽月装作要自杀的样子,用意念调出修复完好的迷雾银针,顺手朝面前的黑衣人一甩。 银光闪闪,瞬间没进了黑衣人的心脉。 所有黑衣人顿感一阵窒息,紧接着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此处其余女眷孩子被解救。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黑衣劫匪冲了过来要杀常挽月,被司君澈一脚踹飞。 常挽月也解决了从身侧攻击而来的另一个劫匪。 就在不起眼的位置,一把刀悄然从背后袭来。刺向常挽月。 孙灵柔睁大了眼睛,当即抱着常挽月调转了方向,将自己的后背对准了刀口。 第53章 埋葬 锋利的尖刀刺穿了孙灵柔的后心口。 “母亲!”常挽月眼眸骤紧,撕心裂肺。 司君澈将孩子交给其中一女眷暂带,自己则是反手扼住那人的脖颈用力拧断。 那人缓缓倒地,吐血身亡。筆趣庫 孙灵柔瘫软在常挽月身上,心口的贯穿伤汩汩地冒血。 常挽月为其紧急止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流血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止血的速度。 即便是被直接送进抢救室里也来不及了。 “母亲……” 孙灵柔拍拍她的手:“孩子,别哭,将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好好跟王爷过日子,你兄长憨厚,你日后也多帮衬着些……” “母亲,女儿记下了……”常挽月眼眶一酸,流下眼泪。 孙灵柔又朝司君澈抬起手臂,司君澈当即上前:“您说。” “月儿就劳王爷照顾了,她若有什么错处,还请王爷多担待些……” 司君澈点头:“您放心。” 最后,孙灵柔给常挽月擦了擦眼泪,手臂便重重地垂下了。 “母亲!”常挽月大吼一声。 莫名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在所有人都恨他厌恶她的时候,孙灵柔是第一个让她感到温暖的人,加之这一路上的相处,她也早已在心底将孙灵柔当作了母亲。 如今看着她为自己而死,常挽月心底忍不住的悲痛。 “你躲开!”常衡被解差带出来后,第一个来找妻子。 才来,就看见妻子死在了常挽月的怀里。 常挽月有些失神,又被常衡这么重重一推,当即向后重重摔倒。 司君澈扶着她慢慢站起来。 “柔儿!”没一会儿,便听见常衡悲痛的喊声。 常旺族也跪倒在母亲的尸体前,失声痛哭。 常挽月走过去,想再看一眼。然而,下一刻…… ‘啪!’的一声,一个狠戾的巴掌落在了脸上,猝不及防。 常挽月顿感脸颊火辣辣的疼。 “孽女!因为你一个人,惹出来多少祸?都流放了还不安分,还要事事出头。你是想让我们这队伍的人都死光了才消停?!”常衡指着她鼻子骂道。 常挽月眼神黯淡,一时反应不过来。 常衡看她默不作声,扬起巴掌又要打。 被司君澈拦下了:“常老爷,这一路上,常挽月解救了大家多少回,又为大家谋了多少福泽,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出了事,便都要怪在她头上?” 常衡气极反笑:“您以为您还是尊贵的九王爷?张口就来,想训谁就训谁?!” “常老爷,你怎么跟主子说话呢?!”赵伯听到有人对主子不敬,连忙阻拦。 “什么主子?!不过都是跟大家一样的罪民、庶人罢了!”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好脾气的赵伯也被气红了脸。 “我说话就这样,听不惯就把耳朵堵上!” “爹,你们别吵了!” 常旺族抱着母亲的尸体悲痛,转而又听到吵闹声,甚是心烦意乱。 “好了!”常衡还要说什么,就被殷氏打断,“非要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有那发疯的工夫,倒不如想想将灵柔安葬在哪儿!” 老太太喝斥,常衡不再说什么了。 其余几个失去丈夫,或失去妻子的人,依旧守着亲人的尸体伤心啜泣。 另外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抱着孩子的尸体又哭又笑,后来,又异常平静地将孩子的尸体慢慢地放下:“宝儿乖,下面冷,娘这就来陪你……”筆趣庫 话落,那少妇冲着柱子就重重地撞了上去。 额头骨碎裂,鲜血横流。 她挣扎着爬到了孩子身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常挽月!过来!”孙大头冲着这边喊了一声。 他不关心犯人死活,更不会关心犯人的情绪,只关心解差队伍里有没有伤亡。 常挽月怔愣了许久,才朝着孙大头走过去。 下一刻,袖子被司君澈拽住:“你真的…没问题吗?” 常挽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随即,轻轻扒开他的手,走向孙大头。 牛囱被黑衣人一棍子敲坏了腿,目前疼得脸色煞白,头冒冷汗。 常挽月蹲下来,捏住了他那条伤腿:“腿放平。” 牛囱照做了,只是放下的那一刻,又一阵钻心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常挽月诊治了一番,轻声吩咐道:“去找一对夹板来。” “夹板?”孙大头和钱虎面面相觑。 “两片木板也行,再找个担架来!” 孙大头看向王二小:“去找!” 不一会儿,王二小便将常挽月需要的东西拿来了。 常挽月接过木板夹住牛囱的右小腿,以绷带缠绕固定。 “好了”常挽月擦擦手,“先用担架抬着他!等明日铺子开门,再去买一辆四轮车给他用,方便些。” 上次给安悦用的四轮车,随着她的死,也一并留在了那个县衙里。 其余人的外伤好办,酒精棉消毒,撒白药粉,严重的裹止血绷带。 暮色降临,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所有人集合,赶路去原西城驿站!”孙大头大声招呼着。 “官爷……”常旺族终于鼓足了勇气,“能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安葬亲人。” 孙大头打量了他一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快些!小心耽误了行程!” “多谢官爷。”常旺族又抹了抹眼泪。 司君澈找到了一辆平板车,用于安置尸体。 半个时辰后,收拾停当。 除了解差,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失去亲眷的人,走起路来更是摇摇晃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常挽月出门的时候,被门槛拌了一下,险些摔倒。 司君澈牢牢地扶住她:“当心。” 孙大头见此状况,终是发了善心,不再催促。 平板车由失去家眷的亲人护送着,到了原西城专门埋葬尸体的园子里。筆趣庫 这座园子,埋了无数尸骨,大多是死于那伙劫匪强盗的手中。 众人寻了铲子、木棍和耙子,开始挖坑,常衡和常旺族挖得最卖力。 期间,常挽月想上去一起干活,被常衡狠狠地推开了。 晚风徐徐,吹干了眼角的泪。 这些无辜的家眷,甚至不满两岁的孩子,永远长眠于这座凄凉的园子里了。 第54章 不再做常家的女儿 常挽月想在孙灵柔的坟前磕个头。 遂被常衡推得往后踉跄了几步,还好被司君澈扶了一把。 “孽女,你有什么资格磕头?你把我们全家害得还不够惨吗?早知这样,当初你还在柔儿肚子里的时候,就该把你流掉!” 常挽月听着常衡不堪入耳的话,忍不住红了眼睛,捏紧了拳头。 常衡继续骂:“滚开!别打扰柔儿清净!” “常老爷,阻止女儿给母亲磕头,不合适吧?”司君澈上前护在常挽月跟前。筆趣庫 “我常家没有她这样的女儿!”常衡恨恨地看着常挽月,“还不滚开?!” 常挽月也冷冷地看着他:“常老爷放心,给母亲磕完头,我常挽月就不再是你女儿,你们常家,我也高攀不起。” “你……?!”常衡扬起手。 眼看常衡的巴掌要落下来,常挽月当即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牢牢地控制住:“常老爷真是好奇怪,我要跟母亲磕头您不高兴,我按照您的要求不再做常家的女儿,您还是不高兴,您可真难伺候啊!” 说完,松手用力一推。 常衡没站稳,直接撞上了后面的大树,他只觉得伤口又疼了。 他还想上前骂,被解差喝止:“常衡!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 常衡不敢跟解差较劲,只暗戳着常挽月的鼻子骂‘孽女’。 “爹,您就别闹了……”常旺族忍不住阻止。 常挽月跪在孙灵柔坟前,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司君澈默默地陪在一边。 起来的时候,常挽月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都安顿完毕,队伍出了园子,来到了驿站。 众人被集中安顿在了一楼的大通房。 驿站是官家驿站,大通房干净宽敞,三面围了大通铺,一应家具摆设及生活物品都有,足够几十口人住。 孙大头去太守府签了文书回来:“今日大家好好休息,明日辰时初赶路,接下来,我们要不停不休地赶到目的地青州府,所以,今晚都老老实实,别闹腾!” 常衡找孙大头拿来纸笔,当即写下断亲书,签字按手印,遂拍在常挽月面前。 常挽月正默默地思念着孙灵柔,就看见断亲书摆在了面前。 “但愿你说话算话,别……” ‘犹豫’二字尚未说出口,常挽月就已经将签字按手印后的断亲书递了回来。 常衡沉着脸,默默地看着断亲书上铿锵有力的签名和手印。 这么利索,都不带犹豫的? 常挽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常老爷还有事吗?!” “算你识相!”常衡气哼哼地回到通铺上休息了。 殷氏忍不住叹气:“儿啊!你早晚会后悔的。” “母亲,儿子就是后悔生出了这么个孽畜!”常衡不耐烦地翻过身。 常辩见大哥睡了,又悄咪咪地找上了常挽月:“丫头?” 常挽月侧目看着他:“三老爷有事?” “别这么生分嘛!” 常挽月知道他的目的:“三老爷放心,即便我不是常家的女儿了,咱们还是合作伙伴,我们可要互相提携呢!” “这话我爱听。”常辩拍拍她的肩膀,“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夜深人静,常挽月梦境连连。 一会儿是小时候和父母在公园玩儿,一会儿又看见了孙灵柔温柔的笑容。 但是没一会儿,周围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常挽月来不及救人,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都被大火吞噬。 呃! 醒来时,眼角是湿润的,常挽月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又对上了司君澈。 司君澈睁开眼睛:“又睡不着了?” 常挽月干脆坐起身,沉静的眸子里,已然蓄满泪光:“真的是,好烦啊!” 下一刻,一道若有似无的光芒亮起,司君澈知道她在启动空间,便跟了进去。 空间里,依旧是祥和宁静的世外桃源景象。 常挽月拨弄着潺潺泉水:“唯有在这里,我才知道自己远不是古代人。” “委屈你了。”司君澈沉默了许久才说道。 “不委屈不委屈!谁让我上辈子毁灭了宇宙呢!”常挽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行了,我要吃顿火锅缓解缓解了。” “火锅?”司君澈疑惑。 “就是在一个煮沸的汤锅里,下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比如说蔬菜,肉类、 筆趣庫豆腐、玉米等等,然后再捞出来蘸酱料吃。”常挽月说着,开始忙乎起来。 “我来吧!”司君澈、洗菜、切菜、添水。 常挽月看呆了:“你还会做这些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五谷不勤,不分油盐酱醋吧?”司君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现在的生活,跟之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差不多。” “难怪你一路上没什么情绪……” 二人说着,就准备好了一桌子菜。 常挽月直给司君澈添菜:“你也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我们在流放,太胖了不好吧?”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常挽月想给司君澈倒可乐,才想起来他喝不惯,又改了无糖绿茶,“你尝尝这个,应该合你口味。” 司君澈试探着尝了一口:“嗯,这个还可以。” 火锅汤咕嘟咕嘟地翻滚,氤氲出袅袅热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火锅呢!我最喜欢吃辣锅,不过这些日子我们肚子里的油水少,吃不得辣。”常挽月涮了一片豆腐给司君澈,“蘸那个麻酱料试试。” 司君澈吃了一口,细细品尝:“味道还不错。” 随后,常挽月给自己满了可乐端起来:“司君澈,祝我们都还活着。” 司君澈端起绿茶:“祝我们都活着。” 喝完,他们又给各自满上,异口同声道:“也愿,逝者安息。” 遂,杯盏缓缓倾斜,缓缓地洒于地面。 吃完饭,常挽月去储物室里拿了除味喷雾,朝着司君澈一通喷。Ъiqikunět 司君澈猝不及防:“这是什么?” “除味喷雾,我们吃了火锅,身上必定留下浓厚的味道,需要除味,以为被孙头儿他们怀疑。”常挽月说着,也给自己喷了一遍。 他们又休息了一阵,才走出空间,回到了驿站大通房的通铺上躺好。 ‘砰!’一声剧烈的响动后,大通房的门被撞开了,惊醒了所有沉睡的人。 瞬间亮起的灯火,险些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 “司君澈、常挽月,出来!” 人们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又一个毫不客气的命令声传来。 第55章 五百两赏银,一分不能少! 众人回过神,只见是一个高个子、面相很凶的官差。 司君澈和常挽月也一并站了出来:“有什么事吗?” “在下是太守府捕头张程,奉我们曹太守之命,特请二位到太守府叙话!” 说是请人过府叙话,实则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倒像是要抓人一样。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说是二人去了便凶多吉少。 常衡甚至还庆幸,幸好和她断亲了,否则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乱子牵连他们。 毕竟,流放已经很苦了,他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张程见他们没有反应,直接挥了手让手下衙役进来将人带走。 “慢着!” 就在衙役要抓他们的胳膊时,司君澈喝止。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身上,衙役也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 张程依旧毫不客气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请问,我二人可是犯事了?”司君澈一本正经道。 “没有,就是我们曹太守想请二位过去协助办一件事。” “什么事?”司君澈深深地看着那捕头,“正好大家都在,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我们不想引起误会。” “放肆!你们就是庶民、被流放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做事?!”张程大怒,随即看向站在门口的孙大头,“孙头儿,这二人可是不服管?” 孙大头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他们才是我们队伍的老大。”Ъiqikunět “什么老大?”捕头见说不动,直接让衙役动手 “张捕头!” 这回,是孙大头出口拦住,“我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半个月之后,我们必须要抵达青州府,如今若是因此事耽误行程,上边怪罪下来,该谁承担?” 张程气急,又不好直接动手:“曹太守想请他们去协助抓捕小飞贼。” 小飞贼? 常挽月挑眉道:“就是大喊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那位?”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张程的脸色都白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司君澈又看了眼孙大头。 孙大头拿出文书让张程签字盖章:“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亲自去太守府要人,毕竟,圣上的口谕不得违背。” “放心!用不了三天!”张程签了文书,便吩咐衙役将人带走。 一行人走后,孙大头又给众人上了套锁:“我们再次歇脚三天,都老老实实的,谁敢再闹事,我打断谁的腿!” ‘砰!’房门重重关上,上锁。 大通房里又重新陷入黑暗,人们继续躺回自己的位置睡觉。 常衡打了个盹儿醒过来时,正看见常家老太太殷氏盘腿坐在床头,宛若雕塑。 常衡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母亲,您不睡觉。” 殷氏若有所思:“我是在为挽月那丫头祈福。” 听到这个名字,常衡就来气,若不是她处处出风头,柔儿就不会死。 “母亲,想她做什么,快睡觉吧!别再累坏了身子。”常衡想扶老太太躺下。 殷氏却躲开了他的手:“你自己睡好便行,常尚书。” 这句“常尚书”,让常衡的心里顿时一沉:“母亲?” “睡吧!不要再引了官爷过来。”殷氏依旧默默地坐着。ъiqiku “母亲您也早些休息。”常衡叹了口气,躺下继续睡。 与此同时,常挽月和司君澈被‘请’到了太守府的书房。 书房灯火通明,茶香四溢。 抬手曹有德正埋头在一摞公文之间,看到二人前来,头也没抬:“深更半夜请二位前来实属无奈之举,还望二位见谅。” “曹太守请直说,我们皆是被流放的犯人,时间有限。”司君澈冷声道。 曹有胜抬头望了眼司君澈:“你便是从前的九王爷?失敬,失敬!” 常挽月看着曹有胜虚伪的嘴脸,嗤之以鼻 嘴里说着‘失敬’的话,行动上却并未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也是啊!他们现在不过流放的犯人,怎配被地方太守正常对待呢?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曹太守,冠冕堂皇之话,我一妇道人家着实听不明白。还请曹太守行个方便,别太为难我们。” 话落,曹有胜又把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你便是九王妃?” 常挽月微微弓身:“曹太守言重了,嗯,要不咱们还是说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事吧!” 曹有胜被茶水呛到,猛咳了一阵:“你是如何得知的?” “就是我们被那伙劫匪抓走时,无意间听到的。”常挽月若无其事地说道。 “此少年不过十六岁,身姿矫健,话风调侃,不是游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少侠,便是某地方的官宦公子。”司君澈补充道。 常挽月惊讶地看着他。 她原以为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能听到有人说这句话已是不易。 可是司君澈却连人的身份背景都判断出来了? 常挽月心底暗叹:夫君威武! 曹有胜‘腾!’地站了起来。 司君澈就是司君澈,即便落魄至此,也不妨碍他的判断能力和观察能力。 然而,司君澈未等她说出虚伪的话,就开门见山:“曹太守需要我们做什么?” “当然是,抓捕此贼。”曹有胜也不兜圈子了。 “我们的身份,怕是不方便吧?” “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若是将此贼抓住,本官定记你们一功!” “好!” 常挽月还在琢磨如何回应时,司君澈便直接应了下来。 “但是我有个条件,否则免谈。”司君澈眸色深沉。 听到这话,曹有胜却是面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请说。” “我们夫妻二人行动要相对自由,你们的人可以暗中跟着,但决不能干涉我们的行动。还有,我需要那人留下的字条,以判断笔迹。”司君澈痛快地说完。 “好!我答应你们!” 常挽月看了看二人:这就成交了?筆趣庫 再回过神时,曹有胜已经将字条交到了司君澈手上。 常挽月便凑过去跟着看。 司君澈拿着字条看了许久,继而眉头一紧:是他? 第56章 抓捕小飞贼 曹有胜看到司君澈的样子,不由得上前问道:“怎么?你认识此人?” 司君澈不善地看了过去。 曹有胜摆摆手:“本官不问便是。只是,需要多长时间,总该交个底吧?” “自己擒不住飞贼,镇不住盗匪,现下找我们协助,我们才接到消息,又来催问时间?曹太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常挽月没好气地回怼。 若不是盗匪猖獗,孙灵柔和队伍里的其他人又怎会惨死? 本来还想着如何搞搞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 如此甚好。 曹有胜被常挽月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眼眉微皱,强忍着回应:“那总该给本官个大概的时间,总不好让本官无休止地等下去吧?” 司君澈深邃一笑:“适才张捕头不是说要不了三天就结束吗?那就两天吧!”筆趣庫 此话一出,别说是曹有胜,就连常挽月都愣了愣。 她颇为严肃地看着司君澈:“夫君,你认真的?” “我何曾不认真过?”司君澈拉着常挽月,转身便走。 “你们去哪儿?”曹有胜大声质问。 “收集线索找飞贼,难不成,那飞贼会自己主动送上门?”常挽月没好气地看着他,“不如回家卖红薯!” “哎!你!”曹有胜气得面色通红,“来人!还不赶快跟上!” 这时,师爷进来,试探地问道:“大人,您真的放心他们?” 曹有胜冷哼:“等他们抓到了毛贼,本官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常挽月和司君澈径直走出了太守府书房,在走出内院之前,忽然停下脚步。 后面的人来不及收步子,险些撞上。 “我想了想,我们不能空手去抓贼,所以,我需要些兵器,以小型微型最好。”司君澈吩咐着,“还有,待会儿离开这里,不许再跟得这么近,以免打草惊蛇。” “你竟敢命令我们做事?”负责跟踪的捕头张程板起脸。 常挽月点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们确实不敢,我们这便回驿馆。” 张程气的脸色发青,遂又忍了下来:“你们俩,带他们去!” 衙役得了命令,带着二人去了兵器库,常挽月看着满眼的兵器,眼都直了。 眼睛直了,不仅是因为她想着能把这里的兵器库洗劫一空。 重要的是兵器的种类太多,比皇宫的兵器库差不到哪儿去。 “愣什么愣?还不快些挑?”那两个衙役催促道。 二人选了兵器,跟库房司使做了登记后,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太守府。筆趣庫 张程选了几个脚力好的衙役,暗中跟着二人。 “后面的人真是聒噪!” “等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甩了!” 夜色深沉,月光清冷,整个街道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 司君澈和常挽月一会儿结伴而行,一会儿又分开走。 后面跟着的衙役捕头先开始以为二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逐渐警惕。 然而,二人保持这个状态已经许久了,也不见停下来。 但就这么面面相觑的工夫,就忽然发现二人不见了。 张程的眼皮一紧,忙四下张望,遂又推了其他两个衙役一下:“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找,跟丢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在这!”司君澈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来。 张程抬头看去,只见司君澈正踩在房顶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爬上去的?” “你们傻啊!飞贼,自然会飞檐走壁。”常挽月从几人的背后出来了。 常挽月手中银光闪闪,就在张程要说出下一句话时,抬手便将银针飞了出去。 张程等几个捕头衙役,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瘫软着倒地,晕死过去。 常挽月启用空间,瞬间将几个人挪到了不起眼的巷角里。 “哇!好厉害。”不远处的斜上空,一个调侃的声音若隐似现。 司君澈当机立断,朝着那人便飞身而去,只瞬间,便触碰到了那人的后衣领。 那人也不甘示弱,反手握住司君澈的手腕,随即被司君澈反手一个过肩摔。 那人从房顶子上滑落,还未落地,又当场被常挽月拿下。 “呃!唔!”还未来得及诧异,又被堵住了嘴巴,扔到了人迹罕至的杂院中。 整个过程太快,那人都未来得及反应,等他想起身看二人是何方神圣时,又被常挽月一脚踩住:“臭小子!方才我变的戏法,看得可还过瘾?” “你们到底是谁啊?敢动小爷?!”少年于木箱麻袋之间挣扎。 然而,挣扎的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也未能摆脱常挽月的脚。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司君澈冷声道,“下次再挑衅地方官员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蠢?” 少年微微一怔,只觉得这个声音好耳熟。 “看什么看,不怕把官差引来?!” “不是,大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你们把我摔成这样,又出言质问的,这会儿怎么还怪起我来了?”少年不服气。 “姐今天心情不好,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语言!”常挽月语气不善。 “你说的什么啊?快放开我!” 司君澈拍拍常挽月,示意她松脚。 随即将少年一把拉起来抵在墙角。 少年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遂意外道:“是你?司君澈?!” “有日子不见,长本事了?!”司君澈板起脸。 原来,这个少年叫方远,今年不过十七岁,是京城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喜好游走江湖,行侠仗义,早些年和司君澈相识。 “那你就是常挽月?”方远看了眼常挽月,继而又回过头看着司君澈,“司君澈,她都害得你被流放了,你怎么还没把她休了?唔!”筆趣庫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常挽月踹了一脚:“你现在最该考虑的不是我们为何会出现在你面前吗?!” 方远嘴角直抽:“我考虑不了这么多。” “夫君,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送太守府去吧!”常挽月提议道。 “你真恶毒!”方远咬牙切齿道。 司君澈二话不说,拎着他的后脖颈就往外走。 然而,才走出杂院拐出巷子,就听‘倏’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袭来。 第57章 要送曹太守上西天 常挽月和司君澈带着方远一起趴下,那支利箭便擦着他们的头顶,刺进大树。 紧接着,又是一支利箭擦着头皮飞过。 “人呢?” “不知道,适才还看见他们抓了一个人。” “总不能飞天遁地了吧?” “应该不会。” 三人的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嘀咕声。 司君澈耳力很好,他听出来这是张程的说话声音,至于另外一个人。 “太守府的师爷,专门来杀我们的。”常挽月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你们为什么要帮着官府的人来抓我?”方远质问。 “听不懂人话?”司君澈低吼。 紧接着,又闻窸窣声,下一刻,又是无数支利箭,如雨点般打在周围的地上。 “真下死手啊!”方远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是我连累你们了?” 常挽月冷哼:“行!还不傻。” “你……唔!”方远还没说完,又被捂住嘴巴了。 放箭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的,是纷杂的脚步声。 司君澈当即将方远打晕,藏在了杂物堆下面,紧接着,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快追!在那边!”张程吩咐手下追了上去。 “张捕头,嗓门还挺高的,不在酒楼客栈门前吆喝客人当真是屈才了。”常挽月忽然站了起来,神色莫名地看着他。 “常挽月,怎么就你一个人了?司君澈呢?”张程质问道。 “当然是去追被你们吓跑的小飞贼了。”常挽月环视一圈,“我让你们多睡会儿,就是怕你们耽误事,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醒了。” “常挽月,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常挽月冷冷地凝视着:“是你找我们,不是我找的你们!还请张捕头分清楚!”biqikμnět “司君澈回来了!”张程身边的一个衙役指着前面不远的方向说道。 “人呢?”张程皱了皱眉。 “跑了!”司君澈回答得也痛快。 “跑了?”张程拔高了声调,“你做什么吃的?人都抓不住?!” 司君澈也不理他,直接拉着常挽月就走。 “站住,你们做什么去?”张程在背后大喊。 “做什么?当然是回归流放队伍啊!我怕时间久了,孙头儿等着急了。”常挽月回过头,冷冷地甩了张程一眼。biqikμnět “既然不懂得配合,那就不要合作了。”司君澈说完,转而继续走。 “我看你们谁敢走!” 一声纷杂的脚步声后,捕头衙役将二人团团围住。 “做什么?”司君澈眉头紧锁,“自己没本事抓飞贼,我们抓住了,却又要来捣乱导致飞贼逃走,抓捕无果又来围住我们,是何道理?” “太守府的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张程的神色,尽显狂妄。 常挽月冷哼:“怎么不见你把这种劲头放到对付强盗劫匪上面去?!” “你敢教训老子?!”张程恼羞成怒,“此二人与飞贼勾结,霍乱原西城,挑衅曹太守,将此二人给我绑了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 衙役上前拿人的时候,孙大头带人赶到了。 “孙头儿,你怎么来了?”张程诧异。 “我带的队伍,我自是要格外关注,司君澈和常挽月都是朝廷重犯,没有圣上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动他们。”孙大头黑着脸说道。 许是也有解差死在强盗劫匪的手中,孙大头也格外气。 气太守府不作为,导致盗匪猖獗。 虽然解差的人少,但毕竟也是朝廷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张程不好直接硬刚。 “把太守府借调的东西都还回去,跟我回去!” 于是,司君澈和常挽月当着张程和孙大头的面,对比借调清单,将所有东西都还了回去,并亲自盯着张程签章。 孙大头指着张石头和王二小:“带他们回去!” 于是,张程和师爷眼睁睁地看着二人被孙大头等人带走了。 “到嘴的鸭子又飞走了,回去,禀告曹太守!” …………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常挽月和司君澈被带回驿站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大通房里已经有人睡醒。 乔贞看见他们回来,神色明显有些慌张。httpδ:Ъiqikunēt 常辩坐在炕沿默默地看着。 他想下来,却无奈脚腕被铁链子锁着,偏生常德还没睡醒,又不好动弹。 三房媳妇王流明看到他们回来,也不说话,只默默地收拾着衣裳。 老太太许是熬了大半夜的缘故,目前还在睡着。 常衡伺候在侧,眼睛依旧红肿着,对常挽月也没有好脸。 常挽月也不搭理他们,见时间还早,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自己亲娘都没了,还有心思睡觉,心真是够大的。”张婉儿坐起身,转而看向乔贞,“你说是吧,乔妹子?” “对对对,常家二婶子说得对。”还没等乔贞回应,常挽月先回应了。 张婉儿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便也默不作声了,继续躺下小憩。 常挽月又瞄了眼乔贞:“若要忍不住,除非己不为,若是为一己之私,做了什么苟且的事,迟早要加倍反噬回自己身上的,你说是吧,乔大姐?” 只一眼,常挽月便觉得乔贞的气色好了很多,长年干裂的嘴唇也滋润了。 乔贞也不理她,继续收拾着身上的布衣。 司君澈挪到她的身边:“藏好了?” 常挽月明白,司君澈指的是方远。 她已经将方远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又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 “曹太守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司君澈低声说。 “没关系,此人作死,那我便让他作死作到家。” “你不会也要把他……送进那东西的…软榻上吧?”司君澈觉得难以启齿。 常挽月轻叹:“送是自然要送,但也要找准证据和时机,一步送他上西天。” “又开始说大话,还送上西天,小飞贼都抓不到。”张婉儿阴阳怪气道。 “是是是!常家二婶子说得都对。”常挽月都不用睁眼看她。 张婉儿再度吃瘪,定了定神道:“你这态度,大抵是无话可说了。” “大清早的就听你吵,觉都睡不好。” 第58章 饭菜有毒? 三房夫人王流明整理衣服的时候,发现衣角又破了个洞。 “等到了青州府的时候,我定要先换件布衣穿。” “不管到了哪儿,都是需要钱的,等到了地方,我们大抵是要被发落到采石场打工,到时别说是换件布衣,就是连吃口饱饭都不易。”张婉儿捋了捋头发。 王流明神色莫名地瞥了她一眼。 谁知,张婉儿并没有安分,而是往炕沿凑了凑:“若是身上还有值钱的玩意儿,换件布衣穿穿,倒也不是不可能,你说是吗三弟妹?” 王流明眉头略紧,不胜其烦,便背过了身子,装作没听见。 自从上次张婉儿挨了鞭子自己没帮她说话,她就开始阴阳怪气的。 “看常家二婶子这气色,想来是身上的鞭伤好多了呢!”常挽月盈盈一笑。biqikμnět “都是自家人,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常衡眉头一紧。 常挽月似笑非笑:“常大老爷可是贵人多忘事?我跟你们常家可不是一家人。” 常衡气得脸都白了,想道一个‘孽女’。 “常老爷慎言,切莫让他人笑话您出尔反尔。” 未等常衡说出来,被常挽月打断了。 常衡被堵得哑口无言。 乔贞勉强勾起嘴角,拉着常挽月的手,似是好心劝导:“常妹子,你昨儿个可太冲动了,怎么就真的签了断亲书了,现下无事还好,一旦有事,连个可靠的娘家都没有。你不担心吗?” “乔大姐,那日我们身陷盗匪窝子时,你说我是这个队伍的领头时,不也挺冲动的吗?那一嗓子喊的,当真是毫不犹豫呢。” 说着,常挽月反握住乔贞的手细细抚摸:“乔大姐的手细腻如雪,任我们谁都比不过呢!怎么保养的,不妨教教我们?” 常挽月这话果然管用,乔贞已明显感觉到又不善的目光投向自己。 “大清早的这般吵闹,老身以为是要赶路了。”殷氏被吵醒了。 “母亲,还不是常挽月大清早的挑事?”张婉儿继续阴阳怪气。 “常家二婶子的心里素质也当真是好,我记得前日去盗匪窝的柴房里救人的时候,常家二婶子还下尿了裤子吧?怎么才一天的工夫,就全忘了?” “还没吵够?”殷氏在常衡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 张婉儿又来劲儿了:“常挽月,听见没?老太太嫌你吵呢!” 殷氏看了眼张婉儿:“老身是说你吵。” 张婉儿微微一怔:方才,明明是常挽月说话说得这么难听。 常挽月感受到殷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微微垂下眼:“打扰您休息了。” “省点体力留着做事不好吗?非要费心思与糊涂人拌嘴?” 殷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张婉儿听到这话,瞬间不乐意了,想辩驳一句,紧接着又被常衡瞪了回去。 常挽月笑而不语。 “吃饭了吃饭了!”进来两个解差,一人手里一个饭桶。https:ЪiqikuΠet 一个负责分野菜粥,一个负责发干得发硬的饼子。 野菜粥黑乎乎的,看着就没食欲。 张婉儿甚是嫌恶地看了一眼:“看着就难以下咽,官爷,还有其他吃食吗?” “不想吃就饿肚子!”解差不耐烦地喝斥,要收回分给她的饼子。 张婉儿连忙拿回来:“我吃,我吃便是了。” 走到乔贞跟前时,解差特意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纸包递过去:“这是你的。” 纸包打开,无只热气腾腾的素包子。 乔贞再次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目光,她背过身,试探着地咬了一口。 然而,只咬了一口,一种包子馅特有的香味就向周围散去。 其他吃不到包子的女眷或孩子,目光更加嫉妒。 常挽月看着解差走近,伸手便要去拿她和司君澈的吃食。 “这里没你们的!”解差直接绕开了他们。 张婉儿正嘲笑地看着他们时,便又见孙大头进来了。 “常挽月、司君澈,太守府给你们派发吃食了,都出来吃饭!” 这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太守府特意派发的吃食? 就因为他们昨晚参与抓飞贼的行动?不是没抓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又交头接耳。 常挽月和司君澈对望了一眼。 曹有胜昨天还一副气势汹汹要抓捕他们的样子,这会儿,又这么好心了? 众人低声议论完,继而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张婉儿也笑不出来了,她看着手里的野菜粥和干得发硬的饼子,瞬间不香了。 “孙头儿,昨天的那飞贼不是没抓到吗?” 常挽月和司君澈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背后不知是谁质疑了一句。 “没抓到也辛苦,要不你去抓个试试?皮痒痒了?!”孙大头黑着脸训斥。 临了,又看了眼二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 驿站特意腾出了一间小房子让他们吃饭。 一进来,饭菜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吃食已经整齐地摆在了桌子上:蛋黄粥、青菜饼、凉拌芦笋丝…… “限时半柱香的工夫,赶紧吃!”解差紧闭房门,在外面上了锁。筆趣庫 大门紧闭的时候,常挽月注意到门外有双眼睛正默默地盯着他们。 再回过头仔细看的时候,那双眼睛又不见了。 “这早膳,还真是丰盛呢!夫君,快趁热吃吧!”常挽月若无其事地净了净竹筷递给司君澈。 司君澈环视着四周,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前脚还说曹太守不会放过我们,后脚便派人送来的吃食,你就不怀疑?” 话落,便准确地从常挽月身上掏出了银针试探。 常挽月几乎没感觉到什么,就被他夺去了银针。 这男人,还是太厉害。 常挽月向他跟前凑了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怀疑有毒?” 银针没进蛋黄粥,再捞出来,银针已然发黑。 紧接着,又试探了其他几样吃食,银针再次不出所料地发黑了。 有毒!司君澈心里暗道。 司君澈回过神提醒常挽月不要吃的时候,抬眸便看见她捧着有毒的食物正大快朵颐! 第59章 整治太守府 “疯了?有毒的食物都敢吃?”司君澈夺过她抓着的蔬菜饼,“快吐出来!” “放心,我吃的是自己拿出来的吃食。” 常挽月眼见司君澈几乎要上手直接抠她的嗓子了。 司君澈见是桌上没有的饼干、玉米浓浆等吃食,稍稍松了口气。 “食物里被下了慢性毒药,十日后发作,曹太守想让我们死呢!” 适才,司君澈试毒的时候,她就用特制的银针试出来了。 “小心隔墙有耳!”司君澈低声提醒道。biqikμnět “放心,我已经将我们同外界暂时隔音了。” “曹有胜当真是阴毒,想让我们死,又不想被人怀疑到自己身上。”司君澈眉目清冷深沉,心底对曹有胜的做法万分憎恶。 “这些食物……”司君澈回过神。 “空间回收站。”常挽月手一挥,将食物折出来大半,进了空间回收站分解。 都倒干净了,太假! “瞧我这脑子。”司君澈揉了揉眉心。 常挽月想了想,忽然换了个话题:“这个曹太守,家里是不是开药铺的?” “确实,听说他父母有名的郎中,对毒药等也有所涉及。” “那他是怎么当上这里的太守的,是何人举荐?”常挽月将空间超市的速食野菜团子拿给司君澈吃。 “这个,我不太清楚。”司君澈想了许久都没想起来。 常挽月的眼神逐渐深沉。 半个时辰后,太守府师爷拎着食盒回来了,遂径直去了太守府的书房,将常挽月和司君澈用膳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曹有胜。 曹有胜眉头上扬:“你确认,他们都吃了而不是倒了?” 师爷点点头:“大人,小的确认,他们用膳的时候,小人就在外面盯着。毫不犹豫,上来就吃,尤其是那个常挽月,更是大快朵颐,像是饿死鬼逃生。” 常挽月试毒和分解食物的行动,避开了眼线。随后吃自己的食物时,又装作大快朵颐的样子,故意让眼线看见。 曹有胜稍稍松了口气。 本来想着等他们抓完飞贼,就将其三人全部就地处决,装作是与飞贼同归于尽的样子,但是,被张程那个蠢货搅和了。 闹了这么一出,加之孙大头的出面,再用这种办法让他们死,也不可能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们死在十日后的流放路上,既完成了上边的命令,自己又能彻底摆脱嫌疑。 想及此,曹有胜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 常挽月和司君澈吃完饭,直接回了大通房休息。 按照孙大头指令,今日上午要在留在原西城准备一些物品干粮等,晌午出发。 等今天晚上在某山脚或是荒村休息的时候,她在找机会干那件大事。 现在距离晌午还有些时辰,她便安静地躺下,闭目养神。 但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舒服,她总觉得有道怨毒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倏’的睁开眼睛四下扫了一圈。 人们依旧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等解差命令,或整理衣裳,或梳头,或补眠,或是与邻近铺子的人低声说话,就连张婉儿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床头小憩。 并没有谁注意到她。 常挽月坐起身: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在回眸的时候,忽然发现乔贞不在位置上。 原来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有人盯着她,而是,少了个人。 “乔大姐去哪里了?”常挽月问临近的小姑娘美萃。 美萃摇摇头:“我吃完饭的时候,就没再看见她,不知她去哪儿了。” 许是张婉儿被吵醒,又觉得常挽月吃了好吃的她没吃上,心里觉得甚是烦躁,当即又阴阳怪气起来:“许是吃饭去了,你吃饱了肚子,总不好让她也饿着吧?” 常挽月不善地看了她一眼:这女人除了惹是生非,到地绑架,便一无是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张婉儿不满常挽月的目光。 “没有,我觉得常家二婶婶说得极是。” 常挽月轻轻地说完,便又躺下睡觉了。biqikμnět 这一觉,她睡得头昏脑涨,做了许多梦,一会儿是末世,一会儿是古代。 再醒来的时候,已将近晌午,常挽月揉揉太阳穴。 一只水囊摆在面前:“喝点水吧!待会儿该赶路了。” “哦。”常挽月觉得肚子有些胀,没喝两口又放下了。 司君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暗中放到了常挽月的手里。 是一张折叠成四方块的纸。 常挽月知道,这是她让方远搞来的太守府地形图,尤其是书房库房等重要地界的巡逻守卫的详细情况。 这些对于方远,来说,不算困难。 “能和你相识的人,果然不会差。” 入神时,忽然被司君澈搂住:“你那个传送门,还是只能送你一个人?”ъiqiku “对,提示升级之前,只能我一人,你放心。” “都准备准备上路了,哎!你们怎么还腻歪上了?!还不赶紧集合!” 二人正在谈话,就听解差进来催促赶路了。 队伍出了原西城,曹有胜却在城门楼子上观望。 队伍渐行渐远,他的目光始终在司君澈和常挽月的身上。 等出了进了青州府的地界,便是你们的死期。 一走又是四十里地,傍晚的时候,队伍在平原荒地上休息。 常挽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野菜团子,等待回太守府的时机。 夜色深沉,月光朦胧,一行人各自找了地方昏昏欲睡。 常挽月趁机进了空间,又通过传送门,直接进了太守府的书房。 夜晚,书房也已经漆黑一片,常挽月带了探照眼镜,方便找东西。 探照眼镜不会发光,更不会引起注意,探路的功能只存在于佩戴者身上。 常挽月顺利地找到了上锁的柜子,撬开锁头。 柜子里,有账册、和京城往来书信、兵器谱,还有这些年收礼明细。 收礼明细册里的最后一页,竟记录着送礼人员名单,按送礼总额大小排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个曹有胜,不仅坏,还贪。 不过没关系,这些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常挽月将东西一一收入空间,将锁头重新锁好,除去指纹痕迹,转战库房。 第60章 进宫送昏官罪证,顺便搜刮东宫 常挽月再次来到了兵器库,毫不客气地将所有兵器全部收走。 然后是库房,粮食、布匹、药材、名贵的人参雪莲等等,全部收入囊中。 按照那本手里明细册上的记录,曹有胜名下的房产地契应该也不少。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能放到哪里呢? 常挽月眸光流转,想到了一个最有可能的地方,那便是曹有胜的住处。 曹有胜的住处离太守府不远,就隔着一条巷子。 常挽月利用传送门指路功能,顺利地摸进了曹有胜的房间。 一股浓烈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常挽月险些呕出来。 “哎哟!老爷,您轻着点,您弄疼妾了!”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软糯酥麻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常挽月在鼻尖处喷了隔香药剂,顿时觉得好受些了。 “我府上众多小妾中,还是你最有味道。等老爷我升了官,就把你扶正!” “那妾便先谢谢老爷了。”小妾挪动着柔软的身子,往曹有德身边蹭了蹭。 约!胃腔里的酸水直往喉咙涌,常挽月生生地忍住了。 常挽月轻手轻脚地摸进里间,悄悄往香炉中添加了助眠香粉,没一会儿,曹有胜搂着她的美妾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第一层,找到了葫芦、玉佩和两串铜钱。 第二层,有一个上锁的木质锦盒,常挽月毫不费力地撬开,发现是几枚印章。筆趣庫 下一个地方,是贴着墙角的红木柜子,柜子里带锁的抽屉中,找到了一大摞房产地契,有一半是记在自己名下,有一部分记在太守府师爷名下。 最后一部分记则是分别记在了八个人名下。 都是女子名字,想来,都是他的美妾。 一个小小的地方太守,至少纳了八房小妾!与昭国律例严重脱节。 身为朝廷命官,就仅凭这点,就能落个抄家流放之罪! 常挽月继续翻柜子,终于在里侧的暗门中,找到了所有纳妾文书! 一共十房小妾,不还算府上的通房。 原西城盗匪猖獗,民不聊生,曹有胜却日沉迷钱财美色,着实该死! 这种证据的确凿的东西,不立即送到皇帝跟前,就是‘对不起’他! 收好东西,常挽月出了房间,又进了曹府书房。 书房里除了有些银子的大量的书卷公文,常挽月还在书案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他和东宫的往来信件,还有和京城工造局结党营私的证据!ъiqiku 原来曹有胜也是司君华的人,怪不得要对她和司君澈下杀手呢! 一切都收完了,常挽月回了空间。 回到空间后,她将司君澈也拉了进来,帮忙看信件印章之类的东西。 毕竟这方面,司君澈比她要擅长。 房产田产地契自是不用说,接是曹有胜贪污的证据。 一个小小的地方太守,赚上两辈子俸禄,也置办不了这么多。 “印章是私造的,多用于提高地方赋税、以各种名义收取不义之财。”司君澈眉头微紧,认真翻看信件,“根据他与京城往来书信来看,所收受的钱财,多半用在了贿赂官员,疏通关系上。” 常挽月指了指那本收取礼品名册上:“这些都是他收取礼品明细。” “这不是礼品册,而是原西城管辖内的村镇县城官员主动上缴的年节经费。”司君澈一页页翻着,忽然眼眸一震。 “怎么了?”常挽月见他表情不对,试探地问道。 “你猜这是什么?”司君澈指了指册子上单独列出来的一页。 “什么?”常挽月凑过去看。 “北苑、西街,民间商贾之家……”司君澈低声念着,“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常挽月想了想,‘腾!’地站了起来:“这是那伙杀人劫财的盗匪!” 曹有胜这个瘪犊子!常挽月重重地锤了锤桌子。 随后,收起了曹有胜所有的罪证,在传送门上设置了地点,径直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只点了一盏灯火,氤氲出昏暗的光芒,笼罩着昏昏欲睡的值夜小太监。 昭帝不在,常挽月便轻手轻脚地将曹有胜的所有罪证,一一打开,罗列在昭帝办公书案上最显眼的位置。 一切办妥当了,常挽月又转身去了趟东宫。 上次来东宫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搜刮点东西,这次便全补上。 于是,上到金银珠宝首饰,下到被褥衣裳亵裤,常挽月都给搜刮走了,甚至还把司君华寝殿的门窗都给卸了。 做完这一切,常挽月心底的那口气消了不少,便回了空间,与司君澈一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流放队伍。 天色漆黑,蒙着一层薄雾,所有人都睡得深沉,孙大头及手下的解差们也靠着树昏昏欲睡,一切平静如常。 “常姐!”一个极小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常挽月回过神,见王二小轻手点了火折子,轻脚地挪了过来。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觉。” “常姐,方才,你和司君澈不在这个地方。”王二小神神秘秘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司君澈下意识地从身后抓了几枚石子。 “眼花了?这荒郊野岭的,我们不在这还能在哪儿?”常挽月警惕地看着他。 “你就别瞒着了。”王二小像是发现了什么,“瞧你眼睛还红肿着呢!” “嗯?”常挽月摸了摸眼角。 确实,这两天原西城之行,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眼睛。 “我知道,方才,你肯定悄悄地趴在司君澈身上哭了。我知道你难过,其实我也难过,我们有两个弟兄都死在盗匪的手里,还有那两个孩子,太可惜了。” 常挽月沉沉地叹了口气:“放心,恶有恶报。” “盗匪剿灭了,背后还有个不作为的太守府。” 王二小嘀咕了两句,似又觉得不妥,连忙闭嘴了。 常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https:ЪiqikuΠet 没关系,曹有胜马上就会遭报应了。 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空中蒙上了一层薄雾,东宫的粗使宫人已经领了洒扫工具准备打扫院子,清洗地面。 只是,在路过司君华寝宫的时候,忽然发现门窗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确认了一下。 没错,门窗就是没了,就挺突然的。 他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遭贼啦!”一声喊叫,响彻东宫。 第61章 太子光溜溜 “吵什么?!”在司君华寝殿内当值的内侍总管德顺公公冲着门外喝斥。 紧接着,就觉得身上光溜溜的有些凉。 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没了,自己正一丝不挂守在主子跟前值夜。筆趣庫 他想随便找一件东西遮羞,然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可用的。 “太子殿下!”德顺试探地看向主子。 下一刻,又愣住了。 主子现在的状况,跟他一模一样! “快来人啊!闹贼啦!”德公公慌忙跑了出去。 司君华被德公公的这嗓子给吵醒了。 他被常挽月下了安眠粉,醒来的时候还是头昏脑胀的。 迷迷糊糊地起身,只觉得全身酸痛不舒服,就像是被人暴揍了一样。 然而下一刻,就发现身上不对劲,光溜溜的,连个遮羞布都没有。 而软榻,也只是剩下了硬得硌身子骨的木架子,连幔帐都没了。 “德顺!”司君华头皮发紧,瞬间怒火中烧,充斥着双眼。 “殿下,太子殿下……” 听到德顺过来的动静,司君华本能地想找什么东西遮一下,却什么都没抓到。 最后无奈,用床头架子暂时遮丑。 德顺抱着找宫人借来的衣裳,匆忙跑了进来:“殿下!” 司君华脸色铁青:“昨晚是怎么回事?遭贼了吗?!” 德顺身将衣裳递给司君华,“太子殿下,奴才先伺候您更衣。” “不用!孤自己来!”司君华抓过衣裳。 然而,就在触碰到衣裳时,瞬间又一股脑扔回给德顺:“混账东西,孤几时用过这种下等衣料?!还不去换了?!” 德顺连忙跪倒:“殿下,事发突然,东宫里能穿的衣裳也只有下人们的衣裳了,您的衣裳物件配饰全都不见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 听到侍卫长徐良的声音,司君华也不得不勉强抓过被自己嫌弃的粗制衣裳。 “太子殿下,不好了!”徐良闯进来。 “吵什么?!还有什么丢了?!”司君华勉强穿好衣裳。 “殿下,库房里的金银珠宝、布匹粮食、药材补品等,全部被洗劫一空!” 听到徐良这么说,司君澈怒极,右手紧捏着拳头,直捏得手指关节发白,咯吱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当即狠狠地踹向徐良:“废物,要你们做什么吃的?!” 骂完,当即翻身下床。 双脚扑腾了两下,才发觉,鞋子也没了。 司君华狠狠地甩了德顺一眼。 德顺心底直叫苦:哎呀!怎么把鞋子给忘了? “殿下若是不嫌弃,就穿奴才的吧?”话落,德顺就要脱下鞋。biqikμnět 看着德顺脱下鞋拿给自己的样子,司君华似乎就脑补了一股浓厚的酸臭味儿,顿觉腹腔翻江倒海,连连作呕。 但是,又不能不穿鞋。 随即指了指徐良:“你!滚起来脱鞋!” “是!”徐良二话不说,脱下鞋就伺候司君华穿上。 下一刻,司君华看到空空如也的库房,顿时愣住了。 除了家具,其他东西都不见了!就连盆景绿植都不见了! 库房的总管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怎么看的库房?搬东西这么大的动静,你愣是没知觉?!”司君华二话不说上,上来就将库房总管踹出老远。 踹完了还不解气,手一使劲,推倒了唯一还完好的梨花木台柜。 库房总管下意识地朝后挪了一下。 ‘砰!’的一声,倒下的台柜砸在了他的脚边,地面都砸了几道裂缝出来。 “你还敢躲?!”司君华指着他鼻子呵斥,随即甩了眼徐良,“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拖下去,杖责五十?!”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饶命啊!”库房总管竟哭出了颤音儿。 五十杖下去,就他这身子骨,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然而,徐良及手下侍卫根本不听他求饶,很快将人拉了下去。 东宫大总管明禹来报:“太子殿下,小的检查过了,除了您的寝殿和东宫的库房,其他地方一切正常,并未遭到洗劫。” “你还敢说除了库房和孤的寝殿?”司君华的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你不知道东宫就这两个地方最值钱吗?!” 司君华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明禹吃痛,又不敢躲,生生忍下了。 司君华指着明禹的鼻子:“你去!派人通禀父皇,说孤要告御状!” 明禹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昭帝也和他一样,震惊之后,是怒火中烧。 只是,他们情绪的发作点不一样。 昭帝踏进御书房的时候,看着书案上多了一堆东西,起先没在意,以为是昨晚哪个躲懒的太监忘了收拾。ъiqiku 直到看见桌面上一行醒目的大字:原西城太守曹有胜罪状。 于是,他便开始翻看,最初眼眸中的平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阴霾和怒火。 “谁送来的?这是谁送来的?!”昭帝将一本账册重重地拍在桌上。 小太监跪伏于地,抖如筛糠:“陛下,昨晚上,没人进来啊!” “没人进来?没人进来这些东西是谁放进来的?!难道是朕吗?”昭帝怒喝。 小太监不敢抬头,不敢出声。 骂完了小太监,昭帝回想起方才看的东西,顿时更气了。 气的怒火中烧,气得头昏脑胀胃痛! 昭帝招来禁卫军统领管鹤:“你即刻带一队禁卫军!快马加鞭前往原西城,将太守曹有胜缉拿回京城问话!” 管鹤当即领旨:“微臣遵旨!” 随后,昭帝又召来御史台大夫郝明熙,将曹有德联络京城官员的名单交给他:“你即刻照着这个名单,暗查他们的家产底细,不得有误!” 郝明熙见皇帝面色阴霾,眸色愠怒,也不敢多问,领旨便退下去了。 “陛下,陛下!”余总管匆忙来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说要告御状。” “告御状?!”昭帝眉头一紧。 他还有脸告御状,朕还没抓他来询问,他反倒自己找上门了? 昭帝坐了回去:“传太子进来!” 第62章 给东宫寝殿安个铁门窗 司君华才进来,就跪倒在昭帝面前:“父皇!” 昭帝闻声抬头,只见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跪倒在自己面前。 “混账东西,你喊谁父皇呢?” 大清早的,昭帝被气得胃痛,早膳都没吃几口,头昏得发痛,此时看到一个太监进来就喊他‘父皇’,顿时火冒三丈。 “父皇,儿臣司君华。”司君华又往前膝行两步。 人是离得近了才看清面容,但紧接着又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扑鼻而来。 昭帝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混账东西,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下去换了?!” 除了骂几句‘混账东西’,昭帝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少刻,司君华洗漱完毕换了衣裳,重新拜见。 “父皇,东宫库房、儿臣寝殿里能拿得走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门窗也不见了,就连儿臣的亵裤、袜子、鞋子都没放过……” “放肆!”昭帝只觉得太阳穴抽痛。 遂连连缓了好几口气:很好,又多一个‘放肆’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昭帝招来余总管:“传旨内侍官,即刻带人去东宫查!” 余总管当即领旨。 “父皇,儿臣同余总管及内侍官一起。”司君华也跟着站了起来。 昭帝看他要跟着余总管走,当即拍了拍书案:“放肆!朕让你站起来了吗?!” 司君华没站稳,便又跪了下去。 然而,跪还没跪住时,一本账册夹着几封信函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你自己翻翻,挨张挨张地看!” 司君华来不及消化被砸后的痛,就听昭帝的暴怒声传来。 司君华打开第一张信函,当即便愣住了。 紧接着又翻开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直至全部翻完。 他微微一怔,只见所有封信函,皆是他与原西城太守的往来书信。 上面字字句句,都离不开要自己提拔的事! 司君华遂心里暴骂:曹有胜,你真浑蛋瘪犊子啊!要命的东西你竟敢还留着?! 等等!这些东西,究竟是如 biqikμnět何从原西城千里迢迢地到了父皇手中? 总不能是曹有胜自己吧?biqikμnět 他悄悄抬头瞄了一眼书案上剩余没砸下来的公文和信函。 别再是,把自己让他刺杀司君澈和常挽月的事也秃噜了吧? 不会的,应该不会…… 司君华犯完嘀咕,试探着问:“父皇,儿臣斗胆,这些您是如何得到的?” “闭嘴!混账东西!朕在问你话,你却反过来给朕提问题?!” 昭帝只觉得胃又痛了,想喝口热茶,但又被热茶的雾气熏得头更痛了。 “怎么不出声了,翻到账本最后一页,念!” 司君华微微一怔:您不是让我闭嘴嘛? 但下一刻,感受到帝王愠怒的眼神后,他又微微一抖,翻到了账本最后一页。 “当政不为民做主,不如当街卖红薯……”司君华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说什么?!”昭帝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倏’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牢牢地盯着司君华。 司君华被昭帝吓到了:“父皇,账册上的最后一页,确实是只有这一句话啊!” 昭帝闻言,即刻示意余总管拿过来看。 心想司君华这小子一定是说谎,自己适才看的时候还没有了。 然而账册再次回到自己面前时,最后一页确实只有这一句话。 当政不为民做主,不如当街卖红薯。 而且,还是用朱笔写出来的,沾满了整整一个对开页。 “混账东西!这……”昭帝揉揉眉心。 不行,他不能再骂‘混账东西’这四个字了。 昭帝强行调稳呼吸:“去查,查所有人的笔迹,查查到底是谁写的!” 余总管小心翼翼撕下账册最后一页,退了出去。 随后,内侍官盛冬彻查了东宫匆匆来报:“陛下,东宫库房和太子寝殿确实被洗劫一空,奴婢已经查过痕迹,发现与上次布库房仓库被盗的情况一模一样。” 昭帝拍案而起,御书房内所有宫人都吓得跪伏于地,瑟瑟发抖,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吵到了皇上。 布库房、太医院、东宫,失窃失得莫名起名,这些个曹有胜的罪状来的也莫名其妙,还有那一行红色嘲讽大字出现的更是蹊跷。 而且还没闹出任何动静,没留下任何痕迹。 仿佛这些东西都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昭帝觉得一口气在身体里乱窜,搅得他血脉沸腾,险些要喷出一口老血。 下次,是不是就该悄无声息地偷到朕的寝宫里来了?! 盛冬悄悄抬起头,试探地说道:“皇上,近来发生的事都太过蹊跷,为今之计,只有找国师来测算一下。”Ъiqikunět 说完,就感觉帝王威严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盛冬连忙又闭嘴了。 “你……!” 盛冬顿觉帝王的怒意瞬移到了自己身上,暗自抹了冷汗,心底直骂自己多嘴。 然而,下一刻…… “你这个盛冬的名字能不能改一下?盛冬盛冬,听着就让朕浑身发冷。” 呃?! 盛冬一脸懵:现在就连名字也惹得龙颜不悦了吗? “不如就叫盛春吧!不冷不热的,听着也舒坦。” 此话一出,别说是盛冬了,就连司君华和余大总管都愣了。 皇上,您跑题了! 盛冬迟疑着,就见帝王不悦的目光又锁定了自己,便连忙磕了个头:“奴婢多谢皇上赐名!” 昭帝挥挥手,打发他去请国师了。 司君华揉了揉腰,昨晚本来就睡得腰酸背痛,大早起来还没衣裳穿,来了御书房又一直跪着,顿觉得浑身骨架子都要散了。 “滚回去继续闭门思过,你若是再有错处被人报到朕这来,朕就……” 昭帝说着,就准备在桌子上找东西要砸人。 司君华眼尖嘴快:“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昭帝的手僵在半空一会儿,遂又放下了。 “父皇,儿臣寝殿里的门窗……”司君华请示道。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吩咐余大总管:“传旨工部尚书,让其亲自挑些人手,给太子寝宫重新修补门窗,结实点,用铁的!” 司君华、余大总管:“……?!” 第63章 难道神灵在帮他们? 工部的动作很快,不出一天,就把司君华寝殿的门窗全部修补完毕。 门窗皆是铁质,绝对结实,即便再有人卸门,多少也会发出点动静。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红灿灿的光芒笼罩着寝殿。 雕梁玉栋,唯有铁门窗格格不入。 哦,不对,是与众不同。 工部的人趁着司君华发火之前,连忙告退离开了。 “哟!四皇兄寝殿的门窗这么快就修补完了。”一个放荡不羁的声音传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八皇子司君尧。 整日里吊儿郎当,遛狗逗猫,若不知他是皇子,就说他是街头混混都有人信。 司君尧看着铁质门窗,煞有介事道:“啧啧啧,太子就是太子,就连门窗都这么别具一格,放眼整个大昭,除了刑狱大牢,也只有东宫的门窗是铁质的了。” “滚犊子!”司君澈当即给了他一脚。 司君尧吃痛,向后踉跄了两步:“四皇兄好凶。” “八弟,不得无礼。”五皇子司君慕端步而来。 司君慕是太子党,而司君尧偏又爱跟在司君慕身后。 “这真是太诡异了,这么大的动作,竟没有人听到任何动静。”司君慕感叹。 “定是那司君澈搞的鬼,京城中定还藏匿着他的党羽!”司君华愤愤不平。 “九弟要真这么本事,当初也不会被你搞得流放。” 话音还未落地,又被司君华踹了一脚:“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把你嘴巴缝上!” “八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司君慕喝斥道。 “凭什么?!” 司君尧还没说完,抬眸见司君华作势要打,连忙躲到司君慕身后。ъiqiku 待二人离开,司君华烦得不行了。 本来是要告御状,好好查查东宫‘闹鬼’的事,没想到反被父皇训斥一番。 还有曹有胜的东西,怎么就会到了父皇的手中。 定是司君澈和常挽月搞的鬼,他们一定会妖术! 这么多机会杀了司君澈和常挽月,却屡屡失败,这一个个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一群废物! 越想越气,司君华抓起杯盏就要扔到地上。 紧接着就被德顺公公拦住了:“太子殿下冷静,这杯盏可是您寝殿里最后一件好东西,其他物件需要时间,才能置办齐全。”httpδ:Ъiqikunēt 司君华火冒三丈,抓着杯盏想扔又无法扔了。 遂,将杯盏重重地可在了床架子上。 杯子脆,这么一磕,瞬间裂了几道细微,紧接着向周围扩散。 下一刻,杯子碎成了好几瓣。 德顺傻眼了。 司君华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催促着东西置办的怎么样了?!” “是是是,小的这便去!”德顺公公一溜烟的跑了。 “徐良!”司君华坐不得坐,躺不得躺,就连想喝水用膳都没有专门的用具,他甚是烦躁,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殿下!”徐良听见喊,当即跑了进来。 司君华示意他附耳:“你去带些人手,暗中彻查京城里是不是还有司君澈的党羽,一有消息,即刻来报,快去!” “太子殿下放心!” 徐良走后,司君华看着空空如也的寝殿,狠狠地锤了下床木架子,紧接着就被倒刺深深地挂破了手。 ‘嘶!’司君华倒吸口凉气,眼看着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 正准备喊人进来,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吱呀声。 下一刻,光秃秃的床架子就像是被拨动了机关,‘砰!’的一声巨响后,骤然倒塌,散了一地! 司君华看着散了一地的木头,彻底暴怒了:“快来人!” 与此同时,昭帝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余大总管见皇上沉着脸不说话,他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默默地研磨。 国师测算,最近并未出现异象。 难道世上真有这种神人?把指证曹有胜的罪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来。 就算是当值太监不注意,那此人又是如何躲过禁卫军和密卫的眼睛的? “皇上。”国库总管快步前来,“皇上,经查证,国库及其他各宫的库房一切正常,并未被洗劫。” 昭帝心道还好,随即挥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司君澈所在的流放队伍现在走到什么位置了?” 余大总管微微一怔:皇上这是在跟我说话? 直到感觉昭帝正用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 “回皇上的话,若不出意外的话,流放队伍此时应该才出原西城。”余大总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西城?曹有胜不就是原西城的太守吗? 怎么这么巧,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难道,神灵都在帮助他们? 昭帝头疼得紧,直接靠着圈椅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常挽月和司君澈正呆在空间里,通过传送窗口,默默地看着皇宫和东宫的反应。 司君华恼羞成怒的样子,当真是可笑呢! 还有老皇帝的反应,果然也没让她失望。 那个曹有德,马上就要玩儿完。 常挽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司君澈主动拿了绿茶给她喝。 “你说,司君华会把特别重要的东西放在哪儿呢?”常挽月偏头看他,“书房、寝殿、库房等,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就是没找到对他不利的东西。” “对他不利的东西?”司君澈眉头微皱,“你是想找到我们被流放的原因?” 常挽月坐直了身子:“难道你不想吗?明知道十有八九是司君华从中作梗,但就是找不到指证他的证据,真是恼人!”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沉思许久:“总会有办法的。” ………… 流放队伍一走又是二十里地。 虽然已经入秋,晌午的太阳依旧很足,明晃晃地刺得眼睛睁不开。 大家浑身冒汗,腿软身乏 孙大头让队伍暂时停下,在一荒山脚下休息。 解差派发的吃食,依旧干得难以下咽的饼子,然而到了乔贞这里,便是有味道的野菜团子。 于是,众人嫉妒的目光又投过来。 一个饿得头昏眼花的男子,吃不下分发下来的干饼子,但下一刻看到乔贞手里的野菜团子,两眼宛如饿狼一般冒光。 他咬咬牙,吞了吞口水,瞬间朝着乔贞扑了过去。 第64章 想看狗咬狗的戏吗? 乔贞吓了一跳,慌忙向后躲,脚下没站稳摔了一跤,手里的野菜团子也顺势落到地上滚出老远,吴庄不管不顾,直接捡起来就往嘴里送。 然而,还没尝到味儿,就被解差胡效依一鞭子给抽掉了。 他伸手去捡,手指刚触碰到,就被一只脚狠狠地踩住,顶着野菜团子成了饼,深深地嵌进了沙石地里。 尖锐的石子穿透野菜饼,没入了手掌心,钻心的痛传遍四肢百骸。 “啊!”一声惨叫传遍上空。 吴庄疼得脸色发白,嘴角抽搐,浑身直冒冷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孙大头看见了也没管。 男子叫吴庄,一路上都不老实,不是挑事,就是抢食,也该好好治治了。 其他人见解差不管,常挽月和司君澈没动静,便也不敢做出头鸟。 吴庄也确实够讨厌,还时不时地摸女眷的屁股。 “你还真是聒噪。”看到吴庄痛苦的样子,胡效依丝毫没有心软,“你不是想吃这野菜团子吗?好,今日我就成全你!” 话落,胡效依松开了脚,直接揪着吴庄的头发,将其按趴在地上,嘴巴正好对上了被踩得稀巴烂的野菜团子。https:ЪiqikuΠet “吃!今日你不把它吃干净了,我就抽死你!”胡效依眉头紧缩,面色阴霾。 吴庄被逼着吃了进去,在咬到石子的时候,下意识地吐了出去。 “你敢吐?!”胡效依怒喝,手劲又打了些。 吴庄被按得脸红眼眶红,最后含着眼泪,一咬牙,就将石头吞了进去。 石子划破喉咙进了胃,吴庄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还有这里,这里!这儿还有菜叶子,还有玉米渣子,都舔干净了!” 于是,吴庄被强迫舔干净了野菜团子残渣和勾带着的石头和无数沙粒。 胡效依这才松开手,吴庄又趴了一会儿,才起身独自坐在树下歇着,忍不住直咳嗽,一咳嗽,被石子划破的喉咙也痛,整个人都十分痛苦。 胡效依淡漠地看了眼吴庄,提起鞭子对折指向流放队伍:“所有人都听好了,再敢有抢夺食物者,便跟他一个下场!” 人们连声附和,连忙老老实实地就着水吃干硬的饼子。 常挽月吃着从空间超市带出来的发面饼:“乔贞仗着胡效依,享尽了风头呢!” “可是他这般,无异于给乔贞招恨,护得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苗头。” 司君澈没什么胃口,只拿着水囊灌水饱。 孙大头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挥着鞭子催促赶路。 其他人不敢耽搁,规规矩矩得起来集合,司君澈和常挽月也在队伍前排站好。 唯有吴庄一步三晃的最后一个走过来。 “还敢躲懒!”胡效依一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吴庄捂着肚子,眉头微皱,连连干呕,似是不舒服。 孙大头将牛囱安顿好,带着其他两个队副上了马,随手一甩鞭子:“出发!” 吴庄走了没多远,就顿感腹部一阵绞痛,喉咙也火辣辣地疼,步子也放慢了。 鞭子狠狠地落在身上,吴庄倒吸两口凉气,勉强自己快走了几步。 但没坚持多久,又慢慢地落下了。 ‘砰!’的一声,吴庄俯面朝地,一头栽倒。 “吴庄晕倒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队伍停下来了。 队伍里死了犯人不要紧,但逃一个犯人绝对不行。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继续赶路!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拖起来继续走?!”钱虎命令。 吴庄身侧同行的人将其拉起来继续赶路,然而没多久,吴庄便感觉喉咙一紧,一股浓烈的甜腥味涌上来,遂咳出一口血,再次栽倒。筆趣庫 队伍再次停下来,孙大头不耐烦地啐了一口:“真是麻烦!” “孙头儿,他还有口气!” 孙大头下马,指了指常挽月:“你过来给他瞧瞧!” 常挽月上前检查了下情况。 吴庄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吞石子时划破了喉咙导致咳血。 常挽月给他喂了黄岑金银花药丸,又搓一团薄荷叶让他含在嘴里:“没事了。” 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下一刻,又被吴庄拉住裤脚:“我肚子胀痛。” “多喝温凉的水,多按揉肚子,排完便就好了。”常挽月转身再次蹲下,伸手在他肚子上顺时针逆时针地按揉示意,“就照这样揉,会了吗?” 吴庄点点头。 常挽月趁着站起身的工夫,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不用谢我,只是,以后你可千万别招惹乔贞大姐了,哪怕你碰她一下,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吴庄连吸了几口气,恨恨地看了乔贞一眼。 常挽月见他无事,站起来转身便走。 “常娘子!他这样真的行吗?我看着他还是很痛苦。” “就是啊!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敷衍地诊病。” 见有人带头,常生也跟着起哄。 常挽月不恼,笑盈盈地看着常生和另一个说闲话的:“好啊!谁若是觉得我诊病敷衍或是不行,下次就谁来上,我拱手让贤。” “好了好了!都继续赶路,小心耽搁了挨鞭子!” “他从前在京城是个纨绔子弟、专调戏小姑娘,你为何还要救他?” 常挽月看了司君澈一眼,意味深长:“孙头儿让我救,我不得不从啊?” 司君澈闷哼:“你跟他说了什么?” “示意他如何揉肚子,顺便提醒他不要招惹乔大姐,会惹祸上身的。” “吴庄平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这种人养成的性子也是不打不达目的不罢休,别人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干什么,你跟他说这个,确定不是火上浇油?” 常挽月神色莫名地摇摇头:“一路上流放辛苦,我只是想让夫君看一出戏。”筆趣庫 司君澈似笑非笑:“狗咬狗?” 队伍又走了四十里地。 太阳落山,几朵薄云飘过来,天色明显可见地暗了下来。 “官爷,我们找地方避避雨吧!” “一群偷奸耍滑的!避什么雨?不抓点紧,小心被野狼吃了!” 常挽月从怀里拿着气象指示针看了一眼:还好,只是阴天,并没有下雨预报。 否则这方圆几百里荒山野岭的,除了几棵破树,真没有可挡雨的地方。 此时,队伍中,吴庄看向乔贞的眼神,才像极了看到猎物的野狼。 第65章 打猎有赏钱 队伍又走了二十里地,天色渐渐地好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月亮。 孙大头命令队伍就地休息、过夜……biqikμnět “孙头儿,还有没有干粮分发?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老丁头儿试探地问。 “中午才吃过,这会儿有吃?!哪儿这么多干粮给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啊!” 孙大头还未说话,钱虎便站出来教训道。 “司君澈会打猎,常挽月会做饭,不如,就让他们给大家弄点吃食填肚子?”常生跟着起哄道。 “我们就是弄吃食,也不会弄给没有礼貌的人吃,大家都是陌生人,谁该关照谁呢?”常挽月一点没客气。 既然已经断亲了,那就该有个断亲的样子。 “常挽月,你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点礼数?”常衡站出来骂。 “常大老爷。”常挽月似笑非笑,“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教训我呢?” 常衡恼羞成怒,扬起巴掌就要打,被司君澈拦下:“非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常衡僵持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手。 这时,有的解差也觉得饿了,孙大头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声。 他让钱虎带着手下去翻翻马车,看看还有什么吃食。 吃食是有,但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吃,甚至,都不够他们几个解差吃的。 原西城太穷太荒,也没捞到什么能填肚子的吃食。 “你们能不能去弄点吃食?”孙大头看了看常挽月和司君澈。 “孙头儿,我们可以去山林里打猎,但,有没有银子拿?”常挽月开门见山。 孙大头微微一怔:敢找他们解差提拿银子的犯人,常挽月还是第一人。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谁给你的脸面?还拿银子?!”钱虎喝斥道。 “让她给大伙儿打猎做饭,还想拿赏银,想钱想疯了吧?”张婉儿阴阳怪气。 只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婉儿忽然感觉很难受,浑身的每一道鞭伤又开始痛起来,撕扯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直入心脉。 张石头忽然觉得常挽月说的有道理。 在山林子里夜猎危险,指不定遇上野兽还会送命。 这么危险的行动,拿点银子也不过分。“银子没有,只有铜板!”孙大头真的拿出了一串铜板交给常挽月。 常挽月迅速收好:“多谢孙头儿赏,我们这便去打猎!” 司君澈和常挽月找孙大头领了弓箭、弹弓和小刀,准备朝山林走去。 “我也去我也去,能不能带上我?”常家三房小儿子常德冲了出来。 “山林里危险,你确定要去?”常挽月倒也不拒绝他。 王流明也没阻拦儿子,也许儿子去了,也能从常挽月身上捞一笔好处费。 常德很坚决,孙大头也任由着他跟着去。 “还有谁想去?都可上我这来领铜板!”孙大头朝队伍里喊了一声。 “我也去!”赵伯见主子去了,他自是也不能落下。 他自小也是猎户出身,对打猎也十分熟悉。 “你不能去!一家必须要留一个人!”孙大头将其拦下。 赵伯不好得罪解差给主子惹麻烦,便也老实地坐了回去。 “还有谁要去?!”孙大头继续喊话。 “我要去,我要去!”队伍中又有几个青壮年举手。 能领赏钱的活计,谁不愿意干呢? 没一会儿,打猎队伍就凑成了一个小队,共计九个人。 “都听好了,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速去速回,否则没有赏钱!” “那常挽月凭什么提前拿赏钱?”记吃不记打的常生继续起哄。 “要不你跟着去?我提前把赏钱给你?”孙大头握着鞭子抖得噼啪响。 常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话了。 没一会儿,几人组成一个小队,背着狩猎的工具,朝山林走去。 “孙头儿,您就这么放心让他们自行打猎?”钱虎不解。 记得上次在浅林子里打猎,至少还有几个解差跟着。 “荒郊野外,又没有身份路引,他们都逃哪儿去?”孙大头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要不放心,你跟过去啊!” “孙头儿,还是我跟过去吧!”胡效依站了出来,“方便看着盯着他们。” 孙大头打量着他:“也行!拿了东西跟过去吧!” 不远处的张婉儿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 “一个时辰,又要饿一个时辰的肚子, biqikμnět还不算烤制的时间。”张婉儿又朝王流明身边挪了挪,“我说三弟妹,你真的放心让常德去了,就不担心,常德被林子里的野狼叼走?” 王流明不想再理她了。 自从上次当众挨了一顿鞭子,张婉儿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张婉儿见她沉默,以为她是担心了,便继续说:“看三弟妹的样子还是担心的吧?要说也是,为了那几个不值钱的铜板丢了性命,不值得。” 王流明不想听她的,直接挪到老太太身边呆着。 “三弟妹,怎么走了?赶快将常德追回来啊!现在还来得及!” “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好。是鞭子没挨够,还是吃得太饱了?” 王流明没说什么,老太太殷氏便出口训斥道。 “母亲,我们都已经分家了,您还来管我做什么啊?” “我们都已经分家了,你还来管老三媳妇做什么?”殷氏烦不胜烦。 张婉儿瞬间哑口无言,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暮色降临,月光如水,山林里更显静谧。 一行人背着工具,小心翼翼地进了林子,分成三组,寻找猎物。biqikμnět 不远的草丛中传来窸窣声,司君澈当机立断,拉满弓箭瞄准猎物,放箭!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过后,是扑通摔倒的声音。 常挽月看准了方向,连忙过去拿。 是三只野兔,一支箭羽穿成了一串。 常挽月拔了箭,一股脑丢进背着的布袋中。 紧接着,是一只小羊羔。 常德那边也有收获,猎了几只鸟雀和两只山鸡。 “挽月姐,君澈哥。那边好像有个大的,我去瞧瞧!”常德朝他们挥挥手。 “去吧!当心些!”常挽月看着常德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还好,常德这小子还没被养歪,捡回来收拾收拾还能用。” 山风猎猎,吹得树木摇曳,沙沙作响。 这时,耳边传来箭羽破空的声音,司君澈当即拉着常挽月卧倒。 一支利箭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没进了树干。 “这是谁,这么不小心。”常挽月轻声说道。 紧接着,又是一支利箭擦身而过。 司君澈眉头一紧,警觉起来:“不对!是有人要杀我们!” 第66章 刺客很懵 紧接着,又是一支利箭擦着头顶飞射而来。 司君澈和常挽月深深地埋在草丛地里,听着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常挽月扒着草丛看,只见是个黑衣蒙面人似乎正在寻找他们。Ъiqikunět 刺客一身黑,又黑布蒙面,几乎与暮色几近融为一体。 常挽月拿出探照眼镜带上,光线的作用下,加之他们趴得很低,她一眼便认出了刺客的那双脚。 那双靴子,是解差的配置! 常挽月朝司君澈比了个手势,司君澈点点头,在另一支利箭射过来的时候,他当即接住,遂反手往对向扔过去。 “呃!”前方不远处,传来呻吟声。 司君澈和常挽月当即冲出去,与黑衣蒙面人交手。 解差的战斗力远不如训练有素的杀手,只需几招,便将黑衣人死死地钳制住。 黑衣人被司君澈用力地踩着,常挽月上前扯下了他的蒙脸布。 果然,是解差胡效依! “你也是跟刘哥一样的人?”司君澈的脚踩得很牢,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 “我从来都不是谁的人,杀你们是为了泄恨,我本来已经在刑部谋了差事,就差最后一步,被你们给毁了!” 胡效依面目狰狞,伸手便要对司君澈的脚下手。 但,紧接着,就被常挽月的小刀刺穿了手掌。 “呜!”胡效依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痛袭遍四肢百骸。 但,一声惨叫还没叫出来,就被堵住了嘴巴。 胡效依死死地咬着堵嘴布,不停地挣扎着。 “你这人真是聒噪。”常挽月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冷静冷静,我有路子,不仅能让你重回京城,还能让你在天子跟前谋份好差事,如何?” 司君澈微微一怔,又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胡效依不闹腾了,愣愣地看着常挽月:“你这个疯女人,是越来越疯了!” 常挽月笑盈盈:“有时候,疯子的话才更可信不是吗?”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这话的意思是,自己连疯子都不如? 胡效依被常挽月的笑弄迷糊了,加之她和司君澈的身份,竟然信了她的话。 常挽月又拍了拍他的另一张脸:“乖!睡一觉,你便梦寐以求了。” 话落,迷雾银针,很快没进了他的昏睡穴位。 这一次,至少能睡上好两个时辰,对于常挽月来说足够了。 “等我一下,去去就回!” 正准备行动的时候,被司君澈抓住了手腕:“第一次顺利,不代表此次顺利。” 司君澈眸色复杂:“当心点!若有可能,下次这种事,交给我来做。” 就在常挽月以为司君澈要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时,就听他这么关切的话。 常挽月神色莫名,点了点头,随即,就拉着胡效依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常挽月并没有直接把胡效依送到老皇帝跟前,而是又通过传送门,回到了他们歇脚的地方,在胡效依存在马车的行囊中,找到了他疏通关系的信函。 涉及了刑部和吏部。 胡效依一个小小的解差,哪里来这么大关系?说他和东宫没关系,谁能信?!筆趣庫 不过,还真的没关系,下一刻,她便从他里衣夹层的口袋里,找到了五王爷司君慕的信物,司君慕又和太子走的近。 好得很! 常挽月将搜出来的东西,和胡效依一起打包好,拉到了传送门跟前。 自从上次出了怪异的事以来,御书房便彻夜亮灯,禁卫军和御林卫将御书房里三层外三层地守住,余大总管更是不错眼珠地盯着书案。 这下,东西,东西该不会凭空出现了吧? “余大总管,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御前太监长顺匆匆跑来。 “是国库被盗了,还是又凭空出现了什么东西?”余大总紧张地吊起一口气。 “国库正常,也没有凭空出现什么东西……” 余大总管捋了捋胸口,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是皇上遇刺了!” “什么?”余大总管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长顺和另一个小太监赶忙一左一右扶住他。“一群小兔崽子,扶我做什么?去皇上寝宫啊!” 此时,昭帝寝宫灯火通明,胡效依被御前侍卫包围着,平静地跪在昭帝面前。 哦,不对,不是平静,应该是,懵了。 摔懵了,也吓懵了。 被昭帝一脚踹醒的时候,他以为是司君澈和常挽月要折磨他,甚至还奋起反抗,直接抄起小刀冲过去要刺那个踹他的人。 紧接着,被一掌拍飞。 这下子,彻底清醒了,他发现竟然身处寝宫,还看见了皇上! 他起初以为自己是做梦,直到胸口后背传来剧痛。 “皇上!皇上!哎哟!” 余大总管赶来才站稳,就重重地往后跌倒,遂,顺势跪好。 不用抬头,感受到了昭帝浓重的愠怒,他稍稍偏头,试探着看了眼刺客。 “哎!胡效依,怎么是你?你不是……” 话未说完,余大总管就觉得昭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不说了?”昭帝面色阴霾,声音却很温和。 余大总管听着不寒而栗:“回皇上话,此人名为胡效依,是…是押解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所在的流放队伍的解差。” 说完,又赶紧深深地跪伏于地,生怕此时自己的五官碍了皇上的眼睛。 昭帝怒极反笑:现在一个小小的解差,都能随便违抗命令,随便闯宫了! 余大总管看着发愣的御前侍卫,小声提醒道:“快,搜身啊!” 然而,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胡效依的随身物件自己掉出来了。 是几封信函和一枚玉佩。 余大总管捡起东西,小心翼翼地递给昭帝。 昭帝忍着怒意,挨个看了一遍,脸色愈发难看。 “混帐东西!”昭帝将东西重重地拍在了龙塌之上。 所有人全部跪倒,低着头瑟瑟发抖。 “拖出去斩了!”biqikμnět “皇上!”余大总管试探着请示,“此人行刺,背后定有蹊跷,不如……” “再多嘴朕连你一起砍了!” 余大总管不敢再说话了。 胡效依直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还是懵的。 第67章 不救嘴毒的人 经过这么一遭,昭帝睡不着了。 他手里,依旧紧紧捏着从胡效依身上掉出来的东。 皆是与吏部、刑部有牵扯的信件。 若是要彻查,岂非要将这两个部门连根拔起了? 最关键的是那枚玉佩,是五王爷司君慕成人礼时御赐的。筆趣庫 “逆子!”昭帝捋着自己的胸口,才勉强把这口气顺下来。 翌日清晨,天色朦胧。 五王爷司君慕才起身,还未洗漱,就听闻圣驾亲临。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这么一刻,甚至以为是自己起猛了。 五王府的吴总管试探着催促:“王爷,皇上正在前厅用茶。” 司君慕瞬间清醒,简单地洗了把脸,抓了件衣裳穿好,就匆匆去迎驾。 见到父皇才要行礼,就被拦住了:“朕就是来看看你的,别这么紧张。” 司君慕尴尬地点点头,脑子却迅速转动起来。 父皇面色沉静,眸色深邃,绝不是过来看看这么简单。 不对,一定是还有别的事。 “怎么?朕让你这么害怕?”昭帝正襟危坐。 司君慕当即跪地:“父皇是天子,儿臣不得不敬畏。” “行!你这么喜欢跪着,那便跪着吧!”昭帝示意余大总管将东西递过去。 司君慕微微一怔,但接过东西的时候,不由得抖了一下。 “朕御赐的东西,可要收好了,丢了可是大罪!” 正想解释什么,便听见头顶上传来父皇低沉的声音。 司君慕冷汗涔涔。 昭帝丝毫不顾及他的情绪,直接站起来便走。 只是,路过他身侧的时候,又停下了:“朕觉得你这个习惯就挺好的,从今日起,每日的这个时辰,你便在此跪上一个时辰吧!” 司君慕眉头一紧。 说罢,拾步离开,余大总管紧随其后。 “儿臣恭送父皇。” 直到昭帝走远,司君慕才慢慢地直起身子,捏着玉佩的手已经被冷汗浸湿。 与此同时,流放路上…… 孙大头又挥舞着鞭子催促大家起身。 人们迎着清晨的凉风,睁开了惺忪睡眼。 常挽月这一觉睡得浑身不舒服,脖子扭了。 “别动。”正当她扭力板正的时候,耳边传来司君澈的声音。 “放松……” “嗯?呃!” 常挽月还没反应过来,睡落枕的脖子就被司君澈纠正过来了。 常挽月活动了一下,觉得舒服多了。 孙大头让手下解差捡了石头,搭成了简易灶台,支上铁锅。 昨晚还剩下一些野菜和萝卜,外加剩下的糙米粗面,正好可以做一锅浆粥。 孙大头检查了流放队伍,发现胡效依还没回来。 昨晚,胡效依没跟着打猎队伍出来,孙大头还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大的耽搁了,便也没放心上,半夜又昏昏地睡了过去。筆趣庫 直到清早支锅灶的时候,才注意到。 “你们当真没有见到姓胡的解差?”孙大头再次去问了司君澈和常挽月。 常挽月正在揉脖子:“孙头儿,您都问了第二遍了,我们没看见他,自从进了山林我们一心一意都在打猎上,哪儿有时间关注其他人?” “这么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丢了吧?要不派人进林子找找?”司君澈提议。 孙大头接受了司君澈的提议,派了几个解差进林子找。 天亮了,林子的危险相对于夜里也少了许多。 一个时辰后,寻找胡效依的解差回来了,但是,只找到了一件染了血迹的衣裳布匹料、钱袋子和打猎用的工具。 孙大头检查了一遍,东西都是胡效依的,钱袋子里的铜板也都还在。 有好事的往跟前凑了凑:“哟!这别再是被林子的野狼叼走了吧?” “哪儿这么多话?滚一边去!”孙大头挥着鞭子骂。 那人悻悻地躲一边吃分得的野菜萝卜粥。 常挽月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就当胡效依是被野狼叼走了吧! 这么阴毒的一个人,留在队伍里,乃至将来留在青州府,也是个祸害。 “乔贞和吴庄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解差张石头离得近,第一个赶过去。 惨不忍睹的惨状映入眼帘。二人皆是淤青血痕,身上血迹斑斑,周围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乔贞的致命伤在脖子,吴庄的致命伤则是在在胸口。 昨天为了个野菜团子,吴庄受到了羞辱,因此报复乔贞也属正常。 乔贞不从,二人斗殴,最终同归于尽。 只是,打架斗殴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常挽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自然是,对大家用了迷药喷雾的原因。Ъiqikunět 不过,队伍里死两个犯人,孙大头是不在意的,胡效依找也找不到,也只能暂时被当作野狼叼走了。 行程不能耽误,眼看着就要到期限了。 孙大头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又抄起鞭子催促赶路。 “呕!” 众人集合时,张婉儿忽然连连干呕,随即,腹中可怜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离她进的人都下意识地躲远了。 张婉儿觉得头晕目眩,恶心难受,身上的鞭伤骤然发作,如吃人的虫子,嗜咬着她的每一寸皮肤,痛至骨髓。 勉强走了两步后,忽然一头栽倒。 “娘?”常生吓坏了。 “婉儿?!”常宿连忙扶起她。 但,手指触碰的地方,是滚烫的感觉。 “孙头儿,我二婶子发烧晕倒了。”大房儿子常旺族憨厚,连忙喊了一声。 孙大头烦不胜烦,本来时间就紧张,张婉儿又闹了这么一出。 他照旧指了指常挽月:“你去给瞧瞧。” 但,常挽月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即看诊:“孙头儿,常家二婶子的病我无法诊治,还是等坚持到青州府再找个郎中吧!” 常挽月面色冷淡。 “你凭什么不给我娘诊病。” 见常生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常挽月非但不恼,甚至还露出个笑容:“因为,我医术不精啊!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常生说不过她,常宿又不敢说话。 常挽月当大家都默认了,便又回到了司君澈的身边。 “常挽月!我命令你给她治病!”一个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常挽月掏了掏耳朵:真是聒噪! 第68章 拒绝道德绑架 流放队伍因为常衡的这一嗓子再次停下。 张婉儿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身子的重量完全靠常生和常宿支撑。 常挽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冷冷地看着常衡颐指气使。 下一刻,手腕就被常衡牢牢地抓住了:“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把事做绝了?” 常挽月简直要被常衡这句话给笑喷了。 一家人?当初断亲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一家人。 说话说得这么难听,又不顾自己死活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是一家人? 常挽月一用力,狠狠地甩开了常衡的手:“常大老爷官威大,我高攀不起。再者,孙头儿都没说我必须给常家二婶子治病,大老爷又来多管什么?”https:ЪiqikuΠet 常衡不依不饶:“你非要这样吗?你非要把一大家子都得罪光了吗?你可知,将来若是没有娘家,你又要如何努力在司君澈跟前站稳脚跟?” 司君澈站出来将常挽月护在身后:“常挽月在我跟前本来就很稳,不稳我也会扶着她稳,这点,就不劳常老爷费心了。” 常衡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这时,张婉儿不停地咳嗽。 “大伯!大伯,我娘病得厉害,走不动道了。”常生在后面喊。 常衡见常挽月油盐不进,便也不好再管。 常生直接跑去找孙大头:“孙头儿,您给说说,让常挽月给我娘治!” 孙大头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自己没本事请人治病还跑来找我?队伍已经因为你们一个病人耽搁了,我没催你就已经给你们脸了,别得寸进尺!” 常生被训了一顿,落了个没脸,转而又把气撒在常挽月身上,直接拉扯她的手就往娘亲那走:“快去救我娘!” “不救!”常挽月狠狠甩开他的手。 常生大吼:“你凭什么不救我娘?!” 常挽月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我凭什么要救你娘,我医术不精,万一再治死了,岂非又要是我的责任?” “那你总该有药吧!先那些退烧药给用用总错不了吧?”常宿也坐不住了。 “退烧药丸啊?我这里倒是备着了。”常挽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 常生见了那药瓶,直接就要上手抢。 “二两银子一丸。”常挽月冷漠地开口。 长生呆了,常宿和常衡也愣住了。 二两银子,打劫呢? 常挽月笑:“买不起啊?买不起就忍着,坚持走到青州府。” 说完,收起药瓶回归了队伍。 “常挽月,这么个破药,你就狮子大开口?”常衡又板起脸骂人了。 常挽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啧啧啧,常大老爷怎么又生气了,我好害怕。” “自从你嫁给司君澈,常家给了你多少银子供你挥霍,难道你都忘了吗?”常衡不顾众人的目光,指着常挽月的鼻子就呵斥,“这会儿二房生病,你却束手不管,给个药还要钱,你心黑了?” “常大老爷,您说我挥霍常家的银子,那您怎么不说当初是怎么从我和我夫君身上捞好处的,又怎么不说,仗着九王府的名义做了多少龌龊事,一有事便找我,出了事就是我的责任我的错处,常大老爷好大的官威!” “你这个孽畜!” “爹爹!”常旺族实在听不下去了,“您这么说妹妹,自己脸面也不好看啊!” 老太太殷氏在常家兰嬷嬷的搀扶下走过来:“月儿,就不能通融通融?” 面对老太太,常挽月也毫不动容:“常家人谁都可以,唯独二房婶子不行,我不会对一个嘴巴恶毒的人心软,还望祖母见谅。” 虽然与常家断亲,但殷氏还算可以,常挽月也习惯喊她祖母了。 殷氏摇摇头叹了口气,便也不管了。Ъiqikunět 张婉儿如今这下场,都是她自找的。 常宿虽然嫌张婉儿嘴巴不饶人,但她毕竟是常生的亲娘,自己的妻子。 他浑身上下摸个遍,终于找到了一块像样的绸缎帕子拿给常挽月:“这帕子是江南有名的缎子,当时花六两银子买下来了,如今就算折旧,也值二两银子吧?” 常挽月接过来打量着:米白底色,绣着精致的四君子图,长年累月,帕子有些陈旧,但依旧不妨碍它是个好东西。 “还是常家二老爷通透。”常挽月将退热清毒丹倒给常宿三颗:“每日早上服用一颗,足够她支撑到青州府的。” 常宿给张婉儿喂下一颗,又灌了点水,张婉儿总算缓过来了。 “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赶路!”孙大头挥着鞭子催促道,“傍晚之前,我们必须抵达青州府地界的轻扬镇,不想再留宿荒郊野岭就快着点!” 一行人又走了大半天,距离轻扬镇十里地的时候,常挽月追上了孙大头。 “孙头儿!到了前面的轻扬镇,我想买头驴子。” 虽然空间里有驴子,但毕竟只是实验驴,自是比不上古代市面上的驴子能干。 孙大头瞥了他一眼:“随便你!只要钱够就行。” 在孙大头眼里,常挽月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反正,上面给的命令只是将一行人押往青州府,至于做什么,他们管不着了。 “常姐常姐!你买驴子做什么?”张石头三两步地追上。 “当然是买来干活啊!难不成是骑驴去郊游?” “常姐,常姐!你答应我建武馆收我为徒的事,什么时候开始执行啊?”王二小和王三小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那还要看你们前程了,看你们是愿意留下来,还是跟着孙头儿回京城。” “有常姐在,我们自是愿意留在青州府的。” 孙大头听到这个,甚是不满地瞪了常挽月一眼:“常挽月!你别太过分,挖墙脚挖到我手底下来了?给你好脸了?!”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就很尴尬:“冤枉,我只是流犯,哪里敢挖您孙头儿的墙角呢?” 孙大头板着脸冷哼:“知道就好。” 李四悄悄地凑过来:“头儿,其实我觉得,留在青州府跟着常姐也不错。” 孙大头脾气上来了,照着李四脑门就是一巴掌:“混账东西!瞧你这点出息!” 第69章 跟驴子有缘 从前九王府的门客一路上跟着司君澈和常挽月,捞了些好处,即便是到了苦寒的青州府,想来日子也不会太艰难。 反观常家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二房夫人、儿子和大房老爷,一路上没给过常挽月好脸色,嘴巴也毒,日子过得自然是苦巴巴。 能吃上干饼子就咸菜,就算是运气好了。ъiqiku 至于流放队伍里的其他人,便是没了主意,就准备先到了青州府再说。 一路上队伍走得很快,下午的时候,队伍便进了轻扬镇。 越临近青州府的地方就越荒凉,满眼望去,土坯破房,人烟稀少。有的店铺也已经许久不开张了,别说卖牲口的市场了,就是连摆摊的都少得可怜。 “张石头和王二小跟着他们去买驴,其余人跟我去驿站!”孙大头吩咐道。 “孙头儿,我想带着夫人去镇子上的驿馆瞧病。” 张婉儿虽然暂时退烧了,但精神状态还是不大好,常宿怕出什么问题。 孙大头瞥了他一眼:“好了,你们身上有足够的银子就成。” 话落,又指了钱虎跟着二人。 这两个人,有一个解差盯着便足矣。 常挽月拉着司君澈去镇子上逛了好一圈,张石头和王二小便耐心地跟着。 “且不说这镇子上能不能找到卖驴子的,就算能找到我也帮不上忙,我只会挑马,不会选驴。”司君澈一想到空间里驴子的做法,就心有余悸。 “夫君跟驴子有缘,定是能帮我选头上好的驴子。” 司君澈没好气地甩了她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姐?他是不是对驴子有看法?”张石头好奇地问了一句。 “嗯,从前在家的时候,他被家里的驴子亲了一口。”常挽月一本正经道。 司君澈眉头略紧,满脸黑线。 张石头和王二小憋了许久没憋住,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一刻,看到司君澈似是要吃人的眼神时,便又努力憋了回去,但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着。 “滚滚滚!钱没带够看什么病?当我们是大善人呢?滚出去!” “看个伤口,你就要十两银子,太黑了吧?”常宿憋红了脸。 “看得起看,看不起别看,我又没逼着你们看。” 四个人逛街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争执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常宿和张婉儿被药铺的伙计赶了出来。 跟着的钱虎一脸鄙夷,似是在嫌他们丢人现眼。 “钱不带够还舔着脸出来看病,真是没事找事,怎么不学学常挽月呢?” 常宿不敢说话,张婉儿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力气 “走走走!回驿站,别在外面瞎耽误工夫!”钱虎不耐烦地推搡着二人。筆趣庫 常挽月淡漠地看着。 “常姐,你真的不帮一把?”王二小试探着问。 常挽月摇头:“我也不是大善人,我只管对我好的和懂事的。” 王小二跟在身后:“我绝对懂事。” “卖牲口喽!” 又溜达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听到了敷衍的叫卖声。 一行四人寻着叫卖声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棚子,里面有驴子、马、牛等。 常挽月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牲口放在一起卖的。 “夫君,你别愣着啊!快帮忙挑一个。” 果然,有一头驴子看见司君澈以后,两只眼睛顿时发了光,四个蹄子兴奋地直打圈儿,嘴巴也时不时地发出低鸣声。 叫卖的商贩顿时来了精神,朝司君澈迎了过去,满脸堆笑:“哎呦!客官,这驴子跟你有缘呢!之前有人来问过,都不像见你时这么兴奋,这不是巧了吗?” 张石头和王二小实在忍不住了,便站远了两步,笑个不停。 虽然他们知道,身为解差不能在犯人面前笑。 但是,他们就是忍不住。 司君澈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他没好气地看着常挽月:“我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 常挽月微微一怔,随即清了清嗓子:“你上辈子是不是被驴踢死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辈子跟驴子搞好关系,指不定能让你发大财。” “怎么样客官?买不买?今儿个你是头客,便宜卖给你。” “多少钱?”常挽月准备从身上掏碎银出来。 “二百两银子!”商贩竖起两指。 “多少?”常挽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她之前打探过,一头驴子最多四十两银子,这商贩是整整翻了五番啊! “二百两!”商贩重复了一遍,“这要放以前都是二百五十两的。” 常挽月心底冷笑:二百五十两?我看你就像个二百五!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口。 “不知,老板可熟知大昭国的商事法?”司君澈敛了神色。 商贩脸上的笑意也凝滞了:“你什么意思?” “大昭国商事法第三章第四条,铸造器物、绢帛及生产牲口之属,有以次充好、坐地起价而卖者,杖责六十。”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商贩的笑意彻底消散:“嘿!我好心好意迎你,你过来砸场子?”biqikμnět 张石头一听,觉得情况不对,连忙拉着王二小过去劝。 “买得起买,买不起就别买!没人强迫你们!”商贩开始赶人走。 张石头也劝:“要不我们再去看看别家?” “镇子里卖牲口的仅此一家,到了前面的青州府,就是鸟不拉屎的地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商贩甩了一句闲话。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张石头本来还在劝司君澈,听到这话,便又冲着卖牲口的商贩去了。 司君澈耳朵敏锐,隐隐地听到了很远处有打砸抢的声音。 “若我没猜错,你家的牲口是不是被抢得差不多了,仅剩下这些了?” 商贩眉头一紧:“你怎么知道?” 司君澈面色平静:“青州府,兵荒马乱,就连相邻的轻扬镇也不能免祸,你再以高价将这些牲口捏在手里,怕是真的要赔的家底都没了。” 常挽月想了想,连声附和:“现在卖给我们,至少还能赚些银两。” 商贩思虑许久,一咬牙,问道:“我可以原价卖给你们,但是,你们都不能把这些牲口都收了?” 第70章 吃顿好的 于是,常挽月和司君澈分别牵着马、驴子和牛回了轻扬镇的驿馆。 跟着的王二小和张石头一人还抱了只鸡,咯咯咯地在怀里直扑腾。 孙大头看着气笑了:“你们这是打劫回来了?” “孙头儿能念点儿好吗?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银子和首饰换来的,怎么会是打劫的呢?”常挽月又悄悄递给孙大头二两碎银,“受累让老板做些好吃的。” “再给你们打桶洗澡水洗个澡如何啊?” “也可以!” 常挽月才想说‘不用了’,司君澈便接过了话题,并递上了玉佩,遂指了指从前九王府的门客:“算上他们一起吧!” 孙大头掂了掂那枚玉佩看了许久。 “放心,不是御赐之物,是我从银铺买来的。” 玉佩呈青绿色,水头好,雕工精致,就连垂下的流苏都是上好的料子制成。 “这么好的东西,你舍得?”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舍不得。”司君澈很平静。 “行!算你爽快!”孙大头收好玉佩,照着名单念了九王府的所有门客的名字,出去洗澡、吃饭并另安排房间休息。 常挽月又递给孙大头一排铜板:“常家老太太也安排上吧!一路风餐露宿,着实不易,也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孙大头见有钱可以赚,便应了她的条件。 “都出来!”孙大头手下解差安排人员有序走出仓库。 常挽月特意扶着殷氏:“祖母,慢些。” 殷氏有些心酸地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了。” 这时,队伍里有好事的人提出意见:“孙头儿,凭什么他们可以单独照顾?”https:ЪiqikuΠet “就是,总不能区别对待吧?” 孙大头严肃地扫视着闹事的人:“你们若是有常挽月和司君澈的本事,或是有足够的银子拿出来,我也可以单独照顾!”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再有闹事的,鞭子伺候!”孙大头将手里的鞭子甩得噼啪响。 所有闹事的都安静下来,默默地啃着手里发硬的窝窝头。 不闹事的也更加沉默了,喝水都不敢发出声音。 所有被单独带出来的人,都被统一安排在了二楼厢房。 轻扬镇驿馆厢房灯火通明不漏风,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众人开始忙乎着准备热水洗澡。 常挽月倒也不着急,想着一会儿抽空回空间里再好好收拾一番。 她先服侍着殷氏洗澡:“祖母,这一路上您跟着遭罪,清瘦了不少。等过些日子到了地方,我再给您好好调调身子。” “走到这一步啊!能活着已经万幸,哪里还敢想其他的。”殷氏若有所思。 常挽月微微一怔:“祖母放心,我答应您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二房不争气,我上岁数了,也管不了了,三房聪明,常德也孝顺,倒是个可以值得培养的,至于大房,抛开常衡不说,就是长孙常旺族也是个憨厚懂事的,将来也指望你能多帮衬些。”筆趣庫 常挽月眼眸流转,很快应下:“您放心。” 毕竟,老太太将自己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交给自己了。 殷氏不太想出去凑热闹,常挽月便让伙计送了吃食进来,嘱咐兰嬷嬷照顾好。 随后,常挽月抽空回了空间好好地泡了个汤泉,遂穿好新买的布衣出来吃饭。 虽然空间里有美味的吃食,但现实里是花了钱的,至少要好好吃一顿。 找到司君澈的时候,他正和赵伯招呼九王府门客吃饭。 司君澈和门客们一桌,家眷们一桌。 常挽月进门的时候,只见所有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自己。 常挽月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便清了清嗓子:“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继续。” 说完,自觉地走向家眷们那桌。 “过来坐!”常挽月还没走两步,就被司君澈拽了回来。 “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就不参与了,你们继续。我坐那桌就行。” 话音还未落地,就强行被司君澈拉到身边坐好:“祖母怎么没过来?” “啊?”常挽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殷氏,“哦,祖母说她不喜欢热闹,就不过来了,我已经让兰嬷嬷照顾了。” 司君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伙计端了饭食进来,四荤四素两凉菜一碗鸡汤,两份点心外加一盆果盘。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有的人甚至吞了吞口水。 一路上跟着司君澈和常挽月,虽然吃的也不差,但终归比不上正经饭铺的。 许是之前养成的习惯,司君澈不动筷子,其他人都不敢动。 “都动筷子,如今我已是庶民,没这么多规矩。” “那我们就称呼您为司公子吧!”从前的国子监主簿闻晓忽然站起来:“这一路上也没多少机会说话,劳司公子照顾了。” 其他人也站起来连声附和。 女眷一桌也纷纷站起来,以茶代酒敬司君澈。 司君澈拉着常挽月一起站起来:“其实,这一路上,全仗司夫人。” 众人举起杯盏:“敬司夫人。” 常挽月痛快端起酒盏:“也全靠大家理解。” “司夫人,恕我直言,从前啊!大家都觉得司夫人是惹祸精,好好连累了我们大家伙被流放,可是这一路走来,司夫人的所作所为,让大家彻底改观了。” 见闻晓带头,从前王府名下长史何铭峻也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一路能活着走来确实不易,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将来到了青州府,只要司公子和司夫人不嫌弃,我们互相扶持可好?” 其他人也连声附和。biqikμnět 司君澈举杯示意:“那便全仰仗各位了。”。 一路上三个月,大家也倦极也饿极,也顾不上形象,大快朵颐起来。 闻晓吃舒服了,摸着肚皮美美地打饱嗝。 两道黑影在外面晃悠,与包厢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司君澈下意识地往外看了一眼,遂收回眼神,继续喝鸡汤。 常挽月也感受到了突兀的影子,她掠过众人的热闹,悄悄凑近司君澈。 “我们好像又被人盯上了。” 第71章 赶驴车去发财 夜深人静,月光静谧如水,驿站客房也渐渐地安静下来。 楼道里的光火,不安分地扑闪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司君澈回来了,常挽月回过神:“又是司君华?” 自从发现黑影,司君澈便格外上心,吃完饭便外出打探。 常挽月则是去照看了殷氏和其他人的安全,比他先回来一步。 “放心,只是寻常值夜的驿站伙计。”司君澈如常脱衣裳。 常挽月微微一怔:“你要做什么?” “睡觉啊!难不成,和衣而眠?” 常挽月非但没脱衣裳,反而还将衣领又弄紧了些。 “你这是做什么?”司君澈挑眉道。 “怕你非礼我。”常挽月毫不客气地说道。Ъiqikunět “你还怕自己的丈夫行周公之礼?”司君澈似笑非笑。 “别胡说八道,你是谁丈夫?!” “适才吃饭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是司夫人,这会儿便拍拍屁股,扭脸不认账了?”司君澈甚是不悦。 常挽月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那还不是为了配合你? 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其实我不是司夫人,原来的常挽月已经被夺舍了吧? 这时,一股怪异的香味,飘进了口鼻,常挽月顿时有些头昏脑胀。 外面,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摸到了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房间门前。 “看清楚了?”一个络腮胡子压低了嗓门问道。 “头儿!放心吧!就住在这间。”身边的瘦猴子小厮连连点头,“这二位,看着就不像一般人,没准儿是个有钱人呢!” 络腮胡子心满意足地捋了捋胡须,露出了猥琐的笑容:“饶你奸似鬼,喝了洗脚水,看老子今晚不好好地捞一笔。” 瘦猴子悄悄地挪开门栓,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夜色朦胧,二人皆躺在软塌之上,睡得昏沉。 瘦猴子摸到了他们放行囊的柜子,络腮胡子则是去翻他们身上穿的衣裳。 但是看到常挽月那张小脸时,喉结不自觉地上下翻滚,双眼冒出猥琐的光芒。 小娘子长得还挺俊俏,想来味道也应该不错吧? 想及此,络腮胡子的手开始不老实地要摸下去。 然而,还未触碰到的时候,就见常挽月忽地睁开眼睛。 络腮胡子一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常挽月抓住手腕,狠狠地扔了出去。 瘦猴子被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想上前帮忙,紧接着又被司君澈一掌拍飞了。 两个贼被摔懵了,钻心的剧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险些被震了出来。 还未缓过神,又被骤然亮起的灯火刺疼了眼睛。 两个人忍着剧痛站起来夺门而逃,紧接着又被赶来的张石头持刀拦住。 接连的‘砰!砰!’两声过后,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常挽月和司君澈跟前。 紧接着被一人一个,被牢牢地踩在脚下。 张石头提醒:“二位放心,其他人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还有买回来的生活,也都好好的。”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面色沉静:“有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都傻了眼:“你们没睡着?” 常挽月冷笑:“就你那点雕虫小技,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丢不丢人?!” “早闻青州府地界盗匪猖獗,打砸抢杀,乱收保护费,无恶不作,如今更是胆大到闯进官驿来胡作非为。”司君澈声音冷淡,“着实该死!” 络腮胡子和瘦猴子还在垂死挣扎:“那又怎么样?即便你们拿下我们,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们要路过此地,就要老老实实的!” 常挽月笑着弯下腰,拍了拍络腮胡子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络腮胡子横眉立目地吼道:“我管你是谁?!” 常挽月冷笑:“好极了!” 话落,一脚挑起络腮胡子就扔出了窗外。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 窗口外是杂院,堆着各种杂物箱子,几乎无人路过。 不用下去检查也知道,络腮胡子凶多吉少。 瘦猴子吓了一跳,连吸了好久口凉气。 司君澈深邃地看着张石头:“适才,你都看到了什么?” 张石头回过神:“络腮胡子盗取财物被发现,夺路而逃时,不慎摔下。” 常挽月拍拍手:“有劳张大哥了。” 张石头擦擦冷汗:“常姐客气了。” 常挽月又将目光挪到了瘦猴子身上。 瘦猴子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对对对!我也看到他是自己摔下去的。” “常姐,司大哥,我们要怎么处置他?”张石头甩了一眼瘦猴子。biqikμnět “将他捆结实看牢了,明日清早,赶上驴车带着他去捞油水。” 张石头听到这个就头皮发麻,上次就是不幸跌进了盗匪窝,发生了意外。 常挽月深深地叹了口气:“上次被抓猝不及防,这次,我们时有备而去。” 张石头点点头:“那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司君澈点头:“没问题,只要孙头儿同意就行。” “这么好的事,头儿肯定同意。” 司君澈和常挽月互望一眼,遂不约而同地看着张石头:“你确认?” 翌日清晨,晨曦穿透薄云,笼罩了驿馆。 睡在二楼厢房的人们,慵懒地打着哈欠起床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早早地起身洗漱完毕,拎着五花大绑的瘦猴子上了平板车。 “公子、夫人早。”闻晓带着夫人方氏和女儿彤彤出来打招呼。 “早。”司君澈点点头,继续和常挽月一起栓驴子。 “公子、夫人,这是……”闻晓刚想问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时,就看见被拴在车上如粽子般的瘦猴子。 “昨晚来偷东西的,让夫人一脚踹飞了。”司君澈说得云淡风轻 闻晓看了眼挣扎喊疼的瘦猴子恍然大悟,对方氏说道:“我就说嘛!昨晚有咚咚的响声,原来不是我做梦啊!” 其他人也都睡醒了,纷纷出来围观。 瘦猴子想喊,被常挽月堵住了嘴巴! “大清早的都围在这做什么?都皮痒痒了!”孙大头拎着鞭子出来呵斥。 众人听到鞭子的清脆声,瞬间作鸟兽散。 孙大头派了张石头和另外两个身手好的解差跟着:“速去速回,别忘了规矩。” 常挽月坐上驴车,朝后面的孙大头摆摆手:“放心。” 第72章 打包盗匪去驻地 瘦猴子被绑在驴车上,用松散的货物麻袋压住,常挽月和司君澈赶车,张石头及手下两个解差负责押车。 一行人穿过荒凉的街道,往盗匪的老巢明溪村走去。 “越接近青州府,像这样的盗匪寨子是不是就越多?”常挽月忽然问道。 “不一定。”司君澈淡淡开口道。 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几个壮汉横冲直撞,洗劫镇子,街上零星的行人纷纷躲闪逃走。 领头的刀疤脸带着手下,把街上能抢的东西全抢了。 盗匪所至之处,荒无人烟,一片萧瑟。 “大哥!前面来了辆驴车,上面好像还有粮食,看这几人就不一般。” 这光景,除了刀疤脸带着的手下,也便只有驴车一行人显眼了。 “站住!” 驴子受了惊,不满地鸣叫,蹄子不安地踏着地面,激起满地灰尘。 司君澈使巧劲拉住绳子,又拍了拍驴子的左臀,驴子真就安静地停下来了。 张石头见司君澈和驴子配合默契,一直捏着脸颊憋笑。 “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盗匪抢劫老一套的开场白,然而,这并不是从刀疤脸嘴里说出来的。 而是,出自于常挽月的嘴。 刀疤脸及手下一众弟兄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放声大笑,满眼尽是嘲。 在他们眼里,常挽月娇瘦的身子与说出的话实在是对不上号。 “小娘子,个头不大,口气挺大。怎么着,上赶着来给我当姨太太?” 常挽月深沉地看着他们,拳头已经捏得咯吱直响。 张石头揉了揉眉心,心里在为大把脸默哀,甚至连他们该埋在哪儿都想好了。https:ЪiqikuΠet “怎么着,这是无话可说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连人带东西都带走!” 一声令下,刀疤脸的几个手下将驴车团团围住。 “走着,漂亮小娘子,跟爷爷我回家吃香喝辣的去。”刀疤脸一脸猥琐相,挤得横亘脸上的刀疤更显狰狞。 “可是,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啊!”常挽月笑盈盈地避开了咸猪手。 刀疤脸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常挽月一把扭断手腕,重重地扔到地上。 “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轻扬镇。 声音嘶哑,带着颤音儿。 有这么一刻,张石头还以为镇子上来了怪兽,甚至还带着两个解差拔刀备战。 “张哥,是那个刀疤脸,不是怪兽。”其中一解差指着满地打滚的刀疤脸说。 “二哥!”两个人去扶满地打滚,痛得面部狰狞的刀疤脸。 剩下的人当即挥刀要砍常挽月。但下一刻,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某处地方一阵刺痛感,紧接着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瘫软倒地。 其余几个,除了刀疤脸,都是这种状况。 刀疤脸不甘心地冲过来,瞬间被司君澈飞出的小刀,挑断了腿筋。 ‘咚!’的一声,刀疤脸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只觉得膝盖传来钻心的剧痛。 共计六个盗匪,全部收拾完。 动作很快,张石头和其他两个解差甚至都没来得及出手。 盗匪一行人,只剩下刀疤脸躺在地上,清醒地忍受着剧痛。 “打包装车,带走!”常挽月拍拍手,重新坐回到驴车上。 “好嘞!” 张石头等三个解差跳下来,用麻绳将几人捆了个结实,套上麻袋只露头,囫囵扔上了驴车,一个挨一个,一个叠着一个。 驴车满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人运了粮食。 车上的瘦猴子睁大了眼睛,‘呜呜呜!’得直闹腾。Ъiqikunět 刀疤脸看到他,顿时怒目圆睁,似乎在骂他是废物。 然而,所谓的骂,也只是‘呜呜’声。 张石头当即抄起一板砖就砸了下去,刀疤脸和瘦猴子顿时晕厥。 整个驴车都安静下来了。 “真是聒噪!”张石头敲完,扔了板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抬眼便看见常挽月手朝后向自己摆手:“孺子可教。” 驴车渐渐前行,慢慢地离开镇子,往明溪村的方向而去。 这时,一个身着绛紫色常服的男子从巷角走出来。 他不合时宜地掏出折扇一甩,悠然自得地摇了起来,望着常挽月一行人越走越远的身影,眸色愈发深邃。 他身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跟他一样也对一行人十分好奇:“公子,轻扬镇的盗匪祸患,就来当地的官员都不敢管,可是他们却敢管,身手也好,勇士啊!” 那公子笑意莫名:“老朋友来了。” 许是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走出轻扬镇,司君澈便又回头朝镇子里看了一眼。 但,入目已经是一片荒凉,什么人影都没有。 回过神,就见一只会囊递了过来:“瞧你紧张兮兮的,先喝点水压压惊吧!” 司君澈喝了口水,总觉得背后那道目光还在,可偏生又看不到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驴车载着一行人,上了一条斜坡,司君澈拉着牵绳,稳稳地控制着。 张石头按着盗匪,跟车子颠簸了几下,身子一歪,与刀疤脸面对面贴上。 一股浓烈的韭菜加酒水的发酵味扑鼻而来,张石头险些呕了出来。 一个水袋扔到了身上:“在驿馆找老板要的酸梅子泡了水,能止吐。” 张石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入胃确实舒服了许多。 “常姐你想得还真周到。”张石头又喝了两口,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常姐,你心底真的有谱吗?我们可不了解明溪村。” “你不会以为,昨晚抓了瘦猴子以后,我们就睡觉了吧?” 张石头回过神,迎上了司君澈胸有成竹的眼神。 瞬间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半夜去搞地图了啊!常姐,司大哥,你们是不是会飞天遁地,这么会儿的工夫就能打一个来回?” 司君澈笑而不语。 张石头看着二人一脸敬佩:“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ъiqiku 其他两个解差心底直庆幸:这两个人太厉害了,还好他们自觉,否则一旦逃跑,怕是所有解差都出动,也找不到他们了。 “这是什么人,敢闯到明溪村来?活腻歪了!” 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从明溪村的方向,由远而近。 司君澈抬头,只见乌泱泱的一群人挥着大刀,嘶吼着冲他们而来! 第73章 风水宝地适合埋人 远远看去,村口还有人在战战兢兢,偷偷观望。 明溪村不仅仅住着盗匪,还有未来得及逃走的村民。 他们拖家带口,被盗匪强行留下干体力活,干不了体力活的,就洗衣裳做饭。 盗匪每天都要出去,四处抢劫。 抢到了,他们平安无事;抢不到,他们便会遭到拳打脚踢。 村里有几个上岁数的村民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但在司君澈眼里,这帮盗匪,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罢了。 常挽月看着他们摇旗呐喊的劲头,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句话。 大王叫我来巡山。 一个人高马大,头戴裹布巾的独眼壮汉,从队伍里站出来,凶神恶煞地问道:“今儿个,是谁来送死了?” 司君澈跳下驴车:“冷静,先看看我们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独眼大汉拔刀警惕,紧接着就‘砰!’的一声,一个人落到了自己脚下。 他身边的人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半步。 还未等他们彻底回过神,又是一人被扔到了脚下。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至加上瘦猴一共七人,全部被扔了回去。 扔回去也无妨,不过都是些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废人罢了。 “瘦猴?刀疤脸?狗蛋!”过了半晌,独眼壮汉才回过神。 他看着毫无生机,废人一样的弟兄,顿时火冒三丈:“给我打杀了他们!” 乌泱泱的一群人像黑云压境般,嘶吼着冲一行人冲出来。 常挽月手一挥,将一包迷雾散了出去。 冲下来围住他们的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只剩下独眼壮汉还突兀地站着。 独眼壮汉眸色猩红,抄起大刀照着司君澈和常挽月就砍过来。 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握住手腕用力扭断,并将其一脚踹出去。 独眼壮汉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后背撞上粗壮的大树后,又被弹出去。筆趣庫 身子重重落地,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独眼壮汉被摔得七荤八素,呕出了一大口血,浑身宛若筋骨寸断般疼痛。 趴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儿,除了引发更剧烈的疼痛,什么作用都没起。 常挽月根本不多给他喘息时间,当即上前揪着后衣领,将其拽了起来。 躲在村口偷看的村民不由得低声议论。 “这是哪路神仙啊,能把这么多人都打趴下?” “不知道啊,别再是天降神兵,来解救咱们的吧?” “看他们他们的装扮甚是朴素,别再是另一个山头过来占地的匪徒吧?” “不能吧?一拨就够咱们受的了,再来一拨,咱们就全完了。” “谁说不是呢!” 村民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拿着棍子的瘦高个男子冲出来责骂:“都围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干活?!想挨打还是想见阎王去?!” 话落,抄着棍子就要打下来。 “来了来了,他们过来了。”村民们作鸟兽散。 让村民主动散开的,不是盗匪手里的棍子和威胁的话。 而是,他们认为的来占地方的第二拨盗匪。 瘦高个心道村民们今天动作迅速的时候,再抬眼,便看见二哥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着过来了。 瘦高个揉了揉眼睛,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没错,二哥就是被一伙儿凶神恶煞的人拎着过来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对待我们二哥!”瘦高个带着四个手下,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冲了出去。 才道门口,就被常挽月和司君澈及其他三个解差,一个人一个踹出老远。 直到重重落地时,瘦高个才反应过来。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连忙跳起来朝村子里跑:“大哥!老大,不好了,有人打伤了二哥,来砸场子了……大哥!” 瘦高个的这一嗓子,惊动了埋伏在村里的盗匪看守。 他们摇旗呐喊地抄着家伙就冲了过来。 司君澈面色冷峻,眸色深沉。 常挽月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无所畏惧冲过来的盗匪,无奈地叹了口气 https:ЪiqikuΠet。 张石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空地。 嗯嗯,那块地树木环绕,小河潺潺,风水不错,适合埋人。 果然,盗匪看守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嚣张,就被司君澈手里的无数枚石子,洞穿了额头,侥幸躲过石子攻击的,也紧随而去的飞刀划破了脖子。Ъiqikunět 方才还摇旗助威,喊打喊杀的盗匪,瞬间成了一具具尸体。 瘦高个的手下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了。 他们个个哭丧着脸: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还未至傍晚,村民们被惊天动地的动静吓回了家,挨家挨户紧闭门窗,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影响了他们两方势力的对战。 “今儿风景不错。”司君澈看了眼远方天边的夕阳。 晚风徐徐,吹得枝叶草丛沙沙作响。 常挽月看向那块风水宝地:“那块地方也不错,将这些个盗匪埋进去,来年长出来的树,会不会更加茂盛?” “或许会吧!” 跟着张石头的两个解差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司公子,司夫人,咱们能说点阳间的话吗? 张石头看不下去了:“咱们可以开始干正事了吗?” 常挽月似乎才回过神:“瞧我这脑子,险些将正事给忘了。” 常挽月用意念在脑海中绘制出了明溪村的地图,遂锁定了仓库。 仓库里,是他们抢来的不义之财:金银珠宝,布匹粮食,还有武器等。 常挽月用意念将东西收进了空间。 异能空间再次升级,可直接用意念绘制地图锁定目标,将附近之物收入囊中。 但,只针对物,不针对人。 常挽月觉得,空间还需要升级,升到无敌才爽。 顷刻间,盗匪库房里的东西收纳完毕。 她没有全收走,总要给孙大头留点甜头。 否则,他为这事翻了脸,回去在老皇帝面前胡言乱语,那司君澈岂非麻烦了? “敢到明溪村来闹事,活腻歪了?!”一声怒吼从不远处传来 一众手持重武器之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第74章 打盗匪出恶气 领头的自称是村子的大王,名为王壮,体型彪悍,袒露的胳膊纹着青色花纹。 常挽月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纹身就浑身不自在。 遂掏出小刀飞了过去。 刀子很快,直接将王壮露出来的纹身给剜了下来。 王壮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跟前飞过,紧接着胳膊发木。 “老大!你的胳膊!”瘦高个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壮低头,只见自己的两条胳膊汩汩地冒着血,目光所及,一片血肉模糊。biqikμnět 王壮后知后觉的呼痛,震得附近的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给我上,杀了他们!”王壮气急败坏道。 看着盗匪冲过来,张石头当即抄起棍子,旋转翻身,使六劈棍法。 棍子所到之处,打倒一片。 速度之快,那些盗匪都未来得及出手,就重重地摔倒在地,摔得骨架子都要散了,尤其是被击中头的,更是头昏脑胀。 王壮眼中战斗力好的手下,只瞬间便被张石头一招打得满地打滚。 常挽月在心底暗自给张石头鼓掌。 是个好苗子! 王壮气急败坏,紧接着叫第二拨人直接拔刀砍。 司君澈出手握住一人手腕,反手夺了他的刀扔给常挽月。 常挽月准备接住,当即抵住迎面而来的刀,遂反手用力,横向一划。 那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张石头继续发挥着他如神的棍法,击退了一个又一个盗匪。 常挽月更是毫不客气,直接抄起刀子就砍。 王壮看着手下的弟兄倒了一片,非死即伤,瞬间恼羞成怒,直接拎着大刀就要朝常挽月砍过去,常挽月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反身一个飞踹。 王壮和独眼大汉一个下场,直接撞在树上,重重落地,摔断了肋骨。 钻心的痛袭遍四肢百骸,碎沙石泥土粘满伤臂,融入伤口,刺激着他的头皮。 王壮横竖起不来,干脆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连连吸冷气。 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小,换来的是身体重重倒地和呼痛的声音。 王壮从未这么狼狈过,他的怒火燃烧着他的每一寸骨头。 这种恼火,终是支撑着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但,还没能走两步,便又被迎上来司君澈踹倒,一脚踩中胸口。 王壮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忍不住朝天怒吼一声:“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凭什么要招惹我们?!” “无怨无仇,你不觉得你这句话说得很可笑吗?”常挽月上来,又补了一脚。 王壮吃痛,狠狠地啐了一口。 “原西城盗匪,是你们的人吧?”没等王壮骂出下一句,司君澈便质问道。 王壮眉头紧锁,眼眸猩红:“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 常挽月冷嘲:“抢劫我们的东西不成,恼羞成怒将我们截杀。络腮胡子李成、瘦高个大壮、原西城东院领头黑鹰、狗腿子郑独眼……这些名字,你都不陌生吧?” 常挽月红了眼睛,不由得拔高了声音:“还有原西城太守曹有胜,你们跟他有过多少钱财往来,祸害过多少老百姓,还记得清吧?” 王壮不可置信地看着常挽月:“你怎么……?!” “看你这反应,想来是明白,所以,我们今日这般做法也不过分吧?”司君澈冷冷地看着王壮。 常挽月提起刀,狠狠地朝着王壮的砍了下去。 两根手指被砍断,温热的鲜血喷了一地,王壮大声呼痛。 常挽月冷声道:“这一刀,是为了所有死在原西城的人!” “原西城的人又不是我杀的,你砍我做什么?!”王壮疯喊。 常挽月蹲下来,耐心地解释道:“可是,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不是?你这个做老大的,不应该替他们负责吗?”httpδ:Ъiqikunēt 王壮看着她温柔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下一刻,常挽月再次手起刀落,削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王壮痛得面目扭曲,已经叫不出声了。 张石头和其他两个解差都看愣了。 “别杀我,别杀我!”王壮看着常挽月一副嗜杀的样子,忽然就怂了。 “面对弱者颐指气使、打砸抢杀,面对厉害的就怂人一样地求饶命,别说是汉子了,男人都不配当,像你这样的人,活着也只会浪费粮食!” 张石头回过神,想起了被他们害死的两个弟兄,顿时来气,忍不住怒斥。 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的老百姓,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现在听到这两句怒骂声时,又不由得壮起胆子,打开窗户听。 “看样子,他们像好人啊!” “还是再观察观察吧!你没见那一男一女的,都杀疯了吗?” “观察什么啊!你没听他们最后说的那几句话?” “是啊!不管是什么人,总归是为咱们老百姓出气的。” 每家每户,都在这么议论。 尤其是被王壮手下押着干活的村民,听见有人来解救他们,顿时来了劲头,直接抄起手里的水桶和搓衣板,朝着盗匪看守就砸下去。 院内干活的都是些上岁数的,王壮留下来的看守也只有六人。 这些人忽然爆发,打得他们措手不及,甚至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 没一会儿,十几个人合力打趴了盗匪,撞开门冲了出去。 躲在家中的村民见同伴跑出来,便也打开家门冲了出来,汇入人群。 紧接着,被强迫下地干活的村民也拿起了锄头和耙子加入了。 于是,常挽月和司君澈等人闻声抬头的时候,就见大批量的村民拿着各自觉得顺手的工具就冲了过来,黑压压的,气势压阵。筆趣庫 常挽月回过头,看着王壮,似笑非笑。 王壮起先不明白,直到震天动地的脚步声和嘶喊声原来越近。 “不要啊!不要啊!” “欠大家伙的,总要偿还不是?”常挽月弯下腰,拍了拍王壮的脸颊,“别紧张,村民们善良淳朴,定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冷静些,交给当地官府来处置便好。”司君澈象征性地提醒了一句。 常挽月拍拍司君澈的肩膀,“松开吧!好歹,让村民们出了这口恶气。” 第75章 扔下东西就走,太不厚道吧? 司君澈笑:“好,都听夫人的。” 一行人走远,看着村民们将王壮和几个得力手下团团围住。 村民们压抑心底许久的愤怒,今日得以发泄。 可想而知,王壮活不成了,其手下的人也非死即伤。 明溪村彻底恢复了安静,所有被扣押或是被抓来的人,也都纷纷得救。 ‘叮铃咣啷!’‘扑通!’ 村民们扔下了手中的工具,跪倒在一行五人面前,叩谢恩人相救。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相救。” 司君澈带头招呼村民们起来:“别这样,都快起来。” 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不肯起:“恩公,我们受这帮盗匪祸害多年,今儿个,多亏了几位,从今日起,我定会在家里供着你们,每日烧高香保佑你们平安顺遂。”https:ЪiqikuΠet 张石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供起来,还烧高香?这是拿他们当死人拜了? “敢问,恩公是何方高人?怎么瞧着这三位像是官差呢?”其中一个年岁大些的妇人看了眼张石头和其他两个解差。 “好眼力,他们三位大哥确实是官。”常挽月解释道。 “那您二位是……”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我们只是被流放的庶人罢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啊?不能吧?” 安顿好村民们,常挽月等人根据地图,找到了盗匪私藏货物的库房。 虽然已经被常挽月收走了大部分,但剩余的,依旧是一笔客观的库存。 司君澈找到了盗匪窝的花名册,加上原西城被剿灭的据点,共计二百余人。 “这上面是所有人的名字?”司君澈往身后瞥了一眼。 “问你话呢没听见?!”常挽月踹了一脚被村民揍得浑身是伤的瘦高个。 瘦高个吃痛,又被拿捏着后脖颈不好反抗:“是是是,都在这了!” “前面的青州府呢?可还有你们的人?” 瘦高个疼得腿肚子发抖,嘴角直抽抽:“我不知道啊!” 下一刻,对上常挽月逼问的眼神后,又不由得低下头:“饶命啊!我确实不知道,我们,就在原西城的地界活动,从未听老大提起青州府还有人啊!” 张石头又重重地拍了他一下:“不说实话,小心我削了你的脑袋!” 瘦高个浑身痛,又被常挽月薅着脖颈,满脸痛苦相:“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这些粮食和布匹,还是留给村民们吧!他们比我们更需要。” 常挽月十分赞成地点点头:“夫君所言甚是。” 张石头摇头轻叹,感觉又错失了好大一笔好处。 抬头迎上常挽月的目光,又立马换了副表情:“对对对,我也觉得这些粮食布匹该留给村民,想来,孙头儿也会理解的。”筆趣庫 常挽月满意地点点头:“至于剩下的东西,你们便看着收吧!” “好嘞!”张石头带着手下两个解差开始清点东西。 ‘砰!’的一声,瘦高个被常挽月打晕了。 遂,拍拍张石头的肩膀:“悠着点劲,好歹也留给当地官府一些做做样子。” “懂!我们都懂!”张石头三人连声附和。 安抚好村民,离开明溪村的时候,村民自发来送,有村民提出留他们吃饭。 一行人婉拒了:“多谢大家好意,但上边有令,我们不能耽误了行程。” “那我们大家伙儿,就再给恩人磕个头吧!” 话落,村民们纷纷磕头,再拜恩人。 “起来起来!”张石头要拉人起来。 “这是当地的拜别礼,我们不走,他们是不会起来的。”司君澈解释道。 张石头听罢,便也不再劝。 “待会儿,衙门会来人接手此案,各位村民好好配合便是。” “恩人放心!” 所有活着的盗匪,皆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又捆了个结实扔进了地窖,再不会做出伤害的举动。 收了东西,安顿好村民,一行人赶着驴车离开明溪村。 这次,换常挽月赶驴子:“你还是那么相信衙门,就不怕这里的衙门和原西城太守曹有胜是一种人嘛?” “不会,我了解他。”司君澈云淡风轻。 “了解他?谁啊?”常挽月好奇。 “当然是老朋友,他初次到此上任,我自是要给他一份大礼。” 司君澈忽然想明白了,背后那道目光来自何人了。 一起读书习武的伙伴,寒门学子郝逸铭。 考上功名后,自请来瑶城为官,而轻扬镇和明溪村,便是瑶城的管辖地界。 “可惜啊!”常挽月摇头轻叹。 司君澈看了她一眼:“可惜什么?” “本以为干掉这些盗匪,还能到衙门讹一笔赏钱。”常挽月有种错失了好几个亿的感觉,“不过既然是你朋友,那便算了吧!” “差不多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司君澈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夫君最聪明了!” 驴车驶出羊肠小道,转而上了回轻扬镇的官道。 “回来了!孙头儿,他们回来了!”王二小指着越来越近的驴车报信儿。筆趣庫 坐立不安的孙大头听到这个,快步走出驿馆,迎上了司君澈和常挽月等人。 “按照你们说的,那个时间点去了瑶城衙门报案,回来依旧不见你们回来,还以为你们跑了呢!”孙大头扫视着几人。 除了以上多了口子,脸上多了血迹,其他还无碍。 “孙头儿!有张大哥他们跟着,我们能跑哪儿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有没有身份路引,跑了也没法生存不是?”常挽月笑了笑。 孙大头没好气地甩了她一眼:“少跟我嬉皮笑脸!” 说着,走近一行人,低声问:“答应我的可都妥了?” 张石头拍拍驴车上的行囊:“头儿放心,都在这里,妥妥的。” 几人毕竟是剿匪功臣,孙大头特意让驿馆的老板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让他们吃。 一行人吃饱喝足,收拾收拾准备随着队伍继续赶路。 然而,队伍还没走出轻扬镇,又被一队官兵拦住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一个身着瑶州刺史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司君澈,来了老朋友的地盘连招呼都不打,扔下东西就走,太不厚道了吧?” 第76章 去太守府领赏银 孙大头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郝逸铭?”司君澈眉头一紧。 瑶城新上任的太守郝逸铭,一袭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君澈身上。 听说轻扬镇明溪村盗匪被剿灭,百姓们也敢出门上街了。 此时,正不远不近地围着一行人看热闹。 孙大头握刀的手渐渐放松了:“敢问郝太守有何公干?” 郝逸铭下马,端步走过来:“在瑶城管辖的范围内闹完事,悄无声息地就走,本官作为地方官,不该过来问问吗?” 说着,又绕开孙大头,直接走到司君澈跟前,意味深长道:“你说是吗?” 司君澈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笑道:“郝太守说得极是。” “好!”郝逸铭似笑非笑,紧接着挥了挥手,“将司君澈和常挽月给我带走!” 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孙大头更是不可置信,当即阻拦:“郝太守,抓人要有由头。” “明溪村盗匪老巢遭遇袭杀,盗匪或死或重伤,本官查到是此二人所为,因此将他们带回去配合调查,做好交接。” 郝逸铭深邃地看了眼司君澈。 他是故意的,故意当街说出这番话,让轻扬镇的老百姓记住司君澈和常挽月。 常挽月看着围过来的官兵,心底忍不住吐槽。 说他们有恶意吧,却愿意解释这么多。筆趣庫 说把他们拉回去论功行赏吧?态度偏生又这么蛮横。 搞不懂,搞不懂啊! “还有其他参与剿匪的,也一并带走!” 郝逸铭说完,走到孙大头面前和声道:“放心,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 于是,司君澈,常挽月和张石头等一行五人,被带到了瑶城太守府。 下午,阳光笼罩着太守府的内堂 清香缭绕,闻之心爽神怡,丫鬟们上了热茶和点心,接待他们的人也很客气。 完全不像是对流犯的态度。 常挽月看着有些懵:这是什么套路?鸿门宴?先礼后兵? 张石头等手下两个解差也懵了。 街上看郝逸铭那架势,像是上来就要把他们打入大牢一样。 自从来了太守府,郝逸铭便迟迟不现身,一行人就这么尴尬地站着。 反观司君澈,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朴素的家具摆件。 “让几位久等了,是在下的不是。坐吧!”郝逸铭换了一身常服,端步而来。 面色温和了许多,自称也从‘本官’改成了‘在下’。 “我们时间有限,郝太守还请长话短说。”司君澈主动迎上。 张石头又愣了愣:流放这么久,司君澈余威尚在啊!biqikμnět “许久不见,再见面你就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我就这么放你们离开了,心里难安。”郝逸铭掏出银票拍在桌上,“你们剿匪有功,这是赏银。” 郝逸铭初来乍到,还不想落得个和曹有胜一样的下场。 加之司君澈之前也帮过他不少,他也不想让司君澈在青州府的日子过得太苦。 “不多不少,一万两整。” 一万两?张石头张大了嘴巴,足能塞下一个鸡蛋。 常挽月心底活络盘算:这么多银子,除去分给解差的,也能在青州府的地界买一块地皮了或是盘个铺子了吧? “既是如此,那便多谢郝太守了。”司君澈毫不客气地拿起了银票。 常挽月看愣了:司君澈这么不客气的吗? 司君澈似乎看穿了常挽月的心事:对待郝逸铭,不需要太客气。 郝逸铭看着司君澈的神色,心里暗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抛去私底下关系不说,先打点好了总没错。 “之前是我们多有误会。”张石头也连忙迎合。 “郝太守大方,日后用得上我们的,尽管开口,我们义不容辞。” 常挽月觉得几个人都说话了,就她自己沉默,不大合适。 郝逸铭笑了笑:“司夫人爽快,与京城坊间传言大不一样,想来,日后在青州府必定能带着这块死木头,把日子过好。” 死木头?好别致的称呼。 常挽月眉头一扬:“郝太守,还真是了解我夫君呢!” 话落,就见司君澈朝自己投来个不善的目光,便悻悻地闭了嘴。 司君澈请示:“我们可以走了吗?” 郝逸铭嗔怪:“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不然呢?你陪我们一起去青州府过日子?” 郝逸铭笑而不语。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郝逸铭亲自将一行人送出了太守府:“后会有期。” 司君澈眸色清淡:“后会有期。” 少刻,郝逸铭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远,眼眸中的笑意渐渐消散。 长史傅成名陪在一侧:“大人,您特意请他们过来,就是为了送银子的?” 瑶城日子清苦,这些银子也是送盗匪窝里搜出来的,一下子全部送出去,傅成名感觉心都在滴血。 郝逸铭神色莫名:“让司君澈过得舒服,总是没错的,再者,司夫人常挽月,看着也不像寻常人。” 一行人于半个时辰后,回到了流放队伍里。 “我们剿匪有功,太守府特意给了赏银。”常挽月抽出几张银票交给孙大头。 孙大头若无其事地收下:“算你们懂事。” 常挽月和司君澈得了赏银,而原西城太守府的曹有胜不出所料地遭了报应。 曹有胜本来还在为太守府和居所莫名丢了东西,又查而无果而烦恼。 甚至昭帝派来的禁卫军到了府门前,他还以为是丢失的财物有了消息。 直到急匆匆迎出来时,看到了一辆囚车,禁卫军也将府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被禁卫军拦在一米开外围观,议论纷纷。 曹有胜见状,心生不祥预感。 禁卫军统领管鹤站了出来,出示了昭帝的信物:“曹太守,卑职等奉圣上口谕,将您押解回京,接受调查,请吧!”Ъiqikunět 话落,管鹤朝囚车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曹有胜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管统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卑职只管执行圣意,至于您所说的误会,还请自行在圣上面前解释。”管鹤走到曹有胜身边,“还请曹太守配合,莫让卑职为难。” “等一下!”曹有胜被推上囚车之前,有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第77章 让偷吃者尝尝鸟屎味糕点 曹有胜自知此去凶多吉少,此时听到这个声音,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救星来了。 他正满怀期望地往人群里看,忽然就看见一个菜叶子朝自己迎面而来。 猝不及防,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紧接着,是一个稀烂的泥团。 曹有胜狼狈不堪,下意识地擦脸。 然而,越擦越脏,泥团在脸上擦成了一大片,粘腻在脸上。 曹有胜想回去洗把脸,又被管鹤拦住:“圣上口谕,不得耽误行程。请吧!” 于是,曹有胜被脱下官服,摘去官帽,推着上了囚车。 “大家伙儿瞧啊!我们的曹太守成了泥猴子呐!” 又是那个声音,曹有胜恼羞成怒,想喝斥,但来不及了。 他已经被禁卫锁进了囚车,双手被枷锁禁锢在囚车上,脖子也被卡得将将好,甚是难受,稍动一下,就有窒息的感觉 “瞧啊!曹太守脏得甚是狼狈,我们大家伙儿给曹太守洗洗如何?” 又是那个声音! 曹有胜忽然想起来什么,这声音不就是那个喊‘回家卖红薯’的声音吗? 然而,未等他来得及寻找那个声音,又被一块发霉咸菜砍中。 接下来,是泥巴、石子、烂叶、甚至是各种动物的粪便或是饭铺剩下的泔水。 负责押车的禁卫军躲了一下,才没被波及。 所有东西尽数准确地扔到了曹有胜身上。 曹有胜发丝脏乱,被泔水粘在脸颊,看着比街头的乞丐也好不到哪儿去。 “曹太守被召回京城卖红薯去喽!” 又是那个声音! 曹有胜已经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寻找了。 他闻着自己身上臭烘烘的味道连连作呕,然而,一些烂东西并没放过他,源依旧源不断地砸在自己脸上,流进衣领中。https:ЪiqikuΠet “出发!”管鹤上了马。 禁卫军押着囚车稳稳起步,曹有胜深深地呼了口气:终于出发了。 与此同时,常挽月正和司君澈坐在空间的传送门边,看着曹有胜的狼狈相。 心里甚是痛快。 司君澈眸底泛出一丝寒凉:“恶有恶报,作恶之人,都是躲不过的。” “方远那小子,还真挺给力的。”常挽月对方远的做法,甚是满意。 “他虽然贪玩儿,但终归有一腔正义感。”司君澈若有所思。 “你很欣赏他?” “算是吧!”司君澈不知道除了‘欣赏’,来表达对方远的感觉。 “那,瑶城的郝太守呢?”常挽月思索了半晌问道,“寒门学子,一路靠着自己坐上了瑶城太守的位置,想来,也是个有能力的吧?” “确实有能力。” “嗯?没了?” 常挽月以为他会对郝逸铭一番评价,未曾想就一句‘确实有能力’就结束了。 司君澈对于郝逸铭,似乎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现在还来得及吗?”司君澈忽然问道。 “什么来得及吗?”常挽月疑惑。 “这个传送门,不是可以看到宫里吗?”司君澈的声音有些低。 常挽月想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想,看看母妃?” 司君澈母妃容氏,也因为九王府被牵连,从正一品四妃之首的贵妃,被贬至正四品美人,迁居别宫,凄凉度日。 “可以吗?” 常挽月回过神,正好迎上了司君澈殷切的眼神。 这些日子,他一定也时时惦念着容美人的。 “当然可以,完全来得及。”常挽月把传送门的地点设置成了皇宫。biqikμnět 司君澈靠近的时候,被常挽月扯住了衣袖:“待会儿见到母妃,无论是什么情况,一定要冷静,交给我来处理。” 毕竟,被降位的娘娘,日子要苦些。 司君澈点头:“放心!” 常挽月启动传送门,只瞬间,便看到了容美人居住的北苑别宫。 北苑别宫凄凉,分配的宫女太监少,甚至有时人手不够,娘娘们会自己干活。 即便是晌午时分,阳光都不肯多眷顾北苑别宫。 容美人身着墨绿色朴素宫装,正在院子里守着可怜的阳光晒衣裳。 宫门‘吱呀’一声开了。 容美人头都没回:“粉黛回来了,今日是什么新鲜的菜品?” “娘娘,今日午膳的份例,是青菜豆腐,还有素拌黄瓜和糙米饭……” 容美人微微一怔:今日午膳份例不对。筆趣庫 按规矩,美人位份的嫔妃,午膳该有一道带肉食的菜品和一份甜点。 自从儿子被流放,自己被贬,她便整日闷在宫里,不想再招惹谁,能忍便忍。 然而,抬头时,发现粉黛的脸颊不对劲。 粉黛偏过头,连忙往屋子里跑。 “站住!” 容美人见粉黛骤然停下脚步,便上前拽着她转过身。 脸上一道鲜红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容美人眉头一紧:“今日御膳房,是谁当值?” 粉黛低下头:“是御膳房总管周嬷嬷和其贴身侍女梅鸢。” 容美人轻叹:“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用冰块敷敷脸。” 安顿好了粉黛,容美人拿着食盒,便朝御膳房走去。 ………… 此时,周嬷嬷和梅鸢正在御膳房中,吃着被她们克扣下来的笋尖炒肉。 “这娘娘的份例,就是跟咱们不一样。”周嬷嬷满脸横丝肉,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地起伏。 梅鸢试探地问:“周嬷嬷,我们就这么克扣了容美人的吃食,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儿子不过是个罪人,她还以为自己是高贵的贵妃吗?”周嬷嬷将菜品的肉丝几近全部席卷进肚。 梅鸢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万一,待会儿娘娘找过来……” “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让她找好了!”周嬷嬷吃完菜,又开始吃枣泥糕。 可是,吃了几口,忽然发现味道不对,一股腥臭的味道。 “周嬷嬷,这枣泥糕的馅儿,好像……鸟屎!”梅鸢吃出了味道。 鸟……屎?! 周嬷嬷目瞪口呆,紧接着…… “呕!” 浓烈的恶心感从在胃里发作,周嬷嬷连连干呕,遂对着渣斗吐起来。 梅鸢也是同样的情况 此时,常挽月正守在传送门附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第78章 容不得下人作践 “呸呸呸!”周嬷嬷嫌吐得不干净,直抠喉咙。 梅鸢也是如此。 直到吐得不能再吐了。紧接着,又连忙口漱淡盐水。 折腾了好一会儿,二人才缓过神。但回想起鸟屎的味道,还是阵阵恶心。 “呸!这是哪个挨天杀的手脚不利索,竟敢往点心里掺鸟屎,不要命了!呸!” 周嬷嬷总觉得牙齿缝里还沾染着鸟屎残渣,甚至还直接上手抠牙齿。 梅鸢也有样学样。 御膳房中,二人的动作十分不雅,有宫人路过的时候,都好奇地往里探头。 “都看什么?还不赶紧滚!”周嬷嬷怒喝。 众人瞬间作鸟兽散。 梅鸢再抠不出来什么,想再去漱漱口,一抬头的工夫,就看见了容美人。 “容娘娘?”梅鸢还是规规矩矩福了福身子。 周嬷嬷听到动静,非但没有下人对主子该有的恭敬,反而颐指气使:“原来是容娘娘,您这是用完膳,亲自送食盒回来了?辛苦您了。” 容美人看她这无礼态度,倒也不恼:“今日我食欲不佳,吃不下东西,想着丢了也是浪费,倒不如赏给你吃。” 听到这句话,周嬷嬷愣了愣。 她原以为容美人会发怒,未曾想容美人的态度,倒是让自己有力使不出来了。 再者,她甚至给容美人送去的是什么吃食。 不过都是昨天吃剩下的吃食,有些变了味儿的,今日又重新处理了一下 “怎么?你是不愿意吃?”容美人微微一笑。 “娘娘的吃食,奴婢怎敢随便吃?”周嬷嬷回过神。 “哦?是吗?”容美人瞥了眼被周嬷嬷和梅鸢吃剩下的枣泥糕,“那你们是如何坦然吃了我宫里的甜点呢?” 提到枣泥糕,周嬷嬷再次回想起鸟屎的味道,直连连作呕。 “不过也无妨,既然你爱吃,那便全赏给你吃。”容美人说着,便将食盒打开,将快变质的青菜豆腐、黄瓜和糙米饭摆在周嬷嬷面前。https:ЪiqikuΠet “我这里也有个规矩,赏给宫人的吃食,要是不吃,可是要掌嘴的。” “娘娘娇气!不想吃便倒了,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现在又何故作姿态,来甩奴婢们的闲话?奴婢们啊!可是承受不起。”周嬷嬷扭动着肥胖的身子。 容美人也不说话。 周嬷嬷以为她被自己镇住了,继续嚣张:“不过是个被贬的娘娘,还端着贵妃的架子呢?既然没胃口,那明日开始,午膳就别用了!呃!” 周嬷嬷还没说完话,就感觉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当即重重地摔倒。ъiqiku 腰痛、腿痛,头也痛。 周嬷嬷爬起来,以为是容美人,有些气急败坏:“娘娘怎能对奴婢……” 后面一句‘动粗’还没说出口,就已目瞪口呆。 御膳房门口,昭帝不知何时出现,正用愠怒的目光牢牢地盯着自己。 而梅鸢也早已跪伏于地,抖如筛糠。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气温也骤降了几分。 周嬷嬷没了嚣张气焰,顿时浑身发冷,腿一软跪倒,直磕头:“皇上息怒。” 昭帝愠怒不减:“朕竟不知,后宫嫔妃的伙食,竟让你一个小小的御膳房管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周嬷嬷直磕头:“皇上明鉴,是容娘娘说食欲不佳,奴婢这才……” “克扣嫔妃吃食,以次充好,好大的胆子!”昭帝怒从心中起,“容美人再落魄,也是朕的嫔妃,后宫的主子,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人来作践!贱婢!”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周嬷嬷磕头如捣蒜。 梅鸢早已害怕地忘记了怎么呼吸。 “余德福!” 帝王一声喊,守在御膳房门口的余大总管连忙进来待命:“皇上!” 昭帝眉头微蹙,眸色深沉:“御膳房管事周嬷嬷及随从梅鸢,以下犯上,欺辱主子,都拖下去,杖杀。” 周嬷嬷和梅鸢的脸都吓白了:“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余大总管直接让侍卫进来,拖了人出去。 二人的哭喊求饶声越来越弱。 容美人嗓子干痒,没忍住咳嗽了几声。 原来,是容美人掐准了昭帝会路过御膳房,便故意拎着食盒过来理论。 周嬷嬷仗着自己御膳房管事的身份,嚣张惯了,自然便掉进了容美人的圈套。 昭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寝殿里休息,这点小事,交给下人们来处理就行。” 容美人单膝跪地,行了万福金安礼:“皇上,嫔妾不过是罪人之母,不敢劳烦任何人,今日惊动了皇上,是嫔妾的不是,嫔妾给皇上赔罪吧!” 语气轻柔,看不出情绪起伏。 昭帝神色莫名:“哦?你要如何赔罪?” 容美人低下头:“嫔妾自请每日抄佛经十遍,以求皇上龙体安康,诸事顺遂。” 昭帝眉头一紧,眸底思绪复杂:“如此,也好。” “嫔妾告退。”容美人告退离开。 昭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余大总管陪在身边:“皇上,容娘娘清减了。” 下一刻,便感觉到帝王不善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当即闭了嘴。 传送门的另一端,司君澈默默地看着许久,眼眸通红,隐忍着泪光。 常挽月陪着:“看来,老皇帝还不是完全油盐不进,至少,是在意容娘娘的。” 司君澈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前忙于公务,无暇时常看望母妃,如今被流放,母妃还要因我而受到牵连,我着实不孝。” 常挽月握住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要怪司君华那个恶毒的东西。这次我们被流放,肯定是他和东宫党羽在背后暗中操纵,或许……”筆趣庫 话说一半,常挽月就停下了。 司君澈眉头一挑:“或许什么?” 常挽月眉头一紧:“我怎么把张丞相和其子张清非忘了?” “确实,安悦死后,所有可疑线索都指向了张丞相府。”司君华略作思索,“但他这个人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可抵得上十个司君华,对他不利的证据,他也绝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就算是找不到,我也要将丞相府搅得天翻地覆!” 第79章 去丞相府搞事情 常挽月和司君澈从空间出来,正好看到孙大头集合队伍准备赶路。 二人悄无声息地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方才怎么没看见你们呢?” 常挽月听到这个声音就火冒三丈。 张婉儿生病消停了,她的儿子常生反倒顶替了她来没事找事。 常生的话已经引起了流放队伍中好事者的目光,也引起了孙大头的注意。 方才分发吃食后,就没再看到过他们。 这次,还没等常挽月发火,司君澈就挡在了前面:“怎么?我们做什么,需要时刻都向你汇报?我竟是不知,你还要领了孙头儿的差事,来管这流放队伍。” 常生气得脸色发白:“司君澈,你别避重就轻!” “常生!你怎么说话呢?!”殷氏在常旺族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常生甚是不服气:“祖母!怎么连你都向着他,她害得我们大家流放,前不久又害死了大婶,难道您都忘了吗?” ‘啪’的一声,常生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痛。 这次,不是常挽月出手,也不是司君澈,更不是殷氏。 而是,常家大房长孙,常旺族。 常生捂着脸,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老实憨厚的堂兄做出来的。 常旺族眼睛通红:“常生!我已经忍你许久了!从前二婶就对我娘言语侮辱,因为二婶是长辈我忍了,你这一路上不顾常家脸面,无端挑事,我也忍了,可如今你拿我过世的母亲说事,我便不能忍了。”httpδ:Ъiqikunēt 常旺族一番话,让流放队伍里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常家人,更是目瞪口呆。 在他们印象里,常旺族正如常生所说,是老实憨厚的,甚至一路上加起来所说的话都没有十句。 如今,常生能把他惹恼了,也算是人才。 “再有,我们的母亲,是被土匪害死的,不是我妹妹。这些日子,要不是我妹妹和司大哥,我们怕是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常生,你敢对我妹妹和司大哥无礼,我不介意再扇你一巴掌!” 常生被吼懵了,捂着脸去找张婉儿告状。 张婉儿本来就病着,又被他摇得头晕脑胀,甚是难受。 常旺族跑去找司君澈和常挽月:“他自小被惯坏了,你们别往心里去,以后他再有什么错处,我来教训她。无论如何,你们永远是我妹妹和妹夫。” 说完,未等他们反应,便跑远了。 才走两步,又见常衡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要训人。 “常大老爷,打住,收起你官场上那套,我不是你的下属。” 常挽月懒得跟他多说,便拉着司君澈离开了。 常生骂完常挽月,也没落好。 张婉儿病着自顾不暇,自是暂时不能帮着他,其他人又亲耳听到他嘴巴这么恶毒,也都躲得远远的,甚至指指点点的。 “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恶毒,往后,怕不是要遭报应。” “是啊!那天大家伙为什么遭难,都心知肚明,还不是常挽月救了咱们?那时候,他怎么就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就是爹娘没教好。” “当娘的嚣张跋扈,当爹的又不敢说话,难啊!” 众人这么议论,常宿的脸面也挂不住了,他连忙赶上殷氏:“母亲。” 常宿甚至想,能希望母亲出面说说。 殷氏语看了眼不争气的儿子,重心长道:“自家事自家解决,我年岁大了,管不动了。有这在意流言蜚语的工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管教好儿子。” 殷氏对自己教出这么懦弱无能的儿子,也甚是懊恼。 这二房,是真的不中用了。 傍晚时分,日落黄昏。 入秋,天黑得早了些,晚风也逐渐寒凉,甚是恼人。 一行人走至瑶山脚下,不得不再歇脚一夜。 孙大头招呼着队伍里会做饭的都参与做饭。 常挽月没什么胃口,便独自走到树下想心事。 想够了,便抬头看月亮。 司君澈以为她被常生的话伤到了,便坐在她身边安慰:“常生是 https:ЪiqikuΠet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他迟早会因为这张嘴栽跟头的。” “哦。”常挽月点了点头,似是漫不经心。 司君澈以为常挽月还懵着,便继续劝:“这一路上你所做的,大家都记着了。” “嗯嗯嗯!”常挽月又点点头,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天上的月亮。 司君澈疑惑地看着她。 这时,一朵薄云从不远处飘来,遮住了月亮,月光消散,天更黑了。 常挽月暗道:月黑风高夜,不错。 “夫君,我去做大事了,咱们还是老规矩,你替我守着。”常挽月拍了拍司君澈的肩膀,瞬间消失不见。 司君澈懵:方才,发生了什么? 常挽月动作利索,很快便设置好了传送门,直接指向了京城南街的张丞相府。 张丞相府的院落出奇的大,也出奇地复杂。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迂回的回廊连接了各个大小院落。 常挽月按照事先扫描好的地图指示,先找到了丞相府书房。 书房灯火通明,张丞相正在书房看公文。 经过观察,张丞相是几本公文反复看,来回看。 常挽月疑惑:难道是岁数大了,脑子不好使了,需要反复看才能记住? 想想又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会屹立丞相之位十几年不倒?成为天子近臣,还能和司君华那厮建立友好稳定的关系? 难道,是有别的事? 或是,他与东宫之间,有个共同的秘密? 想及此,常挽月继续躲在暗处观察。 她忽然发现,有一本公文,张丞相已经看了至少三遍了。 我去!常挽月腹诽,就算你是有别的目的,好歹换个别的事做啊! 她又耐心地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工夫,终于听到耳边有轻微的窸窣声。 张丞相有了其他动静,他站起来走到书架前,启动了机关。httpδ:Ъiqikunēt ‘轰!’的一声门响,一个漆黑的暗室骤然出现。 张丞相举着鎏金灯盏点亮,遂,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常挽月深深地呼了口气,紧随其后。 第80章 让丞相府名声扫地 张丞相府的密室很暗,鎏金灯盏仅能散发昏暗的光圈,不足以看清周围事物。 丞相张毕垣一路熟稔地穿过混沌的走廊,进了一间密室。 常挽月被突如其来的光芒闪到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家居摆设及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就连灯盏装饰也是上好的东西,这条件,甚至要比酒楼客栈中的甲字号套间房要好。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启动传送门,开启半隐身模式,跟着张毕垣走到里间。 看着里间的装饰,常挽月微微一愣。 上好的羊皮纸纹花屏风,名人字画,梨花木桌椅、翡翠花瓶…… 这么好的东西全都留在这密室里,暴殄天物啊! 感慨了一番,常挽月瞬间回过神:不对不对,跑题了。 屏风内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身着褐色缎子衫、发丝花白的妇人。 而那位妇人,见到张毕垣来此却并没有任何反应,看侧脸,沉静得异常。 “你还好吗?”张毕垣缓缓开口。 常挽月有些疑惑:位高权重的张丞相,在面见这位妇人的时候,没一点架子。 甚至观察其眉眼时,竟还发现了眼底的一丝柔软。 常挽月脑海中,顿时蹦出了三个字:老相好? “我要见儿子!” 常挽月被妇人开门见山的话吸引了:见儿子?张毕垣夺了他的儿子继承家业? 不对啊!张毕垣不是有儿子吗?为何还要抢走别家的儿子? 带着疑问,她继续观察下去。 “生下儿子没多久,就被你抱走升官发财去,而我呢?亦被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二十多年,儿子的面都见不着。”老妇人继续毫无情绪地说着。 张毕垣随便拉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咱们的儿子现在正做大事,不宜打扰,待他事业有成,我便将你扶上皇太后的位置,安享晚年不好吗?” 皇太后?安享晚年? 常挽月微微一愣:张毕垣要造反吗? “我不要什么做什么皇太后,我只要儿子平安!” “你冷静点。”张毕垣搂住她的肩膀,“忍忍,你再忍忍,你会见到儿子的。” 那老妇人靠在张毕垣的肩头,伤心地哭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张毕垣安顿好老妇人,灭了密室里的一盏灯火。 光线明显可见地暗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待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张毕垣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耐心些,我们终会团聚的。” 说罢,离开了密室。 常挽月想留下来,等张毕垣走远,再趁机问问老妇人儿子的事。 但回想起经过张毕垣的刺激,老妇人现在的情绪状况肯定不问,即便问了,非但问不出来什么,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再者,自己现在这身装扮,也不适合。 常挽月也没有着急跟着离开密室,而是通过意念扫描起密室的柜子、抽屉、书架里的所有东西,看有没有对他们有帮助的。 最后,在梳妆台抽屉安置的木质锦盒里,找到了一枚玉佩。 玉佩用料名贵,做工精细,但样式不似民间该有的物件。httpδ:Ъiqikunēt 倒像是,皇宫里的东西。 张丞相府里,为何会有皇宫的东西,难道是御赐之物。 可这玉佩,明显是男子的配饰。 张毕垣为何要把男子的配饰留给她? 难道那东西是他儿子的? 常挽月来不及多想,收了玉佩就走。 转身的工夫,又回到了丞相府的书房。常挽月继续扫描书房。 果然如司君澈所说,书房里除了些书籍和中规中矩的奏折,其他什么都没有。 常挽月转身来到了张毕垣之子,张清的房间里。 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扑鼻而来。 房间灯火柔和,香炉里暖雾融融,里间的软榻之上,隔着一道杏粉色半透幔帐,张清正与一女子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发出不堪入耳的声。 “太子殿下给我在国子监安排了司业一位,从四品的官职,以后还会往上升,你以后好好地跟着我,少了不了你的好处。” “公子言重了,您能为奴家赎身,让奴家跟随,奴家已心满意足,不求其他。” 常挽月听着,险些要呕出来。 不求其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吗? 早闻其品行不端,这样的人若是到了国子监任职,岂非要耽误了一代学子? 再者,张清跟司君华也有着密切的往来,之前和安悦也交往过。说不定之前一路上遭遇追杀的事,也有他的手笔。 常挽月掏出沉睡散,悄无声息地向里一投,软榻上了两个人很快陷入沉睡 接下来,很顺利地找到了张清的纳妾文书。 未曾娶妻先纳妾,纳的还是青楼女子,倒是个很好爆发点。 即便不能仅凭这个扳倒丞相府,但至少会让丞相府全府为之蒙羞! 说办就办! 临走前,还得再做一件事,就是用意念将二人缠绵的画面扫描下来。 于是,常挽月掀开幔帐,将这画面印在脑子里,誊画在了宣纸上。 常挽月熟稔地转到了皇宫的御书房,将张清的纳妾文书,美妾在青楼的身契,还有二人缠绵的画面,一股脑都扔到了桌案上。筆趣庫 这次扔东西,常挽月做了隐蔽处理。 所以,在御前太监长顺的眼中,一本文书,是从天而降的。 “什么人?!有刺客!”长顺大喊。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后,御前侍卫当即冲进来:“刺客在哪儿?!” 长顺指着书案上的东西,颤抖着说:“就是它,就是这玩意儿,凭空出现了!” 话落,当即有人飞身上了房梁子检查。 然而,经过一番搜索,并未找到人进来的痕迹。 另一个御前侍卫当即上前,拿起文书查看,低声念了出来:“纳妾文书,将民间女子纳入丞相府长子张清房中为妾,特此声明丞相府及张清印?” 紧接着,看到了那幅不堪入目的美人图和美妾的青楼赎身书。 御前侍卫眸中,顿时浮现出嫌恶之色,遂,屏退了所有看热闹的值夜宫人:“即刻通禀皇上!” 第81章 张丞相府在朝堂上出丑 昭帝正在寝宫中休息,适才发生的也不是什么行刺的要紧事,御前侍卫长凌萧也没敢过早地惊动昭帝,只捧着东西,耐心在寝殿外候着。 天空露出鱼肚白,寝宫内传来值夜的御前太监喊了一声:“皇上起身!” 少刻,凌萧被传召至寝宫内殿,他面朝昭帝,端正地跪着:“皇上,昨夜御书房中突发事故,不知何方神圣将此一摞文书,放在了书案上”筆趣庫 何方神圣? 昭帝听到这四个字就来气:“可丢了什么东西?” 凌萧摇摇头:“未失窃,只是来送东西。” 话落,双手将一摞文书呈上,再由余大总管递给昭帝。 不出所料,昭帝看着东西,眉头紧锁,眸色阴霾。 ‘啪!’地一声,昭帝将不堪入目的文书和美人图重重地拍在了案子上。 伺候的宫人连忙跪伏于地,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吵到了帝王。 昭帝忍着一肚子气上朝,深沉的目光牢牢地锁定着张毕垣。 张毕垣也意识到了,但他不明所以,脑子开始活络地转起来,甚是开始回忆起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惹恼帝王的事情。 整个早朝,他都心不在焉。 朝臣们无本启奏,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等着昭帝说‘退朝’的时候,一张张纸缓缓地从上空飘下来。 犹如天女散花。 众臣都疑惑地抬头看着房顶子,昭帝也警惕地看向上面。 御前侍卫和禁卫军也当即冲进了大殿,做好了护驾的准备。 然而,房顶子无藏身之处,这些个纸张就像是凭空出现一眼。 一张张地飘落,有大臣顺手拿起来落在身上的一张纸看。瞬间,目瞪口呆。 正好有一张也落到了张毕垣的身上,张毕垣顺手拿起来,大惊失色。 “这男子不是张丞相家的公子张清吗?”有一个朝臣捡起来看后,直言不讳,“可是这搂着的女子是谁啊?” 见有人带头,其他大臣也发出疑问:“没听说张家大公子娶妻啊!” 朝臣们纷纷捡起图纸看,无一例外,皆是张清和青楼女子不雅图。 张毕垣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气得,更是替儿子羞的。 朝臣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张家公子玩儿得够花啊!未曾娶妻先纳妾不说,还纳了个青楼女子。” “小声点,没看见张丞相的脸色很难看吗?” “…………” 朝臣们的议论声,终于在帝王重重拍龙椅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一本账册,骤然出现在帝王的龙椅之上。 上面记录着张清所有花销在京城有名的花楼,百锦居的银两。 共计十万两银子。 张清还未在国子监上任,又无封赏,自是没有俸禄。 而张毕垣的年俸也不过四千两白银。 十万余两白银,就算张毕垣不吃不喝,也要挣上二十多年!httpδ:Ъiqikunēt 昭帝已经顾不上是否是灵异之事又或是何方神圣作怪了,他只抓起账册,朝着张毕垣就重重地扔了过去。 张毕垣迎面盯上,额头被砸得生疼,但也不敢躲,顺势捡起来翻看。 然而,只翻了几页,张毕垣就觉得心跳加速,浑身发冷。 “张毕垣!你跟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昭帝怒喝。 张毕垣双膝重重跪地:“皇上,是微臣教子无方。” 众臣低头,屏气凝神,不敢乱动,生怕碍了帝王的眼,再被推出去斩了。 朝堂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紧张。 太子司君华也很紧张。 自己才在国子监总管递了文书,说要介绍张清担任司业一职,转眼就当着众臣的面闹出了这场笑话。 司君华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张清丢尽了。 五王爷司君慕也眉头紧锁:这些日子连连怪事,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奔着东宫及一派而来,他也不得不怀疑起,幕后的主使者。 可是,有此能力的司君澈已被流放,京城中经查也无其党羽。 难道,是天神显灵,有意要肃清东宫一派? 紧接着,司君慕就被自己的这个惊到了。 不可能,哪里会有这么怪异的事? 定是那个洒扫的太监不留心,将东西放进来,落在了房顶子上。 可是,他方才抬头看房顶的时候,根本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此时,张毕垣紧张地跪在大殿上,除了一句‘教子无方’,再说不出其他。 “任尚书!” 户部尚书任明军听到帝王召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当即出列:“陛下,微臣在。” “即刻彻查,张丞相府名下所有财产来源,务必要详尽!” 昭帝怒意不减,直接指名道姓彻查,丝毫没给张毕垣面子。https:ЪiqikuΠet “微臣领旨!”任明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昭帝又把目光落在跪在大殿中间的张毕垣身上:“张丞相,令公子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确实也不是办法,不如,朕给他安排个差事吧?” 张毕垣微微一怔,不明就里。 昭帝看向余大总管:“传朕口谕,张丞相府大公子张清,即日,调入宫中驷院喂马!不得有误!” 张毕垣心底一沉。 “遵旨!”余大总管领旨后,又试探地问道,“皇上,宫中驷院都是太监或是宫女,张大公子进去怕是……” 昭帝面色阴霾:“那就按照规矩来吧!” 规矩,便是净身。 张毕垣瞳孔一震,脸色煞白,当即不顾脸面连连磕头:“皇上开恩,太子张清,乃微臣独子,还望皇上开恩!” 也难怪张毕垣着急,他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让家中妻妾怀孕,若是儿子再被净身,岂非是让他张家绝后? 张毕垣求情的声音都在颤抖,然而,昭帝却没给他留任何脸面,直接安排人去了张丞相府执行。 张毕垣无奈,求到了司君华跟前:“太子殿下,求您跟皇上说说情啊!” 然而,司君华顾虑重重,他不想因为张清的事,再牵连到自己身上。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张毕垣求情无果,瘫跪在地上,提不起精神来了。 传送门的另一端,司君澈和常挽月默默地观看完这一幕。 司君澈甚至还看到了张毕垣失神地走出朝堂。 常挽月笑:“夫君看得可还过瘾。” 司君澈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亏你想得出来!” 常挽月不以为意,再次拿出在丞相府密室里找到的那枚玉佩仔细地看着,“我觉得这玉佩就挺有趣的,或许,是张丞相的希望呢!” 第82章 丞相府公子当太监 张请正在内堂中左拥右抱,被两个婀娜多姿的美妾喂着吃点心,喝茶水。 听到管家来报,说宫里派人来了找。 张清抬头,见几个侍卫模样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以为是太子派人来请他去东宫做客,顺便协商任国子监司业一职的事,遂招呼管家上茶招待。 张清沉浸在美色之中,丝毫没注意侍卫的脸色有多难看。 直到被人拖离原来的位置,两个美妾也都被带着踉跄了两步。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侍卫?敢来丞相府闹事?”张清只觉得胳膊被拽得生疼。 “张公子,奴婢余德福奉皇上圣谕,特来请张公子入宫中驷院当差。”余大总管从外面进来,穿过侍卫,走到了面前。 “哟呵!原来是余大总管,失敬失敬啊!”张清笑脸相迎,“敢问余大总管,您适才说的什么驷院……” “是宫中驷院,圣上口谕,特意招您前去当差呢!”余大总管瞧着十分耐心。https:ЪiqikuΠet “宫中驷院?” “是呢!圣上还特意给您安排了驷院内侍官的位置。” 内侍官?张清懵了,那不就是太监吗? 张清试探着问:“余大总管,您是不是弄错了?” “错不了,待您入了宫,一切便按照流程来。张公子放心,净事监的人下手会轻着些的。”余大总管特意拉长了尾音,紧接着便让侍卫将人带走。 “不要,不要,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是丞相之子,尚未婚配,怎么入宫当太监。”张清不停地挣扎着。 然而,侍卫的手劲很大,根本挣脱不开。 “一定是搞错了!快来人!”张清现在除了大声喊人,什么都做不了。 “张公子慎言,圣上的旨意,怎能有错,还不快些带走?!” 此时,张清的两房美妾早已经吓懵了。 余大总管看着她们:“圣上口谕,张公子房中姬妾一律灌落子汤,送教坊司!” 两个美妾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强行灌了落子汤,一起带出府。 一行人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张毕垣和户部尚书任明军一道回来。 张清像是看到了希望,不停地扑腾,最后干脆用脚勾住门槛强行停下:“爹,爹您救救儿子,儿子还年轻,不想当太监啊!爹!” 张毕垣心有不忍,但也无可奈何。 遂,终是狠下心不再看他,径直带着任明军朝内院走去。 “爹!爹!我是您儿子啊!爹!您不能不管我啊!唔!” 余大总管嫌他太吵了,便堵住了嘴巴。 一个时辰之后,颓废的张清被送到了驷院当差。 一进驷院,一股马棚特有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张清闻着连连作呕。 “哟!这不是我们张丞相府的大公子吗?怎么也踏足这等污秽之地了?”一个太监才给马棚添了草料,转身就看到了精神萎靡的张清。 一宫女放下洗马的刷子,也凑过来看热闹:“我都到驷院来了,还是没躲过。” 张清的名声,在宫里早就臭了,但有丞相府的面子,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如今倒是个发泄的好机会。 “这就是咱们新上任的内侍官?”还是有宫女规规矩矩。 之前那太监一脸鄙夷:“什么内侍官,不过都跟咱们一样,都是伺候马的。” 遂,又瞥了眼木头一样的张清:“愣着做什么?还不刷马去?!” “我是你们这里的官儿,是来管你们的,你们不能对我无礼!”张清听到他们这么说自己,瞬间打起精神摆起架子。 “我呸!”太监大声啐了一口,“跑驷院来耍威风,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呢?” 张清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是丞相之子!嘶!” 张清下面那东西刚被割掉,此时疼得厉害,多用力便会疼得倒吸凉气。https:ЪiqikuΠet “来啊!”那太监朝一侧挥挥手,当即有几个随从前来待命,“带我们的内侍官下去,好好地教教规矩,万不可怠慢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驷院大门口的余大总管看着,摇了摇头:“报应啊!” 余大总管办完这里的差事,即刻回到了御前复命。 昭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来,头都没抬:“如何?” “回皇上话,已经安顿好了。”余大总管弓着身子回禀。 昭帝提笔朱批:“你说,世上会有如此怪异的事吗?” 余大总管微微一怔,他知道,皇上这是在问早朝的事。 下一刻,感受到帝王投来的目光威严,遂回过神:“皇上,一切自有天意,这这神明指示,奴婢也不敢妄言。”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想继续批折子,却莫名的心烦。 遂,站起来便往外走:“随朕去趟国师那。”Ъiqikunět “遵旨!”余大总管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太子司君华回到了东宫。 才进书房,便将一桌子新置办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弄得满地狼藉后,还是不解气,当即又重重地拍了下书案。 这个张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着就来气,当即抓起一茶盏就要扔下去。 “点下冷静!”被德顺拦住了,“您的东西珍贵,置办不易,您悠着点劲。” 司君华将其推出老远,遂直接将茶盏扔到他身上。 德顺匆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抱着:主子的用具置办不易,这要是再都摔碎了,苦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太子殿下!”徐良进来找主子说是,一没留神撞到了德顺。 德顺被撞得猝不及防,手一松,茶盏脱落。 ‘啪!’的一声脆响,摔得粉身碎骨。 德顺正叹息时,就看到主子不善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便连忙收拾了满地狼藉,捡走了碎瓷片包好,匆匆离开了。 待德顺走远,徐良忙紧闭了门窗。 铁门窗一关,书房内的光线立马暗了许多。 “说是不让他们活着抵达青州府,眼看临近地界,他们依旧活得好好的,这帮人都是怎么做事的?”司君华想起常挽月和司君澈还活着的事就来气。 徐良轻声道:“殿下放心,青州府兵马司中,也有我们的人。” 司君华的眸色浮现出一抹杀意。 第83章 欠收拾! 空间的传送门附近,常挽月正默默地看着东宫的情况。 这个司君华,还真是锲而不舍呢! 反观司君澈,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是一脸的平静、 她疑惑:“你就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担心了,就能避免被追杀吗?”司君澈一脸平静。 常挽月差点就要给他竖起大拇指了:临危不乱。 二人除了空间,回到流放队伍。 晌午的时候,众人原地休息等着解差分发吃食,常旺族抽空进了趟附近的村子,买了平板车自加固,和牛绑在一起,做成了牛车。 反正拉着也是拉着,倒不如让牛和驴子一样,在路上发挥点作用。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又挑了草料喂牲口,常挽月则是开锅准备顿鸡汤。 先烧热了锅,再用猪肥肉炼油,加上捎带脚买回来的葱姜蒜煸炒出香味,再加处理好的鸡块翻炒至变色,随后加入适量的水炖汤。 汤水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待煮到了火候,再加入野山菌、木耳等配菜。 当即有人忍不住喉头滚动,直流口水。 张婉儿病了一场后,胃口差了些,闻着鸡汤也没有什么感觉。 王流明就不同了,本来觉着今日的野菜团子吃起来要比之前的干饼子有味道多了,但在闻到鸡汤的香味时,瞬间就觉着野菜团子不香了。 炖鸡汤费了些工夫,孙大头也没太管,待会儿有鸡汤喝,多等一会儿又何妨? 又过了半个时辰,鸡汤炖好了,常挽月盛了几碗分给孙大头和张石头等解差,又分给了闻晓等从前九王府的门客一家。 最后,是常家老太太殷氏。 常挽月不太想喝汤,便直接扯了鸡腿吃起来。 司君澈不太想吃油腻的,便捞了锅里的菌菇、木耳等辅料吃。 常生觉得手里的野菜团子不够吃,便凑过来要抢常挽月手里的。 常挽月没等他靠近,就给踹一边去了。 “常挽月!你凭什么不让我吃?!”记吃不记打的常生显然已经忘了昨天是怎么骂常挽月,又是如何被常旺族打了一巴掌的。 常挽月不理他,吃完了鸡腿,继续吃扯鸡脑袋吃。 常生见状,干脆直接动手抢锅里的。 常挽月吃完,扔了鸡骨头,顺手从灶底抽出火棍,狠狠地戳进了常生的手掌。 一阵钻心的疼痛自手掌传来,蔓延至全身。 “啊!”常生忍不住大叫出来,“常挽月,你竟然伤我?!” 孙大头等解差闻声看过来,但也不想管。 常生的嘴巴太碎,几乎将队伍里的人骂了个遍,也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张婉儿拖着病体上前,看着儿子手掌心一大块黑红色的伤口,甚是心疼:“常挽月,你就算不给他吃鸡块,也不该这么伤他,何必要把事做绝呢?”Ъiqikunět 常挽月不以为意:“我没把事做绝啊!我只是戳伤了一个贼。” 常生捂着手,疼得嘴角直抽抽:“你说谁是贼?” “谁抢东西谁就是贼,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有下次,这火棍子戳的就是你的脑袋了,到时候,就没有贼了。”常挽月笑里藏刀。 “你这个恶毒的女……啊!” 话没说完,又被常挽月手里的火棍子戳伤了嘴巴。 “你做什么?”张婉儿大惊失色。 “做什么,当然是替你好好管家儿子啊!这小子,长歪了,再不敢,等到了青州府是如何被分尸了怕是都不知道。” “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恶毒?” 张婉儿指望着大家伙看不过去眼的,都能过来管管,还有解差。 常挽月这行为,总该算闹事了吧? 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管,解差更是装作没看见。 殷氏也不管,常宿也不敢 “再说不中听的,我就拔了你的舌头!”常挽月板起脸看着常生瞪得老大的眼睛,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滚一边去?!” 见常生杵着不动,还一直恨恨地看着自己,常挽月抄起还热乎的火棍,照着他的眼睛就戳下去。 常生动手拦,反被火棍砸伤了手臂。 紧接着,是肩膀、后背、屁股……没有人管,张婉儿一个人也无法阻止。 最后,常生被火棍抽得浑身是伤,浑身火辣辣的痛。 常挽月再抄起棍子的时候,常生像是见到了魔鬼,吓得转身就跑远了,一个人靠在树下,捂着伤口流泪。 “色厉内荏的草包!”常挽月骂完,顺手丢了手里的棍子。 然而仅仅就是这一个动作,常生又吓得缩了缩脖子。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孙大头招呼着大家赶路。 常旺族和殷氏被安排在坐在驴车上赶路。 九王府几个门客一家,被安排坐在牛车上。 司君澈和常挽月则是一人一匹马骑着走。 常生被火棍子抽得浑身痛,走不动道,便也想坐车子。张婉儿见驴车上还有空地,便跟老太太商量腾个地,给常生坐着。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加之张婉儿软磨硬泡,老太太殷氏就要动容了。 然而,常生连驴车的边还没碰到,就被常挽月一马鞭抽中了手背。 手背瞬间红了一大道子,紧接着充血,破空。 常挽月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常生:“从现在起,你接近车子一步,我便抽你一鞭子,你可以想想,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好地方可以让我抽。”biqikμnět 常生见常挽月凶神恶煞的样子,再不敢出言顶撞,缩着脖子躲到了母亲身后。 常挽月冷哼:“欠收拾!” “出发!”孙大头策马,走在了队伍的最前边。 队伍继续前行,朝着青州府的方向而去。 下午申时初,几朵薄云遮住的阳光,天色暗沉了许多。 不远处便是宁青县,出了宁青县再往北走五十里地,就是他们流放的目的地青州府了。 然而,越接近青州府,就越乱。 甚至是兵匪拦路抢老百姓的东西都成了常态。 兵不怕,匪不怕,就怕匪成了兵。 老百姓害怕,当地官员不敢管,导致青州府方圆百里,民生萧条。 一阵嘈杂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流放队伍还没接近宁青县的大门,就被一群官兵拦住了去路! 第84章 能掀了我的天灵盖 流放队伍被被迫停下。 孙大头等几个解差下意识地握住手里的刀,警惕地看着拦路官兵。 拦住队伍的领头官兵,自称叫林向,是驻守宁青县的民兵校尉。 常挽月简直都要笑出来了。 民兵校尉?说白了,不就是被收编的当地悍匪吗? 孙大头看到他们的扮相时,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毕竟,被收编的和正式的官兵,从服装和气质上就有很大差别。 “做什么?”孙大头不想跟他们废话,只想速速进县城,找当地县令签文书。 林向看出了他的不耐烦,倒也不生气,依旧用着他们特有的说话方式解释:“既然来了宁青县的地盘,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孙大头眉头一紧:“什么规矩。” 司君澈策马上前:“当然是留下值钱的东西。” 常挽月跟上:“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呗!” “呦呵!你这小娘子还挺上道儿的。”林向终于露出来原本的悍匪面目,“我看你相貌不错,不如给了我,我保你吃香喝辣的?” 林向此话一出,身边跟着的一群官兵都发出小声。 都是被收编的悍匪。 让这群乌合之众守县城,民生不萧条才是奇迹!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林向听不到常挽月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放肆!知道我们这是什么队伍吗?”钱虎跟上来呵斥道。 “我管你什么队伍,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林向在转向常挽月的时候,又是一副猥琐相,“小娘子,跟爷回家当小老婆吗?” “怎么?你们抢她回去,都不用问问我这个做夫君的吗?”司君澈冷声道。 林向打量着司君澈:“你是她夫君,看着也不过如此吗?” “大哥,跟他们废什么话?直接将这些人全部抓回去!” “在下解差队长孙意,奉当今圣上旨意,押送一批犯人去青州府,不得有误!你若是拦截了我们,那便是抗旨不遵!”孙大头再度强调。筆趣庫 孙意?常挽月这是第一次知道孙大头的全名。 提到当今圣上的时候,林向有这么一丝怔愣,眸底似有紧张之意 但这种紧张的情绪,也就维持了一小会儿。 “强龙地头蛇!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我的!”ъiqiku 话音才落,司君澈掏出飞刀往前一甩。 林向只觉的面前银光一划,自己鬓边的一缕发丝就缓缓落地。 “你竟敢对官兵动粗?”林向颤抖着指着司君澈质问,遂指挥着手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给我剿杀了?!” “孙头儿,你只管带好队伍,这帮乌合之众交给我们!”这次是司君澈发话。 “放心!”孙大头调转房间,带着队伍冲出包抄包围之势。 “你也总算安排了我一次。”常挽月跳下马,抄火棍迎战。 兵匪约莫二十余人,气势汹汹,个个抓着刀就朝二人砍过来。 常挽月向后弯腰,躲过了迎面攻击来的大刀,紧接着翻身,从侧面击中那人的侧腰,紧接着,又一把刀从后面攻击而来。 常挽月像是后背长了眼睛,当即转身握住那人的手腕打掉其刀子,遂用火棍戳中那人心窝,顺势往前用力一顶。 那人不受控地向后飞去,直到撞在另一个兵匪的刀尖上。 那个刀尖本来是刺向司君澈后背的,说巧不巧地让他给挡住了。 刀尖深深地刺中后心口,那人吐血而亡。 一个兵匪举刀要砍常挽月的脑袋,反手被火棍子敲断了手臂。 ‘咣当’一声,刀子落地。 宁青县外的空地上,因为双方的激烈斗争,而变得格外热闹。 有偶尔要路过的老百姓见到此场景,也飞快地原路返回。 有的推着木板车送东西的,直接弃车而逃。 “当家的,那一车东西。” “什么东西?没看两方势力火拼了吗?逃命要紧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东西不重要,可以再挣。 但是,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常生跟着队伍站在不远处,看着常挽月抄着火棍转着圈地与那帮兵匪拼命,顿时觉得浑身的棍伤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疼起来。 好几个兵匪被常挽月手里的火棍打趴下。 常生下意识地抱着脑袋,蹲在树下,紧闭双眼发抖。 孙大头看见他的样子,嗤之以鼻:“这点出息!” 常旺族走过去,试探地问:“孙头儿,对方人多势众,我担心他们应付不了。” 孙大头慵懒地靠着树观战,听到这话,不耐法蒂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被司君澈和常挽月打趴下大半的兵匪。 遂,闷哼了一声:“有什么应付不来的?若是可以,他们二人能把我的天灵盖给掀了。” 张石头看愣了:常姐的棍法,出神入化啊! 另一边,常挽月和司君澈对战兵匪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围攻他们的兵匪已基本倒下,非死即伤。 只剩下林向和手下一个络腮胡子和瘦高猴子一样的人还坚持站着。 “你们竟敢袭击官兵?!”林向扒拉着身边站着的两个人,“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就地正法?!” 常挽月把玩着火棍:“你真是,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硬了。” 林向要冲上前,紧接着,就被火棍一棍子击中腿弯,整个人都不自觉地跪了下去,其两个手下要上,又被司君澈一手一个扔飞了。 “瞧瞧他们两个,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到底是谁把你们招进来的?” 常挽月抄着火棍步步紧逼,林向就撑着满地的泥土一点点往后挪。 他想抓点什么护身,却什么都抓不到:“你们怎么敢的?!” “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没听见孙头儿说的?”常挽月冷笑,“我们是流放队伍,穷凶极恶的犯人,所以,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筆趣庫 说完,抄起棍子又要砸下去。 林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色厉内荏,除了欺压老百姓,屁本事没有!” “这是谁,敢在本县的管辖范围之内闹事?!” 二人回头,只见县衙衙役模样装扮的人冲了过来…… 第85章 胆小的县令嚣张的兵 孙大头及一行解差也警惕地站直了身子。 是宁青县的县令程世泽。 林向及两个还能爬得起来的手下跑过去告状。 “程县令,就是他们俩,一伙儿悍匪,上来就跟我们动粗,简直该死!” 常挽月冷嘲:颠倒黑白这手玩儿的溜啊! “就是你们俩?呃?”程世泽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躺着的,走到二人跟前。 司君澈耐心解释:“我们规规矩矩进城,奈何,这位不同意。” “你别胡说八道了,明明是你们没事找事,召集大队人马进城找茬!”林向指着他们说,继而命令程世泽,“程县令,还不把他们拿下?!” 程世泽身形瘦削,年近不惑,下额留一撮儿山羊胡子,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 常挽月想想也不对,若真是胆小如鼠的,怎会听到大动干戈的声音会出来看? 难道是,又是官匪勾结? 常挽月捏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 程世泽被常挽月的举动吓得一抖:“就是这位姑娘打的你们?” “是啊是啊!”林向不耐烦地回应,“还不赶紧把他们抓了?!” 跟着程世泽一起县丞胡明看了一圈被打趴下的官兵,心里顿时有些鄙夷。 十几个大老爷们,居然被小姑娘和一个瘦麻杆打趴下,也是人才。 司君澈也观察着胡明。biqikμnět 这个县丞看起来,倒是比程世泽有胆量多了。 林向看着双方都不动弹,越发嚣张:“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给我拿下?你这个县令是做什么吃的?!” 程世泽被林向逼得就要对司君澈和常挽月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他们?!”孙大头带着有些身手的解差赶了过来。 “程县令,事实如何,我们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孙大头向队伍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就是林向这帮兵匪要拦住抢劫,幸好这二位仗义出手!” “对!没错,我们好好的进程,他们这帮匪非但不让我们进,还要抢姑娘回去做小老婆!”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仗义执言。“都喊什么,都喊什么?!一帮穷凶极恶的犯人,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说话?!” 司君澈看着林向恼羞成怒的样子,冷嘲道:“穷凶极恶的犯人还知道说实话,也就是说,你们连犯人都不如?” 林向气得脸红脖子粗。 程世泽试探地问孙大头:“敢问你们是?” “在下孙意,是押解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流放队伍去青州府的解差队长,途径此处,却被拦截在宁青县外,耽误了行程,圣上责怪下来,敢问程县令可能担责?” 程世泽听完,脸色通红,顿觉耳朵根子烧得慌。 还未回过神,一纸公文就摆在了面前。 “圣上亲批,要不要看看?!”孙大头黑着脸问。 “不用……,不用!”程世泽连连摆手,遂有询问般地看了眼林向,“既然几位是京城来的队伍,这便随本县去县衙签署文书,几位也好继续赶路。” “程县令,他们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怎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林向不服。 “抢劫打杀流放队伍及押送解差,就地处决!”钱虎跟在孙大头身边补充道。 “行了!你就消停会儿吧!” 林向还想争辩,就被程世泽满脸为难的样子打断了。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观察着程世泽脸上的神情变化,便有些疑虑。 “程县令胆小,林向蛮横,看来这趟宁青县,我们不会轻易通过啊!” 常挽月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司君澈开始琢磨起对策。 “几位,请吧!”程世泽客气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行人上马的上马,上车的上车,列成长队进了宁青县。 宁青县的百姓们躲在街头巷角,偷偷围观。 “就是头前骑马的这几位,打败了那帮兵匪?” “就是他们,一男一女那二位,好家伙,那厉害的啊!” “就是就是,当战斗激烈的,我们脸送货的车子都没来得及拿回来。” “哎呀!车子!孩儿她娘,咱们家的车子……” “对对对!大概,还在县城外呢!” “……” 孙大头如约去了县衙签文书,其他解差则是带着队伍在当地的官驿下榻。 还是老规矩,有钱的住厢房吃好的,没钱的,就老老实实地啃窝头住大通房。 与此同时,孙大头在县衙签了文书准备出来。 “孙队长,今日,你们队伍里的二位还挺厉害。” “我也不希望他们这么不厉害,但没办法,都是被逼的。”筆趣庫 孙大头就看不惯他这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没好气。 就在程世泽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孙大头却告辞离开了。 孙大头走出县衙,似乎并未注意到,林向一行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手下络腮胡子:“大哥放心,我在官驿那边安排好了,他们插翅难飞。” 林向的眼神愈发阴毒。 此时,驿站的包厢里,常挽月一直来回踱步。 司君澈坐在桌前喝水,是不是地抬头看她一眼:“你不累吗?” “累!确实累!累极也倦极了。”常挽月坐到司君澈跟前,喝下一大盏凉水,“我觉得,以林向那屎样,指不定又在背后憋什么坏招呢!” “你说话能不能淑女些。”司君澈想起来常挽月偶尔蹦出的粗鲁话就头疼。 “夫君说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司君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就接受了建议? 他以为,常挽月至少会辩驳几句。 “砰砰砰!”外面响起敲门声。 “在屋里吗?”是孙大头的声音。 司君澈上前开门,让孙大头进来。 孙大头没进屋,警惕地打量着外面,见四下无人后,迅速嘱咐道:“林向不会善罢甘休,今晚的官驿,你们多上点心。” 司君澈点点头,目送孙大头离开,关上了门窗。 这是流放路线必经的宁青县,留在官驿补给粮食和路上所需也是必须。 况且,出了宁青县便是几十里的荒郊野岭路,大晚上的会碰上什么野兽,都不好说。 司君澈才坐回去,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孙头儿是还有事要交代?”常挽月站起身要去开门。 下一刻,就忽然被司君澈拉住:“等一下!” 第86章 跟了我吧 不是孙大头! “二位客官在里面吗?小的给二位送些热水过来。”是官驿的伙计。 司君澈打开房门,一张满脸堆笑的脸撞入眼帘。 伙计手中,端着热水,拎着茶壶。 “客官,你们一行人入店匆忙,忘记给这房间换热水了。” 司君澈看着他点头哈腰的,莫名有些厌恶,但还是放人进来了。 伙计规规矩矩地换了热水,没有其他异常行为。 常挽月目送伙计离开,立刻掏出银针试毒。 银针没有发黑,喝的用的水,都没有毒。 “林向即便有心谋害,也只会用他所熟悉的方式。” 常挽月挑起银针擦拭,抬眼间,便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夜深沉,月光清冷如水,将整个官驿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唯有烛光,不安地晃动着。 司君澈洗漱完毕,翻身上床,无意回眸的时候,发现常挽月还在原地坐着。 他下意识地挪出个位置:“你不睡吗?”https:ЪiqikuΠet “睡不着。”常挽月正摆弄着各种小药瓶。 腾出空的时候,抬头对上了司君澈的眼神。 瞧瞧,眼神如名字,清澈如水,深不见底。 面对孙大头的提醒,林向可能的暗害,还能这么平静。 自己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到底做不到司君澈这般。 果然是在朝堂上站了这么多年,见惯不怪了。 “所以你认为你就这么坐着,危险就能被你吓跑。” “咳咳咳……”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男人,果然好话维持不了几天,又开始恢复本性。 烛火闪烁,烧焦了烛芯儿,不经意间,爆开了一个刺眼的火花。 火花灭下去,房间里的光线似乎又暗了一些。 常挽月觉得眼睛有点酸,不自觉地揉了揉:“这烛火晃得我眼睛不舒服。” 司君澈挑眉:“你不盯着它不就行了?” 常挽月揉了揉太阳穴:“是是是,夫君说的是,我不盯着了。” 随即,从柜子里找到了褥子铺地面。 “做什么?”司君澈试探地打量着她。 常挽月没空抬头,只专心于褥子和枕头:“楚河汉界啊!咱们早说好的。如今快到地方了,可不能功亏一篑。” 司君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功亏一篑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常挽月回过神:“总之不能破了规矩。” 常挽月准备和衣躺下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腕一沉,紧接着脚下不稳,被脚踏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倒在了司君澈的身上。 猝不及防。 “如果我要破了规矩呢?” 常挽月下意识地挣扎着起来,但无奈司君澈的手劲太大。 被迫感受着司君澈宽厚的胸膛和温热的呼吸,想逃却逃不掉。 她挣扎无果,无奈紧闭了双眼:“你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 常挽月努力偏过头:“我们现在流放,还要应对随时可能的危险。” “我知道。”司君澈的声音很温和。 常挽月尽力挣脱,反被拥得更紧,整个人都要扎进男人的怀里了。 司君澈笑意莫名:“你很紧张?” “笑话,我常挽月什么男人没见过?区区一个饱受风霜、落魄的王爷……” “那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常挽月哑然:睁眼就睁眼,上一世还被丧尸咬过,现在能怕了你? 常挽月一咬牙,倏地睁开了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司君澈的眼睛。 心跳加速,脸颊发热,浑身的汗水粘住了里衣,总之好难受。 常挽月的呼吸有些急促。 抬眸看见司君澈的手靠近自己,常挽月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自己的脸颊,捋顺了鬓边的碎发。筆趣庫 常挽月用力推开:“司君澈!你吃错药了?!” 然而,司君澈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又加大了手劲,让她对上了自己的嘴。 常挽月回过神,挣不过,就准备来硬的。 她掏出银针,刺向司君澈的穴位。 又被司君澈扼住了手腕,随即,她抬起脚踹向司君澈的心窝。 这下,连脚腕都被司君澈的腿给压住了。 “别闹!外面有人盯着我们。” “你说之前那黑影吗?”筆趣庫 司君澈不置可否:“你猜,我为什么不喝伙计送来的水?” “那水还是被下药了?是那种药?”常挽月反应过来。 “嘘!” 话音落地,就被司君澈按倒在床榻上。 门外,送水的伙计,正躲在暗处偷偷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地冷笑。 再清冷又如何?女人在侧,还是把持不住。 伙计又看了一会儿,闪身离开了。 房间里,司君澈松开了常挽月。 常挽月得以解脱,当即跳下床,躲开他八丈远。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 常挽月听他这句话就来气:“就像我本不愿意来到这里一样。”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睡吧!” 夜深人静,官驿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数个黑衣盗匪模样的人,摸黑窜进了官驿,找到了看管流放队伍的大通房。 一人上前,以烟管戳破窗户纸,逐渐释放烟雾。 白色雾气慢慢向里蔓延,扩散至每个角落。 大通房里的人,渐渐陷入沉睡,看守的解差,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准备完毕,领头的人将刀子戳进门缝,撬开了锁头。 与此同时,有两个黑衣蒙面人悄悄潜进了司君澈和常挽月休息的房间。 他们慢慢接近床铺,拔出刀疯狂地砍下去。 但没一会儿,二人便觉得不大对劲,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根本没人。 他们想离开,反被冲出来的两个人,狠狠地踹了出去。 二人撞翻了木栏杆,急速下落,遂压碎了桌椅,重重落地。 其中一人被倒立的桌子腿戳中后心口,当场毙命。 另外一个人也伤得不轻,连连吸了几口凉气后,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浑身剧痛,头昏脑胀,眼前阵阵发黑,他挣扎着爬起来,但膝盖还没离开地,就紧接着被一只脚牢牢地踩住。 他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压碎了。 一双脚出现在了面前。 他抬头,看清来人,顿时精神萎靡。 第87章 县衙我最大 打伤他们的人,是司君澈和张石头。 官驿里忽然灯火通明,那盗匪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 司君澈上前一步,扯下了刺客的遮脸布。 正是宁青县的民兵校尉林向。 张石头嘲讽:“这才多久不见,你就这么惦记我们,受宠若惊啊!”biqikμnět 林向张着满是血污的嘴巴疯狂大笑:“你们抓了我又如何?我们好歹是守城驻军,可比你们这种流放队伍要值钱多了,即便你今日把我们送进县衙大牢,明日,那程县令就会点头哈腰地把我放出来。” 司君澈冷哼:“好啊!那咱们就试试看。” 