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92当土豪》 第1章、重生绝不碰女人 1992年，一片平坦的坝子，两边是看不到尽头的山。山脚有一个村子，名叫年家村。 村子里大部分是瓦房，还有一些破烂不堪的草房，被烈日炽烤，发出一股股焦作的味道！ 人们并不怕日，都在为生计忙活。但是，百废待兴，任你流尽汗水，也只能苦到一口吃的。 如是稍有不慎，遇上个三病两痛，事儿就大了！ 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侧卧于一丛竹林下面的阴影里。 他叫郑八斤，赌了一夜的钱，输得精光。 心情不太好，不知喝了多少酒，已不省人事，不时有污秽之物从口里溢出，在微风中散发着浓郁的酒臭味。 一条饿了许久正在舔食着地上污物的瘦黑狗，一不小心舔了一下他的嘴。 他双脚一动，梦呓一般地说了一声：“肥肉我也要！” 无力的声音，反将瘦黑狗吓了一跳，头往后面一缩。 他张了张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一个五六岁女孩看得直笑：“这个家伙，竟然还活着，还以为醉死了呢！” 郑八斤猛然睁开双眼，污秽不堪的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这个世界。 面前瘦得不成样子的黑狗被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禁不住食物的诱惑，硬抢了一口，才退到一边，双目警惕地盯着他。 看着黑狗舔着嘴，郑八斤一阵恶心，肚里的酒水，不受控制地倾泄而出…… 他吐完，身子坐了起来，看到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很是破烂，布满补丁。补丁上面还有补丁，一层又一层，让他的心不由一沉。 不是在办公室开会吗？台下的那些高管去哪儿了？怎么会在这里？ 一串问号心中升起，猛然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揉眼，再睁开，眼前的景物依然如故。不远处，几间瓦房，排得个乱七八糟，更没有钢筋混凝土，高楼也不见了。 重生？郑八斤下意识问出一句：“这是哪一年？”双手伸入破衣服的两个包里，空空如也，连个铜板都没有，别说存折和银行卡。 几百亿的身家没了？ 郑八斤整个人呆住！ “这家伙傻了！” “应该是疯了，万一他乱打人，快走！”小女孩吓得边说边跑开。 突然，大脑一阵剧痛，记忆如潮涌来，就如跑马观花，在大脑之中不停地闪现：郑八斤，身高一米八，现年19岁，下鱼乡十里村人…… 但是，这里明明是上鱼乡！ “滚，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要死就死远点！”粗糙的声音，就如炸豆一样，突然传入失神的郑八斤耳里，让他猝不及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八斤回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身子微微发福，正对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人发威。 她的脸上红光一片，横眉倒竖。手里提着一根棍子，挥打着抱头跳来跳去的清清。 郑八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看着如此彪悍的妇女，也不敢去劝。 刚才的小女孩哭着追了出来，抱着妇女的腿，大声尖叫：“妈妈，求求你，别打姐姐了，她好可怜！” “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妇女怒骂着小女孩子，但是，并没有打她。 再看清清，油头垢面，全身发抖，双手抱头，看上去很是可怜！ 不过，她的身材苗条，足有一米七，配上纤细而又修长无比的双腿，也算是个美女！ 她为何不还手，只敢躲？要不是那小女孩抱住妇女的腿，估计，她已经被乱棍打死。 郑八斤这样想着，不由得站了起来，想要帮帮她。 上一世，他见过的女人太多，各种类型都有，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这一世，没做过什么人事，一来就遇上别人家爆？ 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 不行，打架不是自己的强项，何况，自己是下鱼乡的人，管到上鱼乡。 可谓人生地不熟，指不定打不过这个中年妇女，到时，多丢人。 郑八斤选择暂时旁观。 “唉，清清真是可怜，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废了！”这时，几个看热闹的人出现。并没有人去拉架，只是在一边议论着。 而清清无助地看着中年妇女，也不逃走，只是全身缩成了一团，躲在了墙角，口里说着：“不要打我，求求你们……” 郑八斤心中大奇，这求求你们是什么意思？ 打她的人明明只有一个呀！ 中年妇女被小女孩子抱着腿，竟然一时挣不开，看着她说道：“放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不放，她是我姐姐，我要保护她。”小女孩还有几分仗义地说。 “她不是你姐姐，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发福女人骂着，突然看了一眼郑八斤，脸上阴笑了一下，说道，“这个酒鬼不错，刚好可以配她。”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认识自己？ 郑八斤回忆了一下，不由得一愣。 对了，昨天晚上…… 她和自己，就在别人的家里，输了很多钱。 可惜，并没有记住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们称她为包婆娘！ 她这是输了钱，回家拿女儿出气？ 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你才不要脸，你一天就知道赌钱，你再敢打姐姐，我就把你夜不归家的事情告诉爸爸。”小女孩子不放手，突然大声抗议。 “你，你敢？看老娘不打死你？”说着，包妇人手里的棍子扬了起来。 郑八斤的心提了一下，这女人手里的棍子，足有镰刀柄那么粗，要是一棍子下去，这小女孩一定会被当场打死！ 小女孩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沉声说道：“好，你打死我！”说着，眼一闭，双手依然紧紧抱住妇人的腿。 然而，包妇人的棍子并没有落下。看来，小女孩子才是亲生的，清清是她捡来的？ “真是可怜，清清这孩子，娘走得早，本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惜……”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站在郑八斤身边的女人小声叹息了一句，证实了郑八斤的猜测。 “这位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什么了？”郑八斤奇怪地问。 “唉，她不知俭点，偷人家的东西，被人扒光了游街示众，从此，就疯了！” “死八婆，多什么嘴？这是人家的家事。”一个男人骂了一句女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说她不要脸，但是，这个包妇人也好不到哪去，不学好，学人家赌钱，还变相地说自己也不要脸。 郑八斤突然有种士可忍，孰不可忍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 “小草，你放开，我一定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知道吗，她偷了家里的钱，还给了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她早就和他鬼混在一起。”包妇人突然脸上带着冷笑，指了一下郑八斤，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 “没有，姐姐一天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怎么可能偷家里的钱？一定是你拿去输了！”小女孩睁开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包妇人。 “胡说！”包妇人气得脸都绿了，看着指指点点的人们。 郑八斤的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自己是第一次和这个叫清清的小姑娘见面，竟然被人冤枉。 正所谓，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正正砸在背上！ 丢了清白，以后还如何见人？ 他再次打量着清清，依然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会说。实在是可怜到了极点，果然如俗话说的：捡来的娃娃用脚踢！ “我没胡说，你半夜三更不回家，不是去赌钱去干什么？”小草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包妇人的脸色异常难看，扫了一眼小声嘀咕的人们，突然弯下身子，轻声对着小草说了两句。 “不，你再给我买什么都不行，除非你不再打姐姐，不然，我一定要告诉爸爸！” 郑八斤都有些佩服起小草不为糖果而折腰的精神。 “好好好，我不打她。”包妇人丢下了手里的棍子，弯身抱住小草。 小草这才放开她的腿。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包妇人像是脑壳才转过弯来，气极败坏地骂着人们。 “砰砰，砰砰……”一阵机器的破声，从远处传入到了郑八斤的耳里。 “爸爸回来了！”小草高兴地说着，伸出小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包妇人的脸色再度变了，忙着说道：“去把你姐姐拉回家里，别让她丢人现眼！” 小草看着包妇人，不敢相信地问道：“说好了，不许再打姐姐？” “不打，不打。”包妇人忙不迭地点头。 小草这才相信，跑到了清清的身边，伸出小手拉着她说道：“姐姐，我们回家！” 清清还在发抖，一双大大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看着小草。 本来正打算离开的人们，突然顿住脚步，看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发着“砰砰砰砰”的声音，带着一片烟尘而来。 郑八斤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不该留下，把所见所闻，告诉那名老司机？ 对了，这个时候开得起拖拉机的人物，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可以从他身上挤点本钱，才可东山再起。 郑八斤有些自私地想着。 再说了，这个叫清清的小姑娘，实在是可怜，如果不让她脱离苦海，是不是良心就会不安？ 同时，也就辜负老天让自己重活一回的良苦用心？ “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中年男子，来不及熄火，直接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看着围观的人问。 没有人回答，而是慢慢地躲到一边，只留下郑八斤呆在原地。 包妇人忙帮着小草，拖着清清进屋，回头瞪了一眼郑八斤，满满的警告！ 而此时郑八斤满怀狐疑，清清如此胆小，额头上也没有写着“贼”字！ 第2章、别家娃儿用脚踢 年建安目光扫过人群，见他们躲躲闪闪，小声议论，就是不敢大声说话，不由把目光停在了郑八斤的脸上，眉头微微一皱：“你干什么？我年家是你撒野的地方？” 年家？ 郑八斤没有避开他有些犀利的目光，而是默念着他的话，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中年男子。 身高一米七左右，脸很黑，像是刚拉过煤。但是，车上只有一些残留的煤渣，看来，刚卖完煤回来。 虽然脏，但是，这时代也是不错的行当，一天苦几十块钱不在话下，足以羡煞旁人。 但是，问题来了，小草的衣服为何打满补丁？ “不是，她说我……”郑八斤指了一下，正拉着清清，快要走回屋子的包妇人。 包妇人身子猛然一僵，直看着郑八斤，咬牙切齿地说：“你一个酒鬼，竟然打我女儿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女儿？你说的是亲生的还是捡来的？”郑八斤气这个女人太不厚道，竟然恶人先告状。 年建安的眉头皱了起来，看郑八斤的眼神也不太友善。 郑八斤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人。 前一世，一个叫年清的女人，凭着一本诗集，叫什么《精神日记》，获得大国诗学会主办的首届母爱奖，轰动了整个文艺界！ 难不成就是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清清，竟然被自己捡到了？ “小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不过是个病人，你最好死远点？”年建安向着郑八斤走了过来，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包妇人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突然说道：“建安，家丑不可外扬，你先洗个脸，回家里再说。” 卧槽！ 郑八斤差点就爆了粗口，这个女人太过于阴险，不知不觉之间，一句听上去完全为年家着想的话，就把自己和清清的“清白”给公诸于众，跳到黄河都难以洗清了不是？ “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年建安看了一眼人们，吼了一句，吓得人们不敢再停留，各回各家而去。 “小子，你进来，把事儿说清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年建安看了一眼郑八斤，冷冷地说。 郑八斤还在为年清清是不是后来的诗人疑惑，并不想急着离开，反正，现在身无分文，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生意无本—枉操心！ 而且，如果现在跑，就成了畏罪潜逃，估计还没有出村，就会被抓回来。 先留下，看看情况再说。 就这样，郑八斤跟着年建安进了屋子。 包妇人见他很是配合，不由得说道：“建安，先去把机器关了，不然费油，洗把脸，慢慢再说，为了女儿的名声，一切得从长计议！” 年建安原本怒气冲冲，缓和了稍许，出门关机去了。 郑八斤还没有来得及打量屋子里情况，包妇人就急不可耐地说道：“如果你敢说出我赌钱的事情，我就告你强爆了清清，让你死在牢里。” “都是同道中人，何必互相为难？”郑八斤看了她一眼，正要问她为何要冤枉自己，却见年建安已经关了拖拉机，并没顾得洗脸，而是走进了门，只好打住后面的话。 屋子里还算干净，清清缩到了屋子的最里面板壁前发抖。小草正在她的身边，轻轻安慰：“姐姐，没事了，不要怕！” 清清的眼神有些涣散，害怕到了极点的样子，小声嘀咕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年建安对她的举动，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在意，而是看着郑八斤，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你做了什么？” “不是，明明是你拉我进来的。”郑八斤回了一句。 “建安，别激动，出了事情，总得想办法解决，先坐下，慢慢说。”包妇人的态度，让郑八斤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看出年建安的怒气明显消散了不少。看来，这个家里，平时还是包妇人做主。 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正想着，包妇人向着郑八斤挤了个眼色，还悄悄用手对着他做了一个捻钱的动作，意思相当明显，你不配合，就是自讨苦吃，如果配合，可以给好处费。 郑八斤不再说话，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计划？会给自己多少钱？ “建安，你看看，已经几年了，清清依然是这个样子，病情不见好转，每天都不敢出门，这样下去，真不是好事。”包妇人见郑八斤不再说话，心平气和地说道。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清清，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现在还好，有我们管着，但不是长远之计。如果我们百年之后，她就成了无依无靠，实在是可怜。” 郑八斤都无力吐槽，这个妇人，才是个天生的演员，不去演电影，实在是可惜了。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她，付出了很多，每天都在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治好。”包妇人说着，看了一眼清清，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痛苦之情，让郑八斤都差点就怀疑是真的。 “虽然，清清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是把她当成小草一样的看待，不分彼此！” 年建安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是难为你了，有你这样的母亲，她应该满足，也是我们年家之福！” “唉，我为了这个家，付出诸多心血，不求任何回报，只要你能理解，一切都是为清清着想，为这个家着想，我就是当年做马，也是心甘情愿。”包妇人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清清的病，你也知道，找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一点起色都没有，我们也算是尽到了责任，只能听天由命了。”年建安叹着气，头低了下去，就如已经忘记了家里还有郑八斤这样一个外人。 “千万不能放弃，为了清清的将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总得试试。”包妇人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我昨天去了城里，找了最出名的代半仙，他掐指一算，说是最近会有贵人出现，说不定，可以治好清清。” “真的！”年建安的眼睛一亮。 郑八斤的心里一紧，瞬间明白，包妇人真的要打自己的主意，不会是把自己当成贵人吧？ “这不，今天，这个外乡人就出现在了门口！”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就他？” “还真是有些像，他一出现，几年不敢出门的清清，竟然主动跑出去，你不觉得奇怪吗？” 郑八斤找到了槽点：明明就是你打出去的好吗？ 年建安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他当然知道代半仙，传说是城里最灵的半仙，算无遗漏，可以算到别人的前世今生。 百里之外的人，都会找他算。 他有个规矩，一天只算十人，收费自然高，据说，每算一人，至少是一百六。 一百六，听上去只是郑八斤前一世的一包烟钱。但是，在1992年，是一个工人一月的薪酬。 包妇人接着说道：“而且，我和小草，费了很大的劲，都没办法把她拉回来，说明什么？面前这人真是清清的贵人。” “试一试总没有错，万一成功了呢？那不就却了一庄心事，将来，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鼻子闻了闻，摇了摇头说：“这小子不行，一看就是个酒鬼，让我如何放心？” “不是，代半仙说了，一物降一物，癞蛤蟆降怪物。也许，他们真的有缘，真的就互相克制。他有了清清，不再喝酒也说不定。而重要的是，万一清清的病好了，那不是就赚大发了？” “我已经打算戒酒！” 郑八斤突然冒出一句，连包妇人都是笑出猪叫声：“你看，代半仙的话不是应了？” “再说了，以清清目前的样子，谁敢要她，条件稍稍好一点的，看着她都害怕！” 年建安沉默了下来，像是在做着心理斗争。 郑八斤也没有说话，细细地打量着清清，她到底是不是前世的那名诗人？ 五观还算精致！特别是眼睛很大，只是脸皮有点黑。 要不是精神出了问题，这样的女人，打着灯笼火把都难以找着！ 不过，换成是任何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孩子，被人当街扒光羞辱，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这样的情况，应该能治好！ 郑八斤正在脑补，突然看到年建安一咬牙，像是下了一个痛苦的决定，说道：“好，只要你小子对她好一点，穷并不怕，我会想办法。” 原来，这个包妇人，打的是这种主意，想要把清清这个拖累嫁出去。 以自己现在的条件，白捡一个老婆，自然是高兴万分？ “不是，我刚好也懂得一点医理，我看能不能治好她，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郑八斤心想，先看看再说，万一她不是前世的诗人，万一她的病不会好，自己不是成了最可怜的那个人？ 包妇人见郑八斤不配合，眼神有些不友善起来，瞪了过来。 然而，年建安的眼睛一亮，忙着说道：“好，就当是试试，如果能治好，我就做主，把清清嫁给你。” “不是，嫁不嫁先不说，先说医治的事情，不管医不医得好，你每天得给我诊费？” “好，你说，一天多少钱，大概要多少天？” “一个星期每天十块钱管吃管住。如果有起色，继续治疗，如果无效我走人不再耽误时间，你们另请高明。”郑八斤一口气开出条件，心里高兴得要死。 此时，他已经换了一个人，只想挣点钱，补偿一下家里的母亲和奶奶，给她们一顿饱饭吃吃。 “好，一言为定。”年建安出奇地爽快，当场就拿出七十块钱，交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包妇人的脸色，差点就绿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男人一说起话来，她还没来得及插入，事情就定了，完全不符合预期呀！ 这钱花得心痛呀！ 第3章、神仙护体治社恐 年建安没有注意妻子的表情不对，而是看着郑八斤，奇怪地问：“你既然懂医，那你的药箱在哪儿？” “非药石所能治，得用心药来医。”郑八斤正色道，“现在，我想要了解一下，清清病了多长时间？是什么原因所至？” “此事说来话长。”年建安有些难以启齿，叹了一口气，看着包妇人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包妇人有些为难，她只是想把清清遣送出去，没想到郑八斤这小子竟然学过医，还骗了年建安的钱。 重要的是，她担心清清真被治好！ 但是，年建安让她说，又不得不说。 而此时，住在隔壁的人，又是个好事之徒，把耳贴在了土墙上，想要听年建安家的动静。 可惜，什么也听不到，平时对年建安又有几分忌惮，不敢再到门口去听，只能干着急。 包妇人支支唔唔，表现得难以启齿一般，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郑八斤听得肚子饿，依然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如此说来，五年前，是你和清清一起上街？那时，她还在读书，不过十一二岁？” 包妇人点了点头，眼泪又下来了，哽咽着说道：“是的，当时，我背着小草，带她去街上，进了那家服装店，打算给她买件漂亮的衣服。谁知，她竟然拿了人家一双袜子。你说，又不缺钱，要什么我们都会给她买，也不知她当时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那家开店的，就拉着她游街示众？”郑八斤心里直叹气，五年前，可能真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来。就算是对一个孩子，也是容不了这种“偷盗”行为。 他们，从夜不闭户的时代过来不久，对小偷小摸，可以说是恨到了骨子里。 这也是年建安一直没有脸面去找那些行凶者的根本原因。 包妇人点头，哭着说道：“当时我被吓傻，不知所措，又被几个婆娘儿抓住，动弹不得，只恨找不到一个地缝穿进去。” 郑八斤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这人真的有那么好心，会想着带清清去买衣服？ “好了，去做饭吧！”一直沉默，不时叹气的年建安，此时说了一句最正确的话儿。 郑八斤已经饥肠辘辘，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有一点他已经确定，不管清清当时有没有拿人家的东西，她确确实实被吓得怕了，也被几个婆娘打了，而且，还扒光游街，尊严尽失，吓破了胆，以至于五年不敢出门，更不敢和生人接触。 这就是几十年后所说的社恐！ 此时，郑八斤也没有办法从清清口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价值。 “有救吗？”年建安看着郑八斤，颇为无奈地问道。 “试试吧！反正我也收了你的钱，自当尽力而为。”郑八斤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清清的身前，突然有了自私的想法，清清能治好的可能性是有的。 到时，如果不治，就算是前世的诗人，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用处，指不定，可以让她成为自己的嫂子，为郑家传续香火。 小草一直陪在姐姐的身边，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着郑八斤。 她一直没有注意大人们所说的话，注意力集中在了姐姐的身上。 如果，这个世界，有且只有一个人对清清好，那一定就是少不更事的小草。 清清也抬起头来，惊恐无比地看着郑八斤，身子缩得更加的紧了。 “小草，别怕，我是医生，我不会伤害你姐姐。”郑八斤说着，看着清清说道，“我知道，你并没有偷东西。” 清清的脸上，变得痛苦无比，双手用力地扯着头发，显然，是不想让人提起往事。 郑八斤点了点头，语气尽量放得缓和，放得温柔无比，轻声说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不怕，有我在，我会保护姐姐。”小草轻声安慰着清清，样子就如一个大人。 郑八斤心中叹了一口气，尽量放下脸，声音温柔如故，好言劝着清清：“别怕，你现在是神仙护体，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神仙？”清清喃喃自语，身体缩成一团，就如一个被后娘打怕了的小孩子，一双无助的眼睛，看着郑八斤。 世上哪有神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郑八斤脑补着，回想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对，你现在是神仙护体，不管是谁，都不敢再伤害你，不然，他一定会被反伤。”郑八斤都不知自己在瞎说什么了。 “你，你是谁？”清清的眼睛突然一亮，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就是神仙？” “对对对，我是神仙。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再伤害你。”郑八斤忙着附和，还做了个双手抱月的动作，俨然一副高人降世的样子。 “你，不过是个酒……” “无知小辈！不得胡言乱语。”郑八斤瞪了一眼小草，生生把她的话给压了回去。 小草有些懵，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别闹！”年建安拉住了小草，说道，“他是半仙，在为姐姐治病。” 小草一听给姐姐治病，果真不闹，看着郑八斤。 清清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内心的不安，在郑八斤一句神仙护体下起了作用。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他胡乱一句话，就哄住了清清。于是，双眼突然半眯了起来，双手挥舞，口中还念念有词，真如神上身一样的比划了起来。 而他的眼睛，眯缝注意着清清的举动，真怕她突然发难，冲上来抓破自己的脸，丑就出大了，而且，也再没有脸面混下去。 到时，说不定怀里的七张大团结还没有捂热，就得还给年建安，这可是要给奶奶买肉的钱呀！ 然而，他发现，清清的眼睛虽然还有些惊恐，情绪却开始稳定。 而年建安，站在一边看着，大气也不敢出。他惊喜地发现，这法子像是真的有效。更何况，郑八斤还真有小本事，口里念着的，像是一段经文，让他烦躁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不少。是不是真如妻子所说，一物降一物，癞蛤蟆降怪物？ 其实，明眼人就会听出，郑八斤念的正是清心咒。只是，这里没有人听过。 郑八斤一边念着，一边偷看。 一直念了三遍，竟然忘记了年建安不知何时，已经带着小草离开，只把他和清清留在了屋里。 而他也看清了清清的真面目，她的脸不是黑，而是许久没有洗。不知，去除尘垢之后，打扮一番，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然而，这时，他发现，清清竟然睡了过去。 