这时,钱虎带着两个解差小跑过来跟张石头回话,“常挽月那边已经得手,尽数盗匪全部被拿下!队伍安然无恙。” 林向怒目圆睁:“我们不是盗匪,是守城驻军,拿了我们,你们没好果子吃!”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说自己是驻军?”常挽月拎着两个人的后衣领,重重地扔到了林向跟前。 正是林向的两个手下:络腮胡子和瘦高猴子。 在接近宁青县的时候,常挽月明眼看见,就是这二位,打伤了路过的老百姓,并抢了老百姓的钱财,有人去报官,还被林向明着示意将人活活打死。 从此,宁青县的百姓能离开的都离开了。 剩下无处可去的,也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出门。 “擅杀驻军是大罪,你们没好果子吃,哎呦!” 林向没说完话,就被常挽月狠狠地踢了一脚:“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袋不好使?我们何时说过要杀你们了?!” 林向要还嘴,紧接着又被司君澈踩趴下:“有那挣扎的工夫,倒不如想想,你是不是还能看见明天的夕阳。” “将人都绑到县衙去!”张石头大喝一声。 ………… 翌日清晨,程世泽才换好了衣裳,来衙门办差,就见院内乌泱泱的一群人。 他以为又是来告状的老百姓,便没太上心。 隔三岔五都会有人来告状,无一例外,皆是无功而返。 “嚣张什么?!” “老子就嚣张了!” “哎哟!小娘子蹄子还挺野的!” 程世泽听着吵吵嚷嚷的声音,早已见惯不怪了。Ъiqikunět 他摇摇头,准备往公堂里走。 然而,下一刻…… “你们抓了我们也没用,你们是流放队伍,无权处置我们,整个宁青县都听我们的,这里的县令,更是怂包一个!” “就是就是,我们进来没一会儿,县令马上就会点头哈腰地给我送出去!” “对没错!县令就是个怂包,整个县衙都是我们说了算!” 嘿!听到这个,程世泽顿时来气。 无用的告状他处理过,如今胆敢在县衙里骂县令的,他倒是头一次听见。 治不了那帮兵匪,还治不了你们这群刁民吗? 程世泽当即带着衙役冲到了院子里,到底要看看是哪个在骂他怂包! 然而,才走到院子里,就见是林向一群兵匪,少说有十几个人。 被张石头和钱虎死死压制住的林向,拼命挣扎:“程县令!这帮刁民随意打杀官兵,罪该万死,还不把他们都拿下?!” 程世泽顿时有些退缩。 常挽月嘲讽:“林向说的还真没错,宁青县的县令,还真是怂包。” “你竟敢辱骂本县?来啊!给本县拿下!” 常挽月揪着林向的脖颈往前推:“适才他还辱骂了你,你怎么不把他拿下?!” 林向没站稳,又被绑着,一下子就跌到了程世泽身上。 程世泽当即扶住:“好你个刁民,昨日本县放过了你们,你们却变本加厉,再度与驻军起冲突,还……”程世泽看了眼浑身是伤的林向,“还把林校尉打伤!” 司君澈冷嘲:“色厉内荏的草包!” 常挽月却是已经无力吐槽了。 林向继续吆五喝六:“程县令!你等什么呢?还不把这波悍匪拿下?!” 程世泽在林向的要挟下,险些就要将常挽月和司君澈等人拿下。 “程县令,你确定要将我们拿下?!”司君澈挡在面前。 上前的衙役止步不前,面面相觑。 “流放的犯人罢了,我们县令大人为何不敢拿下你们?!” 司君澈稍稍观察了一下,程世泽虽然一直屈服于林向的威压之下,但始终未命令任何人给林向松绑。 再者,昨天下午他放人的举动,也说明他并不是完全昏庸的。 常挽月也意识到了这点。 这个程世泽,许是捡起来拍拍灰还能继续用。 县衙门口,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但也都是躲得很远,生怕火气波及到自己。 又害怕,又想凑热闹。Ъiqikunět 常挽月轻叹:果然,从古至今,人们都喜欢吃瓜聊八卦啊! “程县令,你等什么呢?还不把他们拿下?!” 司君澈朝张石头递了个眼色。 张石头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此二人是当今圣上关注的犯人,没有圣上口谕,任何人都不得动他们!” 常挽月腹诽:圣上关注的犯人?张石头!你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程世泽听到这个,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今日这事,还真是难处理。 “想来,原西城曹太守的事,程县令已经听说了吧?”司君澈冷静开口。 程世泽微微一怔。 他当然听说了,曹太守好好的,家里莫名失窃,然而东西没找回,还被圣上口谕押解回京,接受讯问。 司君澈冷笑:“他便是得罪了我们,遭到了天谴,程县令可要考虑清楚!” 常挽月听完,看着司君澈微微一怔:这威胁的语气,倒比林向还林向啊! 程世泽浑身发冷:“曹太守的事,是你们的手笔?” “程县令,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们拿下,无论何人,今日都必须判死罪。这里,我说了算!”林向扯着嗓子大喊。 “哦?那不知在本官面前,是何人说了算呢?”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队官兵整齐有序地列队进了县衙。 第88章 求救的女子 是瑶城太守郝逸铭。 后会有期,果然后会有期,从分开到再见,不过短短三天时间。 宁青县,也属于瑶城的管辖范围之内。 百姓继续躲在自己认为的安全圈里,看着衙门里的热闹。 程世泽见上官来到访,连忙上前行礼。 “郝太守,我们可真是太有缘了。”司君澈笑意莫名。 程世泽微微一怔:这二位认识? “哎,你可别误会,本官巡查瑶城地界,忽闻宁青县有人闹事,唯恐引起大乱,这才带兵过来看看,以防万一。”郝逸铭颔首回礼。 “闹事,确实有人闹事,就是他们!”林向见郝逸铭瘦瘦的,面相也温和,便以为是和程世泽一样的软柿子,便继续发挥蛮横的性格。 “他们闹事?”郝逸铭打量着一行人,“他们闹事为何被绑着的人是你们?” 说话温和,但言辞犀利。 程世泽忽然壮起胆子:“郝太守所言甚是,就是守城校尉林向等人,将宁青县套扰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就连朝廷发落来的流放队伍,他们都敢敲上一笔。”ъiqiku 程世泽像是忽然打开了话匣子,指了指常挽月和司君澈:“这两位厉害,没让他们得逞,他们便挟私报复,今日更是当堂辱骂下官!” 林向看着程世泽,怒目圆睁:“你她娘的说什么呢?” 程世泽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郝太守,您瞧瞧,当着您的面,他就敢这般。”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林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截杀朝廷队伍,抢夺老百姓财物,将老百姓殴打致死,是你们做的吧?” “是我们又如何?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便按照本朝律例,拖出去斩了吧!”郝逸铭直接下了斩杀令。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林向更是愣了:“我看谁敢杀我?!我看谁敢杀我?!” 林向的喊声太大了,震得所有衙役都连连后退。 常挽月板着脸训:“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时的气话,你们竟敢直接当作给我定罪的证据?好!那我现在不承认了,我收回我说的所有话!”林向当场反悔,“你们说我辱骂上官,谁能证明?” 程世泽又被气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还有当街的百姓,也是证人!”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林向环视了一圈,落到门口围观百姓的身上时,目光更是恶狠狠的要吃人一般。 目光所及,百姓们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郝逸铭令手下传唤几个老百姓进来说话。 少刻,两个青年男子、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女子进来了。 他们战战兢兢,离得林向八丈远。 “我什么都没听见……”未等二位大人问话,一个年轻女子颤抖着说道。 常挽月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平日里操劳生计,也不大认识守城官兵。” “林向等人当街抢东西,这总是事实了吧?”常挽月实在忍不住了。 那个老妇人她记得,宁青县门口,就是她被林向手下的人抢了粮食。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年轻女子扶住了战战兢兢的老妇人。 郝逸铭严肃地凝视着说话的女子:“你当真不知道?欺瞒官员是什么罪名,想来你们也清楚。” 女子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确实不知,不知道的事,我们也不能瞎说不是?” 另外两个青年男子看着高大,实则也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都听了见了,我们什么都没做,百姓们的眼睛是亮的!”林向更嚣张了。 常挽月握紧了拳头,照着林向的脸就挥了过去。 林向顿感剧痛,踉跄了两步,紧接着,两颗牙和着血水呕了出来。 被叫进来的几个百姓吓得连连后退。httpδ:Ъiqikunēt 林向怒视着常挽月,张着满是血污的嘴巴说道:“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就是,殴打朝廷命官,罪上加罪,我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向的手下也跟着嚣张起来,尤其是吃了大亏的络腮胡子和瘦高猴子:“殴打朝廷命官,罪上加罪,你们都死罪!” “朝廷命官?就你们,也配?!”司君澈拉住还要动粗的常挽月,冷声质问。 林向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司君澈身上。 “我说过,不会让你见到今晚的夕阳。” 司君澈浑身散发着寒凉的气息,眼眸带着杀意。 常挽月有理由相信,若非现下的处境,司君澈当场杀人都是有可能的。 林向也被司君澈周遭的气氛给吓到了:“你不过是朝廷钦犯,竟敢威胁我?” “既然你都可以威胁上官,对上官吆五喝六的,我一个朝廷钦犯,还害怕什么呢?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还差这一条罪名吗?” 司君澈说完,活动着手腕,骨关节咯吱作响。 林向被吓得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 “冷静!”郝逸铭拦住司君澈,“交给我来处理。” “哼!还是郝太守懂事!”林向得意忘形。 “无论如何,今日你们以下犯上,辱骂上官却是事实,足够你们坐牢的。”郝逸铭盯着他们,“全部押入县衙大牢候审!”biqikμnět “坐牢就坐牢!不出两天,你们就得点头哈腰地将老子请出来!” ………… 在县衙里耽搁了大半天的工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街边零星地挂着灯笼,昏暗的光芒,将整个宁青县牢牢地笼罩其中。 “简直岂有此理,林向如此嚣张,竟没人能治得了他!” 回官驿的路上,常挽月愤恨不平。 原以为有了郝逸铭的参与,给林向治罪,十拿九稳。 未曾想,也是个软包子! 但他好歹是司君澈的朋友,常挽月也不好当着司君澈的面骂人。 司君澈若有所思。 跟在一边的张石头和钱虎等解差,已经在心底将林向等人骂了遍,捎带着郝逸铭也没放过:“今日抓进去,明日指不定就放出来,真是没天理了!” “那几个老百姓胆小如鼠的样子,就跟见了鬼一样,话都不会说了,晦气!” 常挽月冷静下来,不由得暗叹:堂堂县令都不敢跟林向等人硬刚,更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呢? “救救我女儿!谁来救救我的女儿!”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哭喊声。 第89章 我愿意指证兵匪 昏暗的光芒下,一个女子抱着孩子四处求医。 她看到常挽月等人的时候,像是抓到了救星,连忙抱着孩子就跑了过来。 “求求你们行行好,救救我的女儿!” 钱虎正烦着,加之要及时赶到官驿跟孙大头复命,自是不客气地推开了那女子:“我们公务子在身,没空跟你磨蹭。” 女子的哭得更伤心了。 “你这个样子,跟林向等人又有什么区别?”司君澈冷冷地瞥了钱虎一眼。 钱虎来气了:“你以为你是谁?给你好脸了?!” “冷静冷静!”张石头忙上前劝阻,“我们自己就别再起冲突了,赶路要紧!” “是你?!”常挽月一下子认出了抱孩子的女子。 正是县衙里不敢指证钱虎的年轻女子何花。 何花也认出了常挽月,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抽泣地抱着孩子要离开。 “你的女儿双侧脸颊绀红,鼻子肿大,嘴唇偏紫,是典型的心症发作,若是你再这么抱着孩子四处乱跑,孩子怕是性命不保。”常挽月平静地说完。httpδ:Ъiqikunēt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司君澈默默地看着。 何花也愣住了,随即满是希望地看着常挽月:“你能救我女儿?” 常挽月目光淡淡:“能救是能救,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何花听到这个,心凉了大半截,她抹着控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抽泣说道:“家里穷,交不起诊金。是女儿命苦……” 女子又哭了好一阵,抱着女儿就要离开。 “附近有没有医馆?”常挽月忽然问道。 何花停下脚步:“医馆是有,但郎中说我女儿是绝症,治不了。” “心症不是什么绝症,后期慢慢调理好了,也是能正常生活的。”常挽月轻叹,“还是那句话,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先去医馆再说。” 说完,转身便走。 司君澈看着发愣的钱虎:“愣着做什么?” 说完,快步追上常挽月。 钱虎有些懵:“你们一个个地竟敢使唤解差?” “常姐,等等我哎!”话还未落地,张石头也跟了过去。 王二小和李四自是紧随其后。 “哎?你们一个个的,到时候孙头儿骂人,都别躲起来!”钱虎无奈,转而看向抱着孩子的何花,“杵这儿做什么?等着我们问路呢?” 何花擦擦眼泪,赶紧跟上:“往前直走四百多米,就是医馆了。” 城南的医馆,灯火长燃,进门,中草药味便扑鼻而来。 有一个伙计正站在柜台前拨弄算盘珠子,坐诊郎中坐在一边看医书。 郎中是五十出头的男子,身着褐色长衫,留花白的山羊胡子,面色不喜不悲。 整个医馆,就他们两个人。 “坐吧!”那郎中示意病人坐下。ъiqiku 遂抬头打量着来人,目光一下子落到了何花身上:“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孩子没救了。” 这时,何花怀中的小女孩儿已经呈现出不适的状态,呼吸急促,头冒虚汗。 “借个地方,我来为这孩子诊病。”常挽月开门见山。 “哎哎哎?你在我们这里给孩子施针,万一治死了,责任算谁的?” 未等坐诊郎中发话,医馆的伙计便连忙阻止。 郎中听了这番话,却甚是好奇:“那不知,姑娘有办法治?” 常挽月确认:“当然。” “既如此,那请便吧!正好在下也学习一番。” 不错,看样子,这郎中也是愿意精进医术的。 得了郎中应允,常挽月让女子将孩子放平,给孩子喂参片含着。 遂以银针刺探其神门、少海、膻中、内关等穴位。 一刻钟后,孩子面色渐好,呼吸逐渐平稳,状态看着好多了,人也慢慢清醒。 何花见孩子好转,顿时面露喜色,直哭着谢常挽月救命之恩。 常挽月见孩子好转,便找郎中借了纸笔,提笔写下药方: 黄芪、白术、茯苓、甘草、桃仁、红川芎…… 常挽月想了想:“除了以上药物煎制服用,还可用附子、乌头、肉桂、干姜、薰衣草等制程药囊随身佩戴,可有效缓解心悸、气短乏、胸闷等症状。” 说着,便将药名一一写了下来交给郎中过目:“还劳烦您按方抓药。”。 郎中拿着药方,喜上眉梢:“妙啊!” 随即,吩咐伙计按方抓药。 “不知姑娘医术师从何方高人,可否介绍给我认识?”郎中追问。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小女子师父已隐世,想来是很难出山的。” 郎中捋了捋胡须,颇为遗憾。 伙计拿着抓好的药过来了,一共五副药、外加五只药囊递给常挽月。 常挽月示意给那女子:“好好的给孩子用药,别整日哭丧着脸。” 郎中试探地看着常挽月:“这药钱?” 常挽月垂下眼,随即从身上掏出五两碎银递过去:“够吗?” “够!够!”郎中连连点头,“如果姑娘能留下来传……” “传什么?”钱虎没好气地打断,“我们只是路过,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钱虎,不得无礼!”张石头训了一句。 “几位气质颇好,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郎中顺嘴说了几句好的,紧接着又被钱虎瞪了回去。筆趣庫 何花‘扑通’一声跪在常挽月面前,泪流满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了我的女儿,家里没有千金重谢,唯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说完,又连连磕可好几个头,还拉着孩子一起磕头谢恩公。 常挽月没有着急让他们起身,只平静地说道:“救你们是举手之劳,我们也并不在乎你口中的重金答谢或是做牛做马。” 何花微微一怔。 小女孩儿忽然低声哭泣起来,她扯着女子的袖子:“娘亲,我想哥哥了。” 孩子这番话,引得女子再次哭起来。 一旁的郎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怜了那孩子,活活被林向那个挨天杀的打死了,才八岁啊!” 司君澈眉头一紧。 何花又哭了一会儿,终是郑重地朝常挽月磕了个头:“恩公,我愿意,出面作证,指认林向!” 第90章 太守大人会亲自来请 从医馆出来的路上,常挽月一直若有所思。 “事情办成了,还在想什么?”司君澈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担心何花出尔反尔。再者,仅凭她一人之言,又要如何给林向定罪?林向的背后又有谁,我们无从知道。”常挽月眉头不展。 司君澈笑意莫名:“那你猜猜,郝逸铭为何会来到青宁县?” 常挽月略作思索,似是反应过来什么:“他是专门为林向而来?” “之前的瑶城太守,就是林向等人的保护伞。” 常挽月好奇地看过去:“这些你早就知道?” 司君澈摇头:“这些,我也是今早上在县衙看到郝逸铭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哎!我说,你们别胡思乱想啊!今日多在青宁县停留一日,已经不合规矩,再敢多管闲事,小心上边怪罪下来。”钱虎有些懊恼。Ъiqikunět 本来队伍提前一天到青州府,他们便能多拿一份赏银。 现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工夫,赏银离自己越来越远不说,备不住还要误了时辰,换来一顿责罚。到时候,还不是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倒霉? 常挽月对于钱虎的发难,不屑一顾。 “我跟你们讲,你们还别不上心,若是耽搁一日,你们也没好果子吃!” 常挽月点了点头:“是是是!钱随从说得极是,但是,耽搁不耽搁的,还得看孙头儿是什么意思不是?再者,指不定郝太守待会儿还找我们有事呢!” “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还郝太守找你们有事,脸挺大的。”钱虎没好气。 “嗯嗯嗯!钱随从教训的是,我们记下了。” 司君澈嘴角微微上扬,张石头和王二小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钱虎闷哼一声,一路上尽黑着脸了。 回到官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客栈里依稀亮着灯火,氤氲出昏暗的光圈。 昨晚给司君澈和常务那月送水的伙计正收拾桌子,看到二人回来,目光躲闪。 常挽月抻了个懒腰:“昨晚睡得甚是不舒服,今晚给我们换个好点的房间吧!” 伙计头都没抬,收拾完桌子继续在柜台后面整理账册。 “砰砰砰!”张石头敲了敲桌面:“跟你说话了听到没有?!” 伙计似是才反应过来:“姑娘是在跟我说话呢,瞧我,忙得都没顾上。”https:ЪiqikuΠet 话落,伙计转身从柜子里拿钥匙:“二楼乙字号房间。” 司君澈接过钥匙掂了掂:“房间再好,也挡不住有心人的暗害,你说是吗?” 遂,似笑非笑地看着伙计。 伙计顿觉得心口一沉,不由得看向别处:“你们说什么呢?” “说说吧!你跟青宁县民兵校尉林向到底是什么关系?”司君澈追问。 “你这是越说越邪乎,我就是官驿的伙计,每天活儿都做不完,哪有机会跟林校尉他们有联络,若真是有关系,我也不会在这讨生活是吧?” “嗯,确实。”常挽月点点头,看向司君澈,“夫君,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就是就是,姑娘所言甚是。”伙计连声附和。 张石头微微一怔:常姐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直觉得这伙计有问题嘛? 果然,下一刻…… “你确实不满足于在此讨生活,而是能跟着林向捞好处呢!”常挽月继续说道。 伙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昨天晚上,你也辛苦了。下次给我们下药的时候,你自己也当心一些,小心沾染了,没人替你缓解。”司君澈深邃地看着他。 “越说越离谱,我何曾给你们下过摄魂散?!”伙计脱口而出。 “我们何曾说过,你给我们下的是摄魂散?”司君澈眉头不展。 摄魂散,便是昨晚伙计给他们下的药。 目的是让他们不自觉地沉迷房事,筋疲力尽,从而,林向等人更容易下手。 流放队伍的下榻的大通房,也是他透露出去的。 当然,他也是捞了一笔好处费的。 伙计见事情暴露,便也不装了,直接夺路而逃。 被随后赶来的孙大头一脚踹了回去。 伙计重重倒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直连连干呕。 孙大头黑着脸喝斥:“连朝廷发配来的队伍都敢动,好大的胆子!” 孙大头倒是不是担心流放队伍,而是担心司君澈和常挽月有什么闪失。 毕竟圣上口谕,他们不能出任何意外。 伙计爬起来,还未站稳,紧接着就被解差押往县衙大牢,官驿再度恢复安静。 孙大头看着二人,清了清嗓子:“赶紧回房间休息,明日清早,准时赶路。” “孙头儿,明日一早,我们怕是不能及时赶路。”ъiqiku 就在张石头要送二人回房时,司君澈忽然说道。 “为何?”孙大头牢牢地盯着司君澈,生怕他出什么幺蛾子一样。 “因为宁青县的事,我们还没解决。郝太守还在,我们不好离开。” “郝太守在哪儿,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钱虎听到这个,瞬间板起脸训斥:“真拿自己当个角儿了?敢跟我们提要求,你们别得寸进尺!” 常挽月也有些奇怪。 回来的路上说郝太守可能会找他们,完全是胡乱说的,这会儿,司君澈却是将其拿出,一本正经地说了出来。 难道,他是真的确认要跟郝逸铭谋划什么。 常挽月晃晃脑袋: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再有能力谋划,总归拗不过圣上的口谕不是? 孙大头也觉得司君澈是无稽之谈,遂勒令:“都老老实实地回房间,胆敢有非分之想,小心我不留情面!” 司君澈叹了口气,拉着常挽月一起上楼。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郝太守会找我们?”上楼的时候。常挽月试探着问道。 “因为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啊!你就这么甘心离开?” “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们没有去乙字号房间,而是又回到了昨晚住的厢房。 然而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有个人正端坐在里面等着他们。 “郝太守?”常挽月唤道。 “今日早上你们走得太快,未来得及叫住你们,所以,我只能亲自上门了。来找你们帮个忙了。” 第91章 坏事做多,总会撞上鬼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帮忙倒是可以,只是这事,还得跟我们的孙队长说,毕竟,他有皇命在身,也不好为了我们二人,一再耽搁行程。” “放心,孙队长那边,我去说。” 于是,半柱香的工夫过后,孙大头和钱虎看着司君澈和常挽月被郝太守带走。 钱虎有些担心:“头儿,您就这么放人走了?” “放什么人?又不是不回来了。”孙大头闷哼,“郝太守发话,我能怎么办?” “可是,我们的行程?”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孙大头瞪了一眼,钱虎立马闭嘴了。 县衙大牢…… 四处充斥着霉腐潮湿的味道,墙壁上的火把时明时暗,看着甚是诡异。 林向和七八个手下同挤一间狭小的牢房中,更显沉闷。 自从被关进来到现在,已经大半天过去了,也没能等来放人的消息。 “大哥,我们不会出不去了吧?”络腮胡子有些担心。 “是啊!大哥,从前我们进来,从未这么长时间,那个郝太守和程县令别再是动了真格了吧?”瘦高猴子只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 “少他娘的说晦气话,别说是宁青县了,就是放眼整个瑶州,又有谁敢跟我过不去?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怎么样?!”林向黑着脸训道。 “大哥,我心口跳得厉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有流放队伍里的那一男一女,看着就不是善茬。”瘦高个猴子直捋胸口。 林向其他几个手下也连声附和。 “瞧你们这怂样!再厉害,不还是罪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所有人被林向训斥得不敢再多嘴,牢房里顿时死气沉沉。 “走!进去,快点,别磨蹭!”外面,传来狱卒不耐烦的推搡声。https:ЪiqikuΠet 有好事的扒拉牢门的柱子往外看,却不曾,狱卒直接推搡着人过来了。 哗啦啦的开门声过后,官驿的伙计被推了进来。 “你小子也进来了?怎么着,犯什么事了?”络腮胡子抓着他的肩膀问道。 伙计就很委屈,本来是为了挣点外快贴补家用,谁知,油水没捞到,还把自己搭进来了,想及此,竟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问你话呢!”络腮胡子本就被关得烦闷,说话声音也大了些。 “我为什么进来,你们最清楚。”伙计吸了吸鼻子,“还不是下药…,呃!” 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向踹了一脚。 “哭哭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瞧你那点出息!” 伙计躲在墙角不说话,只顾自己郁闷。 昏暗的牢门前,忽然亮堂起来,所有人都抬起头。 是程世泽来了,身后的两个衙役举着火把,火把的光圈正好将程世泽笼罩。 “怎么样弟兄们,瞧见了没?我就说,到时候,咱们的程县令会亲自将我们接出去!”林向来了劲头,“兄弟们,奏折!” “不急,不着急。”程世泽看所有人都要站起来,连忙耐心地劝解道,“我这次来啊!是专门来请林校尉的。” 说着,他看向两个手下:“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林校尉接出去?” “什么事?!”林向收敛了笑意,“不会是想把老子拖出去偷偷杀了吧!” “林校尉,您想什么呢?我们就是要杀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啊!”程世泽很耐心,“这两日,流放队伍的那一男一女不是得罪了几位,这不,郝太守亲自将人带来,让你们当面对质,好好说明白。” “那我手下的弟兄呢?”林向半信半疑。 “放心,待事情审明问清了,本县将你们一起放出去。” 说着,程世泽的两个手下就把牢门打开了:“请吧!林校尉。” 话落,不由分说,二人一左一右,架着林向就出去了。 “都冷静!”县衙大牢的侍卫见他们要跟出来,便大声喝道,“现在你们闯出去就是逃狱,就算我们拿不出你们,外面还有郝太守的人,待会儿动起手来,郝太守给你们按个什么罪名,那就不好说了。”httpδ:Ъiqikunēt 一声大喝,果然对头脑简单的人很管用。 几个人心想:反正最迟明天一早也出去,还能讹上一笔赔偿,何乐而不为? 没一会儿,林向便被带到了一间安静的厢房里。 厢房灯火通明,淡淡的香雾弥漫,闻之心旷神怡。 中间的圆桌子上,放着丰盛的酒菜,散发着诱人的想问,让人垂涎欲滴。 ‘咕咕咕……’ 一阵肠鸣声过后,林向觉得更饿了。 不管怎么说,先吃饱肚子再说。 于是,在确认了饭菜无毒后,林向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还打起了饱嗝。 林向满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嘿!好酒好菜的吃进肚,坐了大半天牢,似乎也没什么了 只是那女子…… 林向又想起了常挽月:这小娘们在自己跟前嚣张的样子,想想就来气! 一定要将她睡了,然后再杀了,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气! 还有跟他身边那个男的,也必须死! 许是酒水的作用,林向觉得头晕,眼皮也愈发沉重。 没一会儿,便趴倒在桌上,沉睡过去。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常挽月轻轻地走了进来。 她看着林向,满眼嘲讽:“待会儿,看你说不说实话。” 不知过了多久,林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屋内只透进了清冷的月光。httpδ:Ъiqikunēt 林向忍着头晕目眩坐起身,揉着太阳穴以缓解头痛:“真他娘的喝多了!” 许久,他缓解了许多,转头的工夫,便发现他身边还躺着一个姑娘,正背着他睡得深沉,一头乌黑的青丝如水倾泻,甚是迷人。 这程世泽为了补偿我,还特意送来了美女? 林向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漂亮娘子,别害羞嘛,转过来,陪爷聊聊天。” 没有反应…… 林向劲头十足,顿时觉得酒也醒了:“小娘子……” 林向一用力,那女子便醒了过来,翻过身,深深地看着林向:“林校尉?” 声音软糯,迷人,迷人啊! 然而,再低头看去,却见汩汩鲜血从女子眼睛口鼻中冒出来。 此时,正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巴,朝自己扑过来! 第92章 亲笔供词还想抵赖? 林向大叫着将女鬼一脚踢开,遂跑了出去。 然而,才打开房门,便被郝逸铭带人来拦住了:“做什么去?” 郝逸铭面色严肃,但林向丝毫不怕,总比七窍流血的女鬼要好多了。 他往里指了指:“有鬼,房间里有鬼!” 郝逸铭差手下进屋,点亮了烛火。 火光氤着扩散出明亮的光圈,照亮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大人,没有鬼。”郝逸铭的手下查了一圈后,笃定地说道。 “不可能,明明就在床……”林向的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筆趣庫 然而,床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房间还是这个房间,桌子上依旧摆着他吃剩下的酒菜。 “不可能,方才,那鬼七窍流血,就在那床上,老子,哦不,我看得真真的,绝对错不了!”林向十分肯定,“郝太守,您务必要给瞧瞧!” “本官还要与程县令议事,没空听你胡闹。”郝逸铭让人收拾了桌子。 “郝太守大半夜的还要与程县令谈公事,够忙啊!”林向只当适才是幻觉。 “有些事,大半夜谈才有效不是吗?” 林向顿觉得有寒风从四面八方溜进来,遂浑身发紧,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郝逸铭没耐心陪她耗着,转身便走。 “哎!你们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做什么?”林向追了出去,紧接着又被拦住。 他恨恨地关上门,心底生闷气:敢耍老子,回头,老子便跟你们没完! 林向打了个酒嗝,冲得浑身不自在,灌下一大壶凉水才勉强压下去。 水都没个热的,简直太过分! 他拍门要热水,然而,此处就像是没人了一样,根本没人理他。 但是,只要他一开门,有两个侍卫便立刻拦住他,并黑着脸训斥让他老实点。 程世泽!郝逸铭!林向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走!进去!”外面响起推搡的声音。 林向回过神,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常挽月被推了进来。 常挽月莫名地笑了笑:“这不是林校尉吗?真是不巧,我们又见面了。” 林向冷哼:“原来是你,你杀了我这么多手下,我还未找你算账呢!” 林向说着,看了看外面:“怎么,就你一个人吗?你那个伙伴呢?” “你是说我夫君司君澈吗?” “司君澈?” 交手这么多次,林向才知道他们的来历。 司君澈,就是从前的九王爷司君澈。 林向起初有些心底发毛,但想了想,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王爷又如何?还不是被贬成庶人,发配至苦寒之地? “那你便是常挽月了?”林向看着常挽月,双眸发着异样的光芒。https:ЪiqikuΠet 从前的九王妃,这么漂亮的女子,若是今晚能让自己睡了,必定光宗耀祖了。 他似乎已经忘了,常挽月的身手有多厉害了。 “我劝你别胡思乱想,郝太守让我前来,就是为了跟你算账的。”常挽月顿了顿,眸中染上戏谑的笑容,“哦,不对,是来当面对质的。” 林向壮了壮胆子:“既是当面对质,就该让司君澈一起来!” 想起来早上司君澈威胁他的样子,林向更来气了。 “你确定让他来吗?”常挽月看着林向嚣张的样子也不恼,“我怕等他来了,你便看不到明日早上的太阳了。” 恰巧此时,烛火闪了闪。 林向的眼睛被晃得难受:“我是民兵校尉,会怕了区区一罪人?!” 常挽月两指一紧,牢牢地捏住银针:“你瞧你,真的是,浑身上下,就剩下一张嘴硬了,这个习惯,可不好。” 话落,两指一弹,将银针送进了林向的身体里。 林向觉得身体麻酥酥的,顿时警惕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一小小女子,能对您这位身强体壮的校尉做什么?” 林向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也并未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我们来做个游戏怎么样?”常挽月似笑非笑。 “什么游戏?”林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我问,你答。”常挽月捋了捋自己的发丝,“答对了,有奖。” 林向忽然觉得身上燥热,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个提议:“你说!” 下一刻,常挽月瞬间变了脸:“你背后的主子是谁?”筆趣庫 “你在说什么?!”林向又打了个酒嗝,自己被自己熏得头昏脑胀。 “看来你不知道,那好,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常挽月似乎放过了这个问题,“为何要在宁青县附近拦住我们,事败后,又企图杀我们泄愤?” 常挽月赶在林向反驳之前,摊开手掌向前一送,一团无色无味的药粉送进了林向的口鼻里。 林向的眸光顿时变得有些虚浮,嘴巴宛若打开了闸门,肆无忌惮道:“习惯使然,哪个来宁青县的,不都得守我的规矩?” “所以,就因为我们让你难堪了,你们便要杀了我们。” 常挽月坐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嗒!嗒!嗒!’ 林向被清脆的敲桌声吸引,不自觉地坐到常挽月对面:“小娘子,我就算杀了你们,也没人敢管。” 常挽月盈盈一笑:“那你还真是厉害。” “知道我厉害就好。” 常挽月对上他迷离的眼神:“第三个问题,你们在瑶城,尤其是宁青县附近,没少杀人抢劫吧!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林向的手开始不老实,常挽月闪身躲过。 “这话你算是说对了。我抢他们的东西,是瞧得起他们,他们竟敢反抗,那就对不起了,手起刀落,噗嗤一声,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脸,就感觉跟杀鸡一样。” 常挽月眉头紧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林向说得这么热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哎?我跟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要不哪天,我上街当场杀一个人让你瞧瞧?!” 林向听到常挽月这么质疑自己,瞬间怒吼。 常挽月冷哼:“空口无凭!” “我懂了,我这便都写下来。” 药物的作用下,林向浑然不知已经上当,甚至兴奋得手舞足蹈,提笔写了他认为的‘功绩’,来炫耀他的能干。 常挽月拿好林向亲笔所书,当即冲着门外大喊:“郝太守,程县令,请进吧!” 第93章 恶人等死吧! ‘哗啦!’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林向顿觉得浑身湿透,遂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抬眼,便看见郝逸铭和程世泽都站在面前,严肃地盯着自己。 他还是觉得脑袋昏昏的,甚是不舒服,一时间也有些呆愣。 “林校尉适才一番话,说得当真是精彩,小女子佩服!” 林向闻声看去,只见是常挽月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对了,他想起来了,之前,他跟常挽月说了好多话。 林向‘腾!’地站了起来,脑袋还是晕晕的:“你们怎么都在这?” “本县站在自己的地盘,还需向你说明缘由?” 林向被常挽月制服了,又有郝逸铭在场,程世泽瞬间觉得自己支棱起来了。 “本官是瑶城太守,来管辖范围内的宁青县,调查驻军伤人事件。”郝逸铭牢牢地盯着他,“林向,现下,你还有何话讲?” 话落,郝逸铭挥挥手,当即有侍卫冲进来将其死死地按住。 林向不停地挣扎:“程县令!郝太守,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何罪之……”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张供词纸在自己眼前缓缓打开。 调戏民女、抢夺百姓财物、杀人灭口等条条大罪,跃然纸上。 供状下面,还有自己的画押。 “这不可能!这不是我,不是我!”林向挣扎着大吼。 “看清楚了,白纸黑字,皆是你亲笔所书。”常挽月嘲讽一笑,“你自己的笔迹,不会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吧?林校尉?” 林向愣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 他同常挽月说了很多,也写了好多字。 “常挽月,你坑我?!”林向气急败坏,“这不能作数,不能作数!” “作不作数,可不是你说了算。郝太守和程县令都在呢!”常挽月冷哼。 “我不管,你这是诱供,诱供,不作数得!” “那不知,加上这本流水账册,够不够?”’httpδ:Ъiqikunēt 话音落地,一本账册砸到了面前。 是司君澈回来了。 常挽月让林向说出实情时,司君澈也没闲着。他带人摸到了宁青县守军驻地,找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尽是抢夺来的财物。 碎银铜板、布匹粮食,甚至连百姓家里的铁锅都没放过。 于是,他对照账本,一一记录了下来。 林向看着这些东西,哈哈大笑:“好啊!只要明天有人敢指认我,我就认罪!”筆趣庫 “不用指认,这些供词和罪状足矣!”常挽月没好气地说道。 “好!本官给你这个机会,明日一早,刑场之上,若有百姓指认,加上这些供词、物证,本官让你人头落地!”郝逸铭回应道。 林向皱着眉看他:“如果没有百姓指认呢?” 司君澈冷笑:“放心,没有那个如果。” “来人!将林向押如死牢,候斩!”郝逸铭下令道。 “你们走着瞧,我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的!不会!”林向挣扎着被拖走了。 厢房里再度恢复安静,程世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若是这次扳不倒林向等人,自己这个县令也是危矣。 “今晚,有劳你们二位了。”郝逸铭向司君澈和常挽月表示感谢。 “郝太守不必客气,我们一点都不怕麻烦。我们只是担心,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那才是叫人心寒!” 常挽月没好气地回应。 林向罪行已昭然若揭,她不明白,郝逸铭为何还要答应他的无理条件。 郝逸铭无奈地叹了口气。 常挽月还想说什么,被司君澈拦住了:“如此,我们先行回驿站了。” “我送你们。”郝逸铭说着,就要送二人出去。 “不敢有劳郝太守,我们自己会回去,不会逃走!”常挽月冷脸相对。 郝逸铭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 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天空逐渐成深蓝色,月亮若隐若现。 常挽月和司君澈携手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月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放心,明日,林向等人逃不掉的。” “郝太守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法评判。”常挽月还未缓过这口气,“现在,只能盼着何花说话算话了。” 司君澈微微一笑。 常挽月瞥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常挽月心底暗道:若是真不成,大不了她还用老办法,让林向‘刺驾’去! 翌日清晨,林向等人被县衙的囚车带往宁青县的刑场。 即便是在囚车里,林向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甚至叫嚣着自己会被释放。 反观其以络腮胡子和瘦高猴子为首的几个手下,皆是蜷缩在囚车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甚至还吓尿了裤子。biqikμnět 百姓们被官兵拦在道路两侧围观。 “这不是咱们县里的驻军吗?怎么还尿裤子了?” “就是啊!平时打砸抢杀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嘘!小点声,万一他们死不成,倒霉的不还是咱们老百姓吗?” 到了刑场以后,一行人被麻绳牢牢地捆住,按跪在刑台之上待审。 几个人高马大的刽子手持刀待命。 其余几个人早已吓瘫了。 林向丝毫不害怕,甚至还挺直了腰板,等着郝太守说话算话。 司君澈和常挽月被张石头等解差看着,站在人群中观看。 常挽月的眼神,却一直在寻找何花。 郝逸铭也说话算话,坐在监斩台上。 “我说郝太守,你说的人证呢?”林向反而向郝逸铭发问了,“人证不来,你可就得按照事先说好的,放了我们了!” 围观的百姓神色焦虑:若是今日林向等人不死,他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林向甚至还叫嚣着看向百姓:“谁作证,我看你们谁敢作证?!” 常挽月找了一圈,都未曾找到何花的身影。 百姓们纷纷退缩,即便知道林向的罪行,也不敢多说话。 又等了一会儿,林向看看天色:“郝太守,时辰到了,你不能说话不算啊!” 此时,常挽月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绝不会允许林向活着走下刑场。 “郝太守,程县令,民女何花前来指认,揭发林向等人的罪行!” 人群中,何花带着女儿走了出来。 第94章 恶人逃不掉 就在林向以为他们没事的时候,就听到何花站出来说这句话,顿时愣了愣。 “一个妇人,带着女娃娃,说话不能作数!”林向大声嚷嚷道。 郝逸铭根本不理会他,直接示意手下将人放进来细说。 围观的百姓和刑场的士兵都为何花和孩子让出了一条路。 何花上前,朝着程世泽和郝逸铭磕了个头:“郝太守,程县令,民妇何花,指认林向,夺我家财,嗜杀我儿!” 说完,何花已然眼眸通红,泪流满面。 郝逸铭示意何花起来说话。 “大人,民妇孤儿寡母,带着两个孩子,林向便带着手下兵匪闯进民妇的家,欲玷污民妇,抢夺钱财,被民妇儿子发现阻止,后被林向活活摔死……” 紧接着朝郝逸铭磕头:“大人,民妇糊涂,为了保住女儿,不得不忍气吞声。” 郝逸铭眉头微蹙,程世泽的脸色亦是很难看。biqikμnět 林向听着何花对自己的指控,却是不屑一顾:“妇道人家所言,做不得数!” 司君澈冷笑:“你这人说话甚是有意思,让你认罪,必须有人指证,如今有人指证,你又说做不得数。你不会真的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 “一家之言,怎能取信?!”林向继续狡辩,遂看着何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俩受了常挽月的恩惠,这才任由她摆布,跑到这来胡说八道!” 众百姓听着,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常挽月被他气笑了:“信口雌黄倒打一耙这招你玩儿的溜啊!” “常挽月,昨晚你诱骗我写下供词的事,怎么不说了?咱俩究竟是谁倒打一耙啊?”林向说着,有面向百姓,“你们千万别被他们骗了,他们,不过是要被流放到青州府的犯人罢了!” 话音落地,百姓们齐刷刷地看向司君澈和常挽月。 诱供?犯人?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是好人啊! 百姓们面面相觑,回过神,就下意识地后挪几步,与二人拉开距离。 林向见状,竟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何花的女儿小鱼被林向的笑声吓到了,直往何花怀里扎:“阿娘,我怕!” “你都把孩子吓到了。”常挽月提醒道。 “常挽月,你别转移矛盾,避重就轻!待会儿,定要被治个诱供之罪!到时候,你们罪上加罪,怕就不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张石头当即上前一步:“郝太守和程县令还没发话了,你嚣张什么?!” “哼哼!到时候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林向恶狠狠地盯着司君澈等人。 司君澈冷笑:“好,那我们便等着看。” “除了这贱娘俩,我看你们还有谁要指认本官爷?!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上面是瑶城驻军参将,我看你们谁敢乱来?!”林向肆无忌惮地喊道。 郝逸铭和程世泽眉头一紧。 百姓们见当官的这般,皆纷纷退缩。https:ЪiqikuΠet “完了完了,他上面果真有人,咱们老百姓以后得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可怜了何花母女啊,怕是要遭报复了。” 何花抱紧了女儿,生怕女儿再受到惊吓。 “你口中的参将,可是原中州大将李成明李参将?”司君澈忽然问道。 “原来你知道?”林向冷哼,“知道还敢跟我作对?”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了司君澈身上。 “拿一个被发配到瑶城的破落户参将做靠山,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司君澈冷嘲,“三年前,李成明因协助他人私造兵器,被一路贬至瑶城做城门参将。” 林向瞪大了眼睛。 “这样一个人,你还指望他会来保你?”司君澈眉头微蹙。 “李参将再不济,也比你们这帮犯人好上千倍,他待会儿便要来了,你们还是提前想好了怎么死吧!哈哈哈哈!”林向再次狂笑。 郝逸铭听闻林向这番话,反倒是笑了出来。 林向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郝逸铭没回应他,而是直接跟司君澈说道:“司君澈,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让本官带人将林成名一行叛军,拦截在宁青县外!” 林向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右眼皮跳得很疼。 与此同时,瑶城太守府的侍卫提前埋伏,只等李成明等人自投罗网。 马蹄声响起,李成明带人直奔宁青县城的城门。 然而,才接近城门,无一例外地掉进了太守府事前设置好的陷阱中。 宁青县内,刑台之上,林向强作镇定:“你以为你们一唱一和,就能吓唬到我?即便你们说的是真的又如何,我还是那句话,只凭何花一人之词,奈何不我!” “除了一个奈何不了你,你还会说什么?你真当我们会打无准备的仗?”常挽月说着,看了司君澈一眼。 原来你早有准备,怪不得昨晚那么云淡风轻。 还有郝逸铭,常挽月看了过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太好。 何花见识了林向的嚣张,听到其他老百姓的议论声,本来还有些胆战心惊。 但下一刻听到常挽月和司君澈笃定的话,再度壮起胆子。 她带着孩子,面向所有百姓,声嘶力竭:“乡亲们,左邻右舍,各位朋友们,难道你们真的要任由着林向嚣张下去吗?被欺压的日子还没过够吗?任人打骂、失去亲人的痛苦,你们难道真的就永远忘了吗?” “可是,他们是流放犯啊!我们若真的按照他们意思做了,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百姓们纷纷看向司君澈和常挽月。 “但就是这二位,救了我女儿的命!”何花解释道。httpδ:Ъiqikunēt “让大家出面指证的是本官,一切后果,自有本官承担!”郝逸铭下了保证。 小鱼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何花牢牢地抱着女儿:“别怕,娘在。” 小鱼忽然挣脱了娘亲的手,勇敢地站出来指着林向:“就是这个大坏蛋,不仅杀害了我的哥哥,还将我的好朋友小翠给扔进了河里。” 人群中,小翠的母亲哭了一会儿。 每每想起女儿,就会痛彻心扉。 她心一横,站了出来:“就是这个恶人,奸杀我的女儿小翠!” 第95章 认罪伏法 小翠的母亲王氏,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指认林向。 “就是这个恶人,害死我年幼的女儿!”王氏瘫软在地,哭诉着林向的罪状。 “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畜生啊!”百姓中,年岁稍长的老妇人说道。 “说他畜生,都侮辱了畜生。”常挽月冷嘲。 林向狠狠地瞪着常挽月:“常挽月,你别煽风点火!” “是你一直在煽风点火!”百姓中,一个中年男子也站了出来。 “你大胆!”林向依旧挣扎。 中年男子壮起胆子:“是你大胆,欺辱我们老百姓不说,还对郝太守和程县令耀武扬威的,企图……逃脱罪责!” 许是男子有点紧张,说完话,练练吸了好几口气。 见有人带头,其他百姓也壮起胆子,纷纷上前指认林向几手下驻军。 “就是他,凭着自己是民兵校尉,平日里横征暴敛,打人砸摊。” “有一次,他还闯进我们家,抢走我的存粮,我就追了几步,被他那些个手下那一顿揍啊!直到现在,我腰还疼着呢!”httpδ:Ъiqikunēt “他还逼着我们几个青壮年,给他盖房子,修工事。寒冬腊月,我们有同伴都冻病了,累病了,他都不放过,拿我们当牲口呐!” “有一次,看我们实在干不动了,生生给我们打吐了血!” 老百姓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林向招架不住了:“胡说!你们都胡说,都是污蔑,污蔑!” “一家之言,有可能不是事实,但这么多人都这么说,你还要要狡辩吗?”郝逸铭深凝着林向,“难不成,所有老百姓都合起伙来污蔑你?” 林向哑口无言。 此时的老百姓,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宣泄口,纷纷指认着林向等人的罪责。 有人说得激动了,弯腰捡起石头就朝林向扔了过去 “呃!”林向猝不及防,被石头击中额头,钝痛在头部蔓延。 紧接着,他的手下们也都被砍了烂菜叶、泥巴、碎石…… 甚至有路过的粪车,特意捞了一勺粪水泼林向。 林向闻着自己身上臭气熏天,顿时恼羞成怒:“做什么?反了你们了?!” 这一张嘴,一块不大不小的动物粪便就进了嘴。 林向噎住,顿觉得反胃,连连作呕,弯着腰面向地面吐个不停。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哦,不是,是一片欢快。 百姓们扔得欢快,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张石头甚至还给扔得不过瘾的百姓打开一个口子。 其实他也很想扔,但是又怕被报到孙头儿那里换来一顿责骂。 但没关系,看着百姓们扔,他心里也痛快。 “大家都安静,都安静!”郝逸铭坐不住了。 他觉得若是再不制止,有些说不过去了。 林向等人,发丝散乱,被满脸的血污粘在脸颊,衣裳也都是脏兮兮污渍。 一行人十分狼狈,尤其是林向,再没了之前的嚣张。 程世泽跟在后面又大声重复了一次请安静,百姓们这才停下来。 郝逸铭举起誊写下来的林向等人罪状:“不知大家可愿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百姓们又陷入了沉默。 林向等人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只有百姓证词,那也只是空口无凭! 于是,他们顶着一身的臭气熏天,又直起了身子。 但,沉默只是暂时的,下一刻…… “我愿意!”一个老者走了出来,“我愿意留下名字,证明自己说的话。” 说完,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在供状证词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其他人纷纷上前,签名,按手印。 林向等人,彻底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精神萎靡。 “我是宁青县驻军校尉,我们归顺于朝廷了,你不能杀我!”林向垂死挣扎。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们只是不服从管教的兵匪。”司君澈冷声道。 不知为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从司君澈的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ъiqiku 司君澈无罪,也照样被判了流放之罪。 “林向,本官给过你机会,但你恶事做得太多,引起了民愤,如今,不得不死。”郝逸铭严肃地说完,朝待命的刽子手挥了挥手。 刽子手各就各位,分别站在了林向等人的身后,举起了大刀。 晌午,阳光明媚,照在大刀之上,散发着明晃晃的光。 林向等人的眼睛被刺痛:“等一下!李参将,我们还有李参将。” 常挽月无奈摇头:真傻,方才了说了这么多,还听不明白,还李参将。 “放心,不久之后,本官便会送他下去与你们团聚!”郝逸铭肯定道。筆趣庫 至此,林向等作恶多端的驻军,就此失去了所有活命的机会! 一声令下,大刀重重砍下,林向等人,人头落地,鲜血喷溅。 程世泽心里的这口恶气,也终于发泄出来。 围观的百姓们拍手叫好,纷纷高呼郝太守英明。 “林向等人认罪伏法,有劳二位帮忙。”郝逸铭朝常挽月和司君颔首示意。 二人也颔首回礼。 众老百姓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落到他们身上。 “你们看着一身正气,不会,真的是被要被流放到青州府的犯人吧?” “听说青州府的条件比这里还要差,你们受得住吗?” “瞧你,说什么呢?看二位满面红光,定能长命百岁呢!” “…………” 司君澈和常挽月没有直接回官驿,而是被请到了县衙用膳。 二位大人在,面对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常挽月不好敞开了肚皮吃。 她学着古代人的样子,细嚼慢咽。 “司夫人端庄,倒是与京城传言不太一样。”郝逸铭饶有兴致地看着常挽月。 司君澈敲了敲桌子:“郝太守,既知她是司夫人,您总这么看着,不妥吧?” 郝逸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敢问郝太守,对李成明要如何处置?” “秋后问斩。” 常挽月喝了口茶:“为何不跟着林向等人一起?” “规矩。”郝逸铭轻描淡写道。 话说到这份上,常挽月也不再说什么。 “二位什么时候起程?” “最迟明日一早,我们在此耽搁了太久。”司君澈轻声回应。 “若二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有赏银吗?”常挽月毫不客气地朝郝逸铭伸手,“郝太守明鉴,我们这一路上,最缺的便是银子。” 郝逸铭莫名一笑:“司夫人还真是不客气呢!” 第96章 静静是谁啊 常挽月觉得郝逸铭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总是带着探究。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张扬,引起了他的怀疑。 常挽月摇摇头,尽量摆脱这个想法。 “司夫人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郝逸铭好心问道。 那句‘我自己就会医术’的话才到嘴边,就生生吞了下去。 于是,清了清嗓子,端着茶盏,站起身朝郝逸铭示意:“郝太守误会,民妇只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民妇出言不逊,实属无意,还望郝太守大人大量,别跟民妇一般见识,今日,民妇便当着程县令的面,以茶代酒,给您赔罪。” 郝逸铭好歹是官,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至于他和司君澈合伙隐瞒自己的事,呵呵……,自是要算在司君澈的身上。 想及此,她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司君澈。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郝逸铭见二人的微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遂也站起来,对上常挽月:“司夫人言重了,昨晚事情紧急,没来得及知会一下,也是在下疏忽了。” 常挽月眼底藏着莫名的笑意:嗯嗯!郝太守客气。 四个人和善地吃完了这顿饭,常挽月再次提及了赏银的事。 面对郝逸铭再次向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常挽月只能用礼貌的微笑回应。 嗯!谈钱伤感情,但是,谈感情又伤钱。 郝逸铭倒也痛快,直接让手下拿了五千两银票过来递给常挽月。 常挽月满意的笑笑:“郝太守客气了。” 郝逸铭颔首回礼,随即将目光投到了程世泽身上。 程世泽微微一怔,当即回过神。 这二位协助官府清剿了兵匪,保住百姓安稳,乃至保住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实乃大功一件,自己这位地方官若是不表现点什么,似是也不大好。 程世泽命县丞拿来了银票及一些碎银,客气地递上:“一共两千两,不成敬意,还望司公子和司夫人不要嫌弃。” “程县令大方!”未等常挽月接,司君澈便抢先一步 httpδ:Ъiqikunēt拿走了。 不仅拿走了程世泽给的赏银,还连同郝逸铭给的,都收入怀中。 常挽月那个恨啊!还没捂热就被你抢走了。 常挽月暗自咬牙:司君澈,你真是让我开眼呐。 司君澈暗中看了一眼:“办事拿钱,夫人是以为有什么不对?” 常挽月回过神:怎么回事?这男人的眼底竟还藏着一丝……得意? 她暗自捏了拳头,勉强地笑了笑:“夫君说得极是,呵呵!夫君说的是。” 若不是程世泽和郝逸铭在场,常挽月恨不能一拳将司君澈打趴下。 程世泽似乎还未回过神,想到一点家当被拿走,就肉疼。https:ЪiqikuΠet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晕染出柔和的光芒。 不知是不是兵匪被清剿的原因,常挽月觉得,宁青县的街道,比他们第一天来时,看着要亮堂了许多。 常挽月仰面看着若隐若现的月亮:“夫君,您有没有觉得,月亮澄澈了许多。” 司君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确实。” 常挽月忽然微微一笑:“夫君,那你可不可以趁着这么美的月光,跟我解释一下,昨天给李成明设下陷阱的事,我十分好奇呢!” 呃!美好的气氛一下子不见了 跟在身后的张石头等解差,皆下意识的落后了两步,生怕被即将的战火波及。 这一路上,从京城到宁青县,常挽月是什么人,他们也算是了解了。 他们知道,对于司君澈的隐瞒,常挽月并不会轻易放过。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还在街上,常挽月似乎就要发难了。 司君澈依旧云淡风轻:“郝太守和程县令需要我配合,我也不能拒绝不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要至少跟我打声招呼不是?”常挽月咬牙切齿,“若是因为你的隐瞒,误会了郝太守可怎么好?” 司君澈笑意莫名:“事情不都解决了吗?还有必要倒后账吗?” 常挽月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咯吱直响。 确实没有必要倒后账,但是,我这个人喜欢有账当时算。 说完,举起拳头就朝着司君澈挥过去。 然而,当场被司君澈拿下,牢牢地禁锢着自己的手腕。 常挽月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司君澈,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难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夫人嘛?”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夫人为何要谋害亲夫?” 常挽月恨恨地咬着牙齿:“司君澈,你放开我!” 司君澈回眸,见张石头正在看热闹,当即眸光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当即拉着常挽月翻了个身,遂,松了手。 唔! 张石头顿感脸上一阵难以言明的痛。 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在看热闹,怎么就被战火波及了呢? 常挽月愣了愣,被司君澈松开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就打在了张石头的脸颊上。 完了完了,殴打官差,罪加一等啊!ъiqiku “张大哥,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罪魁祸首是司君澈,我也是被他胁迫了。”常挽月说着,掏出薄荷油递过去,“我随身带了薄荷油,你先搽搽脸。” 张石头委屈地捂着脸:“常姐客气了,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静静。” 李四凑了上来:“张哥,静静是谁啊?” 张石头捂着脸骂:“滚一边去!” 一行人回到官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才迈进前厅,就看到了孙大头。 “回来了?”孙大头依旧一副黑脸。 司君澈点点头,将官府的赏银分给孙大头一些:“老规矩!” “我押送过这么多队伍去边关,也只有你们两个懂事。” 孙大头若无其事地收了银票,心情甚好。 这一趟差事好,捞了不少好处。 遂,目光又落到了张石头那张略显红肿的脸上:“脸怎么了?” 常挽月眸光流转,直看着司君澈。 张石头看看常挽月,遂迎上孙大头疑惑的目光:“哦,不小心撞门柱子上了。” 孙大头也没再追问,当即吩咐几人抓紧时间休息,并定下明日卯时初赶路。 常挽月和司君澈回二楼的房间时,无意间听到,房间里有窸窣的动静。 透过窗纸往里看,有身影晃动,鬼鬼祟祟! 第97章 砍断你的手指喂狗! 司君澈和常挽月互望一眼,紧接着,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贼被抓得猝不及防。 原来是常生,他饥肠辘辘,便趁着解差看守松懈的时候,翻窗出了大通房,打听到了二人的房间,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想换些吃食。 常挽月看着他嘴巴上被自己打伤的痕迹,顿时就气笑了。 这小子,还真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必须给个教训才是。 想及此,常挽月顺手抄起门栓就要打。 常生看见木棍一样的东西,落下了心里阴影,当即下意识地往门角缩:“我只是饿极了,想找点钱换些吃食,有什么问题吗?!” 拿钱找吃的是吧?好!没问题! 常挽月冷笑一声,遂,手起刀落。 温热的血点喷溅到脸上,常生稍稍一愣,随即顿感钻心的剧痛袭遍全身。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官驿。 大通房内也听得清清楚楚,惊醒了所有昏昏欲睡的人。 “这是谁啊?叫声怪吓人的嘞!”上了年岁的王氏老妇边说,边捋胸口。 张婉儿揉着惺忪的睡眼醒过来,下意识地看向儿子睡觉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做什么了?! 她心口狂跳,第一时间觉得适才的叫声,就是儿子发出来的。 在外看守的孙大头和张石头听到动静,早已循着声音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二人撞开二楼的厢房,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常生在地上抽搐打滚,时不时地发出呻吟声。 原来,是常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被齐齐地砍下,断指和着血水落在不远处。 孙大头看向常挽月,只见她正毫不掩饰地擦着小刀。筆趣庫 常生跌倒在地不停地挣扎,他觉得身上每个汗毛孔都是痛的,痛得几近无法呼吸,头冒冷汗,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常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张石头质问道。 然而,常生痛得根本就无法回答问题。 “官爷,常生潜进我与夫君的房间,企图盗取我们的财物,事后还不知悔改,辱骂于我,我便按照我的规矩,剁下了他两根手指!”常挽月替他做了回答。 “我几时…辱骂…于你了?”常生稍稍缓过神,哆嗦着说道。 张石头回想着一路上常生的所作所为,便也懒得管了。 他看向身边的孙大头请示道:“孙头儿,怎么处置?”httpδ:Ъiqikunēt “这小子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指望着谁给他收拾烂摊子?” 孙大头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将常生的处置权交给了常挽月。 “不要,官爷!”常生挣扎着抱住了孙大头的腿,“这…恶毒的女人,剁了…我的手指,您不能…不管。呃!” 还没等常生说完话,就被孙大头一脚踹开:“你一个犯人,竟敢命令起我们官差做事,谁给你的胆子,找抽?!” 下一刻,孙大头要扬起鞭子抽他,又被常挽月拦住:“孙头儿冷静,抽几下鞭子,痛一痛也便过去了,您还费力气,不划算,想治他,我有办法!” “行!都走了都走了!”孙大头带着解差离开。 常挽月捡起常生的两根断指:“这么新鲜的,喂后院的狗想来不错。” 说着,将断指顺着窗户就扔到了后院。 当即有狗扯着铁链冲过来,嘶吼着啃食。 常生被吓白了脸:“常挽月!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我本来就是个疯子!”常挽月蹲下身,抓起他的右手,“啧啧啧!瞧你这血流的,可千万别弄脏了厢房的地面,否则我还得赔银子,不值当的。” 常生看着常挽月逼近的脸庞,连连吸着冷气,右眼皮不停地抖。 然而,常挽月只是给他的断指做止血包扎处理。 就在常生以为自己没事了的时候,就听常挽月阴恻恻地说道:“不用太感谢我,给你止血包扎,是怕你死了,你死了,我折磨谁去呢?” 话落,当即拿出麻绳,牢牢地捆住他的手腕,将其吊到了房梁子上。 常生猝不及防,双脚离地,不停地扑腾着,他只觉得胳膊都快要脱臼了。 “放心,我刚才给你用了灵丹妙药,这么绑着,你的断指不会流多少血了。” 整个过程,司君澈都冷冷地看着:“这么把他吊着,你不怕半夜起来吓到?” “反正我也不准备睡了,正好陪这小子好好聊聊天。”常挽月从灯盏上拔下一根蜡烛,走到常生跟前。 常生折腾累了,低头看着火苗几近要烧到了他的鞋子,下意识地认为这女人要点他的天灯,顿时感到火苗贴紧脚面的烫感,当即又蹬了几下腿。 “冷静冷静!只要你乖乖地,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只要你再扑腾一下,我就立刻用这火苗烧了你的鞋子,然后是脚、小腿……慢慢地吞噬你的身体。” 常生呼吸急促:“你这恶鬼!” 常挽月二话不说,直接用将火苗贴近了他的脚面。 “啊!啊!”常生只觉得一阵难以言说的热痛感传来,忍不住地直大声呼痛。 一楼,值夜的伙计闻声望着二楼的厢房,甚是厌烦:“真是吵人!” 与此同时,大通房中,张婉儿隐隐若现的呼痛声,更加睡不着了。 看着常宿没心没肺地睡觉,张婉儿就来气,顿时踹了他一脚。 常宿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张婉儿无理取闹,便也没太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张婉儿骂了一句‘窝囊废草包’,便连忙下床,走到门前拍了拍:“快来人!”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迎上她的,是解差不耐烦的表情。筆趣庫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那里叫唤完,你又跟着来劲,又想挨鞭子了?头儿?” 话落,就看见孙大头走了过来。 孙大头看见张婉儿,脸色十分难看:“再闹腾,我就让你陪你儿子作伴去!” 门‘砰’的一声,从外面重重地关上了,怔愣的张婉儿,险些被撞了鼻子。 作伴去?什么意思? 难道儿子已经死了? 想及此,张婉儿忽然哭了出来。 第98章 跟马拴在一起好赶路 大通房里的所有人,都被张婉儿的哭闹声吵得睡不着了,纷纷发出抱怨声。 “大晚上的真是恼人,看样子是鞭子挨少了。” 张婉儿抹抹眼泪:“你说什么呢?丢的不是你孩子,你自然是不上心。” “二审也别太伤心,许是常生哥被安排在了别处?”常德好心劝慰。 “站着说话不腰疼,还别处,你怎么不去啊!”张婉儿一通喝斥。 “因为我们家常德老实,从不干缺德事,从前也是我瞎了眼睛,怎么会跟你一处聊天解闷的。”王流明听到有人骂自己儿子就恼火。 殷氏虽然担心孙儿,但听到张婉儿逮谁骂人,甚是不满:“你好歹也是商贾大户的女儿,常家的儿媳妇,别把自己弄得跟市井泼妇一样。” 殷氏训话,张婉儿不敢回嘴,只剩下哭闹了。 常衡坐靠在墙角,透过窗缝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他只盼着天赶紧亮。 清晨,淡金色的晨曦,穿过薄云,洒下一片微弱的光芒。 对着解差的一声召唤,所有人都慵懒地起身,准备等待着早膳。 “官爷,我儿子呢?即便是尸体,也该让我这个当娘的看一眼吧?”张婉儿拦住了前来分发吃食的钱虎。 钱虎瞄了她一眼:“你就这么盼着你儿子死呢?” 张婉儿顿时来了精神:“我儿子没死?” 钱虎让开好心地让开路,指了指门外:“在那,看见没?” 张婉儿顺着钱虎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儿子常生双手带着短镣,被常挽月拉着走来走去,就像是牲口一样! 张婉儿顿时火冒三丈:“我就知道是常挽月那个贱人!”https:ЪiqikuΠet 她当即要冲出去找常挽月算账,紧接着就被钱虎拦住。 “做什么去?又没事找事?!” “官爷!我儿子被常挽月作践!” 张婉儿的这一嗓子,引起了所有人注意,有的人也十分好奇,昨晚常生到底去了哪里,于是,几人结伴扒拉在门口看戏。 “常生又得罪常姐了?记吃不记打呐!” “都看什么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吃饭?都休息美了是不是?”孙大头黑着脸进来训斥,“不想吃都出去干活儿去!” 众人纷纷散开,坐回自己的位置吃玉米饼就野菜粥。 孙大头瞥了眼张婉儿:“你儿子昨晚偷盗常挽月的钱财,小惩大诫罢了!” 张婉儿愣了愣:“不可能!好好的,我儿子怎么可能去偷钱?污蔑!” 殷氏恨其不争:好好的一个孩子,让张婉儿给养废了。 院子中,常挽月拉着常生收拾东西。 常生被吊了大半夜,精神十分倦怠,连连打着哈欠,一步三晃地走着。 常挽月根本不惯着他,只要发现他躲懒,就会一鞭子抽下去。 “我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凭什么还打我?!”常生挣脱束缚手腕的铁链。 然而,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好啊!我不抽你,我把你剩下的八指全部都砍下来喂狗如何?”常挽月牵着常生,笑眯眯地指着窝棚里的小狼狗,“它可还饿着呢!” 常生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断指处又痛了起来。 常挽月举起鞭子:“还不把东西装车?你是想要孙头儿过来亲自跟你说?!”httpδ:Ъiqikunēt “我手疼!” 常挽月笑着掏出小刀,常生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去扛麻袋了。 常挽月冷冷地看着:熊孩子,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若你路上老实,等到了青州府,还可当壮劳力下地干苦力,还可省了牲口。 若是不老实,我就直接送你去见太奶! 卯时初,队伍在解差的催促下,准时出来集合,准备赶路。 张婉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儿子的两个手指被砍断了。 白绷带牢牢的裹着,点点血迹渗透出来,俨然已经干涸。 张婉儿火气上头:“常挽月,你废了我儿子的手指?” 常挽月一边吃着白面馒头夹咸猪肉片,一边点头:“嗯嗯!你说的对。” 常生看到母亲,顿时也打起精神:“娘,他欺负我,你快替我……呃!” 报仇二字还未说出来的时候,就被常挽月抽了一鞭子。 另一只好手的手背上,顿时起了红色道子,紧接着,破皮出血。 “你这个泼妇!竟敢打我儿子,还有没有天理了!”张婉儿又开始哭闹。 殷氏嫌她丢人,便也不管了。 常挽月三两口把馒头肉片吃完,用司君澈给亲手做的帕子抹了抹嘴巴。 遂看了眼撒泼的张婉儿:“没事,你接着喊接着哭,待会儿惹恼了孙头儿,正好把你脑袋砍下来喂狗。” 张婉儿抬头,正好看见孙大头举着鞭子就过来了,立马不闹了。 孙大头、钱虎和张石头清点人数和物品,常挽月则是拉着常生,将其和马匹捆在一起。 “你做什么?”张婉儿受不了了,“你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众人的目光一直在常生和张婉儿身上游走。httpδ:Ъiqikunēt 常宿想管,但又怕惹恼了常挽月受到波及。 常挽月耐心劝解:“常家二婶子稍安勿躁,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常生好,瞧这小子浑身倦怠的样子,万一跟不上队伍,在唤来一顿鞭子,多受罪?跟着马后面跑,也有动力不是?” 孙大头等人清点完人数和物品,翻身上马。 老规矩,九王府的门客依旧坐牛车,常旺族搀扶着殷氏坐驴车,自己和司君澈一人一匹马。 常挽月特意选了拴着常生的那匹马。 孙大头一甩鞭子,令道:“出发!” 队伍缓缓起步,常挽月骑着马十分轻快,常生就受罪了。 他还未做好准备,就强行被马拉着走了起来,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跟着。 常生一脸苦相,他只觉得断指痛,头痛,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痛的地方。 张婉儿在队伍里,看着儿子的样子十分心疼,但她身边就是握着鞭子的黑脸解差,她也不好再轻易闹腾了。 队伍稳稳地往宁青县的出口走去。 才接近城门口,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一大群人,抱着包裹或是扛着麻袋,将流放队伍围住了… 第99章 热情百姓身边的诡异身影 队伍被迫停下,孙大头等解差下意识地拔刀警惕。 原来是宁青县的老百姓,带着自己最好的东西,来为队伍送行。 解差们放松警惕,队伍里的人议论纷纷: “百姓们不会是饿极了,想打劫我们的东西吧?” “你傻啊!你见过有带着这么多东西来打劫的吗?” 这时,百姓队伍中,一个带头的老李头上前一步:“官爷,今日我们前来,是特意来感谢司公子和司夫人的,谢谢他们为我们宁青县的老百姓所做的一切!” “感谢司公子,感谢司夫人!” 在老李头的带领下,百姓们纷纷下跪。 孙大头和司君澈等人阻拦不及,眼看着老百姓们跪下磕头。 司君澈和常挽月翻身下马:“这一切,也全仗郝太守和程县令。” 常挽月挥手朝孙大头示意:“也全靠我们孙队长大力支持,若是没有孙队长顶着上面的压力,我们也不可能在此停留这么多天。” 孙大头也翻身下马,走到常挽月身边:“算你懂事。” “大家都起来,想来你们也知道,我们身份特殊,你们这么拜我们,若是被上面看得知,我们也很为难。”司君澈和常挽月示意老百姓们起身。biqikμnět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别让恩人们为难了。”老李头说着,连忙将自己带的麻袋扛了过来,“听说青州府那边冷,风沙大,我们便寻思着凑钱买了衣裳,布料普通,但穿着舒适也防风沙,你们别嫌弃。” 说完,不等一行人反应,老李头就将东西放到了他们的马车里。 其他老百姓纷纷效仿。 “这是我自家种的土豆和玉米,还有腌的咸菜,你们也收着。” “还有帽子、鞋子、披帛……”一个开衣铺的人拿出了自家准备的东西,“还有手衣,我听说你们到了青州府,大概是要干活的,可少不了手衣。” “哎哎哎…大家听我说,这真的不成,我们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司君澈发现,此时,他根本阻止不了老百姓的热情。“老百姓们的热情都是自发的,拒绝的话,他们大概是会不开心的。”孙大头走到司君澈跟前一起整理东西。 “哎?原来是你啊!”一个老百姓认出了孙大头,“前些年,您是不是来过我们宁青县,当时您带的队伍,可不像现在这么多。” 孙大头神色莫名。 此人说得不错,前几年,他也是带着流放队伍前往青州府。 一路上经历了恶劣的环境,又遭遇贪官、土匪、兵匪,等到了青州府的时候,所带的上百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了二三十人,解差也都伤亡半数。 当时回去后,他曾向上边报过此事,奈何,没有引起任何人重视。 对于青州府这趟流放路线,他其实是抵触的。 这次若是没有司君澈和常挽月,他们现在大概还不会这么幸运。 能活着不说,还捞了不少了好处。 “官爷,我自己做了顶帽子,小老儿看就挺适合您的,戴上试试吧!”热情的老者拿着自家缝的帽子,亲手给孙大头戴上。 常挽月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险些就要笑喷了。 帽子是用棉麻布做成的百纳帽,戴在孙大头的大脑袋上,显得有些喜感。 就像是严肃的官差,瞬间变成了运货郎君。 “有这么好笑?”孙大头黑着脸,不悦地凝视着常挽月。 哪料,孙大头话音还未落地,一旁的张石头、牛囱、李四等解差也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身为解差不能笑,除非,忍不住。 孙大头再次向几人发出了灵魂拷问:“有这么可笑吗?嗯?!” “没有没有!”常挽月连忙摆手,“我们孙头儿穿戴什么都特别好看。” 司君澈听到这个,有些不悦,便走过来提醒常挽月:“当着我这个夫君的面,夸别的男子穿戴好看,不合适吧?” 孙大头的身份变换频繁:解差、运货郎君、别的男子。ъiqiku 孙大头的死亡凝视下,张石头等人憋笑憋得嘴角都抽抽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等人接受着老百姓的热情。其他不参与的人也都三两结伴,轻松地聊着天。 唯有被拴着的常生就像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张婉儿看着心疼极了,找人借了水囊要给常生喝。 奈何流放队伍都被一根很长的铁链栓成了一长溜,要想活动,就要扯着其他人也跟着动,常生被拴在马上,活动范围就更小了。 张婉儿和常生母子平日里太作妖了,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忙。 就连殷氏也懒得理她了。 张婉儿自己往前挪步,常生也努力地够水囊。筆趣庫 然而,就在快要递到跟前的时候,被常挽月发现。 常挽月也没有声张,只是牵着自己的马往前挪了两步。 常生被铁链子扯着,也跟着往前踉跄了两步,离着水囊又远了。 张婉儿恨极了,她又扯着链子往前挪了两步 被她牵连的人,面上也稍稍表现出了不耐烦。 常挽月又牵着马往前走了一步 张婉儿恼羞成怒:“常挽月!你是不是故意的?!” 常挽月直点头:“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你再惹事,我就往常生腿上绑沙袋!” 张婉儿要上去评理,被其他人推开:“你还有完没完,非得拉着我们大家一起跟你晃动个不停才罢休?” “我只是想给儿子喝口水,有什么错?!” 然而,这一路上,母子二人得罪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没人听她说话。 接受完了百姓们的热情,队伍周围渐渐安静,孙大头等解差觉得心情甚好。 一路上往青州府的方向不会饿肚子不说,就连回去的路上也有了保障。 该上马的上马,该上车的上车,队伍集合完毕,准备赶路。 宁青县的百姓们让出了一条路目送他们离开: “恩公,慢走啊!” “司公子,司夫人,一路慢走……” 一行人在百姓热情的相送下,离开了宁青县、 孙大头看了看天色:“脚力都跟上,我们要在傍晚前抵达北山脚下的吴家庄!” 几道身影,移形换影,从队伍周围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第100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队伍又往北走了将近二十里地。 晌午,日头高照,照在砂石地上,反出白花花的光芒,刺得眼睛睁不开。 有些人已经出现干渴饥饿疲倦等症状了。 好在已经入秋,天气转凉,晌午的阳光也不似夏天那般毒辣。 要不,又要跟才上路时,出现大规模的中暑症状了。 常生被常挽月拖拽一路,鞋底都磨破了,嘴角苍白干裂,神色倦怠。 走着走着,脚底不稳,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吁!”常挽月勒住缰绳,马稳稳地停了下来,“孙头儿,请稍等一下!” 常挽月的喊声引起了孙大头的注意,他当即命令队伍先行停下。 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常生摔倒了。 常生吃了一嘴的细砂石,口鼻脸颊都磕破了。 许是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外加被束缚的双手,他一时爬不起来,张婉儿看着心疼极了,想上扶起他,但无奈被铁链拴着,挪不了几步。 随即调转马头方向,冷冷地看着常生:“摔一下就走不动了,太娇气了吧?” 张婉儿听到这个就来气:“常挽月,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么摔个试试?!” “对不起,我从不跟小偷熊孩子共情。”常挽月毫不客气地回怼。 张婉儿被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常生当着众人的面摔得这么狼狈,面子不好过了,他甚至在想,若是没有人过来扶他,他就不起来了。 司君澈策马走过来,冷冷地看着:“我劝你赶紧自己爬起来,否则,耽搁了行程,可就不是一顿鞭子这么简单了。” “我起不来了,常挽月你下来扶我。” 殷氏坐在车上,没被铁链拴着,她看着孙子这般摔着,到底是心软了。 她想下车去看的时候,被常挽月拦住:“祖母您别管,听他的底气足得很呢!”ъiqiku 孙大头看他就来气,当即翻身下马,抄起鞭子就抽:“小兔崽子,还敢闹事?!” 殷氏沉沉地叹了口气,干脆不再去看。 其他人都议论纷纷:“还有完没完?非让大家在大太阳底下晒着陪你耗?” 常宿僵硬地站着不敢出声,张婉儿直哭求:“孙头儿,求您别打了。常生还不快起来?你是要等着被打死吗?” “娘,我疼得起不来。”常生被打得满地打滚。 “孙头儿不必麻烦,像他只会撒泼打滚,拖累队伍的废物,我来拖着走便好。”常挽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孙大头想想也是,记得刚起程时,就有犯人闹事的,自己也是下令直接拖着走的,这会儿却发了善心先警示了? 想及此,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出发!快速前进,再走十里地,就地休息!” 常生愣了愣,遂忍着全身的酸痛感,想咬牙站起来。 然而,队伍走起来了,常挽月也加快了马速,一路快走。 于是,常生就这么被拖着走,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身体颠簸着与砂石的摩擦,或是撞上凸起的石块。 衣服渐渐被磨破,继而擦伤了皮肉,常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一路颠簸的腹腔翻江倒海,连连呕出了好几口酸水。ъiqiku 队伍终于在一处可避身的林子里停下了。 常生没挪地方,直接歪在原地,感受着疼痛,不想动弹。 张婉儿也终于得空过去看儿子,一看,便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常生衣裳破烂,浑身都是擦伤,有的磨得厉害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沾染了不少脏兮兮的泥沙,瞧着十分吓人。 张婉儿提了水囊喂他喝水,常生渴坏了,没一会儿就把一整袋水囊就喝光了。 喝完,又连着咳嗽了几声,咳得浑身伤口都疼,断指处的伤口也更疼了。 此时常挽月正和司君澈一起坐在树下吃素包子,抬眼就看见张婉儿气冲冲走过来:“常挽月,你去给我儿子治伤!”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司君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常挽月却是笑了笑:“治病啊?先拿钱!” “什么?!常生是你弟弟,给他治病还要拿钱?”张婉儿瞪大了眼睛。 “大婶,你搞搞清楚,我已经与常家断亲了,还哪里来的弟弟?”常挽月似笑非笑,“没钱就滚一边去,别影响我吃饭。” 常挽月转眼,便看见常衡靠近了自己几步,似乎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常挽月不紧不慢地就地躺下:“常大老爷,您再多管闲事,我便把您从前打着九王府名义做的龌龊事说给大家听听。” 听到这个,常衡哑口无言,注意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瞬间红了脸,随即闷着头找了个地方就地休息。 张婉儿没办法,她又去找王流明。 王流明也开始厌恶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张婉儿又去找殷氏,然而,殷氏身上也没有药,只是拿着多余的水囊给他:“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吧!别再感染了。” 张婉儿还算老实地接了水囊给常生清理伤口去了。 秋风徐徐,树影摇曳,无数片枯黄的叶子飘到了马车顶子上。 张婉儿给儿子清理完伤口,就一直看着马车的方向。 从常挽月身上捞不到好,那马车里应该是有东西的,就算找不到药,给儿子找些储备粮食藏在身上也是可以。 回过神,张婉儿看了看天色,算准了还有一炷香的工夫才起程,于是,心底便打定了主意。 眼下,也正好有人请求解了锁链去溪边打水。 张婉儿安顿好儿子,便也拉下脸来,申请去打水。 孙大头只是打量了她一番,便也同意了:“快去快回,别惹事。” 张婉儿摇头:“不惹事,不惹事,我就是给儿子打点水喝。” 孙大头不再理她,继续吃包子。 马车周围只有两个解差看管,且二人都守在马头的位置吃东西。 张婉儿先若无其事地打了水,然后故意路过马车,又装作水囊掉了,弯腰去捡,遂,趁热不备,绕到马车侧边,打开窗子窜了进去。biqikμnět 她找了到了些吃食和一小罐治外伤的白药粉藏在身上。 就在得手后要出去的时候,顿感后背一阵闷痛,瞬间,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飞出了马车。 第101章 母子二人一起栓着走 扑通一声,张婉儿重重地落在草丛中。水囊从手中飞出去,新打的水尽数流出蔓延,融入了泥土中。 张婉儿挣扎了两下,才坐起来,顿觉得浑身骨架子像是散架了一样酸痛。 抬头,只见常挽月正站在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边还有看车的解差。 “我说常生为何会有偷东西的毛病,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常挽月冷嘲。 张婉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灰尘:“我吃食找一些吃食,哪里是偷?!” 常挽月被气笑了:偷东西被发现后的反应都是一样的。筆趣庫 常挽月也不跟他废,便请解差帮忙搜身。 张婉儿往后挪了一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别胡来。” “蠢货,既知是光天化日,还敢偷东西。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怕什么搜身?”常挽月冷冷地看着。 张婉儿捂着衣领连连后退。 “看来,常家二婶子着实不便,我是女子,我来搜身吧!” 常挽月说完,不等张婉儿反应,二话不说飞快地搜了身,除了一些吃食,还有一罐治外伤的白药粉,药罐上明显地雕刻着落款:太医院。 张婉儿见事情暴露,继续耍无赖:“我只是找些药给儿子治伤,有什么问题吗?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儿子又怎会伤成这般?”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母子二人偷东西,都是常挽月造成的?” 张婉儿微微一抖,再抬眼,便看见司君澈和孙大头也过来了。 常挽月顺手将药罐交给孙大头。 孙大头拿着药罐看了看,当即一鞭子抽下去:“就知道你不老实!” 张婉儿吃痛,下意识地后退。 “你们俩,把她跟她儿常生拴在一起,跟着马跑!”孙大头也懒得打她了。 半柱香的工夫过后,队伍集合完毕,准备出发。 张婉儿和常生一起,被拴在了常挽月骑着的马身上。 常挽月拍了拍马背,故意说道:“辛苦你了,又要多拉着一个人。” 遂抬头,迎上了张婉儿投来的怨毒目光:“常家二婶子不是一直想照顾儿子,这下不是正好?你应该开心才是。” 张婉儿暗自诅咒:常挽月,你不得好死! 清点完队伍,孙大头等解差翻身上马:“出发!” 常挽月上了马,又回头看了一眼:“千万要跟紧了,前面我们会路过荆棘地,摔倒了,后果不堪设想。” 队伍继续前行。 张婉儿和常生母子二人同被拴着,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常生身上很痛,但他再也不敢慢下一步,生怕摔倒被马拖拽着走。 那种感觉,痛不欲生。 队伍里的其他人见母子二人这般,皆出了口气。 “活该!他们母子嘴巴毒不说,手脚还不干净,活该被马拴着走。” “报应!这下子,我们这队伍里可就清净喽!” 队伍一路前行,快马加鞭地朝着吴家庄走去。 傍晚日落,血红色的云霭渲染了天边,映照在潺潺溪水上,波光粼粼。 孙大头带着队伍,如约进了吴家庄。 庄子上的老李头带人拎着灯笼出来迎接:“孙队长来了?” 几年前送流放队伍去青州府的时候,孙大头在吴家庄歇脚,过了平稳的夜晚。 老李头满面红光,面相随和,面对孙大头带的队伍,似是毫不介意,就像是迎接普通来客那般,如常安排落脚之地。 孙大头看了眼队伍:“还是老规矩,有钱的住庄子上的农院,没钱的,就睡在驴棚,至于你们俩……” 说着,孙大头看着张婉儿和常生:“就得进马棚休息吧,正好也喂喂马!” 母子二人忙不迭是地点头。https:ЪiqikuΠet 跟着马跑了大半天,母子二人早已疲倦不堪,此时别说是马棚了,就是靠着树,也能立马睡着。 安排完后,孙大头给交了钱的人安排了院子和房间,其余人全部赶去驴棚。 司君澈和常挽月及闻晓等人被安排在了庄子东头的一个农家院中。 农家院很宽敞,有好几间房,足够一行人居住。 老李头十分照顾,特意安排了农家菜备上,还准备了浴桶、热水和手巾。 司君澈表示感谢:“有劳。” 老李头离开,几人围坐在桌前吃饭。 闻晓才要夹一筷子小葱炒鸡蛋时,被司君澈拦下了。 闻晓疑惑:“怎么了?” 常挽月端起盘盏闻了闻,摇了摇头。 司君澈松了手,有些疑惑。 踏进农家院的时候,他就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是来自对杀手的警觉。 他便联想到,许是有人在饭菜里做了手脚,要对付他们。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 常挽月为了稳妥起见,再次用试毒银针试探了一下,结果,确实无毒。ъiqiku 司君澈带头动筷子:“大家都饿坏了吧?快吃吧!” 吃饱喝足之后,一家一屋地各自回了房间。 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房间很宽敞,一张大通铺紧挨着窗子,一应生活物品俱全。 甚至,还备了起夜用的火折子和渣斗。 司君澈检查了一番,就连老李头给准备的热水都未放过。 常挽月收拾床铺:“你在紧张什么?” 司君澈目光警惕,随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庄子上的诡异之处?” 常挽月也同样低声回应他:“老李头看着人挺好的,几年前孙头儿也来过这,能有什么问题?” 说完,拧了帕子洗脸,再回过神的时候,就看见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她回过神,清洗了帕子递给他:“夫君洗把脸早些睡吧!” 司君澈闷哼一声:“跟我装糊涂?” 常挽月眸光流转:“有夫君这么聪明的人在身侧,我哪里敢装糊涂呢?” 司君澈挑眉:“你猜我信你说的话吗?” 常挽月尴尬的笑笑:“我猜,夫君是相信的吧?” 话落,就被司君澈按倒在通铺上:“夫人所言甚是,许是,我太紧张了。” “司君澈,你要做什么?又吃错药了?”常挽月被压着无法动弹。 “难得清净一晚,自是与夫人同床共枕了……” 桌上的烛火不安地闪了闪,二人同时回眸,只见窗户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第102章 诡异的庄子 司君澈吹灭了灯火,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 外面,清冷的月光下,那道身影伫立许久,便消失不见。 换好便衣的司君澈,当即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司君澈走后,常挽月也没闲着,而是找到了还未睡下的何铭俊。 何铭俊见她主动上门,很是疑惑:“司夫人怎么过来了?可是公子有吩咐?” “何老爷,敢问,您敢不敢冒险?”常挽月开门见山。 何铭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常挽月却把他了解得透透的。 何铭俊胆大心细,探查能力极强,屡立功劳。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被司君澈看中,选进了九王府中做了长史。 常挽月四下看了看,随即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适才,招待我们的老李头似是遇到了难事,需要我们的帮忙。” 听到这个,何铭俊来了精神:“这感情好,是什么……” 何铭俊回头看了看妻子和儿子,忙压低了声音:“什么忙?能否细细说来?” 与此同时,司君澈跟着那道身影,直接进了老李头家的院子。 月影婆娑,树木摇曳,四处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司君澈一袭黑衣,上了房顶子,掀开了瓦片。 堂屋里面,烛火闪烁,氤氲出昏暗的光圈,将老李头的身影拉的很长。 司君澈悄无声息地蛰伏在房顶之上,耐心地等着。 回眸之时,只见有一道浓重的黑影,正慢慢地走进老李头:“确认?” “确认,他们进庄子的时候,我特意看了孙队长携带的文书,确实是司君澈无疑!”老李头的声音很坚定。 拿到黑影往前挪了两步,司君澈稍稍看清楚了些。 是一个身穿黑斗篷的人,司君澈想看得更真切些,却无奈视角不好,他只能看到一个头顶,遂一跃翻身,悄然吊在了外面的屋梁之间,悄悄撬开一道缝隙。 然而,黑斗篷的脸也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甚至连眼睛都露得不完全。 根本无法判断此人的相貌。 biqikμnět司君澈屏住呼吸,继续观察。 黑斗篷又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既然司君澈来了,就让这吴家庄成为他们的坟地吧!”httpδ:Ъiqikunēt 老李头儿惊:“他们的坟墓。” “就是他们,所有跟司君澈有关的队伍,要一并除掉。” 听到这句话,司君澈忽然觉得甚是耳熟。 黑斗篷的语气很蹩脚,似不是中原人,难道…… 老李头儿似乎被吓到,他颤抖着声音问:“那小老儿的妻儿?” “放心,待事情成了,我保他们无恙。” 司君澈不好停留太久,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此时,常挽月手里拿着罗盘针和吴家庄的地形图,和何铭俊一起,悄悄地搜索着地窖密室之类能藏人的地方。 “你确认你手里这玩意儿有用?”何铭俊看着她手里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用的话我能带着?”常挽月压低了嗓门说道。 说着,二人走到了村西头的大杨树底下藏身。 一道黑影在他们身后闪过,常挽月当即出手,将其抓住,反手一个过肩摔。 “呃!”张石头后背着地,发出一声闷哼。 “张大哥?你怎么在这?”常挽月连忙扶起他。 若不是这么巧,常挽月就要相信自己是存心跟张石头过不去。 先是一拳头怼过去,现在又一个过肩摔将其摔得够呛。 张石头踉跄了半步终于站稳了:“常姐,你手劲怎么这么大?” 何铭俊悄悄地躲到了一边:殴打官差,他可不想受到波及。 “你们做什么去?”张石头揉着脖子。 “你为什么会出来?”常挽月好奇地问道。 “常姐,我是解差,出来巡夜,不是很正常吗?谁知一出来,就看到你们在这鬼鬼祟祟的。”张石头一边说,一边活动着筋骨。 这时,庄子上有其他人正提着灯笼守夜。 三人连忙窜进了杂草丛中藏身。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要做什么啊?”张石头重复地问了一句。 “我们就是觉得这里呆着不舒服,就想出来透透气。”常挽月盘腿坐下。 “出来透透气?”张石头看了常挽月一眼,又指了指何铭俊,“你一个人,跟他?那司公子知道这事吗?” “他当然知道。”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就说嘛!常姐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无故和其他男人出门……” 何铭俊拉了拉张石头的衣袖。 张石头后知后觉,回过身才发现司君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司君澈蹲下来:“下面,你们都不用说话,只听我说便好。” 三个人点点头。 司君澈靠近常挽月,附耳低声道:“庄头儿老李的妻儿被一个身着黑斗篷的人绑架了,具体地点不明,但我找到了地图,目前还算有迹可循。” 司君澈顿了顿,“此人不是中原人。” 常挽月眉头一紧,但也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听着。 随即,司君澈用手比划着朝张石头示意道:即刻回去禀告孙队长,这庄子里有危险,请他保护好队伍。 张石头眼眸一紧,点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何铭俊拍拍司君澈的胳膊,又指了指自己。 司君澈做了个他们三人一起行动的动作。 另一边,张石头装作巡夜的样子,回到了孙大头跟前。 此时,孙大头正坐在屋子里,对着烛台若有所思。筆趣庫 抬眼看到张石头半夜回来,警惕地站了起来:“不好好值夜,跑回来做什么?” 张石头看了看外面,连忙走上前附耳,将从司君澈那得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孙大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司君澈、常挽月、何铭俊三人,根据地图所指,来到了吴家庄的一处大型地窖前埋伏。 常挽月拿出罗盘针和探测仪,打探着地窖里的动静。 何铭俊很好奇常挽月手里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想凑上前去问,但又担心闹出动静,大打草惊蛇,便也忍下了。 常挽月仔细地探查着,终于在东南的方位,发现了异常! 第103章 做笔交易吧! 按照罗盘针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一处地窖。 常挽月朝何铭俊打手势,示意二人分开行动。 进了地窖,一股浓重的潮湿霉腐味儿扑鼻而来。 地窖灯火昏暗,但勉强可以看清楚路,里面不算宽敞,但弯弯绕的过道很多,常挽月顺着地形图指示,找到了各个点位看守的黑衣人。 常挽月掏出银针,顺势一发。 微不可见的银光过后,银针全部没进了黑衣人的脖颈中。 黑衣人甚至都未来得及反应,就瘫软着倒地,失去了知觉。 常挽月掏出机关弹弓,发射试探球,试探可能出现的机关陷阱。 耳边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常挽月挥手,将全部利箭收入空间中。紧接着,是铁蒺藜和飞镖。 “什么人?!”另一批黑衣人听见动静,冲了出来。 然而,还未拔刀,就被常挽月发射的银针刺到了。 解决了黑衣人,常挽月继续摸索,终于在走廊的尽头,发现了暗门。 启动机关消息掣,暗门轰然打开,里面看守的两个黑衣人迎面而来,常挽月挥手,一左一右扼住了黑衣人的脖子,遂,手上用劲。 一声咯吱的脆响声后,两个黑衣人皆颈骨断裂,倒地身亡。 “啊!”里侧墙角,一个妇女带着孩子发出惊叫声,“你是谁,别过来!” 常挽月眉头一紧,顺手将手里的飞刀扔过去,牢牢地戳进了女子脚边的地面。 遂,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女子一咬牙,带着孩子转身便走。筆趣庫 与此同时,老李头儿回到自己的房间,习惯性地点燃了蜡烛。 昏暗的光圈在房间中蔓延,照到了角落中的司君澈。 老李头儿吓了一跳:“你为何会在此。” “睡不着,便过来找你聊聊。”司君澈眼眸一闪,当即喝断他的动作,“我劝你别喊也别动,我生气可是会杀人的。到时候,你的妻儿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老李头眼眸一震:“你怎么知道的。” 司君澈冷笑:“你猜我以前是什么身份,那个黑袍人又为何要指明了杀我?” 老李头儿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了。 “这个庄子上,埋伏了他多少人手?”司君澈开门见山道。 老李头儿的双手被冷汗浸湿,交叠在一起不停地搓着。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冷笑,当即伸出手比划着数字:“五、四、三、二、一!” “呃!”一声闷哼声,老李头家的吴管家不受控制地推开门,迎面跌倒。 老李头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挪了一步。 吴管家朝老李头挣扎了几下后,什么都未说出口便失去知觉。 “爹爹!”“当家的!” 门外,又有两个人被何铭俊及随从推进来。 “李庄主好啊!”常挽月紧跟进来,随手紧闭了门窗,“我可以救了她们,也可以杀了他们,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老李头儿紧张得说不出话了。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虽然你是被胁迫。但给杀手通风报信,截杀朝廷发配来的队伍,也是死路一条。”司君澈冷冷地凝视着他,“就算朝廷不杀了你,我也会亲手了结了你!” 屋内,烛火不安地闪烁着,刺得眼睛甚是不舒服。 老李头儿揉揉酸胀的眼睛,想想近来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遂一咬牙:“好!我跟你们合作,但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妻儿。” 司君澈深邃一笑:“成交!” 另一边,孙大头已经将所有人全部集中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洞中,并分派了身手好的解差在周围埋伏,其余人如常值夜或是休息。 但人人手中,都备了暗器和迷药防身。 晚风徐徐,月光如水,吴家庄原本静谧的夜晚,骤然紧张起来。 此时,司君澈和常挽月安排好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到了之前下榻的农院。 一枚枚暗器,闪着寒光迎面而来,常挽月顺手抛出吸铁石,收走了所有暗器。 遂,扔进了空间。 紧接着,十余名黑衣人飞身而出,常挽月抛出银针,但黑衣人反应迅速,一次次躲过,常挽月飞身撞进黑衣人的包围圈,抽出短剑迅速翻转回旋。 只瞬间,黑衣人被剑气震开,腹部被震裂,鲜血喷溅,砰的一声倒地不起。 司君澈反手握刀,从背后捅进了黑衣人的心窝。 无数枚铁蒺藜从空而降,司君澈迅速转动短刀,反射回围拢而来的黑衣人身体中,无数响声过后,十几名黑衣人重重跌落在地。 这边,常挽月触发机关,将再度起来围攻的黑衣人送进了荆棘地里。 荆刺穿透身子,黑衣人吐血而亡。 一个意识尚在的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常挽月:“你是怎么做到的?” “设陷阱截杀他人,终会被反噬!”常挽月眸光寒冷。 随即,她挑起地上的一把刀,反手用力握住抵住黑衣人的胸口,向下一按。 黑衣人的胸口被刀尖刺穿,瞬间身亡。https:ЪiqikuΠet 一黑衣人想跑,被司君澈扔出去的铁蒺藜刺穿了脖颈,俯面倒地,吐血而亡。 另一组想围攻 周围,骤然而来的腥臭味冲进鼻腔,常挽月和司君澈下意识地干呕了一阵。 还未彻底缓过来,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传进耳朵,格外清晰刺耳。 常挽月有些心悸,回眸看见无数条毒蛇吐着毒信子,从四面八方蜿蜒而来。 常挽月用事先准备好的雄黄粉扑向毒蛇,司君澈则是洒出一枚枚铁蒺藜,击中毒蛇的七寸。没一会儿,毒蛇或死或伤,失去了攻击力。 少刻,无数个暗器如同雨点般从天而降,向司君澈和常挽月再次发起攻击。 二人移形换影,相互配合。 司君澈用大刀将所有暗器吸引到身边,遂往周围杨树上用力一甩。 几个隐藏的杀手从树上跌落,挣扎几下失去了生命。 又有四个死士从天而降,将二人围拢。 四人手里皆握着蛇形双刃弯刀,杀伤力极强,来自边关吴江国。 司君澈眸色清冷:“把手下扔出来,自己像缩头乌龟一样,算什么本事?” “司君澈,你很好!” 第104章 送你回老家去死 一个黑袍人忽然出现,速度之快令人惊骇。 没看到他身影闪现的样子,就像是凭空瞬移一般。 常挽月暗道:这功夫比她的传送门还要厉害。 不对不对,这样叹敌人的厉害之处是不对的,纯属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按照电视剧和小说的套路,这个人,不得好死! “在我面前,你还有必要把脸裹得这么严实吗?是见不得人?”司君澈冷嘲。 常挽月握着短剑,警惕备战。 夜风寒凉,吹落了无数枯叶,清冷的月光将每个人的脸色照映得都很难看。 “这不是在边关,更不是在京城,于这里,你只会束手束脚,等待死亡。我只是不想被你这个快要死的人盯上而已。”黑袍人眸含杀意。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那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我们中原的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 黑袍人看了眼常挽月,紧接着命令手下四个死士:“杀了他们!” 遂又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少刻,我来给你们收尸。” 四个死士像山林里的猛兽一般,飞快凶狠地向二人展开攻势,招招狠辣。 二人握住手里的武器,翻转飞身、移形换影,与死士缠斗。https:ЪiqikuΠet 死士身型高大,力量足速度快,要比之前的杀手训练素质高多了。 不出几招,二人便处于下风。 常挽月心里不由得吐槽起空间:回收站为什么不能把坏人都回收了呢? 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就忽感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常挽月翻身躲过,紧接着,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顺势将其刀横向划过他的腹部。 死士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速度不减,招数不弱。 常挽月顺势喷洒了一团迷药,死士依旧没反应。 常挽月骂:我去!这是油盐不进,金刚不坏之身啊! 司君澈与黑衣死士打成平手,不分上下。 常挽月屏气凝神,从异能空间灵泉中提炼灵力聚集在手上凝练成团,随即跳到司君澈跟前一把推开了他,将手中聚拢的灵气迅速向前一推。 灵气像无形的锋利爪子,将四个黑衣死士打得措手不及。 趁着黑衣死士倒地喘息的工夫,司君澈和常挽月相互配合,飞身上前,主动向对手发出了致命攻击。 那四个训练有素的死士,还未从常挽月的招数中回过神,就一命呜呼了。 躲藏在暗中的黑袍人大吃一惊,暗自撤退,被司君澈敏锐地捕捉到。 “你去协助其他人,我去追他!” “哎……,当心!”常挽月话还未说完,司君澈追着那黑袍人就不见了身影。 常挽月用竹筒,将地上的毒蛇收集好,妥善地储存到了空间实验室里。 安顿完以后,便又迅速地往孙大头守着的地方奔去。 此时,解差们也都尽力跟黑衣杀手搏斗,有些身手的正面交手。 没有功夫傍身的,便设下陷阱或是用迷药弹弓一类的暗器,暗中发起攻击。 对付他们的黑衣杀手,也都或死或伤。 这时,黑袍人的随从带着两个死士飞身而出。常挽月紧赶慢赶,终于赶上。 她悄无声息地靠近,暗中调集灵力,向三人发起攻击。 孙大头等人本来已做好了搏杀的准备,就眼看着三个人在朝自己的方向歪歪扭扭地踉跄了几步,口吐鲜血。 常挽月适时飞身上前,模仿古代的佛山无影脚,将几人重重踹倒。筆趣庫 有人想起身,常挽月眼眸冷光一扫,当即甩出了短剑。 短剑直直地穿透了那人的脖颈。 孙大头惊讶于常挽月的速度和力量,王二小和王三小更是愣了愣。 知道常姐的武功好,但没想到这么好啊! “其他人呢?都怎么样?”常挽月根本顾不上解差的惊讶。 “放心,都在地窖安置了,很安全。”孙大头下意识地回答道。 钱虎又惊讶了:适才看孙头儿回答常挽月问题的样子,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常挽月才是他们的头儿。 “司公子呢?”张石头问道。 “他去对付更大的敌人去了。”常挽月见张石头要跟过去,立即拦住,“你们继续在此看护队伍,我过去找找!” 说完,常挽月飞速地奔了出去。 钱虎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常挽月才是他们队伍里的头儿。 与此同时,司君澈已经跟黑袍人过了无数回合,二人打成平手。 司君澈挥拳,击中黑袍人的脸颊,紧接着击向他的下颚。 黑袍人吃痛,飞身向后翻身躲开。 司君澈像是知道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提前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拧,将其重重地甩了出去。 黑袍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直到撞上杨树才停下来。 然而,他撞杨树的动作,像是触动了某个机会,树上无数黑影飞身而下,做合围之势,将司君澈牢牢地围住。 月光寒凉,处处杀机,在黑袍人眼中,司君澈已逃无可逃。 黑袍人站起来,很快就缓了过来:“司君澈,今晚,你必死无疑!” 司君澈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你确认?”biqikμnět “怎么?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司君澈一字一顿道:“你的话太多了!” 话音落地,一声鸟叫声在空中回荡,顿时,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飞转着手中的短剑,绕了一圈,将围拢司君澈的杀手一招毙命。 只是一个呼吸的工夫,杀手纷纷倒地,再爬不起来了。 黑袍人眉头一紧:“你居然还有帮手?” “反派死于话多!”常挽月飞身上前,将其一脚踹倒。 黑袍人被震出了内伤,呕出了一口鲜血:“咳咳…咳咳……!” 司君澈当即上前揭下他的遮脸布:吴江国王宫外围鹰师校尉。 “你们,不敢杀我,我是吴江国的人,杀了我,只会引起战争。”鹰师校尉哈哈大笑,“司君澈,你不得不放了我,哈哈哈哈!” 就在鹰师校尉笃定他们不敢动手的时候,冷不防地被常挽月踩住胸口。 常挽月笑盈盈的:“小老弟,我怎么会让你死在中原的地界呢?放心,我会送你回老家去死的。” 第105章 你的脚要没了 听到这话,鹰师校尉莫格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常挽月戏谑地看着他:“着什么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后半夜,天空深蓝如墨,月色朦胧,秋风吹起,略显寒凉。 常挽月把莫格处理了,扔回了他的老家吴江国。 随即,看了看骤然现身的两个黑衣人,又看看司君澈:“夫君,你就不想不跟我介绍介绍这二位吗?” “我身边的暗卫,黑风、独影!”萧慕宸开门见山。 常挽月颔首朝他们示意。 司君澈就是司君澈,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召唤暗卫。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司君澈一挥手,黑风和独影瞬间不见了人影。 是张石头和钱虎他们。 “司公子,司夫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只是,院子里死了一堆黑衣人,还有好多毒蛇,没法好好睡觉了。”常挽月指了指他们住的院子。 毒蛇?张石头听到毒蛇就头皮发麻。 回过神,连忙指挥手下帮忙清理院子。 “不用清理,不用清理。”老李头儿带着妻女走过来,“我给各位换个好住处。” 常挽月冷哼:“好住处就免了,你好好管好自己的妻女吧!再有下次,可就没人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听到这个,老李头儿拉着妻女齐齐跪倒:“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老李头儿的妻子直拉着女儿磕头:“恩公,之前在地窖中,我以为你是跟他们一样的人,所以,才有了过激的反应,对不起。” “不用客气!”常挽月淡淡地说道,“要谢就谢谢你男人他……”Ъiqikunět 话说一半,常挽月就打住了。 张石头疑惑地问道:“常姐,她男人怎么了?” “她男人不是好好在这站着吗?还能怎么着?张大哥都快成问题宝宝了。”常挽月笑了笑,拉着司君澈就去跟孙大头他们汇合了。 问题宝宝? 张石头挠挠头:常姐的怪话还挺多的。 孙大头带着手下解差清点现场。常挽月和司君澈径直去了安置队伍的地窖。 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紧张地等着外面的动静。 看到二人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杀手已经将此攻陷了。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 “当然是好好的了,人都好好地站在这了。” 赵伯、还有从前九王府的门客们都围住了司君澈。 常挽月则是被常旺族和殷氏拉着嘘寒问暖。 “我听说外面的杀手可厉害了,你有没有受伤?祖母很担心你。”常旺族上前,试探地打量着常挽月,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血迹。 常挽月见常旺族憨憨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殷氏终是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就连常德也过来,毫不介意地说道:“我就知道大姐和大姐夫有本事。” 王流明走上前拉过儿子:“行了,大家都没事了,也不用太担心他,这一路上跟着他们,我们的安全倒是有保证。将来到了青州府也并非就是苦日子。” 张婉儿的鞋子被磨破了,懒得站起来,看到王流明主动贴上去巴结,心里就来气:“哟!这还主动的热脸贴冷屁股呢?也不看人家愿不愿意搭理你。” “有在这阴阳怪气的工夫,倒不如好好想想,等到了青州府,你的脚还在不在了。”王流明看着她磨破的鞋子和蹭破皮的脚,毫不客气地回骂。 常生只觉得头晕脑胀浑身痛,眼皮很沉,只想睡觉。 “你们能不能出去吵?我想睡觉。”常生甚至连身子都懒得挪。 “所有人出来集合!老李头给重新安排了住处!都出来!”钱虎进来催促道。 “我不要去驴棚,我就要在这睡!”常生揉着惺忪的睡眼。 常挽月二话不说,走到常生跟前,掏出短剑仔细地擦拭。 常生被短剑的寒光刺痛了眼睛,顿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倏地站起身,瞬间老老实实地站到队伍中去了。Ъiqikunět 为了表达感谢,老李头儿特意将司君澈和常挽月安排在了吴家庄的别院 孙大头也在。 司君澈和常挽月没有休息,而是直接找上了老李头:“说说吧!都怎么回事?” 老李头儿喝了一壶茶,愁眉苦脸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他们一个月前就找上我了,说要在此等着你们。”筆趣庫 司君澈眉头一紧:“一个月前,等我们?是等着我吧?” 老李头点点头:“他们掌控了整个吴家庄,期间别说逃走了,就是想向外传递个消息都困难,有些不信邪的,非要离开,结果,被他们杀了。” 常挽月疑惑:“他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给司君澈设下陷阱,真不嫌麻烦!” 孙大头冷哼:“怪不得一进庄子,我就见你反应不对,若不是他们二人,我们是不是就全部交代在吴家庄了?” 老李头听到这个,再度心生愧疚,随即跪倒在三人面前,痛哭流涕:“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妻女才做了糊涂事,可谁知,他们如此狠毒。” “行了行了行了!大老爷们痛哭流涕,像什么样子?!”孙大头不耐烦地呵斥,“还不滚起来?!” 老李头儿抹抹眼泪站了起来。 “他们是来自哪儿的?”孙大头黑着脸问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孙大头听到,当即拍桌子就站起来,“他们在吴家庄住了这么久,你他娘的跟我说不知道?!” 老李头吓了一跳,又跪下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神出鬼没的……” “孙队长,既然他不知道,我们也不好逼问什么,我从前,许是在江湖上结了仇,各路杀手都在盯着我,因此我遭到埋伏,也是正常。” 他没有说出吴江国鹰师校尉莫格的事。 正如常挽月所说,他对莫格有另外的处置办法。 此时,莫格正被他们关在一处昏暗的地窖,垂死挣扎。 之所以没有杀他,是还想通过他的嘴巴,问出他是和朝廷里的谁在勾结。 打发了孙大头等解差,常挽月和司君澈再次来到了关押莫格的地窖。 “说说吧!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程的。” 莫格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巴:“自是你们的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是谁?!” 第106章 先看哪边的热闹? “哈哈哈哈哈!”莫格一阵大笑,“想从我嘴里知道消息,没这么容易。” 这处昏暗的地窖,常挽月已做过隔音处理,即便这里发出再大的动静,外面都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注意这里的存在。 常挽月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本来,你要是老实的话,我们或许还能留你一命,只可惜,是你自己不想活了,那可就怨不得我们了。” 莫格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什么意思?” “这点话都听不懂。”司君澈冷笑:“你们的国主怎么会派你这么愚蠢的人来此?是吴江国无人可用了吗?” “司君澈!”莫格剧烈地挣扎着,都未能挣脱开绳索。Ъiqikunět 常挽月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小老弟,说你蠢你还是真蠢,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消灭殆尽,你一个人还挣扎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们问什么,我都不知道!”莫格偏过头。 “越说越蠢。”司君澈冷声道,“怪不得,你只能当我的手下败将。” 莫格又哈哈大笑一阵:“司君澈,当年,你打赢我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的皇帝猜忌,流放,最终落得个在流放地凄惨终老的结局。” “呦呵!你还知道流放的呢?懂得挺多的嘛!”常挽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与我们京城的那个大人物,也没少往来。” 莫格停止了笑容,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但他闪烁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他不肯说,那就送他上路吧!”司君澈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嗯嗯,都听夫君的。”话落,常挽月掏出短刀,抵住了莫格的脖颈。 莫格躺在地上挣扎:“你不敢杀我,杀了我只会引起两国战争。” 常挽月扑哧一笑,用刀子在他脸上拍了拍:“小老弟,认识这把刀子吗?” 原来,常挽月手中拿的是蛇形双刃弯刀,是吴江国特有的,造成的伤口形状也与其他武器有明显不同。 吴江国的王公贵族人手一把。 “你?!”莫格眼眸睁大,半天说不出话。 常挽月要动手的时候,却被司君澈拉住。 “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好了。”司君澈接过弯刀抵在莫格的脖颈上。 “司君澈,你敢杀了我?我们国主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大昭的!”莫格拼命地扭动着宽壮的身躯。 司君澈眼神充满杀意,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遂,握紧弯刀,加大手劲往下一按……,蛇形弯刀没进了莫格的脖颈。 莫格死不瞑目! 二人合力,将莫格的尸体拖进了空间,又用传送门,将其送回了吴江国,扔到了吴江国老王爷绛释厄的家中。 至于为什么送到绛释厄家中,还是司君澈提供的消息。 鹰师莫格是国主亚达哈的人,和绛释厄一样,都是主战派。按理说他们应该统一战线才是,但是,因为王位之争,二人明争暗斗,斗得死去活来。 亚达哈想治他,然后灭了他的势力,但总是找不到理由。 这次,因为莫格的死,让吴江国的国主有了杀掉一方主战势力绛释厄的理由。 常挽月不由得给司君澈竖起个大拇指:“论搅屎棍,还是你在行。” 话落,就感觉司君澈投来个不善的目光。 常挽月当即改口:“呃!不是,我是说,论搅浑一方水,还是你有经验。” “算了,我知道你才华稍显逊色。”司君澈整理从莫格身上搜出的东西。 常挽月嘀咕:“说我没文化就直接说,还才华稍显逊色,甩得谁呢?” “你说什么?”司君澈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她。 “呵呵,没什么?”常挽月咬着牙,笑盈盈道,“接下来,夫君有何想法?” “你看看这些东西!” 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被什么东西砸中,常挽月低头一看。biqikμnět 是一个小蛇皮袋,从莫格身上搜出来的。 里面放着各种物件,有玉饰、弯刀挂坠、骰子…… “我去!不是吧?莫格出门还随身带着骰子?他是担心路上钱不够用的,随时找个赌坊赌一把,看能不能赢钱……” 话未说完,又发现了一个药瓶:“这是什么?” 常挽月拿到鼻尖处扇着闻了闻,有一种异香,很熟悉的味道。 是吸引毒蛇的药粉,与安悦身上携带的一模一样! 当时,安悦就是利用这种药粉,吸引来了大量的毒蛇巨蟒! “安悦是张丞相的人,张丞相又是东宫一派,也就是说,司君华那玩意儿与吴江国暗中有来往?”常挽月推断。 司君澈接过话:“要不然,莫格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行走路线的,别忘了,之前复核行程路线的刘哥,也曾因为司君华要杀了我们。” 常挽月眉头微蹙:说来说去,还是司君华要杀他们? 可是,大昭的太子,为何要和吴江国的人勾结? 想及此,常挽月忽然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去?”司君澈跟着站了起来。 常挽月掂了掂那瓶药粉:“既然司君华不让我们安生,那我也不想让他安生,虽然现在没法仅凭药粉就断定他跟吴江国有勾结,但至少,我可以再让东宫闹起来。”ъiqiku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论搅屎棍,还得是你啊!” 常挽月没好气:“严肃点,不许学我说话!” 常挽月很快将传送门的地址调到了东宫。 随即,她又在吸引毒蛇虫子的药粉里加了点佐料,让味道更具诱惑力。 遂,对准了司君华的寝殿周围撒了下去,前后花园都未放过。 做完了这一切,常挽月心满意足地闭合了传送门,就等着明天看两边的热闹。 一边是东宫,另一边是吴江国绛释厄的家中。 明日清晨,司君华会被毒蛇蝎子包围。 与此同时,莫格的尸体也会在绛释厄的家中被发现。 热闹!当真是热闹! 常挽月拉着司君澈的衣袖:“你说,明天一早,我们要先看哪边的热闹呢?” 司君澈:“……!” 第107章 东宫闹蛇灾 翌日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晨风拂过,掀起阵阵凉意。 司君华从才睡醒,就感觉有丝丝凉意在身上游走,很痒。 他倏地坐起身,就看见身上蜿蜒着一条小蛇。 “啊!”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不是司君华发出来的,而是在外殿做洒扫的粗使侍女。 “德顺!”司君华怒从心中起。 司君华一手将蛇甩了出去,翻身下床。 然而,脚才接触到鞋子,就觉得鞋子有软软凉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又是一条蛇,盘旋在鞋坑里,嚣张地吐着信子,熠熠发光的小眼睛牢牢地凝视着自己。 司君华顿感头皮发麻,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司君华顾不上穿鞋,直接往外殿走:“德顺,徐良!” 然而回应他的,是宫人的一声声尖叫。Ъiqikunět 外殿,已经被蛇袭击,宫人们尖叫躲避,慌乱不堪,徐良带着侍卫灭蛇,德顺正在检查柜子里有没有藏蛇。 “殿下!今儿个清早,不知是哪里来的蛇……,哎哟!”德顺看见主子,想走过去解释,不料又踩中一条蛇,一个趔趄被滑倒。 “呃!”双手下意识地撑地时,又按住了一条蛇。 德顺忍着全身的不适感,顺手将蛇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蛇,又砸中了,迎面进来的侍女。 侍女瞬间觉得浑身汗毛孔都离了起来,尖叫着疯狂抖落衣裳。 “东宫为何会有蛇,都是哪里来的?!去把修剪花圃的老奴给孤叫来!”司君华看着四处乱爬的蛇,腹腔翻涌,险些要将隔夜的饭菜呕出来。 然而,修剪花圃的仆役周伯似乎更惨。 他辛辛苦苦养殖的花草,全部被蛇、蝎子及其他害虫还糟蹋了。 周伯正手足无措地拿着棍子一通乱打,宫人惊叫着四处乱窜逃命,有些胆子的,便随手抄起棍子和搬砖打蛇,徐良及手下侍卫则是直接用刀砍。 整个前后花园,草屑花瓣乱飞,树木剧烈摇曳,碎枝树叶哗哗地落。 泥土飞扬,乌烟瘴气。 空间里,常挽月守着传送门看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痛了。 司君澈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笑,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常挽月笑够了,才反应过来司君澈的目光。 “咱们要不要看看吴江国那边的情况,调节一下情绪?”司君澈提议道。 常挽月点点头:“也好。” 传送门一转,直接对准了吴江国绛释厄的家中。筆趣庫 绛释厄一般起身时间晚,常挽月和司君澈看着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而他寝衣的袖子里,已经藏了杀死莫格的那把蛇形弯刀了。 一个侍卫路过绛释厄的房间,被一枚石子砸中。 他有些奇怪,紧接着,便听到老王爷的房间中有动静。 他以为老王爷要起身,连忙叫来了当值的侍女进去伺候主子更衣、洗漱。 侍女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雕花木门:“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房间里,绛释厄缓缓睁开了眼睛,如往常一样掀开浅棕色幔帐下床。 脚才挨着地面,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绊倒。 “呃!”绛释厄眉头一紧,额下花白的胡须也颤了颤。 鹰师校尉莫格,就直直地躺在地上。 他眼眸骤紧,抬手要试探其呼吸的时候,一把蛇形弯刀就从袖子里滑落,丁玲桄榔地掉在了地上。 他疑惑,弯腰去捡,眼眸又是一僵,竟是王公贵族特有的蛇形双刃弯刀。 “啊!死人了!”外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好巧不巧,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国主亚达哈的亲兵侍卫借着要找绛释厄谈公事的时候,撞开等着伺候的侍女,冲了进来。 一进门,正好将绛释厄拿着血淋淋的弯刀的情景看在眼里。 “莫格校尉?”领队的莫炎当即冲上去查看,“死了?你杀死了莫格校尉?!” “请你放尊重态度,本王何曾杀人?本王才发现了他的尸体,你就带人闯了进来,本王有理由怀疑是你在操纵!” “那敢问老王爷,您手里的刀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莫格校尉是死在了在了您的府上,您是不是该对国王陛下有个交代?!”莫炎二话不说,当即喊人进来,将老王爷带走面前国王陛下。 “本王府邸,岂容你撒野?!” 然而,莫炎似是早有准备,带的又是亚达哈的亲兵卫队,绛释厄根本无法抵抗。府邸的侍卫也都像商量好了一样,纷纷让开了一条路。biqikμnět 绛释厄惊觉上当,原来,府邸上的侍卫,大多是亚达哈的心腹! “亚达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常挽月闭合传送门,看着司君澈问道。 “亚达哈和绛释厄一样,都是主战派,但分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斗得你死我活,这样一来,绛释厄怕是活不成了,于我们大昭,又少了份威胁。” 常挽月没好气道:“但愿,老皇帝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只是想让他记起母妃的好处,别让母妃的日子过得太苦。” ………… 与此同时,原,原西城太守曹有胜被押解进京,直接送进了刑部。 禁卫军统领管鹤进宫面圣:“皇上,曹有胜及其手下捕头张程及心腹衙役已经全部押进京城,囚于刑部,您看,要如何处置?” 昭帝正对着一摞子的奏折发愁:“这点小事还来问朕?” 管鹤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传旨刑部尚书,让其严加审讯,你去盯着,若是其有乱攀扯的行为,你知道该怎么办。”昭帝眸间浮上一抹杀意。 管鹤当即领旨:“卑职明白。” 管鹤才离开,便听闻户部尚书任明军求见,说是调查丞相张毕垣有了结果。 昭帝揉了揉眉心:“传!” 少刻,任明军端步进来,才要行礼就被昭帝打断:“直接说!” 任明军拜了拜:“皇上,这两日,微臣调查了关于张丞相府上所有财产来源,其大部分都是来自名下的田产铺子,且都有黑账。” 说着,任明军将一本账册递上。 昭帝翻看完账册,只觉得头更疼了:这哪里是黑账,分明是横征暴敛而来。 这时,余大总管来报,说太子殿下求见。 第108章 砍了腿就能走路了 不知为何,现在昭帝感觉只要听到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眼,就觉得头疼。 余大总管躬了躬身子,试探地请示:“皇上?” 昭帝眉头一紧:“传他进来!” “遵旨!”余大总管前去请人。 “皇上,微臣,先行告退。”任明军请示道。 昭帝挥了挥手…… “儿臣司君华,给父皇请安。”司君华进来,规规矩矩地行礼。 昭帝深深地凝视着他:“说吧!东宫又丢什么东西了?” “回父皇的话,东西没丢,倒是闹出了更严重的事!”司君华顿了顿,“儿臣的寝殿,前后花园,不知怎么便闹了蛇灾。”筆趣庫 蛇灾? 昭帝眉眼略沉:“京城并非潮湿的江南,东宫又并非山林地带,哪里来的蛇?” 司君华微微低头:“儿臣不知。” 昭帝被他气得头疼:“这点小事也来烦朕,你是觉得朕太清闲了是吗?” “儿臣不敢。”司君华磕头,“若是单就闹蛇灾,儿臣绝不敢冒昧来打扰父皇,儿臣怀疑,这蛇,是有人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昭帝眉头一挑,“有何证据?” “儿臣在蛇聚集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褐色粉末,散发着异香……” 说完,将包着异香药粉的纸包递上,昭帝皱皱眉,直接挥示意余大总管将东西送到太医院,请姚望姚院使前来仔细查验。 余大总管走后,昭帝怒其不争地看着司君华:“起来,站一边去!” 司君华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最近,你跟张丞相府可有来往?” 司君华眸光闪烁,若是直接否认,必定会引起父皇怀疑。 回过神,便低下头回禀:“回父皇的话,之前,儿臣确实跟张丞相府的公子张清所有往来,但自从他出了那事后,儿臣与丞相府之间,便再无来往了。” 昭帝半信半疑:“当真?” 司君华点点头:“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昭帝又沉默了许久,司君华也在一边站了许久。 本来就是想送个药粉告个状,没想到却被父皇留下。 父皇不发话,他也不好告退离开。 一个时辰后,太医院院使姚望带着检验结果前来复命。 姚望朝昭帝和司君华深深一拜:“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昭帝挥挥手示意他起身:“结果如何?” “回皇上的话,此药粉,确实是吸引毒蛇,蝎子的药粉。”姚望如实回禀。 司君华听到这个,又来精神了,他当即朝昭帝拜了拜:“父皇,儿臣就说,是有人存心想谋害儿臣,此人其心可诛。” 然而,姚望的下一句话,出乎了他的意料。 “下官敢问太子殿下,这药是从何而来?”姚望当着昭帝的面,试探地问道。 司君华眉头微蹙:“孤如何得知,自然是要谋害孤的人带来的。” 姚望点点头,紧接着又朝昭帝弓了弓身子:“皇上,此药名为毒机引,药如其名,专门吸引毒蛇毒蝎子等毒。来源于吴江国的制香高手。”httpδ:Ъiqikunēt “吴江国?”司君华微微一怔。 还未等他回过神,昭帝便下旨刑部,彻查有所做香料生意的外来客商。 司君华若有所思,被昭帝‘砰砰砰!’敲桌子的声音打断了。 司君华勾拱手一拜:“父皇。” 昭帝的脸色十分严肃:“你跟吴江国是有什么过节?” 司君华连忙敛袍跪地:“父皇,儿臣从未与吴江国有过节,想来,是吴江国对咱们大昭虎视眈眈,这才生了谋害儿臣的心思。” 昭帝又蹙眉想了许久,才深沉地看着司君华道:“最近,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东宫,哪里都不要去,为了你的安全,朕会特派禁卫军前去,保护好东宫!” 司君华微微一怔:“儿臣不敢让父皇操心。” 昭帝冷哼:“你让朕操心的事还少吗?你若执意拒绝,那便是抗旨不遵!” 感受着父皇不可抗拒的命令,司君华郑重地磕了个头:“儿臣遵旨。” 出了宫以后,司君华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怎么自己好好地进宫告个告御状,反要被禁卫军保护了? 禁卫军守着东宫,自己还不得随意出入,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 这时,徐良见主子出宫,连忙跳下马车上前迎接:“殿下!” 司君华没有心情,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东宫!” 与此同时,流放路上…… 晌午休息的间隙,司君澈和常挽月又回了趟空间,通过传送门看到了这一幕。 药粉是常挽月故意落下的痕迹。为的就是让老皇帝对司君华起疑心。 计划有些冒险,但她笃定司君华不敢说出自己与吴江国的过往。 凡事有因才有果,因为合作产生的矛盾,数不胜数。筆趣庫 二人又在空间里好好地吃了一顿,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流放队伍。 此处是离吴家庄二十里地的郊外,他们要在傍晚前,赶到下个站点,杨家村。 这里距杨家村还有三十多里地,所以留给他们的休息吃饭时间并不多。 秋季晌午的太阳依旧刺眼,许多人都懒洋洋地躺在原地不想动弹。 尤其是常生,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痛。 直到解差挥着鞭子催促的时候,都恨不能再躺一会儿。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解差的皮鞭催促下,准备集合出发了,唯有常生懒洋洋的赖在原地,靠着树不肯动弹。 孙大头扬起鞭子要打,被常挽月拦住:“孙头儿,交给我吧!” 常挽月二话不说,掏出短刀,照着常生的腿就要砍下去。 不走,便砍了腿拖着走! 常生像打了鸡血一样,腾地跳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马后面等着赶路。 常挽月冷嘲:“牵着不走,赶着倒退!” 随即,又把凌厉的目光落到站着不动的张婉儿身上:“怎么?常家二婶子也需要我帮忙?” 张婉儿看到常挽月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孙大头见集合完毕,便翻身上马:“出发!” 然而,队伍才走了不到十里地,天色便忽然暗了下来。 乌云密布,秋风瑟瑟,眼看,狂风暴雨就要降临…… 第109章 躲避大暴雨 “要下雨了!看这天色是场大暴雨”常辩抬头看了看天。 常挽月放慢了速度,天色和头顶飞过的鸟雀。 鸟雀飞的极低,不远处的天空有宝塔状乌云隆起。 “轰隆!”闷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交头接耳。 “距离杨家村还有五十里地,眼看这雨就要下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就是啊!荒山野岭的,周围也没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常挽月抓着缰绳加快速度,去追孙大头,张婉儿和常生被拴在后面,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跟上,生怕跌倒被直接拖行。 “孙头儿!看天色不大好,许是要下大暴雨,我们需要再地势高的地方避雨!” “吁!”孙大头勒紧缰绳停下,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下了。 “为何是地势高的地方?”钱虎问道。 “暴雨过后,紧跟着的便是河水暴涨,洪水倒灌,我们现在处于山谷,极易被洪水冲走。”司君澈策马跟上解释道。 “啊?还要爬山啊!”闻晓看着妻女筋疲力尽的样子就犯愁。 “孙头儿,不能再犹豫了,这暴雨说下救下,看情形,我们来不及赶到杨家村了。”常挽月催促道。 钱虎当即训斥:“怎么跟孙头儿说话呢?有没有点规矩。” “孙队长还未说话,你这个做随从的倒先开口训人,你这规矩好啊!”司君澈眉头微蹙,冷嘲道。 钱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行了,都别吵了!”钱虎要继续回斥的时候,被孙大头喝止,“听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所有人听令,看护好东西,准备上山!” “啊?我累,我不想爬山!”常生又发出嘀咕声。 “就是,生儿现在这样子再爬山,那不是要命嘛!” 们母子二人浑身是伤,哪里都痛,步子也愈发沉重,若是害怕瘫软在地被马拖着走,都恨不能就地躺着好好睡上一觉,更别说还要爬山了。 回过神,就见常挽月下了马,拎着马 httpδ:Ъiqikunēt鞭就朝自己走过来。 常生以为常挽月又要直接抽人,便下意识地缩着脖子抱住了脑袋,甚至常挽月冰凉的手接触到自己的手腕时,还抖了一下。 然而,等来的不是挨打,而是双手的解放。 常挽月迅速地解开了他和张婉儿双手上的绳索。 常生诧异:“你有这么好心要解开我们。” 常挽月冷哼:“你们两个累赘,除了浪费粮食空气拖累队伍,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将你们留在此处,让洪水冲走,还能起个填充作用。” 常挽月迅速解了绳子,不等二人反应,就赶上了队伍。 “兄长,拉稳了牛车,常德搀好祖母,山路陡,别让祖母摔了。” “张大哥,受累找几个力气大的,牵着马车,上面一车东西,可不能废了。” “放心,交给我,你们两个跟我一组赶马车!”张石头指挥着力气大的解差。 司君澈也在吩咐赵伯、何铭峻和闻晓,照顾好队伍里的女眷和孩子。 所有人都在司君澈和常挽月的安排下,有序上山,唯独张婉儿和常生母子落在离队伍十几米远的山脚下发呆。 常宿到底放不下妻儿,就陪在上山入口劝:“你们就别拧了,听月丫头的吧?” 张婉儿见常挽月走远了,便来了劲头:“我们凭什么听她的,她把我们母子折磨成这样,生儿的手指都被砍断了两根,你这个做爹的,看都不看,管都不管,连个屁都不放,窝囊废!”https:ЪiqikuΠet 张婉儿说的唾沫星子四处迸溅。 常宿听着甚是烦:“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走,你走!你不走就不是男人,窝囊废!”张婉儿脱口而出。 常宿皱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便转身一路快走追队伍了。 “你这个天杀的窝囊废,还真的丢下我们母子不管了,常宿,我跟你没完!”张婉儿气急败坏,在后面直跺脚。 这会儿,倒是不嫌累了。 狂风骤起,吹得树木剧烈摇曳,碎枝、落叶、砂石漫天飞舞。 乌云密布,天色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轰隆隆!”又是一声闷雷响起。 张婉儿揽着儿子的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时,常挽月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探路,司君澈跟在身侧指挥。 孙大头先是骑着马走了一段路,后来实在骑不动了,便下来牵着马走。 他回头看了眼山脚,那母子二人已经已经模糊成点了。biqikμnět 孙大头瞥了眼常挽月:“我跟你讲,若是他们母子逃走了,我可跟你没完!” “孙头儿,放心,且不说他们没有身份路引哪里都去不了,就他们母女,就是色厉内荏的,坚持不了多久。”常挽月笃定道。 常宿虽然跟上了队伍,但还是边走边回头。 常辩走到他身侧:“你说这二嫂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天色更阴,宛若傍晚。 解差们已经点起火把,常挽月和司君澈也点起了火折子。 “所有人,加快脚程!在往上走几里地,就能看到洞穴了!” 孙大头见天势不好,待会儿下起雨来,就没办法用火把火折子探路了。 这时,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孙大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远远的有两个身影在快速上山追队伍。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婉儿和常生。 一行队伍,沿着山道迅速蜿蜒而上,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山腰,找到了一处宽敞的洞穴。 洞穴不大,但可勉强让所有人藏身避雨。 洞穴的旁边,还有个荒废的破庙,有人提议,去破庙里避雨。 “待会儿暴雨下来,最先倒塌的就是那摇摇欲坠的破庙!”常挽月阻止。 但,队伍里总是有不听话的,死活要去破庙里避雨。 常挽月懒得管他们,搭起了加厚的防雨棚子,刚好可以将马和马车遮住。 一切安顿完,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都在洞穴里栖身。 又是轰隆隆的几声闷雷过去,大暴雨如约而至。 没有丝毫过度和缓冲,连成水柱倾盆而下。 第110章 被雷劈中 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暴雨像天河决口,汇成瀑布,倾泻而下,砸在地面上,溅起了无数硕大的水花。 天地间,水雾蒙蒙,四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众人蜷缩在洞穴中,都很庆幸及时找到了洞穴避雨。httpδ:Ъiqikunēt 马、牛、驴和躲在雨棚下安逸得很。 洞穴里很潮,暂时点不起来火堆。 常挽月喷了一圈干燥喷雾,迅速除潮,火堆终于点了起来。 火苗哧哧地燃烧,氤氲出一大圈昏暗的光芒,勉强能看得清洞穴内的样子。 最里面的一小方空地,马车里拉着的东西堆满、 “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那个破庙避雨?那个破庙的条件,看起来比这里要好多了,至少能伸伸腿!”从前常尚书府门下的门客江田说道。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常衡的门客,都跟常衡一个性子。 江田说完,还特意问常衡:“常老爷,您说是不是?” “就是,反正这里离着破庙也不远,要不我们跑两步,去那避雨?”常府的另一个门客季不懈也跟着起哄。 季不懈这一句话,众人也都开始躁动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去坡面。 常挽月也不惯着这些听不懂人话,直接站起来走到人群中间喊话:“还有谁想去那个破庙避雨的,请举手!” 张石头探寻的目光落到了常挽月身上:常姐这是要做什么? 司君澈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闻晓扯了扯赵伯的袖子,指了指司君澈:“赵伯,您瞧,公子看着夫人的眼神,爱意愈发浓了,这要放到以前,根本就不可能。” 赵伯也安静地看着:这一路上,夫人确实变化了不少。 “就你们二人想去那个破庙?”常挽月又看了眼常衡,“常大老爷要去吗?” 常衡看不惯女儿的样子,便坐到一边不理她。 “那就是不想去?”常挽月确认完,便随手找了块板子给江田和季不懈。 江田问道:“什么意思?” 常挽月笑:“虽说这里离破庙不远,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这么大的雨,你们过去淋湿了可怎么好?带着板子要遮雨。” 江田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薄板,拽了拽季不懈:“走吧!一起。” 孙大头有些不悦:“都做什么?非得被砸死才消停?” 孙大头挪到洞口,看了眼破庙的方向。 那两个不听话的,被破庙砸死了活该。 即便破庙不倒,也非得将他们拴在树上好好抽一顿不可。 这时,外面又响起阵阵轰鸣声,雨势不减,地面有坑的地方已经积水。 季不懈似乎被雷声和雨势惊了一下,开始犹豫着不想去了。 这么大的雨,这么连绵不断的雷声,若是再被劈中了,那不是要命吗? 江田看季不懈许久不表态,便也不顾孙大头是不是同意,就接过常挽月手中的薄木板,冲了出去,直奔破庙。 “哎?这不是江大人吗?”最开始进破庙的两个人见到江田,坐直了身子。 江田看着比洞穴宽敞了不知多少的破庙,甚是满意:“我就说,来破庙避雨的,才是聪明人,不仅有地方坐,还能躺着休息。” “就是啊!也不知道孙队长中了什么邪,非要听那常挽月的。” “还是这里舒服啊!”江田说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下去,翘起了二郎腿。 暴雨冲刷着天地万物……biqikμnět 坐在洞口的人,透过连绵暴雨,看着破庙的方向,陷入了怀疑。 只是下雨,又不是地震,破庙还能塌了不成? 不过,每次遇到的危险的时候,都是靠着常挽月,她说的话,应该没错。 张婉儿和常生倒是没有一起闹腾着要去破庙休息。 不是不想闹腾,而是累了。他们想,只要能休息,哪怕淋雨都行。 天越来越黑,洞穴内完全靠着火堆照明。 ‘咕咕咕……’人群中,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了肠鸣声。 “孙头儿,我们可以吃点东西吗?”闻晓的夫人方氏试探着问道。 闻晓怕得罪孙大头换来一顿鞭子,直扯着夫人的袖子。 牛囱清点了一下干粮:“倒是还有些玉米饼子和糙米,可以熬粥。” “你不是还在前面的镇子里添了些肉干吗?贡献出来呗!”王二小拽了拽李四的袖子,“加在粥里吃,有点滋味。” 李四就很委屈:“可是,那是常姐特意给我准备补身子的。” “你身上的伤早八辈子就好了,还补什么补,你当坐月子呢?” 王二小的话,在小范围内引起一阵哄笑。 孙大头看着手下自作主张开始安排吃食,心底来气,板起脸训斥道:“嘿嘿嘿!你们怎么回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队长吗?” 孙大头嘴上这么说,但也没有真的去阻止他们。 常挽月斜靠着石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朝孙大头伸了伸手:“包子!” 孙大头不耐烦地推开她:“哪里来的包子?别得寸进尺!” 李四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腊肉干准备。 本来疲倦不堪的常生看到腊肉干,眼睛顿时放光,瞬间来了精神。 “你敢轻举妄动,我就把你剩下的手指头都砍了!” 常生才坐直了身子,就听见常挽月不冷不淡的声音传来。 ‘轰隆!轰隆隆!’雷声此起彼伏。 常生身子一抖,便也不敢再动了。httpδ:Ъiqikunēt “姐,水不够了,这雨水能用来煮粥吗?我拿罐子出去接点?” 常挽月正闭目养神,就听见常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常挽月默默地看着他:常德从前在京城时,生活极其讲究,尤其是对吃的东西,更是格外在意。 如今经历了一路颠簸风餐露宿的,倒是对雨水都不介意了。 常挽月想了想:“没事,不用接雨水,我们这里有备用。” “那箱子里面,我特意打了两大罐水,应该够了。”孙大头清了清嗓子。 “好嘞!”常挽月迅速起身去拿,“就知道我们孙头儿有办法!” “少跟我在这拍马屁,小心拍马蹄子上!” 就在众人忙乎做饭的时候,一声声惊雷响起。 有好奇胆大的凑到洞口边上看:“你们快看破庙那!” 有人也好奇地围过来看。 只见一道道闪电,反复不停地击打这破庙顶子! 第111章 记得把刀拔下来还给我 轰隆隆的雷声击得破庙震天响。 江田和另外两个躲进破庙的人都被响雷劈房的声音惊得打了个寒颤。 雨势不减,狂风渐起,门窗噼啪乱敲,狂风卷着雨水冲进破庙,将破庙的地面和供台打湿,墙角松散的条案也吱呀一声被吹倒。 ‘轰隆!’闷雷连番轰顶,破庙顶子被震出裂缝,迅速蔓延,雨水便渗进来,形成水珠,缓缓滴落在地,没一会儿,就形成了小片水洼。 其中一个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漏雨的顶子:“这破庙不会真要塌了吗?” “怎么可能,只要不地震,这房子保准儿没事。”江田笃定地驳斥道。 狂风席卷着破庙,吹得四处吱呀乱颤,三人挪到了破庙的里间避雨。 里面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一股浓烈的木头味扑鼻而来。 ‘哧!’的一声,江田点燃了火折子,火光氤氲出昏暗的光芒 里间与外面装饰无异,就连放置供品桌的方位都一样。但看着要比外面牢固多了,地方宽敞,也没有像外面漏雨的迹象,更没有被狂风吹得吱呀的声音。 看上去安全多了,墙角的位置,还设有两处石墩子床,以供休息。 “我就说嘛!区区暴雨,还能把破庙震塌了?”江田找了些劈柴点燃。Ъiqikunět 其他两个人也围坐在火光前,烘烤被雨水打湿的袖子:“我们进来时,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地方?还在外面躺了半天,亏死了。” “就是,还多亏我们江大人胆大心细。”另一人开始吹捧。 没一会儿,雨水渐收,狂风也逐渐收敛了身姿,一切看着都平稳下来。 江田更得意了:就这么屁大点雨,也至于到山洞里当缩头乌龟,有福不会享。 待会儿雨停了,自己定要到他们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尤其是常挽月和司君澈,这么自以为是,认为所有人都要听他们的?我呸! 江田想着,真的就啐了一口出来。 这时,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江田觉得饿极了。另一个人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有些后悔,“过来的时候,也忘了拿点干饼子在身上备着,这时候,他们那边肯定做好吃的了。”筆趣庫 话音才落,就闻到一股素包子的香味传来。 回眸望去,只见江田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包小笼包,放到火上慢慢烤热。 “江大人哪里来的包子?” 没带干粮的人还羡慕带了干饼子的同伴。 而带了干饼子正得意的人,看着江田认真地烤包子,瞬间觉得手里的不香了。 “江大人,你哪里来的包子?” 江田得意地指了指太阳穴:“只要肯动脑子,哪里都是吃食。” “你不会是拿了……”饿肚子的人想到了孙大头在集市上准备的包子。 江田点点头:“没钱有没钱的吃法,脑子啊!不能太死了。” 说完,开始吃起了烤包子,一口一口,香味扑鼻。 饿肚子的人吞了吞口水:“你能不能分我一个,就一个。” 江田朝他伸了伸手:“拿钱,一两碎银一个包子。” 饿肚子的人听到这个,顿时就急了:“一两碎银一个包子,你打劫呢?”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拿包子藏包子还费了许多精力呢,再说,我还烤热了呢!”江田吃完一个包子,又拿起另一个包子吃。 “先赊账,等我们到了青州府,我再还你!”饿肚子的人上手就要抢。 “你做什么,钱就滚一边饿肚子去!谁让你自己不留点干粮的?活该!”江田将那人一脚踹开,三两口吃完第二个包子。 饿肚子的人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儿。 那个带干饼子的人也不跟江田争。 从前在京城同朝为官的时候,他深知江田的为人。 于是,他安静地吃完了干饼子,然后径直走到石墩子床上躺着休息。 那边,江田和那人却因为几只包子起了争执,二人扭打在一起,不可开交。 躺着休息的人干脆堵住了耳朵。 另一边的洞穴口,好奇心大的人一边喝糙米肉糜粥,一边看着破庙的情况。 除了之前被响雷劈了几下,一切正常,雨势渐收,风声平稳,看着也没什么危险,更不像要倒塌的意思。 会不会真的是常姐多想了? 常挽月毫不介意他的怔愣,正悠闲地靠着石壁,啃着烤玉米:“这么羡慕,你趁着现在雨小了些,也去那破庙里歇脚呗!” 那人囫囵喝完粥,离开洞口,绕过一众人的腿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我可不想过去凑热闹,破庙里那三位,都是不好相处的。” 乌云渐渐散开,日头若隐若现,雨势也从暴雨渐渐变小为中雨,风更小了。httpδ:Ъiqikunēt 常生吃完了粥,来了点精神,看着外面即将平息的风雨,又看了看常挽月。 “其实也没这么夸张嘛!大惊小怪的。”常生嘀咕道。 常生的嘴巴依旧欠欠的,但当着常挽月的面,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回过神的时候,竟又看见常挽月掏出短剑擦拭的样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害怕极了,害怕常挽月的短剑一挥,自己所有的手指都没了。 这个疯女子,可是说到做到。 张婉儿看到儿子被常挽月吓成这个样子,甚是心疼。 “整日里拿个刀子短剑的,吓唬谁呢?真是……” ‘倏!’的一声,一把飞刀就擦着脸颊飞过,没进了她身后的石壁上。 一缕断发,缓缓飘落。 张婉儿瞪大了眼睛,浑身发冷,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 只差一寸,那飞刀就要没进自己的额头! 而发出飞刀的常挽月,依旧如无其事地吃酱烤玉米。 张婉儿不敢说话了:疯子!真是个疯子! “喝完粥,记得把飞刀拔下来还给我。” 张婉儿被粥呛到,猛咳了要一阵,咳得脸通红。 ‘轰隆!’安静了许久,闷雷再次在空中轰出了震感。 狂风暴雨像是得到了指令,再次无情地席冲刷着大地万物。 ‘轰!砰!’一声剧烈的响声从外面传来。 离着洞口近的人指着破庙的方向:“破庙要塌了!” 第112章 要是听话,该有多好 好奇心大的,都凑到洞口,透过细密的雨柱,看着破庙的方向。 一根支撑破庙外檐的立柱倒了,顺势带掉了几片砖瓦。 孙大头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遂,不耐烦地驱赶着围在洞口看热闹的人。 “都老实回去呆着,小心被雷劈死!” 赶走了看热闹的人,孙大头独自站在洞口看着破庙。 “孙头儿,您把大家伙赶走了,自己在此倒是看得认真呢?”常挽月啃着酱烤玉米,就走到了孙大头身边调侃道。httpδ:Ъiqikunēt “有你什么事?”孙大头没好气地甩了常挽月一眼,“我说,你手上这根烤玉米都吃了多长时间了?不嫌腻?!” “还好吧!孙头儿尝尝?”常挽月说着,将自己啃了一半的烤玉米递了过去。 孙大头嫌弃地看了一眼:“滚一边去!” 常挽月笑:“好嘞,您老慢慢看,我不打扰了!” 说完,又坐回到司君澈身边继续啃玉米,正啃着香的时候,就见一个水囊递到了跟前:“喝点水吧!当心噎到。” 常挽月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常家二婶有事?”常挽月喝完水,就见张婉儿走了过来,便故意问道。 张婉儿手里攥着飞刀,没好气地看着常挽月。 还问有事?故意的是不是? 常挽月看穿了她的心思,直接在心底对话:对啊!我就是故意的。 张婉儿伸手将飞刀递过去,还未等常挽月反应,司君澈便警惕地护在跟前。 张婉儿被司君澈的动作吓到了:看来要杀常挽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常挽月拍了拍司君澈的胳膊:“夫君冷静,她只是来还东西的。” “你最好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司君澈冷冷地提醒,遂,放下胳膊。 常挽月收回自己的飞刀,似笑非笑:“有劳常家二婶子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如果不然,我夫君的脾气,想来你也了解些。” 张婉儿听到这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回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暴雨下得冒烟,四处雾气蒙蒙。 孙大头不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产生了幻觉。 雾气蒙蒙的暴雨之下,不远处的破庙似摇摇欲倒。 “轰!噼啪!” 外面忽然爆发出一声响雷,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胆子小的女娃直接窝在娘亲怀里发抖。 紧接着,又是一声炸雷,刺眼的闪电,在天空炸开了无数道裂痕。 破庙在炸雷之下,又被掀碎了几片砖瓦。 而此时,在破庙里间打架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也听到了动静,停止了动静。 “外面什么动静?!”原本躺下睡觉的人被惊醒,‘倏’地坐了起来。 他听到打雷声,没太在意,直到听到了异常的响声。 “好像是打雷声,外面的雨又大了。”被江田打的够呛的人,挪到外面看了一眼,“门口的地方好像光秃秃的,不会是被风掀了顶子吧?” 由于他们这个角度的视线并不怎么好,并没有看到倒塌的立柱。 “这个破庙不会真的要塌了吧?”那人从石墩子床上下来,跑到了外面。 外面的房顶子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缝隙,雨水顺着缝隙源源不断地流下,形成水幕,在地面积水处打出一圈圈的涟漪。 “快走!这里要塌了!”从石墩子床上跳下来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往外冲。 被江田打的人跟在其身侧。 江田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甚是鄙夷:“瞧你们那点胆量!这里虽然是破庙,但神佛还在,若是不能保佑我们,还能称之为什么神佛?” “你竟敢对神佛大不敬?”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问题吗?”江田不以为意。 “桄榔!”话音才落,又不知从哪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江田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不好!快离开这!” 被江田打的人嗤之以鼻:方才不是挺厉害的吗? 但是,来不及多想,离开这里才最重要。httpδ:Ъiqikunēt 然而,才冲到里外间连接处的地方,就被骤然倒塌下来的房梁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头上的房顶子被狂风掀开了一个口子,暴雨如瀑布般垂落,瞬间将三人浇成了落汤鸡。 三人这时候倒是齐心协力了,合力将房梁一点点挪开,拼命往外走。 这时候,外间的房顶子也一片片地落下来,将三人砸得头破血流。 三人逃跑的时候,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供品台上的石墩子雕像自行挪动了位置,随即,条案倾斜,石墩子雕像直直地砸了下来。 江田猝不及防,被生生砸中了脑顶。 头骨粉碎,血浆迸溅。 江田睁大了眼睛,呕出一大口血,砰的一声,倒地身亡。 其他两个人吓坏了,提步就往外冲。 一声声炸雷响起,房顶子碎块成块,大面积砸下来。 二人护住头,快步往外跑。 许是跑得太急,又许是地面太滑,才跑到门口,就被门槛绊倒,俯面摔倒。 响雷似乎根本不想放过他们,直接在他们的头顶上炸开。 二人被雷击中,炸得浑身焦黑,头昏脑胀,瘫软着起不来。 他们吊着最后一口气,努力往外爬。 然而,摇摇欲倒的立柱再也支撑不住,倾倒下来,重重地砸到了二人的后背。 二人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紧接着喷出了一口血。 在合上眼睛之前,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一开始就听常挽月的话,该有多好啊! 遂,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气息。 雷声,也随着他们的死,渐渐消散。 山洞里躲雨的常挽月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司君澈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当心着凉。” “没事没事。”常挽月摇摇头,“三个喷嚏有人念叨,许是,有谁念叨我了。”筆趣庫 “轰隆!噼啪!砰!” 一阵阵剧烈的响声不绝于耳。 “快看!破庙塌了!”守在洞口的人大喊。 喊声吸引了孙大头和张石头,常挽月和司君澈也一起围过去看。 暴雨中,破庙坍塌,瞬间变成了废墟…… 第113章 奇怪的味道 “我去!他们这是死定了吧?还好我没跟着去。”离着洞口近的人感慨道。 常衡守在洞口,看着破庙倒塌成废墟,心下一阵后怕。 若是方才跟着去了,自己怕也是要葬身于此了吧? 想及此,他又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常挽月。 但是,常挽月只给他留了一个冰冷的侧脸。 “都回去,都回去,看什么热闹,想被砸死?!”孙大头呵斥道。 所有想看热闹的人,都在孙大头的催促下回去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还幸亏常娘子呐!要不是他阻拦,我就要跟着过去了。”筆趣庫 “我看着那破庙就玄乎,摇摇欲倒的,他们进去,胆子还真大。” “去去去,现在事后诸葛亮?刚来时,怎么就见你对着破庙满眼放光呢? “你才两眼放光!” 季不懈蜷缩在一角,闷声不言。 无论其他人怎么议论,常挽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自己的地方闭目养神。 雨又大了,天色骤然暗沉,天地间,被昏暗和雨幕笼罩,找不到一丝亮光。 洞穴内多点了一堆火,但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昏暗的光芒四处弥漫,看着心里发堵,头昏脑涨的。 有的孩子经不住绵绵不断的困倦,倒在母亲怀里就睡了过去。 狂风暴雨卷着山林上的各种味道,吹进了山洞。 常挽月忽然坐直了身子,仔细地闻着。 一股潮湿的木头泥土味夹杂着些许腥臭味,蔓延而来。 司君澈干脆站了起来走到洞口,仔细地闻着。 “怎么,你也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常挽月追了过去。 “很奇怪,像是植物腐烂或是臭鱼烂虾的味道,但仔细闻闻又不像。” “这山上,山河众多,暴雨猛下,河水暴涨,冲上来的鱼虾落了岸,干死了无人处理,尸体腐烂倒是也正常。”常挽月想了想说道。 司君澈眉头微蹙:“可是,暴雨是下午才开始的,距离现在不过三个时辰。” “那就是,咱们来之前下的?”常挽月话没说完就停下来。 他们上山时,各处的河流水位都是正常的,周围也并没有被冲上来的鱼虾。 或许,也是他们急着赶路根本没注意? “你们俩又做什么?别总想着逃跑!”孙大头本来都昏昏欲睡了,听到洞口有动静,便又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二人站在洞口嘀嘀咕咕的。 “孙头儿,你就没觉得,这外面有一股怪味吗?”常挽月提醒道。 话落,就感觉孙大头斜眼飞了过来:“味道?我倒是嗅到了你不老实的味道。” “谁不老实了?我们要不老实,早跑了……” “咳咳咳……”司君澈的咳嗽声传过来,提醒她安静一会儿。biqikμnět 乌云密布,暴雨依旧。 常挽月靠着墙壁,昏昏欲睡,身子不自觉地往司君澈身边倾斜,瘫倒。 司君澈没有拒绝,而是换了个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墨云翻滚半遮山,暴雨卷风送夜寒。 常挽月忽然打了个寒颤,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呼吸微微颤抖。 司君澈睁开眼睛,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 常挽月慢慢地睡踏实了,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了。 洞穴里面燃烧的火堆,成了人们取暖的源泉。 人们就在这半寒的山洞之中,度过了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雨还在下着,但明显比昨天小了。 常挽月被一声闷雷吵醒了。 她撩开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司君澈的身上,瞬间清醒,腾地坐了起来。 司君澈也睁开眼睛:“睡醒了?” “我昨晚,就躺在你身上睡了一夜?”常挽月看司君澈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不然呢?在孙头儿身上睡一夜?”司君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哎哎哎!你们拌嘴还要把我拉上,给你们好脸了?”孙大头不悦。 一股股腥臭味传进洞穴,充斥着各个角落。 有的女眷孩子扶着石壁阵阵作呕。 “这是什么味道啊?别再是粮食进了水,又闷了一夜发霉了?”牛囱睁着惺忪的睡眼,忍着不适的味道,整理存放粮食的箱子和麻袋。 “防御措施做得好,不可能是干粮发霉。”常挽月还是下意识地跑到了洞口。 同样的腥臭味顺着风雨吹了进来。 “味道是外面传进来的。”常挽月笃定道。 “是外面传进来的也没办法,外面大雨,我们也出不去。”张石头走了过来。 “张哥,会不会是那三个家伙的尸体的味道?”王二小过来好起地问。 “哪儿这么大的好奇心?还不回去?!” 王二小很委屈:明明是你先好奇心泛滥,非要过来看的。 “官爷,能不能分发点吃食,肚子饿了。”有个年轻小伙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昨晚就属你吃的多。” “你管的着吗?有本事你别吃。” 常挽月不想再吃烤玉米和野菜粥了,腊肉干也都吃完了。 于是,她趁着别人忙碌分神时,瞬移进了空间,从超市拿了火腿三明治大快朵颐,吃完了,又冲了杯奶茶喝下肚。 吃饱喝足,又顺便给司君澈带了酥酪馒头。 “下次吃完饭,记得把嘴擦干净。”司君澈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起来。 常挽月点点头,擦净了嘴角挂着的残渣。 众人吃完饭,雨也停了,孙大头观察了天色,确认短时间内不会再下雨,也暂时没有山洪的危险,便指挥队伍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从昨天下午休息到现在,是流放路上休息时间最长的一次。 于是,有些人已经懒洋洋不想动弹了。 尤其是常生,浑身哪里都痛,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被常挽月拖着走,对于出发这件事,有些抵抗。biqikμnět 直到,看见了常挽月手中的刀子。 队伍集合完毕,常挽月走到隐蔽处,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山地的情况。 山谷地带,已基本被骤降的暴雨淹没。 常挽月收起望远镜,跑了回来:“孙头儿,我们现在不能贸然下山,需继续往山上走!” 第114章 被山洪冲下来的尸体 “怎么还要往山上走?万一遇到土匪怎么办?”队伍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就是啊!好累的,我浑身都痛呢!”常生忍不住抱怨。 常挽月二话不说,拿着刀子就走过去,常生慌忙逃窜:“我不累,我能爬山!” “所有人,集合队伍,往山上走,这期间,一切听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指挥!” 孙大头下了命令,队伍开始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走。 刚下过雨,山路湿滑,道路泥泞,赶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甚是难走。 队伍走得十分艰难,尤其是牵着牲口的和赶着马车的人。 乌云渐渐散开,天色也明亮了些,太阳从云层后面冒出头,雾气也褪去了。 “天色眼看就放晴了,哪里会来山洪,我看就是小题大做。” 队伍又往山上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有的人实在撑不住了,直接瘫倒在地。 “一群偷奸耍滑的,这才多久就走不动了,还不起来?!”钱虎呵斥道。 “官爷,我们实在走不动了,您看这天,哪里有山洪的可能?”https:ЪiqikuΠet “就是啊!大家伙又累又渴的,能不能歇会儿啊?” “哪儿这么多废话?皮痒痒了?!”孙大头将手里的鞭子挥得噼啪直响。 发牢骚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了。 一行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路,队伍里的王老四腿一软跌倒在地:“不行了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渴死个人嘞!” 山风猎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掠过河面,掀起了圈圈涟漪。 王老四听着风吹过河面的声音,觉得甚是舒服,连忙抓着水囊去打水。 眼看解差没有阻止,有的人便跟在了王老四身后,跑到了河边。 一阵几不可闻的轰鸣声传进了司君澈的耳朵。 他远远地看着河水, 又看了看山地的动静,随即指挥道:“所有人就地抱大树,带着孩子的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有马车等,都拴牢固了!” 抱大树? 众人都懵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抱大树? 但回想解差所说,一切听他们的指挥,便也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biqikμnět 众人散开,各自找了结实粗壮的大树,有孩子的干脆将孩子牢牢地绑在了自己身上,张石头带着解差栓牛马绑驴,遮牢了马车。 “王老四!你们几个赶快回来,离河边远点!”司君澈大喊。 然而,王老四等几个伙伴,完全沉浸在了灌水饱的喜悦中,根本就不想理会。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后,所有人都找到了固定点呆好。 王老四等人在河边灌完水,干脆懒洋洋地躺下了。 常挽月心里骂:找死! 司君澈也不再管他们,直接拿了绳子,将他自己和常挽月绑在了一起。 常挽月疑惑:“你做什么?我抱得很牢靠,不用绑着。” 司君澈戏谑一笑:“待会儿山洪来了,我怕你趁机报复,踹我一脚。” 嘿!这男人,不仅嘴巴毒,想象力还挺丰富。 说时迟,那时快。 一声剧烈的轰鸣声过后,山洪爆发,如海啸般来势汹涌。 王老四等人见状,大叫不好,连忙起身想找支撑点抓好。 然而,来不及了,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山洪冲走了。 众人都紧紧地抱着大树或是固定的山石,不敢有丝毫松懈。 山洪像猛兽一样,倾泻而下,一股股浓烈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味儿很上头,避无可避,几个没忍住的,直接呕了出来。 山洪源源不断地冲下来,夹裹着发出恶臭的东西四处乱撞,偶尔溅起水花,迸溅到人们的裤脚上,又是一阵恶臭从下而上,钻进鼻子里。 那个人又吐了出来,呕完以后,浑身骤发强烈的不适感。 头冒虚汗,浑身发冷,抱着大树的双手发软,头晕目眩…… “扑通!”一声,那人再也支撑不住,掉了下去,随着洪水冲走了。 “庄儿!”另一棵树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司君澈忍着恶臭味,终于看清了被山洪冲下来的罪魁祸首。 竟然是一具具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山洪停下,换来的,是臭气熏天。 情况稍稍稳定后,洪水刚好没过脚踝。 孙大头站在高高的石头上,望着下面的情况。 他们路过的山谷,还有他们昨晚过夜的洞穴,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山洪过后,到处都是臭水,臭气熏天,避无可避,都心想着离开这里以后,宁可光着脚,鞋子也不能要了。 张婉儿和常生的鞋底子已经磨烂,脚底板也出了血泡,此时站在臭水里,直痛得头皮发麻,额冒冷汗。 加之一股股恶臭,熏得他们头疼,隔夜的吃食已经呕了个干净。 “啊!”队伍中,有女眷发出尖叫声。 人们跳着脚走到一处高台,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原因,就是被山洪冲下来的一具具尸体。 尸体肿胀发白,辨不清面容,有腐烂迹象,显然已经浸泡了许久。 身上的衣裳,也早已辨不出颜色,只能从款式上看,是当地的老百姓。 孙大头等解差都愣住了:看尸体状况已经是死了许久了,可为何会被山洪冲下来,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 “这些尸体都是哪来的?好吓人!” “怪不得这么臭呢,呕……”有一老妇说着,再次呕了出来。 殷氏闭上眼睛,直直地念着:造孽啊! 张石头回过神,连忙去检查马车上的东西,看有没有受到洪水浸染。筆趣庫 还好,防雨布做得很周到,东西一切完好。 司君澈走到一具尸体前,仔细地查看。 除了味道令人作呕,常挽月倒是也不怕,便跟在司君澈身边一起观察。 “虎口外扩,指关节略凸,显然是长期卧刀的手,应该是练家子。”常挽月分析。 “也未必,铁铺的铁匠打铁,久而久之,手型也会像这个样子。”司君澈做了补充。 聚在高台上的人看着,不由得议论起来。 连这么难看的尸体都不怕,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果真是胆大心细。 “难道是,有人专门抓了铁铺的铁匠,逼他们干见不得人的活儿,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第115章 奇怪的墓地,坍塌的房 “行了,别研究尸体了,我们下面在哪儿安置?”钱虎看了看他们所处位置以下的情况,忧心忡忡。 这次的行程,实打实地要耽误在这。 还赏银,免于责罚都算是幸运。筆趣庫 常挽月拿出消毒喷剂,对所有尸体做消毒除臭处理。 众人看着常挽月的举动,甚是不解 “所有人按照上次过毒瘴林那样,带上防护面巾,完全地遮住口鼻。然后都退远些,越远越好!”常挽月从马车上防水医药箱中拿出面罩分给大家。 虽然有不解,但也没有人提出异议,都老老实实地戴上了面罩,钱虎和牛囱用长链子将所有人都拴在了一起,领着上了高地集合。 下面,只留下了司君澈常挽月和孙大头等几个解差。 “看着情形,我们怕是要在这山上呆上些日子,如果这些尸体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引发瘟疫。按照她的方法处理吧!”司君澈提议道。 其实,以火焚烧尸体是最好的办法。 但这里是山林,贸然放火可能会引发山火,现在又暂时无处可转移。 只能先做消毒处理,再进行掩埋。 几个人就这么干了起来。 “牛队副,我从前是打铁的,有的是力气,可以去帮忙,您先放开我。” “我也可以帮忙,他们几个人太辛苦了。” 想帮忙的,牛囱都给解了铁链。 几人做好防护,在常挽月和司君澈的带领下,挖了两米深的大坑,并将所有尸体全部消毒除臭,集中掩埋。 掩埋后,每个人又做了无毒处理。 随着尸体和积水被处理,臭气熏天的味道消散了许多。 但是,大家都坚持戴面罩,生怕上面有不可知的尸体被冲下来。 “我们现在要怎么走?等着山洪退却,一个两个月都有可能,我们总不能在山上困一两个月吧?”孙大头看着满山谷的洪水就头疼。 “如果我没猜错,这里气候干燥,百年难得赶上一次暴雨,不会维持太久,若是再赶上一阵大风,要不了几天,洪水便退了。”常挽月风轻云淡。 “挂一阵风就能让洪水退了,你那刮的是阴风吧?”孙大头不太相信。 “孙头儿,我们打个赌吧!我就赌晚上会刮狂风,虽说不能让洪水立马退去,但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常挽月饶有兴致,“就赌…十两银子!” 孙大头像是听了个笑话:“你还能做了老天爷的主,笑话!” “我知天文地理,能预测未来……”常挽月侃侃而谈。 “好啊!那你先预测个未来我听听。” 常挽月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仔细测算:“我预测,将来我们会到青州府生活,而您自是回京城复命,得一笔赏钱……” 身边的张石头和王二小险些就要笑出来。 常挽月还没说完,就感觉孙大头不悦的目光压了下来。 耳边也似有鞭子的声音:“信不信我抽你一顿?!” “孙队长,她预测天气可是很厉害的,要不要赌一把,反正就是十两银子的事。”司君澈下意识地将常挽月护在了身后。 孙大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君澈。 他印象里的司君澈,可从不是这个样子的。 “行!赌就赌,你赢了,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输了,你给我十两银子再让我抽一顿。”孙大头严肃地应下了。 “好!成交!”常挽月痛快应下了。 听孙大头这么痛快地答应常挽月,甚是疑惑:头儿什么时候开始接受打赌了?Ъiqikunět 一行人继续循着山路走,想再找到一处可栖身的洞穴。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开阔平坦的地方。 东南的方向,参差不齐的树木之中,若隐若现一个院子,院子中是几块石碑。 虽然天空有放晴的迹象,但看到隐隐约约的石碑,还是不自觉地浑身冒冷汗。 “那里倒是可以休息,可是一堆的墓碑,瞧着甚是吓人。” 司君澈的被那个院子吸引了,他忽然嗅到了一股杀戮的味道。 他甩开队伍,往那个小圆的方向去,常挽月紧随其后。 “哎!你们做什么去?!别跑远了!”钱虎在后面喊。 他们径直进了小院,入目便是一排排的墓碑,堆满了原本就不大宽敞的小院。 没有坟堆,只有碑,碑上用红色字体雕刻着名字,外加生卒年月。 阵阵阴森冰凉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小院。 一时间,常挽月以为自己来到了现代的陵园。 看墓碑上的生卒年月,死者年龄都不大,最小的十岁,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 单看名字,倒像是一个同姓宗亲的大家族。 难道是跟被洪水冲出来的尸体有关? 只可惜,这里才被暴雨冲击过,现在也不好辨明,第一案发现场是不是在这。 司君澈绕过墓碑,看到地上瘫了一堆立柱、木门、瓦片等房屋部件。 墓地周围全是破砖碎瓦断木,现场一片狼藉 很显然,这里原本的木屋,被暴雨和山洪冲垮了。 “这房屋不是被暴雨和山洪冲垮的,而是人为破坏的。”司君澈检查完说道。 常挽月被司君澈的话吸引了,便跟了过去,发现了倒地的立柱,横截面很平整,是被刀砍断的,且砍柱子的人像是长年用刀的好手。 一般人用刀砍,或是遭外力冲击,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平整的横截面。 “房子被破坏得一片狼藉,院墙和墓碑倒是完好无损,当真是有意思。” “我看他们倒是像在搞一种仪式感。”常挽月似乎发现了什么。 “仪式感?”司君澈眉头上扬。 “就是杀人的仪式感。”常挽月继续说道,“凶手,便是这些墓碑家族中的幸存者,当然,凶手也许是一个小团体,他们忍辱偷生,就为了将凶手一个个地击中起来,然后,团灭……”biqikμnět “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些被洪水冲下来的尸体,就是杀这些人的凶手。”司君澈很快接受了这个信息。 常挽月点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呼救声。 第116章 往东宫引洪水不过分吧? 常挽月和司君澈顺着寻过去。 是流放队伍掉进了骤然裂开的大洞里。 事发突然,解差们猝不及防。 原来是有人好奇心大,东看看,西摸摸,就连一块石砖都能拿起来看看。 于是,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地面凭空裂开一个大洞,最先无意启动机关的人顺势就跌了进去。 但由于队伍是被用铁链子栓一起的,便连带着所有人都跌了进去。 就连领队的牛囱、钱虎和张石头,都未能幸免。 “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孙大头恨恨地踢了一下旁边的大树。 “现在不是训斥人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救人。”司君澈阻止了他。 常挽月点了个火折子,往地洞里伸。 裂开的洞口也不是无迹可寻,火光氤氲出的光圈之下,一条斜坡蜿蜒而下。 “啊……!” 就在几人想着怎么救人时,脚底下大洞里忽然传来一声带着回音的尖叫。 “里面都有什么?”李四趴在洞口问道。 “骷髅,好多的骷髅和骨架子!”是张石头的声音。筆趣庫 “啊!啊!啊!”是同一个人的连续呼叫。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见到鬼了。 “有没有绳子,把他们拉上来?”常挽月问孙大头。 “绳子都用来栓牲口和马车了。”孙大头表示没办法。 “脱衣服!”司君澈忽然对孙大头说道。 什么?脱衣服?孙大头瞪大了眼睛。 “对啊!脱衣服撕碎拧成已一股绳将他们一个个拉上来啊?不然跟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等着陷阱再把他们送上来?”常挽月没好气道。 “这里有好多兵器铠甲,还有一箱子金银珠宝。”牛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听到这个,孙大头从车上找出了一个短麻绳,配合着他和几个解差的外衣,搓成了一条还算结实的绳子,向下投了下去。 “拴在犯人身上的铁链子上,我们拉你们上来。” 常挽月嗤之以鼻:这会儿这么积极,多半是听到了那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几人合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所有人都拉上来了。 个个灰头土脸,发丝散乱,有人的衣服还被磨破了。 人们得救以后,都在埋怨第一个触发机关的人,说他不该好奇害死猫。 还有人不这么看,若是不跌进去,怎么会发现这么多东西。 有人又开始反驳:“还金银财宝,又不是给你的。” “就是,你怎么不说我们受这么大惊吓呢?又是骷髅,又是老鼠,吓死个人。” “你说的那些个东西呢?”孙大头问牛囱。 牛囱指了指拴在铁链另一端的两个破木箱子。 孙大头一看,脸色有些难看。 所谓的兵器铠甲,不过是几近成破铜烂铁的废兵器,铠甲也都破破烂烂的。 还有那箱子所谓的金银珠宝,不过是市面上最不值钱的鎏金镯子银手链和竹子做的发钗,且都已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土和铁锈,还沾染斑斑黑点。 孙大头照着张石头就作势要打:“这些个废物,拉上来做什么?没事找事?!” 常挽月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直到孙大头向自己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司君澈却对箱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不是他贪财,也不是他贪恋兵器。 而是,觉得这些东西很眼熟。 殷氏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在常旺族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这些个东西,老身从前在外来客商的身上见到过。” 常挽月被殷氏的话吸引了:“祖母,您知道?” “算不上知道,只是从前游走江湖跑生意的时候见到过,这些个所谓的兵器,不过是他们用来交换我们中原粮食的等价品,就相当于是银子了。” “这些个铠甲也是?”司君澈眉眼间浮现出一丝疑惑。 殷氏摇摇头:“和那些个所谓的金银珠宝一样,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说来说去,拉上来的这两箱子东西,就事废物?”张石头也有些懊恼。 “既然是掩人耳目,那证明这里面之前有真正的大家伙被提前转运走了。 筆趣庫” “那就是,还算有用?”牛囱试探着问道。 殷氏笑了笑:“当然有用,关键时刻,这些个东西能抵御兵匪呢!” 殷氏不再说什么,直接和常旺族一起,找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歇脚了。 常挽月总觉得,祖母知道些什么。 “在想什么?” 常挽月回过神:“哦,我是在想,那些个尸体和这两箱子东西,有什么关系。” “这两箱子不值钱的东西,都里撂在这!” “孙头儿!”常挽月三步并做两步拦住,“这两个箱子留给我吧!指不定将来到了青州府,能换些吃食和衣裳呢!” “现在不是紧急情况,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今晚会刮大风。”司君澈不冷不热地说道。 司君澈毕竟做过王爷,余威尚在,孙大头也不好说什么。 他将矛头转向常挽月:“行!明儿一早,你就等着输钱挨鞭子吧!” 常挽月朝他摆了摆手。 队伍沿着山路继续前行,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歇脚。 常挽月和司君澈的心思一直在满院子的墓碑上。 “人去山空,再留在这里,也只是个死局罢了。”司君澈提醒道,“带着那两个箱子,指不定能吸引出来什么牛鬼蛇神。”biqikμnět 常挽月点点头:“我总觉得,前面的黄村,不太平。” 暮色霭霭,山林被薄雾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山风猎猎,水浪的声起,卷着寒凉的潮气,侵袭这山林。 队伍又找到一处可歇脚的洞穴,比昨晚过夜的洞穴要宽敞。 孙大头安顿好了一切,又看了看天色:“就这点风,连雾气都吹不散。” “稍安勿躁,半夜才会起风呢!孙头儿准备好银子……” 夜深人静,人们都昏昏欲睡,常挽月转身回了空间。 空间里,她研制出的废水转移通道即将升级完毕,待会儿,正好可以试试水。 这么多的水,往哪里淹比较好呢? 东宫地方大,张丞相府地方也不小,往那两个地方引,应该不过分吧? 第117章 水漫东宫 常挽月安排好了一切,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歇脚的山洞。 除了司君澈,根本没人直达她离开过。 才找了个一个平整的地方,就发现孙大头起夜了,但主要是到外面看看天气。 晚风徐徐,卷起阵阵略带腥味的水汽,充斥着口鼻。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半睁着眼睛偷瞄,似乎被孙大头察觉到了。 “就这天儿要能刮狂风退去半成的积水,那才是见了鬼。” 孙大头小声念叨着,似乎是在埋怨洪涝耽误了行程,又似是说给常挽月听的。 总之他心里想,明早拿着常挽月的银子,再抽她几鞭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常挽月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状若无意地说道:“孙头儿怎么还不睡,小心明早没精神,影响赶路。” 孙大头冷哼:“是得养足了精神,明天清早好抽你一顿。” 夜更深了,山洞里愈发安静,值夜的解差无聊地摆弄着火堆,打发漫漫长夜。 忽然,一阵大风吹进了山洞,熄灭了火堆,洞穴内骤然暗沉,值夜的解差瞬间清醒,坐直了身子。 紧接着,听到狂风席卷漫山遍野的‘呜呜!’声,树木疯狂摇曳,漫过山腰的的洪水也不安推出一圈圈涟漪,掀起阵阵波浪。 狂风卷着洪水独有的味道,疯狂地往洞穴里灌。 孙大头打着寒颤醒了过来,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几乎所有人都被风声吵醒了,都习惯性第裹着衣裳,与亲人相互依偎取暖。 张石头拖着木箱堵住了大半洞口,缓解狂风继续往里灌的趋势。 常挽月也醒了,但她没有声张,只是往司君澈的身上蹭了蹭,闭目养神。 孙大头听着外面狂风席卷的呼呼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常挽月一眼。 难道她真的能预测天气,明天一早,积水就会退去大半? 这世上怎么会有什么玄乎的事,难道,常挽月真的是神人? 这边,常挽月逼着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孙大头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 她没这么神,能预测天气,而是靠的气象指南针预测到今晚会有狂风。 至于明天早上,洪水退去多少,那就是是空间设置问题了。 他们半数洪水引到空间废水处理站中处理掉,再留半数引往东宫和张丞相府。 留极少部分浇灌依山谷。 这一夜,孙大头都没再怎么睡,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若是怕被狂风卷走,他恨不能出去看洪水是怎么退去的。 于是,他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洞口缝隙外的天色,直看到了天边的鱼肚白。 风慢慢地停了,漫山遍野逐渐恢复宁静,洞穴里也逐渐回温。 “把堵着洞口的东西都挪开。”孙大头指挥着手下的解差。 挪开箱子,孙大头第一个走出去查看情况,他登上了高处,望着山脚的方向。 这一看,彻底目瞪口呆。 若非感受着山上的寒凉,他险些以为是自己没睡醒,还在做梦。 山腰处的积水已经不见,山谷的方向有些远,但不大清,但直觉告诉她,山脚的洪涝积水,似乎也退却得差不多了。 他回到了洞穴,见常挽月睁着惺忪的睡眼就朝自己伸手:“十两银子。” 孙大头凝视了常挽月许久,神色莫名。 常挽月许久没等到孙大头有所动静,便坐直了身子:“孙头儿,你不会要反悔吧?你是官差,更要说话算话不是?” 孙大头又看了她一会儿,便从身上掏出了十两银子给常挽月:“算你厉害!”筆趣庫 众人看着孙大头和常挽月之间的举动,都微微一愣。 洪水真的退了,常挽月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 可是,她从前明明就是个惹祸精啊! 有人冲出去看外面的情况,得出了跟孙大头一样的结论。 “洪水真的退的差不多了!”看情况回来的人,大声地向其他人传递着消息。 听到这个,人们更是一阵唏嘘。 常衡看着常挽月的眼神,极其复杂,心里想着,以后,万不能再得罪她了。 她都能预测刮风退洪水,往后若是再得罪她,她指不定又要做出疯事。 好多人都围着常挽月嘘寒问暖。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真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你是不是填上太白金星下凡,或是风雨雷神吧?” 常挽月听到这个,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她忍不住地揉了揉眉心。 还风雨雷神,怎么不说是玉皇大帝呢?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山里的洪涝,有半数进了东宫。 昨晚,司君华请东宫官员们议事,结束已是深夜,睡得很晚。 卯时初的时候,司君华被卷着异味的水雾给熏醒了,总感觉身上又凉又潮。 坐起身,下意识地拧了把衣裳,一汪水就这么拧了出来,融进了褥子。 等等!不对,寝衣怎么是湿的,床也是湿的? 司君华瞬间清醒,抬眼看去,寝殿内早已一片浑浊的积水,足能没过小腿。 而软榻上的被褥和枕头、身上穿的寝都早已被水浸得湿漉漉的,都能拧出水来,脸上,头发上岗似乎都沾染着黏腻湿滑的污垢,一股股浓烈上头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头疼。 “呕!”司君华顿感腹腔翻江倒海,遂,实在没忍住,呕了出来。 呕吐物黏腻在身上,让本就被污水染脏的寝衣雪上加霜。biqikμnět 寝殿外,有人影晃动,似乎在招呼泄水的事。 “德顺!”司君澈卷起裤腿,蹚水走到了外殿。 不出所料,外殿同内殿一样,皆被污水淹没,重新置办的家具摆设也都被泡在水里,衣柜的衣裳,也都被泡湿了。 四处都是腥臭味。 寝殿的宫人们,都蹚着水做清理,可是,到处都是水,水又能往哪里清呢? “殿下,殿下!天降灾祸,天降灾祸啊!”德顺听到动静,忙赶了过来。 “你起开!”司君华见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怒从心中起,当即一把推开他。 “哎哟!”德顺一个趔趄跌倒,溅起无数水花,整个人都泡在了污水里。 他自顾自地走出去,才发现,整个东宫都成了一片汪洋。 第118章 世上真的有神灵吗? 司君华大脑‘轰!’的一声。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发洪水了吗? 东宫里,宫人侍卫忙作一团,想清理积水,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引。https:ЪiqikuΠet 水井、湖水等,只要是储水的地方,全部被冲击得泛滥外涌,甚至连茅厕都未逃过,各种污秽之物四处泛滥。 原本端庄华贵的东宫,一夜之间变成了臭气熏天,藏污纳垢之所。 司君华血脉飙升,看着慌乱的宫人和侍卫,更是怒从心中起。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打开宫门往外引?”司君华喊来了东宫管家。 管家狼狈又为难:“殿下,真是邪了门了,小的是想开宫门引水的,可是,可是……,不成啊!” “什么不成?明明是你们办事不力!”司君华推开管家,自行到东宫门口看。 只这么一看,就忽然反应过来,管家说的是实话。 沉积的污水,全部都堵在大门口停滞,仿佛是东宫内外形成了结界。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是谁在装神弄鬼?! 司君华甚至让侍卫手动往外赶水。 然而,并没有用,正门、后门、侧门、偏门,都是这种情况。 这积水就像是存心跟东宫作对一样。 这时,卯时末,东宫门下的官员,像往常一样来找太子议事,才下了马车,便闻到了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长史胡明生疑惑:“这里是怎么了。” 国子监主簿吕城看了看东宫里面,愣了愣。 “怎么了你?”另一个官员问道。 “蒋御史,我们没走错路吧?”吕城看着东宫里的一片汪洋,睁大了眼睛。 蒋御史也凑了过去,瞬间被臭气熏到,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是太子殿下要挖水池没挖好,把臭水沟的水挖出来了?” 胡明生摇摇头:“不能吧?东宫还差这一个池子?” “发洪水了?不对啊?”吕城看了看东宫里面的情况,又看了看外面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路,“就东宫发洪水了?” “你们看,东宫里的洪水排不出来!”另一个文官指着宫门口说。 蒋御史捋着下额的胡须:“这倒是像极了话本子里面的修仙结界呢!” 吕城拉了拉他的衣袖,蒋御史只觉得周围的味道更大了。 哗啦啦,几个官员措手不及,被逃出东宫的人甩了一身的水渍。 官员们下意识地往后退,抬眼间,便看见司君华也狼狈的出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众官员行礼。 太子再狼狈,那也是太子,该行礼还是要行礼的。 “今日议事取消,你们先行退下!” 偏生蒋御史好奇地问道:“太子殿下,东宫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子殿下,各位大人,不好了!”张丞相府的门客匆匆来报。 门客看到东宫门前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个个水哒哒的十分狼狈:难道? 门客试探着往宫门里看,瞬间哭笑不得。 那样子,就像是找到了难兄难弟一样。biqikμnět 司君华眉头紧锁:“到底怎么了?” 门客当即跪下行礼:“启禀太子殿下,张丞相府,发洪水了!” 司君华的脸色更难看了。 张丞相那边的情况如东宫一般,被污水淹没,臭气熏天。 不过张毕垣要冷静得多,他发现莫名其妙的污水后,先是令心腹挪走了重要物件,再行处理污水处理问题。 张丞相府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真是的,臭死了,哪里来的大水,直接照着张丞相府去呢?” “就是啊,排都排不出来,直接就泡在府里了。” “听说,东宫也发生了同样的事。” “听闻从前东宫和张丞相府走得近,他们会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惹怒了神灵,从而以发洪水的行事降责罚。” “嘘!你不要命了?敢说这话?小心被别人听去!” 百姓们围在附近议论纷纷,盯着张丞相府一举一动的密卫风影,一直默默地看着张毕垣的动静,洪水发的突然,他没来得及注意。 但,张毕垣往别处运东西的举动,可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风影转而跟着运东西的人一路而去。 与此同时,护卫东宫的禁卫军将东宫发洪水的事报告给了管鹤。 管鹤又转而禀告了昭帝。 昭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到这个,将信将疑:“你确认不是太子搞出来的动作?你可去勘察过了?” 管鹤低下头:“回皇上,臣已经去查过了,东宫发洪水,确实发的突然,且水一直排不出来,太子殿下无处可去,转而去了五皇子府暂时歇脚。” 这时,余大总管传来消息,说张丞相府也突发洪涝,甚是蹊跷。 昭帝忽然觉得头疼:“昨天没有暴雨,京城也并非环山,哪里来的洪涝?当真是奇哉怪也!你再去查背后的原因,顺便看看他们究竟在密谋什么?!” 管鹤领旨:“臣这便安排禁卫去查。” “曹有胜的事怎么样了?”昭帝转了话题。 “还在审,暂时,还未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管鹤如实回答道。 昭帝沉默了许久,挥了挥手:“退下吧!” 管鹤离开没一会儿,风影带回了张丞相府别院的消息,说是张毕垣因为莫名的洪涝,将一箱子东西转移到了城南的别院。 昭帝眉头一紧,暗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卑职悄悄进去查过,是一些金银珠宝。” 张丞相府财大气粗又守财,转移一箱金银珠宝很正常。 但看似正常的背后,就隐隐透着一丝不正常。 昭帝回过神:“不继续跟进,必要时,将那个箱子转移出来。”筆趣庫 风影弓身:“遵旨!” 风影离开后,昭帝终是松了口气,余大总管换了热茶端上来。 “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神灵吗?”昭帝忽然问道。 余大总管微微一怔,确认皇上是在跟自己说话时,连忙回应:“这个,老奴不知。” “不知?”昭帝气极反笑,“是不是等哪天皇宫也像东宫一样被淹了才能知道?!” 余大总管跪地,再不敢说什么。 第119章 去京城劫个宝箱回来 昭帝心烦意乱:“罢了罢了,去请国师来吧!” 余大总管起身领旨:“遵旨!” “若是太子和张丞相求见,一律不见,还有,即刻令工部尚书派人去东宫详加勘察修缮!”昭帝在余大总管临走时,又吩咐道。 余大总管领旨退下。 “余大总管?” 说巧不巧,才出宫准备去工部传旨,就看见张毕垣迎面上来。 张毕垣一袭祥云花纹官袍,装扮整洁干净,显然是才清洗收拾过的。 “张丞相。”余大总管连忙迎上回礼,“正巧,在这里遇上您了。皇上特意吩咐,让老奴转达给您呢!” 张毕垣一听,以为是皇上要传召他,当即面色一松,心底还想着让皇上做主,查查丞相府奇怪的洪涝。 哪料,下一刻就听见余大总管说:“这些日子,皇上任何人都不见。” 张毕垣面上的轻快之色,明显可见的急速消散。 “张丞相请便,老奴先行告退了。”余大总管不等他反应,便转身离开。 张毕垣望着宫门,心底莫名的沉重。 与此同时,司君华正窝在五王府休息。 司君慕差人熬了姜汤,备了暖炉,给司君华用着 “听闻张丞相府也发生了和东宫同样的事。而且污水都排不出去。” 茶壶倾斜,茶水自壶嘴中缓缓而下,在茶盏中泛起圈圈涟漪。Ъiqikunět 书房内,茶香四溢。 司君华觉得舒服多了:“当真奇怪,接二连三的怪事,都是围绕着孤发生的,现下,孤也不好再去找父皇。” “放毒蛇的事还未查清,皇兄就这么跑出来了,不怕吗?”司君慕试探着问。 提起这个,司君华就来气:“不对,我就是觉得最近有人在针对我,一定是司君澈,他定有党羽藏匿在京城,伺机报复。” 司君慕看似无心地问道:“他为何要报复皇兄呢?是常挽月写了反诗,加之他自己做错了事导致被流放,无论如何,也不该怪到皇兄或是张丞相的身上。” 司君华眉头一紧。 “我听说,最近,父皇正在彻查张丞相府的底细。” 司君华稍稍见缓的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傍晚,太阳收敛身姿,天地间一片混沌之色,路上行人稀少。 风影跟踪了许久,终于在张丞相府的别院,摸到了地下库房,找到了被张毕垣藏起来的箱子。 风影悄无声息地迷晕了几个看守的人,费了一番工夫,将箱子运了出去。 半路上,一枚枚飞镖从天而降,如雨点般打下来。 风影及几个手下奋力应对。 几人摸准了飞镖的方向,一跃而,稳稳地落在房顶上,与一黑衣蒙面人交手。 然而,黑衣人的工夫很好,不出几招,就将风影的手下全部打落。 另一边,风影及另外守箱子的两个密卫,也遭遇了另一个黑衣蒙面人的袭击。 风影命令二人看护好箱子,自己则是亲自对上。 但是,与他交手的黑衣人蒙面人完全不按照规矩出手,所使的招数更是无法预料,一时间,风影陷入了被动。 另外两个护送箱子离开的黑衣人被之前房顶子上发射暗器的黑衣人截住 两拨人,于三个地方,展开了正面交锋。 来劫持的人,早有准备,风影及几个手下暂时落于下风。 交手火热之时,黑衣人全部撤走,风影直呼不好,连忙去追踪箱子的下落。筆趣庫 然而,箱子不翼而飞,其两个几个手下也已全部晕死过去。 风影将这个消息传送回昭帝那里时,昭帝正准备休息。 听到这个消息,昭帝沉默了许久。 风影摸不透皇帝的意思,更不敢擅自说话,只在原地耐心地等着。 “你们这么多人,竟然敌不过那两个人,还让他们顺利把箱子拿走了?” 听到昭帝的质问,风影顿时屏住呼吸。 昭帝深沉的声音再次传来:“看来,那个箱子装的东西非同一般。” 劫持箱子的人,是否与东宫的人有关系呢? 风影继续耐心地等着昭帝的下文。 然而,却只听到昭帝的逐客令:“退下吧!” 风影不好再问接下来的计划,应声说了‘遵旨’,便退了出去。 此时,正在府上处理污水问题的张毕垣听到箱子丢了,心下一沉。 难道,是太子殿下坐不住了? “老爷?”刘管家试探地唤了一声。 张毕垣内心活跃,但面上却表现得很平静:“没事了,你先退下吧!” 刘管家走后,张毕垣又独自望着难以排出去的污水许久。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来,这场莫名其妙的污水洪涝,是有人故意为之。 淡淡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张毕垣只觉得头更疼了。 此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常挽月和司君澈正在静谧的空间里,守着搬回来的箱子仔细查验。 没错,他们,便是行刺皇室密卫的黑衣蒙面人。 他们的目的,也是这个箱子。 但,箱子打开,却只是普通的金银珠宝,没有任何异常。 “张丞相费力从洪水中将箱子抢救出来,只是随意行为?”常挽月有些失望。 “他可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怎会轻易让咱们抓住尾巴?”司君澈深邃一笑。 常挽月没好气地看着他:“那你还要陪着我胡闹?” 司君澈也毫不客气:“我怕你落在风影手里,给我添麻烦。” 常挽月懒得理他:“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这些东西,将来我们到了青州府的时候能用得上。也能挑起张丞相、太子和皇帝之间的猜忌。” “这些珠宝先收进库房中存着吧!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 听司君澈这意思,这一箱子珠宝,就是不能用了呗。 常挽月只觉得心里痒痒,她恨恨地看了眼司君澈。 “怎么?夫人是有异议?无妨,尽管说出来。”司君澈戏谑一笑。 说什么说?说你个大头鬼! 抬眼,看见看着司君澈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常挽月也懒得计较:“行行行!都听你的行了吧?”ъiqiku 司君澈满意地笑了笑。 少刻,二人离开空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流放队伍歇脚的地方。 “大晚上的,你们做什么去了?”一个质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120章 冤家路窄 孙大头的出现,遮住了大部分月光,常挽月觉得眼前又暗了。 “孙头儿,你吓我一跳,大晚上的。”常挽月揉揉太阳穴。 “我们夫妻之间做那些事,也需要汇报吗?” 司君澈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能将人堵得没话说。 孙大头就被他这么噎住了。 常挽月笑了笑,配合地拽了拽司君澈的袖子:“夫君,你说什么呢?孙头儿哪里懂这些?你都把孙头儿说得不好意思了。” 孙大头的脸色难看极了。 司君澈看了眼孙大头:“你吓到她了。” 孙大头清了清嗓子:“我只是过来问问你们,还有多久才能正常下山赶路。” 队伍一直在山上赶路,临近晌午的时候,见天气无恙,洪涝积水稳定退却,才决定慢慢往山下走。 越往下走,山谷的情况就越明显,山谷地带还是有少许积水,刚好没过脚踝。 毕竟还要押车,贸然涉水,情况不定。 于是,傍晚的时候,队伍停了下来,在另一侧山腰处休息。 月色朦胧,晚风徐徐。 “今晚这天气,还会刮大风?”提起昨晚刮大风的事,孙大头还是觉得邪性。 常挽月扑哧一笑:“孙头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恰好预测到了而已,我又不是风雨雷神,还能左右得了天气。”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在山上停留些日子?” “不用。”常挽月伸了个懒腰,闭目养神,“明日一早就差不多了,这点积水,赶路还是没问题的。” 翌日清晨,晨光拨开云层,洒下淡金色的光芒。 人们难得安静地围坐在锅灶前吃饭。 因为在山上逗留的时间太久,队伍储备的粮食也不够吃了。 不算山路,距离黄村还有将近五十里地,紧赶慢赶,也要到转日的清晨。 所以,现在搞到干粮才最重要。 常挽月不愁,她空间里有吃食,可以无限拿取。biqikμnět 吃完饭,孙大头便想指挥大家在山上找些吃食。 “孙头儿,这山上即便有吃食,也都是被洪水冲击过的,不能食用了,我们还需另想办法。”常挽月提醒道。 要是以前,听常挽月说完这句话,肯定会有人出来驳斥。 就在见识了常挽月能预测大风退洪水后,就再没有出来反对的了。 平日里时常看不惯他们的钱虎,也没有意见了。 常生都老老实实地不说话,他实在是怕了常挽月手里的刀子和马鞭。 “要不,把牛宰了吃?”队伍有个人小心翼翼地问。 “私自杀牛是违法的,你是想继续坐牢去吗?”司君澈严肃地驳斥。 没有人再说话了。 孙大头想了想:“先赶路吧!有什么事,等下了山再说!” 一行人沿着山路下山,继续往黄村的方向而去。 为了尽快抵达黄村,补给粮食,顺便赶上耽误的路上,孙大头勒令队伍加快速度赶路,就是跑死,也要在日落之前抵达黄村。 人们颇有怨言,但都不敢质疑,生怕换来一顿鞭子。 他们不是司君澈,也不是常挽月,通常是换不来官爷的好脸色的。 马匹快跑不在话下,驴车和牛车在催促下,也加快了脚步,殷氏有常旺族陪着,在驴车上坐得很很稳。筆趣庫 唯独需要靠着脚力赶路的人,跑了二十里地后,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有的人实在忍不住,直接跌倒在地,被马拖着走的常生和张婉儿更是累得起不来了,全靠马匹拖拽。队伍里,大部分人已经吃不消了。 司君澈快骑两步追上孙大头:“傍晚之前赶到黄村补给粮食固然是个好办法,但也要考虑眼下的情形,这么跑下去,队伍里怕是剩不了几个人了。” “现在缺粮食,不加快速度就要饿肚子,到时候,死的人更多!” 司君澈沉默:不可否认,孙大头说的也不无道理。 常挽月策马追了上来;“那好歹让大家休息一下,喝口水。” 张石头也骑着马过来了:“头儿,我觉得常挽月说得对,这么下去,马都得跑死,马也已经许久没喂草料了,不能这么跑。” “休息也没有吃食可分。”孙大头提醒道。 “官爷,我们不吃,只休息一会儿就行。”队伍里的一个小姑娘说道。 “所有人,原地休整!”筆趣庫 人们如蒙大赦,直接就地躺平,还有存水的大口喝起水来。 下午,太阳偏了方向,躲在了薄云后面,天色瞬间暗了下来。 眼前,入目一片荒山野谷。 “丫头?”常挽月就地休息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块肉干摊在面前。 常挽月回过神,见是殷氏走了过来:“祖母?” “祖母藏的咸肉干,吃吧!有点咸,但至少能填肚子。” 常挽月眼眶微热:“祖母,您快留着吃的,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呢?你一路上操心劳累的,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祖母,我真的不饿。倒是您,年岁大了,还要跟着我们一路操劳辛苦,您是最需要补的,您快吃吧!”常挽月把咸肉干推了回去。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声杂乱的马蹄声。 放眼望去,直接一组马队从另一侧,直奔他们而来。 马蹄所至之处,溅起满地的碎石泥沙,人们下意识地四处散开。 孙大头看到这情景就来气:看到这里有队伍还横冲直撞,跟土匪有什么两样? 正想上前讯问,就看见马队的领头在司君澈和常挽月身边停下了。 身后的随从,也都跟着停下。 “哟!这不是九王爷和九王妃吗?怎么?如今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司君澈眉头一紧,抬头看去:一张令他讨厌的刀疤脸映入眼帘。 遂,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司君澈,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吧?你都被流放了,还有什么资本骄傲呢?” 说完,那人便一甩马鞭,抽在了司君澈的肩膀上。 本来常挽月还在想他是谁,跟司君澈又有什么恩怨。 但此时看到他随便打人,想都没想,直接捡一块石子,击向刀疤脸骑的马。 马儿惊了蹄,不安地剧烈晃动,刀疤脸直直地摔了下来。 第121章 自有办法解决恶人 马儿受了惊,直冲着马队撞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迫下了马。 流放队伍都退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都狼狈地爬了起来。 “你们这群流犯,竟敢跟本校尉动手,好大的胆子!”刀疤脸站起身呵斥道。 刀疤脸名叫胡壮,从京城调往青州府的驻军校尉,从前在京城任太尉,仗着是司君华的亲信,时常用龌龊手段与司君澈对着干。 但司君澈那时势力较大,胡壮频频败下阵来,从未得逞过。筆趣庫 司君澈冷冷地打量着他:“我怎么记得你是太子的人,怎么也要沦落到跟我一样的去处了?太子也没提拔你?” 胡壮听到司君澈的冷嘲热讽,脸色气得发白,抄起马鞭就要抽下来。 然而,马鞭距离司君澈还有些距离的时候,被握住了。 是孙大头:“当着我的面,打我队伍里的人?给你脸了是吗?!” 常挽月这是第一次觉得,孙大头其实也挺高大的。 “你是谁?!”胡壮挺直了腰板瞥向孙大头。 “在下孙意,是这解差队伍的队长。”孙大头如何回禀。 话音落地,胡壮带头笑了起来了:“区区一个解差队长,也敢在本校尉面前叫嚣?!好大的官威啊!哈哈哈哈……” 胡壮身后跟着的一对士兵,也都笑了起来。 “孙队长隶属于京城兵马司,从七品官职。”司君澈毫不客气地打断,“若我所记不错,所有派往边关驻守的驻军校尉,最多是个八品的官职。” 司君澈说完,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常挽月笑了出来了:“胡校尉带头嘲笑孙队长,算不算以下犯上呢?” 且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以下犯上的名头,也足够喝一壶了。 “胡校尉会被发配到青州府做驻军校尉,也是有原因的。” 张石头话一出,手底下的解差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胡壮气急败坏,他认为都是因为常挽月和司君澈二人,才让他受到了这么多侮辱,随即,再度扬起马鞭就要抽过去。 被孙大头握住手腕,击中腿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既然你不懂规矩,那我便好好教教你!”筆趣庫 孙大头的力气,也不容小觑。 胡壮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不停地挣扎。 其手下要上前,被牛囱拦住:“做什么,要造反?” 孙大头松了手,直接将人踢到了一边。 胡壮俯面朝地,摔了个狗啃泥,甚是狼狈。 “我且不跟你们计较,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跟着他们住在青州府!” 胡壮恶狠狠地看了眼孙大头,又望了望司君澈和常挽月,带着队伍策马离去。 闻晓过来试探的问司君澈:“公子,等到了青州府,他会不会为难我们?” 何铭俊也有些担心:“就是啊!瞧他那样子,不像是要善罢甘休的,等到了青州府,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不是遭罪吗?” “怕是到了前面的黄村,就要碰上!”老丁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众人听完老丁的话,都有些焦虑了。 “有司公子在,还怕什么,到时候,抱紧了司公子的大腿便好。”常挽月抄起水囊喝了口水,“只要你们听话,保你们安然无恙。” 司君澈甩了她一样:“你倒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常挽月有些尴尬:“呃,不好意思啊!习惯了,习惯了!” 队伍休息了一炷香的工夫,又开始上路。 两个时辰后,队伍终于按计划,在傍晚时分,抵达黄村附近。 暮色宛若悬浮于浊水中的泥沙,在天空中慢慢沉淀,淡金色的光晕,将整个黄村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大队人马在村子外停留的声音,惊动了村子里的人。 村长老杨带着几个体型壮硕的村民,拎着灯笼迎了过来。 “几位是做什么的,来此有何贵干?村长举起灯笼,照在孙大头的脸上。 孙大头被突如其来的灯火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护住了眼睛。 老杨及手下几个村民面色黝黑,双眸充满了警惕。 “我们是前往青州府的队伍,路经黄村,想借宿一夜,顺便补充点粮食,喂喂马。”孙大头如实说道。 老杨及几个村民的目光,都落到了孙大头及手下一队解差的身上。 也难怪,解差们身着的官差服饰,明显能区别出来。 老杨让开了一条路:“我们村子里,正好空了间仓库,足够你们过夜。” 老杨虽然是迎客的动作,但目光看向一行人的时候,始终是警惕的,说话声音沉静如水,感受不到任何感情。 整个气氛都很压抑,让人浑身不舒服。 “太好了,终于可以歇脚了。”队伍里,有人发出感慨。 “是啊是啊!跑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他们又累又饿,就算是在树上河沟里歇脚都行。 老杨带着一行人往村子里面走。 常挽月习惯性地打探村子里的景色,只回眸的工夫,忽然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似乎立着巨大的土包,像坟墓的形状!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警惕起来,拽了拽司君澈的袖子。 司君澈顺着常挽月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眉头一紧。 老杨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反应,解释道:“那里是墓地,埋葬的都是我们故去的村民,黄村地界小,去附近的山上又不方便,只能安置在那里。” 司君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那不知,杨村长可曾见过一组马队路过?”常挽月状若无意地问道。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闲聊,老杨和手下几个村民听罢,表情忽然变得很不自然。 司君澈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老杨摇摇头:“没有,未曾见过什么马队。” 常挽月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到了那个巨大的坟包上。 那个坟包太大了,与黄村的布局格格不入,他们村民平日里路过的时候,都不会害怕吗? 晚风吹过,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冲进鼻子。 司君澈敏锐地捕捉到,遂故意扯下碎银,扔在了地上。 遂,又装着捡起来的样子弯下腰。 昏暗的光芒下,地上纷乱的马蹄印若隐若现,一直蜿蜒向前面。 第122章 准备动手吧! “你可是身子不适?”老杨见司君澈一直蹲着,便问道。 随着老杨的话,其他村民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君澈身上。 司君澈眉头一紧,随即捡起碎银:“东西掉了,找了半天呢!” “库房就在前面,我这便带你们去。”老杨面无表情地说道。 队伍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老杨所说的仓库。 仓库真的就是仓库,除了堆放了几个破旧木箱子和麻袋外,再无其他物件。 别说大通铺了,就连个长条凳子都没有。 但地方确实很宽敞,足够一行人休息。 “各位先好好休息,我去准备点吃食。” 孙大头上前付了五两碎银:“受累把我们的马也喂喂,明日一早我们走的时候,再给备些粮食。” 老杨似乎被孙大头的举动弄得无所适从,只挑了二两碎银:“我们这里只有些糙米和杂面,值不得这么多银子。” 司君澈一直暗中打量着老杨。 仓库里的灯火忽明忽暗,将老杨的脸色照映得变幻莫测。 “几位稍等。”收了银子后,老杨便带着村民往外走。 司君澈随后跟上:“那里有几匹马不大听话,我跟着你们去吧!” 张石头和钱虎也跟过去帮忙。 老杨眼眸流转,很不自然,但也没拒绝。 司君澈出去前,又朝常挽月递了个眼神。常挽月点了点头。 一行人出去后,常挽月悄悄找上了孙大头:“孙头儿,我给你测算一番?” 孙大头没好气地看着她:“我看你到了青州府以后,摆摊算卦的了,还测算,你要是能测算,又怎会落到这地步?” “不算就不算,这么凶做什么?不过,我看孙队长印堂发暗,眼眸暗沉,不是好征兆啊!”常挽月细细地打量着他筆趣庫 “你才印堂发暗。”孙大头没耐心地推开她的手。 常婉玉‘啧啧啧’地摇了摇头:“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孙大头的注意。 确实,这一路走来,但凡没听常挽月或是司君澈指挥的人,好像都非死即伤。 真他娘的邪性! 想及此,孙大头主动问道:“好啊!那你说说,我印堂怎么就发暗了。”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暮色深沉,月光如水。 “杨村长在这村子里住了有年头了吧?”走向马棚的时候,司君澈忽然发问。 老杨稍稍一愣:“是啊!约莫有十多年了吧!” “十多年?”司君澈低声念叨着。 老杨眼眸闪烁,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十多年,不过转眼的工夫。”司君澈若无其事地说。 老杨稍稍松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看几位也不是一般人。” 司君澈装作无奈地笑了笑:“不提也罢!” 二人说话的工夫,就走到了马棚。 老杨指了指一边的槽子:“草料就在那里,也算不上好,你们凑合着用吧!” “有劳了。”司君澈又递了些碎银过去。 老杨愣了愣,与手下几个村民面面相觑。筆趣庫 “就当请你们喝茶了。”司君澈面相温和。 “我们从来没喝过茶。”其中一个村民忍不住开口回应。 紧接着,就被老杨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村民连忙闭嘴低头。 “既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二位请便,有事喊一声便好。”老杨颔首。 说话期间,眼睛总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司君澈的目光。 “有劳了。” 老杨临出马棚前,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君澈挑眉:“还有事吩咐?” “天色不早了,喂完马,早些回去休息。” 司君澈深邃一笑:“有劳提醒。” 老杨没再说什么,带着几个村民,离开了马棚。 看他们一行人走远,张石头才凑到司君澈的跟前,低声询问:“司公子,我怎么看他们奇奇怪怪的。” “哦?哪里奇怪?”司君澈故意反问。 张石头想了想:“村口的那座坟包,看着就吓人。还有,自从进来,我就没看到女眷和孩子,最重要的是,整个村子里,似乎就他们十几个人。” 司君澈若有所思。 马匹的鸣叫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声音回头看去,顿时眉头一紧,遂又打了火折子凑过去仔细看。 张石头奇怪:“怎么了?这马有什么奇怪吗?” 司君澈反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吗?”张石头不明就里,又凑近了几步,“这马挺正常啊!” 一道若有似无的身影一闪而过。 “当然奇怪,这马许是天生残疾,蹄子一直打着罗圈。” 张石头正诧异司君澈奇怪的话时,就见司君澈指了指马脸、马肚子上,不起眼的胎记,还有马蹄上,一块浅痕。 张石头想了想:别的记不大清,下午被常挽月击中的痕迹,他记得很清楚。 这马,时胡壮骑的那匹马。 适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说没看见马队或是见生人进村。 这会儿,胡壮的马又出现在了这里? 胡壮是这个村里的人?不对! 联想起村长怪异的反应,难道是…… 司君澈在他有过多反应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们先如常喂马,见机行事。” 张石头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老杨在自家院子里,安排村民为流放队伍准备吃食。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他的眼睛始终在孙大头和司君澈给的碎银身上。 他的助手老周试探地问:“村长,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许久,老杨都没说话。 另一个村民小声说:“他们虽然是流放队伍,但我瞧着,也不像是坏人。” “好人坏人还能写脸上不成?你忘了咱们一家老小都是怎么死的了?”老周反驳。 “可是,哪有坏人借宿吃饭还给银子的,他们,明显跟之前来的那拨横冲直撞的士兵马队不一样。”biqikμnět 老周急了,怒其不争地训斥道:“你闭嘴!没出息的东西!” 遂,又提醒道:“村长,准备动手吧!” 第123章 发现线索 老杨有些犹豫。 那村民说得对,这些人,确实跟他们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老周见村长犹豫,便有些急了:“村长,这种事,可不能有妇人之仁啊!既是流放队伍,能好得到哪里去?村长,不能犹豫了!” 老杨没有理会老周的催促,转而去问忙乎做饭的人:“准备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等玉米饼子烤熟了,就可以上饭了。”带头做饭的村民擦了擦额头的汗,“村长放心,佐料也都添好了。” 老杨点点头,随即指了几个人:“待会儿,你们跟我一起去送饭。” 老周习惯性地准备了食盒和竹篮子:“保证将他们伺候得好好的。” 老杨眼底情绪复杂。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时,这一切都被司君澈手下的暗卫黑风和独影看在眼里。 二人又偷摸地听了一会儿,便飞身离开了。 少刻,老杨带着村民,拎着盛房吃食的食盒和竹篮子,进来流放队伍下榻的仓库:“让大家久等了,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好吃的,还望大家不要嫌弃。” 常挽月和孙大头一起上前迎接:“村长客气了,交给我们吧!” 老杨又往里看了看:“怎么,那两个出去喂马的,还没回来。” 常挽月若无其事道:“他们俩啊?是我们这队伍里最爱干净的,喂完马,自然要找地方洗手去。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了。”https:ЪiqikuΠet 身后的老周蠢蠢欲动地要动手,被老杨拦住:“既是如此,几位先慢用,我稍后再来收拾。” “有劳!”孙大头目送他们离开。 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有人早已按捺不住饥肠辘辘,看着食盒就忍不住要动手。 孙大头甩了甩鞭子:“不按规矩来,我先赏他二十鞭子!” 想直接拿吃食的人下意识地缩回了手,生怕挨鞭子。 老杨在外面看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司君澈和张石头喂完马,借着洗手的机会,去了河边。 晚风徐徐,掠过河面,推开圈圈涟漪。随之而来的,是阵阵不一样的腥味儿。 村西口的河边黑沉沉的,仅有挂在树上的一盏灯火照明。 “这里的水,也受了洪涝的影响吗?”张石头舀起一捧水,放到鼻尖闻了闻。 “五十里地外的洪水,还波及不到这里。”司君澈一边洗手,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腥味,不是来自这条河。” 张石头闻了半天,也没闻到水里有什么味道。随即放心地洗手。 “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张石头也做出打猎时的警惕动作,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连个鸡鸣狗叫声都没有。” 还没说完话,又是一阵更加浓烈的腥味传来。 这次飘来的味道比较浓重,张石头一下子锁定了方向:前方不远处的木屋。 司君澈的目光也落到了那边。 一个黑影,从二人身边一闪而过。 司君澈眉头一紧,朝张石头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去与孙大头汇合。 自己则是追着黑影而去。 黑影的跑步速度并不快,似乎是有意让司君澈跟上,但眼看着司君澈快跟上了,又会忽然消失不见。 司君澈疑惑,继续顺着线索追踪。 只瞬间,那道吸引他目光的黑影又出现了,直跑出很远,再次消失。 司君澈这是第一次看见有心思跟他玩儿捉迷藏的鬼祟之人。 前面越走越荒芜,阴冷的气息也随之而来。 他摸索着前行,顺着泥泞的小路,摸到了一户农家院前。 清冷的月光如水倾斜,笼罩着农院。 虽然看不大清晰,但里面的景象,依旧让司君澈呼吸一紧。 和他们之间在山林里看到的小院一样,是一排排墓碑! ‘噗嗤!’司君澈点燃了火折子,走了进去,仔细地观察着墓碑上的名字。 随便看了几处,忽然发觉,名字与之前林中小院墓碑上的一模一样! 司君澈一下子联想到了,那日被山洪冲下来的一具具尸体,他似乎想明白了。Ъiqikunět 原本黑漆漆的小院里,忽然亮起了一道灯火,一个身着素衣的人出现在眼前。 昏昏沉沉的灯火,照不清他的面容。 “是你把我吸引过来的。”司君澈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别着的短剑。 那人并不理会司君澈的话,只是认真地打理着院里的墓碑、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人。” 司君澈眉头微挑:“你们的家人?” “他们需要安静,你走吧!” 司君澈神色莫名:“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将我引来,却又让我走。”Ъiqikunět “这些人,就是被像你们一样的流放犯所杀。”守墓人忽然说道。 “就是,我们在五十里外的山上看到的那些尸体?”司君澈打量着守墓人。 看了他许久,却愈发觉得此人很眼熟。 然而,只是这么走神的工夫,守墓人就不见了,只留下清冷的小院和一排排冰冷的墓碑。 另一边,张石头回去的路上,再次被那个发出腥味的木屋吸引了。 于是,他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走了绕过了曲折的泥路,接近了木屋。 他扒开了木屋的门,一股更浓烈的腥味扑鼻而来,他忍着不适感,走了进去。 才小心翼翼地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燃,就忽然被绊倒。 火折子意外点燃,火光扩散之处,只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骤然出现在面前。 张石头连连吸了几口凉气,颤抖着手,举着火折子照过去。 这么一看,便忽然目瞪口呆! 此人,竟是路上为难过他们的,要前往青州府做驻军校尉的胡壮。 张石头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火折子光所至之处,皆是残肢断臂。 角落里,立着一个木桶,张石头愣了片刻,才站起身试探着接近,掀开盖子。 浓烈的腥臭味,险些让他将隔夜的饭菜都呕出来。 他没再往里看,直觉告诉他,这里的,应该就是胡壮及手下的马队! “上一个像你这样好奇的人,已经被送进了村口的那座坟墓里!”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第124章 来得不是时候 点点灯火亮起,光圈氤氲成片,笼罩着木屋。 张石头眼眸骤紧,回过头,忽然发现杨村长带着两个村民出现在门口。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火把,衬得脸色更加幽黑。 老杨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显得更加阴沉:“我说了,天色晚了别到处乱走,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张石头稳住呼吸,心一横道:“不到处乱走,等着像他们一样被你们连锅端?” 时明时暗的灯火下,看不清老杨的眼神:“自从你们踏进黄村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定格了,何必再纠结这个呢?”https:ЪiqikuΠet 张石头眸光流转,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有没有缺口逃出去。 “你的那个同伴呢?他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老杨平静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张石头说完,当即上前,将一个拦住门口的村民撂倒,往外冲了出去。 然而,等着他的,是几个手持木棍砍刀的村民。 “你们想做什么啊?截杀官兵抢夺钱财?”张石头转而看向老杨,“我们这个队伍若是消失在黄村,你猜,朝廷会不会追究?” 杨村长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这还要看你能不能活着离开。” 两个手持砍刀的人上来就将张石头围了。 老杨神色莫名:“送他上路吧!” 说罢,转身离开。 张石头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握住一个人的手腕夺了刀,翻身一划,划伤了二人的腹部,在二人再次攻击上来的时候,又飞身将二人踹出老远。 其他手持棍子的人见状,也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直接撒出了一团药粉。 张石头猝不及防,不幸中招,只坚持了半刻,便瘫软着倒了下去。 一个村民拿起了看到,照着张石头就砍下去。 一枚枚银针闪着寒光发射而来,刺进了村民的昏睡穴。 村民们只觉得脖颈处一麻,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常挽月赶来了,她跑到张石头跟前,扎了他的人中,用了清醒药丸,强行让他清醒过来:“张大哥,张大哥?!” 谁知,一个体型较壮的村民坚持着没有晕过去:“你…没中毒?” “你们这点阴谋诡计,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常挽月将其一掌拍晕。 原来,村长给他们准备的吃食都是下过药的,为的就是要将他们一锅端。 “咳咳……”张石头咳嗽着醒了过来。 下意识地看着周围,才见面前村民倒了一地:“常姐?” “快起来,跟我走!”常挽月将他扶了起来。 “司公子呢?他去哪儿了?”张石头四下没看到司君澈的身影。 “他带人去村口的那座大坟墓了,他说在那里一定能找到这个村子的秘密。”常挽月看到村子里有人晃动,故意说道。 一村民拿着棍子上前,紧接着被常挽月手中的一团迷药迷晕。 与此同时,老周带着手下几个村民返回了队伍下榻的仓库。 仓库里灯火通明,流放队伍却不见了,饭菜全部倒在地上,一片狼藉。而负责看守的几个村民正横七竖八地倒在门口,不省人事。 老周恨恨道:“让他们跑了,我们村民,也就完了。” 想及此,老周脸色一沉:上百口人忽然消失,不可能完全没有动静。 老周忽然想到了村口的那座大坟墓。 他记得,从一进村子,他们就对那座吩咐感兴趣。 于是,他带人直奔村口的大坟墓 此时,司君澈绕到了村口大坟墓前一探究竟。 大坟墓有一人高,是石头堆砌而成,侧面有一道小门,司君澈踹开门走进去。 坟墓里面,烛火长燃。 里面,一排排石砖床,石砖床上,陈列着许多具干尸。筆趣庫 司君澈数了一下,这里尸体的总数与小院里的墓碑总数完全对的上。 司君澈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小院里和山林上的坟墓,就是为了祭奠他们的。 “看到你想知道的答案,满意了吗?”背后,老杨的声音传来。 司君澈转过身,只见老杨和几个手下村民就站在坟墓的门口。 “所以,这就是你们截杀官差的理由?”司君澈又看了眼面色鲜活的尸体。 “我们是五十里外大杨山上的村民,我们本来一切安好,有一天,路过一队和你们一样的流放队伍借宿,我们好心收留,可哪知,却给我们大杨村的村民带来灾祸,他们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我们的妻儿、年迈的父母,皆死于他们手里。” 司君澈想了想:“所以那山上,才是你们的家,还有那个陈列着墓碑的地方,都是你们的族人,倒塌的房屋,也是你们做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们杀的?” 那日被洪水冲下来的尸体不在少数,看似穿着百姓模样,实则从手型上看也是常年打铁或是练兵的,若说是解差,倒是很有可能。Ъiqikunět “他们害我们失去了亲人,我们不该杀他们吗?” 司君澈皱了皱眉:“你们怎么做到的?” “大杨山的地盘我们最熟悉,想拦截他们,轻而易举。”老杨说的轻描淡写,“至于那些犯人,到了流放地又如何?我们照样有办法让他们死。” “他们是在我们前一批流放青州府的犯人?” 老杨点了点头:“大杨山出事后,我们便一路流落到这个荒废的黄村,重新生活,时不时地打探那帮杀人凶手。” 司君澈继续问:“在我们之前抵达黄村的那批马队?” “那批披着人皮的狼,进了村子横冲直撞,态度及其蛮横,我们自是要送上加了佐料的饭菜迷晕他们,然后剁了他们。” 司君澈轻叹:“难怪,我们进村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怪怪的。” 老杨神色莫名:“我看的出来,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但是,只要想起我们无辜丧命的妻儿和村民,我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所以呢?你现在是要杀了我?”司君澈平静地问道。 “你说呢?”老杨的面色忽然变得狰狞,“你是跟他们一样的身份,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了,怪只怪你,来的不是时候。” 第125章 有办法让你们活下来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司君澈万分平静。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其实你们都埋伏在目的周围吗?” 看着老杨依旧无情绪起伏的脸色,司君澈忽然佩服起他的胆量。 老杨转身,游走于放置干尸的石砖床之间,一个一个,仔细地打量:“这么多村民,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妇孺,还有的一尸两命。”biqikμnět 老杨的声音愈发低沉,低沉中,又带着点点凄凉。 眼底中也仅是无限的忧思和怀念。 这是司君澈自从踏进黄村后,第一次在老杨脸上看到的不一样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今晚,一切都结束了,你们所有人,都逃不出这村子。” 司君澈眉头微蹙:“你说什么?” 这时,孙大头和常挽月正带着队伍往村口的方向走。 但走了许久,就又回到了原地,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就连常挽月手上的指北针都失去了作用。 晚风徐徐,苍老的枯木不安地摇曳,昏暗的灯火影影绰绰,将整个黄村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 人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黄村太邪乎了,别再是鬼村吧?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哎呀!真是的,吃食没落到,反而要受这罪,早知,就不该进村。” “起先,是谁说终于可以进村子休息来着?” “我们都这么绕了半天了,每次都是回到原地,村口的方向明明就在前面,真他娘的邪门。”孙大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问常挽月,“还有其他办法吗?” 常挽月也很头疼:“我正在想。” 从前,她以为鬼打墙只是传言,没想到,在古代,竟真的亲身碰到了。 “你都能预测刮大风,村子还走不出去了?”孙大头无意间说道。 常挽月眉头一展:刮大风。 她倒是没指望用刮大风的方法走出村子,而是忽然想到了其他的什么。 她停下脚步,将三指放于脉搏上:脉象虚浮紊乱,像是弹棉花。 “孙头儿,你有没有觉得呼吸稍有急促?”常挽月忽然问道。 孙大头意外这种时候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稍显不耐烦地回应:“知道这村子有问题的时候,我呼吸就没正常过。” “其他人呢?”常挽月又问了问跟前的人。 “有点,但我们走了这么久,呼吸有些急促也正常吧?”常德小声说。 “先停下,就得休息!” “什么?”听到常挽月的话,孙大头第一个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神情严肃,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她才是这个队伍的领头。 “要想走出这村子,就先听我的。”常挽月二话不说,抓过常德的手就把脉。 孙大头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先停下。 王流明以为常挽月要对自己儿子做什么,连忙阻止:“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常挽月愈发严肃:跟自己的脉搏一样,虚浮紊乱犹如弹棉花。 她又给殷氏、方氏、王流明、美萃、彤儿等女眷把脉,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常挽月明白了,不是遇上鬼打墙了,而是,村长通过药物的方式,让他们的意识出现了紊乱,问题,应该就出在他们下榻的仓库。 常挽月的意念进了空间,从中药房中拿出可调节呼吸心脉意识的醒脑丸,装作从身上掏出来的样子,让孙大头分给大家。 “这是什么?”孙大头早已不奇怪常挽月能从身上拿出各种奇怪的药丸了。 “保命的药,临出发时准备的,后面路过镇子的时候,又备了一切。” “这是什么药?别再吃坏了身子……”队伍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可以不吃,然后跟这村子同归于尽。”常挽月说着,吞下了药丸。 吃了药后,大家忽然觉得呼吸畅快了,脑子清醒了,看这黄村也觉得正常了。 一行人继续往村口的方向走,路过大坟墓的时候,常挽月稍稍回头看了一眼。 遂,对孙大头说道:“他们交给你了,前面不远处的古松下,有个暗道,直通村口,出去以后藏好了,等我们汇合。” 说完,常挽月不动声色地给队伍做了空间屏障,转身朝着大坟墓的方向走去。ъiqiku “哎!等一下!”孙大头阻拦不及,遂差张石头跟过去。 张石头走出了屏障安全区,紧随其后。 此时,司君澈仍然在和老杨对峙。 以司君澈的本事,对付几个村民不在话下。 常挽月一眼便发现了问题,连忙打晕了守在门口的村民,走了进去。 老杨见常挽月进来,略有些诧异:“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常挽月似笑非笑:“黄村就这么大点的地界,这里又这么显目,当然好找。” 说罢,往墓穴里甩了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 司君澈忽然回过神:“你怎么来了?其他人呢?” “放心,其他人已由孙大头带着离开村子了。”常挽月说着,转而看向老杨,“杨村长,你该清醒了。” 这时,老周赶到:“村长,他们的队伍,已经离开村子了!我们没法阻止。” 老杨沉默了许久,忽然就笑了出来。 “村长,我们左右活不成了,不如,就拉着他们一起陪葬吧!”老周忽然紧闭了墓门。 “村长清醒了,你还没清醒吗?”常挽月嘲讽,“你们凭什么认为能杀得了我们?凭手里的锄头和木棍,还是迷魂药?”筆趣庫 “只要我一放火,这里就燃烧熊熊烈火!”老周气势汹汹道。 司君澈眉眼冷了几分:“你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看着老周疑惑的目光,拿出了手里沾染着火油的火石。 司君澈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股火油的味道,于是,仔细勘察之下,发现了几块石头之间,夹杂着火油。 这一刻,村长什么都明白了,眼底眸光流转,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发现火石又怎么样?这周围都是机关,至少,你们逃不掉。” 常挽月眉头一挑:“看不出来你们还会做机关呢?师出何人啊?” “罢了,你们走吧!我们终究是要和家人团聚的。” “村长!”老周听到这个,瞬间就急了,“有一个算一个,我们……” “把门打开,让他们走!” “说出你们的秘密,我有办法让你们活下来。”司君澈忽然问道。 第126章 村子背后的秘密 常挽月疑惑地看向他:“你说什么?秘密?”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秘密?我们最大的秘密,都已经跟你说了。” “用你的话说,你们曾是大杨山的村民,在没有任何马车牛车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到顺利往返于大杨山与黄村之间的?”司君澈开始提出疑问。 “还有,这个黄村你说是你们建起来的。但这个黄村虽小,但房屋齐设施齐全,还能建立起这么大的墓穴,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第三,之前害了你们的流放队伍和官差,你们又是如何做到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杀了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适才老周说,一点火油就会爆照还有其他机关等等,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司君澈的连番询问,是老杨始料未及的。 “你们就十几个人,平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如何做出这么多东西的?” 常挽月忽然也反应了过来,他扯了扯司君澈的袖子:“夫君,有没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村民,而是江湖上某种杀手组织潜伏在这的,然后杀了黄村的村民们灭口,好做他们见不得人的勾当?”httpδ:Ъiqikunēt 老杨听了常挽月的话,瞬间激动了:“只有你们这些流犯才会做这等恶事!” 常挽月呼吸一紧,只见老杨脸红脖子粗,怒火中天,眼眸中泛起浓烈的恨意。 老杨下意识的反应,正说明他所说的杀人缘由是真的,只不过隐藏了一部分。 “适才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望你不要激动。”司君澈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们,曾经也都是善良朴实的村民。” 老周呆不住了,当即不顾一切就要去扭动机关。 常挽月当即上前将其一脚踢翻了。 ‘轰隆!’一声,张石头从外面撞开了门。 老杨抬头望去,只见张石头身边,还跟着那个守墓人。 守墓人上前一步道:“村长,我们上当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 老杨眉头一紧:“什么?!” “为了杀我们,做下这么大一个局,好大的手笔。”司君澈深深地看了眼老杨,转而带着常挽月和张石头走出了墓地,奔到了村口。 他们以为老杨和老周会跟着走出来。 然而,并没有, 墓地的门在身后轰隆一声紧闭了。 紧接着,一声震天巨响,石块泥沙炸开,漫天飞扬。biqikμnět 随之而来的,烈烈大火吞噬了大坟墓,瞬时,火光冲天,席卷了整个黄村。 那场灾祸之下幸存的十几口村民,也都永远地葬身于此了。 一阵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 三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进入备战状态。 猎猎的风声之后,是十几个黑衣蒙面人飞身而下。 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中走出来:“早知道这个局骗不过你。” “为了杀我,不惜搭上这么多村民,真亏你做得出来。”司君澈冷嘲道。 “是他们自己要为亲人报仇,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一把,有什么问题吗?再者,做什么事,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嘛!” 面具人阴恻恻地说着,随即,挥了挥手。 身后几个黑衣人齐刷刷地拔出长剑,朝三人展开攻击。 常挽月当即掏出银针横向一甩,几个黑衣人中招倒地。 紧接着,其他黑衣人飞身而上,常挽月和张石头把刀对战。 司君澈则是正面对上了面具人,他将手中短剑转的飞快,朝着面具人而去。 面具人反应迅速,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出招路数,每一招都能准确地躲开。 司君澈眉头一紧,忽然改变了作战策略,拿着短刀毫无章法地出招。 面具人被他这路数弄得迷惑,瞬间也不自觉地乱了章法。 外面,无数身影交织对战,武器击打得叮当作响,溅出火星。 原本寂静的夜,因为这一场对战,变得十分热闹。 与此同时,藏身在暗道地窖里的其他人,正聚集在一起,默默地等着。 地窖一片漆黑,完全靠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照明。孙大头守在地窖口,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而,什么都没听到。 他又觉得邪性:就算司君澈和常挽月的动作再轻,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他觉得,最近的怪事有点多了。 “孙头儿,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队伍里有人发问。 常旺族不放心,想出去看看看,但走到地窖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自己一不会工夫,二没有力气,出去也只是添麻烦。 孙大头看他按捺不住的样子,不耐烦地甩了一眼:“做什么?回去老实呆着!” 牛囱握紧了武器挪到门口:“外面若真有危险,他们三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孙大头看了他一眼:“你在这盯着,钱虎,跟我出去看看!” “谁都不能出去!”闻晓走了过来,“你们现在出去,无异是要暴露我们的位置,若是再被敌人利用,我们怕是都要交代在这!” “什么敌人,就区区十几个村民而已!” 争执不下时,孙大头已经悄悄将地窖盖子掀开了一条缝。 目光所及之处,是杂乱的身影,和点点的火光。 孙大头当即将盖子盖好:“外面有黑衣杀手,正在与他们激战。” “什么?!”听到这个,所有人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都退回去!不得轻举妄动!” 众人面面相觑,有想出去帮忙的,也都纷纷退了回去。 地窖外面的战斗依旧激烈,其他几个黑衣杀手还好办,虽然费了一番工夫,皆被常挽月和张石头打得连连败退。 唯有那个面具人,极难对付,即便司君澈变换了无数的招数,也只能与其打成平手。 司君澈趁机抽身挪步,挥剑朝面具人的后心口划去,面具人也翻身躲过,一脚踹在了司君澈的心窝。筆趣庫 司君澈中招,顺势反手划开面具人的腹部,随即不受控制地往后滑,随即脚下发力,尽量减缓速度,终是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时,又一道剑光,朝着司君澈的后心口而去! 第127章 怕不怕生不如死的感觉? 短剑在接触到司君澈后心口之前,被骤然飞出来的大刀拦下了。 是孙大头出地窖出来了。 “原来你们还有人手埋伏?”面具人问了句傻话。 “不然呢?让他们自己去青州府流放吗?”孙大头反手夺走一个从侧面袭击而来的杀手的刀子,顺势调转刀口往前一送。 那个黑衣杀手倒地身亡。 孙大头的出现,让面具人稍稍分了神,司君澈有机会找到其破绽,逐个击破。 不出半柱香的工夫,所有人黑衣杀手全部倒地身亡。 与此同时,黑风和独影经过追踪勘察,没再发现其他埋伏的黑衣杀手。 杀手失去了动静,村子里的火势渐缓,火光消散,天色暗了几分。 经历了热闹的夜晚,再度恢复了沉寂。 面具人趁机离开,被孙大头一掌拍了回来,紧接着,又被司君澈踩中胸口,牢牢地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常挽月靠近,活动了手指,指关节咯吱直响。 面具人睁大了眼睛。 “别这么紧张嘛!打了半天,总该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吧?” 常挽月说着,上前摘下了他的面具。 是一张陌生的脸。 常挽月当即搜身,少刻,便在他身上找到了一块木质令牌。 火折子昏暗的光圈之下,木牌上的代号映入眼帘:凌云。 “凌云?你到底是谁的人?!”孙大头上前一步讯问道。 说时迟,那时快。 常挽月趁着凌云要咬破牙缝间的毒包时,卸下了他的下巴。 司君澈打量着令牌,一眼便看出,这牌子的做工出自于京中权贵之手。httpδ:Ъiqikunēt 他没声张,只是拦住孙大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把他带上,再做处置。” 孙大头不可置信:祖宗哎!你以为你还是王爷吗?找到点线索就要带在身边? 你当我们是郊游还是查案呢?你们就不能安分守己地去青州府吗? 到了青州府,你们想怎么样,我都管不着你们了。 “孙队长,心理活动别这么多嘛!我想,你也不希望回去的路上,再遇杀手吧?”常挽月似笑非笑道。 孙大头一头雾水:这杀手,不是冲着你们来的吗?关我什么事? 张石头检查完现场,走到他跟前提议:“头儿,其实我觉得,司公子和司夫人说的有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孙大头毫不客气地拍他脑袋骂:“狗腿子!” 常挽月找了麻绳将凌云牢牢地捆住了,扎了哑穴,套进了麻袋装上马车。 “你确定不给他呼吸?”司君澈跟着上了马车,看了看鼓鼓囊囊的麻袋。 常挽月这才反应过来,在麻袋上留了个小洞。 “黄村怎么办?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村民,绝对会闹出动静。”张石头问道。 “给当地衙门送个信,让他们看着处置吧!”常挽月黑衣人的尸体。 一行人安顿收拾完毕,顶着月色继续赶路。biqikμnět 因为要看管凌云,常挽月和司君澈不骑马了,改坐马车。 “坐马车果然要比骑马舒服多了,虽然空间有点小吧!”常挽月伸了个懒腰。 “你当出来郊游呢?还要空间大的?”司君澈拍了拍那麻袋,“你说是吗?” 凌云被禁锢的很难受,呼吸也不畅快,常挽月还总有办法让他清醒。 这时,队伍上了一个陡坡,马车颠簸了一下,常挽月直接栽倒在麻袋上。 “唔…呃……”凌云睁大了眼睛挣扎着,却只能做出十分微小的动作幅度。 司君澈把常挽月扶起来,看向凌云漏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问:“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还有多少人手。” “等一下!我先给他把下巴装上,再解了哑穴。”常挽月操作完成后,拍了拍司君澈,“好了,可以开始了。” “说啊!看着我做什么?”常挽月掏出小刀擦拭。 “我…不知道。”凌云努力许久,才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知道?”司君澈笑了笑,遂伸出手指,牢牢地抵住了凌云的颈脉。 凌云顿感脖颈处传来阵阵冰凉感,身子顿时又僵了:“你做什么?” 司君澈冷笑:“哦,我只是觉得你的颈脉跳得甚是不安分,让你也烦躁了吧?我们帮你,让它安静下来如何?” 凌云闭上眼睛:“你们以为我会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不然,方才你也不会做出咬毒包的举动。”常挽月把玩着小刀,“但是,你有过生不如死的感觉吗?” 凌云睁大了眼睛看着常挽月。 司君澈‘好心’提醒他:“我劝你别惹她。惹怒了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去!这男人还挺上道的。 凌云以为他们只是吓唬他,便满不在乎地偏过头。 常挽月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扶着坐起来,在他双手的位置留了口子,并用小刀扎破了他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凌云顿感一阵冰凉的痛感。 “嘘!”常挽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静下心来仔细听,是否有滴水的声?”httpδ:Ъiqikunēt ‘滴答!滴答!’ 凌云真的听到了滴水声:“这……” “没错,你真聪明,这是从你手腕处滴下的血迹,这么滴一晚,你猜,你身上的血会不会都滴完?” 凌云惊愕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他为自己设想过无数种死法,但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种。 司君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样?现在要说了吗?” 凌云咬牙:“我只是…受雇于人,从未见过雇主的真面目。” 司君澈眉头微蹙:“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走路线,还特意在黄村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凌云努力地挣扎着。 黑暗中,司君澈眼神格外幽深。 凌云打了个寒颤:“我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的声音虽然很冷,但是速度很快,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司君澈和常挽月互望了一眼。遂,同时深沉地看向他。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凌云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只觉得自己手腕上的血,滴得更快了。 第128章 将来的出路 司君澈早就考虑到,只问凌云是问不出什么的。 只是,那个声音清冷轻快的雇主? “说重点吧!你们还有多少人手?都埋伏在什么地方?”常挽月开门见山。 凌云又不说话了。 “怎么,你是想让身上的血都流干净了?”司君澈冷冷地看着他。 马车拐进了羊肠小道,走得也有些颠簸。 凌云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说,我说……!” 翌日清晨,队伍停下来歇脚。 入目,是干枯的河床,河底裂成几瓣,承受着枯木的凄凉,找不到一丝生机。 不远处,是一片荒石野岭,漫天土黄色。 晨风渐起,吹起无数的沙土,扑鼻而来。 人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前方刚经历大暴雨,这里就是旱得河水都干枯了?明明前面的黄村还有水可以洗手。”张石头拿着水囊四下看。筆趣庫 本来,他还想多备些水带着,没想到,连个水滴都没见到。 总不能再回黄村吧? 张石头吞了吞口水:真的是,渴死了。 他想去找司君澈和常挽月,然而马车上除了杂乱的物品,并未发现任何人。 “嗯?”张石头疑惑,找了一圈都未找到二人,问了马车夫都说没看见。 就连昨晚抓到的那个刺客都不见了。 难道他们都飞天遁地隐身术? 张石头摇了摇脑袋:怎么可能? “想什么呢你?!”孙大头拍了拍他的脑袋。 “哎哟!”张石头吃痛,“头儿,您轻着点。” 孙大头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低声提醒:“你真当他们是神仙了?没东西还能给你变点东西出来?” 张石头捏着干瘪的水囊,小声说道:“难道不是吗,这一路上,哪次不是他们救了我们大家?您也都看在眼里。” 张石头有时候想,常挽月和司君澈的案子,弄不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冤案。 他怕惹祸上身,这些话,他也一直憋在心里没跟任何人说过,也从未在司君澈和常挽月的面前提起过。 不对,怎么跑题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人去哪儿了? “他们去打猎了。”孙大头有意提醒。遂走到一棵枯木下休息。 打猎?张石头忽然琢磨过味来。 打猎好,许是,还能捞点水回来。 “张哥!想什么呐?”李四见他一直发呆,就凑了过来。 “你是好奇宝宝吗?这么事都那么好奇?” 李四微微一怔:“什么是好奇宝宝。” 张石头也愣了愣:一路上潜移默化,自己的说话方式也跟常姐一样奇怪了。 不行,得马上板正过来。 “我们回来了!” 众人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司君澈和常挽月背着麻袋带着鹌鹑一样凌云,从荒山野岭里走出来了。 孙大头看着他们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定是有成功血洗了一波杀手。 凌云继续向货物一样,被捆牢了扔到了马车上,由专人看管。 其他人围坐在一起支简易锅灶吃饭。 “你们还真的弄来了水。”李四帮忙往锅里添水下糙米。 常挽月指了指荒山野岭深处:“距离这里老远的地方,有一个荒废的农院,就在那农院里,我居然找到了一口井……” 孙大头坐在司君澈身边,看着常挽月侃侃而谈:“你们没惹事吧?” 司君澈余光扫了他一眼:“孙队长相信我们,我们自是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算你们懂事。”孙大头喝了一口水。 “翻过这座荒山,就是青州府了,孙头儿也该带队回去交差了。”司君澈意味深长地说道。 孙大头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有什么想法。” “我们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事,想来,圣上定会有所耳闻。”司君澈若有所指地说道,“我们只想好好活着,并无其他。” 孙大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放心,你说的我都明白。”Ъiqikunět 这时,常挽月烤了一只野兔拿给司君澈:“夫君辛苦,吃点头补补。” 孙大头甩了他一眼:“你的眼里除了你夫君就没别人了?瞧你这点出息!” “哎呀!险些忘了孙队长了。”常挽月那了野萝卜递过去。 孙大头没好气地看着:“这是什么?” “野萝卜啊!在那山上挖的,不仅能顶饱,还能去火呢!”常挽月笑嘻嘻。 “常挽月,我给你好脸了是不是?”孙大头恨不能拿着野萝卜砸过去。 下一刻想到,捞点吃食也不容易,便也恨恨地吃起了野萝卜。 越临近青州府,常衡就越担心,他摸遍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仅盼着到了青州府后,能让府衙给通融通融,将来,能分个好点的村子。 “爹,我这里还有些值钱的,将来,许是能给咱们家安排个好去处。”常旺族摸出祖传的玉佩,“也不知道够不够,若是不够,就都给妹妹,她过得好就行。” 常挽月走过去,让他收起了玉佩:“只要有我在,将来定不让兄长吃苦。” 常衡的眼神极其复杂:“但愿你能说话算话。” 常挽月被他气笑了:“常老爷,我这是答应母亲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呢,也不劳您操心。” 常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这个孽女!” “哎?打住!您常大老爷的这声孽女,我可是担当不起。”常挽月说完,没等常衡反应,便退回了司君澈身边。筆趣庫 才坐下喝上一口糙米粥,就看见常辩过来了:“喂!丫头,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常挽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看我像是会反悔的样子吗?快揣着您的老本等着赚打钱吧!” 常辩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这丫头还挺上道,以后,我就指望你喽!” “有三老爷这么明事理的,将来,我自是会混得风生水起。” 大家收拾完毕,便继续赶路。 但赶路方向也都由司君澈和常挽月决定。毕竟,他们要带着凌云去‘打猎’。 于是,他们每走一处荒林,就要停留一会儿。 凌云提前埋伏好的杀手,也都被司君澈和常挽月消灭得差不多了。 第129章 抵达流放地 凌云觉得自己倒了天大的霉,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路上,常挽月却是笑嘻嘻地对凌云表达了感谢。 凌云恨恨的偏过头,并不想理他们。 “别这么抗拒嘛!放心,等我们到了流放地,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凌云僵住:青州府流民兵匪成患,去那种地方,还不如让他去死。 司君澈斜眼睨着他:“他好像并不愿意跟着咱们,不如,就将他就地放下吧!” 凌云看着荒无人烟的深山枯林,似乎更抗拒。 常挽月笑:“夫君,你瞧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司君澈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满目荒山枯林,觉得是扔人的风水宝地。 凌云看出了司君澈的用意,努力地挣扎,但又被常挽月封住了哑穴,发不出声音,只能扭动的身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biqikμnět 他也不想留在这荒山枯木林中,他无钱无人不能说话,衣裳也尽数被扒光,只剩中衣,这时候被扔在这,无异于等死。 但是,司君澈才没有耐心听他的意见,直接开了窗子,将凌云扔了出去。 甚至,都未解开捆绑手脚的绳索。 其他步行的人下意识地躲开很远,像是躲避瘟神。 凌云彻底怒了,眼神中爆发出愤恨和杀意。 但,没用了。队伍越走越远,除了阵阵卷着砂石的风,再没有什么回应他。 常挽月守着窗子向后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遂,啧啧啧地直叹气。 “你又怎么了?”司君澈闭目养神。 “你说,这人为什么永远不知足呢?” 司君澈眉头微粗,遂睁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讲?” “我们好心要带着他去青州府谋生活,他不愿意去。可我们放他自由的时候,他好像又不高兴。”常挽月无奈地摇摇头,“真是难伺候。” “你怎知,他那不是高兴的反应。”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日后,队伍翻过荒山野岭,穿过砂石荒地,终于看到了青州府城门。黄沙漫天,城门破旧。放眼望去,满目荒凉颓废之景。 更远处,是延绵起伏的悬崖峭壁,将整个青州府牢牢地困住。 守城官兵站在城楼之上,一副慵懒之态,像是宿醉未醒。 “一群偷奸耍滑的东西,干不完,看老子不收拾你们!” 一行人往城门口走时,就听见守城官兵不耐烦的呵斥声和皮鞭上身的清脆声。 队伍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官兵们个个面色黝黑,眉头微拧,看着就脾气暴躁。 ‘噼啪’声不绝于耳,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官兵正在教训一个累倒的老人。 “老不死的,别以为装晕,就可以躲避干活!”官兵一边抽鞭子,一边骂,不过瘾了,甚至还会直接上脚踹几下。筆趣庫 起初,老人还能抱着头微弱地求饶,到最后,发不出声音了。 “头儿!他死了!”打人官兵身边的小兵提醒。 “呸!真是晦气!”那官兵满脸厌恶地啐了一口,“扔进山沟子里喂狼去!” “我跟你们拼了!”一个同样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男子,拿着干活的工具就冲了出来,要跟官兵拼命。 然而,还未接近官兵,就被官兵手里的大刀捅穿了心口。 男子重重倒地,呕出了几口血沫子,彻底失去了气息。 “呸!他娘的,上批流放来的犯人还挺野的,敢跟老子拼命,反了天了!”官兵指着两个手下,“你们俩过来,让他们父子二人的尸体都扔去野狼沟!” 话音还未落地,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人从城门楼子上重重摔下来。 鲜血四溅,筋骨寸断。 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兵追了出来。 还没站稳,就被方才打死人的官兵踹了一脚:“大白天的就干那事,瞧你这点出息!这才几天,流放来的姑娘都让你霍霍完了吧?!” “谁知道,他们承受能力这么差……” 打人官兵怒喝:“还不处理了?!” 路过的当地百姓悲天悯人地叹气:“可惜了……” 一阵哗啦啦的清脆声和官兵的咒骂声响起。 一个戴着镣铐的流放犯人忽然疯了一样撞开官兵,往城外跑。 然而,还没跑出城门,就被官兵的利箭穿了心。 在这些官兵的眼里,最不值钱的就是性命。 看着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队伍里胆子小的都闭上了眼睛,有人甚至想象到了鞭子上身刮裂皮肤的疼痛感和被迫跳下城楼,摔成筋骨寸断的绝望感。 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彤儿紧紧地靠着闻晓和方式:“爹,娘,我怕!” “没事,别怕。” “他娘的!这群瘪犊子野惯了,就会嚯嚯人!”孙大头忍不住吐了脏话。 常生下意识地抱紧了脑袋往张婉儿身边蹭:“娘,我们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吧?我不要挨鞭子,我不要干苦力。” 钱虎看常生这样子,更加烦躁:“哭哭啼啼的就会找娘,瞧你那怂样子!” 流放队伍似乎还沉浸在城门口的突发事件中,都愣愣地不迈步子,也不说话。 解差们第一次也随了他们去了。 张石头下意识地往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他们也默默地不说话,随即下意识地往他们身边走去。 “司公子,司夫人,你们应该是被分配到村子里生活,像他们一样干活的。” “哦。”常挽月点点头。 “青州府的官兵,每天都会糟蹋姑娘?”司君澈脸色很难看。 听到这个,孙大头当即冲了过来:“我说,你们好好的别惹事啊!你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不是京城里达官贵族,你们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整个流放队伍,都陷入了沉寂。 这时,周围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振聋发聩。httpδ:Ъiqikunēt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抬头看去:只见,是一群官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孙大头等解差下意识地拔出刀。 胆子小的人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唯有司君澈和常挽月,依旧站得笔直。 第130章 下马威 领头将流放队伍围了的,是青州府监门军。 孙大头看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遭遇的兵匪。 “你们要做什么?”孙大头仔细地看着,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 几年前送犯人来的时候,青州府没他这么一号人。 “在下监门军向贺,奉命助手青州府,适才见你们这群流民在外面鬼鬼祟祟,停滞不前,行迹甚是可疑。”向贺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行人。 “在下解差队长孙意,隶属京城兵部兵马司,奉圣意押送一批犯人到青州府。” 向贺用审视般的目光扫了一圈:“原来是犯人啊,怪不得这么没规矩,不过,他们没规矩,你这位解差队长也有逃不掉的责任,来人!” 手底下的士兵得到示意,拿着刀将一行牢牢围住。 “将所有人都给我押到州府衙大牢收监!”向贺轻蔑地看着他们。 向贺一声令下,官兵们就要气势汹汹地抓人。 “放肆!京中兵马司的人都敢抓,反了?”钱虎怒喝道。 “反了的是你们,我劝你们老老实实的,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向贺黝黑的脸庞上,一双大如铜铃的眼睛略显狰狞,“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都得听我的!都给我带走!” 对方人多,个个手持武器,解差们不好轻举妄动。 于是,几十口人流放队伍,监门军的官兵的推搡下,被送进了府衙大牢。 “走!进去!” 乌泱一群人,全部被官兵推搡着进了大牢,紧接着,是锁牢门的‘哗哗’声。 视线顿时暗了几分,一股潮哄哄的霉腐味扑鼻而来,枯烂的稻草,湿洼斑驳的水坑,黏腻的墙壁沾染着发黑的血渍,脱了皮的牢房顶子,似乎还在往下滴水。biqikμnět 潮气熏天,与外面干旱的环境大相径庭。 张婉儿带着常生找了块松软的草垫子坐下,却不料被潮气瞬间氤湿裤子。 他想换个地方呆着,但一处更比一处甚,就没个好地方! 常旺族勉强腾了块看得过去眼的地方,扶着殷氏坐稳。 孙大头不服,自己明明是兵马司从七品官职,还要跑到青州府来坐牢? “那个向贺,分明就是给咱们下马威!”钱虎不服气道。ъiqiku “不服气也没用,谁让人家是地头蛇呢?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常挽月扒着牢门,看着外面或明或暗的灯火。 “常挽月!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你能大能闹的本事呢?”钱虎没好气训斥。 “孙队长,能打能闹也得分场合,到时候你们交差走人了,遭到报复的,不还得是我们吗?”司君澈依旧云淡风轻。 “你们也是被流放来的?”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从对面牢房里传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扒着牢门,直直地看过来。 孙大头走到老门前,警惕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哎?孙队长?”对面牢房内的男子认出了孙大头。 嗯?听到男子能准确地喊自己,便又凑近了:“你是?” “我是老周啊!五年前,您送我们过来的。”男子说着,略有些激动。 仿佛是久别的故人重逢。 “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其他人呢?”孙大头顺着话问道。 “没几个活着了。”老周沙哑的声音中,藏不住悲怆,“我被发落服劳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不一定能休息,干完活,就要被送到这里关押,我们好多人都累死病死了。” “嗨!这也是你们的命!谁让你们犯了事呢!”孙大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死于非命啊!”老周说着,竟激动地流出眼泪,“生了病受了伤,非但不给治,还直接拉出去活埋,几个女娃子,当地的官员给嚯嚯了……” 老周说得凄凉,流放队伍里的人听着冒汗。 他们不被鞭子抽,不想受伤生病,不想被活埋,只想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啊! “我们当初来的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只求能好好活着,可是,哎!” 老周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忍不住。 “好了!别吵吵了!”钱虎不耐烦地打断,“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打死几个报报仇?!” “好了!你少说两句,这一路上就显你话多?!”孙大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与此同时,监门军营房中,向贺检查了一行人的包裹。 “还真是京城兵马司派人来的。” 随从赵国点点头:“听说这个孙意,前些年带着流放队伍来过。” “那他这回带的流放队伍是什么来头?”向贺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关于这次流放队伍的花名册。 赵国想了想:“这个,您还得问孙队长本人了。” “孙意他算个屁,京城来的狗腿子罢了,敢在老子面前叫嚣!” 向贺想想就觉得生气:近几年,哪个流放队伍发配过来,不得对自己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哪里有像孙意一样这么嚣张的? 还有流放队伍里,站前最前面的那一男一女,更是过分,见了他,竟连害怕和敬畏之意都没有! 不过那女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若是收做侍妾,岂不美哉? 向贺想着,两眼冒出亮光。 “向队长?”赵国试探地喊了一声。 向贺回过神:“去把孙队长和流放队伍里领头的那一男一女,都给我带过来。” “是!” 此时,州府衙大牢中,孙大头依旧在心底骂:一群兵痞子! 再回过神看向常挽月和司君澈的时候,只见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闭目养神,甚是悠闲。 “我说,你们就没有什么办法,任由着被关在这里?”孙大头似乎早已习惯有他们带着逃离危险,冲破困境了。 “既来之,则安之。”司君澈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啥?”孙大头瞪大了眼睛。 你们安了,我们可不想安,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https:ЪiqikuΠet “孙头儿稍安勿躁嘛!我夫君的意思是,待会儿,就会有人来请咱们?” 孙大头像是听了个笑话。 司君澈听到外面的动静,倏地睁开眼睛:“来了。” 第131章 反将恶人一军 下一刻,几个壮硕的狱卒打开了牢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铁链的声音看了过去。 钱虎以为是来放人的,当即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算你们识相!” 然而,狱卒根本就没理他,而是绕到了孙大头跟前:“孙队长,请吧!我们知府大人有请。还有你们俩!” 狱卒指了指常挽月和司君澈。 钱虎微微一怔:“什么?你们不是来放人的?!”Ъiqikunět “少废话!老实呆着!”说完,就差手下人将三人押了出去,重新锁上牢门。 钱虎站在牢门前,险些被拍中了鼻子:“你们太无理了!” “再多嘴就先赏你二十鞭子!”狱卒操着大嗓门呵斥道。 钱虎呆在原地生闷气。 老周劝道:“别跟他们置气,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老周说完,便也认命地坐了回去。 起初,他还有些盼头,盼着皇帝大赦天下,自己能逃出这暗无天日生活。 然而,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他终是失去了希望。 牢房外过道的墙壁上,火把哧哧地燃烧,氤氲出出昏暗的光圈,更显昏堵。 “走!进去!” 孙大头等三人被狱卒蛮横地推进了州府公堂之上。 上首正座,坐着一个面色黝黑、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 不用说也知道,这位便是青州府守城参将尤俊朗。 “大胆,见了尤参将,还不跪下?!”站在一侧的向贺喝斥道。 “我等何罪之有?为何要跪下?!”未等司君澈说话,孙大头先站了出来。 “哦?你就是孙队长。”尤俊朗倒是一眼认出了他。 “尤参将!”孙大头忍着脾气说明来意,“在下奉圣谕,送一批犯人到青州府,不料却遭遇向城守为难苛责,不知,尤参将可否给个说法?” “放肆!”向贺打断,“怎么跟尤参将说话呢?!” “你怎么跟孙队长说话呢?你一个八品下的青州府城守,敢跟京中兵马司从七品官兵这么说话,不怕以下犯上吗?”司君澈淡然开口。 常挽月看了司君澈一眼,甚是佩服他的勇气。 尤俊朗的目光落到了司君澈身上:“放肆!你一个被流放的犯人,有什么资格在本校尉面前教训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完,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啪!’的一声,振聋发瞶。 常挽月揉了揉耳朵,小声嘀咕道:“吓我一跳。” “你说什么?”尤俊朗又看向常挽月质问道。 “没说什啊!”常挽月盈盈一笑,朝尤俊朗礼貌地福了福身子,“民女只是觉得,尤参将的手劲着实大,吓到了。” 尤俊朗看中了常挽月的相貌,一双小眼睛几近眯成了一条缝,换了副猥琐的表情:“本参将瞧你长相挺标致,不知,你可愿做本参将的第四房妾室啊?” “噗!”常挽月险些将口水喷到尤俊朗脸上。 第四房小妾?玩儿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司君澈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尤俊朗却是不自知:“你不说话,就当是答应了。” “大昭国律例,强行纳有夫之妇为妻妾者,重责二十杖,行墨刺之刑。” 司君澈没有顶撞,只是心平气和地跟尤俊朗讲道理。 尤俊朗拍拍桌子:“怎么又是你?你这犯人到底是谁,敢跟本参将这么说话。” 司君澈嘲讽一笑:“尤参将说笑了,我们自是不敢得罪您。” “敢不敢得罪的你已经得罪了。”尤俊朗眉头微蹙,遂吩咐手下人,“来人!将此人及关押牢中的其他犯人,全部发落到城门楼处服劳役!”biqikμnět “慢着!”司君澈朗声阻止了前来拿人的衙役,“尤参将,您确认不看看孙队长带来的交接文书和花名册吗?若因此为违逆了圣意,怕是要换来无妄之灾。” 见尤俊朗要动手,常挽月拦在跟前:“尤参将息怒,我夫君也是为了您好。” 尤俊朗微微一怔:对,险些忘了查验他们的交接文书。 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子:“不知孙队长押解的是何队伍?” 话音还未落地,就见孙大头将交接文书递了上去。 尤俊朗打开只这么看了一眼,眼眸就微微一震:是司君澈?! 怪不得能这般说话。 想及此,尤俊朗忽然站了起来,但紧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遂坐了回去。 司君澈又如何?反正他现在已经被贬为庶民了,什么都不是了,到了青州府的地界,还不是受自己约束? 想及此,尤俊朗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原来是曾经的九王爷啊!失敬,失敬啊!只可惜啊!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本跟我讨价还价了,你做什么,乃至你今后的去处,还不是本参将说了算?” 司君澈不卑不亢:“尤参将还是先看完了文书吧!” 尤俊朗继续看文书:文书上圣意指明,将一行人发落到青州府名下的青石县中,再统一由县令统一安排户籍。 他虽然是青州府守城参将,安排过数不清的流放犯人,但终究不敢忤逆圣意。 孙大头接回交接文书:“尤参将?我们可以走了吗?” 尤俊朗憋得脸色通红,连连吞下好几口气后,咬牙道:“放人!” 向贺愣了愣:“尤参将,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对我们大不敬!” “你闭嘴!”尤俊朗将气撒在了向贺身上,“还不放人?!” 向贺手下的人去大牢放人的时候,流放队伍里有人以为是他们又想出了新花招要对付他们,直到狱卒说了这句:“你们都走吧!” 牛囱和张石头等解差带着队伍离开了。 看着一行人走远,尤俊朗气急。 本想给个下马威,反倒让他们将了一军,真的是,气死了! 想及此,他又喊来向贺:“你即刻快马加鞭去趟青石县,找乌县令办一件事。” 尤俊朗的声音越来越小…… 离开城门驻地后,常挽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等着吧!这个二位,还指不定憋了什么坏水要琢磨咱们呢!”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可是记得,这位尤参将,可是有贪污军饷的恶行呢!” 第132章 自有去处 孙大头带着队伍又走了几里地,晌午过后,抵达青石县。 青石县的县令吴城,正在不耐烦地解决老百姓告状。 在他眼中,老百姓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心。httpδ:Ъiqikunēt 于是,他草草打发了老百姓,甚是慵懒地坐在县衙公堂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解差们又送来一批犯人等县衙里安排村子落实户籍,吴城忽然来了精神。 不是他做这事有多积极,而是,他因为安排流放人员的事,捞了不少油水。 没一会儿,他接到了孙大头递上来了交接文书,低声念了起来:“司君澈、常挽月、常衡、闻晓……” “原来是你们啊!”吴城看着花名册,心里不由得雀跃起来。 都曾经是高官、天子近臣,关键是,还有司君澈这位曾经的王爷。 想象着以后这些人都要受制于自己的威压之下,心里就顿时舒坦起来。 吴城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本官不管你们从前是王爷也好,朝廷重臣也罢!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只是被流放过来的贱民,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服从安排,切莫动了逃跑的念头,否则,本官重罚!” 不管怎么说,下马威还是要给的。 百姓们好奇,纷纷围在县衙门口看着。 吴城一拍惊堂木:“本官所说,可都听明白了?!” 其他人都点点头,唯有司君澈和常挽月没有任何反应。 吴城顺着看了过去,见二人风淡云轻的样子,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本官瞧你们的样子是不服气啊!” 随即,又看向孙大头:“怎么着孙队长,这一路上,都没给他们治服了?” 孙大头神色莫名:“他们可是我们队伍里的福星,惹不得的。” “福星?”吴城哼了一声,“福星又如何,还不是沦落到这里了。” 这时,一个衙役匆匆赶来,在吴城耳边低语了一阵。 吴城听着,脸色更黑了。 常挽月在司君澈身边小声说道:“我就说,尤俊朗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啪!’的一声,惊堂木声响起,惊得院中鸟雀扑腾着飞走。 公堂内瞬间安静了,外面围观的百姓也都小心翼翼地停止了议论。 解差们都吓了一跳。 但无奈,人家是地主,他们只想早早地做好交接,赶紧回去交差。 “本官还未安排,你们两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成何体统?!”吴城坐直了身子训斥,“从一进城你们就不老实,还得罪了守城参将,简直大胆!” “从头到尾,你一句正经话没说,全都是在训话,耽误了我们回京复命的行程,惹恼了圣上,你担待得起吗?”钱虎没好气地说道。 “耐心等着,本县还未决定,你插的什么嘴?!”吴城驳斥。 解差们都不说话了,都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虽然司君澈和常挽月也不错,但毕竟是流放到这里的,以后再无出头之日。他们犯不着因为他们得罪当地官员。 一行人都不说话了,都安安静静地等着吴城发话。 常衡到底是做过吏部尚书的,直到这里面的门道。 想要分配到富裕一点的村子,不使点钱是不成的。 他从怀中摸出了最值钱的翡翠宝石扳指紧紧攥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直接贿赂,于是,便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吴城。 吴城增在交接文书上批注,就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于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对上了常衡的眼神,遂,注意到了他手中的东西。ъiqiku 少刻,吴城拿着花名册走到了常衡身边:“你就是常衡?怪不得看着眼熟。” 吴城假模假式地翻看着花名册,紧接着,就感到自己的袖袋里多了个东西。 “常家大房三口,殷氏、常衡、常旺族,就都去石楠村吧!” 吴城坐了回去,提笔批注,并唤来县城准备给几人办理户籍。 众人听罢,一阵唏嘘,当地百姓围在门外又开始议论纷纷。 石楠村是青州府地界最富裕的村子,村长也买通了官府,年年都有油水捞。 “吴县令,我们都是常家的,我也想去石楠村。”常生站出来说道。 吴城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哪来的毛头小子,跟在本县面前嚣张,想去石楠村啊?可以!拿出个让本县心甘情愿分配你去的理由。”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就是明摆着要钱。https:ЪiqikuΠet 常生又去求常衡:“大伯,我们都姓常,我们是一家人。” 常衡根本不想管他:“行了,我有什么办法?还不得听吴县令安排?” 常挽月险些就笑了出来。 这一路上大义凛然道德绑架自己帮衬二房,立足了好家主的形象。 可一旦有利益牵扯,就躲得比谁都远,还真是好笑。 “常衡,你还有家属要带着吗?”张县丞提笔做户籍登记的时候,顺便问道。 流放人员分配好了村子,是可以再选择一两个嫡系亲属带着的。 这时,常旺族扯了扯常衡的袖子:“父亲,我们带着她和妹夫一起吧!” 张婉儿心底还恨着不能跟着去石楠村,就听常旺族这么说,瞬间就拉下脸:“那更是不可能,常挽月已经跟常家断亲,又怎能算是嫡系亲属呢?” 遂,又一脸讨笑地看着吴城:“吴县令,您说是吧?” “你是个明事理的。”吴城满意地点点头。 就算常挽月没与常家断亲,他也断不可能让二人跟着去石楠村。 毕竟,守城校尉的指令,他不敢违背啊! “吴县令,我们跟常大老爷也算亲戚,不如,就让我们跟着去吧!” 吴城翻了翻册子:“你们也不行,你们已经签了分家文书,自是不能凭这层关系与其住在一处,这是县里的规矩。” “吴县令,分家文书当时是常挽月逼着我们写的,不能作数。”张婉儿辩解。 “放肆!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还是那句话,除非你们能拿得出让本县能改变主意的资本。否则,免谈!” 常挽月在心底暗嘲:拍马屁没拍好,拍马蹄子上去了。活该! 常旺族要拿出自己身上最值钱的玉佩,让常挽月和司君澈跟着一起。 嫡系亲属关系不行,用钱总该行了吧? 然而,被吴城回绝了。 “他们可是大人物,他们的去处,本县自有另外的安排!” 第133章 安顿 吴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即提笔批注,“就去洛西村吧!” 京城来的流放队伍不了解洛西村,但县里的衙役在熟悉不过。 洛西村是全县最穷最落后的村子,背靠荒山,离边境最近,马匪出没频繁,恶霸横行,洛西村的百姓日子过得艰难。 去了那里,生不如死。 所有人都在为二人惋惜:明明能力这么强,却要去那种穷乡僻壤,可惜了。 就连解差张石头等人都感叹是县令有意针对二人。 但是,他们却什么都不能说,更无力改变什么。 孙大头看了看吴城,又看了看常挽月和司君澈,心底暗道: 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想来,圣上一定会有所耳闻吧? 无论他人如何议论,作为当事人的,司君澈毫无任何情绪 常挽月的目光只停留在了鬼鬼祟祟的张婉儿的身上。ъiqiku 原来,常旺族适才拿出玉佩的时候,被张婉儿发现。 张婉儿便要去偷那玉佩,以求能贿赂吴城,跟着一起去石楠村。 常挽月冷笑:她怎么可能会如了她的愿? 但仅仅是阻止她偷,也远远不够。 于是,她暗中启动空间传送门,偷拿了吴城身上的玉佩,换了常旺族的玉佩。 张婉儿得手了,但是,她偷到的是吴城身上的那块。 随即,张婉儿像模像样地走上前一步:“吴县令,我们的真想去石楠村,您受累通融通融,您看这个资本够吗?” 张婉儿想都没想,看都没看,就将玉佩递了上去。 吴城看到玉佩,眼睛倏地睁大了。 张婉儿以为是他没见过这么好成色的玉佩,瞬间又得意起来,问道:“吴县令,我们能不能去石楠村了?” “你放肆!”吴城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张婉儿更是不明就里。 “大胆刁妇,竟敢偷本县的东西来贿赂本县,企图蒙混过关,好大的胆子!” 吴城的怒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落到了张婉儿身上。 偷拿县令的东西贿赂县令? 怎么回事?常家二房媳妇这么傻吗?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婉儿也懵了:“吴县令,您不是弄错了?我没有偷拿您的玉佩啊!” “东西都摆在本县面前了,你还敢狡辩?!”吴城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如此,本县倒也是不用安排你们的户籍和去处了!” 张婉儿想上前辩解,当即被衙役拿下。 吴城指着她:“将这刁妇给本县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与其他家人常宿、常生全部降籍为奴,发配到工事上服劳役!” 被流放来的犯人,若是在当地犯了事,县令是有权利做任何处置的。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常生慌了神,连连拒绝。 但是,衙役哪里肯容他胡闹,得了县令授意,直接拖了人下去,按着他在变卖为奴的文书上按了手印。 与此同时,外面传出板子落在身上的声音和张婉儿的叫喊声。 常家二房一家三口人的户籍和去处,处置得格外快。 从事发到被发落到矿上,仅仅半个时辰。 有的人忍不住唏嘘,说常生的前途算是都毁了。 有的人却不以为然,说常生和张婉儿这一路上没少闹腾,如今有这个结果也算是报应,只是可惜了常家二老爷了。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你们俩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落户!”吴城催促道。 二人到县丞那里办了手续。 “我也要去洛西村!”常辩主动提出。 吴城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过有人贿赂自己分配个好村子,还从未见过有人主动上赶着要去穷村子。 常衡先阻拦了:“你知道洛西村是什么地方,兵荒马乱的,你失心疯了?” “我没疯,我就觉得那村子不错。” 常辩其实也想花点银子去石楠村,但他又往长远的方向想了想,有司君澈和常挽月这两棵大树,以后做什么不都方便些。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有好心的劝他好好考虑。 “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常德考虑考虑啊!” “常家三嫂子,你怎么说?”有好心问道。王流明想了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家的去哪儿,我便跟着去哪儿。” 起初,王流明也是不解,不甘心,甚至想当堂拒绝。 但她骨子里传统,也格外相信丈夫的长远眼光。 “常德呢?” 常德毫不犹豫地说道:“爹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再者,我还想跟着大姐和大姐夫讨生活呢!” 吴城只暗自惋惜又失去了一笔油水。 总不能逼着他们交钱安排好去处吧? 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所有人的落户问题已全部安排完。 天边日头西垂,氤氲出金灿灿的光芒,晚风吹起无数的砂石尘土。 “孙队长这便走了?”司君澈难得看孙大头沉默不语。 “不然呢?留下来陪你们?”孙大头别过脸,“你们都好好的,别惹事。”biqikμnět 常挽月掩唇一笑:“谨遵孙队长教导。” 孙大头没忍住又瞪了她一眼:“少跟我嬉皮笑脸!” 相处这么久,张石头忽然有点舍不得:“司公子,司夫人,保重。若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们的……” 说着,张石头从身上拽下一把别致的小刀,悄悄递给常挽月:“这个送给你,将来你们来县里赶集或是讨生活的话,这个或许能帮你们忙。” 常挽月一头雾水:“张大哥这是?” “我在这有许多朋友,都有这把刀。只可惜,时间紧迫,来不及一一介绍给你和司公子认识了。” 常挽月眼眶发热:“你还记得这事呢?” 张石头始终没有忘记,要在青州府给他介绍朋友的事。 “那是当然,对常姐,我可是从不会食言!” 王二小和王三小也围了过来:“常姐还没教我们功夫呢!” 常挽月笑:“有机会,我一定教你们。” “好了,该离开的离开,该回村子的回村子落户,都散了都散了!”县衙的人催促道。 傍晚时分,孙大头带着队伍离开青石县。 常挽月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安家落户了。” 司君澈笑而不语。 背后,一个人躲在石墩子后,深沉地凝视着他们。 第134章 安家落户 躲在附近阴暗处盯着他们的,是向贺的狗腿子。 “他们对去洛西村,还想并没有什么反应啊?”身边的一个小兵低声说。筆趣庫 “等去了就知道了,过不了两天,那小娘子就会主动上门给尤参将做妾了。到时候,我们还能捞一笔好处费。”狗腿子摸了摸鼻子,一脸笃定。 清冷的月色照在狭小的土路上,蜿蜒至远方。晚风徐徐,枯木摇曳,惊起微弱的鸡鸣狗叫只声,回荡在寂静上空。 一同来洛西村的,除了常家三房的人,还有曾经九王府名下的门客两家子。 一行人走在通往村落的土路之上,显得格外拥挤。 常挽月和司君澈各自点了火折子照明。 越往前走,一股泥土卷着水沟腥臭的味道就越浓,一行人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昏暗的灯火之下,茅檐土壁、矮墙破屋由浅水沟连成一片,延伸至荒山脚下。 一道看不见尽头低矮的土墙和雕着‘洛西村’三个字的木头桩子,算作村口。 村口处,忽然出现几点光火,朝一行人走来。 彤儿似乎被吓到了,紧靠着方氏。 “你们就是被发配到我们村子来的?”一张黝黑布满皱纹的脸骤然出现。 别说是胆子小的人了,就是常挽月和司君澈都微微一惊。 一行人安定下来,才通过昏暗的光火勉强看清面前的人。 三个村民,身着打着补丁的布衫,脸色黝黑,毫无表情。 “我姓许,是村子里的里正。”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开口说道,声音沙哑。 许里正身边的两个村民大致扫了眼一行人,小略有埋怨地嘀咕道:“怎么什么人都往咱们村子里塞,真当咱们村子是收腌臜的了。” 司君澈的眸色深沉,但初来乍到,又不好直接动手打人。 一行人的脸色都难看极了:真以为他们愿意来这穷乡僻壤呢! “他们心直口快,你们不用介意。”许里正面色极其严肃,“村子给你们安排了住处,有问题可以来找我,但最好也别找我。” 这句话,把大家都说愣了。 什么叫又找又不找的? “但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既然来了这个村子,就要守这个村子的规矩,若是敢有违背村规的,我即向县衙说明情况,消除你们的户籍,逐出村子!” 队伍里的人面面相觑。 一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规矩还挺多。 想是这么想,但又不敢真的出声质疑,生怕被赶出去成了没有户籍的流民。 “许里正说话你们都听见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流放流傻了?”许里身边一个面向凶悍的壮硕村民呵斥道。 众人纷纷回应。 “进村吧!”许里正让开一条路,带着一行人进村子。 村子的路坑坑洼洼的,甚是崎岖。 “呃!”方氏踩上了一个湿滑黏腻的东西,低呼了一声。 黑灯瞎火的,她看不清到底踩到了什么,只觉得裤脚处传来一阵怪味。 “不过是鸟屎猪粪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许里正没好气地说道。 方氏听罢,只觉得腹腔内翻江倒海,险些将隔夜的饭菜呕出来。 这时,村里的无业游民四处转悠,看到一行陌生人来时,顿时扫了一圈。筆趣庫 就看有没有漂亮娘子尝尝鲜。 “李哥,李哥!我看那小娘子就不错,身材也不错。”李哥身边的跟班牛二,指着常挽月,面相猥琐,双眼放光。 李哥的目光也一下子落到常挽月身上了,眼神比牛二还猥琐:“去,跟上他们,打听好了他们的住处。” “好嘞!”牛二的脸上尽是狗腿子相,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就是这里了。” 一行人走过漫长的坑洼土路,一行人的腿肚子都抽筋了,终于停下来。 就在大家都以为可以安顿下来睡个好觉的时候,一抬眼,看见的便是三处相邻的破败不堪的土墙小院,围墙的篱笆歪歪斜斜,似乎随时都会倒。 “这种院子怎么住人啊?”王流明小声嘀咕了一句。 许里正的目光紧接着就扫了过来:“这是你们的事,不是我们的事,实在不行就露天睡,再不行就去村西头的猪圈里睡去!” “有劳许里正了。”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明日清早卯时一刻,记得来村东头的院子办户籍,过时不候!”许里正提醒道,遂又深深地扫了眼队伍的领头司君澈。 司君澈似乎在想事情,常挽月上前一步:“有劳许里正了。” 未曾想,许里正听到这话,眉头拧成了‘川’字型:“男人们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想浸猪笼了?!” 常挽月争辩,被司君澈拦住:“抱歉,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许里正适才说的,我们都记下了,我们明天一定准时到。” 许里正扫了一行人,带着两个村民转身便走。 月光清冷,晚风扫起土坯子的异味,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们忽然觉得,其实流放路上也挺好,虽然偶尔也是风餐露宿,但至少环境要比这里好多了,更没有这么大的味道。Ъiqikunět 一行人很快商量着分好了住处:司君澈和常挽月住一处,从前九王府名下的两家子住一处,常家二房一家三口住一处。 随后,各自推开摇摇欲坠的土门,回了各自的住处。 “啊!有蛇!” “这里有蜘蛛!” 司君澈和常挽月正在打理房间,就听见其他两处院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常挽月眉头一紧:“这么干燥的地方,为何会有蛇?” “我们先去看看!”司君澈随手抄起顺手的家伙出去了。 常挽月拿了杀虫喷雾跟在后面。 一行二十多人,都加入了灭蟑螂打小蛇的行动中。 此时,朦胧的月光之下,牛二正鬼鬼祟祟地趴在土坯墙后面,打量着这里。 常挽月灭了害虫出来后,正好看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司君澈守着昏暗的灯火,勉强给土坯房加固了一下。 常挽月悄悄使用了空间异能,将房顶子的漏洞补上,并做了防水设置。 第135章 像老百姓一样 “好了!” 没一会儿,常挽月顺着木梯子下来,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遂,下意识地看了眼司君澈。 昏暗的灯火之下,司君澈正坐在加固后的木桌子前勾勾画画。 常挽月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司君澈已经描绘出了房屋修建图初稿。 “你这么利索?”常挽月惊讶于他的绘图速度和观察力。 她甚至都没仔细地观察过这里的构造,这会会儿司君澈已经把图形画出来了。 “从前行军打仗时,画图看图是最基础的。”司君澈描绘完轮廓,又在里面做了标注,“我们要尽快把房子盖起来,让大家住的舒适些。”筆趣庫 “明天我去镇上的集市里,淘点生活用品。”常挽月拧了帕子让司君澈擦脸。 她本来想从空间里直接拿的,但总归要循序渐进,先熟悉下村子和村民再做打算,否则,初来乍到就拿出这么多东西,绝对会被当做异类点了天灯。 村子里,对像他们这样的流放人员,管理也是很严格的。 “嗯…这里的村子,真会有浸猪笼的事发生吗?”常挽月忽然问道。 司君澈微微一顿:“那个许里正,看着像是中规中矩之人,他说浸猪笼,大抵只是吓唬你立威的,不用担心。” 常挽月垂眼:“我没担心,只是怕给你惹麻烦。” 司君澈眼眸一僵,这一路上,除了原西城盗匪之祸外,他似乎还从未见到过她如此多愁善感的样子。 司君澈回过神,牢牢地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常挽月感受着男人温暖宽厚的手掌,不由得嘴角上扬。 “放心,我没事,我先去收拾床铺。”常挽月走到床边。 这处土坯房中,也就床榻还像点样子,至少,不会摇摇晃晃吱呀作响。 常挽月撤下破草席子,换上了前面镇子里买的褥子铺上。 司君澈忽然就回头看了一眼。 常挽月穿着朴素的布衣,守在灯火的尽头,仔细地收拾土炕,更显温柔。这场景,像极了寻常百姓生活的样子。 有这么一刻,司君澈只想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许是太入神了,常挽月收拾完土炕,停下来看他的时候,他都未回过神。 直到一只手在他眼前用力的晃着:“嗨!你怎么了?” 司君澈回过神:“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被蟑螂吓到。” 常挽月满脸黑线:被蟑螂吓到? 方才,是谁带着大家把蟑螂老鼠都打死的? “怎么了?我说的话有问题吗?”司君澈略有布满。 “没有没有!”常挽月努力摇摇头,“那个,夫君,商量件事呗!”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用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说吧!大概需要多久?”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你都没问我什么事哎!” “这一路上,你当我是瞎了,还是死了?” 常挽月听他戏谑的声音,不由得挠了挠头:“夫君英明。” “少跟我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若真想讨好我,就做点让我畅快的事。” 常挽月打量着他:啥?你咋不按套路出牌了?你不是应该说上面那句话吗? 看着司君澈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常挽月护住了领口:“你做什么?” “做点夫妻间寻常做的事,有这么难吗?”ъiqiku 常挽月尴尬地笑笑: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号称正人君子的司君澈,什么时候也尽想着这等事? “注意安全。”司君澈回过神,淡淡地嘱咐道。 常挽月露出个很好看的笑容:“等我!” 少刻,司君澈再次看到常挽月从自己的面前骤然消失,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夜深人静,城守驻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常挽月顺利找到了尤俊朗的的房间。 尤俊朗正躺在床上,搂着投怀送抱的美妾睡得深沉。 常挽月摸准了位置,伸手一扑,无色无味的药粉便吸进了尤俊朗身体中。 尤俊朗昏死过去,常挽月冷笑,起刀落,割下了尤俊朗的那个东西。完成之后,又给给他简单做了止血处理。 解决了尤俊朗,她有瞄上了向贺。 她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利用传送门,将尤俊朗的美妾挪到了向贺的床榻上。 二人房间相邻,按照尤俊朗的性格,发现自己出了意外,第一反应便是去隔壁找向贺,然后再看到那么美妙的景象…… 尤俊朗废了,向贺也小命不保。 至于那个美妾,若是因为此事死了,倒也不愿。 这个美妾,也是从前被流放里的人,为了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些,将自己的身体献给了尤俊朗,还出卖了同伴,背后高黑状,后又凭美貌顺利做尤俊朗的第三房妾室,在青州府中,也算是横行霸道了。 常挽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村子。 司君澈真的就守在了她消失的地方等着了:“成了?” 常挽月点点头:“明天一早,青州府的城守营房,就该惊天动地了。” 翌日清晨,天空呈现出土黄色,漫天沙土四处侵袭。 尤俊朗被痛醒了,剧烈的疼痛由下半身传遍全身,他下意识地看向下半身疼痛的来源,却不料,直接在床榻的一边,看到了自己的重要玩意儿。 “快来人!”尤俊朗大声喊叫着。 每喊一声,底下的剧痛就会提醒他。 话音落地,几个士兵闯进了尤俊朗的房间:“尤参将?!” 尤俊朗痛归痛,喊归喊,但真的看到有人闯进来,甚是有些不满:“都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去吧向校尉请来?!”Ъiqikunět 手下士兵当即转身前去,又被尤俊朗阻止:“算了,我去吧!” 尤俊朗忍着底下传来的疼痛,习惯性地进了向贺的房间。 地面衣裳散乱,屋内香味扑鼻,床榻上,两个人正在被窝里交缠。 只一会儿,尤俊朗便透过半透幔帐,看到了里面得景象。 竟然是自己的美妾,勾搭上了向贺?! 顿时,剧痛一波波地从下面传来,还有俊朗彻底失去理智,掀开了向贺被被褥! 第136章 破解困局 “谁呀!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向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视线渐渐清晰,只见尤俊朗穿着里衣站在榻前,脸色很难看。 “尤参将怎么大清早的就过来了,可是有急事?”向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混账东西!”尤俊朗被下半身那个地方的剧痛折磨头昏脑胀,额头虚汗直冒,没站住向后跌了一步。 “尤参将这是受伤了?快来人,请军医!” 尤俊朗一手捂着下半身那个地方,一手指着向贺气得颤抖。 随后,扶住了一旁的花瓶,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两个随从当即扶住了他。 “哟!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吵闹?”尤俊朗的美妾宁氏才从美梦中清醒,慵懒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向贺被宁氏的声音吸引,愣愣地看了过去,瞬间清醒:“你?!” 宁氏也被向贺吓了一跳,连忙拉住被子裹着全身:“向城守?!” 遂,又抬起头,看到了被疼痛折磨又气得不轻的尤俊朗。 “你怎么会在这?”宁氏懵了。 “这是我房间我不在这在哪儿?”向贺似乎更懵。 一丝凉风从窗缝溜进来,激得二人打了个寒颤,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宁氏看了看房间的环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遂尖叫一声,用被子蒙住脑袋。 “贱妇!你还有脸叫,嘶!”尤俊朗倒吸了口凉气,疼得浑身冒冷汗。ъiqiku “尤参将!军医已经到了!”一个小兵在外面敲了敲门。 尤俊朗呼吸急促,颤抖着的指了指他们,没再说出什么,直接吩咐小厮:“把他们二人,给本参将都吊到城门楼上!” “不是,尤参将,这都是误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氏也哭闹着喊冤。 “都拖出去!”尤俊朗再次激动起来,扯着底下的伤口又痛了,只觉得气血翻涌,瞬间,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尤参将” 此时,洛溪村中,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行人准时到许里正办公的地方。 三面低矮的青石墙与脱了皮的木门围成一个简单的院落,门前,一条土路直直地延伸到宽敞的石头房前,两棵高矮不一的树木,斜倚在墙角。 晨风袭过,枯叶纷纷而落。 环境虽然陈旧破落,但总归要比其他村民住的环境好多了。 早有村民进屋,将外面的情况报给了许里正。 然而,许里正似是有意为难一样,将一行人晾在院外整整一个时辰。 身着褐色补丁布衫,满身灰尘的老妇王婶无奈地直摇头:“不是第一次了。”biqikμnět 洛西村的村民不足百户,基本上全都围在这里了。 里正办差的院子,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有看热闹的,有看笑话的,还有来看常挽月的。 正是昨夜垂涎于常挽月身形的李哥和牛二。 眼看卯时一刻将到,许里正依旧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一行人站不住了。 “这是要生生耗到误了时辰,然后再怪罪到咱们头上?”闻晓小声嘀咕着。 “备不住还真是。”何铭俊心里也不满。 有了解内情的村民心道:可不是嘛!之前被发落来的流民,没少吃这亏。 有的脾气不好因为这事上来打人的,当即被销了户口,送到工事上为奴了。 这些个人要麻烦喽! 常挽月撸起了袖子,准备冲进去开干。 不料,司君澈先带头,端步而行,踏进了院门。 常挽月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这男人进去是要干架吗? 回过神,只见司君澈已经进了院子,常挽月连忙带着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进屋子,就见几个村民围在许里正跟前闲聊,说是一定要给他们下马威。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现下已到卯时一刻,不知,我们可否办理户籍了?”司君澈不动声色地绕开阻拦的村民,淡定地询问。 许里正一看二十多人直接闯进来,顿时有些恼火:“谁让你们进来的?” “正是许里正您啊!”司君澈解释,“昨天晚上,您亲口说的,今日卯时一刻,准时来此办理户籍,过时不候,那二位可都听见了。”司君澈说完,又指了指昨晚跟在许里正身边的两个村民:胡子和李狗蛋。 “你怎么跟村长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胡子板起脸训斥。 胡子就是昨晚那个凶悍地训斥一行人的壮汉。 “许里正还未说话,你先抢话,这个规矩我倒是记下了。”司君澈似笑非笑。 胡子生生被司君澈怼得说不出话。 许里正似乎没想到会碰上个有理有据的硬茬。 “好了!”许里正板正身子,“念你们初来乍到,便不与你们计较,狗蛋!给他们办户籍,落户!” 常挽月暗道: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难怪司君澈从前在朝堂上会受文官追捧。biqikμnět 果然,能打仗又会讲道理解决问题的人,谁不喜欢? 她愈发觉得吗,原主真的眼瞎心盲。 一行人办理完户籍,许里正又发话:“你们回去后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每个月的月初和月中,可去镇子上赶集。” “许里正,事权从急,我们初来乍到,大部分生活用品和干粮都未准备,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们今日去镇子上准备准备?”常挽月也学着讲道理。 “在洛西村,男人们谈公事的时候,女人插嘴是要浸猪笼的!” 听到这个,常挽月来气了:你喵的,村子不大,规矩不少。 看着一屋子村民,常挽月捏起来的拳头又松开了。 她不卑不亢道:“许里正,你们说完正事,我才开口询问的,不用这般吧?” “登记造册,几时出村,几时回来,和所需要采买的物品都写详细了。”许里正僵持了一会儿,也便松了口。 司君澈做了登记,一切办妥后,遂带人大大方方地离开。 一行人出院子的时候,围在门口的村民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领头的那位,瞧着就不像一般人。” “谁说不是呢?” “都看什么呢?还不散了?!”碰了一鼻子灰的胡子出来不耐烦地赶人。 村民瞬间作鸟兽散。 守在附近的李哥和牛二,看着常挽月的眼神,愈发猥琐。 第137章 置办家当 “姐!我拉上驴车跟你和姐夫一起吧!还能多驮东西回来”常德自告奋勇。 回到院子后,常德拉出了驴车。 常挽月随便绾了个发髻,用布条缠牢:“你爹娘同意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常德将准备的麻袋和竹篓放在车上:“姐,我都多大了?哪里还用事事都跟爹娘商量,再说,他们还巴不得我早点独立呢!” “你们又说什么呢?”常辩撸起袖子,找了些石料准备砌驴棚。 “没有!”常挽月朝他挥挥手,“我们再说三老爷可好了!” 常辩不乐意了:“三老爷,三老爷……都喊生分了,你以后还是喊我三叔吧!”ъiqiku 常挽月笑了笑:“好的,三老爷!”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小心带坏了我们家常德。”常辩被气笑了。 “爹,我就得大姐和大姐夫都挺好的,您就少啰嗦两句吧!小心说急了,以后去哪儿都不带着我了。”常德跳上驴车,坐在了车夫的位置上。 “嘿!你这小子。”常辩甚至想用手里的石头砸过去。 常挽月挥挥手,和司君澈一起,坐上了驴车。 “等一下!”王流明看三人要走,便连忙追了出来。 常挽月坐在原处,试探地打量着她:“三婶子有事?” “能否帮我带针线和好点的布料回来?我…想给当家的缝一件像样的衣裳。” 流放刚开始的时候,王流明没少和常挽月闹腾,此时说起话来,还有些别扭。 王流明见常挽月迟迟没说话,便拿出了身上仅有发簪递过去:“这个你帮我找个当铺典当了吧!抵今日的布料钱。若还有剩下的,你再看着帮我添置些。” 常挽月拿着发簪看了看:白玉镶珠翠玉簪,用料讲究,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价格不菲。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是你的陪嫁吗?你真的舍得吗?”常挽月想了想道。 “为了生活,没什么舍不得的。”王流明眼眸流转,遂背过身,生怕后悔。 “好!等我们回来。” 一行三人驾着驴车,稳稳地向附近的杨岗镇走去。 “姐,你有没有发现,娘跟从前真的不一样了?”常德忽然说道,“以前这发簪,娘可宝贝了,别人都碰不得,现在为了生计,也不得不拿出来。” 常挽月攥着发簪,暗道:是啊!王流明跟从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许是一路上风餐露宿,饱受沧桑,心底的那点傲气全都磨平了吧? “将来,我一定要拼个前程出来,让爹娘重新过上好日子。” 常挽月笑了笑:她果然没看错常德。 一行人坐着驴车出门,引来村民围观。 “他们居然还有驴车。” “驴车算什么?我看他们还牵了马呢!” “果然是京城来了,就是气派。” “气派有什么用,还不成了咱们穷村子的破落户,再无出头之日了。” 村里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刘柱子,看着驴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那头驴子被他们养的这么好,想来,宰杀了下锅也一定肥美。 就今晚,趁着他们睡死了,就去偷。 李哥和牛二的目光一直在常挽月身上:一定要想个办法,支走那俩男的。 驴车驶出村口的时候,常挽月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要盯着咱们?” “怎么?你是担心自己对付不了一两个小毛贼?”司君澈也注意到了村里一些不安分的眼神。 “入乡随俗嘛!我是怕坏了洛西村的规矩,得罪许里正。”常挽月若有所思。 回过神,才发现司君澈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 常挽月头皮发麻,遂擦了擦嘴角:“怎么了?我擦了嘴出门的。” “你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担心坏了规矩?”司君澈挑起眉毛。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我是哪样的人你了解嘛!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你看你,就是这样的人,动手动脚的。”司君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常挽月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抓乱了司君澈的衣领。biqikμnět 遂,松了手,尴尬地笑了笑,为司君澈整理衣裳:“失手,失手了。” 这一幕,正好被李哥和牛二看到。 “看他光天化日之下就对男人动手动脚的,想来,也不是正经货。” 李哥听着牛二的话,已经开始松领口跃跃欲试了:“跟上!” 驴车很快进了杨岗镇。 晌午,正是杨岗镇热闹的时候,比洛西村看着要像样子。 各地的村民带着自己种植的蔬菜和水果,来镇子上吆喝。 街边,也有饭庄点心铺之类的店铺。 但是,常挽月还是心怡于街边的小摊位。 “姐,你好像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常德拿起了一个面人看了又看。 “了解当地时下最流行最受欢迎的物件,将来,也方便我们开铺子谋生。”常挽月挑了个耍大刀的面人,拿到司君澈跟前比画了一下。 司君澈略有不满:“你做什么?” 常挽月忽然笑了起来:“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个面人特别像你。”筆趣庫 常德看了看,跟腔道:“好像还真跟姐夫挺像的。” 司君澈眉头一紧,只觉得头顶似乎有一群鸟雀嘲笑着自己飞过去。 这时,镇子上的百姓都像是受了召唤一样,匆匆镇子外走。 常挽月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顺便拉住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人:“这位老伯,请问下,前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是青州府城门有热闹看呢!”老妇说完,便也匆匆跟着走了出去。 青州府城门?那不是向贺和尤俊朗驻守的地方吗? 遂,忽然想起什么,回眸的时候,便看见常挽月一副好奇的样子问摊主情况。 “听说,尤参将的小妾跟向校尉勾搭在一起了。现下,奸夫淫妇被尤参将下令吊在青州府的城门之上示众,说是要活活饿死他们呢!” “就是,要说也活该,一个出卖良心,一个欺压咱们老百姓。” 这时,守在不远处人堆里的李哥,朝牛二递了个眼神。 牛二点点头,朝着司君澈和常德的方向就撞了过去。 第138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君澈一早便发现有人不怀好意地冲着他们来了。 于是,他顺手推开常德,掏出怀揣的石头,朝着牛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牛二被司君澈弄糊涂了,便下意识地愣了愣。 就这么分神的工夫,就觉得膝盖麻酥酥的,瞬间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头顶直直地撞上了支撑摊位的木架。 司君澈拉着常挽月和常德,迅速离开了几步远。 “吱呀!哗啦!”摊位晃悠着散了架,所有物品纷纷落地,摔得粉碎。 牛二懵了,他甚至都未来得及反应,就撞了上去。 路过的百姓有围过来看热闹的。https:ЪiqikuΠet “这大白天的,路都不会走了,照着那摊位就撞上去?” “就是啊!不是喝醉了酒,就是没睡醒。” 牛二看着人围观,起身便要跑,下一刻就被脸色难看的摊主抓住了后脖颈。 “你个小兔崽子,砸了我的摊子还想跑?赔钱!” 牛二挣扎:“不是我,是他们故意害我。” “人家站在那好好地挑东西,你上来二话不说就撞翻了我的摊子,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今天两条路,要不赔钱,要不送官!” 摊主是个年轻小伙儿,力气大得很。 牛二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于是,又把求助的目光落到了李哥身上。 李哥像是躲瘟神一样,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今天你动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牛二气急败坏。 “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的,还在这说大话?赔钱!” 牛二挣脱不开,便不耐烦地问:“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摊主摊开五指摆在他面前。 牛二听到这个就愣了:“五十两?你打劫呢?” “没钱赔啊?没钱赔就送官!” “我可是洛西村里正有关系,等我拿来了钱,就赔给你!” 摊主也是个不好相处的:“我管你是跟里正还是镇长有关系,今儿个不赔钱,你就别想走……” “送官吧!这种地痞无赖,在洛西村可是出了名了……” 常挽月看了眼满地狼藉,只见固定支撑点的石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挪开了。 “前面有卖风筝和荷包的,再拐过去应该还有家布店。”司君澈拉着常挽月往前走,“我们过去看看。” “好啊!”常挽月回头看了一眼,“常德,快跟上。” “来了!来了!” 镇子不算大,不出半日,三个人就逛完了一圈,并一样买了一点做样品。 司君澈独对字画感兴趣,遂买了些宣纸和笔墨装车。 “我记得,夫君的字画在从前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回去画一些装裱起来卖,也一定卖个好价钱。顺便还能帮村里的老百姓低价写信。” 司君澈闷哼:“你又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说话间,三人看遍了摊位和店铺,但就是没发现药铺。 常挽月轻手拉住了一个过路的当地百姓,客气地问道:“这位老伯,请问下,这镇子上,为何不见药铺呢?” 老伯打量了她一眼:“你们是外地来的吧?难怪不了解这里吗,青州府药材难种,药材稀有价高,且都进了县衙的大门了,就连能看病的郎中也都被高酬劳请到了县里或是青州府驻地,哪里会轮得上我们老百姓呢?” “那大家伙生病了怎么办?”司君澈眉头一紧。 “能怎么办?每日烧高香,保佑自己不生病呗!”老伯脸上的皱纹又深了。 常挽月捏紧了拳头:“太过分了。” 她忽然觉得,仅仅是废了尤俊朗,还远远不够,还有那个该死的县令吴城! 再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老伯已经叹息着走远了。 “药铺的事我们回头再琢磨,我们先去前面看看吧!” 三人逛到最后一家铺子,添置些生活用品和干粮装上驴车。 午后,日头朦胧,秋风渐起,吹落了枯叶。 “走!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一阵不耐烦的推搡声在人群中格外明显。 “那不是大伯和季叔吗?”常德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常衡和从前尚书府门下的门客季不懈。ъiqiku 二人被两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子赶着拉车。 车上的货物堆成了山,鼓鼓囊囊的麻袋,箱子,还有一些杂物,看着就沉。 看样子,是被石楠村里正和村霸当做壮劳力使唤了。 不过才分开一日,常衡明显可见地憔悴了不少,身上的衣裳也沾灰土。 “石楠村看似富裕,但拉帮结派严重,常大老爷看似花钱得了便宜,实则,也捞不到好处。”司君澈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姐,我们要不要帮一把?”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常大老爷自己换来的,就是跪着也要走完。”常挽月转念一想,“待我们稳定了,倒是可以把兄长和祖母接来,只要他们愿意。”筆趣庫 太阳渐渐隐了身子,与漫天的土黄色融为一体,天色顿时暗了几分。 几人驮着东西,准时回了洛西村。 “爹,娘,我们回来了!”常德驾着驴车,朝落脚的院子招了招手。 王流明跟常辩一起垒石墙,听到动静,顺势将手放在衣裤上擦了擦,迎上。 “这些是给你们的,收好了!”常挽月拍了拍两个鼓囊的麻袋和一匹棉布。 常辩也撂下了手里的活儿过来帮着卸车。 常挽月拿出了出发前王流明给她的白玉镶珠翠玉簪:“这个簪子毕竟是你的陪嫁,当了怪可惜的,要是再被哪个有钱人买走,那你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王流明看见簪子又回来了,不由得微微一怔。 “不如这样吧!就先留在我身上,等你们赚够了钱,再赎回去也不迟。” 王流明热泪盈眶,连声道谢。 常辩也被常挽月着实感动了一把:“丫头呀!你真的越来越好了。” “不用客气!”常挽月摆摆手,“我记得三婶子是女红高手,等将来适应了,可以缝了衣裳拿到镇子上卖,赚些生活费。好手艺千万不能浪费了。” “哎,丫头,你答应我的种子呢?”常辩也凑了过来。 “着什么急嘛!好饭不怕晚,少不了你的好处!” 闻晓和何铭俊听到动静,也跟着过来帮忙。 一行人卸车搬东西。安置,忙得热火朝天。 “就是他们!把我的好兄弟牛二害进了县衙!” 这时,李二带着一伙拿着农具的村民,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第139章 制服村中恶霸 其中带头的,除了李哥,还有胡子。 有些有些村民围在附近的大槐树下看热闹。 “来了村子还不到一天,就惹事?!”胡子大声训斥道。 说着,指挥手下的村霸,将他们还未及时安置的生活物品砸了个稀巴烂。 王流明吓了一跳,带着儿子紧依着常辩。 司君澈示意其他人先回去:“都进屋,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哦?你既然说是我们将牛二害进了县衙,请问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司君澈声音冷淡,“看来你是看了个满眼,但如果这样的话,你为何不当场阻止我们?” 李哥哑口无言。 “我是来问你们问题,不是让你们提问题的!”胡子眉头上挑,目露凶悍色。 “所以你就是这样来问问题的?”常挽月指了指其身后帮腔的村民。 个个体型壮硕,满脸凶相,挥着手里的农具蓄势待发。 村中恶霸,只有在欺压村民的事上,才能找到存在感。 司君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抄家伙就砸了我们的东西,也许就是许里正的规矩呢!”biqikμnět 常挽月点点头:“也是哈!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胡子指着常挽月骂:“你说什么呢?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常挽月一把捏住胡子的手指:“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 话落,一声咯吱脆响,胡子睁大了眼睛。 紧接着,就觉得一阵剧痛从手指传至心脉。 “呃!”甚至痛得都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常挽月松了手,胡子就倒在地上抱着手指不停地抽搐。 李哥见状,也微微一愣,其他村民也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步。 ‘咣当’一声,有村民手里的农具掉在了地上。 其中有一个村民溜了出去找许里正。 司君澈看了那人一眼:“有人去告状了。” “想来,许里正一定会为胡子出头的吧?”常挽月撸起了袖子,直接走到李哥跟前,“怎么着?你也要试试吗?” 李哥被常挽月吓得连着后退两步,然而,仅瞬间,忽然又支棱起来了。 “你要做什么,初来乍到就出手伤人,都是想被销了户籍赶到工事上吗?” “知道我们初来乍到,还要这般咄咄逼人,怎么?谁横谁有理吗?”司君澈状若无意地整理着袖子。 “都给我上,别怕他们!”胡子跳了起来,指挥着身后的村民。 村霸们挥舞着农具上来,但有的还未近身,就被踹出老远。 剩下村霸将二人围拢在一个圈里,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下手。 然而,同样是还未近身,就被三拳两脚打趴下,摔了个狗吃屎。 胡子目瞪口呆,李哥甚至已经吓得尿了裤子。 “许里正,不好了!村西头出事了!”筆趣庫 许里正喝着茶,就看见李狗蛋匆忙跑了回来:“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 李狗蛋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村西头,胡子带人评理,被那女的捏断了手指!” 许里正脸色一沉:村西头,那不是昨日才被流放来的人吗? 回过神,站起身便出了门:“走!” 二人走到村西头的时候,正看到常挽月和司君澈站在房舍前,物品箱子或是瓦罐的碎片散落一地,胡子、李哥和其他跟来的人,都垂着脑袋蹲在一边。 下一刻,几个人看到许里正来了,便又‘腾!’得站起身,支棱起来。 许里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来村子里就闹事?!” “许里正此话怎讲?”司君澈心平气和地看着他。 “将人打成这样,捏断了胡子的手指,还敢说不是你们干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们砸坏了我们东西在先,我们不过是小小地教训了一下,便要遭到许里正如此质问,这又是什么规矩?”司君澈据理力争。 许里正看了眼胡子,似是要得到答案。 胡子不服:“许里正,是他们先闹事。” “那你就先跟许里正解释解释,这散了一地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司君澈指了指满地的狼藉。 常挽月从袖子中摸出淬了药的银针,朝胡子的方向一弹。 银针瞬间没进了胡子的身体里。 下一刻,胡子忽然老实了,面对司君澈的反问,忍不住说了实话:“对!我们就是来闹事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一群腌臜!” 胡子的这番话,把在场人都说懵了。 他们从前嚣张欺压老实人,从也不敢当着许里正的面。 如今,这家伙是疯了?敢当着许里正的面说出这话?! 果然,许里正的脸色很难看。 下一刻,常挽月又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了李哥。 李哥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老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我们垂涎那女子的美貌,就是找机会下手,谁知,把牛二搭进去了,我们气不过,就来砸了他们的东西,谁知,这二人竟然是个硬茬子……” “都给我闭嘴!”许里正气红了脸,怒吼道。Ъiqikunět 李哥和胡子是什么人,他心知肚明,但念在本村的份上,他向来睁一眼闭一眼,谁知,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还主动承认砸了东西。 简直要把他的老脸丢尽了。 “许里正!今日一早我们办落户的时候,你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提及了村规,其中有一项便是,若有无故闹事者,即刻销了户籍送到城门工事上为奴。不知,许里正可还记得?”司君澈平静地反问。 听到这番话,李哥、胡子和手下村霸,都失去了嚣张的样子,连声求饶。 “许里正,我们可是本村的,你不能为了才来的流犯,就伤了本村的情分啊!” 李哥和胡子的药效过去,猛地回过神求情。 许里正欲言又止。 常挽月拉了拉司君澈的衣袖:“夫君,你别这样嘛!洛西村本村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最后这罪过还不是要落到我们身上?要不,我们忍忍?” 许里正犹豫不决,常挽月便决定用激将法逼他。 果然,常挽月的激将法起了作用。 许里正当即处置了几人:“明日一早,都给我滚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服劳役!” 第140章 不会让村霸安然无恙 “等一下!”就在胡子、李哥和手下村霸要被带走时,司君澈喊了一嗓子。 “你还有事?”许里正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司君澈指了指散落一地的物品:“砸了我们的东西,这就完了?买这些东西,几近花光了我们的积蓄,我们是流放过来的,但总不至于,把我们逼上死路吧?” 司君澈的一番话,把常挽月说愣了。 花光身上所有积蓄,真会说啊! 许里正想了想:“明日一早,你们按人头,到我那领两袋玉米面和两只鸡蛋。”筆趣庫 虽然东西不多,但已经是洛西村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所有为围观的村民一阵唏嘘,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什么来头?才来第一天,就能收拾了村中恶霸,还能从许里正那捞油水? “都带走!”许里正或许看不惯司君澈的眼神,没好气地带着人离开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散了!”李狗蛋跟在身边驱散围观村民。 李狗蛋开始庆幸,幸好他没跟着胡子闹腾。 院子前的人都走干净了,常德和闻晓等人才出来收拾东西。 “可惜了东西,大老远搬回来的。”常德一边收拾,一边惋惜。 “没关系,重要的东西都在。”常挽月捡起来一个还算完好拨浪鼓和小弹弓,“我听说你擅长做这些小物件,试试?” 常德一看到这个就来兴趣:“这个我在行了,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我还做过鲁班锁和九连环呢,卖得可好了……” 傍晚,夕阳斜挂,洒下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枯树土坯茅草屋,更显荒芜。 几家人分了东西,便各自回屋收拾。 常挽月多点了几根蜡烛,去灶房贴了玉米饼子,抹了烧烤酱递给司君澈。 “今日先凑活一顿,等这两天安顿好了,我就包素馅儿饺子给你吃。”常挽月盛了玉米南瓜粥坐在旁边喝。 “我吃什么都行,怎么都是生活。”司君澈吃玉米就南瓜粥,“怎么……” “嗯?”常挽月看着他的微反应,“怎么?不好吃?我开了锅的。” “看你平时能打能闹的,没想做饭也是好手。” 常挽月要被气笑:“说得好像你是第一次吃我做的饭一样。” “如今暂时安定下来了,再吃饭,就总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什么感觉。” 司君澈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家的感觉。” 司君澈身着布衫,沐浴在昏暗的灯火之下喝粥的样子,生活气息更浓了。 回过神,常挽月忽然又皱了皱眉。 “怎么了?”司君澈擦了擦嘴角,“想什么呢?” “我在想,许里正不会就是在咱们面前做做样子吧?胡子和李哥是洛西村本地人,许里正当真会秉公处理,备不住回去以后,找个理由就放了。” “他都说了,我们不过是流犯,他犯得着在咱们面前做样子吗。今天下午看他的样子,是觉得胡子等人丢了他的脸。” 常挽月点点头:“但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兴许就会放过他们,毕竟,洛西村的事他说了算,备不住,还跟吴县令和尤俊朗有瓜葛,要不,怎么会上来就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呢?等过了这风头,他们二人又会安然无恙。” 司君澈眼底浮出一抹深沉之色:“放心,有我在,定不会叫他们安然无恙。”biqikμnět 暮色深沉,村子逐渐安静下来,偶尔,几声狗叫鸡鸣回荡在暮色中。 胡子等手下村霸,暂时被安顿在了村办差堂的库房之中看管。 门房开了,烛火悠悠地闪了一些,库房内影影绰绰 许里正带人来宋吃食,胡子像是看到了希望,腾地就站了起来:“许里正,咱们是一个村子的啊,您不能为了一群流民就这么对我们啊!” “你还好意思说?”许里正怒其不争,“下马威就下马威,哪怕是冤枉了也无碍,你竟然直接带人闯进了砸东西?这么多村民看着,你让我怎么办?他们曾都是有头有脸的,如今只是身份落魄了,你还真当他们是软柿子呢?” “我管他们从前是什么人,如今不过是被流放来的犯人而已,低人一等,在咱们村子里,狗都不如!”李哥不服气。 话未说完,就被许里正踹了一脚。看着许里正黝黑的脸色,李哥瞬间不说话。 许里正沉沉地叹了口气:“明日一早,你们就当着全村人的面,老老实实地去青州府城门的工事上,至于你们的户籍,我会给你们留着,日后再做打算。” “这岂不是太让他们得意了?”许里正的儿子许多鱼啃着苹果说道。 “有你什么事?!闭嘴!” 与此同时,村西头小院中 “明天一早,我们便到许里正的院子里领东西,然后再顺便表达一些谢意。” 小院木屋之中,常挽月正守着灯火缝衣服上的洞,就听司君澈这么说了一句。 她头都没抬,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哦?夫君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司君澈似笑非笑:“跟许里正处好关系啊!我们才不至于在村子里过得艰难。” 常挽月瞄了他一眼:“你猜我相信你说的话吗?” 常挽月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司君澈的意思。 他准备启用黑风和独影,在胡子等人去青州府城门的路上搞事情,但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有不在场的证明。 常挽月缝完衣裳,又回了趟空间。筆趣庫 她在空间里特意开辟出了一块试验田,方便培育高产的优良果蔬小麦种子。 这事,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准备了。 常挽月收了长势良好且饱满的种子,安置在灵泉之中深度培养。 安排好了一切,常挽月出了空间。 她准备明天开始准备开荒地,引水源的事。 院子中,牛和驴子发出有气无力的鸣叫声,似乎在表达对饿肚子的不满。 常挽月顺道去了棚子中,将马、驴子和牛都喂一遍。 秋风徐徐,吹得枯木轻轻摇曳。 常挽月才到了棚子跟前,就看见有两道黑影鬼鬼祟祟……不会 第141章 买地 挽月不动声色地接近,手里准备了银针。 常挽月戴上探照眼镜观察了一下,只见是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刘柱子和何大胖。 他们鬼鬼祟祟地接近了驴子和牛,想偷偷地牵走。 常挽月本来想抓现行或是直接赶走,但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如,跟他们拉扯。 回过神,常挽月从身上抓出一把药粉,扑向着了棚子。 药粉只是能促进牲口排气,排完气就没事了,不会产生副作用。 刘柱子和何大胖翻身进了驴棚,摸黑找到了驴子和牛,因为行为不好,他们也不管点火照明,只擦着黑走。 棚子不大,摸到牲口很容易,虽然只是摸到了驴蹄子和马尾巴。 但二人似乎也已经很激动了,两双贼眼在黑夜中也更显亮了。 下一刻,驴子似乎感到了不安,当即抬起蹄子往后蹬了一下。 刘柱子猝不及防,往后摔了个屁股墩,另一边,牛子也直闷闷地叫着,原地打了个转后,将屁股对准了何大胖。 ‘噗!’的一声,臭味冲进鼻子,刘柱子被熏得连连作呕。 刘柱子那边的牛也发作了,连连放屁,熏得他险些将隔夜的饭菜都要呕出来。 这时,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马匹,也被吵醒,不停地踢着前蹄鸣叫。https:ЪiqikuΠet 二人怕引人注意,又不想就此放弃,于是,便继续上手解绳子。 棚子里的牛马驴都开始发作,长大着嘴巴打嗝放屁,熏得二人头昏脑涨。 “呕!”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二人受不了了,不管不顾地对牲口们拳打脚踢,甚至有几脚都踢在了肚子上。 牛的肚子受到击打,顿时像开启了某种机关,‘噗!’的一声,黏腻温热的东西喷了出来,不歪不斜,全部喷到了刘柱子的脸上。 “呕!”浓烈上头的臭味冲进了口鼻,刘柱子浑身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扶着石壁剧烈地呕吐者。 马匹挪到了他头上,也拉了一堆。 刘柱子吐的浑身直冒汗,另一边的何大胖在受牛的攻击,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这时,常德出来打水,听到棚子里的动静,顺手抄起锄头,摸到棚子里,照着二人就打下去。 二人顾不上恶心,落荒而逃。 常挽月在暗处用药粉做引到,将二人引到了臭水沟前。 眼看常德越追越近,二人慌不择路,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倒,一路翻滚。 ‘咚!’的一声,跌进了臭水沟中。 翌日清晨,村民顶着微弱的晨曦,拿着农具去地里干活。 “哎?臭水沟里怎么躺着两个人,脏兮兮的?”有一村民路过臭水沟的时候,发现沟子里躺着两个人。 “还真是的,怎么一动不动的,别再是死了吧?”另一个村民凑了上来。 常挽月和司君澈早早起身,带着闻晓和常德到许里正的院子里领东西。 一行人不可避免地路过了臭水沟。 就在有村民想去报告许里正的时候,就发现臭水沟里的两个人动了。 村民们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刘柱子和何大胖昨晚摔进臭水沟时,就晕了。 直到村民们的议论声,将他们吵醒。 刘柱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衣裳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抬眼又见许多双眼睛盯着自己,顿时有点懵。 不适的感觉愈发浓烈,他骤然想起了昨晚的事,下意识地看了看衣裳。 瞬间,又连连干呕了一阵。何大胖也是这种情况。 村民指指点点:他们这是怎么了?被自己恶心到了? 常挽月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为是偷东西未遂,不好直接说出口,二人便自认倒霉,恼羞成怒地站起身驱赶看热闹的村民。 村民瞬间作鸟兽散。 不是被吓走的,而是,被熏走的。 司君澈继续带人往许里正的院子走去,刘柱子和何大胖路过的时候,常挽月嫌弃地往后挪了两步,扇着鼻子:“臭臭哒!”biqikμnět 二人恨恨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地的腥臭的水渍。 一路上,常挽月仔细地看着周围的地形,就这么一看,便看中了靠着荒山的一块空地,侧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河沟,方便修水渠。 离着他们的住处也紧。 “你说你们看中的背靠荒山的那块地?”许里正听到司君澈提出要买那块地的时候,有些诧异。 那块地是村子里的死地,种什么死什么,就连那道沟渠也常年无人处理,堆满了草屑泥沙和各种泔水。 “整个村子里,大概也就那块地无人问津,不如,便交给我们来处理。”司君澈略作思索,“主要是离家近,方便打理,想来价格也不会太高,省钱。” 常挽月陪在一边默默地听着。 好多正在找许里正办事的村民都愣了愣:到时候种不出粮食,再把地贱卖转回来,吃亏的不还是你们? 常挽月并不担心,因为,她有灵泉,可将荒地养活。 “地倒是可以卖给你们,但是提前说好,你们一旦签了地契,可就不能再反悔了。”许里正强调道。 之前,便是有村民买这块地,种不出粮食又后悔,又退地。 反反复复,弄得他焦头烂额。 如今,总算来了群不了解情况的人,他可要把握好机会卖出去,绝不再退。 见几人点头应下,许里正便让人拿出田产地契让他们签。 签了字,按了手印,许里正满意地收了起来。 有心软的村民摇了摇头:唉,早晚会后悔的,砸在手里喽! “许里正,他们不过是一群流犯,您怎么还真的把地卖给他们了?”李狗蛋见几人走出去,便试探着问到。 许里正掂量着二两碎银:“能拿的出钱来,我便不问出处。” “许里正!许里正!不好了!”一个村民匆匆跑进院子的时候,无意撞上了刚巧走出院子的司君澈和常挽月。Ъiqikunět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李哥、胡子和其他村民在去青州府的路上,被一伙儿盗匪给打死了!” 远远地听到这个,司君澈嘴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42章 你们是不是一起发疯了? 做好了交接手续,常挽月特意带着常辩去看了那块地。 田地背靠双山,光秃秃的,尽是砂石干土,枯草遍地,周围可怜的几棵枯木伫立,臭水沟几乎蔓延了整个荒地。 微风拂过,卷起阵阵异味。 常辩愣了愣,遂看着常挽月:“你确认你现在精神状态是正常的,或是买这块地,不是被别人拿刀子威胁下买的?”Ъiqikunět 常挽月听到这个就不乐意了:“三老爷说什么呢?您这不是在咒我嘛!再说,夫君还在我身边跟着呢!他能让我吃亏?” 司君澈轻笑:“三老爷可不要小看了这块地,背靠荒山,水渠环绕,位置得天独厚,若是打理好了,产量颇丰。” 常辩听着司君澈所说,又确认了一下眼前的这块荒地,不由得暗叹。 不是傻了就是疯了。 常辩几乎要逃走,被常挽月拉住:“三老爷别走嘛!您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些。” 司君澈和常挽月是一样的态度。 常辩又奇怪地看着二人,考虑了一下。 若说月丫头偶尔会犯疯病,但司君澈总不至于跟着一起疯吧? 常辩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许久才下了决心:或许,可以试试? 常挽月见常辩态度有缓,便趁热打铁:“这块地要是养好了,还能单独开辟出来一块种植写奇花异草,研磨香料,卖给镇子上的有钱人,等赚了钱,我们再开个铺子,三老爷的香料铺子不是又回来了?” 常辩叉着腰,又想了许久,遂,转身便要走。 “三老爷怎么走了,您就不心动嘛?” “喊三叔!”常辩不满地说道。 “三叔……”常挽月笑着喊了一声,“三叔眼光最长远。” 常辩闷哼:“这还差不多!” 说完,转身便走了。 “三叔,我都叫你三叔了,还不成啊?”常挽月看着常辩的背影喊。 “我去拿工具,难道你们是想徒手拔野菜开地?”常辩头都没回。 晌午,日头高照。 常辩穿着一身棉布短打,扛着锄头,迎着阳光,轻松走来。 赵伯也跟在身后来了。 常挽月在背后默默地看着许久。 “怎么了?”司君澈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三叔现在的样子,很朴实。”说完朝着常辩跑了过去。 “常德在做鲁班锁,很认真,我就没打扰他,自己过来了。”常辩卸下工具。 “三叔辛苦了。”司君澈跟在一边,接过了常辩手里的锄头。 常挽月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常辩倒是愣了愣。 这是他第一次听司君澈喊他‘三叔’。 即便从前在京城,两家关系正常,司君澈看见他也是一口一个‘三老爷的’。 “三叔,您看什么呢?”常挽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只是觉得这小子有时候也挺随和的。”常辩回过神。 话落,司君澈打探的目光扫过来,常辩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听司君澈喊自己三叔,就飘了?他落魄了也是皇子,怎随意喊他‘这小子?’。 “嗯,所以,二位是准备等着这地里的枯草自己消失……”司君澈看他们闲聊已久,半点动作都没有。 “哦哦!干活儿,干活儿喽!”常辩挽起袖子,扛着锄头下地。 四个人的身影,在地里穿梭。 路过的村民都好奇地停下一会儿,看着几人在地里忙。 “他们还真的把这块地开起来了?”一个拎着木桶的老伯说道。 “这也只是个开始,等他们种什么死什么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有村民路过,就会驻足半刻,发出这么一声感慨。 许里正就在不远处看着,心底不由得感叹:五谷不勤,不知轻重。 许多鱼如鬼影子般窜了过来:“爹,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难不成又在关注那几个发配来的?不过一群罪人,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许里正眼眸中神色变换莫名:“我到底要看看,他们能种出什么花来。”筆趣庫 许多鱼的目光却一直在常挽月的身上:这个小娘子倒是漂亮得紧。 许里正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直提醒:“别可别胡思乱想,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老百姓,他们不过是罪人罢了。”httpδ:Ъiqikunēt “知道了,知道了……”许多鱼似乎并没有完全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常挽月弄到手。 天黑的时候,应该可以吧? 这块荒地的枯木枯草也不多,他们四个人收拾到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了,常辩觉得有些累,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暮色降临,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红灿灿的光芒,将荒地照映得十分红火。 “忙乎了大半天,还真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常辩揉了揉肩膀。 “三叔辛苦。” “种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们也别熬得太晚。”常辩嘱咐了一句。 “多谢。”常挽月连声道谢,遂向赵伯挥挥手,“赵伯也忙了半天了,就跟三叔一起回去了,这里交给我们来收拾。” 赵伯微微一顿:他下意识里,还以为主子有什么事要办,要屏退左右。 他也没客套,只是连连点头:“放心,我都明白。” 随即,和常辩一起离开了。 常挽月有些疑惑:他说他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回过神,见二人已经走远,常挽月便从空间引了灵泉出来,浇灌土地。 种什么死什么的荒地,在灵泉的作用下,开始慢慢复苏。 “搞定!”常挽月忙完这一切,拍了拍手,席地而坐。 司君澈净了手,坐在她身边喝水:“你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司君澈的语气:“不用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司君澈猝不及防,不由得莞尔一笑。 常挽月指着荒山:“夫君,过两天,我们也一起把那座荒山开发了吧!就种植些草药,我开个药铺……” “但是,也要做好工事,此前,便经常有吴江国的蛮匪,翻山而来。” “那我们能怎么办?这里毕竟都是许里正说了算,我们是不是也要跟他打个招呼?”常挽月肉有所思。 “让我想想。”司君澈眼眸深邃。 这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第143章 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二人回去的路上,后面那道身影就一直跟着,坚持不懈。 常挽月停下脚步,后面的那个身影也停了下来。 司君澈顺手将锄头朝身后那道黑影扔去。 “哎呦!”黑影倒地,摔得不轻。 司君澈点了火折子靠近那人:“是你?” 原来,跟踪他们的就是许多鱼。 许多鱼狼狈地站起来,拍了拍满身的灰尘:“一群罪人,竟然对本少爷动手?” 本少爷?常挽月简直要笑出来了。 相貌长得比较着急,身材是全村最胖……,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你竟敢笑话我?”许多鱼愤恨。 “不敢,许少爷见谅。”常挽月收敛笑意,“只是我们不明白的是,你贵为里正家的少爷,为何会对我这个罪人感兴趣?” 许多鱼被问得哑口无言:“你们,你们等着!” 许多鱼恨恨地看着二人:等着吧!我早晚让你们好看。 许多鱼狼狈而去。 “这熊孩子,也该到工事上好好受一番教育!”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有人看到他们从荒地回来,摇摇头“啧啧”两声:“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居然买下一块荒地。” “我听说以前也有人买过,但是看到种不出庄稼就把地给退回去了,估计他们也会退回去的。” “不是说许里正跟他们说不能退吗?”ъiqiku “是啊!那我们过几天再来看看吧,说不定会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 “……” 几个人从他们眼前走过,谈话的声音一字不地传进他们的耳内。 常挽月摇摇头:“夫君,有人看不起我们怎么办?” “他们的话,就当做是耳旁风,我们做自己的就成。”司君澈侧目,看着黄昏下被打得泛着光的一张小脸,勾唇一笑。 “我们先回家。” “好。” 夜深沉,常挽月守着灯火,缝完了最后一针,收了线。 回头,就看见司君澈坐在床榻上,深深地看着自己:“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司君澈收回眼神:“我只是担心你熬坏了眼睛,没办法种地了。” 常挽月被气笑:“我有这么差劲吗?” 常挽月洗了把脸,散下三千青丝,用湿布巾仔细地擦着。 司君澈忽然喉头涌动,遂起身接过她手中的布巾:“我来帮你吧!” 常挽月微微一怔:“你做什么?” “夫君给自己的妻子擦头发,不是最正常的吗?” 常挽月发丝如瀑布,挂着点点水珠,甚是惹人怜爱。 这一路上,司君澈只拿她当作能打能闹的悍妇,到了洛西村,又是能手持锄头种田灌溉的好手。 却从未想过,他也是能拿针线缝衣裳的女人。 “我们方才让许多鱼下不来台,他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他。”常挽月接过布巾,扔在了水盆里。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他毕竟是许里正的儿子,对付他,就要拿出有理有据的东西来。”司君澈重新坐回了榻上。 “什么有理有据的东西?”常挽月好奇。 “大昭民生赋税法要不要了解一下?”司君澈说得很认真。 “好啊!还望夫君能好好教教我。”常挽月躺在了司君澈身边。 照着以往的规矩:楚河汉界。 常挽月嗅着窗缝间飘进来的泥土气息,渐渐地陷入了沉睡。 再睁眼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辰,只觉得,身边的铺位空了。 司君澈不在身边。 常挽月‘腾!’地坐了起来: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呢? 洛西村不比京城,各种不安定因素会时刻困扰着他们,司君澈都不能免俗。 常挽月不放心,简单穿了件衣裳,便走了出去。筆趣庫 她下意识地,往他们的田地荒山处走。才出了院子,就看见司君澈回来。 清冷的月光下,二人四目相对。 司君澈看到她来,眼眸明显一僵。 常挽月似乎并未发现:“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逃跑了。” 司君澈笑了笑:“想什么呢?就算我逃跑,也要带着你不是?” 常挽月撇嘴:“算你这个男人有良心!” 说罢,转身回了院子。 翌日清晨,晨风吹过田地,带起阵阵泥土的气息。 常挽月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拿着锄头跟铁锹,让司君澈和常辩帮忙挖出坑,看看能不能引水出来,自己则是跟着司君澈一起,继续翻着土地。 灵泉就是不一样。 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土壤被翻开的那一瞬,变得十分滋润,似乎还有几条很小的蚯蚓在里面翻腾着。 常挽月十分满意。 常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常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笑道:“三叔,我就说得没错吧?跟着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httpδ:Ъiqikunēt 常辩满意极了:“就知道你这丫头的眼光不错。” 常辩用铁锹一起挖着,稍稍挖深了一点之后,便看到有不少的水冒了出来,常辩眼睛都亮了,立即更卖力地挖着。 “等改日,我们也将那个山头开发了吧?种些药材也应该是不错的。” “都听你的!”常辩挖地的劲头十足。 而此刻,有几个村民好奇地走过来,看到他们引水翻土,荒地变成另外一个样子的时候惊呆了。 “这还是之前的荒地吗?就这么让他们给救活了?” “……” 众人震惊不已,昨天他们还等着看他们后悔买了这块地的沮丧样呢!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时,一人却推开人群,嚣张地嚷道:“都在这里做什么?” 听这声音,村民们都知道是许多鱼,纷纷让开。 许多鱼走上前,一脚踢了踢土壤,看着很快就翻新的土壤:“你们还真有本事,居然能把这块荒地给救活了。” “你有事吗?”常挽月问。 “我就是来看看,顺便,收点税,交了税,以后就没人会在这里捣乱了。”许多鱼双手放在后背,随后抬眸示意了旁边的一块地,“要是没银子的话,把你们中间的一块地给我也成。” 中间的地,是最金贵的,许多鱼居然开口就要。 常挽月不由得冷笑。 钱嘛!我们倒是不缺,但是给你,绝不可能! “去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第144章 需要我帮你走路吗 “好哇!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许多鱼气红了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退后一步,微微抬手,就有几个极其壮实的人走到常挽月跟前,他们一个个的肌肉十分大,都快把布衣给撑破了。 “要不你还是低个头吧,给点银子就没事了。”村东头的王刘氏好言劝道。 王刘氏看上去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肤色因为长年劳作,被晒成了红黑色,身上的衣裳打着斑驳的补丁,已经浆洗到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洛西村的村民,除许里正家的和其他能在村里说上话的,基本上都是像王刘氏一样的的扮相和肤色。 说白了,就是穷。 这时候,有其他村民也开始好言相劝。 入乡随俗,你们斗的了村霸,还能斗得了许里正家的嘛?不怕被穿小鞋? 常挽月却不想惯着许多鱼:“你说收税就收税?还请拿出依据来!” “在这个村子里,本少就是依据!”许多鱼给了壮汉一个眼神,那人扬起拳头就朝着常挽月打了过去。 围观的村民都闭上了眼睛。 未等常挽月反应,一只手把她拽过来挡在她跟前,另只手接下壮汉的拳头,随后轻松化解他的攻击后,一脚狠狠揣在壮汉身上。筆趣庫 壮汉瞬间被打退。 司君澈整理了衣袖,目光落在许多鱼的身上:“我不介意把你一起收拾了。” “上!都给我上,好好教训他们!”许多鱼立即挥了挥手。 一群人蜂拥而上,村民们下意识地挪出好远。 常挽月跟司君澈岂非池中之物?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二人配合相当默契,很快就把这些壮汉打倒在地上。 其中有个壮汉忽然朝着许多鱼摔过来。 许多鱼闪身要躲开,但是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给绊住,倒在地上后,那个壮汉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身上。 “啊!”巨大的疼痛感袭遍全身,许多鱼感觉自己的腰几乎要断掉。 许多鱼推不开壮汉,只能把目光看向围观的村民:“你们赶紧把这个人从我身上抬走!快点!”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 最后还是有人因为想着许多鱼是许里正的儿子,便上去搬走了壮汉,但许多鱼的腰彻彻底底的动弹不了。 “你们给我等着!给我等着!”许多鱼的手胡乱指着,脸上满是愤怒。 “我看你连走路都不行了,要不我再帮帮你?”司君澈勾唇,如沐春风的笑意中,却隐隐带着些许狠意。 许多鱼急了,他抓着村民的手,脸上尽显慌乱:“赶紧送我离开!快!” 村民被他抓得很疼,也不敢反抗,只能先带着许多鱼赶紧离开这里。biqikμnět 而这一场闹剧也结束了。 常挽月叹口气,屋内的开口:“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不会跟许里正告状,到时候许里正不会找我们麻烦吧?那好歹是他的亲儿子。” “你怕吗?”司君澈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常挽月说完后,抬眸看着司君澈,“这块地再养些日子,就可以开始耕种了,还有那荒山,也开发了吧!” 常辩忽然笑了出来:“我说二位,你们就不怕许里正家那位,再出个荒山税?” 常挽月毫不介意:“这里税收的名头还挺多呢!那会不会有鸡鸭鱼水税?” “……” 许多鱼被送回去的时候,哀嚎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纷纷探头去看,小声议论也不敢被许里正他们给听到。 毕竟许多鱼在村内经常仗着他是许里正的儿子横行霸道,这次常挽月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爹!你一定要替我报仇!那些人太嚣张了,居然把我打成这个样子。”许多鱼趴在榻上,朝着许里正哀嚎着。 “赶紧去请郎中。”许里正吩咐完,才看向许多鱼,“到底怎么回事?” 许多鱼咬着牙,他支支吾吾的,还是说自己去找常挽月收田税,常挽月和司君澈二话不说就对他动手。 完全略过了他找茬的过程。 “什么?他们居然这样做?”许多鱼到底是他儿子,许里正自然维护。许多鱼的那些事情,许里正多少知道点,至于额外税收,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也没多少。 但那几人不愿意也就罢了,居然还打人? “爹,你一定要替我做主。”许多鱼嗓音都有些沙哑。 “欺人太甚。” 许多鱼委屈,许里正这个当爹的自然要去处理,在等郎中过来之后,许里正听着说许多鱼的腰受到重创,可能需要好好休养些日子才成。 许里正气不打一出来。 之前放纵着没管,现在居然对他儿子动手,真当他这个里正是空架子? 许里正琢磨着,等傍晚巡查村民流动情况时,要找个名头好好教训他们! 临近傍晚的时候,太阳敛了身形,微风拂面,吹起了泥土的气息。 几人回到住处,就看见常德将自己做的一筐子小物件拿给他们看。 “姐,姐夫你们看看,我试着做了些小物件,等月中赶集的时候,就能拿到镇子或是县里,卖个好价钱了。” “那你可选好地点了?”常挽月把玩着鲁班锁。 “就在巷子口,那里来往的人多。” “你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竞争大,也不一定好售卖。”常挽月若有所思,“常德,你有没有考虑过,上门推销?” “上门推销?”常德愣了愣。 王流明正守着灯火缝衣裳,听到这个,也是微微一怔。 “对,上门售卖,能让客人对你的手工品留下深刻的印象,还能当面介绍产品,比如这个九连环,有的人感兴趣,但并一定会解,这就需要你的讲解了。”httpδ:Ъiqikunēt 常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上门推销也不要盲目,要精准定位,先了解你的东西,都哪类人感兴趣。像九连环和鲁班锁,富裕且有文化的家庭会感兴趣,风筝和拨浪鼓,涉及的面就广了,孩子们一定感兴趣,蛐蛐笼,有钱人家的公子最喜欢……” 常挽月侃侃而谈,几个人听得很认真。 王流明缝衣裳的时候,也会偶尔听两句。 这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第145章 做点什么让我放心吧 “村西头的人都出来,许里正点名查户口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村西头的,指的就是他们这些被流放来的人。 村子按时定点地查流放来的人口数,是正常。 但,着实没必要晚上来。 分明就是为了白天的事,来找茬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司君澈和常挽月的身上。 司君澈放下手中正在雕刻的木头,拍掉了木屑:“都看着我做什么?许里正来了,我们自是要去迎接。” 一行人整理了下衣裳,顶着晚风,走出了院子。 许里正带着李狗蛋和其他几个协助管理户籍和生活的村民,端站在院子前,神色严肃地等着他们出来。https:ЪiqikuΠet 众人耐心等着许里正清点完人数。 许里正似乎并没有要带人离开的意思。 司君澈站在前面,轻声问道:“许里正还有何事吩咐?” 常挽月跟司君澈都心照不宣,知晓许里正是想要给许多鱼讨回一个公道,只是两人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是这样的,之前你买下这块地的时候,我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买的这块地应该缴税,不也就十分之一罢了。”许里正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泛着精光。 想要银子? 司君澈却淡淡一笑:“这银子,我们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民生赋税法里面,当真是要求老百姓这样缴税的吗?” “什么?”许里正不妨司君澈来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赋税法是哪里的依据。” 许里正对上司君澈的眼神:眸光清冷,但却无形给他一种压迫感。 司君澈就是再落魄,但浑身骨子里散发出的气质,也不容小觑。 许里正忽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不妥。 “这是镇上颁发下来的,县里也有明文规定,每个人买了的都要缴一成税银。” 虽然觉得不妥,许里正也要立足了威。 只是说话时,语气中多了些许虚浮。 他觉着司君澈不会想着去镇子或是县里,且不说路程消耗的时辰,就是他们现在这个身份,也不合适。 “那我倒是要去镇子上看看,我以前可从未听闻买地还要缴税。”司君澈说着,一副此刻就想去镇子上的样子。 许里正眸光闪烁。 “不过是一些银子,也没多少钱,你那般辛苦跑到镇子上去作甚?再说了,我们村子一直这样,你过去知道还是要缴税,没有半点用不是?” “按照国法,会有粮食的税收,倒是没听说这个,这可不是小事,我得去找镇子上问问,再不行,就去县衙门问,我这里一点税银,其他家一点税银,那堆积起来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司君澈眉头紧皱,似乎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查到镇上或是县衙去,事情闹大,许里正这个位置怕是就坐不下去了。 但司君澈却又一脸严肃的样子。 “罢了罢了,这些税我替你给缴了,也没多少银子。”许里正只能摆手妥协,但心里还是有些许不甘心。 司君澈嗓音沉沉,道:“不可,万一日后还有老百姓买的,还有周围村子的村民买的,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他的话语坚定,仿若真的要计较这件事。 许里正咬着牙,低着头说着:“不用你去,明日我会去镇上好好说说,问个清楚,我好歹是洛西村的里正不是?” “那就多谢了。”司君澈微微低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不知为何,许里正总觉得被司君澈摆了一道,可是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装模作样地训了两句话后,便准备带着人离开。筆趣庫 常挽月跟司君澈互对眼神,遂看了眼灰头土脸的许里正:“他肯定生气。”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屋歇着吧!”司君澈说着,带着常挽月离开。 其他人也各自散开。 许里正回家后,甚是懊恼,不仅没处理掉常挽月,还被司君澈摆了一道。 这时,里间传来一阵咳嗽声。 许里正回了房间,看自家媳妇许李氏不停地掩嘴咳嗽,忙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就说让你不要熬夜,当心老毛病犯了。” 许李氏喝了水,继续守着灯火纳鞋底:“我倒是觉得,新来的那帮人不是简单的人,你呀!还是少去招惹得好,一个里正跟村民计较,岂非让人看了笑话?”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看咱们儿子都成什么样了?” “儿子就是让你惯的毛病,今日田间的事,我打听过了……” “行行行!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 许李氏甩了她一眼:“说着说着还急了,毛病!” 说完,又咳嗽了一阵。 夜深沉,万籁俱静…… 常挽月坐在院子里许久了,一直等着司君澈回来。Ъiqikunět 司君澈又趁着半夜她睡着的时候出门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再抬眼,就看见司君澈顶着夜色回来了。 司君澈看到常挽月坐在院子里等,觉得有些事也应该告诉她了。 他拉着常挽月的手回了屋子。 常挽月睡不着了,便坐在床头深深地看着司君澈:“我可以拿出粮食,卖给或是送给有需要的人,那块田地养好了,便可很快供给上。” 司君澈下意识地问:“你想把粮食卖给谁?这里的老百姓……” “当然是,你的朋友。” 司君澈手底下,有一支神秘卫队,分别安排在了各大边关,不为朝廷所知。因此,并没有受到九王府之难的牵连。 暗卫独影和黑风就是其中的二位。 “你都知道?”司君澈倒也平静。 毕竟从未来而来,知道的多谢也正常。 常挽月却忽然做出惊恐的样子,护着自己的脖颈往后缩了两步:“我不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要咔嚓了我灭口吧?” 司君澈似笑非笑:“你说呢?” 说完,就将常挽月扑倒,按在身下,饶有兴致地看着。 “你要做什么?别胡来啊!”常挽月手脚并用扑腾着。 “娘子知道的太多了,不如我们就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让我放心吧!” 第146章 准备开发荒山 “司君澈!”常挽月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肩膀,“你确认你现在是清醒的?” “不然呢?糊涂着出去做事?”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 司君澈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味,很好闻。 常挽月有这么一刻沉醉了。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听到司君澈忽然说这话,常挽月眼眸一僵:“你在我心里算作什么?要取决于你将我看成什么人。” 常挽月手上一用劲,推开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合上眼睛的时候,明显听到身后传来了沉沉的叹息声。 一夜无语。Ъiqikunět 翌日清晨,常挽月缓缓睁开眼睛,遂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床边空空如也,但,象征着楚河汉界的腰带还在。 常挽月看着窗缝间漏进来的点点光芒,若有所思。 司君澈,是不是生气了? 走神的时候,忽然就闻到玉米粥和炒鸡蛋的香味。 “你是准备睡到什么时候,后面的荒山还要开发吗?”司君澈的声音传进来。 他将早膳一样样的放在了外间的木桌上。 常挽月随便穿了件衣裳,走了出去:“这些都是你做的?” 玉米粥、炒鸡蛋、烤饼子、凉拌芥菜丝。 “不然呢?你梦游做的?”司君澈布了早饭和碗筷,坐下来用膳。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常挽月洗漱一番,走到桌前吃饭。 司君澈喝下玉米粥:“一早的时候,我去荒山那看了看,从山脚到半山腰的位置,没有主,许里正也不太管,我们可以利用起来,种植些你认为合适的草药。” “那就甘草、板蓝根、黄岑等,有消炎镇痛的草药,比较常用,还有知母也可以,适应能力强,还能改善荒山的环境。”常挽月想了想补充道。 司君澈觉得她说得对。 “哦,对了,等我们的地种起来了,我们可以吸引附近镇子上和县里的人来参加采摘,再按品种分量出售,多加一成采摘费。” 司君澈被一口粥呛了嗓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方才还觉得常挽月说得有道理,这会儿,又觉得她在天方夜谭。 “你说你能吸引人前来收割果蔬,就算这个可行,请人帮忙不需要花钱吗?怎么还有别人给你采摘费的道理?”司君澈有些不解。 “老百姓想过富贵官宦之家的生活,而富贵官宦之家呢,又会觉得民间的生活很有趣。”常挽月托着下巴看着他,“毕竟,平日里感受不到的,才会向往。” 司君澈略作思索,好像明白了:“所以,有人会愿意花钱买个体验感?” 常挽月拍了拍桌子:“在理!只是附近的镇子还好,若是,远一些的镇子和县城的人来,来回路程就要大半天,所以,我们的农家院也要建起来。”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他早已习惯常挽月说出各种奇怪的话了。‘ “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ъiqiku 常挽月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他们动身去荒山,路过许里正家的时候,瞬间进去说明了情况。 荒山虽然常年无人打理,但也属于洛西村的地盘,在那里搞开发,至少要打个招呼,以后有什么事,也有个见证。 只是,昨晚才闹了赋税的事,许里正闹了好大一个没脸,要如何让他接受呢? “你们胃口不小了,才买了地,又看上了荒山?”许里正果然没好脸色。 “与其让它荒废,倒不如开发利用起来,赚些银子。那块荒地不是也被我们养活了吗?”司君澈神色平静。 “朝廷让你们流放过来,你们倒跑到这里大搞动作,我担心你们吃不消。” “吃不吃得消,也是我们在操劳,我们保证,不牢您操心。” 许里正没好气道:“我若是给你们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又有村民来跟我要这要那的,我怎么处理?” 司君澈沉默了。 “总之,没得商量!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许里正下了逐客令。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大。 常挽月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许夫人生病了?” “老毛病了……”许里正下意识地回道,转眼看他们还在原地站着,“都说了不行,你们怎么还不走?” “许夫人咳嗽厉害,仔细嗅之,似有类似苦杏仁的腥涩味,似是肺火严重。” 许里正家的堂屋也不大,家具也干净,加之常挽月嗅觉灵敏,问道不远处许李氏的口味,也不算什么难事。 许里正听了常挽月的话,眉头一紧,但也没松口。 “许夫人最近除了咳嗽,是否还有食欲不振,腹胀腹痛的症状?亦或是,偶尔便秘,偶尔腹泻?”常挽月继续问诊。 “你是如何得知的?”未等许里正反应,许李氏便从里间走出来问道。 常挽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通过你咳嗽时发出的气味判断的。我自小跟着高人学医,望闻问切,是基本功。” 许李氏面露喜色:“你会治病?” 常挽月轻笑:“药到病除。” 许里正眼眸一紧,表示疑惑:这么多年,看遍了镇子上的所有郎中都未见效,一个被流放来的,就能治得好病? “从前我们在京城,她可是府上的名医。”司君澈解释道。 常挽月被自己口水呛到:这男人,还真是会胡诌。 “夫人肺火严重,又波及肠胃,若是还这么不温不火地治着,怕是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常挽月不冷不淡地说道。https:ЪiqikuΠet 为了那个荒山,值了! “你还敢威胁许里正。”李狗蛋教训道,“给你们好脸色了是不是,还不走?!” 常挽月笑了笑,转身便走,司君澈紧随其后。 许李氏想留人,奈何许村长不松口。 “这病拖了这么久,试试又何妨?”许李氏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次比较严重,咳嗽到最后,竟呕了出来。 呕吐物中,竟掺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许里正微微一愣,抬头见夫人的脸色发红,额头频冒冷汗。 许里正回过神,看向二人尚未走远的身影:“等一下!” 第147章 我们准备努力造娃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遂转过身,不紧不慢地问:“许里正还有何吩咐?” “你当真会治病?”许里正让家里人照顾好许李氏,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从不拿这个开玩笑。”常挽月面色严肃。 “什么条件?”许里正知道,常挽月不会给无缘无故看诊的。 “条件我们已经开出来了,就看许里正能不能答应。”司君澈跟着说道。 又是荒山的事,许里正懊恼。 但为了夫人,他一咬牙便应下了:“好!你先治病,荒山的事,我们好商量。” “好!”司君澈点点头,“许里正带领洛西村多年,着实不易。” 司君澈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请把!治好了,我会先付你们一笔诊金。” 常挽月点点头,又返了回去。 许里正将许李氏扶上土炕靠好,常挽月坐在一边诊脉。 许李氏脉象数大,指纹青紫,舌红苔黄,口唇发红,口气严重。 加之腹泻和食欲不振的症状,肺火胃毒全都占了。 常挽月让人将许李氏安顿好,以银针刺其列缺、尺泽、肺腧、太渊等穴位。 须臾片刻,许李氏症状见缓。 “她这时长年积累下来的病,需要时常用药调理。”常挽月说着,找人要了纸笔写下药方,“桑叶十二克、连翘六克、桑白皮和桔梗各五克、贝母九克,茯苓五克,橘红五克……” 常挽月写完了方子交给许里正:“去镇子上,按方抓药,先用上半个月,看是否缓解,再决定是停药减量还是继续。平日里有条件的话,也可给夫人熬山药芡实粥喝,或是寻些薄荷草泡水喝,配合治疗。” 随即,又拿出祛毒顺气的药丸让许李氏就着温水服下。 吃了药,许李氏连连打了几个嗝觉得浑身舒服多了,也不觉得腹胀了。 常挽月区区几针,便让许李氏的症状有所缓解。 这不得不让许里正对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Ъiqikunět “你可愿意留下来,做我们家的专用郎中?诊金少不了你的。”许里正问道。 “许里正,我可以上门为许夫人诊病,调理身子,但留下,怕是不大方便,毕竟,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还望许里正体谅。” 李狗蛋不乐意了:“许里正留下你,那是看得……” 话还未说完,就被许里正制止了。 常挽月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随即,他让李狗蛋去拿诊金。 “许里正,我们下面,可以谈谈荒山的事了吗?” 三个人来到外间,司君澈开始谈正事。 “荒山的那边,时常有吴江国的蛮匪出没,你们可应付得来?” “我们应付的来,绝不会给洛西村添麻烦。”司君澈笃定道。 许里正想来想;“我也是要担着责任的。” “我们利用荒山赚得的钱,有你一成分红。”司君澈毫不犹豫。 “开发荒山并非小事,所以有时候,我宁愿让它这么荒废着,也不想有人毁了他,你们可要注意分寸。”许里正提醒道。 “有劳许里正了。” 办完了手续,拿了诊金,二人准备离开。 “你们站住,不许走,哎呦!”许多鱼扶着腰,挪着步子走了过来,“你们打伤了我的事,还没算账了……” 常挽月状若无意地活动着手腕。 许多鱼看她这个动作,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爹,你看他们,当着您的面就敢这么吓唬儿子,以后,儿子不非得被他们欺负死了?” “还不是因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许李氏轻声训斥,“不得对神医无礼。” 许多鱼懵了懵:神医? 常挽月继续活动着手腕,一步步朝着许多鱼走过去:“我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各种挑事和不服,我看许少爷脸色不好,要不,我给你治治?” “你你你…你别过来!”许多鱼腰不舒服,险些又要跌倒。Ъiqikunět 许里正的脸色又黑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许里正没说话,他们只当是他默认了。 办妥了荒山的事,二人又去了地里。 土壤已经已经慢慢发黑,看上去比昨天更湿润更肥沃。 常辩和赵伯已经清理完了河沟,闻晓也带着人来帮忙。 常挽月暗中从空间调灵泉引进沟渠。 司君澈开始筹划另一侧不大不小的地上,可以盖个房,围个棚子养鸡…… 回眸,看见闻晓正利索地除荒山上的砂石和枯草,“你这位曾经的国子监主簿被拉来种地,着实是委屈了,不如,你就在村口立个摊位替村民们写信,或是搭个棚子,教孩子们读书,都是个出路。” “如此甚好。” “月丫头,等地养好了,咱们种什么?” 常挽月想了想:“秋天嘛,就先种萝卜和菠菜试试水吧!” 常辩佯装不悦:“就种萝卜菠菜啊?你答应我的奇花异草和香料铺子呢?” “三叔放心,将来这片山,都是你主场。” 常辩闷哼。 “三叔,对我有点信心吧!” “……” 浮云微挪,夕阳斜挂,红灿灿的光芒笼罩着农家小院。 大家围坐在一起,各自展示着今天一天的收获。 常德做了他最拿手的玩具物件等,闻晓的夫人方氏找村民学会了编木篓子。 何铭俊对木匠活最感兴趣,便走遍附近村镇,上门做木工活。筆趣庫 王流明拿新缝的衣裳给常挽月看:“你给看看,是不是镇子上时新的款式。” “针脚细密,款式新颖,三婶子好手艺。”常挽月左看看,右看看,“这样的衣裳,拿到镇子上卖,定能卖个好价钱,三婶子也可以尝试一下私人制衣。” 私人制衣,王流明倒是听说过,就是专门给富商或是贵族做衣裳。 “这个起步,会不会太高了?我怕我做不好。” “三婶子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会做不好?”常挽月见她犹豫劝道,“咱们也可以一步步来,先低价面向普通家庭,积攒人气……” 说着,常挽月看了眼常辩:“等将来三婶子赚了钱,就给三叔在镇子上盘个铺子,做香料生意……” 常辩眼皮一挑,佯装生气:“嘿!你这丫头,埋汰谁呢……” 第148章 狂野的姿势很美妙 翌日,便是月中,常德一早便背着东西去镇子上赶集了。 常挽月进了趟空间,观察她培养的高产种子如何了。 种子饱满,相良好,再过些日子,便可播种了。 何铭俊花了两天时间,做出了播种用的耧车,分别栓在了驴子和牛身上试用,非常成功,只等土地彻底养好,能播种之时派上用场。 下午,天色还算明亮的时候,司君澈和常挽月刚好从荒山回来。 走近院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常德背着竹篓回来了,竹篓里手工品没剩下几个。 常挽月以为常德开门大红,不料抬眸便看见常德一副沮丧的样子。 “怎么了?出师不利?”常挽月再次检查了竹篓,确认东西出售得差不多了。 “起初很顺利,售卖了不少出去,也赚了些钱,可是,晌午的时候,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自称是青石县派下来监管集市的,要收摊位费和管理费什么的。还按月交,我拿不出这么多,就被抢了东西抵,他们人多势众,我也没敢追。” 常挽月被气笑了:怎么又是那个吴城? 老百姓本就生活不易,还要被官府从中讹一笔! 真的是,掌握着最小的权利,尽可能大地为难别人。https:ЪiqikuΠet “那我们以后避着点便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没有抗争的资本。”王流明坐在院中,一边缝衣裳,一边照看才买回来的鸡苗。 “青石县县衙的人是吧?没关系,姐给拿回来。”常挽月撒了把食料喂鸡。 常德微微一怔。 “月丫头你别胡闹啊!县衙是什么地方,岂是我们想去就能去的。”常德搬了把凳子坐在一边清洗黄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忍了,那以后呢?我们总不能猫在村子里吧?”司君澈看了眼常挽月,“相信她,她说有办法便有办法,说不定,还能顺手解决了那帮恶霸。” “疯了,疯了,你们真是疯了,还以为这里是瑶城地界,有郝太守帮衬呢?” 常辩不想参与乱七八糟的事,他只想好好过日子,把香料铺子重新开起来。 暮色深沉,一行人分成两桌吃了顿饭,然后便各自回屋子了。 赵伯跟着一起耕地,甚是辛苦,没一会儿,也便睡了。 常挽月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司君澈干脆坐起来:“你是不准备睡了?” 常挽月坐起身,在屋子外做了屏障,防止声音传出去。 “尤俊朗和吴城不死,青州府便无安宁之日。”常挽月若有所思。 “所以你是准备直接冲到守城驻地和县衙,直接杀了二人?” 常挽月想了想:“直接杀了他们,岂非太便宜他们了?这些年,增加赋税,养打手收保护费,与京城方面的互通书信,都是让他们倒台的证据。” 司君澈眸光流转:“你有准备拿了东西,直接送进宫?” “青州府的东西直接到了御书房,岂非太奇怪了。” “每逢中秋节,朝廷都会派巡查使到边关巡查,如今算来,也不过半个月了。” 常挽月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机会。” 回过神,就见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司君澈轻笑:“再坐一会儿,天都亮了。”筆趣庫 “哦!”常挽月破了屏障,躺下翻了个身。 一伸手,便摸到了那条象征楚河汉界的腰带:“这个还真是碍眼,每次醒来,都要被它缠住,甚是恼人。” 说完,顺手将腰带扔出老远。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司君澈看到她扔了腰带,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顺手的事,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阻碍。”常挽月合上了眼睛。 常挽月感觉身后有动静,才想回过头去看,就感觉到司君澈的手臂伸了过来,覆上自己的腰,进而牢牢地搂住了。 常挽月被箍住,身子微微一僵,没一会儿便适应了:“你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这种感觉如何?”司君澈轻声细语。 “感觉如何呢?”常挽月稍稍偏过头。 “很美妙。” 常挽月又要被他气笑了:“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你就没跟她同房过吗?” 常挽月口中的‘她’,指的便是原主常挽月。 “没有。”司君澈轻叹,“当时,她将整个王府折腾得不得安生,鸡飞狗跳,跟那个安悦不相上下。换做是你,你会喜欢她吗?” “作精!”常挽月咬着牙骂原主。 “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司君澈心底升起一种异样的渴望。 “行!回头看看你。”常挽月也不拒绝,直接回过头,对上他的眼神。 司君澈的眼眸如月光般清澈明亮,她似乎,能在他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常挽月感受着男人温热的呼吸和灼灼的目光,不自觉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加深了拥抱…… 夜晚,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常挽月缓缓地睁开眼睛,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自己正以狂野的姿势,禁锢住了司君澈的身子。 甚至,还抱着他的脑袋当做了抱枕。 她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跳下了床榻,直直地看着他。 司君澈被她这么一折腾,也清醒了,他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怎么了?大早上起来一惊一乍的。” 常挽月只感觉脸颊很热,热到了耳朵根子:“昨晚…我对你,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司君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你说呢?” 常挽月胡乱抓了件衣裳穿好:“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转身便走,一不留神,险些被门撞到了鼻子。 司君澈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天边露出鱼肚白,晨风拂过脸颊,撩乱了鬓边的碎发,戳痒了脸颊。 常挽月懊恼地挠了几下。 “姐,早!”常德出来打水。 “早。”常挽月彻底回过神,“今日你还去镇子上吗?”ъiqiku “去是要去的,总得把造成的损失补回来。” 常挽月看着他:“你怎么保证,昨天那帮人不会再回来找麻烦?” 常德略作思索,但终究没想出解决的法子。 “我跟你一道,去会会那帮找麻烦的。” 第149章 等的就是他们 常挽月带着常德,准备去镇子上赶集。 主要是为了会会那帮恶霸。 苏璃月换了身衣裳,又拿了一对儿新作的毛绒猫耳朵发卡带上。 发卡部分,苏璃月是用竹条做成的。Ъiqikunět 常德看着甚是新奇:“姐,你这个还挺别致,戴上去就跟真的一样。” 这时,司君澈出来打水喝,就看见了苏璃月这副扮相,不由得愣了愣。 “怎么样夫君?这个好看吗?”常挽月笑嘻嘻地看着司君澈的目瞪口呆。 司君澈就这么深深地看着她:常挽月身着灰蓝色布裙,头盘麻花发辫,以毛绒猫耳朵点缀,衬得她原本就娇俏的脸庞,更显别样美感。 淡金色的光芒穿过天空,将常挽月完全笼罩。 有这么一刻,司君澈看的入了神。 “姐夫?”常德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君澈回过神:“你这样,倒是挺别致的。” 可是,常德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出门。 “我今天呢,主打售卖孩子们的玩具,孩子们好奇心大,这样打扮会引起孩子们的好奇心,便会蜂拥前来,卖起玩具来也容易些。” 常德用心地听着。 “但这也是把双刃剑,若是赶上古板的家人,或许会拉着孩子不让上前。” “总归要试试,按预期将东西卖出去,才最重要。”常德恍然大悟。 常挽月打量着常德:头发梳得很随意,穿着也很朴素。 从京城富家颇为讲究的公子哥,摇身变成了为讨生活而奔波的朴实孩子。 “夫君,今日的山地,就拜托你来打理了。” “需要我帮忙吗?”司君澈和常辩等人,牵着驴车和牛车准备出门。 常挽月摇摇头:“夫君气场太呛到,我怕你吓到他们。”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悠着点劲,别把人打死了。” 常德才备好竹篓,就被王流明拉到了一边嘱咐:“你一定要当心些,一定要跟紧了你姐,别单独行动,东西少了就少了,你好好的就行。” “娘,您就放心吧!” 王流明想了想:“你们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跑回了房间,没一会儿,便拿着昨晚新缝好的衣裳给常挽月。 常挽月将衣裳展开,仔细看:款式做了完善,领口的针脚裁剪也更细致柔和。 王流明试探着说:“昨晚回屋后,我又改善了一下,你帮我去镇子上比较一下,若是不行,我可以再改,等改到符合这里的穿着款式,我再去镇子上揽活儿。” “放心交给我。”常挽月将衣裳打包好带上,“其实,款式稍有不同也不是不可以,镇子上的人穿的款式大同小异,偶有新奇的样子,许是能售卖得更好。” 常挽月带着常德一同去镇子上赶集。 司君澈牵扯驴车,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常挽月的身影渐渐消失晨曦中。 “嗨!人走远了,看不到,好像他们不回来了一样。” 常辩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紧接着,耳边又传来王流明的埋怨声:“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什么不回来了,你就不能念点好……” 王流明埋怨完,又跑回院子里照看小鸡崽子。 “我说,你真的不跟过去帮忙?” 司君澈收回眼神:“与其我在她跟前碍手碍脚的,倒不如跟你一起去耕地。” 说着,赶上驴车就往地里走。 常辩总觉得司君澈这话是在埋汰他,但他又找不出证据。 常挽月和常德一路到了镇子,正赶上集市热闹的时候。biqikμnět 附近的村民带着自家的山货土特产或是手工制品拿到集市去卖,讲究些的,会包个固定摊位售卖,吸引更多的人驻足。 镇子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摊位一个紧挨一个,热情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常挽月找了离镇子学堂最近的巷口驻足。 镇子学堂的念书的时间只有半天,晌午的时候,估摸着孩子们快下学,常挽月便准备了毛笔和画本,还有自制的学习卡片和拼图。 都是用木片和竹篾制作而成。 果然,下学的孩子们被常挽月的装扮和临摊吸引了。 “这个姐姐的装扮好新奇,她卖的物件也一定很有趣吧?” “这个拼图蛮有趣的,多少钱一套?”孩子的母亲开口问道。 常挽月伸出五个手指:“六文钱一套,买两套给你算十文钱。” “那就来两套吧!”孩子的母亲很快就付了钱。 有人起头,常挽月的临时摊位,引来了更多路过的孩子。 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带着好几个小伙伴过来买东西。 起初,常挽月以为他们是来捣乱的,直到七八岁的小男孩拿出五十文钱放到自己的摊子上。 “来十套卡片!”领头的男孩儿指着学习卡片说道。 常挽月和善地笑道:“小朋友,请问你带着小伙伴来买东西,你爹娘知道吗?” 有这么一刻,常挽月担心孩子的钱是偷拿其爹娘的,若真是这样,那后续就麻烦了,毕竟,现代这样的案例不在少数。 “我从小就独立,哪里事事要问爹娘?”领头的男孩似有些不高兴。 “他爹就是我们学堂的教书先生,还管理着学堂事务。”他其中一个小伙伴自豪地说道。 “不过,看姐姐似乎挺关心我的,我很高兴,这样吧!这个摊子上的东西,我全都要了。”领头的小男孩大手一挥,摆出了二两碎银。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得!越来越没边了。 常挽月更有理由怀疑,他身上的钱都是偷拿爹娘的。 稍微正常的家长,哪会给孩子身上带这么多钱?httpδ:Ъiqikunēt 按照当地的水平,二两碎银是老百姓半年的收入了。 “都闪开都闪开!没长眼眉?非要堵在路口摆摊?!”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伙儿五大三粗的人,带着棍子来收管理费。 给得起的还好,给不起的,就要换来一顿拳打脚踢,甚至砸摊位警告。 有的像常挽月这样摆临摊的的小贩,趁大汉不注意,收了摊子落荒而逃。 就连上街的百姓,也瞬间作鸟兽散。 “姐,昨天就是这帮人,抢了我的东西。”常德小声说道。 “他们可是我们镇子上的恶霸,你还不逃走吗?”领头买东西的小男孩儿问。 常挽月撸起袖子:“逃什么?我等的就是他们。” 第150章 教训恶霸 街上耍威风的壮汉,见百姓们都十分顺从,甚是满意。 但一回头,就看到巷口有一女子直直地看过来,一动不动,毫无敬畏之心。 在一众吓瘫了的百姓中,显得尤为碍眼。 “嘿!他娘的,那小娘们竟敢这么看着咱们,太没理了。” “走!教训她去!” 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就朝巷子口走过去。筆趣庫 带着小伙伴买东西的小男孩儿赶忙作鸟兽散。 然而,慌忙逃命期间,不小心撞上了领头收管理保护费的壮汉。 壮汉五大三粗脾气爆,哪里会任由着别人撞了自己? 壮汉当即揪住那个小男孩的衣领就拎了起来,就像拎小鸡一样 瘦小的孩子在壮汉的手里,可怜极了。 常挽月当即一个飞踹,壮汉猝不及防,不自觉地松了手。 常挽月赶在孩子摔下来之前,稳稳地接住了孩子交给常德照看。 壮汉被踹得踉跄了两步,甚是恼火,挥手就让手下人上前打人。 壮汉空有一身腱子肉,平日里也只能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哪里是常挽月的对手? 常挽月根本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冲上来的几个壮汉打趴下了。 领头的壮汉更加恼火,当即撸起袖子就亲自上阵。 拳头还未接近,就被常挽月扭住手腕,按住肩膀,反手一个过肩摔。 壮汉后背重重落地,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之前被打趴下的壮汉缓过神站起来,没一会儿,又被常挽月一个个打飞出去。 “呃!” 一共四人,不受控制地撞在了领头壮汉的身上,就像是叠罗汉一样。 壮汉被压得苦不堪言,险些就要喷出一口老血。 之前被壮汉吓得逃窜的百姓又小心地回来了,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看热闹。 买东西的小男儿看呆了:“姐姐这么厉害吗?” 常德笑:“她可是我的老大呢!” “你这娘们,竟敢打我们石老大?!” 领头的壮汉名叫石沟子,是收管理费的领队。 常挽月之前打听过,这些个人,就是称王称霸的民间组织,做事也很随性,根本没有官府条文支持,但附近的官府又不敢得罪这帮地头蛇,平日里都睁一眼闭一眼,百姓们报官爷都是草草打发。 “你这小娘们……” 石沟子话还未说利索,就被常挽月一脚踹倒踩得牢牢的。 “你说谁是娘们?” “就说你了怎么着,我可告诉你小娘们,老子在县衙里有人,今日你得罪了我们,小心县令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常挽月笑了笑:“哟呵!那我真的是好怕啊!” “知道怕还不把老子放开?!”石沟子的大嘴巴一张一合的。 他正说得津津有味,就觉得一个极苦的药丸入喉迅速融化。 “你……你给老子吃了什么?” 常挽月笑了笑:“当然是让你听话的药了,此药名为半月散,每半个月就要服用一次解药,直到满一年,若是耽搁了一次,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而想得到解药,就要帮我办事。”Ъiqikunět 石沟子四个手下叫嚣着要上前帮忙,无一例外都被喂了药。 “你说是毒药就是毒药,老子凭什么相信你?!”石沟子怒目圆睁。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阵燥热之气在体内乱窜 “你是不是感觉很热?没关系的,这是正常现象,等半个月后不服用解药,你的五脏六腑会瞬间融化,皮肤溃烂”常挽月笑盈盈的。 石沟子其他四个手下,也顿时有了同样的反应。 此时,石沟子觉得,常挽月简直就是恶鬼化身! 他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你…想让我做什么?” “第一,将昨天抢我弟的东西全部如数归还;第二,今日所有被你们破坏的东西全部照价赔偿;第三,从今天开始,不得再找老百姓麻烦;第四,老实交代你们与青石县县令吴城及守城驻军的所有做的龌龊事!” “这么多?我做不到!”石沟子依旧不服。 常挽月却松开了他:“好啊!那你就回去等死吧!” 脚松开的时候,石沟子虽得了自由,但忽然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石沟子懊恼地爬起来,看着傻了眼的手下,怒吼:“都愣着做什么?还不照他说的做?!” 石沟子的四个手下忙不迭是地散开, 有的赔偿老百姓的损失,有的迅速跑回家,又迅速拿着包裹跑回来。 里面,是昨日常德所有被抢走的东西。 这回,轮到石沟子低声下气:“小娘子…?哦,不,女侠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常挽月满意地点点头:“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那便是……” “你说那二位的事,我真的了解不多啊!” 常挽月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不是还有半个月吗?这半个月的时间,你就慢慢地了解。半个月后再说也不晚。” 半个月后,朝廷派来的巡察使就到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想吃药吗?”常挽月看着他们发愣的样子,眉头一紧。 “不是,女侠,半个月后,我们去哪儿找你啊?” “就在青石县吧!半个月后的同一时间,我在青石县的县衙附近,等你们。” 壮汉们得了指令,狼狈地逃走了。 待镇子上恢复如常,之前被吓走的百姓才敢回到自己的摊位前。 还有路过的百姓,直围着常挽月喊‘女侠’。 这时,一辆马车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停下。 一个小厮从围观的百姓中跑了过来,在马车边停下:“主子,看清楚了,教训壮汉的人就是常挽月。” “都到了流放地了,还是不消停。”马车里传来低沉的声音,“不过也好,至少给当地的百姓们出了口恶气。” “主子,那我们?” “半个月后,我们就去青石县,与常挽月和司君澈会面吧!”httpδ:Ъiqikunēt 少刻,马车渐渐驶离,在常挽月身后路过。 常挽月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一辆马车在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爹,就是这个姐姐,给咱们镇子上的老百姓出了口恶气呐!” 第151章 打开了一个市场 领头的小男孩转身回了学堂,叫来了父亲。https:ЪiqikuΠet 学堂的教书先生顾明,那个领头的孩子是他家长子顾不凡。 常挽月笑了笑:顾不凡,确实不凡,出手阔绰。 面对父子的感谢,常挽月摆了摆手:“没关系,小意思。哎呀!” 常挽月才注意到掉了一地学习卡片和拼图,忙和常德一起捡:“哎呀,费了好几天工夫做得的,坏了怪可惜的。” 顾明看上了常挽月做的毛笔字帖:“这个……” “哦,这个是毛笔字帖,方便孩子们临摹练字的,字体是小楷,容易上手。” “这个不错,我都要了,给学堂的孩子们一人发一个。”顾明慷慨地掏了钱。 “爹,姐姐帮了我们这么大忙,就只买字帖吗?方才我都跟姐姐说好了,要包了她的摊子。”顾不凡扯着父亲的袖子。 “对,包了,全包了!姑娘家里可有孩子,可以送到我们学堂来上学,我给他减免学杂费。还有,以后你们再有什么与学堂有关的东西,我们照价全收!” 顾明是知恩图报的,他得知常挽月救了自己的儿子,总想着怎么报答。 “你能做学堂的主吗?”常挽月听了顾明的话,眼眸一亮。 “我们是办私学的,就是利用自己的院子办了个学堂,里里外外,都是我主事,也教书,就离这不远……”顾明侃侃而谈。 “不知,你们可还招收教书先生?”常挽月顺口问道。 闻晓从前是国子监主簿,让他在镇子上谋份教书的差事,正好专业对口。 “怎么?姑娘有教书先生介绍给我?”见常挽月点点头,顾明继续问道,“可会背三字经,念过四书五经,读过古诗词吗?” “放心,你说的这些,都不在话下。他学问高着呢!”常挽月笑道。 “好啊!现在学堂里,招收一个合适的教书先生太难了,孩子们又多,加上我就两个教书先生,他如果能过来,我给他开月俸一百文,试工一天,怎么样?” “多谢顾先生了,我今晚回去就跟他说。” “这是我们学堂的名帖,若有意向,就让他带着名帖过来找我。” “如此甚好,多谢顾先生了。”常挽月拿着名帖看了又看。 绛红底色的帖子,封面上工整地写着四个字:如轩学堂。 学堂名字起得还不错。 顾明与常挽月说完话,也如约收了她摊位上的所有物件,扛着包裹回学堂了。 常挽月收好了二两碎银和名帖,舒展了一下筋骨:收获颇丰! 转身去找常德的时候,才发现,他被镇子上的老百姓包围了。 老百姓们来了劲头,争先购买常德竹篓里的小物件。 没一会儿,竹篓里的物品被抢购一空。 常德掂着自己手里的一大包铜板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有史以来,他卖货卖得最快的一次。 “姑娘,你就不担心那伙儿恶霸来报复?”一个面慈心善的老妇有些担心。biqikμnět “我用了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他们没胆量再来找事了。” 吃了半月散,指着自己手里的解药续命,这样还闹事的话,那就是不要命了! 常挽月带着常德去了镇子东头,做买卖家齐聚的圈子,支起了折叠木架子,将王流明缝制的素色如意云纹衫和四君子暗纹箭袖衫挂了出去。 “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常德不解地问道。 常挽月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白白出身商贾之家了。你想想,你们从前在京城,尤其是你爹,出门跑生意时最在意的是什么?” “嗨!我真笨!”常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然是穿着了。” “就是,三婶子的手艺这么好,不到这里展示一下,可惜了。” “他们会看上我们的衣裳吗?我们能比过成衣铺?”常德提出了新疑问。 “成衣铺的衣裳常年样式不变,大同小异。商人或许更喜欢新鲜样式的。” 不管怎么说,先挂出来试试,大不了就是卖不出去,也没什么损失。 果然,挂出来还没多久,就有人过来问了。 “这两件衣裳款式瞧着还不错,怎么卖?”一个打扮讲究的中年夫妻问道。 “男款箭袖衫两百文,女款如意衫二百三十文。” “怎么你这衣裳,比镇子上成衣铺的还要贵些?”中年男子有些质疑。 常挽月耐心地解释:“这位老爷,一分东西一分货,这两件衣裳,用料讲究,针脚细密柔和,款式时新,关键是一种款式花色只出一件,绝对独一无二。” 见夫妻二人还有些犹豫,常挽月继续做出下一波攻势,她拿下如意衫在女子跟前比画了一下:“您二位瞧着就不是一般人,想来多穿着十分讲究,夫人身材相貌好气质佳,这件如意衫穿在夫人身上,定能将夫人身上的优点全部衬托出来。”https:ЪiqikuΠet 听了常挽月的话,中年女子喜上眉梢:“料子手感确实不错,缝线也融合得很完美,款式也挺新奇的……,我可以试试吗?” 中年男子四下看了看:“这大街头的,哪里有试衣裳的地方。” “夫人这边请。”常挽月指了指临时搭建的试衣棚。 女子进去试衣裳了,常挽月又看向中年男子:“这位老爷,您不试试这件吗?” “你确认我能穿这件?”中年男子有些疑惑。 “衣裳合适不合适,总要上身试试才知道。” “你们看怎么样?”中年女子试了衣裳出来的。 中年男子忽然眼眸一亮:媳妇换了衣裳,别有一番气质。 男子顿时来了兴趣:“包上,都给包上,我全要了。” “您不再试试吗?”常挽月试探着问。 “不试了不试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中年男子一高兴,就全买了。 常德又看愣了。 从不觉得简单,如今到了常挽月手里,似乎有格外容易。 常挽月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要觉得做生意很简单,做生意靠的是什么?人脉、风水、货源、最后,也要看运气的……” 一个身影出现在角落里。 他悠然地摇着扇子:这个女子倒是有意思。 遂,吩咐随从道:“传话下去,以后再看见她上街卖东西,所有货物都收。” 第152章 把生意扩展到青州府去 常挽月忽然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美妙。 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除了正常行走和摆摊的老百姓,没再看到什么身影。 多想了? 常挽月摇摇头,收了摊子往回返。 与此同时,几个壮汉一路逃命似的赶回了青石县,一边赶一边回头看,生怕常挽月在追上来将他们直接搞死。 那女人发起疯来,可是真的会杀人。 虽说买通了县令吴城做了保护伞,但也不敢如实相说,他们怕县令一气之下去拿人,他们就再也得不到解药了。httpδ:Ъiqikunēt 可是,要怎么搞到吴城和尤俊朗之间的互通证据呢? 这是为难他们嘛?半个月之内搞不到,他们还是得通通死掉。 他们收来的保护费,通常都要亲自去显眼,交给吴城一部分。 吴城看到石沟子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你?” “哦!我们今天去镇子上收费,忽然碰上个难缠的,费了些工夫,不过好在把钱收上来了。”石沟子回过神解释道。 石沟子看着自掏腰包递上去的银子,就觉得肉疼。 费人费力费时间,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不说,还要倒贴。 真他娘的晦气。 “难缠不难缠本县不管,只要能能捞到油水,怎么样都行。” 石沟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吴城瞥了他一眼:“怎么了?还有事?” 石沟子回过神:“没有了,没有了。小的先退下了。” 走出县衙没多久,就看见四个手下围在一起等着他:“大哥,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石沟子没好气道,“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哥,你没跟县令大人告状呢?县令大人一定会给咱们做主,收拾那女的!” 手下四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纷纷抱不平。 石沟子正一肚子火没出撒,听到这话,直接照着每个人的脑袋都重重地来了一巴掌:“一群没用的废物!不想活命了?告了状,惹恼了那女魔头,能有我们好果子吃,想等着五脏六腑融化,全身溃烂吗?” 三个人都讪讪得闭了嘴,还有一个小声嘀咕道:“可是,我们又怎么拿到她要的东西,到时候交不出来,不还是得等死吗?” “我们就不能拿假证据给她?她就一村妇,想来也辨不出真假吧?” 听到这话,石沟子又疑惑了。 对啊!她到底是谁啊?怎么对吴县令和尤俊朗的事这么感兴趣? 难道,是巡察使提前到了,游走民间微服私访,然后拍个性格乖张的手下用非常手段获取有用的消息? 石沟子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回过神,见手下人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你一嘴我一嘴地,板起脸呵斥道:“一群没用的废物!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说罢,恨恨地转过身往住处走去…… 秋天的傍晚到得格外早,落日余晖洒在地面上,形成大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带起少许凉意。 常挽月和常德回到村子的时候,正赶上常辩等人下地回来。 常挽月下意识地看了看常辩的身后,没见到司君澈。 “嗯,司君澈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他说山上还有块地没处理好,非不用我们帮忙,这不,我们就先回来了。” 常挽月略有所思:想来,他又荒山那边的驻地,联络他的密卫了吧? “算了,随他去吧!我们先进屋说。”常挽月回过神,招呼着大家回院子。 “怎么样?收获如何?” 看大家回来了,王流明起身去烧水。 常辩的目光一直在常德背的篓子和常挽月肩头挂着的包裹上游走:空空如也。 “你们不会又被抢了吧?”闻晓试探地问。 此话一落,王流明也不由得仔细听起来。 她不想自己几天的辛苦,被恶霸得了便宜。 “闻主簿,你就不能念我们点好吗?有我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撒野?” 常德跟着点头:“是这样的,今天姐可厉害了,不仅解决了恶霸,还把我们的货都出手了,关键是,还给闻主簿谋了份差事。”筆趣庫 闻晓愣了愣:差事?什么差事?“我跟你讲,如果是干苦力的,我宁愿留在村子里种地!”闻晓回过神。 常挽月扑哧一笑:“闻主簿怎么也乱想,我怎么会给您找做苦力的活儿呢?”筆趣庫 闻晓半信半疑地等着她继续说。 直到一封绛红色的信函落到手上,闻晓才彻底回过神:和轩学堂教书先生。 “怎么样?我没让闻主簿失望吧?” 闻晓‘腾’的站起来:“司夫人怎么做到的?” 有这么一刻,闻晓以为常挽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坐下,坐下,别这么激动嘛!”常挽月挥挥手,“今日那恶霸欺负了学堂管事的儿子,我救下了他,于是,我趁着他们父子高兴,就趁机谋了这份差事,月俸一百文,试工一天,怎么样?闻主簿是不是很开心?” 闻晓怔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当即再次站起来,朝常挽月深深一拜:“多谢司夫人。” 闻晓的夫人方氏也来道谢:“多谢司夫人,当家的总算不用埋没在村子里了。” “不用谢,不用谢!” 常挽月又将卖衣裳挣的钱交给了王流明:“三婶子,这是你赚的钱,你的衣裳款式没问题,你可以继续做了。” “真的吗?”王流明也有些激动。 看常挽月点点头,彻底放心了,她从钱袋子里,又拿了五十文钱递给常挽月:“这个,是你的辛苦费,多谢。” 常挽月毫不客气地接下来了:“三婶子,你可以尝试不同款式的做法,试着去镇子上卖,逐步在镇子上,乃至整个青州府,打开一个市场。” 王流明笑了笑。 “等赚了钱,一定要给三叔盘个铺子,做香料生意。” “你这丫头,又来埋汰我?” “……” 夜深人静,秋风瑟瑟,卷起了泥土的气息。 司君澈还没有回来。 常挽月不放心地在院子里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迟迟见不到司君澈的身影,她心口跳得厉害, 不会是出事了吧? 想及此,常挽月连忙找了件外衣穿上,就要出去找。 才匆匆走到门口,就忽然撞进了一个宽大的胸膛里 第153章 真实的生活 是熟悉的皂角味道。 常挽月抓着他的肩膀:“荒山开发完了?” 司君澈被她逗笑了:“荒山这么大,哪里这么容易开发完,就算人吃得消,驴子和牛也吃不消啊!” 常挽月拉着他进屋:“那我就在耧车稍稍加点动力马达,加快速度。” “什么是马达?” “就跟发条差不多,开足了马力,能提高耕种速度。” 常挽月想说无人机其实更方便快捷,但又怕太招摇,吓到大家。 “嗯,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回头我让何铭俊多做几个耧车,你给安装上试试。”司君澈的接受能力很强。 常挽月点了点头。 说完这些话,二人就保持一阵沉默,常挽月铺完床,就坐在灯火下缝佩囊。 今天去镇子上的时候,常挽月就注意到了,镇子上的人买了东西就简单徒手拿,或是直接裹在一块布里拎着,携带很不方便。 于是,她就想到了佩囊,方便人们携带物品。 不仅是佩囊,还有书袋,孩子们上学堂也很需要。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想到。”司君澈顺手拿起一只她做好的书袋试背。 司君澈按照自己的想法背,却背了个七扭八歪,就像是拧了麻花。 常挽月感受到了司君澈别扭地扭动着身子,抬头一看,不由得扑哧一笑:“我这是做的斜挎包,哪有你这么背的?我教你,应该这样…” 常挽月一边说,一边教司君澈怎么背书包。httpδ:Ъiqikunēt “这样就对了。”常挽月又看中了他的头发,亲自动手了,“你再把头发梳规矩一些,然后再缠一个布条,再把那扇子拿起来,对,就这样……” 室内烛火闪烁,氤氲出橘黄色的光芒,笼罩在司君澈身上。 一席布衣,面色温和,背上斜挎书袋毫无违和感,反倒有些书生的影子。 果然,好看的人,怎么打扮都好看。 常挽月默默地看了许久。 不知什么时候,一方手帕递了过来:“你要不要先擦擦口水?” 常挽月回过神,尴尬地擦了擦嘴角,便收了针线活儿:“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下地,我们休息吧!” “待后山开发好,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吧!” 常挽月抬起头,见司君澈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你说真的?你就不怕我……”筆趣庫 “你又不是她。”司君澈轻声说道。 “我确实不是她,但就不担心,我是想利用你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消失不见?”常挽月也回应他一个很认真的眼神。 司君澈的眼神,微微一僵:“你会吗?” 常挽月莞尔一笑:“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司君澈佯装不悦:“女人果然是不讲道理的,明明是你先提的问题。” “好啦!你不会真的想让我陪着聊天到天亮吗?”常挽月说着,将用力将司君澈按倒在床上,“睡觉!” 深夜静谧,月光如水…… 不知过了多久,常挽月被一阵浓烈的消毒药水味儿熏醒了。 她下意识地撩开了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常挽月尝试着坐起来,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绵软无力。 最后,终是被剧烈的头痛感折服,又重重地倒了下去。 “于教授,她醒了!”一个略显激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于教授?空间基地的于教授?她回来了?! 她不是应该被丧尸咬死了吗?怎么还能救回来?还有自己在古代生活,从流放冒险,到乡村种地卖货,都是做梦? 不,这绝不可能! 于教授走过来,扶了扶眼镜:“醒了?感觉如何?” 常挽月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遂警惕地看着于教授:“你确认我还活着?” 于教授被她的反应弄懵了:“你真的清醒了?” 常挽月咳嗽了几声,随即挣扎着坐起来:“我不是应该被丧尸撕咬了吗?伤口还在这里。” 说着,常挽月解开衣扣,想展示肩膀上被丧尸咬过的痕迹。 然而,平滑无痕,什么都没有。 “你是被丧尸追上,在搏斗中受伤晕倒,但不是被丧尸咬的。后来,增援部队及时赶到,及时修复了基地,这才使基地转危为安。” 常挽月根本就不相信于教授的话,只翻身下床,踉跄着往门外走。 才出门,就被一道阳光刺痛的眼睛。 基地还是那个基地,空间也还是她所熟悉的空间。 她就这么回来了?莫名其妙地穿越回来了? 不,这太荒谬了! 她脑子忽然很乱,她甚至认为,自己在古代和司君澈一起生活的日子,才是最真实的,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她在基地不安地走着,试图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 基地的工作人员想带她回房间休息,被她用力挣开了。 常挽月生生从天亮,走到了天黑,直到一阵风吹过来,才让她勉强清醒了些。 “你刚在园子里找什么?” 回到房间后,发现于教授正等着她。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基地安全了,不代表外面安全了,外面,依旧是丧尸横行的世界,人类生存的资源,已经枯竭,现在只有基地里才最安全……” 常挽月不想听他絮絮叨叨,只熟稔地打开抽屉,拿出暗处一瓶安眠药倒出来两粒想吃进去。 “你今天早上才醒过来,不适合吃安眠药。”于教授当即打掉了她手里的药,并将整瓶安眠药都夺走了。筆趣庫 常挽月不想跟他争了,她只觉得十分困倦。 这时,基地的医护人员拿着针,要给她打针治疗。 常挽月下意识地躲开了:“我已经醒了,不需要打针了。” “这个针,要再连续打三天才行。”医护人员戴着口罩,看不穿她的表情。 常挽月忽然觉得那个针很讨厌:“我说不打就不打,没得商量。出去!” 然而,医护人员却根本不听她的,只按照医嘱强行给她打针。 没一会儿,针头刺进了胳膊,药水慢慢地推了进去。 常挽月顿感头昏脑涨,没一会儿,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154章 招工吗 常挽月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顿时觉得头昏脑涨,依旧不知身在何处。 只觉得眼前的光线有些暗。 她重重地捶了捶床:“该死!就知道那针头有问题。” “做噩梦了?”司君澈被她吵醒了,也陪着坐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常挽月骤然回过神,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司君澈就真真实实地陪在跟前,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常挽月揉了揉眼睛:“你也跟过来了?” 司君澈眉头微蹙:“你怎么了?噩梦吓到了?说什么胡话呢?” 常挽月被司君澈的话刺激着大脑,她这才想起来环视四周的环境。 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并没有发现被打针的痕迹。 难道,是做梦? 她走下床,下意识第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晨曦微露,四周的景象慢慢清晰,秋风袭过,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常挽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时,一件外衣从身后披在了身上:“大早晨的也不穿外衣,就站在窗口吹冷风,不怕得风寒?” 常挽月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司君澈明亮的眸子。 “怎么了?噩梦做的得了失魂症?” 话音落地,就看见司君澈的手在眼前晃了晃。 常挽月当即推开他的手,直接上前一步,深深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司君澈微微一怔,手还是下意识地配合环住了她的腰。 “我做了噩梦,梦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出意外了,以为你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我一着急,就醒了过来……”常挽月轻声说着。 司君澈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这么紧张我?”筆趣庫 常挽月笑了笑:“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我不紧张你,还能紧张谁?” 司君澈抱得更牢了。 “我早上起来贴了玉米饼子贴多了,你要不要……哦,应该不要。” 常辩本来想将自己做的烤饼子分给他们吃,才靠近,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就撤了出去,步伐匆匆。 “爹,你怎么了?鬼鬼祟祟的……” 常德过来找司君澈和常挽月,却看到父亲在这,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就被常辩捂着嘴巴带走了:“大清早的,不许打扰他们!” 常挽月与司君澈温存完,便洗漱更衣。 司君澈出去打水的时候,常挽月又陷入了沉思。 她一直在回忆着在基地时的场景。 无论是一场梦,还是真的匆匆回去过,都让她心有余悸。https:ЪiqikuΠet 于教授奇奇怪怪的,医护人员也奇奇怪怪,那个到底是什么针? 常挽月瞬间进了空间,在空间实验室里测验自己的身子有什么异常。 然而,从头到尾,从头到脚,都未发现又被注射药液或是毒素的痕迹。 难道,真的只是梦? 不对,这是原主常挽月的身子,怎么可能会有痕迹? 常挽月回过神,转身进了实验室的里间。 她记得导师曾经说过,反照镜可以在任何地方,直接看见基地空间的情况。 基地的摄像头加了密,只有内部能看见,一旦离开基地,就看不到了。 远不如反照镜好使 那时,她并不感兴趣,面对导师的讲解,也只是草草地听了一遍。 常挽月甚是懊恼,早知道,真应该用心听讲。 要不,自己就能看到基地空间中的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挽月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你一定记得,你一定能记得。 她努力地回忆着操作方法,尝试着研制起来…… 第一个步骤研制出来,与导师讲解的基本符合,下一步,还要等到下次。 常挽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空间…… 晨曦崭露头角,洒下淡金色的光芒,村子的房舍顶子,飘起屡屡炊烟。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了热热闹闹的一顿早膳。 王流明都吃热了。 虽然只是粗茶淡饭,但王流明忽然觉得无比真实。 吃完早饭,常挽月从空间里拿了简易动力马达,装在耧车上绑上驴子在泥地上试了一圈,效果甚好,省力又省时。 常德留在家里继续做手工,司君澈带着几个男丁继续犁地。 常挽月的脑子里 挽月则是如约去了许里正家里,为许李氏调理身子。 “夫人的气色好了很多,近日来,饮食睡眠可还正常?心口还慌得厉害吗?”常挽月一边诊脉,一边问道。 “已经好多了,姑娘当真是药到病除。”许李氏轻声回应。 这时,死性不改的许多鱼,又扒拉着门缝,仔细打量着常挽月。 常挽月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若无其事道:“夫人家的公子,还真是调皮呢!倒是让我想起了我娘家的二弟,也是活泼得跟个皮猴子一样。” 许李氏笑:“那我们俩家,还真是颇有缘呢,还好让我遇到了你,才能让我不再饱受病痛的折磨。” 许里正进来的时候,常挽月刚好给许李氏调理完身子,并如实汇报一番。 许里正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为何不愿意留下做郎中,我又不会亏了你。”https:ЪiqikuΠet 看着妻子的面色越来越好,许里正不得不彻底信服了常挽月的医术。 “许里正,恕我直言,留在您家里给夫人做专医能固定那诊金固然好,但是,我更喜欢的是,给镇子乃至整个青州府的百姓谋福泽。” 许里正沉沉地叹了口气:“果然是京城来的,有大志向,只是,你还要能承担得起才好。” 离开的许里正的家,常挽月准备去地里看看。 才走出不远,就见王刘氏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不知你们家招小工吗?” 小工?常挽月有些疑惑。 “我瞧着你们卖的手工品售卖的挺好的,我就想试试,家里穷,实在揭不开锅了……”王刘氏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吃苦。”常挽月想了想回应道,“按件结算工钱,做成一件三文钱,可以吗?” 王刘氏连连点头应下了:“可以,当然可以!” 常德一个人做太辛苦,自己又实在抽不出身来,找个人帮忙,能让常德轻松些。也花不了多少成本。 第155章 我要雇人做手工 有了动力马达的帮助,犁地变得容易了许多。 荒山脚下的地已经翻得差不多了,荒山上的杂草也锄得差不多了。 常挽月将灵泉调进,又慢慢地往山上引,最大限度地滋润着荒山。 常挽月在山脚下单独圈出了一亩地做试验田,种植经过培育的优良高产种子。 其余两亩地,则是播种小麦和白菜。 “你圈出来地里,种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常辩赶着耧车路过。筆趣庫 “神奇种子,能种出奇花异草,等着制作香料,给您供货呢!” 常辩闷哼:“你觉得这样可行?” “哎呀!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三叔就等着瞧好吧!” “我觉得,三叔家里的鸡棚是不是又可以扩充了,三婶子养的鸡崽长得非常好,等再长大些,卖出去一部分公鸡,可新进一批新苗……” 常辩哈哈一笑:“这丫头,管的还挺多!” 常挽月扑哧一笑:“还不是希望三叔能早日开起来香料铺子……” “嘿!你这丫头!这个香料铺子你就过不去了是吧?”常辩跳下耧车,随手抄起锄头作势要打。 常挽月蹭地窜到了司君澈身后:“难道三叔就不想吗?” 锄头上的些许泥土落了下来,在空中肆无忌惮地弥漫着。 司君澈像个盾牌一样挡在常挽月跟前:“三叔,当心锄头没拿住抡到自己身上,得不偿失不是吗?” “你们一个个的,嘴巴都不饶人!”常辩笑着跳上耧车,往下一块地而去,“继续干活,为了我的香料铺子奋斗。” 常挽月看着常辩渐渐远去的背影,笑得开怀。 她忽然觉得,不想继续实验反照镜了。 看到基地的状况又如何?自己也不能穿来穿去的。倒不如,过好当下的日子。 “难得看你这么开怀地笑了。”司君澈撂下锄头,用灵泉水灌溉。 “夫君这话啥意思?是说我平日里的笑容很虚伪吗?”常挽月将斧头锤子一起扛在肩头,准备凿石头围院子。“哎哎哎!司夫人当心,你后面还有人呢!”何铭俊闪身躲了一下。 就那斧头锤子砸下来,自己铁定就玩儿完了。 傍晚,天边渲染出一道霞光,很美,在洛西村的上空很难见到。 几人忙完一天的农活,分别坐着驴车和牛车往回了家。 洗漱用膳过后,常挽月在灯火下,拟定出了一份雇佣文书递给司君澈。 “这是什么?”司君澈坐了下来。 常挽月解释道:“雇佣文书啊!今日村里的王刘氏来找过我,说想到咱们家来做工,我是想,常德那边不是忙不过来吗?我就想让他过来,夫君觉得可行吗?” “这有什么不可行的,将来做出的玩具多了,常德肯定也忙不过来,但是,我们一定要考察好他们的品行,绝对不能要手脚不干净的。” “明天我去给许夫人复诊的时候,顺便找许里正大概了解一下村民。” 司君澈仔细地看着协议,“文书拟得详细严谨,可行。” 常挽月喝了碗水:“难得听你说句好话……” 司君澈的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王刘氏正在家里,守着并不怎么明亮的灯火缝衣裳。 衣裳上,补丁叠着补丁,再破几次,就真的无处下手了。 她男人刘老汉斜靠在土炕上,一口口地喝着凉水。 不是他有多渴,而是,家里的口粮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地里几近无产,只能省着点,将原本一天的吃食分成三天吃。 刘老汉头发花白,面色黝黑,为了家里的口粮,似乎又愁出了几道皱纹。 家里还有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孙女儿荷花。ъiqiku 荷花今年七岁了,很懂事,从不哭闹着喊饿。 刘老汉一想到自己的穷日子亏待了孙女儿就心疼。 甚至再想,等再熬一年,就将他送给许里正家的公子做童养媳。 至少,进了许里正家,还能有饱饭吃。 “当家的,我已经跟村西头的司家娘子说好,等过两日,就去他们家上工。”王刘氏咬断了缝线锁扣,将缝好的衣裳放到一边。 “村西头司家?就是前不久被流放来的?”刘老汉顿了顿。 王刘氏点点头:“对,就是他们他们家,她说给我按件结算工钱,我估摸了一下,我一天能挣十几文钱呢!我们不用饿肚子了。” 