年建安出去把车里的肉提到耳房，让包妇人做来吃。回来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服都不行。 自从那一次之后，清清就一直睡不安稳，半夜都会大喊大叫。 一开始，他很是生气，觉得清清偷东西丢尽了他年家的脸面，用一条细棍子，恨恨地抽打她，也是导致清清不再相信任何人的原因，连亲人也不例外。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总是自己的女儿。年建安陪了她几个晚上，一直不见好转，反而恶化。 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再次出门，赶着小马车，到几十里开外的地方去拉煤。 卖掉煤之后，基本是大半夜才回来，也顾不了清清，只是，不断地给钱，让妻子找人给清清治疗。 几年后，他苦到了一点钱，买了这辆手扶式拖拉机，在家里的时间更短，卖掉煤之后，就地休息，经常一夜不归。或者直接到煤厂，躺在车上睡一觉，天不亮又拉着煤下山。 如此一来，妻子在家无事可做，就迷上了赌博，输钱之后，就不停地折磨清清，让她备受打击的心灵，雪上又加霜。 年建安自然不知这些，只是发现，清清越来越坏，话也不说，脸不洗，头不梳，一天就呆在家里，不时大叫：“不要打我！” 他彻底失望了。 而这一刻，他发现了清清睡得很香，跟正常人差不多，心中高兴，再次对她有了希望。 包妇人也在这个时候从耳房里出来，走进了堂屋，看着这一幕，呆若木鸡。 这不就是一个赌鬼吗？ 真会治病？ 他念的是个什么鬼？ 她突然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肠子都悔青了。 经文声停了下来，郑八斤也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一碗米饭，最起码也要一杯水。 但是，此时自然不能提这种俗气的要求，不然，半仙这个称号就废了。 然而，口实在是太渴，身不由己就说出了一个“水”字。 “水水水，马上打来。”年建安急切地说了一句。 郑八斤暗喜，果然还是年建安靠谱。 “快给清清洗把脸！”年建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郑八斤呆住！ 包妇人尽管心里几十个不愿意，也只能去打水。 很快，一盆清水进了堂屋。 郑八斤忙着小声说道：“我来吧！万一你们吓到她，我一天的工夫就白费了。她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稳住，千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对对对，你去看住小草，别让她进来打扰。”年建安无疑是最激动的一个。 包妇人放下盆，出门把小草带在身边，害怕她这个时候冲进来，触了年建安的霉头。 第4章、上山挖药探真相 洗净脸的清清，让郑八斤眼前一亮。 果然不出所料，她真不是黑，只是污。 随着污渍去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儿，呈现在了他的眼前，五观也很端正，活脱脱一个清纯无比的少女，哪怕给自己做老婆，也是配得过的。 年建安看着也高兴，不再去拉煤，打算抽出时间，多陪一陪清清。 这时，饭菜已经上桌，郑八斤顾不得许多，上桌就开吃。 年建安想要把清清弄上床去睡，郑八斤制止了他：“先别碰她，让她就地休息！” 年建安不敢再动，而是抱来一张毛毯子，盖住了清清。 弄好这一切，年建安才来到桌子边，陪着郑八斤一起吃饭。 桌上，三菜一汤，有肉，有大米饭，在这个时代，也算是相当丰盛。 连早饭都没有吃的郑八斤，哪还管什么半仙不半仙，已经把一碗米饭吞下了肚子，正夹着一块肥肉放进嘴里。 油水让他食欲大震！ 长期缺油的身子，此时补充着营养，就如久旱的土地，疯狂吸收着甘露。 这也是九二年为止，肥肉无比金贵，胜过瘦肉的原因。 小草也动了食欲，吃着一块肉，赞不绝口，暂时忘记了姐姐所受的苦。 突然，她的小脸一动，眼睛转了转，夹了几块肥肉放在一个空碗里，高兴地说道：“得给姐姐留点，她好久没有吃上这么香的肉了。” 郑八斤一怔，随即心中明白，年建安虽然天天在外挣钱，但是，大部分被包妇人给输了，自然不舍得买肉给继女清清吃。 年建安的眉头皱了下来，看着包妇人。 包妇人面色瞬间僵住，忙着解释：“唉，平时你给的钱，真舍不得买吃，大部分用于给清清看病了。现在好了，她的病有好转，是时候省下钱来，给她补充营养。” 说完，眼睛瞪了一下小草。 年建安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点头说道：“只要清清好起来，多买点肉吃，钱可以再去挣。” 郑八斤心里冷笑，指望包妇人给清清肉吃？那真是寡妇死了儿子—无指（子）望！ 现在的猪肉，可是要一块几一斤，差不多是一个人一天的工钱。 郑八斤放下碗，心中难过，自己在这里大吃大喝，家中的老母和奶奶，可能连土豆都吃不上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不好意思再吃，不然，被小草抢白两句，面子上下不来。 再说了，自己轻松就赚到了七十块钱，要吃肉还不简单？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女人坐在石板上—因小失大！ …… 吃完晚后，已经下午四点过。 见清清还没有醒来，年建安也不再去挣钱，守在家里。郑八斤放下心来，说道：“年叔在家里看着，我出去一下，给她弄点药。” “我陪你去，清清有她娘陪着就成了。” “不行，年叔去了也无用，我一个人就行，你不会是怕我逃走吧？放心，说了要尽力医治，就会尽力，绝不会半途而废。”郑八斤笑着说道。 “不是，没有的事，我只是想要给你打打下手。”年建安有些尴尬地说。他并不知道郑八斤以前好赌，只知道爱酒。但是，现在看来，像是真的不喝了。 又看着清清有了起色，心中是真的高兴，只想着尽力为她做些事。 “我陪你去吧！”小草有些天真地说。 “不，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郑八斤说着，拉了一把小草，带到一边轻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帮我看着姐姐，不要让人再欺负她，不然，神仙来了也治不了她的病。” 小草是个聪明的孩子，看了一眼清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你放心去吧。有我在，绝不容许人欺负姐姐。” 说完，还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娘。 郑八斤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小草的头，再看着年建安点头，出门提起了地上的提箩，把一把小锄头提起，上山而去。 年家村后面，几里地，是一片大山，上面一定有药物。 在这个时代，不管山有多高，有多陡，都没有人害怕，一天到晚都有人在上面割草。 长出一发，人们就割一发，堪称割韭菜！ 挑回家里，或给畜口吃，或做垫圈草。让家禽有个干净舒适的家，也可为来年积肥，可谓一举两得。 郑八斤上了山，看着光秃秃的山发了一下呆。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继续往山的深处而去。 太阳正辣，两个正在割草的男子，抹了一把汗，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 郑八斤看了一眼地上的堆着的草，其中夹杂着几根首乌腾，不由得眼前一亮，高兴地说道：“几位大哥，你们是在割垫圈草吧？” “是呀，小伙子，你这是在找什么？”两个男子也很厚道，不像几十年后的人们，见到生人都心生警惕，连话也不敢搭一句。 “哎，是这样的，你们认识一个叫年建安的人吗？” “认识，离我们不远，但是，他有一个女儿，疯了很多年。”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郑八斤突然来了兴趣，掏出怀里的半包劣质香烟，抽了两支给二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那个叫清清的人，实在是可怜，好好一个姑娘，不知为何就成了这样？” 两个男人接过香烟，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虽然说，这种烟，也就一角钱一包，但是，在农村，大部分人抽不起。 有人给他们抽烟，无形之中，就成了一种传递友善的方式。 两人点上烟，点了点头，一人说道：“你是不知道，清清本来是个好孩子，学习不错，家境也可以，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惜，她娘跟人跑了……” 两人像是憋了很久的故事，终于找到了听众，把知道的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原来，在清清十岁那一年，她娘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村子，不知所踪。 清清年纪太小，陪着年建安找了几家亲戚，一直没有娘的下落，也没有办法，只能以泪洗面。 从那个时候，她的心灵就受到打击，人也变得有些木讷，脑子不再那么灵活，学习自然一落千丈。 同年，年建安娶了包娟，也就是郑八斤所说的包妇人。 开始，这个女人对清清很好，在人前人后都说要把清清失去的母爱给补上，人们还说，清清算是有了个善良的后娘。 过了两年，包娟生下了小草。年建安很高兴，不让她干重活，一个人赶车养家，又时还要下地。 然而，有一天，清清真正的噩梦开始。 包娟一大早，就背上小草，带上清清，说带她去街上买衣服。 然而，就在下午，整个上鱼乡的街上，已经传开，说是清清偷了人家的东西，被游了街。 清清二人还没有回来，就有年家村赶集的人把消息带回村里。 当时，正卖完煤的年建安，听到这个消息，觉得清清丢了他的脸，丢了整个年家人的面子，让祖宗蒙羞，硬是无脸去街上。 而包娟，一路哭着，眼睛弄得像个水蜜桃一样，回到了家里，哭喊着让年建安去救救清清。 年建安当时难以平静，放不下面子，无脸上街，只在家里来回踱步。 直到晚上，清清的舅舅听到消息，才从几里外的三家村赶到街上，把神志都不清的清清给带了回来。 后来的事情，郑八斤已经知道，他奇怪的是，清清是否真的偷了东西？ 这一点，这两个男人也不敢确定，毕竟，当时除了包娟之外，只有清清最清楚。可是，她现在不说话。 郑八斤见两人都有些同情清清，趁机提出要求：“说实话，我觉得清清的病能治，不过，要二位忍痛割爱。” “我们？”两人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不相信自己还能帮上忙，忙着说道，“你说，只要是我们能做的，看在同村人的份人，一定帮她。” “行，其实也不要二位做什么大事，只是，把你们割着的藤子给我，我自有用处。”郑八斤说着，捡起了两人草里的首乌藤。 “哦，你说是这个，上面的山上更多，我们带你去。”两人很是热心。 郑八斤不敢相信，两个非亲非故的人，热心程度，竟然胜过了清清的亲人。 与此同时，包妇人后悔不迭。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清清几年如一日，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在郑八斤这个赌徒的手里，竟然安定了下来，不再闹，也不再害怕，沉睡去了。 而这个赌徒，又是她一手引进来的，真是引狼如室。 她几次想要再刺激一下清清，奈何小草一直守在身边，支也支不走。又不敢硬来，不然，年建安一定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 她无计可施，承受着内心痛苦等待的无情折磨，也只有祈祷郑八斤这个王八蛋，上山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死，或者是被贼杀了！哪怕是拿着钱跑了，也能接受。 然而，这一次，天不遂人愿，还不到天黑，郑八斤就提着小半篮子藤子回来了。 年建安高兴无比，忙着叫包娟给他泡水。 包娟呆住，不愿意接受这小子回来的事实。 也就没有听清楚年建安让她做什么？ 直到年建安骂了一句：“你是不是傻了！”才回过神来，忙着说道：“好，我马上去做饭。” 年建安看着失神落魄的包娟，眉头不由得一皱，还想要再骂两句，就看到郑八斤自己提了一个盆，把首乌藤放在里面，忙着去帮忙打水。 郑八斤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首乌藤洗干净，放在一个沙罐里，用文火熬了起来。 再一次毁了包娟的三观，甚至有些怀疑，他就不是真正的赌徒，治医救人才是他的本行。 待得看清只是普通的首乌藤之后，她又心存侥幸，这个破藤子，不可能治好已经疯了的清清。 第5章、但愿对我好的人是你 足足熬了两个小时，汤变成了黑色，郑八斤才把它端了下来。 而这时，清清刚好醒了过来，眼神难免有些惊恐。 郑八斤忙着过去，轻声说道：“不怕，不怕，我是神仙，有我保护，任何人不敢再伤害你。”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清清就如着魔一样，很是听郑八斤的话，不再闹，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害怕，只是喃喃自语：“你是半仙，你会保护我？” 郑八斤点了点头，突然看到了包娟靠向了药罐，不由得大叫一声：“妖魔鬼怪，哪里逃？” 说着，冲了过去，吓得包娟一个哆嗦，抱头退走。 郑八斤也没有查看她是否趁机陷害自己，在药里下毒，而是在空中抓了几下，就如真的捉鬼一般。 包娟看着郑八斤装神弄鬼，做得有模有样，不由得呆了。 郑八斤见把她吓退，也没有再追击，而是在家中虚抓了几下之后，让小草弄来一个碗，倒出药，吹着气，让它冷却，亲自喂给清清复下。 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清清表现得异常配合，直皱着眉头，把一碗药喝了下去。 首乌藤，本来就是安心静气的药物，喝下之后，清清表现得镇定了许多，郑八斤让小草给她热了饭，亲自喂她吃下。 小草很是高兴，把留着的肉给姐姐吃。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对清清悉心照顾，而清清也很听郑八斤的话，很是高兴，看着包娟说道：“看来，代半仙说的是真，郑八斤就是清清的贵人，如果真能嫁给他，我也就放心，算是了却一庄心事。” 包娟气得说不出话来，差点吐血。 就这样，郑八斤在年家住了下来，每天对着清清念清心咒，给她喂药，还帮她梳头。 一头原本乱七八糟，打了结的头发，在郑八斤的手里，该剪的剪去，该梳的梳了。再加上小草无微不至的关怀，清清一天天好了起来，只是，依然不爱说话。 转眼间，就过了七天，郑八斤看着高兴得一直没有出门的年建安，说道：“现在看来，清清的情况有了好转，但是，要彻底治好，还得一段时间，你看，是继续治，还是不治？” “治治治，当然治，我再给你工钱。”年建安高兴地说着，又在怀里掏出一百块，全部给了郑八斤说，“再治十天看看。” 郑八斤也不客气，把钱接在了手里，这也来得也太容易了一些。 …… 半夜里，包娟终于忍不住，看着身边的年建安说道：“建安，你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每天要大量的开支。清清的情况也有了好转，你就放心去干活吧，家里有我就行了。” 年建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包娟说道：“你说得对，有你照看着家里，我是真的放心。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继续出去拉煤，家里就辛苦你了。” 包娟高兴地点头，说道：“都是为了这个家，哪能说辛苦呢，都是应该的。要说辛苦，没有人比你更辛苦，而且，还是做这种又脏又累，大家都不愿意做的活。”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很灰，但是，收入还不错，比起那些挖煤的，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年建安笑着说，“都是为了这个家。” …… 次日，一大早，年建安出发，开着拖拉机继续去拉煤。郑八斤听到机器的声音，知道年建安要走，于是，起了床，就看到包娟站在门口，看着扬尘而去的年建安。 她回过头来，盯着郑八斤，压低声音骂道：“你小子搞什么鬼，老娘把你引进门来，你竟然不配合，还暗中使坏，是何意思？” “哈哈，这是什么话？你不是要把清清嫁给我吗？我不把她治好，你们如何放心交给我这样一个赌鬼？”郑八斤似笑非笑，眼睛在电灯下，一闪一闪，充满诡诈。 “哼，你还知道你是赌鬼，能把清清嫁给你，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竟然不知道感恩？”包娟的脸色难看极了。 “彼此彼此，你不过也是一个赌徒！对了，我就在想，要是年建安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会不会休了你？” “你，你敢？” “哈哈，我不过就是一个赌徒，光脚的还怕穿鞋的？”郑八斤说着，抬了抬脚，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子，都已经张开了嘴，一个大脚趾头差点没钻出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包娟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并没有心情笑。 “不怎么样，想把清清送出去，至少也要给她一点嫁妆！”郑八斤说着，直接坐在了一条凳子上。 年建安虽然像一头牛一样，不分日夜的挣钱，但是，这个家，并不算富裕。 看来，男人一样怕娶错人。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要一个成功女人支持。 不然，婆娘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也不够填。稍有不慎，还会后园失火。 “你别太过分了，老娘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包娟看着郑八斤，后悔死了，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知道你没钱，但是，最好对清清好一点，她现在可是我的人。”郑八斤说着，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然，我就让你不得好死。我一个穷光蛋，贱命一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包娟听了，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想不到，这个小子，不过就是一个赌鬼，竟然开始怜香惜玉起来，还要挟自己。 而且，这小子好像和那晚不一样了。 “你看，我这鞋，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穿着都有些丢你家的人。”郑八斤见她沉默下来，只敢暗中咬牙，就笑着说道。 “少来这一套，你现在不是有钱了吗？自己去买！”包娟没好气地说道。 “我也想呀！但是，我真的怕，怕我一走，你把包娟给弄死，到时，再说我医术不精，不是就找不到地方申冤了？” “你小子乱说什么？”包娟的脸色变了变。别说，她还真的有过这种想法。 “不得不防呀！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郑八斤看着包娟，心想，这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说道，“再说了，我说的是如果。你急什么呢？” “哼，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能说如果？”包娟气得不轻，但是，又不敢公开对郑八斤下手，不然，惊动了小草，把事情告诉年建安。 “好了，别说那些无用的，直来直去地说，如果你真的要把清清嫁给我，那现在就去帮我买双鞋，到时，你家的面子也有了，我也可以在年建安面前说，你真是个好人，看着我给清清治病很辛苦，主动帮我买鞋子。” “哼，你做梦！老娘就不信，他年建安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 “这可说不定，你平时对清清真是下得了手，还专打她衣服遮住的地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郑八斤既然决定要摆这个女人一道，也就不口软，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包娟的脸色变了，伸手来抓郑八斤的衣服，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放大。 果然如此！郑意心中感叹，面上变得有些冷，让开对方说道：“那就试试，扒光她的衣服一看就知。你说，到时，年建安知道你无事就折磨他的女儿，会不会还相信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包娟的脸色变了。 “小声一点，不然，小草知道了，万一不小心说出去，对你不利呀！” 郑八斤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让她彻底无语，咬了咬牙说道：“好，老娘这就满足你！” 郑八斤无辜地看着她…… 见她回头就要出门，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是去给你买鞋吗？老娘想不到，会看走了眼！” “那就多谢了，记得买25的！”郑八斤心中的高兴劲儿，差点就控制不住。 …… 清清醒来时，已经九点钟。 而小草正睡得香，难得清清不闹。 从郑八斤到来之后，小草就陪着清清，睡在了堂屋后面，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之中，把楼上的床让给了郑八斤。 当然，这也是郑八斤特意安排。以前都是清清一个人睡在房间里，现在，经过打扫之后，已经变得干净了不少。 这样，郑八斤就放了心。 如果不是为了清清的名声着想，郑八斤陪着她，是最让人放心的。 清清穿好鞋下床，自己走了出来。 从那件事之后，她害怕脱衣服，一直和衣而睡。 看到郑八斤，她一点也不惊讶，一双大大的眼睛扫了一眼屋子。 “这里没人，你娘上街去了，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郑八斤看着她，站了起来，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无比。 “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呆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 清清平谈的语气，让郑八斤一呆。 他相信自己的药会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让她变了一个人。 看来，她平时真是装的？ “呵呵，是这样的，如果你现在离开，你舍得小草，舍得这个家？”郑八斤说着，心里想的是，你现在跟着我，饭都吃不上，你是不知道，我的家是个什么样子？一定会让你更加的失望。 “小草对我很好，是有些舍不得。”清清陷入了短暂的犹豫，“但是，我在这个家里，就是多余的。” “唉，我知道，你这几年，一定受了很多苦。但是，你为何不跟你爸说？” “我爸？他一天只知道挣钱，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更不可能相信我的话。而且，她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如果我说了，我可能活不到现在。”清清说着，眼睛变得红红的。 郑八斤看着她，心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同情感，说道：“你要相信，这个世上，依然有人关心着你。” “我希望这个人是你？”清清说着，脸皮突然一红，让郑八斤都有些失神。 第6章、动手打人就不对 郑八斤陷入到了苦恼之中，下不了决心。 他想过带清清回家，给哥哥当媳。后来，看清清长得不错，还有可能成为诗人，又想带去自用。但是，这一刻，这种想法动摇了。 以他现在的能力，不具备给她幸福的条件。 一点也没有错，他的家，没有最遭，只有更遭！ 遭得让他都不想再提！ 郑八斤的母亲，名叫胡英，五十多岁，已经头发花白，身体佝偻，本已经到高享晚年的时候，却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苦撑着摇摇欲坠的家。 天一亮，就从地里背着一背土豆回来。 还没有走进借来暂住的两间猪圈门口，早有人等在那里，把她背上的土豆接了下来，冷笑着说道：“郑八斤差我的钱，是时候还了！” 胡英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句：“这个杀千刀的，都几天不见了，也许早就死了，他差你钱，你去找他要吧！” “这怎么行呢，俗话说得好，欠债就得还钱，不是他藏起来不见人，就得解决的。老话还说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 “唉，罢了，赌债也是债。家里没钱，只有这一背土豆，你好歹给我留一点，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婆婆，总不能让她饿死？想必，你也不会忍心。”胡英叹了一气，哀求那人。 也不知，这是几拨人上门了，不是找郑八斤要账，就是寻郑八两要钱，或者就是郑老海欠了酒钱。 世人都不明白，这郑家三爷仔，就没一个不好赌，也没有一个不爱酒。 胡英和婆婆，就像是前世欠他们一样…… 那人看了一眼胡英，见她实在是可怜，还算有几分良心，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捡一抱，剩下的我带走！” …… 清清看着郑八斤，没再说话，而是在等他一个答案，愿不愿意对她就如这几天一样的好，喂她吃药，帮她洗脸，还为她梳头。 郑八斤拿起了梳子，帮着她梳头。 双手摸着柔顺的头发，感觉很舒服。想当初，她的头发成了毡，不得不剪去一部分。 但是，在此时看来，竟然多了一分非主流的气息。 “你说你是神仙，会保护我，都是骗人的？”清清突然有些神伤，泪水流了下来。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我会保护你！” 而这时，包娟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听着两人的对话，手里的鞋子掉在了地上。 她做梦的都没有想到，一直疯颠的清清，此时已完全清醒。 清清不再说话，看着包娟的眼神，再度变得害怕起来，就如看到的不是后娘，而是魔鬼！ “别怕，我是神仙，我会保护你！”郑八斤终于在这一刻，下了决心。 “不要脸！”包娟骂了起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如此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我是医生，在一个合格的医生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郑八斤看了她一眼，冷怼一句，提起地上的鞋子，试穿了起来。 这是一双胶鞋，十块钱一双，对于包娟这样的女人来说，也算是花了血本。 郑八斤看着脸色发绿的包娟说道：“谢谢了，还挺合适的！” “滚！”包娟气得大骂，只想让郑八斤趁早带着清清离开，从此不要回来。 “哈哈，要滚也要等到她爸回来，给个说法。”郑八斤心想：是时候，让这个女人欠清清的，一点一点还回来。 “你还要什么说法，不过一个酒鬼，白捡了一个媳妇，还要说法？”包娟看着郑八斤。 “不是，给我的钱，我的活还没干完，自然不能走，再说了，我这样把清清带走，到时，你去告我拐带，我不是就说不清了？”郑八斤看着包娟，笑着说，“对了，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你还不去做饭，算了，还是我去做吧！你做的难吃。” 包娟：“……” 呆若木鸡！ 用来形容此时的包娟，再恰当不过。 清清笑了。 郑八斤看着她说道：“这样吧，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清清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会做！” “没事，你看着，我做就成了。”郑八斤难得有个好心情，决定亲自下厨，免得年建安不在，包娟给他们放些吃了不舒服的东西。 见清清点头，郑八斤真的去做饭，完全把包娟当成了空气。 耳房之中，也就是用来做饭的地方，也可以称为厨房，有现成的煤。 郑八斤看了一眼就如傻了的包娟，说道：“还愣着做什么，生火呀！” 包娟气得不轻，但是，又怕郑八斤不走，还把清清被她折磨的事情告诉年建安，只得忍气吞声去生火。 年家真是不错，有现成的油，还有着土豆。 郑八斤看了看，打算就做炸土豆。 在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舍得大量的油来炸土豆，郑八斤就让包娟心痛一回。 经过这段时间，郑八斤天天就呆在年家，已经让人们习惯，事不关己，都忙着下田去拔草。 只有几个二混子，平时不爱劳动，闲着无事可做，看到年建安的拖拉机不在门口，知道他去拉煤，就走到年建安家门口，想要约包娟赌钱。 谁知，看到了郑八斤正在用一把小刀剥着土豆皮，包娟正在生火。 而最让人奇怪的是，疯了几年的清清，此时，正搬个小板凳，坐在郑八斤前面不远处，看着他忙活。 几个二混子呆住了，几日不见，年家变了！ “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包娟受了一肚子气，此时正好发在二混子身上，扬起一张被煤灰弄花的脸，骂了一句。 两个二混子没忍住，直接就笑出声来：“包二婶，几天没赌钱了，是不是玩几把？” “玩你妈披！”包娟直接开骂，两个二混子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个包婆娘不赌了，变了个人，不是就断了他们的财路，不由得瞪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正在好笑，这些人称包娟为包二婶？如果他们再小一辈，那称什么？ 一时并没有注意清清看见两个二混子，再度不舒服起来，吓得躲到了一边。 “没事，没事，我是神仙，我会保护你。”郑八斤看到了清清被吓着，忙着安慰两句，回头对两个站在门边的二混子说道，“滚一边去，从此不许再找包婶赌钱，不然，老子就把这事告诉年叔，扒了你们的皮。” “你他妈的谁呀？不就是一个二酒鬼，一样是个好赌之人，想不到几天没见，竟然装起了正经。还神仙，我呸！”两个二混子被包娟骂，正愁找不到发火的地方，看着和他们赌过钱，输得就如一头猪一样的郑八斤，竟然扮猪吃老虎，装神仙骗清清这样的无知少女，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开骂。 包娟的眼睛一亮，看着二个二混子，努了一下嘴，示意他们教训一下郑八斤。 郑八斤没有生气，同样的想法，想要教训一下这两个混小子，就当是给“半仙”加深印象，瞪着眼说道：“不服是吧，有种过来，老子一刀一个，剁来下酒。” 说着，提起菜刀，就往门口走去。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代，谁下得了狠手，就是大哥。 至于说谁厉害，那是吹牛的，又不是武侠小说。 “干什么？滚开，不然，我爸回来，要你二人的小命！”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小草出现在了两个二混子的身后。 两人竟然吓了一跳，回头看着小草，忙着说道：“小草，这是个外人，他竟然在你家不走，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帮你赶走他？” “滚，谁要你们多管闲事了，我们请来的人，要你赶？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小草说着，提起了墙边的扫帚，就要动手的样了。 两人竟然被吓到，忙着离开，心中暗骂，要不是怕年建安，你一个小草，不过几岁，一把就捏死你。 郑八斤都呆了，想不到，小草竟然这样有骨气。 包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简直无语…… 清清看着两个二混子离开，松了一口气。 小草进了屋，看着清清说道：“对不起，我竟然睡过了头，姐姐为何不叫我？” 心神稍定的清清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个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这时，郑八斤见清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心里高兴，接着削起了土豆皮。 不大一会儿工夫，郑八斤就弄了半盆土豆，洗干净，切成了小块状，在火上放油炸了起来，散发出一阵阵香味。 包娟看着半锅的油，心痛得要死！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多的油呀！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一边拌着土豆，一边说道：“小草，我看门口的墙上有干辣椒，帮我扯几个来。放在土豆上，那才叫一个香。” 小草高兴地出去，乐于帮忙，一会儿就摘了一小捧。 郑八斤也没有用水洗，而是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快速地剁碎，一起丢在油锅里炸。 不一会儿，土豆变成了黄色，和着辣椒的香味，传出好远。 郑八斤看着火候已经差不多，忙着把锅抬下，把土豆捞在碗里，撒上盐。 小草迫不及待，用筷子夹了一块就要放在嘴里。郑八斤忙说：“小心烫着，吹几下再吃。” 说着，同样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又吹，递向了清清。 清清用手接过，几乎和小草同时把土豆放在了嘴里。 包娟看得直流口水，但是，心痛油的原因，一时放不下脸来和三人抢食。 “好香！”小草称赞着。 清清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已经放光，足见这味道真不错。 “要是再有点花椒面就更好吃！”郑八斤也开始吃了起来。 “已经很不错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土豆。”小草一边吃着，一边吹着，“郑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不但治好了姐姐，还会炸土豆。” “哼，这有什么难的，要是舍得油，我也能炸出这种土豆。”包娟不以为然地说着，眼睛直看着锅里浅下去的油，心痛得无法呼吸。 “关键是娘就舍不得油，只舍得把钱拿去输了。”小草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老娘打死你这胡说八道的东西！”包娟气不打一处来，提起一根棍子就要动手打小草。 清清吓了一跳，挡在了小草的身前说道：“别打她，要打就打我！” 郑八斤一步上前，把两人护在身后，沉声说道：“你敢？” “我打自己的女儿，关你屁事！”包娟想不到，一向不敢反抗的清清，竟然表现得无所畏惧。 “打人是不对的，好好说话不行吗？不管是不是你的女儿，都不能打，得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不然，就是上梁不正，你还指望下梁不歪？”郑八斤看着她，笑着说道。 “哼！”包娟气得丢下棍子，跑出了屋子。 …… 第7章、绿色锅圈真漂亮 郑八斤带着清清和小草，把两大碗香喷喷的土豆吃了个干净。 两人还想吃，特别是小草，舔嘴抹舌地说道：“这是我吃过，最香的土豆，娘没吃，是她的损失。” 郑八斤笑着说：“还想吃更好吃的不？” “还有更好吃的！”小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相信我，就跟我来。”两碗土豆就拉近了小草和他的距离，还真是太容易了一些。 小草高兴极了，拉着清清的手，跟在郑八斤身后，出了门。 郑八斤看了看，在门口的墙角边发现一只箩筐，顺手提了起来，笑着说道：“走，带你们去弄好吃的，小草，去提一只空桶来！” 小草屁颠屁颠地回了耳房，把一只装水的空桶提了出来，看到郑八斤提起一根棍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拿着！”郑八斤把棍子递到了清清的手里，上前带路。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村子前面的一片稻田边，中间有一条不到一米宽的沟，里面的水清澈见底，鱼儿成群。 小草已经明白，看着沟里的鱼儿，不以为然地说道：“还以为你带我们来弄什么好吃的，不过就是抓几条鱼，我以前也弄过。” 清清却很高兴，她已经几年没有出过门，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压在心里的巨石轻了不少。 几个正在田里拔草的男子，奇怪地看着两个大人带着小草，不由得摇了摇头：“正是下田干活的好时节，竟然不务正业，实在是丢人现眼！” “这不是年建安家的小草吗？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是谁？” “谁知道呢？肯定是个二混子。哦，对了，听说，他们家来了一个自称半仙的人，正给小草的姐姐清清治医。” “是有这事，听说还治好了，那个大姑娘不会就是清清吧？都几年不出门来，真的好了？” 几个大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直起腰来，看稀奇古怪一样的看着郑八斤三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几个好事之人，竟然向着郑八斤等人走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清清看着有人，再度紧张起来。又看着这些人看着她，不断地指指点点，感觉如芒在背，极不舒服。 “别怕，有我在，任何人都不敢再欺负你。”郑八斤看着她，给她打气，心里暗想：得把清清失去的童年补回来，让她重振士气。 清清不知郑八斤所想，看着他自信的眼神，依然担心这些人打事。再加上此时的天气正热，汗水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郑八斤眉头微微一皱，暗恨这些多事之人，坏自己的好事。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棵孤单的柳树之上，突然灵机一动，看着小草说道：“沟里的鱼交给你，看你能捉多少条？” 小草看着几个走过的大人，并没有一丝害怕，听了郑八斤的话，直接脱鞋跳到了沟里，开始抓鱼。 清清吓了一跳，正要上前，被郑八斤拉住手。 她的全身不由得一震，本能地反抗。 郑八斤没有想到，她对自己依然是如此的排斥，赶紧放开手说道：“别怕，水不深，小草没事的。” 清清惊慌地看着小草，见她真的没事，还抓住了一条小鱼，扬起来给她看：“姐姐，抓到一条了。” “小草真是好样的，放在桶里，加点水养着，继续抓！”郑八斤说。 见清清松了一口气，郑八斤忙着说道：“这里太热了，我带你去树下休息一会。” 清清不愿见到那些人，自然乐于跟着，一起走到了树下。 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抓住树干，爬起了树。 清清看着粗如水桶一样的树，吓了一跳，忙着说道：“小心！” “没事，我从小就喜欢上树。”郑八斤说着，气不喘心不跳。 这树，虽然下面并没有枝条，早被人偷偷砍去做引火柴，但是，对于从小就喜欢上树掏鸟窝，前世喜欢锻炼身体的郑八斤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不大一会儿工夫，就爬到了两三米高，伸手抓住上面的枝丫，坐了上去，折了几根细细的枝条，扔了下来。 清清吓得退到一边，抬头看着郑八斤，奇怪地问道：“你，做什么？小心一点！” “没事，你放心好了。”郑八斤说着，顺着树干就溜了下来，吓得清清合不笼嘴。 几个好事的人看着郑八斤上树，得意地说：“这小子还半仙，胆小如鼠。” 下一刻，惊讶无比，下巴差点没掉在地上。人家不是逃，上树是有目的。 “哇，这家伙果然身手不凡，不愧是半仙！”一男子说。 “是呀，你看，清清真的正常了。”另一个男人说着，站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其他人也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郑八斤和清清出神。 清清站在了树边，尽量离那些好事之人远一些。 郑八斤捡起地上的枝条，很快就编了一个草帽，伸手就要给清清戴上。 清清退了一步，脸色有些发红，接过草帽，自己戴上，特意遮住半边脸。 “咦，不错。”郑八斤不忘夸奖一句，心里吐槽：前一世，为了事业，不在乎身边的女人，不知女人的真心。原来，哄女孩子，竟然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你说的是草帽不错，还是什么不错？”清清白了一眼郑八斤。 “草帽不错，这可是我亲手编织的。”郑八斤说着，看到清清的小嘴儿一撅，有此失望的样子，忙着补了一句，“人更不错！” “哼，骗人！”清清说着，脸色再度一红，躲到了大树的后面。 在这个时代，夸一个女孩子，得尽量含蓄，不然，就是轻薄。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草，看她抓到了多少鱼，别管这些好事的人。有一句话叫着什么来着，走自己的路，让人家去看吧！”郑八斤笑着说。 “不去！”清清说道。 “你要不去，我就来抓你了，你说，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把你强拉着走？” “都不，等那些人走了之后，我自会走。”清清坚决地说。 郑八斤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要让她彻底消除社恐，还得一定的时间，不能急于求成，不然，适得其反。 “这样吧，我把这些人赶走！”郑八斤说着，向着几个男人走了过去，沉声说道，“你们不去种田，在这里看什么看，小心，你们的眼睛出问题。” 几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的样子。心里开始嘀咕：“这家伙真的医好了清清，说明是有点能力的，万一真是什么半仙，那可是得罪不起的。” 想着，由于心理作用，就有人感觉到眼睛不太舒服。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么辣的太阳下，站得太久，眼睛不适是正常不过。 郑八斤看着人们的心理开始动摇，心中好笑，走到了几个男人的身边，冷冷地说：“清清刚有好转，如果被你们吓坏，再度复发，说不定年建安知道后，会和你们拼命，我劝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路绕着点走。” 几人面面相觑，郑八斤的话不无道理，何必为了看个热闹，无端得罪年建安。 年建安在村子里，有几个钱，再加上村子里十之八九都姓年，还是同宗同源，大家都不想背上陷害族人的骂名。 于是，这些人不敢再靠近，而是各自回到了自己家的田里，不时抬眼看一看这里的动静。 要是这个外乡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清清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一定会出头，就算是维护家族的尊严再所不惜！ 但是，这些的眼睛，斜来斜去，很快就发觉有些酸痛。 众人大惊，心里想着：这小子果然未卜先知？不敢再看。 郑八斤看着人们散了，高兴地走回树边，对着树背后的清清说道：“出来吧，我半仙不是白叫的，随便对他们念几句咒语，全部乖乖回去下田了。” 清清不敢相信地钻出，看到人们果然走了，这才跟着郑八斤重回水沟边。 这时，小草抓到了五六条鱼，很小，不够三人塞牙缝。但她看着郑八斤和清清，依然饶有成就感地喊叫着：“你看，这全是我抓到的。哎，姐姐，这个锅圈很漂亮，我也要！” “锅圈？”清清白了一眼妹妹。 “这叫草帽！不懂就别乱叫！”郑八斤简直就无语了。 “哈，这明明就是锅圈嘛，我看着妈妈就是这样，弄几根柳条，捆成一个圈，放在地方，尖底锅压上，就很稳。”小草抹了一下脸上的泥浆，认真地说。 没曾想，她这一抹，反把手上的泥抿了下去，成了大花脸，让清清和郑八斤忍不住“噗次”笑出声来。 “哈哈，姐姐笑了！这么多年，你终于笑了。”小草兴奋地喊叫。 郑八斤呆了呆，果然如自己所料，清清就没有快乐的童年，于是也跟着笑，口里还唱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春天的花一样……” “姐姐，他说的对，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不许再哭，天天都要笑给我看。”小草站在水沟里，挥着脏兮兮的小手，就要来拉清清的裤管。 “好，以后，我们想办法，让你姐姐多开心，她自然就笑了。”郑八斤像是个不识趣的家伙，一再打断小草的话，让小草心里很不爽。 但是，又看在他把姐姐逗笑，治好姐姐的面上，不跟他计较，反而点头。 “好了，小草捉了这么多鱼，现在看我露一手。”郑八斤说着，把箩筐放睡在沟里，将箩口用泥巴压住，笑着说道，“清清，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提着棍子到上游，把鱼儿赶下来，让它们自己钻进箩里。” “我来我来。”小草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高兴地上了岸，提着棍子，向前飞奔而去。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像你这种跑法，只会把鱼儿吓跑，哪能网到鱼？ 果然不出所料，小草追回来的，只不过是一些跑得慢的鱼儿，但是，依然让她很高兴，一趟下来，足足网起了十来条鲫鱼。 郑八斤也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笑着说：“这一次，让清清来一把，下来负责收‘网’，看着鱼儿跑进箩筐里，就把它提起来，我亲自去赶鱼。” 清清很是兴奋，但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依然摇头拒绝，更不想下沟。 郑八斤以为，她不过是怕脏，也就没有再强求，而是带着她们，往上游而去，找了个鱼儿多的地方，把箩筐布好，让小草下沟掌握，自己从另一条田埂上绕到沟水的上游，把一大群鱼儿赶了下来。 小草兴奋无比，差点就要大叫。 郑八斤忙着说：“淡定，不要把鱼吓跑了。” 小草吓得把嘴闭上，直到鱼儿跑进了大部分，用力把箩筐提了起来。 看着白花花的鱼儿，高兴得合不笼嘴。 第8章、望爸成全女儿事 下鱼乡的十里村，两间破烂的猪圈，左边一间关着一头一百来斤的黑毛猪。 另一间，住着人！ 胡英割了一背猪草回来，从早上哀求下来的一抱土豆里，捡出几个，连着皮子洗净，放在了门口的柴火上，煮得很烂。 她舍不得先吃，左看右看，就是不见婆婆回来。 婆婆已经八十岁，儿孙都不务正业，又说不得，只能每天拐着杖，去村里化点吃的。 开始，还有人看着她可怜，给她一些玉米，长此以往，人们也顾不了这么多。毕竟，大家的粮食都是血汗换来的，没有人是枪炮打来的。 而郑老太，人老脚小走不远，不能走远，只有在周围捡点牛马羊粪之类的回来，就当是为胡英分担一些家务活，尽可能积上一些肥，指望着来年的庄稼收成好一些。 按照惯例，她早该回来烧起土豆。但此时未归，胡英不由得担心起来，忙把土豆放回家里野狗叼不到的地方，再关上门，出村去找。 …… 郑八斤带着一大一小两人抓鱼，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小草看着半桶鱼，高兴万分。 郑八斤却把小得可怜的鱼儿，放回到了沟里，只留下十几斤。 小草有些心痛，郑八斤说道：“没事，它们太小了，先放在水里养着，过两天再来拿。” 小草这才高兴地跟在郑八斤的身后，把鱼带回到了年家。 郑八斤和小草弄得全身是泥，而清清并没有下水，身上的衣服干净如初。 郑八斤原本想把她弄下水，或者泼她一身泥，又怕再度刺激她，致使病情恶化。 人们看着满载而归的三人，只敢暗自摇头叹气：真是不务正业，田里野草齐腰，还有心情去捉鱼。看你天天吃鱼！ 当然，也有人会想：人家年建安倒煤卖，就没靠家里这两亩田，只要包娟少输一点就好了。 而包娟，竟然难过了半天，锁了门，不知去向。 郑八斤看了一眼紧锁的门，不由得一怔，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狗果真改不了吃屎，一定又去赌牌了。 清清看了一眼门，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郑八斤说道：“现在怎么办，你这鱼，再不刨开就全死了！” “要不，把锁撬了吧！”郑八斤说道。 “不行，这样等爸回来会打我们的。”小草摇头说道，“我去找娘，我知道她在哪里？” 清清有些不放心，想要跟着去。 郑八斤制止了她，怕她去了被包娟为难，自己又要看着鱼，一时走不开，笑着说道：“没事，小草去就成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对呀，我已经不是一岁两岁的孩子，而且，村子里的人，没几个敢招惹我的。”小草听了郑八斤的话，高兴无比地跑着去了。 “小心呀，不许出村！”虽然这个时候，村子里并没有多少拐带小孩的人，他们要拐的是初长成的少女，郑八斤依然提醒小草。 “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你照顾好姐姐！”小草的声音已经跑远。 果然不出所料，包娟心痛油，又耐不住寂寞，气了一会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就出门走到了不远处的年小果家里，赌了起来。毫无悬念，根本就不是年小果和另外两个男人的对手，输得脸都绿了。 这时，见到小草全身是泥，出现在了面前，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有脸来找我？” “快，我爸回来了！”小草丢下一句，撒腿就往家里跑。 包娟吓了一跳，忙着起身，顾不得收拾，跟着往家里跑去。 年小果喊道：“玩了这一把再走呀！” 但是，包娟已经跑出了门，骂了一句：“玩个鸟！要是让他知道我在你家玩，不得剁了你！” “哼，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自己的婆娘管不住，还想要剁我？”年小果骂了一句，把包娟的牌丢了，说道，“哥几个，接着玩！” “没有包婆娘，真没什么好玩的。”两个男人无趣地说。 …… 郑八斤正要给鱼刮甲，看到小草一个人飞快地跑了回来，不由得奇怪：“没找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清清有些焦急地拉住小草，关切地问：“是不是她打了你？” “没有的事，已经找到了，很快就回来。” 小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包娟跑得气喘吁吁，看着三人，并没有年建安，知道上了当，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草。 “快把门开开，我要进去拿东西。”小草并不怕，看着包娟说道。 “你这混蛋，你骗老娘，迟早打断你的腿！” 然而，这时，突突的声音响起，真像是手扶拖拉机的声音，吓得包娟忙着去开门。 原来，并不是巧合，而是年建安卖掉一车煤之后，就担心着清清，特意回来看看。 看着一身是泥的郑八斤，年建安不由得眉头一皱，小草忙着喊道：“爸爸，你回来了，正好，我们去抓了鱼。郑大哥做的土豆可香了，你没有吃过，真是可惜了。” 年建安面对着小草的叫声，笑了笑说道：“哦，如此说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说着，看了一眼清清。 此时，清清已经摘下了草帽，脸色红润了不少，看着年建安，并没有叫人。 年建安暗自松了一口气，清清终归是她的女儿，任何一个做父母的人，都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女儿人不人鬼不鬼的。 包娟见年建安并没有盯着她，忙着把藏到了床下的油偷放回到了耳房之中，有些感激小草提前给她通风报信，不然，打牌的事情，一定会被年建安发现。 就算是不打她，把给她的钱扣下，也是要命的事情。 郑八斤并不客气，而是从耳房之中拿了一个干净的盆，又打来一桶水，开始剐鱼。 年建安的门口，老早就挖了一口吊井，上面装着一个简易压水机，用力一压，水就冒了出来，虽然不如郑八斤前世的自来水方便，但是，也算是省去了不少力。 再加上，他们抓来的都是鲫鱼，原本就不大，鳞甲也小，清洗起来不难。 这种鱼，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的人吃，原因很简单，碎刺多，适合油炸。 在这个村子里，也只有如年建安这样能在外面挣到钱的主，才舍得大量的油来下锅炸鱼。 郑八斤的动作非常麻利，一条鱼儿，在他的手里，三两下就弄好，丢在了另一个干净的盆里。 年建安看着，都开始喜欢这个人了，并不像真的酒鬼，要是清清嫁给她，说不定真的会幸福。 最关键的是，通过几天的接触，发现郑八斤对清清很好，像是并不在乎她的过去。 年建安心中暗自高兴，洗了脸之后，提了个小凳子给郑八斤，自己也坐一个，帮着他干起了活。 郑八斤说道：“谢谢，年叔休息一下吧，我弄就成了。你开了一天的车，应该很累。” “没事，这是手上活，我能干。”年建安看着郑八斤，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清清怎么样？” “她恢复得很好，比我想象的效果还好。如果不出意外，不再受到任何刺激的情况下，应该再是几天就会康复。”郑八斤手上不停，快速地剐着鱼儿说。 包娟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立起了耳朵，想要听年建安和郑八斤的交淡，可惜，听不清。 而清清，也站在一边，离包娟远远的，看着两个男人在 桶里忙活。 年建安也是个剐鱼的老手，虽然没郑八斤快，但是，也不慢。 他只是奇怪于郑八斤不解他的意思，又不好明说，就回头看了一眼包娟，骂了一句：“还不去煮饭，杵在那里做什么？” 包娟无奈地回头，进屋生火，心中骂了一句：“自己的女儿都十六七岁的，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怎么不说，说老娘？” “清清能好起来，我实在是很高兴。”年建安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不再提清清在郑八斤眼里，中不中意的事情。 他已经下了决心，将来去看看郑家的情况，再作定夺。 “唉，对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呀？” “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奶奶，身体也很硬朗，另外还有一个哥哥。”郑八斤实在不好回答家丑，只捡好的说。 “身体好，就好，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年建安笑着说，他已经听出来了，郑八斤连嫂子都没有，一定没有婚配，而且，家里的人员也不杂，清清能嫁给他，不至于会受气。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里却惦记着母亲。 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早已经被一个家压得喘不过气来，头发花白，身体开始佝偻，再加上长年沾不到油水，瘦得只剩皮包骨。 “如此说来，家里至少有五个人的土地，你为何会在这里来？不帮着家里种地？”年建安见他有些失神，奇怪地问了一句。 看上去漫不经心，却是在深挖家底。 “唉，说是五个人的土地，但是，山地多，平地少，不像年家村。一年下来，最多就够吃，我就想着，反正家里有劳动力，不如出来闯一闯。不然，一年的化肥都没有着落。”郑八斤说的是实话。 他家里的活，只有他娘一个人干，其他人都是吃闲饭，可见，日子是过得何其艰难？ 只是，作为现在的郑八斤，根本没有脸面说出来。 你说，家里除了奶奶，三个男子，算是主要劳动力，不干活，就让母亲一个人下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挣，这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吗？ 谁知，年建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你有这点手艺，就不该捆在土地上，出来挣点零用钱，总是好的。” 卧槽！ 郑八斤心里暗叫，你以为这钱像你这么容易挣？ “爸！”清清突然往前走了几步，离二人近了几分，喊出了一句久违的字眼。 年建安呆了呆，不知多久没有听过她叫爸了？还让他有些不适应。 “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跟他走！”清清眼里含着热泪。 “这……”年建安很是意外，不知如何说清清。 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矜持一些，不应该这样直来直去，让人笑话。 郑八斤也很意外，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从清清的口里说出来，得要多大的勇气？ 最重要的是，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认识的时间，不超过十天呀！ 这一刻，郑八斤下定了决心，看着年建安说道：“叔，你就放心，我郑八斤说到做到，只要我有吃的，绝不会让清清饿着，一定让她开开心心。”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又看了一眼清清，见她吃了秤砣铁了心，只能点了点头。 清清已经十七岁，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几乎都许了人家。 不然，村子里的闲言闲语，让做爹妈的受不了。 而清清这种情况，就没有几个正常的人来提过亲。能嫁给这个小子，也算不错。 “你们，都想好了？”年建安强作镇定地问了一句。 “想好了。”不等郑八斤说话，清清接过话，说道，“但是，我最后有一个要求，希望爸爸成全？” 第9章、少女离家跟郎走 年建安的心里一沉，识意到清清话中有话。依然镇定地看着清清，说道：“好，你说，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我不要男方一分一厘，只要你给我该有的嫁妆！”清清的话，让郑八斤感动，这，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不是？刚才还担心着，她会不会要彩礼什么的，自己那样一个家，可是半个子儿都拿不出。 “行，按照村里的规矩，一个柜子，一只箱子，几副碗筷是必不可少的。”年建安一口应了下来。 “不，这些我都不要，把它折成钱，你给我五百块就行了。”清清打断了年建安的话。 “这……”年建安有些意外，看着清清，一时不知如何说，沉默了半晌，才接着说道，“你是想就这样跟着他离开，不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对，我也知道，这些年，因为我的事情，给你们丢了脸，不想再麻烦，我拿着钱，跟他走就行了。”清清说。 “唉，过去的事情，你还放在心上？”年建安叹了一口气，也许，真是自己误会了她。 郑八斤看着清清，心里着实奇怪，怎么看上去，她才像是重生者，都是在为自己将来经商积攒本钱了不是。 而这时，包娟正好出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气得差点昏过去。 她想不到，清清的心还挺大的，不但不要男方彩礼，还要五百块。 这是倒贴好吗？ 原本想着，把她打发出去，免得在家里浪费粮食，谁曾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忙着说道：“不行！” “对呀，你娘说得对，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好歹也要招待一下三亲六戚，名正言顺的嫁过去。”年建安苦着脸说。 包娟：“……” “不，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清清含泪说道。 “你……”年建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不，我舍不得姐姐走，我要跟她一起走！”就在这时，小草跑了出来，气呼呼地说。 “你考虑一下，如果能看在父女一场的面上，请你答应。如果不能，我也不强求，马上就走人。”清清一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样子。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给你六百，六六大顺，六位高升。” “谢谢爸！”清清一点也不高兴，而是有些苦涩地说。 “什么时候走？”年建安站了起来。 “今晚就走！”清清说道。 “不是，鱼都弄好了，炸来吃了，明天再走。”郑八斤忙着解围。 他已经听出来了，清清对这个家，伤心到了极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他可不想这样，好歹还得认这门亲，还得常来常往。 “怎么？你不会是不想要我？在特意拖延时间吧？”清清看着郑八斤，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眼泪也流了下来。 “当然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这么好的鱼，不吃白不吃。”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包娟，她的脸都绿了，心痛得要死。 “行，吃完鱼就走！”清清也看向了包娟，就当是让这个后娘再痛苦一回。 “姐姐，带我一起走，我舍不得离开你。”小草扑到了清清的怀里，哭了起来。 “小草，乖，别哭，姐姐会来看你的，你永远都是姐的好妹妹。”清清安慰着小草。 年建安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她歹也是姐妹情深呀。 郑八斤看着两人临近分别的情境，心里有些感伤，吐槽了一句：“小草，你还小，长大以后，再说。” 而最难过的是包娟，她没有想到，损失了钱不说，就连亲生女儿的心，也跟着清清而去，与自己离心。 “好了，别哭了，有机会，我一定带清清回来看你。现在，我们要炸鱼吃了。”郑八斤说着，把鱼端进了耳房之中，撒上盐，抖匀，在火上烧起油。 包娟的脸色黑了下来，这小子都要走了，还要浪费她家的油。 “看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拿出来吧，不够的我补上，好歹也是母女一场。”年建安看了一眼包娟。 包娟的心猛然一沉，看着年建安说道：“我身上没钱了，为了给清清治病，全花光了。” “全花光了？”年建安不可思议地看着包娟。 他每天卖掉煤回来，除了下一车的本钱，几乎都给了包娟，她竟然说没了？给清清治病，也花不了这么多呀？ 小草和清清都不说话，看着年建安和包娟。 包娟不知如何是好，当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赌钱的事情，只有硬着头皮，一口咬定：“是的，都花在了清清身上，你看，我和小草，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穿。” “说实在的，清清这些年，并没有为家里做过贡献，还把大量的钱花光了，就算不给她钱，也算是对得起她。” “妈的，老子都说了，给她六百做嫁妆，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年建安气得面色铁青，“你说实话，钱去哪儿了？你给了谁？” “我能给谁？我一个外乡人，嫁到你家，除了小草和清清，一个亲人都没有，会给谁？”包娟说着，脸上的泪水流下，一脸委屈地看着年建安。 年建安的心里一软，这么多年，还真的没听说她有什么亲人，也从来没有提过要回娘家。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包娟会去赌钱。因为，此时此地，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女人会迷上赌博。 “再说了，从郑八斤到这里之后，你就没有给过我钱。”包娟见自己的苦情牌起了作用，继续说着，哭得更加的伤心。 “好了，别哭了！”年建安不想再看这个女人哭泣，出言制止，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半。 清清心中叹气，面上不动声色。 “这样吧，我身上只有这两天挣到的钱，先给你。”年建安说着，从怀里掏出钱来，数了数，说道，“只有一百八。” 清清并没接，只是看着看年建安。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说道：“先拿着吧。我说过的，就一定会做到，剩下的先欠着，过段时间给你。” 清清这才接过，说了一句：“谢谢爸！” 看了一眼心痛得要死的包娟，她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俗话说得好：好儿不要娘田地，好女不要娘嫁妆。但是，清清有她的想法，她知道年建安对包娟太过于宠爱。 而包娟已经好赌成性，这个家，迟早要败在包娟的手里。 自己留着点，说不定，将来可以给小草，也算是不枉小草爱护她一场。 原本以为，通过要钱，年建安能逼出包娟偷偷赌钱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包娟几把泪水，就让年建安心软下来，她还能做什么？ 这时，耳房之中，传来一阵一阵迷人的香味，郑八斤已经端着一盘炸鱼走了出来。 小草迎了过去，接过郑八斤手里的盘子，捡一条黄生生的鱼儿，吹了吹，放在了口里，说道：“好香，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鱼儿。” 几人看着小草的可爱样子，心中想法不一。 “先吃着，另一锅马上就好。”郑八斤笑着说道，回头又进了屋子。 “回去吃吧！”年建安发了话，首先进了屋子，坐在了堂屋之中。 包娟如释重负，尽管心里骂着郑八斤和清清，但是，也不敢再表现出来，而是帮着去盛饭。 小草也把鱼端回到了家里，放在桌子上，见清清没有进来，忙着回头，跑出屋子，拉着清清说道：“姐姐，真的很好吃，快来！尝一口你就知道，这种美味，真是世间少有！” 清清笑了笑，跟着她进屋，还没有坐下，小草就给她捡了一条盘子里最大的，喂到了她的嘴里。 不过，挺香的，还很酥！ 很快，饭鱼全部上桌，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包娟心里五味杂陈。 …… 半夜里，郑八斤带着清清，离开了年家村。 小草和年建安挽留不住，只在家里难过。 出门之后，清清也流了泪，是为小草伤心，但是，在面对着年建安和包娟之时，她一直强忍下来。 “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后悔了？舍不得这个家。”郑八斤也感觉到了清清流泪的心情。 “我只是舍不得小草！她对我很好，在这样一个家里，迟早被废。”清清说着，抹了一把泪水。 “那为何不找个机会，跟你爹说出那女人的所作所为？”郑八斤问出了最近埋在心里的疑问。 清清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不会相信的，何必自讨没趣。” “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会相信？好歹，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郑八斤奇怪地问。 “唉，你是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从小，就嫌我是女儿身。为此，母亲也受累，动不动就遭到毒打。”清清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郑八斤听得一愣，随后，心中有所思，难不成，这也是清清的生母离家出走的根本原因，还想要再问一问，他年建安都没有儿子，为何还重男轻女？ 但是，他又不想再勾起清清的伤心事，只好安慰她说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对我真好！”清清点了点头。 “但是，我要知道，我的家并不好，你跟着我，也许会受苦。”郑八斤在这个时候，不想再瞒她，抓住她的小手说道。 “没事，不管你家再有多不好，只要跟着你，我就心满意足。”清清挣了一下小手。 郑八斤放开了她的手。 现在的少女，当然不会如他前世见过的一样随便，起码的羞涩感是必不可少的，能一个人跟着他出走，就是最大的勇气，自己也不能一巴掌打在嘴里，得小狗儿烤火—慢慢来。 “年叔说开拖拉机送我们，你为何不让？” “我不想让他知道你家在哪里，另外，不放心小草一个人呆在那女人的身边。”清清咬了咬牙说。 果然是无知少女，天真。 要是我郑八斤还是以前的八斤，指不定，把她卖了都有可能。 郑八斤心里叹气，笑了笑说：“你真是一切为我着想。只是，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不说出她偷偷赌钱的事？” “不瞒你说，我曾经想过，但是，为了小草，我不想提，不然，她被休了，小草指不定就会步入我的后尘。” 郑八斤的得心中发愣，清清实在是太善良了，一切只为他人着想，殊不知，这并不是保护小草，反而是在害她。 但是，现在也不想说破，免得让她担心，只有以后找机会，告诉年建安，这家，就不能完全让女人做主，不然，一定会出事。 一旦一个女人迷上了赌，比男人还把握不住分寸，不把家底败光，不弄得万劫不复，是不会甘心的。 只是，这样一来，带着清清一个人走三十几里的路，估计很辛苦，到家的时候，也许天都快亮了。 就在这时候，郑八斤的心里一紧，停下了身，挡住了身后清清。 “怎么不走了？”清清奇怪地问道。 “前方有人。”郑八斤指了指月亮照不到的一棵树影下，两个人影正等着他们。 清清大吃一惊，紧紧地抓住郑八斤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第10章、一语吓退抢劫人 郑八斤很快就镇定下来，拉了一下清清的手，轻声说道：“别害怕，一切有我。” 清清着实被吓怕了，身子都开始发抖。在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心里稍安。 她相信，郑八斤就是郑半仙，一定会保护她的。 “出来！”郑八斤对前面二人毫不客气吼了一声。 对于半夜三更，在外鬼鬼祟祟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当然不能太客气，不然，还真以为你好欺负。 两个汉子走了出来，在月光下，看上去身材高大，但是，脸上蒙着两块黑布，显然，就是年家村的人，害怕被认出来。 其实，这种无脸见人的打扮，实属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郑八斤人生地不熟，接触过的年家村人，除了几个赌徒，再就是当初在山上遇上的两个男子。 那两人自然不会干这种好狗不挡路的事情，要就是两个赌徒。 清清虽说从小在年家村长大，但从十一二岁开始，就得了社恐，从不在村子里露面，自然不会识得这两人。 “你们干什么？”郑八斤一步不退，直看着两人说道。 “哈哈，听说你是半仙，就想要领教一下，看是不是混吃混喝的主？”一名男子，憋着声音，听上去尖声尖气。 “哈哈，你这是公鸡学着母鸡叫，都不像呀！”郑八斤笑了起来，说道，“我不但混吃混喝，还混睡。但是，对你二人，真没什么兴趣。说实话，是不是包娟叫指使，真实目的是什么？” “哈哈，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两人一愣，像是被识穿身份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失口否认。 “别装了！你二人一翘尾马，世人就知道是要拉稀了。”郑八斤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心中想着，包娟白日只是去赌了一把，那时还不知道自己今晚要离开，如何就把两人赌徒叫来拦路？ 对了，晚上的时候，她只不过出去上了个厕所！ 现在农村的厕所，都是修在户外，名叫旱厕，每逢热天，苍蝇蚊子成群，臭气熏天。 这是一个时找的产物，大家要种地，就要积肥，直到三十年以后，才慢慢转变观念。 进行爱卫活动，修卫生厕所，人们也不再用这种农家肥，旱厕渐渐被取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两个男人听了郑八斤打击的话，心中有些恼火，上前一步，就要动手先教训一下郑八斤。 “且慢！”郑八斤叫了一声，吓了两人一跳。 “怎么，你一个号称半仙的人物，竟然害怕了？” “不是，我行得正，站得直，害怕什么？害怕的应该是你们。”郑八斤冷冷地说，“你们这样，无异于拦路抢劫。” “抢劫？你小子不过一个穷光蛋，到处混吃混喝，有什么值得我们抢的？”两人被当场拆穿，但是，为了利益，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哈哈，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说我郑八斤，身上有钱，你们正是来抢钱的。”郑八斤笑了起来，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按照法律，如果拦路抢劫，至少是五年以上。” “废话，你说抢劫就抢劫呀？我们只是想要跟你切磋一下，就是看不惯你骗人钱财。”两人停下了脚步，看着郑八斤说道。 “切磋？哈哈，亏你想得出来，老子现在没空。”郑八斤看着他这一招投石问路，起到了作用，吓到了面前的两人，不由得笑道，“如果不是来抢劫，你们怎么打听得如此清楚，会知道我骗人钱财？” “这……”两人一时语塞。 “哼，你敢报官？你不是一样要进去，骗人钱财也是违法的。”其中一人说。 “那可不一定，我有清清作证，这就不是骗，是靠本事赚来的钱。”郑八笑着说，“看在你们是年家村的人，以后，早不见晚见的，我最后奉劝二位，回去吧，就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如果是要切磋，有的是机会，大可白天来，不要晚上，而且，还蒙着面，这不就相当于脸上写着一个贼字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动手，心中同时闪过一个疑问：这小了怎么就知道他们是年家村的人？ “好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再奉劝二位一句，不要再跟包娟赌钱了，年纪轻轻的，找点正事做做。”郑八斤说着，拉着清清，从二人的身边走过。 走出十来米，见二人真没有追来，清清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年家村的人？还知道他们来抢劫的？” “哈哈，猜的。”郑八斤笑了，轻声说道，“你想想，他们一看就是特意等在这里，早就知道我们要从这里经过。而知道我们今晚要离开的，除了小草和你爸，还有谁？” “包娟？”清清咬了咬牙，“一定是她，我都离家出走了，她还是不想放过我。” “对呀，小草自然不会找人来害你，你爸也不会，只有她。她在晚上时候，借故去了一趟厕所，就是去找人来埋伏，以看不惯我为由，实则是想要把我打伤，最后，再把你拐到其他地方，嫁祸于我。” 郑八斤想着包娟的操作，心头都有些发凉，这个妇人，太狠毒！ “真的，不至于这么狠吧？”清清依然不敢相信，包娟会这样做。 “唉，我的清清呀，要我怎么说你，你太单纯了，不知人心险恶。”郑八斤怜惜地说。 清清的脸有些发热，心脏跳个不停，挣开了郑八斤的手，骂了一句：“什么你的清清？” “哈哈，哈哈。”郑八斤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 “我是开心呀，难得有你这样傻的人，都没有去过我家，就敢跟着我走。” “不管你家是什么样子，都比我家强。” 郑八斤摇了摇头，不忍心打破她的美梦，只要以后对她尽最大的力量爱护，就当是补偿她。 “来，我背你走！” “谁要你背了，我有脚。”清清怔了一怔，自然不要他背。 而此时，本打算拦路抢劫郑八斤的两人，一个叫年小果，已经回到了家里，再度和人赌起牌来。 然而，这一晚，他手气实在是太差，输得眼都绿了。 这时，他想起了郑八斤的话，劝他别再赌，不由得心里一振，郑八斤这小子是不是算到了他手气不好？ 真有这么神呼吗？ 年小果的思想开始动摇，骂了一句：“别玩了！” “你小子，出去一会儿，就这么神不守舍的，输点钱就发火，还是男人吗？” “别废话，今晚不玩了。”年小果说着，心乱如麻，把牌收了起来。 …… 天刚蒙蒙亮，郑八斤带着清清，走到了下鱼乡最边远的十里村。 一路之上，清清有几次走不动了，郑八斤要背她，都被拒绝。 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更没有上过男人的背。 郑八斤也不敢来硬的，只能随她，边走边休息。 饶是如此，清清也累得差点就脱力，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这样远？要到了吗？” “到了，就是前面这个村子，我说背你，你又不让，三十多里路，可不是走着玩的。”郑八斤埋态着。 三十里，对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真是不容易。 “我害怕别人碰到我的身了！”清清小声说了一句，把头低了下去。 郑八斤心痛无比，轻声安慰道：“还好，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嗯！”清清点了点头，感激于郑八斤没有强人所难。 郑八斤突然停下脚步，借着发白的东方，看到了前方一个瘦弱的人影，正在向着这里急匆匆走来。 他的心里一惊，这不是母亲胡英吗？ 这么早出门，也不奇怪，但是，她今天很反常，手里只是拿着一棍棒子，像是用来打狗，并没有捡粪的工具。 一大早出村，不是去干活，走得如此匆忙，一定有古怪，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妈！”郑八斤叫了一声。 尽管他把声音尽量放得温柔无比，依然是吓了胡英一跳，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跑哪儿去了，你这个败家子！” “妈，出了什么事？别一见面就如此说人家，很伤心的。”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清清，说道，“别介意，我娘喜欢骂我，但心是很好的。” 胡英也看到了另一个纤细的人影，看出是个女孩子，吓得一跳，顾不得回答郑八斤的问话，惊慌无比地问道：“她是什么人，你怎么带来了？” “她叫清清，打算来我们家住！”郑八斤特意把事情说得很轻松。 “你，你别害了人家姑娘？”胡英的身子都有些发抖，早已无神无主，“趁早送回去，不然，老娘跟你拼了！” “妈，你听我说！”郑八斤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妈，我是个没有妈的孩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妈，你可别赶我走！”清清一听胡英要把她送回去，心里就急了起来。 胡英整个人呆住。 这一声妈，叫得亲切，叫得甜蜜。 人家连称呼都改得这样顺口，可见，她已经和郑八斤…… 胡英不敢再想下去，郑八斤不务正业，不是喝酒就打牌，此生要找个媳妇，那是难如登天。 但是，这一刻，他突然带了个媳妇回家，反把她吓得不知所措。 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而是，不知这小子打什么主意？ 可千万别做违法乱纪的事呀！ “妈，你先说，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么早你就出村？”郑八斤说道。 “你还知道家？”胡英喘了一口大气，说道，“你奶奶不见了！” “什么？”郑八斤心里一惊。 对于奶奶，他现在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一个八十来岁的女人，此生从未享过一天福。 “会不会去了大伯家？”郑八斤第一反应如此，大伯郑家山，家里的条件好得多，再加上大伯勤劳苦干，生活基本可以维持。 记得，以前，他经常会把家里好吃的东西偷偷送来给奶奶。 但是，奶奶舍不得吃，都给了郑八斤两兄弟。 久而久之，大伯母知道，难免生气，不让他送东西，更不让他接奶奶去家中的打算。 “已经找了一晚上，你大伯一家也跟着找，找遍了整个村子，还有村背后的山上前面的田里，都没有你奶奶的下落。”胡英急得哭了起来。 “我爸和大哥呢？” “两人不知死哪儿去了？已经几天没有回家。”胡英伤心透顶，看了一眼郑八斤，心里骂的是，跟你一样，从来不顾家里人的死活。 第11章、八十老奶玩失踪 郑八斤神情凝重了起来，看着心力交瘁的胡英说道：“妈，你也累了，这样吧，你带清清回家等着，我去找！” 胡英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这小子真的变了？会关心起人来。 看了一眼累得走不动路的清清，突然心里一动，但愿，他找了媳妇，真的能改变过去。 想想，又不可能。 都怪自己从小惯着他! 而这时，郑八斤已经向着村子里小跑而去。 胡英暗叫一声：罢了，这个小女孩子，也挺可怜的。走了一夜的路，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带她去休息一下，问一下情况，如果真是骗来的，还是把她送回去，别害了人家好姑娘。 想到这里，胡英看着清清说道：“姑娘，你也累了，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清清点了点头，她虽然听出，郑八斤不招他娘喜爱，也做了一些傻事。但是，她宁愿相信郑八斤会对她好，也不会再回上鱼乡。 郑八斤一路小跑，突然看到了大伯，他也在找奶奶，急得很。 郑八斤停下脚步，叫了一声大伯，声音就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给人感觉，奶奶是被他害了一样。 郑家山听到了郑八斤的叫声，不由得一愣，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 “听说奶奶不见了，我很担心！不知，山上找过没有？” 记忆之中，大伯以前对他还不错，但是，后来，看着郑八斤跟他爸和哥一个德性，只喜喝酒打牌，从不下田做事，大伯劝说无果，对他死了心，不再管他，一定是失望之极。 “找过了，昨天就不见了。”郑家山虽然对这个侄儿失望，但是，事关母亲的安危，也只能耐心跟他说两句。 “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是白天不见的，村子里就没有人看见她去了哪个方向吗？”郑八斤虽然担心着奶奶，但很冷静。 “有人看见你哥拉着她出村，但问题是，你哥也不知去向。” “往哪个方向去的？”郑八斤听出了事情的关键，一定是大哥做的缺德事情。只是，不知大哥在唱哪一出？ “往北出村，我去找了，出村两里地，都没有看见他们。” “这样吧，您再往北找找，越远越好，我去村子里找大哥！”郑八斤说着，快步向村子里而去。 郑家山呆了呆，听从了他的建议，向北而去。 郑八斤一路飞跑，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千万不要出事。想必大哥虽然不做人事，好酒好赌不好色，快四十岁了，还是一光棍。但是，也不至于会做出毒害奶奶这种事。 这时，天已经亮了，郑八斤到了村里唯一的小卖部前，一眼就看到了父亲郑老海，醉得人事不知，睡在还没有开门的小卖部门前，尿从身上流下，在地上摆出了一大摊已经干了的污渍！ 郑八斤叹了口气，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二个都是一样，不顾家里女人的死活。 郑八斤走到郑老海的身前，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尿味，不由得眉头一皱，叫了一声：“郑老海，你妈叫你吃饭！” 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经烂醉如泥。 郑八斤端起小卖部门口的一盆水，也不管它是人家洗过脚的，还是洗过菜的，直接就泼在了郑老海的脸上。 “下雨了？”郑老海果然被激醒，看着是自己的小儿子给他泼冷水，气就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句，“你小子做什么，找死！” “你妈不见了，还不去找！”郑八斤气得不轻，没见过这么当儿子的。 “不见了关我何事，莫不是死了吧？反正都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死了也算是解脱，少在这个世上受罪。”郑老海喃喃自语。 郑八斤反被弄得一呆，这不成器的老子，不愧是个初中毕业生，说出两句话来，一套一套的。但是，这不是一个为人子女应该说的话。 是不是被别人说了可惜？ “还不起来去找？” “找了何用，由她去吧！”郑老海翻了个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又要睡去。 郑八斤气得不轻，但是，又不能动手，不然，一定会背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只好问道：“大哥在哪儿？” “不就是在张元庆家吗？这小子也不是人，昨晚赢了钱，叫他借一点给我回本，竟然翻脸不认人，老子就没有这样的儿子，真是白养了。”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没有时间和他废话，径直往小卖部后面的张元庆家赶去。 他是奶奶一手背大的，但从来没有孝顺过她老人家，不知还有没有弥补的机会？ 张元庆家的房门紧闭，像是从里面上了闩子。 郑八斤用力拍门，大叫了几声：“开门，开门……” 没有一点反应，郑八斤的心里一沉，看来，赌牌已经散了，那大哥就不会在这里。 但是，他不死心，再度用力拍了几下。里面传来张元庆的骂声：“叫什么叫，大早上的，报丧吗？” “张元庆，你给我听着，我大哥在不在你家？”郑八斤火冒三丈，但是，忍住了。 “你大哥是什么东西，老子哪知道？”张元庆的声音很是暴躁，就如媳妇被人上了一样。 “郑八两在不在你家？”郑八斤差点就骂娘。 “没在，别说郑八两，郑八斤都不知死哪去了？” “卧槽！”郑八斤骂了一句，说道，“我就是郑八斤，你真不知郑八两去了哪儿？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说，到时你也脱不了干系，反正有人看着他在你家赌钱。” “郑八斤，你不是被八两打跑了吗？怎么，出去几天，赢到钱了？癞蛤蟆打哈欠—大口大气的！吓唬谁呢？”张元庆一点面子也不给，阴阳怪气地说道。 “好了，实话跟你说，我奶奶不见了，有人看见她被我大哥带到了你家，如果找不着大哥，万一她老人家有个闪失，你的良心一定会不安。”郑八斤耐心地说，不想耽误时间。 “看在你小子说话还客气的份上，老实告诉你，八两昨晚赢钱了，此时，说不定就在张寡妇家里快活着。” 郑八斤听得一呆，大哥这种冤大头，也会有赢钱的时候？而且，一向不好色的老光棍，竟然也好寡妇那一口，说了一句：“多谢了！”大步向着张寡妇家走去。 这时，几个起早的人物，听到了郑八斤和张元庆狗咬狗，不想多事，就躲在门后听着两人的对话。 听到了郑八两竟然拉走他奶奶，心里都叹气，同情老人的心，大部分人是有的。 早在几年前，郑八两就动手赶过他奶奶，说是跟了他家几十年，也该去跟郑家山了。 但是，他奶奶不去，宁愿在他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愿去大儿子家享福，让大儿子这个气管炎为难。 这事，在村里已经公开，不是什么秘密，人们无法理解。 在听了郑八两果然和张寡妇有一手，有人嫉妒，当然，也有人羡慕。 张寡妇，名叫张小娥，长得上翘下丰满，十足的底盘重，一看就是个费油的女人。 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已经找过四个男人，每个男人都不超一年，就莫名其妙死于非命，至今无所出，有理智的人都不敢碰她，说她命硬，克夫。 以至于，她一个人住在离村子半里之地的半山上，一直相安无事。 不过，这女人很会过日子，传说会算命。 郑八斤就想不明白，会算别人的命，为何就不给自己算算？ 作为一个农村女人，谁不想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郑八斤脑壳不自觉地乱想，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张小娥家门口。 