王刘氏说完,一直听不到当家的回应,再抬头看去,只见他眉头略紧,眸光迟疑,似乎全身都透露着警惕。 “别看他们是被流放来的,既然在咱们村子落了户,那就是平头百姓,不用担心,再者,司家的本事你还没看到吗?颗粒无收的荒地,硬是让他们给养活了,今日我路过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播种了。” 王刘氏说完,仍不见当家的有反应,瞬间气馁:“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便不去了。” “去吧!能多挣些钱也没什么不好。” 刘老汉想:就冲着司君澈和常挽月那日教训了村霸,想来品行也差不了。 但想着想着,他心底打了鼓,家里的女人出去找做工养家,传出去,自己会不会被村里的人戳脊梁骨,以后可怎么抬起头做人 “明天你再去问问,能不能把活儿带回家里来做,也方便看荷花。” 王刘氏点了点头。 刘老汉想:他们开发了那么一大片荒山,想来,也是需要人手的吧? 翌日清晨,常挽月去了许里正家。 许里正听说他们要雇人干活儿,瞬间一脸质疑:“说你们胃口大,还又来劲儿了不是?才挣了几个铜板,就要雇人了?” “雇人有什么不好,证明人家在镇子上的生意好。这样一来,还能带动咱们村的生活条件,给你这个里正分担压力呢!” 常挽月还没说什么,许李氏就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许里正板起脸:“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许李氏也驳斥:“依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女人!等将来他稳定了,我还准备介绍她去镇子上盘个铺子开医馆。” 许里正拿着茶壶嘬了口温水。 筆趣庫 第156章 准备召集会做手工的村民面试 听到这个,常挽月心底乐开了花。 这样一来,不仅能在镇子上卖东西,还能在开个医馆行医治病。 看来,草药也要尽快种起来了。 “人家娘子都拉下脸来找你了,你还板着个脸,给谁看呢?” 许李氏见丈夫一直不松口,没好气地说道。 “行行行!”许里正不耐烦地指了指一边的矮凳,“坐那,我好好给你讲讲这村子里的事,听仔细了,我不讲第二遍。” 常挽月拿出纸笔:“许里正请讲……” 许李氏陪在一边纳鞋底。 她一直在打量着常挽月:多好的一个娘子,怎么就被发落到穷村子来了? 村子里的人不算多,不出一个时辰,常挽月便心满意足地带着村民名单和各家情况的标注记录,走出了许里正的家。 许里正看着常挽月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遂埋怨地看着许李氏:“他们来了不久,你的魂儿都被他们勾走了,将来若是给村里惹了大麻烦,我看你怎么收场!” “女人最了解女人,我就是看常娘子不错。” 许里正听到这话,瞬间被气到:“妇人之仁!” 说罢,甩了甩胳膊离开了。 许李氏也没客气,朝着他的背影也骂:“老古板!” 常挽月走出许里正没多久,见看见常德顶着阳光回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确认现在还不到晌午,集市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更是卖货的黄金时间,常德怎么就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身后背着的竹篓:空空如也。 斜挎着侧大号佩囊也是如此。筆趣庫 常挽月眉头一紧:不会又遇上收管理费的来抢东西了吧? 石沟子他们不想活了? “姐!”常德看到常挽月,转了个方向小跑过来,看上去,还有些激动。 “姐,今天我大获全胜,今早,我到了镇子的集市上摆了临摊,没一会儿,就有个出手阔绰的公子,将我摊子上的东西照价全收了。就连顾先生都没赶上趟。” 常德路线激动地给常挽月描述着那个公子。 “公子?”常挽月念叨着,“那你可有看清楚他的面貌?” 常德摇摇头:“没有,只是他们家随从过来,那公子一直在马车上没下来。” 常挽月眼眸一紧,第一反应便是,司君澈的朋友! 回过神,常挽月转身便走。 “姐,你去哪儿?!”常德在背后喊。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今日我再给你设计几个新颖的图样,你试着做做,先走了哈!回家好好休息。” 不等常德喊,常挽月便跑远了。 常挽月回家做了野菜团子、凉拌菜和贴饼子装进篮子里用干净的棉布盖好,准备拿到地里去给大家吃,顺便,问问司君澈,边关朋友的事。 晌午,日头高照,忙农活儿的人准备就地坐下来休息。 常挽月便把饭菜和水分下去后,便坐到了司君澈身边,提起了这个问题。 司君澈微微一顿:“你跟那公子认识?” “我要认识,我还会来问你?我就算有朋友,也涉及不到青州府来,肯定是你认识的朋友,许是他看咱们生活艰难,便想办法帮助咱们。” 虽然这种办法常挽月并不觉得舒服,但至少那人并没有恶意。 司君澈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了?”常挽月觉得他这个笑容就不简单。 “巡察使提前到了,青石县的新任县令也到了。” 常挽月正抱着水囊喝水,听到司君澈这么一说,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巡察使提前抵达方便微服私巡正常,但青石县新任县令怎么回事?筆趣庫 常挽月想了想:“吴城是被查了,还是要卸任?” “自然是卸任,但也许办我们的差事得了他主子的心思,要提拔他呢!” “可恶,这么快就要开溜了?!”常挽月恨恨不平。 看来,她给石沟子等人吃的半月散发作时间还是太晚了。 “我去镇子上转转,你们先忙着,我回来再收拾。” 司君澈看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深邃地笑了笑。 常挽月又进了空间,通过传送门,去了青州府,找到了石沟子,并将他劫持到了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 石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着脖颈扔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是谁啊?敢动老子?!”石头子拍拍屁股站起来。 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他看到常挽月,就像是兔子看到了饿狼一样:“你!又要做什么?” 常挽月步步紧逼:“我要你做的事呢?” “什么事?”石沟子忽然反应过来,“不是,女侠,这不是还没到半个月吗?” “我可能等不了半个月,你可要抓紧时间!”常挽月撸了撸袖子,“否则,我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温馨提示,人过于激动时,也会促使体内剧毒发作的。”biqikμnět “那你要什么时候?” “三天以后。” “三天?!怎么可能?!”石沟子睁大了眼睛。 常挽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做,我做,我做还不行嘛?”石沟子后退两步。 常挽月十分满意:“好极了,三天以后,我来找你。” 说完,转身拐进了巷角,不见了身影。 石沟子追了几步没追上,一拳头砸在墙壁上:“你这小娘们,等老子拿到了解药,定跟你没完!” 骂痛快了,石沟子顿时觉得腹腔气血,呕出了一大口黑血。 石沟子目瞪口呆:毒药,发作了?! 常挽月回到村子的时候,正是人们下农活的时候。 因为常挽月经常去镇子上跑买卖,又有司君澈打掩护,人们对于她忽然不见了踪迹,都习以为常。 回到农院后,常挽月拿出从许里正那得到了村民名单,仔细琢磨起来。 上来,先提笔圈出了几个家里揭不开锅和家里没有壮劳力不能下地干活的几个村民的名字。 随后,又勾掉了游手好闲的和懒得干活和不求上进的。 剩下的,除了王刘氏,一共还剩下二十个村民。 圈定完名单,常挽月伸了个懒腰:“等外面的做工的屋子搭建好了,我就把这二十个村民召集过来面试。” 第157章 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两天以后,司君澈在自家院子扩建的手工坊建成了,常挽月又做了防水处理。 简朴的木质小屋,四面通透,光线亮堂,分成了里外间。 里间是存放原材料用的,外间则是做工的地方,摆放着适合的矮凳和各种适用的工具,足够容纳二十个人,门边立着一个条案,用于出入门登记。 手工坊初步成立,常挽月决定先从村民们最容易接受的书袋、佩囊和布老虎开始做起。 一切准备完毕后,常挽月从报名的人员名单中挑选了二十个人过来面试。 面试从晌午开始。 通知了二十个人,只过来了十八个人。 其余两个人都习惯于晌午小憩,此时不方便过来。 常挽月提笔,将没有准时来的村民的名字都勾掉了。 来的十八个人,常挽月给他们书袋图样,让她们简单裁剪缝制成大概形状。 其中有些村民许是从前干惯了粗活,有一身的力气,忽然做起针线活,反倒显得手拙,怎么教都做不好,他们自己也急得不行。 做手工要不得急脾气。于是,这一筛选,又淘汰了十个人。 面试结束后,常挽月的手工作坊算上王刘氏,只留下了九个村民。 做了登记以后,常挽月安排了每天做工的时间:早晨辰时初到下午申时末。 晌午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息用膳,管一顿午膳,试工三天。 每日如常定量,若想多做的多拿钱的,也可以主动申请,但不建议熬得太晚。 留下来的村民们都欣然接受,十分开心地结伴离开。 被淘汰的,表情都有些失落。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们:“做手工被淘汰了,不代表就没有机会,我家荒山已开发播完种,我可以雇你们在山间地里施肥,每十天过来一次即可,待三个月左右,农作物成熟,我还会请你们帮忙收割。” 十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biqikμnět “看得出来,你们是有些力气的,想来上山下地施肥收割,不在话下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十个人面露喜色。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你们便开始上山下地,做一天十文工钱。若是干得好,将来有个新的开发名目,我还会继续请你们干活,工钱好说。” 他们像是看到了出路,连忙感谢:“常娘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干。” “常娘子,我能不能带着孙女儿一起来?”王刘氏犹豫许久才开口。 她本来想说将手工活儿带回家做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便想着带孩子过来帮忙做粗活,自己也好看着。 常挽月看向她,想了想没说话。筆趣庫 “你放心,我家孙女儿挺懂事的,她来了,可以帮着打扫院子洗衣裳。”王刘氏没听到常挽月回应,便连忙解释,“吃得也少,跟我吃一份就行。” “可以带来,但不能吵闹,不能在院子里乱跑,不能乱翻东西,能做到吗?” 王刘氏略显激动地点点头:“能做到,能做到,多谢常娘子!” “我自家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日,就不留大家了。”常挽月礼貌地说道。 人们渐渐散开,小院子里,重新恢复的安静 王刘氏才迈出院子,就看见了当家刘老汉在院子外鬼鬼祟祟的。 刘老汉倒不是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过来问问,能不能给他个活儿干干。 适才院子里人多,他没好意思进去。 听了丈夫的话,王刘氏不由得扑哧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去说的。” 常挽月见刘老汉身型高大,走路有劲,一看就知是有力气的。 “不如,两日后,你也跟着大家伙上山下地施肥吧?顺便,再帮忙搭建房子,围个院子,工钱也算一天十文钱。” 刘老汉欣然答应了。 眼看能不计成本地挣到钱,也不会愁饿肚子了,孩子也不用送去当童养媳了。 许里正听说常挽月组织了一场热热闹闹的面试,还为被淘汰的村民安排荒山田地的活儿,许里正的脸色就变换莫名。 她到底是何妨神圣,怎会有这么大能耐?将来不会将洛西村的天捅个窟窿吧? 想了许久,许里正也懒得想了,干好了,自己能得好处。 若是干不好,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夕阳西下,晚风渐起 常挽月坐在木桌前,守着烛记账。 短短几天,除去成本,他们一共净挣了六两银子,远远超过预期。 他与常德家五五分成,留下了三两银子零。 只是其中有一两银子,是那个公子包摊赚来的。 常挽月忽然撂下笔。 “怎么了?又一惊一乍的?”司君澈倒了杯水递过去。 “巡察使跟你什么关系,这么照顾咱们的生意。” 司君澈笑而不语。 “不会是郝太守吧?”常挽月似是想起什么。 “郝太守是瑶城太守,再怎么巡查,也查不到青州府来。” 常挽月若有所思。 “行了别想了,收拾收拾睡觉吧!” 一夜,寂静无声…… 翌日清晨,常挽月的手工坊开起来了,她特意请了许里正来做见证。 许里正只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好好干,别惹事。”筆趣庫 被雇佣的村民们开始干了起来,由王流明负责带着。 本来雇佣名单上没有王流明,常挽月便想把她名字加进去,并正常支付工钱。 王流明拒绝了:“反正我也要缝衣裳,就是顺手的事,顺便还能教教他们新绣法,工钱就不要了,管我和常德一顿午饭就好了。” 常挽月没忍住笑了笑。 晌午的时候,常挽月抽空去了趟镇子里,考察一个合适的固定摊位安顿下来。 顺便,再拓展新的客源。 常挽月溜了一圈,就这么抬头的工夫,就看到了贼。 那贼正对一个穿着朴素陈旧的百姓下手。 常挽月二话不说,顺手抛出了一枚迷雾银针,没进了那贼的昏睡穴。 那贼还未碰到百姓的身上的东西,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猝不及防。 所有百姓都过来围观。 “哎?这不是咱们镇子上的街头混混吗?经常偷咱们老百姓的东西!” 第158章 巡察使 随着议论声响起,其他人也都渐渐围了过来。 那个险些被偷的人也转过身,加入了围观的行列。 “这不是刘溜子吗?这是怎么了?怎么晕这了?大早晨的又去喝花酒了?” “备不住,又是跟哪个姑娘玩儿累了,体力不支呢!” “他可没少祸害咱们老百姓呐!” 这时,又冲过来几个壮一些的男子,照着刘溜子就是一通踢踹。 他们,也只敢趁着刘溜子晕死的时候。对其拳打脚踢。 他无赖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整日里偷鸡摸狗的,还爱暴力。 “都别愣着啊!咱们大家伙儿,把他扛到衙门去!” 刘溜子晕得跟死猪一样,对众人的拖拽,没有丝毫反应。 “你干的?”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常挽月眉头一紧:自己都做得这么隐蔽了,还是被发现了吗? 她回过头,只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正仔细地打量着她。 中年男子五官端正,面色呈小麦色,面色平静,一袭藏蓝色暗纹劲装衣衫将他的身型衬托得恰到好处,腰间一柄短剑若隐若现。 江湖黑势力? “我是江湖侠客,专门打抱不平事,最近,我盯上了一个叫刘溜子的人,他偷了不少人的东西。”那中年男子自顾自地说道。 常挽月听他低沉的语气,有这么一瞬以为自己在听领导总结工作。 常挽月想了想,没再多言,转身便走。 种地跑生意已经够累了,她可不想跟江湖侠客扯上关系。 “你就这么走了?”背后,传来那中年男子的声音。ъiqiku “我若是晚回家,我怕夫君担心。”常挽月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话,转身便走。 一边走,一边骂:还江湖侠客打抱不平,这么本事,怎么不去抄了县衙呢? 看着常挽月的背影,中年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常挽月绕了几个巷子,回头并未发现有人跟踪,才稍稍松了口气。 难道古代人也都这么自来熟吗? 常挽月绕出镇子,找到隐秘无人的巷子,启动空间,传送门去了青石县。 今天,是她与石沟子约定好的日子。 果然,才到青石县,就看见石沟子在约好的地方等着她。 石沟子将他们与吴城和尤俊朗等人做的黑市交易账册,全部交了出来。 还交代了,吴城经常去的茶馆,说是要做什么黑市买卖。 常挽月嘲讽一笑,一个小小的青州府青石县的县令,还要做什么黑市买卖? “这只是我们手里的一部分,其他的你怕是要亲自去青州府驻地或是县衙里找了。”石沟子见常挽月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甚是不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这没大本事。” “他们做黑市买卖的地方在哪儿?”常挽月逼问。 石沟子欲言又止,但抬眼看见常挽月的要杀人的眼神,又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做什么?别胡来啊!小心我……我……” 石沟子‘我’了许久都没‘我’出来。 常挽月冷笑:“我又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啊?毕竟,说出茶楼的名字,才能觉得你能不能得到解药不是?” 等了许久,依旧听不到石沟子的任何回答,常挽月反倒不着急了:“没关系,反正青石县就这么屁大点地方,我一问便知。” “他们不在青石县,在青州府府衙附近的一间茶馆!”石沟子见常挽月要走,便连忙喊道,“他们做人口贩卖,主要针对被流放来的妇女和孩子!” 石沟子一口气说出了吴城和尤俊朗的秘密。 其实他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常挽月的毒药会这么厉害。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看穿了他的心底,暗自冷笑:平日里横行霸道,专门欺负老百姓的恶霸,不过也是个色厉内荏,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什么茶馆?”常挽月又问了一句。 “荷轩茶馆!”石沟子似乎受够了常挽月的眼神。 常挽月深深地看了他:“好,我知道了,但倘若你骗了我,你知道什么下场。” 石沟子点点头,遂又等了一会儿没看见常挽月有何动静,便伸出手:“解药!”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似笑非笑:“不到半个月就吃解药,是没有效果的。” “你耍我?”石沟子横眉竖眼。 “我怎么会耍你呢?我说的都是真的。”常挽月从怀中递出了解药给他,“你要是真不信你就尽管拿去吃,到时候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常挽月转身便走,石沟子拿着解药,忽然摸不准到底要不要吃了。 常挽月没有着急回村子,而是直接去了石沟子所说的荷轩茶馆。 但她也没有逗留太久,只是简单地勘察了地形,顺便打包了一份点心和凉茶。 天色渐深,常挽月回了村子。 在自家手工坊里做工的村民,都按时递交了手工品。 王流明清算了每个人做的数量,如约支付了工钱。 “有劳三婶子了。”常挽月拿出了二十文钱交给她,“这是你的工钱。” 王流明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浑身不自在。 常挽月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知她是为了什么:“不用上心,活好当下。” 王流明听到这话,不由得热泪盈眶,她当即朝常挽月深深地拜了拜:“谢谢,谢谢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我说过,做好当下便好,我还要感谢三婶子教出这么懂事的常德,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呢。”常挽月扶着王流明的胳膊。 王流明终于卸下心防:“快来看看我们今天的收获吧!” 常挽月掂了掂头。 暮色降临,夕阳斜下。 常挽月点了几盏灯火,与司君澈坐在一起,看着今天的账本。 桌子上,摆放着打包回来的点心凉茶。 “你今天可还顺利?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召唤我手下的黑风和独影。” 常挽月握住司君澈的手:“你说,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找上一个陌生人吗?” 司君澈眉头一紧:“什么?” “我好想,碰到朝廷派来的巡察使了。” 第159章 我烦得慌 暮色深沉,常挽月将她和司君澈居住的屋子做了隔音防护圈。 随即,将镇子上遇到中年侠客的事,简单地跟司君澈说了说。 根据常挽月描绘的相貌,司君澈想了很久。 常挽月看他回过神,便倒了杯水递过去:“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司君澈摇摇头:“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先让黑风和独影去趟你说的青州府荷轩茶馆去探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哦,对了。”常挽月身上掏出两本账册,“你给看看,这是吴城、尤俊朗做黑市生意的证据,说是,贩卖人口。” 司君澈接过账册,随手翻看,遂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看?” “嗯,我能说,他这个本子像是在鬼画符嘛?”常挽月清了清嗓子。 字体确显潦草凌乱,但司君澈看起来倒是挺顺畅,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什么字体写法都看过,早已见惯不怪了。 常挽月想倒碗凉茶喝,茶碗送到嘴边的时候,忽然觉得一阵香甜味扑鼻而来,很好闻,让人欲罢不能。 “怎么了?”司君澈抬头的时候,就发现常挽月脸色不大对。 “这凉茶不对劲,似乎添加了什么不该添加的东西。”常挽月将茶碗递到司君澈跟前,“你闻闻。” 司君澈闻了闻,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这个,你是在荷轩茶馆买的?” 常挽月点点头:“我去那里勘察地形,不买点什么,怕引起老板怀疑。” 说完,便看见司君澈深邃如水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觉得奇怪,又看了自己的衣裳,也未发现异常。Ъiqikunět 司君澈收回眼神:“没什么,我只觉你考虑得很周全。” “这就算考虑周全,你要求这么简单吗?” “这种味道,倒是很特别。”司君澈也闻了闻,“你买的时候没注意?” 常挽月垂下眼:“没注意,我先验验这里面添加了什么香料吧!” 常挽月迅速取了试毒针和验证配方的试纸和溶液做对比。不过片刻工夫,凉茶里额外的添加剂便被分离出来了。 常挽月小心翼翼地查验:“迷迭香、闹羊花、麝香、曼陀罗花、檀香紫苏……” 常挽月闻着,不由得皱起眉:“好奇怪的配方,有提神醒脑的,还有使人迷魂的,这二者掺和在一起,到底为何?” “就是想让人,按照自己的意识办事。却又欲罢不能,俗称摄魂散。”司君澈略有所思,“常见于花楼。” “咳咳……”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你都知道。” 司君澈闷哼:“你可别想歪了,从前清查昏官贪官的时候,会涉及。” 常挽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想歪呢?” 话落,司君澈召来了黑风和独影,明日去和轩茶楼打探一番。 翌日清晨,常德背着村民们前一日做好的手工品拿到镇子上去卖。 临走时,常挽月叫住了他:“凡事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有人能包了摊子固然好,但也不要完全指望,心态放平了。” “姐,我记下来,走了……” 辰时初,常挽月准时打开了做手工的房子,参与做工的几个人早早地便来等候,恨不能早一刻进去,多做几件出来。 常挽月设计了几个新图样分发下去:“今日不限于做书袋和佩囊,也可尝试着做钱袋子,绣法不一定多复杂,但针法一定要平整,样式要简单大气。” 人们纷纷应下,开始努力地做起来。 常挽月在外间的墙边,特意立了一张桌子,供王流明裁剪衣裳用。 常德进镇子卖东西的时候,顺便把洛西村的如月手工坊的招牌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常挽月来到了山地间,盯着土地发呆。 “丫头,你今儿个怎么不出去跑了?”常辩赶着牛车,在地里巡查。 常挽月拖着腮帮子,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烦得慌!”筆趣庫 “烦得慌?我们起步这么好,将来的好日子指日可待,有什么好烦的?” “此烦非彼烦?三叔你不明白的。”常挽月随手从地里抠出一团泥巴捏泥人。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依我看,你们就是因为没有孩子,等有了孩子,就不知道什么是烦了。” 常挽月忽然觉得有些热,热到了耳根子。 司君澈正在喝水,听到这个猛咳了两声:“三叔,您好好赶牛车,当心摔着。” 常挽月不停地搓着泥巴,渐渐成型。 “你看司夫人怎么还玩儿起泥巴了?回味儿时吗?”做木工在田边做木工活的何铭俊忍不住打趣道。 “你知道什么,司夫人是被常家三老爷说得不好意思了。” 常挽月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抄起捏成型的泥团随后扔了出去:“说什么呢?” 人们忍俊不禁,就连一向稳重的赵伯,也在憋笑。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当着我的面都敢如此说话,真是愈发大胆了。”biqikμnět “是是是!下次,我们一定背着司公子的面说。” 司君澈只觉得头顶有一排鸟雀嘲笑着飞过去。 常挽月懒得理他们,就简单清洗了一下,便从食盒里拿出素菜包子吃起来。 司君澈也陪着坐过来:“他们都是开玩笑,不用理他们。” “我没上心。”常挽月摇摇头,“我只是在想……” 司君澈眉头一紧:“想什么?” 常挽月认真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笑:“你到底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司君澈莞尔一笑。 晌午,阳光斜照,秋风拂过,带起阵阵凉润的水汽,滋润了干燥环境。 常挽月斜靠在树下伸了个懒腰,似是无比惬意。 “司夫人,不好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是闻晓的夫人方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地看过去。 常挽月放下水囊,站起来迎过去,方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常挽月连忙扶住她:“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方氏连踹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手工坊,张家媳妇李氏跟孙婶子吵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 第160章 我跟你们拼了! 常挽月随着方氏赶回去的时候,李氏和孙婶子吵得热闹,几乎在院子外都能听见,甚至,还引来了路过村民的驻足。 常挽月打发了看热闹的村民,便走进了手工坊。 手工坊里,李氏和张婶子的的工位东倒西歪,其余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他们是被迫停下的,只要有人要继续努力做,就会被张婶子打翻。 “哟!这吵得热闹啊?”常挽月似笑非笑,“也是,我这院子里,还从未像今天这般热闹过来,你们二位是给我活跃气氛呢!” 张婶子双手叉腰,面色通红,横眉立目的,显然是气得不轻。https:ЪiqikuΠet 李氏则是站在角落里,半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王流明想劝架的,但被孙婶子一把推到了门边,撞到了胳膊。 王流明只觉得胳膊疼,他没想到,孙婶子发起飙来,跟二房张婉儿有一拼。 常挽月扫了一圈:“其余人都愣着做什么?继续做,不想拿工钱了?” 其他人见常挽月过来坐镇,便继续塌下心来干活儿。 张婶子见到常挽月,也没有继续阻止的理由了,但她觉得气势上不能输。 于是,她依旧保持着双手叉腰的姿势,朗声说道:“司夫人,你总算来了,我长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受过这等气。” 常挽月问王流明:“怎么回事?” 王流明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因为手工坊是按件计算工钱,所有人都很积极,想多做多拿工钱,尤其是孙婶子,更是加快了手速。 但是,一旦毫无顾忌地加快速度,必定会影响质量,原本书袋包缝需要一百针,孙婶子生生缩减到了六十针。 负责检查成品的李氏发现了这个错漏,觉得这样不结实,于是就说了两句。 孙婶子面子上过不去了,就扯着嗓子骂起来了,越骂越难听。 甚至还拿李氏是张家的寡妇来说事。 李氏最恨别人在她心窝子上捅刀,就跟他争辩起来。 最后,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常挽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先安抚了李氏,让其继续做工。 “张婶子想多做多拿工钱的心情我理解,想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这无可厚非,但是多做件也要保证质量,若是因为你贪多影响了做工,镇子上客商和学堂不收我们的货了,岂非得不偿失?”常挽月先是心平气和地说道。 孙婶子听常挽月这么说,瞬间更来气:“我为多挣工钱养家糊口,有什么错?不就是少缝了几针吗?我就要被李寡妇这么挑错,我这把老脸往哪儿搁?” 常挽月心底冷笑:给你脸了? 随即,转身从库房柜子里夹层抽屉里,拿出了孙婶子签的雇佣文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婶子看到递到面前的文书。 常挽月冷笑:“这才第三天,就让孙婶子受了这么大委屈,是我照顾不周,孙婶子手工这么好,想来去哪里,都是很吃香的。”Ъiqikunět 话已经很清楚了,今天就是要解雇了孙婶子。 “常挽月!”孙婶子恼羞成怒,指着常挽月的鼻子怒斥,“你竟敢解雇我?!” 常挽月依旧心平气和:“是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孙婶子,我们都是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对您客客气气的,也希望你也见好就收。” 随即,常挽月挪开两步:“三婶子,给孙婶子结了工钱,请她出去吧!” 王流明点了点头。 孙婶子拿到了计件工钱,没等王流明送,就恨恨地甩胳膊离开了。 “嗯,那个,你就不怕她报复咱们?”王流明试探地问。 “那便有劳三婶子去趟许里正家,一五一十地说明情况,也好让许里正给咱们把关,防止孙婶子到处传闲话。” “可是,这点小事,许里正会帮忙吗?” “许里正掌管着洛西村,村子便是他的脸面,他怎会让人丢了他的脸呢?再者,他还指望着我开荒山挣到钱,给他一成分红。” 王流明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暮霭低垂,秋风轻拂,树枝沙沙作响。 常挽月正守着烛火,核算今日的支出与收入。 除去成本,今天一共赚了二两银子。 这对于洛西村来说,收入已经算挺高的了。 但常挽月还是不满意,她总觉得赚钱赚得太慢。 镇子上的生意也要抓紧办起来。 “许里正家门口都闹翻了天,你还能安静地坐在家里对着账册愁眉苦脸?”司君澈回来了。 “我要考虑如何赚银子,没有闲心情管其他无关的事。”常挽月咬着笔杆想了一会儿,便抬头问道,“许里正家怎么了?可是,孙婶子去闹了?” 司君澈抢过她喝了一半的温水一饮而尽:“孙婶在许里正家门口又哭又闹又撒泼,说你向着李氏,还将其无故解雇,让她老脸放不下了,引来许多村民围观。”biqikμnět “然后,许里正将她赶出去了?” “许里正是要面子的,便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将她在手工坊的作为公之于众。孙婶落了个好大的没脸,最后被自家男人给拖回去了。” 常挽月暗骂:“活该!” “明天你要去镇子上的话,我跟你一起吧!” 常挽月疑惑地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你是担心孙婶子会报复?” “难道不会吗?你可别小看了女人的报复心。” “咳咳……”常挽月好一阵咳嗽后摆了摆手,“没事,明天我……” 话未说完,就看见司君澈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立马改了口:“好啊!夫君这些日子辛苦,明日我们就一起出去逛逛?” 司君澈满意地笑了笑。 翌日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 常挽月和司君澈一起出村子。 还未到村口,就正面迎上了许里正。 许是昨晚孙婶的事,许里正一大早就没好脸色:“这些日子我是不是管你们管得太松了?天天出村子,看看村里有哪个像你们一样总往外跑?” “不出门,怎么能赚到钱?”司君澈温和地说道。 然而,还没等许里正说出下一句话,一个手持镰刀的村妇就朝他们飞速而来。 “我跟你们拼了!” 第161章 既然糊涂,那就去清醒一下 是孙婶子,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了。 “你做什么?疯了?!”许里正大声呵斥道。 说时迟,那时快。 许里正的话音还未落地,孙婶子手中的镰刀就要照着几人看下来。 司君澈迅速反应,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其推出老远。 孙婶子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镰刀也已脱手,甩出老远。 “你疯了?!”许里正厉声呵斥道。 除了一句‘你疯了’,许里正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回应了。 然而,孙婶子并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她捡起镰刀再次冲上来乱砍。 常挽月投出一枚石子,击中孙婶子腿弯,孙婶子腿一软,跪倒在地。 手中镰刀落地,常挽月趁机将镰刀踢出老远。 她想捡起来的时候,反被常挽月牢牢地按住:“你竟敢对许里正无理?” 这时,已经有准备下地的村民路过此处,不自觉地围成半个圈子看热闹。 来的早的村民,已经看到了孙婶子对许里正和常挽月动手的场景。 “你放开我,放开我!”孙婶子不知悔改,一个劲的挣扎。https:ЪiqikuΠet 发髻因为剧烈挣扎而乱作一团,几缕花白的碎发散下浮在脸颊上,略显狼狈。 “你这个疯妇!”许里正已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有村民去孙婶子家报信儿,没一会儿,便带着其男人吴大牛匆匆赶来。 “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李大牛停下脚步,还未缓口气,就忙走到许里正跟前解释,“她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气性有些大,就闹了误会。” 司君澈捡起镰刀,仔细地打量着:“刀口锋利,刀头尖锐,是把收割的好工具,但若是这镰刀砍在人的身上,想来那人也凶多吉少了吧?” 吴大牛回过神:“你说什么?” “吴大叔用简单的一句误会,就要抹杀了孙婶刺杀许里正的事实吗?”常挽月补充道,“这么多乡亲可都看着了。” “你们逼我的,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孙婶疯了一样,“常挽月你解雇我,当众下了我的脸面,许里正更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让我抬不起头来,我恨你们!” 在洛西村,被人当众揭发错处,是件很没脸的事情。 严重的,可能无法在村子里立足了。 孙婶子昨晚在许里正那里落了个没脸后,已然被村民们指指点点了。 孙婶子不知悔改,已经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骂骂咧咧,甚至将常挽月和许里正的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完事还不过瘾,还顺带上了司君澈的祖宗。 吴大牛当即甩过去一个巴掌:“你到底有完没完?还不闭嘴?!” 遂又看向许里正:“许里正,看在本乡本土的份上,您给个面子,我这就带她回去好生教训,再不让她胡闹了。” “前脚骂了许里正家的祖宗,后脚就让许里正念及情分,不合适吧?”常挽月冷笑,“嗯,让我想想,孙婶子适才还骂了谁,我夫君的祖宗?” 吴大牛微微一怔。 常挽月弯下腰:“不知,吴大叔可知道,我夫君的祖宗是何人?” 许里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命李狗蛋带人将孙婶子拿下。 吴大牛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当即跪倒在许里正跟前求情。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提醒许里正:“许里正,洛西村的规矩?” “我知道该如何做。”许里正挥挥手,“将吴大牛和孙婶子一家从洛西村户籍中除名,送到青州府工事上服劳役!” 吴大牛傻了眼,孙婶子似乎瞬间清醒,瘫软着嚎啕大哭。 处置完此事,许里正不耐烦地驱赶围观的村民:“都散了,散了!” 遂又看了眼司君澈和常挽月,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二人依旧按计划去镇子上转了一圈,遂又根据黑风和独影留下的线索和黑账册上所指示的地方,转道去了青州府的荷轩茶楼。 晌午,荷轩茶楼便是青州府最热闹的地方,有约朋友喝茶的,还有谈生意的。 人来人往,鱼目混杂。筆趣庫 乔装过后的司君澈和常挽月来此,也并不显得突兀。 二人包了个开放式包厢,盯上了与尤俊朗街头的客商。 这个客商便是买通了青石县县令吴城的黑心商人,专门贩卖人口的。 常挽月甚至做好准备,待尤俊朗出现,将他们一并制住,全部打包扔到县衙让他们狗咬狗,当百姓们指认,引起巡察使注意。 常挽月觉得,巡察使的人指不定就在哪里埋伏了。 然而,黑心客商并没有等来尤俊朗,而是等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小厮在他耳边低声附语,那黑心客商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随即,撂下一桌子的茶点,就走了出去。 “哎哎哎……客官,你还没付茶钱呢!”茶馆的店伙计追了出来。 “你起开!”黑心客商不耐烦地推了一下。 “哎哟!”伙计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撞翻了一套桌椅。httpδ:Ъiqikunēt 伙计坐直了身子大喊:“快给我拦住他!” 常挽月追了出来,然而,还未等她上前拿人,就看那黑心客商被一队身着官差服饰的人拿下了。 这队官差所穿的衣服,跟当地官员不大一样。 在官兵领队的目光扫过来之前,常挽月连忙闪身躲了起来。 茶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常挽月正藏身于立柱之后,偷摸地观察官兵的动向。 她以为官兵会连带着茶馆也一起办了,或许会查出摄魂散的来源。 然而,他们只抓了黑心客商,也迅速撤离,甚至都未留人在茶馆附近盯梢。 搞什么鬼?这么大张旗鼓地抓人,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另一边,司君澈追踪黑影无果。 在包厢的时候,那队官兵冲进来的时候,有一人在他们身侧若无其事地走过。 司君澈顿觉得有种突兀感,便悄悄地紧随其后。 然而,并未追上。司君澈很懊恼。 他转身去了前面与常挽月汇合:“如何了?” 常挽月摇摇头:“只抓了客商一人,但并未在附近留人。竹篮子打水!” “我们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再琢磨琢磨。” 常挽月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茶馆,往洛西村的方向走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妇忽然冲出来,抓住了常挽月的胳膊。 第162章 嗯嗯,那就没事了 常挽月一惊,以为是街头发了疯的乞丐。 常挽月一用力,挣脱了疯妇的手。 疯妇头发花白散乱,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我求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疯妇忽然跪倒在常挽月的脚下,脏兮兮的手直抓着她的衣角。 他们此时正好走进了巷角,暂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司君澈扶着常挽月的手,往后挪了一步。 疯妇手上一空,往前扑了个空,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 “有话好说,别发疯。”司君澈皱了皱眉。 疯妇却是很利索地站起身朝二人冲过去:“我是你们亲戚,我是你们亲戚。” 说完,疯妇还是不是地往巷子口看,生怕有人追过来。 污浊的眼泪顺着眼角划过脏兮兮的脸:“我真是的是你亲戚,我是张婉儿啊!” 常挽月眉头一紧:常家二房媳妇张婉儿。 是了,虽然她被劳逸折磨的大变样,但依旧能看出来熟悉的刻薄样子。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常挽月躲开她,跟着司君澈就要离开。 “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我们一家子还不是被你害的?我们都快被折磨死了。”张婉儿像疯了一样扑过去。 司君澈带着常挽月往后一躲,张婉儿再次扑倒在地,摔破了手掌和下巴。 “我害你们?你们若不动了偷东西的念头,何苦落到这般田地。自作自受!” 常挽月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却不料被张婉儿后身后抓住脚腕,险些跌倒。 常挽月忍无可忍,直接一脚将其踢到了一边。筆趣庫 “她在那儿!”青州府驻军官兵发现了逃跑的张婉儿,连忙追了过来。 一边追一边骂:“这老娘们还敢逃跑,看抓回去我非要打死她不可!” 张婉儿听就按嘈杂的动静和官兵咒骂的声,就像一只受了惊的野兔,爬起来就跑,慌不择路,横冲直撞,甚至撞到了几个路人。 常挽月手指一捏,弹出迷雾银针,没进了张婉儿的身体里。 “咚!”的一声,张婉儿重重跌倒,昏睡过去。 官兵很容易就追上了她,照着她身上就一顿拳打脚踢。 “起来,别以为装死就能逃过去……” 常挽月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便和司君澈一道走了。 太阳逐渐收敛了光芒,天色明显暗了,秋风渐起,人们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常挽月回到村子,一进家门便好好地洗了个澡。 今天无故被张婉儿那个泼妇抓了一通,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有种黏腻的怪味。 用灵泉水洗了两遍,她才觉得舒坦了。 换上带着皂角味儿的衣裳,常挽月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洗完了?过来吃饭吧!”司君澈端了饭菜上来。 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小鱼贴饼子、凉拌荠菜、豆腐羹、野菜丸子……,色香味俱全。 常挽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这些,都是你做的?” “哦,学着你上次做饭的样子,尝试了一下,味道不保证,但绝对能吃。” 常挽月在他们的屋子外设置了隔音装置,便坐了过去:“夫君辛苦了……” 常挽月夹了一筷子荠菜送进嘴里,遂又放下了筷子。 “味道不对?”司君澈也尝了一口。 “没有,夫君做得很好吃,我只是在想……” “在想今日荷轩茶馆的事?”司君澈也放下了筷子,“看他们就不像当地的,倒像是巡察使的人。不了解情况就乱抓人,都没摸清那客商的身份。” “你可以换一种想法,抓走了,才能审清楚不是?”司君澈很平静。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你很了解他。” 司君澈闷哼:“我倒是不想了解他。” 常挽月眉头一挑,正想问明缘由,司君澈却不肯继续说了。 常挽月觉得有些闷:“还说今晚再琢磨琢磨,现在反倒什么都不愿意说。” “着什么急?反正过两天,我们有热闹可以看。”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暗骂:“无赖!” 司君澈继续吃饭:“不用夸我。” 常挽月:“……?!” 夜深人静,晚风徐徐。 常挽月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又坐起身。 司君澈被吵醒了,也跟着坐起来:“又不睡了?” “我睡不着。” “还在想那个客商的事?” 常挽月点点头。 “有些事情,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巡察使也好,当地官员也罢,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抓人,想来定是有万全之策。” 常挽月看着司君澈的眼眸:君子清澈,司君澈当真是人如其名。 “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常挽月重新躺了回去。 翌日清晨,常挽月早早地下地了。 她在山脚下另外规划了三亩地,准备挖个一米深的鱼塘,正好与沟渠连接。https:ЪiqikuΠet 等农家乐开起来,亦可增加钓鱼的项目。 辰时初,之前被手工坊淘汰下来的人,准时来地里准备干活了。 司君澈在地里行走,丈量尺寸、规划池塘深度和排水走向,为挖鱼塘做准备。 常挽月安顿好大家,便和常德一起,去镇子上赶集。 出村子的时候,许里正正好看见二人赶着驴车离开。 许里正重重地叹了口气:“一个妇道人家整日里往外跑,像什么样子?!” 离开村子有段距离了,常挽月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常德好奇地问:“姐,怎么了?” 常挽月摇摇头:“我总觉得有人在念叨我……”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进了杨岗镇,直接去了常挽月买下来的固定摊位。 东西还没摆上去,就听见人们一边往镇子外走,一边议论纷纷。 常挽月纳闷: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昨晚,自己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听说了吗?青州府工事上,有个流放来的犯人要跑,被尤参将的人给抓回去了,现在,正在吊在城门口示众呢!” 一对儿中年夫妻议论着,从他们的摊位前走过,想来也是要去看热闹。 常挽月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口中被吊起来示众的犯人,是张婉儿。 嗯嗯,那就没事了。 第163章 你很快就会用到跌打损伤膏 “青州府工事上的,每天都有想逃跑的犯人,咱们第一天到的时候,不就看到了好多吗?”常德把东西按品类摆放在摊位上。 常挽月点点头,在展架上挂着的兔子风筝。筆趣庫 “我可告诉你们,莫要抢老子的生意,否则,老子让你们赔本!” 临街处,马大锤又开始挨个警告与他所卖之物相同的商贩。 马大锤的摊子是镇子上最大的摊位,售卖的物件也都贵的离谱,所以。整个镇子上就属他的摊位生意惨淡。 然而,他非但不反思,反而一个劲儿地打压同行,商贩们苦不堪言。 他甚至为了销量,还搞强买强卖那一套。 不少百姓都吃过他的苦头,又是为了躲他,不惜绕道走。 常挽月琢磨着,要如何把他打垮了。 “娘亲,你看那个兔子风筝好可爱,我们买下来吧!”一个童真的声音传来。 抬头看去,只见是个可爱的女娃娃。 “好,娘亲给买。” “五十文钱。”常挽月接过孩子娘亲冯氏手中的铜板,摘下兔子风筝递给小女孩儿,“拿好了。” “这不是镇子上的冯寡妇吗?又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了?”几个游手好闲的人从常挽月的摊位前路过,还偶尔发出轻蔑的口哨声。 本来开门大吉,偏遇上几个甩闲话的街溜子,常挽月的好心情顿时消了几分。 “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冯氏似乎看出了常挽月的脸色。 “哦,生活都是给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常挽月若无其事道。 冯氏点点头,领着女儿的小手离开。 但是,那两个街溜子又转身折了回来,挡住了母女的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冯氏领着孩子往后退了两步。 其中一个人抹了抹鼻尖,轻蔑一笑:“家里还揭得开锅吗,不如就从了大爷吧!大爷保证你们娘俩吃香喝辣的。” “你休要胡言,我有男人。” 另一个街溜子将贪婪的目光放到了她女儿身上:“有男人啊?没关系,把你女儿卖给我当童养媳,这女娃娃,瞧着漂亮的紧呢!嘿嘿嘿……” 有百姓路过,也只是惋惜了一句冯氏母女可怜,便匆匆离开了。 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普通人,谁也不敢招惹街头混混。 常挽月一直冷冷地看着那两个街溜子,心里的忍耐值已经降到了最低。 下一刻,许是冯氏母女的拒绝反抗,让街溜子恼羞成怒。 他们当即打掉小女孩儿手中的风筝,踩在脚底下碾破了。 “你们是阎王殿里的哪路小鬼,好大的脚气,都把我做的风筝给熏烂了。”常挽月撸起袖子,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两个街溜子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常挽月身上。 “这是哪个小娘子,摊儿不想要了是吧?敢管爷爷的事?”其中一个叫冬瓜的混混色眯眯地朝着常挽月的摊子就来了。 “哎哎哎……大哥,我好像认识她,她就是把石沟子等人揍得屁滚尿流的那位,逼得石沟子直喊他女侠呢!”另一个叫土狗的,扯住了冬瓜的袖子。 “什么女侠?依我看就是石沟子色厉内荏。” 常挽月朝冬瓜摆了摆手:“你是他的同伴是吧?抓紧时间,去镇子口找游走的郎中买些跌打损伤药膏回来给他备着。” 冬瓜微微一愣。 土狗不明就里,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因为,你用得着啊!”常挽月撸起袖子看向冬瓜,“还不快去!”https:ЪiqikuΠet 冬瓜上次有幸见识了常挽月的厉害,便连忙跑远了。 土狗见冬瓜跑远了,怒其不争地淬了一口:“胆小如鼠!” 转过身,就将气出在了常挽月身上,转身便要砸摊子。 然而,手还未触碰到,就被常挽月捏住手腕,扔向临街马大锤的摊位。 土狗不受控制地向后飞,紧接着,重重砸在了那个摊位上。 马大锤的摊位再大,也经不住体型粗壮的土狗这么一砸。 吱呀一声,支撑用的木架子断裂,摊位摇晃着塌了,所售物品也都散落一地。 有的瓷制品,已然摔得稀巴烂。 土豆摔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被震了出来,吃了一嘴的灰尘碎屑,咳嗽许久才缓过来。 下一刻,抬头看见是马大锤,忽然心虚。 这镇子上,他谁都不怕,就怕马大锤。 马大锤看着就不像个好惹的。 所有看热闹的也都摇头表示同情。 “你砸坏了我的东西,陪吧!一共五十两银子。”马大锤伸出了五个手指。https:ЪiqikuΠet “什么?五十两?!你狮子大开口呢?再说,又不是我要飞过来的,明明是那女的把我扔过来,哦,不是,把我送过来的。” “我管你是怎么来的?反正,今日是你砸坏了我的摊子,就得你赔……” 常挽月看着马大锤那边的热闹,不由得笑了笑。 冯氏领着女儿直道谢:“多谢,多谢。” “不用谢我,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常挽月收拾着桌上的物品。 这时,有个路过的老妇说,冯氏的男人实则是应征入伍,为国为民呢! 常挽月疑惑地看了眼冯氏 冯氏犹豫着说道:“前几年正逢我们与吴江国作战,我男人应征入伍,自此便没了消息。先开始我还会盼着,去打听消息,几番无果后,我便也放弃了。” 说完,带着女儿便要走。 “这个风筝你拿着,我看你女儿挺喜欢的,就当是见面礼吧!”常挽月又挑了个风筝给她。 冯氏连连道谢,拉着女儿便走了。 常挽月把摊子交给常德照看,自己则是拐进了巷子角。 黑风如约而至:“夫人有何吩咐?” “去查查冯氏的底细,尤其是他的男人。” 黑风领命而去。 常挽月独自默默地站了许久。 第六感告诉她,冯氏男人的生死不明,或许不一般。 走出巷子的时候,常挽月特意关注了一下马大锤的摊子。 却发现,摊子还是狼藉地散落着,马大锤和土狗却不见了踪迹。 “土狗被马大锤拉着去见官,可惨喽!”身后路过的人议论纷纷。 第164章 马大锤疯了 那块断裂的印章,常挽月在被抓走的黑心客商身上见过。 马大锤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是和那客商认识,还是也参与了拐卖人口? “都散了,都散了!”过来替马大锤盯摊的人驱赶着围观的人,“今日真是晦气,东西没卖出去几件,还被人砸了摊子。” 常挽月随着其他人离开了马大锤的摊子。 转眼便拐进了无人注意的巷子中,暗中启动空间,将马大锤的被砸烂或是尚且完好的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于是,负责盯摊儿的伙计,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才归置好的东西,就这么不见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瞬间便目瞪口呆:怎么回事?方才东西还在的,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没了。 我要怎么跟马大锤交代,天哪!谁来救救我? “快来人!遭贼了!”伙计似乎才回过神,便朝街上大喊。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 平日里捞了这么多黑心钱,这点摔坏的东西没了还值得大惊小怪的? 日头西落,暮色笼罩着洛西村,零星几家屋舍房顶,升起袅袅炊烟。 不出所料,常挽月带着常德收获颇丰地回来了。 常挽月如常和其他三家寒暄过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个……”常挽月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水,鱼塘设计图纸就摆在了面前。 图纸清晰,点位明确,甚至连排水走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常挽月喜上眉梢:“夫君威武。” 司君澈眉头上扬:“你夫君哪天不威武了?” 常挽月连连点头:“夫君哪天都很威武。” “你准备哪天开始动工?”Ъiqikunět “就从明天……”常挽月想了想,“全凭夫君安排。” 司君澈抢过常挽月手里的水碗喝水:“就听你的吧!明天开始动工,明天地里不用施肥,正好再雇那些人过来帮忙。” 常挽月想说用空间的自动挖地神器就可,但想想又算了。 若是把那个拿出来,岂非是太招摇了? 常挽月想了想:“行,明天我便去通知大家过来。” “对了,看看我今天的收获?” “哦?又挣了多少银子?” 话音还未落地,常挽月便将那枚断裂的印章掏出来摆在桌上。 印章是上好的玉石制成,通体浅褐色,掺杂着淡红色的纹路。 司君澈拿着,看了许久。 常挽月拖着他的下巴:“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司君澈略有所思:“确实。” 常挽月以为司君澈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会说在那个黑心客商身上见过。 然而,下一刻…… “初到青石县的时候,我在吴城的身上见过。”司君澈说得淡定。 常挽月眉头一紧:“那就是说,这可能是证明吴城犯拐卖人口罪的罪证?” “这还不好确定,还要看,那个被抓的客商,审讯得怎么样了。” “新任县令还没正式上任,目前还是吴城坐在位置上,要如何审?”常挽月想了想,“其实,马大锤也是个突破口呢!” “你还搜刮了什么其他东西?”司君澈忽然问道。 嗯?搜刮?常挽月很不喜欢这个词。 “这怎么能算搜刮,明明是收集证据好不好?”常挽月对上司君澈的眼神,连忙转了转手指,“在那里,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转瞬,司君澈便跟着常挽月进了空间。 空间的仓库里,摆放着常挽月从马大锤的摊上,扫来的东西。 都是些陶器、碗筷、铜器等平日里最常见的东西。 不过基本上都已断裂破碎,唯有经得住摔的铜器尚且完好。 除了印章,其他皆是再普通不过的器具。 常挽月略作思索:“看来,还要去趟马大锤家里寻找证据。” 常挽月径直将传送门的地点设置到了杨岗镇马大锤家里。 杨岗镇就这么大,马大锤又是本地人,想找到他家,很容易。httpδ:Ъiqikunēt 马大锤的家很小,才进去,一股劣质木头的味道扑鼻而来。 昏暗的堂屋内,马大锤依旧在为一摊子被砸烂的东西而懊恼。 “这点东西都看不住!”马大锤想想就来气,“我好不容易从一个有钱人身上偷来的印章,即便断了,粘起来还能卖个好价钱……” 马大锤在后悔,早知道,他先将印章捡起来再送土狗见官去。 常挽月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马大锤与拐卖人口并无关系,充其量,也就是个梁上君子。 俗称,小偷! 常挽月不甘心,再次用意念扫描了马大锤家里的各个角落。 但,除了他每天要售卖的货物,并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物件。 不对,对于他来说,他的货,也是重要物件,还有他赚的黑心钱。 于是,常挽月启动收纳装置,将马大锤的货和银子,全部搜刮进了空间。筆趣庫 甚至,连几件值钱的家具摆设都没放过。 做完这一切,常挽月转身回到了住处。 “收获如何?” 常挽月喝下一大口水:“无用功,马大锤充其量只能算个贼,那印章,是他从那个黑心客商身上偷来的。不过,我把马大锤家都搜了一遍。” 司君澈深邃地看着她:“你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常挽月被凉水呛到:“你这是在夸我吗?” 司君澈并不回应。 “明天我要去镇子上,看看马大锤的热闹……” “看热闹不嫌事大。”司君澈闷哼一声,转身出去打水。 不去就不去,反正常德也会把消息带回来。 常挽月看着他的背影:你怎么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呢? 翌日清晨,常挽月通知了来地里干活的村民,说明了要挖池塘的事。 “挖池塘可是个大活儿……” 常挽月知道他们的顾虑:“下地施肥一天十文,挖池塘每人每天二十文工钱!” “司夫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更得卖力地干起来不是?” 常挽月再次强调:“但有一点,我不希望再出现孙婶子的事。” “放心,绝对不会!大家伙儿,干起来啊!” 这一天,常挽月和司君澈都在地里盯着人们干活。 直到下午的时候,常德出摊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镇子上的消息。 杨岗镇的霸道摊主马大锤疯了! 第165章 县令大人也不正常了? 马大锤疯了? 司家的小堂屋中,常德喝了一大碗水:“根据镇子上的人说,马大锤家里被洗劫一空,他恼羞成怒,便准备去官府报案,结果,还没出门,官府的就上门了,要以盗窃财物罪将其带走,然后,他就疯了,最后,还是被官兵给拖走了。” 常挽月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水。 “你倒是平静。”司君澈看了眼满不在乎的常挽月。 “那你让我有什么反应?组织镇子上的人敲锣打鼓庆祝马大锤被抓?” 常德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 司君澈忽然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喝水。 常德与常挽月一起对了账,便起身告辞:“姐姐,姐夫早些休息,我先回了。” 常挽月朝他摆了摆手。 “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么应付吴城。” 房门闭合许久后,司君澈才说道。 常挽月想了想:“你是说,吴城有可能会气急败坏?”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有可能,在黑心客商被抓走后,吴城就已经坐立不安了,加之又出了马大锤的事,他怕是更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青石县的县衙书房内,吴城正来回踱步。 明亮的灯火将其完全笼,折射在地上的身影,也随着他的走动不断伸缩。 县丞石成忠站在一边,看着有些眼晕,但又不好直接开口阻止。 万一吴县令发起火来将自己送到青州府工事上去,也是极有可能的。 他现在甚至开始盼着有人来找他,哪怕是衙役来换热茶,他还有顺势离开。 石成忠的守信冒了汗水,站的腿酸腰痛的:今天晚上一定要回去好好泡个澡!筆趣庫 “马大锤的家里,当真都被洗劫一空,一丁点儿值钱的都没落下?”吴城听下脚步,忽然问石成忠,“他们家是否会有地窖什么的?” 石成忠忍不住腹诽:你还问我有没有地窖,一早的时候,你不是一起去的吗? “大人,清早的时候,卑职等院子房间搜了个遍,就连水井都没放过,也没发现有什么地窖。要不,明天再拿着铲子去挖的?”石成忠试探着问。 他不明白,明明是马大锤家里遭洗劫,吴县令为何会对他们家地窖感兴趣? 吴城只一心想着那枚印章。 自从那个与他联络的客商被抓,他还觉得没什么。 因为每次与他交易的时候,自己都是改了妆容的。 但是那枚印章,没人注意还好,要是有人注意到,那岂非是要了他老命? 他的东西,在黑心客商身上,本来没搜到,他还挺庆幸。 哪料,是被马大锤那个蠢货偷走了。 吴城想及此,心里又开始暗骂那个马大锤。 好好的,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印章,偷也便偷了,还非要拿出去卖? 脑子在想什么?嫌本官的命长呢? 马大锤已然疯了,那客商又不知道被关在了哪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县令做得好失败。 等新上任的县令来了,他便立刻就走! 吴城这边自顾自地想心事,惹得石成忠那边心慌慌。 他只觉得,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吴县令的脸上就出现了许多表情。 若非清楚地知道自己还站在县衙的书房里,他都险些认为县令大人在戏台子上玩儿变脸,那叫一个变化多端啊! ‘砰砰砰!’一阵敲桌子声骤然响起。 石成忠吓了一跳:这又是想起什么来了? “不对,肯定有猫腻!有本事能把马大锤铺子上的、家里面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的,只有司君澈和常挽月能做到,对!一定是他们!” 石成忠听完吴城这句话,只觉得脑袋更疼了。Ъiqikunět 县令大人啊!咱们要怀疑,也怀疑个合理点的成不? 司君澈和常挽月只是被发落来的流犯,又不是江洋大盗,江湖神偷。 石成忠清了清嗓子:“吴县令,有没有可能,咱们青石县或是杨岗镇上,莫名出现了手法高超的神偷。是他们偷走了东西?” “什么混账话?还神偷,你是想让我死的快点吗?”吴城怒喝,“明日一早,你便带一队人去洛溪村,把常挽月给我抓回来问话!” 石成忠微微一怔:“大人,您……” 吴城眉头一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吴城连忙摇摇头,“卑职的意思是,司君澈要抓吗?” 吴城想了想,很快又否定了自己方才的决定:“等等!先不抓。洗劫马大锤家的要真是他们,那他们肯定不会想着将东西出手,你带人暗中盯紧了,看他们这两日都和什么人来往,一定要赶在巡察使头里,解决了这件事!” 石成忠点点头,心里暗道:嗯,这个命令还算正常。 看来吴县令的脑子还算清醒。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安排?!” 石成忠似是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应下了。 然而此时,两个人都未想到的是,常挽月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在县衙月空间的连接口,暗中观察着他们。 少刻,吴城走出书房将门锁好,往内院的方向走去。 随着吴城的走动,传送口也在暗中移动,与暮色融为一体。 吴城走进了内院,打开居住的厢房,又暗中启动了密室,翻出了一本册子。 那本册子上,明确地记录着贩卖人口得到的黑账。 然而,这只是他黑账收入的其中之一,另外一份,应该在石沟子身上。 吴城趁着暮色深沉,无人注意,走出了县衙,准备暗中找石沟子拿另一份。 常挽月很顺利地拿到了那本账册,并复制了一本一样的放好,返回了洛溪村。 司君澈和何铭俊商量增建院子的事后,回到了房间。筆趣庫 一本账册就被递到了手里。 司君澈早已见惯不怪了:“这是从县衙那边得到的?” 如平时说悄悄话一样,房舍外已隔音屏障。 常挽月点点头:“一块小小的印章,就让吴城乱了手脚,当真是没用。” “你准备怎么处理?”司君澈翻看了一遍。 常挽月疑惑地看着他。 上面都是些拐卖人口的证据,司君澈却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常挽月想了想:“当然是,全凭巡察使大人做主?” 第166章 我买个东西也要管? 翌日清晨,常德留在家里,帮着王流明一起盯着手工坊。 的里面,也有常辩和何铭俊盯着。 司君澈和常挽月则是送货到镇子上售卖。 许里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才出了村子,就有种被盯梢的感觉。 但是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常进了镇子,将要卖的东西摆放在摊位上。 镇子如往常那般热闹,马大锤的摊位空荡荡,他周围的商贩高兴了,路过人们也不用担心被拉着强买强卖了。 常挽月整理摊位,转眼见司君澈挂完风筝后,身子就有些僵。 常挽月扑哧一笑,当即摆正了司君澈的姿势:“你能不能放轻松些?你板着个身子,又这么严肃,别人路过想买,都要被你吓走。笑一笑嘛!” 常挽月直接上手,扯着司君澈的嘴角让他笑:“再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保持住了,身子也放松……” 司君澈被常挽月纠正着摆摊的姿态,整个人都变得滑稽起来。 “这位就是你男人?” 常挽月回过神,只见是和轩学堂的顾先生,顾明。 顾明如约来收常挽月卖的学习用品和书袋。 “顾先生来了?”常挽月将他要的东西打包好递上去:“一两银子。” 顾明点点头:“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给我们学堂介绍了这么好的教书先生,学识高,对孩子有耐心,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读书也投入多了。”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暗道:那是自然,闻晓从前可是国子监主簿呢。 “既然孩子们喜欢他,那就多给他安排课,晚点也无所谓。”司君澈说道。 常挽月抿嘴笑了笑:原来,是司君澈着实听烦了闻晓的啰嗦。 闻晓觉得,在学堂当教书先生比在国子监当主簿有趣多了,每日回到村里,就会给大家讲教学生读书的事,直到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行,那我就再给他加一堂课,就半个时辰,月俸再涨五十文钱。 常挽月睁大了眼睛,她这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办事效率这么快的。 送走了顾明,常挽月轻叹:“但愿别让闻主簿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否则,大家伙的耳朵又要遭殃咯!” 司君澈不以为意。 常挽月无意间抬头,见那两个身影依旧混在人群里,时不时地盯着牠们。 司君澈故意将一枚很像的印章摆在了摊子上最明显的地方。 这时,有一个打扮很讲究的客商走了姑娘:“是你啊?” 常挽月抬头:“是您呐?” 这个打扮讲究的客商,就是之前从常挽月手里买走两件衣裳的那位。https:ЪiqikuΠet “怎么不卖衣裳了,该摆摊卖这些小物件了?” “衣裳其实是我三婶子加缝制的,用料讲究,针脚细密,每一件都很用心,自然缝制的要慢些,她还忙着盯家里的手工坊,过两天才能出摊。” “原来是这样。”客商想了想,“那她能做私人制衣吗?我有好几个朋友,对衣裳比我还要讲究,过些日子他们要参加地方的宴会,需要做几件衣裳。” “哦哦,当然可以,今晚回去,我们便准备。” 客商点点:“那好,过两天,我再来这找你们。” “好!多谢照顾生意。”常挽月笑着送客。 客商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就看中了摆放在摊位角落里的一块浅褐色的印章原料:“这印章不错,多少钱一个?” “抱歉,这印章是断裂的,修补完后就用来做镇桌了……”常挽月耐心地解释着,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了眼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县丞石成忠和衙役李小二。 石成忠盯着他们许久了 印章,那不就是吴县令要找的吗?果然是他们拿的。 “县丞大人,我们要上前拿人吗?”衙役李小二问石成忠。 石成忠想了想:“再等等,这两个人太厉害,我们等那人将印章买下的。” 李小二疑惑:“那玩意买走了,我们拿不到怎么办?” 石成忠拍了拍李小二的头:“榆木脑袋。” 另一边的张三像是明白了什么:“大人是想人赃俱获呢!”biqikμnět 这一边,常挽月还在劝:“您真的想好了?” “我看这东西就不错,二十两银子卖不卖?”客商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这位先生爽快,若是我再出手给您,岂非是矫情了?”常挽月想了想,“不过,二十两银子确实多了,就十五两银子卖给您,只当是拉个老主顾了。” 客商心满意足地付了银子:“过两天,我来找你。” 常挽月笑着送客:“您当心些,这镇子上,不乏手脚不干净的。” 客商点点头,拿起印章就准备收好。 就在这时,李小二和张三忽然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走了印章。 “你们竟敢销赃,好大的胆子!”张三怒斥道。 张三这一嗓子,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 那个客商也愣了愣。 “销赃?我们销的哪门子赃?”司君澈冷笑,“说话要有证据。” “难道不是这个吗?”张三将那枚印章拿出来示意,“还修补好了转手卖?” “你们什么意思?我好好的买个东西,怎么就成了销赃了,说话可要有证据!” 客商也不愿意了,毕竟付了银子。 这时,石成忠也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问话。 下一刻,看到那枚印章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 他认识县令的印章,应该是长方块圆形角。 而他们拿到的,却是一枚椭圆形的,且颜色也不一样。 常挽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哟!这不是石县丞吗?怎么今日有空上街了?” 客商气不过,直接从其手里夺过印章:“看够了吗你们?” 石成忠才想怒斥他无礼,转眼看清这客商的面容时,连忙换了口风:“黄爷,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上街了?” 黄爷打量着他:“怎么?我上街还需向石县丞汇报吗?” 石成忠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不用。”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愣了:黄爷是什么角色?怎么让青石县的县丞这么客气? 第167章 鱼塘就让县衙的人帮忙挖吧 石成忠面对那客商,似乎是换了副面容,点头哈腰的。 “黄爷,误会,这全都是误会,我们是怀疑这二位有偷盗嫌疑,所以情急之下才会有此举动。”石成忠赔笑,“这不是怕赃物跑了吗?” 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都在说石成忠点头哈腰的狗腿子相。 “石县丞,说话要有证据,总不能因为你们是官,就可以随便污了一个老百姓的清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真是惶恐。”常挽月严肃地说道。 李小二呵斥:“怎么跟县丞大人说话呢?” 司君澈紧盯着她:“县丞大人都未发话,你插什么嘴?” 黄爷帮腔:“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存心让我们老百姓不好过!” “黄爷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司君澈淡定地说道。 常挽月听到这话,将疑惑的目光在司君澈和黄爷之间来回游走。 “当着本官的面,你怎么说话呢?”石成忠呵斥。 “官不大脾气不小呢!” 黄爷本来被司君澈的话吸引了,正在打量,转而又被石成忠打断,心情就很不好,他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话。 “六年未见,黄爷别来无恙。”司君澈淡然开口。 这句话,委实又把石成忠说愣了,但想了一会儿,似乎也明白点门道。 黄爷仔细打量着司君澈,许久,才认出来:“原来是你……”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摇摇头:“时运不济,出了点事,我现在只是司君澈了。” 司君澈赶在黄爷叫出他曾经九王爷的名号之前,打断了他。 黄爷豪爽,从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做老百姓也挺好的,至少不这么累不是?你呀!从前战场上就跟不要命一样。” “这点事,就不用拿出来说了吧?”司君澈佯装不悦。 司君澈和黄爷说话,常挽月就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石成忠也看出门道了,连忙带着李小二和张三找个借口准备离开。 “石县丞走了?留下来,我请你喝一杯,难得见你们出来。” 石成忠婉拒:“我还要回去跟吴县令回禀,你们自便,自便!” 石成忠带着二人,在司君澈和黄爷的目光中,渐渐走远。 “走吧?喝几杯去?” 石成忠走了,看热闹的人还在,他们有的人,并不认识司君澈 甚至还在议论,司君澈居然会和当地的富商有联系。 “我跟黄爷喝几杯去,这生意怎么办?”司君澈婉拒。 “生意还不好办?以后,你们家卖什么,我都全包了!”黄爷爽朗道。 “生意这方面,如果黄爷能介绍资源,我倒是万分感激,若是直接走后门,我怕是不大能接受。”司君澈眸底深邃如水。 “那今天我便不勉强了,正好我手底下有几个朋友,有机会介绍给你们认识。” 常挽月微微颔首:“多谢黄爷。” “过两天,我再来跟你谈谈私人制衣的事,顺便带上你们家的三婶子来。”黄爷看了眼常挽月,“上次卖给我们的衣裳,我们很满意。” “黄爷客气了。” 少刻,二人目送黄爷离开。 “黄爷也是你的朋友之一?”常挽月收拾着被石成忠等人弄乱的摊位。 “算是吧!他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专门给为国出战的将军们捐献粮草,并协助当地官员恢复战后重建,捐了不少钱,圣上得知,龙心甚悦,下旨嘉赏,还赐了个‘黄爷’称号。可享朝廷补助。”筆趣庫 原来黄爷是册封的称号。 “夫君是不是也救过他家人的命?”常挽月想了想说道,“救命之恩大于天。” “当时战乱,他妻子生产,城中找不到郎中和接生婆,于是,我便让随军女医去了,后来,母子平安。”司君澈对这个记得很清楚。 常挽月叹了口气:“那我这生意岂不是又要沾夫君的光?” “也不全然是,私人制衣和学堂的事,不就是你主动努力来得来的吗?” 听到这个,常挽月心里十分畅快:原来,他也会对我说点好听的。 回过神,就见司君澈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你又怎么了?” “你这人真是奇怪,占夫君的便宜你觉得很吃亏吗?” “咳咳!”常挽月清了清嗓子。 果然,好话超不过三句。 常挽月并不想理他,看向在摊位前驻足的姑娘:“姑娘是想要佩囊吗?几十种样子,随便挑,买两个及以上,有最优价……” 许多过路的,纷纷在常挽月的摊位前驻足,挑选着各自喜欢的。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围在客人跟前笑着介绍东西,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难怪,她总爱往镇子上跑,在集市里凑热闹。 原来,她真的能在这其中找到乐趣。 常挽月送走了几个人,转而看向入神的司君澈:“你快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桃木剑怎么个玩儿法?我不太懂……” “……” 与此同时,青石县的县衙中,吴城听到石成忠的汇报,脸色更难看了。 “司君澈怎么会和黄爷认识。” 石成忠擦擦额头的冷汗:“一个曾经征战沙场的九王爷,一个是当地有名的捐献粮草大家,他们认识,似乎也合乎常理。” “黄爷怎么了?不过一个商人罢了。” 石成忠又冒出一身冷汗:县令大人啊!你可别胡来,黄爷可不是普通的商人。 你猜,他为什么叫‘黄爷’? “他们今天没再和其他人联系?”吴城忽然问道。 石成忠摇摇头:“就是正常的卖货。” “既然没跟可疑人联系,那就证明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吴城想了想,“那就上门搜,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藏在哪儿!”筆趣庫 洛西村这么穷的地方,黄爷总不会一直出现了吧? 傍晚,司君澈和常挽月回到洛西村。 一路上,他们还是觉得有人在跟踪。 常挽月咬牙:就知道吴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回来搜到洛西村来。 晚风徐徐,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常挽月被才开始动工的鱼塘吸引了。 既然如此,那这个鱼塘,就交给他们来处理好了。 第168章 县衙的官差来帮忙挖地了 翌日清晨,常挽月没有再去镇子上,而是直接下地,跟着村民一起挖鱼塘。 司君澈则是留在家里,跟何铭俊一起做木工。 “司公子今日怎么留在家里了?”何铭俊看司君澈做木工活,就感觉别扭。 “我又不是泥腿子。”司君澈继续手里的动作。 “其实,我倒是觉得,司公子在地里是一把好手。”何俊明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看到司君澈向自己投来一个不善的目光,何铭俊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刀子削过,木屑碎条满处飞,没一会儿,地上便堆积了一层木屑渣子。 隔着面罩,司君澈都感受到了呛意扑鼻而来,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何铭俊看着司君澈这么痛苦,着实不忍,当即接过司君澈手里的活儿:“我来处理这个,司公子先把处理好的木头放在温水里浸泡?” 司君澈疑惑看了他一眼:“木头还要用水泡?” 何铭俊看司君澈这反应,不由得莞尔一笑:“用水泡软了才能更好地雕刻成型,做出来的形象也细腻逼真。”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直接动刀子就行。”司君澈打了桶水加温。 他们正在院子里忙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常挽月呢?!”来人是青石县县衙的捕头张正。 身高七尺有余的大块头,下额络腮胡子,满眼都是凶相。 何铭俊想站起来回怼,被司君澈按坐下去,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张正直接带人闯进院子:“我问你,常挽月去哪儿了?!” 嗓门又比之前大了几分。 司君澈头都没抬:“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跟死人说话吗?”张正扯着大嗓门喊。 司君澈捏紧了手里的小刀:“官爷这么大声音,我担心小刀脱手飞出去,扎进了谁的身体里,就不好说了。” “对,就像这块木头,别看是死的,但也是有脉络的。”何铭俊跟着帮腔,“一刀子割不好,这木头怕是也要废掉了。”筆趣庫 说完,还亲手给做了个示范,将木头割得稀碎,散落一地。 “不说是吧?好!”张正恼羞成怒:“来人,给我搜!” 身后的衙役冲上前就要闯进屋子。 “张捕头带人私闯民宅,不知,可否有县令大人的搜查令?” 张正掏出搜查令,直接仍在司君澈身上:“拿好了仔细看着!” 正在手工坊里做工的村民,听闻动静,不由得往外偷看。 王流明正在裁剪衣裳,听到外面的巨大动静,也不由得往外看了一眼,遂回过神提醒:“都仔细干活!只要他们不闯进来,我们就不能停,想想工钱。” 听到工钱,村民们便收回心思,仔细地干了起来。 就在张正要搜查的时候,本来在地里干活的禾大花回来了。 “司公子,司夫人说挖的的人手不够,想让你过去帮忙?”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禾大花说的时候,特意找了离张正最近的地方。 挖的?张正眉头一紧。 原来常挽月在地里,他们能挖什么地,难道是私藏的赃物? 张正质问禾大花:“在哪儿挖的,立刻带我去!” 禾大花被张正的大嗓门吓到了,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张捕头又何苦为难一个女人,还是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该下地看看去了。”司君澈放下手里的活儿,站了出来。 张正冷哼:“早这样不就好了……” 禾大花看着浩浩荡荡的人一起去地里,难免有些不适应。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有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人一起走。Ъiqikunět 一行人赶到地里的时候,常挽月正卷着裤腿,带着村民们一起挖的。 不挖的的村民,则是在地里施肥。 本来都干得热火朝天的,一听到官兵过来的动静,瞬间都安静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来这么多官兵?” “他们进村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我以为跟以前一样,是来巡查的。” 常挽月握住铲子直立在地里,看着一种虎视眈眈的官兵:“哟!夫君还带了这么多帮手呢?那我们村民是不是就要轻松了?还是官爷呢!” 晌午阳光斜射,半笼罩着张正,整个人处在了半阴半阳下,更显脸色难看。 “你们在做什么?”张正没好气道。 “这位官爷,我们在挖的啊!这不是很明显吗?”常挽月不卑不亢。 “挖的?我看你们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赃物吧!” 常挽月‘啧啧啧’道,“赃物,赃物,你们怎么还没完没了?除了一句赃物,我们你们是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捣乱了?” “放肆!你怎么说话呢?”张正怒斥。 常挽月点点头:“好!既然官爷说着地里有赃物,那你们便来搜吧!” 随即,将自己手里的锄头铲子全部扔给了张正:“如此,便有劳官爷了!其他人,就得靠边休息,别影响了官爷办差,当天的工钱照发!” “好嘞!” 村民们撂下农具,靠边席地而坐,或是抱着水囊喝水。 张正才反应过来他们被常挽月摆了一道,但事已至此,又不好说什么。 “官爷们为何不动?可是认为自己判断错误了?”司君澈面色平静。 “你们俩!过来帮忙!”张正看了眼司君澈,又指了指常挽月。 “不敢不敢,这地底下可是藏着赃物呢!待会儿我们翻坏了可怎么办?还是官爷您自己来吧!”常挽月坐着未动。筆趣庫 “行!你们等着!”张正气得够呛,“弟兄们,利索点,挖!” 官差们得了指令,拿起铲子就干了起来。 官差们劲儿大脾气又暴躁,弄得田间山的泥土沙尘漫天飞舞,甚是热闹。 常挽月和司君澈则是带着大家坐在了一个沾染不到纷飞泥土的地方,分发着白水和野菜团子。 禾大花一边吃饭,一边看官兵们干活,觉得有些新鲜。 以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司君澈拍拍常挽月的手:“来了。” 常挽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是许里正带着李狗蛋和一些村民过来了。 “几位官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第169章 张捕头被自己恶心到了 张正一肚子火气正不知要往哪里撒,看到许里正来了,便趾高气扬。 他扔掉了手里的铲子:“原来是许里正,司君澈和常挽月涉嫌偷盗钱财,我们奉吴县令的命令,特来洛西村搜查赃物。” “洛西村就这么大点地方,消息传得快,我怎么就没听说他们有偷盗行为?再者,他们每天出入村子,带走了什么又带回来什么,都要在我那检查登记,若有什么异常,我能不知道?”许里正毫无畏惧地迎上。 他在乎的不是司君澈和常挽月到底如何。 他只关心荒山开发好后,能捞到多少油水。 他们俩出了什么事,非但捞不到油水,自己怕是还要担责。 “许里正这是在质疑县令大人的决定?”张正眉头紧锁。 “张捕头这句话,恕我不能苟同。”许里正黑着脸,“我只是想知道,即便是他二人有问题要搜查,是不是也得知会我一声。” 张正依旧趾高气扬:“我这不是来通知你们了吗?” 司君澈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可挖到了什么?我们可都是雇人干活,每天要支付工钱的,耽误了时间,请问是你张捕头还是你们吴县令能补偿我们?” 坐地上休息的村民跟着起哄:“就是啊!这不是耽误事吗?”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议论纷纷,Ъiqikunět 这时,其他挖地的衙役们先后来报,说都快掘地三尺了,都未发现赃物。 “家里你也搜了,地你也挖了,可以到此为止了吗?”常挽月嘲讽道。 “那就是藏在山上,据说,这山头也被你们承包了。”张正不甘心扑了空。 “张捕头!你别没完了的!”许里正板起脸,拔高了声音。 许里正还想在山上捞油水,可不能让这帮兵匪子给祸害了。 “哎哎哎哎!许里正,许里正别着急,既然张捕头要搜查,我们便配合让他搜,毕竟是官府的人,他也是得了上边的命令不是?”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何铭俊扛着木头走了过来。 “还算有个懂事的。”张正来了劲头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又被何铭俊提醒:“张捕头上山搜查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我之前上山采木时,总是发现山的另一边有一些不知哪里来的流匪出没,手里拿着武器喊打喊杀的,就挺那个什么……” 听到流匪,张正手底下的人都退缩了。 别看他们平日里跪老百姓牛气哄哄的,但一面对流匪,就跟个孙子一样。 他们是被打怕了,只能在老百姓身上找存在感了。 “对对对,他说得对,我在山上考察的时候也经常碰见,不过像张捕头这么正义,想来也是不怕的,不如就让民妇带着官爷们过去?”常挽月很热情。 张正没了适才嚣张的气氛,不禁犹豫起来。ъiqiku “不一定上山,也许,他们把东西分给了你们这群刁民。”张正恼羞成怒。 “张捕头,别以为你是官,我们村民就会怕了你!” 许里正说完,只听一声嘈杂的脚步声,下地干活的村民全部拿着工具走了过来,就连圈子外的村民,听闻动静也都纷纷赶过来助威。 张正看着村民拿农具对着他们,呵斥道:“你们要做什么?造反?!” “这帽子太大,我们可不敢戴。”司君澈冷嘲。 “你……?!”张正指着司君澈就要动手。 被常挽月一把捏住手腕:“乡亲们,都让开一条道!” 村民闻声散开。 紧接着,常挽月反手捏着张正的肩膀,随后向上一体,再往前一抛。 张正整个人呈一个弧度,往前面冲。 ‘砰!’的一声,直直地跌进了粪车。 粪汁不受控制地往外迸溅,均匀地洒在菜地里。 村民们看愣了,张正手下的衙役也看懵了。 没一会儿,只见张正从粪车里冒出头,甚是狼狈。 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扇着鼻子,往后退。 张正浑身被粪水浸透,发丝黏腻在脸上,嘴巴里也全都是。 许是粪车太深了,他折腾了几下,都没能从粪车里出来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我拉出来?!没长眼眉的东西!”张正嘴巴一张一合,一口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进了嘴巴里。 ‘呕!’张正不知道吐了什么。 “哟!乡亲们快看,他别再是被自己恶心到了吧?”有一个村民起哄道。 “有可能哦!” 张正手底下的衙役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扶他。 “就算他出来,浑身的臭气也会被视为异类,村里的清洗条件你们定是也看不上的,倒不如你们直接将这粪车带走,等你们回到了县衙再做打算。如何?” “放心,这车子里没多少粪水了,他淹不死,车子上也有小孔,闷不死!” 就在衙役要听了常挽月的话后,张正顿时暴怒。 摔进粪车里本就狼狈,如今还要他呆在粪车里一路回青石县? 绝不可能! 眼看没有人愿意管他,他干脆一用力,往上一跳,竟然跳了出来。 众人见状,纷纷作鸟兽散。 衙役们捂着鼻子逃窜,被张正一把揪住暴打:“小兔崽子,我让你跑……” 半个时辰后,张正一行人卷着浓烈的臭味,离开了村子。 许里正看着淌了一地的粪水,直叹气。 常挽月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什么?村子里其他地方的粪水,都由你们清理干净!清理不完,今晚就别睡觉了!”许里正板着脸训斥。 常挽月又把手伸向村民,出五个人,帮我们一起清理粪水,一个时辰五文钱。 “我来!我来!” “我也去!” 许里正看着,无奈地摇摇头,也懒得管他们了。 一行人沿着张正等人走过的地方清洗粪水。 处理完,已是傍晚。 夕阳的光芒有些混沌,宛若河底的黄沙推开了涟漪,固定在天边。 司君澈打发了其他人,带着常挽月一起,又去了山地里。 “你……”常挽月有些不解。 “我们去山上看看,指不定,能发现些什么。”司君澈低声说道。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这么说了,常挽月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于是,便跟着往山上走。 才上了一个斜坡,就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第170章 不如你改名叫黑脸吧! 常挽月绕跌到斜坡后,悄无声息地出脚将其绊倒。 “哎哟!”一声低呼,那人摔了个狗啃泥。 司君澈打开火折子,往那人的跟前凑了凑。 那人被火折子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扑:“别照了,是我……” “何铭俊?”常挽月终于看清,“你在这做什么?” 何铭俊凑近了司君澈,压低了嗓门说道:“我是真的发现,有人在后山处乱窜,我是真的怕,有一天他们会越界过来。” “要不要去看看?”司君澈提议。 “好啊!”常挽月搓搓小手,“乐意之至。” 何铭俊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们就扔下我不管了?” “自是不会。”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随即,挥手招来黑风:“好好的,护送他回去。” “哎哎哎,我不回去,我也要跟着去。”何铭俊挣扎。 何铭俊有些不满,明明是他发现了异样,凭什么不让他跟着呢? 然后,黑风却不管他的意愿,直接将其打晕了扛走了。 司君澈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 “黑风威武啊!” “好了,干正事吧!我们去后山看看。”Ъiqikunět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上山,一路翻山,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抵达了后山。 司君澈灭了火折子,眼前骤然黑了下来,何铭俊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他们悄无声息地趴在山路上,匍匐前进,终于在山下不远的地方,停止动作。 山脚下,黑茫茫的一片,常挽月拿出探照眼镜戴上,观察着后山山脚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村庄模样的地方,一眼看去没什么异常。 常挽月又看了许久,才发现,有几道身影正在山脚的村子里来回逡巡, 常挽月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虽然村子每晚也有守夜者,但委实没必要安排一个小队集体值夜。 除非,这个小队不是村民,而真正的村民也早已被他们控制起来了。 司君澈站在石头后面,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他们不是普通的村民,更不是简单的流匪,而是吴江国那边暗入大昭境内的流民。当然,也有我们这边被抓过去的,做着身不由己的事。” 常挽月点点头,忽然想到,冯氏的丈夫是不是也早在两年前被抓进这里去了 她又仔细地观察着地形:“看来,你手下的密卫也安插在这里了。” 耳边吹过一阵凉风,常挽月下意识地出手与一人对上。 “冷静,自己人!”司君澈制止了他们。 常挽月打量着来人:一袭深色劲装,以黑布遮面,眼睛如鹰,透露着警惕。 “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一直联络的密卫分队小队长黑鹰。”司君澈说着,又指了指常挽月,“这位便是我的夫人,常挽月。” 常挽月颔首打招呼,黑鹰却是并不太能瞧得上她。 “你就是一路上带领大家打土匪,杀兵匪,救百姓的常挽月?甚至,连解差都拿你当领队?”黑鹰警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瘦瘦的女子。 常挽月感受着对方的质疑:“怎么?不像吗?” “不像!”黑鹰毫不客气地摇摇头。 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们可以开始正事了吗?” 若非他是司君澈的人,身份又举足轻重,她早就一脚将其踹下山坡。 司君澈看了常挽月一眼,遂又深深地看着黑鹰:“能把她气到还没踹出老远的人,你倒是头一位。” 黑鹰依旧黑着脸,警惕地盯着常挽月。 “你应该感谢我夫君。”常挽月看着黑鹰,没好气道,“你干脆也别叫黑鹰了,改叫黑脸的了。我好歹是司君澈带来的,你甩脸子给谁看呢?”biqikμnět 黑鹰微微一怔:呃!她好像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既然主子能带她过来,那便是值得信任的。 山风猎猎,摇得枝叶沙沙作响,借着清冷的月光,在地面上打出晃动的树影。 常挽月坐在冰凉的石头上,一边喝水,一边听着他们的谋划。 这里是半山腰,地形隐秘,藏身处多,离着山脚那边的村子也远。山坡上也都是黑鹰手下的人在蛰伏,因此他们在此,只要是低声说话,便相对安全。 “查到了,他们有的是吴江国那边的兵匪,有的,是我们这里被抓取的俘虏,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观察,顺便拟了份名单出来。” 黑鹰说着,将名单递了过去。 常挽月瞄了一眼;“光是名单还不够,还得有地形图,机关消息图,他们又有多少暗窖,又藏了多少武器……” 常挽月低声说着,又凑到了黑鹰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还有,你能不能联络上其他地方的密卫,此处驻守的镇北军和其他地方军队,有没有你们的人。” 这一番话,把黑鹰给说愣了。 他疑惑地看了眼司君澈,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就说,我不会平白无故地带个人过来。” “算了,现在说这么长远也没用,先把眼前的解决了吧!”常挽月指了指山脚下的那个村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那个村子环绕而建,一直围困着镇北军。 其中被掳进去的,或许有镇北军的兵,或许,也有他们的亲人。 替他们解围,不仅能保住青州府的安危,将来司君澈还能获得镇北军的支持。 常挽月忽然问:“镇北军的兵符在谁的手里?” 司君澈揉了揉眉心:“镇北将军府,赵老将军手里。” 常挽月若有所思。 司君澈看穿了她的心思,提醒道:“找到他也没用,赵老将军,早已经投奔了五王爷司君慕。” 司君慕,太子之派的五王爷。 好得很! 常挽月盈盈一笑:“直接找赵老将军多没意思,有可能我都听不懂他说的话。有时候,同龄人之间,才好说话嘛!” 黑鹰疑惑地看了眼司君澈:她要做什么? 司君澈笑而不语。 传递完消息,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起进了空间,仔细规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等着解山下之围的行动结束后再做打算。”司君澈提醒道。Ъiqikunět 常挽月点点头:“行,都听你安排。” 第171章 来找媳妇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夜深人静,月光清冷如水,村子渐渐安静下来,偶有隐隐的鸡鸣狗叫之声。 常挽月已经习惯在临睡前,守着灯火缝一会儿衣裳。 柔和的灯火将其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显得格外温暖。 司君澈看着她,就这么入了神。 常挽月缝完了最后一针,拿着缝好的衣裳拿给司君澈看:“我学着三婶子的样子,给你做了件衣裳,手法可能有些粗糙,你先凑合着穿……” “哦!”司君澈很自然地换上了衣裳,系好领扣。 常挽月满怀期待地看着:“怎么样,合身不合身?” 说着,便前后左右转着圈地看,看有没有哪里松了紧了的。 常挽月自顾自地说完,发现司君澈一直深深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穿着不舒服?”常挽月也深深地看着他。 “没有,很舒服,就跟母妃亲手缝的一样。”筆趣庫 “额!”常挽月尴尬地挠挠头,“拿我跟母妃比,不合适吧?” 绝对不合适,且不说年龄,就是身份上也不对等了。 司君澈不以为意:“那时母妃便说过,将来,我也会有妻子,也会像她这样缝衣裳给我穿。” 常挽月挑起眉毛:“所以你的意思是,娶媳妇就是为了能穿上衣裳?” “衣裳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家一样的感觉,从前,前朝后宫斗争激烈,我无暇顾及。但这些日子看到你认真缝衣裳的时候,我忽然就有了那种异样的感觉。” 常挽月感受着司君澈温热的呼吸,脸颊不由得发热:“怎么忽然说这个?” 许久听不到回应,常挽月干脆抬起头,对上了司君澈的眼睛。 她最喜欢看司君澈的眼睛,当真是,清澈如水,光泽干净。 “你很喜欢我的眼睛?”司君澈轻声问道。 常挽月呼吸一紧,心跳加速:“这你都知道?” “方才,你缝衣裳的样子很美。”司君澈憋了许久才说出来。 常挽月眼眸流转:“都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可是我做饭不好,只能跟三婶子学着做衣裳,可没想到,缝衣裳更难。我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指着我穿衣裳,你便会经常衣不蔽体的。” 司君澈不自觉地握住了常挽月的肩膀。 “司君澈,你从前问过我,在我心里,拿你当做什么。” “嗯。”司君澈点点头,耐心地等她继续说下去。 “起初刚穿过来的时候,我有点懵,你们对我又是满满的恶意,我不知道可以依靠谁,我只有靠着自己,努力活下来。后来面对你的靠近,我只是将你当做可以互相合作的伙伴。流芳路上天灾连着人祸,我无暇顾及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筆趣庫 常挽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到了洛溪村,我也是想好好将日子过下去,不想考虑太多,直到那天你问了我这个问题。可是,我那是很烦,没好好回答你。” 司君澈捋着她鬓边的发丝:“说了这么多,那现在,可以正式回答我了吗?” 这一刻,常挽月贪恋起司君澈有力的手掌,宽厚的胸膛,还有温热的呼吸。 “那天我做了噩梦,实则是梦到我忽然穿越回去了,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基地,那是没有你的世界,我忽然不知所措……,司君澈,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司君澈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你可知道,我曾经也想过,你不会就忽然穿回去了,所以我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你还在不在。” “什么时候开始的?”常挽月垂下眼。 “就在你告诉我空间的存在时。”司君澈轻叹,“既然空间里有传送门,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就想,你会不会哪天,就将传送门的地址,设置成你们那个世界……” “传送门只能在同一个时空里穿梭,并不能在不同时代里穿梭啊!要是真有这么厉害,这世界不就乱套了吗?”常挽月莞尔一笑。 “那这么说,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常挽月笑了笑:“那要看你的嘴巴能不能说出好听的话了。” 司君澈也笑:“天色不早了,我们先睡吧!” “嗯……”常挽月看着司君澈搭在自家肩膀上的手,“那你能先松开我吗?” ………… 翌日清晨,公鸡的鸣叫声隐隐传来。 司君澈睁开眼睛,习惯性地翻了个身,却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他瞬间清醒,迅速下床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秋天的晨风迎面吹来,钻进衣领中。 司君澈忽然觉得有些冷。 “哎哎哎!别跑,三婶子,鸡跑了,鸡跑了!” 司君澈顺着声音看去,居然看见常挽月在常家三房家中,追着鸡满院子跑。 王流明新收养的小黄狗,在一人一鸡的追逐中,可怜巴巴地跳脚叫着。 司君澈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词:鸡飞狗跳。 “你不能这么追,你得用鸡食料去引导,让它心甘情愿地回窝。” 司君澈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常挽月闹腾,忽然觉得很踏实。 “你怎么在门口站着?”常辩出来打水,就看见司君澈默默地站着。 他顺着司君澈的目光看去,瞬间露出‘懂了’的笑容:“哦,找媳妇来了?”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没有,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常辩根本不听他那套,直接朝着院内扯嗓子喊:“月丫头!你夫君找你来了!” 常辩这一嗓子,直接引来了路过的村民。 常挽月听闻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来:“你怎么过来了?” 司君澈没回应,只是上下打量着她。 司君澈的这个举动,常挽月秒懂。 原来,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忽然离开? 被这么多人围观,司君澈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当即轻咳两声:“走吧!” “去哪儿?” “去镇子上逛逛。”Ъiqikunět “我还没用早膳呢!” “带你去镇子上吃……” 这时,常德跟了出来,看着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方才,姐怎么忽然就走了?我新做的烤饼都不尝一口?” 常辩拍拍他的脑门:“傻小子,等你娶了媳妇就明白了。” 常德疑惑:吃烙饼子跟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第172章 碰上你真晦气 杨岗镇的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今天,司君澈和常挽月是来逛街的,听着街道两边,上翻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忽然觉得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二人找了家小吃铺坐下。 “今天我们主要是出来买些东西。你也多挑些你喜欢的。”司君澈将店伙计端上来的馄饨挪到了常挽月面前,“饿了吧!快吃吧!” “别说,我还真是饿了。”常挽月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吃起来,“本来还说好,今天尝尝常德做的烙饼呢!结果就被你抓出来了。” 司君澈拿勺舀汤喝:“以后你想吃烙饼,我做给吃。” “你还会做烙饼呢?”常挽月很好奇。 “我又不是没做过饭给你吃。”司君澈没好气地说。 “非也,非也,饭容易做熟,饼不好烙。烙饼要掌握力度、火候、翻面的时间……”常挽月边吃边说,不料被汤汁呛了嗓子直咳嗽。 “慢点”司君澈掏出帕子给她擦嘴。 “我自己来。外面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吧?”常挽月想接过来自己擦。 司君澈没理会她:“我给妻子擦嘴,有什么不好的?别动。” 常挽月真的就不动了,甚至有些贪婪地享受着司君澈的动作。 周围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筷子,看着司君澈给常挽月擦嘴的举动,无不艳羡。 “你瞧瞧人家夫妻多恩爱,你就从未给我擦过嘴。” “擦个嘴就恩爱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从小看大,鸡毛蒜皮的事都不肯做,我还指望什么呢!” “妇人之见。” 擦完嘴,常挽月发现大部分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顿时耳根子有些热:“我们是不是太招摇了?” “招摇吗?我觉得很正常啊!这个,你最爱吃的蘑菇素包子。”司君澈递了一盘包子过去。 “二位,生活甚是惬意啊!”筆趣庫 一个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 司君澈听到那动静,就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那人抢先一步,反手扣中他的手腕按住。 常挽月抬头,只见是之前见过的,说自己是江湖侠客的那位。 “你要做什么?”常挽月想出手。 “你们一个个的都想造反吗?” “我都到这来了,还能被你追上,真是晦气!”司君澈似乎很烦他。 “该说晦气的应该是我。”中年男子更不满司君澈的态度,“你都已经滚这么远了,还非得让我碰到你。” 司君澈冷哼:“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ъiqiku “那个,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江湖侠客?”常挽月当即阻止了火药味。 看他们这架势,若是再不阻止,把这小吃铺的顶子掀了都有可能。 “家中长子,司君赋。”中年男子松开司君澈的手腕。 “大哥好!”常挽月热情地摆手打着招呼。 就是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呢! 原来,这位便是皇长子司君赋,朝廷派到西北道的巡察使。 脾气火爆,处处看不上性情淡漠清高的司君澈。 司君赋黑着脸打量着司君澈:“你还没个女人懂事。” 常挽月哑然:你这是在夸我吗? “我女人如何,就不劳你费心了。”司君澈也同样打量着他,“我们在村子里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杨岗镇周围人多眼杂的,我怕你们出事。” 司君赋此话一出,当即有两个同样身着便装的男子出现。 他们的腰间,似有隐隐的银光,好像是软剑。 “大哥太客气,我们回村子而已,哪里会有危险呢?”常挽月婉拒。 奈何司君澈应下了:“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三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往洛溪村的方向走。 似乎周围有什么热闹都与他们无关。 说好的逛街买东西,就莫名其妙地让这位大哥打扰。 进了村子,许里正见有个生脸,就习惯性地问道:“这位是?” “他叫君赋,是镇子上的卖铺子的东家。”司君澈说得脸红红心不跳。 常挽月险些笑出来。 许里正半信半疑:一个卖铺子的,还要到村子里来? “是这样,我们看中了镇子上的一个铺子,想买来着,但身上又暂时没带这么多钱,于是,他便跟着来了。” 许里正勉强信了:“一天到晚的,就你们事多。” 回了住处,司君澈开门见山道:“那个黑心客商是你抓的?” 司君赋要被他气笑:“你在问我问题。” “有些问题弄清楚了,我再决定要不要信你此行的目的。” “黑心客商名叫亚达哈,是来自吴江国的,以贩卖人口赚钱,与青石县的县令吴城有勾结……”司君澈如实说道。 “所以你一早就盯上我们了,知道我们也在查吴城的事?” 司君赋没好气地看着他:“司君澈,你不会以为还是在京城的时候吧?手伸得这么长,不害怕闪了腰啊?” “我倒是想好好过日子,但奈何有人不允许。” 司君澈拿出从吴城手里得来的出入账和生意单明细,连同石沟子等人递交的账册,一并递给司君赋:“我再不出手,我怕是怎么消失的都不知道。”httpδ:Ъiqikunēt 常挽月凑过去看了一眼名单:上面,竟然有她和司君澈的名字! 司君赋看着,脸色更黑了。 “那个黑心客商,被我关押在了青州府府衙的地牢中,他也是供出了吴城和驻军校尉尤俊朗。”司君赋说着,看了眼常挽月,“你与之做交易的石沟子等人,也都被我秘密拿下了。” 常挽月一愣:“难怪你那天会这么巧合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 “司君澈、常挽月出来!县衙里来人了。” 三个人一同出去了,只见是捕头张正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院子前。 似要报昨天被‘羞辱’之仇。 “做什么?”司君澈眉头紧缩。 张正沉着脸说道:“奉我们县令大人之命,对所有流放到青石县的犯人,统一送到青石县的县衙公堂问话!” 第173章 老子是你爹 “抓人要有由头,敢问你们吴县令是什么名头吗?”司君澈据理力争。 “放肆!我们吴县令抓人向来不需要由头,岂容你置喙?!”张正大声呵斥,“来人!将他们三人一并给我带走!” “他不是我们村的,更不是被流放来的,拿下他,不合适吧?”许里正似乎早料到司君澈这里会出问题,便连忙带人赶了过来。 “老子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跟司君澈和常挽月呆在一起的,那就是罪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张正甚至拿出了鞭子要抽人。 鞭子才甩出去,就被司君赋一把抓住,抽在张正身上,反手顺势将其踹飞。biqikμnět 张正摔出去的猝不及防,整个人重重地落在泥土地里。 司君赋大骂:“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谁老子!” 咳嗽了好一阵,才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好大的胆子,都给我拿下!” “张捕头,你确定今天要连他一起抓吗?”司君澈有意提醒道。 “老子想抓谁就抓谁!”张正恼羞成怒,直接挥拳照这司君澈打了过去。 司君澈挪了一下,这一拳头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司君赋脸上。 司君澈的嘴角,明显可见地红肿起来。 “你反了天!”司君赋擦了擦嘴角,怒喝道。 “来人,都给老子带走!” 许里正阻止不及,眼看着一行人被抓走。 李狗蛋凑上前:“这个镇子上卖铺子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 许里正的脸都气白了:“一群兵蛮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在村子里撒野,等朝廷派来的巡察使到了,我便告上一状!” “可是,朝廷的巡察使,会管咱们的小村子吗?” 许里正也不理他,直接甩胳膊离开了。 一个时辰以后,被流放在青石县的人全部在县衙集合。 县衙里难得的热闹,百姓们站在门口驻足观望。 一行六十余人,熙熙攘攘的,站在青石县县衙公堂之上。 就连司君赋也被当做其中一员推了进来。 一行人议论纷纷,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相安无事地生活,怎么又被抓来了?莫不是又要被发落到工事上服劳役? 事隔一个月,一行人又凑在了一起。 “这位是谁啊!怎么路上没见过,是才被流放来的?”马家人指着司君赋。 “有没有点规矩?指谁呢?!”司君赋横眉立目,当即拍掉指着自己的手。 “嘿!都是被流放来的,都牛什么牛?!” “你小心点说话,当心触了霉头。”常挽月若无其事地提醒了一句。 “你说话还是这么刻薄?!”常衡忍不住骂道。 常挽月看着他:常衡一袭陈旧衣裳,身形瘦削,满脸沧桑,被推进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不仔细看,还真快认不出来了。 常挽月轻笑:“原来是常大老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看到常衡,常挽月便下意识地去寻找殷氏和常旺族。 二人的身形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眸中染上了暗淡和沧桑感。 常衡开口教训:“才多久不见,架子倒是变大了!” 司君澈将常挽月护在身后:“常大老爷义正严词,怎么就学不会护着家人?” “我常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常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家的事,也用不着你来管!”司君赋听到这个,当即也加入了反驳队伍。 “你又是谁?!”常衡看了眼司君赋。 司君赋身着便装,方才又被张正打了一拳,脸颊落下淤青,站在人堆里,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存。 常衡一时没认出来,只觉得的此人有点眼熟:“你……” “县令大人到了!”县丞石成忠从里面走出来大声喊道,“所有人都站好!” 公堂内的声音渐渐小了,外面驻足的百姓也都安静下来了。 县令吴城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 常挽月暗道:一副欠打的样子! 吴城坐在案前,一拍惊堂木:“今日本官叫大家前来,是按例对大家进行审查,本官希望大家也记住自己的身份,好好配合!”httpδ:Ъiqikunēt 司君赋嗤之以鼻:“好大的官威!”吴城听到有人反驳自己,顿时怒了:“你竟敢顶撞本官?!” 这时,张正添油加醋:“县令大人,就是他,殴打小的。” 吴城看向司君赋:“你又是何人?” 张正补充道:“据许里正说,他是杨岗镇上卖铺子的商人,依小的看,就是同司君澈和常挽月是一伙儿的!” ‘啪!’的一声,吴城又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你好大的胆子!” “你好大的胆子,先有不分青红皂白纵容手下四处撒野,后有与黑心客联手贩卖人口。你这样的,别说是官了,就是连畜生都不配!”司君赋板着脸训斥。 在场之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贩卖人口?县令还要做贩卖人口的勾当?” 吴城听着议论声,气白了脸,他指着司君赋就骂:“混账东西!” 司君赋眉头一紧:“你混账东西!” “好你个刁民,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将此人给本官拿下,重责二十杖!” “我看你们谁敢?!”当即有一个身影冲进来挡在司君赋面前。 “好哇!你们竟然还有帮手?”吴城指着他们,“给本官一起拿下!” 得了吴城指令,张正带人上前拿人。后来冲进来的人自是不让。 “放肆,你们竟敢对巡察使无礼?!” 巡察使?! 大堂内瞬间陷入陈静。 吴城愣了愣,但很快又轻蔑一笑:“你要是巡察使,我就是你老子!” 常挽月暗嘲:找死! 一行人推搡起来,其他人怕被战火殃及,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两拨人推搡起来,下手便没个轻重。 这么一抓,就将司君赋怀里藏着的东西给扯出来了。 是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用料讲究,色泽鲜明,一看便与众不同。 “大人,他敢私藏东西!”张正不识物,直接拿着东西便交给吴城。 “拿好了,东西掉了,你们的脑袋也就掉了。”Ъiqikunět “你竟敢危言耸听?!”吴城冷哼,随机展开了卷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吴城顿时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第174章 说你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 是…圣旨?! 吴城浑身打了个寒颤,当即站了起来。 其他县衙的衙役也都纷纷闭了嘴。 司君赋挑了挑眉:“念啊!怎么不继续念了?” 吴城只觉得心口砰砰跳得厉害:“你……你是?” “都说他是巡察使大人,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常挽月冷嘲道。 “在下当今圣上亲封的谨王,皇长子,司君赋。” 巡察使司君赋?常衡暗自叹了口气。 其他在场的人都屏气凝神,场外围观的百姓也都彻底安静下来。 “吴县令不念,那便由本王的人代为宣读了?”司君赋嘲讽。httpδ:Ъiqikunēt 短短一句话,狠狠地打了吴城的脸。 吴城回过神,当即从上首的位置走下来,双手将圣旨交还给司君赋。 司君赋将圣旨拿过去:“怎么本王听说,吴县令适才还说要做本王的老子?” 吴城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王爷恕罪,方才下官一时糊涂,说了冒犯之言,下官是无心的,谨王爷饶命。” 司君赋没理会他,而是直接将圣旨交给手下宣读。 在场所有人全部跪地,恭迎圣旨。 县令吴城,县丞石成忠、捕头张正等人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圣旨言语犀利,字字珠玑,皆指明青州府治下不严,枉顾王法之责。 吴城早已没了方才的嚣张劲儿,只顾着牙齿打颤,浑身发冷。 这下子,别说安然下任了,就是保住命都难了。 石成忠也抖个不停:吴县令啊!我让你收敛着些,你咋就是不听啊? 圣旨读完许久,吴城等人都未回过神。若是此时有地窖,他们一定要钻进去。 “怎么?吴县令有胆量说是本王的老子,就没胆量接圣旨了?” 原地石化的时候,上首便传来司君赋的冷嘲声。 吴城稍稍抬起头,又规矩矩地行了跪拜之礼:“微臣吴城,领旨!” “吴县令将他们都叫过来做什么?”司君赋并未让吴城起身,“本王怎么不记得,流放人员还有定时在县衙接受训话的规矩?” “还能做什么?大概就是为了展示他地头蛇的威风呗!”常挽月冷嘲。 现在之后吴城等人依旧跪着,其余人全部都站到了一边。 吴城跪着,本就恼火,又听常挽月这么一说,瞬间转移矛盾:“谨王面前,岂容你多嘴多舌?没有规矩!” “没有规矩的人是你,谨王爷都没说话,你却顾左右而言他。”司君澈呵止。 “哎,你们?!”吴城恨不能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本王在问你问题,你指着别人做什么?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吴城回过神:“下官不敢。下官召集他们前来,实则是担心他们会惹事,从而影响了青州府的秩序,王爷,您也知道,流放过来的人,没几个是省油的灯。” “若论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整个青州府中,该是你吴县令论第一。” 吴城听到常挽月敢这么讥讽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还未发作,就被司君赋的眼神制止了:“近日,本王一路走来,看遍了青州府的吏制情况,情况不容乐观。” 吴城依旧在狡辩:“谨王爷明鉴,这一切,都是因为流放来青州府的犯人过多,一个个性子野得很,实难管理,因此出了疏漏。” “流放到青州府的人皆是朝廷批复,部分也有圣上亲批,吴县令此话,可是对当今圣上和朝廷颇有不满?”司君澈当场驳斥。 先有常挽月讥讽,后有司君澈驳斥,吴城气的面红耳赤的。 然而,司君赋当前,他又不好直接怒斥。 “这件事说完,下面,我们来说第二件事。” 吴城等人低着头,浑身不停地发冷汗。筆趣庫 司君赋拿出一本册子翻看:“近日来,青州府治下人口接连失踪,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县令可有查到些眉目?” 吴城明显一抖。 常挽月站在一边看着,啧啧啧地直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司君赋半晌听不到吴城回话,便抄起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桌上,当即怒斥:“吴县令是哑了还是聋了?还是当本王的问话是耳边风?!” 吴城擦擦额头的冷汗:“下官尚未查明缘由,只是查到最近有不法客商出现。” “吴县令口中的不法客商,指的可是来自吴江国的亚达哈?”司君赋将手中册子扔了下去,一股脑砸在了吴城的脑袋上。 吴城顿觉得头疼,捡起册子看了一会儿。 册子上记录的便是他与亚达哈的往来交易的明细。 “上面所说的牲口,包括但不限于牛、驴子、鸡鸭、猪等,实则是指的青州府乃至青州府以外被你们拐卖的老百姓吧?”司君赋一击便是重点。 “青石县父母官吴城吴县令,原来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啊!”常挽月感叹道。 “这是真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啊!”场外观看的老百姓也跟着议论。 “说他是畜生,都是侮辱了畜生!”有人带头,大堂上的人也来了劲头。 他们所有人都曾是在京城做过官的,尤其是闻晓和尤俊朗等从前九王府门客,为官之道更是以仁德治之,以百姓民生为首任。 此时听到这个,更是气得上前就给吴城几脚。 吴城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 吴城吃痛,指着他们就骂:“你们竟敢殴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我呸!你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谨王爷面前,你们竟敢口出狂言?!”吴城恼羞成怒。biqikμnět “怎么?他们说的不对吗?”司君澈冷笑。 “啧啧啧,真是像极了狗急跳墙的样子。”常挽月捏捏耳朵,“聒噪!” 吴城眉头紧锁,心一横,直起身子面向司君赋:“谨王爷,这群刁民当堂闹事,您就不管管吗?” “若是本王管了,与你这狗官又有什么区别?”司君赋丝毫没给他面子。 “人在哪里?” 还未等吴城缓过来,司君赋又继续追问。 “谨王爷,仅凭一个账本就指正下官贩卖人口,未免太草率了吧?!” 司君赋挥挥手:“拖下去重责,直到他开口说实话为止!” 第175章 上次自称本王老子的人,已经挨打了 吴城当场就懵了。 县丞也懵了,捕头张正更懵了。 杖责?还没定数量,这不是往死里打吗? 吴城不服气,当场反驳:“谨王爷,您这是要屈打成招?” “这么多人瞧着,本王也不想对你动粗,奈何你不配合啊!”司君赋看着手底下人的没动静,又没好气地重复道,“本王说的话听不懂,还是聋了?!”https:ЪiqikuΠet “王爷!”司君赋手下的侍卫长锋踆扒开人群走了过来,“青州府守城驻军尤俊朗已经拿下。” 司君赋摆摆手,示意将人押上来。 话落,五花大绑的尤俊朗被两个侍卫推了进来,踹倒在地。 “哎呦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呀?一个个的,太无礼啦!” 一个柔细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尤俊朗喉结消失,胡子全无,面皮白净,眼神里,尽是难以言说的‘柔’。 常挽月瞧着他的样子,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常挽月的笑,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引得其他人竟哄堂大笑。 “你们笑什么?信不信老娘弄死你们?”尤俊朗说着,扭动了一下身子。 从粗狂的驻军校尉,到太监一样的人,只需常挽月手中的一把手术刀。 想到这个,常挽月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干的?”司君赋要被尤俊朗的样子恶心死了,转眼又看见常挽月笑开了花,不由得板着脸问了一句。 常挽月当即站出来澄清:“谨王爷玩笑了,民妇不过是被流放来的,每天洛西村和杨岗镇两点一线的,哪里会有这么本事去搞尤校尉呢?” “就是,就是,常娘子可是美得紧呢!可是要做我美妾的,哪里会有这个手段?”尤俊朗看到常挽月时,眼睛再度冒出异样的光芒。 “放肆!”司君赋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 再不阻止,他险些就要把隔夜的饭菜呕出来。 “你放肆!怎么跟老娘,哦不,怎么跟老子说话呢?”尤俊朗挪动着被绑的身子,正好和吴城对上,“哎哟,吴县令也在呢!” 司君赋当即命人端来一盆结了冰碴子的冷水,泼在了尤俊朗身上。 哗啦一声,冷水顺着尤俊朗的头顶湿透到裤脚,尤俊朗避无可避。 尤俊朗被猝不及防的寒凉,刺激得连打喷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泼老子!” 司君赋呵斥:“上次自称本王老子的人,已经在你身边跪着了。” 尤俊朗微微一怔,脑子在这一刻忽然清醒了:“啊!这……” 司君赋不耐烦了,挥手示意将吴城拖下去打。 县衙的人有所估计,司君赋手下的人可不会,当即上来两个侍卫,拍掉了吴城的帽子,当即将其拖到院中按在地上。 “砰!”的一声,板子重重地落在身后。 “哎哟!谨王爷,你这是屈打成招,下官不服!”吴城挣扎着大喊。https:ЪiqikuΠet “砰砰砰!”板子在身后一起一落,毫不留情。 先开始,吴城还能闹腾,到后来,只能勉强挣扎了。 尤俊朗吓懵了:“不是,王爷,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个看城门的。” “本王都没有问你什么事,你就着急推卸责任,看来你心知肚明啊!”司君赋步步紧逼,“你是跟本王好好说话,还是陪着他一起去挨打?” 板子落在身上的声音不绝于耳,尤俊朗也跟着头冒冷汗:“我…我…” “谨王爷,看来尤校尉是不知从何开口啊!不如,便让民妇提醒提醒他?”常挽月很友好地要帮尤俊朗这个忙。 司君赋挥了挥手,示意他说:“不如,你就先从工事上跑丢了人的事说起吧!” 尤俊朗直抖:“不是,王爷,这事,都是吴城,是吴城撺掇我的,他说只要我那里出人,就能赚一笔银子,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犯人死了,反正工事上每天死人也都正常……” “老百姓呢?老百姓丢了也正常吗?还有前些,来此平定外侵异族叛乱的将士们,有下落不明的,怕也是着了你们的道吧?”司君赋连声质问。 尤俊朗被司君赋接二连三的询问弄得哑口无言。 此时,外面执行杖责的侍卫进来回禀,说吴城已经晕死过去。 “冷水泼醒了拖进来!”司君赋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吴城被冰水泼醒了拖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弱的。 脸色煞白,凌乱的发丝被冷水贴在了脸颊上,浑身血淋淋的。 血刺呼啦的人往身边这么一扔,张正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大…大人?”httpδ:Ъiqikunēt 吴城悠悠转醒,透过水雾般的视线,努力仰头看着司君赋,连吸了好几口凉气,颤抖着嘴唇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尤俊朗更是瘫跪在地,扭过头不去看。 “我说你还硬撑做什么呢?你做的事,已经有人替你交代了,还有与你合作收保护费的石沟子等人,被本王拿下的时候,不知吃了什么药,一个个的,争着说实话,把你做的那一件件事,全部都抖搂出来了。你还不老实交代?!” 听到这话,司君澈下意识地看了眼常挽月。 常挽月暗道:不过是毒药罢了,生死关头,当然要争着说实话了。 场外,有老百姓要进来当堂揭发吴城的罪行。 才迈进来一步,就被一老伯拦住:“冷静,再观察观察。” 吴城咬牙:“有本事…你…打死我!” 司君澈冷笑:“吴县令说什么呢?你现在好歹还是朝廷命官,巡察使大人又怎会随便打死你?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话,大昭律法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当事人接受讯问时,无法支撑责罚,可由家人代为受责。” 常挽月看看黑脸司君赋,又看看司君澈。 这俩人,私底下见面可不能要挑了房盖子,这会儿,又配合默契。 “又多嘴?你是当本王想不起来吗?!”司君赋没好气地呵斥了司君澈一句 常挽月腹诽:才说配合默契,这会儿又呛上了。 吴城不明所以的时候,吴城的妻子赵氏和其子吴庆被推了进来。 第176章 没诛你三族已经算客气了 赵氏三十出头,胆子略小,其子吴庆也十二三岁,调皮贪玩儿,好打抱不平。 直到被抓进来时,还以为是爹爹跟他开玩笑的。 然后,就看见了吴城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 “爹爹!”吴庆挣扎着,紧接着恨恨地盯着司君赋,“是你们把我爹爹打成这样的呃?我跟你们拼了!” 吴庆挣脱母亲的手,直接就朝着司君赋冲了过去,紧接着就被按住。 司君澈冷哼:“别着急,你爹遭的罪,一样也少不了你的。” 吴城撑着身子爬起来,忍受着身后阵阵撕裂的痛:“谨王爷,你不能烂大无辜!我的家人是无罪的!” 一口气说得太快,吴城又忍不住连吸了好几口凉气,浑身疼得止不住地抖。 赵氏吓得直掉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啧啧啧,吴县令,您说您家人无辜,那他们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从老百姓身上剥削来的?名下田产哪一样不是贩卖人口赚的黑心钱购置来的。先不说你的房产,就是赵氏和你家公子身上穿的绫罗缎子衣,大概你的月俸都不够吧?”httpδ:Ъiqikunēt 吴城哑口无言,只觉得身后的杖伤又疼了。 常挽月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令夫人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价值不菲吧?令公子的帽正,身上挂着玉佩,啧啧啧,哪一样都是钱呐!这还没算吃喝。” “说得好!”司君赋忽然大声说,“会说话下次就多说点!” 常挽月呼吸一紧:你吓我一跳。 “吴县令,您不想当着大家伙的面,尤其是巡察使的面,好好解释解释吗?”司君澈站在一边,又开始不冷不热地补刀了。 吴城咬牙,就是不开口。 张正看不下去,要替吴城辩解:“谨王爷审案子,难道就是屈打成招或是用家人威胁吗?这样,与暴官又有何区别?!” 常挽月无奈:得!又一个找死的。 司君赋捏了捏嘴角,只觉得在洛西村被张正打的那一拳又疼了。 “你混账东西,本王还没问你呢,你就在这叽叽歪歪的,既然你这么爱说,你就到下面去跟阎王爷说去吧!来人,将他拖下去,立斩不赦,以儆效尤!” 命令一下,当即有侍卫前来抓住他的胳膊。 “你凭什么杀我?!”张正挣扎着大喊。 “就凭你仗势祸害老百姓,就凭你随意殴打本王,就凭你以下犯上!本王没诛你三族就已经是客气了,你再敢多嘴试试?!拖下去!”httpδ:Ъiqikunēt 少刻,张正便被堵嘴巴拖了出去。 大刀落下,张正人头落地。 “张恶人,这就死了?真的吗?”外场围观的老百姓不可置信。 他们被张正祸害得不轻,便自发起外号为‘张恶人’。 “是啊!人头都落地了,还能有假吗?” “太好,以后,我们大家伙终于不用看他脸色了。” “别高兴得太早,里面有个吴县令没处理掉呢!” 外面,渐渐地安静下来,继续扒着头看里面的热闹。 大堂里的气氛一时陷入沉寂,胆小的都倒吸了几口凉气。 谨王爷脾气暴果然名不虚传,这说杀人就杀人啊! 众人个个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眼神和呼吸吵到了暴躁王爷。 尤俊朗彻底吓懵了。 常挽月看他的样子,暗自讥讽:色厉内荏的草包怂蛋! “怎么着,吴县令?还是硬咬着牙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吗?”司君赋冷冷地瞥了一眼,“巡察使既然能找到你的家人,自是也能找到你其他的田产。” “谨王爷,张正因为冒犯您被杀,那司君澈和常挽月次次言语冒犯,以下犯上,又该怎么说?”吴城强行撑起了身子。 司君赋看了眼常挽月和司君澈:“本王问案,有你们什么事?!再多嘴,本王连你们一起打,滚一边去!” 常挽月点点头:“好嘞!” 随即,拉着司君澈退到了一边,继续看热闹。 吴城当堂吃了个哑巴亏,他干脆紧闭了嘴巴继续装死。 “行!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司君赋让人拉扯开赵氏和吴庆母子,“本王不打女人,就从吴庆开始吧!杖责八十!就在这打!” 吴城懵了:杖责八十,不死也得残了。 “谨王爷,您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您不能打孩子!” “再聒噪,本王把你舌头拔了!” 侍卫二话不说,直接将吴庆踹倒在地,抄起板子就打了下去。 满大堂之中,全是吴庆的惨叫声。 赵氏被扯着胳膊无法动弹,不能替儿子受罪,哭得更厉害了。 吴城又气又急,奈何自己也身受重伤,又被按着无法做什么,只是在心底不停地咒骂着司君赋。 赵氏心疼儿子,看着儿子被打又无能为力,早已泣不成声。 她挣扎着面向司君赋直低头:“王爷,王爷,求您别再打了,我说,我都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个屁!”吴城气急败坏。 赵氏疯了一样地哭喊:“我不管,我就要儿子好好活着!难道你想看着儿子被活活打死吗?你好狠的心!” 司君赋示意侍卫放开赵氏。 赵氏扑通跪倒在地:“王爷,我说,我都说,求求您,绕过庆儿!” 司君赋挥挥手,侍卫停止了责打。 吴庆得了片刻喘息,浑身痛得起不来,趴在地上直掉眼泪。 赵氏心疼地扑过去,扶起儿子。 吴庆抽抽鼻子:“娘亲,我疼。”ъiqiku “没事,娘在!” 吴城重重地叹了口气,才意识到,儿子伤得有多重。 “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女人懂事!”司君赋呵斥道。 呃? 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吴城跪在地上,一咬牙道:“对,是我联络了客商,干起了贩卖人口的勾当,就想多赚点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常挽月冷嘲:典型地把自己所谓的好日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被贩卖的人口,最后都去了哪里?!” “哪里都有,但大部分,都去了洛西村的后山外的一个村子里。” 第177章 给你安排个好差事怎么样? 洛西村后山外的村子里? 那不是发现神秘巡逻队的地方吗? ‘啪!’的一声,司君赋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震耳欲聋,直入心肺。 所有人都微微一抖。 常挽月堵住耳朵:这谨王爷是不是对惊堂木有什么特殊的执念。 没一会儿,司君澈解释了:“他曾经说过,惊堂木揍起人来十分顺手。” 常挽月听到这个解释,瞬间无语:“用脚踹不是更得劲?” “你们嘀咕什么呢?信不信本王把你们嘴巴缝上?!”司君赋的呵斥声传来。 整个公堂顿时陷入沉静。 吴城觉得身上的疼痛忽然炸裂开,撞得他脑袋疼:“那里明暗两层,机关重重,贸然进去,也只有一个死,咳咳咳咳……” 说完,吴城又连连咳嗽,一咳嗽,扯得身后的杖伤就痛,痛苦不堪。 吴庆没这么大耐力,只窝在赵氏的身上,疼得直哭。 司君赋觉得头疼:“哭哭哭!小姑娘都没你这么能哭,吵死了!来人,把他们都带下去,送县衙大牢关押,没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触!” 侍卫得了命令便立马上前拿人。 “我不要去大牢,我不要去大牢,那里有老鼠、有蟑螂……”吴庆一直吸着鼻子挣扎,“吃不好睡不好,也没有软榻……” 司君赋不耐烦地挥挥手:“把他嘴巴堵上。”httpδ:Ъiqikunēt 吴城被拖走时,司君赋又‘好心’提醒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我想,你应该不希望他们终生在工事上为奴吧?” 许是疼的,又许是冷的,吴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身后的杖伤还在淌血,被拖走的时候,在地面画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等着县衙请你们吃饭是吗?”司君赋看面前还乌泱泱地站着一群人,就头昏脑涨。 众人面面相觑:你以为我们想来?还不是被强迫来的? 看着司君赋即将暴躁的脸色,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各回各家。 “你们俩站住!” 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脚还没跨出去,就被司君赋在背后喊住了。 嗓门具有穿透力,不容人抗拒。 “怎么,谨王爷是想请我们吃饭了?”常挽月僵硬地做出个笑脸。 “有你什么事?”司君赋板着脸训斥。 常挽月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行,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 司君澈将其护在身后:“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转移矛盾。” “学会护妻了?我怎么记得,你从前最厌恶她呢?”司君赋故意问道。 常挽月一个头两个大: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我厌恶谁又喜欢谁,好像并未触犯王法,跟你也没有关系。”司君澈深深地看着他,“还有事吗?” 司君赋没好气地扫视着他:“那地方离你们住的地方这么近,你们就不怕?” “隔着一座山怕什么?再者,你这位巡察使不是在了吗?” “王爷!巡察使大人,救救民妇的男人……” 二人正说话间,有一民妇忽然就冲进了县衙大堂,跪倒在司君赋面前。 “原来是你?”常挽月认识她。 她就是在杨岗镇上,带着孩子买风筝的冯氏。 “你们认识?”司君澈和司君赋互望一眼。 “她男人于三年前应征入伍,一年前,彻底杳无音信,生死不明。”常挽月解释道,“现在想起来,可能与吴县令所交代的有关。” 其余百姓,见冯氏带了头,便纷纷进来告状。 所诉求的,皆是家中人口莫名失踪,有的还是家中顶梁柱,他们在衙门告过状,奈何吴城几青州府府衙的官员不作为,他们老百姓又没啥本事。 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时间一长,也就不报希望了,有的人都麻木了。ъiqiku 今日见到巡察使来了,还当堂处置了吴城和张正,便又看到了希望,就想着拼一拼,能救回家人最好,救不回来,也就这样了。 司君赋看着百姓们殷殷期盼的脸,想了想道:“这样,今日你们有何诉求,先都写下来,待本王一一斟酌查明,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百姓们纷纷说好。 百姓们这一些,书案上的纸很快便摞成了厚厚一打。 青石县县衙的动静,很快闹到了常衡等人所在的石楠村。 石楠村的王里正坐不住了。 石楠村比其他几个村子要富裕些,与青州府的官员又有来往,巡察使这么一搞,很容易将他们多年来打下的关系破坏掉。 王里正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这时,被县衙叫去训话的常衡和季不懈等人回来了。 王里正看着他们,火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跟个丧门星一样,我们村子的好运气,都被你们霍霍光了!”biqikμnět 常衡不服气,但也只敢怒不敢言。 王里正瞬间找到了发泄点:“瞪什么?!还不去干活去?丧门星!” “你说谁丧门星?”常旺族争辩,“自从我们来,村子里什么脏活累活不是我们干?怎么就是丧门星了?” “嘿!你小子,还敢顶嘴?”王里正一副尖酸小人相,举起鞭子就要抽。 “王里正,王里正,打听到了。”王里正的狗腿子疙瘩头过来报信。 但,只是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说话期间,王里正还时不时地看向常衡,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常衡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少刻,疙瘩头退到了一边。 王里正朝着常衡和常旺族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常旺族警惕道。 “多大点事?乡里乡亲的,我还能亏了你们不成?是这样,我这里呢,正好有一件差事要让你们做,做好了,我就联络县里面,给你安排个好差事如何?” “什么差事?” “来来来……”王里正招呼常衡靠近,随即,说了一大段话。 句句不离常挽月和司君澈。 “怎么样,只要你办成这件事,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常衡听了,脸色变换莫名:“我们还是留在村子里种地吧!” 第178章 来都来了,不如顺便投资吧! “嘿!不识好歹呢!”疙瘩头指着常衡和常旺族的背影骂道。 “别着急别着急,等他们尝够了生活的苦,就该明白方才我提的条件有多好了,京城当过大官的,放不下很正常。”王里正若无其事地说道。 常衡、常旺族和季不懈等人,一起下地继续干着永远干不完的活儿。 常家老太太殷氏,则是给村子里的人纳鞋底,挣些可怜的生活费。 那些个跟着常衡一起的人,都后悔了。 他们都听说,常挽月在洛西村混得风生水起,扩建了房舍,开了手工坊,在镇子摆摊,就连开山种地都雇了本村的村民,看来,是挣了不少钱, 还有在县衙公堂上,巡察使明显也偏向他们。 个个悔不当初。 早知,当初分配村子的时候,就主动跟着常挽月一起呢。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们的户口已经落在这了,还能跟过去不成?”马家媳妇王月梅缝好了一只袖口,咬断了线头。 “咱们只是户口落在这,又不是说不能出村子。我们也可以去如月手工坊做工呀!毕竟咱们都是一路上走过来的,想来,司夫人会收留咱们的。” 钱家媳妇刘淑兰晾着刚清洗干净的衣裳。 钱明拿着铲子戳在地上:“当初分户口选择跟着常大老爷来石楠村的时候,咱们就注定与司家无缘了,什么做工的事,想都别想了。” 王月梅不服气:“谁知道常大老爷这么窝囊,那点颐指气使的劲头,全都用在司公子和司夫人身上,你看在王里正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才下地回来的常衡听到这般议论,心情自是低沉到了极点。 他以为自己从前在官场上混得开,到了哪儿都一样。biqikμnět 但现实却是,离了从前的身份,自己什么都不是。 常衡一屁股坐在土炕上,忽然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常旺族打水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爹,您这是做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常衡轻叹:“儿啊!咱们爷俩,是该重新找出路了。” 常旺族烧了一壶热水:“那,方才,王里正都跟您说了什么啊?” 常衡闷闷地喝了口水;“他说让我跟常挽月他们多拉拢拉拢感情,将来好方便做事,打通了这层关系,将来在镇子上也混得开。” 常旺族疑惑:拉拢好关系? “依我看,就是顾忌巡察使的面子。” 常旺族总觉得常衡没有说实话:“那您为何不高兴?” “拉拢好了,天好地好,拉拢不好,咱们里外不是人,最后,怕是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常衡不是糊涂蛋,他方才看王里正的眼神就不大对。 “依我看,就别成天想东想西走歪门邪道,他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过起来了,我们跟着捣什么乱?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当初断亲的决定。” 殷氏纳完鞋底,出来收衣裳。 常衡听到这个就烦:“三弟呢?三弟不还是跟他们住在一起。” “来的这一路上,你什么态度,他什么态度,你还跟他比?” 得空休息的时候,常衡陷入了沉思。 不久拉拢关系吗?大不了舍下这老脸,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行人回到了洛西村。 许里正听闻动静,特意迎了出来:“平安回来了?哎?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许里正说着,看见了跟在一行人身后的司君赋:“买铺子的事还没完。”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将其拉到一边附耳道:“你稍微客气点,等我跟他商量好了买铺子的事,还能为村子里谋福利不是?” 许里正挑眉:“有这么复杂?” 常挽月跟着点头:“嗯嗯,复杂,当然复杂,许里正,您还想不想挣钱了?” 许里正也懒得管他们:“随便你们吧!” 常挽月回家照看手工坊,常辩带人去地里盯活儿。 司君澈则是带着司君赋上了山。 “哎哎哎,常三老爷,那人谁啊?怎么瞧着脸生呢?”干活的村民好奇地问。 常辩若有所思:“那可是咱们的大主顾,等果园和鱼塘办起来,要给投资呢!” 村民听了,个个都很激动:“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长期在这里做工挣工钱了,不用再饿肚子了?” “能不能的还要看你们表现,还不赶紧干活儿?” “好嘞!大家伙儿,干起来!” 司君赋上山的路上,不由得回头看了眼田地的方向:“一个个的,激动什么?” 司君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喜欢你呗!” 司君赋听到这话,呛咳了两声:“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了?” “跟踏实干活的村民最朴实,只认多干活多拿钱,你又说你是卖铺子的,定是有钱人,想来,他们是把你当投资的了。” “我何曾说过我是卖铺子的了?张嘴就来!” 说话间,二人上了山顶,远远地看着那个村子。 “这大概就是吴城所说的村子,从第一次发现他,我就觉得不对劲,晚上会有专门的巡逻队,白天看似松懈,但一旦有人逃跑,当即会有人出来。” “抓回去?”司君赋看着异常安静的村子。httpδ:Ъiqikunēt “就地处决。” “吴城真是好大的手笔。” 司君澈忽然看向他:“你不怕吗?” “怕什么?” “今日在县衙里闹了这么一通,你就不担心,吴城的同党会来报复你?” “这不是还有你吗?”司君赋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倒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司君澈早就猜透了他的意图。 傍晚的时候,司君赋勘查完地形,同司君澈一道儿下山。 月光清冷,村庄里隐隐传来狗叫声。 “走吧!”司君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院子。 “去哪儿?” “来都来了,我怎么也要请你用晚膳。” “客气了,我还不缺这一口吃的。”司君赋直接往村口走去,“告辞。” 司君澈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晚风徐徐,吹落了几片树叶。 司君赋走出村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忽然看见有道黑影,在眼前窜过。 第179章 说说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黑影出现的时候,锋踆当即出手,一击到位,将其拍出老远。 司君赋打量着倒地的人,愣是没认出来:“你谁啊?” 那人狼狈地爬起来,紧接着又被锋踆拦住。 那人倒是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对不起,我无意冒犯,只是过来看看。” 锋踆拿着灯笼,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了那人的身上。 原来是常旺族。 “你是来看司君澈和常挽月的?”司君赋仔细打量着他。 常旺族点点头。 司君赋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把他带走!” “你何苦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司君澈想了想,还是追了出来。 “孩子?多大了还孩子,十七八岁了吧?”司君赋没好气地看着他。 “这么大嗓门,是想把狼招来?” “哼!要有狼也先咬死你。”司君赋懒得理他,留下两个人,转身上了马车。筆趣庫 马车渐渐走远,光亮暗下来的时候,司君澈及时点了火折子照明。 常旺族有些不好意思:“多谢。” “你爹还真放心你一个人大晚上的跑这么远,跟过来吧!”司君澈转身进村。 常旺族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才进洛西村,常旺族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 洛西村的烟火气息很浓,而石楠村,时常要招待一些所谓的大人物,能在里正跟前说的上话的都要围着转,而他们这些流放来的,却是像仆役一样的存在,整日里做牛做马,端茶倒水拉马车的。 一路上,司君澈都不说话,常旺族也不好主动说话。 回到家的时候,常旺族被扩建的房舍惊讶到了,若非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村子,他险些就要以为自己来到了京城中两进两出的小别院。 院中挂着的两盏灯笼,也格外别致。 “这是你妹妹亲手做的,说是快中秋节了,做一个不一样的灯笼,我以前也从不知道,她的手艺这么好。你走的时候,带一个吧!”司君澈主动介绍道。 常旺族闷闷地点了点头。 司君澈将常旺族领进了堂屋。常旺族还是不好意思地站在角落里。 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桌子上摆了两荤两素菜。 “回来了,大哥没跟来?”常挽月端着蔬菜粥进来了。 “大哥的嘴巴金贵,怕是吃不得我们这些粗茶淡饭。”司君澈指了指常旺族,“大哥没来,倒是把我大舅哥给带来了。”筆趣庫 常挽月这才注意到,堂屋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常旺族别扭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常挽月打量了一会儿:“还饿着肚子吧?坐下一起吧!我再添一副碗筷。” “坐啊!”常挽月拿着碗筷出来的时候,发现常旺族还傻站着,随即看了眼司君澈,“你是不是又吓唬他了?” 司君澈懒得跟她解释:“随便你怎么说。” 三个人围在一起用膳,常旺族显得很拘谨:“今日,打扰你们了。” “打扰我们倒是没什么,以后,别轻易招惹了谨王爷才好,就你这性子,我都怕他三两句给你骂晕过去。”司君澈盛了蔬菜粥递给他。 “村口碰到大哥了?”常挽月吃了个素包子。 “是,险些被当做刺客带走。还好我面子大。”司君澈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是是,夫君的面子可大了。”常挽月挑了块素丸子夹给常旺族,“听了没,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找你妹夫,他本事大,面子更大。” “你奚落我?”司君澈佯装不悦。 “夫君这话说的,怎么能叫奚落呢?夫君你自己说的啊!”常挽月回怼。 香喷喷的饭菜,融洽的气氛,让常旺族十分羡慕,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了。 “是不是我们不问你点什么,你心里就不舒服?”司君澈忽然问道。 他知道,常旺族忽然找过来,并非只是过来探望这么简单。 常挽月也撂下了筷子:“常大老爷让你过来做什么?” “说是联络感情。”常旺族回答得很老实。 “联络感情?他自己不来,让你来?”司君澈质疑,“还是说,他在石楠村的日子不好过了,或是被什么人逼迫了?” “确实是被王里正给逼的,说是跟你们大好关系,能在镇子上谋份好差事,爹本来是想自己过来的,可是又拉不下脸,就让我先过来探探路。” “呵呵,常大老爷这是无人可用了?”常挽月只觉得滑稽。 司君澈轻轻地叹了口气:“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要说其实我没什么想法,你们信吗?我其实就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与爹吩咐的事无关,他自从到了石楠村,脾气就不大好,我正好趁机出来走走。” 常旺族说话诚恳,从前也老实憨厚,倒也不像是能骗人的。 常挽月想了想:但就怕因为他老实憨厚的性子。反而更容易被利用。 “这样吧!既然常大老爷有心,我们也总不能驳了面子不是,这两天不行,我们的手工坊会很忙,抽不出空,等中秋节那天吧,我们一起聚聚。”biqikμnět 他们原以为常旺族会痛快应下,哪料,常旺族反而显得很为难。 “你是嫌日子太久了?” 毕竟,现在距离中秋节,还有十天时间。 十天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 “不是,我是觉得爹他……,他虽然想日子过得舒坦点,但从不想着自己怎么努力,总想着靠旁门左道。”常旺族磕磕巴巴地说道。 “这很正常,毕竟从前是官场上混过的,有点小心思倒是也正常。”司君澈若无其事地说道,“就这样吧!天色不早了,你就在这歇着吧!明早再走不迟。” 常旺族闷闷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常挽月在院子的东侧给常旺族安排了一间房,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距离。她认为,有些事情,还是避开好一些。 回了房间,司君澈正准备在制作兔子花灯要用到的蜡烛。 “安顿好了?”司君澈随口问道。 常挽月闷闷地点了点头:“方才看他的样子,也是心事重重的。” “老实憨厚的一个人,第一次被人利用出面,想来换做是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第180章 所谓团聚就是套出你的目的 夜深人静,晚风徐徐,窗外树影摇曳。 常旺族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干脆想起心事。 爹为了生活不择手段,大概已经是被王里正给说服了。 却偏生,把自己推出来探路,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常旺族想的困倦了,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时,常挽月看完了他这里的动静,便转身回到了房间。 上床的时候,还是若有所思的 翌日清晨,常旺族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面有低低的说话声。 他起身洗了把脸,便开门走了出去。 是常辩拿着常德新做的兔子花灯给常挽月过目,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进。 常旺族出来的时候,常辩愣了愣:“旺族来了?” 常旺族颔首打招呼:“三叔好。” “不客气不客气。”常辩摆摆手,“有日子没见,昨天在县衙公堂上,也没能说上一两句话。你祖母可还好?” 常旺族点点头:“还好,就是每天纳鞋底子,也算有个事做做。” 常辩点点头:等哪天,一定找个时间去看看。 “三叔放心,不用等哪天,就中秋节,我们大家伙在一起聚聚。”常挽月抱着碗喝水,“到时候把祖母也接过来。” 常挽月是想,若是常衡亲自来了,才能知晓他的目的。 他不是日子过的不好了,就是被王里正或是背后的一些人利用了。 想起这个,常挽月又忽然觉得中秋节见面太晚了些,毕竟十天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早一天见面,能早一天摸出他的目的。 常挽月想了想,拉着常旺族的手说道:“回去你转达一声,如果这点脸都拉不下,那他真是白活这么大了。就这两天吧!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的。”筆趣庫 常挽月眼眸渐深:就这两天,常衡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这时,院子里有孩子出来玩儿,吵着找娘亲要饼子吃。 常旺族看着这么热闹融洽的气氛,忽然有些舍不得走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便找了借口离开了,连早膳都没一起。 王流明追了出去:“哎,这孩子怎么走了,我才做好了早膳,还有他最爱吃的野菜馄饨和油酥饼。” 常辩摇摇头,看了眼常挽月:“他昨晚忽然就来找你们了?为什么事?” 司君澈看着常旺族离开的背影:“还能有什么事,过来联络下感情。” 常辩闷哼:“肯定又是大哥,日子过的不好了,想起咱们来了。” “不想了,不想了,咱们一起去尝尝三婶子做的馄饨和油酥饼吧!” 一行人才吃完饭,准备各自干活的时候,司君赋又找过来了。 “你怎么进来,许里正没问你什么?”司君澈好奇。 司君赋没好气地闷哼了一声:“我都卖铺子了,他还能不让我进来?” 常挽月站在一侧,没忍住笑了出来。 “还想去山上看看我们新开发的地界?”司君澈正好准备上山,“还是说,你已经想好投多少钱了?” 司君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废话我就把你绑了和吴城关一起去!” 其他人见状‘不妙’,便悄悄地各自散开了。 “这么凶做什么?大家都被你吓跑了。”司君澈上下打量着他,“什么事?” 司君赋清了清嗓子:“我有个大铺子要卖给你,有没有兴趣啊?” 司君澈眉头一紧,他知道,司君赋所说的‘卖铺子’,并非真的是卖铺子。 而是,吴城和尤俊朗那边的事情还未解决利索。Ъiqikunět “哎哎哎,这个我感兴趣。”常挽月凑上来,“买下这个铺子有没有银子赚?” 常挽月话里话外,也是在问,事情办成之后,有没有赏银。 司君赋没好气地说:“有银子赚,到时候准备好了麻袋装银子吧!” 常挽月笑着摆摆手:“夸张了,那倒不至于。” 少刻,司君澈跟着司君赋离开。 “晚上回来吃饭吗?”常挽月跑了两步追上问道,但想了一会儿,又点点头,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行了,我懂,慢走,我等着赚大钱。” ………… 常旺族回到石楠村的时候,已经巳时初,太阳高照,村里的人都忙碌起来了。 找王里正登记的时候,王里正难得给了好脸色:“回来了?看你这样子,是收获颇丰啊!”筆趣庫 王里正甚至想,看样子,吴城是不成了,但总会有新的县令上任,若是联络好了司君澈和常挽月,疏通了巡察使那层关系,将来谁做县令,石楠村与县衙的关系,便还能勉强维持住。 常旺族闷闷地点了点头,随后回了家。 今日,也是难得常衡不用下地干活的日子。 看到儿子回来,似是看到了希望:“他们怎么说?” 常旺族如实回答:“妹妹说,请你这两日过去小聚,坐下一起吃个饭。” 说完了这一句,便闷闷地到了碗水喝下肚。 常衡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感情好,将来打通了这关系,我也能支棱起来了。 也是这一刻,常旺族忽然有些看不上父亲的想法。 想过好日子没错,利用别人就是不行。 父子二人,各怀心事。 与此同时,司君澈跟司君赋去了青石县的县衙后院的贵客厢房中。 司君澈有些奇怪:“怎么?不是让我去瞧瞧吴城?” 司君赋坐下,若无其事地喝茶:“吴城要审,但审之前,我想让你先见个人。” 司君澈眉头一挑:“难道是,青石县的新任县令?” 大昭律法明文规定,若是审讯犯事官员,必须有接替其职位之人在场。 一来为了坐镇,二来,更是为了警醒。 “当然,难为你还记得大昭的律法。”司君赋喝完一口茶,“这个人也是你的老相识了,你们在一起,兴许还能好好合作。” 司君澈脑子活络起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果然,他才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撞入眼帘。 “司君澈!我们又见面喽!” 方远? 司君澈莫名一笑:“原西城一别,一切安好?” 第181章 小心我一针送你上西天 “我好得很!”方远还是那个样子,见到熟人就会轻快。 司君澈实在接受不了方远的过度热情,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远扑了个空,有些不高兴:“司君澈你怎么回事?见了我一点都不高兴?”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颔首:“现在你是官,我是民,我不敢啊!” 方远没好气道:“哼!冠冕堂皇!” 司君澈略有所思:“不过,你为什么回到青州府来?” “还能为何,当县令呗!这可是我特意求来的。”方远有模有样地坐下喝茶。 “你还年轻,留在京城,又有你爹坐镇,本来可以有大好的前程。” “司君澈,你能不能不唠叨我?”方远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你不还是一样,年纪轻轻的也到这种地方来了?” 听到这个,司君澈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方远似乎才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这本来也是事实。”司君澈轻描淡写道。 司君赋不由得闷哼一声:“就你这张破嘴,说起话来我都得甘拜下风!” 方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站起来:“下面,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县衙大牢,审讯犯官吴城了?” 司君澈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不习惯:“怎么?方县令不先稍作休息了?” “不休了,不休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方远毫不忌讳地说着。 司君赋已经无力反驳:“你这张嘴巴还是收敛着点,别没事就跟司君澈学。”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方远换上正七品县令官袍,戴上乌纱帽,同司君赋和司君澈一起去县衙大牢。 才踏进县衙大牢,眼前便立马暗了下来,墙壁上的火把哧哧地燃着,散发出或明或暗的光线,一股浓重的血腥和霉腐味扑鼻而来,潮湿的寒气直往衣领里钻。 犯人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狱卒的骂人声不绝于耳。 方远强忍着诸多的不适感,走到了最里面的一牢房前,见到了吴城。 吴城发丝散乱,衣衫不正,整个人犹如一个血团子趴在墙角,毫无生机。 “起来起来!谨王爷和方县令来了!”狱卒用鞭子敲了敲牢门上的锁头。 不耐烦的呵斥声和锁链哗哗的脆响声,惊醒了吴城满脑子的混沌。 吴城努力地撩开沉重的眼皮,强撑着身子爬起来靠着墙角。 身形十分狼狈,与之前的嚣张样子判若两人。 司君赋忽视牢房内血腥味,严肃地问:“进来一天了,想明白没有?!” 吴城稍稍动了一下,便顿感伤口扯得他连连吸冷气,浑身微微颤抖。 “算了,先给你介绍一下。”司君赋指了指方远,“这位,是青石县新上任的县令方远方县令,专门来接替你的,你若是不愿跟本王说,跟方县令说也行。” 司君赋说完,就转身跨出了牢房,司君澈紧随其后。 “司君澈留下,本县需要你的协助!”方远一本正经道。 第一次听方远这么正经的说话,司君澈还有些不大适应:“方县令请吩咐。” 方远指了指吴城:“你给我把他弄起来!” 司君澈无语:弄起来? “弄起来,挂到那架子上?”司君澈指了指牢房外的刑架。 方远点点头,司君澈当即二话不说,拉起吴城就拖到了刑架上绑好。 吴城很抗拒,但他浑身都痛,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着被锁在刑架上。 他又吸了好几口凉气,频频的冷汗融进伤口里。撕咬着每一寸皮肤。 “你这装死的毛病,在谨王爷面前管用,在本县面前可不管用,本县新官上任,正愁不知用谁立威呢!”方远清了清嗓子。 吴城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毛头小子……” “嘿!你还嘴硬,看本县不……”方远才冲动要站起来,转念又忍下了。 遂,看了眼司君澈,司君澈会意,招来狱卒:“去把吴庆拖过来。” 吴庆被拖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瘫软的,他看见吴城,忍不住又哭求道:“爹,爹,儿子求您了,您 筆趣庫就招了吧,儿子受不了了,儿子真的受不了了,我想回家……” 方远嫌弃地看了眼吴庆:“多大了还哭,不嫌丢人?” “你今日就是弄死我们父子,我也不知道。”吴城咬牙道。 “爹!我不想死啊!”吴庆听到父亲这么说,顿时就急了。 “别吵,别吵,本县怎么舍得轻易让你们死呢?”方远坐直了身子,看向司君澈,“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 “我们刚来的时候,发现城防工事上应该大量确认,不如把吴庆和吴夫人赵氏一并送过去,充个人数吧?”司君澈友好地提议。 方远表示赞同:“那就这么办了,来呀,赵氏和吴庆二人全部抹去籍贯贬为奴,送到青州府城防工事上服劳役。” 命令一出,当即有狱卒拉着母子二人走了。 吴庆一个劲地挣扎:“我不要去,我不要去,爹,你救救我,我不要去啊!” 紧接着,是赵氏的哭声,她哭着说,宁可自尽,也不要为奴受辱。 “等一下!等一下……”吴城实在受不了了,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挣扎着,“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联络暗号……” 吴城喊出了颤音儿,挣扎着铁链子也哗哗作响。筆趣庫 “早这样不就好了?”方远得意地笑笑。 一个时辰以后,常挽月跟着锋踆来到了青石县的县衙后院。 一进厢房,便看见吴城像死人一样趴在软榻上。 常挽月懒得看他,直问司君澈:“要我做什么?” “他交代,洛西村后山外的村子里,有联络暗号可以进内部,但我们无法辨别,便准备带着他一起,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常挽月摆摆手:“我懂,给他止痛,暂时让他看起来像正常人。” 说完,常挽月坐在床榻边,毫不客气地掀开了吴城的后衣襟。 吴城又被疼醒了,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常挽月掏出一根银针准备动手:“我劝你别乱动,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直接一针送你上西天!” 第182章 我不是圣母,我只想弄死你 常挽月以银针,刺进吴城膈俞穴、阳陵穴等止痛大穴;止痛丹、麻沸散辅之。 完事以后,常挽月便净了手:“可以了,你起来试试。” 吴城动了动,感觉真的不痛了。 “伤口不给我处理一下吗?吴城试着坐了起来。 “伤口不痛不流血不就成了,还处理什么伤口?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真当我是圣母呢,给谁都好好疗伤?”常挽月没好气道。 圣母? 司君澈疑惑:“圣母是什么?” “以德报怨、相安无事皆是圣母,有时候,有人惹我,而我没能当场将惹我的人弄死,也能被称作圣母。”常挽月解释着,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城,“所以你可小心点,千万别惹我,我可不是圣母,惹了我,我真会一针扎死你!” 吴城气得脸色通红。 还未回过神,又被常挽月强行喂下一粒药丸。 浓烈的苦腥味在喉咙化开,直入体内。 吴城根本来不及反应:“你给我吃的什么?!” 常挽月笑里藏刀:“当然是让你听话的药,此次行动顺利的话,你可暂时保命,若是你敢耍花招,你的五脏六腑会骤然腐烂……” 吴城倒吸两口凉气:“你这个疯子!” 常挽月不以为意:“对啊,没错,我就是疯子。” 吴城醉酒直抽搐。 “好了,都下去准备准备,傍晚时,我们去探探路。”司君赋等地不耐烦。 “我……,本县也随你们一起。”方远快步走了进来。 “方县令不能去。”司君赋毫不客气地阻拦。筆趣庫 “为何?我新官上任,正是要……” “正是因为方县令新上任,这里才正是要坐镇的时候。”司君澈接过了他的话,“这里,每日都会有老百姓上诉告状,方县令可要稳住了。” 方远点点头:“行吧!你们去你们的,我就在县衙坐镇,明早,开堂审案!” 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司君赋和司君澈带着吴城一起绕道去洛西村后山。 一行人走得十分隐秘,没有惊动许里正。 山风猎猎,树影摇曳,随风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打出一道道怪异的影子。 吴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害怕了?” 常挽月的脸庞,在月光的笼罩下,有些发白,吴城吸了几口凉气。 山路之上,他们并没用火折子或是火把照明,以防光亮聚集,过早暴露目标。 “我身子疼,走不动了。”吴城累得气喘吁吁。 常挽月下意识地看了看吴城的身后:“我保证,你能坚持六个时辰。” “可是我真的走不动了。”吴城拉着一棵树。 常挽月手指一弹,一枚银针闪着寒光没进了吴城的体内。 吴城只感觉身子上有个地方麻酥酥的,紧接着,一股热气在体内蔓延。 吴城只觉得好热,宛若被火烤了一般。 他下意识地看向常挽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常挽月挽起了袖子:“没什么,只是让你体内的毒流通得再快点,你每停止半刻、每说错一句话,或是每做错一次动作,你体内的毒都会流得快一分。” 吴城呼吸一紧。 常挽月眸光幽幽:“直到你五脏俱焚而死。” 听到这个,吴城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罗殿,当即继续前行。 常挽月看着他十分配合的身影:“这才对嘛!”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更黑了,一行人绕到了后山下山的小路上。 司君澈和司君赋分别给自己的人手发了暗号,让他们按兵不动,等待指令。 天色更黑了,后山山脚外的环形村庄巡逻队又开始行动了。 司君赋把吴城推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什么人?!”队伍接近的时候,巡逻队的领队吴山,举着火把上前。 几人的视线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吴山的一嗓子,也引来了其他人从四面八方窜过来。 “别紧张,是我!”吴城如往常一样,镇定自若地挥了挥手。筆趣庫 他必须镇定自若,家人关押在县衙大牢,自己又被下了毒,此时,又被常挽月用小刀抵着腰腹…… “吴县令,这是又给我带人过来了?”吴山拿着火把照了照其他几个人。 “我已经不是县令了,我已经下任了,这不手里还有几个人想找一份工。我就把他们带来了,干完这一批,我就回老家了。” 吴山警惕地打量着吴城身后的三个人:“他们都是老实人?” “老实到又聋又哑,有手只会干活,没脚不会走路。”吴城平静地说道。 这句话,已经是他们的暗语了。 “巡察使不是已经来了?你不会被盯上了吧?之前一直跟我们联络的客商亚达哈已经消失许久了。”吴山还是不放心。ъiqiku “去他娘的亚达哈,提到这个我就来气,一听巡察使要来,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巡察使抓住,都是一鼻子两眼,有什么好怕的?” 吴山轻轻叹了口气。 吴城急了:“我说你什么意思?把我们拦在外面,是等着要暴露吗?我干完这一单就走了,我不想惹麻烦。”吴城拿出了三个人的人员名单。 分别标注了成了野猪、白鹅、火鸡。 吴山看着名单,又看着吴城心急火燎的样子,终是松了口气:“进来吧!” 中间地带的镇北军校尉沈青宴看到这一幕,迅速调转回了营帐中。 “施将军!”沈青宴打帘匆匆而入。 施将军是驻军将军,自从一年前被围困,便一直寻找破解之法,但终是以失败告终,就连消息都很难传出去。 眼看粮草即将消耗殆尽,运往这里的粮草也迟迟没有消息,他心里也愈发焦急,甚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又怎么了?”施将军看着沙盘地形图入神。 “镜内又来人了。” 施将军已经见怪不怪:“他们的人马倒是愈发壮大,而我们,却被宵小之辈围困在此,我这个将军当真是当的窝囊!” 沈青宴沉默不语:每日无聊地报着外面的情况,也根本是无用功。 “施将军与其自我哀怜,倒不如主动拿出实际行动来。”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从帐子外传来。 第183章 我嗅觉灵敏,能嗅出他们的一举一动 沈青宴闻声,拔刀戒备。httpδ:Ъiqikunēt 施将军也下意识地握住了茶盏蓄势待发。 “指着你们这反应速度,怕是敌军都已经攻占过来了。” 众人回过神,就见一个人毫无畏惧地打帘走了进来。 身着布衣,身姿挺拔,面色坚毅。 施将军眼眸一震:“司…司君澈?!” 听到司君澈这个名字,沈青宴带着手下立刻将其团团围住。 “看你这反应,是知道我的情况了?”司君澈毫不畏惧地看着沈青宴,“看来,你们的消息也不是完全闭塞。” “都退下!”施将军发话,“沈校尉,退下!” 沈青宴带人退到了一边,依旧处于戒备状态。 “呵呵!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施将军情绪复杂地扫视着司君澈。 “确实无恙。”司君澈深深滴看着他,“至少,日子过得比你自在。” 原来,司君澈和施将军曾并肩作战,二人能力和战功不相上下,时常会为了一个作战计划或是谁打先锋而争论。 但,又惺惺相惜。 “你在埋汰我?”施将军回想起司君澈的处境,下意识地提醒。“既然你日子过得自在,为何不好好继续过下去,插手本将的事又是为何?”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里不好,我那里过得也不踏实。” 施将军看了眼围在帐子里的人:“都退出去守着,沈校尉看好了外面,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更不许进来!” 沈青宴也不磨蹭,痛痛快快地带人出去了。 “沈校尉还是从前的样子,当真是一点都没变。”司君澈看着沈青宴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些年,他也是一直念叨你。”施将军看着司君澈的眼神极其复杂。 思绪也是复杂的。 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 作为曾经同处一个战壕的战友,他希望他一切都好。 但现在二人目前各自的处境和身份,却提醒他不能像从前一样交流。 “今日是我冒昧,多谢施将军不计较。”司君澈心平气和。 施将军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坐吧!” 随即,施将军倒了杯热水递过去:“说吧,你怎么进来的?” 司君澈略有所思:“偷摸混进来的,你也了解我的身法。” 施将军也毫不客气地揭穿:“接着跟我装?” 司君澈琢磨片刻:“我真没骗你,我真是偷摸进来的,我家离这近,这块地方一直神神秘秘的,我觉得不踏实,就想进来打探情况。” 多年未见,司君澈不知道施将军是不是还跟从前一样,便也没说得太明白。 施将军的眼眸中,明显浮出一丝失落感:“司君澈,你是一点都没变!” 说着,施将军起身,从一抽屉盒中,拿出了一本册子扔在司君澈面前:“这是沈校尉每日记录环形村庄的日常起居,我便留下了,总想着有一天能通过他,攻破那个庄子,如今既然你来了,我也省心了。” “所以你是想当甩手掌柜。”司君澈接过,仔细地看着,“你能出多少心腹?”ъiqiku 施将军莫名地笑了笑:“你还真不客气。” “如果你不想从这个包围圈走出去,也可以不告诉我。”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兵符在赵老将军手里,我擅自出兵给你,除非我九族之命都不想要了。”施将军有所顾虑。 “赵老将军已经投靠了五王爷司君慕,这确实是个难事。”司君澈略有所思,“但施将军手下,总该有暗兵,暗兵相对自由,不受兵符限制,只要不是有违律法,别说赵老王爷了,就是司君慕来了,也不能说出什么。” “道理确实如此。”施将军眉头微蹙,略有所思,“看来你是有备而来。” 司君澈很认真地说道:“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你在等什么?”施将军忽然看出了司君澈似乎在‘等’。 “当然是,那边的消息……”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司君澈说的那边的情况,说的就是常挽月。 常挽月正和司君赋、锋踆一起,带着吴城摸进了环形村庄驻地。 一行人都是被黑布蒙着眼睛的。 常挽月完全不受黑布控制,自动启用探照眼镜,将这里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三步一岗哨,五步一机关陷阱,还不算枯树土上几坯子房后的暗影。 常挽月一路走,一路记着每一处陷阱和守卫点位,录入脑海,送进空间。 一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便来到一个土坯子建成的仓库。 其他几人不知情况,只觉得这个地方似是弥漫着大量灰尘,有些呛鼻子,刺激着他们不自觉地咳嗽了好一阵。 常挽月却将这里看得十分清楚。 是个土坯子房用作了仓库,四处堆放着杂物,墙角处立着一口水缸。 这口水缸,是启动另一处暗道的机关。Ъiqikunět 只见吴山熟稔地转动着水缸。 奇怪的是,他转动水缸的时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出。 这不合常理,这么重的水缸转动,与地面摩擦,怎么会没有一点动静? 但常挽月来不及多想,只默默几下顺时针、逆时针、分别转动多少下,乃至最后启动机关的关键一步,都记在了心里。 少刻,水缸边上地面骤然裂开一道宽大的口子。 口子里面,一道石阶蜿蜒而下。 “来几个人,扶着他们,继续往下走!”吴山催促着。 常挽月又记下了他们闭合机关的方法。 石阶很长,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平地,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大。 “丁玲桄榔”的,是有人做重活的声音。 “他们竟敢私造兵器……”常挽月压低了声音,在司君赋耳边说道。 “你如何得知?”司君赋疑惑。 “我嗅觉灵敏,能闻出锻造铁器的味道,还有他们用力的幅度和节奏,我都能听得出来。”常挽月一本正经地说着。 什么嗅觉听力,都不如一副探照眼镜实在。 声音渐渐小了。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停下了。 常挽月赶紧闭合了探照眼镜,只觉得眼前一下子又黑了。 下一刻,吴城便将遮住他们眼睛的黑布揭开了。 第184章 就是要当着你们的面整蛊 看到眼前的情景,常挽月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这处空间比较宽敞,灯火明亮。不少人埋头在一排排的桌子前缝制衣裳,桌子下,角落里,都有堆放的成品衣制衣原材料和制衣所用到的工具。 做衣裳的人像是哑了聋了,对来人并无反应,只专心地自己手头儿的活计。 常挽月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他们的神情,并不是专注认真。 而是,麻木,宛若被人操控的木偶人。 吴山随手招呼来的一个看守:“黑子,你负责带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乱走。” 吴城朝吴山伸了伸手:“我好的好处费。” 吴山又像往常一样,鄙夷地看了他了一眼,随后扔出去一包碎银。 吴城贪婪地点了点:不多不少,每人五十两银子,三个人,一共一百五十两。 常挽月的眼睛一直瞄着:嚯!还不少呢! 吴山和吴城走了,只留下一个叫黑子的人管理他们。 常挽月看中了他腰间的一枚令牌。 “看什么呢?”黑子不满常挽月的眼神。 常挽月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让吴山等人放松警惕,好找到更多的线索和消息。 “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要老老实实的,别总想着歪门邪道。”黑子训完话,甩了甩手中的竹鞭,“女的缝袖口,难得洗衣裳吧!” 说完,黑子叫来一个面相老实憨厚的男子给他们安排。 “我叫胡子……” 男子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常挽月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筆趣庫 他总觉得胡子像一个人,尤其是,他脖子上的一道疤。 常挽月看得出来,那道疤应该是为了剜去某个东西而留下的。 胡子亲自带着常挽月缝衣裳,黑子继续拿竹鞭巡逻。 常挽月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胡子。 胡子疑惑:“怎么了?我身上有何不妥?” 常挽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 常挽月点点头:“哦,没什么,可能觉得你面善吧!” 常挽月看得出,胡子大概就是冯氏的男人,但她没有明说。 一来,这里的情况不明,而来,她并不了解胡子的性格。 万一问出来,胡子激动地问情况,引来了吴山和黑子等人,就不好处理了。 与此同时,吴城走出村子,才离开了吴山等人的视线,紧接着又落入了司君赋手下侍卫锋亦和锋牍的手里。 司君澈在镇北军驻地中,观察着后山的情况。 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的心思,早已飘到了常挽月的身上。 此刻听到外面的动静,下意识地走向门口。 紧接着,被施将军拦住:“你做什么去?” 司君澈捋了捋袖口:“看看进展而已,他们三个,我还真是不放心。” “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急什么?” “施将军这样子,我很不放心。”司君澈转身回了营帐。 “不放心又能如何?你能一下子将这村子连锅端了?”施将军跟了回去。 “有她在,倒也不是不可能。”司君澈平静地喝了一碗水。 “你好像很看重她,一个女子,你竟然让他深入虎穴,你怎么做出来的?”施将军眼皮上挑,一直打量着司君澈。https:ЪiqikuΠet 说到这个,司君澈心底一空,思绪再次飘到了常挽月的身上。 眉头微蹙,眼眸中,神色变幻莫名,紧捏着的水碗,无不表示着他的紧张。 施将军以为他只是担心行动出了问题。 然而,并不是。 司君澈的目光一直盯着常挽月给他留下的桃木珠手串,手串上注入了常挽月的空间意念,若有风吹草动,他会第一个知道。 这时,沈青宴打帘走了进来:“施将军,卑职已联络完暗兵,并一一传达的您的命令,只要时机成熟,便可随时行动。” 施将军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司君澈,下面,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这边,绝不含糊。”施将军目光坚定。 司君澈微微颔首:“多谢。” 道过谢,司君澈看着环形村庄的大概地形图,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的环形村庄中,常挽月趁着缝袖口,送衣裳的机会,摸透了他们所处的环境,尤其是防守点位和设置的机关陷阱。 还有他们所做的衣裳,大多是铠甲长袍头盔等战场上穿的衣裳。 常挽月启动意念,将库房中所有库存完好的铠甲衣袍全部收进空间。 此时,司君赋也已经摸透了地下暗道的地形,甚至在脑海中想好了作战方案。 但他隐隐地觉得,这里负责看守的人,不可能只有这些巡逻队。 于是,他继续安排锋踆趁着收送衣裳的时候,仔细探查。 自己则是趁机投出一枚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投向巡逻队其中一员的身上。 随后上前,迅速与其换了衣裳,并将其投放到了一个相对隐秘的地方。 暮色深沉,火把的光线拉长了巡逻人的身影。 另一边,常挽月利用空间瞬移,摸清了他们的粮仓。 他们分得很清楚,这间粮仓,是专门供给他们负责看守的人和巡逻队的。筆趣庫 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和银票,每天晚上,他们也都要清点一拨。 常挽月暂时回到了缝袖口的地方。 胡子正等着他:“怎么去出入口送个衣裳这么慢?” “新来的,不熟悉,找了许久了。” 胡子点了点头:“我看你是好人,就希望你别死在这?这里,没有人能活着出去。有一个厉害的,总会有个神秘的人,在人即将逃出去的时候,下杀手。” 常挽月微微一顿:“神秘的人,长什么样?” 胡子摇摇头:“这是我猜的,不过,等你真正和他打照面的时候,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常挽月开始细细琢磨起了他的话。 熬到了亥时收工的时候,常挽月准备行动。 这个时候,也正是他们要清点仓库的时候。 她再次启动意念空间,找到了仓库。 她守着空间口子,特意等他们清点整理的时候,用意念将仓库里的金银钱财粮食布匹,全部收进了空间。 就是要当着你们的面整蛊,让你们措手不及! 第185章 万事俱备,东风马上就到 于是,看守村庄的黑子等人,眼睁睁地看着满库房的钱财粮食在眼前消失了。 几人以为是忽明忽暗的灯火作用下,产生了幻觉。 黑子便又多点了好几盏灯火,将整个库房照得灯火通明。 仓库内原本放金银钱财和粮食的地方,确实已经空空如也,而且,其他过冬用的普通冬衣和被子,也正慢慢地消失。 黑子和手下的人都使劲地揉了揉眼睛。 没看错,东西就是一点点消失,而且,现在还在继续消失。 黑子最先回过神,大骂手下愣神的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扣住了粮食和衣裳?!一群没用的东西!” 一人动作最快,首先扑向了一个整袋的粮食,企图用身体压住。 然而,就在他身子要接触到盛放粮食的麻袋时,粮食瞬间消失了。 于是,他的身子与空荡荡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人被地面震得弹跳了一下,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 黑子的其他手下都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有的与地面亲密接触,有的直直地装上了墙角,有的直接跌进了杠子里。 黑子目瞪口呆,遂连连吸了几口气体,大喊:“快来人!闹鬼了!” 外面巡逻的人听到仓库里的动静,都下意识地冲了进来。 举着的火把亮光,闪得黑子眼睛疼,他习惯性地抬手挡了一下:“你们闯进来做什么?快去封死了各大出口,见到有带着东西的人,即刻扣下!” 巡逻的人连连点头,当即冲了出去。 仓库中,顿时安静下来。 环形村庄内,巡逻卫队的脚步声愈发嘈杂,几乎所有点位的看守都出动了。 常挽月悄悄地冒头,趁机将所有点位的陷阱全部拔除。 此时,库房的地窖也引起了骚乱。负责看守做工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出动,有的开始检查此处的库房存货。biqikμnět 然而,也发现丢失了大量的衣裳和武器。 于是看守将已经睡下的人全部喊醒,集中在一起,挨个搜身,挨个查房。 人们正昏昏欲睡,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都十分诧异。 “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外面大喊着闹鬼。” 此时,常挽月也迅速回来,站在了队伍里,一手捏着迷雾银针,蓄势待发。 然而,看守的人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并未再有其他的动作。 待看守的人暂时放松了警惕,常挽月悄悄启动空间,将这里的布防图和情况,通过意念,全部传递给了司君澈。 黑子正在接收巡逻队传来的消息:“头儿,没见有可疑人员进出村子,别说大规模的动静,就连鸡鸭狗都没跑出去一只。” 黑子捏紧了拳头:“鬼,这一定是见鬼了!你快去,召集手下的人,给上边的人传个消息,就说这里出乱子了。” 手下的人连忙跑了出去。 “头儿,这些个人怎么处理?”其中一个看守问黑子。 黑子警惕地扫视着一行人。 常挽月将迷雾银针紧紧地捏在手里,只要黑子有任何动作,银针便会直接没进黑子的脖颈里。 “将他们都锁进地牢去,在上边的命令下来之前,一个都不许离开!” “凭什么你们出了问题,要把我们锁起来?!”队伍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黑子当即出手,飞出飞刀要结果那人的性命。筆趣庫 常挽月暗中操作,使那飞刀偏离了方向,没进了黑子一手下的脖颈中。 ‘砰!’的一声,黑子的手下倒地,脖颈涌出大量鲜血,紧接着,气绝身亡。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尤其是做工的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黑子眉头紧锁:什么情况? “这是怎么了?是你们起内讧了,还是见鬼了?”司君赋适时地喊了一嗓子。 司君赋的嗓门很大,穿透耳力的那种。 黑子恼羞成怒,想当场杀人泄愤。 常挽月冷嘲讽:“小心再把飞刀刺进自己同伴的脖子里。” 黑子狠狠地瞪着他们:“今天先放过你们,等上边命令下来,我再收拾你们!” 话音落地,黑子便让手下将人全部送到地牢去。 环形村庄的地牢,还在地窖的下一层,阴暗潮湿,四处充斥霉腐的味道,地面上零星可见人骨,令人连连作呕,汗毛直立。 常挽月启动意念,将这里所有的锁头全部换成了活扣。 随即,利用空间瞬移功能,将地牢看守佩戴的武器全部换成了未开刃的。 一行上百人,被分别关进了两间牢房。 乌泱泱的,十分拥挤,让原本就不流通的空气更加沉闷窒息。 常挽月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安静坐下,随即,意念飘到了司君澈那边的行动。 月亮隐进了云层中,夜幕的掩护下,司君澈带着施将军的一千暗兵,已经将环形村庄团团围住,暗中潜伏。 常挽月的意识,暂时停留在了外围,提醒司君澈注意吴山等人传出去的消息。 片刻,只听一阵‘咕咕’声,一只信鸽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村庄外的被扣住的原青石县县令吴城,在黑鹰的监视下,截住了信鸽,解下了信鸽腿上的字条。 字条上,一行简短的小字:怪异,求援。 “与他们联络的人是谁?”黑鹰揪住他的衣领逼问。 吴城只觉得呼吸不畅:“这个,我,不知道啊!” 黑鹰目光锐利:“你要是跟我说瞎话,我当即拧断了你的脖子。”筆趣庫 吴城直摇头:“不敢,不敢……” 就在吴城感觉无法呼吸的时候,黑鹰松手了。 不出两个呼吸的工夫,那只信鸽,以另一种方式出发了。 与此同时,环形村庄的地牢之中,司君澈一直有意无意地看着常挽月。 常挽月正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宛若雕塑,且已经很长时间了。 司君赋觉得怪异,下意识地用手推了推她。 常挽月却是身子僵硬,就像死了一样,司君赋呼吸一紧。 就在司君赋要探她鼻息的时候,常挽月忽然睁开了眼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186章 来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你们 “你吓我一跳!”司君赋条件反射般地收回手,脸色很不好,“一天到晚的,跟司君澈净不学好,倒是学会吓唬人了。” 常挽月揉揉太阳穴:“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吓唬你了?是你自己要以为我死了,这么不讲道理,难怪夫君见了你会浑身长刺。” 司君赋板着脸训:“你还顶嘴?!”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胡子战战兢兢的。https:ЪiqikuΠet “确实,我们要想办法活着出去,你老婆孩子还等你回家呢!”常挽月若无其事地绕着手指,“一年多没见了,你是不是也很想她们?” 胡子微微一愣,当即红了眼眶:“你…认识她们?他们可还好?” 说着,胡子的眼角溢出泪水。 “都好,你的女儿很可爱,就是,非常想你。” 胡子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分离三年多,被关在这里一年多,胡子一刻也没忘记过回家的路。 但他不敢,怕被这里的人看出情绪,便生生忍下了,但忍的时间久了,便也没了情绪,直到今天被常挽月提及。 司君赋听这哭泣声就烦:“哭哭哭,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不嫌丢人?” 这里被关着的不乏女眷,胡子的啜泣,宛若打开了一个机关,引发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司君赋更烦了。 常挽月悠闲地靠着墙壁:“都别出声,小心引来看守……” 胡子第一个停止哭声,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常挽月:“你知道的这么多,是来拯救我们的吗?我们要得救了是吗?” 常挽月皱皱眉:“别打扰我思考问题。” 司君澈带人埋伏在环形村庄外已经很久了。 此时的村子,外面除了阵阵偶尔的鸟叫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村子里的巡逻队也收敛了嘈杂的脚步,整齐地站在村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夜更深了,猎猎山风直钻衣领,使人更加清醒。 天空的云层悄悄挪了位置,月亮再次露出身姿,洒下清冷的光芒。 司君澈趴在相对较高的地方,以杂草树枝做掩护,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下一刻,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撞入眼帘。 他先是与吴山等人接头,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后,便往里面走去。 司君澈稍稍直起身子,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筆趣庫 司君澈身后的人,以沈青宴为首,逐渐向村子围拢,慢慢渗入。 外围看守村子的黑袍人手下还没回过神,就被司君澈拧断了脖子。 没有了机关陷阱的阻挠,进入村子变得容易起来。 一个个外围看守,全部被司君澈等人干掉,并悄无声息地取代了。 与此同时,地牢之中,常挽月只觉得耳朵很痒,脑子里散发出嘈杂声。 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司君澈那边得手了。 常挽月的意识继续神游,一直跟到了吴山和黑袍人那里。 不太亮堂的灯火,衬得黑袍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点小事也值当得把我叫过来?你们自己看不住东西,就推脱有鬼?”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中原话说得很生硬。 常挽月疑惑:难道,是吴江国那边的? “你们手底下那帮人呢?” “全部都关在了地牢中。”吴山如实回答。 “全部转移出来,越界全部送到我那去。这次的损失,也全部计在你的头上!” 吴山听到黑袍人这么说,顿觉得有些委屈,明明东西是自己莫名其妙地消失的,他全要承担全部责任,作为合作者,不应该分担吗? 但黑袍人凌厉的眼神,让他闭紧了嘴巴。 常挽月灵念一动:过界去了吴江国,他们的手,可就再也触碰不到了。 这个黑袍这么快,这么容易过来,想来在境内也是有据点的。 常挽月启动空间异能,追踪了黑袍人来的方向,终于锁定到了石楠村! 常挽月大吃一惊:石楠村?难道他一直在石楠村? 常挽月收回意识,回到了地牢中。 她悄悄地靠近司君赋:“巡察使,想来你已经考虑好作战方案了吧?” 司君赋眉头一紧:“你说什么?” “他们可能一会儿就要转移,顺便带走这些人。”常挽月压低了嗓门。 “你如何得知?” “我……”常挽月张张嘴,欲言又止。 总不能跟你说,我用意念空间接收到的消息吧? “我猜的啊!不然他们为何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常挽月很合理地解释道,“你想啊!他们这么做的目的,要不就是杀了我们,要不就是转移我们。” 司君赋若有所思:“要杀我们早就杀了,没必要等到现在。” 常挽月盈盈一笑:“巡察使英明。” “少跟我这拍马屁,我不吃这套!”司君赋没好气道。 常挽月语噎:真不愧是兄弟,对于拍马屁的反应都这么一致。 “想什么呢?!”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你不会真的想在这里过夜吧?”常挽月指了指满牢房的人,“他们就交给你,我先出去办我的事了。” 于是,常挽月一用力,推开牢门走了出去。 司君赋眉头一紧:疯了? 果然下一刻,有看守堵在跟前,常挽月二话不说,直接抛出银针没进了几人的脖子,几个壮如牛的大汉瞬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司君赋随后跟上,推开了另一个牢门放人出来。 “所有人,想活着离开这里的,一律听我指挥!” 昏昏欲睡的人们听到‘活着离开’这个字眼,瞬间来了精神,纷纷跟上。 然而,才走到地牢出口,就见黑子等人堵在了门口。 黑子见这么多人齐齐地往外走,瞬间横眉立目:“做什么去?!” “当然是杀了你们。” 话音落地,司君赋甩手一扔,无数把飞刀闪着寒光扫了过去。 只瞬间,黑子等十几个人便被割破喉咙。 十几具尸体接连倒地,众人吓得连连后退。httpδ:Ъiqikunēt 与此同时,黑袍人坐在院子里,似乎也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黑子带个人来,这么慢?” 吴山眉头微蹙:“我去看看。” 然而,吴山一脚还没迈出院门,就被人一脚踢了回来。 第187章 这只鬼与其他鬼不一样 吴山猝不及防,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飞。 随即,‘砰!’的一声,重重落地。 不歪不斜,正好落在黑袍人的脚边。 黑袍人猛的抬头:“司…君澈?!” 司君澈点点头:“夜幕之下你还能认出我来,看来,是熟人啊!” 一把飞刀冷不丁地从黑袍人手里甩出,迎面而来。 司君澈挪步侧身,灵活地躲过。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亚尔哈!”司君澈冷嘲。 亚尔哈是吴江国的贵族主战派,也是做黑市生意的,经常给中原找麻烦。 “我是吴江国的人,你不能杀我。” 司君澈冷笑:“我想杀人有的是办法,不过你们既然在这里折腾了这么久,想来是有其他身份做掩护吧?” 亚尔哈微微一愣。 司君澈似笑非笑:“石楠村的王里正跟你什么关系?” 方才,司君澈潜伏的时候,就将亚尔哈和吴山等人的对话尽收耳底,同时,又接收到了常挽月的消息。 亚尔哈想召集手下的人上前,除了摔断了腿的吴山,外面再无一人应答。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单枪匹马闯进来吧?”筆趣庫 亚尔哈眼眸充满杀意,当即飞身而上,向司君澈展开攻击。 司君澈也毫不示弱,手持短剑转了个剑花,迎面打飞了亚尔哈甩出来的暗器。 紧接着,二人各自朝着对方攻击而去,招招向着对方的薄弱位置而去。 司君澈比亚尔哈更胜一筹,总能在其出手前,提前摸清他的动向。 二人手里的兵器激烈地交织,迸溅出点点火星,在黑夜里格外刺眼。 吴山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看着院中二人移形换影,觉得头更疼了。 他趁着二人分神的时候,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院子。 好不容易偷摸出了院子。 外面,也渐渐响起了嘈杂的打斗声,几乎到处都是,吴山只能顺着墙边往村口的方向移动,下一刻,便被赶来的锋踆扼住脖子扔到了一边。 吴山额头重重磕上墙角,汩汩地冒出鲜血,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司君澈已经将被抓来做工的人,全部安全地交给了前来应援的沈青宴。 沈青宴将人接走后,司君赋想折回去支援司君澈,然而,亚尔哈手下的两个黑衣死士腾空而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死士带着鬼脸面具,出手便是夺命连环招。 司君赋全力应对,与二人打成平手,不相上下。 但二人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步步紧逼,招招狠辣。 司君赋渐渐处于下风,忽然腿一软,往后踉跄了两步。 就在两个死士下一波攻击迎面而来的时候,司君赋当即甩出两枚飞刀飞向了二人的肋间,二人下意识地闪身躲了一下。 司君赋抓住了他们短暂的分神的工夫,反手横向一划,割破了二人的喉咙。 村子的另一侧,常挽月同样被两个鬼面死士拦住去路。httpδ:Ъiqikunēt 清冷的月光,将两个鬼面死士的样子照映得更加瘆人。 常挽月趁机一个横扫腿,想将二人绊倒。但二人早有察觉,灵活地躲开。 常挽月稳住步子往后退,忽然察觉到后面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 她当即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往前一甩。 那人随着她的动作,腾空翻身挪到了前面,继续向常挽月下杀手。 与此同时,一枚飞刀迎面而来,常挽月向后弯腰,敏捷地躲过,随即足尖点地,一跃而起,绕到其中一人背后,重重一踹。 那人踉跄了两步,在惯性的作用下,又撞到另一人身上。 常挽月当即甩出迷雾银针,分别没进了二人的脖颈中。 两个鬼面死士腿软倒地的时候,常挽月抓准时机,割破了他们的脖子。 然而,剧烈摇曳的树叶和惊走的鸟雀,提醒着常挽月,危险并没有过去。 耳边,忽然响起了窸窣声,常挽月迅速卧倒。 紧接着,一枚枚铁蒺藜擦着头皮飞过,射进了不远处的树干中。 常挽月静等暗器飞完,才试探着站起身。 然而,抬头的工夫,便看见另一个鬼面人出现在眼前。 这只鬼与其他鬼不大一样,他脸上的鬼面具是铜制的。 常挽月连连缓了几口气,再抬头,却见鬼面人一掌劈了下来…… 另一边,司君澈与亚尔哈的战斗也进入尾声。 司君澈将亚尔哈打得连连败退,最终将其一掌拍飞。 亚尔哈后背重重落地,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时候,被司君澈一脚踩住。 “司君澈,你不敢杀我,我是吴江国的人,你杀了我,就是主动宣战!”亚尔哈不停地大喊着。 “我自知没有这么大本事,再者,首先越界的是你,你们既然用石楠村村民的身份打掩护,就证明没想把此事闹大,你死了,也自然不会有人在意。”httpδ:Ъiqikunēt 黑夜之下,都能明显看到亚尔哈怒目圆睁。 司君澈甩出小刀,挑断了亚尔哈的手筋脚筋腿筋,遂一脚踹给锋踆:“绑了!” 出小院的时候,所有的战斗基本已经结束,镇北军麾下暗兵正举着火把巡逻。 眼前影影绰绰,司君澈下意识地去找常挽月的身影。 然而,他几乎将整个村子都走了一遍,都未找到常挽月。 派去寻找的人,都说未发现,就连埋伏在后山腰的黑鹰也未曾发现。 境内的这一大片地方都处于镇北军的监控下,并未发现有人离开。 司君澈头皮发麻,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随即红着眼睛问司君赋:“常挽月呢?” 司君赋见他这样子,不由得眉头一紧:“我怎么知道?” 司君澈急上头,忍不住低吼:“她之前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说你不知道?!” 要不是黑鹰拦着,司君澈险些就要上手了。 “司君澈你疯了?我哪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直说让我护着这里的人安全离开,然后自己就跑出去了,你以为我眼观六路的神仙?!” 说着,司君赋也要上手,又被锋踆拦下。 这时,亚尔哈被拖了过来,司君澈当即扼住亚尔哈的脖颈:“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别逼我动手拧断你的脖子!” 第188章 我就是准备搞死你们的鬼 “司君澈你什么意思?!”司君赋在背后大喊。 “你若是想把边关那边的人招来,你就继续喊!”司君澈头都没回。 司君赋想上去踹他两脚,被锋踆拦住了。 司君澈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桃木珠串,看这里有没有消息传来。 然而,并没有。 周围负责封锁防线的暗兵,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行迹。 司君澈派出了黑风和独影,跟着黑鹰一起寻找。 一行人紧锣密鼓地在方圆百里的地方寻找,都得出了与暗兵一样的结果。biqikμnět 司君澈以为常挽月先回去了,正准备回洛西村找找,但没走两步,又停下来。 常挽月不会这么悄无声息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她一定是遇上麻烦了。 或是,被绑架了。 司君澈心悸,呼吸略颤抖,手心渗出的冷汗,全部融进了快速捻动的手串中。 这时,黑鹰和独影再次传来消息,说手下的人都已经摸进最近的洛西村了,都未发现常挽月的身影,甚至,还大半夜地敲开了许里正的家门。 但,依旧未见常挽月的身影。 “你们敲开许里正家的门了?”司君澈眉头一紧。 独影点点头:“我们没敢暴露,是通过何铭俊何先生去的。” 独影还以为,是许里正有什么问题,司君澈却想到了石楠村的王里正。 既然亚尔哈伪装成石楠村的村民蛰伏,那王里正,自是也逃脱不了干系! 司君澈当即往石楠村的方向走。 司君赋见他行色匆匆,本来想让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但转念一想,司君澈这般表现,定是有了什么线索,遂,当即带着锋踆跟上。 “去石楠村?”司君赋三两步跟上,“骑马去吧!能快些。可走山路抄近道。” “不劳烦谨王爷了。”司君澈不发匆匆。 “你信不信我绑了你给你直接扔下山?!”司君赋气急。 这时,锋踆已经将可走山路的好马牵了过来:“司公子,我随您一道。” 司君澈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司君赋:“多谢。” 随即接过了缰绳,翻身跃上马背,锋踆紧随其后。 能走山路的好马就这么两匹,这里还需要善后,司君赋只能先哌锋踆跟着。 临走时,司君赋将巡察使令牌扔给锋踆:“王里正若是不配合,直接拿下!” 锋踆接住令牌,点了点头。 “看好他,别让他滚下山坡!”司君赋咬牙切齿道。 锋踆应下,随司君澈一起策马离开。 二人的身影沿着山道,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司君澈猜测的没错,此时,常挽月被按在了驴车上,前往石楠村的方向。 当时,鬼面人一掌劈下来的时候,她只来得及屏气凝神,将伤害降到最低。她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于是,她将计就计,假装晕厥,就是想看看鬼面人能带她去哪儿。 牛车在羊肠小路上拐了个弯,颠簸了一下,常挽月只觉得胸痛胸闷。 她暗中启动空间,暗中调动灵泉饮下,终于舒服许多。 车子终于在石楠村王里正家的院子里停下了。 面具人熟稔地卸车,随即,‘砰砰砰!’得砸门。 王里正在睡梦中被吵醒,哈欠连连地开了门:“谁啊?三更半夜的!” 将手里的灯笼举高,贴近来人的脸。 下一刻,看到是鬼面人的时候,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您来了?” 鬼面人点点头:“带了货物,边关查得紧,现在你这存放,快让我进去!” 王里正连忙召来疙瘩头:“快,把那个仓库打开,让贵客放货!” 常挽月装晕躺在车上,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才是货!你们全家都是货!不,应该是畜生! 常挽月趁机打量着仓库,但是,这哪里是仓库,更像是废弃已久的石砖房。 空空如也,除了几块破布,什么都没有。ъiqiku 常挽月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消散,再次启动空间,追着王里正和鬼面人而去。 二人进了堂屋,走进了一间相对隐蔽的房间,交换了账册一类的东西。 常挽月通在二人落脚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柜子,她用了对付环形村庄同样的方法,当着二人的面,轻松开了锁头,并拿走了柜子里的所有东西。 册子、令牌、吴江国特有的衣裳等等,都是王里正和他们做交易的证据,也是吴城勾结吴江国拐卖人口的证据! 没人会想到,这么重要的证据,会藏在石楠村王里正的家里。 常挽月继续拿走了二人才交换过的册子。 王里正看着手里的东西瞬间消失,当即警惕地询问:“什么人?!” 鬼面人也微微一怔:又闹鬼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常挽月心底冷嘲:姑奶奶就是准备弄死你们的索命鬼。 王里正显然要比鬼面人紧张:“我这就派人在院子里彻查,看看是谁在搞鬼!” 鬼面人呵斥:“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王里正点点头,当即命令疙瘩头召集家里做粗活的,四下寻找。 疙瘩头试探地问:“王里正,咱们这是在找什么?” 王里正急得一头的汗:“家里的账本、衣裳、还有杨岗镇上兑换银票的凭证!” 王里正美说的太清楚,他就是笃定,家里的长工不识字,不认物,即便找到东西,也看不出端倪。 东西对于王里正来说,就是致命的,若是落到他人手里,怕是要挨千刀刮! 王里正家的院子很大,家的长工也有一些,一行人举着火把,在院子里冲撞。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院子热闹起来。 常挽月守在空间的口子,看着王里正家的院子乱成一锅粥,甚是畅快。筆趣庫 看戏看够了,她便整理着从王里正家里得来的东西,挑出最能指正王里正罪行的有利证据,全部打包好,丢到了另一个方向。 只瞬间,才接近石楠村的司君澈,骤然觉得自己怀中多了鼓鼓囊囊的东西。 司君澈下意识地摸了摸,终于深深地松了口气。 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真是不让我省心。 第189章 你的脑子是不是丢在路上了? 常挽月干完活,意识又回到了王里正家里。 下一刻,“咚!”的一声,库房的门被撞开了。 常挽月看向房门,又是那个鬼面人,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常挽月也不说话,就这么和他对视。https:ЪiqikuΠet “东西在哪儿?”鬼面人低沉着声音问道。 “什么东西?”常挽月装作懵然无知的样子。 “跟我装糊涂?”鬼面人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周遭虽然有火将仓库照得灯火通明,但鬼面人的在场,让在场人都感到威压。 常挽月却浑然不怕:“是你先跟我打的哑谜。我好好在山上打猎,你偏要把我绑到这来,还莫名其妙地问我东西在哪儿?你是脑子丢在路上了吗?” 鬼面人冷笑:“常挽月,好一张利嘴。” 常挽月面无表情:“看来你是认识我的,怪不得,你没直接杀了我,如果按照套路的话,你是不是应该用我来做些什么?” “蠢货!”鬼面人眼眸寒凉。 “你骂谁蠢货?”常挽月听到这个就来气,当即上前踹向鬼面人。 紧接着被王里正手下的长工拦下。 但是,那两个手下哪里是常挽月的对手,不出一招数,便被常挽月一左一右地扔出门。惯性的作用下,二人直直地撞在了准备进门的王里正身上。 王里正也不受控制地往后滑倒。 三个人叠罗汉一样,叠在门槛上。 躺在最下面的人,只觉后腰传来钻心的疼痛,疼至四肢百骸,浑身冒冷汗。 紧接着,又有鬼面人的两个手下按住了常挽月的肩膀。 “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我看她还怎么折腾。”鬼面人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常挽月讥笑:“你确认你能留得住我?” “哦?你还有办法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鬼面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们来个大变活人吧!”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鬼面人点了点头,他就想看看常挽月还能说出什么花招。 常挽月的耳边,响起了马蹄声和走路犯人嘈杂声。“有句话一直想送给你。”她朝鬼面人盈盈一笑。“反派死于话多!” 就在几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常挽月当即出手扼住了鬼面人的脖子,紧接着利用空间瞬移功能,将其扔到了司君澈的马蹄下。 鬼面人摔得昏昏沉沉,磕了一脸的泥土,想站起来的时候,又被司君澈操控的马蹄,一脚踹了出去。 直到撞上树才停下来,鬼面人重重落地,呕出了一大口血,面具也被震掉。 随后赶来的援军当即将鬼面人拿下。常挽月看着那人的样貌,倒是不意外。 鬼面人的样貌跟原主脑海里的印象重合了。httpδ:Ъiqikunēt 是丞相张毕垣府上的侍卫长,颜景。 颜景曾经,通过原主,拿到过许多关于九王府的线索。 颜景被拿下,王里正一伙儿人也乱成了一盘散沙,四下逃窜的时候,被紧随而来的黑鹰及巡察使手下的人牢牢地按住。 司君澈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下意识地就抓住常挽月的手。 常挽月被抓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她发现,原来司君澈的手劲很大。 “做什么?”常挽月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司君澈牢牢地拢在怀里。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常挽月嘴上如此说,身子却很贪婪地贴着司君澈宽厚的胸膛,顺势也把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司君澈也顺势抚摸她的后背:“还好,你无事。” 常挽月觉得男人的呼吸很温暖。 随后赶来的司君赋见二人这般,顿时黑脸:“要腻歪回家腻歪去,端正态度!” 原本村子被夜幕笼罩,十分安静。 现在却因为闯进来的一队人马变得十分热闹。 大量的火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将王里正家附近的地方照得宛若白昼。 石楠村的村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的被打斗吵闹声吵醒,干脆披上外衣,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看热闹。结果,越看越精神。 王里正居然被抓了! “王里正怎么被按下了?这是出什么事了?”“不知道啊!听说最近两日巡察使来,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王里正犯事了?那我们……”与王里正交好的村民开始人人自危。 司君赋带人走到围观的村民前喊话:“王里正触犯国法,现已被本王拿下,其余村民不必人人自危,若有无问题,本王自不会为难!” 本王?王爷?他就是朝廷派来的巡察使?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王里正见有村民围过来,当即挣扎大喊:“我管你是什么王,你今日无辜拿下我,就要给村子里一个交代!” “你是听不懂人话?方才,本王已经说明缘由,怎么着?需要本王将圣上下给青州府的圣旨拿给你过目?!”司君赋黑着脸骂道。 “就是当今圣上来了,也不能随便抓人。” 嘿!一个小小的村长居然这么狂妄? 常挽月偏过头看向王里正:“王里正别着急呀!待会儿你家里要命的东西到了谨王爷手中,我希望你还能这么硬气。” 王里正听罢,出了一身冷汗,遂,怒目圆睁地看着常挽月:“你在说什么?!” “对不起,好话不说二遍!”说着,常挽月拉了拉司君澈的袖子。 司君澈会意,当即将常挽月传递给他的包裹全部扔到了司君赋身上。 王里正气急败坏,要挣脱开巡察使侍卫的束缚。 “真是聒噪!都带回去!” 在带刀侍卫的押解下,王里正等人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司君赋手下的人清理现场,安顿村民。 司君澈将常挽月打横抱起。 常挽月只觉得双脚离地,腾空而起,被司君澈的臂弯稳稳地托住。 “司君澈,你做什么?巡察使还在呢!” 话虽如此,常挽月的双手还是很诚实地勾住了司君澈的脖子。ъiqiku 司君赋闷哼:“还巡察使,他何曾将我放在眼里过?!都滚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司君澈莞尔:“有劳大哥体谅。” 司君赋脸一黑:“你看我不踹死你……” 第190章 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情 夜更深了。 常挽月被司君澈一路抱回了洛西村。 才到村口,就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二人被许里正带人围住了。 独影让何铭俊闹了这么一出,许里正彻底睡不着了。 流放地对流放过来的人管理得很严,死了无碍,若是丢了一个,他也要担责。 “我听说夜里石南村出大动静了,是你们做的?”许里正黑着脸问。 司君澈牢牢地抱着常挽月:“她受伤了,我必须马上带她回去疗伤。有什么事,接下来巡察使会派人过来说明缘由。” 常挽月除了有些累,其他没什么问题,头脑也清醒得很,这时听到司君澈这么说了,便也配合地窝在他的怀里闭目养神。 许里正微微一愣:巡察使? 想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难道,那个所谓卖铺子的,就是巡察使? 司君澈不等许里正回应,转身便走了。 常辩一家听闻动静,从家里跑了出来,很快便看见常挽月昏昏欲睡地歪在司君澈怀里,不由得眼眸一紧:“月丫头怎么了?受伤了?” 司君澈点点头,也没心情回应什么,直接抱着人进屋,放在了床榻上,并打了热水来,准备给她擦身子换衣,检查她身上哪里受伤了。 “哎哎哎!”常挽月坐起身,“不麻烦夫君,我自己来便好。” 常挽月想去夺他手里的热手巾,却发现怎么都抢不过来。 再抬头,就看见司君澈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Ъiqikunět 常挽月往床角落缩了缩:“你要做什么?” “你不想麻烦夫君,那你想麻烦谁?”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 “我说了啊!我自己来便好,夫君可是选择性失聪?”常挽月熟稔地调了灵泉水喝下,又准备解扣子洗漱更衣。 转眼间,看见司君澈还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就像个雕塑一样。 “夫君,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我要洗漱更衣了。”常挽月试探着说道。 这一刻,司君澈心底空落落的。 昨晚,常挽月失踪的时候,他忽然怕了。 怕她出了意外,怕她,会悄无声息地,忽然穿回去。 他早已习惯了她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有她在,再苦的日子,也不是很难过。 “夫君?”常挽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司君澈苦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我。” 常挽月眼眶微微一热:司君澈的心思,她懂。 夜里被颜景绑架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希望司君澈能顺利找到她。 司君澈二话不说,将常挽月按在床上,解开她的外衣,给她检查伤势。 感受着司君澈蛮横的动作,常挽月没有抗拒。 司君澈几乎将常挽月全身上下摸了遍,甚至连尾骨和脚踝骨都没放过。 还好没有受伤,没有骨折,更没有中毒迹象。 遂,还未等常挽月回过神,就打了热水进来,倒入外间沐浴桶中:“过来好好洗个澡,我照顾你。” 啥?常挽月脑瓜子嗡嗡的。 司君澈要照顾自己沐浴?她没听错吧? 还有,他怎么把沐浴桶搬到这来了? “夜里寒凉,你去别处沐浴再回来,容易受凉,明早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我会按时端来给你吃的。” 常挽月一头两个头:拜托,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只是有些累了,并不是瘫了啊! 入神时,司君澈就将他拉到了沐浴桶前,甚至,还要上手给她脱去里衣。 “我自己来,我真的能自己来。”常挽月迅速妥了衣裳,跳进了沐浴桶中。ъiqiku 桶中热水温度适中,里面泡了活血化瘀的中药,泡起来很是舒适。 司君澈拿着布巾给她擦后背,每一下,都用了些力度。 常挽月深深地呼了口气,只觉得司君澈的力道掌握得很好,每一次按下去,都恰到好处。按揉完,浑身的酸痛感当即缓解了大半。 泡澡加按摩,常挽月那叫一个舒服。 常挽月新换了一身衣裳:“夫君,我真的没事,泡了药浴,又有夫君给按摩,我已经满血复活了。再者,我们才抓了颜景和王里正,我们明天,怕是也不得闲。”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拿了干布巾给她擦头发:“你什么时候,能听听我的话?” 司君澈的声音很轻很柔,忽然就戳进了常挽月的心里。 常挽月转过身,牢牢地抱住了他。 司君澈身子一僵,但很快,双手也很配合地搂住了她的腰:“你要做什么?想报答我照顾你的恩情吗?我跟你讲,我不吃这套。若你不放下心防,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常挽月捧着脑袋,深深地吻了下去。 司君澈瞳孔骤紧,满是不可思议。 常挽月松开他,看他这么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不悦:“你这人怎么回事?刚还说要我把全身心都交给你,这会儿,你自己又僵上了。” 司君澈开怀地笑了笑,当即变被动为主动,腾出一只手覆上常挽月的后脑勺,往自己跟前凑近,随即,嘴对嘴亲了下去。 常挽月全身心地投入,搂着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深深的呼吸,贪婪地感受着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温柔的抚摸,交织在一起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倒向了外间的偏榻上。 司君澈将常挽月牢牢地控制在身子下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现在时辰尚早,我们做做夫妻间该做的事可好?” 常挽月也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听夫君的。” 司君澈不自觉地褪去了她新换的衣裳,看着她裸露的香肩,心底那种深深的渴望骤然升腾,随即,疯狂的从她的脸颊吻到了锁骨。 常挽月面红耳赤,眼神迷离,随着司君澈的动作加深,身体内异样的感觉也愈发浓烈,呼吸也开始粗重起来。 常挽月忽然抓住司君澈的肩膀,翻了个身,将其压在身子下面,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夫君,该我了。” 话落,常挽月慢慢地贴了下去。 二人控制不住快感,当即再次交织在一起,疯狂的,天昏地暗…… 第191章 夫人生猛有劲,我们再来几次 将近一个时辰过后,常挽月累瘫在司君澈的身上。 她用下巴顶着司君澈的胸膛,又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看你平日里清心寡情的,怎么做起这事来这么猛?” 司君澈扳正了她脑袋,让她稳稳地躺在自己的胸膛上:“怎么?撑不住了?” 常挽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大哥,一个时辰哎,你不觉得累吗?” 说完,就感觉司君澈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了?” “你还算着时辰呢?” 常挽月见司君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当即觉得脸更热了。遂,抬手就要锤他的下巴。 但还未触碰到,就被司君澈一把拉住:“我看夫人生猛有劲,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 “你说什么?”常挽月还未回过神,就被司君澈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常挽月一手抓着他的肩膀,一手将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随即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夫君别后悔。” 司君澈似笑非笑:“你先撑住了再说” 窗外的月亮,羞赧地躲到了薄云身后,夜风也收敛了身姿,悄悄散尽。 常挽月后悔了,他心里已将司君澈骂了千遍。 这哪是再来一次? 直到第四次浪潮即将袭来,常挽月忍无可忍了,当即伸手照着司君澈的胳膊就用力地掐了下去。 “呃!”司君澈吃痛,“你下手这么狠?” 常挽月趁机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子下面:“还没想到你是个猛男呢!”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顺势将其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躺好:“累了?” 常挽月连连缓了好几口气,觉得眼皮愈发沉重:“你说呢?” 司君澈将常挽月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这才觉得,她的脸很热。 常挽月已经在她的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君澈稍稍挪动着身子,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天空露出鱼肚白,晨曦穿透云层,洒下淡金色的光芒,晨风不寒。 王流明一早备好了早膳,让常德叫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起过来吃。 常德过来时才发现,他们家院门紧闭,毫无动静。 这不对劲,平日里,他们应该算得上全村中,起得最早的人。 可现在,已接近辰时,他们还是毫无动静。 正疑惑时,才想敲门的时候,忽然就被常辩拉到了一边:“傻小子,做什么呢?” “过来叫姐姐和姐夫用早膳啊,娘做了一大锅云吞面呢!” 常辩当即给了他一脑瓜崩:“傻小子,啥也不懂,跟我回去” 话音落地,还没等常德回过神,就被常辩拉回家中。 王流明看看二人身后:“他们没跟着一起过来?” 常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夜里办了大事,许是累了,正睡着呢?我们就别打扰了。” 常德不明所以。 王流明微微一怔,随即心领神会:“那行,我们先吃,待会儿,我用老母鸡炖汤给他们送过去补补。” 常德一脸懵:“什么意思” 日头高照,透过窗缝折射进屋,笼罩床榻上温存的二人。 常挽月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还躺在司君澈的身上。再抬眼,就发现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常挽月立马偏过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夫人不让夫君看,还想让谁看?”司君澈温柔地抚摸着她潮红的面色。 常挽月气不过,当即咬住司君澈的手指。筆趣庫 司君澈顿感手指一阵紧缩的痛感,但他没有挣扎,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再多睡会儿吧!待会儿巡察使派人来的时候,我去应付。” “你确认你们兄弟二人单独见面,不会将房顶子掀了?”常挽月挣扎着翻身下床。 脚踩到地面的时候,常挽月险些一个踉跄摔倒,最后扶住桌檐才稳住。 一种强烈的酸痛感从下半身蔓延至四肢百骸,全身酸痛绵软,犹如散了骨架子。 “混蛋!”常挽月恨恨骂了一句。 司君澈也起身穿好了衣裳。一脸得意。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你们醒了吗?” 是王流明的声音:“我听到屋里有动静,就过来了,我见你们早上没起来吃东西,昨晚肯定是累了,就炖了母鸡鹿茸汤,给你们送来补补身子。” 常挽月忍住身上的不适感,连忙开门将王流明让进来。 再不放人进来,王流明怕是说得还要露骨。 王流明将鸡汤从食盒里端出来,一阵浓厚的鸡汤香味扑鼻而来。 常挽月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咕叫了起来。 “新煲的,快趁热喝。”王流明看了看二人的面色,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 常挽月面色潮红,眼露娇羞,司君澈嘴角上扬,春风得意。 从前在京城的时候,王流明便听闻司君澈和常挽月不合,婚后许久也未曾圆房。 如今共患难后,倒是彼此都放开了。一旦开了荤,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有劳三婶子了,我们马上就吃。三婶子快去忙吧!我就不留你了” 于是,王流明被常挽月友好地推了出来。 王流明着紧闭的房门直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早膳加午膳,常挽月干了一个馒头和半只鸡,最后,给司君澈留了一小碗鸡汤,自己将剩下的鸡汤一饮而尽。 吃完饭,常挽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十分满足。 “一肚子的鸡汤馒头。”司君澈对着她的肚子,小声念叨着。 常挽月看看他的眼睛:“我才吃完饭,不是一肚子馒头鸡汤还能是什么?小娃娃吗?”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常挽月才回过神,当即就要上手跟司君澈动武。筆趣庫 司君澈却一把将其拉在身上:“怎么?夫人是没玩儿够?” “去你的司君澈!”常挽月一用力挣脱开,抄起一边的竹篮子就扔过去。 司君澈伸手一挡,偏了方向。 竹篮子不歪不斜,顺着窗口扔了出去。 说巧不巧,迎面砸在了许里正的身上。 第192章 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 许里正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正看见二人交织在一起打闹的样子,还顺便接了个竹篮子。 “许里正,有事?” 许里正指了指外面:“巡察使派人来了,请你们去趟青石县衙。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常挽月看了看司君澈:“我就说,我们得一起去趟青石县县衙。” “好,还请巡察使的人稍后,我们换件衣裳便去。” 许里正点点头,看了眼常挽月:“气色不错。” 说完,转身便走。 常挽月摸了摸脸颊:这么明显吗? 二人梳洗更衣后,上了巡察使的马车,前往青石县。 许多村民都在后面跟着看:“巡察使亲自派了马车来接,司公子和司夫人果然是有本事的。”https:ЪiqikuΠet “难怪都能让许里正顾几分面子,当初来的时候,瞧着就不是一般人。” “听说昨晚他们打了石楠村,协助巡察使抓了坏事做绝的王里正呢” 马车渐渐地远离洛西村,常挽月撂下帘子,趁着车厢就他们两个人,悄悄凑到司君澈跟前:“想不到你们这里的人,也这么爱聊八卦。” “八卦是什么?”司君澈疑惑。 “就是几个爱聊天的凑到一起,谈论打探来的消息,俗称八卦。”常挽月说完,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司君澈给她系紧了敞开的衣扣。 “还是有些困乏。”常挽月打着哈欠,揉了揉太阳穴。 下一刻,就被司君澈一把搂在怀里:“这里到青石县还有些距离,抽空再睡会儿。” 常挽月全身心放松,很快便睡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常挽月被拍醒了。 她迷迷瞪瞪地坐起身:“到了?” “没有,这里是石楠村,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这里找些证据,再去县衙。”司君澈拉着常挽月下了马车,随即朝驾车的锋踆示意,“稍后,我们马上就好。” 石楠村自从夜里出了王里正被抓的事后,整个村子都变得很微妙。 都快日上三竿了,村里出门去地里干活的人都寥寥无几。 更多的,是邻居结伴议论纷纷的。 有的在商量王里正回来,会不会拿他们撒气,有的在八卦会换个什么样的里正来,有的在好奇,王里正做了什么缺德事,竟然还惊动了朝廷的巡察使。biqikμnět 而平日里巴结王里正,跟王里正走得近的村民,便开始担忧其今后的出路。 王里正能回来最好,若是回不来,新里正不还是要拿他们开刀? 常挽月和司君澈进了石楠村,不出所料,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 但路过的村民看见他们,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愣了愣,随后拉住同样路过的村民。 “哎昨晚不就是他们二人,带着巡察使抄了王里正的家吗?” 那几个平日里跟王里正要好的村民,以疙瘩头和王二喜为首,带着村民将二人团团围住了。 “你们做什么?”司君澈下意识地挡在常挽月跟前。 “做什么?你们不过是被流放来的人,还胆大到管我们王里正的事,简直过分!”疙瘩头带头出面。 常挽月不惯着他们,他直接掏出一把飞刀,投向跟在疙瘩头身边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脖颈中刀,不由得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生命气息。 “你!”疙瘩头怒目圆睁,向常挽月发起攻击。 常挽月顺势将其踹到一边:“怎么样了?看着你弟弟死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痛苦?” 常挽月亲身了解,疙瘩头的弟弟,曾仗着王里正的关系,在村里欺男霸女,甚至,将一个年仅十岁的姑娘奸杀。 围观的村民都暗自出了口气,也有跟疙瘩头左右的,都倒吸了口凉气。 “你这个杀人凶手!” 疙瘩头站起身,想联手其他村民继续发难,下一刻,就被巡察使的人赶来拿下。 “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如今你只看到你弟弟被我杀死,却未曾看到,那个十岁的姑娘,被你弟弟强奸惨死的模样,还有这个村子里,跟随王里正,祸害良家百姓的样子!” 巡察使手下锋寻带人将疙瘩头等人拿下。 常挽月站出来,大声喊话:“若是哪位村民对此还有疑虑,大可大方地前来问我,若是觉得我是流放过来的不足以取信,也可跟我一道上青石县,面见巡察使谨王爷,也可向青石县新任县令方远方县令请教!” 听到常挽月这句话,所有犹豫着跟疙瘩头起哄的村民,都不敢再说话。 “你们的王里正,作恶多端,为了一己私利,不惜触犯王法贩卖人口,导致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想,你们其中大部分乡亲都受过其迫害,如今,又何必为了所谓的传统思想,而忘记了自己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司君澈的一番话,引来了众多村民围观,大多都是石楠村善良朴实,不屈从于王里正而受到欺压的村民。 “你们这次把王里正抓了,能不能直接定罪,好歹给我们大家伙一个交代。” 司君澈上前一步:“现在王里正就在青石县的县衙之中,各方罪证确凿,只差各位乡亲们的证词!”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敢带头上前。 终归是想周全,若是不能一击让其彻底翻不了身,那最后,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村民啊。 “我愿意上前,举证王里正的罪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常挽月看过去,只见是常旺族穿过聚集的村民,走了过来:“我愿意举证。” 常衡紧随其后阻拦:“旺族,你别胡闹!” “爹,我没胡闹!难道你还没过够被王里正欺压的日子吗?”常旺族据理力争。 “这么多村民都不说话,你还要出什么风头吗?就显你正义?”常衡气急。ъiqiku 然而下一刻,常衡就被打脸了。 “我愿意上衙门指正,我的女儿不能白死!” “我也愿意,跟着你们指正王里正!” 见有人带头,其他村民纷纷上前 第193章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常衡见这么多人都随着常旺族一起,当即急红了眼。 他上前拉住常旺族:“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煽动村民,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常旺族看着冥顽不灵的父亲,有些失望:“爹,从前在京城的时候,你可以有所顾虑,但现在咱们是村民,自从咱们来到这,王里正何曾将咱们当过人看,爹,这样的日子你没过够吗?” 常衡没想到一向憨厚老实的儿子竟然会在人前这么指责自己,瞬间恼羞成怒,举起巴掌就要打下去。 然而,还没打下去,常衡就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扼制住无法动弹,再抬头,便看见常挽月正黑着脸看着自己。httpδ:Ъiqikunēt “你这个孽女!”常衡怒从心中起,挣扎了几下,除了加剧痛感,并未有其他作用。 常挽月似笑非笑:“我们奉巡察使之命,来石楠村找王里正犯罪的证据,常老爷却这般再三阻拦,是对巡察使不满,还是对朝廷不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青石县衙公堂上陈述一二?!” “你!”常衡再次努力挣扎,然,并没有半分作用。 “我也愿意,上青石县衙公堂,指正王里正。”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过来了。 “祖母!”常旺族见状,连忙过去搀扶。 殷氏慢慢走到常挽月跟前:“丫头啊!你们做得对,向王里正这样的恶人,就该遭到报应!” 殷氏不由得想起来,前两日,村子有个花季姑娘,被王立正生生搞大了肚子。 姑娘投诉无门,跳河自尽了,姑娘的母亲从此疯疯癫癫,每日就与猪牛等牲畜同吃同住。 殷氏便是打算着,等朝廷的巡察使来了,便找到常挽月和司君澈,好好说说这事。 还没行动,夜里,王里正就被抓了,现在寻找证人,她也正好可以出面。 “母亲?”常衡想走过去,忽然发现腿就像木头一样发直,根本就挪不动步子。 他看向常挽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常挽月冷笑:“当然是能让你老实的事情,常老爷,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便好好地呆在家中,哪里都不许去。省得碍了谁的眼,再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常衡气急败坏,正欲发怒。 “老大!你闹够了没有?”殷氏上前打断,“从前在家里你就颐指气使,如今现在了,却还要端架子吗?!” 常衡被训斥得面红耳赤,常挽月也松了手。 他闹了好大的没脸,木讷地站在一边,挪不开步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石楠村中,想指认王里正的人很多,但司君澈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他们每两户为一组出个代表,将自己所诉求的复述一遍,由专人记录在白纸上,作为呈堂证词。 村民们纷纷应下了。 打发了村民,常挽月和司君澈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继续在王里正和其随从疙瘩头等村民的家里搜索。 终于,除了许里正家里,一行人还在疙瘩头家里的地窖中,发现了大量钱财,全部是与王里正参与拐卖人口而分摊来的黑心钱,其中,还有买通青州府驻军的证据。 收集好东西后,常挽月和司君澈安顿了村民,转身上了去青石县衙的马车。 半个多时辰后,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青石县县衙的公堂,坐在一侧证人的座位上候着。 公堂之上,吴城垂头丧气地跪在堂下,而王里正和疙瘩头等人,正被衙役按着跪在地上,浑身都不服气。筆趣庫 方远一袭正七品县令官服,坐在公堂上首,司君赋则是坐在一边旁听。 县衙公堂外,一群老百姓围在一起看热闹。 方远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惊堂木,以示升堂。 惊堂木敲下的时候,常挽月又忍不住堵了下耳朵。 王里正自然是不服的,他在衙役遏制下,勉强跪直了身子:“谨王爷,方县令,小民还是那句话,抓人要走证据,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恕小民不服!” 司君赋冷哼:“昨日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东西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你还有脸狡辩?!” 王里正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方远再拍惊堂木:“石楠村的王里正是吧?久仰大名啊!本县听闻,你与前任县令吴城及驻军尤俊朗多有往来,甚至有大量钱财方面的往来。” 王里正皱皱眉:“县令大人,小的还是那句话,要指认小人有罪,还请拿出证据,仅凭听说和尤俊朗等人胡说八道便想定罪,怕是于理不合。” 方远还未发作,跪在他身侧的吴城先辩驳:“王里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我们倒手人员卖给商人捞好处的时候,你没少拿银子吧?怎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吴城不是县令了,王里正对他自然是没了好脸色。 一个包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不知这里的东西,能否证明你的罪证?” 王里正打开包裹,见里面都是与吴江国商人交易贩卖人口的往来明细和令牌。 王里正心底一沉,他早知道这些东西昨夜就到了巡察使的手里,但是他认为,只要他咬死了不认,这些个罪责,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于是,他撂下东西,继续狡辩:“小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到了小人的家里。” 常挽月从旁听着,心里暗道:蠢货。 方远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咦?奇了怪了,从头到尾,我们任何人都未曾说这些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你是如何得知的呢?”https:ЪiqikuΠet 王里正面色一沉,发觉上当。 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总之,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呢!”方远挥挥手,“来人,将颜景和尤俊朗等人一并带过来。” 少刻,尤俊朗和颜景亦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 颜景仗着是张丞相府上的侍卫长又是张丞相的侄子,便一直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而张丞相又是太子一派,所以即便夜里被抓了正着,也是浑身反骨,甚是不服气的。 即便是司君赋在场,他也没有多大的敬意。 司君赋却不惯着他:“拖下去,重责八十杖!” 第194章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命令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 所有见过谨王爷手段的,都知晓他的厉害。 说斩首便斩首,说杖责便杖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回,颜景可是主动撞上了。 颜景自是不服气:“谨王爷,打人要有理由?” “本王手里的圣旨和便宜行事之权,便是理由!”司君赋懒得跟他多解释,“拖下去,打!” 方远手下的人也跟着进了青石县衙,办起事来也绝不含糊,如今听到谨王爷下令,二话不说,将人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板子落在身上的沉闷声。 棍棍入肉,声声穿耳。 王里正面上镇静,实则胆战心惊。 尤俊朗也吓得忍不住直抖,扯着尖柔的嗓音辩解:“哎哟!谨王爷啊!这事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负责从工事上出人,至于他们跟谁做了交易,接触了什么人,我一概不知啊!”biqikμnět 司君赋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本王只是旁听,这事跟方县令解释便好。” 尤俊朗似是看到了希望:“方县令。” 方远挺起腰板:“本县还没问你话,你且闭嘴,是非对错,本县自有判断。” 听到方远这句话,常挽月没忍住笑了笑。 方远这小子正经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司君澈看了她一眼,小声提醒:“方县令是聪明的,从前看着纨绔,只是缺乏锻炼而已。” 常挽月点了点头:“确实。” 此时,受完杖责的颜景被两个衙役拖了进来。 颜景浑身血淋淋的,随着一路拖拽,在地面拉长一道长长的血痕。 王里正一直偏着头不去看,但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血淋淋的人就扔到了自己身边。 王里正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 方远一拍惊堂木:“王里正,看着昨晚和你在一起说话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怎么想的呢?” 司君赋朝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方向递了个眼神,司君澈又拉了拉常挽月的袖子。 常挽月会意,当即站出来朝司君赋和方远福了福身子:“谨王爷,方县令,民妇以为,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与其用颜景来威慑,倒不如,从王里正至亲的人下手。” 王里正愣了:“常挽月,你什么意思?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是石楠村的里正,你是洛西村的人,与我何干?” 常挽月摇摇头:“啧啧啧,当你所谋求的威胁到了整个青州府的利益,那便与我有关了。” 方远下令:“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照司夫人说的办?” “方县令,您怎可任由着这妇道人家胡闹?”王里正气急败坏。 “妇道人家?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看不上妇道人家?难道你娘不是妇道人家,你媳妇不是妇道人家?”方远甚是不满地训斥着,“若论起来,京中权贵的夫人也是妇道人家,你是也看不起他们” 常挽月被方远搞无语了:方县令啊!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司君赋也看不下去了:“方县令,是不是该问问案子了?” 方远回过神:“王里正,你说妇道人家的话不可取证,那如今本县便用妇道人家,从你嘴里套出一些实话。” 说完,方远挥挥手,王里正的妻子聂氏被衙役推了进来。 王里正一看便急了:“问案就问案,从一个女人下手做什么?” “对哦,王里正挣钱就挣钱,从百姓们身上下手,行坑蒙拐骗之事做什么?”常挽月冷嘲,随即弯下腰,凑近王里正,看着他的眼睛问,“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老王,你究竟做了什么啊?”聂氏被押进公堂的时候,是局促不安的。 但下一刻,看见自己男人跪在下面,一副狡辩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家男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 “他做的事嘛!就是卖掉数不清像你这样的有姿色的女子,换取钱财,就为了给你和你的儿子吃香喝辣。”常挽月绕到聂 筆趣庫氏的身前,“瞧你这姿色,若是放在王里正手里,想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聂氏眼眸骤然紧,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常挽月你住嘴!”王里正听常挽月将矛盾对准了自己的妻子,瞬间气急败坏。 “老王,这些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聂氏指着老王,胳膊都再忍不住地颤抖。 这时,趴在地上的颜景忍不住咳嗽起来,剧烈的咳嗽,扯着他身后的杖伤也叫嚣着疼起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们说对了,我就是跟王里正,联络贩卖人口的事,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据点,咳咳咳” 颜景许是说了太多的话,咳出了好多血。 司君赋冷哼:“你要是早这样,何苦受这些罪,拖下去好生看管,千万别让他死了。” 颜景被拖走了,他呆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大滩血迹,尤俊朗吓坏了,直接瘫倒在地。筆趣庫 司君澈适时地站出来,将石楠村指认王里正的证词交上:“这些,都是石楠村百姓的证词,还有在疙瘩头家搜查的交易凭证。石楠村共计五十户,二百余口村民,王里正拉帮结派,带着疙瘩头等人,欺辱老弱孤寡” “够了!别说了!”王里正撑不住了,直接打断了司君澈的话,“不就是贩卖人口吗?我认下便是。” “王里正如此说,可是在说谨王爷和方县令逼供?”司君澈眉头微蹙。 方远提议:“还是请聂氏去堂屋吧,你们昨夜不是抓了一个叫什么亚尔哈的吗?让他们好好聊聊?” “不要!是我,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与颜景商议,签下了与吴江国交易人口的契约”王里正在衙役拉走聂氏之前,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你这个畜生!”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朝公堂上的王里正扔石头。 王里正躲闪,石头偏了方向,砸到了尤俊朗的身上,尤俊朗吃痛:“哎呦喂” 第195章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尤俊朗抱着脑袋躲闪,身子一扭一扭的,转眼间,就扭到锋踆的脚下。 锋踆看着他像个蛆阵阵反胃,一脚将其踹了回去:“别忸怩作态!” 尤俊朗被踹了一脚还没琢磨过味来,就听‘啪!’的一声,上方传来惊堂木的声音。Ъiqikunět “王里正,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便好好交代一下,你到底是如何做起了这种勾当吧!” 王里正不甘,他抬起头,就看见夫人聂氏饱含泪光泪水的眼睛充斥着气愤,似乎也在怒斥自己的所作所为。 “老王,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还不当堂把话解释清楚了?”聂氏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里正身上。 “我刚开始接触这些事的时候,都是为了钱,我是石楠村的里正,而石楠村又是青石县下最大的村子,我要把村子建成最富裕的村子,于是我想发设发地联络青州府的官员,想来你们都知道,要联络好关系,没有钱是不行的,我正懊恼的时候,青州府的驻军校尉尤俊朗找到了我,说是有一笔大买卖” “就是贩卖人口?” 王里正点点头:“他给我介绍了吴江国那边来的商人,叫什么” “亚达哈?”司君澈提醒道。 “对,亚达哈,他先是让我帮忙往外送些人过去。虽然洛西村距离吴江国近,但是石楠村有天然的掩护。” 司君澈仔细琢磨他的话:“我还奇怪,洛西村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而人却已经悄悄运到了边境环形村庄。” 一旁的聂氏不可置信,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出这么多惊天大事。 常挽月看穿了聂氏的心思,当即上前一步:“你也不用这么奇怪,我想,王里正种种与平日里了不大相同的举动,我想,你也不是没有察觉过吧?比如,神秘商人投资石楠村,青州府驻军一味偏袒石楠村,还有王里正接触的越来越多的所谓朋友,还有他更加鬼祟的行踪” 聂氏摇摇头。 常挽月冷笑:“好,这些我暂且算你不知情,咱们先说说最近的事,前天晚上,颜景大半夜的砸开了你们家的门,绑着我进了仓库,甚至还大声呵斥我,这么大的动静,你当真毫不知情吗?” 说完,常挽月冷冷地凝视着聂氏:“你敢说你一点不知还是说你觉得,你用的每一笔钱和超出石楠村生活水平的吃穿用度,你都觉得是正常的,用得心安理得?” 常挽月步步紧逼,聂氏步步后退:“不,不,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聂氏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起初,她也确实察觉到了自己男人的不对劲,但她一直坚信,自己的男人是有底线的,加之石楠村在其带领下,确实明显可见地富裕了,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伤天害理,做什么都行。 聂氏的潜意识里,伤天害理的事情指的是杀人放火抢劫。 “你不懂没关系,我给你科普一下,拐卖人口致无数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行径之恶劣,堪比杀人放火。”常挽月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司君澈不冷不淡地补充道:“拐卖人口,一直为朝廷深恶痛绝,故《大昭律》也明文规定,从重处罚此罪。” 常挽月似笑非笑:“你可听清楚了?” 聂氏吓得直啜泣:“别逼我,我求你们别逼我?” “常挽月!”王里正急红了眼,“我在回答谨王爷和方县令的话,有你什么事?!” 王里正到底是疼爱妻子聂氏的,现在看妻子被人这么逼,便急了眼。 “好啊!那我们便说说,与我有关的事吧!”常挽月走近两步,弯腰下深深地看着王里正,“你指使常家大老爷,想方设法过来涉足我的生活,又是所为何事?”ъiqiku 王里正眸光流转:“什么所为何事?一家人不该多走动吗?” 常挽月冷哼:“冠冕堂皇,首鼠两端!分明是你看前任县令吴城不中用了,那日又听说了谨王爷的态度,这才想起来寻找新的出路,搞定了我们,再利用洛西村荒山,继续做你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司君赋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王里正身上。 “好你个姓王的,我还没死呢,你就着急找别的出路?”吴城听到这个,激动地上前就照着王里正打过去。 动作幅度太大,扯痛了杖伤,疼得他直呲牙列嘴,头冒冷汗。 显然,他已经忘了常挽月说的,只是让他暂时看起来正常的话。 “你小心点,效用马上就过去,你若是乱动崩坏了伤口,你会血溅当场。” 吴城不敢动了。 “哎哎哎,说来说去,我只是介绍了商人,最多是将工事上的犯人交给他们用,各位也都知道,犯人们的死活,没这么重要。”尤俊朗被绑着,很艰难扭着直起身子,“至于吴城还有这个王里正,他们背后贩卖老百姓的事,哎呦喂!我当真是不知情啊!” “不知情?”司君澈冷笑,“那还请尤校尉给我们讲讲,当初我们到青州府的时候,你们驻军是如何无故扣下我们的?被你扣下的人中,可还有隶属于京城兵部兵马司的人。” 京中兵部兵马司的人,指的就是当时送他们来的解差孙大头一行人。 “不是,你不要转移话题,这跟今天这事有关系吗?”ъiqiku “尤校尉别着急嘛!既然今天将这个事拿出来讲,就肯定是有他的作用的。”常挽月笑盈盈地说。 一边旁听的司君赋清了清嗓子:“说重点!” 常挽月微微行了一礼:“谨王爷,方县令,民妇请求,传一个证人,上堂作证。” 方远当即应下:“准了。” 常挽月朝里间挥挥手:“带上来吧!” 话音落地,一个身影瘦削,满脸憔悴的中年男子被两个衙役带了上来。 尤俊朗试探着看过去,瞬间呼吸一紧:“你?!” 第196章 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被带上来的是老周,就是一行人初到青州府被关在大牢的时候,见到的那位流放犯。 孙大头当时还和他简单地交流过。 尤俊朗仔细地盯着他:“你怎么还?!” 老周上前就要打人,被两个衙役拦住:“尤校尉,你见到我,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就是被流放过来的犯人,你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httpδ:Ъiqikunēt “那青州府老百姓的死活总该跟你有关系了吧?”常挽月冷声回应,遂示意老周,“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便好好地当着巡察使和方县令的面,把尤校尉对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好。” 老周看着上首做的司君赋和方远,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罪民拜见巡察使,拜见县令大人。” “不必多礼,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方远示意道。 老周又磕了个头,随即看了眼常挽月和司君澈:“此话还要从他们被流放到这的第一天说起,罪民整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本来已经不抱希望,这时候,他们一行人被押了进来,当时,他们的队伍里,我也就认识孙队长,于是,便和他多说几句。” 司君澈在一旁提醒:“挑重点说。” “我是有罪,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我的家人亲眷也都被我连累,本来我是想着在青州府工事上安分守己,以期盼将来能有机缘获得赦免,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的家人亲眷们,一个个的都被尤校尉祸害了。” 尤俊朗跪直了身子:“你们都是犯人,一切安排要听从驻军的,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问题,我们犯人的命不是命,你们自然不会在意,那为何,你又要在街上肆意抓老百姓来充当犯人呢?难道在你眼里,老百姓也是可以让你们随意祸害的吗?” “有一天,我亲眼所见,你当街抓了一个女娃就干那种事,完后,还愣是给当作犯人扔进了驻地。” “畜生啊!”听到这个,外面围观的老百姓瞬间不冷静了,都义愤填膺地骂尤俊朗不是东西。 有的面相怜悯的老人,都忍不住说他造孽。 “当时,我家男人就是被你以招工为由带走了,等我再见到的时候,已经是不成样子的尸骨了。” 外面,一个年轻的妇人不由得哭诉起来。 其他百姓纷纷议论,有脾气急的,甚至诅咒尤俊朗永世不得超生。 若非有衙役拦着,百姓们恨不得冲进来将尤俊朗等人活活打死。 老周继续补充:“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找机会便要将我灭口,可是你没想到吧!那天你捅我那几刀,并没能杀死我,我在乱葬坟里醒了过来”筆趣庫 许是说的太激动了,老周觉得伤口又裂开了,疼得连连吸了几口凉气。 听到百姓们熙熙攘攘的叫喊声,尤俊朗急了,他当即组织:“姓周的,你别胡说八道!我即便是送了犯人去边界,我也可以谎称犯人死了,还是那句话,你们犯人死了没人会在意,我又何必用老百姓充?” “因为,青州府工事修筑是纳入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一天死一个两个修筑工事的犯人或许不会有人在意,但若是一天死二三十个的话,那就不正常了。” 司君澈冷声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用你手中的权利将此事压下来,但是,工事上人少了,进度就会落下,加之每年朝廷都会派巡察使前来巡访,你便打起了当地百姓的主意,于是,与青石县前任县令吴城的龌龊合作计划,也便从此展开了,尤校尉,我说得可对?” “你你你你”尤俊朗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送走犯人担心巡察使察觉,反而抓老百姓充当,拆东墙补西墙这招被你玩儿六啊!”常挽月冷嘲道。 常挽月提醒:“要不要我们把你家中的妻妾和老母都叫过来,和你好好聊聊?” “不要,不要啊!”尤俊朗扯着尖柔的嗓子连喊了好几声‘不要’。 但是,有些事,不是他说不就能阻止得了的。 尤俊朗的妻子宁氏和老母亲被带了进来。 宁氏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老人家却当即扇了儿子一巴掌:“你这个畜生!” “娘,娘!”被绑着的尤俊朗朝老人家膝行两步,“儿子连累您。” “那还不赶紧把你做的好事都交代了?”老太太指着尤俊朗,气得直抖。 于是,尤俊朗也不再坚持,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做过的事全部交代,并画押。 吴城和王里正也交代并画押完毕。 稍后,方远拿着供词仔细地看着,”君赋喝了口茶:“最后一个问题,除了边境的环形村庄,其余被你们卖掉的老百姓都去了哪里?” 吴城想了想:“青州府城门工事、百香楼、还有附近城镇的高门大户里面” “即刻列出名单!”httpδ:Ъiqikunēt 巡察使卫队的动作很快,不出一天,便按照吴城交代的名单,将人接回了青石县的县衙,与亲人团聚。 遗憾的是,有两个被卖到百花楼的姑娘不堪受辱,已于被卖转天,撞墙自杀了。 晌午,阳光明媚,微风不寒不燥。 青州府的老百姓纷纷来到青石县,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时隔许久,亲人再次相聚,被救的人饱含着思念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前来接他们回家的亲人抱头痛哭。 县衙后院,激动的哭声和寒暄声此起彼伏。 一对中年夫妻的对话,引起了常挽月的注意。 “老娘呢?他老人家还好吗?” “母亲在得知你失踪了以后,便一病不起,已于今年年初,去世了。” 男人听了,悲痛不已,当即重重跪地,叩拜故去的母亲:“母亲,儿子不孝啊!” 常挽月垂下了眼睛,司君澈拉起她的手:“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人生在世,团聚不易,我们要好好珍惜当下。我们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司君澈将常挽月搂在怀里:“我会永远陪着你。” 第197章 接手石楠村的管理权吧 常挽月反手搂住司君澈,眼底浮出一丝复杂情绪:“可是,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又怎么可能会永远陪我?” 司君澈眼眸一紧:“那你将来会不会忽然穿越回去?” “我不知道,天命不可违,有时候,不是我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常挽月眼眶发热,“所以,珍惜眼前,过好当下,就算将来略有遗憾,至少曾经拥有过,值得怀念一生。” 司君澈见常挽月抱得更紧了。 这时,一阵咳嗽声传来:“你们俩够了啊!不分时间场合,没完没了的,像什么样子?!” 是司君赋的声音。 二人当即松开对方,再回过神,就见司君赋和方远站在一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们。 “这么看着我们,又是何规矩?”司君澈没好气道。 “嘿!你还敢顶嘴?”司君赋上前一步,抬起手作势要打。 “大哥冷静!”常挽月立马挡在司君澈跟前,“这好歹是县衙后院,也要注意点形象是不是?” 司君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说得好像你们多在意形象一样。 院中的百姓们与亲人互诉衷肠完毕,转而纷纷朝司君赋和方远走来,齐刷刷地跪地磕头:“多谢巡察使大人和方县令帮我们亲人团聚,多谢” 说完,又连磕了好几个头。 司君赋挥挥手示意大家起来,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司君澈和常挽月:“不用谢我,此事,要多谢这二位,司公子和司夫人!若是没有他们日夜奔波探查,以身犯险,此事,怕不会有这么顺利” 方远紧跟着说道:“是啊,是啊!还要多谢司公子和司夫人,铲除了青州府毒瘤,解救了大家。”筆趣庫 百姓们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瞬间就像商量好了一般,走到二人面前,磕头谢恩人:“多谢司公子司夫人,你们就是我们大家的再生父母啊!往后只要你们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做牛做马” “大家不用客气,都是乡亲,举手之劳而已,快起来”司君澈和常挽月忙着招呼大家平身。 “夫人!”冯氏和胡子夫妻带着女儿从人群中穿出来,走到常挽月跟前,激动得泪流满面,“多谢夫人,对我们的关照,让我们一家团聚,多谢” “不用客气。”常挽月蹲下来,抚摸着小女孩儿,“有福之人必有福报,是不是呀小姑娘?” 小姑娘点点头,随即贴着常挽月的脸颊,给了一个亲亲。ъiqiku 常挽月猝不及防,抚摸着小姑娘的脸:“乖。” “哎?我认识他们,他们是洛西村的,建了如月手工坊,名气都打到杨岗镇的,还招收了本村的做工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他们他们荒山荒地开发的风生水起的,雇了不少人干活,工钱可观。” “那小日子过得红火着呢!” 百姓们说着,都不自觉地将常挽月和司君澈团团围住:“你们那里还招不招人?我会缝衣裳。” “我会做手工。” “我有一把子力气,能干活。” 常挽月笑着迎接大家的热情:“今日,大家先回家好好休息,多陪陪家人。做工的事不着急,只要你们想好了,可随时来洛西村找我来参与招工。” “那我先留个名字吧” 众人熙熙攘攘的,瞬间让县衙后院变得更加热闹了。 司君赋站在不远处,看着所有热闹都奔向了常挽月和司君澈,而二人的脸上也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不由得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瞧他们得意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方远扑哧一笑:“他们能招呼好老百姓,似乎也不错,我这个当县令的还能省点心。” “瞧你这点出息。”司君赋说着,进了后院。 青州府除了毒瘤驻军,空缺出来的位置皆由司君赋手下的卫队长代管。 方远带手下的人已经将县衙完全接管,各项事务也都逐渐上手。 现在的问题,是石楠村的管理,随着王里正的落网,原本石楠村的管理班子也因为种种恶事被一并拔除。 现在石楠村,已没有人管了。筆趣庫 司君澈坐在县衙后院的厢房中喝茶:“那便推举新的里正接手村子。” “石楠村看似富裕,实则内里也有不少问题,所谓的富裕,不过都是王里正和其手下班底子和依附于王里正的几个家族富裕些,其他普通村民,该穷的还是穷,还时常遭遇压榨,日子过得很苦。有本事的也不多。” 县衙请来了石楠村的老人张老伯,张老伯憨厚老实,也如实将石楠村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 “怕是,不好选出里正。” “石楠村不是还剩下一个赵氏家族吗?可以从他们当中选一个出来。” 张老伯笑了:“方县令,司公子,老朽说句实在话,若是赵氏家族真有人能担起责任,你们,还何必把我招过来?不过全靠巴结从前的王里正生活罢了,更何况管理呢!” 几人沉默了,他们亲自调查过,石楠村,确实像张老伯说的这般。 “那就张老伯您来。”常挽月脱口而出。 “司夫人说笑了,老朽不识字,不懂经营管理,要如何带领村民们呢?” 张老伯说完,忽然看着常挽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司君澈疑惑,常挽月也注意到了不一样的目光:“张老伯,怎么了?” “不如,司公子和司夫人接手了我们石楠村吧!” “咳咳咳咳”司君澈才喝的一口茶水险些呛出来。 “其实想起来,石楠村和你们洛西村相对比较独立,离得也不算远,就是隔着一条河和百亩麦田的事。” “咳咳咳”这次,是常挽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那是仅隔着百亩麦田和一条河的事吗?那是石楠村归属方的问题啊! “本王看张老伯说的在理,你们的能力百姓们有目共睹,想来石楠村在你们的带领下,也能真正红火起来。” 第198章 敢闹腾就杀鸡儆猴 “谨王爷玩笑了,洛西村的村民,管石楠村的事?” 司君澈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可以由方县令做主,将石楠村纳入洛西村做附属村,再从洛西村中选出一户有能力的接管。从前,岭南那边的村子,便有相关的案例。” “哦。还有这样的案例呢?”常挽月十分满意,“如此甚好。” “哎哟,那我便代替石楠村普通村民们,多谢巡察使做主,也随时恭候二位前来交接。” “行!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待会儿,我拟定一份接管协议,将石楠村的管理权划到你们那里。”方远的动作很快,立马就吩咐衙役去准备手续。 张老伯坐着,见左右没有什么事要说,便告退离开了。 这时,老周被衙役从县衙大牢里带了出来。 老周当即跪地,叩谢各位的大恩大德。 “你本身所犯也并非大事,经此一难,本王也希望你能得到教训,痛改前非,此次事件你揭发有功,也算你戴罪立功,往后,便留在县衙中,当个洒扫的仆役,也算是个出路吧!”筆趣庫 司君赋说完,又看向方远:“方县令以为如何?” “谨王爷此建议不错,下官自是接纳。”方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多谢谨王爷,多谢方县令!”老周连连叩头谢恩。 就在县衙做粗使仆役,要比留在工事上服劳役好了太多。 “但是,若是以后胆敢再有不轨行为,即刻打回工事,永不赦免!”司君赋提醒道。 “罪民,谨遵谨王爷教导!”老周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紧接着,老周又面向常挽月磕了个头:“多谢司夫人出手相救。” “不必客气。”常挽月淡淡地看着他,“救你只是因为你是此案的重要证人,且,良知未泯。” 老周微微一怔,红了眼圈:“司夫人?” “那日,你亲手埋葬被尤俊朗祸害致死的姑娘,那种不忍落泪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才格外注意你。也是你自己的善举,救了你自己一命,所以你最该感谢的,还是你的良知。” 常挽月不冷不淡地说完,喝了口茶,便不再出声。方远挥挥手招来衙役:“带他下去办身份户籍。” 老周临走前,又朝常挽月拜了拜。 “司君澈,你要不要留在县衙里给我当师爷,正好还有个空缺。至于石楠村的管理,依我看,交给司夫人一个人处理就行,她能行。”方远直言不讳道。 司君澈险些被点心渣子呛到:“方县令让我当县衙师爷,倒不如说侍卫来的实际。” 常挽月拉拉司君澈的衣角:“其实,我觉得县衙师爷也不错,至少是一份像样的差事。”筆趣庫 县衙师爷至少隶属于衙门,对司君澈以后要走的路有帮助。 常挽月看司君澈半晌未回应,以为他不喜师爷的身份,于是向方远请示道:“那衙门里有没有侍卫或是捕头的空缺?只要有机会替补上,我夫君必定能做好。” 司君赋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你倒是会讨价还价!” “我倒是觉得,石楠村的管理更具挑战性,那个赵氏家族,怕是也不好应对吧?”司君澈握住了常挽月的手,“她一个人面对,我着实不放心。” 司君赋已经无力说什么了:他们两个一天到晚在自己跟前显摆,是在提醒他没带着王妃出来吗? 司君澈想了想:“若是方县令愿意,我这里倒是有个人可以举荐给你。” “何人?” “何铭俊。”司君澈脱口而出,“他从前是户部侍郎,在县衙里做师爷绰绰有余。” “哦,是他啊!那我了解,从前,经常听我爹提及他。”方远一拍桌子便定下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你便让他来衙门报道,月俸二两银子,包吃住。” “如此甚好。” 从县衙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边氤氲出了红色的晚霞。 常挽月和司君澈手拉手回洛西村,晚霞将二人的影子折射在地面上,拉得很长。 “夫君,你为什么不同意留在县衙?对你的将来有帮助。” 司君澈笑了笑:“你是这么想的?” “我想错了吗?” “县衙里,对我来说就是束缚,但何铭俊不一样,所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适应的环境。” 常挽月略所思:“确实,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倒是更利于往前走。” 司君澈牢牢地握着常挽月的手:“是我们肩并肩,一起往前走。” 常挽月默默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常挽月和司君澈要接管石楠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石楠村赵氏家族中。 此事砸家族中传遍,首先作为赵氏族长的赵有成第一个表示反对。 于是,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院中堂屋商议。 堂屋灯火通明,茶香四溢,但每个人的脸色却不大好。 “他们不过是被朝廷流放过来的,又是洛西村的,不好好在本村呆着,却要来管我们的事,简直岂有此理!” 赵有成年逾花甲,为人有些古板。 赵有成的大儿子赵乾倒是有几分憨厚,听闻此事,也只是叹气:“爹,这也是县衙的决定,不好说他们的。” “再者,儿子听说,咱们石楠村也一并归为洛西村的附属村来管理,如此,也不算多管闲事。” “什么?咱们石楠村这么大的村子,要归洛西村那穷乡僻壤的地界管理,凭什么?”老二赵纯是个暴脾气。 “不服气又有什么用?谁让他们有本事在洛西村混得风生水起,又协助朝廷扳倒了青州府驻军和前任县令,连带了咱们这的老王家,还背靠青石县县衙呢?” 老三赵艺阴阳怪气:“到底从前是朝廷的,有些手段。” 家中其他男丁都表示不服:“即便是有手段,那也得入乡随俗!” “无论如何,咱们赵家在石楠村的根基深,定居久,我们一定要稳住了,就算他们要来接管,我们也不能输了气势!”说完,赵有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筆趣庫 赵家所有人纷纷应是。 洛西村中,正在灯火下看账本的常挽月没来由地打了三个喷嚏,司君澈找来外衣给她穿上:“受寒了?” 常挽月摇头:“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念叨我。许是石楠村赵氏家族的人,正琢磨着要如何给我们下马威呢!” “那你可有对策?” 常挽月弯了弯唇角:“赵家人没几个手脚干净的,这次免受王里正牵连,也实属运气。他们相安无事自是最好,若是再有丝毫妄举,唯有杀鸡儆猴。” 第199章 信不信老身用拐杖打死你? 深沉的暮色笼罩着石楠村,下地干活的村民早早地回了家。 常衡一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所谓的晚饭,也不过是粗面馒头、青菜炖豆腐、清炒土豆丝菜和腊肉野菜粥。 味道寡淡,唯有粥里腊肉片还有点味道,但也仅是区区几片,用来提味用的。 要不,黑乎乎的也才糙米粥,更无法下嘴了。 烛火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也衬托得一桌子饭菜十分寒酸。 常衡不由得怀念起,流放路上,偶尔能吃到的野味和椒盐烤羊肉了。 想着想着,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常大老爷花了大价钱,在所谓的富村子,买了个穷生活。”殷氏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夹在馒头里,再配上两根青菜和一块腊肉,慢慢地吃起来。 常衡懊恼:“还不是怨常挽月,若是没有她,我们全家能走到这地步吗?”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怨天尤人。”殷氏不冷不淡地说着。 她心里,对这个的儿子也是极度失望。 “算了,你们先吃吧!我回屋纳点鞋底子,明天好去集市上多卖一些。”殷氏看常衡整日里拉着个脸,心里也不痛快,当即撂下碗筷就回屋了。 “祖母!”常旺族阻拦不及,转头又看见父亲生闷气,“爹,我去看看祖母,顺便把没做完的手工活做了,您一个人先吃着,回头我来洗碗。” 说完,常旺族就要跟着殷氏一起回房间。筆趣庫 常衡更气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敲门声。 三个人微微一惊,敲门的力度,仿佛要把房子拆了一样。 “快开门,别龟缩在屋子里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开门!”紧接着,一阵阵骂声响起。 不用看也知道,又是赵家的人前来闹事了。 常旺族顶着暮色出去开门,大门才敞开一条缝,就被外面的人撞开了。 门吱呀地晃了好久。 赵家一行三人气冲冲地将常旺族推了进来,其中两人一用力,将其按跪在地上。‘咣当’一声,另一人将饭桌掀倒,碗碟碎了一地,可怜的饭菜撒全部喂了黑漆漆的青石地。 “你们做什么?!”常衡气得脸色通红。 带头的是赵家的长工头头钱大壮,人如其名,拿钱办事,长期依附于赵家给的辛苦费生活。 钱大壮手里拿着竹鞭把玩:“做什么?嘿嘿!这还要看常老爷的宝贝女儿女婿都要做什么。” 钱大壮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牙缝间似乎还有菜叶子没清理干净,说话时唾沫星子满处飞,一嘴难闻的味道,熏得人头昏脑涨,连连作呕。 “你们可别胡来!”殷氏想从两个村大汉的手中拉回孙子,可紧接着又被推了出去。 殷氏上了岁数,腿脚不大利索,这么一推,她就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步,摔了一跤。 “母亲!”常衡连忙过去将老太太扶起来,朝着三个人大喊,“你们做什么?无法无天吗?!” 钱大壮一把揪着常旺族的头发强迫其抬起头:“做什么?呵呵我听说,常老爷平日里最爱和女儿女婿颐指气使吗?这回正好,你即刻便去洛西村,找你那好女儿好女婿说说,让他们放手石楠村的管理。” “什么?他们要接手石楠村?”常衡的消息似乎有些闭塞。 他只听说司君澈和常挽月二人配合巡察使扳倒了王里正和青州府的部分官员,但没听说要接管的事。 “你们放开他,我就去找他们说。”常衡回过神,看着儿子被赵家人挟持着,心里又急又气。 “姓常的,你当我们傻是不是?你先出面说服,让他们二人写下保证书不再接管村子,并让县衙出具证明文书,我才能信了你,否则,免谈!”https:ЪiqikuΠet 常衡气得面红耳赤:“我哪儿有这个本事能做了县衙的主?” “没本事啊?”钱大壮呵呵一笑,随即抓着常旺族的手又紧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殷氏气急的直用拐杖敲地面。 “常旺族我们先带走了,什么时候你们办完了这些事,什么时候再把人完好地送回来,走!” 钱大壮一声令下,带着常旺族就离开了。 常衡扶着老太太追了出去,却被大门撞到了鼻子。biqikμnět “常挽月真是造孽!”常衡暗骂。 “不可救药的是你,儿子都保护不好,算什么本事?出了事只会一味责怪别人,你又做了什么?!” 殷氏骂完常衡,转身便要出去。 “母亲,大晚上得做什么去?” “想办法救孙子,老身可又有办法做到你这般薄情寡义!”殷氏说着,推开常衡就往外走。 “母亲,儿子明日一早便去找常挽月那丫头,您别动气,冷静!” “你别跟过来,否则,老身就用这拐杖打死你!” “母亲!”常衡被殷氏手里愤怒的拐杖吓到了,不敢再跟上前了。 回到屋,看着满地的狼藉,又气又急:“这造的什么孽?!” 夜幕降临,清冷的月光笼罩着赵家后院的柴房。 常旺族被两个大汉蛮横地推了进去,整个人跌进了柴火堆里,刮破了衣裳,划破了手背。 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直到柴房门被牢牢地锁死,常旺族才回过神。 他恨自己没用,不能保护祖母,还可能要给妹妹和妹夫找麻烦。 同时,他又恨父亲不争气,除了会对家人和熟人颐指气使外,什么本事都没有。 导致身边人都跟父亲离心,而父亲却从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回过神,常旺族透过门缝,看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和看守愈发松懈地巡逻 赵家人只顾着将常旺族抓来做人质,却做梦也没想到,此时,常挽月正在他们赵家大院中自由逡巡。 与之前如出一辙,利用空间传送门过来的。 在赵家存放重要物件的库房中,将所有对外往来账册、上门拜访人员名单等重要记录都誊抄下来收好。 顺便又收走了仓库里的粮食、布匹等等,甚至连柴火都没放过。 但也是在收了一捆柴火的时候,发现了常旺族被绑在这里。 第200章 就该大张旗鼓地去 常旺族悄无声息磨断了绳子,准备找时机往外逃。 方才被三个大汉绑进来的时候,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想喊又被捆住手脚堵上了嘴巴。 这会儿,正是后半夜,人们最困的时候,虽然赵家院大,但前一阵经常过来干活,也算是熟悉。ъiqiku 然而就在做准备的时候,就看见外面有人影晃悠,常旺族以为是巡逻的人提高了警惕。 然而还未弄明白的时候,就忽然感觉锁骨处麻酥酥的,紧接着就感觉眼皮发沉,头昏脑涨。 没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重重倒地。 常挽月避开赵家耳目,进了柴房,并试探了常旺族的脉搏和呼吸。 迷雾银针的作用下,估摸着没有一个时辰醒不过来,足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回洛西村的。 于是,常挽月一挥手的工夫,她和常旺族便同时于柴房中消失了。 常旺族会睡得很沉,会毫无知觉地就到了洛西村。 常挽月将人安顿好,准备在赵家大院附近探查一番的时候,无意间,又发现了殷氏的身影。 孙子被绑架了,最着急的,无非就是老太太殷氏了。 常挽月轻叹了口气,心底颇多感慨,紧接着,用同样的方法,将殷氏安顿好,瞬间,便回了洛西村。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司君澈习惯性地只以为是常挽月回来了,走进去才发现,与她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客人。 殷氏和常旺族。 司君澈很快回过神:“带回来两位客人?” 说完,多点了一盏灯火,卧房外间,顿时亮堂了不少。 “不仅是祖母和兄长,我还带回了重要消息。”常挽月顺手倒了一盏凉水喝进去,“我去赵家打探消息的时候,正好看到兄长被他们绑在了柴房里,想来是赵家族长想用兄长威胁常老爷做点什么。” 司君澈想了想:“大概是与我们要接管石楠村的事有关。” “赵家在石楠村立足许久,自视甚高,自是要阻止我们接任。于是,常老爷就成了他们眼中最好的中间人。”司君澈守着暖炉热汤饮。 淡淡的红枣桂花香,缓缓地散开 “所以我就把他们带回来,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消息,正好我们也是要访查的,祖母和兄长在石楠村住了一个多月,想来对一些基本情况也应该有所了解。” 她本来想直接将人送回常家再慢慢问的,但当着常衡的面,怕是又问不出来什么。 以常衡那德行,在赵家面前多半是一副鹌鹑模样,有关赵家的线索,怕是也会让常旺族缄口不言。 桂花红枣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常挽月回过神,接过递到跟前的汤碗,慢慢地品尝。 入口顺滑,唇齿留香。 常挽月满意地笑了笑:“夫君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司君澈深深地望着常挽月,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是夫人教得好。” 常挽月扑哧一笑。 这时,常旺族和殷氏先后醒了过来。 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怔愣了许久,坐起身的时候,只觉得眼皮发沉。 常旺族环视了一圈:房间宽敞,灯火柔和,家具齐全,布置得也十分讲究,床榻也很舒服。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方才,不是还呆在赵家的柴房里吗? 是赵家的厢房? 难道是赵家人改变了策略,准备来软的了? 常旺族揉揉太阳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兄长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进来。 常旺族微微一顿,瞬间回过神。 只见,是常挽月走了进来,随即翻身下床。 “我进来看看你的情况。”常挽月示意他坐下,“这里是洛西村,我带你回来的。现在感觉如何了?” 常旺族又愣了一会儿:“哦,没什么事,就是方才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你不睡着,我没法带你回来,赵家不是话说的地方,常家周围人多眼杂的,也不太方便,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里最合适。”常挽月倒了杯热水递给常旺族,“祖母也在。” biqikμnět“祖母之前也被困在赵家了?祖母可还好?”常旺族说着,就要去探望殷氏。 “别激动,坐着。”常挽月拉着常旺族坐下,“祖母约莫是出门找你,我看见了,便一并带回来了,放心,她祖母正在房间里休息,好得很。” 常旺族疑惑:妹妹一个人,就把他和祖母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并带过来了? 他忽然把佩服起妹妹的本事。 常挽月看他眼眸清澈,呼吸正常,便开门见山道:“赵家人,想要做什么?” 常旺族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常挽月会这么直接。 “绑架我,逼爹来找你谈判,让你和妹夫放弃石楠村的管理权。”常旺族如实回答。 “还真是这样。”常挽月面色凝重。 不过,赵家人还真是蠢,且不说常衡根本没机会说服他们放弃,就县衙和巡察使的决定,也能随便否决? 一个个的脑子都被僵尸吃了吗?空空如也,怪不得没一个能接任里正之位。 常挽月想了想问道:“听说兄长自从在石楠村落户,就一直被当做长工一样,被赵家人使唤做粗活?” 常旺族点点头:“是,我一直在赵家后院干活儿,他们的事也知道一些,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筆趣庫 常挽月笑了笑:“那便有劳兄长了” 堂屋内,烛火长燃。 司君澈正在翻看常挽月从赵家誊抄下来的进出入账本等一些重要的册子。 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 只是,账本做得过于完美,反倒说明了一些问题。 “赵家是有些黑账在里面的,剥削压榨村民的,又怎会记录在册呢?”常挽月从里间走了出来。 司君澈合上账本:“聊完了。” 常挽月点点头:“嗯,聊得很详细,不过,仅限于赵家后院,内里的事,兄长也并不比我们知道的多。” 司君澈略作思索,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明天我们要大张旗鼓地到石楠村走一趟了。” 第201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翌日清晨,天边泛白,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石楠村,赵家 “常旺族不见了!”钱大壮检查了后院柴房,发现早已不见常旺族的身影。 负责看守常旺族的两个人,被这一嗓子彻底弄清醒了。 不过是打盹儿的工夫,常旺族怎么就不见了,前后院还没听到动静? “快不快去找?”钱大壮上前,一个人给了一脚。 两个人踉跄了两步,就要出门找。 “找什么?”赵有成背着手走过来,“常旺族,不过就是咱们家的粗使工,除了回家,还” 两个随从停下脚步。 赵有成吩咐:“去把家族掌事男丁,都叫到堂屋去,我有话要说。” 钱大壮知道,族长又要琢磨如何对付司公子和司夫人了,于是,一刻也没!耽误,就小跑离开。 “你们俩,去常家,将常家的常衡和常旺族给我叫来,我要我要当众教教他们,什么是规矩!” 两个随从小跑出去 常衡已经在赵家附近转悠许久了。 他几乎一夜没睡。 昨晚,殷氏出门没一会儿,他就坐不住了,随便穿了件衣裳就走出家门,一路往赵家的方向走。 然而这一路上,都没找到殷氏的身影,常衡有些心慌。 到了赵家门口,想敲门,却又担心赵家人多势众,放下了准备敲门的手。 于是,就在赵家附近,来来回回的,观察转悠到了天亮。 吱呀一声,赵家大门缓缓打开,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淡影。 “常衡!你来得正好,我们赵族长正想让我去找你呢!回去叫上你那怂包儿子一起!”赵家的两个狗腿子推开门,便看见常衡在门口转悠。 两个狗腿子像是命令下人一样命令常衡。 心想,常衡来了更好,也省得他们走一趟呢!https:ЪiqikuΠet 常衡听到他们这么说,也不顾忌对方是不是人多势众,当即上前质问:“我儿子昨晚已经被你们绑走了!我上哪儿找人去?还有我家老太太,是不是也被你们抓进来了?” “常衡,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两个狗腿子也没好脸色。 “爹” 常衡想发火时,就看见常旺族扶着殷氏慢慢地朝他们走过来。 “嘿!你回来的正好,一大早的我们还找你半天呢?还不老实点进来?”Ъiqikunět “请你们回去通知一下赵族长,就说司公子和司夫人已经来了,正在里正大院里,说是让每邻近的两户派一个人做代表,过去配合了解情况。辰时二刻准时开始。” 里正大院,是村子的管理者们日常办差的地方。 每两户派一个人来,也不会耽误了各家的农活和生计。 “司公子司夫人?他们是哪根葱?” “就麻烦你们赵族长了。”常旺族温和说着,遂看向常衡,“爹,您不先过去,我先送祖母回去。” “哎,你反了天了!”那两个狗腿子看着常旺族走远的背影,恨不能骂最难听的话。 常衡还未彻底回过神:旺族和母亲从赵家脱身后,这是去哪儿了?难道是,司家? 想及此,常衡便朝村南口的里正大院走去。 去里正大院,总好过在赵家看那老头儿的黑脸听训斥,没准,还能和他们攀扯。 “嘿!这一个个的。”那两个狗腿子见常衡也不理他,气哼哼地想吐脏字。 这时,路过的村民纷纷议论:“瞧着架势,石楠村赵家的时代,要结束喽!” “你们都说什么。”两个狗腿子随手抄起棍子就要打过去。 村民们瞬间做鸟兽散 常衡到了里正大院的时候,只见司君澈正坐在堂屋中看石楠村的花名册,一直未见常挽月身影。 到场之人除了他之外,就还有一个张老伯和其他为数不多的几家村民代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又有村民陆陆续续过来了, 石楠村共五十户,除去前任王里正的班底子,还剩四十三户,每两户派一个代表,不算赵家的话,也该有二十二个人前来。可是现在算上常衡和张老伯,到场的也只有十个人,且都是普通的村民。 能在村里说得上话的,从前都或依附于王里正或是赵家,王里正倒了,都转向了赵家。 赵家一心要给新的村官下马威,他们几家也自是不会派人前来。 张老伯喝了口水:“司公子,要不,老朽再去催催?” 司君澈回过神:“时间到了?” “已经辰时二刻了。”张老伯看了看天色。 司君澈合上花名册,转而看向常衡:“常老爷,常旺族可将消息传到赵家那边了?” 常衡坐在偏坐,琢磨着如何融入到司家去,便听到司君澈问了一句。 他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错,我看着旺族将消息传给赵家,还说会将消息传给每户。” 张老伯紧接着说道:“确实传了,要不,我们几位,也不会坐在这了。” 司君澈挥挥手,从前九王府的管家赵伯当即站起身上前:“公子。” 司君澈将花名册带给他:“按照花名册,给今天到场的乡亲们和代表的户主做登记,并按户,领两斗米。” 张老伯不可置信,只是按要求过来配合了解情况,还有大米可领? 再次确认后,张老伯终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出错。 在场之人也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脸上明显露出惊喜之色。 司君澈继续说道:“而今日未到场的,也一并记录下来,扣除当月里正大院给的补贴,并挨户通传下去。” 石楠村的村民,每月末,都会在里正大院领一百文钱补贴。Ъiqikunět 如今扣掉这部分补贴,不仅是少了份收入,还被狠狠地打了脸。 有村民感慨:赵家人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和司夫人初来乍到,这两斗米,只当是给今日按规矩到此的乡亲们的一份见面礼,自然,今日摆架子或趋炎附势,欲给我下马威的,我自是也要罚,也是给一直安分守己的乡亲们一个交代。” 村民们更激动了,堂屋里的气氛也逐渐活跃起来。 随即,村民们便在司君澈的示意下,积极主动地到赵伯那里做登记。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赵家。 赵有成瞬间摔了一个茶盏。 本想给司君澈下马威,反被他将了一军。 咽不下这口气! 第202章 原来你听得懂人话? 石楠村南向的里正大院,村民们按顺序说了自家和所代表的住户的情况。 赵伯负责在一边做记录。 但是仅是这么一听,司君澈就发现了好多问题 单是村民交上的收入账,就有问题。 “之前,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特意查看了田地质量和粮食涨势,也还算可以,但这些记录在册的,除去每个月初的一百文钱补贴,你们的收入完全和地里的情况严重失比,可是还有其他要缴纳银钱的地方?” 张老伯张张嘴,欲言又止。 司君澈眉头一紧:“怎么,不好说?” 张老伯想了想说道:“是这样,村子的地我们只是负责种植、施肥和收割,外销有以前的王里正或是赵家人,尤其是赵家,他们家就是雇了很多粗使小工。” 常衡补充道:“之前,旺族便是负责给赵家推车卖货的跑腿。”biqikμnět “所以,我们所有赶集卖货卖粮食的钱,全部由赵家和从前的王家管理分配。” 其他村民纷纷补充道:“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确实会给我们发放些额外的生活物品。” “有时候是粮食,有时候是布衣、家里有孩子的,还会给拨浪鼓和布老虎。” 听到村民这么说,司君澈又随手拿起另一本记物品发放明细册子翻看起来。 许久没有再说话。 村民们不知司君澈接下来要问什么,只面面相觑,用极小的声音嘀咕着。 司君澈越看,眉头越紧:“张老伯,你带我田间巡查时,看到的可都是你们村子里的真实情况?” 张老伯微微一怔,点了点头:“确实,土地和庄稼长势这事,是最做不了假的。” 司君澈点点头:“几位都是朴实的,想来交上来的这些记录册子都完全属实。” 村民纷纷点头应是。 村民每月的收入加上这份所谓的额外发放的物品价值,不足粮食和其他物件所销售价值的三成。 王家和赵家及几户附属户,还真是金贵。 这时,常挽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村民们便下意识地站起来打招呼:“司夫人!” “乡亲们不必客气。”常挽月示意大家坐下。 她和司君澈交换了个眼神,继续说道:“方才,我再次实地考察的村子里的情况,其他的我先不多说,我只想告诉大家,我们接管石楠村,最希望看到的是大家能齐心协力,打出石楠村真正的好名声。” 村民们纷纷点头应是。 期间,常衡的目光一直落在常挽月身上,以期盼她能注意到自己。 然而全程,常挽月只留给了他一个毫不在意的侧脸。 到现在为止,除了例行问话和回话,司君澈和常挽月就再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常衡坐不住了,想站起来主动套近乎。 “常家大老爷若是有事的话,就先请回吧!” 屁股才微微离开椅子,就听见常挽月这么说了一句,常衡身子微微一僵。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加之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整的他脸色也有些难看。biqikμnět 僵了一会儿后,便咬牙坐下,闭口不言。 “司公子,司夫人!”看守院门的村民一步小跑而来,“赵家好像来人了,气势汹汹的。” 他只是随便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见赵家人正手持棍子往他们这边而来。 “把门锁死了,” 于是,看院子的村民赶在赵家人靠近之前,将所有院门全部紧闭拉上横栓。 村民们听了,暗自叹息。 赵家人从前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惯了,从前进里正大院的时候,都是不管不顾的。 然而,这次更过分,居然带着棍子就来了。 “司公子,司夫人,这” “乡亲们不必紧张,只管放心地坐在这,顺便,看一出好戏。”司君澈云淡风轻。 “砰砰砰!” 话音才落地,外面就传来了撞门的声音,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结实的院门生生被踹倒了。 村民们只是微微一顿,倒也没有其他太大的反应,毕竟,这些事,赵家经常做。很快,赵家老二赵纯,带着四个打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Ъiqikunět 见到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时候,没有丝毫该有的礼貌。 赵纯更是轻蔑一笑:“哟!这不是司公子和司夫人吗?好气势!” 司君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有事吗?”赵纯哂笑,“你们老老实实的,谨小慎微,我们便无事,如今,却新官上任三把火,耍威风耍到我们赵家头上了,那这事便大了。” 常挽月嘲讽:“几位是成年人了吧?都有耳朵且长手长脚了吧?想必也应该知道,今日辰时二刻在里正大院配合了解情况的事吧?” 赵纯很不耐烦:“听说了,怎么了?” 司君澈唇角一弯:“看来几位听得懂人话,那便好办了。张老伯,给他讲讲,粗暴撞开里正大院的大门并持凶器闯入,该当如何?” 张老伯如实说道:“销除石楠村户籍,发落到青州府工事上服劳役。” “你们还想教训我们赵家?”赵纯怒道,“既然你们不想好过,那便由我来好好教教你们规矩!” 说完,当即上前,掀翻了司君澈和常挽月跟前的置物桌。 桌上的茶壶水碗等物品全部落地,碎得稀巴烂。 村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张老伯强调:“损毁物品,双成赔偿。” 赵纯一听这个,恼羞成怒:“嘿!你这个老不死的。看我不打死你哎哟!” 赵纯的巴掌还没扇下去,整个人就被扔出了堂屋,顺着石阶滚了下去。 赵纯顿觉头昏脑涨,浑身痛得在地方直打滚。 出手太快,连当事人找老伯都未反应过来。 常挽月活动着手腕:“真是聒噪!” 赵纯缓了许久才爬起来:“好哇!你竟敢出手伤人?!弟兄们,给我上!” 然而,赵纯带来的打手,手中的棍子根本来不及靠近,就被常挽月一并打了出去,遂重重撞上赵纯,五个人一并摔了个狗吃屎,捂着肚子直喊痛。 紧接着,又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第203章 不懂规矩,我们就教你们规矩! 是从前九王府的随从官顾蓝带人来了。 顾蓝一路跟司君澈流放,一直忠心耿耿,到了青州府后,司君澈给他谋了份差事,他没去,便一直留在司君澈身边做事,跟从前在九王府一样。 一行七人,赵纯等人吓得叽里咕噜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在场的村民们也都微微一怔:原来司公子手底下这么多人。 赵纯等人聚在角落里:“你你你,你们要做什么,公然斗殴吗?” “怎么?只允许你带着人闯进来,我们作为石楠村的管理者,就不能带着手下了?” 赵纯指着司君澈直抖:“你简直无礼!” 司君澈挥挥手:“拿下!” 顾蓝等七人,拿下赵纯等一群乌合之众绰绰有余,押制得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赵伯,即刻按照村里的规矩办,从花名册和石楠村治中,将进入闯入里正大院的赵纯等人除名。” 常挽月吩咐完,又看向顾蓝:“至于他们,就有劳你即刻送到青州府工事上,不可耽误。” 顾蓝点点头:“夫人放心。” 顾蓝应下后,当即带人将赵纯等人捆了押着往外走。 “我是赵家老二,嫡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赵纯挣扎大喊。 赵纯的喊声威胁,对司君澈和常挽月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ъiqiku 常挽月冷嘲:“别着急啊!我们马上就会送你爹去工事上与你团聚。” 赵纯还想说什么,当即被布团堵住了嘴拖走了。 村民们都感慨不已:看这架势,司公子和司夫人大有将赵家连根拔起的样子啊! 另一边的赵家族长赵有成得到消息,匆匆带人前来阻拦,于是,两拨人在里正大院附近的槐树下碰面了。 赵纯看到父亲来了,瞬间来了劲头‘呜呜呜’的直闹腾。 赵有成见状,扬声质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才接管第一天,就要拿着我们赵家人开刀立威吗?你们这么无法无天,就不怕我立刻告到县衙门?” “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还望你不要阻挠,否则造成什么后果,那可便不好说了。” 顾蓝挺直了腰板,据理力争。 随即腹诽:这年头,谁还不会点威胁了? “我看你们谁敢把人带走!”赵有成也带了七八个手下来。 有几个受了赵有成蛊惑没到里正大院的村民,纷纷躲在树后看着。 “大清早的,先有赵纯带打手大闹里正大院,后有赵族长聚众围堵。当真是好家风!” 常挽月听到动静,从里正大院里走了出来。 “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赵有成向来看不起女性。Ъiqikunět “但就是我这位妇道人家,接管了你们的石楠村,赵族长这么有本事,怎么没被县衙选中做里正呢?” 常挽月沉声道:“这是里正大院门口,村民们都看着了,赵族长是想丢人吗?” 赵有成气得脸色发白:“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将我家老二接走。” “赵家老二赵纯携打手持凶器冲撞里正大院,损毁物品并欲伤人,现已按规矩从村里花名册中除名,并送往青州府工事上服劳役,要是赵族长有心阻拦,那便同罪论处。”司君澈也走了过来。 “你说是便是啊!你们有什么证据?”赵有成还在狡辩。 “我们都是证人!”张老伯带着里正大院里的村民紧随其后。 赵有成面对众多村民纷纷指认,顿时哑口无言。 “赵族长,你现在让开路,你们赵家只是一个儿子去服劳役,若是你再敢阻挠片刻,那问题便严重了。 司君澈上进一步提醒:“到时候,一并送去工事上的,可是你们整个赵家,赵族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有成愣住了。 赵纯直挣扎,期盼父亲能硬气些将自己救下。 然而,在赵有成心里,利益似乎更重要。 随即也不再阻拦,让开了一条路。 赵纯失去了希望,如烂泥一样被拖走了。 赵有成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拖走,且这一辈子都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常挽月走到赵有成身侧,压低了嗓门说道:“赵族长,今日敢于出面作证的村民都是朴实心善的,还希望赵族长管好手下的人,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否则,我会不高兴的。” 赵有成呼吸一紧,遂侧眸,正好对上了的常挽月似笑非笑的表情。 晌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正好笼罩在赵有成身上。他瞬间觉得眼睛不大舒服。 他还没老糊涂,常挽月这话,明显提醒他,若今日出面作证的村民有任何问题,都是他赵家的责任。 其余村民们虽然没听清常挽月说了什么,但从她眼神和赵族长反应看,常挽月的气势足以碾压了赵有成。httpδ:Ъiqikunēt 坚持来里正大院的村民庆幸来对了,受赵有成蛊惑的,也开始泛起嘀咕。 赵家老二平日在村里蛮横惯了,接管的二位上来说办便给办了。 “赵族长,待会儿回家以后,将家里近三年来的账本和出入物品明细整理好了,明日清晨辰时,送到里正大院交给我们,这些日子,我们就住在石楠村。”司君澈特意提醒。 “我们赵家自家的账本,凭什么交给你们查看?!”赵有成听到这个,更不服气。 “一边管理着石楠村的粮食物品售卖分账,一边又不愿意将账本拿出看来配合调查,这又是什么规矩?” 说完,司君澈根本就不等赵有成反应,便拉着常挽月回了里正大院。 “今日大家辛苦了,领了东西便回家吧!大家踏踏实实的,我们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张老伯等村民纷纷点头:“有司公子和司夫人在,我们大家伙,定是安心踏实的。” 说完,便在司君澈的示意下,领了粮食便回家了。 赵有成看着二人的背影,愤恨不敢却又无可奈何。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试探地问道:“族长,他们是真敢来真的啊!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不回去照他们说的准备?!”说完,气哼哼地转头便走。 司君澈和常挽月回到里正大院收拾整理花名册,就看见独影回来了。 “公子,夫人!村东口的宋家,正在煽动几个村民闹事!” 第204章 我们只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 村东头的宋家,一家四口,一对儿中年夫妻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此时宋家夫妻二人正在自家院子中,拉来其他四家,商议着要如何给司君澈和常挽月难堪的事。 他们要拿回回属于他们的一百文钱,不然便不去村里的织布坊上工,也不去地里干活了。 还故意放出狠话,几乎传遍了村子。 对他们来说,这不是一百文钱的事,更是丢了脸面的事。 这五家,平日里也可劲儿地巴结过赵家,宋家的长子,甚至当过赵家的狗腿子,欺负过其他村民。 司君澈冷笑:“既然他们不想干活了,那就彻底歇了吧!” 常挽月笑盈盈:“夫君说得极是,我们正好也需要在这里开辟几块地,再修个路,连上那块百亩稻田。哦,对了,听说织布坊也是宋家的,我们也可以一并收购了。” 司君澈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吩咐赵伯:“去请宋家人和他们召集的村民来这,就说,我要跟他们谈谈一百文钱补贴的事。” 赵伯点点头,便离开了。 赵伯腿脚利索,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宋家。 此时,宋家召集其他四家村民,在自家院子中,装模作样地讨论。 “几位,忙着呢?”赵伯看他们这般姿态,也没了好脸色。 宋家的宋成站出来:“是啊!怎么了?你们能擅自扣下我们的补贴,还不许让我们讨论了?” 其他两家的李家、孙家、何家和钱家也连声附和。 一院子十几口人,赵伯只觉得很烦,险些以为自己进了乌鸦棚。https:ЪiqikuΠet 赵伯勉强笑了笑:“各位,误会了,我们司公子和司夫人让我来请在座的几位,去里正大院说话,说是,商议商议一百文钱的事,不知,各位可方便?” 宋成听到这个就来劲了:“我就说,他们撑不住的,得好声好气地请我们过去。” 赵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们:他们怕是没听过鸿门宴的典故吧? 随即耐着性子看他们表演完,便提醒道:“你们一家选个能说的上话的就可。” 赵伯很快便将包括宋家在内的五家要闹事的村民代表,进了里正大院的堂屋。 “几位辛苦,都坐下说话吧!”司君澈指了指一旁的几个座位。 宋成又来劲了:“坐下就不必了,直接补发我们每人两斗米和一百文钱,我们便走。” “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便不客套了。”常挽月看向宋成,“听说你们没有这一百文钱和两斗米,就没有力气干活,还有宋家的织布坊也开不下去了是吗?” “对,没错!”宋成掷地有声。 其他几家的户主也随声附和。 “首先,扣掉你们一百文钱是照章办事,两斗米也是给守规矩村民的一份见面礼,你们不守规,自是没有这份礼,要求补发一百文钱也没道理。加之你们现在煽动村民,扬言要闹事,按例也是要罚的。”httpδ:Ъiqikunēt 五个人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知,几位可听清楚了?” 常挽月补充说道:“不知,你们是否还是方才的想法?” 宋成带头:“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们按照方才说的做,倒是地里产量上不来,我看丢脸的是谁。” “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既然你们不想干活了,那就彻底休息吧!” 几人面面相觑:“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解释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将地里所有粮食全部收割走,还有宋家的织布坊也可暂时停工准备。” 宋成睁大眼睛:“你们要做什么?” “三日后,你们四家准备好地契,宋家准备好织布坊的房契,咱们做个买卖交接,我们会以原价购买。” 几家人不可置信:“你们这是强买!” “是你们自己说不想干活的,但是,我们又不能看着地里荒废,所以,我们便代劳管理了,这不是正合你们意思?” 常挽月似笑非笑:“几乎全村的村民都听见了。” “如果我们不卖呢?”宋成急了。 “我们是通知你,不是跟你们商量,有在这跟我们磨嘴皮的工夫,倒不如回去收拾收拾,另想出路。” 常挽月顿了顿,强调道:“哦,对了,提醒一下,石楠村容不下无事生非、游手好闲之人。若是你们有什么旁的想法,我劝你们,多想想今日清早,赵家老二的例子。” 看着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态度,另外跟着宋家胡闹的四家,都后悔了。 扳倒官员驻军和先前的王里正,接管石楠村的第一天,便惩治了赵家老二,这样的人,他们怎么就大脑一热地跟着宋成就过来叫板?筆趣庫 看他们的样子,是真的能说到做到的。 卖地得到的钱,只是一时的,总有用完的时候,然而他们除了有把子力气能种地,其他什么都不会啊!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宋成一直僵着,但也没再说什么。 “怎么还在这站着,是司公子和司夫人说得不够明白吗?”赵伯上前一步道。 司君澈轻轻地叹了口气:“赵伯,送他们出去吧!” 赵伯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请吧!” 几人走出里正大院,其余四人将这件事统统都怪到了宋成的头上。 “要不是你煽动,我们能跟着你起哄吗?好好的,什么都没了!” 宋成也懊恼:“吵什么?卖了地不是还能得一笔钱吗?” “这块地的钱,远远比不上所产粮食所售卖得的利益!”钱家家主反驳。 其他几家连声附和:“就是啊!没你煽动,我们能跟着来吗?” 宋成怒了:“嘿!你们不是成年人吗?没有脑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李家家主要辩驳,被孙家和钱家的拦住了:“算了算了,有跟他争辩的工夫,倒不如回去想想怎么求情,今日,也算是我们做的不对。” 说着,几人留下宋成一人,结伴离开了。 宋成恨恨地照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个踢踹的姿势。 脚后跟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 随即,捶地仰面:我的织布坊啊! 第205章 你被除名了! 宋成回到家里,妻子马氏放下手里的活儿,立马迎上前询问结果。 “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答应给咱们补一百文钱。”说着,目光不由地锁定宋城的手。 空空如也。 马氏全然不顾宋成的脸色,当即拉着他的袖子继续追问:“两斗米呢?没要来?一百文钱也没要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宋成推开:“还一百文钱两斗米呢,准备收拾收拾,将织布坊盘出去,咱们卷铺盖离开石楠村吧!” 马氏杏眼圆睁:“你说什么?不给也就罢了,还让我们离开石楠村,才接管村子就耍威风,不行,我得找他们算账去!” 说着,马氏回灶房拿起擀面杖就要冲出去。筆趣庫 “你给我站住!”宋城呵斥制止的声音尤其大,甚至带着颤音儿。 马氏吓了一跳。 “败家娘们,还嫌事闹得不够大是吗?你是忘了赵家老二是如何被治罪的嘛?!还敢闹,你是想让咱们全家都去工事上服劳役吗?” “你吼什么?!你有这个本事去里正大院闹啊,去县衙里闹啊?跟我这个妇道人家闹什么?!” 说完,马氏扔掉擀面杖,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哭哭,丧门星,哭的我头昏脑涨!”宋成提了一下落地的擀面杖,便转身进了堂屋。 两个儿子见父亲气冲冲地过来了,便连忙缩了回去。 “宋成!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路过宋家的村民听了,都纷纷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与此同时,常衡也很烦恼。 今天装作很积极的样子去了里正大院,本来想能跟常挽月堆个笑脸,攀扯个关系。 可未曾想,她连个正脸都未给自己,还当众让自己‘滚’? 越来越离经叛道了! 常衡甚是懊恼,抄起锄头就往地里一杵。 掀起几块泥巴,一并迸溅到了身上,在本就不干净的布衫上,落下点点泥污。一股粪肥味扑鼻而来。 常衡皱了皱眉,遂又懊恼了,干脆扔了锄头,就近坐在大槐树下喝水。 “瞧他那样子,还拿自己当官老爷呢?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哎哎哎,小声点,他好歹还是司夫人的父亲,万一他一不高兴,在司夫人面前告我们一状,那我们不就没好日子过了?” 常衡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心情烦躁得很,也不屑于跟他们斗嘴。 “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说曹操,曹操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常挽月远远地走了过来。 麻花辫盘发,别手工木簪子,一袭紫蓝色束腰布衣裙,将其衬托得恰到好处。 常衡一看,又来了精神。 常衡拍拍腿站了起来,跟路过的常旺族说道:“我就说吧!常挽月那丫头不会不管咱们的。” 常旺族忽然觉得爹爹好傻,甚至开始腹诽起,爹爹这样的人能稳坐了这么多年尚书之位,可能就是皇帝昏了头。 想及此,常旺族忽然拍拍脑袋,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司公子,司夫人!” 常衡回过神,暗自叹气。 方才光顾着注意常挽月了,完全没注意到司君澈。 他总觉得,司君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不好。 从前是,现在更是。筆趣庫 “乡亲们不必客气,我们只是暗例巡查,都该做什么做什么,随意一些。只要大家用心干活手脚勤快,司家会酌情给大家加工钱。” 村民们又着实激动了一下。 “有司夫人这句话,我们自然是要好好干的!” 这块地本来是王里正家的五十亩地,后来王里犯事被抓,家产地契充公给县衙。常挽月便提出将房产和土地全部收购。 方远一直站在他们这边,自是很容易便同意了。 从前在这块地上干活,且家里没地的村民,只要是踏实肯干的,依旧可以留下来干活拿工钱。 从买地买房子来看,村民就只道司家是有钱的主,还会安抚人心。 于是,便一心努力,想跟着司家干。 那些跟着赵家起哄的村民,也愈发后悔了。 村民们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种地施肥中。 “丫头!丫头!”常衡见常挽月说完了正事,便试探着喊了两声。 然而,常挽月并没有理他。 “丫头!”常衡以为常挽月没听见,又喊了一嗓子。 常挽月还是没理会。 “月丫头!”常衡见她要走远,当即上前抓住其胳膊,“月丫头!我喊你没听见?!” 常挽月甩开常衡的手:“常老爷在喊我?” 常衡面露不悦:“我不喊你还能喊谁?” 常挽月被气笑了:“其他人都知道当面喊我一声‘司夫人’或是‘常娘子’的,常老爷却一口一个丫头的,不合适吧?” 常衡的脸色又变了:“你是我女儿,我是你爹,我喊你丫头有什么不对吗?” “你辱骂我跟我断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我是你女儿?你从前利用我和夫君的名义做龌龊事时,怎么就没想过这是不是爹应该干出来的事?”Ъiqikunět 常挽月的话,引来了村民的目光。 虽然只是瞬间,但常衡也被说得面红耳赤的。 “你竟然跟我这么说话,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常挽月怒极反笑:“常老爷,本来我不想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给你下不来台。既然你跟我讲规矩,那好,那我们现在就按规矩来!” 常挽月拿出记录册,将之前实地考察,亲眼看到的情况和村民们反应的情况结合起来。 随即,决定道:“常家老爷常衡消极怠工,偷奸耍滑,颐指气使刁难村民,即日起,便将其从种地人员花名册中除名,工钱和种地的补贴全免!” 常衡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常挽月面无表情地迎上常衡的眼神:“我说得很清楚,你被除名了。我们的地里或是工坊里,容不下偷奸耍滑之人,更不需要一个只会颐指气使的人。” 常衡面红耳赤,当即扬起了巴掌。 “赵伯,带常老爷下去办退工手续,若是他敢闹事,即刻送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服劳役!” 常衡的手僵在半空。 “常老爷,请吧!” 第206章 有本事就自谋出路 常衡僵在原地,常挽月不再理他,转身向别处走去。 “常老爷,请吧!”赵伯又强调了一遍。 就连地里干活发的农具,休息时喝水用的水囊也一并收回了。 常衡自知再僵着,也是让自己难堪,随即恨恨地转身跟赵伯离开。 路过常旺族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你可小心点干活,当心她迁怒到你身上,再把你给退了。” 常旺族只顾着卖力干活,并不想听父亲叨叨叨。 “大家只要努力踏实干活,我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去迁怒谁,但若是有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我也绝不留情。” “司夫人放心!” 常衡一路生着闷气回家了,殷氏还奇怪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垂头丧气的,地里耍威风没耍成?”殷氏正守着窗口做鞋子。 常衡闷闷地喝下一碗水:“我被退工了,往后要另找出路了。” 殷氏微微一顿,很快又继续做鞋子:“月丫头眼里容不得沙子,他接管了咱们石楠村,自是看不惯你那颐指气使的劲头,你被退也正常。” “母亲,你怎么也站到她那边了?” 殷氏看了他一眼,眼底是说不出情绪:“我不是站在谁那边,我是站在理那边,你没理,虽然你是我儿子,那也不好使。” 殷氏收了针线,剪去线头。httpδ:Ъiqikunēt “母亲,您在做什么?”常衡看母亲手里出了一双鞋。 “给月丫头做了一双登云布鞋,内里加了些绒面,穿着暖和也舒服,她经常在外面跑,最适合这种了。” “月丫头,月丫头,母亲您是不知道,现在她架子端的可大了,就连我都得喊她司夫人。她花钱大手大脚,您这鞋子,她怕是看不上。” 殷氏无奈地摇摇头:“你呀!从前,我只觉得你与月丫头断亲是错误的选择,到现在我才明白,月丫头该庆幸与你断亲。” “既然母亲认为她好,来的路上,您给了她所有的养老钱支持她,她反过来又为您做了什么?” “祖母!”常挽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常衡觉得,自己今天着了常挽月的道了。 他心里有气,便闷声做到了一边。 “月丫头来了?”殷氏看到常挽月,眉眼瞬间舒展了,“祖母给你做了双绒里鞋子,正想着让旺族给你带过去,你来了正好,穿上试试?” “祖母手真巧。”常挽月找了个矮凳坐下试鞋子。 绒面里子包裹着,常挽月顿感双脚暖融融的,站起来走了一圈,也甚是舒服。 常挽月笑了笑:“祖母做的鞋子很舒服,孙女儿很喜欢。” 常衡嗤之以鼻,以为自己甩了个脸子过去。 然而,常挽月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快坐下说话。”殷氏端来一碗热水招呼,“月丫头来,可是有事要说?” 常挽月喝了一口水:“祖母,我来,其实是想跟您说件事。” “哦?什么事?”殷氏好奇。 “我前两天不是把村里原来王里正家的院子给买下来了吗?我便想将那院子改改,建个制衣坊,和三婶子那边合作,将我们的手艺传出去。” 殷氏听到这个,双眸亮了几分:“好事啊!生意多向发展,将来才能做大。” 常挽月笑而不语。 “祖母听说,你的如月手工坊做得火热,荒山也开发起来了,甚至吸引了附近镇子上的人过来,你这日子算是过起来了,祖母真心替你高兴。” 常衡坐在一边闷闷地听着,有这么一刻,他认为常挽月是来显摆的。 “祖母,我正想和您说这事,您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对村民们的手艺品行也都略有了解,等过些日子制衣坊开起来,我想让您帮忙物色些人手。” 殷氏点点头,拉着常挽月的手笑道:“没问题,这事交给祖母做,你放心。”biqikμnět 常挽月也握住殷氏的手:“祖母也来帮忙可好?我听说,祖母缝衣裳的手艺也极好,三婶子那边忙着私人制衣的事顾不过来,到时,您给当个监工可好?” 殷氏疑惑:“监工?” “是的,就当制衣坊的监工和指导,每月,我给您六百文钱的工钱,额外还有每月销售额的一成分红,您看怎么样?” 殷氏琢磨了一会儿:“六百文的工钱我理解,这一成的分红是为何?” 常挽月垂眼:“您之前不是给了我两千两银子做本钱吗?那一成分红只当是给您的回报,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有您额外一份补贴。” 听到这话,常衡微微一怔。 方才还说常挽月拿了殷氏的养老钱不作为,这会儿便有了回应?筆趣庫 当真是会做人! 常挽月今天来说的一番话,让殷氏连月郁结的心情终于舒展开。 她有一身子力气,精神头也足得很,从前被王里正和赵家压制的狠,正愁一直憋在屋里头找不到活儿干。 这下可好了,也算有了精神寄托,关键是还能帮趁着司家。 殷氏拍拍常挽月的手:“祖母明日起就开始着手招工的事。” 常挽月轻笑:“好!” “没有给我什么安排吗?”常衡等了半天,也没见常挽月跟自己说话。 常挽月似笑非笑:“常老爷不是本事大吗?不如,自行找个差事去做?” 常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常挽月转身便走。 离开常家,常挽月去了从前王里正留下的院子。 正值晌午,阳光明媚,常挽月觉得,这院子的采光朝向是真好。 只是,以往热闹的院子,因为王里正被抓,家产充公之后,而变得十分冷清。 常挽月转了好几圈,详细了解了房舍分布、墙体作用和前后院的面积后,开始着手做改造设计图。 常挽月准备将不是承重墙的部分墙体打通,扩充成像厂房一样的制衣区域、再隔出来成品质检区、供货区、库房、账房、用餐区等等。 常挽月先画了轮廓图,然后重新设计起来。 她准备先试试水,等将来做大了,再考虑扩建。 “就知道你在这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第207章 请你们去看一出好戏 常挽月抬头,只见是司君澈拎了食盒过来。 “哎,你怎么还把食盒拎到这来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怎么,夫君给妻子送饭很难看吗?”司君澈佯装不悦。 “那自然不是,只是这里光秃秃的”常挽月说着,将司君澈拉进了空间,“就在这里吧!也方便我们说话。” 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他们第一次来的那个农家小院。 “方才,我看你正在画图,是想将房子改造了?” “对,我准备改造成制衣坊,扩大我们的生意,等制衣坊发展起来,再扩建染布坊。”常挽月喝了一勺蔬菜粥。 司君澈拿起常挽月画的初步成型的图纸看了许久:“你设计的东西还挺新奇的,有些方面,考虑得比我周全多了。” 常挽月夹了一筷子菜吃进去:“我觉得,等有机会,再将我们的住处再精装一下,当时匆匆忙忙的,内里装修设计也略微粗了些。” 司君澈轻笑:“都听你的。” 常挽月继续吃饭。biqikμnět “哦,对了,县里面传来消息,说贩卖人口罪已经定罪,涉案人员尤俊朗、吴城和张颜景,定于三日后,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杀得好!让他们祸害老百姓。大哥威武,张丞相的侄子说杀就杀。”常挽月略作思索,“那亚尔哈是如何处置的?他毕竟是吴江国的人。” “吴江国的人,我们确实不好直接杀。” 常挽月轻叹:“那便送回吴江国,交由他们的处置。”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司君澈深邃一笑,“我们确实不能直接杀他,但是,却有各种让他死的办法。” “如此甚好。” 常挽月想说用传送门让他去自己的地盘死,但转念一想,巡察使和方县令看着,就这么大变活人,确实不大对劲。 想着想着,常挽月又有了一个想法。 吴城等人在青州府刑场斩首示众这么好看的景,怎么能不让赵家知道呢? 接下来,一直投入到改造制衣坊的行动中,设计图纸确定无误后,她便请何铭俊帮忙,招来几个工匠协助改造墙体。 期间,常挽月悄悄动用了空间技术,加快了内里设计装修的进程。 司君澈很忙,这两天,一直在洛西村的后山游走,实则是去镇北军驻地,与施将军和沈青宴谈谈善后交接事宜。 常挽月监工的同时,继续翻看赵家送来的账本。 横竖都看不顺眼。 不对劲,很不对劲。 随即,常挽月让顾蓝去请赵有成来。 赵有成愤恨不甘,但直到常挽月的手段后,又无可奈何。 他以为是去里正大院,没想到被直接领到了从前的王家大院。 工匠们正在修外墙,院子里砖块碎石一地,空中尘土飞扬。Ъiqikunět 浓重的土腥子混着砖石碎末味扑面而来,赵有成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身后的周管家也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 常挽月和工匠们都佩戴了口罩。 “有劳赵族长走一趟了。”常挽月抱着一摞账本迎了出来。 赵有成看她的样子,还以为账本已经看完了。 赵有成打量着常挽月。 只两天的时间就看完了这么多账本,想来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赵族长想什么呢?”常挽月迎着灰尘喊了一嗓子。 赵有成才想开口,又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你为何会在王家院子里?” 常挽月眼底笑意若有似无,“从我们接手石楠村开始,这王家院子就改姓司,姓常了,赵族长可听清楚了?” 赵有成沉下来:“司夫人既已看完账本,不知可否将账本还回来了?” 常挽月冷冷地看着:“我何曾说过我看完了?赵族长千万不要揣度我意思。” 赵有成的脸被扬起的石土沾染了遍,更显脸色难看。 常挽月看了看天色:“现在时辰尚早,我想让赵族长可以先去个地方。” 赵有成微微一愣:“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你要做什么?”周管家挡在了自家老爷的身前。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又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便吩咐顾蓝:“顾蓝,带他们走!” 顾蓝领命,将二人带了出去,很快,便带着随从拖着赵有成和管家出去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们!” 赵有成被推出来,才发现宋家的宋成也在。 “赵族长。”宋成看见赵有成,还是规规矩矩的。 “送他们上马车,去青石县!” 去青石县,做什么? 顾蓝驾马车的速度很快,仅仅半个时辰的工夫,便到了青石县。 赵有成和宋成一路跟顾蓝到了青石县的刑场。 刑台高筑,重兵把守,全身捆绑的尤俊朗、吴城、张颜景、王里正四人跪在上面,面色颓废。 刑台周围,官兵把守严密,外围,是青州府的百姓。 有人听说这四大恶人要被斩首,纷纷跑来看热闹。 尤其是遭遇尤俊朗祸害的姑娘的家属,也纷纷赶来,等着看他们人头落地。 四个持刀的刽子手分别站在四个人身后,只待午时三刻一到,挥刀砍头。 赵有成呼吸一紧:“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宋成也手脚发凉:“我又不认识他们,我不想看他们!” 顾蓝将二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侧:“二位别紧张啊!今天是这四位恶霸昏官的斩首之日,这么多百姓都在看热闹呢!就算你们不认其他人,总该认识那个从前的王里正吧?” 宋成的两个儿子分别给王家和赵家当过狗腿子,而赵有成更不用说了,直接是王家人身后的一条哈趴狗。 此时二人看到他要被斩首,心底一上一下的。 顾蓝却好心地将他们二人送到了离刑台最近的地方。 午时三刻,监斩官下了命令,扔下了亡命令。 刽子手缓缓举起泛着白光的大刀,重重地砍了下去。ъiqiku 人头落地,鲜血四处迸溅,百姓们先是惊呼着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欢欣雀跃。 盘踞在青州府和青石县的官员恶霸,终于死了! 赵有成的双腿,已经站不稳了。 第208章 给你们机会,是有条件的! 百姓们渐渐散去,刑台上的尸身头颅全部被收走,周围的热闹渐渐散去。 赵有成打了个寒颤回过神,而宋成却已经被吓得双腿发抖,全靠着顾蓝的两个手下架着才没摔倒。 顾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色厉内荏!” “都让开,都让开!”一组队伍穿过人群远远地走过来。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县衙官兵,将一组犯人押出来,用铁链拴成一溜,准备送往青州府工事上服劳役。 个个身着囚服,蓬头垢面,身形狼狈,面容或悲痛或麻木。 这些都是被斩首的吴城、王里正及尤俊朗的家人。 赵有成的眼睛落在了尤俊朗的妻子身上。 倒不是他对尤俊朗妻子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不可置信。 前不久还颐指气使,高傲如孔雀的一个人,如今也是被铁链拉着走的犯人,浑身再无半点精气神。ъiqiku 渐渐散去的百姓又重新围拢在街道两边,看着一长溜队伍。 ‘啪!’一颗颗烂白、动物粪便或是石块之类的东西扔到了他们的身上。 都是青石县受害百姓家属,平日里,也没少遭到这些人祸害,正好借此机会出口恶气。 县衙的官兵们也不管,只是在百姓们扔的时候躲闪一下,避免砸到自己身上。 被石头砸中的人皆头破血流,血污糊了一脸,仅仅抬手擦拭的工夫,就换来官兵的一顿鞭子。 “又看见个熟人?”顾蓝凑到赵有成跟前。 赵有成回过神:“无稽之谈!我怎会同他们是熟人?” 赵有成想到了自己的二儿子,在工事上服劳役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被当做犯人用鞭子抽? “哦,不认识就不认识吧!”顾蓝对他更加鄙夷,“热闹看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赵有成忽然说道:“我要去青州府工事上看看儿子!” “好啊!”顾蓝一反常态地答应了,“去之前,我先请你吃个饭吧!” 听到这个,宋成来劲了,跟着凑过来:“什么饭?” 顾蓝冷笑:“断头饭,吃不吃啊!” 宋成吓得缩了缩脖子,赵有成也黑着脸不再说什么。 顾蓝皱皱眉,随即让手下将二人拖回到马车上回村。 回到石楠村的时候,二人直接被顾蓝带到了里正大院。 常挽月正在看账本。 赵有成觉得,自从常挽月和司君澈来了以后,他们赵家几乎就没过上过好日子,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常挽月合上账本:“二位回来了?今天的热闹看得如何?”biqikμnět “司夫人,你别太过分,我上岁数了,见不得这些血腥的场面,你让我去看,是什么意思?”赵有成不服。 “让你去见王家人最后一面,也不枉曾经情分一场。” “王家人作恶可跟我没关系啊!你何必把我拉过去看?”宋成回想起血腥场面,还是心有余悸。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你怂恿你的长子宋义给王家当狗腿子,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件事,你不会真的以为会随着王家覆灭而烟消云散了吧?”常挽月冷嘲。 宋成面红耳赤,皱着眉张嘴要说什么,但始终都未说出来 “你还是回去准备准备织布坊,明日清晨辰时,准时过来做交接。我拿铺子,你领银子,我们相安无事。” 宋成左手套右手,原地晃悠了一会儿,终是没想出任何反驳的话,于是,转身便走。 就在转身的时候,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然而,这个主意在其脑海里刚具雏形,就被常挽月打断了。 “我劝你冷静点,织布坊好好的,我便已原价接手,但若是发现有损毁,我们会扣除部分损毁费,若是经确认损毁严重的,你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拿到银子。” 听到常挽月这话,宋成又不由得微微一顿,继而,走出了里正大院。 这时,钱家、李家的当家的过来了,与宋有才坏心眼的样子比起来,他们却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与两天前聚众商议闹事的样子,大相径庭。 常挽月抬头瞄了一眼:“几位是过来做田产交接?” 话音才落地,钱家当家的钱枫带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其他几人纷纷跪地。 赵有成在一边看着,心底直骂软骨头的东西。 钱枫带头求情:“司夫人,从前是我们不懂事,冒犯了您和司公子,我们知道错了,还请您大人大量,别将我们赶出村子。” 说完,又连磕了三个头。 常挽月挑眉:“我何曾说过要将你们赶出村子?只是交接田地而已。” “可是,田地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啊!没了地,我们没法生存。”李家的李柱子跟着说道。 何家的何描也连声附和。 赵有成看不惯男人像个怂包一样跪在女人面前,当即也等不到从常挽月手里拿回账本,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便离开了。 “司夫人,只要你留下我们的地,从今往后,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当牛作马!” 常挽月耐心地等着他们表完决心:“不用这样,我说出去的话向来不会收回,但,我也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我们收购了你们的田地,你们也可以继续在地里干活,等于是给司家干活,可按例拿工钱,试工期一个月。” 几人面面相觑,陷入思考。 “一个月后若是表现良好,便可继续留下来,但若是有偷奸耍滑之举,即刻退工!” 几个人想了想,虽然地不再是自家的,但好歹有一份正经的工钱拿,至少不用卷铺盖从地里走人了。 “多谢司夫人给条退路” 常挽月看着他们连声道谢的样子,挥了挥手:“先别忙着谢,若想得到这个机会,就需要先帮我做件事。” “什么事?”李柱子问道。 常挽月扫视着他们:“明日辰初,你们按约定拿着地契过来做好交接后,我再告诉你们。” 四人哑口无言。 “还有事吗?”常挽月开始下逐客令。 四个人连忙摇头,站起身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顾蓝看着他们走远,不解地问道:“夫人,您真的愿意给他们机会?” 常挽月神色莫名:“他们并非恶霸,不过都是受了赵家和宋家的蛊惑罢了,对待他们,比起赶尽杀绝,倒不如让他们死心塌地。”筆趣庫 顾蓝还是不太明白:“仅凭这件事,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那就要看我们,能不能让他们自己去发现,赵家和宋家对他们做的龌龊事。” 第209章 鱼脑鲜嫩多汁,夫君可以试试 翌日辰时初,钱枫、李柱子、孙卫、何描四人如约拿着地契来了。 常挽月按按原价支付了银子。 四人掂着卖地所得的一小包碎银,心底感慨颇多。biqikμnět “不用唉声叹气,卖了地,又不是不能种地了。”常挽月检查过地契后,交给赵伯收好。 钱枫第一个反应过来:“哦,对,司夫人,您昨天,不是说要给我们机会吗?请问我们是要做什么事。” “我强行买了你们的地,你们应该恨我才是啊!”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常挽月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常挽月眉头微挑:“我要你们做的事便是,去赵家,在赵有成面前诉苦,求他,给你们一条活路。” 四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常挽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自从司家接手石楠村的管理以来,便有心惩治从前跟着王家作恶的赵家,这会儿怎么又主动让他们去赵家诉苦,谋求生路呢? 钱枫忍不住问道:“司夫人,您没开玩笑?” 其他三个人也认为常挽月在开玩笑。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赵伯都以为常挽月糊涂了。 常挽月不以为意:“你们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四人又互相望了一眼,甚至嘀咕了几句,但都没闹明白常挽月的意思。 “当然是为了你们好,有些事不亲眼去瞧瞧,又怎会明白呢?一个月的时间,足矣。” 四人听得似懂非懂,但常挽月也点到为止。 话不说满,才会引起他们的好奇心,在赵家探索。 “那我们,这便去赵家。”四人想了想,便一起离开了里正大院。 直到走出来,都没弄明白常挽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司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昨天还答应我们仍旧留在地里干活拿工钱,今天就话锋一转让我们去赵家哭穷?” “司夫人做事向来性,我们怎么可能猜透,况且,她说是为了我们好” 李柱子始终都没想明白:“想这么多做什么?司夫人让咱们做什么咱们便做什么吧!” 何描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去吗?” “现在不去,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走吧!” 四人结伴,朝着赵家的方向而去。 常挽月望着四人离开的方向依旧很久了,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人,您就真的放心他们去赵家?就不担心他们被赵家人‘感化’了?”赵伯有些担心。 “赵家是石楠村除王家之外的第二大户,在见识了四人给我跪地磕头讨饶的场景后,又怎么会再费尽心力去感化他们。或许还会在他们面前展示优越感,从而,赵家便暴露得更多。” 赵伯点点头,若有所思:“可是,宋成还未如约将织布坊的房契拿来。” 常挽月眸光流转:“不着急,等他再拖到赵家倒台的时候,宋家名下的织布坊,可就不值钱了。” 傍晚的时候,司君澈从洛西村回来了,还给常挽月带来了王流明特意做的松鼠桂鱼。 堂屋内,灯火通明,常挽月正在看账册,就被松鼠桂鱼的香味打断了。biqikμnět 她洗了洗手,开始用晚膳:“夫君怎么回来了?没在家里多住上几日?” 司君澈轻笑:“我不回来,你上哪儿吃这么好吃的桂鱼?” 常挽月不以为意:“说得好像这桂鱼是你做的一样?” 松鼠桂鱼鲜美可口、酸甜适中,常挽月吃得十分满足:“三婶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常挽月夹断鱼头放碗里,心满意足地吸吮着鱼头骨里的香味。 “你很喜欢吃鱼头?” 司君澈疑惑:一般,鱼头是没人吃的。鱼头无肉,有什么吃头? “吃鱼头,有人求。”常挽月将鱼头上能吃的都吃了进去,最后还不忘吸了口鱼脑。 鲜嫩多汁,鱼之精华。 司君澈不可置信地看着。 “你别看鱼头无肉,但其精华都在头上,吃起来要比鱼肉有味道。”常挽月将吃完的鱼头骨扔进了渣斗。 再抬头,就看到司君澈依然是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常挽月腹诽:不就是吃个鱼头吗?有什么奇怪吗?再者,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司君澈回过神,就着蘸了汁的鱼肉吃了口米饭:“你喜欢吃就好。” 司君澈笃定是常挽月是真的爱吃鱼头,他们虽然生活在边关的村子里,但想吃什么便可以吃什么,吃不到的,她的空间里也有,断不会是因为舍不得吃。 常挽月打量着司君澈,确定他是跟鱼头过不去,备不住还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吃鱼头。 常挽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看你的样子,肯定是没吃过剁椒鱼头或是鱼头豆腐汤吧?没关系,等过两天忙完了,我亲手做给你吃。那鱼头,可比这鱼头大多了,到时候,都是你的!” 司君澈咳嗽了两声,遂,喝了口水缓解。 这一刻,他脑子里全是鱼头。 常挽月吃完饭,又看了眼堆在一侧的账本:“家里的可还好?在这里忙了好几天,都没顾得上回去看一眼。” “放心,好得很,如月手工坊的手工品销量很好,鱼塘也已经初步建成,我去后山的时候,顺便安排了鱼塘下一步动土计划,三婶的私人制衣的也很顺利,黄老板给介绍了不少人脉。” 常挽月松了口气:“看样子,夫君和施将军联络交接的事,进行得很顺利。” “我跟施将军谈了许久,他还算是个明白人,骨子里的忠义还在,还一个劲儿地说,要报答我们呢!” 常挽月略作思索:“看来,我们开发的荒山安全,算是彻底有了保证。” “是这个意思。” 很好,施将军这般,还算符合常挽月的预期。 一口吃不成胖子,这样的进展,恰到好处。 “方才听赵伯说,你把赵家治得服服帖帖?”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赵伯说话也太夸张了。最多算是小小地试探了一下” 常挽月的试探,有了进展。筆趣庫 三日后的清晨,常挽月出去巡查田地和制衣坊施工进展的时候,就看见李柱子精神颓废地从赵家出来了。 第210章 有夫人教,吃什么都香 常挽月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并未让李柱子发现自己。只是等李柱子走远后,才让顾蓝盯紧了他。 顾蓝一路跟着李柱子,盯了一天,除了正常的走动外,便是唉声叹气的。 傍晚,常挽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意外。 她早料到,赵家这么看顾利益的,怎么会再轻易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呢? 不仅是李柱子,其他三家的钱枫、孙卫和何描亦是如此。 最后的收留,也不过是惦记着他们手里的那点钱罢了。 对于赵家来说,钱没了,他们也便没用了。 暮色深沉,堂屋中灯火通明 司君澈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闻到了炖汤的鲜香味,他的肚子竟然不自觉的咕咕叫起来。筆趣庫 一大碗鱼头炖豆腐摆在圆桌正中间。 鱼头肉饱满、与豆腐完美结合,炖出浓郁的汤汁,散发出鲜美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公子回来了。”顾蓝和赵伯端上了凉拌土豆丝、素炒野山菌和白菜烩丸子。 “愣着做什么,快洗手坐下用膳,为了让你早些吃上鱼头炖豆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呢!”常挽月端着碗筷摆上桌。 司君澈进里间洗手更衣后很快出来:“你还真的做了鱼头炖豆腐。” “那是,就是为了让夫君早日吃上新鲜热乎的鱼脑。” “这时,赵伯又从灶房端了米饭过来。” “赵伯、顾蓝,都别忙乎了,一起坐下吃吧!”常挽月布置好了碗筷,招呼着二人。 赵伯和顾蓝连忙拒绝:“公子夫人慢用,我们去灶房随便吃点就好,十分随意。” “别这么客气嘛!一起” 常挽月还未说完,就看见赵伯和顾蓝已经走远了,回过头,发现司君澈的嘴角似乎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说他们怎么跑这么快,原来是你眼神示意啊!”常挽月擦擦手,很随意地坐在司君澈跟前盛了一碗米饭。 司君澈清了清嗓子:“我有这么无聊吗?” “或许平常没有,但今天不一样。”常挽月夹了一块儿鱼肉就着米饭吃。httpδ:Ъiqikunēt “今日有什么不同?”司君澈也动起筷子。 常挽月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鱼头豆腐汤:“因为今天你要吃鱼头啊!即便你从前见过这道菜,想来也是从未吸过鱼脑吧?要不,那晚你看我吃,也不会这么奇怪的。” 司君澈被米粒子呛到:“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希望看到我啃鱼头的样子?” 常挽月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司君澈闷闷地扒了口米饭,便一直夹菜或是汤里的豆腐吃,就是不肯碰到鱼头。 “真的很好吃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常挽月用筷子拆去了鱼头上多余的骨头和肉,随即,将一整个鱼头都夹到了司君澈跟前的空碗里,“吃吧!” 司君澈眼角抽了抽,随即用筷子扒拉了几下鱼头:“这个怎么吃?” 常挽月扑哧一笑,随即递给司君澈一副一次性塑料手套:“先把这个套在手上。” 随即,常挽月示范起来,司君澈也跟着学。 常挽月挪了个位置,靠到了司君澈跟前:“我教你,这样,你先把鱼鳃盖掀开,就是这里,再把鱼嘴唇掰下来,放进嘴里吸吸鲜美多汁的鱼油” 温暖的烛光下,常挽月教得认真,司君澈学的认真,更吃的认真。 这时,赵伯和顾蓝悄悄地探出脑袋。 “公子不是不爱吃鱼头吗?这会儿,怎么吃得这么认真?”赵伯好奇地看着。 从前,司君澈只吃鱼肉,鱼尾和鱼头根本动都不动。 “还不是夫人教得好?吃饭这件事,只要有人认真教,即便是吃糠咽菜,那也是人间美味。”顾蓝笑得认真。 “快走快走,待会儿让公子发现,又该不高兴了。” 顾蓝不解地看着赵伯:方才,是谁要拉着他过来的? “你确定这一丁点小块白花花的玩意儿能吃?”司君澈还是觉得下不了嘴。 “有什么不能吃的?我那天不是吃得很香吗?来,放松一下,拿来,把这头放进嘴里,用力一吸” 许是鱼头骨被去了太多,又或许是司君澈第一次吃不习惯。 吸鱼脑的时候,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吹笛子时漏了气。 常挽月扑哧一笑,司君澈干脆不吸,直接掰碎了,用筷子掏着吃。 “嗯嗯嗯!这样吃也行了,只是会少吃一口鲜美的鱼油。” 常挽月在抬头,已经看司君澈将鱼头吃得干干净净了,但,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怎么?不好吃?” 司君澈回过神摘下塑料手套,继续吃其他菜:“鱼头,确实是鱼之精华,我从前竟然错过了这道美味。” 常挽月托着下巴看着他:“夫君喜欢,以后我便常做给你吃。” 司君澈撂下筷子,遂抓着常挽月的手,将其拖到了自己身上坐好,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夫人可不要食言,要经常做给为夫吃。” 这一刻,常挽月再次被司君澈的眼睛迷住。 清澈深邃,炯炯有光。 常挽月入了神,遂闭上了眼睛,不自觉地亲了上去 “公子、夫人!李柱子他”顾蓝抬眼看到二人这种画面,瞬间背过脸去。 “李柱子如何了?” 才背过身,顾蓝便听到堂屋内传来主子不悦的声音。遂,硬着头皮走上前。 司君澈看见他就很气,正享受着常挽月的热情温存,这厮就来捣乱。 常挽月也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顾蓝回应:“公子,夫人,李柱子和孙卫求见。” “就说我们睡下了,不见。”常挽月一口回绝。 顾蓝微微一怔。httpδ:Ъiqikunēt 现在,夫人的计划已初见成效,李柱子和孙卫也是一副鹌鹑样,想来是被赵家人狠狠地嫌弃了,实在没办法,才着急主动上门,夫人怎么不趁热打铁见见呢? 司君澈也是若无其事地喝水:“太容易得到,很容易不珍惜,现在,还差点火候。” 第211章 对!就是给你布置的鸿门宴 顾蓝出去回话的时候,发现门口不仅李柱子和孙卫在,何描和钱枫也来了。 顾蓝拎着灯笼靠近了其他三个人,三人的表情跟李柱子白天里的一模一样。 灯笼散发出昏暗的光芒,更衬托着几人的脸色很难看。 “我们家公子夫人已经歇下,且这些日子还有许多事要忙。几位等过些再来。” 顾蓝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那,大概几天,公子和夫人能忙完?”何描打起了精神问道。 “这个我不好说,公子和夫人的事,我也不好过问,他们若是想见,必会找你们过来。” 临走时,顾蓝忽然又提醒了一句:“我们家公子夫人这两日确实忙碌,都想铲除村子里的毒瘤,让村民们真正过上好日子呢!几位,好自为之。” 四个人先是微微一愣,遂,互相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翌日清晨,赵有成过来找司君澈和常挽月问账本的事。Ъiqikunět 宋家织布坊的房契还是没有送来。 常挽月前两天还派人去宋家象征性地催促一下,后来,便也不问了。 宋成以为他们就是虚张声势,甚至还嘲笑李柱子等人沉不住心,上了他们的当。 铺子在他手里,他们还能真的强买强卖了? “赵族长,你什么时候能把霸占我的钱还回来?” 赵有成在里正大院,正因为账本的事跟司君澈僵持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李柱子的喊声。 顾蓝将李柱子看在院门外,但依旧不能阻止他的呼喊声。 李柱子的喊声也引来了其他村民的驻足观望。 赵有成坐在一边听着,脸色难看极了, 司君澈瞥了他一眼:“赵族长不想解释解释什么?” 赵有成回过神:“解释什么?司公子难道还要信了李柱子的胡说八道?” 司君澈不再说话,继续当着赵有成的面翻看账本:“既然赵族长为了赵家账本多次登门,我若再说不出个结果,是不是也不大合适了?” 赵有成似是并未听出司君澈话里的嘲讽,当即坐直了身子:“自家账本,留在里正大院多日确实不大合适。” 司君澈似笑非笑:“说到自家账本,那还请赵族长给我们解释解释,你们赵家的账本,为何会记录着整个石楠村的出入账明细?” 赵有成神色明显一僵:怎么回事?司君澈怎么知道这些? 他手里的,不应该是他为了应付检查,做的假账。 “你用不这么奇怪,从前我经常看账本,疏漏异常的账本,能做出什么假账,或是过于完美的账本,它原先该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能看出来。我希望赵族长放平心态。” 赵有成呼吸一紧,遂很快回过神:“我听不懂司公子花里胡哨的话,我只知道,家里是什么样的,我就会记成什么样的,至于司公子所说的看出什么,纯属胡言。”ъiqiku “既然是胡言,那你为何又会记录在册呢?”司君澈随手将一本账册扔给赵有成。 赵有成捡起来看了看,顿时眼眸一僵。 是周管家的笔记,赵家的账本,全部都是由周管家暗中记录。 这些东西,是怎么到了司君澈的手上? “去年除夕,赵家进账两千两银子,虽然石楠村表面上富裕,但这足以抵得上整个村子的年收入了吧?” 赵有成眉头微蹙。 “两年前,之前的王里正过生辰,你亲自送上了木雕、山河书画图及青铜花瓶等名贵贺礼,折合成银子,少说也得有五百两银子。如今,你在村子里的年收入不过二十两银子,五百两银子相当于你二十五年不吃不喝所得。” 赵有成额头频冒冷汗。 司君澈看他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冷嘲:“当然,你也可以说你有其他挣钱渠道。” 赵有成沉着脸,也不抬头。 司君澈继续拿出另一份名单:“赵家长工记录在册和临时的,共计二十三个人,多用于负责村民家里的粮食或物品售卖,统一管理所卖金额的分配。然而这其中大部分所得,有一半怕是全部都进入你们赵家的腰包了吧?” 赵有成心下一沉,紧张地捏住茶盏,手心已被冷汗湿透。 “还有,石楠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族长或里正替村民分管售卖粮食物品所得的规矩的?” “石楠村向来都有这个惯例,司公子有什么奇怪的吗?”赵有成强作镇定道。 “好!我只当是石楠村向来有这个惯例,那么请问,与之相关的长工的工钱支出,为何没有详细在册?就仅用一句‘银子若干’,就带过了?” 一道阳光从院中斜射进来,正好将赵有成笼罩其中。 赵有成觉得,今天,眼睛格外不舒服,右眼皮更是跳得厉害。 “今天我外出巡查,打听到了一件有趣的消息。” 常挽月从外面走进来,遂看了眼赵有成:“赵族长也在呢?” 赵有成偏过脸。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赵有成:“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赵族长正好紧张得说不出话,说出来,刚好可以活跃一下气氛。”筆趣庫 “赵族长家中三子赵艺,曾在青州府的一家赌坊玩乐,但手气却差得很,每次都要输掉上百上千的银子,每次都是赵族长给补齐,然后,赵艺再去赌,如此往复” 司君澈冷笑:“原来赵族长贪的这些个钱,都是拿去给赌坊添黑窟窿了?” 赵有成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赵有成!你他娘的准备什么时候将克扣我们的粮食给我!” “赵有成!我家里就剩下这么些个家底了,如今却被你骗走了,你觉得合适吗?” 钱枫和孙卫也同样被拦在外面挣扎。 本来只是过路的村民,看到这景象,也纷纷在门口控诉赵有成。 “我儿子被你骗去做长工,请问他的工钱什么时候可以结算一下?” 里正大院门口,有村民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像是激发了内心压抑已久的东西,纷纷拎着农具就到里正大院门口,控诉赵家的行径。 其中有一部分村民,都是被李柱子带过来的。 赵有成听着院外乌泱泱的动静,险些喷出一口老血,遂看向司君澈和常挽月:“合着,今天,是二位给我设的鸿门宴?” 常挽月严肃地看着赵有成:“对,没错,就是给你安排的鸿门宴!” 第212章 我改变主意了又如何? “顾蓝,将外面所有要控诉赵家的乡亲都请进来!” 常挽月话音落地,顾蓝就将外面的村民带进了里正大院。 包括李柱子在内的十个村民全部在堂屋聚集,赵有成只觉得眼前黑压压,光线暗了大半。 原来,是李柱子、钱枫等人,昨晚来里正大院找常挽月求情的时候,听明白了顾蓝的话。 于是,今日清早,趁着村民们还没下地干活,就开始四下游说,故意提及赵家克扣他家钱财和粮食的事。 这么一说,瞬间激起其他村民压在心底已久的事情。 从前,他们就觉得赵家对他们的粮食物品的处置有猫腻,但也一直得过且过,不想惹事。Ъiqikunět 后来看司家当众处置了赵家的老二,加之李柱子等人这么一说,瞬间像是心底被打开了一个宣泄口。 对赵家所有的怀疑和不满,全部倾泻而出。 村民们宣泄,赵伯就从旁记录。 赵有成坐立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非有顾蓝和独影盯着,村民们怕是上来就要将赵有成暴揍一顿了。 黑风来报,说是宋成带着织布坊的房契来了。 原来,宋成听到村民聚集在里正大院,声讨赵家,赵家那点破事一旦被抖落出来,那他跟在赵家身后干的龌龊事,岂非也要暴露在阳光之下了? 更何况,两个儿子还曾跟在赵家人身后,在村子里横行霸道。 原本以为,只要赵有成还在,赵家还能在村子里称族长。 哪料现在赵有成的地位似要不稳。 宋成懊恼,他应该在常挽月定下期限的时候,就积极主动地将房契拿出来。 宋成就坐不住了,连忙拿好自家织布坊的房契过来了。 先如他们所愿,将铺子卖给他们,得到一笔钱再说。 常挽月示意赵伯将村民暂时安顿到里间做记录,随即示意黑风让宋成进来。 “司公子,司夫人。”宋成进来,先跟二人打了声招呼。 面相客气,语气和善,跟前两天来的样子大相径庭。 赵有成就坐在偏座上,许久都未听到宋成跟自己打招呼,就仿佛是空气一样。 “老朽身子不适,就不奉陪了。”赵有成慢慢站起来,便要往外走。 司君澈眼眸深沉:“顾蓝,带人送赵族长,这两天,务必要保护好赵家大院的安全。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顾蓝拱手领命:“公子放心,属下这便去办。” 赵有成听闻此话,停下脚步。 对于司君澈的吩咐,当然是拒绝的:“不劳司公子费心,我赵家大院的安全自有专人负责。” 司君澈并不理他,顾蓝招来手下,走到赵有成跟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赵族长,请吧!别让我为难。” 顾蓝语气不善,或提醒,或威胁。 赵有成本来还在僵持,但下一刻,意识到有两个人对自己似要做擒拿之势,便甩了甩袖子,恨恨地离开了。 打发走赵有成,司君澈似乎忽略了宋成的存在。 “夫君,我先去看看制衣坊的改造进度如何了,你先忙着。”常挽月拿着施工图便要出门。 “去吧!这里交给我吧!”随即看向一边候命的独影和黑风,“去协助夫人一起。” 黑风独影领命,紧随常挽月身后。 “早点回来!”司君澈在背后嘱咐了一句。 常挽月一边往外走,一边扬起胳膊朝身后的方向挥了挥手。 司君澈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 从头至尾,宋成忽然发现,自己才是被晾着的那个人。 赵伯在里屋给村民们做记录,司君澈就坐在堂屋正坐的位置,若无其事地喝着热水。 宋成站不住了:“司公子?”biqikμnět 司君澈似是才回过神:“你有什么事吗?” 宋成愣了,方才通传的时候,自己不是已经表明了吗? 但现在这情况,他不好明着顶,先把织布坊盘出去再说。 “司公子,是这样,前两天,司夫人一直在问宋家织布坊的事,这不,我现在将织布坊的房契给拿来了。”宋成将房契摆到司君澈跟前的置物桌上。 司君澈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家的织布坊,何必拿到我跟前来?回去吧!” 随即,又翻看起记录册。 “司公子,你这是要反悔?” 司君澈没有理他。 宋成彻底懵了:“不是,司公子,您和司夫人之前不是还说要盘宋家的织布坊吗?现在,我把房契和宋家做工花名册都拿来了,您怎能出尔反尔。” “前些日子我们是想买,但你不愿,今天你来之前,我便又改主意了。怎么?不行吗?”司君澈眉头微蹙。 宋成哑口无言。 毕竟,没签交接协议,也不能算出尔反尔。 宋成脸色当即不好了,左右僵持无果,便在司君澈手下的目光之下,悻悻地离开。 司君澈望着宋成的背影,眼眸深沉。 照目前调查情况来看,宋家和赵家多有牵连,若是赵家出事,宋家自是也逃不掉。 到时候,两家家产充公,就不存在什么织布坊地契了。 此时,他也毫不介意宋家急于将铺子卖给别人,只要他有这动向,司君澈手下的人,便会出面阻止。 此时,村民们做完登记后,有序地离开了里正大院。 司君澈将赵伯记录好的名单全部做汇总处理。 少刻,司君澈叫来了黑鹰:“你去趟青州府,查一下明盛赌坊的背景。” 明盛赌坊,就是赵家老二赵艺经常光顾的赌坊。 黑鹰的动作很快,不出两日,便查到了明盛赌坊的背景。 明盛赌坊的人员皆来自民间组织,老板姓杨,擅出老千,骗过不少当地纨绔子弟的银子。 也利用过赵纯,做了不少缺德事。biqikμnět 司君澈看着赌坊背景调查文书,若有所思。 常挽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这种小事,还是让我代劳吧!” 司君澈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巡察使还未离开,你可小心点。” 常挽月不以为意:“我做事,什么时候不小心了?你请好吧!” 话音落地,司君澈再次看着常挽月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第213章 说的不错,下次别说了 暮色深沉,常挽月利用空间,找到了明盛赌坊,偷摸进了库房,将他们平日里作恶的证据,还有利用赵纯在青州府地界内,大肆敛财的证据,全部收入囊中。 明盛赌坊的杨老板太精明,直接拿到证据查抄的话,怕是会提前转移走,从而什么都拿不到。 若是暗中盯得太久,也会引起他的警惕。 明盛赌坊只适合简单粗暴、速战速决。 从明盛赌坊出来后,常挽月回到了石楠村的里正大院。 于是,司君澈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赌坊账本和人员花名册时,不由得愣了愣。 他虽然知道常挽月的动作很利索,但没想到这么利索。https:ЪiqikuΠet 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随便翻了翻,觉得这些有用,就带回来了。”常挽月倒了一大碗水喝进去。 司君澈抓着常挽月的胳膊,将其上下打量了个遍。 常挽月险些一口水喷出来:“怎么了?” 司君澈见常挽月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且没有受伤的迹象,便深深地松了口气。 常挽月抬手捧着司君澈的脸:“夫君,我都说了,这些是小事,我又怎会有危险呢?再者,要论危险的话,你派去的黑鹰,他调查的时候,岂不是比我还危险?” “黑鹰是黑鹰,你是你。”司君澈顺势抓住常挽月的手腕,并将其拢入怀中,“夫人千万别混为一谈。” 常挽月不服气:“彻底铲除青州府恶霸,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像明盛赌坊这种民间恶霸,若是没点势力,又怎会伫立这么久?就连巡察使都不敢轻易动,夫君不还是准备动手了?” 常挽月紧紧地贴着司君澈的胸膛:“夫妻一体,并肩前行嘛!” 司君澈温柔地抚摸着常挽月的后脑勺。 “公子,打探到了。” 哎呦喂! 顾蓝进来的时候,又撞上了二人腻歪在一起的神仙画面。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让他第二次看到这个? “查到什么了?” 顾蓝回过神:嗯,没错,又是公子不悦的质问声,跟上次打扰他们亲热后的情绪一模一样。 顾蓝想入非非,直到感觉到主子不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随即,快步走进堂屋中:“公子、夫人,根据线报,说是谨王爷一直在查明盛赌坊。” 听到这个,常挽月恨不能喷他一脸。 为明盛赌坊所害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敢怒不敢言,就连从前的尤俊朗和向贺都不敢得罪。 司君赋想在临走前,拔掉这颗钉子。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他来汇报? 说的不错,下次就别说了!”司君澈挥了挥手。 顾蓝回礼,下意识地转身跑远了。 司君澈翻看着生意花名册,又琢磨了许久,终于捋出了一条,关于明盛赌坊的在城中安插人手的脉络。 涉及很多行业:百花楼、酒楼、布艺坊等。 都有明盛赌坊安插的眼线。 常挽月拿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眼,还未看完,又被司君澈夺走。 “你别呼吸乱想,咱们现在要对付的是赵家,至于明盛赌坊只是查赵纯时,顺手的事,最初步的都已经查到,剩下的,也该交给巡察使去办了。”筆趣庫 常挽月略作思索:“夫君所言甚是,在青州府搜查必须要通过官府或巡察使。我们确实不该再过多插手。” 于是,翌日清晨,司君澈便去了司君赋在青州的临时落脚点,巡察使府。 当一大摞证据链摆在面前时,司君赋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派人查了好几天,也仅是查出些许眉目,司君澈居然抢先一步,查到了这些线索? 司君澈笑意莫名:“不用奇怪,有贤内助,做起事来,自是轻松。” 司君赋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咳嗽了一阵:“司君澈你够了,在我面前显摆什么?” “没显摆,都是为了铲除青州府恶霸而已。””司君澈神色平静。 司君赋暂时没让司君澈离开,而是当着他的面,琢磨起了他送来的线索,外加自己调查到的一些结果。 两者结合起来,重新整合。 一个时辰以后,司君赋终于从一堆线索中抬起头:“你手下的人,借我用用。” 司君赋所指,皆是跟着司君澈一起流放过来的顾蓝等人。 语气笃定,不容抗拒。 司君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手下这么多精兵强将,还用得着调用我一个庶民手下的人?” “司君澈,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 “内子说得不错,谨王爷果然威武。”司君澈似笑非笑,“我的手下已经在线索上所指地点埋伏好了,就等谨王爷一声令下了。” “司君澈,你竟敢给我下套!”司君赋气得不知说什么好,“等彻底解决了明盛赌坊,我再好好解决解决你的问题!” 晌午,阳光明媚,青州府城东的明盛赌坊格外热闹。Ъiqikunět 乌泱泱的一群人聚集在大堂内,是不是发出敲桌子和摇骰子的声音。 人声鼎沸,爆笑和哭丧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 赵艺逃出赵家大院,顾蓝等人的看管,再次窜进了赌坊赌钱。 并不是他逃跑能力高,也不是顾蓝手下手看管松了。 而是,得到了常挽月的指令,让赵艺逃走,并暗中跟踪,就是为了抓他一个现行。 一路跟踪之后,终于在明盛赌坊中,看到了赵艺的身影。 此时的赵艺,因为赌输了又无力拿出银子,再次讨好地找到杨老板领任务抵债。 所谓的领任务,无非就是在明盛赌坊打手的监视下,拉一些看上去很有钱的人进来输银子。 输到能足以抵得上他输的银子为止。 杨老板看着赵艺,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赌坊遇上你,还真是晦气!” 杨老板尖嘴猴腮,眼角上挑,语气时常带着挑衅。 赵艺敢怒不敢发作:“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还不滚?!” 赵艺点头哈腰,在打手的监视下,走出赌坊拉人。 才迈出赌坊,赵艺就穿过人群,看到了一个打扮富态的公子哥。 第214章 别着急,你马上就能与儿子团聚了 赵艺回头,朝隐藏在路人中的打手递了个眼神,随即快走两步追上了那个公子哥。 他吸引人的方法就是抢其身上值钱的东西,然后引人一路追逐来到赌坊附近,然后再有暗中跟着的打手推搡着进赌坊。 这次,赵艺跟踪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未发现公子哥身上带着值钱物件。 再放眼街上其他人,就暂时看不到能跟这位公子哥比的了。 赵艺想,偷值钱物件不成,那就换个方式。 于是,他紧走两步,从后面拍了拍那人的胳膊:“这位公子,麻烦问个路。” “赵家三爷,何时这么客气了?”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 赵艺不由得一愣:司君澈? 原来,是司君澈故意穿上了纨绔子弟的衣裳,大摇大摆地路过明盛赌坊,引赵艺上钩。 赵艺回过神,转身便跑,很快被赶上来的独影和黑鹰拦住了去路。 明盛赌坊的打手以为赵艺惹上了另一波势力,也不敢再跟下去了,忙回了赌坊向杨老板复命。 杨老板拍案而起:“这个赵艺,捅的篓子还不小。” “老板,我们还要盯着吗?反正他家就是石楠村的赵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杨老板当即下令:“还不快带人去?!” 打手连连点头后,跑了出去。 此时,杨老板还并不知晓,石楠村赵家已经处于司君澈的监视之下了。筆趣庫 于是,一拨打手,在司君赋手下的监视下,大张旗鼓地撞开路人,朝石楠村的方向而去。 “杨老板,外面来了个大主顾,说是非要跟您赌上一局,说您不出面,就要砸了这赌坊。” 杨老板一听这个,顿时就来气了:砸场子是吧?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杨老板仰头阔步地走出去,只见一个身着缎子衫的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赌桌后:“是你说要跟我赌一把?” 那人依旧是背对着他点点头。 “赌什么?”杨老板摸了摸额下的山羊胡子。 “就赌,你是怎么死的如何?”那人转过身。 是化妆成富家公子哥的司君赋。 杨老板只觉得他眼熟:“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今天进了这赌坊,就要留下一样东西!” 然而,话音还未落地,一组官兵就闯了进去,将在场所有人都团团围住。 赌坊养的打手纷纷冲出来,但没坚持多久,就被拿下了。 “都别动!老实点!”官兵呵斥着蠢蠢欲动的打手。 就连来赌钱的打手,也被按在原地,不敢动弹。 原本热闹的赌坊,瞬间变成了抓捕现场,赌坊外,有零星的百姓驻足围观。 杨老板愣了愣,随即看围观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瞬间气不过,指着司君赋就威胁:“小心我要你好看!”筆趣庫 这招在司君赋面前根本就不好使:“竟敢恐吓本王,拖下去,押入府衙大牢!其余人,全部押回巡察使府候审,将这明盛赌坊,给本王封了!” “本王?”杨老板眼眸一紧,愣是没想起来。 “这不是给咱们青石县老百姓做了主的巡察使谨王爷吗?”看热闹的人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杨老板懊恼,但为时已晚,下一刻,便被官兵押解着走出赌坊。 剩下的百余人,包括赌客和赌坊的人,也纷纷被押出赌坊,往巡察使府的方向走去。 仅仅一个时辰的工夫,人声鼎沸的名明盛赌坊,变成了贴上封条的荒屋。 与此同时,赌坊埋伏在其他线上的人手也全部被司君澈手下的密卫抓获 此时,石楠村中,赵有成正在自家的院子里踱步。 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他那逆子老三,明知道外面有人监视,还敢跑出去,真是活腻歪了! 焦头烂额之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声音很大,似乎还要呵斥声。 赵有成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让周管家去瞧瞧。 周管家才走到门口,大门忽然就开了。 常挽月带着顾蓝等人迎面走了进来:“周管家这是要去哪里?” “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也来管我赵家的事,这要是按照村子里的规矩,可都是要被浸猪笼的!” 赵有成觉得,看见常挽月,自己便会血脉冲顶,气不打一出来。 常挽月也不恼,只若无其事地看向顾蓝:“记住了吗?” 顾蓝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记住了,夫人请放心,女人主动说话就要被浸猪笼的规定,一律作废!” 赵有成当场被驳斥,气得脸色通红。 常挽月却毫不在意:“瞧瞧,方才只顾着说浸猪笼的事了,都忘了正事了。” 赵有成恨恨地盯着常挽月。 常挽月依旧无视他的情绪:“方才,外面来了明盛赌坊的人,据说,是想进来找麻烦的,怪只怪你家老二不争气,逃出去都要去赌。不过还好,被我们的人拿下了。” 赵有成的脸色很难看,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常挽月似笑非笑:“赵族长气色不大好啊?不过没关系,待会儿去了青州府的府衙公堂见到你儿子,你就会开怀很多。” 赵有成怒从心中起:“常挽月!你究竟,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不是说过,等到了府衙公堂,你就看见了。若是有机会的话,你还能看到你家老二,若是没机会的,那也是天意。” 赵有成被气得直咳嗽。 常挽月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转而吩咐顾蓝,“带赵族长去府衙公堂!” 顾蓝领命,忙招呼着手下将赵有成牢牢地绑了起来,押出村子。 村民们自觉地让路,顺便,看看热闹。 “我说什么来着,赵家人迟早要在阴沟里翻船。” “就是,要不想想司家的手段,还一头撞南墙地要给下马威呢!” “是喽!自从王家倒台,赵族长便也老糊涂了,分不清主次。” 赵有成被绑走,村民们议论的动静,都引起了宋成的注意。 完了完了,赵家要完了,这么发展下去,自家不是也要完了? 那自己的铺子?! 宋成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在青州府中有头有脸的人 筆趣庫 第215章 赵族长很惦念本县啊! 宋成想到的人,便是青州府地界中,有名的商人黄老板。 黄老板出手阔绰,听闻最近又在到处找铺子,石楠村又算作大村,想来,黄老板一定能看上的吧? 于是,宋成便开始着手忙碌,让家中长子宋义去打探黄老板的行踪。 反正,现在宋家还是自由的,想做什么都没人管。 于是,宋义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家大院的时候,悄悄地往石楠村外走,准备先去临近的杨岗镇打探。 然而,才迈出村子,就被顾蓝手下的人盯上了。 与此同时,赵有成也被押到了青州府的府衙公堂。 公堂之上,已经零星地站了几个人,都是被衙役押着准备受审的。 赵有成顾不上打探公堂上的情况,就开始争辩:“就算拉我受审,也该在青石县的县衙公堂之上,来青州府的府衙,算是怎么回事?” 无论他怎么发问,都没有人理会他的问题。 “爹?” “赵艺?”赵有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三子赵艺也同样被捆绑,由衙役押着站在公堂上。 “爹,我只是偷溜出去赌钱,本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不知怎么就被一并拿进来了。” 赵艺到现在都是懵的,想不明白为何出门赌钱就能被抓。筆趣庫 同样被抓来的赌坊杨老板,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赌坊怎么就被查抄了,自己手底下那些个眼线呢? 是瞎了还是聋了? 他挣扎了两下:“赌坊遍地都是,难不成还都要查抄了?!额!” 话音还未落地,就被衙役不耐烦地踹中腿弯,按跪在了地上。 杨老板自然是不服气的,不停地挣扎着。 司君澈站在里侧不起眼的位置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随即吩咐锋踆:“叫他们态度好些,杨老板本来曾是青州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按着跪在地上算是怎么回事,松开。” 锋踆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弄明白司君澈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自己毕竟是主子调来协助他的,便也没再多问,当即就示意官差松开杨老板。 杨老板得了自由,很快便看不惯给他惹来麻烦的赵家父子,随即上去照着赵艺就是一巴掌。 官差也不管,顺势松开了赵艺。 这一举动,给了杨老板机会,他照着赵艺就是拳打脚踢。 “你这鳖孙!要不是你引来官差,我们赌坊又何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赵有成怒从心中起,想上前阻拦,却因为被绳索捆绑着行动不便,瞬间脚底一个趔趄,摔倒下去。 押着他的官差也松了手,赵有成就这么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艺已经被杨老板打得鼻青脸肿,抱着头连滚带爬。 最后见躲不过了,干脆也动手朝着杨老板打过去。 杨老板和赵艺扭打在一起,赵有成坐在地上低吼着‘别打了’,一同被抓的赌坊打手跟着帮腔,将火气撒在了赵有成的身上,朝着他就是踹了好几脚。 赵有痛的眉头紧拧,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 府衙的官兵则是围在几人身边,不痛不痒地劝架。Ъiqikunět 府衙公堂之上,陷入小规模混乱。 “你干的好事?” 公堂里侧,司君赋终是走了出来。 “是他们自己要打架,我哪里管得住?”司君澈显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司君赋又将目光落在了锋踆身上,锋踆露出个难为情的样子,躲开了司君赋质问的目光。 “放肆!”司君赋走上公堂主位前坐下,抄起惊堂木就是重重一拍。 ‘啪!’的一声震天响,制止了嘈杂声。 公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赵家父子皆已鼻青脸肿,嘴角冒血,躺在地上起不来,杨老板脸上也挂了彩。 司君赋看得头疼:“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们都拽起来?” “你什么意思,就算你是谨王爷,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人,我还是那句话,天底下赌坊多了,你还能全都查抄了不成?”杨老板被按跪在地,一副‘我没错’的样子。 “天底下赌坊我管不着,我只管我该管的!”司君赋怒斥,随即没好气地看向里侧,“还不出来?!” 司君澈无奈地摇摇头,紧接着从内侧出来,身姿挺拔,步伐端正。 紧接着,就将连夜捋出来的线索,一股脑砸到了杨老板身上:“这是我们一路追踪赵艺,发现的些许线索,杨老板要不要好好看看?” 杨老板捡起来,看了一遍,瞬间变了脸色。再次将火气撒在了赵艺身上。 赵艺又挨了一脚,他只觉得浑身剧痛,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痛苦不堪。 赵艺也不忍了:“是你自己做了坏事,还逼我做了坏事,如今全要算到我头上来,这是何道理?!” 司君澈从赵艺话中找到了重点:“这么说来,你承认受杨老板指使,做了诱骗钱财之事?” “都是他逼我的!”赵艺指了指杨老板。 司君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赵有成气得肝痛,心底大骂儿子不争气。筆趣庫 “既然你都承认,那就按规矩来吧!”司君澈不冷不淡地说道。 赵有成辩解:“若非原则性问题,处置石楠村的人,必须方县令在场。” “方县令,人家赵族长都念叨你了,还不出来见见?”司君赋朝里间看了一眼。 “来了!”一袭县令官服的方远从里间走了出来,朝司君赋拜了拜,随即坐在了司君赋身侧的座位上。 赵有成没想到方远也在,瞬间哑口无言了。 方远玩味地看着赵有成:“哟!赵族长挺想本县的呢?也是,上次处置了王家而落了你,你自是不甘的。” 赵有成的脸色很难看。 方远清了清嗓子,差文书过来,让赵艺在记录的口供上画了押。 “既然赵艺的事定了,那便按规矩,拖下去重责二十杖,并降籍为奴,送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服劳役!” 赵艺甚至都未彻底回过神,就被堵住嘴巴拖下去了。 赵有成相阻拦,被官差牢牢地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短短几天之内,两个儿子接连被送到工事上为奴服劳役,赵有成急火攻心,咳出了一口老血。 第216章 有什么要跟父皇说吗? 赵有成剧烈地咳嗽着,又是一口血咳出来后,一头栽倒,晕死过去。 司君赋眉头一紧,当即叫了候命的常挽月过来。 常挽月朝司君赋拜了拜,随即走到赵有成身侧,以银针刺他的尺泽、列缺等穴位,并按压刺激人中。 少刻,赵有成悠悠转醒,常挽月继续用银针刺探,让其清醒过来。 随即,在赵有成耳侧面柔声道:“赵族长,你放心,在你交代出自己的罪行之前,我会保证你清醒地活着。” 话落,常挽月又将几枚银针夹于指间,在赵有成面前晃了晃。ъiqiku 银针闪着寒光,刺痛了赵有成的眼睛。 赵有成忍着满嘴的血腥味,连吸了两口冷气,冷汗频频冒出来,湿透了衣裳。 官差见他暂时无恙,将赵有成扶起来,继续按着其跪在地上。 常挽月收了银针站到一边,示意司君赋和方远可以继续了。 司君赋的目光却一直在杨老板的身上:“赵艺都交代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艺那是胡说八道,而这些所谓的证据链,也不过是伪造,恕我不能承认。” 司君澈冷笑:“有些事,不是你咬死不认就能过去的。” 杨老板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你猜,方才给你看的证据链,我们是凭借什么整理出来的?”常挽月将一摞账本和生意明细册扔在了杨老板身上,“看看这个,是不是很熟悉?” 杨老板捡起来,脸色大变:“这些,你们是如何得来?” 常挽月冷嘲:“自是你那些个线人提供的。这些年,你逼良为娼、诱骗钱财、设陷阱抽老千的事没少做啊!” 司君澈补充道:“要不我把你手底下的那些个线人都请上来做个证?” 杨老板不说话,他不相信司君澈等人会有这么大本事。 然而,下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司君澈挥挥手,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是顾蓝押着挖出来的赌坊线人过来了,一共二十一人。杨老板挨个看过去,慢慢地没了底气。 其中一人朝杨老板诉苦:“老板,我们埋伏在青州府内所有打手,已全部被剿灭。” 果不其然,此人说完,只见官差前来复命,所报之事,与那人方才所说一模一样。 杨老板瘫软在地。 司君赋看着他,眉头微蹙:“你可还要什么证据?” “不用了!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杨老板干脆不撑着了,直接认下。 证据确凿,又有人证,他再如何抵赖,也是无用,他也没有任何资本了。 有了这些证据,赌坊的案子处置得很快,杨老板被当堂判了斩立决。其余人等,也全部一同被处决。https:ЪiqikuΠet 赵有成看着这么大的处决力度,他当即打了个寒颤。 可转念一想,他们赵家,不过是克扣了村民的钱粮罢了,交点罚银便好,能有什么大事? 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儿子。不过万幸的是,尚有长子和三个孙子在。 常挽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赵族长,你不会真的只是因为克扣村民粮食的事吧?” 赵有成回过头:“怎么?难道还有别的事?” 常挽月点点头:“当时,你和王家分的银子,还有拐卖百姓而来的,这点,你应该清楚吧?” 赵有成急了:“常挽月!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两张纸便落到了自己身上。 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家所有银子的进项,还有,他是如何在王家出事后,尽快将自己摘干净的。 赵有成又咳嗽了几声。 “近日,我去城门工事上走访了王家亲眷,还有你的二儿子赵纯,以减轻劳作内容为条件,问出了这些。”司君澈补充道。 赵有成气得浑身直抖。 “还有,这里面所谓的克扣村民钱粮一事,因积年累月,数额巨大,已上升到侵犯百姓财产罪,最高可判斩首之刑。”司君澈提醒道。 赵有成眉头紧锁,脸色难看极了。 “如果我现在交代,可还能从轻处罚” 几经思考之后,赵有成觉得,再硬撑下去,最后只能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那还要看你交代的事情,是不是有价值。”方远坐直了身子,严肃地说道。 “石楠村,宋家名下的织布坊,实则是偷来的。”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方远认真地问:“偷来的?” “那个铺子,原本是村里一个姓马的村民的,当时织布坊干得红火,宋家眼馋,便连蒙带骗,骗得马家签了赠与协议。” “后来马家反应过来,讨要铺子,宋家自是不肯给,便将他们骗上村外,制造了意外。”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方远追问。 “能知道得这么清楚,赵族长肯定也是参与了。宋家铺子产生的收益,定也有赵家的两成。”司君澈平静地说道。 赵有成吃惊地看着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在每买一块地,每收购一处房产之前,自是要将其背景来源调查清楚。” 说完,司君澈拍了拍手,顾蓝手下的人将宋家家主宋成及长子宋义推了进来。 二人在公堂威压之下,如实交代了罪责。 赵有成彻底瘫软在地。 方远当即宣判。 宋成杀人谋财,即刻押赴刑场,斩首示众,其亲眷全部押往边关,与驻守的镇北军为奴,其名下家产全部没收。 赵有成为虎作伥,择定判终生监禁,没收家产,其家眷全部发往城门工事上为奴服劳役。筆趣庫 综上所有人,永不得参与任何赦免。 听了判罚,所有人皆是瘫软着被拖走的。 解决完了这些事,司君赋开始提笔写此行的大概情况,准备快马加鞭发往京城。 自己则是留下来等前来交接青州府新任驻军后,再启程离开。 司君澈和常挽月坐着左右无事,便准备离开。 “赵家的院子送给你们,就当做官府赏银吧!用做什么你们自便。”司君赋头都没抬。 “如此,便多谢谨王爷了。” 司君赋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话要说,我一并写进奏报,快马加鞭,呈交父皇。” 第217章 姐!我认你当亲姐吧! 司君澈听到这个,瞬间眼眸一震:“我哪里有什么话说?” 司君赋闷哼:“每个人都巴不得能跟父皇说上一句话,倒是你,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告辞了。”说完,司君澈拉着常挽月的手便要离开。 “司君澈,你这是什么态度?! 才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司君赋不满的呵斥声。 二人停下脚步,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司君赋的脸色很难看。 可以说,这兄弟二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司君赋。“我态度怎么了?” 司君赋板着脸训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呢?!” 司君澈皱皱眉:“谨王爷想让我说什么?” 司君赋没好气道:“不是我想让你说什么,而是你自己想跟父皇说什么。” 司君澈面向司君赋,敛起衣角端正而跪,常挽月跟着跪在身侧。 司君澈颔首一拜:“庶人司君澈在青州府所做一切,只为好好活着,求圣上明鉴。” 说完,司君澈磕了个头。 司君赋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却没反应了:“完了?” 司君澈点头。 现在脚跟才站稳,一切还都刚刚开始,先好好活着,才能进行下一步。 司君赋却是一副听不到自己满意答案就不罢休的主儿。 常挽月腹诽:这个谨王爷,究竟要搞什么? 想及此,常挽月拜了拜:“敢问谨王爷,不知民妇可否说两句?” 司君赋打量了常挽月一番:“说。” 常挽月郑重地磕了个头:“此次青州府拐卖人口案,张丞相的侄子张颜景多有参与,而其作为丞相府的侍卫长,想来张丞相不可能不知情,这背后的利害关系,还请圣上明鉴。”https:ЪiqikuΠet 总不能直接说,太子有问题,还请皇上直接杀了太子吧? 太子背后势力庞大,要想杀他,谈何容易? 若是搞暗杀那一套,皇帝怕不是第一个就要怀疑到司君澈的头上。 想扳倒太子,就要先瓦解他背后的势力,张丞相府,便是最好的开始。 司君赋听后,也沉默了许久:“司夫人方才所说,本王会酌情写在奏本里。” 常挽月微微一笑:“有劳谨王爷了。” 回石楠村的路上,司君澈一直是沉默的。 常挽月握住他的手:“你没事吧?” 司君澈摇摇头:“方才让你说出那番话,真是难为你了。” 常挽月轻笑:“其实想来,夫君说的话才是大气。” 只为好好活着,就证明不会主动做出作死的事,往后太子若是再有什么陷害或是刺杀的举动,皇帝也会多注意 回到石楠村的时候,巡察使手下的官兵正在查抄赵家。 赵家长子赵乾及其一众亲眷,全部被上了镣铐送上囚车。 同时被送上囚车的,还有宋家亲眷。 被送上囚车的人,乌泱泱地挤在一起,发出哀嚎或是哭声,此起彼伏。 村民们围在一起看热闹。筆趣庫 “赵家没了,咱们村子,可就安生喽!” “是啊!但愿司家是个好主儿,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前几天还跟在赵家身后胡闹的村民,这下子彻底后悔了。 恨不能回到司家接管村子的那天,给胡闹的自己一巴掌。 “司公子,司夫人,这是赵家的所有的房产和地契!” 负责抄家的官兵将东西交给了司君澈。 一套住处,一个几近荒废的园子,外加一块五十亩的地。 “看来我们要雇更多的人了干活了,这个园子靠得环水,就引进一些鸡鸭等崽子做养殖场,地也要抓紧时间安排起来了……” 常挽月看着园子和五十亩地做着安排。 常衡就站在不远处,巴巴地看着,悔不当初。 常挽月画了个图,囊括了洛西村、石楠村和附近的杨岗镇及青石县。 她规划了修路计划,打通两个村子,延伸到附近的杨岗镇,连接青石县。 要想富,先修路。 常挽月去青石县衙办手续的时候,险些惊掉了方远的下巴。 “这么短的时间,不仅织布坊改造完了,就连修路都安排上了,你也太厉害了。”方远一边给她办手续,一边感叹道:“姐,以后我认你当亲姐吧!” 常挽月笑笑:“给方县令当亲姐,我可是不敢当。”ъiqiku “别理他,他这人太随性了。”司君澈在青石县办完其他事,来到县衙找常挽月。 方远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司君澈你怎么回事嘛!让你来给我当师爷当县丞你不干,如今我认个亲姐你也要拦着?” 司君澈不以为意:“当时在原西城时,是谁指着我夫人说她是坏女人的。” 方远、常挽月:“……?!” 方远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那时我不了解情况嘛!” 说着,又看向常挽月:“姐,你就认下我吧!” “看你表现!” 办完手续,司君澈拉着常挽月就离开。 方远不服气地朝司君澈后背比划了几下。 “我看得见!” 方远:“……!” 晌午,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商贩店铺的伙计围在街道两边热情地吆喝着。 常挽月问了牙婆子所在的地方,准备买些人回去做帮手。 随着产业铺子规模扩大,家里院子扩建,常挽月明显感觉到人手不足了。 常挽月注意到一个角落,跟前围着许多人看热闹。 她穿过人群走到跟前看。 这一看,险些被气得骂人。 原来是亲爹卖女儿,标价二十两银子?! 看这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脸上脏兮兮,身穿的衣裳打着补丁,头上梳着凌乱的麻花辫,沾染了些许稻草。 一打听才知,是家里重男轻女,觉得女娃子没用,便想卖了换钱,给儿子凑娶媳妇的钱。 牙婆子嫌小姑娘瘦弱,砸手里,怎么都不肯收,于是男人干脆当街卖女儿。 边远小县城,卖自家儿女是常态。 小姑娘干瘦干瘦的,一看就知道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 只有人看,没有人愿意领走。 一旁的男子骂骂咧咧:“赔钱货!你今天若是再找不到主家,我就打死你。” 说着,抄起木条子就要抽下去。 但是,还未碰到,男子的手腕就被牢牢地抓住了…… 第218章 我家不养闲人 那男子挣脱不开,不停地挣扎:“你们什么人?”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不松手:“专治你这种不要脸的人!” “你说谁不要脸?!”男子瞬间上头。 但紧接着就被常挽月拧住胳膊反向锁住。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都是说男子活该被治。 还说,卖儿卖女,不得好死。 男子见大家伙风向都转向对方,甚是不服气:“没人规定不能,你们凭什么来说我?哎哟!” 话音还未落地,男子只觉得胳膊更疼了。 这时,瘦弱的小姑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常挽月面前:“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说着,撸起袖子,露出她干瘦的胳膊,胳膊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伤,外加长年累月下来的旧伤无数。 触目惊心! 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一个小姑娘家,单是这么干瘦的胳膊上就这么多新伤旧伤,身上还有多少,可想而知。 “我爹好爱打人,他喝醉了就打我,说我没用,不能给家里带来好处,我实在受不了,就离家出走,但又被抓了回来,还说,就是我死了,也要给家里留下点什么。” 小姑娘说着,竟哭了起来。 “你娘呢?” 小姑娘摇摇头:“我娘很早就没了。” 众人围着,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都听见了吧?是这丫头自己不想在家里呆着了,我准备将她卖身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也就没什么不对。” 常挽月手上用力,直接将男人推到一边的杂货堆上。 “哎哟!”男人吃痛,许久站不起来。 常挽月拍拍手,走回到司君澈身边。 这时,小姑娘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常挽月脚下,连连磕头:“姐姐,求求你了,收下我吧!” 常挽月再次打量着小姑娘:“我们家里不养闲人。” 小姑娘抬起头,擦擦眼角的泪直点头:“我会洗衣做饭,我会洒扫庭院割猪草,我什么粗活脏活儿都能做!” 常挽月思索半晌:“跟过来吧!”小姑娘又磕了几个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哎哎哎?你说带走就带走?五十两银子!”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常挽月跟前要钱。 下一刻,就被司君澈扭住后衣领往外走。 “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带你去县衙,一切流程按县里的规矩走,省得日后你再无耻耍赖!” 小姑娘胡乱抹了把脸,连忙跟在身后。 此处的热闹结束,围观的路人也都渐渐散去。 最终,按照县里的规矩,又在方远的见证下,小姑娘以二十两银子,与司家签订了卖身契,并约定,男子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来捣乱骚扰,否则,严惩不贷!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在登记名字的时候,常挽月问道。 小姑娘摇摇头:“我没有名字,从小到大,家里都管我叫丫蛋。” 丫蛋?这叫什么名字? “算了,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就叫清雪吧!” 小姑娘念叨着:“清雪” “我希望你以后能人如其名,清白如雪。” 小姑娘点点头:“谢谢姐姐,清雪记下了。” “还有,我们并不熟,收你在身边,只是因为我们家刚好需要人手,而不是为了单纯认妹妹的。” 常挽月觉得,有些话还是有必要提前说明白的。 “明白了。”清雪点点头,连忙改了口,“司公子、司夫人。” 清雪听县衙里的人就管他们叫司公子,司夫人的,Ъiqikunět 在县衙办完了手续,司君澈和常挽月带着清雪回洛西村安顿。 “大忙人回来了?难得啊!”许里正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回来,不由得迎上来问候了一句。 平日子就跟在许里正身边的人,也热情地围过来嘘寒问暖。 毕竟,司家可是又为洛西村谋福泽了。 常挽月轻笑:“有劳许里正惦念了,这些日子实在是太忙了,都没顾得上回来跟您老人家报道不是?” 许里正清了清嗓子,佯装不悦:“我没空听你跟我开玩笑。” 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二人身后的小姑娘清雪。 “哦,这位是我们招进家里做帮手的,叫清雪。清雪,这位是咱们洛西村的许里正。” 清雪很懂事,连忙朝许里正鞠了一躬:“许里正好。”筆趣庫 许里正想司家这么有本事,小姑娘又懂事有礼貌,便也没再多问什么,就连平时严肃的脸都缓和了许多。 常挽月看着,轻轻拉了拉司君澈的衣袖:“夫君,难得见许里正这么温和” 这一举动,被许里正看在眼里:“有什么话敞开了说,嘀咕什么?” 常挽月回过神,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再说,许里正人可好了。” 司君澈听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许里正故意板起脸:“别嬉皮笑脸的,好歹是管着石楠村的人了,还不严肃点?” 常挽月嘴上应着,却又不自觉地凑到司君澈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夫君,你有没有觉得,许里正的说话风格,越来越像孙大头了?” 司君澈想都没想:“确实有点像” 与此同时,远在三千里外,京城近郊的孙大头,没来由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深秋时节,寒风习习,吹得树木不停摇曳,沙沙作响,掀起了阵阵寒凉。 张石头裹紧了身上的外衣:“天气转凉,眼看便要入冬。” 孙大头摆摆手:“不对,不对,我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牛囱小声嘀咕:“回来的路上,孙头儿就一直觉得有人骂,也不知道,是想让谁骂来着。” 下一刻,见到孙大头投到自己身上不善的目光时,牛囱连忙闭了嘴。 时隔一个半月,孙大头、牛囱、张石头等一队解差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地界。 回来的路途畅通无阻,又不用带着队伍,自然是要比去的时候省了一半的时间。 “再有几里地就进城了,我们快些,争取在晌午之前赶回兵部复命。” 身后一小队解差连忙策马跟上。 未曾想,才进了京城的城门,孙大头等解差就被人拦住了。 第219章 逆子! “孙队长,您回来了?” 孙大头愣了愣,随即下马迎接:“余大总管?” 原来是昭帝身边大总管余德福正带着跟班随从,在城门口迎接。 牛囱、张石头等十几个解差见状,也纷纷下马见礼。 过路百姓稍稍驻足看了一眼,便又继续赶路。 余大总管颔首回礼:“孙队长,老奴是奉皇上口谕,前来迎您进宫复命的。” 一行人目瞪口呆。 孙大头也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押解犯人去流放地回京复命,也该是向兵部直管上级复命,最多到兵部侍郎那一级。 怎么如今,都要进宫复命了?新改的规矩? 孙大头心里犹如挑了水桶的扁担,七上八下的。 他明白自己身份,当今圣上,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能见到的? “孙队长?”余大总管见孙大头一直愣神,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孙大头回过神:“敢问余大总管,不知圣上召见,所为何事?” “哎哟!还不是为了那二位” 余大总管说到一半,便又打住了:“孙队长玩笑了,圣上召见何人,所为何事,哪是老奴敢多嘴过问的?圣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便是了。” 孙大头心里还是打鼓,他总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 “不知余大总管可否容许在下回兵部换身衣裳”ъiqiku “皇上得知孙队长今日抵京,特意命老奴在此等候,还是不要让皇上等急了吧?想来皇上不会介意的。” 孙大头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的,粘着衣裳很不舒服。 自己身份低微,又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如此‘惦记’? 莫不是后悔将司君澈流放到青州府,从而,想拿自己开刀了? 但是,抗旨便是死罪,去了,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孙大头强行镇定,跟着余大总管进宫面圣。 一路步行,穿过御花园的青石板路,迈进勤政殿庄重的殿门,绕到里间,来到御书房外。 虽然已是深秋,孙大头还是走出了一身汗。 余德福进去通报,孙大头就这么僵硬地在外候着,头微微低着,不敢东张西望。 “孙队长,皇上请您进去。” 孙大头猛地回过神,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进了御书房,孙大头连头都不敢抬,便面朝昭帝的背影,敛袍跪地,拜见帝王。 昭帝只需要一个背影,就足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昭帝似是才回过神,走到书案前坐好,审视着跪伏于地的孙大头:“孙队长这这趟差事,办得辛苦。” 孙大头呼吸一紧,脑子迅速转动起来:“皇上言重,卑职职责所在。” 昭帝牢牢地盯着他:“职责所在?显得丢了命的职责,你也毫无怨言吗?” 孙大头眼眸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回皇上话,卑职未曾有过。” “你觉得朕是在问你这个问题?” 孙大头听到这个,瞬间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这一路上,你们做过的大事,不打算说说?” 孙大头这才回过神,将一路上所发生的事,婉转简单地说了一遍。 自然,也包括司君澈和常挽月几次遇刺的事。 昭帝沉默了许久:“刺客身份可知道?” “回皇上,卑职不知。” 孙大头心里直打鼓。httpδ:Ъiqikunēt 他对刺客的身份略有所知。 无非就是其政敌,太子的势力。 但是这句话,是他能随便说的吗? 当着天子的面指认太子,九族都不想要了? “你当真一点不知?” 听着昭帝审讯般的语气,孙大头再次发出一身冷汗。 孙大头思索半晌,才再次确认说不知道。 “拖下去,斩了。” 语气轻柔,就像是在问“早安,用膳否?”。 命令一出,当即有御前侍卫进来,按住了孙大头的肩膀就要往外拖。 “皇上,行刺的刺客无非就是跟他们有过节的,具体是谁,卑职根本就不敢深想!” 就在要被拖出去的时候,孙大头忽然心一横喊了出来。 昭帝挥挥手,示意侍卫将人带回来。 孙大头重新跪下:“队伍里有个叫安悦的,就曾几次和京城派来的联络,想致他们二人于死地,后就地伏法。” 孙大头连连呼了好几口气:“还有就是刘缮,据说也是受了京城方面的指示,要对二人下手。” 孙大头口中的‘刘缮’,就是解差队伍里的二把手刘哥,后行刺司君澈和常挽月暴露,自杀。 “他们二人死前,就没交代点什么?” “他们二人死的时候,卑职皆不在场。”孙大头说完,又连忙低下头。 昭帝又沉默了良久,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他可有什么话让你带回来?” 孙大头一顿:皇帝糊涂了?若非今日特意召见,他根本就见不到皇帝,司君澈又怎会让他带话回来? 孙大头回过神,摇了摇头说:“暂无。” 昭帝拍了拍桌子怒骂:“逆子!” 孙大头再次保持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昭帝的声音再次从上首传来:“退下吧!” 孙大头如蒙大赦:“卑职告退。” “出去以后,切莫多嘴,否则,朕诛你九族。” 临走之时,又听到昭帝深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孙大头打了个寒颤,再次回过神磕头应下。 随即,很快离开了御书房。 走出去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孙大头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然而,下台阶的时候,忽然觉得腿肚子抽筋,踉跄了两步。筆趣庫 好在被赶来的余大总管扶住:“孙队长你这是怎么了?” “跪久了,腿软……” 出宫的路上,说巧不巧地碰上了司君华。 “太子殿下!”二人停下来行礼。 司君华与余大总管见过礼后,又转向了孙大头:“孙队长回来了,不知,孤的九弟可还好?” 孙大头点点头:“还好。” 司君华本来还想问问司君澈有没有跟孙大头透露什么,但见余大总管在此,不好直接问。 于是,又随便说了两句,便分开了。 司君华看着孙大头的背影,眉头紧锁。 随即,差身边的德顺,去打听孙大头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与此同时,昭帝静思许久后,召来了皇室影卫指挥使司凌:“秘密彻查安悦和刘缮的所有背景关系,越详细越好,不得有误。” “遵旨!” 第220章 悠着点劲,别闪到腰 孙大头穿过御花园往宫外走的时候,容美人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看着。 站在一棵不起眼的槐树之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粉黛陪在身旁看着,心疼极了:“娘娘,这会儿余大总管没跟着,您真的不上前问问?” 容美人似是才回过神:“问什么?” 粉黛压低了声音:“就是” 粉黛犹豫了许久都未说出什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司君澈。biqikμnět 容美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了又如何呢?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现在,只要得不到他的消息,我这个做母亲的,便认为就是最好的消息。” 容美人的声音很轻,略显无力感,无不饱含着对儿子的思念担忧和母子再也无法相见的悲凉。 粉黛不再多嘴,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说道:“娘娘,天气凉了,奴婢陪您回宫吧!” 容美人点点头,在粉黛的陪伴下,往北苑别宫走去。 皇后在宫人的团簇下,默默地看着容美人凄凉的身影,满眼的慈悲。 阳光偏移了方向,直直地照射到了皇后的头上,其身边的管事白姑姑差人将华盖往皇后的头上挪一下。 “天气冷了,吩咐内务府,给容美人的宫中,多添置些红罗炭吧!” “娘娘仁慈,现在也只有娘娘,肯惦念容罪人之母了。”身旁跟着的楚贤妃若无其事地说道。 楚贤妃是礼部尚书楚尚文的亲妹,皇五子司君慕生母,一直追随皇后娘娘,司君慕也属于太子一派。 “不可胡言。”皇后脸上看不出悲喜:“即便容美人再落魄,那也还算皇上的妃嫔,本宫身为六宫之主,理应关照。也只当是,为太子谋福泽了。” 楚贤妃颔首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 只是,宫中,谁人不知,从前,皇后和容娘娘可是敌对呢! 一行人又在御花园中走了一会儿,皇后便吩咐身旁的白姑姑: “本宫听闻,太子今日进宫,去御书房与皇上议事,待会儿,必定会来凤仪宫中拜见,你们也快准备着,让小厨房准备太子最爱吃的红豆酥酪” 皇后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赵嬷嬷颔首领命:“娘娘放心,奴婢这便安排下去。” 果不其然,司君华去御书房与昭帝议完事,便来了凤仪宫拜见。 只是,不同以往,司君华的脸上似乎有着一丝担忧,即便面前摆着最爱的红豆酥酪,也失了胃口。 皇后以为他身子不适,便让白姑姑在香炉中,添一些安神香。 自从方才在宫里看到了孙大头,司君华心里就一直有一个疙瘩。 倒不是他害怕孙大头,他担心的,只是孙大头到底在父皇跟前说了什么。 虽然,父皇也什么都未提及。Ъiqikunět 没一会儿,皇后娘娘派去打探消息的凤仪宫管事太监秋水回来了:“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打听到了。” 皇后放下茶盏:“如何了?” “今日皇上召见孙队长,完全是正常流程,毕竟,是皇子被流放,皇上自是要过问的。” 司君华有些恼火:“什么皇子被流放?” 秋水微微一怔,连忙弓着身子改口道:“奴才失言,是庶人司君澈被流放。” 皇后摆摆手:“罢了,先退下吧!” 待秋水离开后,皇后才状若无意地劝司君华:“你呀!且放宽了心,司君澈都已经到了青州府落户,你还担心他回来跟你争不成?” 司君华点点头:“母后说的是。” 三天后的傍晚,影卫指挥使司凌对安悦和刘缮的调查有了初步结果。 安悦从前在九王府中时,便不老实,与京中权贵公子多有来往。 先是爱慕司君澈不成,后又与张丞相之子张清交往过密,同时又与户部侍郎张继元之子张颜景往来频繁。 甚至,还勾搭过太子。 至于刘缮的背景也不算太复杂: 猎户之子,家人为盗匪所杀,其被张继元家所救,后经介绍,考进了兵部兵马司 二者之间,都有一个共同人物:丞相张毕垣的堂弟,户部侍郎张继元!ъiqiku 昭帝合上司凌递上来的调查证据,丢进了火盆中。 火苗卷着纸张,慢慢焦黄发黑,最后,燃成灰烬。 昭帝看着,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想让司君澈死的人,还真是不少! 与此同时,青州府洛西村司家大院中,常挽月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此时,已月上中天。 司君澈被她折腾醒了:“你不睡了?” 常挽月翻了个身,顺势趴在司君澈身上:“睡不着啊!自从谨王爷的奏折发出去,我就睡不着。” 司君澈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害怕了?” 常挽月窝在他的肩膀上,默默地不说话。 “那日你在巡察使府上说出那一番话时,怎么就没见你害怕呢?” “谁害怕?夫君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若非怕太过张扬,我恨不能用传送门直接将那奏折送到御书房去!” 常挽月对上司君澈的眼神,“我只是在想,张颜景的事一旦报到皇上那去,那张继元家中值钱的东西,怕是也保不住了吧?” “嗯?”司君澈瞬间明白了她要做什么,遂,捏了捏她的鼻子,“悠着点,别闪了腰。” 常挽月笑盈盈的:“好,您嘞!” 于是,常挽月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利用空间传送门,回到了京城,很快便摸到了张继元家中。 将其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上到金银珠宝翡翠,下到名贵的笔墨纸砚,全部搜刮一空! 翌日清晨,风寒露重,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息。 张继元府上的粗使仆役已起身准备洒扫院子。 然而,下一刻 “进贼啦!” 张继元被吵醒,起身后,看到空空如也的家,一度还以为自己梦游走错了地方。 彻底清醒后,张继元瞬间血脉喷张:“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管家!” 张府管家匆匆赶来:“老爷!昨晚侍卫巡逻时一切正常,家中的财物就像是瞬间消失了!” “废物!还不快去查?!” 第221章 你和你大哥天生一对儿! 一个时辰后,张继元府上被洗劫一空的事,被报到了昭帝的耳朵中。 昭帝觉得头疼:“张侍郎家中,怕不是有什么猫腻,从而以洗劫为由,转移财产?” 余大总管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个,老奴不知。” 昭帝即刻传旨刑部尚书,主查张家被洗劫一案。 五天后,昭帝接到了司君赋从青州府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奏折。 奏折中表,司君赋与司君澈和常挽月二人联手治理青州府之乱的详细过程和结果。 昭帝在折中,又看到了张继元三个字:其子张颜景与吴江国联手拐卖人口,已被谨王爷于青州府被就地处斩。 张继元! 昭帝怒从心中起,当即要差人一并治了张继元的罪。 但转念一想,便又改了主意,随即叫来余大总管:“速将张颜景已被斩首一事,传到张侍郎府上。” 余大总管当即领旨。 此时,张继元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只还在为家中被洗劫一事焦头烂额。 刑部的人查了许久,都未查出个结果。筆趣庫 这时,门房来报:“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张继元觉得头疼得厉害:“出什么事了?!” 门房似乎气息不稳:“有消息传来,说说” 张继元有些不耐烦:“说什么?!” 门房强行稳住呼吸:“咱们小公子涉嫌拐卖人口,已在青州府,被谨王爷就地处决了!” 张继元大脑一片空白,顿感晌午的阳光白花花的很刺眼 ‘噗!’紧接着,急火攻心,喷出一口老血,一头栽倒。 “老爷!” 半个时辰后,余大总管回到了御书房。 昭帝正在闭目养神:“如何了?” 余大总管如实回禀:“消息传到张侍郎府上的时候,张侍郎当即急火攻心,吐血晕厥,此时,已卧床不起。” 昭帝冷声道:“即刻去太医院,随便找个太医去张侍郎府上为其诊病。只走个过场便好,不必太上心。” “遵旨!” 看着余大总管走了好一会儿,昭帝才又拿起奏折看了一遍。 在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的名字时,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司君澈,常挽月!朕是不是也要给你们记上一功? 此时,远在三千里外的青州府石楠村,常挽月正在安排制衣坊开张前的准备时,就没来由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件厚实的外套披在了身上:“虽说现在是晌午阳光正足的时候,但好歹也快入冬了,多少注意些。” 常挽月回过神,怔怔地看着司君澈好一会儿:“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浑身发冷,然后忍不住连连打喷嚏?” 司君澈疑惑地看着他:“来的路上确实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了?” 说完,见常挽月深深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不会又想说,咱们是被谁给惦记了吧?” 常挽月点点头:“很有可能哦!”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无稽之谈” 常挽月颇不服气:“是不是无稽之谈,有机会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司君澈笑而不语。 “司公子,司夫人,常家老太太来了。”清雪领着殷氏过来了。 “祖母来了?”常挽月回过神,上前迎接。 殷氏看着制衣坊里忙碌的身影:“月丫头觉得祖母给挑选的人如何?可还需要换人?” 常挽月笑道:“没有没有,祖母给安排得非常周到,以后若是还要有用人的地方,孙女儿还要来麻烦祖母。” 殷氏笑得合不拢嘴:“尽管来麻烦,祖母就怕你不来麻烦呢!” 常挽月垂下眼:“祖母,等过两天制衣坊开张,您怕是就不得闲着了,要上工了。” “你这丫头!” 常挽月拉着殷氏好一阵寒暄。 “这里,好生热闹啊!” 几人回过头,只见司君赋带着侍卫长锋踆,就这么迎着阳光走了过来。 这是司君澈和常挽月都没想到的。 司君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引来村民围观。 常挽月示意清雪先陪着殷氏四处转转。 “没想到你会过来。”司君澈看到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欢迎?”司君赋斜了他一眼。 “谨王爷大驾光临,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常挽月笑着迎上。 “做什么来了?” 司君赋闷哼,没好气道:“我都卖铺子了,还能来做什么来?” 常挽月顺坡下驴:“那大哥是准备投资了吗?准备投多少?或是买下哪块山头哪块地” 司君赋、司君澈:“?!”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顺便给这制衣坊题个字吧?”说着,司君澈拿来了纸笔。 司君赋倒也没拒绝:“你们是不是有个如月手工坊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点点头。 司君赋想了想,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五个大字。 君悦制衣坊。 笔体清晰、苍劲有力。 君悦二字包括你们名字或谐音,也寓意顾客满意之意,如何? 司君澈笑道:“甚好。就叫君悦制衣坊。” “今天接到消息说,新派来的青州府驻军于两日后抵达,做了交接,我便要起程,回京复命了。” 司君澈陪着司君赋在石楠村闲逛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然而,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司君赋恨其不争:“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话要跟父皇说?” 司君澈若有所思,遂,眼眶泛红:“请皇上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好好待容娘娘。”筆趣庫 司君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还有呢?” “其他该说的,不都已经写进你的奏折里了吗?” 司君赋被气得够呛:“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完,转身便走。 夜凉如水 司君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回,是常挽月被他折腾醒了。 常挽月翻了个身:“还在想大哥说的话?” 司君澈摇摇头。 “一个不肯好好说话,一个又不肯好好回应。”常挽月也要被气笑了,“你跟大哥还是真是天生一对儿呢!” 第222章 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翌日清晨,司君澈拿着司君赋的题词,去镇子上定做牌匾。 常挽月则是带头下地,查看荒山田地的种植情况。 有了工钱,村民们干起活来很卖力气,地里的萝卜和菠菜正处于发棵期,长势良好。 另开辟出来的试验田更是肥沃,种植的瓜果藤粗叶肥。 放眼望去,菜地山间相隔,一片碧绿色,十分养眼。 靠着菜地的鱼塘也已经挖好,常挽月让村民将鱼塘中的水分排干净,预测了接下来七天的天气,为暴晒除菌做准备。 地活了,山也活了,一方土地山头被养得生机勃勃,常辩看着,心情格外舒畅。 “三叔!怎么样?我就说,听我的肯定没错。”常挽月和常辩一起在地里巡查。 “确实不错。”常辩看着常挽月,意味深长道,“农家院也初具雏形,是孩子们玩乐的好地方。” 常挽月疑惑:“孩子们?” “是啊!孩子们。这么大的地界,没有孩子在这里玩耍奔跑太可惜了。”常辩点点头,遂饶有兴致地问道,“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生孩子?” 常挽月:“?!” 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听罢,憋笑憋的嘴角直抽抽。 “笑什么?都好好干活,小心扣你们工钱!”常挽月有些尴尬。 “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发火了?”司君澈在镇子上办完事,顺便买了点东西回来。 常挽月二话不说,跑到其身边告状:“夫君,你不在,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司君澈看了眼常辩,又看看扎在自己怀里,一副小鸟依人样的媳妇:“怎么了?” “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我不就是着急当叔爷爷吗?这也至于跟你夫君告状?” 常辩见状,直言不讳地爆了出来。 常挽月的脸红透了,她似乎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憋笑地看着她。 司君澈听罢,嘴角忍不住上扬,遂安抚了常挽月,对常辩说道:“三叔,月儿脸皮薄,您下次说这些的时候,可以收敛着 biqikμnět些。” 常辩摆摆手,表示知道了,随即,去了别的地方查看。 “额!”司君澈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常挽月狠狠地怼了一拳。 “你谋害亲夫?”司君澈装作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 “我就应该一脚将你踹粪桶里好好清醒一下!”常挽月羞红着脸跑远了。 司君澈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 常挽月去了许里正家,要买下村里闲置的房子院落,并改造扩建一个更大的院子,用作将来农家乐的住宿。 常挽月实地考察了一圈,村里闲置的房子,都是从前村霸留下来的,村霸被处置后,房子院子也都归村里所有,现在正好可以买下来改造一番。biqikμnět 房院紧邻,距离山头田地也近,中间连接的空地再稍作修整,还可以再摆个临摊,卖村子的特色产品和纪念品,吸引附近县城开的客人买一些带回去。 别说洛西村了,就是青州府范围内所有村子,能一下子买下这么多房地,也算是史上头一遭。 许里正甚至开始想,将来用不了多久,他们司家是不是就能把石楠村和洛西村一并都承包了? “许里正,想什么呢?”常挽月抬手在许里正面前晃了晃。 “我是在想你什么把我们家也买了。”许里正拿出房产地契,给常挽月办过户手续。 常挽月扑哧一笑:“许里正当真是跟从前不大一样了,都会开玩笑了呢!您说是吧李婶子?” 许李氏坐在炕沿纳鞋底子,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算是发现了,也就是你们司家,能拿得住他。” 许里正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哎哎哎?怎么回事?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司家就是有本事,你不能不承认。从此,你对他们可不能再摆着一张臭脸了。” 许里正满脸黑线,闷闷的也不再说什么。 常挽月被许李氏手里的鞋底子吸引了:“李婶子纳的鞋底子真是细致,用料讲究,做工也好,若是放到镇上的集市去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许里正听到常挽月说这话,又把目光投了过去,他在等着常挽月耍出新花样。 “李婶子,您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 许李氏听到这个来了兴趣:“怎么合作?” “是这样,我们已经在杨岗镇、青州府打通了市场,专门销售咱们村子的手工品、成衣等,李婶子还可以继续在家里纳鞋底子,然后交给我们定价销货,你只要分我三成辛苦费就好。” “嘿,挣钱挣到我们家里来了,你觉得合适吗?”许里正搭了一句。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司家为咱们村谋了多少福泽你怎么不说了?再者,我闲着也是闲着,还能有人帮着销货,有什么不好的,依我看,就这么定了。” 许里正说不过,心底暗道:女人两张嘴,都能顶他一箩筐的话了。 “许里正,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今天买的这些个房产田地,改造也要费些工夫,招人的事也要张罗起来了,我希望您能给挑些得力的人手过来做工,工钱,就一天二十文。” 许里正暂时没插话,就等着常挽月继续说下去。 “您招来的人,就自然由您来负责管理,我一天给您开三十文钱,如何?” “啥?”许里正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只需要管这些人,就能按时拿工钱?” 常挽月笑:“管人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自是要许里正多费些心思,切莫再跟从前一样,睁一眼闭一眼了。” 许里正一拍大腿站了一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们司家给机会,我一定好好干!”Ъiqikunět 许李氏坐在一边,看着自家男人这般态度,脸上早已笑开了花。 早说什么来着?这人就是面硬心软 “许里正,许里正!不好了!”这时,李狗蛋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许里正,不好了!”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许里正为挣钱的事高兴呢,就听李狗蛋喊了这么一句。 “少爷被绑架了!” 第223章 我新研制的声控炸雷,好玩儿吗? 许里正听到这个,顿时火上心头,许李氏也险些被针锥子扎破了手。 李狗蛋气喘吁吁地说了整个过程。 原来,许里正的儿子许多鱼好圈地收管理费当老大,却不曾想,碰上了硬茬子,他们不仅把许多鱼保护的人都打了,还将许多鱼拳打脚踢一顿,并抢了他所有收上来的钱。 许多鱼不服,上前理论,反被拿下,并要求许家拿出两千两银子,并答应永远滚出青州府,才能答应放人。 许里正听完,愤怒地拍了拍桌子:“简直岂有此理!是什么人?!” “就是活跃在南边老荒村的巡逻小分队。” 听见这个,许里正顿时一愣:“这个逆子,怎么惹上他们了?” 常挽月眉头一扬:老荒村巡逻小分队? 许李氏急红了眼,拉着常挽月只求:“司夫人,我求你了,救救多鱼,只要你能救他,以后卖鞋底子的钱都给你,我们家的工钱也不要了,给你们免费干活成不?”筆趣庫 老荒村巡逻小分队到底什么来头,竟让许家这么害怕? 常挽月若有所思的时候,李狗蛋给解释了。 老荒村巡逻队就是青州府当地的游手好闲之人,在各个村镇里转悠,随机捞油水,不服从,就拳打脚踢。 他们厉害得紧,有好多人都被他们打怕了。 常挽月眉头微蹙:厉害的紧?再厉害能有尤俊朗等人难缠? 眼下正好工事上又缺大量人手,正好将这批人收拾了送过去。 “人在哪儿?” 除掉这波人,不仅仅是为了许多鱼,也是为了他们司家所管辖的这一方地界的平安。 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可不能再让这波黑蚂蚁给祸害了。 常挽月安顿完买房地的事后,准备着手解决老荒村的事。 这时,司君澈照过来,也是为了老荒村的事。 “有村民遭受这伙人的祸害,说是要去县衙报案,结果刚走到半路就被劫持了,我让顾蓝带人追过去看情况了,你们都稍安勿躁。” 许里正和许李氏两口子听到司君澈的安排,稍稍松了口气。 许李氏泪流满面直鞠躬:“谢谢,谢谢你们,将来,我一定让鱼儿给你司家当牛做马。” 一个时辰后,顾蓝传回来了查探的消息。 老荒村位于青州府北侧,与他们上次收拾过的环形村庄仅一河之隔。 村子很小,还不及洛西村的一半,原本住着的村民,因为这一伙人的存在,不是被欺负死了,就是逃走了。 绑架许多鱼的,共计二十五人,分散在村子各处,平日里轮流出去捞油水,总会留下两个人看村子。 “就这么一个落魄的老荒村,也值得你们这么害怕?”常挽月不解。 “哎呦喂,这伙可是穷凶极恶,打架不要命的。”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道:“想不到,许里正也有怕的时候。” 许里正有些懊恼,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平日里的本事,用错了地方。 常挽月根据顾蓝所描述的,加之空间扫描仪,很快勾画出了老荒村的地形图,外加所有可能设陷阱的点位。 晌午,白花花的阳光照射着老荒村,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许多鱼被绑在柴房中,鼻青脸肿的,浑身疼得坐不起来,仿佛一身的骨架子都散了一样。 他嘴唇干裂,口干舌燥:“水,我想喝水” “嘿嘿,想喝水?”一个看守的壮汉咧着一口大黄牙,“让你爹拿银子来换啊!” “大哥,来了,来了,来了!”一个瘦猴子样的打手冲了进来。 “说清楚了,谁来了?” “许家派人来了,说是带着两千两银子来赎人了!” 大汉撸起袖子:“那感情好,传下去,让弟兄们埋伏好了,谨防有诈!”biqikμnět 半柱香的工夫过后,壮汉带着手下弟兄出去迎接。 是常挽月带着顾蓝来了。 大汉一见是个女人,顿时两眼放光,一副猥琐相:“哟!原来是小娘子啊!这许家人有心啊!让个貌美的小娘子来送银子。”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常挽月闪身躲开了他的咸猪手:“银子都带来了,你就不先看看?现银呢!” 常挽月示意顾蓝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质锦盒递上。 大汉吞了吞口水:“还是小娘子懂事,我喜欢。” 随即,在常挽月的示意下,大汉带着手下接过了锦盒查验。 盒子沉甸甸的,两个人险些没拿住。 不过按照这分量,两千两银子,只多不少。 想及此,大汉便亲手敲开了盒子的锁头,打开了盖子。 然而,下一刻 ‘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盒子炸开了,碎木屑满天飞,大汉和其手下所有人也被强大的冲击力冲飞。 而大汉和另一个参与打开盒子的人,胳膊都被炸得血肉模糊,显然是废了。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 常挽月临时做了土炮放置在锦盒里,并拉了引线,只待他们打开盒子,便会爆炸。 “其余的弟兄们,拉陷阱,将这伙儿人拿了!”瘦猴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喊道。biqikμnět 他们跟着过来的人一共六个人,除了上街混油水的人,他们还有二十人在埋伏。 大汉和那个手下懵了许久,才感觉到胳膊断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随即,爆发出一阵惨叫声。 然而,他们的喊叫声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关,瞬间引爆了他们所有设下陷阱的点位。 瘦猴子看着村里此起彼伏的烟雾火团,顿时目瞪口呆。 每个点位附近都有人守着,这么一来,他们几近全军覆没。 常挽月笑了笑:“给你们介绍一下,方才你引爆的,是新研制的声控炸雷,遇到喊声便会爆炸。怎么样?好玩儿吗?” “你们这是”躺在地上的大汉想喊出来,却又怕再次引出炸雷,便压低了声音,“你们这是故意伤人,我要报官、报官!” “不用你们报官!本县亲自来了!”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方远带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第224章 夫君温柔些,当心弄疼我的腰 大汉见到官府的人来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他拖着血肉模糊、即将断掉的残肢,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告状。 一股浓重的血腥混着烤肉的味道扑鼻而来,方远险些呕出来,遂,向后挪了两步避开。 “官差大哥!这小娘子带人闯进村子,炸伤了我们弟兄,你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大汉满是血污的嘴巴一张一合,方远嫌弃地挑了挑眉。 随即看了一圈满村狼藉,问常挽月:“姐,这是你干的?” 常挽月点点头:“是啊,救人嘛!不拘小节。” “方县令,找到了,西侧偏院的柴房中,发现了个一个被绑着的人,他说他叫许多鱼。” 一个衙役匆忙跑过来复命,其身后,另外两名衙役拖着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人来了。 常挽月看了一眼,确认是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许多鱼,‘啧啧啧’地直摇头。 许多鱼不认识方远,但见到常挽月的时候,就仿佛见到了亲人一样。 “姐,呜呜呜,我就知道,我爹一定会让你来救我的。” 许多鱼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常挽月脚下,因鼻青脸肿导致口齿不清:“姐,今日你救了我,我许多鱼在此发誓,只要姐以后有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呜呜呜” “行了行了,你快起来,哭哭哭的,不嫌丢人啊?”方远让人将许多鱼拉开。 “姐呜呜呜,那咱们就说好,等我养好了,就给你当跟班,呜呜呜” 常挽月挥挥手,不置可否。 “姐姐,呜呜呜” 方远被许多鱼吵得头疼:“姐姐姐的,本县的姐姐也是你随便认的吗?拖走拖走!”筆趣庫 瘫软在地上的大汉见状,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老荒村的事解决得很快,三十五个壮汉非死即伤,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被直接送去了工事上。 看着官府的人将垂头丧气挂彩带伤的小黑团伙绑着拖走,百姓们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这么被抓走了。 “去你们的吧!活该!”百姓们纷纷捡起石子泥块扔向小黑团伙。 百姓们扔得欢,小黑团伙便头破血流,伤上加伤,痛苦不堪,只盼着快点到工事上 “哎哟!啊!疼!,姐,你能轻点吗?呜呜呜” 洛西村,许多鱼窝在床上,被常挽月正骨上药。 常挽月觉得他好吵。 许多鱼伤得确实重,全身多处淤伤,脚踝骨错位,手臂骨裂伤。 许李氏看着直掉眼泪,许里正在一边看着,心里直骂儿子不争气。 常挽月抓住许多鱼的脚踝,许多鱼疼得嘴皮直抖。 “怎么?很疼?” 许多鱼拼命地点头,可怜巴巴的:“疼,你能轻点吗?” “知道疼,下次就被到处疯跑惹是生非。”说完,常挽月用力一拉一推。 “额!”许多鱼瞬间觉得汗毛孔都立起来了,遂,大脑发麻晕了过去。 “多鱼,多鱼?” “李婶子放心,他只是疼晕了,睡一觉就好。”常挽月净了手,随即提笔写了养骨止痛的药方。 许李氏连声对常挽月道谢,许里正僵了一会儿,便也朝常挽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许里正一皱眉、一咬牙道:“我决定了,等他这次养好了,我就把他送到你们司家去磨炼,你们也不必客气,有什么脏活累活都叫他干!工钱看着给,不给也行!” 常挽月看见一向大男子主义的许里正朝自己鞠躬,就够惊讶了,此时又说要将自己最心疼的儿子送到他们家做粗活脏活,还可以不要工钱? 这还是他们刚来时,那个趾高气扬,眼皮朝上的许里正吗? 常挽月摆摆手:“许里正言重了,这倒是不必,当然,如果他愿意,可以来我们家当看家护院,如何?” 许里正生怕常挽月反悔一样,当即就应下来了,甚至还要当场替儿子签了身契。筆趣庫 “许里正稍安勿躁,身契这东西,还是要他本人在清醒自愿的情况下签。” “有我在,我看这小子敢不自愿?” 常挽月:“?!” 傍晚,夕阳余晖逐渐暗淡,秋风渐起,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司家甘露堂中,烛光温暖舒适,幔帐纱帘轻飘。 常挽月将自己全身心地浸泡在了浴桶中,泡着舒经活血的药澡。 清雪拿着浴巾,仔细地为常挽月擦洗后背。 常挽月闭目养神,只觉得舒适得很。 