看着大门紧闭的瓦房，郑八斤直接上去就是一脚，大叫了一声：“张小娥，你家的房子着火了！” 而此时，天空变黑，就如要下雨一样。 郑八斤这一招果然有效果，不大一会儿，张小娥就拉开门，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看着是郑八斤，也没有在意面前是否漏风，而是问道：“哪儿失火？” “下面！”郑八斤说着，一把将她推开，冲了进去。 果然，郑八两还睡在床上，此时已醒，看了一眼郑八斤，骂了一句：“你还有胆子回来？” “奶奶不见了。”郑八斤看着稳如老狗一样的大哥，不想和他废话，吼了一句。 “你奶奶不见了，关我屁事？”郑八两骂了一句。 “起来，不也是你奶奶吗？”郑八斤气得差点想打人，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扯开，看着短小精干的大哥，不知说什么才好。 “哎，对了，你来得正好，一娘生九子，十子不像娘。我就不明白了，同是一个厂家生产，为何差距就这么大？你看你哥，小得可怜，除了碎舔碎舔之外，一点也不像个男人。反而是你，虽说没有见过火，但是，凭这身高，火力一定很猛，来，姐免费教你如何做个真男人？” “不要脸！”郑八斤听了张小娥的话，骂了一句。 “小子，你这是找死！”郑八两站了起来，就要对兄弟动手的样子。 然而，这一刻，郑八斤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郑八两完全蒙圈。 从小到大，只有郑八两打他的，就没有他敢打郑八两的时候，可以说是被打得习惯了。 虽然，郑八两只有一米五，足足短了郑八斤一个头，但是，这家伙下手狠，专门用脚踢他裤裆。 而郑八斤从小就深受其害，就连长大之后，依然怕他，没有还手的勇气。以至于，十天之前，被郑八两打出了门，不敢回家，才会到上鱼乡去，在年家村白捡个女人，因祸得福。 现在，他竟然打了郑八两，让人不可思议。 “小子，你敢打我，你这是地下打雷—没有天了？”郑八两老羞成怒，站在床上，一脚向着兄弟的头踢去。 郑八斤伸手抓住他的腿，借力向后一拉。 郑八两惨叫一声，一个竖叉劈在床上，双手捂着被硌到的小弟，痛得眼泪直流。 张小娥吓得呆了。 这还是那个曾经的少年？ 出手出这般狠，让人看着都疼。 “废话少说，奶奶被你送到了哪里？再不说，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直接把你给扎了！”郑八斤冷冷地说。 第12章、无儿洞里活埋母 郑八两又气又痛，怎么都不愿相信，一直被他欺负惯的兄弟，会真的敢打他，伸手一拳打了过来。 郑八斤的手比他长，一伸手，就托住他的大脑，让他的手打不到自己，接着，一拳回了过去，正中郑八两头部，差点就昏了。 这一下，他是彻底服了，看着还要动手的兄弟，忙着说道：“别打，有话好好说，我好歹是你兄长。” “这个时候，你才知道是兄长？你敢把奶奶送走，你还是人吗？”郑八斤没有再动手，冷冷地说道，“说，奶奶在哪儿？” “在无儿洞！” 郑八斤：“……” 他万没想到，郑八两竟敢如此。 无儿洞，又叫神仙洞，在村子北边，五里以外的山上，是个悬挂在一绝壁之上，专门用来丢弃一些短命之人和无后之人的地方。 想不到，郑八两把活着的奶奶送到了那里。 郑八斤不由大急，八十岁的奶奶，被他放在那个悬洞里，下不来，已经半天一夜，指不定已经凶多吉少。 越想越生气，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沉声骂道：“你还是人吗？要是奶奶有个三长两短，一定扒了你的皮！” 说着，也不顾呆立的张小娥，一把抓住郑八两的头发，直接将他提下了床，拖着往村北而去。 “放手，放手，疼！”郑八两已经不是郑八斤的对手，只有大叫着求饶。 “哼，你还知道疼？说，为何要这么做？你不记得，小时候，一样是奶奶背大的，你还是人吗？” “少来，你不是一样，从来没有管过她的死活。只是，不知你现在为何变了，说话假仁假义。”郑八两的话还没有说完，又中了两耳光，开始怀疑人生，不知所措地被拖死狗一样。 “说，为何要这样做？” “哼，我一直赌钱都输，张小娥给我算了一卦，说一切都是因为奶奶，只有把她赶走，我们才会转运，这不，把她送走之后，我昨晚就真的赢钱了？” “你，你竟然相信这个，宁愿相信张小娥，也不信自己的亲人。哼，回头再收拾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郑八斤骂着，说道，“我还算过了，你一定会被雷击！” 而此时，天空的乌云更加的浓厚，就如天要塌下一般，接着，一声惊雷响了起来，吓得郑八两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 郑八斤看了看天，很快就要下雨的节奏，而拖着郑八两影响速度，就把他丢下，踢了两脚，然后，大步向无儿洞跑去。 郑八两彻底懵圈，看着远去的郑八斤，不知如何变得这么快？ 好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骂了两句：“有种你别跑，看老子不把你打死？” 郑八斤没有听到大哥的话，一直跑了两三里地，天上果然下起了大雨。 风声，雨声，雷声汇集在了一起，响彻着整个十里村。 但是，风雨并没有阻止郑八斤前行的步子，有些艰难地向着山上行走。 这时，全身湿透的郑家山，出现在了郑八斤的眼里。 他没有找到郑老太太，正往回赶，看到了郑八斤，忙着大叫：“找到没有？” 然而，他的声音被雷声淹没。 “在无儿洞，快去！”郑八斤已经跑到了郑家山的身边，大声说着，步子不停，向着大山上而去。 郑家山呆了呆，回头跟了上去。 然而，此时他才发现，郑八斤走路的步子，竟然比他快，就算是大风大雨，也无法阻挡，很快就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这个侄儿，还是当年那个少年？还是那个见酒就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郑八斤？ 郑八斤赶到无儿洞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水，是汗还是雨？ 他大叫了几声“奶奶”，并没有听到回应，心里一沉，顾不得许多，抓着湿滑的沿壁，爬了进去。 奶奶躺在洞里，一动不动，也叫不应声，让郑八斤的心冰凉到了极点。 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年轻时候经受太多的磨难，一共生了十个子女，到老却受到如此待遇，让郑八斤差点就撞壁。 他伸出手，手却抖得有些厉害，轻轻探了一下，发现奶奶还有鼻息，只是很微弱，就如一盏油快耗尽的灯，随时会有熄灭的危险。 他把奶奶小心地抱在怀里，发现，她的身子很冷，一天没有进食，就算是年轻人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还好，现在是七月的天气，不然，早就被冻僵！ 郑八斤暗自庆幸，想把身上的衣服给奶奶披上，猛然发现，已经全湿，放弃了这一打算，把手上的雨水甩干，再用力来回搓动，才把手捂在奶奶苍白如纸，就如老死的树皮一样的脸上。 “奶奶，奶奶，你快醒醒！”郑八斤痛哭涕泣，大声呼救，双手不停，轻揉奶奶的脸。 奶奶一动不动。 郑八斤没有放弃，用手接了一点雨水，小心地洒在奶奶干裂的嘴里…… 好一会儿工夫，雨停了，风也变小了。 郑家山才赶到，听到郑八斤边哭边叫，心里一沉，忙着爬到了洞里。 摸到洞里的几具小白骨，让他毛骨悚然。 然而，听着郑八斤的叫声，郑家山呆了呆，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郑八斤这小子，和他爹一样，从来就不会关心家里人的生死，只会吃饭，吃完就走。没想到，这时会对他奶奶如此关心，如此痛苦。 而就在这时，郑八斤怀里的奶奶，手指动了一下，睁开了浑浊无神的眼睛，看了一眼郑八斤，有气无力地说了两个字：“八斤……” 郑八斤大喜，忙着点头，眼泪滴在了奶奶的脸上，说道：“我是八斤，我回来了，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没有孝顺过您！” “好好……”奶奶用力说出两个字，手动了动，想要去摸郑八斤的脸。 郑八斤主动把脸迎上去，紧紧地贴在奶奶的脸上。 这一刻，奶奶笑了，声如蚊蝇：“八斤，你打小就聪明……” 郑八斤后悔以前没有听奶奶的话，更没有孝顺过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说实话，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你家两弟兄都不是东西！”郑家山回过神来，说道，“要是再晚来一步，你奶奶就危险了。” “不关他事，他几天不见回家，我想他……”奶奶的话，再度让郑八斤心如刀绞。 “快，带奶奶回家！”郑八斤关心则乱，到了这时，才发现，不能呆在这里。 郑家山一愣，帮着扶起母亲，想要背着，但是，郑八斤早了一步，已经转过身子，把奶奶背在身上。 郑家山忙着帮忙，小心地扶着，害怕母亲掉下来。 两人爬出了山洞，一路向着家里赶去，把山上的稀泥弄得一身。 郑半斤小跑着，口里不住气地说道：“奶奶，不要睡，马上就到家了，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出事，孙儿给你找了一个漂亮的孙媳妇，你一定要见她一面，她现在就在家里。” 说到最后，郑八斤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跟着身后的郑家山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还找到媳妇了？还是漂亮的，谁把姑娘嫁给他，真是前生造下了万年的孽！ “真的吗？”背上的奶奶本来已经闭眼，这一刻，再度用力睁开。 “真的真的，孙儿还会骗您吗？她叫清清，就在家里，你一定要见见她！” “好，好，奶奶就知道，八斤是个有本事的人，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郑家山：“……” 他想接过母亲，怕郑八斤越吹越离谱，最后拿不出媳妇来，让老母亲失望致死。但是，郑八斤跑得飞快，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此时，清清正在郑八斤的家里，和胡英一起，焦急地等待着郑八斤。 她没有想到，郑八斤的家里，会是这么穷，连房子都是向别人借来的猪圈。 胡英把郑八斤的所作所为，和一家人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还对她说：“你想清楚了，最好是离开他，赶明儿，天晴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留下来，再穷我都不怕，我相信，郑八斤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清清咬了咬牙，从跟着郑八斤那一刻起，就已经下了决心，再苦，再累，也无所畏惧。 “唉，傻孩子，我都不相信，郑八斤这小子会真心对你好，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胡英叹息一声，继续劝说着。 “我相信，他不是你们眼中的那种人。”清清看着未来的婆婆，眼里闪过无比的坚定之情。 看着胡英骨瘦如柴，清清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年建安给她的一百八十块钱，说道：“娘，这是我全部的钱，帮我买点米和面，到时，给奶奶和您补补身子。” 胡英的呆立当场，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不知如何是好？更重要的是，这钱哪里来的？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再说了，这个家，就是个无底洞。” “娘，你是担心这些钱来路不正？”清清看着她，说道，“你放心，这是我爹给我的，他平时拉煤卖，做的可是正当的生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不合适，不会幸福。”胡英真不知如何劝说清清。 “有你这样做娘的人吗？”清清有些难过地说道，“在儿媳妇面前，不说儿子的好，专说儿子的坏话，你就希望你的儿子找不到媳妇？我看，郑八斤就不是你亲生的！” 胡英嘴张得老大，一时哑口无言。但是，她依然没有收下清清的钱，而是强行塞回到了她的手里。 然后，两个女人各怀着心事，再也不说话了，看着门外的雨停下，等着时间无情地流走，但是，这时的时间，走得很慢，慢得让人快要窒息。 …… 第13章、老太想见孙媳妇 郑八斤一路小跑，汗水再次湿透褂褂，双腿也有些发软，但是，他没有停，一直进了村子，向着自己家门走去。 “等等，去我家吧！”郑家山终于追上了背着老人的郑八斤，说道，“此时，你的家里估计什么都没有，我家好一点，好歹也可以弄点饭给你奶奶，他一定是饭坏了。” 一路之上，郑家山已经了解到，郑八两这个畜生送母亲去山上原因，就对郑八斤抱着警惕之心，不知他又在憋什么坏？ 后来，看着他一路背着郑老太跑来，并不像是装的，像是真的改变了许多。对他的敌视之情，不知不觉之间减轻了不少。 郑八斤想了想，点了点头，真的背到了大伯家。 郑八斤很有自知之明，自己那家，实在是太小了一些，现在又多了个清清，根本就住不下。 大伯的家宽，可以摆张床在火塘边，万一，奶奶喘不过来，在大伯家办事也方便许多，想必，那大伯母，再不懂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讨死万人恨的事情。 在当时的农村，存在着一些怪事，哪怕平时对老人再不好，但是，一旦老人升天之时，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人做给活人看，把丧事办得风光无比，不让村里人笑话…… 两家本来就相隔不远，很快就到了，两间大大的瓦房，并排在一起。 郑家山的媳妇王兰花站在门口，远远就看到了郑八斤这小子背着婆婆，身后还跟着个郑家山。 看上去，婆婆估计是不行了。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堵在门口，看着郑八斤说道：“这不是小斤吗？怎么，几天不见，一回来就想要把你奶奶背来我家？” “让开！”郑家山从郑八斤的身后冲上前来，沉声说道。 “吼什么吼？本来就是这样，他奶奶的土地分给他家，不养，到了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就送来了？”王兰花不识趣，没有让开。 “叫你滚开！”郑家山不知哪里的来力气，一掌就把妻子推得退进了屋里，给郑八斤扫清了障碍。 “死砍头的，你对老娘凶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王兰花摔得屁股生痛，心中的火腾腾冒起，起身又要来推郑八斤。 “妈都成了这样，你还如此无理取闹？”郑家山这时是真的冒火，一耳光就打了过去。 无理取闹的妻子，被打得一个趔趄，彻底懵了圈，想这郑家山，可是从来没有对她出过手，今儿是怎么了？ 她完完全全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家山。 郑家山没有理会她，而是把郑八斤迎进了屋里，小心地把他背上的郑老太太接了下来，说道：“快，让她老人家躺在沙发上。” 这是一个简易的沙发，拉开可以当床用，郑八当然识得，那可是九十年代，农村条件好一些的人家才用得起的，要三百多块钱。 在他的印象中，一群川省人，最早过来发展，就是打这种沙发，很是赚了一笔。 此时的郑八斤，管不了这许多，忙着把沙发拉开，让奶奶平躺在上。 郑家山忙着跑进了板壁隔成的房间里，抱出一张被子，给母亲盖上。 “你，你是真的要让她长久住在这里啰？”王兰花回过神来，并没有发现婆婆已经奄奄一息，只觉得家里凭空多出一个老人，难以接受。 “对，老子忍了你很久，现在，连八斤都变了，都惦记着他奶奶，老子就不能作一回主，照顾一下自己的母亲吗？”郑家山说道。 “好，你郑家山有种，老娘告诉你，这日子没法过，我走！”王兰花气得咬牙切齿。 “滚，有种就不要回来！”郑家山是真的怒了。 “唉，这是何必呢，奶奶都成了这样，不知还挺得过来不，伯母就不能让她走得安心一点吗？”郑八斤劝说着。 而这时，村子里的人听说郑八斤背回了郑老太太，都有些好奇地跟来，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人折腾。 听到王兰花和郑家山的对话，都在摇头，都说这郑家山，怕了一辈子的老婆，这会儿终于像个男人了，反而把一直以来，不务正业，突然改变个性的郑八斤给自动忽略了。 王兰花听着人们小声的指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突然冷笑一声：“好，你郑家山有种，老娘走，离开你一样能活，就不信，你不去求着我回来？” “滚！”郑家山骂了一句，不再理会王兰花，而是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看着，我去给你奶奶弄点吃的。” “最好是弄成稀饭，奶奶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干饭难以下咽！”郑八斤像是故意不在乎伯母的感受。 郑家山点了点头，忙着弄来一碗米饭，加上热水，放在一个锅里，用炭火进行二次加工。 这个时候，像十里家村这样的方，连电都没有通，自然没有电饭煲和电磁炉，更不用说微波炉。 做个饭，极不方便，好在，郑家山的两个儿子比较成器，都在城里，一人当厨师，一人在学做沙发，苦着一点钱，给家里备着足够的煤炭，有现成的火，还有热水瓶。 加上热水，最多半小个时，就可以做出热腾腾的粥。 见王兰花负气而走，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才敢进门来看看躺下的老人。 老人很是虚弱，脸上的肉皮也松散了下来。 人们心中叹气，看来，这老人时日已经不多，真是可怜，还说养儿防老，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几个热心的人物，跟着帮忙，但是，又不知做什么？ 而郑八斤无语的是，大哥和爸，直到这时，都没有过来，仿佛这躺着的，不是他们的亲人。 郑八斤找来了一个水杯，给奶奶倒了一杯水，在水瓢里冲了几下，让水快速变成温水，又找来一个小勺子，再把奶奶的头用一只手垫起，准备给她喂一点水。 这时，他才发现，一个人真的不好操作，杯子放得太远，手不够长。 一名五十来岁的老人见了，伸手帮他把杯子抬起，说道：“来，我帮你抬着，我也不知，为何你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但是，我依然要劝你一句，别再瞎混了，以你家的条件，家里有五个人的地，只要肯苦肯干，虽然不能如你大伯一样，有吃不完的米，但至少这碗玉米饭是不成问题的。” 郑八斤看了一眼这个热心人，点了点头。 虽然他和这人的接触不太多，想不起来他是谁，但是，至少人家现在帮自己，还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就得感谢人家。 有句话叫……愿你好的人才会用嘴说你，不愿你好的人，用眼睛说你。 郑老太太咽了两口水，面色变得好看了一些。郑八斤感觉到她的气血也强了许多，不由得高兴，叫道：“大伯，好了没有，我发现奶奶有了好转，看来是度过了危险期！” “真的！”郑家山听了，难掩心中的激动，跑了过来，看着母亲，叫了几声。 老太醒了过来，看着满屋子的人，以为是老眼昏花。待看到郑八斤时，又是一愣，弱声说道：“八斤呀，你真是八斤，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 郑八斤用力点头，眼含热泪，奶奶一直关心的人是自己，自己以前真是畜生。 “对了，你好像跟奶奶说，你找到媳妇了，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有，我怎么可能骗奶奶，只是她胆子小，见不得这么多的生人，等你好起来，我就让她来见您。” “真的吗？太好了，不，我要回家，要回去好好看看我的孙媳妇。” “好好好，等你好一点儿，我就送你回去。”郑八斤看着奶奶突然精神好起来，有些担心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忙对郑家山说道，“大伯，快，把饭拿来，给奶奶吃饱，我们就送她回家！” “妈，你就住在这里吧，让儿子孝顺一下您。这些年，真的苦了你。”郑家山看着母亲，难过得要死。 “不，我得回家！家山呀，只要你过得好，娘怎么过无所谓，不许你和兰花吵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老娘也活不了多久，只要你们好过，我再苦也是值得的。” “不，现在我明白了，娘是唯一，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但是，老婆可以选。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把那个没良心的东西给休了！”郑家山哭了起来，惹得其他人都跟着掉泪。 想想这些年，郑家山的条件好，但是，做不了主，不敢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母亲，哪怕是一丝丝嘘寒问暖，更不用说照顾。 人们早就看不惯，甚至，让人看明白：人这一辈子，真没意思，特别是老了之后无所依，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两个儿子想想。”郑老太太说着，气血再度不畅起来，开始咳个不停。 “好了好了，奶奶，别说了，大伯只是一时气话，不会休了伯母的。”郑八斤忙着解释，安抚郑老太太的心，看着郑家山认真的样子，还想再说，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快，大伯，去把饭拿来，奶奶是饿坏了。”看郑家山不明白他的意思，郑八斤急中生智，岔开了话题。 然而，一名本来看热闹的人物，突然帮忙，把饭给端了过来。 郑八斤一愣，说道：“大伯，拿碗！” …… 第14章、苦命偏遇要账人 清清和胡英呆在家里，焦急等着，一直不见郑八斤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胡英比她还要着急，但是，又不敢把清清一个人丢在家里出门。 等到天都晴了，胡英再也忍不住，说道：“姑娘，你在家里，不要出门，我去找一找郑八斤，看他寻到奶奶没有？” “我害怕，娘，你就别丢下我。” 胡英呆了呆，没有想到，这个人一口一个娘地叫上了，本来该高兴，但是，一想到郑八斤过去的所作所为，就高兴不起来，还替清清难过。 再加上，清清表现得如此胆小，她更不敢丢下清清，就说：“这样吧，我俩一起去找。” “不，我怕生人！”清清说着，可怜巴巴地看着胡英，不知怎么的，她很累，腿发软。没有郑八斤在，心里又不踏实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不敢出门的时代。 胡英左右为难，心中直骂郑八斤：“造孽呀，这么单纯的一个好姑娘，硬是被他吓成了这样。” 胡英看着清清，见她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这头发却不伦不类，七长八短的，透露着不正经。她的心里不由得一寒，郑八斤不会是想要把她骗出去卖了吧？ 想到这里，胡英背脊跟着发寒，说道：“姑娘，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走，我要等郑八斤回来，他是半仙，只有他才能保护我。”清清胆怯地说，样子十分可怜，就如一个走丢了的孩子。 胡英面色有些发白：“……” 在郑八斤照顾下，郑老太太喝了半碗粥，精神慢慢好了起来，吵着要回家，要去看看郑八斤的媳妇。 人们看着郑八斤，不知他说的哪一句真？但是，他确确实实对郑老太太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跟以前判若两人。 有人暗自嘀咕：这小子变了？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好事之人开始相信，他真的找了个媳妇，还带回了家里，就偷偷去看究竟，看看能带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一般人肯定是看不上他的。 那人刚走到郑八斤的家门前，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我求求你们，我一分钱都没有了，就连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也被他前几天抱去卖了买酒。” “别废话，如果拿不出钱来，就把你家抄了，有什么拿什么。”两个男人，恨声说着。 说起这两人，在整个上下鱼乡是出了名的混子，专在赌场之中放贷。 走在前面的那人三十来岁，长发齐肩，名叫温哥，人们私下说他就如温神一样，谁惹上，无异于染上温疫，不死也得脱皮。 “哟，这里还有一头猪，真是不错！”温哥盯着猪圈，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贱笑声。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胡英抓起菜刀，挡住对方贪婪的目光。 “不干什么，把郑八斤叫出来，他欠我们的钱，是时候还了，不还我们拉猪。”温哥有些意外，胡英都一把年纪了，还敢在他面前提刀？ “他不在！猪也不能拉走，它是我的命根子，是一年的肥料钱，求你们放过它！”胡英拿刀的手发抖，但是，并没有退，口里喊了一声，“没法活了！”心里竟然盼望着郑八斤不要回来，跑得越远越好！ “哈哈，别怕，你这么大年纪了，我们不会对你动手的，但是，欠债就得还钱，别倚老卖老，老子不吃这一套！” 胡英面色惨白，差点站立不住。 …… 郑八斤扶着奶奶，把她轻轻按在沙发上，说道：“奶奶，别急，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把你孙媳妇叫来，让她来看看你。” 说着，郑八斤看向郑家山：“大伯，你照顾好奶奶，我马上就回来。” 郑老太太面露喜色，对着人们说道：“我就说，八斤打小就聪明，只是，他一时没有走上正路，只要找个媳妇，就会听话，自然也就长出息，大家听见了吧？” 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依然没几人敢相信，郑八斤会找个媳妇带回家，这不，刚出去几天，又不是树叶子。 就算是真走狗屎运，一定是歪瓜裂枣。 再说了，他拿球来养？ 一大家子人，大力饱气的，就靠胡英一个人下地，还要供他三爷子喝酒赌钱。 别说房子是借的，连吃的都拿不上，谁嫁给郑八斤，简直就是瞎了眼，是前生欠他，此生来还账？ 这种笑话，也只有郑八斤敢吹，老眼昏花的郑老太太敢信！ 郑老太笑着，点了点头，一个劲儿地对人夸着郑八斤，就如她的这个孙子，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几天不见，就发了财，就找了个下凡的仙女一样。 郑家山都有些无地自容，见过吹的，没见过这种能吹的，牛披都吹得柯柯柴响！关键是，郑老太又不是不知郑八斤的底细，竟然还信了，还跟着吹。 为了不让郑老太难过，失望，不把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郑家山走到了沙发边，离她更近了几分，拉着她的手，听着她吹。 郑八斤已经出了门，刚走几步，就看见村子里的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急切地说道：“不好了，要账的人来了，就在你在门口，你娘拿着菜刀，跟他们拼命，此时，估计被打死了！” 郑八斤大吃一惊，又怕把奶奶吓死，忙着对那人说道：“小声点，我去看看。” 说着，一路飞跑向家中。 唉，作为一个重生者，家人并不是前世那一批，没有提前预见他们的未来，让他顾此失彼。 他最担心的反而是清清，自己说了要保护她。她无疑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和胡英一样苦命的女人。 …… 清清不敢出门，听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要对婆婆动手，又有些担心，在屋里大叫：“你们可别乱来，不然，郑八斤回来，不会放过你们。” “哟，想不到，这屋里还有个女人，听上去声音还不错，出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用你抵债也行。”温哥一听到女人的声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 “别出来！”胡英大惊，张开双手，拦住两个向着屋里张望的男人。 “哎，好歹也出来看一眼嘛，看了又不会少一块！”温哥大笑着，跟班也一起笑。 “哦，对了，郑八斤当初说得好，如果还不上钱，就去帮我找个漂亮的女人来抵，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不可能，你们快走，不然，老娘跟你们拼了。”胡英挡住两人，面色惨白。 她当然听说，这个温哥，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她不想清清因为郑八斤欠下的债，被这两人欺负。 “老东西，让开！不然，别怪我欺负你老？”温哥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开胡英。 “住手！”清清冲了出来，站在了胡英的身边。 她虽然害怕生人，但是，这一刻，不知哪里来的胆子？ 温哥二人呆住，看着眼前的清清，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真不错！” 清清反而不知所措，凭着一时的意气冲出，待看到两个男人，一脸凶相站在她身前，两眼放着光，直看着她的身子，又再度害怕起来，全身都不自觉地发抖。 这时，围观的人来了，看着清清白里透红的瓜子脸，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又看着她头上的黑发，七长八短，不知如何形容？