今天解决了小黑团伙,又收服了村中纨绔许多鱼,就连许里正对司家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想想就开怀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常挽月忽然觉得身后的力道变了:“清雪,让你给我擦洗后背,你怎么还按摩上了?不过力道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夫人喜欢就好。” 常挽月猛地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是司君澈走了进来,而清雪早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常挽月懊恼:该死,这么大的动静,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随即,下意识地要站起来去抓衣服,但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按回了水里。Ъiqikunět 水花溅起,又轻轻回落,在水面上激起无数涟漪。 “为夫又不是没看过你的身子,害羞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常挽月的脸又红了 泡完澡,司君澈挤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常挽月的裸露的后背上,按揉均匀。 微凉的手指染着药膏在后背推开,麻酥酥的有些热。 “是丹参羊脂膏?”常挽月很熟悉这个味道。 司君澈点点头:“今天去青州府路过药铺的时候看到的,想着能祛除你后背的疤痕,便买下了。” “夫君真是细心。”常挽月微微一笑,“其实,我空间里有,着实不用特意” 司君澈佯装不悦:“你空间里的,和为夫买的,意思能一样吗?” 常挽月摇摇头:“那肯定是不一样,夫君给的,自是最与众不同的。” 司君澈摸了摸她的脸,遂意味深长地笑笑:“既然为夫给得与众不同,那便再给你一次如何?” “什么?”常挽月反应过来,想逃。 下一刻却被司君澈抓住手腕按倒在软榻上。 常挽月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 她另一只手勾住司君澈的脖颈,将其拢在自己身上,柔声说道:“既然夫君要给,那便悠着点劲儿,可别再弄疼了我的腰” 第225章 要想好好的,就要听司家的 翌日清晨,金色的晨曦透过窗户花棱,洒向屋内,在地面投出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交错变换。 常挽月半睡半醒,窝在司君澈身上,翻了个身。 司君澈睁开眼睛,顺手拉了拉被子,将常挽月裹得严实暖和些。ъiqiku “累死了”常挽月喃喃自语道。 “睡个觉还能睡累了?”司君澈温柔地抚摸着她鬓边的发丝。 常挽月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动一下就觉得浑身酸痛疲乏。 “都说了让你温柔点,你还是这么粗蛮。”常挽月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司君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约莫辰时了。” 常挽月瞬间清醒:这么晚了吗? 随即,腾地坐起身,穿好衣裳。 司君澈轻笑:“今天又没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做什么?” “谁说没事,你定做的牌匾是不是可以得了?还有,君悦制衣坊既然是大哥题字,那他会不会来剪彩?”常挽月活动了一下身子骨。 司君澈想了想:“大概是不会了,能让他留下笔墨,已是不容易。” 常挽月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二人受邀,一起去了常辩家里用早膳。 王流明做了一大锅鸡汤面条,特意给常挽月多盛了一些。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常挽月食欲大增,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王流明将汤面里的鸡丝几乎都拨到常挽月碗里:“挽月的气色越来越好了,更得好好补补,将养好了身子,才能为以后做打算不是?” 起初,常挽月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直到抬头看见司君澈一脸得意的笑容。 常挽月不乐意了:“三婶子怎么也学会拿我寻开心了,跟三叔在一起,耳濡目染了吗?” 常德吃了口面条,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姐姐怎么脸红了?补身子是什么意思啊?” “常德先生,首先,我并没有惹你,其次,你还小,不懂。” 常挽月很耐心地说完,便又继续吃面条了。 吃完了面条,常挽月如约到了许里正家,给许多鱼查看伤势。 许多鱼清醒得很,气色也好了很多,脸颊嘴角也不似昨天那般肿了。 许多鱼看见恩人,想下床示好,但奈何浑身剧痛,脚踝和手臂又伤着,只能蹭到床沿,一脸堆笑:“姐来了。” 常挽月并未给好脸色:“首先,咱俩并不熟,你没必要叫我叫的这么亲;其次,我没有到处认弟弟的习惯,还希望你以后在我面前能注意言辞和形象。” 想起许多鱼昨天如烂泥一样瘫着哭哭啼啼的,常挽月就满脸嫌弃。 “哦。”许多鱼低下头,“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如果你有心跟着我做事,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就跟其他人一样,喊我司夫人吧!”常挽月很严肃,“至于我夫君,你也该恭敬地唤一声司公子。明白吗?”https:ЪiqikuΠet 许多鱼很委屈:“那多生分” 话音还未落地,就看见常挽月朝自己投来不善的目光,转眼看向爹爹,也是一副任凭司家安排的表情。遂,点头应了下来。 常挽月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仔细地打量着许多鱼:“这么说,你现在是清醒的?” 许多鱼点点头。 “那好,下面咱门开始正事。” 常挽月说着,从斜跨书袋里,拿出几张纸,其中包括身契。 “这份身契就不用说了,进了司家当护院,自然也就是我司家的人了,一举一动,都要按照司家的规矩来。下面才是重点” 常挽月将另一张契约递到许多鱼面前:“鉴于你之前在村子里、镇子上的所作所为,想来也引起了周围诸多不满,你首先要做的,便是挨家挨户赔礼道歉,并予以必要的补偿。” 许多鱼听到这个,脸色立马不好了。 让他赔钱倒是可以,就是挨家挨户赔礼道歉,他做不到。 “如果你做不到,那上面提到的,便一律免谈。昨天救你,完全是因为许里正和李婶子的面子,接下来若你没有诚意,那我们也只有公事公办了。” 许多鱼经历一遭劫难,有心改正以前的臭毛病,但是让他低头道歉,他还是觉得拉不下脸,于是,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爹爹。 许里正经此一事,也觉得不该再一味地惯着儿子了。 “现在石楠村和洛西村,都是司家做主,就算到了青石县和青州府上,司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若还想好好的,就老老实实听司家的话。” 许里正沉着脸,异常严肃地说道。 许多鱼看到爹爹的态度,又想想司家在这地界的影响力,算是明白了,自己已经没有胡闹的资本了。 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许里正,麻烦借一下笔墨和印泥。” 两方再次确认了卖身契和道歉赔偿协议,许多鱼便老老实实地签字按手印了。 常挽月检查无误,便仔细地收好:“从前在开始,你就是司家的人了,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按照司家的规矩来,待会儿,我让人送约法三章来,还请你读仔细了。” 许多鱼点点头。 “那行,等你养好伤,便来司家登记报到,工钱,就从你报到的那天起开始算,试用一个月,不合格,我照样会退了你。”ъiqiku 许李氏已在旁,一边缝衣裳,一边见证了整个过程:“鱼儿,你能去司家做事是福气,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可不能再丢咱们老许家的脸了。” 许多鱼一直点头,如小鸡啄米一样,生怕常挽月反悔。 安顿完这些事,许李氏又从房间里放出了一大篮子新纳好的鞋底子给常挽月。 “这是我这几天做出来的,足有五十双,你看着定价销货,卖得的钱也看着给。我常年呆在村子里,懂得也不多,这便有劳你了。” “价格自然不是我们自己随意定的,都是做过市场调查的,待会儿我拟定两份销货协议签一下,留个见证,往后也能更好的合作。” 常挽月并没有着急接过来,而是觉得,提前协定好比较稳妥。 许李氏欣然接受:“行,都听你的。” 第226章 卖鱼大叔身上长虱子了 从许里正家里出来,常挽月去了地里,看了眼鱼塘消毒情况。 随即,被司君澈拉住:“我们去趟青州府,见见新调来的驻军。” “新调来的驻军直接与谨王爷做好交接便可,为何要我们去见?莫非又是跟尤俊朗那波人一样,想给咱们下马威?” 坐上马车后,常挽月提出了疑问。 “大可不必,除非他们是想跟尤俊朗等人一样的下场。” 顾蓝稳稳地驾着马车,往青州府的方向而去。 到了青州府的府衙后,司君赋和新上任的驻军参已经在正堂内屋谈交接一事。 司君澈看到新的驻军参将以后,微微一愣:“郑浩乾?” 新的驻军参将郑浩乾,原本是潜州城守驻军校尉,也是九王府一派,因平时行事低调,并未让人查出更深的背景关系。 从而,并未受到牵连。 司君澈眼底情绪复杂:“郑校尉不好好在潜州任职,怎么跑到青州府来了?” 郑浩乾仔细地打量了司君澈一番:“这不是有你在吗?” 郑浩乾年不过三十,身形宽壮,行事爽朗,偶尔爱开个小玩笑。 “郑参将和从前一点没变。” 郑浩乾爽朗一笑:“你也一点没变啊!无论身处何境地,永远都是这么从容不迫。”https:ЪiqikuΠet 司君澈神色莫名:“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常挽月看着他们寒暄,自己却是像个木头人一样杵着,着实不自在,当即要告退离开。 “司夫人在青州府所做的一切,郑某人皆有所耳闻,深表钦佩。”郑浩乾叫住了她。 “郑参将客气,民妇之前听闻郑参将带一千人小队消灭潜州三千叛军,民妇也是佩服不已,总想着一睹郑参将风采,如今得见,实乃幸事。” 常挽月面色从容,心底腹诽:谁还不会点商业互吹? “我说司君澈,司夫人现在这样子,可比从前有趣多了。” 司君澈笑而不语。 常挽月?“?!” 司君赋坐在一旁,默默地看了许久,直到听他们寒暄完。 “早知道调了你过来,我也就不用在青州府逗留这么久,直接让司君澈招待你便好。” 司君澈似笑非笑:“谨王爷又开玩笑,如今我是民,哪里有资格代替你的差事。” 司君赋冷哼:“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不跟我顶一句就浑身不自在!” “当着郑参将的面,我不想对你无礼。” 司君赋蹙眉:“你以为我愿意理会你是吗?”筆趣庫 郑浩乾大声咳嗽一阵:“是我请你过来的,毕竟,是你们二人协助谨王爷挖掉了青州府的蛀虫,有些事,我还需要问问你们。” 郑浩乾觉得,再不阻止一下,他们就要将这房顶子掀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做完自己的一部分交接后,已是晌午。 “一起用个午膳?”郑浩乾挽留。 “郑参将客气,我们待会儿还要去市场转转,就不久留了。” 郑浩乾点点头:“如此,我也便不强留了,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合作。” 司君澈颔首:“告辞。” 离开青州府的府衙后,司君澈又回头看了一眼。 常挽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有什么不对劲。” 司君澈似笑非笑:“没有,我只是觉得郑浩乾这个人,倒是可以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以后对我们有帮助。” “夫君这招以退为进就很好。”常挽月想了想说道。 “你哪里看出来我以退为进了?” “留你吃饭不吃,让郑参将知道你不是个贪嘴之人。” 司君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就不能想我点好的。” 常挽月盈盈一笑:“行!念你点好的,这天底下啊!就属夫君长得最俊朗!” 司君澈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慢慢扬起来。 ‘扑哧!’顾蓝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常挽月见状,忽然搂住司君澈:“夫君,有人笑话你。” 司君澈微微一笑,随即将常挽月打横抱起走向马车:“不理他。” 顾蓝看着主子抱着夫人上了马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空。 没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公子就这么抱着夫人? 关键是,让他看这个真的好吗? “发什么愣?还不走?” 顾蓝回过神,看见主子早已经坐上马车,正掀帘子,稍有不满地看着他。 顾蓝小跑两步,跳上马车:“主子,回村吗?” “先去市面转转,夫人想看看鱼苗。” “好嘞!” 青州府市场一直开放到傍晚,现在晌午才过,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鱼苗贩子守在路边,热情地招呼着路人看自家鱼苗,吆喝声此起彼伏。 司君澈和常挽月转遍了青州府的鱼苗市场,终于相中了满意的。 然而,价格太贵,要三文钱一条。 常挽月看了看:“如果我多买,会给合适的价格吗?” “买多少都三文钱一条,没得商量!” 卖鱼苗的是个中年大叔,面对常挽月讨价还价,表现得很不耐烦。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摇摇头,转身便走。 “放眼整个青州府,都没有比我们家再合适的鱼苗了,贪图便宜,买不到好货!”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中年大叔还不忘奚落一番。 话糙理不糙,常挽月本来不想跟他计较,然而下一句话,忍无可忍。 “像你们这种穷鬼,只配拿死鱼苗,那个不要钱,臭水沟里到处都是,随便捞!” 是可忍孰不可忍! 常挽月停下脚步,随即捏紧了痒药粉,准确地投向了满嘴跑粪的大叔。 大叔忽然觉得锁骨上麻酥酥的,紧接着,顿感浑身刺痒得难受,不自觉地挠起来。 样子十分滑稽,引来路人围观。 “他这是怎么了?身上长虱子了?” “哈哈哈哈……” “都看什么?还不快滚?!哎哟!痒死了……” 中年大叔一边挠痒一边跳脚,五官都要拧成了一团。 常挽月出了气,便继续找下一家卖鱼苗的。 “哎哟!你这个粗心大意的,看我不打死你,小兔崽子……!” 司君澈和常挽月一路找合适的鱼苗时,无意间听到了呵斥声…… 第227章 就想看热闹 司君澈和常挽月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是一个临街水产小店,伙计吃午膳的时候,不小心将一大缸豆汁全部洒进了鱼池里。 清澈的池水在豆汁的作用下,瞬间浑浊,里面游得欢快的鱼苗,也都慢了下来。 店老板看一池子被祸害的鱼苗,恨不能一掌拍死那伙计。 这些鱼苗都是他精心培育的,要卖给城中养殖大户的,定价十两银子。筆趣庫 却不料,都被他给嚯嚯了。 眼下店里存货不足,再去捞,已然来不及了。 那个养殖大户派人过来了,看到被豆汁污染的鱼池直摇头。 老板连忙解释:“我这就将鱼池清洗一下,应该是不受影响的。” 随即,看着那伙计:“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那人不乐意:“不用了,我们好好地交了定银,说要上好的鱼苗,你们就想用这些被污染的糊弄我们?” “污染了豆汁,不影响存活,我便宜给你成吗?” “不影响?我把你的饭菜扔进臭水沟里,再捞出来洗干净了给你吃,你吃不吃啊?” 老板也噎得面红耳赤。 “退钱退钱!” 这时,伙计过来解释:“老板,鱼苗处理好了。” 老板和顾客同时看向鱼池,鱼池是清理好了,但是鱼苗却不动了,就像死了一样。 “你这个糊涂蛋子!”店铺老板怒其不争。 “你把鱼苗弄成这个样子,我没找你赔付违约金就不错了,还不赶紧退定金?” 最后,在订购客户的要求下,老板退了所有定金。 围观众人渐渐散尽,店铺周围逐渐恢复安静。 老板看着污染后的鱼苗,甚是懊恼,当即朝那伙计扔了一个渔网过去:“小兔崽子,这亏损的银子,就从你工钱里扣!” 伙计委屈巴巴:他每月的工钱才五百文钱,这么多银子,要一年不吃不喝啊! 老板顾不上他的委屈,呵斥道:“还不把鱼苗挪到外面贱卖了?还养在鱼池里,以为多金贵呢?” 老板气从心头起,不知道在骂谁。 整个过程,常挽月看了个满眼。 被豆汁污染了,又不是被核污水污染了,有什么不能要的? 鱼苗吸入大量的豆汁不会死,只会影响以后的成长,导致肉质不鲜美。 这都不是问题,只需要将鱼苗送进空间,用灵泉水养上一夜,便能彻底恢复,甚至要比被污染之前更欢快。筆趣庫 “这池鱼苗,我们全要了,给算一下钱吧!” 伙计才把鱼苗拿出来准备贱卖,就听到常挽月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确定地跑去跟老板说。 老板也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这位夫人,想将鱼苗全拿了?” 常挽月点点头:“不仅是这些,你们店里所有的货我都要了。” 老板不相信常挽月说的:“夫人,您是认真的?” 他们店里不仅有鱼苗,还有虾苗。 要全部拿走,也不少银子了。 常挽月很确定地点了点头,司君澈示意顾蓝过来准备搬货。 伙计更是目瞪口呆:这是遇上真正的大户了? 老板满脸堆笑地迎上:“夫人有诚意,那我也不能让夫人吃亏,这些个污了的鱼苗,是我们的过错,就按半价卖给你们。” 遂,想了想道:“至于店里其他货,我一律按照九成价格出售。” 常挽月点头:“如此甚好,算价钱吧!” 老板当即拿秤拿算盘,活络地算起来,常挽月就在一边盯着核查,以免有算错的地方。 “一池鱼苗原价十两银子,半价就算五两银子,虾苗原价六十文钱一斤,九成便是五十四文每斤,共计百斤,那便是五两零四百文” 老板手脚利索,没一会儿便算好了:“夫人,一共是十五两银子零四百文钱,夫人有心买,那我就再给抹个零,就十五两银子,您全拿走。” “顾蓝,拿银子,收货!” 老板带着伙计,直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不用谢,只要你们有诚意,以后我们再需要的话,就从你们家进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随时欢迎公子夫人光临。” 老板打保证后,又对那伙计说道,“小兔崽子,下次注意着些,这次算你走运。咱们店铺,可是遇上贵人了。”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购买数量较大,整个马车都几乎都被水产品填满了。 夫妻二人走的时候,老板和伙计热情相送:“欢迎下次光临。” 顾蓝驾着马车,稳稳起步,遂穿过路人,渐渐走远。 其他售卖鱼苗等水产品的商贩不由得对清货的店铺都去艳羡的目光。 都恨自己没有抓住机会。 之前奚落司君澈和常挽月是穷鬼的鱼贩子大叔,更是满心妒火,眼看锁不定马车了,便又将愤恨的目光投向了清货的店铺。 与此同时,司君澈也预感到了,遂吩咐顾蓝:“把我们送回去后,你便着手盯着那个鱼贩子,我看他很不对劲。” “公子放心!”https:ЪiqikuΠet “鱼塘里的水差不多蓄满了,养水还需一天时间,”司君澈坐了回去,“回去以后,你是准备放在别处养着?” 常挽月对马车做了屏障:“我准备先放空间的灵泉里养上一天一夜,养这些个鱼苗虾苗便会更有活力,成年后,肉质也更加鲜美。” 回到洛西村打发了顾蓝后,夫妻二人便一起进了空间,将鱼苗虾苗投放进灵泉池养育。 “来都来了,不如,我们顺便看出好戏?” 司君澈轻笑:“你是想看看,张继元的现状?” 常挽月点点头:“作为太子一派的张侍郎,丢尽了家财又死了替他作恶的儿子,想来心情不会美妙。” “夫人这是要幸灾乐祸?” “怎么?夫君不想看吗?” 司君澈似笑非笑:“怎会不想?” 少刻,常挽月便将传送门的方向先设置到了京城。 时间已是晚上,天空呈墨蓝色,京城街道上,更夫打着更鼓巡逻。 京城逐渐陷入沉静之中。 设置完毕,传送窗口对准了张侍郎府上。 然而,才打开窗口,常挽月就被冲天的火光刺痛了眼睛。 第228章 张侍郎府覆灭 “额!” 常挽月险些被冲天的火势冲倒。biqikμnět 司君澈发现不对劲,忙跟过去看。 空间窗口外,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张侍郎府已经被大火席卷,延尖叫声冲破天边,叫醒了夜晚。 司君澈护着常挽月:“偌大的府邸,怎么会没有防火措施。” 常挽月拿出望远镜四处观察,只见团团火光之后,几个黑影正守在所有出口断后。 只瞬间,就杀了几个逃出来的人。 常挽月眼眸骤紧:情况不对! 随即,将望远镜拿给司君澈看。 一波黑衣人手持短剑,将张侍郎府所有可能掏出来的出口全部围住,一旦有人逃出,即刻抹了脖子。 司君澈将窗口关上了:“杀手训练有素,对张侍郎府十分熟悉,此举便是有意为之,且,大火烧了这么久,都未见有人来救援。” 常挽月想了想:“张颜景因为拐卖人口被诛,紧接着,张侍郎府就遭遇大火。背后的原因,有点微妙啊!” 司君澈目光深邃:“那我真应该庆幸,我们现在还能活着在这。” 常挽月想了许久,猛然回过神:“所以,我们被流放过来,不仅仅是因为原主一首抱怨的诗,其实还有其他原因是吗?” 说着,常挽月深深地看着司君澈,眼眸微微泛红,溢出水光:“是你的原因是吗?” 司君澈心下一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常挽月眼睛通红,“司君澈,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司君澈扶住她的肩膀:“事发前一晚,我的信物,出现在了叛军手里,皇上疑心我要谋反,便一气之下要杀我。” 常挽月轻轻地叹口气:“后来容娘娘用你的军功求情,才免于一死改判流放?” 司君澈点点头。 常挽月垂眼,将眼底神色隐于睫毛之下:“难怪,流放初始,你对我百般试探,其实就是在怀疑,是不是常挽月将东西送出去的。” 司君澈神色凝重:“是,毕竟,原来那个常挽月,时常和太子互通书信。” 常挽月沉默许久,也没再说什么,就准备离开空间。 转身的时候,手臂被司君澈拉住:“生气了?” 常挽月回过头,对上司君澈的眼睛。 有期盼,有担心,甚至,有种患得患失的神色。 常挽月沉沉地叹了口气,当即上前搂住司君澈:“哪有?我又不是矫情的小女生,我理解你,换做是我,也难免会怀疑。” 话音落地,常挽月顿感自己的身子被司君澈牢牢地抱住。 常挽月贴在司君澈的胸膛,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你说,如果我早穿来一年,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被流放。” “这些都不重要了,其实我很幸运,上天能把你送到我身边。” 常挽月想了想道:“下面,我们要逐步剪去其羽翼,瓦解他们的根基,无论以后如何,这个不清不白的罪名,不该我们来承担。” 司君澈听到这个,眼眸又深了几分。 他怎么会甘愿不清不白呢? 现在首要认为,就是要解决镇北军的归属问题! 张侍郎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昭帝的耳朵里。 此时,昭帝正守在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埋头在一摞奏折中。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到底怎么回事?”筆趣庫 声音很轻,仿佛就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余大总管微微弓身:“许是进了盗贼,偷盗不成,放火报复,其家中院中,发现了被砍了脖子的家丁。” 昭帝稍稍一顿,没说什么,随即又继续批折子。 余大总管一时摸不透昭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即,挥挥手,示意前来报信的刑部侍郎胡忠先行退下。 “着手查查吧!最近京城的盗贼也着实多了些、” 胡忠临踏出御书房的时候,又听到昭帝深沉的声音在从背后传来。 他脑子迅速活络起来,当即明白了昭帝的意思,遂转过身,拱手领旨:“微臣遵旨。” 翌日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 张侍郎府的火势彻底熄灭。 偌大的府邸,被烧得一片狼藉,房梁倒台,墙面漆黑,各种装饰摆设摇摇欲坠,一片破败之景。 冷风吹过,浓重的烟熏火燎之气,扑鼻而来。 刑部的官差从府上抬出了上百具或发黑,或烧焦的尸体,排满了院子 上到侍郎张继元,下到洒扫的粗使仆役,一个都未逃出生天。 张继元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干涸发黑的血迹。 想来是看府邸被大火吞噬,再度急火攻心,病发身亡。 张侍郎府上的遭遇,引来了许多百姓围观。 偌大的府邸,说烧没就烧没了? 胡忠带手下勘察了现场,有被烧死的,张继元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剩下不能拿走的,也都被废烧毁了。 张家上下百余口人全部死亡,其中有家眷身上有多处明显的砍伤。 种种迹象和手法,像极了穷凶极恶的劫匪强盗。 胡忠勘察完现场,拢了拢袖子:“即刻彻查城内外所有盗匪窝点,天子脚下,绝不容许再出现这等穷凶极恶之事!” 刑部郎中武原闵甚是疑惑:“怎么确认是盗匪?” 胡忠脸色一沉:“让你查你就去查,哪儿这么多话?” 武原闵低头领命:“胡侍郎息怒,下官这便去查。” 胡忠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并遣散了看热闹的百姓。 安排完以后,胡忠看着满院子的尸体心有余悸。 以往热闹非凡的府邸,瞬间成了人间炼狱。 胡忠发了一身冷汗,脸色极其难看。 其随从轻轻地唤了一声:“胡侍郎?” 胡忠猛地回过神:“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尸体抬走,要引起恐慌吗?” 随从得了命令,赶紧带人忙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除了按例留在张家府邸看守的官兵外,其余的,都渐渐散去 张继元府邸遭遇大火抢劫的事,很快在朝堂传遍了。ъiqiku 胡忠在昭帝的示意下,也顺利找到了隐匿在京城内外的所有强盗劫匪。 昭帝顺水推舟,将前两日洗劫张府之人和这波盗匪联系起来,羁押刑部大牢。 一旦有大声喊不服的,一律以扰乱京城秩序为由,就地斩杀。 朝堂之上,张毕垣腿一软,忽然跪倒在地 第229章 鱼儿上钩了 坐在上首的昭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张丞相这是怎么了?” 声音低沉,目光肃然。 张毕垣抬不起头:“皇上,微臣有罪,未能约束好府上侍卫,这才致使其在青州府闯下大祸,臣羞愧难当,自请免去丞相之位,回抚州老家安顿。” 朝臣们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和眼神吵到了皇上和丞相之间的交流。 张继元虽然不成丞相地位高,但户部郎中好歹是朝廷四品大员,其偌大的府邸说没便没了,昭帝似乎并不上心。 应对此案,就用盗贼杀人抢劫不了了之,不曾深究其背景,甚至就像石沉大海一样,就此沉寂,再掀不起任何风浪。 有人听闻,被抓之人一旦否认,便会就地斩杀。 种种迹象表明,张继元必须以这种方式死。 明白的人都明白,糊涂的人也愿意糊涂,解不会多嘴。 作为张继元堂兄的张毕垣,可想而知,心里会有多惴惴不安。https:ЪiqikuΠet 自请撤职,归隐家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昭帝听罢,却并没有着急回话,只是任凭张毕垣跪着。 整个朝堂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许久,昭帝才沉沉地叹了口气:“虽说张颜景有罪,但,张侍郎府出了这件事,朕也心痛不已,如今张丞相自请离朝,也是对朝廷有所失望吗?” 张毕垣打了个寒颤:“皇上言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愧悔难当,无颜面君。” 昭帝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容后再议,如今张继元意外身亡,他手上的事务,还需张丞相承担起来。” 张毕垣微微一怔,朝臣们也都暗自一愣。 司君华更是眉头不展,不知父皇此举用意。 昭帝却不顾任何人的反应,直接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这两日,朕还希望张丞相收拾好情绪,前往户部做交接,退朝!” 散朝以后,司君华也心事重重地离开。 张毕垣回过神,追上两步:“太子殿下。” 司君华颔首回礼:“张丞相有事?”“不知皇上是何意?” “父皇何意,孤怎会随意揣测,张丞相稍安勿躁,以父皇的态度,想来是不太会追究张颜景的事,张丞相稍安勿躁。”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毕垣望着司君华的背影,若有所思。 昭帝才回到御书房,便接到了影卫指挥使司凌的回报,说曾与安悦联络的神秘人查到了。 昭帝揉了揉眉心:“何人?” 司凌低下头:“就是张丞相的长子,张清。” 昭帝眉头微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张清?他不是在宫里马场当差吗?” 司凌点头应是。 “让马场管事多注意注意他,至于该怎么做,就不用朕再提醒了吧?” 司凌单膝跪地:“属下明白。” 遂,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常挽月在空间照看鱼苗虾苗的时候,顺便用传送窗口看了京城的后续发展。 目光转移到昭帝身上的时候,她才真正感觉到,帝王无情狠辣。 “张继元倒台了,作为和其有亲属关系的张毕垣,自是惴惴不安,太子指望不上,便最有可能攀附上五王爷司君慕。” 司君澈抓了一把空间特制食料喂鱼虾。 常挽月回过神:“司君慕也是太子的人,张毕垣攀附上谁,有区别吗?” 司君澈眉头一紧:“当然有区别,太子不好动,就先盯准了司君慕,我都已经这样了,司君慕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筆趣庫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明白!” 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正值晌午。 常挽月下的巡查,司君澈绕到了后山,通过了环形村庄,到了镇北军的军营外,找施将军。 施将军见到他来,将军营训练的事先交给了其他人,自己则是走出来迎。 “怎么不进来找我?” 司君澈深邃一笑,打趣道:“我担心你给我设下陷阱。” 施将军没好气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我相信施将军,我只是担心,有人会从中作梗。”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施将军,眼底情绪复杂难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山风猎猎,太阳偏了位置,斜射下来,无形中将司君澈和施将军分隔开。 一明,一暗。 施将军对上司君澈复杂的眼神:“你说的意思我懂,但既然答应你们,替你们守护好这一片山,那我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施将军看着司君澈的眼睛,认真地回答:“我明白该怎么做。” 在镇北军营的最困难的时候,是司君澈出手援助,他们又怎会让司君澈失望呢? 司君澈眉眼间神色难辨:“如此甚好。” 从后山回来的时候,顾蓝迎面而来:“公子!” 司君澈回过神:“那个鱼贩子有动静了?” 顾蓝点点头:“倒是没有对咱们买鱼苗的于氏水产铺动手,倒是对咱们很感兴趣。” “他不会真的以为,水产街是他们家一家独大了吧?”biqikμnět 顾蓝稍有疑惑。 司君澈也没再多做解释,常挽月一路小跑迎了过来:“鱼池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就等着那鱼贩子上钩了。” 傍晚,夕阳西沉,慢慢收敛了照向大地的光芒。 眼前田地鱼池、远方山峦,逐渐模糊,逐渐与暮色融为一体。 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司家田园跟前晃悠,查询一圈后,似乎并未见到有注意,于是,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 就在准备往鱼塘里洒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子僵硬,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倒地,就像瘫痪了一样爬不起来。 周围,灯火乍现,小范围内,宛若白昼。 那人眼睛被刺痛,下意识地抬手挡,却发现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于是,他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围过来的人,满眼无所谓的神色。 常挽月举着火把,靠近了他的脸,随即,不由得微微一怔。 季不懈? 季不懈,是从前常衡府上的门客,也是常衡手下的附属官。 常挽月的眼神愈发深沉:“常大老爷为了生存,当真是不择手段啊!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给他留任何脸面了!” 第230章 你摊上大罪了 常挽月让人将季不懈按住并搜身。 顾蓝得了命令,在许里正的见证下,将季不懈的身上搜了个遍。 季不懈身上不仅藏着鱼苗虾苗的克星药粉,还藏了有害蔬菜瓜果的药汁。 “镇子上的鱼贩子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司君澈开门见山道。 季不懈被按着瘫跪在地上,紧咬着牙不说话。 “你不说,也没关系。”常挽月站起来,看向许里正,“许里正,麻烦你去趟青石县,请放县令过来。” 许里正点点头,带着人立即去青石县。 “顾蓝,你带人去石楠村,将常家大老爷请过来,我有话问。” 顾蓝得了命令,二话不说地带人去了。 季不屑挣扎着:“常挽月,常大老爷好歹是你爹,你怎可这般无礼?!” “真是聒噪,把他嘴巴堵上,捆到柴房去!”常挽月举着火把离开。 暮色深沉,清冷的月光笼罩着柴房。 常衡直接被反绑了双手,被顾蓝推进了柴房。 柴房的角落,季不懈被五花大绑地压在柴火下,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 常衡眉头一紧,看向坐在一边怡然自得的常挽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这句话不是该我来问你吗?”常挽月冷冷地看着常衡。 这时,一阵嘈杂声,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进来。 淡淡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是鱼贩子大叔。 “不错,人齐了。”常挽月似笑非笑,“说说吧!你们之前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常衡被顾蓝的人押着,不停地挣扎,“大晚上的把我绑来,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不明白啊?季不懈可明白,让他说。”说着,常挽月示意顾蓝将季不懈口中的布团拿下来。 “常老爷,不是你让我拿着药粉来洛西村,给鱼塘和菜地下药吗?还说事成之后,有我好处费的。”季不懈挣扎着说道。 常衡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是你说在镇子上水产铺找了一份工,条件便是来洛西村下药。” 司君澈扫了眼鱼贩子大叔:“不想说点什么?” 鱼贩子愤恨不甘,在顾蓝手下钳制下,还不停地挣扎,妄图挣脱开绳索。 然而,皆是徒劳无功。 “你们扰乱市场秩序,让我们没有买卖做,活该被人报复。” 鱼贩子大叔看外面有村民围过来,更来劲儿,“你们以为他们买的是什么鱼苗虾苗,不过都是被豆汁污染的病鱼苗,就为了图便宜哄弄你们的、” 鱼贩子说完,又放声大笑。 说完,看热闹的村民议论纷纷。 鱼贩子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常挽月挥挥手,于氏水产店的掌柜就走了过来。 随即又让人搬来虾苗鱼苗:“看好了,这些,可都是你们家的。” 老板辨认了一会儿,便确定地点点头:“就是这些。” 老板昨天售卖的鱼虾,是精心挑选进货的,与市场上其他家不同,自然认识。 鱼虾在一汪清水中,游得欢快,丝毫不像被污后的病鱼样子。 “乡亲们都看好了,这鱼健康得很。” 就连于氏水产店的老板都新奇:“夫人,您真的把鱼苗给救活了,用了什么办法,能教教我吗?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就这么处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指使他人在司家的鱼塘菜地里下毒手不说,被发现后不知悔改,还有反诬,咱们青石县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纷纷指责起鱼贩子。 鱼贩子得意的神色渐渐消散。 “哎哟!大晚上的,这里好生热闹啊!”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方远带着衙役围了过来,村民们见过礼后,又是一阵嘀咕。 “许里正真的把方县令请来了?看来这事是闹大了。” “活该,谁让他们害人的,今天敢在池塘菜地下手,明天,是不是就该杀人了?” 常衡、季不懈和鱼贩子听到村民句句指责,面色很难看。“大晚上的,有劳方县令走一趟。”司君澈颔首示意。 “不麻烦,不麻烦,到时候,你别阻拦我认亲姐就成。” 说完,方远一本正经地走了进来,其手下衙役当即将绑着的三人围在中间。 明晃晃的火把闪着刺眼的光,常衡只觉得眼睛很不舒服。 他很快换了个方向,避开了方远的目光。 “常老爷、季老爷,怎么经此磨难,连性子都变了,开始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了?” 面对方远的训斥,二人的脸面挂不住了。 “自家的事,何苦劳烦方县令走一趟,也太小题大做了。” “本县怎么记得,常老爷早就与常挽月断亲了?断亲的文书可还在县衙存着呢。” 方远严肃反驳,“再者,将来司家养的鱼苗虾苗和瓜果蔬菜等,可都是要面前市场的,倘若被你们做了手脚,毒害的可就是老百姓。这事非但不能算家事,还是害命的重罪!” 常衡偏过头。 “毒害老百姓的事非但不能算作自家事,可还算是重罪!” 村民对着三人,又是指指点点。 常衡和季不懈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鱼贩子更是没了嚣张气焰。 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想小小的报复一下,怎么就牵扯到害命的重罪上去了? 方远挥了挥手:“都带走,送进县衙大牢,收监候审。” 鱼贩子瘫软着被押走,季不懈有再多不满也束手无策。 “常挽月,我们好歹曾是一家人,你这般无情,会让人看笑话的,若失了娘家的庇护,我看你以后的路还怎么走?呜” 衙役许是嫌常衡太吵了,当即堵住了他的嘴巴拖走了。 翌日清晨,常衡季不懈受鱼贩子指使,给司家鱼塘菜地下毒未遂的事,在石楠村和洛西村都传遍了,甚至在青石县也小范围的传了出去。 殷氏气得用拐杖直捶地,骂常衡不争气,竟用歪门邪道龌龊手段挣不义之财。 ‘砰!’的一声,常家的院门被踹开了 第231章 我不介意送你上断头台 是季家媳妇冷梅。 大晚上的,自家男人季不懈被抓走后,她就一晚上没睡好觉。 今天清早听闻,原来是着了常家的道。 ‘咚!’的一声,院门被撞开了,冷梅带着家里两个儿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老太太,咱们俩家从前在京城,都是好声好道的来往,即便被你们连累,流放到现在的小破村子,我们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现在可倒好,又被你们害得下狱。” 经历这一遭,在冷梅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从前京城贵夫人的样子了。 一身花布衣裳,满脸横丝肉,说起话来唾沫星子满处飞。 “这次无论如何,是你们常家的责任,若是我男人回不来了,咱们都别过了。” 说完,又着急上火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踹翻了院子里的板凳。 “造孽!”殷氏又在心底将常衡骂了一遍。 他这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殷氏回过神,便出门找常挽月。 不是为了说情,只是想好好地给他们赔个不是。 找到司家的时候,却被顾蓝告知,常挽月和司君澈一早便去了青石县。 此时,司君澈正和方远谈着手修路的事,常挽月则是去了县衙大牢见常衡。 大牢里阴暗潮湿,四处弥漫着霉腐的味道。 常衡只着里衣,坐在墙角的草垛子上,靠着湿滑黏腻的墙壁想心事。 脚步声由远而近,常衡回过神,只见是常挽月走进来了。 “你这个孽女,还有脸过来?!”常衡腾地站了起来,隔着牢门恨恨地看着她,“害了常家不说,现在又要害我坐牢!” 常挽月面对责骂也不恼,只等着常衡发完飙。 “常老爷,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把话说明白了,首先,害常家被流放的,并不是我的责任,反而,是你利用九王府的名声做了龌龊事,从而害了九王府,害了常家!” 常衡气得面色通红:“你说什么?” 常挽月眼眸深邃:“你为了自己的官运,利用我夫君老丈人的名义,大肆敛财贿赂太子,你不会以为,真的没人知道吗?” 常衡脸色煞白:“你?!” “还有,你从前在九王府捞了多少好处,又有多少进了东宫,你自己还记得清楚吗?”常挽月冷凝着他,“常老爷,这么想起来,常家跟着我们流放,是不是就该庆幸了?” 常衡心下一沉,颤抖着手指着常挽月,许久说不出话来。 常挽月冷笑:“看常老爷这反应,想来应该是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一路走来,我一直在提醒你珍惜眼下的生活,只可惜,你听不懂啊!” 常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发了一身冷汗,黏腻着里衣,紧箍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抓着牢门,紧盯着常挽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常老爷,既然你不想好好过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常挽月说完,转身便要走。 常衡在后面抓着牢门大喊:“常挽月,你这个疯子!” 许是常衡的话刺激到了常挽月,刺激得她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和情绪逐渐浮现出来。 遂,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凝视着常衡。 “对,我就是个疯子,自从我被下药,被送到司君澈的床榻上的那刻起我就疯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忘了那晚的迷情药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这个,常衡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常挽月一步步靠近:“你利用我那时爱慕太子,你说你要帮我,结果我却上了司君澈的床,这其中,你又跟太子达成了什么交易?” 常衡冷汗涔涔。 常挽月眼底笑意若有似无:“常大老爷,这县衙大牢或是将来的青州府城门工事,或许是你最后的栖身之地,若是你再冥顽不灵,那等着你的,也只有断头台了!” “所以,明天,我希望能从你嘴里听到我想听到的答案!” 说完,常挽月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前,忽然暗了许多。 常衡一步一跌地坐回到草垛子上,忽然喷出一口老血,许久都回不过神。 从县衙大牢走出来后,常挽月径直去了县衙后院找司君澈。 此时,司君澈正和方远商议动工修路的事。 毕竟,修路牵扯到多个村镇,需要得到当地官府的协助。 “你来得正好,我与方县令研究了一套修路计划,你过来看看还有没有疏漏,我们再商议着补充。”司君澈温柔地向她招了招手。 常挽月若有所思。 司君澈眉头一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怎么了?看你脸色很差,不舒服。” 常挽月摇摇头:“没事,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方远一副‘我明白’的表情:“依我看,她就是被常老爷这样子弄得痛心疾首了,常衡也真是的,都到这来了,还不安分呢!” 随即,一本正经道:“没关系,常老爷的事,我给你做主。” 常挽月似是才回过神:“如此,便多谢方县令了。” 方远摆摆手:“不必客气,只要你能说司君澈,让我认你当亲姐就行。” 常挽月、司君澈:“……?” 稍刻,二人走出县衙,并肩而行。 热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的赶集人,都未让常挽月彻底回过神。 司君澈拉住她的手:“你到底怎么了?方才你从大牢出来的时候,就感觉你情绪不大对,他都给你说什么了?” 常挽月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原主的一部分记忆忽然浮现在了脑海里。” 说话间,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顾蓝驾着马车起步,稳稳地在人群中穿行。 “想起常大老爷做的那些个龌龊事,我就恶心!”常挽月眉头紧拧。 司君澈将其一把搂在怀里:“没关系,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就好。” 常挽月安心地趴在司君澈的身上。 马车在石楠村的村口停下了,常挽月准备步行检查村子里面的工作情况。 才走到君悦制衣坊核查用工情况时,就见一个人拿着菜刀就朝自己冲了过来…… 第232章 我给你安排服劳役怎么样? 司君澈将常挽月护在身后,顾蓝则是挡在二人身前。 冲过来的人是冷梅,在靠近几人的时候,手里拿着的菜刀就放下了。 她看着常挽月,气喘吁吁:“我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常挽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 “司夫人!昨天你叫来了方县令,把我男人抓走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你是不是能给我透露个消息,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冷梅的声音不小,很快引来了其他村民围观。 “司夫人,你说句话行不行?” 冷梅有点人来疯,看到这么多村民驻足,继续追着常挽月问。 “你男人是死是活,还要看方县令怎么判,有在这闹腾的工夫,倒不如去县衙问问。” 顾蓝挡住了冷梅追常挽月的步子。 “哎哟!我的命好苦啊!”冷梅忽然蹲在地上大哭,“被你们常家连累着流放到这里,如今我男人又被你们常家人害得坐牢”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都听着冷梅蹲地上哭诉。 “你这疯妇” “顾蓝,不用理她。”顾蓝想上前赶人,被常挽月拦住,“就让他在这里闹。” 常挽月说着,又看向看热闹的村民:“各位是觉得工钱太多了,还是日子好过了?” 常挽月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瞬间作鸟兽散,各归各位。 生怕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葬送了。 季家媳妇冷梅,确实有些无理取闹。 冷梅看周围的热闹彻底散去,就连离着最近的君悦制衣坊也都开始正常运作,她瞬间觉得,自己的闹腾,失去了意义。 常挽月有冷冷的扫了眼冷梅:“若是你不满这里的生活,青州府城门工事上是个不错的去处,那里正好缺大量人手。” 冷梅微微一愣。 “若是待会儿我出来还看你呆在这,就认为你同意去那儿了,我会即刻给你安排上。”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制衣坊。 秋风袭过,吹落了几片枯叶,纷纷落在冷梅的发髻上,划过脸颊。 冷梅只觉得脸疼。 冷梅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感觉实在尴尬,又怕常挽月出来真的抓她去服劳役,便也站起来,没趣地走了。 “司夫人,今天常家老太太没来上工。” 常挽月拿着衣服款式图分发给大家的时候,就听负责登记人员进出的马家媳妇秋风说道。 常挽月轻叹口气。 大抵是为了常衡的事,想来,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司夫人,要不我去瞧瞧?” 常挽月当即拦住:“不用了,不来便不来吧!让老人家好好静静心也好。正好现在只是试开工,等往后开起来了,再安排不迟。” 秋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我们先研究样衣,然后按照常规身型测量尺寸,负责裁衣制作的,每两个人一组,互相为对方测量,记录,精进准确度,偏差不可超过两毫,待会儿,我会安排抽组检查” 众人点头应下,随即有序分组,认真测量。其余人开始着手研究布料规划设计和配色等。 态度认真,手脚利索,都十分珍惜这次做工的机会。 “司夫人,这里部分细微的,我看不大明白,不知如何下手,您能过来给看看吗?” “这种事就不必劳烦司夫人了,我来便好。”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是常家老太太殷氏来了。 常挽月也回头看着,神色莫名。 殷氏满脸歉意:“抱歉,我来晚了,还希望没有耽误事。” 常挽月颔首回礼,随即示意殷氏去登记用工名册和签月俸协议。 用工名册登记完,殷氏却拒绝签月俸协议。 秋风表示不解,忙请示常挽月。 还未等常挽月说话,殷氏便将常挽月拉大到一边解释:“先前的事,是常衡的不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来给你赔不是了。” 常挽月神色莫名,不置可否。 很快,殷氏便投入到做工中,耐心地为姑娘们讲解量衣猜衣的技巧和步骤。 常挽月看着,沉沉地叹了口气。 傍晚的时候,司家和常家三房如往常一样围坐在一起用膳。 期间,难免会提及常衡的事。 王流明拉拉常辩的袖子:“你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给常挽月盛了碗蔬菜粥递过去:“挽月,别理你三叔,他一天到晚就没个正形。” 常辩摆摆手:“不提也罢,就大哥那样的人品,迟早会出岔子,也活该他受到教训。只是常德还小,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常挽月神色淡淡:“三叔说的哪里话,大房的事,又怎会连累到三房?” 常辩吃了一口肉糜蛋羹:“那旺族怎么办,他可是” 常挽月眉头一紧。 王流明见状,抬脚照着常辩的脚面就踩了下去。 ‘嘶!’常辩吃痛,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吃饭,这是你婶子做的烧鸡腿,你最爱吃的。” 说着,扯下一个鸡腿递给常挽月,常挽月也欣然接受。 常德也忙着活跃气氛:“姐,我今天研究了新样式玩具的做法,待会你帮着给看看?” 常挽月笑了笑:“好啊!常德也会举一反三了。” 夜深沉,常挽月洗漱过后,便靠在司君澈身上闭目养神。 司君澈轻轻地给她揉太阳穴:“睡着了?” “哪儿这么容易睡着,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常大老爷的狡辩。” 常挽月忽然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趴在司君澈身上,“库房里的那些个宝贝,实则都是他利用你名义搜刮来的是不是?” 司君澈也不否认:“是,其实我早就开始注意他了。这里面有他搜刮的,也有别人主动贿赂的,我动用了些手段给拦截了,想等着厚积薄发,让他东窗事发的。” “只可惜,没想到,太子先动手了。”常挽月深凝着司君澈的眼睛,“假如你成功,那你准备怎么处置原来的那个常挽月。呃!” 常挽月的脸颊被司君澈轻轻地捏住:“这种假如不成立,我拒绝回答。” 常挽月:“?” 第233章 常老爷可能记性不大好 司君澈跟着常挽月,再次进了空间,径直去了库房查看上百箱的金银珠宝。 “常大老爷从前将吏部尚书一位,利用得很充分。”常挽月想了想,“夫君是想,用这些攻破他心理防线。” “这些怎么能让他知晓?不过倒是应该能从这方面下手,找突破口。” 常挽月拿着库房账本看了看:“夫君是想到撬开常大老爷嘴巴的办法了?” 司君澈笑而不语。 翌日清晨,天空弥漫着薄雾,湿冷的气息从窗口溜进来。 县衙大牢中,常衡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 “快走!老实点!” 一阵嘈杂的推搡声音传来,常衡彻底回过神,当即站起身,扒着牢门往外看。 是季不懈和那个鱼贩子被狱卒押着往外走。 常衡疑惑地问:“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狱卒没好气地回答:“去哪儿?自是发往边境驻地充作军奴,不然,还是去游山玩水?” “方县令判的?”常衡继续问。 “废话!证据确凿,本人又供认不讳,自是方县令当堂判了。” 狱卒不耐烦地说完,又带人押着季不懈出去了。 常衡愣了一会儿:季不懈和鱼贩子判了,那他呢? 想及此,常衡晃动着牢门:“那我呢?有没有说怎么安排我?!” 牢门被晃得猛烈,震得锁门的铁链子哗哗作响。 “吵什么?不嫌烦?”狱卒拎着鞭子过来训斥。 常衡恨恨地闭了嘴。 狱卒提醒他老实点,就走了出去,从外面牢牢地锁上了第二道牢门。 常衡顿觉得眼前光线暗了不少,就连墙壁上或明或暗的灯火,都有渐渐熄灭的趋势。 果然,灯火维持了没多久,便彻底熄了。 周围顿时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常衡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摸着黑走到墙角,一屁股坐在了草垛子上。 常挽月!一定是常挽月搞鬼要琢磨他,好把他逼死。 孽女!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女?! 常衡只觉得心跳加快,周围浓郁的黑暗,几乎让他窒息。 不知煎熬了多久,第二道牢门再次打开。 常衡终于又听到清晰的脚步声。 “常老爷!”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 常衡猛地回过神,再抬头,只见一个人坐在了面前,隔着牢门,似是在盯着自己。 灯火再次亮起,常衡抬起头,随即有些不可置信。 司君澈坐在牢门外的长条凳上,深深地看着自己。 “司君澈?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月儿吗?”司君澈冷冷地看着他,“这种时候,你不会还在期盼她念及你们之间可怜的一丁点父女之情,从而轻易放过你吗?” 常衡脸色难看得紧,默默的,不再主动说话。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他:“不想说点什么?” 此处空间周围,常挽月特意做了屏障设置,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我无话可说,她太张扬了,我就是想给他一点教训,还没得手呢就被你们抓了,还被你们百般折磨,简直岂有此理!”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被抓,只是因为指使他人子啊鱼塘菜地里下毒未遂这一件事吧?” 常衡心口快速跳了几下。 昨天常挽月提及流放前的事,难道司君澈也要旧事重提。 “看来你是忘了一些事,没关系,我来提醒提醒你。”司君澈顿了顿,遂开门见山道,“我身上的玉佩,是怎么到了叛军的手里?” 听到这话,常衡不由得发出一身冷汗:“你在说什么?” 司君澈根本就不理会他的震惊:“看来是我太直接了,常老爷一时反应不过来,那我们再往前捋捋。” 常衡握着牢门的手已然湿透。 “你们千方百计地将月儿送到我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或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权利地位、荣华富贵,还是,可以为太子铺路的东西?” 司君澈眸底神色复杂,声音深沉清冷。 常衡听着,连连吸了好几口冷气。 若非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县衙大牢,若非清楚地知道他们都被贬为了庶人,常衡险些以为,自己面对的,仍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想及此,常衡猛地回过神,壮着胆子反驳:“司君澈,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王爷吧?我们都是一样的,庶人,你有什么资格讯问我?” 司君澈似笑非笑:“你猜,我为何会站在这里问你话?” 常衡哑口无言。 “若是你觉得我没资格这么问你,没关系,正好巡察使谨王爷还在,我这便请他过来,请他将你押解京城,在圣上面前好好说上一番?” “司君澈你别吓唬我!” 不知是气的,还是紧张的,常衡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司君澈深邃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常衡呼吸一紧,拍打着锁头:“你回来,我说,这不是我!” 司君澈停下脚步,并未回头。 常衡抓紧了牢门:“你方才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五王爷在从中作梗!” 司君澈眼眸一紧,随即转过身:“你是说,司君慕?” 常衡点点头:“把常挽月送到你的床上,是他让我协助太子干的,还有我搜刮到的财物,也都基本上进了五王府,能转到东宫的,少之又少!” 许久听不到司君澈回应,常衡心跳又加快了几分:“至于你说的什么玉佩,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若是知道,我现在怎么可能还活着?” 司君澈沉思许久:“那之前,月儿往东宫传的书信?” “那都是写给太子的情书,那时,常挽月倾慕太子,又爱而不得,便不顾礼义廉耻,执意给太子写情书,为此,我没少骂过她。” 常衡想起这个,就觉得常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司君澈眼眸渐深:他一直给太子写情书,从未得到过回应,便日日买醉,沉迷醉酒之时,写下埋怨皇上的反诗 反诗,又怎会到了皇上手里。 也是司君慕干的? 司君澈面色阴霾,眼神浮现出一抹杀意 第234章 迎面而来的板砖 常衡看着司君澈的眼神,害怕极了。 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对各路人的反应和神态,还是能敏锐观察到的。 “你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县衙大牢,容不得你胡来!”常衡故作镇定道。 只一瞬,司君澈便收敛眼神:“常老爷,做贼心虚了?” 常衡冷汗涔涔,警惕的眼神牢牢地盯着司君澈,生怕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要对他动手。 “是常挽月不知羞耻,与太子” “常老爷!”司君澈冷声打断,“你一口一个月儿不知羞耻。当时,你对月儿下药,将她送上我的床榻时,你这个做父亲的,又可曾知羞耻?” 常衡脸色煞白,哑口无言。 司君澈冷凝了他许久,转身离开。 常衡回过神,又上前一步,抓着牢门大喊:“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把我关在这不管不问了?” 迈出县衙大牢,就看见何铭俊站在门口候着:“出来了?” 司君澈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县丞官服的何铭俊:“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荣升青石县县丞。” 何铭俊清了清嗓子:“又拿我寻开心不是?” 司君澈敛了神色:“你什么事?” 这句话,把何铭俊又问迷糊了:“不是你们说要修路,需要县衙协助吗?然后方县令就让我过来找你。” 司君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何铭俊一路紧跟:“文书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去实地勘察地形了。” “你先把你这身衣裳换了吧!” 这次,由何铭俊代表青石县县衙出面,联手司家,跟进修路进程。 修路工已招齐,工程启动仪式,左右看不下去的司君赋还是来了。 常挽月特意做了个大红花递给司君澈,再由司君澈给司君赋戴上。 司君赋一身便装,胸前配上大红花,样子十分有趣。 “本来以为大哥不会来给君悦制衣坊参加揭牌仪式,多少有些失落,未曾想,大哥直接一步到位,来了修路工程启动仪式剪彩。”常挽月笑着打趣道。 “我看司夫人挺喜兴的。”司君赋冷哼,遂没好气地看了眼身侧的司君澈,“怎么就分毫没传染到他身上?” 司君澈转头看了一眼,似乎并未听到他在说什么。 艳阳高照,秋风不寒。 围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喜气洋洋,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彻底将几人说话声淹没了。 云卷云舒,太阳隐藏身姿,逐渐收敛了光芒。 常挽月忙了一天,着实有些乏了,此时,正斜靠在家中书房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温暖的灯火将其笼罩,显得格外悠闲。 司君澈从青石县县衙回来了:“常老爷的案子判了。” 常挽月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等着司君澈的下文。 她倒不是紧张常衡的结局,而是担心,他会不会牵连到其他人,或是他又跟谁胡说八道了。 “常老爷指使他人下毒未遂,外加偷盗钱财,便被判送到边关驻军营地,充作马奴。”司君澈淡淡地说着。 “边关驻军营地?那不是施将军驻守的地方吗?”常挽月想了想,“方县令判的?” 司君澈摇摇头:“常老爷这事惊动了大哥,是大哥坐镇青石县县衙,同方县令一起定夺的。” 常挽月神色莫名:“大哥判的妙啊!”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常老爷之前在朝堂上,就对武将就颇有成见,甚至在一次大朝上,当着皇上的面就跟施将军正面起了冲突,这次落到施将军手里,怕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翌日辰时,司君赋带领巡察使队伍,离开青州府,返京复命。 百姓被官兵拦在街道两边围观,郑浩乾和方远一同带人相送。 司君赋不想搞得这么浩浩荡荡的,奈何,当地官员百姓太热情。 司君澈知道他今天离开,便借着查看市场动向的由头,来到了青州府巡察使府附近,默默地看着。 常挽月陪在一边,不由得扑哧笑了一声:“你和大哥,大概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吧?” 司君澈疑惑:“怎么说?” “不见面是真想,见了面又不能好好说话,动起手来恨不能要把房顶子掀了,但是呢,一旦双方有麻烦,又真能很默契地互相帮助保护。”常挽月莫名一笑,“刀子嘴豆腐心。” 司君澈被整无语了:“夫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呢!” 司君澈回回过神,抬头目送巡察使队伍的时候,无意间看见,司君赋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转而又看向别处。 跟在司君赋身边相送的郑浩乾,没忍住笑了笑,却又不好说什么。 司君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一大早的发财了?笑成这样?” “卑职不得不说,您与司君澈真是,怎么说呢?就是站在一起不说话,别人也能一看看出来你们是兄弟。” 司君赋稍有不悦:“郑参将有那闲工夫,倒不如好好处理一下青州府的防务。” 说完,司君赋翻身上马,指挥着队伍:“出发!” 一声令下,巡察使队伍缓缓出发,驶离青州府。 百姓们渐渐散去,司君澈和常挽月也准备离开。 “快走!小心耽误了时间换来一顿责罚!” 路过青石县县衙的时候,就听见一阵不耐烦的推搡声。 常挽月顺着声音看了一眼。 是县衙的衙役,押着常衡出来,准备送到边关军营施将军那里去。 手上被锁着,衣衫不整,发丝凌乱,额下长出了淡淡的胡茬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常挽月只是冷冷地看着,并没有一丝怜悯。 常衡一回头的工夫,也正好看到常挽月,他有些激动,正要开口骂人,就被衙役堵住了嘴巴。 衙役得到过方远的指示,一旦常衡有骂人举动,即刻堵上嘴巴。 “呜呜!”常衡说不出话,又被牢牢地钳制着,只能恨恨地瞪着常挽月。 常挽月不想再看他,便转身离开。 然而,还未走两步,常挽月便看见一个砖头穿过人群,朝自己迎面飞来 第235章 我要跟你一起去京城 司君澈眼疾手快,迅速将常挽月护在身后,同时抬手击向飞来的砖头。 青色砖头偏了方向,重重落在一边的空地上,激起无数灰尘。 附近的路人都下意识地躲开了两步,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那个扔砖头的人转身便要跑,紧接着,被守在马车跟前的顾蓝飞身拦住,一脚将其踢到了司君澈脚下。 那人重重落地,嘴巴与地面亲密接触,生生磕掉了两颗牙,吐了一口血水。 过路的人慢慢地围过来看热闹。 “这不是黑心鱼贩家的悍妇吕氏吗?”其中一个路人认出了她。 黑心鱼贩,就是企图在司家鱼塘里搞破坏的鱼贩子大叔。 “她家男人犯了事被抓,这吕悍妇也跟着发疯了?”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议论起来。 动静很快引来了县衙的捕头。 捕头赶在吕氏站起来继续发疯之前,一把将其按住,跪倒在司君澈和常挽月身前。 “若不是你们,我家男人怎会被抓,他就是想好好好卖货,努力挣钱,又有什么错。” 吕氏被按跪着,还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常挽月冷冷地看着抓狂的吕氏:“卖货挣钱养家没错,但买卖不成便要给鱼塘下毒,险些祸害了青州府的老百姓,那就是大错特错,如今的下场,也是他应得的。” 常挽月呵斥完,便吩咐拿人的捕头:“吕氏当街企图伤人,押回县衙,交方县令处置吧!” 捕头点点头,很快将胡闹的吕氏拖走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隐在人群中的冷梅,也灰溜溜地往回走。 前面不远处,常衡被衙役押解着送往驻地军营时,殷氏忽然出现,拦在前面。 常挽月眉头一紧,就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看着。 常衡以为母亲是来替他出头的,眼眸中瞬间亮起希望。 然而,下一刻,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便重重地落在脸上。 常衡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孽障!老身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出来?”殷氏气得直哆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摆你从前的架子,老身这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殷氏又气又急,老泪纵横。 二房不中用,废在了青州府工事上,如今,老大又不争气,非要将自己作成马奴才罢休。 殷氏颤抖着手,指着常衡许久:“到了军营,你就好好当你的马奴,若是你再敢闹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常衡回过神,看着生气的母亲,被堵着的嘴发出两声‘呜呜’后,便安静下来。 常挽月看着,忍不住感慨道:“祖母也是不容易,三个儿子,两个不争气,现在唯有三叔,还能撑起事。” 司君澈默默地倾听,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常衡也被衙役押走,不见了身影。 唯有殷氏,站在杨树边,沉默了许久。 常挽月走上前,搀扶着殷氏:“祖母,孙女儿送您回石楠村,今日您便在家中好好休息。” 殷氏回过神,拍了拍常挽月的手:“月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常挽月淡淡地摇了摇头。 安顿完殷氏,回到洛西村,已经是傍晚。 常挽月一边烹茶,一边听司君澈简单地说起,县衙大牢中,常衡跟他说的话。 “五王爷司君慕,也是背着太子做了不少龌龊事。”常挽月倒了一盏茶,端给司君澈。 常衡被发落,下面也该去京城转一转了。 “夫人又是想,去五王府走一趟?” “那是自然,常衡搜刮了你的东西,送去五王府,如今也是该讨要回来了。”常挽月喝了一口茶,“再者,我们现在哪里都需要银子,眼看钱不够使了,再不做点储备怎么行?” 司君澈被茶水呛到:合着,空间里的百宝箱都是摆设? 常挽月看着他的样子,很是不满:“怎么了?夫君是认为我说的不对?” “那倒没有。”司君澈清清嗓子,敛了眼神,“我是在想,这次,我跟你一起 吧!有些事,我想亲自去办。” 常挽月疑惑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司君澈也不瞒着,开门见山道:“不仅仅是五王府,还有其一众追随者,尤其是司君慕的舅舅,礼部尚书楚尚文的家里,想来也藏着不少事。” 常挽月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是该让司君澈自己出手解决。 随即,便答应了他:“行,我们分头行动,还节省时间。” 说行动便行动,二人趁着夜深人静无人注意,便又一同进了空间,将传送门的位置,调到了京城。 京城,同样被夜色笼罩。 礼部楚尚文家中,除了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再没了其他声音。 身着黑衣的司君澈,避开侍卫家丁耳目,与夜色融合,飞身掠过树木房顶,径直进内院,栖身于最佳隐藏点。 按兵不动观察了一会儿后,便又找准了时机,直奔楚尚文的卧房,找机会潜了进去。 有些重要的东西,皆藏在楚尚文的卧房里,或是被他随身收藏。 楚尚文独自躺在软榻上,睡得深沉。 一阵烟雾,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楚尚文的口鼻中。 楚尚文睡得更沉了,原本轻微的鼾声,也渐渐失去了动静。 司君澈戴上常挽月给的探照眼镜,开始翻找起来。 柜子、床头柜、枕头下,甚至,摸到了床榻后的暗阁中。 几经摸索之后,终于在暗阁中,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质锦盒。锦盒中,是一封信函。 司君澈打开看,随即微微一愣。 泛黄的信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司君澈眉头微蹙,略作思索。 空白的信纸,不可能被楚尚文藏得这么隐蔽,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司君澈将信纸收好,打算先带回去再做打算。 同时,又替换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信纸,放进锦盒,放回原位。 就在准备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砰砰砰!’,外面响起了强有力的敲门声。 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炸耳。 第236章 如果可以,我想砍死太子 司君澈一闪身,在最安全的地方藏好。 事发突然,距离和常挽月约定回空间的时辰还差一盏茶的工夫,他没法独立回到空间。 司君澈有些懊恼,下次,是该跟常挽月学学怎么启动空间。 “老爷!老爷,您醒了吗?” 卧房门外的敲门声逐渐加大。 奈何,楚尚文被司君澈熏了迷香,还现在沉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楚府的管家劳叔带人闯了进来:“老爷!” 声音太大了,楚尚文终是晕沉沉地醒了过来。 “老爷!老爷!宫中来人了,老爷!” 楚尚文才从沉睡中醒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整个人都迷迷瞪瞪,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吵得他头疼。 “老爷!” “你还有完没完?大半夜的光听你吵吵了!”楚尚文觉得眼皮发沉,头疼极了。 “老爷,宫里来人了,急着见您呐!”劳叔又重复了一遍。 “宫中来人?哪个宫里来人会大半夜的来?”楚尚文坐起身,不停地按着太阳穴。 浑身疲乏,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楚尚文连连调息:以后,可是不能再熬夜了。 “老爷,是皇上身边的余大总管。” 楚尚文觉得脑浆子都混沌了:“什么余大总管,余大总管也不能” 话未说完,就瞬间反应过来:“你说谁?” “是皇上派了余大总管来,说有要事跟您说。” “你也不早说!”楚尚文瞬间清醒,连忙下床换衣裳,“人在哪儿?” “已经请到正厅喝茶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回话,说我这便出来。” 劳叔慌忙跑了出去。 楚尚文换好衣裳,随便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随即,走了出去。 司君澈隐在里侧,默默地想:究竟是什么急事,要大半夜的劳动余大总管走一趟? 想及此,便又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余大总管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见到余大总管,楚尚文强行保持清醒,笑着迎了过去。 余大总管放下茶盏,站起来躬了躬身子:“楚尚书客气了,老奴半夜打扰,实属无奈之举。” “余大总管客气了。”楚尚文颔首回礼,“可是皇上有要事吩咐?” “是这样,宫中马场管事传来消息,说张清被忽然发狂的马袭击,意外身亡。您也知道,张清虽然进宫当了马倌儿,但好歹也是张丞相的长子,皇上还是格外重视的” 楚尚文听到张清意外身亡的消息后,便愣住了,根本没大听清楚余大总管后面说了什么。 张清死了?张清为什么会死?宫里的马好好的为何会忽然发狂? 楚尚文一股脑给自己来了个三连问。 直到余大总管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余大总管后面说什么?” “哎呦喂,您怎么也跟失了魂儿一样?老奴是说,皇上格外重视,让您明日一早,便去张丞相府上,与其一同商议丧事,还特意嘱咐,一定要礼数周全。” 余大总管又耐心地说了一遍。 楚尚文点点头:“有劳余大总管跑一趟,在下这便着手准备。” “楚尚书万不可耽搁了,皇上那边,还能这回话呢!老奴这便告退了。” 楚尚文点点头,随即吩咐劳叔送余大总管。 余大总管走后,楚府又恢复沉静,楚尚文睡意全无,一屁股坐在内堂的正座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先是一场大火,让张侍郎府覆灭,没过几天,张丞相的儿子张清又被发狂的马踢死。 这个节骨眼上,还大张旗鼓地让自己去丞相府触霉头。 楚尚文莫名一笑:妙啊!当真是妙! 劳叔送了余大总管回来,就看到老爷这么奇奇怪怪的笑容。 于是,试探地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紧接着,有听到老爷说了句奇怪的话:“好好活着吧!现在我们每活一天,都是赚的。” 话音落地,就看老爷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劳叔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老爷这是怎么了? 到了约定时候,司君澈和常挽月同时回到了空间。 空间的库房中,堆满了许多放财物粮食的箱子或是麻袋。 这些,全部来自五王府。 “你这是把他府上的家底全部掏空了。” 常挽月正坐在一边,饶有兴致地清点:“五王府的东西可真是,毫不夸张地说,要远远超过了东宫的库房。” “张清死了。”司君澈忽然说道,“被马踢死的,楚尚书特意带了慰问礼,去丞相府帮忙。” 对于张清的死,常挽月并不意外,之前有张继元府被烧没,那现在张清死了,也在常理之中。 常挽月拖着腮帮子,很认真地看着司君澈:“要杀要剐不能痛快些吗?非要搞这些?” “朝堂势力错综复杂,有时候,不是一刀砍了谁就能解决问题的。”司君澈神色凝重,“若是都这么简单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会砍了太子。” 常挽月扑哧一笑:“嗯嗯,那我等着,东宫被一把火烧了的时候。” “哦,对了,我在楚尚书家,发现了这个。”司君澈回过神,将找到的信纸拿了出来,打开铺在桌子上。 “空白的?”常挽月仔细地看着,“哦,不对,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的。” 说着,常挽月从空间里拿出特制药水,用棉签均匀地涂抹在空白信纸上。 然而,等了一会儿后,信纸上并没有任何变化。 常挽月疑惑:难道想错了? 司君澈若有所思:“有没有可能,是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让上面的字显现出来?” “特定的环境?”常挽月略作思索,“这种东西,唯有在一个密不通风的环境中看,才能更放心。” 常挽月和司君澈带着信纸去了空间密闭室,将信纸摊平。 信纸上,小篆体字,逐渐在信纸上显现,就像变戏法一样。 常挽月看不懂小篆体,便拿给司君澈看。 司君澈仔细地看着,没一会儿,脸色便骤然沉了下来 第237章 你猜猜我做什么来了 “怎么了?” 司君澈回过神:“从这封信上来看,司君慕的野心,要远远大于太子。” 常挽月试探地问:“这上面说什么了?” “司君慕和楚尚文联手,打着太子的名义,结党营私,清除异己,散财收买心腹,实则,都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太子还以为司君慕一派忠心耿耿呢!” 司君澈面色凝重。 常挽月似是并没有听到自己满意的:“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 “就没提到你?” “结党营私,清除异己,提示的还不够明显吗?” 常挽月轻叹:“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异己可以是任何人,甚至,也有可能是太子!” 说完,常挽月眼睛一亮:“司君慕不是背着司君华培养自己的势力吗?那就先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这事,交给我来办。”司君澈将显现字迹的纸条做了固定处理。 为的就是,不让字迹再次消失,随即又誊抄了一份留作备用。 “我去就行了,我能在任何地方随时调用空间窗口,比你要方便。” 常挽月说完,就要接过司君澈手里的信纸,才发现,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她以为是自己的话让他误会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我去要比你安全。不是,我是说,我以前拿放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我连御书房都去过,更何况只是” 话未说完,常挽月就感觉自己被司君澈揽到了其身前,牢牢地抱住。 “你做什么?现在不是做那件事的时候,这里,也不是地方。” “拿放东西,悄悄行动可行,但毕竟,这是离间二人关系的事,加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子的防备心会更重,我知道该如何下手,让太子对司君慕起疑。” 常挽月顺势抱住他,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她愈发觉得,司君澈的肩膀胸膛很牢靠。 “需要我做什么?” “你就守在这里,随时迎我进来。” 常挽月点了点头。 夜深沉,清冷的月光笼罩着东宫,巡夜的侍卫拎着灯笼,在各个重要点位巡查。 夜风徐徐,灯笼照映着树木摇曳,一片影影绰绰之景。 张清意外身亡的消息还未传到东宫,此时,司君华正闲靠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寝殿外,徐良亲自带人巡逻护卫,各大护卫也都特意留心了防火事项。 无论是什么原因,张继元好好的一个府邸说烧没就烧没了,司君华不得不防着。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在周围响起,司君华倏地睁开眼睛。 寝殿内的灯火很暗,徐良正指挥着侍卫们换班。 司君华觉得有些疲倦,便又闭上了眼睛。 外面,又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 起初,司君华并没有在意,外面徐良带侍卫巡逻,有轻微的脚步声也正常。 然而,直到他再听不到除了自己呼吸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司君华猛地睁开眼睛,忽然发现,眼前又暗了许多,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夜灯还努力燃着。 司君华想叫殿外值守的德顺公公进来点灯,但还未开口,就感觉到脖子一阵冰凉的酥麻感。 垂眼,只见一把短剑架在了肩膀上,锋利的刀刃紧贴着颈脉。 意料之中,一个身着黑衣,脸遮面具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何人,你怎么进来的?”司君华目光警惕中透着担忧。 司君澈藏于黑衣面具之下,冷冷地看着他:“东宫的防守并不严密,所以,我就进来了。” 司君澈带了变声器,此时,他完全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就算是至亲,也听不出来是他。 “你猜,是我的刀快,还是你侍卫跑进来的动作快?”司君澈发现司君华要喊人,当即冷声制止。 司君华只觉得刀刃贴着脖子更紧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来救你的命,就看你领不领情了。” 司君华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你猜我为什么能进来?还有,之前东宫为何会被洗劫一空,又为何会莫名其妙地闹了蛇灾?这些事,没有里应外合,你又为何会没听到丝毫动静?”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这些事闹得满城风雨,我就想不知道也难。” 旧事重提,就像是挖开司君华心底的一个疙瘩,无限放大后,再放回去。 果然,司君华的眼眸中出现一团疑云:“你不会是想告诉孤,孤身边有谁的内应吗?是司君澈余党。” 司君澈眼底闪过寒光:“你为什么总是盯着司君澈余党不放?他都已经流放到边关去了,怎么可能还会把手伸到京城来?太子殿下,你总是盯着明面跟你敌对的,怎么就不想想,是不是你一直信赖的人出了问题?” 司君华眼眸一紧,心底狐疑更重。 他怀疑所有平日里跟他作对的人,却从未往围绕在身边的人去想。 “孤为何要相信你?” 司君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暗中用手串与常挽月取得联系。 随即往后退了两步,隐身于屏风后,彻底消失。 司君华彻底回过神:“来人,抓刺客!” 德顺公公第一个跑进来:“太子殿下,刺客在哪儿?哎哟!” 德顺公公猝不及防地被踹倒:“太子殿下。” “刚才刺客进来的时候,你做什么去了?!” “刺客?太子殿下,奴才没听到有动静啊!” 这时,徐良带着侍卫姗姗来迟,寝殿内的灯火瞬间亮了起来。 司君华被通明的灯火刺痛了眼睛。 一柄飞刀闪着寒光迎面而来。 “太子殿下小心!”徐良拉着司君华躲到了一边。 飞刀扎着信纸,直直地射中了床架子。 司君华倒吸一口凉气。 德顺连忙扯下字条,递给过来。 信纸上是小篆体,所写皆是司君慕和楚尚文之间的交易,以及背着他暗中培养势力的事。 司君华气极反笑:好你个司君慕! 这时,一名内侍匆忙走进来:“太子殿下,外面传来消息,说余大总管连夜到了楚尚书府上,呆了许久才走。” “具体什么事?” “这个,小的不知。” 司君华的脸色更难看了 第238章 你倒是挺快追随我的步伐啊 司君澈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直接去了五王府。 五王府一片狼藉,侍卫家丁婢女或倒了一地,或躺在床上沉睡如死猪。 所有财物早已被常挽月洗劫一空。 司君澈觉得,常挽月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没把房顶子掀了。 司君澈摸黑进了司君慕的房间。 司君慕正躺在床上,搂着美娇妻沉睡,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君澈投了个药丸喂进了司君慕的嘴里。 没一会儿,司君慕便睁着惺忪的睡眼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一刹那,是懵的。 周围光秃秃,床上光秃秃,身子也是光秃秃。 他还以为自己起猛了,出现了幻觉,便撑着疲倦的身子下床点亮了灯火。 光圈扩散,逐渐照亮了房间里的各个角落。 有了灯火照映,更加确认了他方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确实,都是光秃秃的。 他头皮一紧,当即大喊:“快来人!” 然而,并没有人理他,整个王府的人都陷入了毫无感知的沉睡。 司君澈适时出现,依旧黑衣面具装扮。 脚步声在寂静的王府中格外明显,司君慕猛地抬起头:“你做的?” “要是我做的,那我就直接杀了你,然后,在太子面前邀功了。” 司君澈伪装后的声音,低沉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司君慕当即出手,攻向司君澈。 司君澈仅一招,就牢牢地钳制住了司君慕的手腕:“与其跟我挣扎,倒不如想想今后的出路,你当真以为,你的所作所为就没人知道了吗?” 司君慕挣扎不开:“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就多去问问太子,了解了解他,都知道了你或是楚尚文的什么事。” 说完,手上用力,将其扔回到了床架子上。 司君慕只觉得浑身骨架子都要散了。 司君澈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走过,随即,隐于角落中,慢慢消失。 一方绢帕,缓缓地飘落在屏风旁边。 司君慕捡起来仔细地看着,紧接着,脸色就不好了。 这方绢帕,他在司君华的身上见过! 司君慕瞬间清醒了,随即端起一盆冷水,朝着值夜的内院管事老吴身上泼去。 老吴抖了一激灵,只觉得浑身湿透,一股浓重的寒气侵袭至四肢百骸,犹如坠入冰窟。 抬眼看到司君慕身薄毯,怒气冲冲地站在面前时候,老吴懵了:“王爷,您这是?” “再给本王提问题之前,你先看看你自己!”司君慕指着光身子的老吴,气得说不出话。 老吴看了看自己身上,顿时目瞪口呆。 不消半刻,五王府上想起了起此彼伏的惊呼声 翌日朝会之前,司君慕找不到朝服,只临时找到了一身像样的便装,便匆匆赶到了朝会。 他本来想告假,但今日是大朝,只要不是瘫了起不来床,就要来。 于是,司君慕在众位大臣的睽睽目光下,来到了等候上朝的勤务堂中。 对他最多关注的,便是太子司君华了。 同时,司君慕也注意到了他:他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幸灾乐祸吗? 这时,楚尚文安顿好了张丞相府的事,匆忙赶到,转眼看到司君慕的样子,不由得愣了愣:“你怎么这么就来了?朝服呢?” “待会儿我正要在父皇面前回禀,我的五王府,昨夜被莫名其妙地洗劫了。就身上这身衣裳,还是临时抓来的。” 司君慕说着,又不忘看一眼司君华。 司君华目光灼灼地看着:前些日子东宫遭遇袭击,紧接着你又来,装什么装? “洗劫?怎么回事?”楚尚文关切地问道。 司君华听着二人交流,心底冷嘲。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用钱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账目对不上了,便跟孤学说家里遭遇洗劫,从而还能在父皇跟前卖个惨。 打得好算盘啊! 司君华如此猜测,他准备待会儿还要试探试探。 这时,余大总管请各位大人上朝。 朝堂之上,昭帝接受了众臣拜见后,目光很快就被司君慕吸引了。 瞬间,气从心头起。 历朝历代,上到太子下到臣,没有敢上朝不穿朝服的,而今,司君慕不但不穿朝服,还一身便装。 想及此,昭帝眉头一紧:“五王爷!” 只单单被点了个名,司君慕就知道父皇的意思。 随即出列,下跪深深一拜:“父皇,儿臣司君慕,要告御状!” 话音一落,众臣木然。 朝会之上告御状,实乃大昭开国头一回、 昭帝脸色不大好:“前有东宫遭遇洗劫,后有张侍郎府被盗一空,这才过了几天,你的府上又遭遇同样的事,朕该不该说一句:好巧?” 司君慕忽然冷汗涔涔。 大臣们都屏住呼吸。 不是特别糊涂的人,都能听出来,皇帝这番话不是什么好话。 司君慕回过神:“父皇容禀,儿臣府上确遭遇洗劫,派刑部胡尚书到府上一查便知。” 朝堂上鸦雀无声。 司君慕想说出夜里那个神秘面具人,但又怕惹怒昭帝,便选择了不言。 同样,太子司君华一早便看出父皇心情不好,对于昨晚的事,也同样选择了隐瞒。 昭帝凝思许久,随即将目光落到胡忠身上:“胡尚书,待会儿散朝以后,你随五王爷一起去府上勘察现场。” 胡忠拜了拜:“微臣领旨。” “出去跪着。”胡忠归位的时候,昭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就是问候早安。 大臣们一时没弄名明白,昭帝在对谁说话。 司君慕听得真真切切,不是跟他说,还能是跟谁说? 于是,他很自觉地朝昭帝磕了个头,转身退出大殿,端正地跪在外面。 “楚尚书!” 楚尚文才收回目光,就听昭帝喊了自己一声,随即一抖,出列:“皇上,微臣在。” “张丞相家公子的丧事务必要周全,好好安抚,朕日后还指望张丞相呢!” “微臣遵旨。” 明白的都明白,实在不明白的还直道皇帝仁厚。 半个时辰后,朝会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司君华出来,走到司君慕身边:“五弟不但紧随孤的脚步,还下了一手好棋。” 司君慕轻叹:“比不过太子殿下。” 一柄飞刀闪着刺眼的光芒,朝司君华飞过来。 第239章 庆幸你能来到我身边 “太子殿下小心!” 皇后母家兄长,宗正寺宗正顾青奔出来,拉着司君华躲开了飞刀。 飞刀偏了方向,紧接着在司君慕身侧落地。 “快来人!有刺客!” 喊声很快引来禁卫军统领管鹤的注意。 看到飞刀那一刻,管鹤当即组织人手四下巡察,并差人去通报昭帝。 “怎么回事?皇宫大内,哪里还得刺客?!”司君华惊魂未定。 他觉得,这个刺客就是来刺杀他的,可是,谁又会在宫里明目张胆地行刺呢?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这个刺客,就是与他熟悉的人。 他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五王爷司君慕 刺客行刺的事很快便报到了昭帝的跟前。 此时,昭帝才到御书房,准备歇息片刻,不料,就听到了这件事。 昭帝脸色阴霾,余大总管也退后了两步,屏气凝神。 “查!” 昭帝的一个字,足以让所有人去执行。 另一边,司君慕随同胡忠回五王府查看被洗劫的情况,太子司君华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随即,叫来了跟随的侍卫徐良:“去盯紧了五王府,有任何异动,务必传回东宫。” “太子殿下放心。”徐良领命而去。 张丞相府,一片凄凉,黑花丧幡,楠木棺材,送走了张清的一生,也从此让张毕垣失去了希望。 礼部尚书楚尚文再次带来了昭帝的口谕,说是让张毕垣节哀顺变。 张毕垣强撑着精神,朝楚尚文拜了拜:“有劳楚尚书,还请楚尚书代为转告,说,微臣,多谢皇上关照。” 楚尚文颔首回礼,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 此时,司君华回到东宫后,一直是心神不宁的。 疑心司君慕的私信,疑心今日在皇宫险遭刺杀,甚至疑心,父皇会不会用对付张继元的手段来对付他。 随即,他召来德顺公公,将其引进内殿中:“这些日子,你替我多去跟着父皇身边的余大总管,他有任何动作,一定要让我知晓。” 德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太子殿下的脸色很难看。 于是,便毫无多言地应下:“太子殿下,奴才办事,您放心。” 与此同时,司君澈和常挽月正在空间里,看着这一切。 “夫君果然是比我玩儿的花,皇宫行刺,且不说后果如何,就是以司君华的性情,怕也是早已经疑心司君慕了。”常挽月收了窗口。 “这还要凭借夫人的提示。”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常挽月。 他愈发觉得,常挽月很可爱。 常挽月注意到了司君澈的目光,瞬间有些不自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司君澈忽然搂住常挽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辈子遇上你,三生有幸。” 常挽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司君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肉麻了?” “没良心的女人,怎么又直呼我全名了?”司君澈略有不悦。 “我是不是直呼你全名,还要取决于你对我的态度。” 常挽月如此说着,身子却很主动地迎上了司君澈的拥抱。 又一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石楠村,初冬的天气,着实有些冷了。 常挽月和司君澈缠绵了一夜后,猛地起身,就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司君澈起身抓了件外套给常挽月裹上:“近来入冬,要格外注意,一不留神,便会染了风寒。” “那我们便要想办法让这个冬天过得不这么寒冷。”常挽月跳下床,往炉子里加了炭火。 “这里的冬天,除了炉子,还能有什么?”司君澈穿好了衣裳,下床烧了壶开水。 常挽月笑了笑:“夫君从前在京城生活,自是有炭火火炉供应,可是老百姓呢?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炭火,长期以往,便也能忍则忍,一年又一年,每个冬天就这么靠着棉被扛过来。” “那夫人有什么好的建议?” “不如,咱们先规划一条暖气线路吗?这样,寒冬也不至于这么难熬。” 司君澈疑惑:“暖气?” “哦,就是相当于这里的火炉。” “好!一切动听夫人的。” 于是,常挽月开始着手在自家院子里规划暖气线路。 她利用空间技术做支持,一旦暖气规划设计好,便能在十天之内完成这项工程。 “司夫人,司夫人,君悦制衣坊那边闹起来了。” 常挽月正在琢磨图纸,就看见清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常挽月回过神,连忙坐上马车,去了君悦制衣坊。 原来,是小工莲香家闹了事,莲香出生自重男轻女的家庭,但她又好强,从不屈服于父母的安排。 这次听说君悦制衣坊招工,便第一个过来报名。 做了几天后,莲香的父母坐不住了,总是以女娃娃嫁人才是正路来逼迫她出嫁,好用嫁人得到的聘礼,用作她弟弟莲生娶老婆的资本。 “一个丫头片子,早晚是要嫁人的,你在这里做工,是要打了谁的脸?” 莲香的母亲莫氏,叉着腰骂,唾沫星子满处飞,蛮横地要抓女儿回家嫁人。 “君悦制衣坊才开张,就有人过来闹事,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扯着嗓门赚吆喝呢?”常挽月走上前,意味深长地看着莫氏。 “原来是司夫人。”莫氏见到常挽月,连忙上前,堆着笑脸,“司夫人,我今天来就是接回自己的女儿的。” “你的女儿莲香,今年已满十六岁,也已成年,你想带走莲生,是不是也要问问莲生的意思?” 莲生直向常挽月眼神示意,示意自己根本就不想跟着母亲回去,给弟弟铺路。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丢人都丢到君悦制衣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莫氏拉起女儿的手就要打人。 常挽月见左右说不通,也不惯着她,直接让清雪请方县令过来。 “司夫人,我这是教训自己的女儿,值当请方县令过吗?你这样做,多半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吧?难不成也要将我当做和从前的赵家一样,要制作吧?” 常挽月也不理她,直接走到莲生跟前:“莲香,我不想让每个姑娘一味地固守成规,但同样也不想惹麻烦,所以,你现在必须要告诉我,你自己的选择。” 第240章 处理好自家的事再说以后 莫氏听到这话,便紧紧地盯着莲香。 莲香终究是小姑娘家,又被压迫久了,在母亲的眼神威胁下,张张嘴说不出半个字。 制衣坊闹成这样,也没有人围观热闹,毕竟挣工钱最重要。 看着其他人埋头苦干,莲香也着急了:“娘,您先回去吧!您别逼我。” “小丫头片子做什么工,嫁人才是正道,今儿个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绑回去。!”莫氏说着,真要去寻绳子。 “给你科普一下,强行把人绑走是违法的,哪怕是自家女儿也不行。”常挽月冷冷说道。 莫氏不好跟常挽月正面刚,只能扯着女儿的手往外拽:“我真是太惯着你了,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还不跟我回去?!” 说着,莫氏已经将莲香拉出了堂屋。 莲香被拉着路过常挽月的时候,无助地看了一眼:“司夫人,帮帮我” “我说过了,我不想惹麻烦。”常挽月顿了顿,“这样吧,你先回家,今天工钱照算,等你先把家里的事解决了,收拾好情绪想明白了,再来上工。” 于是,莲香就这么被莫氏拽走了。 制衣坊并未受到影响,人们依旧努力做工。 顾蓝看着莫氏和莲香母女,不由得疑惑:“夫人,您为何不帮帮她呢?我看这丫头是真心想改变生活的。”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我今天帮了她,那明天呢?后天呢?要想彻底改变生活,仅有大环境是不够的,还要自己强起来,任何靠山,都没有自己牢固。” 顾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待会儿你派人去莲香家周围盯着点,只要出现强行被绑上花轿的现象,当即阻止。” “夫人放心。” 顾蓝走后,常挽月这么一回头,就看到司君澈站在院外的松树下,踩着细碎的光点,默默地看着自己。 常挽月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怎么在这站着?” “看你看得更真切。”司君澈毫不犹豫地说道。 常挽月觉得好笑:“什么时候,你也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了?” 司君澈早已习惯了常挽月偶尔会蹦出一两句奇怪的话。 他认真地看着常挽月的眼睛:“所以,你在心底就认为,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牢靠的吗?” “靠天,天塌,靠山,山倒,只有自己,才是最牢靠。” “你是觉得,我的肩膀你靠不稳?” 常挽月眉头一挑:原来,他是为了这个。 回过神,常挽月双手勾住司君澈的脖子:“哪有,夫君的肩膀最牢靠了。” 司君澈将常挽月拢在怀里,嘴角微微上扬:“既然牢靠,那为夫便抱你上马车如何?” 常挽月捏住司君澈的肩膀:“别胡闹,这是在外面” 然而,司君澈根本就不听常挽月劝告,直接勾住她的腿弯,将其拖起来抱着走向马车。 常挽月也顺势搂住司君澈的脖子,将脑袋搭在其肩膀上。 路过的村民见状,也不好凑热闹,直接背过身,等二人走过去。 此时,顾蓝跟着莫氏和莲香母女,来到了他们家附近,悄悄地守着。 不出所料,莲香才回家,就遭到其父亲的责骂。 “一个女娃子,尝两天新鲜劲儿就得了,还认真上了,你这么抛头露面挣工钱,是要让我这个做爹的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吗?” “可是,制衣坊里,有好多女工,司夫人不也是女子吗?为何女娃就嫁人这一条出路?”莲香据理力争道。 “嘿!你这丫头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莲香的爹老李头抄起鞋底子就要抽人。 莫氏倒是拦了一把:“好了好了,打也不是办法,依我看,就赶紧给莲香说门亲事,等嫁了人,她就安稳了。” “我不要嫁人,我不要嫁人。” “嫁不嫁人由不得你,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出门了” 顾蓝靠着大树,默默地听完这一切,沉沉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常挽月并没有回洛西村,而是去青石县找方远。 “赵家的宅子不是充公了吗?不如就用其办学堂吧!还请方县令支持。” 《大昭律》,私人办学,必须要得到当地官府的批文。 方远正在喝茶,听常挽月这么一说,险些将未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喷出来。 要不要这么快? 修路刚开始,这便又要办学堂了? 常挽月不想落下每一户上学的机会,读书改变思想,或许重男轻女的现象就会少些。 镇子上是有学堂,但是路程远,有的家里还要照看自家的地,在某种程度上不方便来往。 就近办学堂,也方便。 方远迟迟不语。 常挽月扬眉:“怎么?方县令不方便?” “没有没有!”方远摆摆手,“姐吩咐的事,我哪有不方便的。但是,我毕竟是县令,姐能不能,对我稍微客气一些,就那么一点点。” 方远有时候觉得,常挽月说话是真的冲。 常挽月倒也不拒绝:“确实,我是该客气些。” 随即,郑重其事地面向方远,福了福身子,颔首道:“民妇常挽月,恳求方县令批文,准许民妇在石楠村办学堂,为村民们谋福泽。” ‘噗!’ 这次,方远是真的没忍住,一大口茶水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脑子里是哪根筋搭错了,让常挽月对自己客气一些? 她若是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的,那还是常挽月吗? 常挽月颔首微笑:“方县令,不知民妇这样表情可还满意?” 方远好一阵咳嗽:“姐,亲姐,我求你了,你还是正常点吧!” 常挽月很快恢复了正常语气:“那方县令给不给批文,出不出赵家的宅子?” “你发话了,那我必须照办啊!” 常挽月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方远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时辰,就给常挽月办完了手续。 常挽月满意地拿着官府文书,走出了县衙大门。 回到石楠村看宅子的时候,就见清雪匆忙赶过来了。 “司夫人,不好了,常家长子和其他村民打起来了。” 常挽月眉头一紧:常旺族? 第241章 知道你挨村民数落,我很开心 常挽月从村民手中,拉开了常旺族。 赶到的时候,常旺族正跟他们打得火热。 常旺族鼻青脸肿,嘴角冒血,头发也乱糟糟的。 被拉开后,常旺便站在墙角,耷拉个脑袋一言不发。 常挽月被他这个样子气笑了:“常大公子长本事了,学会打架了?” “司夫人,我们就随便说了两句,他就像被点着了一样。”两个村民被独影扣在一边。 常挽月严肃地看着他们:“你都说什么了?敢不敢把原话重复一遍?” “我们就说常大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挑事,结果做了马奴” “完了?”常挽月牢牢地盯着他们。 村民们努力地点了点头。 常旺族听到这个,又来了精神:“不是,他们说到了母亲,骂我是没娘教的孩子。” 常挽月脸色骤然沉,转而凝视着那两个人村民:“是你们说的?” 两个村民面面相觑,但眼神表现出来的,就是默认。 “嘴巴不干净,还将人打成这样。”常挽月眉头微蹙,“按照规矩,赔钱吧!” 其中一个村民不服气:“凭什么让我们赔钱,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要不把你们送到方县令那去,好好说道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常挽月打断,村民不想惹麻烦,便闷闷地闭了嘴。 “还有你,地里干活,脾气都野了,以后你也别去地里了,就留在家里好好反省几日,想明白了,再去洛西村找我聊聊。” 常挽月同样也没给常旺族好脸色。 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要不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冲动起来都敢打架了。 要不是看他一路上护过自己,又有母亲临终嘱托,她真是懒得管他。 常挽月说完,看着三个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被气笑:“都愣着做什么?等我把你们送到县衙去?” 两个村民不想闹到县衙,又不想得罪司家失去讨生活的机会,便照着常挽月做了。 郑重其事地给常旺族道歉,说他们不该嘴贱,更不该将他打伤,还赔了点看伤钱。 常旺族同样也按照常挽月说的做了。 安顿完这里的事,常挽月回了洛西村。 才迈进村口,就看见许多鱼等在村口。 许多鱼看见常挽月,忙上前迎接:“司夫人回来了?” 常挽月上下打量着他:“你什么事?” 许多鱼微微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司夫人,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之前简直太浑蛋了,做了许多错事。” 常挽月眉头一扬:“所以呢?” 许多鱼拿出名单递给常挽月:“所以我诚心按照协定上说的,挨家挨户地道歉赔银子。” 名单上,是被许多鱼捣乱过的村民。 常挽月核对过名单,确认无误后,将名单递给了顾蓝:“你跟着一起,不许他中途后悔,或是遗落一家。注意观察他的态度。” 顾蓝点头应下。 许多鱼赔笑脸:“司夫人,那回来你给我安排什么工。” 常挽月闷哼:“你先把这事做好,咱们再说下面的事。” 许多鱼直点头:“我一定做好。” 常挽月没再理他,直接去了自家地里查看果蔬长势。 蔬菜瓜果长势良好,藤粗叶肥,鱼塘里的鱼苗也很欢快。 “司夫人” 地里干活的人都非常热情地打招呼。 自从司家过来了,他们的日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了。 阳光偏移,光线的焦点集中在了山头,氤氲出一片模糊的光影。 常挽月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山头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常挽月追过去,就发现那个身影忽然不见了。 她有些奇怪:难道出现幻觉了? 巡遍了整个山头,也未再发现那道身影。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她还在疑惑。 清雪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常挽月。 “怎么了,一回来就看你心事重重,有人惹你不痛快了?”司君澈端步走了进来。 “谁能惹我不痛快啊!我感觉我出现幻觉了。” 清雪见二人有话要说,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什么幻觉?”司君澈疑惑地等着她的下文。 “阴阳交错之下,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常挽月摆弄着手指。 说完,才发现司君澈深深地看着自己,一脸平静。 常挽月疑惑:“你就不好奇吗?” 司君澈莫名一笑:“我都能接受你的一切了,那还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接受的呢?” 司君澈指的是,常挽月带着空间穿越过来的事。 他不但彻底接受了,反而还觉得空间挺有意思的。 常挽月回过神,才想说下一句话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说话声。 听上去,像是许多鱼和顾蓝的声音。 二人听闻动静,去了院里。 司家的院子挂了许多灯笼,即便是天黑,也能将院子照得很亮堂。 常挽月一眼便看见,顾蓝和许多鱼。 只是,许多鱼不似中午时那般活跃,现在垂头丧气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这是?”司君澈问顾蓝。 “司公子,司夫人,今天我挨家挨户去赔礼道歉,我保证,态度绝对诚恳,这一点,顾公子能作证,可是,他们还是把我数落了一顿” 许多鱼哭丧着脸说道。 常挽月忍着笑意。 不知为何,她看见许多鱼这么受了委屈,心里还有些痛快。 这下子知道,平日里游手好闲得罪村民的下场了吧! 司君澈扯了扯她的衣袖,再不看着,她怕是都要笑出来了。 常挽月收敛笑意:“既然你都办妥了,那我也说话算话,明日开始,你就先在司家的地里,跟着其他村民们一起干粗活儿吧!” 许多鱼更丧了:“去地里干粗活啊?不是说看家护院的吗?” “不愿意干可以走人,我把你的身契直接送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去!” “不不不,我愿意干,愿意干,多谢司夫人给我这个机会。”许多鱼连忙打断。 送走了许多鱼,司君澈又接到了施将军的消息,说后山出了点状况 第242章 那就一起玩儿阴的吧 接到施将军的传信后,常挽月不得不将今天看到的影子与这件事联络在一起。 或许,她看到的影子,究竟是什么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君澈和常挽月趁人不备,再次进入空间,将位置调到了施将军的营地,打开窗口观望。 营地里除了按例巡夜的将士,再没有任何动静。 司君澈和常挽月守着空间窗口,仔细地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一道黑影,在眼前不经意穿过,消失在那边的杂草从中。 常挽月从空间里跳出来,通体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很快,便追上了那道身影。 那身影的动作也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边境以外,往吴江国的驻地而去。 常挽月一路紧跟,终于在一处异形状营帐前,停下了脚步。 常挽月确定,这个身影,便是晌午时,她在山头看到的那个影子。 黑影进了主营帐,与其吴江国鹰师统领悍耳祚说话。 用的是吴江国的语言,常挽月通过翻译器,翻译到了耳朵里。 “统领,莫格已经都打探好了,中原那边的驻地大将,仅有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力量薄弱,我们打破边境线,直捣洛西村司家,并非难事。” “先派一组探子兵探探路,万不可轻举妄动。” “莫格明白!” 对话声渐渐消失,常挽月一个闪身,返回了空间。 司君澈守在窗口:“怎么样?” 常挽月喝了一口水:“驻守吴江国边关的是鹰师统领悍耳祚,他们要对付的目标是我们,想来,是为了亚尔哈拐卖人口未遂一事。” “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司君澈神色凝重,“事关两国和平条约,他们真想动手,定不会光明正大。” “施将军定是也打探到了,便传信给我们。” 司君澈想了想:“他们来暗的,那我们也来暗的,我们可以请施将军协助,在山头设下捕猎埋伏。” “如此,我们现在去找施将军好好说说这事?” 司君澈点了点头。 夜深沉,秋风瑟瑟。 边境驻军营地,巡逻兵举着火把巡逻,外围,亦有暗兵蛰伏,目光警惕地望着四周的动静。 沈青宴带着驻地暗兵,穿过影影绰绰的火把,回到了大昭驻地主营帐中,向施将军复命。 施将军正守着灯火看边境地形图,琢磨着要如何设下埋伏,保证山头另一边洛西村的安全。 “将军。”沈青宴打帘进来。 施将军回过神:“如何?” “吴江国鹰师统领,要派人暗中对司家动手,想来,也会一并扫了洛西村。”沈青宴很快回禀完。 施将军冷嘲:“他们这些人,也只会用些下作的手段。这两天,加派暗兵守住山头,一旦发现从吴江国那边来的可疑身影,就地处决!” 沈青宴点头领命后,又想到了什么:“末将已经按您的吩咐,给司家传了消息,但是,现在还未收到回复。” “我们这里离司家还要将近的路程,现在未收到回复倒也正常。稳妥起见,倘若明日一早再收不到回复,你便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去一趟,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沈青宴拱了拱手:“末将明白。” “施将军,沈校尉。”一巡查兵匆忙走进来回禀,“司君澈和常挽月求见。” 施将军面露喜色,当即回应:“快,请进来。” “司某携夫人冒昧打扰。” 司君澈带着常挽月一起走进来,跟施将军和沈青宴见了礼。 沈青宴回礼后,便出去守着了。 “这会儿,你倒是不担心我设下埋伏了?”施将军故作轻松道。 司君澈颔首:“就凭着施将军在关键时刻给我们传递消息,就足以证明,你不会。” 施将军笑了笑,转而看向常挽月:“久闻司夫人大名,当时解决环形村庄之困时,也没能同司夫人见上一面,还略有遗憾。” 常挽月颔首回礼:“施将军客气了,恕民妇直言,看情况,施将军与夫君也是老相识了,这些个客套话是不是就可以免了,情况特殊,不如,我直接说正事?” 施将军爽朗一笑:“司君澈开门见山,夫人也快人快语。二位请坐。” 说着,指了指一边的座位。 司君澈和常挽月才坐下,就见一张地形图摆在了面前。 司君澈看到地形图,微微一惊。 这是他们边关营地及周围地形图,包括每日巡逻兵的巡逻点位和班次。 司君澈深邃一笑:“施将军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递到我手里,就不怕我利用这地形图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施将军意味深长道:“你相信我,我才相信你。” 常挽月咳嗽示意:“二位,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吗?再不说,天都要亮了。” 施将军应下,坐在司君澈身侧,指着地图:“这里是防御重点,还有,山头的这几个地方,地势掩护好,是设陷阱的最佳位置,我们暗兵会守在距陷阱两米外的位置,以防敌军逃脱”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仔细地研究地形图,同时,实时接收驻军暗兵传递回来的消息。 随后,又拿着图纸,在驻地与山的交界处实地勘察。 “这一侧地势广,人手安排起来比较复杂,现在开始便要安排了。”司君澈边走边观察地形。 施将军明白他的意思:“借调给你的一千暗兵,这次,继续由你来安排。” “如此,便有劳施将军了。” 一行人勘察完地地形,又回到军营做交接。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翌日清晨。 天空蒙上薄雾,笼罩着山头,一切都不大清晰。四处弥漫着湿冷的气息,肆无忌惮地扑鼻而来。 施将军亲自送司君澈和常挽月离开:“有劳二位费心了。” 司君澈嘴角上扬:“施将军客气了,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感谢施将军及时传信。” 施将军莫名地笑了笑:“其实我本意只是让你们尽快得到消息,即便我不动,以你司君澈敏锐观察,想来,晚不了半日,便也能察觉出异常。” 司君澈告辞:“施将军留步。” 施将军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司君澈和常挽月转身离开。 这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人,朝他们快步迎面走来 第243章 早就想干这一票了 原来是常衡。 衣衫陈旧,打着补丁,头发梳得也很随意,脸上带着伤,面容憔悴苍老了许多。 每日枯燥的喂马清洗工作,将常衡身上颐指气使的劲头都消磨殆尽。 常衡每天辰时初都要牵马出来溜,只是今日早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是听说常挽月来了,特意赶着出来看看。 看到常衡这个样子,常挽月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便很快继续跟施将军说话。 “如此我们便说定了,还需要什么,尽管来找我。”施将军将他们送到了军营外的山脚。 司君澈和常挽月颔首回礼,随即着手安排在山上设陷阱的事。 常衡有些失落地看着:就这么走了? “发什么愣?还不去清洗马棚?!” 马官儿拎着鞭子过来,不耐烦地照着常衡的身上又抽了一鞭子。 司君澈带着自家的密卫,现在山上做了周全部署,争取将陷阱做到最完美。 常挽月则是找到了许里正,说明了后山出现的状况。 许里正神色凝重:“这些个土匪,以前,可没少祸害洛西村,出了拐卖人口的事,还不长记性,咱们就不能把他们的营地一举剿灭了?” 常挽月愕然。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许里正只当个村官,似乎是有点拘束了。 常挽月耐心解释:“许里正,这事毕竟关系到两国邦交,既然他们来暗的,证明他们还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我们也可以暗着来,让他们吃哑巴亏!” “如此也好,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现在只需要您安抚好村民便可。”常挽月想了想,“这几天,山上是去不能去了,所以,还需找个理由,保护好他们。” 许里正微微一怔:“你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实情?” 常挽月倒也不瞒着,明确地点了点头、 许里正神色莫名:“司夫人,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若论对洛西村后山的地形了解,村民们怕是要比你们司家要熟悉。毕竟,都是土生土长的边关人。” 常挽月若有所思:“许里正的意思是,可以召集对后山地形熟悉,且捕猎能力强的村民做向导,请他们协助布置陷阱。” 许里正点点头。 “不仅要熟知捕猎,还要胆大嘴巴严,这样,配合我们的人,才能事半功倍。”常挽月回过神,“如此,便有劳许里正费心了。” 许里正应下。 送走常挽月后,许里正叫来了李狗蛋:“方才,司夫人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李狗蛋点点头:“听见了。” 许里正严肃地说道:“这两天,你就协助司家,挑出些得力人手,以里正大院的人当先,同司家一起,守护好后山。” 李狗蛋按照许里正的吩咐,不出两个时辰,就将洛西村捕猎能手且又嘴严的村民召集到了里正大院。 共计五十余人,其中就包括首先提议到司家做工的,王刘氏的男人,刘老汉。 刘老汉又叫上了几个熟知的帮手。 “许里正,是不是后山那帮土匪又闹事了,忍了他们许久了!”青年男子王大壮说道。 王大壮的话,引起了其他村民的议论。 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现在就翻山去剿了吴江国的营地。 许里正看着村民们这样,也是出乎了些许意料。 看来,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下都给激发了。 “都安静!”许里正摆摆手。 村民们渐渐安静下来。 “这次,我们是协助司家智取,不是去拼命的,找你们过来,也是因为信任你们的能力和嘴巴,我希望,从这出去以后,你们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剩下的,我来安排。” 村民低声议论了一会儿,看看许里正,又看看一直旁听的常挽月。 常挽月站出来强调:“若是谁做不到,可以即刻退出,但若是决定留下来干,那就要一切听从指挥,若是因为个人造成损失,那就不是去工事上服劳役这么简单了。” 常挽月顿了顿:“下面,我给乡亲们一炷香的考虑时间,决定好的,可以到我这或是许里正那里登记。” “我愿意,一切听指挥!”刘老汉首先站了出来。 他带来的人,也都纷纷上前做了登记。 紧接着,所有人都做了登记,并立下保证。 安排完人手,常挽月带着名单,去了洛西村后山,找到了正在部署的司君澈。 司君澈先没有召集密卫和镇北军的暗兵,而是带着顾蓝,勘察地形。 具体人力部署,还要等到天黑,方便以夜色做掩护。 常挽月交接完人员名单,又像往常一样,去了地里巡查。 许多鱼开始上工了,起初他不适应,嫌脏。 结果,被地里的管事王阳好一阵骂,完全就没拿他当许里正的儿子对待。 因为,司家给了底气。 许多鱼眼看不干活就没饭吃,便尝试着接受,努力几次之后,除了动作有些笨拙,其他也没什么大问题。 许是看到常挽月来了,许多鱼还巴巴地等着常挽月夸她。 但是,常挽月只是意味莫名地看着他一眼,便去了别的地方。 许多鱼嘟囔着嘴:“就不能夸我一句吗?” 这时,王阳又来了:“发什么呆,还想不想拿工钱了?” 许多鱼见到王阳,便又埋头干起来。 常挽月找到了王阳:“近日大家种地开山辛苦,等过些日子冬至,可到司家多拿一份补贴,按人头算。” 王阳喜上眉梢:“那我先替乡亲们谢谢司夫人了。” 常挽月继续说:“还有,如果大家都做同一种活儿,难免枯燥,我是想让乡亲们换着做,在地里的去山上,在山上的来地里,换不开的,就换分工。” “也成,一切都听司夫人安排。” 常挽月点点头:“就从午后开始吧!” “好!” 安顿好地里的一切,常挽月又利用传送门,迅速去后山另一侧,再次与司君澈汇合。 此时,地形已经勘察完毕,下面,只等被选中的村民们上山,配合密卫设下捕猎陷阱。 山风猎猎,头顶飘来几朵薄云,天色忽然暗了几分。 第244章 好的,以后我尽量对你微笑 与此同时,施将军也在军营驻地,贴近边境线的地方,默默地观察的对方的营地。 只是,距离太远,有些地方看的并不大真切,只觉得影影绰绰之间,一些不安分的身影在敌方主营帐周围晃悠,进进出出。 “主营帐右侧,接近枯木林的地方,站着一个人,其时常出现,形迹可疑,务必要多注意他的动向。”施将军吩咐身边的暗兵道。 暗兵点了点头,遂,悄悄地迎了上去。 山头上,司君澈正以安排干活为由,让被选中的村民各自分散,按照点位部署挖设陷阱。 “司公子,司夫人!”刘老汉拿着分到自己手里的点位图,喊了一嗓子。 他总觉得,这块点位的陷阱安排,还是有些缺陷。 司君澈吩咐完手里的事,立刻走了过来:“怎么了?” “司公子,我是觉得,这里的安排有点错位” “我说刘老汉,司家的安排还能错得了?你照办就是了,别出了岔子” 另外一处干活的村民不由得打趣道。 “就是,司家为咱们谋了多少福泽,解了多少危难,有哪一次出过岔子的?” 刘老汉懒得理他们,司君澈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我找你们过来,就是觉得有些时候,你们要比我们更了解这里的山势地形。” 一句话,村民都安静了。 “还是那句话,少说话,多干事,若是觉得这写个点位哪里有错漏,也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斟酌调整,毕竟,关系到洛西村的安危。” 刚才起哄的村民们纷纷点头,也为刚才自己开玩笑而后悔。 司公子说得没错! 司君澈吩咐完,又回到刘老汉身边:“你接着说。” “就是这里,我觉得应该再往山石那挪一点,这样,即便掉进陷阱的人侥幸逃脱,也逃不过埋伏的人手,如果按照原来的,他则是有机会从侧面逃走” 刘老汉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司君澈又重新勘察了这块地势,反复做了几次实验。 最后决定,按照刘老汉说的办。 司君澈朝刘老汉颔首道谢:“多谢提醒了。” 刘老汉直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们还要多谢司家主持大局呢!” 常挽月也跟着凑过来:“刘大叔,您这话要是被许里正听见了,怕是又要落一顿埋怨。” 刘老汉疑惑:“许里正看上去是板正了些,但人还不错,不会这么小心眼儿的。” 常挽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刘老汉只觉得背后发凉,随即试探地转过身,赫然发现,许里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刘老汉眼眸一僵,但也不言语,直接跑到一边闷头干活。 常挽月难掩笑意:“许里正,你瞧把刘大叔吓得,没事多笑笑,总板着脸多难受。” 许里正清了清嗓子,随即递上两个盖着棉布的竹篮子:“你们辛苦,你们李婶子特意做了一大锅素包子,让我带过来给你们分了。” “多谢李婶子了。”常挽月大方地接下来,“也麻烦许里正跑一趟了。” 许里正侧过脸:“不麻烦,回头跟你夫君好好说道说道,别让他没事看见我就板着个脸,怪吓人的。” 司君澈听完这句话,瞬间满脸黑线。 常挽月从篮子里随手拿了一只包子塞进了司君澈嘴里:“夫君快尝尝,许里正家做的。” 司君澈未来得及说什么,整张嘴就被包子塞满了。 司君澈吃完口味适中的包子,向许里正表达谢意:“多谢了,以后,我尽量对你微笑。” 许里正:“?” 日头西斜,在天边晕染出霞光,映照的山头金灿灿的。 司君澈站在山头不起眼的地方,用望远镜看着敌营那边。 零星的火把,映照着巡逻士兵的影子。 一切都很正常。 但司君澈总觉得,异常的宁静之后,必会有大动作。 在村民们的帮助下,山头埋陷阱的活儿已经基本完成了,下面,只等着那边的鬼影。 司君澈和常挽月决定连夜守在山头,等着那边的人跳进陷阱。 此时,施将军那边几乎与他们这边的动作一致,也在靠近边境的地方设卡埋伏。 经过两天的埋伏,我方营地校尉沈青宴终于发现,有一组盗匪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绕道而来。 沈青宴压低了嗓门,吩咐身边的小将:“盯紧了,我去回禀施将军。” 小将点了点头,继续盯着。 沈青宴打帘进主营帐的时候,发现施将军正在守着地形图入神。 “将军,敌方的人已经潜过来了,是一组小分队,目前为止,共计二十余人!” 施将军回过神:“司君澈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刚接到他们的消息,说一切准备妥当,他与司夫人,也一并守在了山上。”沈青宴略作思索,试探地问道,“将军,我们动手吗?” 施将军挥手打断:“不,我们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放他们过去。” “什么?”沈青宴不可置信,“那司君澈那边?” 施将军眉头一紧:“不可多言,执行命令!” 沈青宴僵持了一小会儿,随即一咬牙应下,掀帘子走了出去。 施将军神色莫名地看着沈青宴离开的方向。 离开主营帐没多久,沈青宴忽然反应过来,施将军此举的用意了 司君澈就站在山头,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好你个施朗驿,做得不错啊! 施朗驿,是施将军的大名。 常挽月疑惑地看着司君澈的反应:“怎么了?” 司君澈没说话,只是将探照望远镜递了过来。 常挽月拿着探照望远镜,看着山那边隐于夜色的一组身影,意味深长地笑道,“嚯!施将军这是给我们送开胃小菜来了。” 常挽月看完,又将望远镜递回司君澈手里:“我去传消息。” 话落,便很快来到了绕道各种陷阱周围,命密卫及暗兵进入备战状态。 然而,一回头的工夫,常挽月就发现了不对劲 第245章 蠢货! 原本埋伏好的村民,忽然就不见了踪迹。 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常挽月四下寻找,也没发现一个人。 她有些疑惑,准备暗中去问带队蛰伏的顾蓝。 “司夫人”一个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常挽月回过头,就看见刘老汉从杂草堆中抬起头。 原来,村民们已用自己的办法,和石块土地融为一体,又加之夜幕掩护,很难发现。 常挽月莫名一笑:选中他们来参加任务,当真是选对了。 众人头顶上方,传来一声鸟叫,在山头盘旋。 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提醒他们准备行动。 常挽月同样以鸟叫声回应,随即,翻身上了一棵高树藏好,准备了她认为最合适的武器,火铳炮筒枪。 实则,是常挽月将火铳改造成了炮筒枪的样子,加大范围内的杀伤力,然后,加上消音消烟器,以便悄无声息地歼灭敌军。 此时,吴江国那边的人还在嘲讽大昭国镇北军的防守薄弱,除了刚开始有小兵疑惑地追出来。 但随着他们深度潜入藏身,追他们的小兵似乎失去了方向。 于是,他们便顺理成章地潜伏进来了。 领头来袭击的,是吴江国小将阿赛,他伪装成了土匪头子,准备翻山越岭,找司家报复。 阿赛带着小分队在山脚埋伏了一会儿,并差人四处打探了一番,发现整个山头都被笼罩在寂静的夜幕之下。 阿赛得意洋洋,几番确认无恙后,便安排手下的人分散潜入。 他以为进入了无人之境,却不料,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在司君澈的注视之下。 常挽月以细密的枝叶作掩护,手持炮筒枪,蓄势待发。 山顶上蛰伏的,是对后山地形最熟悉的刘老汉,他组织了人手,伪装了几块松动的石头,只等着小分队往山上攀爬。 阿赛也不糊涂,得意了一番之后,觉得后山这么安静也有些不对劲。 于是,便叫来手下,以弓箭、飞刀等土匪用到的工具试探。离得最近的刘老汉中招,被飞刀刺中了肩膀。 他只觉得肩膀先是一凉,紧接着疼痛感便从伤口慢慢扩散蔓延至整条胳膊。 但是为了整个灭贼计划,咬牙忍下来,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常挽月似乎发现了刘老汉的不对劲,用了探照眼镜才发现他受伤了,伤口正往外冒血。 她顺势捏紧手指,往山顶上一弹,一枚止血药丸就悄无声息地进了刘老汉的伤口里。 至少,暂时能止血止痛。 许是阿赛试探的动静闹得有点大,惊醒了沉睡的鸟雀,扑棱着翅膀四下逃窜。 阿赛见此情况,彻底放下心,继而顺着山坡往上爬。 刘老汉眼看人影越来越近,攻击的距离也越来越合适,手撵着石头进入备战状态, 下一刻,随着司君澈的暗号命令,刘老汉那组当即推下石头。 阿赛听着滚石摩擦山体的轰隆声,瞬间睁大了眼睛,随即命令手下散开躲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已经死于滚落的石头之下,侥幸躲过去的,也没能逃脱出陷阱夹子。 “有埋” 阿赛那句‘有埋伏’还没喊完全,就被暗藏的司君澈抓住,瞬间锁喉。 紧接着,颈骨断裂的声响过后,阿赛倒地,都未来得及挣扎,便吐血而亡。 常挽月瞄准了从陷阱中侥幸逃脱的人,遂,发射火力。 受重伤的几个吴江国小兵还未走出一米远,便被莫名而降的火力击中,倒地身亡。 紧接着,又是一阵火力,横扫了其他想逃跑的人。 侥幸躲过火力攻击的,紧接着就被忽然跳起的暗兵拿下,扭断了脖子。 不出一炷香的工夫,首先探路的吴江国二十人小分队,全军覆没。 常挽月摸着发热的枪筒,甚是舒坦。 另一边,他们的鹰师统领莫格许久没听到动静,以为得手了,甚至开始安排另一组二十人的小分队。 他要的就是慢慢渗入,然后剿了司家,占据洛西村乃至整个青州府。 其心腹摩勒阻拦:“统领,末将以为该稍安勿躁,等他们确切的消息传回来,我们再做安排,毕竟。司君澈这人狡猾得很。” 莫格点点头,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探子兵的确切消息。 先遣二十人小分队,与山脚下全军覆没,甚至都未来得及攀爬到半山腰! 莫格气的掀翻了条案,前来报信的小兵吓得不敢出一口大气。 莫格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的意思是,司君澈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然后提前了做了准备?” 摩勒点点头:“他们能有所准备,定是他们的驻军大将施朗驿发觉了咱们的动静,然后给司君澈传递了消息。” 莫格脸色铁青:“要想干掉司家占据中原边关,就要先剿了施朗驿的部队!” 说完,莫格重重地砸了砸条案。 条案上的器具颤抖着发出“叮当”的响声。 莫格走到营帐里间挂着的地形图前,指着上面施朗驿驻地的位置:“那我们就先拔了这颗钉子!” 摩勒静静地等着莫格的下文。 莫格继续说道:“你即刻化装,带着探子兵,前往中原驻地周围试探排除陷阱!” 摩勒领命出去后,莫格又叫来了鹰师副将幺日万:“你即刻带中队,跟在摩勒身后,一旦确认他传递成功的消息,即刻和他配合,灭了大昭驻地!” “末将遵命!”幺日万领命。 “等一下!” 就在要踏出营帐的时候,又被莫格叫住:“记住,将其剿灭后,一定要伪装成中原土匪进攻的样子,武器只用大刀,事后,也要将他们的营地洗劫一空!” 幺日万躬身领命,退出营帐。 吴江国的探子兵很快便悄悄地埋伏前进,顺利拔出了几处施朗驿手下暗兵在关卡周围做出的陷阱。 摩勒不屑一顾:“中原大将的陷阱,也不过如此嘛!” 吴江国探子兵的暗自挪动的身影和拆除陷阱的动作,都被施朗驿看在眼里。 施朗驿默默地观察着,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嘲:蠢货! 第246章 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施将军,他们靠近了!”沈青宴跟在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急,再等等,等他们将这些小陷阱全都拆完的。”施将军吩咐着,眼睛却一时都未离开过吴江国探子兵的动作,“给监门的将士们传信,做好准备。” 沈青宴领命退下。 山头上,司君澈用望远镜看着施朗驿的动作,不由得叹了口气。 只给他们小菜,自己却是来个大的。 司君澈神色莫名,心底情绪极其复杂。 与此同时,敌方探子兵的已经拔除了施朗驿所有用来试探他们的陷阱。 摩勒的手下自以为万无一失,大获全胜,甚至要扬言直捣进去。 摩勒还是留了个心眼,压住了手底下探子兵的蠢蠢欲动,只派了其中两个先潜进去探路。 营地内守门和巡逻的将士们看着鬼鬼祟祟潜进来的身影,彼此迅速用眼神交流: [他们来了,做好准备。] [放心,准备得妥妥的,道具血浆铠甲都安排上了] [做戏也要做得像点,万不可让他们看出破绽。] [排练的许久,保证演得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两个探子兵翻滚进营地,率先干倒了两个守门的将士,紧接着又拔快刀砍向了几个巡逻将士,鲜血喷洒一地,巡逻的将士重重倒地。 身体倒地的‘砰砰!’声,很快引起了其他地方巡查的将士。 但还未靠近,就被飞刀刺中胸膛。 一顿操作猛如虎,吴江国探子兵见首战告捷,遂激动地朝营地外等候的摩勒发出暗号。 摩勒得到暗示,深深地呼了一大口气,随即召集手下所有跟来的人马进攻营地。 紧随其后的幺日万及手下,也跟着摸了进去,对驻守营地的将士们展开攻击。 然而,阵阵沉闷的轰隆声过后,偌大的营地内,无数陷阱开始发挥作用。 原本平坦的地面炸开了各种形状的口子,四周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固定在院内燃烧的火炉也成了活机关,向潜伏进来的吴江国探子兵发起攻击。后来还未进来的幺日万及手下心腹见状不妙,打开了一个口子,逃窜出去。 摩勒等人被机关包围得动弹不得,再轻举妄动,便是万箭穿心,粉身碎骨。 愣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忽然发现,原本被探子兵干掉的巡逻和守门的大昭将士,也都就地‘复活’,正劲头十足地拿着刀尖齐刷刷地指着他们。 施朗驿和沈青宴从主营帐中,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之时,施朗驿目光如鹰,摩勒则是愤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施朗驿冷笑:“摩勒,为了干掉我们,你们当真是不择手段啊!原本以为拐卖人口案发后的教训,足以让你们消停一阵,没想到,还是我们太仁慈了。” “你们要做什么?!” 摩勒目光警惕,但又被机关控制得无法动弹。 沈青宴哂笑:“当然是,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摩勒大惊:“你们不能杀我,我代表的是我们鹰师将领莫格大将,杀了我,就代表着你们要毁掉两国和平约定!” “莫格那老王八跟我有什么关系?毁约更是谈不上,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十足的强盗土匪相,一群龌龊腌臜货,留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 “你你你你!竟然辱骂我?” 摩勒气得直抖,却又无可奈何。 施朗驿说累了,直接吩咐沈青宴:“传令,今日盗匪猖獗,擅闯军营重地图谋不轨,幸已拿下,现将这波盗匪全部,就地处决!” 声音敞亮,极具穿透力。 摩勒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杀我,你上面不会放过你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动手!” 一声令下,沈青宴带着将士们,将闯进来的这拨人,全部就地斩杀。 一场军营厮杀,从开始到结束,仅仅用了半个时辰。 山上的村民,虽然看不清军营的具体情况,但也能猜测出来,定是施将军等人大获全胜。 随即,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 “都安静!”常挽月几顾蓝等人,没等他们兴奋地议论,就打断了。 “吴江国人狡猾,指不定还会派另一组探子兵前来,大家都安静,切莫骄躁!” 常挽月说完,摸黑到了刘老汉身边,为他处理伤口。 “有情况!”司君澈通过望远镜,看着些许黑影,正由山脚攀爬而上。 黑影训练有素,像是习惯了山地作战,攀爬的速度也很快。 “所有人,都趴下!紧贴地面不得抬头!”司君澈低呼。 顾蓝忙跑前跑后传达命令。 所有人都安稳地趴在地上以后,一阵刺耳的破竹声过后,一排排利箭横空而出,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 紧接着,又是一拨利箭,如雨点般砸过来。 有被利箭刺中后背手臂的,也不敢出声,生生地忍住了疼痛。 常挽月趴在地上,观察四周,忽然看一道身影一跃而过。 她迅速掏出狙击火枪,顺着那道黑影移动而移动,随即,安东弹簧扣。 火力准确地击中了那人的身子,紧接着,犹如炸雷一般炸开,将那人炸得血肉模糊。 攻击村民们的箭雨停下了。 但,攀爬的敌军依旧继续前行,刘老汉握住陷阱绳索,用力一拉。 紧接着,敌方攀爬的斜坡,有一部分骤然碎裂成几块大石头,急速滚落。 敌方猝不及防,被石块砸中,顺着斜坡摔了下去 然而,仍有几个人,穿梭于落石之间爬了上来。 村民们顺手抄起挖陷阱的铁锨,用力挥舞,没一会儿,便将几人砸晕。 幺日万几经躲藏之后,终于冒头。 原来,他见摩勒等人陷入了施朗驿的陷阱之中,便改变作战计划,绕道山脚,直接攀爬攻击司家。 幺日万窜到了司君澈的身后。 司君澈眸中闪过杀意,紧接着,顺势抬手一挥,准确地扼住了幺日万的脖颈,将其扔了出去。 幺日万不受控制地向后滑行,撞上大树,又被反弹,俯面,重重落地。 幺日万怒目圆睁,其手指间寒光乍现,朝司君澈划了过去 第247章 收空你的库房气死你 司君澈眼疾手快,抬脚挑起松动的石块,砸向幺日万。 一声脆响,幺日万手腕被砸断,一柄飞刀顺势落地。 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幺日万颤抖着身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司君澈冷笑:“你这样老老实实的多好,吴江国的鹰师副将,想来地位也不低,为何偏要跟我们小老百姓过不去呢?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 “有你在,我们这日子就没法好好过!” 清冷的月光下,幺日万的面庞格外狰狞。 司君澈抬脚将其牢牢地按在地上,看着不甘的幺日万,眼神充满杀意:“当初,战场上让你逃脱,是我最大的遗憾。” 随即,司君澈脚下用力,生生将幺日万的胸骨压碎。 “呃!”幺日万眉头紧拧,瞬间窒息,“司君澈!” 司君澈冷哼:“说,我听着呢!” “我们大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幺日万说完,又喷了一口血沫子出来。 司君澈冷冷地凝视着他:“这个,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 话音落地,司君澈再次抬脚,挑起幺日万的身子,用力往前一送。 幺日万像垃圾一样,被司君澈扔下了山坡。 在山脚守候的其他吴江国小兵,被极速下坠的幺日万砸中,瞬间倒地,吐血而亡。 “这是幺日万副将,幺日万副将?” 幺日万死了,吴江国营地派出冒犯大昭边境的兵,损失惨重。 有侥幸逃出生天的,也都被紧随而来飞鹰、独影等人截杀。 至此,全军覆没 但是,吴江国的兵没事总来欺负大昭的百姓的将士,常挽月越想越气。 虽然侵犯边境都死光了,但常挽月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她灵念一动,进了空间,通过传送门到了吴江国的营地。 与此同时,莫格手下将士们全军覆没的事,传了回来。 莫格气的砸烂了营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 莫格怒目圆睁,眼眸通红,眉眼间尽是杀意,扯着嗓子直喊,定要报了这血海深仇! 常挽月觉得莫格很吵,随即弹出迷雾银针,直没进莫格的哑穴中。 “司唔唔唔” 瞬间,莫格‘唔唔唔’的,再说不出半个字出来。 “大将军,大将军。”其手下小将扶住莫格。 莫格抖着手,努力地张嘴,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随即喉头涌动,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常挽月在空间窗口默默地看着:嗯嗯,这样就安静多了。 随即,转身摸到了库房。 常挽月不得不承认,吴江国驻地储备粮食物资是真的多。 成箱的金银、绫罗绸缎,也数不胜数。 常挽月眼眸发光:不拿白不拿。 随即灵念一闪,将吴江国驻地库房的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紧接着,是兵器房。 打仗离不开兵器,吴江国皇室对其边关军营能放开了手脚支援财力。 几近侵入了国家一办的财力。 没了这些兵器、物资财力,吴江国边关军队至少要修生养息好几年了。 常挽月手指一勾,所有兵器也全部进了空间的库房中。 甚至,连将士们身上携带的武器都没放过。 “见鬼了!”瞬间,吴江国驻地的喊声此起彼伏。 常挽月甚是满意,大功告成之后,又回了空间。 此时,莫格在军医的治疗之下,渐渐恢复意识。 只是,说不出话的病根,军医也束手无策。 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混沌不清,满嘴的血腥味,让他连连作呕。 “怎么回事,身上的武器怎么说没就没了?凭空消失了?” “一定是鬼,一定是鬼” “见鬼了!” 莫格听不大清外面的动静,知觉觉得太吵了,吵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他闭上沉重胀痛的眼皮,想再休息片刻。 偏生此时,看守库房的小兵前来通报:“大将军,不好了,出事了!” 莫格听到动静,又睁开眼睛,在军医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 他说不出话,只能皱着眉头看着来报信的小兵。 小兵见莫格这个样子,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莫格的护卫阿姚皱皱眉:“还不快说?!” 小兵低下头,躲开二人逼人的目光,试探着回禀:“大将军,库房,库房” 阿姚追问:“库房到底怎么了?” “库房被盗了,所有物资粮草军饷,全部被洗劫一空!” ‘噗!’听到这个,莫格又不受控制地喷出一大口血。 阿姚将莫格交给军医照看后,很快跟着传信的小兵来到了库房。 空空如也。 兵器房亦是如此。 抄家都抄不了这么干净! 阿姚眼眸骤紧:“可有人进来过?” 小兵摇摇头:“库房兵器房是重中之重,末将等看守得十分严密,别说是人了,就是鸟都飞不进来一只。” “鸟都飞不进来一只?”阿姚双目喷火,随即将那小兵一脚踹倒,“鸟都飞不进来一只,那东西是怎么没的?!” 小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查?!” “是,是”小兵结结巴巴地应下,连忙站起来跑远了。 阿姚回到了灯火通明的主营房中。 莫格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军医则是在一边调药。 听到动静,莫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视线中,阿姚的身影又模糊了。 莫格虚弱地咳嗽着几声,阿姚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却被莫格推开了。 随即,缓了口气:“库房,当真被盗了?” 阿姚跪在榻边,点了点头:“是的,军饷、粮草、物资,全部被洗劫一空。” 莫格眉头紧拧,眼眸通红。 阿姚连忙解释:“大将军别急,末将已经让人去查了。” 莫格顿感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不自觉地加快呼吸,连连喘息几口气后,喷出了一大口黑血。 阿姚大惊,连忙喊军医近身。 莫格又喘了几口,忽然一头栽倒,脑袋重重地磕在床角上,紧接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翻滚下地。 只瞬间,莫格气绝身亡 第248章 你的唇很香 莫格死了,眼睛依旧睁着,真正的死不瞑目。 阿姚通红着眼睛,将莫格扶上床榻,合上眼睛,随即跪在床边,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 “末将等,送大将军!” 其余在场士兵也跟着跪在阿姚身后磕头:“送大将军。” 拜别完莫格,阿姚带着其他人站了起来,随即,将莫格的尸体安顿好。 其中一个小兵试探地问道:“阿姚护卫长,我们该怎么办,如今” 后面的话,小兵没有说出来。 边关驻地主将死了,其余兵没有人统领,群龙无首,用不了多久,这营地便会成为一团散沙。 阿姚略作思索:“即刻快马加鞭书信一封,向大王传信!” 接收命令的小兵犹豫着张嘴问道:“要如何写?” 听到这话,阿姚气上心头:“怎么写不是通讯兵吗?这种事还要来问我?!” 阿姚的一句话,将那个小兵吓走了。 此时,司君澈依旧埋伏在后山腰的位置,用望远镜观察敌军营地的一举一动。 常挽月回来了,村民和暗兵忙着修整,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常挽月是否离开过。 见那边敌军没有动作,又有施朗驿带人看护着,司君澈便稍稍放下心来,稍作休息。 常挽月则是巡视检查,查看人员受伤情况。 还在部署得力,参与行动的人又听指挥,深夜与吴江国一战无人战死,只是有几个村名被利箭刺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常挽月点了火折子,先给受伤的村民简单处理伤口。 “嘶!”刘老汉的伤口比较深,布料与伤口黏腻在一起,揭开的时候拉动了伤口。 常挽月手脚麻利,没一会儿,伤口便处理好了。 原地修整的时候,司君澈找到了常挽月,为她做检查。 常挽月觉得身上麻酥酥的:“你做什么?” “我看你有没有受伤。”司君澈闷闷地说道,“约莫你也想不到自己会不会受伤吧?” 常挽月哑然:听司君澈这语气,像是有些不高兴? 随即,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这不是没顾上吗?毕竟,比起耐力,我要比村民们好一些,” 司君澈没好气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我的耐力和你比起来如何?” 常挽月回过神,连忙查看司君澈有没有受伤,几番检查之后,确认无伤,这才发现。 常挽月抬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扭动了脖子,拉扯的肩膀也有点痛。 “别动!”司君澈在她后肩颈的位置,发现了利箭划过留下的伤口,“好深的伤口。” “不能吧?当时没感觉。”常挽月想伸手往后摸,却觉得疼痛更明显了。 常挽月想翻身,但肩膀被司君澈扶着,一时没稳住,就贴着司君澈的胸膛倒在了其怀里。 司君澈顺势搂住她,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他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妙。 一旁离得近的村民拉着同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并偶尔低声议论上一番。 “你看,司公子对司夫人多好啊!是我们求不来的福气呢!” “就是啊!看见司夫人受伤,司公子都急坏了。” “哎!本来还想着待会儿完事回家多吃点填饱肚子,这下子好了,啥也不用吃了,看都看饱喽。” “谁说不是呢?”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声,常挽月的脸红了,随即扯着司君澈的胳膊强行坐了起来。 支起身子的时候,竟发现男人脸上得意的笑容。 一种莫名的热感袭遍全身。 常挽月有些懊恼:“你也真是的,也不分个时间场合。” “方才是谁主动倒在我身上的,怎这么会儿还不认账了?”司君澈佯装不悦。 “行行行,就你厉害!”常挽月没好气地背过身去。 ‘嘶!’转身幅度太大,常挽月感觉后肩颈伤口的撕扯的痛更厉害了,不由得吸口凉气。 司君澈拿出药粉,仔细地洒在她的伤口上。 常挽月垂眼:“吴江国的鹰师统领莫格死了。” 司君澈眉头上扬:“派来对付我们的人马全军覆没,外加营地丢了物资粮草,以莫格的脾气,定是气上加急,不被气死才奇怪呢!” 常挽月揉揉鼻子:“夫君都知道?” 司君澈似笑非笑:“这么多现成的物质粮草,你置之不理才奇怪。” “夫君了解。”常挽月笑了笑,“莫格的护卫阿姚已经准备快把加鞭将消息传回他们的国都,怕是又要闹起好一顿风波。” 司君澈眉头一紧,意味深长道:“那不知,夫人该如何应对。” “嗯?”常挽月眉头微蹙,奇怪地看着司君澈,“这不是应该咱们一起想的问题吗?”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我记得某人曾说过,空间在手,天下我有。” 常挽月尴尬的脸都发热了。 当初吹牛的话,还能被这男人记住,还时不时地拎出来强调一下? 常挽月眉头一挑:不过这事确实宜早不宜迟,她决定待会儿找个合适的机会,去一趟吴江国皇室,将剩余供给其军队的粮草物资全部收了! 司君澈动手给常挽月系好衣扣:“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常挽月回过神:“我是想,管他如何,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们嚣张起来。” 司君澈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大话,小心哪儿天玩儿脱了。” 常挽月伸手勾住司君澈的脖子:“有夫君在,我怎么会玩儿脱了呢?” 司君澈笑着迎上了她这个动作,顺势搂住她的腰:“那夫人可要跟紧了” 夜深沉,晚风渐停,静谧的月光如水倾泻,将司君澈的脸庞衬托得更加俊朗。 这男人,怎么看都好看。 常挽月看入了迷,不自觉地挪动着身子,贴近了司君澈的脸,将整个身子都黏在了他的身上,贪婪地呼吸着他的呼吸。 温暖,舒适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 月光下,常挽月有种朦胧的美,让他情动而欲罢不能,他感觉一股热流自心底涌上来。 目光中,常挽月的唇愈发诱人,司君澈情不自禁,低头吻上了她唇。 柔软香甜,今人痴醉…… 第249章 去敌国王宫走一遭 “公子,夫呃!” 顾蓝话未说完,就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顾蓝甚是无奈,心里不由得腹诽:公子,夫人,下次亲热,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啊? 好歹,找个他肯定看不见的地方吧? “什么事?” 顾蓝抓耳挠腮,满心懊恼之时,就听见主子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顾蓝神色莫名:主子的态度和语气,变化得还挺快的。 “公子,接收到施将军传来的消息,说吴江国那边已经重整军营了。”顾蓝一口气说完。 常挽月听罢,当即要起身过去观望。 被司君澈拦住了:“你别动,我去看看,你照顾好村民和其他暗兵。” 说完,司君澈拿着望远镜,看向山脚环形村庄的另一边。 吴江国的军营似是又恢复正常,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 但是,预感提醒着他,越是安静,背后就越可能谋划大动作。 这边,常挽月虽然在休息,照看村民的状况,但脑子却是一直活络着。 吴江国的国王垭哒哈得知消息后,指不定要憋着什么坏水报复他们,倒不如趁早彻底断了他们的反扑的资本。 天渐渐地亮了,明暗交界之时,司君澈看到,有一匹快骑冲出吴江国的驻地,直奔他们国都,常挽月默默地站在身边陪着。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清晨,晨曦穿云,洒下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司鸣山, 司鸣山,是在司家接手这个山头的时候,重新给取的名字,意在一山成名之意。 打仗打了大半夜,后面休整之时,再未发现吴江国那边有任何动作,让村民们一直只留在山上也不是事。 于是,司君澈让顾蓝安排村民们分批有序地下山。 顺便,他再将从施朗驿手里借调的一千暗兵还回去。 常挽月安顿完一切,便同司君澈打了招呼,转身回了空间,搜索吴江国小兵快马的踪迹。 “等一下!” 临走之时,常挽月被司君澈叫住:“你可做好完全准备了?” 常挽月点点头:“地址,王宫分布图、机关消息点位和巡逻班次,我都已经用空间扫描仪采集完毕。” 司君澈不得不佩服她思考事情的能力。 司君澈拉着常挽月,将其拢在怀中:“但是你忘了一点。” 常挽月抓着司君澈的肩膀:“哪一件。” “吴江国王宫,众贵族和大臣,进王宫与垭哒哈议事的情况。”司君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等我一会儿,等跟施将军做了交接,我陪你一起。” “时间来不及了,吴江国地盘小,他们一来一回,调兵出发到边关,许是都用不了三天,这三天里,可能会发生各种事。” 常挽月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你还要安抚村民,与施将军做善后部署,你留在这发挥的作用很大。两边都不能耽误。” 几经劝说之后,司君澈终于勉强同意她独自前往:“但是你要记住,吴江国不比中原,速一定要速战速决,切莫再因为好奇,多干了其他的。” 呃?常挽月哑然。 司君澈对自己曾经让太监和司君华光着身子同床共枕这事,心有余悸了吗? 常挽月捶了捶他的后背,盈盈一笑:“想什么呢?我分得清主次!实在不行,我就直接闪回空间屏蔽,他们抓我也无处可抓。” 说完,又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 主要是司君澈的话,让她再次想起了,司君华和那太监春光乍泄被老皇帝抓个正着的事。 司君澈揉捏着她后脖颈:“说正事,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常挽月趴在他的肩头笑着直点头:“严肃严肃,我一直很严肃。好啦!你就放心吧!” 下一刻,就被司君澈轻轻地推开,继而,脸颊被其牢牢地捧住,亲了一口。 “这样我就放心了。” 司君澈嘴唇很暖,话语温柔,像暖流淌过她的心田,很痒又很滋润。 常挽月觉得好热。 “哎哎哎你们快看,司夫人嘴角都乐开花了,脸也红了。”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常挽月窝在司君澈怀里,躲开‘看笑话’的目光。 司君澈扑哧一笑,随即又嘱咐了几句,便随着独影黑鹰等人,去和施朗驿做交接。 常挽月进了空间,将传送门的位置调整好了吴江国的国都,壶城。 壶城城门民房建造,极具西域风格,城门楼顶尖尖的,民房房顶却是弧形,到了王宫附近,建筑形状就更丰富了,以圆形和三角形相组合为多。 造型虽然独特,但房距太近,看上去很挤。 常挽月觉得,像极了小时候搭成的积木王国。 同京城布局一样,能住在王宫附近的,都是王公贵族,穿衣也十分讲究。 此时,正是壶城最热闹的时候,街上熙熙攘攘的,小商贩迎着早晨的阳光,热情揽客,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哎呀呀!积木王国里住着小人儿嘛! 常挽月回过神,直拍自己的脑袋:正事要紧! 随即,他跟着巡逻的士兵,摸进了王宫内部。 随即,仔细地观察着王宫构造图:左圈圈,右回字形走廊,连接着千奇百状的房舍。 就像迷宫一样。 方向感不好的,真能走迷路了。 常挽月算准了王宫侍卫换班的时间,并调准了空间窗口位置,遂,溜进了吴江国的国库。 常挽月在里面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作为一国王宫的库房,里面的金银珠宝玉器等财宝,确实不多。 和昨晚在军营里搜刮到的也多不到哪儿去。 看来,吴江国的一半财力,都用了的军队上。 来不及多想,常挽月意念一动,将库房里所有东西,全部收入囊中。 紧接着,是物资库和兵器库。 又是一顿操作,将王宫几处重要的地方,全部洗劫一空。 常挽月完成这里的收纳工作,就想去他们最为看重的军队或王宫护卫队的营房中走一遭。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于是,她冒险摸进了,国王垭哒哈的寝宫中 第250章 来都来了,看个笑话不过分吧? 意料之中,垭哒哈正和他们的内务大臣们在书房议事。 书房里除了书卷和公文,其他确实没有什么好拿的。 常挽月又想了想:不对,他们吴江国的玉玺! 听说,吴江国的玉玺,是请了他们的名家大师,用上好的汉白玉镶纯金嵌宝石制作而成。 且不说底料,就是上面的宝石抠下来再稍微加工成中原的样式,就能顺利卖个好价钱。 不想了,先找到再说! 想及此,常挽月再次用空间扫描仪,将整个王宫的地形重新扫了一遍。 顺便将一些值钱的杯盏玉盘之类的物品也都收入囊中,甚至,还掏了垭哒哈的王冠。 垭哒哈个人习惯,不上朝的时候,他一般是不戴王冠的。 还有其上朝穿的朝服,也都一并拿进了空间。 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王宫交详殿中,这里,是垭哒哈小憩的地方,也是他的私人宝库,他通常会把重要的东西锁在这里。 外面巡逻的侍卫很多,常挽月通过空间,抓住侍卫换班的间隙,窜了进去。 先把能找到的宝物搜刮了干净,但是,依旧没有找到玉玺。 但是据地图扫描仪上显示,玉玺就藏在这里。 常挽月不停地闪现,屏蔽,随时瞬移到各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但是,依旧没有找到。 算了,不找了,安全重要。 就在钻进空间准备去下一处的时候,忽然被正首宝座上方一个凸起的异形装置吸引了。 常挽月调整好空间窗口,紧接着,开始研究如何开启。 “你去后面巡查,其余人跟我进来!” 常挽月眉头一紧,紧接着,回了空间,只通过监视窗口看着外面的一切。 进来的是护卫队分队队长,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要查一遍玉玺是否安然无恙。 于是,常挽月面将他开启暗格的方法看了个满眼。 检查完毕后,护卫统领便离开了。 常挽月暗道:还要谢谢你,送上门的泄露。 少刻,四下无人的时候,常挽月再次出现在异性装置跟前,按照护卫统领开启的方法,打开了装置。 一个异形玉玺,上面,用吴江国的文字雕刻了八个字:战无不胜,与天同齐。 常挽月暗嘲:还战无不胜,吹牛吧! 回过神,迅速将玉玺存进空间库房。 “不好了,国库被盗了,所有卫队听命,加强警戒,所有人等只进不出” 安顿好玉玺,常挽月就听见外面的警戒声响起。 前脚进空间,后脚就通过监视器发现,方才护卫分队队长再次闯了冲了进来,查看异性装置。 然而,里面空空如也。 他随即将殿内当值的内饰全部集中,询问是否见过外人进来。 常挽月觉得有些吵,便将窗口调整到了都城护卫队的营地。 护卫队当值和不当值的,全部被调去了王宫协助巡查。留在营地里的,只有两个小队,看守者他们的重中之重:库房! 王宫里已经因为库房闹起来,护卫队的营地也要速战速决。 于是,常挽月径直摸进了营地,找了个间隙就进了库房。 所有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能用的,不能用的,全部搜刮一空。 最后,是壶城王公贵族的家里,甚至是,一些富裕的商人家,都没放过。 断了你们所有的后路,我看你们主战派的老王八们还有什么资本冒犯我们。 随即,回到了空间。 这么一折腾,常挽月顿觉得后肩颈的伤口又裂开了,手指一摸,潮湿的黏腻感。 又出血了。 常挽月干脆脱了衣裳,跳进了灵泉汤池中。 汤泉咕嘟咕嘟地翻滚,徐徐地冒着热雾,温度适宜。 常挽月舒舒服服地泡在里面,感受着汤泉滚滚,划过后背,融进伤口。 伤口不出血了,也不痛了,似有愈合之象。 简直不要太舒服。 泡完泉,常挽月又喝了好大一罐灵泉水,这才感觉自己彻底回过来了。 她想直接回去的,但又觉得,就这么回去了,太可惜了。 做都做了,最后再看个热闹,不过分吧? 想及此,她回了空间实验室,调整了监控位置,一边吃着人参鲍鱼羹,一边看着监控里的吴江国王宫。 整个王宫已经陷入了混乱,除了一些固定摆设和一些没什么用的家具,什么都没了。 垭哒哈年近半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时,护卫队驻地又传来消息,说库房的东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见了。 垭哒哈的脸色,已经不能仅用难看来形容了。 偏生此时,边关军营的通信兵,快马加鞭地赶进了王宫。 常挽月看着,啧啧啧地直摇头:哎呀呀!太慢了,这会儿才赶来,我都等急了。 军营探子兵通过王宫护卫队将军,将边关营地的事,传给了垭哒哈。 垭哒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好几个色,最后,终是被怒火冲击得脸色通红。 “该死的大昭人,传我命令,即刻出兵大昭!”垭哒哈捶了捶桌子。 传来消息的探子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国王陛下,营地里的兵器铠甲也都不见了。” “护卫队营地里的兵器也全都不见了?” 护卫队将军试探着说道:“是的,就连将士们身上的兵器和铠甲都不见了。” 垭哒哈气的掀翻了桌子,所有跟前伺候的,包括护卫队的人,都跪在地,色色发抖 不一会儿,只听头顶上方传来垭哒哈充满愠怒的声音。 “收集,让城中富商集资出钱,重新购进!” 外出巡逻的兵稍稍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道:“城中,王公贵族,富商,甚至家里有点钱的,家产都被搜刮干净了。” 偏生此时,巡查交详殿的护卫分队队长又来火上浇油了:“国王陛下,玉玺玉玺不见了。” 垭哒哈怒极狂笑:“这是谁?这都是谁干的?!浑蛋,该死!谁干的!” 垭哒哈暴怒声通过监控传回了空间,常挽月被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常挽月无奈轻叹:暴躁,简直太暴躁! 第251章 有本事你今天把我吹趴下 与此同时,司君澈正在驻地营房中,与施朗驿做交接,并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二人从晌午汇合的时候就开始善后及商议对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三个时辰。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营地点起了篝火,火光随风摇曳,光线忽明忽暗。 将士们举着火把,在营地巡逻,目光警惕。 灯火通明的营房中,司君澈与施朗驿面对而坐。 中间的条案上,依旧铺着地形图,司君澈提笔,标注出了几个重要点位,专门应对吴江国反扑计划的。 “你跟从前一样,事事都要做到周全,倒显得我这个将军,有些弱了。”施朗驿心情好,开起了玩笑。 “我还要替洛西村的村民,感谢施将军果断杀敌,从而解决了司鸣山之危。”司君澈头都没抬。 “你就不能不跟我来这套?”施朗驿听司君澈说这客套话,略有不悦,“咱俩要不要互相吹捧一番啊?” 司君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好!”施朗驿当即重拍条案喊道:“沈校尉!” 话音还未落地,沈青宴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施朗驿喊人的嗓门很大,沈青宴是因为又出了什么事,便第一时间进来了。 “去!吩咐火头夫!准备好菜,今晚,本将要宴请司君澈!” 沈青宴点点头,司君澈两次与他们携手击退敌军,算作军功,是该好好宴请。 “今日咱们就互相吹捧,你要是不把我吹趴下了,你就不是司君澈!” 沈青宴才迈出营房,又听施朗驿来了这么一句。 将军这是把敌军退了,高兴糊涂了? 沈青宴不愿意去想,连忙往灶房的方向走。 司君澈见沈青宴走远,便也要起身往外走。 沈青宴在后面喊:“你做什么去?!”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有好菜,怎么能不叫上夫人一起?” 司君澈嘴上这么说,实则,是想赶紧去看看常挽月回家没有。 想及此,他又从锦囊里拿出珠串捻了捻。 这个桃木珠串,是联络空间的媒介,常挽月只要进出空间,这个珠串都会震动。 可是,整整一天了,珠串却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是,出意外了? “你给我坐那儿!司夫人我派人去请。”施朗驿追上去,挥手拦住他。 施朗驿这么一拽,司君澈忽然感觉到珠串在震动。 没一会儿,营地监门军来报,说司夫人到了。 施朗驿毫不犹豫:“快,请进来!” 常挽月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兵往营房里端菜。 起初,她并没有觉得什么,只以为是施朗驿要用晚膳了。 随即,福了福身子道:“施将军,民妇冒昧打扰。” “不冒昧,不来,我也要派人去请你,你瞧瞧,把司君澈给急得。”施朗驿爽朗地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司君澈。 自从常挽月进来,司君澈的眼神就没挪开过,眸光眷恋,倒像是别离许久后的见面。 常挽月轻轻一笑,走过去拉了拉司君澈的手:“夫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不是分开许久了。” “在我看来,就是许久了。”司君澈拉着常挽月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哎哎哎!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别再我面前没完没了的。都坐下,准备用膳。” 施朗驿干脆直接上手,推搡着夫妻二人坐下。 这时,伙头兵端来了最后一道菜,上了三副碗筷,又挪了一盏灯火到饭桌跟前。 若平日里无事,施朗驿用晚膳的时候,喜欢亮堂。 “军营里的饭菜虽然比不上你们司家,但这些,已经是最好的了。”施朗驿要给司君澈倒热水,“知道你不喝酒,我便也没让火头夫准备。”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这个习惯呢?” 施朗驿笑道:“喝酒误事嘛!我也很少喝酒,只要不是在家里,我都放不下心来喝酒。” 明暗适中的灯火,笼罩着一桌子的菜品。 小鱼贴饼子、肉片炖白菜、酸菜拌笋丝、素烧山菌、野菜豆腐羹 菜品徐徐地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相反,看起来便很开胃。 司君澈看着,神色莫名:“施将军大方。” 施朗驿摆摆手:“别说什么大方不大方的,当初若没有你们,我是不是还能活着坐在这里吃饭都不知道。” “快吃,别浪费了一桌子好菜。”施朗驿示意他们动筷,“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 “哦?羡慕什么?”司君澈拿起勺子,盛了碗豆腐羹递给施朗驿。 施朗驿道了谢,接过豆腐羹:“无论在什么地方,夫妻二人都能配合默契,并肩同行,这福气,可都不是人人都能求来的。” 说完,抬头又见司君澈给常挽月盛了一碗:“这就是最普通的幸福。” 施朗驿若有所思,他的心底,也记挂着可思念却见不到的家人。 “施将军是在担心家人的安全?”常挽月给施朗驿倒了一盏茶。 “司夫人所言甚是,行军在外,哪有不思念家人的。”施朗驿倒也不瞒着。 “既然牵挂,那就把家人接到身边来,军营这么大,又不是没地方住着。”司君澈提议道。 “接?哪儿这么容易?且不说受人掣肘,就是站在其他将士们的角度上考虑,我把家人接来了,那其他将士们呢?没考虑好一碗水怎么端平,倒还不如不端。”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愈发觉得,该尽快处理司君慕的事了。 司君赋一派的楚太尉,掌控着所有他管辖的将士们的亲眷。 一顿饭吃饭,已是亥时,施朗驿让沈青宴给他们二人单独准备了营房休息。 “从这里回去,怕是要走上三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不如就暂时宿下,明日清晨再动身离开。” “多谢。” 即便暂时宿在军营,常挽月还是做了简单的屏障。 “这还是第一次在你们这里的军营留宿。营房虽然布置简单,但装置别具一格。” 司君澈将常挽月拉到床榻边坐好,随即解开了她衣裳 第252章 我动作很快,我们可以速战速决 衣领松开,滑下肩头,常挽月似乎才反应过来:“你做什么,节制一点,这是在军营。” 常挽月以为,司君澈要要开始憋不住做事了。 前几天,每天都要要将她折腾得腰疼,好几次都险些下不来床,后开是喝了灵泉水才彻底缓过来。 司君澈的注意力在常挽月的伤口上 早上还流血外翻的伤口,到了晚上,竟然在慢慢收口。 司君澈感叹起灵泉水的神妙。 “你在听我说话吗?这里是军营,就算你再想也要忍着。” 常挽月半天不听司君澈回应,便又强调了一遍。 司君澈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夫人也太小看我了,我动作很快,军营不方便,我们可以速战速决。” 常挽月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听听,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常挽月转过身,一脚将其踹倒在床上。 司君澈笑着坐起来,随即收敛了神色:“夫人今日,吴江国一战,大获全胜吧?” 常挽月点点头:“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把整个吴江国值钱的东西都收来了,别说是再对我们发动战争了,就是生存,怕是也难了。” 司君澈见惯不怪:“这倒是像你做出来的事。” 常挽月灵念一动,拉着司君澈进了空间,看他的战利品。 别的不奇怪,但是,在见到垭哒哈的王冠和玉玺时,司君澈着实没忍住。 “所以,夫人是,兵不血刃?” “你是不知道,幸好我及时将他们的兵器物资钱财什么的都拿来了,要不,垭哒哈就真要出兵大昭了。” 常挽月拿出小蛋糕分给司君澈吃:“这么一来,吴江国至少要修生养息十年喽!” “十年?”司君澈用小刀切蛋糕,“夫人未免也太心善了。” “嗯?” 常挽月疑惑地看过去:司君澈看似在切蛋糕,实则,眼眸早已浮上了一抹令人生寒的杀意。 看司君澈这样子,是想彻底剿灭了吴江国? 常挽月从背后搂住他:“我现在已经初获胜利了不是?稍安勿躁,会有这么一天。” 司君澈回过神,放下刀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安然享受着常挽月的拥抱:“方才,我吓到你了?” 常挽月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你别想太多,要一步步走,顺其自然。” 说着,又搂紧了司君澈:“中原既定,外夷自退。” 司君澈应了一声:“我明白。解决了京城的内斗,一切都迎刃而解。” 这一刻,常挽月不得上心,司君澈个人跟吴江国之间,又有什么仇怨。 二人从空间回到营帐,外面才过去了半盏茶的时间。 营房外很宁静,除了巡逻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再听不到任何动静。 二人上床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发现,外面有道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被拿住的声音。 “你这个马奴,竟敢在军营里乱走?!” 常挽月睡意全无,便走了出去,司君澈跟在身边。 “司公子,司夫人!” 巡逻小兵朝二人客气地打着招呼,只是,面色略显尴尬。 因为,被他抓住的马奴,正是常衡。 常衡被两个巡逻兵拿住,按跪在地上。 马奴在军营中乱跑是大罪,严重者可按逃犯处置。 常挽月冷冷地打量着他:形容狼狈,身上也尽是被鞭子抽过后,留下的血痕。 常衡在挣扎,他知道今天常挽月来了,于是,就跑了出来,试图让常挽月心软,带他回去。 然而,常挽月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眼神。 施朗驿还未睡下,司君澈那边有动静,便赶了过来。 很快,便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常衡自从来了军营,虽然被磨得没了颐指气使的劲头,但没有一天不想找机会逃脱的。 整个军营,就他最难管。 因为依着常挽月的面子,施朗驿也不太好下重责。 常挽月见施朗驿为难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施将军,今晚的事,还请您卖个面子给我。” 施朗驿点点头:“司夫人的面子,我自是要给。” “那便好,那就麻烦施将军,先将他安置好,等明日清晨我们离开的时候,再按律处置。” 就在常衡以为自己得救的时候,却冷不防常挽月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她所谓的给个面子,就是要她不在的时候再处置自己。 眼不见心不烦吗? 常衡想要个答案的时候,就见常挽月已经冷冷地转身,回了营帐。 他心底已经骂了千遍。 回到营房后,常挽月听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消散,才疲倦地倒在了床上。 司君澈给她盖好被子:“累了就早些睡吧!” 说完,灭了两盏烛火,躺在了她的身边。 常挽月翻了个身,趴在司君澈胸膛上,一声不吭。 司君澈温柔地捋着她的发丝:“怎么了?” 常挽月摇摇头,慢慢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空露出鱼肚白。 司君澈如约向施朗驿告辞离开。 他去施朗驿的营帐时,发现他正提笔写公文。 司君澈知道他在写什么,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身便要走。 “有什么话要说?” 司君澈眉头一紧:“说什么?” 施朗驿抬头看了一眼,遂又低头继续写:“这两天,营地与吴江国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要拟份折子,递交京城。” “我没特别的话要说,施将军如实上报便好。”随即,告退出了营房。 施朗驿望着他的背影,深色莫名。 司君澈和常挽月抄近道上了司鸣山,见私下无人看着他们,便启动空间,通过传送门到了另一边的半山腰。 省了一半脚力,还能顺道看看山头的开采种植情况,还有村民们是不是一切如常。 山上一半的面积,种植了知母。 知母能改善环境,其果实有排毒养肺的功效,内外皆宜。 在灵泉水的滋润下,已经开始冒绿芽。 淡淡的绿色点缀,使原本荒凉的司鸣山,变得生机勃勃。 但奇怪的是,放眼望去,竟没有看到一个干活的村民! 不应该啊! 难道,出事了? 第253章 会做饭的男人很帅 司君澈也四下望了一圈,确实没看到任何人。 安安静静的。 瞬间,他们把各种不好的情况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甚至想到了吴江国会绕过营地血洗村子。 但幸好,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司君澈余光看去,只见山脚下,石头后,似乎有微不可见的影子晃动。 司君澈拉了拉常挽月的袖子。 常挽月干脆拿了望远镜观察。 果然有影子,且,不止一个。二人若无其事地往山下走。 越是接近山脚,影子就越多。 司君澈看着,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下一刻,无数身影现身,朝二人迎面跑来,神情激动。 “司公子!司夫人!” “司公子司夫人回来啦!大家伙儿快上啊!” 话音落地,脚步声和欢呼声混合,离二人越来越近。 常挽月目瞪口呆。 若非真真实实地确认是洛西村的村民们,常挽月险些要以为,她又要被丧尸潮追咬。 村民们以刘老汉带头,向他们展开了热情的攻击。 “哎哎哎!乡亲们冷静,别这样” 常挽月避无可避,她已经被王刘氏带来的村妇们给牢牢地举了起来。 司君澈也被其他村民们的热情给围攻了。 生机勃勃的山地,因为村民们的友好聚集,显得更加热闹。 许里正就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 李狗蛋跟在一边说道:“往后,洛西村的热闹都在司家聚集了!” 有这么一刻,许里正甚至在想,要不要将自己的房产地契,一并过户到司家名下。 “刘大叔,您的伤口又出血了,不是跟你说了嘛?要好好在家休养,这几日,就不用来上工了。” 刘老汉虽然受伤了,但劲头不减:“司夫人,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没什么,从前捕猎难免受伤。” “可是你这伤的是肩膀,地里干活全靠胳膊肩膀用力,一旦造成不可逆转的病根,那就麻烦了。” 常挽月劝道,“刘大叔听劝,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这几日,工钱照发,就当是,您卖力打盗匪的奖励了。” 洛西村,习惯将吴江国的人称之为盗匪。 刘老汉喜上没上:“那就先多谢谢司夫人了。” 常挽月顾不上休息,带着医疗箱,主动上门给因为大战敌军而受伤的村民们疗伤。 安顿好洛西村的一切,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石楠村,检查赵家宅子改造成学堂的进度如何了。 她没想到的是,在石楠村,同样受到了村民的人情迎接,都在夸她和司君澈领导有方,几百敌军,还了边关百姓一个安宁。 殷氏主动上前,拉着常挽月的手东看西看:“月丫头,你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祖母说呢?快让祖母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常挽月欣然接受殷氏的殷切的关心:“祖母放心,我哪里都没伤到,不告诉您,是怕您担心。” 殷氏拉着常挽月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松开:“祖母的月丫头,终于长大了。” 从前,在殷氏眼里,常挽月就是个被常衡养废了的女纨绔。 殷氏教训过,也耐心地教过,可是,怎么都教不好。 这次被流放,曾一度觉得日子没什么盼头了,但常挽月就是有能力把日子过起来,还带着村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了。 殷氏想着,不由得红了眼眶。 常挽月握着殷氏的手:“祖母,您怎么了?” “月丫头,从前祖母未能约束好儿子,险些让他将你毁了,幸好,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祖母是高兴啊!” 常挽月微微一笑:“祖母放心,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常挽月抬头的工夫,便在热情的村民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到了常旺族。 据说,这两日,常旺族实打实地就在家中闭门思过,后悔自己没用,不能帮上妹妹。 今天,他出门混在迎接常挽月的村民中过来,默默地看着。 常挽月轻轻地叹了口气,穿过人群走向常旺族:“歇了几日,可缓过精神了?” 常旺族点点头:“在家里呆得发闷,想去地里干活。”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地里你是去不成了,万一你再跟其他人干活的打起来怎么办,锄头镰刀什么的,可都不长眼睛。” “我不会,我保证不会再打架了。”常旺族保证道,“以后我会好好跟他说话,争取和他们打成一片。” “如此甚好。”常挽月将其拉到殷氏跟前,“如今,制衣坊正式启动,你也去制衣坊上工吧,就留在院子里做做清扫收拾等杂活,慢慢来。” “好!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常挽月神色莫名地点了点头 傍晚,天空晕染出夺目的晚霞,宛若名师随心所做的水墨画。 “怎么样?被人拥护的感觉可好?” “甚好。” 洛西村司家,常挽月正守着灯火,认真地规划取暖线路图,甚至顾不上司君澈摆在跟前的一盏热茶。 “自从入秋以来,天气便愈发寒凉,暖气什么的,要着手安排起来了。”常挽月埋头在图纸中,“本来前一阵就能规划好的,都怪那群老王八们,打扰了我的思路。” “暖气,是什么?”司君澈好奇地问。 “就相当于你们这里的火炕。” “那直接盘火炕就好了,何必做这个?”司君澈坐在常挽月跟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画的图纸。 “火炕是好盘,但位置受限,烧旺了,炕上坐不得人,烧低了,其他房间又感受不到热度,终归不如暖气实用。”常挽月一边画图,一边耐心地解释着。 司君澈听得十分认真:“图纸规划好,你是不是又该雇人施工了?” 常挽月想了想:“暂时不用,先用空间机器人,在家里试着做一下,等确认可行后,再大规模推广。”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认真的样子入了神:果然,她怎么看都好看。 常挽月作图的时候,注意到了司君澈的目光:“怎么了?” 司君澈回过神:“没事,你先忙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常挽月看着司君澈的背影,也入了神: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好帅。 洛西村和石楠村的日子慢慢好起来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闹了一小场风波 第254章 京城闹起来了 司君澈的离间计划执行后,开始在京城发酵,让两个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人,司君华和司君慕在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 自从那日朝会后,司君慕带着刑部尚书胡忠回王府勘察现场开始,司君华就盯上他了。 不是关注案子进,而是看司君慕是不是故意造成府上被洗劫的样子,暗中搞事情。 与此同时,司君华盯着自己的举动,也被司君慕看在眼里。 他觉得司君华越来越不对劲,似乎有对自己下手的意思。 司君慕更警惕了,于是决定做个局,让司君华难堪。 此时,司君华暗中盯司君慕和楚尚文越来越紧,不出两天,便盯到了兵部名下的京都铁铺。 司君慕和楚尚文在铁铺里,似乎与神秘人交易什么。 司君华差人拿了东宫手令去查抄。 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那个所谓的神秘人,不过是普通的客商。 司君华闹了没脸,被京都铁铺的掌事告到了兵部尚书郝铳的跟前。 事关兵部兵器,郝铳的不敢怠慢,转而以在御书房与昭帝议事的机会,将此事婉转地说了出来。 御书房内,阳光明媚,茶香四溢。 昭帝对着条案上堆积成山的奏折,听完了郝铳的在跟前所奏之事,只觉得头疼。 昭帝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朕会妥善处理的,郝尚书先回去吧!” 郝铳的看出昭帝的脸色不大好,不敢多耽搁,便稍稍弓着身子告退:“微臣告退。” 与书房内重新恢复安静,昭帝觉得头疼有所缓解,遂,看了眼一边候着的余大总管:“传旨御史台,查明东宫查抄京都铁铺的缘由。” “老奴遵旨。”余大总管领命退下。 御史台的动作很快,当天傍晚,就将缘由调查得一清二楚。 御史台中丞蒋明义保持着微微弓身的姿势:“皇上,太子殿下是怀疑五王爷和楚尚书联手搞黑市交易,这便查到了京都铁铺,实则,只是正常的巡查。” 御史台职责便是监察朝臣,在皇帝面前向来直言不讳,因为皇帝的默许,朝臣也不敢轻易得罪御史台的人。 “混账东西!”昭帝气得拍了拍桌子,“身为太子,竟然这般沉不住气,带头与兄弟内斗,成何体统?!” 蒋明义埋头听着,不好插嘴。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传刑部尚书胡忠过来。” 蒋明义再三确认,昭帝确实是在跟自己说话,随即领旨而去。 蒋明义走后,昭帝看着明亮的灯盏,心烦得很:“今儿这御书房怎么这么亮,闪得朕眼睛疼得紧。” 跟前伺候的余大总管回过神,顺着昭帝的目光看了一眼,心领神会:“老奴这便去熄了一盏。” 说完,按照昭帝目光所示意的,小心翼翼地熄灭了那盏灯火。 昭帝稍稍缓了口气:“待会儿楚尚书来了以后,你便亲自去东宫,将太子带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余大总管到了东宫请司君华。 司君华见到余大总管的时候,不用想,就明白了父皇传召自己是为了什么。 定是司君慕那王八羔子怂恿兵部尚书去告了御状。 “太子殿下,请吧?”余大总管见司君华一直想心事,便提醒了一句。 司君华回过神,换了身衣裳,便随着余大总管离开。 才走到御书房外,就听见昭帝的训斥声从里面传来。 皆是斥责刑部尚书胡忠办事不力,这么些日子过去,五王府被盗案还未理出个头绪。 回应昭帝的,是胡忠连连道歉请罪的话。 司君华一直在外面听着,脸色不大好看。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开了,胡忠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心情不好。 “太子殿下。”胡忠走上前拜了拜。 司君华回礼:“胡尚书,不知,五王府的盗窃案,查得如何了?” 胡忠重重地叹了口气:“毫无头绪,蹊跷,蹊跷得很啊!” 说完,便告退离开了。 司君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太子殿下,皇上请您进去。”余大总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了御书房,司君华规规矩矩地敛袍跪地请安。 昭帝并未叫他起身:“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吗?” 司君华不糊涂,听到这个,连忙磕头:“儿臣鲁莽,擅闯京都铁铺,造成了不利影响。”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造成了不利影响,身为太子,你怎会不知道京都铁铺代表着什么?!你这种行为又代表了什么,代表兄弟不睦!你” 昭帝抄起一本奏折就要砸下去,想想还是忍住了。 司君华再磕头:“父皇,儿臣知错了。待明日朝会,儿臣自会跟兵部郝尚书赔不是,也给五弟赔不是。” 说完后半句话,司君华心里那个气啊!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回到东宫的时候,已经半夜。 司君华的脑子却愈发清醒。 他想来想去,这也许就是司君慕做的局,好让自己下不来台,还与兵部尚书闹了个不愉快,从而,他自己当好人,方便拉拢为自己谋福。 越想越气,司君华捏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吱作响。 翌日清晨朝会,司君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郝铳得赔过礼后,转而看向司君慕。 “这些日子,是孤做事太过偏激,得罪了五弟,还望五弟大人不记小人过。” 能让太子当着满朝文武向自己认错,司君慕略显得意:“太子殿下言重,我们来日方长。” 听到这话,司君华瞬间怒从心中起,但碍于父皇在跟前,又是在朝堂上,便生生忍住了。 又好事的大臣还是直夸太子拿得起放得下,知错能改。 这些议论,在司君华听来,就极具讽刺意味。 司君华早已在心底将司君慕骂了千万遍。 朝会散后,司君慕步伐轻松地从司君华身边走过去。 “五弟。”林迈出门槛的时候,被司君华叫住。 他回过神:“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吩咐。” 司君华似笑非笑:“方才,五弟说得没错,我们,来日方长。” 第255章 挑拨离间玩儿的溜 回到东宫,司君华就看到太子太傅顾从远,在书房等候已久。 “太子殿下安好。” “顾太傅好。”司君华回礼。 顾从远年逾不惑,是皇后母族的人,在朝中又颇有影响力,又能给他出主意,司君华每次见到他,都很客气。 司君华赶忙让东宫女官再上些点心。 “孤来迟,让顾太傅久等。”司君华指了指座位,“顾太傅请坐。” “太子殿下客气了。” 二人相对而坐,期间,难免会提起查抄京都铁铺的事。 司君华知道京都铁铺是兵部名下的官铺,但整体也是面前京城市场的,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但惹父皇震怒,是他未想到的。 顾从远场场地叹了口气:“京都铁铺的事,到底是太子殿下冲动了,您即便觉得有问题,也该好好斟酌一番,万一是有人故意为之呢?” 事后,司君华才想到这个问题:还不是让那司君慕摆了一道? 顾从远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画了一棵参天大树:“一棵参天大树的组成,需要枝叶和树干的配合。没了枝叶,那就是光秃秃的一棵树,也活不了太久。” 这番话司君华若有所思:他决定一步步来,先灭了五王府一派的楚尚文的势头。 送走了顾从远,太子又叫来了徐良:“撤回五王府跟前的眼线,都去楚尚书府跟前盯着。” 徐良不知主子用意,但也不多嘴,领了命令,便要出去执行。 “等一下!” 才迈出书房,又被司君华叫住。 “让手下都机灵着点,别一副表明我是东宫派来的样子,要学会利用。”司君华眸光深沉。 徐良稍稍想了想,当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太子殿下放心,卑职明白。”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东宫的侍卫长徐良,出门执行任务。 许是走得太着急,并未发现,五王府的长史姚元中,正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 少刻,姚元中匆忙赶到五王府,汇报了他所看见的。 府上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了空空如也的架子,临时置办的东西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若不是五王府的牌匾还在,说这里只是京中普通大户也有人信。 司君慕又因为这事,心情差到了极点,昨天又闹了这么一出 那晚神秘黑衣面具人的话,再次毫无休止地在脑海里放大发酵。 向来以断案为名的刑部尚书胡忠,在这一刻也失去了判断力。 难道,府上被洗劫的钱财,全部进了东宫的库房,留做他用? “五王爷?”姚元中试探着喊了一声。 司君慕回过神:“太子太傅顾从远向来喜欢在太子面前进言,这两天你且派人盯紧了他。他去了哪儿,都见过什么人,甚至说着了什么话,都要记住。” 姚元中领命。 司君慕眸光阴沉:有心辅佐,却落得这般对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却在此时,五王府的侍卫长周向匆忙来报:“王爷,王府门口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司君慕已经不奇怪了:“本王知道,都是太子的人。” 周向摇摇头:“王爷,卑职看,像是楚氏布行的人。” “楚氏布行?” 司君慕顿了顿 楚氏布行是楚尚文名下的产业,他店里的伙计,跑到他府门前转悠什么? 司君慕一刻都不想等,立刻换了衣裳出门,前往楚氏布行,周向紧随其后。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道,直奔城中心的楚氏布行, 楚氏布行今天格外热闹,富商老爷们个个锦缎华衣,掌柜伙计们忙得不可开交。 上前一打听才知,原来是东家楚尚文来坐镇了。 周向扶着主子下车后,便驾着马车去了巷子口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就见主子出来了。 周向赶忙跳下马车上前迎接,才问候一句,却见主子的脸色很难看,随即,又试探地望了眼布行的位置。 果然,楚尚文就站在布行门口,不远不近地看着。 周向虽然看不大清,但也能看出来,楚尚文的脸色也不好。 难道,是主子和楚尚书拌嘴了? “看什么了?”司君慕见周向一直发呆,甚是不悦地呵斥了一句。 周向微微一抖,不敢多嘴,忙扶着主子上了马车,渐渐驶离。 楚氏布行门口,楚尚文看着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马车,不由得沉沉地叹了口气。 司君慕的脾气越来越怪了,似乎就从五王府被洗劫开始。 等明天按例进宫探亲的时候,一定要在妹妹楚贤妃跟前,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再不控制些,他们这一派,怕是就要走下坡路喽。 楚尚文始料未及的是,随着司君慕和太子开始明争暗斗,妹妹楚贤妃在皇后面前也越来越不得脸面了。 就连正常的嫔妃到凤仪宫问安,皇后对楚贤妃也是爱答不理的。 楚贤妃甚是郁闷,期间几次想同其他嫔妃说话,也都有意无意地被皇后打断。 楚贤妃恨恨地要捏断手串。 “楚贤妃这是怎么了?” 走神的时候,只听上首传来皇后不冷不热的声音。 楚贤妃张张嘴,颔首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无事,嫔妾只是想到了其他事情。” 皇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凤仪宫的管事太监前来汇报,说是巡察使谨王爷从青州府回来了,现在正往御书房走。 皇后凤下意识地看向容美人。 容美人死沉的神色,终是有了变化,到底是青州府中,有她最在意的人。 天底下,有几个不惦念孩子的母亲? 皇后看似善解人意道:“容美人,你若是还有事,可先告退,本宫,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容美人回过神,站起来朝皇后福了福身子:“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嫔妾无事。” 皇后挥挥手,示意容美人坐下。 接下来容美人看似面色平静,实则心思早就飞到了御书房。 不是在意皇帝,而是想打探打探儿子在那边的情况。 此时,司君赋正站在御书房中,将青州府的事,详细复述了一遍。 期间提到的最多的,便是司君澈。 第256章 一起泡个鸳鸯浴吧! 昭帝听后,沉默了许久,脸色变幻莫名。 司君赋就站在下面默默地等着。 “朕记得,从前在宫里时,你和他可是水火不容,一天不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的,就不舒坦。” 上首,昭帝听不出感情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司君赋忽然觉得御书房有点冷了:“父皇,从前年少不懂事,无心做了些过格的事,是儿臣的不是,让父皇操心了。” “你以为朕是在跟你回忆过往倒后账?”昭帝的声音略有不悦。 司君赋眉头一紧,他听得出来,昭帝语气不善。 遂,敛袍跪地:“儿臣不敢揣测父皇所想。” 昭帝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动不动就跪,好像朕是暴君一样。” 一向嘴不服输且话多的司君赋,此时也被昭帝说得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昭帝没好气道。 司君赋真的无言以对:“儿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昭帝眉头上扬,“你无话可说,难道他也无话可说?!” 原来是为了这事龙颜不悦? 司君赋算是明白了,父皇这哪是在听自己复命,实则,是想从字里行间,听到司君澈的一举一动吧? 这么关心他,你自己怎么不去? 回过神,感觉父皇的眼神一直牢牢地盯着自己。 下一刻就收回乱七八糟的想法,如实回禀:“儿臣临离开青州府的时候,问过他,他确实没什么话要说。” 昭帝冷哼,心底骂了好几遍:逆子! 司君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都把人家扔到犄角旮旯去了,还指望着人家问候你关心你? 想想都不可能。 当初,司君澈所谓谋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做父亲的,当真一点不知? 分不清好赖,将阴险没好心眼的太子捧在手里,反而将一心向好,能辅佐你的人扔了。 司君赋心底没好气道:活该你最近不顺。 “想什么了?!” 上方昭帝的愠怒声,再次传来。 司君赋收回心绪:“回父皇,儿臣是在想,您还有何吩咐。” 昭帝被气笑了:“他就真的没有话要跟朕说的?!” 司君赋想了想:“儿臣忽然想起来,他确实有句话让儿臣带回来。” 听到这话,昭帝的目光再次牢牢地锁定在司君赋身上,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期盼。 “他说,他在青州府,只想好好的活着。还请您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好好待容娘娘。” 昭帝捏紧了拳头,气得血脉横流:逆子! 回过神,昭帝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司君赋看父皇这个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逆子,逆子,你自己又何尝不是逆父呢? 想及此,司君赋心一横,上前一步道:“父皇,请恕儿臣直言,九弟品行如何,能力如何,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又如何,想来父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昭帝耐心地听着。 “只因为他风头太盛,又不懂收敛,从而引来了抄家流放之灾。许是他也得到了教训,学会了隐忍甚至是安于眼下的日子,只想好好活着,对您,才选择了闭口不言。” 昭帝抬手指着司君赋,胳膊在微微颤抖:“你竟敢如此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司君赋再次跪下:“父皇,正因为您是明君,儿臣才敢斗胆进言。” 昭帝抄起公文想砸下去,但想想又忍住了。 直言不讳,不得隐瞒,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 昭帝缓了缓神:“退下!” 司君澈拜了拜站起身准备离开。 “你可看得出来,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司君赋才迈出御书房,就听见身后昭帝说了这么一句。 随即转过身,郑重其事地拜了拜:“父皇,知子莫如父亲。” 昭帝眉头一紧。 “儿臣告退。” 看着司君赋离开的背影,昭帝又陷入沉思 司君赋出宫的路上,正好看到司君华准备去御书房和昭帝议事。 司君赋不想理他,但无奈撞上了。 “大哥回来了?” 司君赋上前一拜:“办完差,就回来了,多谢太子记挂。”司君华牢牢地凝视着他,试探道:“九弟在青州府的日子,过得如何?可还适应?” 司君赋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适应不适应的,也就那样了,就算吃苦也得受着,着实不值得太子殿下惦念。” 说完,便告退离开了。 司君华看他头也不回就走的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与昭帝议完事,司君华出宫便喊来徐良。 “调派东宫暗卫,前往青州府青石县,多派些机灵的人,别又跟前几次似的,还没动手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徐良拱拱手:“太子殿下放心,卑职这便去安排。” 司君华暗道:司君澈!我就不信,你没有第二次马失前蹄的时候。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州府洛西村中,司君澈莫名其妙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常挽月让清雪熬了一大锅红枣姜汤给司君澈喝。 司君澈又打了两个喷嚏。 家里的暖气管子已经铺设好了,也正式完工通水通气了,线路走向,冒着热气,笼罩的家里暖融融。 清雪在房间里做打扫整理的时候,也恨不能只着单衣,甚至挽起袖子,露出胳膊、 但是,司君澈怎么还能在这么暖融融的家里打喷嚏呢? 常挽月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正常, 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没有受寒现象,亦无上火之症。 司君澈被常挽月摸得浑身麻酥酥的,便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别摸了,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又有人看我不顺眼了,说我的坏话呢。” 常挽月扑哧一笑:“三个喷嚏有人念叨?” “不过,我最近确实身子疲乏。” “身子疲乏就好好休息,现在天色晚了,泡个热水澡就安寝吧!” 常挽月想去做点别的事,却猝不及防被司君澈拢在怀里:“你做什么?” 司君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一个人泡澡多没意思?” 常挽月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那你想如何?” “不如,我们一起泡个鸳鸯浴” ” 第257章 鸳鸯浴解锁了新姿势 司君澈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常挽月往里走。 清雪抿嘴笑,赶紧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顾蓝海傻傻地站在原地愣神,下一刻,就被清雪拉出屋子。 “哎?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顾蓝被扯着袖子很难受。 顾蓝这么一说,清雪连忙放手,躲到一边羞红了脸。 顾蓝不以为意:“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另一边,常挽月老老实实地趴在司君澈肩头:“你做什么?” 司君澈稳稳地托住她的大腿:“适才不是说了吗?泡鸳鸯浴啊!夫人忘了?” “还没准备” “我都准备好了,还有疏通经络的中草药给你解乏驱寒。” 常挽月:“?” 司君澈抱着常挽月直接进了甘露堂。 甘露堂是常挽月特意设置的,专门沐浴的地方,里面挖了个池子专门泡汤泉。 甘露堂灯火柔和温暖,浅棕色纱帘静静地垂着,隔开了泡泉与换衣的空间。 里间汤泉徐徐地冒着热气,水面上飘着几味疏通经络的药材。 一旁的香炉中飘散着淡淡的梨花香,稍稍盖过了淡淡的药味儿。 常挽月裸露的肌肤紧贴着司君澈坚实的胸膛,任由其将自己稳稳地放在汤池中。 香雾微醺,水汽缭绕,如同柔软的薄纱,将汤池笼罩在温柔朦胧的氛围中。 常挽月小脸微红发烫,热水滑过肌肤,如柔软的羽毛,撩拨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不自觉地搂住了司君澈的脖子,与其交缠,修长的手指摸遍了司君澈身体的每一处。 最终,被胸下的八块腹肌吸引住,贪婪地抚摸着,眼神愈发迷离 这时,腰腹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司君澈的一只大手也覆上来,温柔地摩。 另一只手摸上了常挽月微热的脸:“夫人,你的腰太细了,以后多吃些养养,要不,为夫担心你这般几次,便受不住了。” ‘嘶!’司君澈顿感脖颈上一阵微痛,“你往哪儿咬呢?” 司君澈的脖颈上,一道红色牙印逐渐浮现。 “夫君这便受不住了?”常挽月笑盈盈捏了捏他的鼻子,“耐力也不过如此嘛!” “谁说的?”司君澈将常挽月牢牢地控制在怀里,眼眸中浮现出异样的渴望,“要不,咱们试试?汤池适中,正好解锁新姿势。” “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定要在你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留下牙印。” 司君澈捧起她的脸:“好,那咱们就说定了。” 说完,深深地吻了下去。 夜色朦胧,如痴如醉 翌日清晨,常挽月在司君澈怀里醒过来。 淡金色的晨光从窗户透进来,斜射到常挽月的脸上。 她被晒得刺眼,浑身疲乏得紧,于是便翻了个身,趴在了司君澈身上继续睡。 但仅一瞬间,常挽月就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拉扯被子的时候,司君澈被折腾醒了:“怎么了?不再多睡会儿了?” “睡什么睡?都提上三竿了。”常挽月撑着腰腹大腿的酸痛,迅速穿衣裳,“都怪你,折腾了我一夜,天都蒙蒙亮了才消停!” 司君澈也起身穿衣:“还不是夫人体力不支。” 常挽月咬牙:“强词夺理!” 说着,便要抬腿踢司君澈的大腿。 司君澈眼疾手快,在常挽月的玉足落在自己身上前,抬手抓住了其脚腕:“夫人悠着点,小心今晚没精神。” 常挽月懊恼,动手和司君澈缠斗起来。 ‘砰砰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二人停下‘战斗’。 “公子,夫人,常家三房夫人送来了的鸡汤,说是给夫人补补身子。” 是清雪的声音。 常挽月更加懊恼:“知道了,先放在堂屋,我们一会儿便出去吃。” 司君澈戏谑一笑:“三婶子都知道给你补身子,咱俩谁体力不行,一眼明辨。” 说完,司君澈赶在常挽月的拳头落下来之前,飞步出了房间。 吃完了鸡汤,常挽月再次出门,趁着修路,顺便将暖气线路也一并规划了。 在自己规划安装的取暖线路十分成功,常挽月便决定大力推广。 规划暖气线路,必定要涉及到各家各户,有的村民传统守固,不愿意在好好的家里动土挖地。 火炕火盆用了好几十年了,为何非得再凿地? 关键想不通的是,明明要在自家里凿地动土,为啥还要另外收一份取暖费。 可是他们却认真地忘了,整体收下来的采暖费,要比他们用炭火便宜多了,还安全。 常挽月神色平静:“本来就是自愿,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愿意的就在我这里登个记,三天后便可以开工,保证让大家伙过个暖暖和和的年。” 有的村民还在犹豫。 刘老汉第一个上前登记:“你们这些老顽固,百利无一害的事,为什么不做。” “就是,一找你们拿钱,就跟要命一样,也不想想,司家带着咱们挣了多少钱。” 见刘老汉带头,其他村民也都纷纷过来登记。 “一年复一年的寒冬,我这老寒腿可是受够了。管他交多少采暖费,暖和就行。” “司夫人,你说的那个什么取暖,真的这么管用,你哪天方便,我能不能上你家去感受一下?”许李氏拉着常挽月的手询问。 常挽月笑道:“李婶子客气了,这会儿就可以,待我给大家登记完,我们便一道过去,正好也商量一下,下一阶段,鞋子鞋底的销售规划。” “那感情好,正好,我也出去走走。” 没一会儿,常挽月便带着许李氏上门了。 才一进门,就感觉热气扑鼻。 “这便是取暖线路起到的作用吗?还真是暖和呢!不像我家里,一入冬就冷冰冰的。” 许李氏方才还冰凉的手脚,一下子就热乎起来了。 “李婶子快坐。”常挽月热情地招待着。 清雪端上了热水。 “有这么好的取暖家伙,我再也不用担心老寒腿的毛病了。我这便登记,采暖费你该收多少就收多少,我不会差了你的。” 常挽月笑着点点头。 才拿出一份销售规划与许李氏商议的时候,就见顾蓝匆匆跑进来 “司夫人,杨岗镇的铺子上有人闹事,说咱们卖的鞋子和底子有问题!” 第258章 信不信我砸了你的铺子 听到这个,许李氏愣了愣。 自己做的鞋底子,每一针都很精细,怎么会有问题? “李婶子别担心,每一批东西售卖之前,我都会仔细检查,您做的,定是没有问题的。”常挽月安抚着许李氏,“没事,多半是闹事的。” 顾蓝驾着马车,带着常挽月和许李氏一道去了镇子上。 一路上,许李氏忧心忡忡,不知道自己的做的鞋底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常挽月安抚:“别担心,一会儿您只需要如实说制作流程和材料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镇子上的人,赶上脾气不好的,真的会把铺子砸了。是我连累你们了。” “李婶子别担心,待会儿到了镇子上,说完了该说的,您就这样” 常挽月贴着许李氏的耳朵,低声说了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二人来到了杨岗镇的名氏手工铺。 为了做生意方便,常挽月特意在镇子最热闹的地方盘了一个铺子,专门卖手工缝制品 鞋底子、鞋子和手衣、护膝等等。 手工缝制品,由许李氏和司家联手缝制,一针一线,手艺选料皆十分用心。 正是因为这样,店铺的生意十分火爆,每天来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常挽月忙不过来,便雇了一个掌柜和两个伙计帮忙照看。 因为东西都是经过常挽月反复检验过得,质量绝对有保证。 但不知是动了谁家的蛋糕,或是遭到了谁的报复,竟出了今天这样的事。 名氏手工作坊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路人。 店铺的掌柜和伙计束手无策,只得找到了顾蓝帮忙,请常挽月过来。 来闹事的是三男两女,男的的一脸暴躁相,气势汹汹,一副天下我最有理的样子。 而两个女的,则是怯怯懦懦,不敢说话。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常挽月进门,便看见柜台前,满地都是被男人扔出来的鞋子或是鞋底子 足足好几十双。 “你就是东家?”其中一个叫马三的男人,看着常挽月,横眉立目的。 然而这句话,却引起了常挽月的注意。 自己进门,并未亮明身份,也阻止了掌柜和伙计们的问候。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店铺的东家? 常挽月随手捡起一双鞋仔细看着:“怎么?这鞋子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气势汹汹:“你看看,这便是你们的做的鞋子,好家伙,针头毛刺都留在里面,你们这是要扎死我们,现在还来问我有什么问题?笑话!” “这些,都是你们的?” “对啊对啊!都是我们的,怎么了?”跟在马三身边的王大麻子也跟着起哄。 王大麻子身材矮小,满脸麻点,就像是一刀切开的火龙果。 嘴巴里,也尽是吃了大蒜就酒后,发酵的味道。 常挽月险些将隔夜的饭菜呕出来。 她忍着不适感:“请问,你们家一共几口人?” 马三儿愣了愣:“我们家几口人,跟你们做工有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常挽月并不理会他的问题:“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我们是一家子的,这两位是我兄长,那二位,是我的嫂子。”王大麻子说道。 常挽月冷冷地扫了一眼:“一家五口人?”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没跟着来。”王麻子解释,“不过你别想转移话题,我自己独立一间房,哥哥嫂嫂们是隔开的。” 常挽月继续问:“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几岁了?” 那两个跟来的女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五六岁了,你还是快些赔钱吧!我还要回去看孩子。” “所以,你们为了过来闹事,就放心把五六岁的孩子放在家里?”常挽月面色严肃。 几人冷不防她会这么问。 “前一阵,青州府轰动一时的拐卖人口案,虽然破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问题,几位把孩子留在家里,就不怕被别人拐跑了?” 几人被质问的说不出话。 看热闹的路人也纷纷提出疑惑:“是啊!这是孩子的爹娘吗?就算是人家东西有问题,也不能全出来闹吧?总该留个人在家里照看孩子。” “他们别再是是拐卖案的余孽吧?”有人提出了大胆质疑。 马三儿急了:“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没事拐卖人口做什么?” 马三儿吓退了周围的指指点点,转而看向常挽月:“我说,你别在这转矛盾,我们家如何看孩子关你什么事,现在我们先说说,你们鞋子、底子的问题!” 鞋子底子,鞋子底子 顾蓝满脑子都是鞋子底子,再闹下去,他非得用鞋底子抽他丫的! “说鞋子底子的问题是吧?好!”常挽月示意许李氏,“还请李婶子好好给这几位讲讲,鞋子和底子的制作过程和用料吧!” 许李氏点点头,继而详细耐心地讲解起来。 马三儿听不懂这些:“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既然你们做的东西好,为什么还会出现针头和刺头的现象,我们的脚都被扎出血了。” “就是,说吧!怎么回事?”马三儿见常挽月难对付,就把矛盾集中在了许李氏身上。 许李氏解释:“不可能,我不会将针头留在鞋子里的。” 说着,从常挽月手里接过鞋子,仔细地摸着。 ‘嘶!’手指划过针头,一阵刺痛。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啊!就是这针头,扎进了我的脚底板子!要不赔钱了事,要不,我就砸了你们这家店铺!” 听到马三儿这话,常挽月莫名一笑,随即让顾蓝请方县令来。 “就是方县令来了,也得讲理!”王大麻子见名氏手工铺的人被他们闹的无话可说了,便来了劲头, 随即,把目光头像围观的路人:“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啊?若是这事处理好,我看以后谁还敢买他们家的东西!” 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开始被王麻子带偏,都起哄让常挽月给个说法。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甚至还就近请来了巡逻的官兵。 常挽月微微一笑,随即朝许李氏递了个眼神。 许李氏点点头,举起鞋子大喊:“这些出了问题的鞋子,不是我们手工铺的东西!” 第259章 青州府不收垃圾 “什么?”围观的路人再次议论纷纷。 马三儿眉头一皱:“常挽月!你别胡说八道,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了?” 常挽月笑道:“这位小老弟,你竟然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从前是不是认识啊?” 马三儿微微一愣,连忙闭嘴。 王大麻子见大哥闭嘴了,便来劲儿了:“就是,你们说不是便不是?你们有什么证据?” “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鞋子是我们的东西呢?” 马三儿随手抄起一双鞋,又拿了铺子货架上的一双鞋:“这做工,这款式,是一模一样,你还敢说不是你们家的东西?” “我记得,镇子东头还有一家王氏鞋铺吧?” 马三儿的脸色微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李氏拿起自家的鞋子和马三儿带来的鞋子,上前一步示意:“官爷,各位乡亲们,大家看好了,这是我们家的鞋子” 说着,许李氏拿起简单,毫不心疼地沿着鞋底子剪开。 众人议论纷纷,以为是许李氏急糊涂了。 “各位请看,我们家的鞋底子,内里都缝着特殊标签,大家请看!” 官差带头,仔细地看着。 手工铺的鞋底子里,确实缝着‘许氏’布制标签,很小。 紧接着,许李氏又剪开了马三儿等人带来的鞋子,皆没有这个标签。 马三哑口无言。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我们家讲究做工用料,但更在意的便是招牌,所以,才会在鞋底子里缝上标签,一来打出自己的招牌,二来,便是为了防伪,以免有人闹事。” 刚才还起哄的路人也纷纷闭了嘴。 今日好事者叫来的官兵,是镇子上的巡逻兵,领队便是县衙小分队的队长杨明。 杨明听完整个事情的原委,又见证了防伪验证,便把矛头指向了马三儿等人。 “杨岗镇的臭虫可真是多啊!” 马三儿等人,撂下那两个女人,夺路而逃。 紧接着,被独影黑风二人一脚踹了回来。 两个女人瑟瑟发抖,一副难为情的表情。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她们:“王氏鞋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这么闹腾?” 两个女人紧张得说不出话。 常挽月追问:“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不想看到你们的孩子了?” 两个女人哭了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我求求你,别伤害我的孩子。” 常挽月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女子的手:“你这人还真是奇怪,跟伤害你们孩子的人过来闹,现在反而求我放过你们的孩子?” 其中一个女子翠湖哭唧唧:“我没办法,我们孤儿寡母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摆布。” “你愚不可及!翠湖,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常挽月还没说什么,冯氏带着孩子就冲了过来,“孤儿寡母的,更应该要站起来,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了孩子!” 这时,独影、黑鹰配合官兵,押着马三儿等人回来了,并将人按跪在地上。 冯氏看她们说不出半个字,恨其不争:“为了孩子,还不说实话。” 翠湖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指着马三儿就指认:“就是他,用我们的孩子要挟我们,跟着过来闹事,就因为我经常在你们家买东西。” 围观路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都说马三儿缺德,竟然要伤害人家的孩子逼其就范。 杨明紧盯着马三儿:“是这么回事吗?” 马三儿等人像死人一样,不说话了。 杨明的急脾气也上来了,当即踹了马三儿一脚:“说!他们的孩子在哪儿?!”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马三儿依旧嘴硬。 “司夫人,依我看,就该把他们送到青州府城门工事上去好好教训。” 常挽月深邃一笑:“青州府的城门工事,又不是收垃圾的地方。” 杨明微微一怔:“司夫人的意思是?” “他们绑架孩子,在一定程度上也算作拐卖人口了,直接交方县令,按照拐卖人口罪,从重处置了吧!” 按照拐卖人口罪从重处置,那就是斩首示众。 马三儿等人一听这个,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再没了之前的嚣张。 他不停地挣扎:“我没有拐卖没有拐卖,孩子还在城东鞋铺王老板的家里,应该是在柴房!” 马三儿急红了眼,王大麻子也早已吓尿了。 常挽月看了眼杨明,杨明即刻带人去了王氏鞋铺。 翠湖和另一个女子也不哭了,直朝常挽月磕头道谢:“多谢,多谢。” 王氏鞋铺的王家阳正在店铺内喝茶。 今日虽然生意依旧冷清,但他很舒畅。 因为过了今天,名氏手工铺的名声下降,他变可以受到一份丰厚的酬劳。 他遇上的贵客,说是只要给司家铺子惹来非议,就会得到一笔酬劳。 洛西村和石楠村的司家产业他没去,一来是因为那里村民都心向司家,自己搞不好要触霉头; 二来是因为镇子热闹,更容易引起路人的围观。 他们在镇子上的名声降了,自家的生意也自然会好起来,因此还能搞到一笔好处费。 想想就美。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只见一队官差闯了进来,上来先将他按住了。 另外几人,按照马三儿交代的,去后院找孩子。 王家阳的铺子和家宅都在一起,找人也方便。 与此同时,后院柴房中,两个五岁的女孩儿和一个七岁的男孩儿,正依偎在一起是瑟瑟发抖。 孩子眼睛水汪汪的,令看守的大汉不禁心生歹意。 “小丫头,长得还挺娇嫩,将来卖了也是可惜,不如就让爷爷尝个鲜吧!” 大汉目光猥琐,几近要流口水。 小男孩儿挡在跟前:“不许欺负她们!有本事,冲着我来!” “去你的吧!”大汉一脚将男孩儿踹倒,“小兔崽子的肉,哪有小丫头的肉好闻呢?” 大汉说着,就去拉其中一个小女孩儿的手,小女孩儿吓得直哭。 “小丫头,奶香奶香的啊!” 小女孩儿哇哇直哭。 大汉伸手要解开小女孩儿的衣领时,柴房的门被踹开了 第260章 像只尥蹶子的驴 杨明带着一堆官兵闯了进来。 两个欺负小女孩儿的大汉愣了愣,下一刻,就被官兵拿下。 杨明走上去,当即给吓坏了的小孩子松绑。 与此同时,常挽月跟着官兵,已经将马三儿和王大麻子等人押到了青石县的县衙公堂。 翠湖和另一个女子灵玉也在。 一边配合官府问话,一边等自己的孩子。 她们面色担忧,内心忐忑,手心里尽是冷汗,黏透了衣角。 翠湖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不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做这等龌龊事。 她忽然跪在地上,哭诉:“只要孩子能平安回来,她受什么样的惩罚都行。” 方远愤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本县当初解救被拐人口时,看见了多少孩子的尸体,你知道吗?只五六岁的,就有五六个。” 灵玉吓白了脸,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唧唧的说不出话。 常挽月有些头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灵玉朝方远直磕头,泪流满面道:“大人,民妇知道错了,只要孩子平安,民妇怎么都行,民妇真的知道错了。” “这句知错,是该跟本县说的嘛?”方远一拍惊堂木,制止了她的哭声,“你这句知错、对不起,不该跟司夫人说吗?” 二人微微一愣。 方远严肃地说道:“若不是司夫人发现了猫腻,迎刃而解,那你们毁的就不是一家店铺,而是,而是我们青石县乃至青州府的名声!” 听到这话,常挽月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连累青州府的名声,这话说得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司夫人,司夫人” 翠湖和灵玉膝行到常挽月跟前,直磕头:“司夫人,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软弱,更不该跟着这几个流氓胡闹” 听到这个,马三儿不乐意了,立刻瞪起大眼:“嘿!你个娘们,你说谁是流氓呢?” “你闭嘴!本县还没问你话呢!”方远板着脸训斥道,“再闹事,先打你二十大板!” 马三儿等人立马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闷闷的不说话了。 翠湖继续磕头:“司夫人,我们愿意捐出粮食,赔给司家。” “我们司家,倒还不差你这点粮食。”常挽月拒绝,“但是,你们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我们赔礼道歉,并立下保证书,保证今后不会再被任何人怂恿。” 说着,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们,“再有下次,严惩不贷!” 翠湖被常挽月的态度吓到了。 “可是,可是,再有人拿我们的孩子威胁怎么办?”灵玉提出疑问。 常挽月似笑非笑:“这是你们该考虑的事,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或许是,你们拿这青石县衙门,拿方县令,当做了摆设?” “咳咳”这回,轮到方远被常挽月的话惊得直呛咳。 方远腹诽:姐啊!你教训人能不能别带上我?多没面子。 常挽月似乎明白方远在想什么,于是,一眼甩过去。 所以,你认为夸大其词就是有面子了? 翠湖和灵玉愣了半天,又磕了个头:“多谢司夫人提醒,我们明白了。” 这时,杨明带队回来了,其手下官兵还抱着被成功解救的两女一男的小孩子。 灵玉和翠湖见到孩子平安无事,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当即冲上去抱着孩子就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是娘对不起你’。 孩子扑在娘亲身上,也是哇哇哭个不停。 杨明上前,跟方远汇报了解救孩子、抓捕王家阳的全过程。 王氏鞋铺的老板王家阳被官兵按跪在公堂之上,一脸的不服气:“你们抓我做什么?” 还没等方远发话,杨明的暴脾气先上来了,直接给了他一脚将其撂倒:“混账东西!还抓你干什么,要不我再帮你回忆回忆你是怎么绑架孩子的?!” 翠湖和灵玉抱着孩子,向王家阳投去了充满恨意的眼神:“就因为我们经常在名氏手工铺买东西而不买你们的家的,你就怂恿手下打手绑架我们的孩子,挟持我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绑架了孩子?!”王家阳继续厚着脸皮狡辩。 ‘砰!’的一声,方远再次敲响了惊堂木。 “王家阳,你还敢狡辩,孩子们被绑在你家后院柴房里,你还敢说这不是证据?!” 常挽月似笑非笑:“方县令息怒,我觉得,从今天开始,青州府的城门工事就可以完工了。” 方远微微一怔,不明白常挽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常挽月看了眼王家阳嚣张跋扈的脸,冷嘲道:“王掌柜的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割下来正好安装在城门楼子上,一来可以迅速完工,二来,辟邪。” 一道阳光斜射王家阳身上,将其笼罩在半音半阳之下。 王家阳的脸色更难看了。 始终一言未发的县丞何铭俊,坐在一边,强行忍着嘴角的抽搐。 方远也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司夫人,这样一张脸皮安在城门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常挽月再次打量着王家阳的脸:“恶心,是恶心了点,但至少辟邪不是?” 方远看向杨明:“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拖下去,照司夫人说的办?!” 杨明得令,当即示意衙役将王家阳拖下去执行。 王家阳像个被捉住的驴一样,不停地挣扎尥蹶子:“你们要做什么,要做什么?” “做什么?听不明白吗?!割下你的脸皮,安到城门上去啊!”杨明耐心地解释完,“拖下去!” “我说,我说!我是被人指使的,这人和司家有仇!” 王家阳眼看自己就要被堵住嘴巴拖下去,当即脱口而出,说了实话。 常挽月的脸色沉了几分。 何铭俊挥挥手,示意杨明将人带回来。 如蒙大赦的王家阳,一滩烂泥似的跪倒在地:“方县令,何县丞,我是受人指使,他们说自己和司家有仇,要我想办法慢慢搞垮司家!” 方远和何铭俊下意识地看了眼常挽月。 常挽月冷冷地一眼甩到王家阳身上:“他是谁?” 第261章 脸皮太厚,安到城墙上去吧 王家阳被常挽月的眼神吓到了,随即回过头,看了眼方远。 方远清了清嗓子:“司夫人问你话,你看着本县做什么?” 王家阳微微一怔,随即稍稍偏头看了眼常挽月:“他就是杨岗镇的镇长孟德书孟镇长。” 孟德书孟镇长? 常挽月低声念叨着:印象里,她不曾记得他们与这个姓孟的有过节啊? 回过神,常挽月朝何铭俊递了个眼神。 何铭俊板起脸问:“这个孟德书,都跟你说过什么,还不一五一十地如实供述!” 王家阳想了想:“有一天,他主动上门,问我最近是不是缺钱,大人明鉴,这老百姓,哪有不缺钱的是不是?” 眼看着方远和何铭俊的脸色都拉了下来,王家阳当即转回正题。 “孟镇长还问我,要不要跟他合作挣钱,因为我当时生意惨淡,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所以,他教你的挣钱手段,就是跟司家过不去?”方远继续问道,“事后再给你好处费?” 王家阳点点头。 何铭俊敲打着桌面:“你就这么轻信他人,也难怪你们王氏的铺子生意惨淡。” 何铭俊这句话,像是戳到了王家阳的心窝子上。 王家阳继续狡辩:“正是因为生意惨淡,我才要想办法挣钱,只要能挣钱,什么都行。” 随即,又看了眼常挽月:“你敢保证,你们司家就没动过手段。” “你闭嘴!” 方远喝断,遂将令签交给杨捕快:“即刻带队去杨岗镇,将孟德书带回衙门。” 杨明拿着令牌,带着手下衙役,领命而去。 县衙公堂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杨明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押着孟德书回来了。 “我堂堂杨岗镇的镇长,岂能容你们随意抓捕?太放肆!” 才被推进公堂,孟德书便摆起了镇长的架势。 “我竟是不知,在青州府,一个小小的镇长,竟会在上一级的县令面前摆架子。” 话音落地,只见司君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常挽月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怎么过来了?” 司君澈朝在坐的见过礼,拉着常挽月的手:“咱们家铺子出了事,我能不过来看看吗?” 常挽月笑盈盈:“一点小事而已,我自己能解决。” “一点小事?”司君澈摇摇头,“若这是孟镇长的个人行为,那确实是一件小事。但是,孟镇长也是背靠大树的人。” “司君澈,你的意思是,孟镇长也是受人指使?”方远忽然反应过来。 孟德书听到方远这番话,脸色微变:“方县令,说话要有证据。” “哦!”方远点点头,“原来孟镇长还知道本县是县令呢?” 孟德书显然不服气:“就算你是县长,也该用证据说话,不能因为几个刁民的话,就怀疑到我的头上来。” 还未等其他人说什么,王家阳先急眼了:“孟德书,你什么意思?!你卸磨杀驴,死不认账是不是?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你竟敢诬陷于我?你有何证据说是我指使你的?”孟德书说着,还啐了一口,“呸!刁民!” “当着方县令的面,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家阳急红了眼,若是孟德书咬死了不承认,那这罪责全部自己承担,那不是要死定了? “你知道孟镇长为什么会有恃无恐吗?”司君澈冷冷地看着王家阳。 王家阳满脸“为什么”的样子。 “不都说了吗?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怎么跟人家孟镇长比?” 司君澈凝视着孟德书:“你说是吧,孟镇长?” 孟德书趾高气扬,自从进了县衙公堂,对方远没行礼,更没有任何恭敬之意。 “我可以走了吗?方县令?”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何铭俊呵斥道。 孟德书根本就不理会。 “水耀生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孟德书才要转身的时候,冷不防听司君澈说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瞳孔骤紧。 常挽月疑惑:水耀生,不是芒县的县令吗? 若是正常,他应该死了才是。 常挽月将疑惑地看着司君澈。 可以说,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司君澈身上。 尤其是孟德书,他不明白,司君澈为何会知道这些。 司君澈面向方远和何铭俊:“方县令,何县丞,草民已经将孟镇长的靠山,水文给带过来了。” 常挽月听着司君澈在二人面前自称草民,忽然觉得有点滑稽。 方远很受用,随即挥挥手:“带进来!” 少刻,水文被独影和黑风推了进来。 水文是水耀生独子,年近二十,一张臭脸,看谁都像是欠他钱一样。 尤其是看到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时候,恨不能要扑上去。 “你们二人,当初在芒县被抓,为了脱身,绑架了我爹,我爹回家没一会儿就死了。” “你爹死了,关我们什么事?” “若不是你们绑架,我爹能死吗?” 水文面向县令的面就敢诬陷我夫人?” “以前的事先不论,就目前来看,你也承认与司家有仇,所以,你便要毁人名声?” 方远板着脸呵斥道。 水文说不出话。 方远凝视着他:“你不说话,那本县就当你是认罪了。给他画押!” 吩咐完,就有文书拿着记录下来的供词过来,拍在了水鸣声跟前。 水文拒绝配合,文书也不恼,转而先将另外一份供词拿给王家阳、马三儿等人。 几人虽然也不服,但都没有孟德书的背景和水鸣声的硬气,便也老老实实地画了押。 孟德书仗着自己的镇长身份,自是也拒绝配合。 转了一圈轮到水鸣声的时候,水文依旧抗拒:“这顶多算是捣乱,怎么就牵扯到画押认罪上来了?我不服!” 司君澈冷笑:“你现在主动画押,尚能从轻处置,若是抗拒,那就不好说了。”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文微微一颤:“你什么意思?” 说完,司君澈弯下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遂,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水文听罢,脸色骤变。 第262章 我好想弄死他 看着水文的脸色变化,方远很奇怪,他不知道司君澈到底说了什么。 所有看见水文脸色变化的人,都很疑惑司君澈到底说了什么,让水文如此害怕。 下一刻,就见水文主动画押了。 众人更疑惑了。 司君澈回过神,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便解释道,“我只是,让他考虑考虑自己的家人。” 听到这个,方远似乎明白了。 司君澈用了从前的手段,攻破其心理防线,让人认罪。 只有常挽月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所有参与闹事绑架的,唯有孟德书还僵着。 “怎么?孟镇长还不打算认?” “我是镇长,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镇长了不起了?” “方县令!” 在方远要下令让人按着他画押的时候,被司君澈拦住了。 “孟镇长既然不认,那便是没罪了,不如,就放他离开吧?” 话音一落,全场震惊。 什么情况,放人? “司君澈,你没开玩笑?”方远又确认一遍。 “没有。”司君澈摇摇头,意味深长道,“镇长,多少要给个面子。” 这句话,把孟德书也说愣了:司君澈改性子了? 方远以为司君澈是顾及孟德书在杨岗镇的背景,亦或是想通过孟德书调出更大的鱼,想了想后,便放孟德书离开了。 但想想还是不对劲,孟德书离开没多远,方远就后悔了。 就这么放了,万一以后再犯事,不是还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县衙公堂上的人该处置的处置,该收监的收监。 直到公堂上再度恢复安静,方远才从座位上下来,跑到司君澈跟前:“快说快说,你让我放走孟德书,是不是有其他用意。” 常挽月看看司君澈,又看看方远一脸求知的样子:“方县令放心,夫君做事向来有分寸。” 方远轻叹:“你又知道了。” 常挽月笑道:“我当然知道,我们是夫妻,夫妻同心嘛!” “好!既然你知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司君澈提议放走孟德书的用意。” 常挽月耐心答疑:“方县令可知,舆论的力量有多大吗?” 孟德书这人油盐不进,贸然拿了不认罪不画押的话,只怕是有麻烦。 但他好面前,如今,便可用舆论的力量去击垮他,让他主动到县衙认罪,交代出背后的人。 以孟德书的表现来看,他背后的人,绝不是水文。 方远对‘舆论’这词很是新鲜:“舆论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百姓的议论力量。”司君澈解释道。 “姐偶尔蹦出奇怪的词儿,你都能听懂啊?”方远看着司君澈,“你们越来越默契了。” “都说了,夫妻同心。”司君澈搂着常挽月炫耀了一把。 何铭俊站起来道:“方县令,明日我不当值,就先回趟洛西村,陪老婆孩子了。” 本来方远看见司君澈搂着常挽月的样子还能忍,但下一刻听到何铭俊这话,就忍不了了。 “何县丞,本县那里还有公文需要你来处理,明天一起连值了吧!” 何铭俊:“?” 常挽月有些同情何铭俊,真想替他问方远一句:《劳动法》要不要了解一下? 但想想又算了,现在,他们二位是官,他们小老百姓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关键是,他们应该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出了县衙,司君澈和常挽月坐上马车,准备返回洛西村。 宽敞的车厢,隔开了集市上的嘈杂。 “你跟水文究竟说了什么?怎么会让他乖乖地就签字画押?我想,绝对不是想想家人这么简单吧?”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水耀生死了,他与家中其他两个兄长关系并不好,所以,水文不一定能为家里考虑。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怕死,你用这个来提点他,跟孟德书合作,没好下场。” 常挽月说完,就见司君澈正深深地看着自己:“我说错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司君澈微微一笑,遂,面色凝重,“你有没有觉得,有个人已经安静太久了?” 常挽月眉头一紧:“你是说,太子?” 司君澈点点头:“自从我们抵达青州府,太子党就消停了,我们也算是过上了相对安稳的日子,但这种日子过久了,就总会觉得有事发生。” 常挽月若有所思:“所以你就想到了背后闹事的人,会是太子的人?” 司君澈眸光深邃:“我只是猜的。” 常挽月笑了笑:“夫君,你也太能猜了吧?今天这事,谁不以为是同行闹事呢?你居然会想到水文。” 司君澈若有所思。 “不过,太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等龌龊事?”常挽月疑惑。 司君澈眉头微蹙:“来青州府的路上,他直截了当派人追杀我们,都被我们解决了。许是他改变了策略,玩儿阴的。” 常挽月嗤之以鼻:“呵呵,那他这阴的玩儿的可并不高明,完全的市井流氓做法。” “不高明吗?”司君澈眉头一扬,意味深长地看着常挽月,“至少骗过你了。” 常挽月尴尬地咳嗽了两句:“那个,夫君,其实最后半句话你可以不说的。” 司君澈笑而不语。 常挽月揉揉鼻子:“其实,我只是觉得,按太子的身份,不该玩儿这种小打小闹,市井流氓一样,我真想弄死他啊!” 司君澈眸光深沉:“不急。”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 才吃上饭,司君澈就接到了黑鹰的传信。 看着字条上的字,司君澈的神色愈发凝重。 常挽月撂下筷子:“是孟德书有动作了,还是查到其背后之人底细了?” “背后之人的底细。”司君澈轻叹,低声说道,“借我你的道具用用,我想去办件事。” 常挽月知道,司君澈想进通过空间,悄无声息地去另一个地方。 想及此,常挽月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准备。” “你就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常挽月好笑地看着他:“这还用问吗?回来路上提到的那个市井流氓,你自是会让这件事有个结果的” 第263章 这死人要去干件大事 司君澈通过空间传送门,去了青石县南侧的一处院子。 夜色深沉,月光惨淡,干枯的树枝随风摇曳,在地面上折射出诡异的影子。 司君澈一身黑衣面具,与茫茫夜色融为一体。 院子里,两个黑影来回逡巡。 司君澈仔细地看着:院子里其中一人,他看着眼熟。 是五王府出来的? 堂屋里,也是五王府的侍卫。 司君澈眉眼深沉:看来,这还是司君华和司君慕闹翻脸之前的谋划。 司君华,下的一手好棋,这样一来,即便得逞,脏水也自然落在司君慕的身上 想及此,司君澈足尖起跳,划过夜空。 黑衣人顿感凉风吹过,遂,抬头望空? “怎么了?”同伴也跟着抬头看。 然而,仅仅是这么仰脖瞬间,就觉得胸口一闷,忽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没一会儿,便倒地身亡。 在堂屋看守的黑衣人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但是脚还没跨出门槛,又被司君澈拧胸下死穴,瘫软下去,挣扎了一会儿便彻底失去了气息。 与此同时,常挽月就守在空间里,等司君澈杀完一个,她就将一具尸体拖进空间。 司君澈动作利索,没一会儿,看守在院子里的所有暗哨,都被他处理干净了。 共计八人。 他直接穿过堂屋,来到内间。 内里有一间厢房,灯火通明,房间外的环境也好,就像是人精心挑选出来休息用的。 司君澈隐于暗处,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 以他的了解,他要找的人,绝对不在这间房子里。 他仔细地观察着,终于在拐角处,找到了一间漆黑的房间,悄悄地走了进去。 房间还算宽敞,屏风里侧有人影闪动:“外面情况如何了?” 司君澈眉头一紧:听声音,原来是五王府名不见经传的影卫队长伏暗。 司君慕,你也挺舍得下血本的。 随即,压低了嗓门:“这等龌龊事,你还指望能成功?” 屏风后,身形微顿。 紧接着,一柄长剑,刺穿屏风迎面而来。 司君澈抬手一捏,将长剑劈成半截,横向一划。 屏风被劈成两半,应声倒地。 “快来人” 话音还未落地,就感觉脖颈一凉,低头便看见剑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伏暗想使阴的,却发现,全身已经绵软。 别说是发暗器了,就是连抬起胳膊都费劲。 整个人也像烂泥一样,斜倚在坐榻之上。 “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伏暗紧盯着自己面前的面具脸。 “只是想跟阁下玩儿个游戏,下面,我问,你答。” 伏暗的一双眸子,浮现出浓烈的杀意:“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遂,趁着司君澈不备,大喊:“来人!快来人!” 然而喊了好几嗓子,外面都没动静。 “你猜我为什么能进来?”司君澈安了变声器,语气低沉阴鸷。 伏暗恨恨地瞪着司君澈,就是不发出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司君澈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开门见山,“你好歹也是五王府的人,怎么会用这等市井流氓的法子闹事呢?” 伏暗咬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孟德书跟你们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司君澈掏出一针刀,刺穿了伏暗的中脘穴。 伏暗顿感一阵剧痛,袭遍全身,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看司君澈手指间依旧捏着一个珊珊发寒的银针,伏暗终是恨恨地说道:“他是我们找来用来对付司家的。” “所以你们觉得,在店铺里小打小闹,就真的能搞垮他们?” “由小及大,慢慢地,司家就在青州府中没有信誉了。” 司君澈眉头一紧:“你们在青州府,可埋伏了其他人手?” “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伏暗再度抗拒。 另一枚针刀脱手而出,刺进了伏暗的另一处穴位。 一阵疼痛之后,伏暗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憋得要死。 司君澈冷冷地看着:“你说了,我就把解药给你。保证不会杀了你。” “他们遍布青州府,只要有集市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身影。” “具体怎么联系?” 伏暗又不说话了,但眼看司君澈又要拿出其他的暗器时候,伏暗又连喘了好几口气。 紧接着,他在极度憋气之下,交代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和出没得时间,以及住处。 “东西给我?”司君澈冷凝着他。 “什么东西?”伏暗装傻充愣。 他原本以为不说,对面的人的就不会知道。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等我找到了,我再把你大卸八块!” 话落,司君澈上前,将伏暗牢牢地控制在坐榻之上,开始寻找他们联络捣乱人的信物。 摸到伏暗身上的时候,伏暗似乎感觉,司君澈的这只手马上就要戳中他的穴位,让他生不如死。 “在右边内口袋里!” “这样才对。”司君澈找到一个锦囊,锦囊里是一枚造型独特的玉佩。 司君澈仔细地看着:“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 “你要做什么,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伏暗眉头紧拧。 “当然,我说话算话,自是不会杀了你。”司君澈深邃一笑,随即,解开了他所有穴道。 伏暗以为得了机会,当即翻身伸手,向司君澈展开攻击。 司君澈出手与他交战,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房间里的桌子摆设瞬间倒落一地。 二人连连出招,皆向着对方薄弱部位攻击而去。 司君澈更快一步,随即移形换影,趁着伏暗分神时,一掌击中他的后脖颈。 伏暗失去知觉,晕死过去。 司君澈再次与常挽月联系,将伏暗拖进了空间。 常挽月正在空间中,守着一堆的尸体昏昏欲睡。 听到司君澈传回来的消息后,立刻支棱起来了。 紧接着,就看见他拖着死猪一样的人进来了。 “又弄死一个?”常挽月接过那死猪一样的伏暗,“这次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司君澈不由得笑了笑:“守着尸体也能睡着,真有你的。” “怎么不能睡着?至少,尸体不会跳起来害人。” 常挽月说着,准备将其和那堆尸体一起处理了。 “这个不用处理,他还没死,我准备让他去干件大事” 第264章 安静之后的躁动 常挽月听了司君澈的计划,扑哧一笑:“夫君学的够快的。” “计划可行?” 常挽月点点头:“可行,可行,当然可行!” 说完,随意打开一个窗口:“现在夜深人静,夜黑风高,京城的月光又惨淡的几不可见,最适合行刺了。” 说干就干。 常挽月将窗口调到了东宫,紧接着,朝伏暗的后脖颈扎了一针。 然后在他身上顺手的地方,放了一把能证明五王府身份的刀,遂,在他要醒不醒的时候,放到了司君华的床榻边。 只要他醒了,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继续发起攻击。 干完了这一切,常挽月便拉着司君澈一起,从小窗口看着东宫发生的一起。 司君华半睡半醒之时,就感觉身边有动静,似乎是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他以为又出现了和上次一样的蛇,瞬间清醒,随即,‘腾!’地坐了起来。 这么一番折腾,伏暗也清醒了。 醒来的一瞬间,依旧以为是在和司君澈缠斗,于是,他当即跳起来,顺手拔出身上的小刀,疯了一样地攻击床榻上坐着的司君华。 司君华下意识地翻身下床,伏暗调转方向,紧追而上。 司君华一抬腿,将其手上的刀子踹飞。 昏昏暗暗的寝殿,伏暗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人到底是说,只顾着闷头打。 一拳头击过去了,紧接着就被死死地捏住。 “有刺客!”司君华大喊。 徐良和王德顺听闻动静,立马带人赶了进来,迅速点燃了诸多灯火。 寝殿之内,瞬间灯火通明。 强烈的灯火刺激着伏暗的眼睛,伏暗抬手挡光,下一刻就被东宫侍卫拿住了。 伏暗眼睛被刺痛,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缓了许久,最后才被徐良按住头,强行睁开了眼睛。 看到四周场景的时候,伏暗懵了:“太太子殿下?” 司君华满脸杀气:“大半夜地跑到孤的寝殿来刺杀,谁给你的胆子?” 这时,王德顺从一旁的地上,捡起了伏暗带来行刺的凶器,递交给司君华。 司君华接过刀子,仔细地看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方才打斗中没看见,现在才看明白。 这把刀子,他曾经在司君慕的侍卫身上见过一样的。 五王府的侍卫,身上藏着的,都是统一配发的短刀,就是方便执行秘密任务。 如今,这个秘密任务竟然执行到了自己身上。 司君华顿时觉得浑身上下,血脉喷张。 他气得上前揪住伏暗的衣领:“是司君慕派你来的?” 此时的伏暗依旧很懵,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在青州府,怎么一下子会出现在东宫寝殿。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伏暗看着司君华愠怒的的眼神,又看看围在面前的东宫侍卫,顿时发了一身冷汗,呼吸也急促起来。 “不是我!”伏暗用力挣扎,但怎么也挣脱不开侍卫的钳制。 徐良见他不老实,直接一脚踹中他的腿弯,将其按跪在地。 遂,请示司君华:“太子殿下,怎么处置。” 司君华眼眸闪过杀意:“明日不是大朝吗?那我便当场进献一份大礼好了。” “太子殿下,这都是误会,卑职不知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卑职是被人打晕了” 到了此时,伏暗自知没有活路,但他最后的挣扎,就是为了不让五王府受到牵连。 王德顺觉得他太闹腾了,抄起一块破布就堵住了他的嘴巴:“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拖去地牢关好了?” 少刻,伏暗便在疑惑不解中,被东宫的侍卫拖了出去。 即便嘴巴被堵上,他还尝试着解释,实在发不出声音,就用挣扎的方式,急得眼眸通红,泛出水光,只想引起司君华的注意。 然而,司君华现在一心斗五王府,正愁找不到司君慕的错处。 这下得了机会,司君华一心顺水推舟,他才不管背后到底有没有隐情。 翌日清晨,朝会之上 昭帝在接受朝臣拜见后,开启了日常议事环节。 几个大臣如常递交折子以后,朝堂的气氛又安静了一会儿。 司君慕还有些奇怪,自从王府被洗劫一空,太子就一直针对自己,加之前不久出现查抄京都铁铺一事后,更是针锋相对。 无论大朝小朝,总得甩自己一两句闲话,要不就冷嘲热讽。 这也不得不让他加快收集东宫错处的进度。 但是,今天倒是安静下来了? 不,这绝对不符合太子的性格。 “父皇,儿臣有事请奏!” 就在司君慕疑惑的时候,司君华忽然出列,朝昭帝拜了拜。 昭帝淡淡地看着他:“何事?” 司君华微微躬弓身:“儿臣斗胆,请父皇应允,将一人带上来。” 昭帝眉头一紧:“什么人?” 司君华敛袍跪地:“回父皇,昨夜,有刺客闯入东宫,欲行刺儿臣,被儿臣当场拿下!” 司君慕忽然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 昭帝脸色微变,朝臣议论纷纷。 东宫?行刺?刺客疯了吗? 朝臣们议论之后,留下了三连问。 昭帝神色莫名,当即挥挥手:“传!” 余大总管领旨:“老奴遵旨!” 朝臣们面面相觑。 东宫遇刺是大事,但事情未明,还不至于拿到朝堂上来说吧? 本来等着昭帝说退朝以后就按部就班的大臣,也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站直了。 司君慕无意间看向司君华,只见对方给自己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太子的眼神,必定是对自己做了证据确凿的事,难道那刺客是? 想及此,司君慕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刻,便看见余大总管带着禁卫,远远地走过来。 两个禁卫,钳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司君慕的目光一直被吸引,直到越走越进,看清那个被钳制的人。 下一刻,眸光骤然紧锁,浑身发出恶寒,甚至都忘了怎么呼吸。 被钳制的人,居然是自己派到青州府的侍卫,伏暗! “这不是五王府的侍卫叫伏暗骂?” 不知是谁,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司君慕脸色骤变! 第265章 这牛够吹一辈子了 伏暗被推进了,按跪在地上。 他稍稍抬头看了一圈。 帝王坐镇,皇子朝臣聚集。 伏暗顿时浑身抖个不停,涔涔冷汗顺着苍白的脸色往下流,呼吸也更加急促。 他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哪里见过这么阵仗。 昭帝眉头一紧:“这是何人?!” 司君华回话:“回父皇,这位,便是五弟府上的侍卫,伏暗。” 话音落地,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司君慕身上。 尤其是昭帝,淬了冰的眸子似乎要将要司君慕冻住。 司君慕出列,跪在昭帝面前:“父皇,儿臣府上的侍卫向来懂规矩知分寸,万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儿臣以为,这其中,必有误会!” 司君华冷哼:“误会?五弟一句误会,就要抹平他行刺的事实吗?昨晚东宫寝殿,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了。” “瞧见的人都是东宫的人,他们自然是会向着太子作证” “放肆!”还未等司君慕说完,昭帝便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怎么说话呢?!” 众朝臣见帝王龙颜大怒,当即齐刷刷地跪地,生怕自己碍了皇上的眼。 司君慕连忙磕头:“父皇,儿臣情急之下,无意冒犯太子。” 昭帝看向司君华:“既然你说此人行刺你,那你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说一遍。” 说完,又示意其他众大臣平身。 司君华将昨夜行刺案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 司君慕始终是不愿意相信的,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跪着瑟瑟发抖的伏暗。 伏暗颓废地磕头,哆嗦着嘴唇,紧张得半天说不出话。 “让你哆嗦什么?还不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君慕恨不能要上前踹他一脚,被禁卫拉住。 昭帝眼神威压下,伏暗紧张得语无伦次:“卑职不知道怎么回事,卑职不记得为何会出现在东宫,又为何会用刀行刺太子殿下” 他不敢说出,实则自己应该是在青州府的。 昭帝面色阴沉:“那这么说,确实是你闯进东宫行刺的。既定事实已经发生?!” 伏暗连连吸了几口凉气,算是默认。 司君慕急红了眼,当即挣脱开禁卫,上前就将伏暗踹倒:“你个混账东西,竟敢行刺太子,大逆不道。” 此时,司君慕同样不敢说出,他派伏暗到青州府的事实。 禁卫再次将司君慕拉开,暂时牵钳制住。 司君华看着他暴怒无辜的样子就来气: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装? “是谁,指使你行刺太子的?” 听着昭帝低沉的声音,伏暗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满脑子都是被派去青州府的画面。 随即,一头磕在地上,脱口而出:“是五王爷!” 听了这话,司君慕目瞪口呆:“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何时指使你去行刺太子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楚尚文站不住了,当即上前跪下,指了指伏暗道:“皇上,微臣斗胆以为,此人显然已经吓傻,语无伦次,他口述皆不能信。” “吓傻?”昭帝眉头一紧,“楚尚书的意思是,朕将他吓傻了?” 楚尚文磕了个头:“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在下面旁听的其他大臣,小心翼翼地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遂,面面相觑。 [今日的早朝可真是妙啊!] [谁说不是呢?五王府的小侍卫,竟能得皇上御审,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哎呦喂!咱们听到了这么大的事,以后可有的吹了。] [先不说以后,就说今天,咱们还能不能活着出宫,太子爷真是的,早不说,晚不说,非得早朝上说。] [你们看不出来吗?太子就是想给五王爷难堪,早朝是最好的机会] 此时,看似置身事外的五王府一派的大臣,心里更是紧张。 看眼下这架势,五王府的地位岌岌可危啊!他们这些依附于五王府的臣子,还有活路吗? 昭帝再次发问:“你的意思是,是五王爷司君慕指使你去行刺太子的是吗?” 此时的伏暗,已经被吓得略有些失神,听到昭帝的问话,很自然地说道:“是,是五王爷派卑职去的。” 司君慕怒喝:“你竟敢当着父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欺君?本王何曾派你去过?!” 司君慕想过去将他打清醒了,但无奈被禁卫牢牢地抓着,动弹不得。 “五弟,做了就是做了,你的贴身侍卫都承认了,你还要狡辩吗?”司君华冷嘲道,“敢做不敢当?” 司君华的一番话,将昭帝的目光再次引到了司君慕身上。 “父皇,这其中定是有误会,若儿臣真的要行刺,又怎会派自己府上的侍卫去呢?” 司君慕眼眸通红,急得口无遮拦。 这番话,属实把楚尚文吓到了: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吗? 昭帝早已抓住了重点:“这么说,你早就有行刺太子的想法了?” 司君慕磕了个头:“父皇,儿臣失言。” 如常的早朝,被一个行刺太子案,渲染得紧张压抑。 昭帝沉默许久,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 “此人收押天牢,五王爷司君慕有行刺太子嫌疑,暂押宫中冷院,另派一组禁卫军将五王府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宫中冷院,牢笼一样的存在,所有被疑罪进去的人,很少有人还能再活着出来。 听到这个,司君慕不冷静,怔愣了一会儿,便朝昭帝膝行两步:“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指使人行刺太子,仅凭一人之词就要被疑罪,儿臣不服!” “如果这位是普通的路人,供词尚不可信,但他算作五弟身边的亲信,他的证词就有一定分量了!” 司君慕通红着眼睛,恨恨地看着太子,却又不能再说顶撞之话。 “姚宗正!” 昭帝一声召唤,宗正寺姚薛毅站了出来,朝昭帝一拜:“皇上,微臣在。” “此案便交由你来审讯,此案关系重大,一定要刨根问底查个清楚!” 姚薛毅弓身领旨:“微臣领旨!” 第266章 掉脑袋的罪你就认了吧 朝会上闹腾了这么一出,昭帝心情差极了,遂,不耐烦地说了句:“退朝!” 朝堂上,众臣见昭帝离开,便也渐渐地散去了,大殿上也渐渐恢复安静。 伏暗被押往天牢,司君慕依旧懵着,还跪在原地不肯动弹。 毕竟是皇子,禁卫也没有太强硬地去拖拽。 司君华本来都要离开大殿的,转眼看司君慕这个样子,又不由得走了回去。 随即,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着的司君慕:“进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配合,或许孤能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跟父皇求个情,饶你一命。” 司君慕忽然回过神,红着眼睛瞪着司君华,咬牙道:“你做的?” 司君华也不恼:“五弟说什么糊涂话呢,就算是孤做的,那伏暗是自小跟在五弟身边长大的,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孤要如何买通他做戏呢?” 司君慕沉默不语。 今天,伏暗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分明就是被吓傻了的样子,要不,怎么会口无遮拦呢? 但是,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远在青州府的伏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宫? 诡异,太诡异了! 司君慕想着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咯吱作响。 禁卫军看看司君华,又看看司君慕。 遂,弓着身子,十分客气地说道:“五王爷,请吧!您总不能一直跪在大殿上。” 司君慕缓过神,慢慢地站起来,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腿脚都是麻木的,踉跄了几步被禁卫扶住,才没摔倒。 司君华看着司君慕别禁卫押下去的样子,心里舒坦多了。 出了宫门,徐良立马迎上:“太子殿下。” 司君华想了许久:“之前让你盯着的,五王爷及楚尚文动作,可有结果了?” 徐良回应道:“派下去的暗卫,已经发现了楚尚书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私铺,具体的还在查。” 司君华眉头一紧,眸光深邃:“务必要盯紧了,尤其是与五王爷有关的,更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徐良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常挽月和司君澈看完了朝堂上的热闹,心满意足地关闭了空间窗口。 原来,伏暗之所以能口无遮拦,是常挽月给用了药的结果。 这下子够司君慕喝上一壶了,皇帝必定会借着这件事,将五王府查个底朝天。 “夫人看得可开心?”司君澈朝常挽月伸出了手。 “甚是开心。”常挽月握住司君澈的手,“权杖夫君想的周到。” 司君澈笑得很好看:“难得听你夸我一句。” 常挽月眨眨眼睛:“我也难得听夫君说了这么久的好话,终于不是句句都怼我了。” 司君澈听常挽月这话,不由得想了一会儿:“我以前,对你经常没好话吗?” “可不是吗?”常挽月活动了下脖子,“那一句句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吃人一样。” 司君澈神色莫名:“哦,原来,我以前这么让你讨厌。” 常挽月听出司君澈这话的意味:“也不是,现在回想起来,我有点理解你当时的态度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咱们去青石县转转。” 司君澈温柔地捋着常挽月鬓边的发丝:“乐意之至。” 二人乘坐马车到青石县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正赶上集市,青石县热闹极了。 马车稳稳地穿过热闹的人群,拐了个弯,最后,在县衙门口停下了。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起来找方远,司君澈要把昨天得到的线报,交给方远处置。 正好,方远也在派人查集市上的乱象。 “来啦!今日又遇上什么案子了?”方远听司君澈来了,便十分轻快地出来迎接。 “怎么?没有案子就不能过来拜见了?”司君澈似笑非笑。 方远闷哼一声:“司君澈,你少跟我来这套!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哦?”司君澈玩味一笑,“那还请方县令猜猜,此时,我正在想什么?” 常挽月听着扑哧一笑:“好了夫君,人家好歹是县令,你态度也端正些,抓紧说正事吧!” “我就说,你们主动过来,肯定是有正事。” 方远话音才落,就见手上多了一份名单。 方远看了眼名单:“这些人是” 司君澈笑道:“方县令这两天不是一直在青州府的集市乱象吗?自从出了铺子的事,我也格外上心,于是便让手下暗查,就查到了这些人。” 方远又看了眼名单,其他人不知,但他认识其中两个人:耿鑫和萧莲儿。 这二位是两口子,只认钱不认人,只要是钱给到位,就是让他们出卖亲爹娘都不在话下。 方远回过神,清了清嗓子,叫来捕头杨明:“去通告何县丞,按这份名单,将人全部拿到县衙来,本县要问话。” 杨明接过名单,也没多问,便领命退下。 杨明才走,看守县衙大门的衙役便匆匆来报,说孟德书孟镇长来投案了。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方远看着司君澈的表情,便心知肚明,随即,让衙役带孟德书进来。 孟德书进来的时候,一脸沮丧相,与前日公堂上的嚣张劲儿大相径庭。 脸上,有明显的淤伤,衣服也褶皱了。 “大人,我认罪,我认罪,您快把我关进县衙大牢吧!” 孟德书像是改了性子一样,跪倒在方远跟前。 司君澈和常挽月在侧旁听。 看着孟德书的样子,常挽月心底直暗叫一个‘活该!’。 是常挽月提议的舆论力量起作用了。 孟德书回到家,就听左邻右舍对他指指点点。 起先他没在意。后来,听到路人议论自己是纵容拐卖孩子的凶手,还往他身上砸石头和烂菜叶,就连他们家的墙壁都没放过。 后来,他的女儿被吓得不敢出门,直哭着说‘爹不干人事,害了他们家’,家中老母亲也别气病了。 他烦躁得很,便去找当时指使他做坏事的人。 然而,那里的院子都被司君澈截杀了,他看到的,只是一个空院子。 他更烦了,出门的时候,却又被围上来的路人一顿拳打脚踢。 经历过拐卖人口的恶性事件,这里的人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常挽月再次骂了一句:活该! 第267章 把皇上的愤怒值拉满 孟德书精神状态不大好:“方县令,小的求您了,您就把小的关进县衙大牢吧!” 方远一脸鄙夷:“放肆!你以为县衙大牢是什么地方?你想进就进。” 孟德书瘫跪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拳打脚踢之伤又痛了。 司君澈看着孟德书的样子,神色莫名,遂朝方远稍稍一拜:“方县令,草民先告退了。” 说完,带着常挽月就要离开。 “你不多留一会儿了吗?” “方县令办案,草民不方便留下。” “你等会儿,等那帮扰乱集市的刁民抓来,你再帮本县看看还有何错漏。” 眼看司君澈要拒绝,方远一本正经道:“百姓有义务协助官府办案。” 常挽月一口气差点噎住:听方远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还真是挺不适应的。 与此同时,何铭俊带着杨明,按照名单所示,将遍布青州府扰乱集市秩序的人一一拿下。 耿鑫和萧莲儿夫妻正在镇子上大肆欺压同行,见到有官兵的影子,连忙跑回自家的酒铺。 杨明带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到了耿家酒铺。 “耿鑫和萧莲儿夫妻是吧?”杨明走上前,黑着脸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在下青石县县衙捕头杨明,奉方县令之令,缉拿扰乱集市之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明说完,挥挥手就示意手下衙役拿人。 夫妻二人是不服气的,不过是在街上教训同行,怎么就到了要被抓到县衙问话的地步了、 杨明才不管他们是不是配合,直接要手下拿人。 “你们干什么,你这么这帮兵蛮子,别碰我。”萧莲儿发飙,直接在抓她的官兵脸上挠了个血道子。 然而,并没有起到作用,再闹腾,终是被衙役制住。 “你们放开我,一群兵蛮子,兵蛮子!” 夫妻二人被推进来的时候,还是不服气的,尤其是萧莲儿,脸上横丝肉杏仁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 但下一刻看到镇长在堂下跪着了,略显惊讶:“孟镇长啊?您怎么在这?您今儿个还没上我那买酒去” 孟德书偏过头不理她。 企图扰乱青州府时常的几个不法商人已全部到案。 共计十二人,都是受到孟镇长或是伏暗的指使,要对司家不利的。 他们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还没动手了,怎么就被抓来了。 司君澈对照名单清点了人数,见没有错漏,便全部交接给方远。 外面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都伸着脖子往里看,看到孟德书的时候,恨不能闯进来揍他一顿。 平时不想着如何带好镇子,反而想歪门邪道。 今天敢谋划绑架拐卖孩子,明天就敢杀人放火了! 孟德书感受到百姓的架势,当堂再次请求:“方县令,我都已经认罪了,为何还不把我关进大牢?” 所有在场扰乱市场的人,尤其是耿鑫和萧莲儿夫妇,更是目瞪口呆。 镇长失心疯了?还有上赶着去大牢的? “县衙大牢又不是收垃圾的地方,你们这些人,全都去城门工事上服劳役吧!正好那边缺人手!”方远大笔一挥,直接下了判决。 孟德书再说不出只言片语。 被抓来的人甚至都没彻底缓过神,就被上了锁链,由衙役押送,前往青州府工事服劳役。 安顿完这里的事,司君澈朝常挽月伸出手:“我们走吧!” 常挽月也笑盈盈地将手交到司君澈的手里。 方远再后阻拦不及:你们这样真的好吗? 彻底解决完扰乱市场的事,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修路和铺设取暖管道一直再推进。 取暖线路的铺设,先由洛西村起头,常挽月雇来的长工手脚勤快,干的热火朝天。 边关地界恢复了祥和。 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就是京城情况。 随着司君慕被抓被查,其五王府一派,以礼部尚书楚尚文为首,开始战战兢兢。 楚尚文日日不得闲,前后奔走,疏通关系,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司君慕从冷院出来。 然而,都是徒劳的。 能说的上话的人,有受到了司君华的暗示不得接触司君慕的,还有的直接不愿意触霉头。 毕竟将来谁上位,大家的心里就跟个明镜一样。 宫中冷院,四面青砖墙头顶铁栅栏,圈禁了自由,聚拢了阴凉和萧瑟。 与外界相通的铁门常年不开,吃食全部从铁门上的小洞传递进来。 只进来五天,司君慕就受不住了。 身上不再是锦衣华服,只是普普通通的布衫,因为没有多余的更换,几天没洗而变得脏兮兮的,原本整齐的发髻也逐渐随意、散乱。 整个人略显狼别,唯有眼神依旧充满了期盼的光芒。 期盼父皇能查明真相,放自己出去。 翌日清晨,关闭许久的铁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铁门划过地面,在地面上映出淡淡的影子。 司君慕猛地回过神,见是父皇身边的余大总管。 眼底情绪一松,立刻上前迎接:“余大总管,可是父皇已查明真相,要放本王出去了?” 余大总管弓了弓身子:“五王爷稍安勿躁,皇上命老奴前来,带您去御书房问话。” 御书房?御审? 司君慕眼底情绪复杂。 如果真的要放他出去,又怎会御书房问话呢? “余大总管,你可知,父皇要问什么?”司君慕试探着问了一句。 “五王爷,您糊涂了不是?皇上要问什么,岂是老奴能打探的?”余大总管说着,一甩浮尘,做了个请的姿势,“五王爷,请吧!”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常挽月和司君澈正在空间里看着这一幕。 看着司君慕艰难度日,看着司君慕被带走御审。 常挽月喝了一大盏灵泉水:“看架势,老皇帝已经查出些眉目了。” 司君澈觉得常挽月这话就很奇怪:“你又想去做什么?” “当然是全程观看御审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添一把火,司君慕这次,一定要倒得彻底。” 司君澈收回思绪:“是啊!这次御审大概只是试探,愤怒情绪尚未拉满。” 常挽月若有所思:“那我们,就让皇上把愤怒值拉满!” 第268章 我等着你在我身上种草莓 常挽月说完,又喝下一大盏灵泉水。 司君澈好奇地看着:“这么会儿工夫,你都喝了两大盏灵泉水了。” “喝灵泉水可充沛体力,精神饱满。”常挽月丝毫没怀疑司君澈此话的用意。 “你就这么乏?”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 “是是是,不如你体力好。” 常挽月说完,才琢磨过味来,抬眼对上司君澈戏谑的眼神,当即一脚飞踹过去。 司君澈身形敏捷,很快便躲过去了,随即转身接住常挽月挥过来的拳头。 常挽月挣扎了几下,反倒被司君澈抓的更牢了。 司君澈满眼得意:“你现在总算承认你体力不行了,还不多补补养好身子,我还等着你在我身上种草莓呢!” “你在说什么污言秽语?!”常挽月一抬腿,朝着司君澈的大腿根就踢了过去。 ‘唔!’司君澈吃痛,下意识地去捂住那个地方:“你往哪儿踢?” 司君澈弯着腰,眉头微蹙,表情痛苦。 常挽月一愣,连忙跑过去扶住他:“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快去医疗室,我给你瞧瞧!” 司君澈忽然直起身子,恢复如常,将常挽月拢在怀里:“以后悠着点劲踢我。” 常挽月意识到司君澈是假装的,遂咬牙切齿:“怎么?夫君是担心被我踢坏了那地方,从此不能人道了?” 听到这话,司君澈的脸色瞬间变化了好几种颜色。 “我没骗你,方才你那一脚,真的差点踢到我那个地方。”司君澈拍着常挽月的后背,“若是踢坏了,以后,我们怎么生一大堆孩子?” “谁要跟你生孩子?!”常挽月羞红了脸,随即,垂下眼:“好吧!我以后当心些,不往你那个地方踢。” 常挽月和司君澈亲热完,转而又回到空间窗口的监控前,观察着御书房内的动静。 算时间,司君慕应该已经被押到御书房了。 调好位置,便看见司君慕已经跪在昭帝面前,一口一个冤枉。 昭帝的脸色很难看:“你的那个侍卫不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招认了行刺太子的事,还交代一些其他事。” 司君慕眼眸一僵,连吸了两口凉气。 昭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眼眸中尽显失望:“这些年,朕或许真的忽略你了。” 听着父皇这句话,司君慕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自己私自派人去青州府的事被父皇发现了,还是王府豢养杀手私兵的事被查到了? 亦或是,太子又往自己身上破了什么脏水? “父皇” 昭帝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先不用着急解释什么,你先看看这个吧!” 随即,让余大总管将一本公文交给司君慕。 司君慕紧张地接过公文仔细地看着。 公文上一字一句皆记录着五王府及名下产业的收支状况。 看到其中一项的时候,司君慕呼吸一紧。 支出银两数目巨大,且为空白项,也就是说,这笔银子不知去向。 司君慕捏着公文的手,慢慢被冷汗浸湿,指尖也微微颤抖。 银两数额能对上,但因为有问题,自己从未记录过这笔钱,是怎么被查出来的? 昭帝将他的微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这个空白项支出去了哪里,不用朕再提醒你了吧?” 司君慕手一抖,公文滑落在地。 昭帝眉头微蹙,面色阴霾。 司君慕伏下身子,额头点地:“父皇,从前为了五王府的安全,儿臣确实私下培养过得力的人手,儿臣自知这样的行为有违礼法,故而未记录在册。” 哪料,听完他这句话,昭帝的脸色更难看了:“所以,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当着朕的面欺君?!” 说完,昭帝重重地拍了拍条案,砚台和茶盏被震得发颤,发出清脆的响声。 御书房伺候的宫人皆屏住呼吸 司君慕不敢抬头:“父皇,儿臣不敢欺君。” “不敢欺君?好!”昭帝气极反笑,“那现在朕就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 司君慕呼吸急促。 “这笔空白支出足足一百万两白银,按你所说是要培养得力的人手,好,那朕姑且先按王府一等侍卫的月俸算。” 昭帝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府一等侍卫月俸十两银子,全年下来也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那就是说,你这一年来,足足培养了八九千心腹?” 司君慕冷汗涔涔。 昭帝低沉的愠怒声再次从头顶传下来:“就算你日常伙食消耗也算在其中,兑换下来,五千人也该有吧?” 司君慕已经心口跳得厉害。 昭帝指着司君慕质问:“朕问你,你一个王府需要私下培养五千人马,你是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儿臣不敢!”司君慕急忙解释。 愠怒的声音传入耳朵,极具穿透力,似乎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心口。 然而,昭帝似乎并未打算发过他,继续了下一个问题:“还有,朕记得年俸加起来不过五千余两,一百万两需要你二百年不吃不喝才能挣来!” 昭帝说着,深深地呼了口气:“你敢跟朕说你这比收入一点问题没有?” 司君慕浑身冰化,他忽然觉得,下一刻,父皇便会直接扔下一把刀让自己自行了断。 ‘咣当!’ 司君慕回过神,就真的看见一把刀扔在了自己面前。 司君慕眼眸骤紧:“父皇?” “这把刀,就是伏暗行刺太子所用,据他交代,此刀是是配给王府侍卫,方便执行任务的。” 司君慕眉这下有话说了:“父皇容禀,每个王公大臣府上的侍卫,皆是统一配发短刀,为的就是方便,父皇,恕儿臣斗胆。这件事,您当时也首肯过的。” 楚帝又被气笑了:“你不说是吧?那朕就只有将楚贤妃请来,一起帮你回忆回忆。” 司君慕脸色煞白。 与御书房遥遥相对的紫云宫,气氛也愈发紧张起来。 楚贤妃听说儿子被御审,怎么都坐不住了。 她脸色苍白,眼袋愈发明显。 自从司君慕被怀疑行刺太子被抓后,楚贤妃就吃不好喝不好,生怕接下来得到的消息便是儿子被斩。 “贤妃娘娘,皇上有请” 第269章 谨记着欺君 见到御前的管事白姑姑来了,楚贤妃吓了一跳。 一般,白姑姑一来请人,就证明出了很严重的事。 “白姑姑,您可知皇上那边有什么话要问?五王爷,他还好吗?”楚贤妃的语气,无不透露着紧张。 再没了跟在皇后身边时,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气了。 自从儿子跟太子明争暗斗的时候,他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了。 白月福了福身子:“贤妃娘娘,皇上的心思,哪里是奴婢能揣测的?再者,您去了,不就知道了,贤妃娘娘,请吧!” “白姑姑,容本宫再换一件衣裳。”楚贤妃试探道。 “娘娘,皇上传召可耽误不得,想来皇上也不会介意。”白月颔首,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贤妃娘娘,请吧!” 白月想了想,继续说道:“贤妃娘娘,皇上口谕,只传您一人前往。” 楚贤妃微微一愣,呼吸都变得紧张了。 她强迫自己回过神,在宫女闻香的伺候下,整理了一下衣裳,正了正发髻,然后跟着白月姑姑走了。 紫云宫的宫人看着主子被白月姑姑带走,只要是不太糊涂的,都认为情况有些不对劲。 皇上传唤,还从未听说过不让带着贴身宫女的。 不知是不是有预感,楚贤妃临踏出紫云宫宫门的时候,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娘娘,请吧!” 在白月的再三‘友善’催促下,楚贤妃便跟着一起来到了御书房。 楚贤妃一进来,就看见儿子毫无精气神地跪在一边,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母妃!”司君慕才回过神,朝楚贤妃拜了拜。 想膝行两步接近的时候,又被御前侍卫牢牢地牵制住。 “嫔妾楚氏参见皇上。”楚贤妃规规矩矩地下跪请安。 然而,昭帝却并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正好你来了,你们母子就好好在一起,互相提醒着,回忆回忆,这两年私底下都做过什么吧!” 说完,挥挥手,示意御前侍卫松开司君慕。 随后,昭帝耐心地听完母子二人互诉衷肠后,又淡淡地提醒道:“你们若是回忆完了,都可以跟朕说说,但是,有一点欺瞒,即刻按欺君罪论处!” 楚贤妃微微一颤,司君慕倒吸了几口凉气。 空间里,常挽月默默地看着,手里早已准备好了楚贤妃往外私运钱财珍宝的证据。 一本记录账册,一枚代表信物的玉佩。 “这个你都能拿到?” “楚贤妃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则,那次看望母妃的时候,我便注意到她了。” 司君澈耐心地听着他说下去。 “那天,她正跟司珍局的管事韩公公密谋,大概就是为司君慕谋后路的事。” 常挽月说完,便盯着御书房的举动,一旦找准时机,便当着昭帝和他们母子的面,将证据扔下去。 司君慕支出空白项的一百万两隐藏账目,就是被常挽月挖出来的。 她那天清点完五王府的财物后,又联想到楚贤妃支出的次数和每次支出的数额,仔细核算后,得出了大概一百万的数目。 然后,趁着户部递交彻查五王府账目奏折的时候,一并混进了进去。 “原来你这么早就有谋划了?这次离间司君华和司君慕的关系,不过是个导火索?” 常挽月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话音落地,就被司君澈轻轻地拍了一下:“他们开始谋划如何瞒天过海呢?” “一百万两白银来历不明,还想瞒天过海?想什么呢?”常挽月回过神朝窗口看去。 只见,楚贤妃和司君慕母子二人,正一唱一和地跟昭帝解释。 但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一百万两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此时,昭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常挽月见时机成熟,将一本账册,悄悄地扔了下去。 她没有直接扔,而是调整了窗口位置后,先将玉佩松松垮垮地藏在楚贤妃的身上。 然后再将记录账册轻轻地放置条案上,昭帝最容易看到的位置。 常挽月略实施小手段,用灵念推了楚贤妃一下。 楚贤妃身子一歪,一枚玉佩就这么从身上滑落下来。 余大总管眼尖:“贤妃娘娘身上的东西掉了。” 楚贤妃看着,眼眸一紧,不由得发了一身的冷汗。 很快,便强装镇定地捡起那枚玉佩。 她紧张的神色,被昭帝看在眼里,随即抬手示意余大总管将玉佩拿到跟前来。 楚贤妃更紧张了。 司君慕见状,心底暗到不好。 “皇上,这是嫔妾宫中之物,嫔妾一直随身携带的。” 楚贤妃越解释越着急。 昭帝根本不理会她,只一心觉得玉佩有问题。 玉佩拿在手上,昭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枚玉佩造型独特,做工精致,用料也讲究,是出自司珍局的好东西。 但,觉不是后宫嫔妃该有的配饰。 昭帝命余大总管传司珍局的管事林公公过来。 楚贤妃脸色苍白,手心被冷汗浸湿,黏腻冰凉,很不舒服。 她不明白,这个信物,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自己身上了,她确认在宫中隐蔽处藏好了啊! 楚贤妃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司珍局的管事林公公就被带过来了。 随之一起来的,还有一本司珍局的账册。 看见昭帝沉着脸坐在上首,又看见楚贤妃和司君慕跪在下面。当即腿一软跪了下去。 “奴才” 请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昭帝打断。 稍稍抬头,就看见一枚冰凉的玉佩就落在了手里。 看见玉佩时,林公公和楚贤妃是一样的惊慌紧张。 “朕记得,这枚玉佩是司珍局的珍品,异域边国进献,一直收藏于锦盒之中,并不是可以随意赏赐给任何人的物件。” 听着昭帝低沉清冷的话,林公公当即跪伏下去,额头点地:“皇上,奴才等,一直谨记。” “谨记?”昭帝质疑,“那好,那你跟朕解释解释,这玉佩,为何会到了楚贤妃的手上?!” 林公公瑟瑟发抖,半天没说出一个解释的字来。 昭帝气急反笑,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楚贤妃:“贤妃,不如你来说说吧!” 第270章 有人念叨你了 空间里,常挽月看着楚贤妃紧张的样子,心底就直道痛快。 当初,她偷着看过,楚贤妃可是没少给容娘娘使绊子。 就连入冬时应得的红罗炭,都要被楚贤妃克扣。 楚贤妃可真是,一点都不贤。 御书房的对质还在继续。 林公公吓得说不出话,楚贤妃又紧张地说不出半个字。 而司君慕更是无权发言关于宫里的事。 “都不明白是吗?”昭帝冷笑,又看向司君慕,“那你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来什么。 司君慕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昭帝眉头微蹙:“你还是不知道是吗?” 看着几人沉默不语,昭帝失去了耐心,随即挥挥手,示意御前侍卫:“司珍局总管林山,抗旨不尊,私自将异域进献玉佩赠与他人,即刻拖出去,五马分尸。” 昭帝语气轻柔,仿佛只是问候早安。 林公公吓白了脸:“皇上,这玉佩是奴才私自做主送给贤妃娘娘的!” 在御前侍卫要抓着他的胳膊往外走的时候,林山喊了这么一句。 昭帝挥挥手,示意御前侍卫将人拉回来。 在昭帝的眼神威压下,林山才堪堪交代了一些事。 原来,林山是想为家里人谋份好前程,当时楚贤妃主动示好,又正得宠,于是林山便顺水推舟,和楚贤妃合作。 楚贤妃的条件便是,每天少量从司珍局拿走一些珍品,再由贴身宫女带到宫外,经人介绍,认识了黑市的老大,变卖了钱财。 为的便是送到五王府上,做为司君慕暗中培养势力资本。 而那枚玉佩,便是他们联络的信物。 昭帝听完,脸色愈发难看,直接抄起砚台砸向了楚贤妃。 帝王打人,无人敢于躲。 砚台砸在手背上,又滚落在地。 楚贤妃没跪稳,直接跌倒,只觉得手背的剧痛蔓延至胳膊,手背上逐渐红肿淤血。 鼻子酸楚,眼眸泛出水光,呼吸也渐渐地不稳了。 “你还好意思哭?!”昭帝怒喝,“贤妃,朕问你,林公公方才所说,你可都认?!” 楚贤妃浑身一抖,不停地流泪,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昭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叫来禁卫军:“即刻将五王爷司君慕,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司君慕眼眸骤紧,浑身冰凉。 下一刻,就被得令的禁卫军押住肩膀和胳膊,往外拖。 情况突然,司君慕木然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连一声‘父皇母妃’都喊不出来。 “不要,皇上,嫔妾求您,饶过君慕,嫔妾认,嫔妾都认罪。”楚贤妃急红了眼,当即膝行两步,不停地磕头哭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昭帝挥挥手,示意禁卫军将人带回来。 然而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就看见常挽月悄悄送过来的账本。 昭帝只以为这本册子是跟着司珍局的账本一起送来的,于是,便随手翻看起来。 里面,竟然一项一项地记录司珍局通过楚贤妃,往宫外运送珍品的细目。 其中还有楚尚文参与的,与黑市交易的详细记录。 很快,昭帝传来了御史台中丞,将此案的相关证据全部递过去:“按照上面记录,彻查,三天之后,朕要结果!” 御史台中丞拱手领旨:“微臣领旨。” 说完,又状若无意地看了眼司君慕,离开了御书房。 司君慕觉得御史台中丞的眼神很奇怪,看自己那一眼,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 昭帝闭目揉了揉眉心,缓了许久,这口气才勉强压下去:“余德福!” 余大总管上前一步,微微弓身回应:“皇上。” 昭帝睁开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圈:“传朕口谕,林山以公谋私,偷运宫中财物,即刻拖出去,杖杀!” 口谕一出,余大总管挥了挥手,当即有侍卫将瘫软如泥的林山拖了出去。 昭帝又冷冷地看着楚贤妃:“贤妃楚氏,无视宫规,欺君罔上,即刻,褫夺封号,贬为粗使宫女,发配粗使院” 楚氏听完判决,全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又冷又乏。 嘴唇发抖,面色惨白,哭也哭不出来,说也说不出话。 御前的宫女才不管楚氏的情绪,直接上前,利索地拔去楚氏的发簪、点缀,摘去耳坠、镯子等所有饰品。 连身上的锦衣华服也被扒下来了。 司君慕想阻拦,但被禁卫牢牢地钳制着动弹不得。 没一会儿,楚氏从身着华丽的贤妃,成为了素衣素容的粗使宫女。 身份的转换,全凭帝王的一句话。 楚氏被御前宫女拖走。 “皇上,奴婢求您,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您放过五皇子,他是您的儿子,是您的儿子啊!皇上!” 临走出御书房的时候,楚氏焦急地哭求。 司君慕看到母亲这般,双眸通红泛出泪光,想挣扎着过去给母亲擦眼泪,却无奈被禁卫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宫女拖走。 最后,昭帝才看着司君慕,沉沉地叹了口气。 司君慕看着父皇,原本敬畏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恨意。 他恨父皇的狠心,恨他对母亲楚氏弃之如履。 昭帝自是看出了他眼睛的恨意,此时,倒也全然不介意了:“五皇子司君慕忤逆犯上,着即废除王爷身份,暂押天牢,候审!” 略有愤恨的司君慕,很快被禁卫拖了出去 阴暗潮湿的天牢,四处弥漫着血腥霉腐的味道。 “五皇子,请吧!” 天牢的狱卒看似尊称了一声五皇子,但实则表情上并没有一丝恭敬。 进了天牢的人,即便是皇子,大概也没有命活着出去了。 直到被推进牢房,听着身后响起哗啦啦的铁链锁门的声音,司君慕才彻底缓过神。 进了天牢不代表就没希望了,楚尚书还是楚尚书,楚家还有护卫军,还有依附于他们的镇北军。 他还有希望,他母妃也好有希望! 与此同时,远在青州府边关的施朗驿,没来由地打了三个喷嚏。 “受寒了?” 司君澈正坐在他的对面,商议后山防御的事。 施朗驿搓搓手:“也许吧!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依我看,是有人念叨你了。” 第271章 有件事需要你秘密查证 施朗驿听到这话,甚是奇怪:“念叨我?谁念叨我?” “施将军镇守边关已久,有人怕是要想起你了?” 施朗驿眉头一紧:“你是说赵将军,还是五王爷啊?” 司君澈敲打着桌面:“或许都有。前些日子,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怕是要比施将军的折子还快。” “爱怎么传怎么传,本来也是他们先冒犯我方边境的。”施朗驿喝下一大碗热水。 “我就担心,有人不这么认为。”司君澈眸光深邃,意味深长道,“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一番。” 施朗驿疑惑地望着司君澈:“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问题发生之前,先要解决问题,我从前就是醒悟的太晚了,最终落了个如今的结果。” 施朗驿眉头一紧:司君澈的意思是,有人想借此事,对他们镇北军不利? “如果他们敢这么么做,那就是找死。”施朗驿激动。 冷静下来以后,对上了司君澈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此事不是小事,我手底下还有两万将士,我需要规划一下。”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笑。 施朗驿明白,司君澈又要提及赵将军和司君慕的事了。 他们,确实容易用此事大做文章。 同时,他对司君澈的用意,心知肚明。 从前,他们跟着赵老将军,一同归附了司君慕。 这么些年,他算是看透了司君慕的为人,对他们缺衣短粮的事事不管不问。 直到前两年遭遇的环形村庄之困,他对司君慕、对赵老将军,便彻底失望了。 司君澈的出现和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忽然让他有了新的想法。 但是,军营部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必要要好好规划,做到万无一失,方可安心。 司君澈回洛西村的时候,常挽月正拿着图纸,指挥着工人铺设取暖管道的走向。 天越来越冷了,即便晌午阳光明媚,也经受不住寒风习习。 当初没下定决心铺设管道的村民,从旁看着,忽然有些后悔了。 现在登记上加管子,是否还来得及? 于是,他上前去唤常挽月,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司夫人?” 常挽月回过神:“原来是张大叔,有事吗?” 老张头有些不好意思,张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张头身边跟着的老伴儿冯婶子推了自家男人一把:“一个大老爷们,说起话来还扭扭捏捏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老张头被老伴儿说的更不好意思了。 “司夫人,您过来看一下,这里有道阻碍,管子要向上绕一小段”施工的匠人请示常挽月。 常挽月没听到他们老两口到底要说什么,便转身上前解惑:“我觉得,稍稍拐个弯就行” 冯婶子拽拽老板的衣袖:“哎呀!瞧你这张嘴” 说完,冯婶子自己上前,找到常挽月:“司夫人,我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说家里要铺取暖管道,还来得及吗?” 常挽月回过神,看看冯婶子,又看向不远处的老张头:“想好了?” 一阵寒风吹来,钻进了衣领口,冯婶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身上更冷了。 老张头也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是,之前,我们觉得这个有多大用处,直到那天去里正大院领工钱的时候,切身感受了一下这个取暖,才” 除了司家,常挽月选定的第二个试暖点位便是里正大院,不出所料,很成功。 那天老张头在里正大院领工钱,一进门,便赶到热气扑鼻,身上聚集的寒气都被一扫而光,手脚也热乎乎的。 有这么一时间,老张头都舍不得离开里城大院了。 常挽月看了眼图纸走向:“也不是不可以,因为已经开始动工,若是在改道你们张家,怕是又要多费一些管子。” 老张头直点头:“没关系,多出来的管子我们用钱买,成不?” 常挽月点点头,随即叫来清雪:“带张大叔去里正大院办手续做登记。” “张大叔,请随我来。”清雪招呼着老张头往里正大院的方向走。 听到里正大院,老张头不满沟壑的脸上,笑开了花。 他终于又能享受一会儿里正大院的温暖了。 常挽月忙完了这一段,转身,就看见司君澈拎着食盒过来找自己。 她吩咐工匠们继续干,自己则是迎了过去:“你怎么把食盒送到这里来了,我又不是没的吃。” “我从施将军那里直接回了家,顺便做了几样小菜给你送来,我知道你不缺,但是,能跟我做的比吗?”司君澈拉着常挽月的手。 旁边干活的村民见二人这般样子,不由得抿嘴偷笑。 常挽月发觉,一个眼神甩过去,村民忙收回眼神继续干活。 “我知道你手艺不差。”常挽月自是明白司君澈心思,“外面冷,我们先就近去里正大院吧!” 里正大院的堂屋,温暖如春,很快融化了体内外的寒意,暖遍了全身。 常挽月将碗筷从食盒里拿出来:“施将军说什么了?” “施将军一心向好,也希望手下的将士们也都好好的。”司君澈拿出筷子递给常挽月。 “确实,那就要等待京城那边的结果,司君慕一派彻底倒台” 常挽月的目光,很快又落回到了京城。 在昭帝的威压之下,御史台中丞很快将调查结果上报了给了昭帝。 原来,宫里的珍品运往宫外与黑市交易的联络人,竟然是礼部尚书,楚尚文。 他绑着变卖成钱,再提司君慕招募人马,培养心腹。 昭帝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 御史台中丞微微低头:“皇上,目前只是初步调查结果,具体缘由和背后详情,微臣还需仔细探查,方能确认。” 昭帝挥手打断了他:“你们御史台查证出来,又有何时出现过错漏呢?” 沉默许久,昭帝吩咐:“有件事,朕需要你去秘密查证,此事只你知,朕知,若有泄露,朕诛你九族。” 第272章 这样也挺好的 御史台中丞莫书言听到这话,当即跪下,浑身有些发抖。 昭帝看着他的反应,微微蹙眉:“怎么?害怕了?” 莫书言打了个寒颤:关系到九族的性命,我说我不怕你信吗? 回过神,感觉昭帝威严的目光正牢牢地盯着自己,立马磕了个头:“微臣,还请皇上吩咐。” 昭帝从条案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份案宗,让余大总管递给莫言书。 案宗呈卷轴式,方便随身携带。 莫书言的接过卷轴,在昭帝的授意下,小心翼翼地展开看了起来。 然而,才看了开头一句,莫书言便愣住,顿时,整个脸都白了。 昭帝看他这反应,眉头一紧:“怎么?有问题?” 莫书言郑重地拜了拜:“回皇上话,微臣斗胆敢问,不知皇上是想让微臣查到什么地步?” 昭帝看了眼余大总管。 余大总管会意,当即带着御书房伺候的宫人退到了门外,紧闭房门。 昭帝喝了口茶水:“查到你再也查不动的地步。” 莫书言呼吸一凉,静静地等着昭帝的下文。 “朕不限定时间,但你查得每一步都要精确,且必须随时向朕复命。” 昭帝严肃地凝视着莫书言,“若因为你疏漏引发什么不良后果,那么你的下场,想来就不用朕提醒了吧?” 莫言书再磕头:“皇上放心,微臣明白。” 昭帝默默了许久,随即挥挥手:“退下吧!” “微臣告退!”莫书言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将卷轴藏于袖袋之中,离开了御书房。 少刻,莫言书走出御书房。 初冬的寒风迎面而来,莫言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今年的冬天,可比往常要冷得多啊! 一阵嘈杂声传来,莫言书抬头,只见是楚尚文被禁卫军的押解下走过来了。 莫言书赶紧让开一条路,匆忙了离开。 楚尚文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昭帝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 可是,他还没跪稳,一本册子就劈头盖脸地砸在了脑袋上。 猝不及防。 “楚尚书,你是觉得朕亏待了你,竟逼得你要走别的路挣钱,来贴补家用?!” 楚尚文捡起那本册子,就听到昭帝深沉冰冷的声音从上首传了下来。 听到这话,楚尚文心里一紧。 在听到司君慕出事的时候,楚尚文便早有准备,将所有进出账不明的地方全部抹去。 还有一些非正常生意的,也都紧急叫停,从内容盖头换名,做成了普通铺子的模样,尤其是楚氏布行。 豢养的打手也都全部分散,改装换面成了普通的店伙计。 黑市上那帮人,也都全部递了消息,让他们销声匿迹。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每个王公大臣的家里,名下都有个产业” “好!朕暂时算你这些产业铺子全部正常,那你就跟朕说说,你与黑市老大老黑的交易,是如何谈拢的?” 楚尚文呼吸一凉,脑子迅速活络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门分散于市井了吗?怎么还会被查到? 这时,朝廷禁卫军统领管鹤前来复命,说暗藏于楚府别院的私兵攻击六千余人,全部诛灭殆尽。 楚尚文发了身冷汗,浑身也不自觉地抖起来,他感觉一股股寒气由内而外,冻得他浑身发冷。 与此同时,另一组禁卫军奉旨,将原五王府仆役全部集中带走,重新发卖,其余大总管和各院管事、侍卫等,全部拖上了囚车,准备送往天牢。 乌泱泱的上百余人,挤在了五辆囚车上,几乎是人叠着人,脸贴着木桩,可供喘息的空间极小。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好好的五王府,怎么说没便没了? “这算什么?前一阵,好好的九王府不也说没就没了?” 其中一个看透一切的老人不由地摇头叹息。 尊贵的皇子又如何?还不是说倒台就倒台?有时候,真不如咱们普通的老百姓呢! 一切安顿好后,有小兵当即摘下五王府牌匾,关闭府门,贴上了封条。 “出发!” 这队的禁卫军翻身上马,带队离开。 轮子滚动的吱扭声响起,五辆囚车在禁卫军的押送下,前往天牢。 此处的热闹渐渐安静下来,百姓们似乎失去了驻足的兴致,纷纷散去。 天牢中,司君慕还等着楚尚文能有所动作,联络楚家的护卫队和镇北军。 在天牢几天的煎熬后,却等来了自己府上的管事及侍卫被押进来的动静。 司君慕还未彻底回过神,被褪去官服的楚尚文,也被狱卒蛮横地推进了囚室。 与关押司君慕的牢房斜向而对。 待狱卒走干净了,司君慕当即走到牢门前,抓着桩柱:“舅舅,你怎么也进来了?” 楚尚文也略显颓废,他看看四下无人,便抓着牢门,沉沉地叹了口气:“自从你们母子出事,我就到处疏通传递消息,哪料,都石沉大海了。” 司君慕愣了一会儿:“这不可能啊!不可能一个消息也传不回来了啊!” “怎么不可能?” 此时,坐在空间里蹲守的常挽月,正一边吃着燕窝粥,一边看着天牢这边的情况。 心底忍不住腹诽:你以为你会传递消息,我就不会拦截消息了? 原来,那晚司君澈从施朗驿的军营回来后,就与常挽月在里正大院里商议了一套对策。 就是如何断了五王府所有的后路。 暗藏私兵的楚家别院地址是常挽月提供的、早已分散于市井的黑市人员,也是常挽月给聚拢在一起打包送到了宗正寺宗正姚薛毅手上的。 司君澈抓着最后一只由楚尚文发出来的信鸽,从信鸽腿上解下了一张字条。 这封,是联络绛城驻军赵老将军的消息条。 “加上联络楚家护卫队的消息条,一并送到皇帝跟前,楚尚文也掀不起风浪了。” 司君澈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一旦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很有可能也会连累施将军。” 常挽月听了司君澈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那皇上会如何,也一并将施将军拿下?” 司君澈眉头不展开:“这倒不至于,最多会销了军籍,遣返原籍。” “这皇帝老,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常挽月忽然顿住,继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此也好” 第273章 不会让你活着辞官 司君澈听着,疑惑地看着常挽月:“如此也好?所以,你是觉得,施将军被销了军籍是好事?” 常挽月点点头,才想解释,又听司君澈说道:“确实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不为身份而受困,也更方便我们联络。” 司君澈略有所思:“但如此行事的话,我们必须要还要想好万全之策,保证施将军的安全。” “还要等着施将军的奏折,完好无损地抵达京城。”常挽月想了想道,“夫君,以你的经验,现在,那份折子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司君澈估算了一下时间:半个月的时间,估计,应该到芒县了。 常挽月走到传送门前,将设置窗口位置,没一会儿,芒县及周围情况尽收眼底。 看每个方向,尚且还未发现镇北军通信兵的身影。 常挽月启动了扫描仪,几番搜索之后,终于在距离芒县外二十里的官道之上,发现了施朗驿手下的通信兵。 此刻,通信兵骑着快马,前往京城。 但是,他来不及想的是,越靠近京城,司君华党羽盯得就越紧,危险也越大。 晌午过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四周凉风渐起,扫过官道两边的树林,吹落了几片黄叶。 通信兵似乎预感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在停与不停之间犹豫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快马加鞭离开这里。 风声过后,常挽月和司君澈迅速换好轻便的衣裳和发式,从传送口飞身一跃,以林子做掩护,一路随从。 常挽月本来想直接直接拿过折子送到御书房,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动静太大。 若是无人通报,青州府边关的折子就莫名地出现在御书房,必定会引起老皇帝的怀疑,从而再疑心到司君澈的身上。 ‘刷!’地一声,常挽月手中射出的迷雾银针没进了黑衣杀手的身体里。 银针融入体内,瞬间让杀手心口麻痹,紧接着是尸体倒地的声音。 那个通信小兵听闻动静,不由得往林子里看了一眼,然而,却什么都没看到。 回过神继续赶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一柄飞刀拦住了一枚飞向小兵眉心的暗器,双双落地。 马儿继续前行,忽然一根急不可见的铁丝直直拉起,横在马蹄子跟前,常挽月当即甩出飞刀,砍断铁丝。 设置铁丝机关的黑衣杀手,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司君澈拧断了脖子。 通信兵继续快马加鞭,一路进了芒县。 常挽月当即调动机关,在通信兵毫不只觉得情况下,让他的速度加快了五成。 通信兵一路走,一路想,今天的怪事,可是太多了。 下午,芒县集市未散,加之是用膳时候,饭铺茶楼内更加热闹。 通信小兵只想赶紧抵达京城,将折子送进宫。 等小兵回过神的时,发现已经出了芒县。 他一头雾水:怎么回事?今天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来不及多想,他勒紧了缰绳,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司君澈和常挽月正不远不近地跟着他,铲除了不少隐藏杀手。 翌日清晨,看到小兵进了京城,他们也没有放松下来,继续跟踪。 最后,看着小兵进了兵部兵马司。 与此同时,昭帝正在解决司君慕和楚尚文的案子。 这二人的事,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臣们纷纷感叹:又一个皇子倒台喽! 此时,一直依附于五王府和楚尚书府的大臣们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团火就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甚至有个依附于楚尚书的国子监祭酒齐长宇干脆称病,说自己身子不适,准备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折子里还委婉表明,对楚尚文所做之事毫不知情。 昭帝一眼便看出齐长宇的意思,但经过暗查,齐长宇也或多或少助纣为虐,将国子监的学生们,都往司君慕心腹的方向培养了。 但看过折子,昭帝立刻朱批,同意了齐长宇的辞官请求。 其他楚尚文和司君慕一拍的官员听闻,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辞官返乡。 毕竟,谁不想活命啊? 早朝正常进行,余大总管照例喊了一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时,国子监司业、礼部郎中、京州刺史等楚尚文或司君慕一拍的官员,纷纷提出了请辞的折子。 “皇上,微臣年迈,身子不适,怕是不能再为皇上效劳,今日,微臣特辞去京州刺史一职,告老还乡。” 京州刺史薛城义带头递上了辞官的折子。 其他官员都看愣了:薛城义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就说自己年迈? 想辞官也得找个稳妥的理由吗?真当皇上糊涂了? “准奏!”昭帝痛快地应下了。 这让其他朝臣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么明显的逃跑行为,昭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昭帝看着大臣们的反应,眼眸深沉,这样一个作恶怕死之人,事后又急于撇清关系逃命的人,昭帝怎么容许他安然隐居故里呢? 朝堂之上,昭帝故意装出和善的样子,让想逃跑的司君慕一派官员,放下了心防。 朝会结束,昭帝除了齐长宇和薛城义,昭帝还收到了另外两份请辞的折子。 昭帝回到御书房,面色愈发阴霾。 既然这么想逃,那就,彻底逃离了吧! 于是,昭帝再次传来影卫指挥使司凌,秘密地吩咐了一件事。 司凌只是微微一怔,便去执行命令了。 “皇上!边关青州府施将军发来奏折。”余大总管紧急进了御书房,将奏折递上。 昭帝皆过奏折,仔细地看了一遍。 上面,陈述了镇北军与吴江国冒犯边境的主战派大战的情况。 奏折里的笔墨,自是少不了司君澈和常挽月。 昭帝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大快人心,还是该气司君澈明明可以做一切,却对自己缄口不言。 昭帝只觉得头疼,下意识地用手揉捏着眉心。 余大总管递上了热茶:“皇上,喝口热茶缓缓吧!” 昭帝沉默了许久,忽然觉得身心俱疲。 “将司君慕和楚尚文的案宗拿来吧!” 第274章 兄弟一场,来送你上路 余大总管奉旨拿来了卷宗,昭帝提笔,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朱批。 楚尚文欺君罔上,擅养私兵,意图利用皇子谋反,则定斩立决,其亲眷全部没籍为奴,流放青州府,家产充公。 五皇子司君慕,忤逆犯上,结党营私,罪犯欺君,贬为庶人,终生囚禁于天牢。 圣旨一下,满朝震慑。 天牢中,楚尚文被戴上枷锁脱去刑场的时候,整个人都懵的。 他没想到,昭帝竟然真么利索,真么绝情。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楚尚文不服,大喊。 下一刻,就被禁卫军堵住了嘴巴,锁上了囚车。 司君慕失控地拍打着牢门,他不明便,父皇为何会如此狠心。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父皇,我要申诉,我罪不至此!” 司君慕拍打牢门的动作,引来了禁卫军。 牢门打开,司君慕一度以为,自己的求见起了作用。 哪料,是余大总管带着禁卫军来了,他们只是彻底坐实了他终生囚禁的结果。 手脚皆是用铸在墙壁上或地上的铁链子筋骨住,从此再无自由的可能。 司君慕绝望了,父皇的狠心,他早就该想到的,他还指望什么皇家父子? “司君慕,皇上口谕,若是你老老实实的,皇上尚且能养你一生,若是胆敢有非分之想,即刻处死。” 余大总管复述完昭帝的口谕,司君慕忽然狂笑不止。 “养我一生?”司君慕扯着拴在自己身上的铁链子,笑红了眼睛,“好一个养我一生,这就是一个父亲该对儿子说的话吗?” 司君慕笑着笑着,不由得流出眼泪,眸底尽是愤恨。 “哎呦,可不能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余大总管象征性地劝了一句,便跟着禁卫军一道,离开了天牢。 于此从事,楚尚文被绑缚刑场,甚至都未来得及说出半句求饶之话,便人头落地。 围观的百姓们,被滚落的头颅和四溅的鲜血吓得连连后腿。 三日后的大朝,朝堂之上,君臣议事的时候,刑部尚书胡忠递上急奏。 “陛下,微臣胡忠,有急奏。” 昭帝淡淡地应了一声:“讲。” 胡忠等余大总管将手上的折子取走后,便弓了弓身子: “回禀皇上,今日清晨,刑部接到消息,说已经辞官还乡的薛城义和齐长宇全家,在返乡途中遭遇劫匪,全部被杀。” 听到胡忠这话,众臣皆呼吸一紧,猜测纷纷。 这么巧,都是在返乡的途中遭遇劫匪,还全家都被血洗一个不剩? 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楚尚文、司君慕之祸,这几个党派若是能安然返乡,那才是奇怪。 “查!” 就在众大臣想入非非的时候,昭帝不冷不淡的声音从上首的位置传了下来。 声音确实冷淡,仿佛在述说这无关紧要的事。 此时的太子司君华甚是得意,从父皇的反应来看,所有跟自己作对的,终究是没有好下场。 前有一个司君澈,后有一个司君慕。 甚是舒坦! 天牢中,司君慕颓废地靠在黏腻潮湿的墙壁之上闭目养神。 一阵脚步声响起,在幽闭沉寂的空间中,显得尤为清晰。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时节,还有谁回来幸灾乐祸。 司君慕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他现在只想用睡觉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五弟这日子,过的可还好?”司君华掏出二两碎银递给狱卒,示意他们先出去一下。 “我一个庶人,怎敢劳太子殿下费心。”司君慕非但没睁开眼睛,还将脑袋偏了过去。 司君华身上锦衣华服,与司君慕的灰蓝色粗布囚衣,和蓬乱的发丝,形成了鲜明对比。 “以孤的身份,确实不该来这。但是,孤始终拿你当弟兄,即便你有意派人行刺。” 司君慕已经懒得解释了,干脆闭着眼睛睡觉。 “也罢,你好好休息吧!待你哪天精神状态好了,孤再来找你聊聊天。” 司君华说完,转身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聊聊,怕是没这么简单。” 空间里,司君澈和常挽月看完了这一幕。 “所以,我不能让他活着跟司君华聊聊的时候。” 常挽月听司君澈这么说,便笑着看过去:“说吧!你又要做什么?” 司君澈只觉得这句话耳熟。 “不想在给他们机会。” 不到半个尸时辰,司君澈便来到了关押司君慕的牢房前。 司君慕听见以为是太子又回来了,依旧没睁开眼睛。 司君澈戴上那天袋的面具和变音器,看着司君慕的样子,不由得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司君慕猛地睁开眼睛。 因为他知道,这声叹息,不该是太子的。 于是,一整看,便看到了那晚在府上看到的黑衣面具人 “是你?”司君慕长长干裂的嘴角,“你怎么进来的?” 司君澈弯弯嘴角:“我想去哪里,随时都可以。” 司君慕警惕地看着他,瞬间反应过来:“你,是太子的人?” 司君澈摇摇头:“我从来不是谁的人。” 司君慕想站起来,但无奈被铁链拴着,无法站立。 司君澈淡淡地看着:“你现在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就没考虑过是为什么吗?” 司君慕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甚是想这个人是不是能救自己出去。 但是他认真地忘了,眼前这个面具人的用意。 司君澈冷冷一笑:“仅仅一个离间计,就能离间了你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想来,也真是可笑。” 司君慕眼眸一阵,骤然回过神,看着司司君澈:“你你?” 司君澈笑了笑,随即摘下面具:“好久不见了,五哥。” 司君慕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你司君澈?!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出现在京城是吗?”司君澈弯唇一笑,“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出现在任何地方。” 司君慕指着他,遂,大喊着‘快来人!’。 “这里已经被我做了屏障,你喊不来人的。” “你要做什么?”司君慕扯着铁链,抄起一旁的水碗 司君澈冷冷一笑:“兄弟一场,送你一程” 第275章 上路,赶早不赶晚 司君慕微微一怔,一时间还未从司君澈的忽然出现中清醒过来。 司君慕拿起水碗朝牢门的方向扔,想闹出动静引狱卒过来。 然而,水碗只是不轻不重地落在了离牢门一步远的位置。 司君澈淡淡地看着:“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这里被我设置了屏障,没有人会听见的,也不会有人看见。” “原来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府上的财物,也都是你洗劫一空的似乎不是?”司君慕终是反应过来。 “是,都是我做的,那晚从你府上离开后,我又去了东宫,以同样的方式游说了太子。” 司君澈毫不否认:“你的侍卫伏暗,也是我,送到了太子跟前。” 司君慕目瞪口呆。 司君澈淡淡地看着他:“你擅养私兵的证据、楚尚文与黑市交易的细节,还有楚氏往外私运宫中珍宝的账册,也都是我,送到皇上跟前的。” 司君慕嘴角忍不住地抽搐:“你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谁是鬼?!” 司君澈冷笑:“或许在你心里,我是早就死在流放路上的鬼了。” 司君慕脸色煞白、呼吸颤抖。 “做了错事,总是要偿还的。”司君澈步步紧逼。 司君慕想直接动手跟他打,但无奈手脚被铁链子束缚着,能活动的范围很小,还未使出一招,就被司君澈拿下。 手腕被勒得生疼,身子也被司君澈给按住了。 司君慕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是太子,是太子让我派人追杀你的。” 司君澈加大了手劲:“哦?那你便说说,除了一路追杀我,太子还让你做了什么?” “你被流放,跟太子脱不了干系!”司君慕被钳制得呼吸困难,脸色微红。 “怎么讲?” “从前,在朝堂上,你与他分庭抗礼,且颇受文官追捧,这引起了他很大不满,一直要说找机会扳倒你。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司君澈眉头一紧。 司君慕努力地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真正要害你的人是太子,你为何不去杀他?” “不急,该杀的,我自会慢慢收拾。” 司君慕趁司君慕分神,挣脱了他的手,遂捏紧了拳头,发起攻击。 拳头距心口一寸远的位置,被司君澈牢牢地扼住了:“早晚都有这么一步的,你又何苦挣扎?” 司君澈说着,又用力捏住司君慕的脸颊向中间挤。 司君慕脸颊被捏得酸痛,下一刻,就感觉一颗药丸入喉,苦味渐渐蔓延。 只一瞬,司君慕便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仿佛无数把刀子插进去搅动,紧接着,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司君澈松开了他,司君慕被毒药折磨得痛苦不堪,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冷汗涔涔 “放心,这个不是毒药。而是能让你看起来像是旧疾发作的药。” 司君慕躺在地上,顿感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迎面而来,遂捂着心口连连地喘息。 但是,窒息感并没有因为他的努力呼吸而减弱,反而变本加厉,袭遍了他的全身。 他头疼脑涨,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地暗了下来,最后,漆黑一片。 司君慕最后蹬了两下腿,彻底安静下来,口鼻间,也再也不会有气息进出。 司君澈冷冷地看着,遂,手上一松。 一个锦囊缓缓地落在了司君慕的尸体旁边。 办完后,转身离开了天牢。 司君慕死在天牢的事,是翌日清晨才传到昭帝的耳朵里的。 狱卒早上去送饭,发现司君慕的尸体都僵了。 “皇上,根据天牢主事来报,说是在其尸体旁,发现了这锦囊。”余大总管将东西双手递上。 昭帝仔细地看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他记得,这个锦囊,该是太子司君华身上的物件。 “太子去过天牢?”昭帝眉头微蹙。 “是,昨天下午,太子殿下去过天牢探望,没一会儿便出来了。”余大总管如实回禀道。 “没一会儿便出来了?”昭帝捏着那枚锦囊,脸色愈发难看,“太子去过不久,人就死在天牢里了?” 余大总管连忙低下头:“这个,老奴不知。天牢主事请太医去瞧过,说是突发疾病。” 昭帝冷哼:“疾病突发的也太巧合了!” 余大总管低下头。 昭帝沉默了许久,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余大总管试探着问道:“皇上,天牢那边,尸体该如何处置?”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以皇子身份,入葬皇子陵寝。” 余大总管弯腰:“遵旨。” 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昭帝叫住。 “去把太子请来!” “遵旨!” ………… “司君慕的结果也还算不错了,至少,给了最后的体面。”常挽月若有所思道。 司君澈给她端了一碗汤来:“夫人什么时候这么感慨了?” 常挽月伸了个懒腰:“我只是道皇家无情,并不是可怜心疼谁。若真的说心疼,我倒是挺心疼你的。” 司君澈微微一怔:“为何心疼我?” 常挽月看向司君澈:“夫君今年不过二十岁吧?二十岁的年纪,本不该承受这么多。” 司君澈被她这句话逗笑了:“该不该的我都承受了。倒是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大罪。” 常挽月俏皮地眨眨眼睛:“在夫君的意识里,不是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 司君澈佯装不悦:“怎么在夫人心里,为父就是鸡或是狗?” 常挽月扑哧一笑:“不是鸡狗的话,那就驴子吧?反正夫君与实验室里的驴子都结拜过了。” 司君澈觉得,仿佛有一排乌鸦嘲笑着从他脑顶飞过。 想了想,忽然又接受了:“驴子也好,至少,可以暂时安稳。” 常挽月捧住司君澈的脸:“夫君还说我喜欢感慨,没一会儿,自己却感慨上了。” 司君澈搂住常挽月的腰,将其拢到自己身前:“那夫人就做点让为夫高兴的事,为夫就不感慨了。” 常挽月睁大眼睛:“什么事?” “种草莓怎么样?” 常挽月:“?!” 第276章 要像保护橘子一样,保护你的脑袋 常挽月看着司君澈坏笑的样子,不由得照着他的肩头咬了一口。 司君澈吃痛,当即捏住常挽月的下额:“做什么?” 常挽月扭住司君澈的手腕:“做什么?夫君不是说要种草莓吗?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司君澈没想到常挽月会这么利索:随即,将其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常挽月挣扎:“司君澈你做什么?大白天的不合适吧?” “夫人好生矫情,方才还说现在就开始种草莓,现在就不承认了?”司君澈戏谑一笑,“房间里暖和,咱们的兴致又高,可别耽误了” 这时,空间监控器,将太子司君华在御书房面圣的画面传了回来。 御书房中,阳光明媚,茶香四溢,暖炉中徐徐地散发着热雾,笼罩着御书房很温暖。 可司君华却是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因为,昭帝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不对,就是在方才看到自己奉诏进来的时候,脸色忽然就难看了。 司君华想了想,也难怪父皇这般。 司君慕死了都不安生,还想着要将自己拉下水,悄悄地拽走了自己的锦囊。 如今可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自己杀了他。 司君华捏着锦囊的手,已经浸湿了汗水,黏腻黏腻的,很不舒服。 “想起来没有?这锦囊,是你自己丢在天牢里的,还是被司君慕拽下来的?” 若有所思的时候,昭帝深沉清冷的声音从上首传下来。 司君华猛地回过神:“父皇,此事儿臣确实没印象了,直到余大总管来找儿臣,儿臣才反应过来丢了锦囊。” “你身上的一事一物都不得马虎,若是丢了东西都不在意,若是将来你的信物也在叛军逆党的身上被发现了,那你让朕怎么办呢?” 听到父皇这话,司君华眼眸一震。 父皇什么意思,难道是暗指,当初司君澈的信物出现在叛军手里的事,是有疑点的吗? 昭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东西没丢就好,有些东西丢了,可能丢掉的,就是你自己的性命。” 司君华打了个寒颤:“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昭帝点点头:“那好,那下面咱们再来说说,你是如何想到要去天牢探望的,是有什么未交代的事,还是,有什么话要问?” 司君华听罢,当即下跪:“父皇,儿臣只是念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过去探望,儿臣知错。” 说完,又磕了个头。 “知错?”昭帝深凝着司君华,“你这句‘知错’,是为了不该去探望罪人,还是为了,不该念及兄弟情分?” 司君华哑口无言。 昭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剥桔子:“近一年来,朝堂上接连失去两个皇子,若是你再有行差踏错,朕不介意,第三个便是你。” 说完,将剥好的橘子,囫囵个地扔向司君华。 司君华被橘子砸得有些痛,他赶在橘子落地之前,囫囵个地接住了。 仅仅是一只橘子,就足以让他浑身紧绷,头冒冷汗。 父皇给剥橘子,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昭帝看着司君华的反应,眉眼深沉:“这个橘子你抓得稳,朕希望,你能像保护橘子不落地一样,好好的保护着你的脑袋。” 司君华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儿臣,谨遵父皇教导。” 昭帝不耐烦地挥挥手:“退下。” “儿臣告退” 直到出了宫门,司君华才彻底回过神。 看来,自己最近要低调行事了,至少,先过了这个风声再说! 想及此,司君华径直上了马车:“回去以后,你立刻联络暗卫,撤回派往青州府的所有人。” 徐良听着,有些疑惑。 前两天还坚定地往青州府加派人手,从而毁掉司君澈和常挽月。 怎么这会儿,改主意了? 但是,主子的命令,徐良从不敢质疑,便立刻领命。 提及青州府的时候,司君华忽然又想起,楚尚文的亲眷也一并没籍,发配到青州府的事。 司君澈在青州府,楚尚文的亲眷也被发落到青州府。 陪坐在一边的徐良,听了主子的疑惑后,试探着劝解: “或许,是皇上为了恶心司君澈呢?谁人不知,司君澈在的时候,向来和楚家不对付,将这么一大家子扔过去,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司君华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很累,便闭目养神。 司君华想的这个问题,楚帝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将楚尚文家人和从前司君慕身边的长史周向发落到青州府,确实有他的考虑。 互相试探,互相监视 与此同时,司君慕死在天牢和皇上府楚家判决一事,传到了粗使院,楚氏的耳朵里。 楚氏在粗使院呆了几天,素衣素容,粗布麻衣,丢在刷马桶的宫女中,平平无奇,让人看不出从前贤妃的样子。 楚氏抱着刷了一半的马桶哭了好久,随即又放声大笑,笑够了,又狠狠地流着眼泪喊:“皇上,你好狠的心!” ‘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在后背,划开了单薄的衣裳,咧伤了后背,冒出血丝、 楚氏被悲伤席卷,顾不得疼痛。 粗使院管事何姑姑不耐烦地训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你还拿自己当尊贵的贤妃娘娘呢?” 楚氏恨恨地瞪着何姑姑,顺手抄起马桶砸向何姑姑。 被宫女春晓拦住:“冷静!” “何姑姑莫怪,楚氏才失去了亲人,难免心情失落,并非有意冒犯。” 说着,春晓递了一两碎银给何姑姑。 何姑姑看着碎银,顿时喜笑颜开:“还算你懂事。” 所有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去。 待何姑姑离开,春晓便看向楚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楚氏呆呆地流着眼泪,“儿子没了,兄长没了,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春晓见周围无人再注意他们,便弯下腰:“您还有五公主,公主虽然远嫁外地,但如果听说出了这么大事,公主还能不帮忙吗?” 听到这个,楚氏的眼睛又亮了。 对,她还有公主,司如画! 第277章 夫人着急种草莓? 与此同时,常挽月收到了楚尚文亲眷要发落到青州府的消息。 这不是添堵嘛?真不知道皇帝老是怎么想的。 竟然把与司家不合的楚家家人,吩咐道跟前来? 常挽月在村子里安排修路的时候,脑海里闪现出空间传回的画面。 同时,也知道了春晓暗示楚氏拿五公主傍身的消息。 好不容易斗垮了司君慕和楚氏,决不能让一个五公主给楚氏任何希望。 此时,五公主司如画听到母妃和皇兄出了事,急匆匆地离开家,策马回了京城。 大昭,远嫁公主若是无皇帝传召,擅自回京,也是一种过错。 可是,就是有人需要司如画紧急进京。 得知公主进京的消息,昭帝气得摔了一个杯子:“五公主当真是愈发胆大,明知故犯。” 余大总管试探地劝道:“皇上息怒,许是公主听闻楚氏的事,这才迫不及待地进宫探望。” 话音还未落地,就听御书房外值守的太监匆匆来报,说,五公主司如画求见。 昭帝脸色铁青:“传!” 司如画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地给昭帝磕了个头:“父皇,女儿冒犯,还望父皇恕罪。” 昭帝冷哼:“你自知冒犯,还敢擅自回京,朕看你胆大包天。” 司如画自小也受到过昭帝的疼爱,嫁人的时候,也都是按照嫡出公主的配置,准备的嫁妆。 那时候在京城中,可谓是风光无限。 司如画的性格,也被昭帝宠得骄纵了些。 司如画直磕头:“还请父皇开恩,饶过母亲。” 司如画从前是真的被骄纵惯了,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 自从五皇子出事、楚家倒台,朝堂后宫,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求情。 果然,昭帝脸色更加阴霾:“如画,你今日进京入宫,朕自当你是生性直率,但是你要记住,你是公主!” 昭帝看着司如画,严肃地说道:“一国公主,怎会有为奴婢的母亲呢?” 昭帝的一句话,彻底打碎了司如画的救母的希望。 “朕处置五皇子,处置楚家,是因为他们都有罪。朕不会因为他们而迁怒到你的身上,所以,朕也希望,你同样不会为了他们,逼朕把事做绝。” 司如画正想对策时,上首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 司如画浑身一僵,依旧直直地跪在昭帝面前。 昭帝喝了口茶:“还有事吗?” 司如画想了想,再次磕了个头:“父皇,您不去,女儿不想便是,只是,女儿还请父皇开恩,让女儿见见。” 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 司如画虽然骄纵,但有时候,还是在意昭帝的看法。 他若是想见楚氏,随便打听一下便能见到,但她还是趁机请示昭帝。 昭帝只觉得头疼,不自觉地揉着眉心:“朕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今日傍晚之前,你必须离开京城。” 司如画磕了个头:“多谢父皇。” 常挽月安顿完村子里的事,便又回到了空间,观察起宫里的情况。 一打开画面监控,就看见了老皇帝同意司如画去见楚氏的画面。 她心底那个气啊! 想当初,司君澈被流放,临行前想见容娘娘一面,都被老皇帝无情地拒绝了。 看来,他对公主是真的偏心。 但是,若是让楚氏抓着五公主重新上位,那他们岂非是功亏一篑了。 常挽月想及此,从空间回到了家里,准备同司君澈好好念叨一番。 傍晚,日头沉落,渐渐收敛了一天中最后一丝光芒。 司君澈顶着寒风回到了温暖的家。 “夫君回来的越来越晚了,不知都在忙些什么?” 才进门,就听见常挽月的嗔怪声。 司君澈在房间里暖和了一会儿,才上前搂住常挽月的腰:“怎么?夫人急着种草莓呢?” 清雪正从灶房端了汤品出来布菜,不小心听到这话,心下奇怪。 夫人是要种草莓?可是,地里山上的第一波农作物还未收获了。 那块试验大棚里也才收获了瓜果,种了其他水果,石楠村的地里也都种植了应季的蔬菜,哪里还有闲地方种植草莓呢? 常挽月看清雪呆萌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戳了戳司君澈的肚子:“夫君下次说话注意些,家里还一个小丫头呢!” 常挽月知道,清雪肯定在想哪里要种草莓。 看她专注的样子,想来也不知道,此草莓非彼曹门。 清雪布完菜,又多点了一盏灯火,挂在门上。 随即,便告退离开。 清雪懂规矩,知道什么时候该伺候,什么时候该退下。 常挽月像往常一样,设置了隔音装置。 司君澈盛了碗鸡丝粥递给常挽月:“夫人适才是想说什么?” 常挽月喝了一口粥:“你们这里,有没有可能会母凭女贵?” 司君澈眉头一紧,略作思索:“是五公主回京,并且被皇上允许去探望楚氏?” 常挽月已经不惊讶司君澈能想到这些了:“所以,有没有可能?”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夫人想做什么便去做好了。” 常挽月轻叹:“挺没意思的,要这么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扳倒太子。这样的法子,只能用来不受重视的朝臣和早就被怀疑的皇子。” “司君慕死后,我故意留下从司君华身上取下的锦囊,就是为了让皇上慢慢起疑。”司君澈面色凝重,“撼动大树,首先就要敲打。” 常挽月点点头:“我明白,只是觉得这样的速度太慢了。”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 常挽月放下碗筷,拖着下巴默默地看过去。 司君澈注意到她的目光:“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说完,还下意识地用帕子擦了擦脸。 常挽月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夫君很好看。” 司君澈险些被一口粥呛到:好好的,怎么又提到好不好看的问题上了? 常挽月回过神:“我是想,皇帝老为啥看不上你,反倒对猥琐的太子百般宽容?” “所以,你是觉得,皇上对谁宽容,对谁苛刻,是因为相貌?”司君澈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 第278章 选择嫁人了 司君澈轻轻拍了下常挽月的脑门:“要照你这个逻辑,那我该是被皇上看中才对。” 常挽月扑哧一笑:“想不到某男人,也自恃美貌,颇为抱怨呢!” 司君澈佯装不悦,一把将常挽月拢到自己身上:“夫人又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呢?” 常挽月猝不及防地跌进了司君澈的怀里,干脆也不挣扎了,安然地将耳朵贴在其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像鼓声一样,沉稳有节奏,也一下下敲打在了她的心底。 常挽月面色潮红,耳根子发烫。 司君澈也不打扰她听自己的心跳声,反而牢牢地搂住他,让她听得更清晰。 “公子,夫人!隔壁常家夫人她” 清雪拎着食盒过来,无意间撞见了这一幕,当即背过身去。 二人赶紧松开了彼此,坐回原位。 清雪结结巴巴地解释:“公子,夫人,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看见也没关系,没什么结案不得人的。”司君澈盛了一碗菌菇汤端给常挽月。 “什么事?”常挽月一口口地喝着汤。 清雪转过身,微微低着头,双手将食盒拎过去:“夫人,隔壁常家夫人送了鸡汤过来,说是给您补身子。” 听到这个,常挽月险些将一口汤喷出来。 鸡汤,怎么又是鸡汤? 常挽月算是明白了,三叔家养的鸡崽子,就是为了给她炖汤吃的。 常挽月忍不住打了个饱嗝,感觉往上顶出来的味道都是鸡汤味。 司君澈忍住笑意,接过清雪手里的食盒:“回去给常夫人传个话,就说我们夫妻谢过她的格外关照” ‘嘶!’司君澈话还未,就感觉脚被常挽月重重地踩了一下。 常挽月正咬牙切齿:“你若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清雪早已逃出门外。 许是跑得太快,下台阶的时候一不留神踉跄了两步,直直地撞上顾蓝。 “小心!”顾蓝稳稳地托住她,将其放在平地上,“你跑什么?慌里慌张的。” 清雪抿嘴:“公子和夫人,说体己话呢!” 体己话? 顾蓝恍然大悟:“也是,难怪你跑出来,要是我,我也得跑,要不公子那眼神都能吃了我。方才你没吓到吧?” 清雪摇摇头,道了谢,随即跑远了。 皎洁的月光下,清雪越跑越远。 顾蓝看着奇怪:“这丫头,又跑什么?我有这么吓人吗?” 常挽月出门透风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了?看什么呢?”司君澈凑过来跟着看。 门缝中,顾远对着清远跑远的方向已经看了许久了。 “夫君,你没觉得,这些日子,清雪很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 “清雪和顾蓝都在咱们家做事,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见面打个招呼也属正常,怎么清雪见了顾蓝,就是见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一样。” “确实。”司君澈点点头:“还有这个顾蓝,对清雪也格外上心,总是特别照顾。” “小姑娘情窦初开,顾蓝上心却不自知?哎哟!” 话音还未落地,常挽月就被司君澈捏住了脸颊:“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还管别人的事?” “这怎么能叫别人的事?顾蓝和清雪都是咱们家的人,哎你做什么?” 常挽月没说完话,就被司君澈打横抱起来。 “做什么?” “我们之间还能做什么?”司君澈戏谑一笑,“当然是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三婶子的鸡汤我还没喝,要不我会体力不支的” “事后来碗灵泉水,马上体力充沛” 皎洁的月光,笼罩着静谧的夜晚。 工匠们赶在立冬前夕,在常挽月的指挥下,在洛西村铺设完了取暖管道。 下面就是试水阶段,常挽月安排每家每户都留一个人,盯着管路是否有漏水情况。 常挽月特意为暖气房招收了两个小工,专门负责烧暖气。 试水很成功,家里安装了取暖管道的,都无一例外地感受到了温暖。 刘老汉高兴坏了:“这烧起来还真是暖和,今年过冬,可就再也不用担心老寒腿了。” 家家户户感受到了家里的温暖,下地干活也十分起劲。 初冬时节,艳阳高照,村民干活干得热火朝天,手工坊也扩建加招人手了。 村子里热热闹闹的,每天都像过节一样热闹。 洛西村热闹,石楠村更热闹。 石楠村的热闹,是来自莲香家的喜事。 莲香终究是没能抵得过家里的游说,在附近的县城里找了婆家。 常挽月正在许里正家里谈扩大生意的事,便听许李氏提起了莲香家的事。 莲香就是在制衣坊做了几天工,就像被母亲强行带回家的小姑娘。 一向本着女子从夫思想的许里正,也难得沉默了。 常挽月吃着香喷喷的炒花生:“许里正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许里正坐在一边剥玉米:“女子嫁夫从夫本没错,但是怎么好好的姑娘,非要上赶着给人家当妾?” 常挽月眉头一紧:“莲香是给人家做了妾?” “谁说不是呢?”许李氏也表示惋惜,“可惜了那姑娘,长得挺水灵的。” 常挽月沉沉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从许里正家里出来,常挽月找到了顾蓝:“前些日子不是让你看着莲香家吗?莲香出嫁的时候,可有别胁迫的情况?” “被胁迫看不出来,就觉得莲香还是愿意的,据说,莲香嫁的是县城里的粮食铺老板,家里有的是粮,还说能供养莲香一家。” 因为看不出胁迫,顾蓝也就没管,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常挽月刚开始听说莲香不做工了,还觉得惋惜,但现在听说她做了妾,却是气都气不出来了。 明明靠自己双手也能过好日子的,如今却要给人当妾换粮食,供养一家子吸血鬼。 果然,自己站不起来的人,终究是扶不起来的。 常挽月不再多想,便上了马车,准备去石楠村的制衣坊看看,顺便跟进一下学堂改造进度。 “司夫人,司夫人!” 才迈进村子,就看见石楠村地里的管事老吴朝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第279章 向来从一而终 “吴大叔,怎么了?” 老吴气喘吁吁:“司夫人,地里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常挽月眉头一紧,随即跟着老吴赶到了地里。 地里乌泱泱地围了一堆人,一个人正在人圈中间高谈论阔。 原来是莲香的母亲莫氏,正眉飞色舞地跟村民们炫耀。 说自家女儿不仅找了门好亲事,女婿还给他们他们全家在县城里谋了好差事。 拿着自己女儿的婚事为大家谋差事,常挽月真不敢想象,这是一个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甚至还煽动大家都不要在地里累死累活了,都跟着他们全家到县城讨生活。 青州府的县城,除了青石县,常挽月都摸透了,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粮食上能给他们谋什么好差事。 “哟!那你可是享福喽!”地里干活的老李头附和了一句。 然而,他只是随声附和,并没有被说动,只认一心干活挣工钱,从未想过投机取巧。 莫氏唾沫星子四溅,说得有模有样,甚至,已经说动了一小部分村民跟着去镇子上讨生活。 在君悦制衣坊做工的人,都一心向着司家,莫氏无法说动,便把目标转向了地里干活的。 常挽月耐心地看了一会儿,便走上前朗声道:“都做什么?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还是不想要工钱了。” 一些只是听热闹的村民,看到常挽月来了,即刻作鸟兽散,该做什么做什么。 剩下的被莫氏说动心的村民,则是迟疑着要不要继续留在地里干活。 “司夫人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从今儿个开始,我和我们家男人就不来地里干活了,还希望您把这几天的工钱给结算一下。” 莫氏还未从眉飞色舞中回过神,满心都想着镇子上的好差事。 常挽月眼底笑意莫名:“看来,莫大婶确实是攀上高枝,定下了好差事。” 莫大婶? 莫氏脸色微变,但想着后面的好差事,也全然不介意。 “那是,人往高处走嘛!” 常挽月示意管事的老吴拿来工钱递给莫氏结算:“一天二十文工钱,二十天就是四百文,你们夫妻二人便是八百文钱。” “那我先恭喜你们全家,令谋好出路了。” 莫氏接了工钱,在签收条上按了手印:“那我就多谢司夫人了,等我们扎稳脚跟,也多给司夫人介绍介绍生意。” 看到这个,其他有些动摇的村民也纷纷向常挽月提出了辞工,都要跟着莫氏一家去县城里讨生活。 共计八人,向常挽月提出辞工,常挽月也如约给他们八人结算了工钱。 结算了工钱,常挽月并没有立即放他们走,而是让老吴叔哪来另一份协议。 “大家别着急,我话还没说完。”常挽月似笑非笑。 大家收好工钱:“司夫人请讲。” 常挽月面向包括莫氏在内的,十位辞工村民。 随即,严肃地说道:“你们辞工,大抵是觉得在我手里干不适应,没关系,这很正常,我自然也不会阻碍大家往好处走的步子。” “但是有句话,我必须提前说明白。”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常挽月想表达什么。 其他坚定的村民,一边种地,一边隐隐约约地听着。 “我用人讲究从一而终,但凡从我这里辞工者,我将不再重新用。你们将来无论是好过了,还是不好过了,都要接受,毕竟,都是自己选的路。” 常挽月的话,又引起了十个人的议论纷纷。 这么一走,等于是没有回头路了。 莫氏自然是不在乎,毕竟,莲香已经嫁到县城里了。 除去莫氏夫妻,其他八人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随即一咬牙,应下了常挽月的条件。 常挽月又大声喊道:“其他人还有要辞工的吗?” 其他村民很坚定,都决心跟着司家干。 毕竟司家掌管着石楠村,又在青州府有关系。 “好!”常挽月朗声应道。 随后,吩咐老吴:“吩咐下去,今日所有坚定留下来跟着司家干的,每户发放两石米,五斤猪肉,和两斤鸡蛋,做为立冬补贴!” 老吴点头应下,立马安排着去办了。“多谢司夫人!” “多谢司夫人!” 留下来干活的村民更有劲头了,肯不能住在地里。 所有决定跟着莫氏走的,都傻眼了。 两石米,五斤猪肉,外加两斤鸡蛋,可是他们过逢年过节才敢想的啊! 但是应都应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莫氏夫妻二人却不以为然,有女婿的粮食铺子,将来想吃什么没有? 解决了地里的纷争,常挽月又去了看了学堂改造进度。 学堂经过一番改造,已初具雏形。 “开设学堂怕是也没多少人来。我们老一辈,都这么过来了” 常挽月查看学堂的时候,就听路过的老人说了这么一句。 常挽月认识他,老人姓高,年近七十,白发苍苍,面色黝黑,在石楠村住了几十年了。 “因为你们老一辈都这么过来了,就要扼杀年轻人求学的欲望?”常挽月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本来,常挽月只想发泄心中的想法,也没多想跟高老伯多说上几句话的。 “不过,你能做到这般,已是不容易。”高老伯忽然停下脚步,感慨道。 常挽月叹:“能听到您这句话,也实属不易。” 高老伯没再说什么,拄着拐杖离开了、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常挽月还在琢磨高老伯的话。 “怎么了?一回来就见你心事重重的。”饭后,司君澈沏了一盏茶递过去。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石楠村的高老伯,着实有些意思。” 司君澈略作思索:“我觉得,等来年开春,学堂正式开启的时候,可以找高老伯来剪彩。” 常挽月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近两日琐碎事,常挽月一直忙着,她逐渐淡忘了,莲香嫁到县城里为妾的事。 “清雪,等将来学堂开起来,我第一个就将你送进去读书。”常挽月缝了一件衣裳。 “夫人!”清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认为,此生能跟在司夫人身边做事,是莫大的荣幸。 这时,顾蓝敲门走了进来:“夫人,莲香来了” 第280章 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自己解决 常挽月起初认为,莲香来,只是为了炫耀她嫁了有钱人,日子过得多滋润。 直到莲香进来,常挽月才知道,莲香有多狼狈。 莲香除了身上的衣裳好点,其余的哪都不好。 在见到莲香的面容时,常挽月险些认为自己看错了。 莲香嘴角淤青,眼睛通红,束起的发髻有些随意,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筆趣庫 常挽月微微一怔,好好的姑娘,这是遭遇家暴了? 莲香看到常挽月,忽然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常挽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并不是她有多冷漠,而是,这一切,都是莲香的选择。 既然当初选错了,今日又跪在自己面前后悔算怎么回事? 自己若是劝说的话,夫家再派人找上门来,两句好话惹得莲香心软,事后,甚至还会埋怨自己多管闲事。 这种例子,常挽月从前在电视里看过。 莲香朝常挽月膝行两步:“司夫人,莲香错了,莲香以为听爹娘的话,就能换来安稳,没想到,没想到他就是个恶鬼!” 莲香口中的‘恶鬼’,指的就是她嫁的粮食商,付子毫。 莲香吸吸鼻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她嫁过去以后出现的故事。 原来,她风风光光嫁到骆美桃县,给粮食商做小妾以后,她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到了。 哪料,这次是她噩梦的开端。 粮食商只拿她当做发泄的工具,每次不高兴或是喝醉了酒,就会对她拳打脚踢虐待她,经常使唤她做下人的活儿,羞辱她。 至于给自己父母安排好差事,更是无稽之谈。 粮食铺商人对莲香这般,又怎么会对莲香的爹娘有好脸色呢? 莫氏口中所谓的好差事,不过是在粮食铺做着下人都不愿意做的粗活:刷马桶、洗衣裳。喂牲口等。 莲香一边哭一边说。 通红的眼睛,满脸的泪水,无不诉说着苦楚。 莲香哭诉完,还给撸起袖子,给常挽月展示了自己胳膊上的伤痕。 常挽月只觉得触目惊心。 真的是,大伤小伤,浑身都是伤。 一时间,常挽月只觉得生气,气粮食商这般对待自己的女人,又气莲生不争气,三言两语就被自己父母说服。 常挽月听完,并没有马上将莲香扶起来并好声安慰,而是淡淡地看着:“大晚上的,你就这么跑过来了,你男人知道吗?” 莲香擦擦眼泪:“司夫人,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说完,莲香又哭了好一阵。 常挽月神色莫名,并没有说什么。 并非常挽月要这么心狠,而是,她见过现代太多的案例。 劝人家夫妻分的,可能会被抱怨。 莲香擦擦眼泪,她未想到,司夫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一样,安慰自己。 常挽月让清雪拿跌打损伤的药酒给莲香涂,走的时候带一些。 常挽月轻叹:“这是我自己调的药酒,对普通的跌打损伤很有效果,给你这个,只是念在从前你在制衣坊里做过工的情分上。” 莲香吸了吸鼻子。 擦完药酒,莲香便哽咽着试探问道:“司夫人,我我还能回君悦制衣坊做工吗?” 常挽月笑着摇摇头:“你这个样子,又如何能在我这里好好做工呢?收拾好情绪,回去吧!美桃县离这里不远,应该还能赶上晚饭。” 莲香擦擦眼泪:“司夫人,您帮帮我” 常挽月摇摇头:“如果当初你坚持做自己,坚定地选择留下做工,我或许可以帮你说服你爹娘,让你留下。” 莲香又流出眼泪。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看着莲香:“可是你偏自甘堕落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莲香声音哽咽:“司夫人” “莲香,路都是自己选的,下面该如何走下去,还是要靠你自己。我不是圣母,没有责任替你收拾烂摊子,更没有责任顶着麻烦事接纳你。”https:ЪiqikuΠet 莲香站了一会儿,终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这时,顾蓝来报,说美桃县付家派了马车过来,接莲香回家。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常挽月让顾蓝送送,顾蓝送了人回来。 常挽月正在烹茶:“莲香说什么了?” 顾蓝点点头:“莲香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来接她的付家人,说他家老爷知道不该动手,还说以后会对她好的。然后,莲香便也欣然接受了。” 常挽月眼底涌出难以言说的情绪:“我给过她机会的。”筆趣庫 顾蓝听着常挽月的话,有些奇怪:“夫人,您说什么?” 常挽月回过神,继续缝着之前未缝完的衣裳:“我是说,以后莲香再来,也想办法推脱吧!” 顾蓝点点头,应下了。 清雪有些不解:“夫人,那莲香瞧着怪可怜的。” 常挽月笑了笑:“可怜,还需要自己能扶得起来才是。” 清雪一时间,没弄明白常挽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司夫人说了,就证明是有道理的,她便也没再多问什么。 翌日,常挽月四下巡查的时候,就看见一伙人像逃难一样,跑进了石楠村。 顾蓝带人上前阻拦。 仔细一看,原来是田地上,答应永不在司家做工的村民。 村民们原来是在美桃县跟着莫氏去付家做工的,他们以为是有了好出路,实则,不过是些挑粪喂猪的活计,有时候,还要受到其家人羞辱。 常挽月看他们乌泱泱地冲过来,心底无比厌烦:“你们要做什么?” “石楠村是我们的家,我们自是要回来看看。” 常挽月淡淡地看着:“我听说,你们与他们付家签订了卖身协议,足足三年,如今这才几天?” “那付家简直不是人啊!拿我们当牲口使唤啊!”其中一个村民终是受不住,说出了实话。 常挽月不以为意:“石楠村是你们的家,回来看看倒是也正常,老吴,好生安慰,回头再送到美桃县付家。” 常挽月吩咐完,转身便走。 “司夫人,你就不管我们了?”其中一人见常挽月要走,连忙出声拦住。 常挽月稍稍停下脚步:“你们,自是有付家约束。” 第281章 或明或暗的影子 “司夫人,您就真的不打算管我们了?” 常挽月淡淡地扫了一圈:“当时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当着大家的面我也说得明明白白,你们自己选择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下去。” 几个人垂头丧气,如鹌鹑一般。 因为同美桃县的付家签了用工身契,一旦逃跑被抓,就要赔付一大笔银子。 几个人算作回村探亲,在老吴的照顾下,好吃好喝一顿,又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在石楠村休息了一整天,便又按照约定去美桃县的付家做工。 “五公主还没离开京城呢?” 有一日傍晚收工,常挽月直接钻进空间,观察着京城的风吹草动。 最终,在一家名为月明客栈中,发现了五公主司如画。 常挽月有些奇怪,那天,明明看着她的马车驶离京城的。biqikμnět “距她进宫探望楚氏已经过去了五日,按理说她早已回到封地了,如今倒是长久地住在京城里,就不怕被老皇帝的人发现吗?” 司君澈坐在跟前看着:“反正,在皇上看来,五公主的马车已经离开京城,还有谁会盯着,她是不是真的在车上?”筆趣庫 “她在这呆着也没用,也不能随便进宫,见不到楚氏。”常挽月吃了一碗海鲜盅。 “她见不到楚氏,不代表她的亲信见不到楚氏。”司君澈意味深长道。 常挽月想了想道:“那就是说,宫里,有五公主的人。” “对,很有很有可能,是个管事级别的。” 与此同时,楚氏在粗使院的日子舒服了许多,每天虽然依旧干着粗活累活儿,但至少不用挨鞭子了。 其他与楚氏一同干活儿的宫女自是不服气的,不由得对着楚氏议论纷纷。 “以前发落来的嫔妃也有,但还没见哪个跟她一样好命。” “谁说不是呢?还不是仗着自己会生,有个这么好的女儿” 几人的议论声很快引来了管事何姑姑。 “都做什么,一群偷奸耍滑的,今日要是做不完,你们都别吃饭了。” 听闻训斥,几人迅速散开,各干各的活儿。 何姑姑教训完几个人,转而又走到楚氏跟前: “别以为你有了五公主,就以为自己特殊了,该干的活儿一样都不能少,否则,照样没有饭吃!” 楚氏眼眸猩红,咬着牙点了点头。 何姑姑一甩皮鞭转身离开。 楚氏看着何姑姑的身影,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微微颤抖着。 她的脑子里,都是女儿跟自己说的话:https:ЪiqikuΠet “忍一忍,待女儿安排好一切,必定会来救母亲,想办法,让母亲重回妃位。” 楚氏也暗自决定,等自己脱困后,定要将自己在这里受到的屈辱,一一补偿回来。 楚氏熬着干了一天的活儿,已累得腰酸背痛。 傍晚,红灿灿的晚霞染红了大片天空。 楚氏清洗完院子,准备回屋休息。 无意间抬头的瞬间,就发现光线明暗交接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似乎是在有意引导她。 楚氏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第282章 想弄死你 楚氏一路跟踪那道影子到了粗使院的后院。 槐树下,一道身影隐约可见。 清冷的月光照射,将此人的身影折射在地上。 楚氏犹豫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慢慢地靠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 “我是五公主的人,特意来帮您的。”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样是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楚氏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帮?你要如何帮?” “半个月后,太后礼佛回宫,到时候,宫里便会在粗使院选派人手去寿康宫。这几日娘娘便在粗使院好好干活表现,争取抓住这个露脸的机会。” 楚氏眼眸一亮:太后要回来了? 随即,又有些失望:“我当是什么直截了当的办法。这样的机会,又怎会轮的上我。” 楚氏知道,当朝太后常年礼佛,有个心软的好处,从前自己与太后相处得也还算和睦,若是能见上太后一面,确实是个好机会。 但是,何姑姑的嘴嘴脸,尤其是面对自己时,不自觉的流露出的厌恶,又怎会轻易让她去。 楚氏想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她讨厌您,那您就换个不讨厌您的人便是。” 楚氏疑惑:“你什么意思?” “娘娘聪慧,必能想到办法,祝您成功见到太后。” 话音落地,那人便不见了身影。 微风拂过,聊起了鬓边的碎发。 “大晚上的是谁在那儿站着?” 不远处的房舍区,传来何姑姑呵斥的声音。 楚氏皱皱眉头,捏紧了拳头,想想,又忍住了。 于是,转过身,慢慢迎了上去:“何姑姑,是奴婢。奴婢见那里有些乱,便顺手打扫了一遍。” 为了不暴露,楚氏便随口找了个理由。 楚氏以为,何姑姑即便不会立刻转变态度,但至少说话的口气要好些。 哪料,何姑姑却阴阳怪气地说道:“打扫,难得看你这么勤快,这样吧!从明个儿起,这粗使院的洒扫也一并归你管了!” 楚氏又暗自捏紧了拳头,脑海中,那女子说的换掉何姑姑的想法愈发强烈。 何姑姑像是没察觉她的愤怒一样,直接一扬鞭子:“发什么愣?!再不回屋,今晚便由你来值夜!” 楚氏眉头一紧,擦着何姑姑的身子就回了屋。 何姑姑转过身,朝着楚氏的背影啐了一口:还以为自己是娘娘呢!端着架子给谁看呢? “看了没,楚氏要动歪心思了。” 空间里,常挽月默默地看完了宫中粗使院的一幕。 “能知道太后回宫的日子,想来在宫中的身份也不会太低,不过这不重要。” 司君澈沏了一壶茶:“重要的是,不能给楚氏翻身的机会。” “想来太后慈悲,要不,那女子怎么会让楚氏怎么会谋划到太后的身上?”常挽月吃了一块松仁糕,又往司君澈嘴里松了一块。 司君澈仔细地品尝着松仁糕:“太后确实心软,但也只是对自己看上的心软,从前,楚氏便算作其中一位。” “那就更不能让楚氏见到太后!” “那就要逼着楚氏对何姑姑下手,再将楚氏转移到宫外,同五公主汇合。” “什么?”常挽月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两日,常挽月一有空便观察着宫中粗使院的动静,就等着楚氏对何姑姑下手。 许是楚氏为了不暴露,故意装作和善的样子,何姑姑除了偶尔呵斥两句,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但是,这么等下去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真的等着楚氏见了太后? 常挽月将隐患丸,悄无声息融进了楚氏正在吃的午膳中。 隐患丸无毒,服用后,只会激发出人心底最隐晦的阴暗面,从而将近期他人对自己做的过分事无线扩大,直至起了杀心 果然,楚氏在服用隐患丸没多久后,便顿感体内一阵燥热,似乎是心里憋了一团随时会爆发的火一般。 用完膳没一会儿,何姑姑又日常拎着鞭子督促宫女们干活儿了。 打发了其他宫女,转眼看楚氏还在原地站着,何姑姑瞬间就来气:“我说你怎么回事?发什么愣?这两天给你好脸色了?” 楚氏只觉得心里那团火烧的更旺了,看向何姑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意。 “怎么了你?傻了?还不去刷马桶?!” 楚氏站起身,慢慢地走向堆着的马桶。 此时,何姑姑不耐烦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磨磨蹭蹭的,要不是五公主发话,我早一鞭子下去了。” 话才说完,转眼就又看见楚氏拎着马桶堵在面前。 “你做什么?!” 楚氏冷笑,紧接着,将带着粪汁的马桶,囫囵扣在了何姑姑的头上 第283章 莫名其妙地见到了母妃 何姑姑只觉得眼前一黑,恶心的骚臭味扑鼻而来,熏得她连连作呕,险些将隔夜的饭菜吐出来。 “反了天了!” 何姑姑怒骂着,偏生一团屎尿不偏不倚地进了嘴巴。 还未等她恶心,就感觉被人拖着走了一段,甚至都未来得及喊人。 何姑姑只觉得窒息的头昏脑涨,最后,终是被推倒在一堆柴火垛子上起不来。 “反了反了,我定要上报余大总管啊!” 话都没说完,就觉得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是膝盖处传来阵阵炸裂般的疼痛,何姑姑顿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几近无法呼吸。 然而,还未等他消化完这一波疼痛,紧接着便是胳膊、肩膀、大腿 只要是暴露在外的,都没逃过袭击。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何姑姑已经痛得叫不出声了,只顾得上在柴火垛子上打滚。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喘息,才拔掉了箍住脑袋的恭桶,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紧接着,一闷棍迎面而来,砸中鼻梁骨。 何姑姑觉得鼻子内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涌出,随手一抹,满眼鲜红。 “疯了!快来人” 张嘴的时候,又是一棍子砸下来,两颗门牙被打掉。 周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楚氏继续发疯殴打何姑姑的时候,被赶来的其他宫女拉住。 同时,有两个宫女连忙扶着何姑姑起来。筆趣庫 何姑姑啐了一口血沫子:“真是反了天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差人去禀告余大总管?” 其中一个宫女连忙去了。 “这回怕是五公主也保不住你了,给我关进柴房去!哎哟” 何姑姑多说了几句话,只觉得浑身更痛了。 楚氏被两个力气大的宫女蛮横地推进了柴房,并从外面上了锁。 楚氏重重地跌倒在柴火垛子上。 直到手背处传来被柴火划破的痛感,楚氏才彻底清醒过来。 方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才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就是被宫女拉扯开,面前是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何姑姑。 自己殴打了何姑姑? 可是,最后的衣裳是看着何姑姑的背影生气,再后来,就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被宫女拉扯开。 楚氏觉得头昏脑涨,抬手不停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枚银针闪着寒光,直直地没进了楚氏的脖颈。 楚氏觉得后脖颈麻酥酥的,紧接着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常挽月出现,将藏好后,故意捡起砖块砸向门柱子。 柴房外看守的人听到了里面有动静,便开门一看究竟。 然而,门才打开,就被一闷棍砸晕了 随后,常挽月将楚氏送进了空间,并一直用迷药熏着,防止其中途醒过来。 安顿完一切,常挽月易容成了春晓的样子,混进了皇宫,并将真正的春晓藏好。 春晓,就是那天帮楚氏说话的宫女,且种种迹象表明,春晓与那个跟楚氏接头的神秘宫女多有联络。 与此同时,昭帝接到了楚氏在粗使院发疯打人的消息。Ъiqikunět 昭帝气得将折子摔在了条案上:“到了粗使院还不老实,人关在哪儿?” 余大总管弓了弓身子:“暂时扣押在粗使院的柴房中。” 哪料,余大总管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外面有人来报。 “皇上,余大总管,楚氏,楚氏她撞了门,打晕了粗使院的看守逃跑了!” 昭帝眉头一紧:“即刻关闭宫门,全宫搜查!” “遵旨!” 顶着春晓的脸,常挽月沿着那日神秘宫女离开的方向走着,并故意装成鬼鬼祟祟的样子。 果然,才走到御花园,就忽然被一个人扯住手腕,拉到了庇荫的古松后。 定睛一看,拉她的人是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宫女,但看上去要成熟稳住不少。 常挽月不确认这位是不是那天与楚氏接头的,她也不好贸然开口。 “你疯了,现在宫中正在严查楚氏下落,你跟着出来乱跑什么?”宫女开口便是呵斥。 对,没错,声音一样。 常挽月确认就是此人,宫女鹤竹。 “她这么明目张胆,我担心她被抓会牵连到我,我害怕,所以” 常挽月用了变声器,高仿了春晓的声音,鹤竹未听出丝毫不妥。 “你先赶紧回去,当心叫禁卫抓了!” 常挽月余光一扫,只见一宫人正躲在隐蔽处偷听。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扯住她的袖子:“可是,五公主还在吉祥客栈等消息,楚氏不见了,又要如何跟五公主交代?”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那宫女说完就转身离开,那个偷窥他们的宫人也闪身不见了。 常挽月紧走两步,一掌劈晕了鹤竹,并将其顺进了空间。 这两天,常挽月在宫里捣乱的时候,司君澈亦在京城马不停蹄。 费了些工夫,终于摸清了司如画在京城埋伏的人手。 足足五十余人,分布于市井的各个角落。 司君澈知道,这些,都是司如画为楚氏重新起势而储备的力量,她违背圣意逗留京城多日,也是因为联络这些人。 司君澈出手准且迅速,很快便将司如画的耳目变成了聋子和瞎子。 “公主,不好了!” 司如画的贴身侍女桃心,在吉祥客栈的另一个房间,找到了司如画。 司如画眉头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奴婢去打探了一圈,宫门紧闭,说是,娘娘殴打了粗使院的管事姑姑后,逃跑了!” 司如画脸色大变:“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桃心还未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就见另一个侍女梨香匆忙跑了进来:“公主,出事了”biqikμnět 梨香面色焦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底怎么了?说话!” “公主,您住的甲字号上的那个房间您,您快去看看吧!” 司如画一把推开她,直奔甲字号上厢房。 推开房门直奔里间,只见有人正躺在自己的软榻上,另一个人正坐在榻边的地上守着。 看清床榻上的人后,司如画愣住了:母妃?! 第284章 故意安排你们聚在一起 “母亲!母亲?” 灯火通明的厢房中,司如画再三确认,是母亲楚氏,没错! “母亲!母亲,您怎么了?”司如画跪在床边,摇着楚氏。 身边跟着的向嬷嬷会些医术,当即给楚氏把脉:“公主放心,娘娘无碍,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司如画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看着母妃楚氏出现在眼前,司如画又惊又喜。 喜的是终于又看见母亲了,惊的是,母亲到底是如何逃出戒备森严的皇宫的? 向嬷嬷却在耳边提醒道:“公主,恕奴婢直言,此时,娘娘忽然出现在这里,很不合常理,只怕是针对您的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司如画拿了干净的绢帕给楚氏擦脸。 “娘娘在皇宫里失踪,皇上下令封锁宫门寻找,这个节骨眼上,娘娘却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太巧合了?” 听向嬷嬷这么说,司如画当即沉了脸:“你的意思是母妃要害本公主?你好大的胆子!” 向嬷嬷跪倒在地:“公主息怒,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自是不会害公主,但就怕这个鹤竹” 向嬷嬷说着,又看了依旧昏睡的鹤竹。 司如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没了好脸色。 让鹤竹留在宫中做她和母亲的联络人,她就这么把人送出来了?还直接送到了她这里。 她本来还想着母妃熬着等到太后回宫,再动用自己在京城埋伏的势力一步步往上爬,重回妃位。筆趣庫 如今被鹤竹这么一搞,全都泡汤了。 司如画一脚踹醒鹤竹。 鹤竹猛地清醒过来,一时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后脖颈疼。 她揉了揉脖子:“该死!是谁打我?!” 清醒了好一会儿后,发现司如画就站在面前,当即跪下请安:“公主,您怎么会在宫里?” 司如画脸色很难看:“跟本公主装糊涂?” 鹤竹微微一愣,四下张望,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在宫里。 向嬷嬷劝说道:“公主,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楚氏被厢房中的动静吵醒了。 她揉着太阳穴慢慢坐起来,同样不知道身在何处。 “母妃,您醒了?” 是五公主的声音? 楚氏微微一怔,以为自己是劳累过度又受了刺激,导致出现了幻听。 然而,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司如画真的就站在跟前。 “母妃” 楚氏抓着司如画的手:“如画,你怎么又进宫?快回去,让你父皇发现,怕是会治你的罪,我们来日方长。” 楚氏虽然一心想着扭转局面,但更希望女儿平平安安。 司如画握住她的手:“母妃,您听我说,这里不是宫里,是民间的客栈。” 楚氏有些头昏脑涨:“你说什么?” “母亲,现在我来不及跟您解释这么多,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至于以后,我们再想办法” “如画,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司如画来不及解释,吩咐两个侍女:“桃心、梨香,你们带着母妃出去,从后院上马车。”https:ЪiqikuΠet 桃心和梨香得了命令,立马过来搀扶楚氏:“娘娘,快跟奴婢们走。” “这到底这么回事?”楚氏觉得头很疼。 但是,就在一行人准备撤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将吉祥客栈团团围住,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向嬷嬷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公主,是东宫的禁卫军。” 司如画脸色煞白:东宫禁卫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来不及多想,司如画趁着禁卫军还未找上门,准备安排所有人都从厢房的后门离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厢房后门通向外面的过道,全都是东宫禁卫军。 司如画记得,这个厢房的衣柜后,有个狭长的小门,应该能勉强出去。 她先将楚氏和鹤竹送进窄门。 下一刻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司如画等人被东宫禁卫军团团围住了 司如画被抓了个现行,当即挡在前面:“放肆!你们做什么?!” “五妹,别这么抗拒。”司君澈从禁卫军中间走上前,似笑非笑,“兄妹一场,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自小,司如画就看不上司君华的故作姿态的样子。 自从皇兄死了。她更是看不上了。ъiqiku 兄妹相见,犹如敌人一般。 “孤听闻,父皇已经责令你于八日前离开京城,怎么如今,你还在京城呢?就不怕妹夫担心吗?” 司如画眉头紧缩:“即便如此,那来抓我的应该是父皇手底下的,为何会是?!” “自是奉了父皇口谕。”司君华不恼,耐心解释,“五妹,随我们走一趟吧!” 随即,司君华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时,司君华手底下的禁卫军统领王毅德前来回禀:“太子殿下,卑职等已经逃出皇宫的楚氏拿下。” 话音才落,楚氏和鹤竹就被禁卫军拧着肩膀带了过来。 司如画眼眸一闪。 直到此时,楚氏还是觉得懵。 司君华看着司如画的反应,深邃一笑,随即吩咐手下将一行人全部押解回宫。 一行人被禁卫军押着,浩浩荡荡地离开吉祥客栈,引得百姓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司君澈正躲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司君华出面抓人,是司君澈暗中使计促成的,一行人落脚在吉祥客栈,也是他向东宫传递的消息。 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司君华为了立功,放不过兄弟,甚至连妹妹都不放过。 随后,他向常挽月传递消息,回了空间。 夫妻二人在空间汇合,下面,便是观赏后续进展情况。 不出所料,昭帝震怒,对着一向疼爱的司如画也大发雷霆,斥责她不懂规矩。 司如画跪在地上,哑口无言。 昭帝被司如画的态度气笑了,转而将怒火转移到了楚氏的身上。 遂,下旨:“楚氏,伤人外逃,牵连公主,不知悔改,即刻拖出去,杖杀!” 第285章 老皇帝给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 楚氏跪在一边,浑身直冒冷汗,直接被禁卫军过来扭住肩膀,才反应过来:“皇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禁卫军才不管楚氏的求饶,直接扭着楚氏的肩膀就要拖出去。 “不要!”司如画拦在跟前:“父皇,父皇,女儿求您饶过母亲,女儿求您,女儿求您了。” 司如画哭着直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都哑了。 “啪!”的一声。 昭帝重重拍桌子的声音,打断了司如画的哭声。 “朕还没治你个欺君罔上之罪,你还有脸求情?!可见是朕从前太惯着你了!来人,将五公主给朕拿下!” 帝王话一出口,当即又有两个禁卫军走了进来,钳制住了司如画。 听到女儿也要被抓,楚氏也顾不上害怕,磕头哭求:“皇上,皇上,这一切都是阴谋!皇上,宫中戒备森严,奴婢要如何能逃出去?” 昭帝脸色阴霾:“哦?你的意思,是五公主有意安排接你出去?!” 楚氏哭着摇头:“更不可能,公主即便有心接走奴婢,那为何不选择最方便的探望时间,而偏要多此一举等到几天后风险最大的时候?” 昭帝眉头紧蹙。 楚氏哽咽:“皇上!奴婢今日才与公主见上面,紧接着东宫禁卫军便来了,皇上,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放肆!”昭帝怒喝,“你的意思是,太子有意要害你们?”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楚氏泪流满面,眼眸都急得通红。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在攀咬太子!”昭帝怒骂。 楚氏急得直摇头。筆趣庫 昭帝揉了揉眉心:“多说无益,拖下去吧!” “父皇,不要!”司如画痛彻心扉,急得嗓音都变了,“父皇,您饶了母亲,女儿自请贬为庶民,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父皇!” 司如画心痛到极致,哭都哭不出来了。 “机会朕给过你,是你自己不要!”昭帝说着,甩了眼还在发愣的禁卫军。 禁卫军感受到帝王的眼神威严,当即二话不说,拖着楚氏就出去了。 司如画被禁卫军牢牢地钳制着,无法阻拦。 司如画伤心欲绝,通红的眼睛,狠狠地流着泪磕头:“父皇,女儿已经失去了五哥,若是再失去母亲,女儿生不如死,父皇!” 昭帝不为所动:“你要记住,是你自己的任意妄为,害死了你的母亲!” 司如画哑口无言,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软在地。 这时,拖着楚氏出去的其中一个禁卫军回来复命,说楚氏已经被打死了。 司如画只觉得浑身恶寒,喉咙涌出浓烈的甜腥味,紧接着,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五公主!” “皇上?” 昭帝眉头一紧:“挪去后宫,宣个太医给她瞧瞧。” “遵旨!” 抬走了司如画,余大总管请示:“皇上,一同抓回来的鹤竹,还有被发现通风报信的春晓,要如何处置?” “杖杀。”昭帝语气淡淡,“还有随同侍奉五公主的随从,不懂得规劝,也一并杖杀了吧!” “遵旨。” “还有,五公主既然这么喜欢留下,那就让她留下吧!就安置在宫庙里代发修行,无诏不得外出。”https:ЪiqikuΠet 余大总管微微一怔,随即领旨:“老奴遵旨!” 余大总管前脚退下,后脚,禁卫军统领管鹤便匆匆赶到:“皇上,城中发现五公主埋伏的人手。” 昭帝头疼地揉着眉心:“都处理干净了!” “遵旨!” “等一下!”管鹤要退下的时候,又被昭帝喊住。 “楚尚文亲眷,流放到何处了?” 管鹤想了想道:“回皇上,算日子,约莫已经向青州府的方向走了二百里地了。” 昭帝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即刻带人快马加鞭追上队伍,并传朕口谕,楚氏家族男子无论成年与否,一律就地处决!” 管鹤神色一凛,当即弓身领旨:“微臣,领旨!” 傍晚,暮色笼罩着皇宫。 殿内灯火通明,火炉徐徐地冒着热气,弥漫至各个角落。 司如画还是被冻醒了,尽管身上盖着棉被,却依然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这时,余大总管来复述昭帝的口谕。 司如画领过旨后,淡淡地问了一句:“本公主随行的人呢?” 余大总管微微一怔:“她们,自有她们的去处。皇上只想公主好好的” “也一并被杖杀了是吗?” 司如画很平静地问出这句话,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余大总管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弓身回礼:“老奴稍后差人来接公主去宫庙,公主保重!” 随即,便离开了。 殿内,又恢复了冷清。 司如画呆坐了半晌,再回过神,双眸已染上冰冷的恨意。Ъiqikunět 修长葱白的手指也已拧成拳头,微微颤抖着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司家书房灯火通明,暖意融融,茶香四溢。 常挽月坐在书案前,仔细翻看着各地方交上来的账本。 房门开了,卷起一阵凉风。 司君澈从施朗驿的军营回来了,一进门,便守着门房处的火炉跟前暖身子。 “回来了?”常挽月顾不上抬头,指了指暖炉,“熬了红枣燕窝粥一直温着,快吃些暖暖身子吧!” 司君澈从保温盒中拿出热气腾腾的红枣燕窝粥。 品相极好,香甜的味道随着热雾徐徐散开,令人食欲大增。 司君澈却是眉头一扬:“你就给我吃这个?” “嗯?”听到这个,常挽月蓦地抬起头,“给你暖身子的夜宵,你还想吃什么?” “少说,也得有草莓吃吧?”司君澈津津有味地吃着燕窝粥。 “行!等来年开春,我便漫山遍野都种上草莓,让你吃个够!”常挽月没好气道。 司君澈微微一笑。 遂,坐到常挽月身边一起捋账本:“这些日子,京城热闹得紧,但皇上始终都未对施将军递上的折子做批复,倒是给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 第286章 当一回吃瓜群众 “夫君说的可是楚家男丁全部被下旨就地处决的事?”常挽月停下笔。 她本来只是不想给楚氏翻身的机会,这下,倒是连带着楚家男丁都一个不剩了。 这倒是,省去自己不少麻烦。 流放队伍里只剩下女眷,想来,也掀不起风浪了。 司君澈仔细地核对账本:“不过看情况,五公主跟太子之间的梁子是结下了。” 常挽月拖着下巴看着他:“你干的?” 司君澈没抬头也没回应,算作默认。 常挽月笑意莫名:“夫君,你是怎么想到让太子出面的?而且太子还就真的上道了?”ъiqiku 司君澈提笔标记:“若非太子急功近利,急于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我未必有这个机会。”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太子确实太急功近利,才干掉了自己的兄弟,转脸又对付自己的妹妹博取功劳。虽然算作立功,但是也等于输了。” 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常挽月正想得入神呢,手中的账本就被司君澈夺走了。 “哎,做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司君澈闷哼:“等你看完,天都亮了。” 常挽月不服气:“从咱们家的铺子做起来,我哪天没看过账本?额!” 话未说完,就被司君澈捏住了脸颊:“你还像不像睡觉了?” “司君澈!你别家庭暴力,哎哟!你轻点,弄疼我了!” “” 书房外面,顾蓝一直在抻脖瞪眼地看着:公子夫人好兴致,在书房里都能玩儿出新花样。 “你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说话声,顾蓝微微一怔,当即转过身:“清雪?” 清雪一袭素雅水绿色衣衫,头绾单螺髻,在月光的笼罩下,更显素雅。 顾蓝一时看入了神。 “我来给公子和夫人换热茶。”清雪端着托盘示意,抬眸见顾蓝这么看着自己,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怎么了?” 顾蓝回过神:“哦哦,没什么。” “哦。”清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往书房走。 顾蓝二话不说,上前就拉住清雪:“你等一下,公子夫人在办正事,你不能进去打扰!” 清雪有些懵:“那我就敲门说一下,然后放下热茶就走。” 说完,就迈上了台阶。 顾蓝追了过去:“不能敲门” 清雪被顾蓝这么一拽,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手中端着的也跟着倾斜,茶壶滑落。 顾蓝一手稳住茶壶,另一只手牢牢地揽住清雪的腰,将其扶稳。 清雪整个人都靠在了顾蓝的身上。 二人近距离四目相对。 “是清雪吗?”常挽月出来透气,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哪料一出门,就看到了二人这般样子。 二人反应过来,松开了对方。 清雪脸皮薄,见常挽月这么看着自己,瞬间羞红了脸,从脸颊烫到了耳朵根。 顾蓝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夫人,您出来怎么也没个动静?” 常挽月扑哧一下,看了眼天上朦胧的月亮:“此时月色正好,正是有缘人相处的好时候,我便不打扰了。” 说着,接过清雪手里的茶壶,意味深长道:“喝茶要趁热。” 话落,便转身回了房间。 夜风拂面,清雪却觉得身上热极了。 “我们是不是惊扰了夫人,让夫人误会了?” 顾蓝不以为意:“是误会吗?” 清雪左右站在这不自在,便快步离开了。 顾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得嘀咕:“怎么又跑了?我很吓人吗?”biqikμnět “这种事,你倒是看得最认真。” 书房内,司君澈看账本的间隙,无意间抬头看了眼偷窥的常挽月。 常挽月合上窗户:“近几天过得紧张刺激,偶尔当个吃瓜群众放松一下也好啊!” 司君澈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他向来会举一反三。 即便常挽月忽然蹦出个‘吃瓜群众’的新鲜词儿,但通过她刚才的举动就知道,吃瓜群众,大概就跟看热闹的人是一个意思。 翌日清晨,常挽月下地检查大棚修建的情况。 虽然前些日子忙了京城的事,但洛西村和石楠村的种植情况她也没有落下。 入冬,天气愈发寒冷,为避免地里的瓜果蔬菜遭遇寒潮,常挽月早做了准备,早早地就规划好了大棚修建计划。 给需要恒温种植的田地修建大棚。 因为人手雇的多,且都严格听从常挽月的指挥,修建大棚进展的非常快。 不出半个月,洛西村和石楠村需要恒温种植的田地,大棚就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 村民们看着十分新奇。 “司夫人想出来的东西新奇啊!以前村里头,别说是考虑菜地上盖棚子,就是见都未见过。” “谁说不是呢?以前,咱们哪里懂什么恒温种植和反季节种菜呢?” “以前,县城里有些好想吃不应季的水果蔬菜,弄的我们很是为难,这下好了,有了这种植手艺,我们再也不用愁了,想要什么,我们就能供应什么。” “不仅如此,就是我们自己想吃,也随时可以吃了,再也不用等这么久了、” “还是司夫人的点子多。” 刘老汉问常挽月:“司夫人,这反季节种出来的蔬菜,当真和应季种植出来的口感一样吗?” 常挽月点点头:“那是当然,您若是不信,能来年收获了,您亲自给品鉴一番。” 刘老汉哈哈一笑。 安顿好了大棚修建收尾工作,常挽月又去了司鸣山。 司鸣山上种植着知母等中草药,因为生长习性和地势等原因,不方便大面积做覆盖保暖。 常挽月便从空间调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灌溉。 灵泉水在一定程度上,对田地或山地有防寒作用,还可增强土地营养,更好地使农作物生长。 其他应季种植的地里,也都用了灵泉水灌溉。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暂时忙完,便就近靠着大树席地而坐,看着村民们顶着初冬的暖阳,干得热火朝天。 “司夫人,司夫人!”一村民匆忙跑过来找常挽月。 常挽月站起来:“怎么了?” “村口来了个疯子,见人就打,怎么拦都拦不住!” 第287章 生辰日 常挽月走到村口,果然看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旧的妇人正在发疯。 但好在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妇人被两个较强壮的村民钳制着,其双腿还在做着踢踹的动作。 周围还有被其打伤的村民。 常挽月上前检查了一圈,见都只是皮外瘀伤, 她看到常挽月的时候,更加激动:“都怪你,都怪你!” 常挽月定睛一看,终于认出了她,原来是莲香的母亲莫氏。 同莫氏一起逃回来的,还是有其儿子莲生,同样也是脏兮兮的犹如乞丐。 母子二人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他们现在这样子,说他们是逃难来的乞丐都有人信。 若非担心他们继续伤人,村民们才不想碰他们黏糊糊脏兮兮的胳膊。 半个多月未见,就变成了这副面孔。想来是在美桃县付家的日子过得不好。 细问之下才知,原来,是他们母子让莲香作掩护,从付家逃出来的。 逃到石楠村的第一件事,便是想重回司家做工,得到老吴的明确拒绝后,母子二人便开始撒泼了。 莲生也挣扎着大喊:“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回来做工?!” 路过的村民只是看了一眼,便也匆匆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村子在常挽月的带领下,村民们不会再围观有人闹事的场面了。 常挽月不理会她的发疯,转而跟老吴说道:“先安顿好被莫氏打伤的村民。” 老吴点点头,忙带着人去安顿受伤的村民。 常挽月严肃地看着莫氏:“今日被你打伤的村民,药费和误工费一共三两银子。”Ъiqikunět “常挽月!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我好歹也是石楠村的人,你怎可断了我们的后路?!还让我赔银子?呸!不可能!” 莲生跟着起哄:“我姐好歹还在你的制衣坊里做过工,还赔银子?传出去,是会被说冷漠无情的。” 他们被付家折磨得够呛,只想着回来闹一闹,司家的产业做工名单里,就还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于是,他们逮着常挽月就一通怼,有什么说什么,捡最难听的说。 尤其是莲生,说得更不好听。 他们是想,只要司家抹不开面子,就定会服软。 然而,除了几个需要跟在常挽月身边的,其他村民连看都不看她一样,只当她是无理取闹的疯妇。 常挽月也丝毫不惯着她,直接对着另一个管事老张头:“方才,莫氏母子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老张头应下:“夫人,我都听清了。” “好,那你跟她说说,殴打村民,肆意辱骂他人影响正常劳作秩序,该当如何?” 老张头如实回答:“送县衙,交方县令处置。” 常挽月挥挥手,示意老张头执行。 莫氏被拖走的时候,是不服气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人不知,你们跟方县令就是一伙儿的。!” “对!你们跟方县令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你错了,方县令也会判对!” 常挽月看了眼老张头:“愣着做什么?还等着他们母子继续辱骂朝廷命官连累了我们整个村子?!” 听到这个,老张头再也不敢耽搁了,忙招呼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抓着莫氏母子去县衙。 “哎!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们” 莫氏母子的声音越来越远。 这时,老吴安顿好受伤的村民,跑回来复命。 常挽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老吴,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直接送官,若是都让我出面解决,那我这一天也不用做别的了。” 提点之意明显。 雇主雇佣管事,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等出了问题直接一摊,叫雇主过来执行解决。 老吴很通透,一点便明白:“夫人的话,我记下了。” 常挽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老吴懊恼地叹了口气。 下次,可得改改这个毛病了。 什么都让夫人出面解决,他按月领的管理工钱,拿着也不安心。 解决完莫氏母子的事,常挽月去了别处巡查,心底却一直盘算着日子。 十一月初八,司君澈的生辰。筆趣庫 她想送礼物的,但转念一想,也许司君澈根本不稀罕礼物,他在乎,是家的感觉吧? 傍晚,霞光染红了半边天。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偶尔一阵鸡鸣狗叫之声。 常挽月早早的便收工回家,一头钻进了灶房。 灶台上支起了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地煮着大骨汤,徐徐地往外冒着热气,香味四溢。 常挽月将发好的面上锅烘烤,清雪在一边配菜,赵伯和顾蓝跟着打下手。 三个人怕配合默契,在灶房忙得热火朝天。 “夫人,这点活儿我们来做就好了,您何必亲自下厨。” 常挽月轻轻一笑:“生日蛋糕还是我亲手做比较好。” 今天是司君澈的生辰,常挽月想亲手给他做个生日蛋糕。 常挽月抬头看了眼清雪:“清雪,可以先准备别的菜式,最后再下面条。”筆趣庫 清雪点了点头:“那奴婢先把大骨汤拿下来烧别的。” 常挽月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制作奶油。 蛋清打散搅拌至出现泡沫,加入白糖继续搅拌,随即少量多次加入牛乳,直至奶油成形。 清雪好奇地凑过来:“夫人,您在做什么呀?怪新奇的。” “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夫人,您要的水果切好了。都是按照您要求切的。”顾蓝端了一大盘切好的水果拿给常挽月看。 “做得不错!孺子可教也!”常挽月挑了几个品相好,造型佳的水果块留下,“剩下的拿去做水果拼盘。” 蛋糕坯子好了,常挽月将其安置在自制的转台上,开始均匀涂抹奶油,做花雕造型。 完成后,以选好的水果块做点缀。 “好漂亮。”清雪低呼,“夫人,这是什么啊?” “这是生日蛋糕,专门给过生辰的寿星吃的。” “闻起来香甜香甜的。” 赵伯和顾蓝也凑过来看,“夫人,那我们以后过生辰,是不是也能吃这种生日蛋糕?” 常挽月‘扑哧’一笑:“是,能吃,你们过生辰,我就给你们做!” “夫人真好!” 灶房中,喜气洋洋 第288章 司家不需要软弱之人 司君澈回来的时候,已暮色深沉,皎洁的月亮悬于空中,洒下朦胧的光芒。 一进门,便被饭菜的香味吸引了,惹得肚子不受控制地咕咕叫起来。 堂屋点了好多蜡烛,除照明用的灯盏外,桌子上还立着许多细蜡烛,明亮的火苗一闪一闪的,笼罩着菜品,愈发令人垂涎欲滴。 常挽月沐浴在一片灯火之下,更显一种别样的美。 司君澈回过神,似乎忘了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正式?” 常挽月笑意盈盈:“夫君,生辰快乐!” 司君澈微微一怔,继而眼睛发酸泛红,溢出水光。 “自从来到青州府,除了在空间里,我们似乎还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正好今天你生辰,我便和清雪顾蓝他们随便做了些菜品。” “本来想叫上三叔三婶,还有你身边的人:但转念一想又算了,我知道,目前,你喜欢清净。” 常挽月说完,见司君澈依旧是入神的样子,便看了看菜品:“怎么了?你不喜欢?” 话未说完,就被司君澈牢牢地保证。 司君澈感动,他很少过生辰,除了母妃,似乎也不会有人能真正记得自己的生辰。Ъiqikunět 后来,他便也不过了。 时间久了,甚至都淡忘了生辰日。 司君澈心头一酸:他从未想过,常挽月这么用心,不仅知道自己的生辰,还准备了这么多。 常挽月伸出手在他跟在晃了晃,下一刻,便被司君澈牢牢地抱着:“没有,我很喜欢。” “我们便坐下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吃之前是让寿星许愿的,待会儿等蜡烛灭了,可就不灵了。”常挽月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 “还要先许愿?” 夫妻二人坐下后,司君澈看着花式蛋糕,十分新奇。 常挽月点点头:“对啊!吃之前先许愿。” “那我便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司君澈毫不犹豫地说道。 常挽月心头一暖,脸颊微微泛红。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许愿,许给自己平安喜乐呢! 常挽月透过点点明亮的烛光,深深地看着司君澈,心头涌过一阵暖流。 “怎么了?” 常挽月回过神,不由得笑了笑:“许愿是不能讲出来的,否则就不灵了。” 司君澈神色莫名:“既然是愿望,无论说出与否,就应该是灵验的。我一来希望月儿平安喜乐,二来,也愿母妃心情顺畅、长命百岁。” “你还没为自己许愿呢!”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 “我自己?”司君澈稍稍一愣,“我不习惯给自己祝福。” “我来给你许。”常挽月双手交叠,双目微闭,“祝司君澈,诸事顺遂,年年朝朝有今日。” 常挽月许完愿,拍了拍司君澈:“许完愿了,吹蜡烛吧!要一次都吹灭哦。”ъiqiku “这个”司君澈吹完蜡烛,对着生日蛋糕想了一会儿。 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下手。 常挽月拿出专用的刀子递给司君澈:“切蛋糕吧!” 堂屋的灯火氤氲出温暖明亮的光圈,将二人牢牢围拢住 外面,顾蓝躲在暗处,朝堂屋抻脖子看。 “赵伯,司夫人都邀请咱们一起给公子过生辰了,您为何不愿?哎哟!” 顾蓝话都没说完,就被赵伯敲了敲脑门:“傻小子,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公子夫人在一起的事,是咱们能参与的吗?” 顾蓝揉揉脑门,忽然好奇地看着赵伯:“赵伯,看您对公子夫人的这种事情,清楚得很。” 赵伯听罢,随即脸一板:“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吃完生日餐,二人便如常坐在书房中对账本。 常挽月知道司君澈的辛苦,加之今日他的生辰,便想让他早些休息。 “没有你,床铺都是凉的,有什么意思呢?”司君澈戏谑一笑。 听司君澈这么说,常挽月也不奇怪了:“没想到,某人年长一岁,心性倒是退步了,什么都敢宣之于口了。” 司君澈嘴角笑意甚浓:“夫妻间的话,有什么不敢说的?” 常挽月懒得理他:“是是是,夫君今天是寿星,说什么都对!” “公子、夫人!” 夫妻二人打趣的时候,门外传来顾蓝的敲门声。 司君澈示意他进来:“何事?” “公子、夫人,莲香她又来了。” 常挽月眉头微蹙:出了莫氏母子的事,莲香在夫家想来也不好过,不出一日便坐不住了,便匆忙跑来求情。 暮色深沉,月光清冷如水,鸡鸣狗叫之声也渐渐地小了。 常挽月走出去,看到了等候在外的莲香。 清冷的月光下,莲香看上去又比上次憔悴了些。 “司夫人,今日,是娘和弟弟不好,得罪了您,我替他们赔不是,还希望您大人大量,饶过他们!”筆趣庫 莲香说着,竟跪了下去。 常挽月不为所动:“我又不是圣母,为何要放过他们?再者,他们不是得罪了我,而是做了损人不利己的事,要给洛西村和石楠村惹麻烦。” 莲香抬起头,依然哭得梨花带雨:“夫人,我娘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儿,如果他坐牢,这辈子都毁了。我娘家也毁了啊!” 常挽月面色沉静。 莲香继续说道:“夫人,您不是在青石县有头有脸吗?您帮着说句话,方县令不会不给面子的” “莲香!”常挽月未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我这人说话,很少会说第二遍,我自问对你已经极具耐心,还望你能分得清轻重。” 莲香哑口无言,瘫坐在地。 常挽月又打量了她一番,遂看向一旁的顾蓝:“准备马车,送莲香姑娘回去。” 顾蓝点头应是。 未等莲香说出什么,常挽月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 “是莲香来替她的母亲和弟弟求情了?”司君澈埋头于一摞图纸公文中。 常挽月点点头:“你不会认为我太淡漠吗?人家小姑娘家家的,瞧着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司家也不需要软弱之人。” 第289章 是不是你那方面不行? 翌日,天色大亮,明媚的阳光笼罩着洛西村。 山间地里,手工作坊,人们已经开始陆续上工。 常挽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随即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脑袋贴近司君澈胸膛的时候,又被其牢牢地搂住了:“睡觉也不老实。” 常挽月闭着眼睛呓语:“也不知道是谁不老实,非要把我折腾乏了才消停。呃!” 常挽月感觉脸颊被掐了一下,迷迷糊糊地抱怨了几声。 紧接着,又被扒拉了一下脑袋:“好好睡觉,不许说不中听的话。” 常挽月窝在司君澈的身上,点了点头。 然而,不消半刻,常挽月又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拉扯着被子也偏了方向,滑落到一边。 司君澈忽然感觉身上一空,也瞬间清醒了:“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常挽月下穿,随便套了几件衣裳,便打开了窗户。 明媚的阳光扑面而来,眼前顿时亮堂了许多,但紧接着,是寒风卷进来,使得房间的温度也骤降了几分。 司君澈下意识地拉着被子裹好:“大清早的开窗户,不冷?” 常挽月不以为然地指了指外面的天色:“亲爱的夫君大人,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看样子,也就辰时三刻吧?” 常挽月来气:“也就辰时三刻?你每次欲望过度,转天早上就要到这个时辰,一次两次的还好,如果总这样,不怕被说躲懒?” 房间里虽然暖和,但架不住这么开着窗户。 司君澈裹着被子,指了指衣架:“给我把衣裳递过来。” “你自己拿!”常挽月毫不客气地回怼。 “哼!女人!”司君澈没好气地闷哼。 随即,迅速穿好衣裳。 常挽月不服气:“呵!男人!不仅装模作样,还得了便宜卖乖。” 司君澈翻身下床,一把拉住常挽月往自己身上拢。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进了司君澈的怀里。 “你这女人,说话愈发不中听了。” “你这男人,还没正形呢!”常挽月说完,抬脚就照着司君澈的脚踩了下去。 “你怎么这么大劲儿?”司君澈吃痛。 “那我下次轻着点” 常德扒着司家的院门已经许久了。 常辩见儿子鬼鬼祟祟,走过去就拍了拍他:“臭小子,鬼鬼祟祟的看什么了?” 常德挠挠头:“我是来喊姐姐和姐夫吃饭,只是这么晚了,他们好像还没起身,但里面好像又有动静。” 常辩顺着常德目光看了一眼:“你小子懂什么?” 说完,就要拉着常德走。 这时,院门猝不及防地开了,常挽月迎面出现。 “三叔,常德?你们怎么?” “哦哦。”常辩回过神,“你三婶包了馄饨烙了馅饼,想让你们过去一起吃呢!” 常挽月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一起吃个饭嘛,还搞得这么正式,还两个人一起来请,怪不好意思的”httpδ:Ъiqikunēt 司君澈听了常挽月的话,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早膳除了馄饨和馅饼儿,还有蔬菜粥、咸菜,外加两份点心。 常挽月吃的津津有味,下一刻,便意识到王流明的眼神似乎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 她抬头回应的时候,王流明又赶紧收回了眼神。 常挽月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放下碗筷检查了一遍,并未什么异常。 常挽月又看看司君澈。 司君澈似乎也没弄明白王流明到底在看什么。 常辩看了一眼,若无其事道:“哦,你三婶子是问你肚子有没有动静呢!” 常挽月微微一顿,脸颊刷地一下子红了,耳朵根滚烫。 “三叔说什么呢?当着常德面,也不知忌讳。” “有什么好忌讳的?”常辩盛了碗汤,“常德也经常跟我们念叨,说想抱小侄子呢!” 常挽月咬牙切齿地看了常德一眼:臭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了? 常德躲避开她的眼神,闷闷地喝着粥。 王流明夹了一筷子咸菜:“听说村东头的王家媳妇已经怀上老二了。” 常挽月觉得现在不是脸红不脸红的问题了。 而是耳朵起茧子的问题了。 古代也流行催生吗? 常挽月瞬间觉得手里的馅饼不香了。 常辩在常挽月身上左右找不到突破口,又把目标放到了司君澈的身上。 司君澈疑惑:“怎么了?” 常辩摇头轻叹:“说来也怪,你们三婶子给熬可这么多次鸡汤给月儿补身子,月丫头怎么还是怀不上?是虚不受补?”biqikμnět 这句话,把常挽月给说愣了。 常辩又把目光重新落到司君澈身上:“还是说,你有问题?” 常挽月扑哧一笑。 ‘咳咳咳咳’ 一口汤呛在嗓子里,司君澈咳嗽了好一会儿,脸都咳红了。 回过神,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顿觉得浑身不自在。 常挽月有些幸灾乐祸:“想不到,某人也有吃瘪的时候。” “常德还在跟前了,说话也没个分寸!”王流明听常辩越说越没边,挑起筷子就敲了敲常辩的手背。 常辩缩回手:“是你自己先提起来的,怎么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谁像你一样,这么没边儿?!” “嘿!我这是没边儿吗?我这是关心晚辈” 常辩和王流明拌嘴,常挽月和司君澈倒是得了片刻悠闲。 二人一边吃餐后水果,一边听,听累了,还自行沏了一壶茶慢慢品。 常德也早已习惯爹娘的日常拌嘴大闹,只觉得家里的烟火气越来越浓了。 少刻,常挽月和司君澈离开了常辩家。 难得的少许悠闲时光,二人手拉着手漫步在乡村小路上,依稀看着村民们在山间地头忙得热火朝天, “瞧三叔的样子,多半是玩儿心大起,他有时候说话的话,听听便好了。” 晨风卷着泥土的气息迎面扑来,撩拨着鬓边的碎发。 常挽月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 下一刻,手被握住了,常挽月一转身,对上了司君澈的眼神:“怎么了?” “我希望咱们能有个孩子,但还要看你的意愿,你什么时候想生了,咱们再生。” 常挽月微微一顿:生孩子? 她似乎,还未正式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时,施朗驿派人传来消息,说常衡不见了! 第290章 人丢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赶到营地的时候,正好赶上晌午,除了必要的巡逻外,其余将士们正在午休。 整个营地还算安静。 常挽月检查了常衡最后呆着的马棚,司君澈则是观察周围的蛛丝马迹。 “你们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他又在做什么?”常挽月问与常衡同住的季不懈。 季不懈对常挽月的问话很抗拒,此时并不愿意多说什么。 季不懈穿着粗布衣裳,发髻乱糟糟的,脸色尽显沧桑感,俨然一副马奴的样子。 常挽月看他这样子也不恼,有理有据地解释:“你可知,拒不配合交代,可与逃跑者同罪论处?” 季不懈听到这个就来气:“常挽月,就算要治罪,也该是施将军来定夺,你并非军中之人,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那你不放猜猜,我们为何会被施将军请到这里来?”常挽月笑了笑,“想请施将军来治你的罪是吧?好!顾蓝,去请施将军过来!” 顾蓝点点头,连忙往主营房跑。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季不懈大声回应。 他只觉得,身上的鞭伤又疼了。 季不懈蹲在地上,躲避着常挽月的眼神:“我们虽然同为马奴住在一起,但我总不可能一直盯着他看吧?” 常挽月神色凝重:“入夜休息的时候,就没发现他其他动静。” 季不懈摇摇头:“在我们这群人中,就属他每天做的活儿多,身上总是脏兮兮的,没人愿意靠近他。”筆趣庫 “若问最后一次看见他,那就算昨天夜里吧!他抱着干饼子吃了许久。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季不懈想了想补充道。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他还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比如说,逃跑之类的话?” 季不懈摇了摇头:“就算逃跑,他也定是闷头自己想,怎么可能跟我们讲?我可算是看透他了,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季不懈有些懊恼,当初若不是大脑一热相信了常衡的鬼话,他自己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常挽月没再继续问,只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四周看了一圈,后退是环形村庄和洛西村,再往前走便是吴江国了。”司君澈走了过来。 “吴江国战斗力虽然大为削弱,但凭常衡一个人,怕是还没有本事活着到那,所以,常衡只能在中原境内。” “发现他不见,我就让探子兵方圆百里范围内搜寻,目前为止还没任何消息。”施朗驿和顾蓝一同来了。 季不懈看见施朗驿的时候,不由得低下了头。 “军营里丢人,怕的就是越境去了边国,不过我让探子兵去查了,目前为止,还无人越界。”ъiqiku 常衡一个大活人,能从军营里逃走,想来不会走寻常路。 施朗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会不会逃回石楠村的家了?” “有这个可能,但是”司君澈想了想,“” 常挽月脸色很难看。 “有劳施将军,还望施将军这两日加强戒备,严防可疑人员越界。若是村子里有消息,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通告。”司君澈向施朗驿颔首示意。 施朗驿点点头:“好!” 司君澈和常挽月回到洛西村,就接到了黑鹰传递的消息,说洛西村并未发现常衡的身影。 没一会儿,石楠村也传回消息,也未发现。 其他派去的密卫在山上搜寻了遍,依旧无果。 一个大活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公子、夫人,我已经让人去青石县的县衙报案了。” 常挽月只觉得头疼:“多派些人手暗中看护好石楠村常家,记住,万不可能惊动了老人家。” “夫人放心!” “你为何不自己过去看一眼?” 司君澈感觉常挽月的手太凉了,便脱下外衣给她裹好。 常挽月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想让祖母知道。” “你过去,不一定是要让祖母知道,石楠村里有这么多事可以做,谁知道你去做什么呢?” 常挽月略作思索:“也是,那我就先去君悦制衣坊瞧瞧。” 君悦制衣坊,是石楠村中功能最齐全的作坊,有做工区、休息区、饭堂和库房。 常衡逃出来,吃食、穿衣、钱财必不可少,而君悦制衣坊,就是最方便的。 想及此,常挽月和司君澈一起去了石楠村的君悦制衣坊。 制衣坊里,做工的人手脚麻利,做活儿细致,生怕各项指标落下,少拿工钱。 司君澈一来,就让手下暗中守住了前后门。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制衣上,并未有人察觉出异样。 “月丫头怎么有空过来了?”殷氏正在指导制衣手艺,抬眼就看见常挽月远远地走过来了。 “司夫人!”人们纷纷抬头打了招呼。 常挽月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手里的活儿。 随即迎上殷氏,搀着她的胳膊,强作笑容:“祖母,瞧您这话说的,没事,我还不能来看您了。” 殷氏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笑了笑。 殷氏喜欢制衣坊的充实,心里对两个儿子的疙瘩,也慢慢开解了。 常挽月又同殷氏随便寒暄了两句:“没事,祖母您先忙着,我先四处转转。” 安顿好殷氏,常挽月直接去了饭堂。 “司夫人来了?”伙夫热情地打招呼。 饭堂后厨很宽敞,每日准备的菜品也比较丰盛。 常挽月颔首回应:“没事,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转转。” 伙夫继续着手里的活儿,然而就这么一低头的工夫,就发现缸子里新做的烤鸡腿少些。 起初,他以为自己忙忘了数量,甚至还觉得做得少了些,便又多做了一些。 只是转眼的工夫,重新做的烤鸡腿又少了许多。筆趣庫 “见鬼了?闹贼了?” 这次伙夫可是记得真真切切,鸡腿少了,就连糙面馒头也少了。 伙夫的话吸引了常挽月的注意,她走到安置鸡腿和馒头的地方,四下查看了一番,但,并未发现什么。 但常挽月确认的是,这后厨中,除了她和伙夫,还有另外一个人。 回过神的时候,只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 第291章 很好笑吗? 常挽月顺着那道身影追过去。 但那道影子跑得更快,几番追逐之后,并未抓住。 司君澈的人已经顺着踪迹寻找,但,只一瞬的工夫,人影便不见了。 常挽月肯定,这个人就是逃走的常衡。 司君澈安排手下的人,严密盯紧了村子的各个进出口。 常挽月接着各大村口巡查的机会,寻找常衡的下落。 直到傍晚太阳落山,依旧没有消息。 常挽月瘫坐在书房的摇椅上懊恼:“你说他是不是会飞天遁地?” 司君澈给他倒了一盏茶:“一群人好找,一个人难寻。” 常挽月揉揉太阳穴:脑壳疼! “既然他们出了边境,那就证明还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 常挽月闷闷地喝了一口茶:“他一个人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但怕就怕,他会被有心人利用。” “明天我去趟青州府,请方县令和郑参将协助。” 暮色深沉,万籁俱寂。 耳边除了阵阵风声,再没了别的动静。 常衡躲在杂草丛生的嶙峋怪石后,就着寒风吃馒头,直吃得嘴巴干巴巴、浑身冒寒气。 即便如此,他也觉得比回到军营干活挨鞭子要好多了。 一阵沙沙声逐渐靠近,紧接着,眼前仅有的亮光又被遮住了大半。 常衡浑身一顿,试探地抬头看去。 只见,是一个体型魁梧的黑衣蒙面人,又如一尊雕像,堵在面前。 “你是谁?你是如何找到我的?”ъiqiku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你能活几天,现在,外面可都在到处抓你,别说外逃生存,就是这个村子,你都出不去。” 黑衣蒙面人声音低沉,略显阴鸷。 常衡警惕地看着。 黑人蒙面人是真黑啊!整个身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露在外面的眼睛,闪着寒光。 常衡警惕地望着他:“你想怎么样?” “跟我合作,别的我不敢说,但至少,我会让你吃饱喝足。”黑衣人深深地看着他,“如何?”常衡迟疑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相信你?” 黑衣蒙面人冷笑:“现在除了我,你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军中纪律严明,逃兵抓住,一律就地处决。” 常衡若有所思。 “你不会还认为,常挽月会顾念你们可怜的父女情,从而放过你吧?” 常衡蹲在地上,右手握拳,抓紧了一大把泥土。 泥沙顺着指缝间,慢慢地流淌、落地。 常衡觉得指尖传来刺痛,刺激着他的大脑:“好,我愿意跟你们合作,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不急,先给你安排个住处。”黑衣蒙面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即挥挥手,又有两个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常衡的胳膊。 一行人,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常挽月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四周,依旧是黑漆漆的。 “怎么了?大半夜的,不睡了?” 司君澈被折腾醒,就手点亮了床头柜的小灯盏。 “心里不踏实,睡不着。”常挽月轻叹,“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常衡被几个黑衣人带走了。他们之间还达成了某种交易。” “只是做梦而已,别想太多。”司君澈把被褥往常挽月身上拢了拢。筆趣庫 常挽月觉得身子疲乏,慵懒地倒在司君澈的身上:“我就是担心,一个害虫,害了遍地的庄稼。” 司君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快睡吧!” 翌日清晨,司君澈先去了青石县的县衙,找到了方远。 “司君澈!难得见你主动过来找我。”方远轻快地迎上来,“可是为了常衡的事?” 司君澈点点头。 “我派手下去找了,但一直没有消息。” 司君澈握着茶盏,思索良久:“为了这么一个人大张旗鼓,确实不值得。” 方远眼皮一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司君澈回过神,看着方远玩味一笑:“没想法。只是想请方县令护佑,保护好我们的村子。” 方远不服气:“司君澈,你少跟我来这套!” “最近,修路、筹备学堂等事情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也算是打破了青石县的固有模式,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司君澈的心思,依旧放在了常衡身上。 若是常衡走投无路被人利用,从这些事上下手,造成不好的影响。 方远见司君澈严肃的样子,也收起了玩笑:“既然你都发话了,我还能不照办?不仅是为了你们,更是为了青石县的百姓。” 司君澈回过神:“哦,倒也没这么严重,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从县衙出来,司君澈又去了监门军驻地。 郑浩乾听闻司君澈来了,便从工事上匆忙赶回来了。 “没耽误郑参将的正事吧?” 郑浩乾爽朗一笑:“对于我来说,你的事,就是正事,我记得你不轻易上门,一上门,必有要紧事。” 司君澈略有所思:“其实,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人口拐卖案,眼下年关将近,我是担心有人从中作祟,从而影响了青州府过年的心情。” 郑浩乾点点头:“我明白,自从接手了青州府防务以来,我就做好了准备,严防死守。年过年前,我也会派人手下严密排查进出城的客商。” 司君澈勉强松了口气。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知会你一声。” 司君澈眉头一扬,等着他继续说。 “日前,接到快马加鞭传回来的消息,说,楚尚文加的女眷将于过年后,抵达青州府,并移交给方县令。” 司君澈被水呛了一口:“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些人来了以后,是由我们来管吧?” 郑浩乾笑得意味深长:“不愧是你,一猜就中。”筆趣庫 司君澈佯装不悦:“这很好笑吗?” 郑浩乾清了清嗓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候,乌泱泱的一群女人,可不能出了岔子。” 说完,便一直憋笑,嘴角都快抽了。 司君澈想用眼神刀了郑浩乾。 第292章 演练一遍如何杀你 司君澈从监门军驻地出来,正好看见常挽月找了过来。 “夫君直冲冲地出来,可是又被郑参将摆了一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给咱们找了份差事。” 常挽月一头雾水:“给我找了份差事,让我想想,是关于楚家人流放过来的事。” 司君澈拉着常挽月的手上了马车:“以后,楚家的女眷就交给咱们管了。” “凭什么?这不纯恶心人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还是来气。 司君澈摇摇头:“这是皇上的旨意。” 常挽月暗自腹诽:皇上的旨意?依我看,就是皇帝老儿恐怕我们过得太舒服,便想给我们找点麻烦。 一个个的,官太太官小姐的习性养成,还有个公主亲戚,想来也定是不服管的。 “好在,只是女眷。” 常挽月回过神:“先不管这么多了,眼下年关,我们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准备过年了。” 又一日,司家地里种的菠菜、萝卜等蔬菜成熟了一波,人们将收割好的蔬菜放在常挽月特供的纸箱子你摆放整齐,再每样选出一些,由专人运送到集市上试卖。 常挽月这是第一次安排出摊卖菜,不确定哪类菜品最受欢迎,只能先一样选一点尝试着卖。 司家种植的蔬菜一经出售,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蔬菜叶大肥嫩、新鲜饱满,且品种丰富、价格适中。 本来,一个少妇正挎着竹篮跟另一个卖菜的赶集人讨价还价,转眼看见司家的蔬菜,很快也被吸引了过去。 “哎哎哎!别走啊!再给你便宜些。”卖菜的老农极力挽留。 少妇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再转转” 那老农恨恨地看着:“这是哪儿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么热闹呢?”Ъiqikunět 老农想凑过去看,又被人群冲开,瞧都没瞧见。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卖个菜都要被人抢!” 傍晚,赵伯和地里的管事老王带着收获回来了。 常挽月对照着菜单,提笔做记录。 “初冬时节,大白菜、萝卜、芹菜、油菜最好卖”常挽月挨个看,“大蒜就只卖了一少半?” “夫人,我们从前是没见过大蒜的,自从您起头,家里面吃饭才尝试着用大蒜做配料,可是外头的人不知道,基本没有人愿意尝试。” 常挽月想了想:“没事,以后慢慢来,我们先看看其他的。” 傍晚吃完饭,常挽月又去了一趟空间,取了白醋等酱料出来,准备做一些大蒜制品。 腊八蒜、糖醋蒜、甜蒜、蒜蓉辣酱等等。 做蒜蓉辣酱的时候,清雪实在受不了呛鼻子的辣椒味,又打喷嚏又咳嗽的。 一阵阵呛鼻子的烟雾从灶房里冒出来,司君澈险些以为常挽月把灶房点着了。 直到看见清雪咳嗽着跑出来:“好辣,好辣”ъiqiku 清雪说着,又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跑什么?有这么辣吗?”常挽月拿着盛放辣椒酱的罐子追了出来。 司君澈本来还能忍住辣子的呛味,下一刻看到常挽月卷着一身辣椒味迎面而来,也没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司君澈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外面的老百姓不是不接受大蒜吗?我便把大蒜做成各种吃食,让他们接受,其中一个就是蒜蓉辣酱。” 这几天,常挽月一有空便钻进灶房,研究蒜味食品,顺便观察腊八蒜和糖醋蒜的腌制情况。 又一日,常挽月带着腌制好的腊八蒜、糖醋蒜和蒜蓉辣酱带到集市上去卖。 分罐包装,标签清楚,展出的试吃品,品相极好,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可是路过的人还是不敢尝试。 “这个叫什么蒜,怎么是绿色的?看着好奇怪,真的能吃吗?” “辣椒酱闻着挺香,听说也是加了蒜的,真的能吃吗?” 常挽月也不着急,干脆自行吃起了腊八蒜和糖醋蒜。 又香又脆,酸甜可口。 常挽月仅仅吃了一小瓣蒜,就引得路过跃跃欲试。 “这味道还真不错,想来,蒜蓉辣酱也是错不了,给我一样包一罐。” 随着路人吃食的继续试吃,常挽月摊位的蒜制品已经被全部被买光了。忙完了一天,常挽月终于得空伸了个懒腰 与此同时,宫庙中十分冷清,与青州府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临近年关,按照惯例,帝后携太子要来宫庙中祈福上香。 宫庙的管事也早早地安排人准备。 但,毕竟是宫庙,即便忙碌起来,也是安安静静的。 司如画一袭击僧袍,手捻佛珠,跟一群姑子在一起,毫不起眼。 只是,司如画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却泛起了阵阵涟漪。 为了司君慕、为了母妃和自己的随行人员,她恨上了太子司君华。 若不是司君华,那她母妃还好好的做着贤妃,母妃家族楚氏,也好好的稳立朝堂。 可如今,都因为司君华的猜忌,毁了母亲及背后的楚氏家族。 她恨司君华,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恨不能用眼神将司君华千刀万剐了! 她决定,就在宫庙中,帝后上香祈福的时候,给司君华一个教训! 于是,她早早地开始筹备,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顺从,为的就是让宫庙的管事放松警惕。 继而在迎接帝后和太子的事宜中,将她安排进来,让她做迎接帝后祈福的知客。 “静缘,你那边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宫庙的管事静安师太问道。Ъiqikunět 静缘,是司如画在宫庙中的法号。 进了宫庙的人,无论以前身份多么尊贵,都要抛却过往,取了法号重新开始。 司如画平静地回应:“师父,弟子这边一切妥当。” 静安点点头:“新年祈福是大事,万不能出了岔子,否则,整个宫庙都要跟着遭殃。” 司如画低眉顺眼的:“弟子明白。” 新年祈福前几日,宫庙的所有姑子们要走一遍流程,以防止当天出岔子。 期间,司如画也将对付司君华的计划,在心底演练了一遍! 第293章 你打劫呢? 在昭国,新年祈福是一件很庄重严肃的事,不仅是宫庙里的姑子们要提前走过场,就连帝后身边的管事嬷嬷也要亲自过来检查。 正式新年祈福前,司君华也会前来提前走一遍过场。 清晨,晨曦微照,淡淡地笼罩着宫庙。 姑子们整齐有序地坐着,唱诵经文,司如画也规规矩矩地担任着知客的身份。 司君华一袭太子正装,在侍卫的护送下,端步走进了宫庙。 “参见太子殿下!”宫庙管事静安师太带头迎接。 其他正在场的姑子们也纷纷行礼。 司如画跪坐在殿内,远远地看着司君华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过来,心底就像是开出了愤怒的花一样,愈发控制不住。 “今年的宫庙知客,当真是与众不同。” 走神的时候,就看见司君华走到了身侧。 司如画虽然没有直接与其对视,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司君华浑身散发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像是胜利者看着一个失败者一样。 司如画心里恨,眼眸愈发通红。 但是,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想及此,司如画强行忍住情绪,不动声色地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言重了,为国祈福,谁都可以是宫庙知客。” 意在指明:一个人的身份,不是长久不变的。 司君华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却并没有恼火:“你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说完,掠过司如画,开始排练祈福。 司如画更恨了:我等着新年祈福那天,你当众出丑的样子! 处理完宫庙的事,司君华很快返回了东宫。 “孤瞧着司如画很是不服气的样子,看着孤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的仇人一样。” 司君华回到书房,就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徐良跟着劝道:“太子殿下息怒,如今楚家出事,公主的随行人员也都被杖杀,远在安西的驸马更是懦弱无能,不敢出面,公主还能依靠谁呢?” “驸马再懦弱,他也是驸马。”司君华意味深长道。筆趣庫 徐良微微一怔:“太子,您的意思是,找出驸马的错处?” 司君华摆摆手:“驸马胆小懦弱,现在只靠着驸马的头衔过日子,孤还没有那个兴趣跟他周旋。” 徐良听完,想了一会儿,忽然就琢磨过来:“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司君华冷笑:“她不是想跟孤过不去吗?那孤便帮她一把好了。” 徐良听完,又糊涂了。 “派人盯着宫庙,宫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要亲手检查,若发现问题,不必声张,先报到孤这来。” 徐良命令而去。 新年前夕,青州府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为大地万物覆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装。 放眼望去,白雪皑皑,别有一番景致。 石楠村和洛西村停止了种地,统一保养土地,待来年开春后再播种。https:ЪiqikuΠet 常挽月给制衣坊做工的村民和修路的工匠放了三天假,并发放了新年补贴,让大家置办年货。 手工坊里留了两个人继续做工。 临近新年,窗花、福字、吊钱最好卖。 常挽月设计了几种样式,亲自带着人赶制。 这几天空闲的时候,大家都集中在了司家大院里,将司家大院衬托得更加温馨热闹。 “大文人,这几个月少见啊!”常挽月研了磨,蘸了毛笔递给闻晓,“闻先生,给大家写几副对子呗!” 闻晓没留神呛了一口茶水:“司夫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不客气,怕闻先生不答应啊!”司君澈忙着贴窗花、挂吊钱。 闻晓看了眼爬上爬下的司君澈,便接过常挽月递来的毛笔,写对子:“你慢着点,当心走神摔着。” 司君澈没好气道:“好好写对子,待会儿我检查!” 闻晓琢磨了一番,便以‘新年’为主题,写了几副对联。 常挽月拿着对联,怎么看都看不够:“闻先生好文采啊!不亏是出自国子监。” 司君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子,你觉得合适吗?” 常挽月扑哧一笑:“我只是就事论事嘛!闻先生的文采好,夫君更是文武双全,天下无双。” 闻晓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司夫人夸司公子的时候,大可不必带上我的名字。” 常挽月轻笑,随即将几幅对联递给清雪:“你去叫上顾蓝,将这几副对联也拿去一起卖了,这可是好对子,闻先生的心血,一定要卖个好价钱。” 清雪接过对子:“夫人,定价多少?” 常挽月想都没想,直接竖起一根手指:“一两银子一副吧!” ‘噗!’ 闻晓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司夫人,您打劫呢!” 常挽月笑盈盈:“玩笑,玩笑,就六十文一副,一百文两幅吧!” 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吃完晚饭,常挽月就一头钻进书房,核对这些日子卖出去的年货。 其中,窗花吊钱福字和对联的销售最火热,往往拿到市面上不足半天,就被疯抢一空。 着实赚了一笔新年带来的福利。ъiqiku 司家被过年的喜气渲染,一片红火祥和之象。 暮色深沉,常挽月抱着茶盏,坐在摇椅上想心事。 司君澈拿了毯子给她盖在身上:“在想常衡的事?” 常挽月点点头:“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他就真的杳无音信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怪哉!” 司君澈自行倒一盏热茶:“最近,青州府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既然暂时找不到,那你也别想太多,先安安心心过个年吧!” “不多想不行了,过了年,又有一拨令人糟心的人要被送到咱们这来了。” 提起即将被流放过来的楚家人,常挽月不得不想起司如画。 司如画欺君罔上,抗旨不遵,却只被判了个在宫里代发修行,太偏心了吧? 司君澈却不以为意:“以司如画的性子,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常挽月好奇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她会借着新年的机会搞事情?目标便是司君华?” 司君澈笑而不语。 第294章 出怪事了 新年伊始,万象更新。 京城喜气洋洋,宫里更是热闹非凡。 帝后携太子及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地去了宫庙祈福。 司如画作为知客,充当了宫庙的门面。 她期盼着,能在父皇面前露个脸,从而让父皇回忆起从前,将她放出宫庙。 然而,昭帝留给她的,只是个冰冷的侧脸。 一向装着对所有人和善的皇后,今日也是对她爱答不理的。 再看司君华,一脸的春风得意。 司如画恨得牙根痒痒。 新年祈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帝后、太子按顺序接香、上供、纳福。筆趣庫 祝愿大昭国运祥通,江山永固。 司如画的目光一直随着司君华的走动而转移。 看着司君华接近贡品台,司如画的心口就紧张得突突直跳。 不是紧张司君华,而是紧张,贡品台会不会在司君华靠近的时候,准确地倒塌。 只要贡品台倒塌,那上面的铜制摆件也落下,砸在司君华的身上,造成佛祖发怒的现象。 昭帝迷信,此番必定会疑心太子是不是惹得天怒人怨,从而,无法承受宗庙之重。 司如画的眼神一直在司君华身上游走,司君华也一直暗中打量着她。 顺着她的目光,司君华似乎知道宫庙中,问题出在了哪里。 司君华略作思索,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司如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诵经。 昭帝和皇后进香祈福很顺利,下面便是司君华。 司如画若无其事地抽出三支香点燃,双手交给司君华。 司君华进香,表达美好祝愿。 “一愿大昭国运恒通、百姓安居乐业,二愿父皇龙体安康,再愿大昭基业千秋万代,延” 在说到最后一句,‘延绵不断’四个字还未说出来的时候,贡品台像是被触发了机关,顿时倾斜倒塌。 贡品台上的东西也跟着滑落,最上方的架子上供奉的经文和其他贡品也都纷纷掉落。 “父皇母后小心。” 司君华护着昭帝和皇后往后挪了几步。 ‘砰!’的一声,供品台彻底散架,所有物品‘叮铃咣啷’地砸了一地。 正好砸在昭帝方才站的那个位置。 司如画懵了,明明贡品台是要倒向太子,怎么现在偏了方向,倒向了父皇?! 事发突然,有的人甚至还未彻底反应过来。 御前侍卫听闻动静,从外面冲进来护驾。 一场好好的新年祈福,被贡品台倒塌砸人事件而终止。 供品台倒塌,寓意佛祖发怒,是不祥。 昭帝脸色阴霾,继而将目光落在了静安师太的身上。 宫庙中,以静安为首的所有姑子,全部跪倒在昭帝跟前。 不等昭帝开口,静安便连连磕头:“皇上息怒,宫庙里的物品摆设和装饰,贫尼皆查验过,都是完好无损的” “完好无损?”昭帝冷冷地扫了一眼满地狼藉,“这便是你所说的‘完好无损’?!” 所有姑子都跪伏于地,胆小的已然瑟瑟发抖。 昭帝重重地叹了口气:“宫庙管事静安师太,不加详查、懈怠祈福以致贡品台倒塌险些伤人,拖下去,重责二十杖,贬为宫庙杂役。” 口谕一出,御前侍卫将哑口无言的静安师太拖了出去。 处置了静安师太,昭帝又冷冷地扫了一圈:“至于其他人,全部禁足于宫庙,等待配合调查!” 话音落地,另一批御前侍卫上前,将宫庙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 少刻,昭帝带众人离开宫庙。 司如画瘫跪在地,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奉旨调查宫庙事件的内侍官,动作很快,不出一天,便把目标锁定在了司如画的身上。 供品台的支架有被做过手脚的迹象,新年祈福前一个时辰,司如画还在收拾着上面供奉的佛经和其他供品。 亦有人证明,司如画整理完物品,还稍稍挪了一下供品台。 面对指认,司如画无话可说。 她只怪自己,想得太简单,偷鸡不成反蚀米! 一个时辰后,一袭僧袍的司如画被带到了昭帝面前。ъiqiku 昭帝看着这个女儿,头疼欲裂。 司如画已经不像上次接受讯问时那般激动了。 她默默地跪着,主打一个昭帝不问话,她就不出声的原则。 “新年祈福上闹出如此动静,你是对朕,心存怨怼吗?!” 昭帝的这句问话,像是打开了司如画愤恨的源头。 她没有丝毫悔意,直言不讳:“父皇,女儿该恨您吗?您听信太子谗言,让女儿失去了母妃、失去了兄长,失去了支持您的楚氏家族,您说女儿该恨您吗?!”筆趣庫 “放肆!”昭帝重重地拍了拍条案。 司如画又哭又笑:“反正女儿放肆了这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了!” 昭帝气急反笑,随手抄起砚台就要砸下去。 “皇上息怒!”余大总管壮着胆子拦了一下。 这玩意儿要砸下去,搞不好就要将人砸死。 司如画却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昭帝缓过神,深深地看着她, 他几乎已经忘了,从前的司如画,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昭帝只觉得头又疼了。 沉默许久后,昭帝沉沉地叹了口气:“五公主司如画,德行有亏,不配公主典范,不可承皇室之重,着即褫夺公主头衔贬为庶人,流放青州府!” 司如画闭上眼睛,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余大总管试探地问道:“那驸马那边?” “一同贬为平民,同去青州府吧!” 余大总管弓身:“遵旨!” 口谕一出,当即有御前侍卫拖着司如画出去了。 与此同时,守在空间里的常挽月看到这一幕,险些喷出一口血。 “大昭境内,除了青州府,就没有其他地方可流放的地方吗?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送?” 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楚家女眷,紧接着,司如画一家又要过来了。 不行,得赶紧找郑浩乾和方远说说,司如画一家子,爱分哪儿去分哪儿去,千万别送到洛西村和石楠村来! 还没消化司如画要来的消息,又见地里管事老王和老吴匆匆来报。 “司公子,司夫人,地里出了怪事了!” 第295章 换了种手段 常挽月跟着老王和老吴去了地里。 原本进入冬季保养的土地,基本上都长出了五颜六色的花。 在晌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妖艳。 “什么时候发现的?”常挽月蹲下来,摘了一朵,用手扇着闻味道。 一股香甜的味道冲进鼻子,闻久了,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才发现的。”老王想了想说道,“自从土地进入休眠保养后,就没人再来过,今天我们是按照您的要求来地里浇防冻水的时候,才发现的。” 防冻水,冬季保养期间,一个月浇一次,到来年开春回暖,一共浇三次。 老王和老吴带人浇第二次的时候,就发现原本的土地上,长出了这些花。 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一样。 “其他土地也是这种情况吗?” 老王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咱们洛西村是这种情况。” “洛西村的土地也不在少数,从播种到浇水,都是不小的手臂,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常挽月提出了疑惑。 确实奇怪啊! 老王和老吴也确实给不出什么解释,明明每天都要路过的,怎么就没发现? “先找些得力的人手,将所有花都挖了,一个不许留,全部送到我这里来。” 老吴和老王点点头,连忙去安排。 紧接着,常挽月叫来了顾蓝:“你再带些人手,去司鸣山上巡逻,看到有花,一律挖了!” “好的。”顾蓝点点头,忙回去招呼人手。 几个人的动作很快,不出一天,就把莫名其妙长出来的娇艳花全部挖出,撞进麻袋送到了司家。 “夫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地里安插了暗哨。”顾蓝将最后一麻袋的花,堆放在了司家大院。 司家的院子,已经大包小包的花儿堆满了,空气中弥漫着恼人的香甜味。 “通知老吴和老王他们,将所有土地,全部做除害处理,每一寸都不得落下。” 顾蓝马不停蹄地去安排了。 常挽月戴着口罩,从每个品种的花儿中,一样取了一些,送到空间实验室做化验。 其余的,准备全部送到完全封闭安全的地方储存。 “这里怎么这么多花?是给我的香料铺子用的存货吗?” 常挽月收拾的时候,常辩刚好路过,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但是,看没看出来什么,倒是闻到了些味道。 “你这些花儿是哪里来的?”常辩也觉得这些花闻起来头昏脑涨的。 常挽月给他递了个口罩:“三叔认识这些花?” “一品红、曼殊沙华、摄魂香、千年醉、睡美人、迷路松”常辩翻开着花朵,一一叫出了名字,“这些花生长快、好养活,却都是害人的。” 常辩说着,忽然严肃地看着常挽月:“你在地里种这些花了?” 常挽月摇摇头:“怎么可能?所有的田地,都进入了休眠保养期,每个月除了浇防冻水,再没做过别的。” 除了一品红和曼殊沙华,其他的却是常挽月没见过的。 从前在现代边境的一些害人的毒花中,都未曾见过常辩说的其他几种花。 常挽月这是第一次看到常辩这么严肃。 从常辩的神色来看,不用检验也知道,这些都是些害人的玩意儿。 “这些花儿晾干研磨成粉状,加入松香及灵露,可是调情的好东西,常见于青楼,一旦吸入,就会上瘾,过量或可致死。” 常挽月眼眸一紧:这不就是‘毒’吗? “这些花品,大多来自于吴江国,后被制作成香粉,早些年流行于京城,但导致多人死亡,后来被朝廷明令禁止了。” 司君澈从外面回来了:“我去地里查了一圈,发现这些花根部的土壤,跟咱们地里的土质不一样。确实是被人移栽过来的。” “吴江国?上次跟吴江国一战,他们损失惨重,然后就用这种手段来害人?” 司君澈点点头:“很有可能。” 常挽月有些懊恼。 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一点没察觉? “如果这些花要大面积种植下去,那就毁了。”常辩无奈地摇了摇头。 “贼人能做这一次,就能做第二次,他绝不会就此收手的。”司君澈神色凝重。 几个人一起收拾完这些花,一同进了屋子研究。 “但回想起来,这些个主战派,应该对我们这里很熟悉。” “很熟悉?”常挽月低声念叨着,“那就是村子里的人出现了问题?” “或许是受了蛊惑。” 常挽月陷入了沉思,直到常辩离开,才彻底回过神:“三叔走了?” “早走了,看你一直想心事,就没打扰你。”司君澈坐到她身边,“想什么呢?” 