就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就算是温哥，平时仗着有几个钱，做着一本万利的行当，见过的女人不说多如牛毛，也是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给他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很快，他就高兴起来，心里暗想，这个女人不错，很特别，要是跟了自己，就算是折两年的寿也愿意。 于是，他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郑八斤这小子，还在家里藏了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真不错，跟着我们走，包你吃穿不愁，比在这里受苦强上十倍。” 说着，就要伸手，想要拉清清。 胡英大惊，挡在了清清的身前，说道：“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胡作非为，真是没有王法了？” “哈哈，王法？郑八斤欠了我的钱不还，也敢说王法？”温哥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唉，这人呀，千万不要作，不作就不会死！”看热闹的人，有人叹息，有人替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可惜，上好的一棵白菜，被猪给拱了！ “住手！”又是一声传入众人的耳里。 这一声，比刚才清清那一声底气不足而又充满了娇气的声音大不相同；这一声，中气十足，冷不防的温哥都不自觉吓了一跳。 随着众人的目光看了过去，一个高人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他明明就是郑八斤，人们都觉得，这小子不太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不一样？ “哈哈，你总算是回来了，正好，还钱来！”温哥看着郑八斤。 胡英和清清看到郑八斤，松了一口气，继而心里又是一寒，你回来做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为难她们。她们只是个女人。”郑八斤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模样从容不迫。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把钱还来！不然，什么都不是。”温哥看看郑八斤，眼里冷静无比。 “欠你多少钱？”郑八斤看着温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输了气质。 “不多，现在刚好一百！” “哼，区区不过一百块钱，你竟敢逼迫良家妇女？”郑八斤冷哼一声，“记得，前几天给你借的是十块，足足翻了十倍，也太黑了吧！” “哈哈，当初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一天十块的利息，如果到今天依然拿不出钱来，就拉走你家的猪。”温哥笑着说道。 有什么证据，拿出欠条来呀……郑八斤暗自吐槽，出了一口粗气说道，“再宽限几天，到时，一百就百，一分不少还你！” “哪不行，现在必须得还上，要不，把你媳妇带走，就当是做件好事，免得她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日渐消瘦下去，让人看着都心痛。”温哥身边的小弟j笑着说道。 第15章、真有这么能吹的 人们已经回过神来，看着清清的漂亮，总觉得郑八斤不配拥用。 听了温哥的话之后，窃窃私语，不敢大声笑出来。像郑八斤这种人，极有可能会做出卖媳妇的事情，因为，他根本就养不活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 “不行，身上没钱，要命倒是有一条！”郑八斤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名小弟。 他的目光如炬，让那人不寒而栗。 “哈哈，敢跟老子玩命？”温哥不买账，大笑了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被你一个黄毛小子吓着，还混个球！” 哼，吓老子，此时没有人是大侠，也没有人有日天的本事，谁狠，谁下手毒辣，谁就是大哥，千万不能怂呀……郑八斤上前一步，直盯着温哥说道：“哈哈，那就来，老子现在光脚的，除了一屁股两肋巴的账，身无分文。但是，如果想要带走我媳妇，那我就是死，也要拉一个来垫背。” 说着，郑八斤抓起地上的猪食榔头，走到了清清的身前，面对着温哥，颇有拼命三郎的架势！ 远远看热闹的人们呆了，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以前可不敢这样！ 清清也是完全懵了，小声说道：“你不是有钱吗？还给他不就行了。” 温哥没听清小美人说什么，见郑八斤提起榔头，心里也是一颤，这小子说得对呀，自己现在正混得风生水起，没必要和他这样一个干屁股（没钱人）拼命。 但是，他温哥也不是浪得虚名之徒，在这么多人面前放过这小子，将来还如何在这下鱼乡的十里村混下去？气质不能输，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郑八斤看出了温哥不敢拼命，见好就收，冷冷地说道：“一句话，再给我三天时间，我直接还你两百，咱就两清，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两百？ 人们一片哗然，这可是足足翻了二十倍！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可以买一头猪了。 真是败家子！ 清清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郑八斤，不知他搞什么？是不是傻了？ “哈哈，你骗谁呢？三天的时间，你可以弄来两百，老子拿脚板煎鸡蛋给你吃！”温哥不屑地看着郑八斤。 “行，一言为定，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三天时间，你来，我给你两百。”郑八斤忙着爽快地答应该下来。心想：到时你煎个蛋我看看。 “哼，如果你找不来两百呢？” “那就任你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郑八斤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温哥！”他的小弟动了心，不过三天时间，就不信郑八斤还能飞了。 温哥摆了摆手，制止了小弟，看着郑八斤沉声说道：“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如果拿不出钱来，马子就剁了你的手！” “一言为定！”郑八斤也看着他，义正严词地说道，“慢走不送！” “走！”温哥冷笑了一声，带着小弟大步离开。还就不信，郑八斤这样的烂赌鬼，还能借到钱。 就算是他把猪卖了，到时，也是自己赚了一笔。 人们面面相觑，对方来势凶凶，原本以为有热闹可看，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但是，郑八斤这小子是不是真傻了，两百块钱，三天时间，除非…… 人们一起看向了清清。 胡英无力的地滑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你疯了！三天时间你去哪儿弄钱？” 人们的眼睛看向了胡英身后的圈门，里面一头一百多斤重的猪，正惊慌失措地看着人们。 胡英的脸色一变，大失所望，抬头看着了郑八斤说道：“这头猪我不卖！” 郑八斤丢下榔头，接过她手里的菜刀，丢在一边，双手把她扶了起来，又拉了一把清清说道：“现在正事要紧，奶奶找到了，想要见你一面！” 胡英心里一沉，急切地问道：“你奶奶怎么样了？真的找到了？” “对，就在大伯家，你放心，没事了。” “你，你不会骗我吧？”胡英有些不敢相信，看了一眼圈里的猪。 “还能骗你不成。”郑八斤说着，也看了过去，叹了一口气，这圈门，也太简单了，不过就是几根木棍串在一起挡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要是遇上小偷什么的，就算是胡英天天晚上睡在楼上，也保护不了它。 …… 在郑八斤的劝说之下，好一会儿，清清才答应，去大伯家见奶奶。 胡英一听说婆婆在大伯家，已经先去了。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平时，就算是吃不上饭，也不亏待婆婆。 人们跟在郑八斤的身后，一路私语，一直到了郑家山家门口。 在哪里的人们，包括郑家山在内，突然看到郑八斤果然带着一个长得标致的小姑娘到来，一时之间全傻了眼。 郑八斤也不介意，拉着胆怯的清清，推开人群，径直走进了大伯家里，来到奶奶的跟前，笑着说道：“奶奶，我没有骗你吧，她就是我给你找的孙媳妇，你看，还可以吧？” 清清不敢上前，头也不敢抬，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明白，原来，就算是穿戴整齐，依然怕人们各种各样的目光。 这些目光，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自然也有省视，还有有色的。 郑八斤看着她紧张得就如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笑着说道：“别怕，你现在已经是我半仙的媳妇，任何人也不敢欺负你，不然，我杀他全家。” 郑老太太看到了清清的脸，笑了起来，说道：“不错，真不错。唉，可惜，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一定要给你一点。” “不用，奶奶，有你这一句“真不错”就够了。”郑八斤当然知道，奶奶心里是真的欢喜。 一个正常的人，见到清清这样一个清纯而又美丽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更何况，像郑老太太这样年事已高之人，早就盼着抱重孙了。 郑八斤突然为自己当初那个荒唐的想法感到不耻，也庆幸早一点看出了清清的与众不同，没有一意孤行，真要是让她嫁给郑八两这个混蛋，害了人家的姑娘不说，自己将来也要后悔一辈子。 “好了，感谢大家的热心帮助，请回去吧，容我们一家子好好说说话。”郑八斤看了一眼表情不一的人们，冷冷地说了一句。 “唉，这小子，竟然赶起了人来，也不看看，这里是别人的家，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有人开始嘀咕了起来。 郑家山反应了过来，忙着制止郑八斤，说道：“干什么嘛？大家都是乡亲，都是热心肠的人。” “我真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生活。”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心里是害怕清清被这些人毒辣的眼光看出问题来，她的神经刚好得到修复。 而郑老太不管这些，拉着清清的手，夸个不停，还对着她说道：“我就说了，八斤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长大后一定很能干！” “对了，八斤什么都好，就是爱喝酒这一点不好，将来，你一定管管他，让他少喝点！” “奶奶，他已经不喝酒了！”清清小声说道。 人们一片嘘唏！ “真的吗？那太好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孙媳妇的功劳。”郑老太高兴得差点就坐了起来。 “我叫清清，奶奶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我们还没有结婚，听上去怪羞人的。”清清说着，脸真的羞得通红。 人们再是一片嘘声。 这个女孩子，也不像是不正经呀？不然，怎么会脸红呢？ 都一个人跟着人家来了，还说没结婚？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我看呀，八成是生米都煮成了熟饭…… 郑老太自然没有人们想是那么多，而是听着那一声“奶奶”高兴，说道：“清清？这个名字好呀，听起来亲切，以后我就叫你清清了。” 清清点了点头。 郑家山看着两奶孙聊得开心，心里从未有过的高兴，看着胡英说道：“弟妹呀，八斤能变好，我替你高兴。妈也好了起来，更是值得高兴。” 胡英点头，心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经过这一件事情，我想明白了，你的家里太小，就在这里照顾一下妈吧，家里有米有油，你看看，妈想吃什么，就给她做点什么。她这一辈子，真的不容易。”郑家山说着，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唉，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妈！”胡英也难过起来。 郑八斤呆了呆，看了一眼郑家山，看出他所说的话是真心的，也就不想太客气，说道：“大伯说得对，家有一老，胜过一宝，趁现在奶奶还能吃，你们在家里看着，我和清清去弄点吃的来给她补补，不然，以后想要照顾奶奶，还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老人，是等不起的。” 胡英还想说什么，但是，郑家山制止了她：“弟妹呀！你就别再说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去做饭吧，过去的事情，不提，关键是过好将来就行了。” 而此时，郑老太高兴得睡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笑容。 清清还在拉着她的手。 郑八轻轻拉了她一下，把她的手从郑老太太的手里拉出，轻声说道：“这里有娘和大伯看着，我们出去一下吧！” 清清已经习惯跟着他走。 出了门，郑八斤说道：“我俩去弄点鱼来，给奶奶补一下。” 说着，拿起了大伯家门口的背箩，又提了一只桶，在人们复杂的目光之中，拉着清清的小手，离开了村子。 人们跟着，明白了这小子又要去打鱼，不由得议论了起来：“这小子的心还真是够大的，据说，答应三天后要还温什么两百块，看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小子种地的本事没有，坑蒙拐骗，样样在行！” “就是，看他到时哪儿去拿钱来还温哥，据说，温哥可是出了名的手狠手辣！” 第16章、吃的就是种感觉 郑八斤没有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带着清清，走在了雨过天晴的土路上，踩起一团一团泥巴。 清清就不同了，心里很是复杂，既担心着郑八斤，同时，又有些疑惑，不由得说道：“你身上本来就有一百七，为何不直接还那人一百，以后别再招惹他，好好过日子不就成了？” 不是，你想得太单纯了，今天还了一百，明天可能就有人上门来要两百，我自己都不清楚还欠着多少钱……郑八斤心里吐着槽，笑着说道：“你放心，温哥这小子，三天后不会来。” “为什么？他还真会怕你不成？”清清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天机，不可泄漏！”郑八斤神秘地说。 清清点了点头，她相信了郑八斤的话，虽然不知接下来温哥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也不再问郑八斤。据说，泄漏天机是会遭天遣的。 村子前面，一里地之外，有着一条河，人们称为冷水河，河水清冷而出名，里面的鱼，虽然和年家村的田里一样是鲫鱼，但是，味更醇，更鲜。 郑八斤带着清清，直接走到河边，把箩筐放在水里，开始张鱼。 清清看着清澈的河水，很是高兴，把手伸下了河水里，拨打着水花。 “下来吧！这水很冷爽，没有任何的污染。”郑八斤说着，先捧了一口在嘴里，喝了下去，做出一个香甜可口的样子。 “不来，我不会水！”清清说着，摇了摇头。 郑八斤也不拉她，而是笑着说道：“好那吧，你就守在河边，我抓到鱼就给你。” 这水里的鱼，比田沟里的精明太多，难以抓到。 郑八斤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把鱼赶进箩筐里，不由得有些生气，直接把上衣一脱，露出身上还算结实的肌肉，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底。 清清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这河水还挺深的。幸好，没有听郑八斤的，不然，指不定此时正在被他近距离救治，或者，任他拿捏，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最不能接受的，岸上依然站着几个好事吃瓜群众，他们闲着无事一样，就如看稀奇古怪一样的看着自己。 真要是透了身，那得多丢人？ 河里的水花，在人们的一片嘘声之中，慢慢平静了下来，清清的心里一沉，忙着喊道：“别玩了，快出来！” “哈哈，还没进去，怎么出来？”一名男子笑着补了一句，惹来一片笑声。 清清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精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水面。 还不见郑八斤出来，她真的慌了起来，回头看着岸上的人说：“哪位大哥会水，帮忙下去救人。” 没有人回答她，而是在笑。 清清急了，但是，又不会水，不敢下去，差点就哭了起来。 “哈哈，这小子逞能，看来，是要淹死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就是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清清算是看清了这个世界，急得哭了起来，说道：“郑大哥，你再不上来，我就下来了，好歹也陪你一起死，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说着，真的要下水的样子。 就在这时，水里突然冒出一个头，正是郑八斤不是，看到清清要跳水，吓了一跳，忙说：“来呀，我接着！” “无耻，人家担心你，你竟然……”清清喜极而泣，突然不知说什么？ “唉，我没有耍你，而是这鱼太狡猾，竟然跑到了深水区。”说着，郑八斤手里举着一条鲫鱼，足有半斤大小。 人们完全呆了，这么深的水，真能抓到鱼，这小子也太能憋了！ “以后不许吓我！”清清瞪着郑八斤。 “好好好。”郑八斤上了岸，把鱼放在水桶里，接着又跳了下去。 这一次，很快就抓到了一条，依然有半斤那么大。 如此反复了几次，专挑半斤左右的下手，让人感觉这鱼就如他养乖了的一样，不大一会儿，就抓了六条。 清清和其他人一样，呆住了。 郑八斤不再下水，穿上衣服，把箩筐背在身上，一手提着鱼儿，一手拉着清清，说道：“走吧，去给奶奶炖汤！” 人们傻了眼，看着两人高兴地离去，不由得骂道：“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男女互拉着手，真是伤风败俗！” 郑八斤和清清在一块田边停了下来。 郑八斤放下手里的桶，开始扯田埂边的草。 “这是什么呀？”清清奇怪地问。 “这叫野荠菜，放在汤里，可以去除鱼腥味，这样做出来的汤更美味。”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清清，心里想的是，这小姑娘怎么像城里人，连这都不知道？ 清清“哦”了一声，帮着拔了起来。 郑八斤也没有制止，看着弯下腰的清清。 后背上的衣服，随着双手用力，放上拉了开来，在她后背之上，两条长长的鞭痕映入郑八斤的眼里，让他心痛。 这一定是当初包娟虐的？ 将来，清清想要穿个高腰衣都不成了！ 那人专打她看不见的地方，真是可恶，但愿，其它关键的地方没有留下痕迹。 郑八斤忍住不提，也不敢再看，赶紧低头拔着芥菜，怕清清发现。 两人很快就拔了一大把，放在水沟里洗得干净，丢在背箩里。 回到大伯家，郑八斤从地里掰了几枝芫荽叶。 虽然没有嫩的芫荽味道好，但是，只能凑合一下，有略胜于无嘛。 再说了，这个季节，地里已没有了嫩芫荽。 胡英在郑家山家里做好了饭，看到累得一脸是汗的清清，心痛地说道：“快，来洗一把脸，吃饭了，一定饿坏了。” “我不饿，早上吃过的。”清清看着胡英笑了笑，心里高兴。这种关怀，是他在家里没有体验过的。 “哎，早上不过吃了两个土豆，现在肯定是饿了。”胡英心痛地说。 郑八斤扫了一眼，见人群已经走了，忙问：“奶奶怎么样？” “好多了。”胡英点了点头，说道，对郑八斤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小子不太对劲。 “先别忙着吃饭，等我把鱼炖好一起吃，很快的。”郑八斤说着，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双手熟练无比的剐鱼。 郑家山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郑八斤拿着一条半斤左右的鲫鱼，上来就要帮忙。 “不用，大伯，你帮我烧点水，我很快就好。”郑八斤笑着说。 郑家山呆了呆，忙着去烧水。 清清反而帮不上忙，看着郑八斤快速地把鱼剐好，放在水里洗了洗，也不砍碎，直接就丢在烧开的水里煮了起来。 这时，郑八斤在水里加了盐和猪油，再把芫荽叶和荠菜放了下去，轻轻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给鱼翻了个面。 鱼做好之后，郑八斤首先给奶奶盛了一碗，然后，再分给清清和胡英等人。 郑老太太的精神好了许多，看着郑八斤亲自端上来的鱼，高兴得合不笼嘴，一个劲儿地说：“这是孙儿亲手做的，一定要尝尝！” 胡英和郑家山不想吃，都说不喜欢这种味道。 郑八斤笑着说道：“放心吃吧，很好吃的，奶奶也吃不了这许多，再说了，只要喜欢，改天又去抓。” 郑家山看着他，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老太不管这些，在清清的帮忙之下，吹得冷了一些，喝了一小口，连说好喝。 “好喝吗，那就多喝一点，赶明儿，我再去河里抓。”郑八斤看着奶奶高兴，心里也高兴，第一次感受到给家人带来幸福，是如此快乐的事情。 “好好好，我就说了，八斤是个好孩子，打小就聪明，你还不信，现在看到了吧？”郑老太点着头，对着胡英唠叨了起来。 “来来来，大家都喝点，尝一下八斤做的，他可是我的亲孙子呀。”郑老太看了一眼众人，见大家都没有动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好好，奶奶都说了，如果不吃，就是不给老人家面子。”郑八斤说着，把桌上的汤分发给了每一个人。 郑家山端起了碗，喝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真不错，一起吃，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说着，把一碗递给了清清。 清清接过，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点了点头。 这时，郑家山又端起一碗，递到了胡英的手里。 郑八斤忙着说道：“我就不客气了，自己来。”说着，端起一碗，喝了一口汤。 虽说是他自己做的，但是，他总觉得，比前一世吃过的大鱼大肉还要美味几分，这也许，吃的就是一种感觉！ 郑家山把锅里的鱼舀了两条在一个大碗里，端到了桌上，撕下一块，小心把刺去净，给郑老太太吃下。 清清忙着说道：“大伯，我来吧，你快吃！” 说着，放下了碗。 “你吃，我不太饿，一会再吃。”郑家山不让，非得让清清先吃。 不知不觉之间，他对郑八斤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对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也有了好感。 他看了一眼郑八斤，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深深地看了郑八斤一眼。 郑八斤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包括胡英在内，是一家子吃得最开心的饭。但是，胡英的眼睛，总是不经意之间往门外看。 郑八斤没有说什么，心里叹了一口气，手心手背都是肉。 然而，大家吃饱，连锅里的汤吃得干净，依然没有看到郑老海和郑八两露面！ 第17章、不把自己当外人 吃罢饭，胡英收拾碗筷，清清去帮忙。 郑老太高兴地躺在沙发上养神。 郑家山终于找到了机会，泡了一杯茶，说：“八斤，出门去喝，不要打扰你奶奶休息！” 郑八斤会意，提了个小凳子，和郑家山一道出门，坐在门口喝起了茶水。 他没有说话，知道郑家山想说什么。 “八斤呀，你能想通，改过自新，伯父是真的高兴。”郑家山首先开了口。 “只要你以后不再赌钱，酒可以喝点，不要喝醉就行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不敢说要彻底戒酒，将来可是要走入商界的，有时还得应酬一二，说得太绝对，会被人笑话。 “那就好，只是，你欠温哥的钱，有什么打算？”郑家山见郑八斤点头，心中高兴了起来。 “没事，到时我自有办法。”郑八斤淡定地说。 “唉，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傻，会去沾上高利息，你去哪儿想办法？三天时间，转眼就到了，你真以为是树叶子？” “您放心，我真的有办法。” “你就别再骗大伯了，你现在还小，不像你哥，已经半世年纪。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去碰，我想办法，帮你把钱还了，大不了，将来你赔。”郑家山叹了一口气，“你爸这一支头，就看你了。” 郑八斤听得有些感动，像自己这种烂赌鬼，还有人会借钱给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来，大伯是真的对自己好？ “放心吧，真的不用你借，我会想办法的。”郑八斤笑了笑说。 郑家山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这跟他的猜测不符。原本，他以为，郑八斤突然改变，一定是想跟他借钱。还想着，只要他能真心悔改，最后帮他一把。 没想到，他会断然拒绝…… 胡英洗好碗筷，回去喂猪。 郑家山看着她说道：“弟妹，晚上继续来这里做饭吃，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就当是给母亲一个高兴。” 胡英呆了呆，还没有答应，郑八斤就抢先答应了下来，笑着说道：“那就不客气了。”心里想的是，最好连晚上也在这里睡觉。 家实在是太狭窄，连张想样的床也摆不下，也没有。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赚点钱，修间房子。 算了，还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清清走了出来，正听着郑八斤的话，不由得眉头一皱，轻声说道：“你还真是不客气，不把自己当外人？” 郑八斤愣了一愣，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撑起这个家，不会让你失望！” 清清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好了，现在我和娘去喂猪，你看，是不是去把爸找回来？” 郑八斤的脸色僵住，不是他不想孝顺父亲，而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得让他吃点苦头，不然，自己再怎么挣钱，都填不满无底洞。 清清已经跟在胡英的身后，去了家里。 郑八斤没有跟去，而是在想，如何才能彻底改变困境？ …… 胡英开始生火煮猪的吃食，清清帮不上忙，就把家里家外收拾了一番，看上去整洁了许多，有了家的样子。 而郑八斤坐在大伯家门口，大脑快速地运转，这个时代，什么最赚钱，做什么来的最快？ 大伯看着他，替他着急。这时，郑老太醒了，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一个人站了起来，扶门看着门外的两人。 郑家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一回头吓了一跳，忙着去扶着郑老太，埋怨道：“妈，你刚好一点，起来做甚，快回去躺着！” “我已经没事，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郑八斤回过神来，走到了门边，帮着劝说：“奶奶，大伯说得对，快回去躺着。” “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清楚。现在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不行，你才刚有起色，怎么能走，就呆在这里，好好养着。”郑家山着急起来。 “是呀，奶奶，你就听大伯的，他好歹也是你的大儿子，孝敬你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客气，就在他这里呆几天，等我苦到钱，再来接你回家。”郑八斤真心觉得，奶奶在大伯家现在是最好的，回去真不利于她老人家的身心健康。 自己总是要出去找事做，总不能在家看着她，不然，大哥这个混蛋在外吃干喝尽，回来又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我得去看看清清，她是不是生气了，不会是跑了吧！或者，她是不是嫌家里穷？”奶奶看着郑八斤说。 “不是您想的这样，清清是个好人，很明白事理，现在，跟着我妈回家里了，一会儿就来，说了今晚还在大伯家做饭吃。”