常挽月揉揉太阳穴:“还能想什么,那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呗,若是大张旗鼓地查,必定会打草惊蛇。”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打草惊蛇,也不是不可行。” 常挽月略有疑惑。 翌日清晨,司君澈去找了许里正。 许里正张罗着沏了一壶茶:“我还以为会是司夫人过来。” 司君澈打趣道:“凡事都让夫人出面,倒显得我这个做夫君的没用了。” 许里正摆摆手:“开玩笑不是?你若是没用,那我们村子里的人就都别活了。” 司君澈似笑非笑。 许里正看着司君澈的眼神,忽然觉得周遭一寒,莫名的压迫感就迎面而来:“是出了要紧事?” “不仅要紧,还要命呢!”司君澈神色严肃,“有人要毁了我们的村子。” 许里正脸色微变:“什么?谁这么大胆?” “年前,我们对抗吴江国一战,想必是留下了祸患,导致那边人不甘失败,从而换了手段来对付我们。” 许里正在村子里守了几十年,一时半会儿还未反应过来司君澈说的话。 司君澈挥挥手,顾蓝当即拿了花品样本过来。 许里正只觉得花香甜香甜的,闻久了,就会有种恶心的感觉。 但是,缓了一会儿后,又会忍不住去闻。 “许里正可曾见过?” 许里正摇摇头:“这个是?” “摄魂散。” 第296章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司君澈说得淡如水。 许里正却是许久都未反应过来:“摄摄魂散?” “哦,我这么说,许里正可能听不明白。”司君澈换了种说法,“一品红、摄魂香、千年醉、睡美人” “这不就是毒花吗?” 司君澈这么一说,许里正当即就反应过来:“早些年,村民们还种过,后来就被挖了,种花的村民也被抓了,后来,就再没人敢种了。” 司君澈深邃一笑:“那不知,许里正可知,这些花,是从哪里引进的吗?” 许里正并非糊涂人,看着司君澈的眼神,终是反应过来:“是吴江国那边,他们又有人来种植这种花了?” 司君澈点点头:“就种在了我们司家的地里,这还多亏老王和老吴发现了,否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里正将水碗重重地撂在桌子上:“这帮挨天杀的,还没完没了了!” “许里正别激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解决问题。” “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司君澈深邃一笑:“打草惊蛇!” 许里正也疑惑了。 “爹!爹!你们在商量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许里正还未彻底回过神的时候,就见许多鱼从外面跑了进来。 司君澈也被许多鱼的忽然‘闯入’,吸引了注意力。 “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在司家干活,跑回来做什么?皮痒了?”许里正随手抄起竹条就要抽过去。 “哎哎哎!今天的活儿都干完了,我向司夫人告了假回来看看。”许多鱼蹦跳着躲开了。 “那你今天吃完饭,明天就别吃了!”许里正板着脸骂。 “这是两码事,爹你不能这么不讲理,司公子还在这呢!” “你来得正好,我还找你有事呢!”司君澈朝许多鱼挥挥手。 听司君澈这么说,许里正也收起了竹条。 许多鱼听到这个,忙不迭是地蹿到了司君澈跟前:“司公子,司公子,可是有什么大事要我去办?尽管吩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赴汤蹈火,没这么严重。”司君澈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热闹吗那你就帮我们去传个话。” “传话?传什么话?”许里正和许多鱼异口同声。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许多鱼的动作很快,不出半天,就将自家爹爹和司家要联手抓村里使坏的人的消息就传遍了洛西村。 “据说,前两天,咱们村的地里莫名其妙地开了许多花,妖艳得很,听许里正说,那是个有毒的东西。” “可不是嘛!还让人紧急给挖掉了。” “要说奇怪,哪里来的呢?总不能是咱们谁种的吧?” “不知道,不知道,反正不是好玩意儿。”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旁的牛家老二,牛铁柱却不说话,只扛着锄头往家走。 “快看牛家老二,咱们村子的地都保养了,他还整日扛着锄头做什么呢?” “不知道,各家有各家的生活,管这么多做什么?” “要说也是。” 村里的热闹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而牛铁柱居然早早地就回了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白天的热闹渐渐散去。 傍晚,常挽月守着通明的灯火缝衣裳。 “这种办法真的有效吗?” 司君澈倒了一盏茶喝着:“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这回,许多鱼可是起了大作用了。” “夫君倒是善于用人。” 常挽月打了绳扣,拉断线头:“好了!快穿上试试。” 司君澈微微一怔:“给我做的衣裳?” 常挽月点点头:“嗯嗯,试着做了件秋衣秋裤,内里加了绒毛,冬天穿着暖和,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快穿上试试让我瞧瞧。” 司君澈鼻子一酸,眼眸泛红。 秋衣秋裤,完全是现代的款式,常挽月以为司君澈不喜欢:“贴身穿在里面,很舒服的,你至少试试,实在不喜欢的话,再换下来” “不,我很喜欢。”司君澈拿着藏青色的加绒秋衣秋裤,心里很热,“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给我缝过衣裳。” 常挽月笑了笑:“这不是我来了吗?如果你喜欢,我再给你做其他款式的内衣好不好?” 司君澈笑着点点头:“这个,要怎么穿?” 司君澈第一次见这种款式的,拿在手里不知道怎么穿,甚至分不清正反。 常挽月将司君澈拉到了房间里:“先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了。” 司君澈微微一愣。 “愣着做什么啊?不脱身上的衣裳,你要怎么试穿。”常挽月说着,就要亲自上手,“我来帮你脱。” 说着,熟稔地解开了司君澈的衣领。 司君澈觉着领口处麻麻的,紧接着,衣裳就被扒了下来。 “我自己来吧!” 常挽月毫不介意:“又不是没扒过你的衣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君澈满脸黑线:这是不好意思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动作多粗鲁? 走神的时候,常挽月将司君澈身上的衣裳都扒了下来,只留了一条亵裤。 好在房间里暖和,这么脱衣裳也不会有多冷。 “看这里,这边领口低的是正面,这种没有扣子,伸胳膊套上袖子,最后直接往头上一套!” 司君澈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一套衣裳就套在了身上,与身子完美贴合,软绵绵的,很舒服。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的衣裳穿着方便?是不是很贴身,很暖和?” 司君澈笑着点点头,心里暖开了花。 “有了加绒秋衣秋裤,以后寒冬外出再也不冷了,等得空的时候,我再加紧赶制出来一套给你备着换洗。” 贴身穿上加绒秋衣秋裤,司君澈只觉得身上火热火热的。 “你穿得好的话,我就将这套内衣纳入制衣坊制衣款式中,投入生产,让更多的人在寒冬里感受温暖。” 常挽月仔细地看着司君澈。 贴身的秋衣秋裤穿,完美地勾勒出了司君澈的身材。 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第297章 咱们要个孩子吧!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看呗!”常挽月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反正这男人怎么看都好看,夸几句,多看看养眼,也不吃亏。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司君澈的眼眸散发出期盼的光芒。 “不然还能怎么想?”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要我不多夸夸顾蓝、闻先生和何县丞他们?他们三个,当真是一个比一个俊朗呢!” 司君澈满脸黑线,只觉得头顶有一排乌鸦嘲笑着飞过。 常挽月似是不在意司君澈的反应,兀自继续说:“他们身上,想必也有令无数姑娘痴迷的八块腹肌,呃!”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君澈狠狠地捏住了脸颊:“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做什么?!”常挽月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快要被拧下来了,“轻着点,不许家庭暴力!” “所以,你觉得在我面前夸其他男子,还肖想他们的八块腹肌,你觉得合适?” “哎哎哎!”常挽月伸手去抓司君澈的手腕,“你在抓下去,就要扯掉了,我不要当丑女!” 司君澈没好气道:“依我看,丑女也不错,至少没心思肖想其他。” 常挽月嘴角直抽搐,随即当即一脚,踹向司君澈的腰腹。 司君澈伸手一接,准确地握住了常挽月的脚腕。 常挽月没留神一个踉跄,跌倒进司君澈的怀里,随即要推开,紧接着又被司君澈抓住手腕。 最终,常挽月以一个最别扭的姿势,贴在了司君澈的身上。 “你这男人,怎么就会欺负女人?” “夫人讲点道理可好?明明是你先发起攻击的,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御!” “你还好意思辩驳?”常挽月不服气,只觉得现在的姿势很难受。 她想挣扎,却不小心又是一个踉跄,直接歪倒在一侧呈半挂式。 遂,下意识地单手勾住司君澈的脖子稳住。 司君澈稳住她的身子翻了个身,常挽月脚下又被脚踏绊了一下。 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勾着司君澈的脖子,一起倒在了软榻上。 常挽月被司君澈正面压着,毫无距离地感受着男人的身体和温热的呼吸,顿时红了脸。 司君澈笑了笑,抬手捋了捋常挽月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又不是第一次了,脸红什么?” 常挽月偏过头:“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你欺负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司君澈戏谑一笑:“明明是夫人一直在挑衅,为何要说我欺负你?” “没良心的男人,我好心好意给你做衣裳,你就这么报答我?”常挽月抓着司君澈的肩膀,咬牙切齿道。 “那夫人想让为夫怎么报答?”司君澈看着常挽月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生个孩子吧?” 常挽月眼眸一紧:“你认真的?” 司君澈点点头。 “可是,你不是说,一切随我的意愿吗?”常挽月心跳加快。 看着司君澈灼灼逼人的目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睫毛遮住眼帘,微微颤抖着,司君澈看着,忽然有些心疼。 抓着常挽月手腕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司君澈翻了个身,灭了灯躺回了自己的位置,阖上了眼睛。 常挽月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周围一下子黑了。 常挽月侧了身子,默默地看着司君澈。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纸,斜照在司君澈的脸上,衬得他的脸庞愈发完美。 “你不睡了?” 司君澈淡淡地问道,但眼睛依旧闭着。 常挽月收回眼神:“你是不是生气了?” 司君澈又不说话了。 常挽月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你们这个世界里,女人是不是应该传宗接代、相夫教子?” 听到这个,司君澈忽然睁开眼睛:“你是想说,其实跟我们这里的人不一样?” 常挽月欲言又止。 司君澈轻叹了口气:“让你跟着我过这种日子,确实委屈你了,你有顾虑也正常,我们现在这种生活状态,要如何给孩子一个安稳?” 常挽月微微一怔,想解释什么,却又见司君澈闭上了眼睛。 “睡吧!” 话落,司君澈翻了个身,只留给常挽月一个后背。 常挽月抬手想搂他的肩膀,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犹豫着放下了。 一夜沉寂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 常挽月被鸡鸣声叫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意识地看向身侧,却发现,已空空如也。 司君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常挽月瞬间清醒,匆忙起身穿好衣裳,出了房间。 “夫人醒了?”清雪刚好打了热水进来。 “公子呢?” 清雪想了想:“公子天不亮就出去了,许是见您睡着,就没打扰。” 常挽月的脑子,一下子就转到了毒花上。 天不亮就匆忙出门,许是背后种植毒花的人有了下落。 常挽月来不及多想,匆忙就出了门,准备去地里看看。 与此同时,司君澈正在军营中,是施朗驿说话。 “大半夜的给你传信,着实冒昧。”施朗驿倒了壶热水,“怎么没带着夫人一起?” “既是大半夜的,当然是在睡觉。”司君澈想起常挽月,心情就有些复杂,“她睡得香,我就没叫她。” 施朗驿没再追问:“首先,我想跟你道个歉,毒花的事,是我们疏忽了。” “吴江国的在我们这里的商人很多,施将军又不可能挨个盯着,着实谈不上疏忽不疏忽的。” 司君澈说着,忽然看着施朗驿:“施将军大半夜的叫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那自然是不会。”施朗驿将一卷图纸放到司君澈面前,徐徐展开,“以边境为中心,方圆百里范围内,连接吴江国的村子地形图。” 司君澈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注意到,上面的地形图上,明显标注着一些点位。 “这些个标注出来的点位,都是吴江国商人的居住地?” 施朗驿神色凝重:“是。” 司君澈笑意莫名:“施将军,这是习惯于合作了?” 第298章 请你们品尝百花羹 施朗驿深邃一笑:“那你是做,还是不做呢?” “做?利人利己的事,为何不做?”司君澈毫不犹豫地应下了,“有什么计划吗?总不能,将他们全部拿下吧?” 施朗驿摆摆手:“那倒不至于,至少都要排查一遍。” 司君澈提笔总结归纳着上面的点位:“施将军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施朗驿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司君澈听到这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排查异域客商并非小事,你就一点计划没有全都交给我?” 施朗驿闷闷地喝下一碗水:“咱们都跟吴江国的驻军干过一仗,这点事对你来说还算事吗?” 司君澈神色凝重:“毒花能在洛西村悄无声息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施朗驿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这些毒花已经制作成了摄魂散,往京城的方向流入了?” “很有可能。但是现在还不好说。”司君澈眉头微蹙,“他们手里有多少货物,还有多少尚未处理干净的毒花,都是个未知数。” “还有,这只是留在边关的客商,其他客商又有多少流入了京城?”司君澈合上了地图,“这件事,还需要郑参将的配合。” 晌午时分,司君澈找到郑浩乾谈这件事的时候,郑浩乾刚好正要派人出去。 “你来得正好,我正好要派人去找你。” “可是城门口有异常?”司君澈眼眸一紧。 郑浩乾点点头:“前两日,我们密切排查城门口的动向时,无意发现两个老百姓打扮的吴江国人,他们身上都有种奇特的香味。” 司君澈耐心地听着。 “闻久了不舒服,但又会忍不住想闻。我觉得他们有问题,就搜查了他们的包裹,然后,发现一盒香粉。” 想起那种香味,郑浩乾就不由地揉了揉太阳穴。 “当时我就觉得香粉有问题,从味道上判断,像极了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摄魂散。” 司君澈从身上拿出了花品标本递给郑浩乾,“闻闻,是不是这种味道?”一阵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郑浩乾不由得皱了皱眉:“对,没错,就是这种味道,这东西你是如何得来的?” 司君澈眉头不展:“这是制作摄魂散的原材料,前两天,被发现栽种在了我家的地里,我观察了土壤,是从吴江国那边带过来的。” 郑浩乾凝视了司君澈许久。 司君澈回过神,对上了他的目光:“你不会是怀疑我跟吴江国的客商有勾结吧!” 郑浩乾摆摆手:“不是,你误会了,我是在想,那些个吴江人,会不会是当初拐卖人口案留下来余孽?” 司君澈眼眸一沉。 自从发现毒花以来,他还从未将这件事与拐卖人口案联系在一起,郑浩乾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抓住的那两个人,现在什么地方?” “监门军的大牢,我找你,也是想让你帮忙给问问,毕竟,你跟他们打过交道。” 监门军驻地大牢,阴暗寒冷,忽明忽暗的灯火充斥着各个角落,更显得空间幽闭。 看守的狱卒,也忍不住多套了一间棉袄。 两个人被关在一间狭小的牢房中。 许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又开始焦躁起来。 “终于是来个活人了,把我们抓来是要做什么,还不快放了我们?!”其中一人用很生硬的中原话说道。 “听你的口音并不是中原人。是吴江国的人吧?”司君澈走到牢门前,平静地打量着二人,“但为什么非要打扮成我们的样子?” 二人停止了吵闹,走上前,抓着牢门,警惕地看着司君澈:“你是何人?” “你们,不认识我?”司君澈故作疑惑的样子指了指自己。 “我们怎么会认识你?” 另一个人的中原话也很生硬。 司君澈面色骤然阴霾:“不认识我,就往我们家地里种花?” 两个人被他的脸色吓到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司君澈冷笑:“哦,不明白啊!那好,顾蓝,东西拿进来!” 顾蓝得了命令,立刻端着两只碗走了进来。 碗里装着汤羹,散发着诱人的香甜味 二人互望一眼,不明所以。 “二位自从进来,还没好好吃上一顿吧?”司君澈似笑非笑,“正好我做了百花羹带过来,让二位垫垫肚子。” “百花羹?” 司君澈点点头:“一品红、千年醉、睡美人、迷路松等花品做成的百花羹,外加一道摄魂香的花粉做调料,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二人听到这个,脸色都变了。 司君澈挥挥手,当即有狱卒打开了牢门。 “一定要让他们,一滴不落地喝进去。”司君澈毫无情绪起伏。 两个人想挣扎,但无奈被狱卒和顾蓝按着。 他们的嘴巴被捏开,一整碗毒花制作而成的百花羹就全部灌了进去。 狱卒和顾蓝完成任务,又走了出来,锁上了牢门。 只留下二人在里面,捂着胸口坐在黏腻的地上连连干呕。 司君澈眉眼间尽是鄙夷:“又不是剧毒药,没必要这样吧?” 二人脸色潮红发热,头昏脑涨,浑身冒热汗。 “感觉不错吧?” “你给我们吃了摄魂散!”其中一人眼眸通红,不受控制地扒开了自己的衣裳,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来你们是明白的。” ‘扑通!’一声,二人皆倒在地上,抓着牢门乞求:“给我解药,女人,我要女人!我要死了!” 司君澈拿出一个小瓷瓶,在二人面前晃了晃:“女人没有,解药倒是有。” “快给我,拿来!”二人受不住了,直用脑袋一‘砰砰砰’地撞着牢门。 “想得到解药,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什么问题?”二人的眼眸猩红,望着司君澈手里的药瓶,犹如饿狼看到了羊羔。 “究竟是谁,让你们在我们边关的村子里,种下了这些害人的花?” 二人浑身燥热,抓着牢门忍不住地喘息:“是是我们边境新派来的军营校尉莫尔唁。” “你们对我们的村子很熟悉?” “他手下的人抓了一个中原人,据说,是从你们军营里跑出来的!” 第299章 全城缉拿 “从我们军营逃出去的人?”司君澈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两个人连连点头:“好像还提到了常挽月。” 司君澈眼眸骤紧,随即从袖袋中掏出一卷宣纸,在那两个人面前缓缓展开。 上面,是常衡的画像。 “看仔细了,你们说的中原人,是这个人吗?” 那两个人强撑着精神看了一眼,紧接着又摇摇头:“真不认识,我们只是听说,并未真正见过啊!” 司君澈收好画卷,转身便要走。 那两个人在后面抓着牢门不停地拍打:“解药,解药给我们!” 司君澈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摄魂散来自于你们吴江国,你们却不知道药用?” 那两个人只觉得骨头里像是被猫爪子挠一样难受:“解药解药” “摄魂散根本就没有解药,只要不服用第二次,身子便会慢慢恢复。” “你浑蛋!浑蛋”两个人不停地用头撞牢门。 司君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监门军正堂的时候,才慢慢回过神。 郑浩乾迎上来:“如何了?” 司君澈神色莫名:“吴江国的军营,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郑浩乾见他脸色不大好:“是吴江国新接手边境军营的主将?” “他们是这么交代的,但具体原因还要查,此事没这么简单。”司君澈神色忧虑。 摄魂散从前大肆流行于京城,造成多数权贵生病或死亡,引起朝廷重视并明令禁止。 因此,以京城为首,在中原范围内展开了大规模清剿行动,并严格限制异域客商的行动和居住地。 这次清剿摄魂散,仅靠他们,怕是费点劲。 回过神,司君澈将常衡的画像交给了郑浩乾:“有劳郑参将,以青州府为中心,缉拿常衡到案!” “常衡?”郑浩乾听到司君澈这么说,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 接过画像时,才确认自己没听错:“不用通知司夫人吗?” 司君澈犹豫了一会儿:“我这就回去跟她说,想来,她都理解。” 听司君澈这么说,郑浩乾便点了点头:“放心,交给我,只是,还需方县令那边配合。” 司君澈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常挽月在边关境内,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一并扔到了青石县县衙。 方远看着几个人被捆成粽子样的人,不由得愣了愣:“摄魂散?” 常挽月神情淡定:“还要麻烦方县令,发下通缉令,缉拿常衡。” ‘噗!’方远喷出一口茶水。 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姐,你认真的?” 常挽月很严肃:“方县令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方县令? 方远念叨着。 都不直呼自己大名,直接改口方县令了,可见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你怎么确认,一定是常衡做的呢?” 常挽月沉沉地叹了口气:“抓来的那几个客商的口供,外加,痕检。” “痕检?” “哦,就是在我们的地里,发现了常衡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脚印。” “缉拿令一旦发下去,可就没有退路了。”方远又不放心地确认了一番。 “常衡枉顾王法,还要什么退路?” 方远不再追问,便迅速安排好缉拿令,盖上了县衙的官印,并令捕头杨明带人全县范围内搜查。 杨明带着缉拿令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司君澈来找方远。 在县衙内堂,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常挽月。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常挽月深深地看向司君澈:“看夫君的样子,是郑参将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司君澈点点头。 常挽月垂眼:“那你来县衙做什么呢?” 司君澈微微一愣:“过来找你。” 常挽月情绪不明地点了点头。 方远忽然发现,今天他们之间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 “我们回去吧?” “夫君不是还有其他事要忙?那快去忙吧!不用管我的,我自己能回去。” 方远听二人的对话,只想躲开。 方远清了清嗓子:“那个,本县忽然想起来还有其他事要忙。” 司君澈握住常挽月的手:“那就不打扰方县令了。” 方远如蒙大赦:“那好,二位慢走,若是常衡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有劳方县令。” 二人向方远告辞,便一起离开了县衙。 常挽月闷闷的不说话,心情很差。 街上热闹的集市,也没能将她的情绪调动起来。 一来是想着常衡勾结吴江国祸害边关的事,二来,是想起了司君澈昨晚的态度。 常挽月穿过人群,走向马车的时候,忽然又停下脚步。 司君澈跟着停下来:“怎么了?” “常衡的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司君澈微微一怔:“为何这么问?” “我是担心祸连九族。” 司君澈紧握着常挽月的手不放:“且不说你与常衡已经断亲,单说摄魂散一事,也没你想的这么严重,祸连九族的,也只是涉及谋反而已。” 常挽月稍稍松了口气:“本来还想着与你和离的,还不用生孩子了。” 不用生孩子? 司君澈满脸黑线:就这么不愿意生孩子吗? “等常衡的事解决了,我们再考虑其他。”常挽月淡淡地说道。 她知道,司君澈心里一直想要个孩子,哪怕嘴上说过不在意,实则心里的想法还是很诚实。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又让她如何安心要孩子呢? 听到常挽月这么说,司君澈也不再追问,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洛西村的牛铁柱,自从许里正发话要和司家联手抓祸害村子的人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宁。 为了那点蝇头小利,怕是连自己的后半生都要搭上了。 关键是,他还没娶上媳妇。 牛铁柱懊恼不已,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巴掌。 他决定,趁着还没人注意到他,赶紧离开村子。 于是,他带上平日里外出用的行囊,借口去镇子上买东西,离开村子。 然而,才走到村口,就被司君澈和许里正一起拦住了。 “天色不早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第300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牛铁柱吓了一跳:“许里正?” 许里正黑着脸:“去哪儿?” 牛铁柱目光躲闪:“家里缺东西,想趁着天色还早,去镇子上瞧瞧。” “没事,家里缺的少的,都不用你自己操心了,以后,就官家管了。”司君澈似笑非笑。 牛铁柱被司君澈的气势惊得往后挪了好几步:“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朝后面挥了挥手,跟着许里正的人当即将牛铁柱拿下。 有路过的村民小心翼翼地围了过来。 牛铁柱一个劲儿地挣扎:“你们做什么?” “等到了县衙,自会有人与你说明白。”许里正有些痛心,“本村本土的,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我还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许里正,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牛铁柱挣扎着。 无奈李狗蛋等人的手劲太大,根本挣扎不开。 许里正挥挥手:“走吧!别让大家都难做。” “许里正!许里正,咱们都是本乡本土的,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啊!” 牛铁柱被拖走,叫喊声也渐渐消散,围观的村民也各自散了。 司君澈看着牛铁柱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的人不跟着吗?”许里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从未想过,牛铁柱这么老实的一个人,会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事。 “我相信许里正。”司君澈回过神,深邃地看着许里正,“从我们来洛西村的第一天起,我就相信,许里正应该是希望村子一切都好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里正琢磨着司君澈的话。 他很庆幸,在司家或多或少的影响下,将最开始走歪的路,慢慢地正了回来。 许里正回到家中,一直闷闷地不说话。 许李氏以为他病了:“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不适,我让司夫人过来给你瞧瞧?” 说着,便要穿上外衣去请常挽月。 “哎呀,行了!”许里正打断了她,“现在司夫人应该正烦着呢,你别过去捣乱。” 许李氏扑哧一笑:“哟!这还是那位不让司夫人随便说话的老许吗?这么通情达理了?” “就你话多?”许里正有些烦,“鞋子都做完了?” 许李氏不爱看他这态度:“做完做不完的自有司夫人检验。” 许里正懒得说话,便走到里间喝茶。 茶水清甜,唇齿留香。 若非司家张罗,自己这一辈子怕是都不知道茶水是什么味道的。 傍晚,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一桌子的菜肴,常挽月吃得很闷。 司君澈扯下一只鸡腿,夹到常挽月的碗里。 常挽月看着,却提不起任何兴趣。 “三老爷,公子和夫人在堂屋吃饭呢!” 沉闷的时候,外面传来清雪的声音。 想来,是常辩听到了外面的风声,特意过来问问情况。 常挽月并不意外:“三叔来了,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吧!清雪,再去备一副碗筷。” 常辩摆摆手:“不必客气,我已经吃过了,带了些你们三婶子做的牛乳酸枣糕给你们尝尝鲜。” 说着,将点心从食盒中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常挽月微微一怔,随即,示意他坐下说话:“三叔特意上门,就是为了来送点心?” 常辩也不客套,直接敛衣而坐:“若是说,我为了大哥的事来,你们不会生气吧?” “确实生气。”常挽月直言不讳道,“气他为了所谓的出路,脸面家人都不顾了。” “今日,去镇子上赶集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你祖母和旺族,难免被问及此事,我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常挽月略有所思:“那为何不直接来问我们呢?” “许是不好意思吧!”常辩轻叹,“我们倒也好说,就是担心旺族,他尚未成家,怕会因为大哥的事,影响到他。” “三叔不必多虑,这件事,必定不会影响到我们任何人。” 常辩离开许久,常挽月才彻底回过神,却再没了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让清雪收拾桌子。“一条臭鱼搅得满锅腥!” 饭后,常挽月抱着热茶恨恨道、 她恨常衡恨得牙痒痒,真是作死作不够! “现在,常衡的缉拿令已经贴遍了青州府,他要躲,怕是也难了。”司君澈展开了施朗驿给的异域客商点位图。 常挽月偏头看了一眼:“施将军给的?” 司君澈点点头:“或许还能从中找到常衡的下落。” “夫君这么确定?”常挽月干脆凑近了看地图。 “青州府他是走投无路了,除了异域客商的聚集地,他还能去哪儿呢?” 这时,顾蓝匆忙来报:“公子,夫人,黑风和独影他们,发现了常衡出没的地方。” 司君澈眉头一紧 常衡枉顾王法,在司家的地里种植朝廷明令禁止的‘毒花’,除了点蝇头小利和暂时的舒坦,其他什么都没得到。 听说青州府都张贴了他的缉拿令,即便是晚上,他也不敢随便出门。 他只敢在吴江国客商聚集地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中。 小木屋的光火很暗,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只敢点一小盏灯火照明。 小木桌上摆放的,是简单的饭菜。 他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 常衡懊恼极了: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他种植毒花的时候,不记得留下过痕迹,怎么就让官府抓住了把柄? 常挽月?一定是常挽月发现了什么,从而将自己告发了。 入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常衡警惕地往外探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回屋的时候,就见一道影子在自己眼前横向拉直,紧接着,就感觉脖子被绳子牢牢地套住了。 未来得及反应,双脚便迅速被迫离地,只瞬间,整个人都被挂在了房梁之上。 脖子被麻绳套死,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充斥着大脑。 常衡四肢扑腾了一会儿,下意识地伸手去解绳子脱困。 然而,除了失去方向感地扑腾了两下,其余,什么都做不到了 第301章 说人话! 常衡死了,被活活吊死的。 杨明将他放下来的时候,常衡的尸体都凉了。 清晨,微弱的晨曦斜射下来,笼罩着异域客商居住区。 小木屋周围,围了许多人,大多是异域客商。 “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会死在我们的居住区?” “还惊动了官府,别再以为是我们杀的吧?” 异域客商们用生硬的汉语低声议论着。 “都安静,退后!” 县衙的捕快分散开,挨个询问在场的人,夜里有没有听到动静。 听到的答案都是摇头,或是‘不知道,没听见’。 方远看向等在一边的独影:“通知司公子和司夫人了?” 独影点了点头。 “方县令,从现场来看,这屋子里,只有常衡一个人的脚印,卑职已经拓下来了,留着拿回去再次验证。”小捕快回禀道。 方远点了点头。 “方县令,司公子司夫人来了。” 方远示意请人进来:“日前,我接到消息,说常衡出现在这里,我便带着人过来了,谁知,一进去,就看见常衡吊在了房梁上。” 方远说完,指了指常衡上吊的地方。 司君澈看向独影。 独影回应道:“我上去检查过房梁,只有一道麻绳摩擦过的痕迹,与常衡脖子上套着的麻绳完全一致。” 说完,将麻绳捡起来,拿给司君澈看。 确实,与房梁上和常衡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一样。 常挽月检查常衡的手指甲,指甲缝里也未发现任何碎屑。 小木屋的家具摆设,除了长年累月摆放陈旧脱了皮,也并未发现其他抓痕和磨损,饭菜里也无毒。 司君澈的注意力在那条麻绳上:“这条麻绳是哪里来的?” 看木屋里的摆设,都是些基本的生活用品,连箱子麻袋都没有,甚至都没有需要用麻绳固定的东西。 那常衡这条麻绳是哪里来的?特意买来自杀用的? “这绳扣的系法”常挽月也注意到了常衡上吊的麻绳。 这种绳扣,倒不像是中原的打结的手法。 司君澈取下多余的麻绳剪断,示意方远叫来围观的一名吴江国客商。 这位客商名叫哑咔,三十出头的样子,身形矮小,额下有淡淡的棕色络腮胡须,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被衙役带到跟前的时候,他似乎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条绳子递到跟前:“打个绳结。” 哑咔躲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怀疑是我杀的人?” 他一紧张,直接说了吴江国的语言。 司君澈眉头一紧:“说人话!” 哑咔立马又用生硬的中原话说了一遍。 常挽月推了他一下:“让你打个绳结配合调查而已,没犯事,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打绳结!”司君澈懒得跟他多说。 哑咔用了惯用手法,打了个绳结交给司君澈。 经过比对,打绳结的手法,跟吊死常衡绳扣,一模一样。 常衡并非自杀,而是,被灭口了! 司君澈一眼看向哑咔。 哑咔反应过来:“不是我,不是我” “我们说是你了吗?非得不打自招?”方远不耐烦地打断。 “今日所有在此居住的客商,暂时都不要外出了,待配合调查。” 司君澈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纷纷议论起来:“凭什么?” “就仅凭一个绳扣,就断定是我们做的?我们还没状告你们中原擅自闯入我们的居住地盘呃!” 其中一异域客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君澈手中的一枚石子击中腿弯,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住在我们大昭境内,还敢说‘擅闯你们地盘’?是谁给你们的脸?!若是你们不愿意配合,也可直接去我们的县衙大牢等候调查!” 司君澈一声怒喝,大部分异域客商都不敢说话了。 有的人甚至觉得他可能下一刻就要拔刀杀人了。 “我们是吴江国人,涉及两国邦交,看在我们大王的面子上,至少要有上边的批文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是施朗驿带着军营对外探查兵围了过来。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施朗驿走到那个口口声声要交代的异域客商跟前:“自从你们擅自出兵袭击我们军营,你们吴江国的人,在我们这里就没有面子可言了!” 那个客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想要批文要交代是吧?好!让你们驻军主将莫尔唁来找本将,本将或许还能给几分薄面!” 说完,施朗驿吩咐手下:“众将士听令,看守好客商居住地,严防死守,若发现有硬往外闯者,就地处决!” “是!”将士们散开,迅速守住了各个大小出口。 方远被边关将士的气势折服了。 司君澈颔首示意:“有劳施将军了。” “别说客套话,边关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允许有臭虫污染了我们的地盘。” 安顿完客商居住圈的事,司君澈和常挽月跟着方远一道去了青石县的县衙。 常衡的尸体,则是被抬回了县衙停尸房中安置。 司君澈和常挽月的脸色都不大好。 不是因为常衡死了。 而是,未曾料到,本想着是被人报复在地里种了毒花,如今查来查去,事情愈发复杂了。 “这帮天杀的,一天到晚就不消停。” 方远本来觉得内堂的气氛太沉重,便说了几句话缓解一下, 哪料到,二人的脸色更凝重了。 “牛铁柱是不是还关押在大牢?”司君澈忽然问道。 方远点点头:“对,我问过话,他就是说,是常衡指使他做的,其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司君澈眼眸一沉:“那就带他去见见,常衡的尸体吧!” “嗯?”方远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司君澈的用意。 常挽月解释道:“不让他近距离感受一下死亡,他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 方远想了想,遂,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将人提出来带到停尸房去!” 这时,捕快杨明来报,说,常家老太太殷氏求见。 第302章 闹鬼了 常挽月脸色一僵。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常衡吊死在异域客商居住区的事,想必已经传遍了村子。 只是,殷氏来做什么呢? 对着常衡的尸体骂几句‘逆子’,还是来怪自己不该大张旗鼓地缉拿常衡? “你去盯着牛铁柱,我去接应祖母。” “不用。”常挽月拒绝了,“我自己能行,祖母应该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司君澈没再说什么。 少刻,常挽月见到了殷氏。 常旺族也跟着一起来了。 常挽月只觉得,殷氏的面容更憔悴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说不心疼是假的,一路这么艰难都走过来了,如今,日子才稳定,却又要折腾,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本来还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再通报您一声。”常挽月淡淡地说道。 殷氏痛心疾首,张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爹真的做了龌龊事?”常旺族没忍住问道。 “事实都摆在眼前,村里的传言,也都是真的,常大老爷助纣为虐,被灭口了。” 对于这件事,常挽月也不想解释太多。 “祖母说是想见见尸体,怕是还要再等等,现在,夫君正协助方县令办案,不方便。” 殷氏却摇了摇头:“罢了,我就是来确认一下情况,见了,也是闹心。” “见不见都随您。”常挽月轻声回应,“待会儿等方县令那边忙完,就顺便给常大老爷,办个销户手续吧!” 殷氏含着泪应下了。 与此同时,牛铁柱被衙役押送到了县衙的停尸房中。 才一进去,就顿觉阴冷之气迎面而来。 牛铁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不由分说,就被衙役推到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前。 一阵阴风袭过,白布飘了起来,常衡的尸体骤然出现在眼前。 牛铁柱吓坏了,挣扎要跑。 然而,房门紧闭,怎么拍都拍不开。 牛铁柱瘫软在地,只觉得阴风呼呼地往耳朵里灌,激得全身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牛铁柱连连呼出了好几口凉气。 他害怕,却又忍不住挪着步子去看常衡的尸体。 常衡脸色发青,双目紧闭,脖颈一道深深的勒痕。 “呃!”牛铁柱腿一软,又绊到了架子,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我死的冤啊!” 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牛铁柱汗毛孔直立,脸色煞白:“谁?谁在说话?!” “我是常衡啊!我死的冤枉啊!” 牛铁柱浑身直抖,冷汗刷刷地往下流,没一会儿就浸湿了衣裳。 “又不是我杀的你,你别找我来啊!”牛铁柱擦擦冷汗,壮着胆子喊道,“不对,是你先招惹我的,若不是你,我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牛铁柱哆嗦着说完,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傻傻的牛铁柱以为常衡的魂魄要铆足了劲要他的命,他就开始一个劲儿地说:“都是你吹牛,说军营里有人帮助,要我帮你,又有钱拿。” 话音落地,停尸房的门被踹开了,司君澈跟着方远走了进来。 牛铁柱吓了一跳,紧接着跑到方远跟前:“方县令,有鬼,这里有鬼,是常衡,化作了魂魄说话了” 牛铁柱的声音发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然而,司君澈却冷冷一笑:“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魂魄,不过都是你心虚罢了。” 牛铁柱微微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 许久,才反应过来,看向常衡的尸体。 尸体始终没动,声音也不像是魂魄的声音。 牛铁柱这才知道,上当了。 方才所谓的尸体说话,不过是方县令和司君澈布的局。 牛铁柱瘫坐在地上哑口无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阴间还是阳间。 司君澈冷笑:“多谢配合。” 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常挽月见司君澈匆忙走出来,便迎上前:“可是牛铁柱交代了?” 司君澈神色凝重:“施将军的军营里有内奸,一直与吴江国的人联系,指使常衡散播毒花。” 常挽月看了眼殷氏。 殷氏并非古板之人,看到夫妻二人还有要紧事,便示意他们先去忙,自己留在县衙里给办销户手续便好。 常挽月不再客套,朝方远颔首示意:“有劳方县令了。” 方远摆摆手:“姐不用跟我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方远本来想带着衙役跟二人一同去边关军营查探的,但大昭律规定,若无战事,县衙之人不得擅人营地。 司君澈和常挽月回到洛西村手,便打发了随行之人,遂,来到司鸣山脚下,通过传送门,到了另一边的山脚下,来到了营地。 施朗驿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可是有线索了?” “牛铁柱交代了一些情况,说是常衡外套,跟你们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司君澈神情严肃。 沈青宴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拧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是我们监守自盗,指使常衡种花?” 施朗驿挥挥手,示意沈青宴安静。 随即,示意二人在军营里随便探查。 司君澈去了平日里常衡住的马棚,常挽月则是去了常衡最后在军营里活动的地方。 最后,二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军营马棚的管事,老何的身上。 老何感受到二人的的注视,想找个借口离开。 但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手下的人当场拿下。 施朗驿听闻动静走了过来,见是老何被拿住,不由得疑惑:“老何?这是?” 司君澈似笑非笑:“施将军有所不知,便是他,故意协助常衡逃走,后又与吴江国人勾结,在边关种植毒花。” 施朗驿微微一怔,老何则是不服气地挣扎:“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诬陷边关将士,可是大罪!” 常挽月打量着老何:“若没有你的纵容,常衡要如何离开戒备森严的营地?!” 施朗驿终于听明白了,当即踹了老何一脚:“原来是你?我说营地戒备森严,常衡要如何逃出去。” 老何被踹倒,兀自嘴硬:“将军,我在军营这么多年,不能仅凭他们一番话,就断定是我做的啊!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司君澈似笑非笑:“吴江国给的好处,算是理由吗?” 第303章 发现你敛不义之财的证据 老何听司君澈这么说,脸色骤变。 司君澈看着他的反应,似笑非笑:“无话可说了?” 老何还未彻底回过神,又被沈青宴狠狠踹了一脚:“畜生!” 老何摔倒在地,后背撞到了火炉架子,老何疼得直咧嘴。 施朗驿挥挥手,当即有其他将士要过来拿人。 老何依旧坚挺:“施将军,这玩笑可开不得,说我与吴江国的人勾结,可有何证据?!” “蹩脚的绳扣系法就是证据!你杀了常衡灭口,用的确实吴江国特有的绳扣系法。再者,军营看守森严,常衡一个人要如何逃出去呢?” 老何脸色黝黑,眉头紧锁:“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没有证据!” 常挽月神色严肃:“我们在常衡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你的脚印和你的掌纹。” “不可能,我明明都处理干净” 老何话未说完,就停顿了。 上当了! 再抬头,便对上了司君澈意味深长的目光,施朗驿和沈青宴则是冷冷地凝视着自己。 老何一个翻身面向施朗驿而跪:“将军,您听我解释,常衡他擅逃军营,确实该死,小的只是按军中规矩办事。” “军中规矩?哪国的军中规矩?吴江国吗?”司君澈冷声反问。 施朗驿看向围过来的将士:“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拖下去严加审讯?!” 一声令下,不容老何解释,壮硕的将士便将其拖走了。 “施将军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啊!施将军” 边关军营主营帐中,司君澈和常挽月与施朗驿相对而坐。 茶壶一直在暖炉上热着,条案上的水碗徐徐冒着热雾。 几个人的面色都很凝重。 “从目前情况来看,老何并非只是杀了常衡灭口这么简单。” 司君澈若有所思地看着水雾,“之前,吴江国人越界而来,怕是也少不了他的手笔。” “原来是他!”施朗驿面色一沉,忽然问道,“那之前,拐卖人口案,也是他将吴江国的人引进来的,还协助他们围了营地?” 司君澈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之前便听说,他们吴江国内出了乱子,所有兵器物资全部被洗劫一空,我当时还以为他们能消停一阵,没想到,还能惹出乱子。” 施朗驿现在回忆起吴江国那边被洗劫的事,还觉得很神奇。 他甚至以为,是上天开眼,帮着他们惩罚那些个主战狂。 ‘咳咳咳’ 常挽月正在喝热水,就听到施朗驿提到吴江国被洗劫的事,没忍住呛了口水,咳嗽了几声。 施朗驿奇怪:“司夫人这是怎么了?” 常挽月回过神:总不能跟他说,洗劫吴江国的神,就是自己吧? 常挽月又清了清嗓子:“我是在想,能不能通过老何,挖出背后指使他的人。” ‘啪!’地一声,施朗驿锤了下条案:“幕后主使除了莫尔唁,还能有谁?” 司君澈意味深长道:“有没有可能,就是他们国王垭哒哈操控的。” 二人的目光都直看向他。 司君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制作摄魂散的毒花,对于吴江国来说是名贵品种,只有皇室贵族才能培育。若无垭哒哈授意,莫尔唁又怎么敢的?” 常挽月略作思索:“施将军,以老何在军营中的位置,他能知道军营多少事?” 施朗驿意外常挽月这么问,但只是想了想,便回应道:“除了军事部署和对外作战,他基本都能接触的到。” “那就是说,他也有正当出营地的理由?” 施朗驿点头:“他是管军中内务的,自是有理由出入营地,不过每次出入,都要在门房营那里做登记。” 司君澈眼眸一紧:“施将军,不知,我们可否方便查看一下门房营的登记册?” “方便,我这里对你,什么都方便。” 话落,便让手下将士取登记册过来。 与此同时,军营询问俘虏的房间中,老何被麻绳绑在十字刑架上候审。 老何身上关于军人象征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只留下勉强御寒的里衣。 军中负责审讯俘虏的壮汉,手持鞭子立于一侧。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青宴黑着脸走了进来。 老何不语。 沈青宴看他就一肚子气:“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一直不说话,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老何觉得浑身都被绑麻了,听到沈青宴这句话,也只是稍稍抬起头表示回应。 “你在军营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施将军的脾气。” 沈青宴走近,接过壮汉手里的鞭子,并示意其先退到一边。 沈青宴将鞭子甩得噼啪直响:“老何,念在共事一场的情分上,我不想让你太难堪,所以,我还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交代。” 老何觉得嗓子干痒难耐,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我杀常衡,是正军规。” 沈青宴面色一沉:“正军规自有施将军在,你不过是管内务的,哪里轮得到你?” 老何目光躲闪。 沈青宴也不恼,只苦口婆心:“看来,你还没有弄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老何喉头涌动了一下,但就是紧闭着嘴巴不再说话。 “老何,最后提醒你一句,你我毕竟共事一场,我问话尚且能手下留情,但要是换做司君澈来,我就不敢保证你是否会受大罪了。” 老何听到‘司君澈’,浑身不由得一抖。 “看你这反应,也是了解司君澈的。” 老何驳斥:“司君澈只是庶人,他有什么资格来审讯我?!” “外人只知道你是在军营中受审,又有谁会真正愿意了解究竟是谁审讯的你呢?” 沈青宴等了一会儿,见老何依旧顽固,便朝门外喊了一嗓子:“司公子,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老何不愿配合。” “无妨,我来都来了,问个话,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话落,司君澈端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出入军营登记册。 司君澈将登记册在老何的眼前晃了晃:“在这本登记册上,我发现了你收敛不义之财的证据!” 第304章 吴江国虎师将领要见你 老何微微一愣,随即,牢牢地盯着司君澈:“你说什么?” 司君澈冷笑:“怎么?你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清楚了?” 老何的手捏成了拳头状,微微颤抖着。 沈青宴见老何这样子,就知道司君澈已经触及到了老何的心理防线。 他稍稍松了口气,朝司君澈颔首道:“这里,便有劳司公子了。” 说完,将手中的皮鞭递了上来。 司君澈没有接,反而示意壮汉拿好:“沈校尉言重了,我这个人讲道理,若非极度顽固不化之人,便用不上动刑。” 沈青宴回礼:“在下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司公子招呼一声便好。” 司君澈点头回礼。 沈青宴出门的时候,也想着把原本的刑讯汉带出去。 被司君澈拦住了:“不必,留个人做个见证,要不,我怕是老何身上少个物件什么的,再赖到我的身上。” 沈青宴莫名一笑,便留下了一刑讯高手和司君澈一起,转身离开了。 房门关闭的那一瞬,房间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老何不由得一哆嗦。 司君澈看过去:“你很紧张?” 老何连连吸了两口冷气:“故弄玄虚。” 司君澈也不恼:“是不是故弄玄虚,我念给你听完,你便明白了。” “三年前的中秋,你给家人添置一处房产,小计两千两银子,家中一年生活开支,六百两银子,两年前除夕,你往家中送去二百两银子外加是十匹布,而今年更甚!” 老何睁大了眼睛。 司君澈走近老何,一字一顿:“直接为儿子娶两房媳妇,花去共计一千两白银,外加价值不菲的首饰和玉器!” 老何听着,脸上冷汗流个不停。 他不知道,这些,司君澈是怎么知道的。 “加上首饰布匹折合成银两,小计也该有一万两。” 司君澈冷冷地凝视着老何,“按照你在军营中的地位,年俸加上过节,年俸不过二百两银子,这一万两白银你要拼上五十年。” 老何听着,浑身直冒冷汗。 司君澈不给他留丝毫喘息余地,继续追问:“这还仅是近三年你个人的收入和支出,你能解释一下吗?” 老何冷汗涔涔,浸湿了衣裳,他只觉得冷。 喘息之间,有热雾不断从口鼻中氤氲而出:“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司君澈似笑非笑:“不装了?” 老何脸色煞白,浑身的每处汗毛孔都透露着警惕和紧张。 司君澈挥挥手,示意陪在身侧做记录的大汉:“都记下来了?” 大汉点点头,将记录好的拿给司君澈过目。 司君澈粗略地看了一眼:“其实你应该感谢我们,将你及时抓住,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常衡一样。” 老何虽然嘴巴紧闭,但上下牙齿却早已忍不住地打颤。 司君澈平静地扫了老何一眼:“他们能让你杀了常衡灭口,自然也会让别人杀了你灭口,你可曾想过,如果你死了,你的家人还会活命吗?” 听到司君澈这么说,老何再也忍不住了:“这件事与我的家人没有关系,你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明白到底是是谁想害你和你的家人。” “他这样子是说不明白的,还不如一鞭子抽下去管用!” 一旁的大汉是个火爆脾气,耐心听司君澈这么好说好道的,终是忍不了了。 司君澈闻声,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大汉连忙闭嘴,站到了一边。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正在寻找你的家人,然后,就像是当初拐卖人口一样,将他们拐卖到吴江国,做害人害己的兵器生意。” 老何又连连吸了两口凉气。 司君澈步步紧逼:“朝廷若是抓不到,你的家人便是永远暗无天日地活着,朝廷若是抓到了,那便是人头落地或是凌迟。你大概还不知道凌迟什么感觉吧?” 老何又打了个寒颤。 司君澈挥手示意壮汉:“给我一把小刀,下面,我要亲自教他,什么是凌迟。” 大汉愣住了:方才还想着这位真有耐心,不料下一刻,就来最狠的。 难怪沈校尉说,等司君澈来了,老何就要受大罪了。 大汉回过神,很快从架子上取了小刀,递给司君澈。 司君澈毫不客气地接下了,遂,仔细地擦拭着小刀: “凌迟呢,就是用小刀,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剐下来,每一片都像指甲片大小,约莫能剐三千六百刀。” 司君澈声音低沉阴森。 老何听着,浑身忍不住颤抖。 就连在军中时常刑讯俘虏的刑讯壮汉,都忍不住发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都说!” 老何是在受不住了,就在司君澈要接续跟他讲解凌迟的时候,连忙开口打断了。 司君澈似笑非笑:“是谁,指使你利用常衡,陷害我们?” “是莫尔唁,他说,他恨你们,恨你们屡次破坏他们的计划,还杀了他们的主将。” 老何说完,连连传了好几口气。 司君澈眼眸骤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紧接着手一挥,血珠瞬间飞溅。 老何愣了愣,很快便感觉肩膀一阵剧痛。 肩膀上的一片肉被剐了下来。 老何死死地咬住舌尖,浑身止不住剧烈地颤抖,额头冷汗不断。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司君澈面色阴霾。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杀常衡灭口,陷害你们种植毒花,只是顺手的事!” 老何一着急,脱口说出了实话:“其实除了我,还有人在一直跟他们联络,据说这人,来自京城!” 一旁的壮汉,目瞪口呆。 司君澈眉头紧蹙:“他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协助他们自由通过边境,其他的,我怎么会知道?” 半个时辰后,司君澈回到了施朗驿的营房中。 还未等他说明讯问老何的情况,施朗驿便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吴江国边关主将莫尔唁捎来派人来传口信,说他们的虎师将领叱齐那有要事相商。 司君澈深色莫名:“这件事,施将军不必告诉我。” 施朗驿严肃地看着司君澈:“叱齐那点名要见的人,是你!” 第305章 狼狈,就是被我们打得四处逃窜的样子 司君澈脸色微变。 这个时候提出要见他,安的什么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沈青宴恨恨地说道。 “叱齐纳定是没憋好屁!”施朗驿锤了下桌子。 “虎师是吴江国的精锐,也是国王垭哒哈的亲兵,虎师主将叱齐纳大老远从壶城赶过来的,想来是要说服我们放弃追究。” 司君澈神色凝重地说完,又下意识地看了眼常挽月。 常挽月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地喝水。 “司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施朗驿忽然发话,常挽月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咳嗽了两声。 “我是觉得,这件事,我不方便插嘴。”常挽月站起身回应,“叱齐纳要见的人是夫君,见不见,自是夫君的意愿和施将军的安排。” “嗨!我是想着,平日里就属司夫人的点子多。”施朗驿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 常挽月倒了碗热水递给司君澈:“夫君你的意思呢?” 司君澈想了想,意味深长道:“叱齐纳都这么上赶着着,我若是再端着,那是不是不太好。” “与他见面,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沈青宴忧心忡忡,“恕我直言,你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 司君澈毫不介意:“正是因为我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才方便,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见不见,而是,见面地点在哪儿。” “叱齐纳是吴江国虎师主将,代表着垭哒哈,贸然将其请到我们的营地,有违大昭律。”施朗驿轻叹。 “若是我没记错,施将军这里有个中间地带,是专门紧急处理两国事宜的。” 听到司君澈这么说,施朗驿猛然回过神:“你是说,环形村庄外的林间木屋?” 司君澈点点头。 “环形村庄已经被我们用作仓库,如此,防守起来,也更方便。”沈青宴补充道。 “我也需要我的人暂时参与进来防守,他们对我的习惯熟悉,能与你们更好的配合,不知,施将军可方便?” “既然你开口了,我自是什么都方便。”施朗驿应下。 于是,双方就这么把见叱齐纳的事给安排下去了。 傍晚,夫妻二人回到家,默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清雪和顾蓝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常衡的司,让他们心情不好了。 吃完饭,常挽月把账本报到了房间去看,书房便留给了司君澈跟顾蓝和独影他们谈事。 夜深沉,月色清冷如水。 常挽月泡完澡,便换了寝衣窝在软榻上。 房间暖暖的,松软的薄绵被盖在身上舒舒服服,恰到好处。 常挽月躺在软榻上许久,都不曾见司君澈回来。 自从回来吃完饭,三个时辰了,司君澈是不准备睡了? 常挽月翻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个褐色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闻了闻,便吞下肚。 一团凉气在胸口化开,蔓延至小腹。 “你在吃什么?” 常挽月消化药丸的时候,就听见司君澈进门的声音,她迅速将药瓶收好,躺了回去。 “没吃什么,我睡不着,便想着活动一下。” 司君澈脱衣上床,靠近常挽月的时候,敏锐的嗅觉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药味,清清凉凉的。 司君澈心底一紧,抬手捧着常挽月的脸:“你吃药了?” 常挽月眸光微闪:“我只是这两天有些累,吃些补气血的药丸而已。” 司君澈眼神稍显失落。 他嗅觉灵敏,闻的出来,常挽月非但吃的不是补气血的药,还可能吃的是伤身子的寒药。 “你那边都忙完了?估计,什么时候和叱齐纳见面?” 司君澈不动声色地松了手:“明天下午,你跟我一起吧!” 常挽月点了点头:“若有危险,我即刻开启空间将你接走。” 司君澈扯了扯嘴角,随即去解常挽月的衣领:“不早了,我们睡吧!” 床头柜的夜灯熄灭,房间内陷入了沉寂。 常挽月呼吸着清冷的月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司君澈悄悄地翻了个身,面向常挽月。 月光下,常挽月的脸庞显得更为俏丽。 司君澈心绪复杂:将来若是有了孩子,一定跟你一样好看吧! 夜幕渐渐散开,天空露出鱼肚白。 夫妻二人早早地起身准备去军营。 常挽月身上隐藏了几样顺手的暗器,以备不测。 司君澈只是准备了几片树叶,做成装饰品带在身上。 连一直不离身的短剑暗器都没带。 起初,常挽月有些疑惑,虽然吴江国失去了兵器,但也不能不防他们的阴险狡诈。 但是,想了一会儿又明白了,像司君澈这样的伸手,一片树叶,足以要了人命。 “谈话的时候,叱齐纳的人也会跟着来,到时候,免不了检查我们身上是否带了兵器。” 司君澈见常挽月疑惑,便解释道,“叱齐纳向来自大,我能用普通的树叶做什么。” 从前在战场上,司君澈从来没用过树叶杀人,叱齐纳也想不到这点。 下午申时,天色尚好,光线不算耀眼,但也不暗,足够看清周围万物。 施朗驿与司君澈特意选在了这个时间,一旦有意外,也好应对。 二人守着木屋遮挡的地方,见面了。 叱齐纳个头中等,下额织着络腮胡子,一袭便装,紧紧地箍住了他宽壮的身材。 一屁股坐下来,木椅明显吱呀地响了一声。 身后两个瘦子分立两侧,目光警惕。 司君澈却只留了顾蓝在身边,常挽月则是带着其他人隐藏于暗处。 耳边,风声不断。 司君澈淡淡地看着叱齐纳,并不说话。 “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司君澈似笑非笑:“垭哒哈将你千里迢迢从壶城派过来,当真是给我面子。” 叱齐纳打量着司君澈的一身朴素的粗布麻衣,眼神轻蔑: “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身着锦衣或是身披铠甲,长剑不离身。如今你却是这般狼狈模样,倒是让我意外。” 司君澈听着损人的话,也不恼火:“我认为,真的狼狈不堪,应该是你们被打得四处逃窜的样子。” 叱齐纳怒气腾腾地站了起来。 第306章 不介意再让你们继续受重创 “你要做什么?”顾蓝警惕地进入备战状态。 “司君澈,你挑衅!” “叱齐纳!究竟是谁先挑衅,想来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你是为何主动来我大昭的地盘,我也明白,你千万别逼急了我。” “你就不怕我们动武?!”叱齐纳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手下败将,我们为何要怕?” 叱齐纳憋着气,恨恨地坐下:“就算当初你赢了我们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的皇帝忌惮,将你发配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们的皇帝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坐在一边的施朗驿实在忍不住斥责了一句。 “你我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我不希望接下来有限的时间,都浪费在这种无用的口水仗上!” 司君澈面色阴霾,眼眸冷沉,显然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我们国王接到传信,说你们边关将士将我们来中原做生意的客商全部软禁了,请问,这是何意?!”叱齐纳开门见山。 司君澈异常严肃:“既然你们的人敢在我们大昭境内种植毒花,我们便有理由扣下你们的商人配合调查。” “凡事都要讲个证据,你说是我们在你们的境内种毒花,可有证据?!”叱齐纳驳斥道,“拿出证据,我们自会配合。” 司君澈耐心地等他发完飙:“两个月前,你们边关主将莫格攻击我们营地的时候,可有何说法?!” 叱齐纳睁大了眼睛驳斥:“这是两件事,你别混淆视听!” 司君澈冷笑:“既然你们选择了谈判,那就要讲究一个公平公正,如今听你的意思是,一切要按照你的想法来?” “司君澈!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本跟我们讨价还价,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的商人们放了!” 叱齐纳还未说什么,就听他身边的护卫阿珧插了一嘴。 司君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紧接着,双手一甩。 一把无色无味的药粉扑进了阿珧的鼻子。 阿珧只觉得鼻腔内一阵苦腥味道,紧接着,呼吸一紧,一口气憋在胸口。 阿珧四肢发麻,头晕目眩,身子软踏踏地倒了下去,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扑面而来,牢牢地笼罩着他。 只一瞬,便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甚至,都未来得及挣扎。 叱齐纳的另一个随从阿肖才反应过来,蹲下查看情况的时候,发现阿珧早已经死了。 司君澈冷冷地看着。 叱齐纳回过神:“你做了什么?!” “你这位随从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做什么?” “将军,阿珧,似是心症犯了。”阿肖检查过后回禀道。 施朗驿冷哼:“找一个身子弱的当随从,也只有你这个蠢货能做得出来。” 叱齐纳想发作,奈何,施朗驿手下将士们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加之才失去一个随从,没有胜算把握,便也认下了。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叱齐纳,我们还要谈吗?” “放了我们的客商!” “好啊!”还未等施朗驿驳斥,司君澈便先应下来了,“但我这人,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叱齐纳瞪圆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交代你们做摄魂散生意的商人名单,并将你们的军营驻守地向后撤出二十里地。” 叱齐纳目瞪口呆,若是交出做摄魂散生意的商人名单,他咬牙能考虑。 但是,让他们的驻地向后撤出二十里地,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司君澈,你疯了!”叱齐纳腾地站起来。 “这次,是你们舔着脸来找我们的。”司君澈平静地站起来,“求人,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叱齐纳想法做,被阿肖拦住:“将军,冷静。” 叱齐纳稍稍冷静了一下:“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向我们的大王请示。” “做不了主你干什么来了?玩儿呢?!”沈青宴没好气地呵斥道。 “好!我们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以后,若是还得不到答复,我们不介意让你们的军营乃至国都再受一次重创!” 叱齐纳面红耳赤:“你们敢?!” 施朗驿大声呵斥:“你看我们敢不敢?” 叱齐纳看着施朗驿和司君澈,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这一场谈判,终究以叱齐纳的败下阵来收场了。 叱齐纳离开后,施朗驿当即让手下的探子兵,盯紧了军营的动向和客商居住地。 一旦发现动静,当即动手,全部剿杀! 现在只需要等三天,等着叱齐纳的动作。 常挽月也没饶了叱齐纳,趁其不备,在叱齐纳的体内,种了慢性毒药。 叱齐纳一旦有过激的动作,将会即刻毙命。 三天后,叱齐纳再次到访,将涉足摄魂散生意的商人名单,叫到了司君澈的手中。 “名单若是验证为真后,我们再来详谈,你们军营向后撤退二十里地的事。” 又过了一天,司君澈和施朗驿联手详查名单的结果出来了,确实为真。 于是,他们通报了监门军,在青州府范围内,展开了一次收剿摄魂散及原材料毒花的行动。 不仅是吴江国的商人,有的中原客商为了钱财,也参与其中。 有的商人想逃,被郑浩乾堵在了城门口。 “嘿!这次行动当真是痛快!”施朗驿特意派人传信,请来了司君澈。 “不仅剿灭了流通摄魂散的商人,莫尔唁和叱齐纳那两个老王八,也将他们的驻地,向后撤了二十里地!看来,他们是没有底气再动武了。” 司君澈若有所思,心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暮色深沉,大地万物归于宁静。 司君澈回到家后,无意间发现常挽月又在吃药。 司君澈坐在软榻边,深深地看着常挽月:“还是觉得气血不足。” 常挽月回过神:“也不是,就是总觉得累。” 司君澈轻叹口气,随即,如常解开常挽月的衣领:“这两日没什么事,你就先好好休息,别太操劳了。” 说完,吹灭了灯盏。 常挽月想跟司君澈好好说说,暂时不要孩子的顾虑。 司君澈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言。 翌日清晨,司君澈摸出了常挽月经常服用的药丸。 一股熟悉的清凉味道,扑进鼻子。 他倒出了一粒药丸,藏在了身上 第307章 吃药的秘密 常挽月洗漱回来,看见司君澈在房间里穿衣裳,并没有怀疑什么。 “醒了?” 司君澈闷闷地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三婶子家做了云吞和素馅饼,喊我们过去吃呢!” 司君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常挽月眉头一紧:“你今天怎么了?不舒服?” 说完,抬手便去抚摸司君澈的额头。 紧接着,被司君澈抓着手腕拦住:“我无事,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 常挽月眼眸一僵:“还在想吴江国的事?” 司君澈回过神,慢慢地松开了常挽月的手:“你怎么知道?” 常挽月的手僵了一会儿才放下:“前两天你从施将军那里回来,情绪就不大好,想来,是吴江国那边的事还未彻底解决。” “吴江国的人向来狡猾,这次只是暂时的逼退,确实不能懈怠。”司君澈淡淡地说道。 就是这一刻,常挽月感受到了司君澈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今天要去趟监门军,找郑参将说事。” 常挽月张张嘴,欲言又止。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的反应,心底忽然有些期待:“你要说什么?” 常挽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们去三叔家吗?别让他们等急了。” 说完,常挽月转身便出了房门。 司君澈看着她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吃过早膳,司君澈坐马车去青州府。 常挽月则是去了石楠村,照常监管手工坊和制衣坊的运营情况。 常挽月将加绒秋衣秋裤的设计款式画了图纸,投入制衣坊进行制作。 因为,不确认这套衣裳会不会被这里的时常接受,常挽月只是安排先尝试着做十套出来。 “司夫人这套秋衣秋裤里面,真的不用再加内衬了吗?您说的绒毛,真的不会跑飞吗?” 其中一个做工的小姑娘拿着设计图研究过后,提出了疑问。 常挽月拿出了一小块样料给她:“你看看这个,里面的绒毛会不会跑飞?” 小姑娘看了又看,试了又试,无论怎么弄,内里的绒毛都没有掉下来分毫。 “绒毛只要织得密,植得牢,再用烘蒸和水洗工艺,绒毛就会贴牢,但是,面料一定要用指定的,做三层面料复合工艺” 制衣坊里做工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随即,常挽月亲自上手,演示做法和工艺。 讲解得很详细,只要认真听的,都能听明白。 “这件工艺复杂,先做十套试试,有愿意领活儿的,每人单件加十文工钱。” 听说要加工钱,每个人都很争先领活儿。 最后,常挽月选了干活最利索,手艺最好的小工先上手试做。 “没领到的也不用失落,我们现在只是试做,待正式投入市场,我们再大批量生产。按件涨工钱。” 听了常挽月的话,大家都很高兴,干活更积极了。 常挽月交代完,开始检查人员登记册,无意间在近几天进出名单上,看到莲香的名字。 常挽月眉头一紧,看向负责登记和采购的村民顺子:“莲香这两天有来上工?” 顺子挠了挠头:“司夫人,是这样,莲香他来上工,说是帮忙,不要工钱,我就顺手给登记了名字,没及时告诉您。” 常挽月眉头一紧:“制衣坊里,没有做工不给工钱的道理,也没有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规矩。” 顺子直点头:“我明白,待下次莲香过来,我就给结清了这几次工钱并说明情况。” “好。”常挽月点点头,“制衣坊开起来不容易,我不希望因为一点小事影响了。” 顺子连连应下。 常挽月没说什么:“好了,干活儿吧!” 与此同时,司君澈从监门军那里忙完出来。 顺路,在青州府找到了一家药铺。 才跨进门槛,一阵淡淡药味扑鼻而来。 药铺很小,也很清净,只有一个柜台伙计和一个坐诊郎中。 伙计年龄小,正无聊地扒拉着算盘,坐诊郎中约莫四十出头,下额留着山羊胡子,增做坐在问诊桌后,钻研医书。 “客人是来问诊还是买药?”伙计听闻动静,放下算盘迎了过来。 司君澈回过神:“哦,想抓些补气血的药材,还劳烦给开个方子。” 话音落地,伙计便将人领到了郎中跟前。 郎中摆手示意他伸出胳膊。 “哦,不是我,是给我家夫人,她今年十九岁,我们准备” 司君澈说着,便又停下了。 郎中行医多年,听到司君澈这么说,立马就明白了:“明白,想要孩子是吧?” 司君澈闷闷地点了点头,顺手将藏在身上的药丸递给郎中过目:“您受累给看看这个。” 郎中拿在手里,就嗅到了淡淡的清凉味,经过一番检验后,郎中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了:“这是你夫人吃的?” “哦,是从前吃的,今天发现了,我就想顺便过来问问。” “这是避子丸,是用生地、白芍、川芎、红花、薄荷草等配方制作而成,偶尔服用可避子,若是长期服用,怕是会导致终生不怀。” 司君澈脸色骤沉:“长期服用,指的是多久?” “一般是一年,身底子好的话,最长也不超过三年。”郎中说得有些隐晦。 说完,就把药丸还给了司君澈。 司君澈握紧了药丸,微微颤抖着,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郎中不顾脸色,只管问诊:“这个药停了多久?” 司君澈回过神:“没多久,就几天吧!” “那除了补气血的药,还要多加两味调养身子的药。” 郎中开完药方,便让伙计照方抓药 傍晚,暮色渐沉。 司君澈拎着药包回来了。 常挽月迎上来:“你买药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给你诊诊。” 说着,常挽月就要去摸司君澈的脉搏。 但紧接着,就被司君澈握着手腕拦住了:“夫人这么会诊脉,怎么不先给自己诊诊?” 常挽月看向司君澈,发现他脸色阴沉,眉头微蹙。 遂,眼眸一僵:“夫君这是” 常挽月还没说完,就被司君澈扯着手腕拖进卧房,扔在了床上 第308章 你轻点,我受不住! 司君澈动作很快,过程很短,直到房门被司君澈紧紧地关闭,常挽月才回过神。 她坐起来想问到底怎么了。 但紧接着,又被司君澈牢牢地按在床上起不来。 四目相对,常挽月只觉得司君澈的双眸充满了怒火。 常挽月微微一愣:从前,司君澈从未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种表情。 “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司君澈凝视着常挽月,似笑非笑:“方才我带回来的药,是给你补身子助怀孕的。” 常挽月眼眸骤紧。 司君澈神色莫名:“看来夫人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常挽月想起来,但司君澈的手劲太大了,她被牢牢地按着,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之前跟你说过生孩子的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都未彻底稳定下来,还不适合要孩子” 常挽月眉头微蹙,眼眸泛红。 司君澈看着,没有丝毫动容:“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夫人是暂时不想要孩子,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 常挽月眸含水光:“你发现我吃的药了?” 司君澈眉头一紧,态度强硬:“回答我问题!” “我暂时没考虑好”常挽月的声音很低。 司君澈被气笑:“你每天吃的药丸,我拿去到青州府的药铺里问过了,里面含有多种避子药材,若一直服用,不出三年,你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常挽月深深地看着他,眸泛泪光。 司君澈眉头不展:“为了不生孩子,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子?” 话音落地,司君澈又加大了力气。 常挽月被按得难受:“我也不是每天都吃的,我心里有底。” “心里有底?那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司君澈气急反笑,“你说你会把自己全身心交给我,所以,你就是这么交给我的?!” 常挽月面对司君澈的质问,不由得眼眶一酸,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司君澈看着,心底一抽,很快又回过神:“你哭什么,委屈了?” 常挽月吸了吸鼻子,气息间,已流露出哽咽:“所以,女人不生孩子就是错?” 司君澈冷笑:“有我在,怎会让夫人犯这个错?” 常挽月微微一怔。 下一刻,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司君澈扯开了衣裳。 常挽月心口一紧,一股寒气袭遍全身。 她想反抗,却终究抵不住司君澈的力道。 司君澈的动作越来越快,不出几个呼吸的工夫,就脱掉了常挽月身上所有的衣裳。 “司君澈,你疯了?!”常挽月狠狠地流着泪,喊出了颤音儿。 司君澈眼角一抽,随即,染上浓厚的欲望:“怎么?夫人不想生孩子,就连夫妻间该正常做的事都不想做了?” 房间内,烛火不停地摇曳,散发出一层层明亮的光圈,刺痛了眼睛。 这一刻,常挽月忽然放弃了抵抗。 司君澈瞧着,心疼极了,随即抬手,温柔地给常挽月拭去眼角的泪痕:“夫人现在这样子,倒真是少见。” 说完,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可抗拒的唇齿交缠间,常挽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苦涩味道,顺着嘴角,渗入喉咙。 司君澈喉结翻滚,发热的手掌抵住常挽月的身子,慢慢摩挲着,顺着常挽月的脖颈,慢慢摸到了腰腹。 常挽月觉得浑身酥麻,呼吸愈发急促,整个身子被汗水浸透,温热的潮湿感蔓延至四肢百骸,牢牢地笼罩着她。 她下意识地去掰司君澈的手掌,却惹得司君澈更加疯狂。 紧接着,又被他温热的呼吸牢牢地笼罩着。 常挽月满脸水迹,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汗。 温热的气息更加浓烈,常挽月觉得有些憋气,随即睁开眼睛呢喃道:“你轻点,我难受。” 司君澈胸口一阵瘙痒:“漫漫长夜,这就撑不住了?” 常挽月连连喘息几口后,赶在下一波攻势来袭之前,伸手顶住了司君澈的胸膛。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潮红的脸色,眼神愈发炙热,他将常挽月的双手箍在一处按住。 随即,将身体完全压在常挽月身上,在她身上的每一处,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常挽月得了片刻喘息,照着司君澈的肩膀,深深地咬了下去。 “嘶!”司君澈吃痛,眉头微微拢起。 随即,下意识地捂住常挽月的嘴,拨开其脑袋按到一边,又报复性地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个深红色印记。 常挽月用力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下司君澈的胳膊。 紧接着,是脸颊,脖颈、腰腹、臀部 最后,她报复般地握住了司君澈的那个地方。 手腕再次被牢牢地扼住:“你往哪儿摸?!” 常挽月挣扎喊:“你不讲道理,大男子主义!” 司君澈又被气笑了:“好啊!那我就让夫人再感受一下,什么是不讲道理。” 说完,又牢牢地压了下去。 “呃!”常挽月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大腿根之间,一阵难以言说的感觉袭来,冲上脑顶。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险些没上来。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漫漫长夜。 常挽月顶不住司君澈的愈发猛烈攻势,意识逐渐混沌。 终于在第六次浪潮过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君澈内心的一团火,也就此慢慢熄灭。 烛光依旧摇曳,光圈笼罩在常挽月的脸庞上,其微微颤抖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 司君澈沉沉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摸她湿漉漉的眼角。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指尖触碰到眼角的时候,常挽月偏过头,躲开了。 司君澈又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便吹灭了灯火,躺下了 翌日清晨,淡金色的晨曦透过窗纸,洒下斑驳的光点。 常挽月撩开沉重的眼皮,下意识地翻身,顿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酸痛无力。 只稍稍动了一下,就发了一身汗。 此时,她忽然觉得,从床上到房门口的距离,太远了。 “醒了?” 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第309章 滚! 常挽月微微一愣,望着幔帐怔愣了许久,才缓过神。 回想起昨晚的事,常挽月懊恼极了,司君澈疯狂的样子,充斥着大脑。 常挽月不想说话,便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没一会儿,就觉得耳边有风声,紧接着,明显感觉身边的床褥凹下去一片。 “累了?” 常挽月忽然觉得,司君澈的声音很讨厌,不想理他。 “昨天我拿回来的药,是专门给你补气血养身子的,我已经让清雪去熬药了,你就在房间里好好躺着,一会儿,早膳和汤药就给你端到跟前。” 常挽月眼眶一酸,泪水溢出眼皮。鼻子也有隐隐的堵塞感。 “以后那药你别吃了,对身子不好。不想生就不生吧!往后,我也会克制自己。” 常挽月努力地往里侧挪了挪身子。 “你好好休息。” “滚!” 听够了司君澈的‘叨叨叨’,常挽月终是不耐烦地下逐客令了。 司君澈微微一愣,遂,轻轻地叹了口气,出了房间。 常挽月裹紧了被子,禁不住浓浓的倦意,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 常挽月撑着身子,从空间取了灵泉水,连着灌下去好几碗,才觉得稍稍活过来了。 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出了房门。 清雪正好拿着晾干的衣裳进来收拾:“夫人醒了?公子还吩咐奴婢晌午的时候给你端到房间去呢!” 常挽月扶着腰,还是觉得累:“我只是累了,又不是瘫痪了。” 清雪稍稍一愣,才发现常挽月的脸色苍白,眼神疲倦。 她想了想道:“饭菜正在小厨房里热着了,待会儿奴婢收拾完衣裳,就给夫人端过来。” 常挽月点点头,慵懒地坐在桌子前,看着清雪忙前忙后。 少刻,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肉糜蛋羹、蔬菜卷饼、红豆粥,腌萝卜、清炒小白菜 常挽月只觉得累,看着一桌子平日里喜欢的菜品,也并没有多大食欲。 随便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随即,走到里间,懒洋洋地瘫在窗边的摇椅上晒太阳。 清雪收拾了桌子,便端着新熬的汤药给常挽月:“夫人,公子吩咐,让您用过膳后便喝药,说是给您补身子的。” 药碗热气蒸腾,棕黑色的药汁散发着浓烈的苦腥味。 常挽月闻着,有些头疼:“我不喝,端走吧!” 清雪不明所以:“夫人,这是公子特意吩咐的” “拿走倒了,不想浪费就送到三老爷家里去喂鸡!” 常挽月烦极了,语气也有些重了。 说完,又沐浴着阳光闭目养神。 清雪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夫人不高兴了:“夫人,对不起,是奴婢多嘴了。” 常挽月睁开眼睛,看着清雪无辜的小眼神,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 “清雪,我只是没胃口,不太想喝,先放到厨房去吧!” 清雪点了点头,离开了。 顾蓝等在门口,看着清雪端着一口未动的汤药出来了。 “夫人怎么样了?” 清雪摇摇头:“夫人今天状态不大好,人也蔫蔫的,饭菜也没吃多少,我瞧着心里不舒服。夫人是不是生病了?” 顾蓝摇摇头:“今天公子出门时,情绪也不大对,我想,是不是吵架了?” 清雪回想起来,昨天,公子将夫人拖进房间里的样子好吓人。 想及此,清雪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常挽月歇够了,便穿戴整齐出来了。 清雪迎了上去:“夫人是要出门吗?奴婢陪着您吧?” 一阵凉风吹来,常挽月清醒了些:“没事,我去三叔家坐坐,你不用跟着了,照顾好家里。” 清雪点头应下了 “挽月来了?快坐,正好今天我回来的早,便做了些点心,你尝尝?”王流明热情地招待着。 常辩和常德还没回来,家里只有王流明在。 常挽月笑了笑:“正好,我也特别喜欢品尝三婶子的手艺呢!” 说完,咬了一口甜心糕,仔细地品尝。 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三婶子手艺真好,不盘个酒楼做买卖,当真是可惜了。” 王流 明笑着沏了一壶茶:“瞧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平日里私人制衣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闲情去做酒楼生意呢?” 常挽月笑了笑。 王流明将茶盏递给常挽月:“我做的饭菜吃食,也就你们觉得好。” “三婶子太过谦了。”常挽月懒洋洋地,端着茶盏只闷闷地喝一口,便失去了兴趣。 王流明拿着新做的衣裳做收尾:“说说吧,今日天过来有什么事?” 常挽月微微一愣,遂,勉强一笑:“三婶子说什么呢?没事,我还不能来看看您?” 王流明意味深长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让我来猜猜。” 王流明看了眼常挽月的脸色:“看你这脸色,昨晚,你是不是” 常挽月听着,脸颊立即微微泛红。 难道这种事,三婶子都能知道? “你是不是跟你夫君吵架了,而且到了你看到他就烦的地步?” 常挽月坐直了身子:“三婶怎么知道的?” “猜的,三婶子也是过来人,迈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王流明轻叹,“当年,我也是跟你三叔大吵一架后,便跑回了娘家,就是你现在这副表情。一模一样呢!” 常挽月觉得头又隐隐地疼起来,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王流明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后来想想,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没有隔夜的仇。” 常挽月若有所思。 王流明往她跟前挪了挪:“你别怪三婶子说话直,你夫君,好歹也是做过王爷的,骨子里有那点气质和劲头也是正常,互相包容吧!” 常挽月垂眼:“三婶子总向着他说话,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王流明扑哧一笑:“怎么不会不心疼你?喝了三婶子给熬的鸡汤,转眼就忘了?” 常挽月回过神:“三婶子,有个问题想问您,还希望,您别介意。”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什么问题,问吧!” 常挽月略有所思:“当年,您生常德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第310章 追妻 王流明意外常挽月会问这个问题。 她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常挽月一眼:“怎么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常挽月收回眼神:“哦,婶子每天给我炖鸡汤,不就是为了给我养身子吗?我就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王流明笑了笑,继续缝衣服:“当你想着,你可爱的孩子即将与你见面的时候,就不会疼了。” 常挽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司君澈正在青州府的鹤轩茶楼,与手下密卫指挥使黑鹰见面。 茶楼里人来人往,鱼目混杂,什么人来此都很正常,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隔间两人座包厢,一张方桌上,茶壶徐徐地冒着热气。 “公子,分散在各个地方的密卫分队队长,已经全部联系上了。”黑鹰给司君澈倒了盏热茶。 密卫小分队的队长,皆是司君澈的心腹,分散于其他地方军营或是市井之中。 司君澈挑起杯盖,撇着茶叶沫子:“他们在各地方的活动范围,一切都还正常?” “他们低调隐忍,目前,一切安全。” “那便好。”司君澈喝了口茶,思索良久,“你即刻将手下都调出去,每人到位,去传递消息,让他们联络军中可靠之人。” 黑鹰没有着急回话,等着司君澈说完。 “其余隐藏于市井之人,也挨个往京城方向挪,严查沿路的可疑行迹,若是发现有太子眼线,及时上报。” 目前,老何所说的京城而来与吴江国联系的人,尚未确认。 叱齐纳也说不出所以然,唯有密卫一路严查。 黑鹰点头应下:“公子,根据沿线暗报,说五公主和驸马和楚家女眷安排到了一个队伍里,前来青州府。” 司君澈眉头一紧:两组对方出发时间相隔五天,都能被安排在一起同时来青州府,倒是有些意思。 “可知,押解的解差是哪位?” “只知道是京中兵部兵马司的人,具体是哪位,尚不得知。” 司君澈若有所思。 少刻,结算了茶钱,与黑鹰一前一后出了茶馆。 将近傍晚,行人归家。 天边金灿灿的光芒照射下来,将街边尽头隔出了两个色调,宛若名画大师的刻意之作。 路过百禾斋的时候,司君澈停下了。 他记得,常挽月曾经说过,最喜欢这家的梅花香饼和红豆酥。 司君澈一样买了些打包带走。 才回到洛西村,就接到独影传回的消息:叱齐纳最近动作频繁,正忙着军营向后撤退的事。 司君澈眉头一紧:军队撤退,该是营中主将莫尔唁的职责,叱齐纳为何要参与其中? “军营向后撤退,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近,你便寸步不离地,盯着叱齐纳。” 独影领命退下。 回过神,径直去了常辩家。 司君澈了解常挽月:一有烦心事,她就爱找王流明谈心。 常辩家的院子挂着灯笼,散发着暖人的光芒。 司君澈抬手敲门,但碰到木门的时候,又犹豫着放下了。 “来了?” 常辩和常德踏着零星的灯火,远远地走来。 “姐夫来了?正好我们在镇子上买了酥香烧鹅,留下一起吃吧!”常德举了举手里拎着的纸包裹。 隔着一层油纸,烧鹅的香味淡淡四溢。 “怎么敲着你无精打采的?”常辩推开院门,往里看了一眼。 随后,远远地看到了常挽月的身影。 常挽月正和王流明,在亮堂的堂屋中,研究衣料。 常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知道,是来接媳妇回家的。” 司君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回来了?才做完饭,在灶房中热着了,等着你们回来吃。” 王流明迎了出来,转眼看到司君澈后,又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过来。” 常挽月回过神,看见司君澈的时候,又忙闪进了里间。 “这丫头,跑什么呢?” 王流明要去拉人,被司君澈拦住:“没事,我去找她。” 司君澈打了招呼,就往堂屋里间找常挽月。 王流明在外面布菜,随口嘱咐:“说话温柔点,月丫头在我这哭了好半天呢!” 这句话,把常德给说懵了:“姐姐怎么会哭呢?” “你个臭小子懂什么?”常辩拍了拍他的脑袋,“当年,你母亲跟我吵架的时候,也‘哭’了许久。” 常德揉揉脑袋:“姐姐和姐夫的事,跟母亲有什么关系?” “哎呦!” 王流明气不过,狠狠地踩了一脚:“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常德已经十六岁了,不小了,等再过两年安稳下来,就给常德说一门好亲事。” 常辩毫不介意地坐下来准备喝口水。 才端起来茶盏,就被王流明夺走了:“人家小两口还没谈拢了,你喝什么水?!” 常辩满脸黑线,想继续辩解,就被王流明瞪了回去。 常德说完,轻手轻脚地回了里屋,他不想被战火殃及。 常辩叹了口气:“你都把常德吓到了” 里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司君澈将常挽月堵在了房间里,守在门口已经许久了。 常挽月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坐在圆桌前,研究衣裳款式。 司君澈将买的点心放在她跟前。 “买了你最爱吃的梅花香饼和红豆酥,眼下正值梅花时节,采摘的花瓣新鲜,做出的点心新鲜可口,红豆酥养身暖胃的,你尝尝?” 常挽月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安安静静的,一句话没说。 司君澈略显尴尬:“你之前不是说,吃甜食会让心情愉悦吗?” 常挽月还是不说话。 司君澈二话不说,打开油纸包,捏了块点心送到常挽月嘴边:“我喂你吃?” 常挽月的嘴唇被点心碰到,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你做什么?” 司君澈听到常挽月说话了,微微一笑:“你不肯好好吃饭,只能我喂你吃。” 常挽月被气笑:“我有手有脚,用得着你喂?” 说完,撂下衣裳款式的设计图纸,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司君澈眼睁睁地看着,哑口无言。 司君澈回过神,拿起常挽月留下的设计图,看了许久。 随即,仔细地将设计图纸叠好,收了起来。 第311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流明热情地招呼着二人坐下一起用晚膳,还特意盛了碗野山菌猪骨汤给常挽月:“今天没炖鸡汤,给你换个口味试试。” 猪骨汤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惹得常挽月肚子咕咕直叫。 随即,大口地吃了起来。 还真是有些饿了。 王流明又给盛了碗米饭:“慢点吃,不够,我再给你盛。” 王流明的热情,倒显得司君澈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想主动给常挽月夹菜,提起筷子的时候,却发现常挽月的饭碗里已经冒尖了。 伸了一半的筷子,也僵在了半空。 常辩看着司君澈的窘相,清了清嗓子。 吃完饭,夫妻二人便离开了常家。 司君澈拉住常挽月的手:“走路劳累,我抱你回家吧!” 说完,不容常挽月拒绝,便拖着她的腿弯,将其打横抱了起来。 常挽月挣扎了一下:“你做什么?不怕被人看到?” 司君澈不以为意:“夫君抱自己的夫人回家,谁能说出什么不对?” 这时,有两个村民路过,无意间看到这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很自觉地背过身去。 常挽月挥起拳头锤了下司君澈的肩膀,便也不再挣扎了。 “公子,夫人回来了?”顾蓝和清雪听到门口动静,连忙小跑迎了出来。 下一刻,看到二人的样子,就立即停住了脚步。 “清雪,你不是一直说想学写字吗?过来我教你。”顾蓝推了推清雪。 清雪回过神:“哦,对,瞧我这脑子,差点就忘了。我们现在去吧!” 说完,二人迅速离开了。 常挽月阻拦不及:“大晚上的学什么写字?不是说好了,等开春学堂开课的时候,就送她进去读书吗?” 司君澈笑意莫名:“你说呢?” 常挽月偏过头:“照我说,就属你最不讲道理!” “那我以后就做个讲道理的人。” 进了房间,司君澈将常挽月轻轻地放在软榻上:“昨晚累到你了,你今天就好好睡,什么都不用想,我不打扰你,我去偏房睡。” 说着,司君澈就要收拾被子离开。 常挽月坐直了身子:“你就这么抱着被子出去,让顾蓝和清雪看到了算怎么回事?” 司君澈稍稍一顿:“夫人的意思是,我不该去别处睡?” 常挽月深深地看了他许久:“夫君随意吧!” 说完,顿觉得疲倦,不想再说话,便慵懒地躺在,挪到了软榻里侧翻了过身。 司君澈微微一笑,放下被褥,吹灭了灯火,轻轻地躺在了常挽月身边。 夜深人静,如水月光透过窗纸斜射进来。 常挽月睡不着,又睁开眼睛,沉沉地叹了口气。 司君澈摸了摸她的肩膀:“怎么了?” 常挽月翻过身,面对着他:“我听你的,不再碰那个药了。我还不想彻底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司君澈微微一顿,轻轻地握着她的肩膀:“昨晚是我不好,我有点失去理智了。” “我不是也险些将你那地方拽得不能人道吗?” 司君澈满脸黑线:“明天开始,你好好吃我带回来的药,若是你不放心,可以检查” “不用,明天开始,我就吃药,调养身子。” 司君澈笑了笑:“好了,我们睡吧!” 常挽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漫漫长夜,房间里,平静如水。 翌日清晨,司君澈将收回来的衣裳款式设计图递给常挽月。 “昨天你在三叔家画的图纸落下了,我怕你有用处,便替你收着了。” 常挽月接过图纸看了又看:“哎呀!瞧我这脑子,还想着昨晚吃完饭再进去拿的,扭脸就给忘了。” “这是你要投入制衣坊制作的吗?” 常挽月点点头:“三婶子在青石县,盘了个铺子做成衣,规划了衣区和私人制衣区,到时新店开张,除了私人制衣,肯定需要大量货源。” “所以,你是想用君悦制衣坊做供货方?” “对,与其制衣坊出去的衣裳出去找客源,倒不如在最合适的地方盘一个固定的铺子。”司君澈坐在常挽月身边,倒了杯水喝进去:“我们制衣坊专门供货,三婶负责售卖?” “是啊!因为布匹等原材料和人工都是我们负责,将来盈利的钱,三婶子跟我们三七分,三婶子拿三分,我们拿七分。” 常挽月点头回应:“三婶子做私人制衣的同时,可再拿三分利,同时我们也省了找客源的力气。协议我都跟三婶子签过了。” 司君澈嘴角上扬:“你想的还挺全面的。” 常挽月抬眸,无意间看到司君澈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司君澈回过神:“哦,我只是觉得,夫人今天的气色,比昨天一早好了很多。” 常挽月淡淡一笑:“夫君不发怒的样子,更好看。” 司君澈不由得握住了常挽月的手:“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常挽月收好设计图:“好啊!你也不许在我面前发火,我也有重要事就跟你商量,我们一起把日子过好。” “好。”司君澈轻笑,“那接下来,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事要跟夫人说。” 常挽月扬眉:“可是为了即将抵达的烦人精?” 常挽月口中的‘烦人精’指的是楚家女眷和司如画一行人。 吴江国的事还未彻底解决,又要来这么一群碍眼的。 “除了这件事,还有暗中与吴江国联络的人。”司君澈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能和太子一派有联络。” “司君华消停了一伙儿,又坐不住了?他是不是忘记司君慕的下场了?” 司君澈笑而不语。 常挽月忽然琢磨过味来:“太子党一派,必定是与张丞相府有关。那么,接下来既然司如画一行人要来的事,也不能完全算作麻烦事。” 司君澈眉头一挑:“怎么讲?” “司如画现在同我们一样,都和司君华互为敌人。” 司君澈不说话,耐心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常挽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312章 我给你按摩吧 这时,司君澈再次接到独影的传信。 说叱齐纳和莫尔唁,带着驻地的所有士兵,已经全部撤离。 从定下协议到撤离,不过六天。 司君澈觉得有点问题。 虽然签订了协议,但叱齐纳的为人,他了解。 他以为总会有些拖延,从未想过这么痛快。 “依我看,叱齐纳定是没憋着什么好屁!”常挽月恨恨道,“我们现在应该去看看边境的地。” 司君澈稍稍想了会儿:“我说怎么哪里觉得不对劲,你方才的话,倒是提醒我了。” 二人用过早膳,便一起出门了。 才准备上司鸣山的时候,就接到了施朗驿的消息,说边境的地有些不大对劲。 二人赶时间,打发了传信的密卫后,直接用空间传送门,去了司鸣山的另一边山脚,到了营地。 施朗驿直接带着他们去看了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 原本,大昭境内的地面,土质都是黑色松软的,但是,自从叱齐纳等营地的主将走后,这地面土质的浅颜色就开始变浅了。 起初,施朗驿并没有在意。 他只管边关是否平静,从未在意过土质如何。 直到昨天晌午,阳光直射下来,发觉土地开始变红。 沈青宴发觉不对劲,取了一捧土拿回营地检验。 才能回营地,就被军营收养的土狗舔舔了一下。 少刻,土狗失去了生命气息。 沈青宴顿觉得不好,便上报了施朗驿。 施朗驿多年经验,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想到常挽月懂医术会验毒,便立马传了消息。 常挽月和司君澈赶到的时候,施朗驿正对着一捧土入神。 许是施朗驿自己都没想到,多年征战沙场,会有一天跟土过不去。 “来了?”施朗驿回过神,很自然请二人落座。 常挽月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一捧土上。 土质干硬发红,略带腥味。 常挽月掏出银针试探了一下。 她起初以为银针会变黑。然而,并没有,银针色泽如常。 常挽月琢磨了一小会儿,便又掏出滴露测试。 滴露,是空间里的试毒药剂,只需一滴,便能知道物品的毒量。 一滴药剂滴落,慢慢地融入土中,不出两个呼吸的工夫,土变回了黑色。 施朗驿直呼神奇的时候,常挽月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了:“这土里下了剧毒半月枯,所有踩踏过此土地的人,不出几日,便会生病。” 沈青宴倒吸口凉气。 常挽月将采来的土壤小心翼翼地收好:“若是在上面种植瓜果蔬菜,也是半个月会,全部枯死。” “砰!”的一声,施朗驿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我就知道,吴江国那帮浑蛋没憋什么好屁!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 “施将军稍安勿躁。”司君澈把玩着水碗,“这次,不是吴江国不给我方将士留活路,而是,我们不想让他们活了。” “什么?”施朗驿听了司君澈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常挽月意味深长道:“既然吴江国的人能这么作死,我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司君澈随后紧跟:“还可以,变本加厉。” 沈青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们又想到了什么?” 常挽月笑了笑,不出半个时辰,便从发红的土壤中,提炼出了半月枯,装入小瓷瓶中收好。 司君澈早已习惯了常挽月这种动作,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做着一切。 施朗驿却愣了愣:“司夫人这是,把毒药都取出来了?” 司君澈点点头:“施将军,变红的土壤,可有具体范围?” 施朗驿收回目光:“沈校尉,即刻带着二位及手下前去。” 沈青宴点头应下:“司公子,司夫人,请随我来!” 一个时辰之后,沈青宴带着二人转变了土壤变红的位置。 期间,常挽月从空间迅速研制了半月枯的解药,装入了喷壶中收好。 只待确认了范围后,全方位喷洒解药,不遗留一处。 吴江国下毒下的匆忙,红色土壤范围并不算太大,三个时辰后,太阳落山之前,解药全方位喷洒完毕。 “司夫人威武,多亏了随身解药。”沈青宴看着变回黑色且检验无事的土壤,不由得赞叹了一句。 “习惯使然,我随身都带着解药,以防不测。” 沈青宴没再说什么。 傍晚,沈青宴去跟施朗驿复命。 司君澈和常挽月则是告辞离开。 但是,他们并不是回家休息,而是在空间里,从采集的土壤中提炼出了更多的半月枯毒药,准备给吴江国送一份大礼。 暮色笼罩,便是最好的机会! 常挽月调整了空间传送门的位置,与司君澈联手,在吴江国皇室专供的种植土地上,喷洒了半月枯。 吴江国皇室专供种植地,是皇室贵族及军队专供种植蔬菜瓜果的地方。 常挽月从毒土壤中提炼出半月枯后,又做了改进。 便是撒入土壤中,土壤并不会变成红色,就和喷洒之前一样,察觉不到。 而且,加速了毒发的进程,从半个月提速到了半天。 常挽月和司君澈戴着口罩,相互配合,分工明确,将半月枯洒遍了专供土地中,甚至连部队或王宫种植花花草草的土壤都没放过。 做完这一切,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洛西村。 才进家门,常挽月就拉着司君澈径直去了甘露堂,并在浴池中加了排毒的草药。 灯火温暖,热气蒸腾,浅棕色纱帘垂下,更显此处的朦胧感。 常挽月来不及考虑美感,直接上手就扒了司君澈的衣裳,简单粗暴。 随后,拽着他一起进了浴池。 从进甘露堂到泡进药浴,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夫人动作利索。”司君澈泡得很舒服,觉着全身气血都很通畅。 “不利索,遗留的半月枯就要吸进皮肤里了,这可是我改进过的,比吴江国留下来要厉害多了。” 此时,常挽月的心思都在解毒上。 司君澈捏着常挽月裸露的肩膀:“我给你按摩吧!让解药在你身上充分吸收。” 常挽月顿感身上麻酥酥的,又觉得很舒服:“好,一会儿,我再给你按摩。” 第313章 吴江国的联络者 司君澈的手劲恰到好处,按在身上每一处,都觉得十分舒服。 热药汤滑过皮肤,通过揉捏吸收,气血通畅,全身放松解乏。 常挽月觉得舒服极了,趴在温暖的浴池边,慵懒地睡了过去。 司君澈伸手,稳稳地拖住了她的脑袋,以免其额头与浴池边的硬地碰撞。 常挽月三千青丝,柔柔地垂下来,划过手背,撩拨着小臂。 司君澈觉得心里痒痒的。 你这女人,还说一会儿给我按摩,还没沐浴完,自己先睡上了。 司君澈眼神柔和,轻轻拖着常挽月的身子,给她擦拭身体和头发,随即,取了薄毯将其裹好,打横抱起。 常挽月的脸颊牢牢地贴着司君澈的肩膀呢喃着:“你对我温柔点,别欺负我” 司君澈微微一笑,随即将她轻轻地放到软榻上:“好好说吧!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常挽月翻了个身,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温暖的晨曦透过窗纸斜射进来,笼罩在软榻上。 常挽月窝在舒适的软榻上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醒了?”司君澈才起身正坐在床边穿衣裳。 常挽月裹着被子坐起来:“昨天晚上,我在浴池里睡着了?” “你还知道你睡着了?还说给我按摩呢,自己倒是睡得快。”司君澈佯装不悦。 常挽月挪到司君澈跟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揉捏着:“好好好!我现在给你揉还不成?” 司君澈笑意甚浓。 随即,指了指后脖颈:“昨夜睡落枕了,这里疼,也给我捏捏。昨天抱你的时候闪了腰,也需要揉揉,还有大腿,睡抽筋了呃!” 没说完话,就觉得耳朵有种拉扯的痛感觉。 “夫君,我看你的耳朵也难受,我一并给你揉吧!” 司君澈:“!” 洛西村司家气氛祥和平静,笑意满满,吴江国王宫却闹翻了天。 所有负责田园种植的监管者纷纷求见国王陛下。 一时间,垭哒哈处理政事的书房,乌泱泱地挤了好些人。 “陛下,皇室田园的土地上种植的蔬菜水果全部枯死。” “陛下!王宫花园里培育的花草也已经枯萎。” “陛下,护卫军驻地里的土地也出了问题” 垭哒哈被这些奏报弄得心烦意乱。 一个护卫模样的人匆忙了跑了进来:“国王陛下,不好了!” 垭哒哈一拍桌子,怒斥道:“又怎么了?” 护卫气喘吁吁:“是二王子,在巡查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摔进花圃中,被花枝划伤,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垭哒哈脸色铁青,横眉立目:“摔了一跤怎么会昏迷?!” 护卫小心翼翼地回应:“医师诊断,说是中毒,就是花圃的土壤有问题。” 垭哒哈瞬间觉得气血喷张,冲上脑顶 吴江国的二王子垭喀,是主战派,垭哒哈的二儿子,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垭哒哈曾想过,如果将来自己有一天打不动了,就将王位传给垭喀。 哪料,却传来垭喀摔跤昏迷的消息。 垭哒哈摔碎了一个杯子:“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给我查,查!” 护卫们吓了一跳,连忙退下。 垭哒哈听到恼人的回禀,气冲冲地回到了二王子垭喀的寝殿。 垭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 医师灌下解毒汤,但依旧没有丝毫作用。 此时,另一名医师将土壤检测结果呈报上来,说是被浇灌了半月枯的毒药。 垭哒哈睁大了眼睛。 半月枯不是他们吴江国特产的毒药吗?怎么会下到了自家的地里? 垭哒哈看着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儿子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当即气白了脸。 “叱齐纳呢?他有没有从边关回来?!”垭哒哈大声质问手下。 丝毫不顾寝殿昏迷的垭喀和小心翼翼研究解药的医师。 毒药是百日枯他已诊断出来,但是并无有效的解药。 沾染的少还好说,关键是,如今这毒土壤是顺着王子的伤口渗进去了。 医师本就急得满头大汗,再听垭哒哈喊了这么一嗓子,吓得手中药瓶都掉到地上,打了个滚。 下一刻就感受到了垭哒哈气愤的目光,医师干净俯身跪地。 好在,下去传话的护卫回来了,说叱齐纳已经回来了,正往王宫赶过来。 垭哒哈丢下昏迷的垭喀和瑟瑟发抖的医师,转身去了书房。 “你干的好事!” 才进王宫书房,瓶瓶罐罐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叱齐纳进了壶城以后,就觉得壶城的状况很乱,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你去大昭的境内喷洒半月枯,如今,这毒药是怎么到了咱们境内的土壤中?” 叱齐纳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到底出什么事了? 在垭哒哈眼里,叱齐纳现在想心事的样子,就是在装傻充愣。 垭哒哈的护卫长将壶城变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叱齐纳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 “这定是大昭边关施朗驿干的好事,还有司君澈,他们诡计多端,指不定会干出什么背信弃义的事!” 这时,豹师将领齐格说道:“国王陛下,我们在施朗驿和司君澈的手里吃了这么大亏,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下毒下到我们自己的地盘上,偷袭又不成功,如今,国库军营都被洗劫一空!” “陛下,我们不是还有外援吗?只要他出手,施朗驿不好说,至少,司君澈必死无疑!”齐格眸中充满杀意。 “外援?” 齐格的话像是提醒了垭哒哈:“他可是许久都不曾来了。” 空间里,司君澈打了三个喷嚏。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三个喷嚏有人念叨来着。”司君澈玩味一笑。 “垭哒哈都要派人来杀你了,你不怕吗?”常挽月吃了一碗灵泉温蛋羹。 “我现在关心的是,要如何挖出他们与中原联系的幕后者。” 二人从空间出来,去了司鸣山。 这时,黑鹰传来消息,说沿路的密卫,查到了神秘联络人的身份。 第314章 需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原来,一直和吴江国联络的神秘人,是丞相张毕垣的心腹随从官孟彦。 孟彦从属于张丞相,任朝廷正四品外事官,隶属于鸿胪寺,专门为朝廷解决异域事宜及丞相府临时交给的其他事务。 “若是说孟彦与吴江国有联络,那于情于理,就都说的过去。”司君澈神色凝重。 “那我们一定要找出孟彦勾结外邦干坏事的证据。”常挽月想了想,“朝廷指派外事官,有没有规定的时间?” 司君澈摇了摇头:“他们的行动一般很随意,只要不是太过频繁有私结外邦的嫌疑,一般不会管的。” 常挽月托着下巴:“那就麻烦了,必须要确凿的证据了。” 吴江国的动作,已于十日前前,被施朗驿快马加鞭传回京城。 大昭与吴江国之间,涉及两国邦交问题,施朗驿也不敢完全隐瞒。 三日后,快报到了昭帝的手里。 昭帝本来正陪着容美人用茶点,此时接到边关急报,也是提起了一口气。 昭帝最在乎的,就是边关。 边关的动向,意味着大昭是否安稳。 容美人听到边关儿子,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青州府。 阳光明媚,茶香四溢。 昭帝在看到急报的时候,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容美人默默地收拾着茶案。 昭帝看过,将折子重重地拍在了茶案上,恰巧容美人挪了下茶壶,才没浸湿了折子。 昭帝叹口气,看了容美人一眼:“你怎么也不问问朕,为何生气?” 容美人轻笑:“既是急报,必定事关重要,嫔妾,不敢多嘴。” 昭帝闷闷地喝了口茶:“若是朕说,这份急报来自青州府,关系到你所惦念之人的安危呢?你也不敢多嘴?” 容美人眼眸一僵,很快又恢复正常:“无论如何,这都算作皇上的国事,嫔妾不敢插嘴。” 昭帝冷哼:“你现在倒是无欲无求了?” 容美人站起来,朝昭帝深深一拜:“皇上,嫔妾现在只求一切安稳,别无其他。” 昭帝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扶容美人起身:“其实有时候,朕也想无欲无求,奈何,朝政不允许。” 说完,便放下容美人,朝外走去:“余德福!” 余大总管连忙迎上:“皇上。” “即刻传旨,容美人温和有礼,晋为婕妤,入主玉璃宫。” “遵旨。” 容美人听罢,稍稍一愣,紧接着跪地谢恩:“嫔妾,多谢皇上。” 昭帝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便也没再说什么,匆匆离开。 余大总管躬身:“恭喜容婕妤。” 容氏颔首回礼。 待余大总管也离开,粉黛兴奋地搀扶着容氏:“娘娘,皇上还是顾念您的,将来,终有一天,皇上会想通的。” 容氏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疲倦。 粉黛不解:“娘娘,您不高兴吗?” “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晋升位分,只会招来祸端。”容氏淡淡地说道。 粉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搀扶着容氏坐回去:“娘娘,咱们先搬宫,待一切安顿好了,再做打算?” 粉黛一语双关。 容氏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昭帝回到御书房,将折子扔到一边: 吴江国当真是愈发过分了,这么多年来,看似求和,实则包藏祸心! 看来,大昭与吴江国迟早有一战。 昭帝拿起折子又看了一遍,脑海中,不得不再次想起司君澈。 于是,他提笔在折中批复 第315章 迎来一道密旨 昭帝批复完折子,便即刻宣来司凌,让其快马加鞭传回青州府。 连同折子准备一起发往青州的,还有一道密旨。 “就你一人前去,不得声张,且务必要司君澈同施朗驿一起接旨!” 司凌微微一怔,当即领旨:“微臣领旨。” 翌日朝堂之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昭帝沉默了许久,导致有些大臣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递上手中的折子。 直到太子司君华试探地唤了一声:“父皇?” 只一声,昭帝便回过神,随即看了眼余大总管。 余大总管会意:“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落,有本启奏的大臣递了折子。 昭帝当即逐一翻看,越来,脸色就越难看。 众大臣被昭帝的脸色吓得不敢多言,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余大总管从未见过昭帝这般脸色,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成天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昭帝脸色阴沉,瞬间将折子扔到了一边。 大臣们屏气凝神,生怕皇上怒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虽然,他们此时并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为了什么发火。 半个时辰后,早朝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太子殿下!”丞相张毕垣三两步追上了太子。 司君华停下脚步,淡淡地打量着张毕垣:“张丞相,有事?” 司君华开始烦了张毕垣到得紧追不舍。 自从其弟弟和司君赋一派被诛,张毕垣每天都心神不安,与东宫官员的联络也越来越多。 司君华觉着烦,但毕竟是母后的表兄,将来也是自己登上帝位的助力。面对时,也是勉强笑脸相迎。 张毕垣弓了弓身子:“劳太子殿下操心,前一阵家中频繁出事,下官一直伤神忧思,特来寻求太子殿下庇护。” 司君华似笑非笑:“张丞相做事谨慎,思虑周全,重要不出大差错,必会安稳一生。” 张毕垣听了司君华的话,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张丞相家嫡女张媛媛,也有日子没去凤仪宫拜见了,母后,甚是想念。” 张毕垣回过神:“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待改日,下官便让小女去凤仪宫拜见。” 司君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 看着司君华的背影,张毕垣的眼神愈发复杂。 张毕垣出宫后,直接去了鸿胪寺,找鸿胪寺卿许言淞要了外派官员的名单及行程。 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孟彦的名字上。 孟彦的行程,不是他该去的漠北,而是青州府。 张毕垣做了手脚,将孟彦的行程与所记录的差异,完美地掩饰过去。 许言淞也有些奇怪:按理说,最近漠北很平静,并没有需要处理的棘手事,怎么孟彦就要去漠北了? 但是,不妨碍有其他临时的事。 毕竟是丞相指派,许言淞也没有多问什么。 此时,张毕垣的心里十分活跃。 现在,唯有抱住了太子这棵大树,才能求得安稳。 与此同时,容氏晋升婕妤的事,传遍后宫。 素来与皇后交好的嫔妃,全部都聚集在凤仪宫中,纷纷表示看法。 “容婕妤当真是好命,嫔妾本来以为,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林氏德妃说道。 “谁说不是呢?当年受牵连降位分,容氏面如死灰,如今,倒是要支棱起来了。”孟婕妤搭话,“又快要和嫔妾平起平坐了。” 听着嫔妃们的议论纷纷,皇后顾氏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盘转着手中的翡翠手串。 “不过就是个罪人之母,皇上重新晋升她的位分,也是猪油蒙了心!”口无遮拦的玉才人说道。 “放肆!” 玉才人才说完,就听上首皇后的怒斥声传来。 玉才人吓了一跳,不知哪里说错了,还可怜巴巴地看着皇后。 “玉才人口无遮拦,以下犯上,拖出去,掌嘴二十!” “皇后娘娘!” 容不得玉才人说话,就被两个嬷嬷拖下去了。 紧接着,外面响起巴掌落在脸上的‘噼啪’声。 凤仪宫内殿瞬间安静下来。 皇后面色严肃:“以后再敢有背后嚼舌根以下犯上的,本宫,严惩不贷!” 众嫔妃起身拜了拜,朗声道:“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本宫乏了,你们都先回吧!” “嫔妾告退!” 众嫔妃告退出去的时候,玉才人也被掌完嘴了。 原本白净的脸颊,瞬间红肿充血,宛若猪脸。 嫔妃们避之不及,有比玉才人位分低的,也只是稍稍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 玉才人恨恨地甩了一眼,在宫女的搀扶下,狼狈地站了起来,离开了凤仪宫。 热闹渐渐平静下来,皇后觉得烦躁,便喝下了一盏茶。 这时,管事的孙嬷嬷来报,说太子殿下求见。 招呼了司君华进来坐,皇后便有意无意地提醒:“嫔妃们吵闹,方才为了个容氏晋升一事,吵得本宫头昏脑涨的,着实恼人。” 司君华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母后保重凤体,儿臣稍后再送些补品来。” “太子的这份孝心,本宫自是记在心里。但是,你也要稳住了,好好地记着,母后方才的话。” 司君华眼眸一紧:方才的话? 容娘娘晋升? 前朝后宫互为关联,后宫晋升大多是安抚前朝,如今容氏升位分,大多是跟司君澈有关。 难道,是委派了司君澈重任,或是,要召他还朝? 司君华暗自捏紧了拳头。 这几天,洛西村一直很平静,手工坊和制衣坊都运作顺利,常挽月投入生产的加绒内秋衣秋裤,也受到了市场的追捧。 拿到市场,不出一天,便会被抢购一空。 此时,正值傍晚,司君澈和常挽月正坐在灯火通明的堂屋中用晚膳。 顾蓝匆匆来报:“公子,施将军传来消息,说有急事。” 常挽月的第一反应,便是吴江国那边的人又要有动作了。 司君澈撂下筷子,神色凝重道:“可有说什么事?” 顾蓝摇摇头:“只说是急事,不能耽搁!” 司君澈眉头一紧:吴江国又出乱子了? 来不及多想,夜幕降至的时候,司君澈到了镇北军的驻地主营帐中 迎接他的,是昭帝的一道密旨 第316章 都是夫人的 司君澈看到司凌的时候,心下一沉。 一般内卫指挥使司凌一出现,就是有重要的事。 施朗驿的主营房中,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司君澈按照规矩见礼。 司凌颔首回礼:“皇上圣旨到,司君澈、施朗驿接旨!” 二人面向司凌手中的圣旨,端正而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豺狼蠢蠢欲动,意对大昭不利,朕心甚忧,意未雨绸缪,以防不测。现特封镇北将军施朗驿为镇边大将军统领军队继续防御边关!” “司君澈为正四品边关防务使,负责边关护卫、防务、屯田土地等事务,并协助镇边大将军施朗驿防御边关,可酌情安排随行之人。” “若遇外敌入侵等可疑行踪,不必上报,直接围剿!钦此!” 施朗驿再拜:“臣施朗驿领旨。” 司君澈听完,怔愣了许久。 司凌清了清嗓子,施朗驿回过神,拍了拍司君澈。 司君澈回过神,磕了个头:“领旨。” 司凌将圣旨递给二人:“司防务使,皇上有话,让我私下带给您。” 施朗驿听罢,很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司君澈神色警惕,听着司凌继续说。 司凌轻声道:“皇上顾念往日情分,已升容娘娘为容婕妤,迁居玉璃宫为主位娘娘。” 话落,司君澈眼眸一紧,继而浮上复杂的神色。 随后,司凌将带来的官服双手递给司君澈。 司君澈接过:“有劳指挥使。” 随后,司凌再次郑重地向二位拜礼:“在下尚有要事,需连夜离开,赶回京城,就不多逗留了。” 司君澈和施朗驿亲自相送:“指挥使慢走!” 送走了司凌,二人回到了主营房。 司君澈拿着昭帝的密旨,若有所思。 “恭喜了,司护卫使。”施朗驿打趣道。 二人站起身,司君澈还是未能缓过来:“喜在何处?” 施朗驿疑惑:“正四品边关护卫使,以后,边关范围内的事务都是你做主,还不算喜事?” 司君澈笑意莫名:“这么好的差事,交给施将军如何?” “又跟我开玩笑不是?”施朗驿抬头,见司君澈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 随即,收敛眼神,“你到底怎么了?他人若是得了皇上亲封,高兴还来不及,你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司君澈摇摇头:“没事,我只是觉得,皇上旨意,来得有点突然。”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 翌日清晨,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司鸣山。 司君澈没有联系常挽月使用传送门回洛西村,而是独自沿着司鸣山开辟的小路而走。 山风猎猎,吹过脸颊,掀起一阵寒冷。 一道微不可见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司君澈只觉得耳朵都是冰凉的。 “公子,属下已经安排人手逐渐渗入各地方,联络密卫。” “如何了?”司君澈毫不意外黑鹰的忽然出现。 “目前得到的消息,一切正常。” 司君澈点点头:“这些日子,你多留心些,还有,通知独影和黑风,调派些人手,分散蛰伏在边关,观察吴江国那边的动静。” 黑鹰领命,瞬间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清雪正抱着一盆才清洗好的衣裳出来晾晒。 “公子回来了?”清雪放下木盆,朝堂屋的方向喊了一声,“夫人,公子回来了。” 听到喊声,常挽月快步迎了出来:“回来了?还没用早膳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野山菌瘦肉粥,快进来尝尝。” 看到常挽月,司君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爱吃夫人做的饭” 院中,清雪入神地望着二人的背影许久。 “怎么了?”顾蓝见她一个人发呆,连忙凑过来。 清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是不是要多练习做饭的手艺了?” “怎么了?谁说你做饭不好吃了?” “没人说,我是怕夫人嫌弃,不行,待会儿晾完衣裳,我就去灶房研究菜式。” 顾蓝扑哧一笑:“我帮你!” “衣裳要先展开,才能挂上,这样团团的,很容易起褶子。” “哦,我知道了” 堂屋中,常挽月一边吃粥,一边听着外面顾蓝和清雪的打闹。 司君澈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怎么了?” 常挽月夹了一只蔬菜蒸饺吃起来:“我是看,清雪和顾蓝相处得挺愉快的。” “所以你是想说媒?” 常挽月摇摇头:“没想好,还是觉得让他们在相处一段时间比较好,毕竟是终身大事。” “皇上给了我边关防务使的身份,我可以安排我身边的人一起。” 听到司君澈这话,常挽月并没有意外:“我知道,边关防务使,正四品的身份,那以后边关的事务都归夫君管了?” 常挽月说着,盛了碗粥端过去,娇媚一笑:“夫君,都是自家人,以后土地山头的事,可否行个方便?” 司君澈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顺手接过碗:“方便嘛!也不是不可以,那还要看夫人是不是能让为夫满意了。” 常挽月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衣领:“你要做什么?大白天的,不合适啊!” 司君澈玩味一笑:“夫人想做什么?为夫都可以满足。” 常挽月头疼,她不想再想那天一样,被司君澈搞得大半天都下不来床。 司君澈莞尔一笑。 “你是不是,要常驻施将军那里了?”常挽月忽然问道。 司君澈想了想:“也不是常驻,镇北军的军营离咱们洛西村近,随时都能回家的。” 常挽月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 司君澈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这又不是拼命,不用担心。” 早膳过后,司君澈叫来了顾蓝,跟他表达的昭帝的旨意:“你还像从前那样,跟随在我左右,做个随从副将。” 顾蓝微微一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司君澈淡淡地看着他:“我说的话,不够明白?” 顾蓝回过神,单膝跪地:“卑职领命!” “以后土地山头和户民的事,交由夫人常挽月处理。” 说完,一枚土地管理令交到了常挽月的手里。 第317章 与其饿死,不如加盟 常挽月看着令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夫人是觉得,这令牌上面长了荆棘,不好接手?”司君澈打趣道。 常挽月拿起令牌仔细查看:“哪有?土地山头户民到了我这里,才算是找对人了,我保证管得妥妥的。” 司君澈莞尔一笑。 “其实没有这块令牌,我也能将边关的土地和户民管理妥当。”常挽月拿着令牌左看右看。 “这令牌就是给你一个保障,有些人,只认令牌,否则,难以服从管教。” 常挽月想了想,拿着令牌收好:“夫君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 司君澈得了边关的差事,顾蓝等随从便先在边境周围值守,司君澈也比以前更忙了。 一个多月后,天气转暖,枝头林间冒出绿色嫩芽。 边关除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吴江国商人冒头外,再无其他可疑之处。 就连之前看到了神秘联络人孟彦,都暂时不见了踪影。 土地开化,田间地头又忙碌起来,常挽月拿出了新培育的茄子、辣椒、黄瓜等瓜果蔬菜的种子,播种在地里。 自家的几亩试验田里则是种植空间培育出来的草莓种子。 土地保养得好,播种以后,不出十日,皆钻出了绿色的嫩芽。 远远望去,生机勃勃。 与此同时,手工坊和制衣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镇子上,王流明开的王氏成衣铺销量远远超过其他同类铺子。 其他附近镇子县里拼不过的成衣铺,都纷纷派人前来探查,看能不能学到好的经营之道。 然而,经营方法只能看,全不能完全照办,几次下来,终是一无所获。 又一天晌午,其他店铺派人来青石县王氏成衣铺打探消息的时候,被正在寻访的常挽月抓了个正着。 常挽月一下子便认出,此人是青州府李家成衣铺的伙计。 伙计被抓的时候,还拘谨地挠了挠头:“我只是过来看看,学习你们的经营之法,没有坏心思。” 他只知道王氏成衣铺销量火爆,却从未想过,原来也是与司家有关。 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会来招惹。 常挽月笑盈盈:“作为同行,你说你只是过来学习,你猜我信吗?” 王流明招呼完手头的客人,跟过来看了一眼: “就是他,前两天就鬼鬼祟祟的,每次都跑得很快,抓都抓不到。我想着也没什么损失,便也不太在意。” “哦,还是惯犯呢?”常挽月似笑非笑,“走吧!跟我去见官。” 伙计着急了:“夫人,我只是过来看看,不值当见官吧!你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同样被抓住的另一个伙计莲生符合:“是啊!太小题大做了!” “哦,小题大做?那我便放过你们。”常挽月善解人意地示意王氏成衣铺的其中一个伙计松手。 “你们回去以后,替我给你们李老板带个话,就说,我有事找她谈,让他三天之内到王氏成衣铺来,如若不来,结果你们应该知道。” 常挽月说完,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两个伙计点点头,连忙跑了,生怕晚了,常挽月就会后悔。 王流明疑惑地问:“看他们这样子,根本就不像会传话的样子,若是李老板不来,我们还能硬绑来不成?” “我自是不会将李老板绑来,但我有办法,让他上赶着主动找上门。” 王流明还是不明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脑子跟不上常挽月想的,便也不再多问。 总之,跟着常挽月走,定能发展长远。 两天后的上午,青石县集市正热闹的时候,青州府李家成衣铺的李老板真的主动上门了。 “请问,你们司夫人在吗?” 李老板年逾四十,体型中等,身着一身中棕色祥云袍子,憨厚的面相之下,又难掩灵活之色。 王流明微微一愣:李老板不仅来了,而且还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里间请司夫人出来。”王流明催促着伙计。 “不用请,我出来了。”常挽月从店铺里间打帘出来,“大老远就听到了李老板的声音。幸会。” 李老板见到常挽月,不由得一愣,随即打量起来:“你就是司夫人?” 常挽月收敛笑意:“李老板,这么打量一个女子,不合适吧?” 李老板回过神:“哦哦,失礼。抱歉,我印象里的常挽月,应该是” “应该是身披铠甲,手持大刀且凶神恶煞的悍妇模样?”常挽月接过话。 李老板摆摆手:“司夫人玩笑了,今日鄙人上门,实则是来谈合作的,无意冒犯。” 合作? 王流明又愣了:常挽月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常挽月请王流明暂时将铺子交给伙计打理,他们则是跟着李老板去里间贵客厢房里详谈。 王流明想都没想,便安排了。 这些日子,他们在常挽月的带领下,也是挣了不少钱。 里间贵客厢房,阳光明媚,茶香四溢、 “在青石县还能喝到这么好的茶水,鄙人幸运。”李老板笑呵呵的。 常挽月状若无意地看了他一眼:“李老板在青州府多年,一直做生意,哪里是我们后来者能比的,着实客气了。” 常挽月这话,像是戳到了李老板的心里:“司夫人言重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虽说一直在青州府做成衣的生意,但也没做明白。” 李老板说着,喝了口茶:“勉强维持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司家?” “李老板才是过谦,我们也是有自己的一套经营之法,才发展到了今天。” 常挽月说完,便不再着急继续说,而是等着李老板的反应。 话说一半,才能留出空隙,让李老板活跃一下。 李老板听到这话,连声叹气:“我们要是有司家的一半经营之道就好了。” 常挽月等的就是这句话。 遂,意味深长道:“李老板想有我们一半的经营之道,也不是不可能。” 李老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常挽月:“怎么说?” “李老板有没有想过加盟?” 第318章 请勿考究 “加盟?”李老板微微一怔。 王流明也稍稍一怔,但因为是店铺老板,也没有过多表示出疑惑,很快又恢复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让李家成衣铺成为我们的连锁店,我们合作共赢。” 李老板听罢,略作思索:“司夫人的意思就是,我们店铺里卖王氏成衣铺的货?” 常挽月点点头:“简单说是这样。” 见李老板有些犹豫,常挽月继续说道:“李老板,想来这些日子,您也了解我们铺子销货的情况,我们的货到了你们店铺,只会让你们的店铺活过来。” 李老板想了想,觉得很可行,便来了兴趣:“就是将自己的货交给我们售卖,我们也要打出你们的招牌,吸引更多客人?” 常挽月笑道:“对,你们店铺按照我们的招牌和经营方式销货。您还和从前一样,还是店铺的老板。” 说着,常挽月将王流明介绍给李老板:“这位是我们的王老板。” 李老板和王流明互相见过礼。 “如果你们愿意加盟,我们王老板会将我们的招牌模式详细介绍给你们,同时传授我们经营方法。” 李老板仔细地听着。 “但是有一点,你们原有的经营模式,要调整成我们规定的模式。且每个销售阶段,都要按照我们的规定,花费成本从我们这里进货。” 李老板反应过来:“我明白,这么一来的话,就相当于你们是总店铺,我们便是你们的分店,经营模式统一了,供货方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常挽月笑道:“李老板所言甚是。” 李老板略作思索:“是不是还有管理费用和分红问题?” “你们需要向我们一次性支付加盟费用,和每年管理费,至于分红,若是你们达到了我们规定的销售量,我们会给你们一部分将你做分红。” 听到这个,李老板觉得新奇:“你们还会给我们分红奖励?” 常挽月点点头:“达到我们的规定的销售量就会有分红,至于你们经营所得的盈利,还是由李老板支配。” “这感情好!”李老板豁然开朗,“那这个年度管理费用?” “每年向我们缴纳了管理费用,我们能保证供货不断,且不定期经营指导,但是这个费用也是根据每年的销售金额定的,不会让你们吃亏。” 听常挽月说完,李老板兴趣更浓:“司夫人,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你们的供货方?” “我们成衣的供货方,是我们司家名下的君悦制衣坊,李老板若是同意加盟并签下协议,我可以带你去制衣坊里转转。” 李老板点点头。 常挽月朝王流明递了个眼神。 王流明接着说道:“李老板,如果我们以后合作成熟了,我们也可以请李老板看一下,我们进布料的铺子。” “司夫人和王老板爽快,那这事就这么办了!”李老板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下来了。 常挽月提醒道:“李老板不再考虑一下吗?一旦签了协议,这种运营模式,至少一年起步。” “这个我明白,反正我现在那铺子也就是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每天都在亏本,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关门歇业。” 常挽月笑而不语。 “再说,以你们司家为青州府做的好事,司夫人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 常挽月稍作思索,“但是,因为之前不知道李老板的对合作方面的态度,所以就没有准备好协议,这样吧!我回去以后,尽快拟定一份协议,” 李老板应下。 “期间会有两天时间,李老板正好可以在仔细地考虑清楚,因为,我们希望联系到的合作关系,是长期的。” “司夫人思虑周全。”李老板态度爽朗,“两日后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会面?” 常挽月笑着应下。 “如此,我便不打扰司夫人和王老板了,先告辞了。” 二人一起将人送到了门口:“李老板慢走。” 待李老板走远了,王流明疑惑地问常挽月:“你就不担心,李老板会临时反悔,不跟我们合作了?” “三婶子,现在,成衣铺缺生意吗?”王流明稍稍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李老板反悔,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反倒是他们的铺子只能继续走下坡路。” 常挽月目光深远:“我们,也不需要会随意反悔的合作。” 王流明很赞同。 轻易会反悔的人,确实不值得合作。 随后,示意伙计拿账本给常挽月核对。 “这个月销售成衣共计一百九十五件,衣裳配饰共计50件,除去成本,共挣二百八十五两银子” 常挽月核对完账目,确认无误。 “按照七成的话,应给你一百九十九两五百文,就给你二百两分红。” 常挽月笑道:“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就按说好的算,多出的五百文我找给你,赚钱不易,该省的还是要省。或是让我去家里蹭一顿好吃的也行。” 王流明噗嗤一笑:“你爱吃什么,婶子就给你做什么” 两天后,李老板按照约定主动上门签加盟协议。 常挽月将拟定好的协议交给李老板过目。 双方都确认无误后,便加盖印章,签字。 办完手续后,常挽月准备带李老板去君悦制衣坊转转。 “李老板爽快,我也不能亏了李老板。我们还开了手工坊,专门制作各种手工品、玩具和其他有趣的物件,李老板若是有需要,无论多少,皆以七成的价格出手。” 常挽月说完,便一直看着李老板的反应。 她早就派人打听好,李老板有生意场上的朋友,在临近青州府的杨城做手工制品的生意,听说生意还不错。 “司夫人要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个朋友专门做手工生意,我可以把司夫人介绍过去。”李老板很爽快地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 如此,又打通了一个市场,将来,生意做得也更痛快些。 “如此,便有劳李老板了。” “司夫人客气了。” 常挽月颔首示意:“李老板,我们先去制衣坊转转吧!” 本章涉及的谈生意情节参考于资料,外加作者君自编。 请勿考究,勿喷 第319章 出现了幻觉 临近傍晚的时候,常挽月带着李老板转完了君悦制衣坊和如月手工坊。 李老板对于两处工坊十分满意,觉得运营手法确实他多年来都未曾想到的。 确实新奇。 甚至,十分庆幸地决定和司家及王氏成衣铺合作。 “不知司夫人明天可有空闲?” 临走时,李老板忽然问道。 常挽月毫不犹豫:“当然有空,李老板可有安排?” “司夫人客气了,安排谈不上,只是,我那个朋友明天正好来青州府,如果司夫人方便,我可以代为引荐。” 常挽月想了一会儿:“这样,是否太唐突了?” 李老板摆摆手:“不唐突,不唐突,我这位朋友走南闯北惯了,向来不拘小节,只求能引进好货。” 常挽月故作为难道:“那我,便恭敬不容从命?” “司夫人爽快!” 送走了李老板,常挽月独自回到家中。 院内依旧挂着引路的灯笼,堂屋中也依旧灯火通明。 只是,许久不曾见到司君澈的身影了。 前几日,常挽月到施朗驿的营地去瞧过,只是不巧的是,司君澈每次都在边关巡防营中探查。 去了巡防营,却被告知,司君澈又去了边境线安排护卫。 常挽月心里有些失落,想用空间传送门去司君澈去的地方,但又怕打扰到他,便也算了。 默默地回到房间,面对的又是空荡荡的家。 虽然家里除了清雪,还雇佣了其他常住的小工,但常挽月总觉得空荡荡的。 从前时常在一起时不觉得什么,一旦分开久了,常挽月觉得家里都不再温暖了。 矫情! 常挽月在心底给自己下了定义。 “夫人,奴婢学着做了金鱼豆腐汤和虾仁羹,您尝尝?” “鲫鱼豆腐汤?”常挽月回过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送进嘴里,“清雪会杀鱼了?” 清雪有些不好意思:“是顾公子教的,我跟顾公子学了许多。” “顾公子?”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道,“顾蓝啊?” 清雪的脸颊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夫人,是奴婢冒昧了。” “你没有冒昧,你今年也年满十六岁了吧?” 清雪点点头。 “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常挽月想及此,不由得笑了笑,“两日后的三月初一,孩子们会来学堂报道,试听课,请的教书先生也都到位,你跟着去忙吧!” 清雪认真地听着:“夫人,什么时候开始?” “辰时初。” 清雪点点头:“那奴婢卯时末就去准备,学堂第一天开课,可不能耽搁了。” 常挽月很欣慰清雪的通透。 随即,拉起清雪的手:“顾公子跟在司公子身边许久,最喜看书习武,但习武是自小开始练,唯有读书认字,可后天努力。” 清雪听了常挽月说的话,先是一愣,很快又反过来,只觉得脸颊又烧起来了:“夫人玩笑了。” 常挽月摇摇头:“我是真心希望你们一切都好。再者,这些日子以来,你跟顾蓝的心思,真当我跟司公子不知道呢?” 清雪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瞬间,热泪盈眶:“司夫人,您待奴婢真好。” “两日后开课,明日开始,学堂需要的书卷和字帖也都要准好,早些睡吧!” 清雪擦擦眼见,用力地点点头:“夫人放心,明日一早,奴婢便去学堂准备开课需要的用具。” 常挽月看着清雪清秀的面庞,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清雪都来家里半年了。 清雪见夫人这么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问道:“夫人,怎么了?” “哦,没什么。”常挽月回过神,又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把桌子收了吧!你也早些休息。” “好的,夫人。” 常挽月去了甘露堂泡澡。 偌大的浴池,热水适中,徐徐地冒着热雾。 常挽月下意识地低头撩水拍打着身子,却未曾想,竟然在水面,看到了司君澈的倒影。 司君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常挽月下意识地回过头,并未发现司君澈的身影。 常挽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常挽月,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才多久不见,怎么就这么想了?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常挽月匆匆出了浴池,穿好衣裳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整个身子慵懒地陷进软榻的时候,脑海中,却又回想起,那晚与司君澈疯狂亲热的场景。 常挽月翻过身,将发热的脸颊压在了软枕上。 一夜,静悄悄的 一日清晨,常挽月洗漱完毕,换上米黄色上袄,配暗橘色齐腰襦裙。 颜色搭配明亮活泼,又不张扬。 “夫人今天甚是好看呢!”清雪帮着整理裙角和衣领。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了?”常挽月佯装不悦。 “没有没有,夫人最漂亮了。”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家中长工山药过来回禀。 常挽月点点头,随即出门上马车,去往青州府,与李老板约定好的茶馆,见见他的朋友。 在外地经销手工品和玩具等物件的老板霍老板,听了常挽月的详细介绍,犹豫了一会儿,便提出先去洛西村的如月手工坊考察。 如月手工坊在常挽月的带领下,办的非常好,做工积极,有条不紊,做成的手工品和玩具等,质量上绝对过关。 霍老板转了一圈,还算满意。 只是觉得,如月手工坊部分制作出来的,都太新奇,甚至是没见过的。 他考虑了一下:“司夫人爽快,那我也直话直说?” 常挽月应下:“霍老板请讲。” “因为我们是初次认识,我手里也不缺供货商。我为什么要选择司家手工坊的货呢?司夫人至少要给我一个下决心的理由不是?” “值不值得从我们家进货,还要看投入市场后的销量。霍老板常年走南闯北,想来这一路上也打听了不少。” 常挽月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也想自家的手工品,发展得更长远。所以,今天才有幸见到了霍老板。” 常挽月一番话,霍老板听得很舒坦。 “不过,想来,换做是谁,都会有霍老板方才的顾虑。但是,我们有底气能让霍老板满意。” 第320章 没有疑点,就制造疑点 常挽月看霍老板态度松动。 “霍老板爽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霍老板可以先挑几样回去几样试销售,我们免费提供,且所得盈利皆是归霍老板。” 或篮板听了常挽月的画面,不由得惊讶:“免费提供给我们?” 常挽月点点头:“只当是给霍老板的见面礼。” 霍老板推脱:“司夫人,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这人做生意想来爽快,所以才会有缘和同样爽快的霍老板见面。”常挽月毫不犹豫道。 霍老板痛快回应:“好!既然司夫人爽快,那我便不客套了,司夫人放心,若是货卖的好,我便先将如月手工坊的物件全包了。” “就说霍老板爽快。”常挽月笑着颔首回应,“常德,带霍老板去去库房里挑几样上好的物件。” “霍老板这边请。”常德热情地招呼着。 半个个时辰后,霍老板带着挑选的手工品打包好,准备离开。 “今日与司夫人相谈甚欢,改日,我一定请司夫人喝茶。” 常挽月点头应下:“那我们便等着霍老板的好消息了。” 少刻,常挽月站在村口,看着霍老板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若有所思。 “夫人,万一霍老板瞧不上我们的货,只是随口说说呢?”司家的跟班山药没忍住问道。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免费送给霍老板一些,代表我们的诚意。即便霍老板瞧不上,我们手工坊也不会因为那些货耽搁了。” 山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常挽月如常忙着,又一日傍晚,像往常一样,回到家。 灯火朦胧,飘香四溢。 司家还和从前一样,温暖明亮。 只是,依旧没有司君澈的身影。 常挽月不由得感慨:说好的经常回家看看,这都快有一个月不见了。 随后,抬头看向悬挂于空中的月亮。 三月初二,弯月清澈。 常挽月才迈进来,救发现堂屋中的圆桌上,已经布置好丰富的菜品,菜品中间,还摆放着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该不会是清雪在灶房里忙乎出来的吧? 常挽月顿时被一种热烈的气氛包围住。 饭菜的香味和蛋糕的香甜味扑鼻而来,惹得常挽月肚子咕咕直叫。 “夫人回来了?”清雪端着长寿面过来了,“公子知道夫人口味,便特意问我们一起做了蛋糕,还有长寿炒面” 后面的话,常挽月没太听清楚,只听到了‘公子’二字。 “愣着做什么?快坐下用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常挽月回过神,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司君澈,就这么端着汤羹走过来。 常挽月一时间未反应过来:“回来的狗突然的啊!” 这句话,反倒把司君澈给问愣了:“这里是司家,我自改时常回来的。” 常挽月被气笑:“原来,你还知道要时常回来看看?” “今日,是你的生辰,天还亮着我就回来了,那时候,你还不在家,于是,我就问了清雪和顾蓝,那个生日蛋糕是怎么做的。” 司君澈说着,指了指饭桌上的生日蛋糕:“第一次做,品相和味道肯定不如你做的” 常挽月心头一酸,上前两步就搂住了司君澈。 司君澈习惯性地搂住她的腰,微微一笑:“今天怎么了?方才看你回来,就觉得你的情绪不对劲。” “你记得今天是我的生辰。”常挽月将脑袋搭在司君澈的肩膀上,“我已经好多年没过了,也从来没有记得过。” 司君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以后,我天天给你过可好?” 常挽月闷哼:“就只是生辰日?” “这两天,驻地的事太忙,每天都要值守巡查。只是,孟彦似乎再也未出现过。” 常挽月稍稍挪开了身子,双手勾着司君澈的肩膀:“这两天,我也一直再查,直觉告诉我,他还在青州府的地界。” “孟彦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常挽月,“也不用想太多。” 常挽月迎上他的眼神:“你这次回来,还什么时候走?” 常司君眉头一挑,佯装不悦:“夫人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吧?我今天才回来,就问我什么时候走?” 常挽月勾住他脖子:“我觉得,关于这件事,还是有必要提前问好,省得不定什么时候,你又忽然不见了身影。怪吓人的。” 司君澈笑意甚浓。 “公子,蜡烛还真挺好看的。” 顾蓝进来,想说生日蜡烛准备好了,才迈进堂屋,就看见二人搂搂抱抱的样子,便连忙放下蜡烛,稍显尴尬地快速离开。 “顾蓝都被吓跑了。”明亮的灯火下,常挽月看到顾蓝匆忙跑了出去,“毫不松开我?” 司君澈戏谑一笑:“我们现在,到底是谁不肯松开?” 常挽月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牢牢地勾着司君澈脖子,整个人呈半挂式,挂在了司君澈的身上。 常挽月尴尬的脸都红了,随即从司君澈身上下来,坐到桌子前:“夫君饿了吧?快用晚膳吧!” 司君澈笑了笑,将生日蜡烛插在了蛋糕上点燃:“许个愿吧!” 常挽月双手合十,眼睛微闭:“那我就许,边关安稳,生意兴旺” 用过晚膳后,常挽月和司君澈如常去了书房。 常挽月看账本,司君澈则是整理黑鹰和独影传回来的消息。 经过多方线索综合,司君澈更加确认,孟彦就在青州府内。 “按照惯例,孟彦根本不可能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自从接到孟彦在边关附近出现后,到现在,足有一个多月了。”司君澈提笔勾画。 常挽月合上账本:“可偏生,监门军又未监查到有可疑的人离开。” 司君澈神色凝重:“孟彦只是留在青州府的时间久些,并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常挽月忽然‘腾!’地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道:“没有可疑之处,那我们给他制造一个。” 第321章 有所收获 司君澈早已习惯常挽月随性的想法。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前提是,你能知道孟彦在哪里?”司君澈喝了口茶。 “不用孟彦,我也能让皇上,知道张丞相府的欺君罔上。”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道。 “什么?”司君澈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常挽月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夫君不是说,鸿胪寺每外派人出去办事,无论官职大小,都会登记造册吗?” “你是想从鸿胪寺的外派人员登记册上下手,看看张毕垣究竟是派谁来了青州府,又是谁去了原本该去的漠北?”司君澈忽然反应过来。 “按理说,几个月前,大哥才来过青州府巡查,这么短的时间,皇上不会再派其他人前来。” 司君澈接话:“唯一的解释,便是有外派权利的张毕垣,在登记册上做了手脚。” “嗯,夫君所言甚是。”常挽月换了个姿势,搂住了司君澈的脖子。 “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吧!”司君澈拍拍她的手背。 “夫君可是担心我做不好?” 听着常挽月忽然变得娇滴滴的声音,司君澈唇角一弯:“注意安全,别玩儿的太久。” “夫君放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常挽月通过传送门去了鸿胪寺。 在仓库的记账房里,找到了外派人员登记册,并看到了孟彦的名字。 但是,登记册上写着的,是孟彦去漠北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只字未提青州府。 常挽月暂时合上登记册放回原处,随即,离开了鸿胪寺,转而去了张丞相府。 夜深沉,清冷的夜光笼罩着丞相府,巡逻的侍卫奏折一成不变的步伐,逡巡于府邸的回廊之间。 夜风猎猎,吹得树木要不停摇曳,沙沙作响,寒冷的气息弥漫于各个角落。 常挽月按照地形图所示,很容易找到了张毕垣的卧室。 张毕垣躺在软卧上睡得深沉。 月光透过在窗纸,斜射下来,将张毕垣牢牢地笼罩着,更显其脸色苍白。 常挽月暗道:瞧着就一副死人样! 话落,一把药粉不经意地扑到了张毕垣的脸上。 与此同时,给卧房隔离了屏障,外界看不到也听不到屋内的任何动静。 这时,轻微的急促呼吸声过后,张毕垣张了张嘴。 常挽月给探过呼吸和脉搏,确认张毕垣此时是药物正起作用的时候。 “孟彦在哪儿?”常挽月试探着问了一声。 “青州府。”张毕垣不省人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说道。 常挽月面色一喜:这个新发明的迷魂药,果然管用! 于是,她继续问道:“他去青州府做什么?” 张毕垣连连呼吸:“为太子,处理重要的事。” 常挽月眉头一紧:果然是跟太子有关。 “按照登记册上所写,他不是应该去漠北吗?难道,是太子在青州府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张毕垣皱皱眉,似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拉拢吴江国那边的权势,为日后做准备。” 常挽月眼眸一紧:“边关国家不在少数,为何偏要拉拢吴江国?” “对付司君澈。”张毕垣紧闭着眼摇摇头,似乎在挣扎。 常挽月冷笑:“因为司君澈,他们达成了统一战线?” 其实联想起来,司君澈算是太子司君华和吴江国共同的敌人。 难道就为了这个,就去联络异域势力? 她该说司君华狠毒,还是蠢笨呢? 回过神,见张毕垣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回应她那个问题。 “孟彦在青州府的落脚点” “他说,每次都是最容易与吴江国联络的地方。” 常挽月眸光深沉。 这时,张毕垣已经逐渐冲破迷药的包围,努力地清醒过来。 常挽月见状,连忙启动空间离开了。 常挽月前才走,紧接着张毕垣就醒了过来。 他觉得嘴巴很干,似乎说了好多话。 想及此,他‘腾!’地坐了起来:“来人!” 常挽月临走时,撤了屏障,听到这么一喊,侍卫以为出了什么紧急事,便迅速小冲进来。 “丞相大人!” 房间门,顿时灯火通明。 张毕垣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下眼睛:“方才,可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侍卫们互相对望一眼,便摇摇头:“卑职等一直在您的院里防守,没见有可疑人影。” 这时,管家听闻动静也赶了过来,被问及可疑人影时,也是说没看见 “老爷,今日府上,一切如常。” 张毕垣只觉得头隐隐作痛,习惯性地抬手揉着太阳穴。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此时,常挽月已经回了洛西村的家,径直去了书房。 司君澈依旧等在书房中,守着灯火看公文。 “看夫人这般,是收获颇丰。” 第322章 为何不等我一起沐浴? 常挽月随手做了隔音屏障:“用了些手段,让张毕垣说了些实话,但是有一部分” 常挽月将张毕垣所说话,转述给司君澈。 “方便联络吴江国的地方?”司君澈眉头一紧,“我知道是哪儿了。” 常挽月若有所思。 “吴江国商客的聚集地!”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常挽月想了想说道,“若是要拿下他,还需要将他引出客商的圈子。” “对,必须将其引往边境外,或是通过吴江国商人往返边境的时候,将孟彦引出来。” 司君澈略作思索:“这件事交给我来办,明日清晨,我便到商户们的聚集地,去排查。” 常挽月点点头:“那我明天先去郑参将那里,以管理石楠村和洛西村土地的原由,看看出入城门登记和户民常住情况。” “好!就这么办!”司君澈痛快应下,转而又看了看外面。 常挽月以为外面出了什么状况,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但看了许久,都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司君澈敛回目光:“夜深了,夫人就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说完,戏谑一笑。 常挽月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没想好事,于是继续装糊涂:“夜深人静,挺好了,可以安静地看会账本。” 然而,司君澈根本就不给他犹豫的机会,一把搂住常挽月的肩膀,稍稍蹲下身,另一只手搭上期腿弯,将其打横抱起。 整个动作简单利索,常挽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司君澈牢牢地抱住了。 不容她拒绝,就走出了书房,往卧房的方向走去。 “你做什么?不顾形象了?” 路过通道的时候,无意间被顾蓝和山药无意间撞见。 常挽月下意识地搂住司君澈的脖子,将头埋进其怀里。 “夫君怎生愈发不顾及形象了,方才让顾蓝和山药看见” 回到卧房,常挽月直接被放到了软塌上。 “看见又如何?我还不能抱自己的妻子了?”司君澈更完衣,将常挽月按在软榻上,解开了她的衣裳 烛火哧哧地燃烧着,氤氲出温暖的光圈,笼罩在软塌之上,映照着常挽月的脸庞,有种别样的美。 司君澈仔细地打量着:“夫人当真是越来越美了。” 眼看司君澈要埋头吻下来,常挽月轻轻抵住:“你洗澡了没?” 司君澈温柔地捋着她鬓边的发丝:“你不在的时候我洗的。” “夫君这就不讲理了,方才我才出去一会儿,就这么着急洗澡,为何不等我?” 常挽月说着,双手上伸,勾上了司君澈的脖子,动作柔软丝滑。 司君澈觉得脖子麻酥酥的,一股暖在体内化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哦?那倒是为夫疏忽了,不知,现在是否迟了?” 听到他这么说,常挽月便毫不客气地解开他的衣裳扔到一边,将手掌覆在司君澈的腰腹,温柔地抚摸。 感受着结实又不失些许柔软的腹肌。 常挽月摸着,似是失去了控制,炙热的手掌又稍稍往下挪了几分。 司君澈感觉下半身一麻,习惯性地握住常挽月的手腕:“夫人想摸那个地方?” 常挽月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有什么不可以吗?” 司君澈看着常挽月的眼睛,忽然就松了手,抚摸着常挽月的脸颊:“我只是想让夫人温柔些。” 话落,宽厚的手掌轻轻上挪至腰肢,盈盈一握。 常挽月面色潮红,不受控制地娇喘几声,遂腾出一只手,抓住司君澈的胸肌:“夫君的胸肌,也很结实呢!” “夫人喜欢便好。”司君澈压下身子,深深地吻上了常挽月的香唇。 温热的呼吸,在彼此之间蔓延,将二人笼罩。 浅棕色的幔帐从两边的挂绳中脱落,慢慢闭合。 烛台上,灯火噼啪地燃烧着,炙热,明亮 翌日清晨,淡金色的晨曦透过窗纸。 常挽月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好对上司君澈温情的眼神。 常挽月 醒了会儿盹儿,轻轻退了司君澈一把,起身下床,迅速穿好衣裳。 随即,抓起散落在各处的衣裳扔到了司君澈身上。 “说好的会克制呢?险些误事!” 司君澈也坐起身,慢悠悠地穿着衣裳:“时间还早,夫人可以再多睡会儿的,郑参将那边,我差人过去就好。” 常挽月看着司君澈,盈盈一笑:“不用,我怕会误了夫君的事。” 说完,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一阵风半。 司君澈系了一半衣扣的手顿了顿,满脸黑线:就不能等会儿我? 少刻,两人用完早膳,各自出门。 不出一个时辰,司君澈便带着手下护卫,将吴江国客商居住区团团围住。 吴江国的客商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胆大的垭喀上前一步询问:“怎么又把我们围起来了,你们大昭的人还有完没完?!真拿我们当不敢说话的了?” 司君澈带头,正面对上垭喀:“就因为你们站在我们大昭的地盘上,所有行活动范围,都应该听从我们指挥。” “凭什么?!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另一个叫莫桑的客商正面迎上,“凭什么我们要听你们的指挥?!” “就凭当初是你们主动跟我们大昭签的和平协议,就凭前不久,你们的虎师将领叱齐纳和边关主将莫尔唁来主动求和!” 司君澈厉声道:“或者说,你们能大的过你们的国王垭哒哈?!” 此话一出,莫桑和垭喀都不说话了。 他们虽然有些财,但也没胆量主动挑起边关不合。 司君澈朝顾蓝递了个眼神。 顾蓝点点头,上前一步。 “日前,我放发现,我们的四品官员于你们的活动范围内失去踪迹,此人对我们来说举足轻重,所以,还希望你们能配合!” 原来还在低声议论的客商们,听到这些话,再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了。 整个区域中,一时陷入沉寂中。 司君澈下意识地环视四周。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第323章 放了你,也是杀了你 看到一闪而过的身影,司君澈的嘴角勾起一模意味深长的笑容。 随即,他朝躲在暗处的黑鹰和独影递了个眼神。 二人点点头,当即顺着身影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们,我们都答应后退二十里地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又一个人试探着问道。 “都说了是让你们配合调查,听不懂人话?!”顾蓝在一旁呵斥道。 顾蓝话音落地,只听‘刷’的一声,客商们就被明晃晃的光线闪了眼睛。 将客商围住的侍卫,亮出了明晃晃的刀。 客商居住区彻底安静下来了。 司君澈冷笑,指了指顾蓝:“这位是我的随从官顾蓝,接下来他的问话,我希望你们能配合,但凡有不听指挥,肆意破坏者” 说着,司君澈又将目光投到了带头闹事的垭喀身上:“杀无赦!” 垭喀浑身一寒,当即石化。 与此同时,常挽月去了监门军找到郑参将。 郑浩乾正好从城门工事上回来:“司夫人,少见。” “郑参将客气了,向来都是夫君跑外我主内,自是少见。”常挽月笑着回礼道。 “司夫人可是也为青州府办了不少实事。”郑浩乾挥挥手,示意随从上热茶。 “说起来,还是郑参将大义,为了百姓,不惜请旨来偏远的边关驻守。” “还是司夫人有能力,能办了这么多贪官污吏。” 常挽月清了清嗓子:“郑参将,依我看,不如我们找个靠里的房间,好好地互相吹捧上一番?” 郑浩乾爽朗一笑:“司夫人玩笑了,既是如此,那我们便进入正题?” “郑参将,那我便不客气了?” 郑浩乾颔首回应:“司夫人请讲。” “想来郑参将已得到消息,夫君被委任边关防务一职,所以,以青州府为首至边塞村落的土地归置和户民安排,我们都要慎重。” 郑浩乾挥挥手:“去将近两年来,人员进出青州府及落户分配登记册,拿来给司夫人。” 随即,笑道:“司夫人着实太客气了,需要什么,直接知会一声就好。” 常挽月笑而不语。 很快,登记人员花名册便到了常挽月的手上。 常挽月仔细地翻开。 但翻了一整本,都没有见到‘孟彦’的名字。 “郑参将,冒昧问一句。这本花名册上所记录的,可都齐全?” 郑浩乾疑惑:“这本花名册,我来以前的,都是与谨王爷一同核实。我接手之后,每日都会查证,绝无错漏。” 常挽月神色凝重,又翻看了花名册,仍旧没找到孟彦的名字。 一个时辰的时候过后,常挽月要将花名册交还给监门军的时候,无意间眼眸一瞥,看到了‘颜孟’的名字。 颜孟进入青州府的时间,正好在查探都孟彦踪迹的时间一致。 “郑参将,这个颜孟,你是否还有印象?” 郑浩乾看了一眼:“青州府每天进出这么多人,若说挨个都记得,那是不大可能,可是这个颜孟,我倒是记得几分。” 郑浩乾仔细地回忆着:“这个人财大气粗,说是来青州府谈生意” 常挽月仔细地听完。 颜孟这人,与他们打探到的孟彦的情况,完全一致。 常挽月追问:“不知郑参将可否行个方便,我需要知道颜孟的所有落户信息。” 郑浩乾点点头:“司夫人开口,我这里自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说完,便很痛快地让手下将颜孟的情况登记交给了常挽月。 常挽月颔首回应:“有劳郑参将了,夫君那边情况紧闭,我需要先回去与他汇合。” 郑浩乾起身,将常挽月送到门口:“司夫人慢走。” 送走了常挽月,郑浩乾又叫来随身副将:“你即刻封死青州府各个进出口,从现在开始,只进不出!” “卑职领命!” 胡说两边 常挽月这边在监门军办完事,与洛西村交界的吴江国客商居住区内,独影和黑鹰抓到了鬼鬼祟祟的人。 司君澈认识:这位便是孟彦的心腹侍卫长景湖。 司君澈嘲讽一笑:“青州府偏僻,还能引得景侍卫长如此上心,着实意外。” 景湖被拧住肩膀,甚是不服气:“我是来此走访亲戚,不知妨碍你们什么事了?” 有喜欢看热闹的客商都远远地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景湖挣脱不开,有些羞赧:“我是孟大人手下,隶属于张丞相府名下,你一介庶民,竟敢如此无礼?!” 景湖一心认为司君澈只是被废黜皇子身份的庶人,神情举止上,并没有多大恭敬。 司君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景湖,你大概还不知道,边关防务使是做什么的吧?” 说着,,又靠近了景湖两步,几近贴着他的耳朵说道:“遇有出入边境可疑人员等,可不必上奏,直接,就地处决!” 司君澈眼眸深沉,声音冰冷。 景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张丞相手底下的人,胆量也不过如此。”司君澈挥挥手,“将其带走收押,候审。” 景湖还是不服气:“凭什么抓我?边关防务使又如何?能随便杀人不成?!” 司君澈贴着他的身子,在他耳边,用之后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么暴躁做什么?我这是在救你,你怎么不领情呢?” 湖景有些懵:“你说什么?” “今日我抓你,就证明我对你还有你的主子孟彦所做之事,已了若指掌,若是我现在放你回去,你猜,你可还有活路?” 景湖微微一愣:“你什么意思?” 司君澈离开他几步远,稍稍放高了声音:“你方才同我说的,我都记下了,你可以回去了。” 景湖听得更是一脸懵:“你在说什么啊?” 司君澈并不理会他,只是示意独影和黑鹰放开他。 二人稍稍一怔,也没多问,便松了手。 方才,景湖态度强硬地让司君澈放了他,这会儿真的放了他,他忽然又无所适从。 司君澈,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不远处的林子间,一支利箭正瞄准了景湖,蓄势待发! 第324章 抓捕丞相党羽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擦着景湖的脖颈飞过,射到了一旁的树干中。 景湖吓了一跳。 “有刺客!”周围的护卫大声喊道。 随即疏散众人,安顿异域客商。 若不是自己的位置站得偏了些,那支利箭,怕是要没进自己的脖颈里了。 “有刺客!” 围观的众人再次发出惊动的呼叫。 “都安静!”司君澈只会夫人稳住全场,“顾蓝!” 滑落,司君澈朝顾蓝递了个眼神。 顾蓝当即带着手下,去林子深处寻找。 此时的景湖,已经吓得了:“是谁!这是谁要行刺我?” 司君澈贴着景湖的耳朵:“到底是谁想杀你,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景湖打了个寒颤。 这时,顾蓝带着人回来了,朝司君澈拱手一拜:“公子,尚未发现刺客。” 司君澈看看顾蓝,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景湖:“将人押往驻地,关押候审!” 又过了一个时辰,景湖被押解到了镇北军驻地的牢房之中。 施朗驿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位是来自京城的?” 司君澈点点头:“嘴巴硬得很。” “嘴巴硬?!”施朗驿听到这个,顿时就来气,“我最会对付嘴巴硬的” 司君澈意味深长地一笑:“那便有劳施将军了。” 司君澈从主营房出来的时候,顾蓝找了过来:“公子!” “如何了?” “消息放出去了。景湖背后的人马上就会露面。” 与此同时,景湖在被绑在刑架上,依旧嘴硬,即便刚刚遭遇了刺杀,也什么都不肯交代。 沈青宴气得一鞭子抽了下去。 鞭子落在身上,划破衣衫,割裂皮肤。 景湖连连吸了几口凉气,怒目圆睁:“你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抓捕审问私自出入边境之人。” 景湖争辩:“我没有私自出入!” “没有私自出入?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吴江国客商的居住区?!”沈青宴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以为,还会有人来保你?!” 景湖闭嘴不言。 双方陷入僵持之时,司君澈走了进来:“有劳沈校尉了,景湖背后的人,我已摸排清楚,至于景湖,就任他自生自灭吧!” 沈青宴微微一愣,景湖更是哑口无言。 司君澈将沈青宴拉到一边,附耳一阵。 被绑着的景湖见到二人低声议论的样子,顿时起了疑心。 期间,沈青宴还是不是地看过来。 景湖更加疑惑:他们又在密谋什么? 景湖暗自疑惑时,就见二人忽然就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独影和黑鹰顺着利箭的线索,正追寻孟彦的下落。 这时,常挽月带着监门军查来的信息,找到了黑鹰。 “司夫人?” 稀疏的林子中,常挽月与黑鹰等人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碰面了。 常挽月将消息汇总,并根据地形图,迅速描绘出了点位图,锁定了孟彦的藏身处,并指定了行动方案。 多次对敌战役,黑鹰等人早已对常挽月的指挥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得了常挽月的命令,便即刻带人前去安排埋伏。 一行人很快将孟彦出没的地方,团团围住。 第325章 重要的东西就该交给重要的人 常挽月带着黑影和独影将孟彦出现的地方团团围住,但并没有下令围拢直接拿人。 黑鹰抬头看了看天色。 正值晌午,阳光穿过枝叶,向地面洒下无数的光点。 周围的一切活动,都在视线中清晰可见。 黑鹰长年暗中作战,觉得常挽月肯定是要趁着天黑下来,在包抄抓人。 然而,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常挽月依旧没有动作。 大家都以为,是时辰未到。 天色擦黑,寒风渐起,吹起零星的落叶,四周渐渐陷入沉寂。 常挽月还是没有动作,甚至连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未传递。 独影连连吸了几口气,朝常挽月埋伏的方向看过去。 常挽月感觉到独影和黑鹰向自己投来的疑惑,便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又指了指孟彦可能藏身的地方。 几人在常挽月的示意下看过去:一道黑影忽然出现。 黑鹰乍一看以为是孟彦,但紧接着,又有另一波身影接近。 远远的,看穿着打扮,像是吴江国那边的人。 天色黑沉,晚风徐徐,清冷的月光打在树木枝叶上,在地面倒影出诡异的影子。 于是,孟彦和吴江国的人,在常挽月和黑鹰等人的注视下会面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来人身着黑斗篷,脸戴面具,声音低沉。 孟彦听着熟悉的声音,当即上前一步:“我们的行动已经被发现,接下来,我可能暂时不会再和你们联络了,我必须马上赶回京城。” 黑斗篷毫无情绪:“我们之间的合作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此时你却说要返回京城,孟大人怕不是有其他目的?” 孟彦睁大眼睛:“我能有什么其他目的,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共同要对付的人?” “共同对付的人?”黑斗篷冷冷一笑,“这么些日子了,司君澈不仅好好地活着,还杀了我们的将士。” 孟彦的脸色有些不好。 “所以你觉得,我们还能相信你的话吗?” 话音落地,孟彦就觉得黑斗篷和其手下的人几近围拢过来。 孟彦稍稍一愣:“你们要做什么?” 黑斗篷冷笑:“孟大人,这是我们吴江国的地盘,你说,我们要做什么?” 说话间,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黑斗篷身后的人,纷纷亮出了杀意。 孟彦后连连退两步:“莫尔唁大将军,目前约定时间还未到,司君澈没死也是正常!你们也不能违背了对我们的承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黑斗篷步步紧逼,“空口无凭。” 周遭的寒凉和杀气愈发浓烈,孟彦觉得自己都被牢牢地裹胁了。 “我们白纸黑字约定过,你可不能不承认!” “白纸黑字?”黑斗篷微微一怔,“从头到尾,你都是一张嘴巴在说。” 孟彦稍稍一愣:“我们就这间木屋子里约定的,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黑斗篷忽然笑了起来:“我们的孟大人,还真是有通天的本事,连这种掉脑袋的事,都敢留下白纸黑字。” 孟彦回过神,仔细地看着黑斗篷:“你?你不是莫尔唁?!” “现在能反应过来,证明还不是太蠢!”黑斗篷忽然变了声音,深邃的目光牢牢地凝视着孟彦,“我可是,驾见证了一出好戏。” 孟彦仔细地琢磨着黑斗篷的声音:“你是?” 周围,无数火把骤然亮起,将此处空间照得宛若白昼。 孟彦下意识地挡了下眼睛,避免被刺伤。 黑斗篷耐心地摘掉黑头蓬的帽子,扯下面罩,露出真面目。 明晃晃的火光之下,黑斗篷的面目清晰可见。 孟彦惊诧:“你,司君澈?!” 原来,冒充莫尔唁穿上黑斗篷与孟彦见面的人,正是司君澈。 司君澈摸透了孟彦的行踪,及其和莫尔唁联络的习惯,假扮莫尔唁,和孟彦取得了联系。 跟着司君澈一起的护卫,瞬间将孟彦团团围住,亮出了腰间的武器。 耀眼的火光照在兵器上,泛出刺眼的光芒。 孟彦觉得得自己的眼睛太难受。 至此,孟彦私结异域兵,图谋不轨,已彻底暴露。 司君澈冷笑:“还有什么话要说?” 孟彦忽然笑出了声:“你都说了,空口无凭,方才都是我胡说八道,你总不能拿我去定罪吧?” 司君澈静静地看着他反驳。 “你要证据是吗?” 就在孟彦以为司君澈束手无策之时,常挽月带着从监门军调出来的进出城名单,穿过围拢的兵,大阔步地走了出来。 司君澈毫不奇怪常挽月会忽然出现,却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了回去。 孟彦看了过去。 只见常挽月掏出了身上名单,在孟彦面前晃了晃:“不知,你在监门军那里的登记,可否算作证据?” 火把的照映之下,孟彦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时,周遭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孟彦的手下,已被黑鹰全部拿下。 司君澈打量着孟彦:“孟彦,颜孟,改来改去,都逃脱不掉你丑陋的嘴脸!” 孟彦看着自己的手下悉数被抓,想挣扎出去,却已经晚了。 镇北军施朗驿的手下迅速围拢过来。 “一个名字而已,怎能算作证据?”孟彦讥笑,“我好歹算作朝廷官员,你们就这么将我拿下,就不怕被朝廷缉拿吗?” 司君澈冷笑:“边关防务使,对边关之事,有便宜行事之权,我现在可以拿下你,同样,也可以杀了你!” 孟彦哑口无言,随即,被带了下去。 孟彦被抓,他与吴江国之间交易的证据也在多方努力寻找之下,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了。 证据便是孟彦与吴江国往来的书信和交换的信物,足以证明两方身份的。 又一日夜深人静之时,司君澈将这些证物整理好,装进公文袋中,交给了常挽月。 常挽月似是不解:“如此重要的东西,夫君交给我做什么?” 司君澈微微一笑:“正是因为东西重要,才要麻烦夫人紧急处理好。” 常挽月笑意莫名:“行吧!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不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呢?” 说着,接过公文袋:“还是夫君了解我,知道我最想做什么。” 第326章 抓贼 常挽月开始想通过传送门直接将东西送到京城。 但想想,又感觉时间线不对。 不能再悄无声息地送回去,自青州府的公文忽然出现在御书房,皇帝必会对他们起疑。 现在只能按部就班,差密卫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想及此,司君澈以边关防务使的名义,写了份折子。 翌日清晨,司君澈将公文交给几近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的黑风,让其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以防不测,黑鹰从另一个方向绕道,踏上了赶往京城的路。 孟彦和景湖,被押往青州府监门军大牢看管,并由镇北军和监门军双方出得力人手,严加看管。 并张贴公告,将二人即将被押解回京城的消息传了出去,几近蔓延到了吴江国。 为的就是引出叱齐纳和莫尔唁。 之前抓捕孟彦的时候,叱齐纳和莫尔唁都所有动作,不知这次,会不会奏效。 即便引不出他们,至少,也能将埋伏在青州府的张丞相等太子党羽。 暮色深沉,月光朦胧。 施朗驿所带领的镇北军驻地,严防死守。 常挽月和司君澈一起留在了青州府监门军驻地。 灯火通明的营房中,司君澈正在查看青州府近日来的公文。 常挽月依旧对进出城门的花名册感兴趣。 郑浩乾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二位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护卫,保证不让那几个贼人得逞。” 司君澈合上公文,意味深长道:“郑参将手下的人,辛苦值守这么些日子,也该倦乏了。” 郑浩乾一脸疑惑:“什么?” “引君入瓮,首要把口子打开。” 常挽月不经意地接过话,目光还一直在花名册中流转,“郑参将锁得这么严密,那些个臭虫,要怎么进来呢?” 郑浩乾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随即,叫来驻军校尉,将命令传送到了牢狱和门口的护卫那里。 夜深人静,清冷的月光笼罩着驻军大牢。 入夜的大牢,愈发阴冷。 冷风透过四面八方的青砖墙和木栅栏钻进来,吹得灯火忽明忽暗。 看守的狱卒又多加了一件衣裳。 “这鬼天气,真他娘的冷!见鬼了!” “明明已经开春了,还能冷成这样” 值夜的狱卒守着火炉还是觉得冷。 “官爷,官爷,我冷,给我加条被子吧!” 不远处的牢房中,一个犯人抓着牢门低声祈求道。 “你当这里是客栈还是你家?还加被子?别给脸不要脸!” 狱卒抄起鞭子就照着犯人抓牢门的手就抽了下去。 犯人下意识地抽回手,倒吸了口凉气。 狱卒不耐烦地啐了一口:“丧气!再闹我就抽死你!” 犯人不说话了,蜷缩在墙角的烂草席子上,冻得瑟瑟发抖。 斜对面的牢房中,景湖也冻得发抖,直哈气搓手。 孟彦则是烦躁地走来走去,掀起一阵阵卷着霉腐的凉风,扑鼻而来。 景湖连连作呕。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被味道恶心地吐了好一阵,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若不是你大意,我又怎么会落在司君澈的手里?!没用的东西!” 孟彦停下来,看着景湖那死样子,就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 景湖蜷缩成一团:“是属下大意了。” 孟彦听罢,一巴掌呼过去:“你还敢顶嘴?我现在扇死你,再说句大意了怎么样?!” 紧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景湖不敢反抗,生生忍下了。 狱卒举着鞭子过来:“都闹什么?想吃鞭子了?!还不老实点!” 亥时至,狱卒按例又灭了一盏灯火,牢狱之内又暗沉了几分。 后半夜,狱卒们撑不住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后,倚着门柱子歪歪扭扭地倒下去,陷入沉睡之中。 一道黑影窜进来,举着火折子摸到了关押孟彦和景湖的牢房。 紧接着,两枚银针闪着寒光,分别没进了孟彦和景湖的身体中。 二人在睡梦中挣扎了几下,就失去了动静。 动作利索,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 黑影以为大功告成,转而一阵风似的朝门口而去。 还未踏出门槛,就顿感胸口一阵闷痛,身子不受控制往后飞。 直到撞上火炉才,又被迫向前弹了一下,重重地摔趴在地上才算结束。 一大口鲜血喷出来,挣扎了几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他瞬间失去失去力气,瘫软在地。 一阵脚步声过后,一双脚出现在面前。 摔倒的人强行撑着抬头。 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 只一瞬,周围的灯火亮了起来。 那人被骤然亮起的灯火刺到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挡。 缓过来的时候,周围出现了许多人。 “你?司君澈?!”那人撑着身子,终是看清了带头围攻他的人。 原来,是司君澈提前布下了陷阱。 在他自以为处理完麻烦要离开时,也是司君澈将他踹了回来。 “好久不见啊!”司君澈冷嘲,“若我没认错,你便是丞相府长史手下的护卫长曹贺吧!” 此人眼眸一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他的这个反应,已经证明司君澈所说是真。 他确实为丞相府张氏名下的护卫长曹贺。 面对周围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脸色,曹贺选择了缄口不言。 司君澈冷嘲:“你不惜冒着危险,闯入监门军大牢,就是为了灭口吗?” 曹贺心底愤恨,气上心头,通红的眼神努力地盯着司君澈。 司君澈看他的态度,丝毫不介意:“没关系,大概,你现在是短暂性失忆,我可以帮助你好好回忆回忆。” “我是丞相府长史的护卫长,你无权处置我。”曹贺说完,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司君澈冷笑:“是不是有权处置你,我说了算。” 曹贺微微一怔。 “将此贼,拖出去斩了!” 曹贺一听这句话,瞬间气血上涌:“我是丞相府长史的人!你无权杀我!” 司君澈看着他,似笑非笑:“我可以不杀你,但前提是,你是否说实话。” “是张丞相派我来的!” 就在曹贺要被其他护卫要将其拖出去的时候,忽然大喊了一声。 第327章 张丞相,你一边歇着去吧! 司君澈打发了其他人,自己则坐下,等着曹贺说自己想听到的话。 一个时辰后,监门军驻地大牢再度恢复宁静。 司君澈出来找常挽月。 “夫君收获颇丰?” 司君澈点点头:“正如我们所想,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张丞相指使。” “张丞相是太子党羽,经此一事,他们怕是也撑不住了。” 又一日傍晚,郑浩乾派人将曹贺的口供,整理好送到了司君澈的手中。 常挽月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也一并送到京城吗?” 司君想了想:“待我整理好,一并送到京城吧!” 边关的事暂时解决了,可惜的是,吴江国那边的叱齐纳和莫尔唁并未露出狐狸尾巴。 不过好在,这次的事,足以让张丞相府喝一壶了。 常挽月慵懒地坐在书房的摇椅之上,伸了个懒腰:“舒坦。” 司君澈笑了笑:“事情都按着我们设想的方向走,确实舒坦,下面,就要看皇上如何处置了。” 听到这个,常挽月坐直了身子:“若是这些都不能撼动张丞相府,那我就不得不说,皇上偏心了。” 司君澈微微一笑,拿着茶渣小勺,轻轻敲了敲常挽月的脑袋:“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 常挽月护着自己脑袋:“你做什么?要家庭暴力啊?” 司君澈举着茶渣小勺僵持了一会,遂,戏谑一笑:“你讲点道理,我何时暴力了?” “没有逼我更讲道理的人。”常挽月觉得浑身疲乏。 司君澈握住她的手:“累了,咱们就回去睡吧!” 常挽月点点头,随即觉得双脚离地,又被司君澈打横抱了起来。 “夫君两天怎么总喜欢抱着我?” 司君澈笑意甚浓:“想抱着。” 常挽月把头埋进司君澈的怀里:“越来越不正经,小心让院里的人看见。” “看见又如何?夫人怎么如此害羞?” “好歹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常挽月嘴上这么说,双手却很诚实地勾住了司君澈的脖颈。 任由着他,将自己轻轻地放在软榻上,拉下了幔帐。 夜色,静谧如水。 一夜缠绵,翌日天不亮,司君澈便起身要出门。 常挽月要起身送,被司君澈拦住:“天色还早,你再躺会儿。” 常挽月裹着被子坐在软榻上:“这次走,准备多久回来?” 司君澈回过头,见常挽月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舍不得我?” 常挽月恨恨地甩了一眼,又躺了下去:“赶紧走,马上走,立刻走,别在我眼前碍事,谢谢。” 话音落地,就感觉身边的褥子凹陷一块。 司君澈坐在床榻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发丝:“夫人生起气来,当真是惹人怜惜呢!” 常挽月偏过头,勉强司君澈,照着他的手指就咬了一口:“再欺负我,我就把你的手指咬断!” 司君澈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再睡会儿吧!” 临走之时,司君澈贴心地吹灭了案子上的烛火,房间中又陷入了昏暗的寂静中。 常挽月默默地看着司君澈离开的方向许久,便又合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晨曦穿过云层,洒下一片淡金色的光芒。 村子里,已有鸡鸣狗叫之声,村民们扛着锄头,去田间干活儿。 常挽月腾地坐起来,匆匆穿好衣裳。 吃完早膳,就听山药来报:“夫人,霍老板来拜访。” 常挽月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出去迎接。 “霍某不请自来,多有打扰。” 晨光下,霍老板带着随从笑呵呵地走过来。 常挽月也笑脸相迎:“霍老板客气了,本来该是我登门拜访,只可惜上次见面匆忙,这些日子又忙于其他事,便未来得及。” “司夫人说的哪里话,生意人,看重的又不是这些。” 常挽月将霍老板迎到了堂屋中,清雪沏了一壶热茶。 霍老板喝了口茶,“如月手工坊的手工品销量十分好,不出两天,试卖品已全部售光。” 常挽月微微一笑:“能帮的上霍老板便好。” “不知,司夫人可还有兴趣长期合作?如约手工坊制作出来的物件,我可照单全收。” 常挽月眸色一亮:“霍老板所言当真?” 霍老板爽朗一笑:“生意人,不讲虚话。我也愿意跟司夫人这样的爽快人来往。只是这合作协议?” 常挽月抓住时机,即刻让清雪拿出了提前拟定好的协议:“霍老板请过目,哪里有疑问,我们可商量着来。” 霍老板看了一遍:“司夫人是早有准备。” “用霍老板话来讲,生意人嘛!” 半个时辰后,二人就将合作协议定了下来,各自加盖印章,一式两份。 霍老板当场订购了如月手工坊的库存,并全额交了货款。 “夫人,霍老板当真是大方呢!”清雪笑盈盈的。 “正是因为大方,我们彼此才有机会合作。” 常挽月说着,看了看天色:“清雪!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学堂上课?” 清雪收拾完家里,背着斜挎书袋就往外走:“夫人莫赶,清雪这便出门了。” 常挽月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张毕垣坐立不安,就连晌午小憩,都被噩梦惊醒。 他梦到,自己派往青州府的人,全部被拿下。 醒了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他叫来周管家打听消息,周管家却说什么动静都没有。 张毕垣还是不大放心。 “老爷,您做噩梦了?府上什么动静都没有,青州府那边也一切如常。” 张毕垣轻轻叹了口气:“但愿。” 然而,翌日早朝之上,昭帝的脸色出奇地难看。 大臣们屏气凝神,张毕垣只觉得右眼皮直跳。 “张丞相,怎生脸色如此难看?” 怕什么,来什么。 张毕垣微微一抖,即刻出列,面向昭帝深深一拜:“回禀皇上,微臣近日来心神不宁,时常做梦,故而稍显疲乏,微臣失态了。” 一时间的沉默后,上首传来昭帝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 “张丞相既然身子疲乏,想来不再适合处理公务,下朝后,将手头公文整理出来,朕自会派人前去交接。” 第328章 早朝变成了审讯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震惊。 张毕垣忽然觉得自己不会呼吸了。 心思缜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轻易不会说出让休息的话来。 除非是,被迫休息的人出了问题。 一瞬间,张毕垣感觉到,朝堂上半数大臣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太子司君华,站在离昭帝最近的地方,此时不好直接打探张毕垣的情绪。 其余追随张毕垣的大臣,也不由得提起一口气来。 昭帝深沉的目光扫视着全场,最后又落到了张毕垣身上:“张丞相,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毕垣猛地回过神,打了个寒颤,随即跪地磕头:“回皇上,臣没有问题,臣多谢陛下体谅。” 昭帝挥挥手,示意他起身。 “张爱卿身子不适,就留在京城丞相府上好好休养,不要着急请辞回老家,否则在路上碰到劫匪,岂非又让朕担心?” 张毕垣站起来,一口气还未缓上来,便又听到昭帝深沉的声音从上首传下来。 这回别说是张毕垣了,就连司君华也不由得连吸两口冷气。 父皇这是在提醒,若是有逃离京城的想法,下场就是同那几位请辞的官员一样。 全家死在路上! 张毕垣深深一拜:“臣遵旨。” 直到站回去,张毕垣都未彻底回过神。 “宋长史!”昭帝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丞相府长史宋成云身上。 张毕垣听着,再度提起一口气。 宋成云听到皇帝召唤,不敢耽搁,当即出列参拜:“皇上。” “朕听闻,最近边关不宁,不知宋长史派下去的人手可有处理妥当,有消息传回来吗?” 宋成云双膝落地:“回皇上,暂时没有消息传回。” “暂时没有消息?”昭帝并未让他起身,“是漠北没有消息传回,还是,青州府没有消息传回?!” 宋成云听罢,心口狂跳,额头冷汗涔涔。 张毕垣手脚冰凉,浑身冷汗浸湿了衣裳,紧箍在身上很不舒服。 甚至,有种呼不上气来的感觉。 宋成云见昭帝的目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顿时呼吸一紧,跪伏于地:“皇上,微臣,没有派人去过青州府。” 昭帝脸色骤然阴霾:“当真?” 宋成云才要接话,又被昭帝打断:“朕可提醒你,朝堂欺君斩立决,重者诛三族。” 听了昭帝这番话,宋成云由内而外发了一身冷汗。 张毕垣又站不住了,当即出列:“皇上,宋长史他” “不得插嘴!”昭帝未等张毕垣说完,就打断了。 遂,又冷冷地凝视着宋成云:“宋长史,可想好说辞了?” 帝王威压,宋成云撑不住了,连连磕头:“皇上,微臣糊涂,一时记错,微臣确实派了人前往青州府。” “按理说你派人去哪,朕本不用过问,然而,近些日子,青州府,尤其是接近边关的地方接连出事,朕便不得不多问一句。” 昭帝眉头不展,目光威压:“你派人,去青州府做什么?” 宋成云跪伏于地,浑身微微颤抖。 比他更紧张的是张毕垣。 毕竟,宋成云派人去青州府,是自己促成的,就连外派登记,也是自己做的手脚。 其他大臣屏气凝神。 好好的早朝,怎么就成了审讯现场了? 这种紧张的气氛,也蔓延到了司君华身上。 司君华的脸色也很难看。 定是孟彦和曹贺二人办事出了岔子,导致父皇起疑。 只是,青州府埋伏的耳目,为何没有紧急消息传回来? 司君华稍稍握紧了拳头。 “皇上,最近正是因为青州府接连出事,微臣才派手下去了青州府探查,就担心有奸佞作恶。” “派人去青州府,为何在鸿胪寺的登记册上登记的是漠北?!”昭帝厉声呵斥。 宋成云还未想好说辞,一本册子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你是当鸿胪寺是摆设,还是将朕当成了眼盲耳昏之人?!” 宋成云不敢真的去看册子,只连连磕头请罪:“微臣一时情节未曾说明,微臣知罪!” “你既已经知罪,那这个丞相府长史你也没必要继续担着了。来人!” 帝王一声令下,当即有禁卫进殿。 “即刻罢免宋成云丞相府长史一职,摘去宋成云官帽,剥去其官服,收押天牢,候审!” 宋成云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禁卫只管执行命令,当即剥其官服摘官帽,拖了下去,押往天牢。 随即,又召来禁卫军统领管鹤:“即刻带人,将宋府团团围住,严加看管,若有执意外出者,就地处决!” “臣,领旨!”管鹤领旨,匆忙下去执行。 “鸿胪寺卿徐岩松监管不力,着急拖出去杖责二十,罚俸半年!” 少刻,徐岩松也被拖了出去。 殿外,瞬间响起板子落在身上的沉闷声。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朝堂内鸦雀无声。 张毕垣脸色煞白,嘴角都在抽搐。 昭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张丞相若是身子不适,可先行回府歇着,朕会派人好好的护住丞相府。” 张毕垣微微一愣,当即回过神,嘴角直抽搐:“臣,多谢皇上。” “退朝!” 昭帝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恭送皇上!”众大臣跪送。 直到昭帝走远,众大臣才敢站起身,深深地松了口气。 张毕垣原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 司君华的脸色同样不好看,虽然昭帝并未提及他,但他心底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 张毕垣才想偷偷跟太子说两句话,就见余大总管匆匆赶来。 随即,若无其事地和同僚离开了。 司君华眉头微蹙,遂颔首回礼:“余大总管。” 余大总管微微弓身:“太子殿下,皇上传您去御书房说话。” 司君华稍稍松下的一口气,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司君华不敢耽搁,当即跟着余大总管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阳光明媚,火炉徐徐地冒着热气,四处蔓延。 司君华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觉得父皇的脸色不大好。 “跪下!” 还未等他行礼,上首方向就传来一声怒喝。 第329章 太子被教训 司君华当即双膝跪地。 “你最近在做什么,朕一清二楚,朕做了什么,想来,太子也都打探清楚了吧?” 司君华听父皇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抖,连忙磕头:“父皇,儿臣不敢。” “不敢?!好!”昭帝气极反笑,“那朕问你,丞相府派人去青州府的事,你在其中又参与了多少?!” 司君华连连吸了两口凉气:“儿臣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昭帝沉声道,“太子不妨猜猜,朕为何会这么问你?” 司君华微微一顿:“父皇明鉴,儿臣这两日除了做分内之事,再无其他。” 话音落地,就感受到一道威压的目光落在身上。 司君华干脆跪伏于地:“父皇,儿臣近些日子是和张丞相走得近些,但也都是谈论正事,宋成云的事,儿臣并不知晓。” 说完,许久听不到回应,司君华磕了个头:“还请父皇明鉴!” 昭帝却并不理会他,而是示意太监拖着人上来。 一声令下,一个太监被拖了上来,按跪在地上。 司君华试探着看了一眼,当即眼眸一紧。 这个小太监叫寿喜,是他在昭帝身边安排的眼线,曾给自己多次提供昭帝的一举一动。 寿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司君华瞬间觉得,周遭骤寒,寒气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昭帝将司君华的微小反应尽收眼底:“看太子这反应,想来是认识他的。” 司君华稍稍抬头:“父皇,儿臣时常进宫,难免和您身边的人遇上,自是认识” “拖出去,杖杀!”昭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 声音温和,像是在问候‘早,用膳否?’。 司君华眼眸一紧,甚至以为,是父皇要杖杀了自己。 寿喜被侍卫拖着往外走。 “皇上饶命,太子殿下救命唔!” 侍卫怕他吵到皇上,直接把寿喜的嘴巴堵住了。 司君华像雕塑一样跪在地上。 没一会儿,执行命令的侍卫便回来了,说寿喜已经被打死了。 司君华吸了口凉气。 父皇能把寿喜揪出来,那其他事? 昭帝不甚介意:“朕身边向来不缺人,太子若是觉得朕身边哪个人活得太久了,尽可去安排。” 司君华冷汗涔涔:“儿臣不敢。” 昭帝冷哼:“你最好是老老实实,最近若是再敢有其他举动和想法,朕,扒了你的皮!” 司君华尽量稳住呼吸:“儿臣谨遵父皇教训。” 昭帝揉了揉眉心:“滚出去!” “儿臣告退。”司君华起身,迅速离开了、 昭帝看着司君华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目光,再次落到了,从青州府快马加鞭传来的急报,遂,召来了信使,将批复过的折子递过去。 “快马加鞭,传回青州府。” 信使领旨退下。 十日后,司君澈接到了昭帝批复回来的折子。 此时,他正在同施朗驿协商边关防守方案。 司君澈拿着折子,去了趟青州府监门军驻地。 “皇上的批复下来了?”郑浩乾迎来过来。 司君澈点点头。 没一会儿,孟彦、景湖和曹贺三人,被监门军带了出来。 经过一个月的牢狱生活,三人的面相都十分狼狈,但唯一不变的,是骨子里的傲气。 “我就说,你们有什么资格抓我?还不是要把我们送回京城?” 孟彦自恃是鸿胪寺从四品官员,说话底气很足。 司君澈冷笑:“你确认,你回了京城以后,就有活路了?” 孟彦很不耐烦。 相比于孟彦,曹贺更加嚣张。 司君澈耐心解释:“你们大概还不知道京城都发生了什么吧?” 听到这个,孟彦的眼眸闪了闪。 司君澈继续说道:“鸿胪寺卿监管不力被重责,张丞相被撤职。” 司君澈顿了顿,继而看向曹贺:“而你的直属上级宋成云,已经被皇上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曹贺听到这个,顿时红了眼睛:“不可能,你胡说!” 司君澈冷冷地看着他:“我是不是胡说,待日后你们阴曹地府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三人眼眸一紧,呼吸沉滞。 司君澈面色严肃:“圣上口谕,将你三人,就地处决,不必再押解回京!” 三人听到这个结果,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以为被押解进京就还有机会翻身,甚至还能将司君澈一军。 哪料煎熬多日等来的结果,是就地处决。 郑浩乾看着三人就来气:“既是就地处决,还跟这三个畜生废什么话?都拖出去,押赴刑场,斩首示众!” “是!”即刻有壮硕的侍卫上来,将三个人拖了下去。 正值晌午热闹的时候,三人被押到了监门军驻地外的刑场上,全身绑缚,身后分别站着三个手持大刀的刽子手。 有路过的百姓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城门工事上,有服劳役的犯人暂时休息,正坐在石头上,伸头仰脖地看着刑场上的‘热闹’。 两方看热闹的人,皆是议论纷纷。 “据说,这三位是勾结异域,做下了不少恶事。” “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尽做畜生事呢!” “我还以为会跟咱们一样,被送来服劳役。” “其中一人好像是京城的四品官,也说杀便杀了?” “想来,是比咱们犯的罪大吧!”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看了眼天色,随即扔下了签斩令。 三个刽子手同时举起大刀,重重地落下。 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围在刑台周围的百姓都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有胆小的甚至闭上了眼睛。 三人被处决完,监门军这里的事暂时结束,司君澈返回洛西村,回了趟家。 傍晚,晚霞烧红了半边天,红灿灿的光芒笼罩着小院,别有一番景致。 常挽月和清雪恰巧准备好晚膳。 灯火通明,暖意融融,饭菜香味扑鼻。 司君澈忽然全身都放松了,嘴角也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傻笑什么呢?快洗手吃饭。有你最爱吃的糖醋鱼!”常挽月摆手招呼着。 司君澈笑着点了点头。 常挽月摆好了碗筷:“正好,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第330章 处置楚家人 司君澈稍稍抬眼,紧接着继续吃粥:“什么重要的事?” “约莫三日后,你姐的队伍就要抵达青州府了。” “咳咳咳” 一口粥呛在嗓子里,司君澈咳嗽了两声:“就这事?” “这事还不算重要吗?” “确实重要。”司君澈撂下碗筷,“近日接到黑风传来的消息,说青州府周围,又其他人的眼线。” 唱完月想了想:“听你这么说,肯定不是太子的人,还与我方才说的有关。是一路追随司如画的?” 司君澈点了点头。 常挽月喝了一碗热汤,顿觉浑身都舒坦了:“甚好,这不,给咱们送援兵来了。” 青州府一半的管辖权在司家手里,即便司如画和楚家的人来了,也是要服从管理。 尤其是司如画,她现在,可还与太子有仇呢。 两日后的早晨,常挽月正巡视土地屯田管理情况,就接到了方远的消息,说楚家和司如画的流放队伍已经到青石县了。 正在县衙里,等待分配户口。 常挽月作为边关户民和屯田的管理者,自是要多落户一事上心。 “山药,准备马车去显眼,顾蓝,随我一起,” 自从常挽月顺带管理着户民和屯田的事,比从前更忙了。于是,司君澈就将顾蓝留下来多帮衬。 “夫人,当初我们来,没人管没人问的,如今他们来了,我们为什么还要亲自过去?”顾蓝不解。 常挽月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么好看的情景,我则能不过去凑凑热闹呢!” 说着,常挽月还特意活动了一下手腕。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青石县的县衙。 果然,方远早就派了杨明在门口等候。 “司夫人!”杨明摆了摆手。 常挽月端步走过去:“里面什么情况了?” “楚家人还好管,就是那个五公主,实在太” 杨明说着,为难地摇了摇头。 “常姐!” 常挽月才踏进院里,一个人就热情地朝她摆了摆手。 常挽月定睛一看:“张大哥?” 随即,快速迎了上去:“张大哥,好久不见了啊!” 原来,就是当初送他们过来的解差张石头。 张石头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又黑了些,脸上有擦伤。 “许久不见。上次我就说,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张大哥,你的脸是怎么了?” 张石头摸摸脸上的伤口:“嗨!才出京城没多远就碰到了刺客,紧追着那位杀呢!路上死了几个。” 说着,指了指公堂上,司如画的位置:“还好吕家有几个护卫是厉害的。” 张石头口中的吕家,指的是司如画的夫家。 “追杀?”常挽月眉头一紧,低声问道,“跟当初追杀我们的是同一批人?” 张石头点点头:“反正都差不多,同样的路数,目标明确。快临近青州府的时候,才算安全。” 常挽月若有所思。 当然安全了,他们将张丞相及其党羽谋逆的消息送到京城,为将来铺路,已派密卫沿线清除司君华的眼线和杀手。 司君华,可真是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常姐?”张石头看她入神,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常挽月回过神,遂往里看了看:“我是在想,孙队长没跟着过来,我夫君还一直念叨着要请他喝酒呢!” “常姐客气了,孙队长带着队伍去另一趟线了。” 张石头说着,往常挽月的身后看了看:“司公子呢?” “他最近忙的紧,十天半个月都看不到他人影。” “哦,那还挺辛苦的。” 二人说话间,就一起进了县衙内堂。 常挽月忽然觉得,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 楚家女眷、司如画和吕子名夫妻及亲属,成四列立于公堂之上。 乌泱泱的。 大多面相狼狈,发丝更显随意。破旧的衣裳上,沾染着灰尘和泥土, 一行人看见常挽月,都稍稍一顿,随即又开始小声嘀咕。 其他人站的远,常挽月没太听清楚。 但是队伍末尾的几个女眷,正喋喋不休地议论着她和司君澈。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放大声点,让我也听听!” 常挽月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朝方远颔首示意:“方县令。” “姐,你可来”方远见到常挽月,像是见到了救星,不自觉地交出了‘姐’。 紧接着,就压下去了:“司夫人来了,正好本县这里有意见棘手的事,要请你协助处理一下。” “方县令客气。” 司如画见到常挽月,一身的辩驳劲头上来了:“常挽月,原来是你?” 司如画的穿着打扮相对好些,至少没有其他人这么狼狈 常挽月毫无情绪地就看了她一眼:“这么惊讶做什么?你怕我啊?” 司如画不服气:“你身世没我好,身份没我高,凭什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都是被发落来的,还一口一个身世身份的,不觉得可笑吗?” 司如画失去了母妃和同胞兄长,这一路走来,又是追杀,又是风餐露宿,心里本就不痛快,如今听到常挽月这么说,更加不痛快。 “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吕子名直拉着司如画胳膊:“你少说两句吧!” 吕子名书生相,说话声音很轻,一副不愿意多惹事的表情。 司如画就真的不说话了。 “敢对公主这么说话,常挽月你反了天了!” 常挽月顺着声音看过去,就是那个在队伍末尾,说司家闲话的人。 楚家原本的管事姑姑,宁姑姑。 常挽月深邃一笑:“宁氏出言冒犯,不遵圣意,即刻送到城门工事上服劳役!” “凭什么?”宁嬷嬷不服气。 “一路走来,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一口一个公主,口无遮拦的,是嫌脑袋长得太结实了吗?” 常挽月板着脸训斥道。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 在场的女眷吓了一跳。 常挽月看向方远:这小子,这么喜欢惊堂木? 方远挥挥手:“拖走拖走,送到青州府工事上,交给郑参将处置!” 第331章 想不想死? 捕头得了方远的命令,当即架着争闹不休的宁氏就走了出去。 楚家女眷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生怕被牵连。 看这架势,常挽月跟官府混得不错,更不敢得罪。 司如画又不服气了:“都敢随随便便地处置人了,就连方县令也听你的。常挽月,你好大的” “再废话我也将你送到城门工事上为奴!” 没等司如画说完,常挽月就板着脸厉声呵斥道。 司如画见常挽月阴霾着脸,对司君华的恨,和这一路上遭的刺杀,受的罪,紧紧交织,一股脑全上来了。 “常挽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 司如画说着,上手就要去扯常挽月的衣裳。 还未触碰到,就被常挽月一脚踹倒。 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司如画窝在地上起不来,发髻松垮地歪到一边,散下两缕碎发浮在脸颊,十分狼狈。 “常挽月,你敢打我?”司如画捏紧了拳头。 常挽月活动着手腕:“怎么?打你还要选个黄道吉日?” 吕子明回过神,赶忙扶司如画站起来,提醒她别再闹了。 毕竟将来还要受她和司君澈的管理,撕破了脸没好处。 常挽月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司如画,转而去和何铭俊一起,核查落户问题。 期间,有人质疑常挽月为什么能管他们落户的问题。 直到看见常挽月拿出的屯田户民管理令牌的时候,便再也不敢轻易出声了。 常挽月对着花名册清点了人数,共计七十二人。 “都安排在洛西村和石楠村?”方远问道。 “石楠村和洛西村也住不下这么多人,最多收二十个人。至于其余人还是送到别处吧!” “别处?” 常挽月扫了一圈,随即提议:“方县令,靠着洛西村北边,还有个老荒村一直空着,看着甚是荒凉,正愁人手开荒种地呢!” 方远点点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听到这个,队伍里有人开始嘀咕起来。 从前都是官家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好不容易活着到了青州府,谁也不想去老荒村开荒种地。 最好的去处就是石楠村,有学堂和制衣坊,洛西村也行,有手工坊。 他们甚至开始搜罗起身上值钱的东西,要贿赂方远和常挽月,只盼着能不去老荒村。 常挽月不吃这套,板着脸说道:“这里是青州府,不是京城,趁早收起你们从前的做派!顾蓝!” 顾蓝上前一步:“夫人。” “协助何县丞,几下这些最先掏东西求开后门的人,将他们全部送到老荒村去种地!” 顾蓝点了点头,忙跟着何铭俊一起做记录。 想贿赂的人叫苦不迭,原以为能落个好,谁知,常挽月根本不吃这套。 可是,他们哪里会种地啊? 方才有犹豫的人暗自庆幸,幸好慢了一步,还有机会争取。 常挽月继续安排其他人。 司如画默默地站在队伍里,看着常挽月忙碌的背影,眼底情绪复杂。 常挽月,怎么同从前不一样了? 常挽月统计好人数,将各自分配后的地方交给方远过目:“方县令,我在青石县还有其他事要忙,实在不能多逗留。” 说着,又看了一眼分来流放队伍:“直接安排去找洛西村的许里正就好。” 方远拿着名单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遂又看了眼司如画。 常挽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方县令是觉得有问题?” “没有没有!”方远回过神,“司夫人放心,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常挽月又客套了两句,便带着顾蓝和清雪离开了。 随后,又去了王氏成衣铺分店巡查销售情况。 就是从前的李家成衣铺。 自从和王氏成衣铺谈了合作,生意便一天天好起来,就连原来自家积压的货,经过改良,也都销售畅通。 店铺里,不乏客流,李老板和店铺的伙计也比从前忙碌了许多。 “司夫人?”李老板见到常挽月,连忙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司夫人可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啊!店里的伙计,都想当面感谢。” 常挽月颔首回礼:“说起来,我还要感谢李老板给我介绍的生意呢!” “生意场上,都是互相帮忙,司夫人客气了。” 说着,李老板就请常挽月进店核查销量情况。 常挽月婉拒了:“我只是引荐人,至于往后的经营情况及巡查,还要王老板亲自派人过来。” 李老板点头应是。 常挽月又随意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 回到洛西村的时候,已临近傍晚,日头渐渐沉落,只留下淡金色的光芒。 村民们忙完了一天的活儿,各自回家。 “司夫人回来了?” 才进村子,就见许里正三两步迎了过来。 常挽月正奇怪许里正为何大晚上的等在这的时候,就看见几个人围了过来。 “常挽月!你凭什么把我们安排在老荒村?!” 原来是司如画。 许里正解释道:“本来我见分来洛西村的名单里没有她,就劝他们赶紧离开,该去哪儿就去哪儿,谁知根本不听。” 许里正皱了皱眉头:“又是姑娘家的,我总不能让李狗蛋直接拉走,让别人瞧见了,影响也不好,咱们村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常挽月示意许里正别着急。 “常挽月!你什么意思?凭什么把我安排去老荒村,你是要活活饿死我?” 常挽月似笑非笑:“去了老荒村就要饿死,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不是吗?老荒村什么都没有,怎么生活?!我好歹是京城来的。” “这里是青州府,不是京城!”常挽月神色忽然严肃起来。 司如画眉头微蹙。 常挽月走近司如画,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你若是不服,尽可离开返回京城,我绝不阻拦!只是到时候,你才,太子的是杀手” 自从孟彦等人被抓,平静了几日的边关,再度引起小规模躁动。 以吴江国边境主将莫尔唁为首,向大昭境内发起攻击。 但奇怪的是,他们手里的武器,竟然和大昭将士所使用的一模一样。 第一次正面交锋过后,边关暂时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