郑八斤听出奶奶是担心孙媳妇跑了，忙着解释。 “是呀，八斤说得对，如果清清要走，就不会等到现在，您放心在家里呆着，清清一会儿就过来。”郑家山也跟着解释。 “真的，你二人不会骗我？”郑老太老眼看着二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清清是个好孩子，我已经认定她这个孙媳妇了，你们不能放跑了她！” “不会，不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一左一右，把郑老太太扶回到了家里。 …… 到了晚上，郑八斤一家三口，在大伯家吃了饭。 胡英回家去看着家里的猪，郑八斤不见动身，清清也没有动，就跟在他的身边。 而郑家山的媳妇也不见回来，郑老太有些着急起来，王兰花为何不见人影，要郑家山去找。 “不用找，像这种女人，就该回娘家去好好反省反省。”郑家山难得表现出坚定的态度，郑八斤都觉得，男人就得这样，小事可以宠着女人，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含糊。 “不行，你必须得去找找，万一出事怎么办？再说了，娘自己老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只要看着你们好过就行了。”说着，郑老太难过起来，泪水在老眼里打转。 郑八斤和郑家山忙着安慰：“别担心，她一定是回了娘家，过几天气消了，再去接回来就行了。” 清清也说：“奶奶，只要你好起来，一切都好，我想，伯母迟早是会明白道理的。” 郑老太一看着清清，不知不觉心情就好了许多。但是，没过多久，她又担心起郑八斤的爸郑老海，还有亲自把她送到无儿洞里的郑八两。 唉，果真如有人说的，父母就是前世欠了子女，这一世是来还债的。 郑八斤和清清三人，又安慰了一气郑老太太，让他别担心，总有一天，会变得更好，一家人会和和美美地过上好日子。 郑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清清呀，不知为何，我一看到你，心情就很好，只是，你跟着八斤，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你。你看，家就这么一个情况，连间房子都没有，让你见笑了。不过，你要相信，八斤是有大福气的人，将来，一定不会让奶奶失望，也不会让你失望。” 清清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郑老太太说：“我相信。” 郑家山看着老母亲，说道：“妈，你就放心好了，八斤能变好，我也高兴，不如这样吧，我家还有一间房子闲着，就让他和清清暂时住着，虽然小了一点，但是，也可以凑合着住。” “您老人家以后就住在我家，我养你。”郑家山见郑八手没有推辞，又看到郑老太似乎很高兴，就接着说道。 “我住哪儿无所谓，关键是不能苦了清清。家山呀，你能主动把空着的房子借给八斤，我是真的高兴。”郑老太太伸出一双就如挫子一样的手，抓紧了郑家山，高兴地说。 “只要奶奶高兴，我们就高兴。”郑八斤也不客气，变相答应了暂住在大伯家。他正在为房子的事情发愁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还可以天天照顾奶奶。 郑家山点起了桌上的马灯，递给了郑八斤，说道：“趁着现在还早，你去收拾一下。” 郑八斤接过马灯，说了一声谢谢，真的去收拾房子。 清清也跟了过来，两人一直收拾。 这房子占地不过三十来平米，好在有个竹楼，如果就他二人住，足够了。 郑八斤知道，这房子，年代久远，应该是当年爷爷留下来的，分给了大伯，也就在那个时候，郑老海觉得父亲偏了心，心生怨恨。 但是，他就不想一想，一碗水如何能端平？郑家山虽然得了一间房子，但是，郑老海并没有吃亏，他得到的是另一间比这还大的房子，而且，房子前后都有一片不小的空地，如果有本事，足以修下这么大的三间瓦房，只是，后来被他三百块钱给卖了。 反道是郑家山，不但一直保留着父母留下的遗产，还自己买了门前一块地，修下了两间大瓦房。 房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两人不一会儿就打扫干净，郑家山抱来草席和被子，说道：“可惜没有床，只能凑合着住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了两句谢谢。他的心里自然明白，郑家山虽然还有床，但是，那都是堂兄的东西，还等着将来娶媳妇用，不可能事先拿来给他和清清提前睡了。 能把空着的房子借给他，就已经够意思了，不然，以他出了名的妻管严，平时可不敢对八斤太好。 郑家山一边帮着他，把被子和草席抱上了楼，一边说道：“别这么客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你奶奶失望。” 郑八斤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不想再过多口头承诺，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送走郑家山之后，郑八斤和清清，突然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有些事情，本来是水到渠成，但是，对于清清来说，毕竟少不更事，开始紧张了起来。 郑八斤的手摸到她的身子，她突然尖叫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第18章、比以前更不要脸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就起来。 清清也跟着起了床，对郑八斤说道：“对不起，不是我不喜欢你，只是，一时还不适应别人碰我。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用说对不起，我能理解，你当时受的苦太深，慢慢来吧，而且，我也不是那么猴急的人。跟你在一起，并不是要占有你，而是要保护你，让你永远不会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清清感动得流下泪来。 郑八斤安慰了两句，带着她出门，去帮着胡英干活。 胡英起得比他们还要早，已经准备上山去挖土豆，郑八斤接过她身上的背箩，笑着说道：“以后，这种重活就让我来吧！” 胡英愣了愣，心里高兴，郑八斤终于开始脚踏实地，不再去赌，还给她找了个儿媳妇，真是苍天有眼呀！ 她提着锄头，带着清清，跟着郑八斤一起上山，两个人挖，一个人负责捡，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挖到了一背箩土豆。 郑八斤看着沾满泥浆的土豆，正色说道：“娘，昨天那专场雨太大，地里还很湿，这样的土豆，放在家里也会烂掉，而且，还会把土踩铁，我看，就挖这一背得了。” 胡英种了几十年的地，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家里已经没有了吃的，总不能真的就在郑家山家去天天吃白食。 她点了点头，眼水突然滑落。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安慰胡英：“妈，怎么又哭了呢？虽然现在的日子是有些苦，但是，你相信我，一定会让你和清清过上好日子。” “娘是高兴！”胡英说，“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人活一世，草活一春，不管如何艰苦，总是要活出个样儿来。” 郑八斤和清清互相看了一眼，点头称是。 打这以后，胡英再也没有提送清清回家的话。 像清清这么听话的孩子，去哪儿找？ 郑八斤背着一背箩土豆，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群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真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变了个样儿。 自然，也有人在等着看他明天如何收场，毕竟，这两天他一直在村里，光凭这土里的土豆，要赔上温哥的钱，是不可能的。 他家的土豆，还不成熟，就刨着吃起，这时已经所剩无几，全部卖了，一年吃什么？ 然而，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 郑八斤没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依然我行我素，直接把土地豆背回到了家门口。 这时，再有人上门来，就等着他这一背土豆。 郑八斤想了想，这个人好像叫王代万，四十多岁的样子，自己并没有向他借过钱，那就好办了。 胡英看着那人挡住郑八斤的去路，心里叹气，真不知，这三爷仔这些年在外欠了多少赌债？ 但是，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只能陪个笑脸，有钱钱打发，无钱话打发。 “他大叔，你看这是？” “哈哈，他二大妈，老海欠着我钱，已经一年多，是该还的时候了。”王代万见胡英一脸苦笑，也跟着做出了一个苦瓜脸。 “不是，你要钱，去找正主呀，别挡着我的道，我背着这么点土豆，依然挺沉的。”郑八斤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玩味地说。 “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你爸欠了我钱，我来你家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王代万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还一直在庆幸，自己今天总算是来得早了一些，胡英这一背土豆还没有被人半道截了，没想到，郑八斤竟然叫他让开。 “大叔，这是方言话呀！你老听不懂？”郑八斤站住，不失客气地说，“我爸欠你钱，你找他要去，拦截我做什么？” “郑老海是不是你爸？” “是呀！” “你该不该替他还钱？” “不该呀！我欠的还没还上，我有这能力替他还吗？再说了，就算我现在有这能力，也不知他欠你多少？总得有个依据不是？” “你，你说话还一套是一套的，要依据是吧？” “不是，我说的是，就算你有依据，也应该找我爸，你找我做甚？”郑八斤说着，从王代万的身边就要挤过。 王代万听得有些发愣，但是，本能地伸出双手，拦住了郑八斤。 郑八斤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怎么？大叔是看上了我，想要把我请到你家去吃饭？” 清清听得翻了个白眼，没有想到，郑八斤是这样的不要脸。 其他跟着看热闹的人也是一愣，这人不要脸，鬼见了都害怕！ 王代万的手僵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来？ 看着郑八斤扒开了他的手，就要进门，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背箩。 “哦，大叔何必这么客气？一定要拉我去你家，好歹等我把背上的土豆放下，不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我背上的土豆，万一传出去，不太好吧！”郑八斤只差说出，挡在他人门口，抢人土豆，那可是违法的话来。 王代万呆住，松开手，眼睁睁看着郑八斤把一背土豆背回了家。 人们开始私语，都说这郑八斤真的变了个人，说话变得流利了起来，比以前更不要脸！ “好，算你狠！老子去找你爸，看他怎么说？”王代万说着，恨恨地离去。 “慢走不送，找到他记得告诉他，如果他再赌钱，或者再向人借钱，最好想明白，能还再借，没有人会替他还的。”郑八斤从屋里丢出了一句话，意思相当明显，谁再借钱给郑老海，就别再指望郑八斤替他还。 这样一来，谁还这么蠢？郑老海都快要钻土的人了，拿球来还？ 胡英拉着清清进了小屋子，看着郑八斤说道：“八斤呀，这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他终究是你爹，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这样说，不太好吧！” “妈，不是我说你，爸成了这样，都是你太惯着。如果你早点拿出点厉害了，至于这样吗？我这是在救他，如果替他把钱还了，明天就还有更多的人来要债，你还得了吗？就是一个无底洞呀！” 在郑八斤的前世，他见过许许多多的烂赌鬼，就是如此，完全不顾家人的死活，在外花天酒地，欠钱家人替他还，结果，债主放心放贷。 几年下来，把家财全部败光，还落下大笔的债负，一家人跟着他受苦，永远没有翻身的可能。 他郑八斤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郑老海是他的亲老子，郑八两是他的亲哥，也决不当他们的冤大头。 不然，自己一家三口在外拼命的挣钱，他二人拼命的败，还要让人说自己三人蠢得像头猪。 胡英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但是，依然接受不了郑八斤这样的操作，心中难过。 清清看着郑八斤，没有说话，她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了郑八斤的家是个什么情况，如果真如郑八斤所说，那不是一辈子做牛做马的命运？ “好了，别想这么多，今天，我们就在家里做饭吃，不去大伯家了，奶奶就让她在那儿住几天，过几天，等她老人家的身体恢复，我再去接她过来。”郑八斤看着胡英说了一句，就自行去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把土豆皮剥去，放在锅里煮来吃。 清清忙着去帮忙剥皮。 这时，郑八斤才发现，家里已经被收得整整齐齐，不由得看了一眼清清，一定是她的杰作，不然，胡英忙不完的农活，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做这事。 清清见他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继续做事。 胡英呆了呆，回过神来，就去生火，先煮一锅草给猪吃。 猪是一年的生产垫本！明年的口粮，就靠它了…… 而愤然离去的王代万，不知在哪家的墙根边，找到了郑老海，直接把他带到了郑八斤的面前。 郑八斤正要吃饭，听到了去而复返的王代万声音，只能出来，就看到了郑老海醉眼悻悻的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来，说清楚，你儿子说了，他不会帮你还债，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你儿子？”王代万自然是不死心，怒气冲冲地责问着。 郑老海抬起软软的头，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眼睛也是没有一点生气，半眯着，看着郑八斤说道：“他就是我儿子，化成灰我都认得。” “哼，人家可是说，不帮你还债，也不认你这个老子。”王代万冷哼了一声。 这时，村子里的好事之徒又来了，站在一边看着热闹。有的人开始用道德来绑架郑八斤，说他真是无法无天，连老子都不认了。 郑老海看着郑八斤，骂了一句：“逆子！你敢和我断绝父子关系，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哼，逆子？这话你也有脸说出？”郑八斤冷冷地扫了一眼王代万，说道，“瓦沟水点点滴，儿女向着爹妈来学习！从我记事那一天起，你管过我奶奶吗？他一样是你的妈！” “她一个人在家里没吃没穿，你管过吗？她八十岁了还被人送走，没有人管，你知道吗？” “你现在有脸跟我进道德？你配吗？”郑八斤见郑老海一时语塞，毫不留情地数落了起来。 人们面面相觑，这不是祖传吗？ 但是，这郑八斤说的都是事实呀！ 王代万的脸黑了下来，放开了郑老海。 郑老海气得想要骂人，突然就看见了呆在一边的胡英，指着她就骂：“都是你，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敢这样对我说话，还是人说的吗？敢管老子的事，真是地下打雷，没得天了？” “你听见了吗？大家都听见了吗？他的事不要我管，我也不敢管，也管不了！”郑八斤看着王代万，一字一句地说。 “老子，打死这逆子！”郑老海大怒，酒像是也醒了一半，突然向着郑八斤而来。 人们就这样看着，郑八斤会不会和他老子动手？ 如果不还手，就算被郑老海打不痛，也没有尊严。如果还手，儿子打儿子，就成了村子里的笑话，可以当着茶余饭后的谈资！ 清清有些紧张，不敢上前。 胡英却挡在了郑八斤的面前，怕儿子吃亏。她真是心里滴血，家里的事一出接一出，就不让人活，不让儿媳妇看见点好事。 第19章、年轻要注意身体 王代万此时反而成了吃瓜群众，站在一边看着郑老海说道：“老海，你不是打老婆出了名的吗？今天就看你的了！” 老海？ 人们忍不住想笑，这词用得好，在村里，人们常称老母猪为老海！ 老海被挡，自觉面上无光，反以为，这些人是笑话他收拾不住老婆，不由得大怒，伸出一只脏手，就要打在胡英的脸上。 清清吓得大叫，仿佛看到的公公不是男人，而是她那后娘包娟。 然而，老海的手，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没能落在胡英的脸上，让王代万等吃瓜群众大失所望。 “哼，你小子是不是长本事了？敢跟老子动手？”郑老海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是你动手的好吗？大家都看见了，我可没打你。”郑八斤没好气地说，“不然，凭你这身老骨头，我一指头就让你早日归西！” 郑八斤说着，眼神变得冷了下来。 “哈哈，大家都看见了，郑家可是养了个好儿子，竟敢打老子，真是报应不爽呀！”王代万找到了笑点，开始鼓动人们，想要用道德来镇住郑八斤，从而达到要回郑老海欠下的债。 人们摇头叹息，仿佛他们看到的，真是郑八斤打了他老子！ 郑老海气得火冒三丈，骂道：“你这逆子，老子不打死你，就不姓郑！” 说着，用力想要抽回手。 但是，他的力气，怎么能和青春正盛的郑八斤相比。他的手，就如被一把钳子捏住一样，纹丝不动。 他的另一只手伸出，还没有打向郑八斤，又被抓住。 郑老海气急，但是，双手被控制住，根本就挣不脱，不由得有些发急，还没想踢腿，就听到郑八斤说道：“妈，打他，把这仇给还了！” 郑老海不由得呆了，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婆娘打，还如何在这个村子里混下去？ 要知道，这十里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男人被女人打过，喜欢打老婆的男人倒是不少。 胡英呆住，从来没有想过，会动手打丈夫。 “快呀，你不打，我可要打了。”郑八斤当然明白胡英不敢动手，催促说道，“你是要看着儿子打老子，让人一辈子笑话，还是要您亲自动手，把这些年所受的气全部还回来？” 人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这波操作，简直不是一个当儿子的人可以做出来的。 这小子变了，真的变了，变得让人无法适应。 胡英听了，一咬牙，上前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郑老海懵了圈。 作为胡英来说，一个逆来顺受，从来不敢反抗郑老海的农村妇女，自然也不希望儿子逆天，就让所有的骂名都由自己一个人来背吧。 其他人也是愣着，不敢再说话，使得整个空气都像是突然就凝固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郑八斤。 反到是这郑八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头说道：“打得好，最恨的就是男人打女人了。再来！他平时如何打你，你就如何打回去。他平时打你哪儿，你就打他那儿？” 胡英反正已经动了手，打一下也是打，打两下也是打，再说了，她刚才打了自家男人独耳光，据说男人要倒霉，干脆又是两耳光打了过去。 随即，自己却是呆住了。 “别停呀，继续，他打您哪儿，您就打他哪儿？”郑八斤说道。 “砰砰。”两声响起，胡英的拳头砸在了郑老海的胸口上，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这他妈的太丢人了！男子汉的尊严，早已荡然无存。 郑八斤却呆住了！ 有人突然笑了起来，但又不敢笑出声。 想那郑老海，平时都是如何对代自己的老婆的？ 王代万看着这一波操作，不敢再怂恿郑老海。 他已经完全被郑八斤控制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了还手之力。 说这个狠，那个狠，郑八斤这小子才是真的狠，竟然用这种方式，让他妈打他爹，不管是说到哪里去，他都没有打过他爹，但是，比自己动手还要让人受不了。 清清对郑八斤的神来之笔，也是呆住了，特别是他所说的那一句：最恨男人打女人，他是不是不会打我？ “别打了，别打了！”郑老海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看着郑八斤还抓住他的手，不由得急了，开始求饶。 “怎么，被打是一样的疼？当初，你打别人的时候，为何就不切身体会一下？”郑八斤没有放手，而是冷冷地说，“下次还打不打我妈？” “不打了，不打了，有话好好说。” “行，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打几耳光，打个羞耻的事情了。”郑八斤说着，放开了郑老海。 郑老海心中恨不能杀了儿子，打死老婆，但是，也不想再继续丢人，一个人冲进了家里，不敢出门。 郑八斤也没有制止，好歹也是他爹，总不能让他一个人饿死在外。 看了一眼脸都黑了的王代万，郑八斤说道：“如果他欠大家的钱，想对他怎么样，我没意见，但是，如果想要在我的家里来撒野，哼，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拉起了胡英，走进了家里，不再理会外面的人们！ 清清忙着跟了进来，一家四口人，呆在了一间小小的房里。 胡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郑老海看着儿子，脸气成猪肝色。 …… 郑家山来找郑八斤去吃饭，就看到了门口站满了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人们一边摇头，一边散去。 郑家山奇怪地进了屋，看到胡英一家人正在吃土豆，只是，这煮土豆，变成了烧土豆，让他有些无语。 四个人，煮个土豆，都有本事看着它煮糊？还招来一帮子人看笑话？ 胡英一家没有去郑家山家吃饭，还招乎郑家山一起吃，看上去，像了一家人。 郑八斤把郑家山送出了门，一边走一边说道：“奶奶就在你家住几天，你相信我，一定会让这个家真的像个家。” 郑家山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大伯相信你！” ……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温哥说要来找郑八斤收钱的时间，人们过来看热闹，都想看看，这郑八斤拿什么来还钱，那可是两百块，一个大肥猪的钱。 而郑八斤除了让胡英打郑老海，还带着郑老海下了一回田，就没有做出一件正事，连猪也没有卖掉。 当然，人群中不失有想要占便宜，低价买猪者。但是，郑八斤压根就没提这一茬。 郑八斤却淡定无比，老早起来，帮着胡英背土豆，煮猪草，煮土豆吃，像个没事人一样，让别人看着都急。 清清有些失魂落魄，呆呆地看着郑八斤，担心他犯混，跟那个叫温哥的人打架，最后是自己吃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直到晚上，也不见温哥出现，就如忘记了之前的约定。 人们更加奇怪起来，依然不死心，等到了半夜，看着郑八斤带着清清去郑家山的老屋睡下，才各回各家。 清清和衣躺在床上，没有吹灭油灯，她怕黑！ 看了一眼身边的郑八斤，奇怪地说道：“其实，你的心里是不是很紧张，依然怕温哥来要钱。我就奇怪了，明明可以还清，为何要让他涨到两百？还要表现出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 “我怕？我什么时候怕了？”郑八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忙着看向了天花板。 清清太让人着迷了，特别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就算是在昏暗的油灯下，依然如一潭清水，深不见底！ “你在被子里藏了棍子，都顶到我了！” “噗次！”郑八斤直接就笑场了，这是棍子吗？清清呀，你太单纯了！ “有什么好笑的？”清清不解地看了一眼郑八斤。 “没什么？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郑八斤的身子往外挪了挪，离她远了几分。 “唉，真是奇怪了，你说温哥为何不来找你要钱？” “他这会儿，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出了意外，应该是躺在了医院里。”郑八斤突然觉得好困，累了一天，又不能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只能睡觉。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清突然来了精神，“对了，你是半仙，能掐会算？”却发现，郑八斤开始打起了鼾…… 次日，一大早，郑八斤起床，是时候出去做事了，这样一天呆在家里，钱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在他的记忆之中，第一波物价上涨将要开启，必须在这一风爆来临之前，掌握一定的资本，不然，就会错过大好的发财机会。 清清昨晚睡得不好，此时正睡得香，郑八斤不想打搅她，让她再休息一下。 他知道，这几天，清清的心弦绷得很紧，真是难为了她，一个十七岁花季一样的少女，跟着自己疲于奔命。 他出了门，到了家门前，胡英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沉声问道：“清清呢？为何不见她？是不是和你吵架了？她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而且，从小就没娘疼爱，很可怜，你可不能欺负她？” “我怎么会欺负她，她只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在补觉。”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胡英，并没有异样，依然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老家伙没有再为难你吧？” 胡英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说道：“没有，他像是被你吓怕了。反而是你，还年轻，要注意身体。” 郑八斤呆了呆，是自己刚才的话引起了误会，还是什么？ “那就好，如果他再敢对您无礼，我再让您收拾他，到时，千万不能再手软。”郑八斤说。 “唉，不是我说你，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你就不能对他尊重一些？” “我对他已经够意思了，娘呀，你这人，就是太善良了一些，容易被人欺负。”郑八斤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想出去做点事，你好好待清清。” “你想做什么？”胡英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呀，得踏踏实实做人，只要肯出力，一碗玉米饭是没问题的。” “您放心，我自然是踏实做人，不会乱来，但是，一碗玉米饭，如何能让人满足？你就别问了，我有我的打算，你和清清负责看家就成了，苦钱的事情，就由男子汉来做吧！” 郑八斤说着，也不管呆立的胡英，而是进屋，把郑老海给叫了起来。 第20章、舍得小钱赚大钱 郑老海极不情愿跟着郑八斤，去了地里，挖了两背土豆回来。 这一天，郑八斤特意不让胡英跟着下地，得让她适应在家里陪着清清，看住家，管好家里的粮食。 好在，郑八两这个家伙，或者叫郑大郎吧！ 自从被郑八斤从张小娥的家里拖出来痛打一顿之后，连家也不敢回，也没有给清清和胡英增加麻烦，让郑八斤放心了许多。 如果，他真有那本事，把张小娥收复，也不失一种能力，好好过日子还是不错的。 毕竟，这四十来岁的人了，谁舍得把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 清清起来后，找不到郑八斤，心中吃惊，忙着回到借来的房子，就看到了郑八斤和公公背着土豆回来，又惊又喜，看着郑八斤说道：“起来为何不叫我？” “唉，以后呀，下地干活的事情，你就别去了，家里有男人，就让男人去。”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郑老海说道，“你说是吧？” 郑老海不想理他，径直把背上的土豆背进了屋里，心里骂着郑八斤的娘。 不过，他暗自庆幸的是，地里已经没有太多的土豆，不用太辛苦！ “出来三四天了，我帮你去看看小草，顺道也可以把你的消息告诉爸，让他放心。”郑八斤看着呆住的清清，笑着说。 清清一点都不意外，出奇地冷静，说道：“行，我和你一道去！” “你也想去，去做什么？”郑八斤疑惑地看着清清，现在并不担心她会对自己这个家绝望，从而悔婚。 作为一个清纯无比的女孩子，既然已经认定了郑八斤，就不管不顾，是这个时代下的大部分无知少女行为。 “我想回去，拿回爸承诺给我的钱，同时，看看小草。”清清一脸期待的样子。 “不是，此去路途遥远，又没有车，走起来很辛苦的。” “我不怕，只要跟着你，就不怕，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清清说着，眼泪差点又要下来。 “怎么是一个人呢，这里还有妈，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人欺负你，再说了，谁敢欺负你，我杀他全家！” “反正，我就想跟着你，不管是下刀山，还是下油锅，没有你在身边，心里总是不踏实。”清清说着，感动得眼泪流了下来。 “唉，你就带着她去吧，好歹也是要回去看看的，虽然，现在条件不好，没有给你们举行结婚仪式，但无论如何，三天之后，都该回一趟娘家。”善良的胡英见了，以为清清突然离开爹妈，不习惯，甚是相念，就劝说了起来。 同时，也在心里责怪这个亲家，还真是心大，也不过来看看，就放心把清清交给郑八斤。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吃完饭就去！”郑八斤说着，叹了一口气，“好，你们烧点水，我去弄点面条来。” “你哪来的钱？”胡英再度紧张了起来，心想，这面条可是要有油，家里什么都没有。 “你就别问了，我自然有办法。”郑八斤说着，向着清清点了点头，向着村子里的小卖部而去。 不大一会儿，郑八斤提着四把面条回来，送了两把给大伯，相当于给了奶奶。 大伯看着郑八斤，点了点头，心里高兴，知道郑八斤果然变了，没有忘记他和郑老太太。也不问他哪来的钱，而是安心收了下来。 郑八斤又去看了一下奶奶，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一见面就问：“清清呢？怎么不见她？” “她正在和我妈做饭，过几天我再带她来见你。”郑八斤提高了一点声音，害怕奶奶听不清。 “好好好，到时，记得接我回去！” 郑八斤看了一眼大伯。 大伯摇了摇头，说道：“你奶奶就这样，一天就念着要回去，这也是她的家呀！” “没事，过两天我接奶奶回去吧！只要她高兴，愿住哪儿就住哪儿？”郑八斤说完，又陪着奶奶说了几句话，起身告辞。 郑家山叫住了他，说道：“你家里现在应该没油吧，我去给你拿一点，没有油的面条，哪能叫面条。” 自然是叫的，前世有很多人喜欢素面……郑八斤暗暗吐槽，身子并没有动，等着郑家山给他舀了一小碗猪油。 …… 两把面，足有四斤，一家四口，吃得个干净。 开始时，郑老海不客气，放开吃，大口吃，而胡英舍不得吃，但是，清清和郑八斤吃不下了，看着剩下又可惜。 长期缺少油盐的她才放开肚子，吃了个干净。 郑八斤带着清清上了路，回头交代了一下郑老海：“如果你敢再去赌钱，敢再打我妈，回头就把你赶出门，现在，这个家是我说了算。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郑老海是真的有些怕了这个儿子，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心里暗骂：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子？ 郑八斤带着清清，走了十几里，到了下鱼乡的街上，看着一家肉铺的肉还不错，就称了两斤五花肉。 清清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他家的条件好得多，不愁这点肉，到是我们，应该省着点钱花。” “唉，话不能这么说，去岳父家怎么能空着手。”郑八斤心里虽然心痛花去的三块钱，但是，嘴上很是豪迈，舍得小钱，才能赚得大钱。 卖肉的是个中年男子，听了郑八斤的话，很是受用，笑着说道：“年轻人，你说得对，这人呀，就不能忘本，有好吃的想着老人，该吃就得吃，温哥你们听说过吗？” “怎么了？”清清有些警惕起来。 “唉，这人呀，苦到几个钱，就忘记了自己是谁，据说，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被打断了腿，躺进了医院里。我就不明白了，有钱，买吃的不行吗？偏要去勾搭别人的老婆，力气大了，找不到使处？”卖肉人无限惋惜地说。 清清怔住了，对郑八斤喻发的佩服。 …… 两人到了上鱼乡时，已经中午。 还没到年建安的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在哪里议论纷纷。 郑八斤和清清同时心里一沉，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随便抓了一个吃瓜群众，一打听。 原来，包娟赌钱的事情，终于是纸包不住火，被年建安发现端倪，一顿好打之后，她终于说出了实话，只是把折磨清清一事瞒得死死的。 两人听得心里一松，只要不是小草出事，就不是大事。 快步穿过人群，到了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包娟的哭叫声，小草的哀求声。 郑八斤进了屋，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包娟，心里别说有多解气。 而清清不同，看着小草哭得嗓子有些发哑，又于心不忍，拉住了年建安的手，说道：“别再打了，看在小草的面上，放过她吧！只要她答应，不再赌钱，好好带着小草，就当给她一个机会，同时，也是再给这个家一个机会。” 年建安听得呆住，疑惑地看着郑八斤和清清，说道：“你们早就知道她赌钱的事情？” 这村里，好像就你不知……郑八斤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年建安有些气急败坏。 清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拉起小草，说道：“小草别怕。” 小草扑在了姐姐的怀里，哭得更加的伤心。 包娟表情复杂地看着清清，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是清清拉住了年建安，让她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郑八斤苦笑着说：“如果是几天前，说出来你会信吗？她不是三言两语，就把钱没了的责任，完全推到清清身上。” 年建安听了，心里更加的难过，觉得对不起清清。 郑八斤看得心喜，这老小子越觉得对不起清清，自己找他的事，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看着年建安还想要动手打包娟，郑八斤制止了他，笑着说道：“算了，打死她也于事无补，现在，她对牌已经上了瘾。” “别拦着，我打死她算了。”年建安怒气未消。 包娟恨恨地瞪了郑八斤一眼，这小子不是劝架的，是来煽风点火？ 真要是打死她，你还得填上自己的命，这是法治社会好吗？郑八斤腹诽着，面上一本正经，劝说道：“别这样，千万不能冲动，不知有多少个家庭，就是一时冲动，害了自己，最后也害了一个家。我想，你也不希望看着小草，从小就没了娘吧？” “我错了，看在小草的面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包娟忙着端出小草来挡拳头，心里再度对郑八斤的话搞不明白。 这话，说中了关键，像是在为她求请。 “你看，包妈妈都认错了，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了。” 包娟听得一愣，包妈这个称呼，感觉怪怪的。 “但是，她已经上了瘾，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郑八斤说着，心里想得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如前世见过的很多同学，迷上了手机，其实，不是孩子的错，错在大人。 他们平时不管，为了孩子不影响大人打麻雀，就丢给他一个手机，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结果，久而久之，孩子掌握了大人的脾气，对手机也上了瘾。 而这个时候，大人发现孩子成绩一落千丈，性格大变，不可理喻，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听话的孩子。 才意识到手机对孩子的危害，急于求成，气急败坏，对着孩子就是一通打骂，结果自然是不理想，甚至酿成大祸。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就让她继续，我负责挣钱，她负责败家？”年建安看着郑八斤，一副痛心无比的样子问。 第21章、账不是这种算法 郑八斤看了一眼年建安，笑着说道：“办法到是有，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多花一点时间陪陪她，她自然能改了这个臭毛病。” 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真要做起来，就难了，并且，也没有几个真正能做到的。 年建安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郑八斤，诧异地说道：“花时间陪她，她已经不是小孩子，几十岁的老娘们了，还要我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天天陪着？” 郑八斤点了点，说道：“女人跟小孩子一样，是希望多陪的。” “我不出去挣钱，天天陪她？到时，一家人的生活开支从何而来？不会是让我们一起躺平等死吧？” “自然不是。您老想一想，如果您不陪她，在外就算再挣多少钱，也不愁被败光，到时，年纪大了，挣不到钱之时，不是一样要躺平等死！” 两个男人就这样争论了起来，反而让包娟这个当事人，不敢说话，和清清与小草一起疑惑不解地看着两个男人。 “所以，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您在家里守着她，负责给她戒掉赌瘾，我负责出去挣钱！” 众人皆是一愣，看着郑八斤：你不会是想要入赘吧？ “再说了，您老辛苦了一辈子，现在年纪也大了，就当是在家休息一段时间。”郑八斤说着，扫了一眼满怀狐疑的人们，接着说道，“大家放心，我一天出去挣的钱，只会多，不会少。” 年建安听得点了点头，好，就看这小子是如何出去苦钱？ 自然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要入赘？ 这时，年建安才发现，清清放在桌子上的五花肉，叹了一口气说道：“来就来，还带东西，真是的！” 包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了一劫，对郑八斤的态度也变得说不清道不明。 这小子明明是帮了自己，她心里又觉得不对劲。 小草听说郑八斤和清清都要留下，是最高兴的人，没有之一。她把笑容挂在了脸上，忘记了刚才的不幸。 郑八斤看着岳父一家人都没有反对，知道时机已经成熟，笑着说道：“爸，是这样的，你把拖拉机借给我，我出去帮你拉煤，每天给你十块钱的租金，你看如何？” “十块？”一家人，除了小草之外，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两个字，各人怀着的心思大不相同。 年建安想的是，一天十块，虽然少了点，但是，他相当于什么都不做，就白捡十块。 要知道，在这个时候，去城里打一天工，只能苦到一块五角钱。 最重要的是，他真可以在家，看住包娟，不让她去赌钱，还可以陪着小草，自然没理由反对。 清清想的是：一天十块，那还剩得下几块钱？郑八斤辛苦白费了？ 而包娟的想法就有些复杂了起来：郑八斤去挣钱，白用了她家的拖拉机，还要让清清再度回来吃白饭，只给十块钱，太少。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反对，毕竟郑八斤这小子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年家着想。 就算是知道被郑八斤下了套，现在也只能哑吃一杯，唯一希望的就是，年建安尽快相信她，放心出去苦钱。 郑八斤见没有人反对，压住心中的高兴，故做平淡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出去帮爸开车，你们在这里过着好日子就行了。” “不行。”清清突然发声，让郑八斤的心里一沉，包娟心中反而一喜，一起看向了清清。 “我要跟郑八斤同甘共苦，和他一起去挣钱。”清清没有理会大家的惊讶的眼神，接着说道，“我这一生，跟定他了，不管是享福，还是受苦，都不会离开他半步。” 小姐，你这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呀……郑八斤暗自吐槽，笑着说道：“出门太辛苦，你细皮嫩肉的，如何让人忍心，你就呆在家里好了。” “我觉是清清说的话有道理，你一个人出门，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有清清帮着，不用她做什么，就当是给你作个伴。”包娟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做伴？你是怕我拐了你家的拖拉机，一个人逃走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郑八斤腹诽着，正要反对，年建安说道：“你还不快去做饭，瞎渗和什么？” 包娟面色一变，极不情愿地起身，去耳房之中做饭，耳朵却立了起来，听着郑八斤等人的话。 年建安也反对清清跟着去挣钱，他当然明白，自己干这活，外人看起来不错，一天要挣几十块，但是，个中的艰辛，也只有老司机才能体会。 不说一天要把几千斤煤搬上搬下，弄得一身黑，手脚都会发软，就说双手按着一天的车把手，也是被振得发酸。 最重要的是，一旦车子在半道上出了故障，那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己跪着趴着去维修。 但是，此时的清清，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跟着郑八斤一起受苦。 经过一翻讨论之后，清清毫不示弱，打死也要跟着郑八斤，就连小草也跟着劝说，依然无果。 郑八斤和年建安无奈，也只能答应。 至于拖拉机的租金，就从明天开始计算。 但是，吃完饭后，郑八斤提出：“现在天色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三里村拉一车褐煤吧！” “八斤呀，这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挣够的，今天就好歹休息一晚。”年建安看着这个少年，比曾经的自己还要勤劳，有些心痛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你放心，三里村不过十公里，现在去，刚刚好，太黑之前就可装上煤。到时，我拉到十里村去，明天之内可以卖掉。”郑八斤说着，看着清清。 既然她不想在这里，就当是把他送回十里村。 清清听了，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点头附合：“八斤说得对，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他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年建安看着清清，一副夫唱妇随的样子，心里高兴，把清清嫁给八斤，算是最明智的选择！ …… 三里村，是三里乡中心地带，离年家村不远，翻过一座黄山就到了。 郑八斤却在山上停了下来，清清有些奇怪，问他为何不走？ 郑八斤笑了笑，看着路边几个挑着土豆的人说道：“大哥，土豆不错呀，这是要送到哪里去？” “我们就住在这山上，自然要把土豆挑回家。”两个男子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混，看着拖拉机，停了下来，就当是休息一下。 郑八斤听了，心中暗喜，这生意不是上门了吗？笑着说道：“你们种这么多土豆，一年又吃不完，不如卖给我吧？” “你真要买？”一个男子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看你这车子，是去拉煤的，怎么会突然想起买土豆来？” “哈哈，是这样的，我看着大家挑得如此辛苦，不如就在这里卖给我，我帮你们拉去卖了。”郑八斤说着，心想：所谓法无定法，只要能赚到钱，哪管什么拉煤还是拉土豆？ “那你说说看，一斤能出多少钱？”两个男人突然来了兴趣。 他们住在这黄山上，所有的收入，就是这土豆，虽然产量不错，但是，要挑到山下去卖，实在是废时废力。如果有人在这里来收购，还真是省了不少的力。 “这样吧，一口价，我给你们五分一斤，有多少收多少！”郑八斤把车熄了火，从车上跳了下来，掏出两支春耕，递了过去。 “五分？挑到三里村，可以至少可以卖一角。”两人虽然接过了烟，但是，对郑八斤坐地就赚一半的行为有些不高兴。 “话不能这么说，你挑到山下，一天最多卖一挑，打一百斤计算，要流掉多少汗水。也就是说，多卖五块钱，在街上吃一碗米线，花掉一块，买几个蛋清饼，再花个块把钱。辛苦一天，回家又要多吃两碗饭，再花去就算一块，最多也就赚着两块钱。”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花去的是一天的时间。如果这一天，你去城里做工，至少可以赚到一块五。最重要的是，万一苦出个小病小痛来，又得打针吃药，不是等于白干？” “还有，这地里的土豆，可没有时间等着你一挑一挑地弄去卖，万一烂在地里，损失就大了，而且，也很可惜。” 两人听得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个理，指了指后面挑着一挑土豆，正从一条小路而来的男子，说道：“我们是帮人，真的主人来了，你问一问他吧！” 郑八斤呆了呆，感情刚才是白废口水了不是？又对着那名年轻人，再算了一回。 那人挑着一担土豆，并不足一百斤，摸了一下发痛的肩膀，越听越觉得郑八斤说的对。 最关键的一点，郑八斤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他听懂了，请人帮着挑土豆，还得供他们吃饭，少不得桌上摆碗肉。 而这些人，身体里缺少油水，成了草肚，一顿至少是三大碗饭，倒在锅里，足有小半锅。 虽然不开工钱，得供吃，还要欠着个人情，到时，人家有事请你，你还得去干，再苦也只能扛着。 想想，不如就地卖掉。 清清听得一愣一愣地，总觉得郑八斤算的这个账，不是这种算法。 …… 第22章、见不得人的勾当 郑八斤内心也很矛盾，不想占这些人的便宜，他们真的很辛苦，足以用脸朝黄土背朝天来形容。 但是，如果遇上其他的奸商，还得在秤砣上做手脚，到时，他们亏得更多。 自己好歹是做到了问心无愧，不缺斤少两。 他把拖拉机停在了宽一点的地方，打开车箱，把秤提下，看着一挑一挑的土豆，称了之后，直接倒在了车箱里，看着挖烂的，捡了出来，实在太小，无法食用的，也捡出来，只要是勉强看得上眼的，都打算帮他们带走。 清清见了，帮着捡一下烂的土豆，开始了帮着郑八斤，做起了小本生意行当。 天快黑之时，郑八斤带着清清，拉着两千斤土豆出发，直接拉到了三里村的褐煤厂里。 中途，郑八停了一次车，买了一条红樱。 本来打算提高一下自己抽烟的档次，没想到，第一次和褐煤打交道，就把这烟送给负责看厂的中年人。 那人名叫李静，是个男子汉，却有着一个文静的女生名，很好说话，以一角钱一斤的价格，收下了两千斤土豆，说是反正都要给工人吃。 郑八斤高兴无比，清清对他另眼相看，这不，半天的时间，郑八斤就赚了100块，除去油钱，至少赚90块，再除去一天的租金，也有80来块钱。 照这样计算，不用半年就是万元户，一年充当冒尖户。 李静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二人在此休息一晚，明天老板来了，让他给你结账。” 清清面色一紧，这家伙不会是想要耍赖吧？ 然而，郑八斤不慌不忙，笑着说道：“不用了，大哥让人帮我装上褐煤，我拉走就成了。” “行，兄弟的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我马上叫人来帮你装车。”李静说着，叫了两个人，很快就装了两千斤煤，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如果是要拉往城里，都是平路，可以再装一点。如果是拉到上鱼乡，中途要上坡，不能再多。” 郑八斤不是心厚的人，笑着说道：“两千斤够了，钱不是一天可以苦够的，来日方长嘛！” “那行，按照煤的出产价，一分钱一斤，照这样计算，你来拉十车就低了土豆钱。”李静也是个爽快的人，拿出一个本子，也不讲价还价，直接给了郑八斤最低价。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真是多谢大哥，我就说，今天肯定会遇上贵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郑八斤说着，把怀里的烟掏了出来，给两位上煤的人和李静递上一支，带上清清，开车走人。 清清还有些愣神，怎么也想不明白，郑八斤和这个叫李静的人，分明就是第一次见面，他竟可以大哥长大哥短的叫得如此顺口？ 郑八斤并没有回年家村，而是往下鱼乡而去。 从这里到下鱼乡，还有一条路，完全可以绕开黄山，而且，路程还短了两公里，只是，途中要经过一个叫着乌鸦崖的地方。 那里两面是悬崖，中间是一条河，路就在河边。 相传，这里本来没有路，而是两百年前经过人工开出的一条河，目的是泄去千倾池里的水。 而现在的通城，也就是当年千倾池所在的位置。 乌鸦崖这地方，夜里很少有人走动，据说常有落石掉下。郑八斤并不怕，还对清清说，自己是半仙，自然不会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其实，他知道，那是人为，自己和清清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谁他妈的还会守在那山上，就为了吓跑路人，捡到漏？ 自己车上拉的是煤，不过一分钱一斤，就算是掉了几斤，也不值不了几个钱。 清清听了，心里稍安，坐在郑八斤的身边，竟然睡了过去。 郑八斤看着她累成这样，心痛无比，把外衣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这个时候，天气不冷。 再加上，这手拖拉机，本来就跑不快，不然，还真是成了白天开着羞人，晚上开着冷人。 一路之上，所看到的是，星星点点，所过之处，关门闭户。 但是，经过乌鸦崖的时候，郑八斤依然很小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快速地冲了过去。 好在，相安无事，一直到了十里村，天还不亮。 郑八斤把车停在了大伯家门口，把清清叫醒。 清清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么快就到了？我怎么睡着了？” “辛苦你了，快回去睡一会儿，天亮之后，我们再把煤卖掉。”郑八斤说着，从拖拉机里放了点热水，洗了一下脸和脚，带着清清一起睡觉。 而这时，半醒之中的十里村人，听到了机器的声音，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子，不过年不过节地放炮，并没有太在意，只在心里骂了几句：半夜三更，吵死人了！ 到得天亮之后，有人起得早，去捡粪，就看到了郑家山门口停着一辆装了煤拖拉机，点头称颂：“郑家山的两个儿子，真是成器，你看，一定是他们给家里买来了褐煤。” “再看那郑老海，虽然是一奶同胞，但是，生下的儿子，就不是一个档次。一个叫八两，快四十岁了，连个媳妇也找不着，一天就知道鬼混，郑八斤吧，长得人模人样，但是，不行正事，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现在到好，不知被他卖到了哪里？真是造孽呀！” 郑家山也起了床，开门就看到了两个老头在家门口议论，又看到门口的拖拉机，不由得呆了呆。 他虽然也听到了响动，依然和其他人一样的想法，从来没有想过是这玩意儿。 “哎，家山呀，一定是你儿子，小飞还是小白回来了？你看，他们真是有本事，你可享福了，给你买来这么大车煤，够烧一年了吧！” “虽然说这褐煤并没有真正的煤炭烯烧时间长，烟也大，但是，引火快，赶得急，一车至少也要百多块。” 两人笑着跟郑家山套近乎，根本原因在于，郑家山的两个儿子，小飞和小白，都没有娶媳妇。而这两人，刚好都有女儿。 郑家山奇怪地摇了摇头：“小飞和小白都没有回来，不知这褐煤是何人的？” 两人听得心生疑惑，一起投来奇怪的眼神，心里还想，这人也太会装了？ 郑家山比二人还要奇怪，想不出是何人所为，这么一大早，就拉了这么一车褐煤来。 突然，他的眼睛看向了老房子，上面的锁不见了。 他有些着急，郑八斤和清清都不在，不会是遭贼了吧？ 他小跑了过去，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像是从里面上了锁，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这老房子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价钱的东西，但是，有人从自己眼皮底下，端了自己的老窝，总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不对，郑八斤回来了？ 郑家山不由得敲了敲门，小心地问了一句：“八斤，是你吗？你回来了？” 郑八斤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大伯叫他，忙着应了一声。 郑家山三人听得呆了呆，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这门前的煤，是你拉来的？” “是的，昨晚来得太迟了，就没有惊动您，现在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郑八斤压着声音，害怕将身边的清清吵醒。 三人在外听得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他哪来的拖拉机？ 就算是郑家山，真心相信了郑八斤变了，但是，在这一刻，心里也开始打鼓：这小子不会是去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两个男子更是忙着走开，不敢再逗留，害怕摊上大事。 “八斤呀，你可不能犯糊涂。”郑家山看着两人走了，忙着把嘴巴贴在了门缝里，焦急地问着。 “大伯，你想什么呢？这拖拉机是我老岳父的，不是偷来的。” 郑家山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暗骂了一句：“吓死老子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一辆这样的拖拉机要几千块，就算是郑八斤真的把媳妇卖了，也只能勉强够！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大伯，一会儿下点煤放着，把它阴干了好引火，其他的我卖了，贴补一下家用。”郑八斤说完，接着睡了过去。 “哦哦，好好好，你好好休息，不急。”郑家山回过神来，忙着说道，心里高兴得要死，终于，兄弟总算是有个好儿子，竟然有这般能耐，攀上了高枝！ 殊不知，两个捡粪的男子，已经开始在村里传播，先对老婆说：“郑八斤这次玩大了，偷了人家的拖拉机，还抢了人家的煤，真是在作死。不过，这事儿千万不能说出去，小心是非！” 老婆听了，点了点头，回头就对着隔壁的婆娘说：“他二婶，我告诉你个事，你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郑老海家儿子，郑八斤，找了个好媳妇，但是，被他卖了，换了一辆拖拉机。” 隔壁的女人哪装得下一句话，一出门，又把话儿给传向了其他人：“他大妈，出大事儿了，郑八斤这小子，卖了媳妇，还偷了一辆拖拉机，正摆在郑家山的门口。不过，这事儿，你可不能在外乱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万一传出去，影响郑家的名声，还坏了我们十里村的名誉。” …… 第23章、没钱逼出好男人 郑八斤起床，已经日上三竿，看着几个人在门口不远处指指点点，也不理会，而是扯开嗓子大叫：“有破铜烂铁收来卖，有玉米土豆收来卖……” 此时的十里村，凡是肯苦肯挣的人家，粮食已经富足，供大于求。 只是，交通工具落后，难以拉出去变现，手头也就没有闲钱。 郑八斤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用煤来易粮。 人们看着他这样叫卖，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信了谗言，如果这拖拉机真是他偷来的，还会这么叫得理直气壮？ 依然有的人有眼无珠，开始小声嘀咕：“郑八斤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偷了人家的东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都替他感到羞耻。” “也不知这小子哪里来的胆气，连温哥的钱都敢欠，真是不知死活。” “哎，对了，温哥怎么没有来要钱呀，是不是还了？看来，这个小子早就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清从房里出来了，看着人们，一天就往她家门口看热闹，不由得眉头一皱，站在郑八斤的身边。 人们不由得一呆，那种传说郑八斤卖了老婆的谣言不攻自破。 有人当场被打了脸。 而这时，又有人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可一世的温哥，被人打得住进了医院。 人们大吃一惊，开始重新审视郑八斤，不会是他干的吧？ 现在，他好像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也不在乎打一个人。 只是，这样一来，人们开始对他有些害怕，不敢靠得太近。 这一下，可苦了郑八斤，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敢买他的煤。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关键是没钱。 郑家山看了，心里有些着急，人家根本就不信郑八斤，再说什么都无用。 “大伯，拿点放在你的家里，干了之后引火很实在。”郑八斤笑着说，手就动了起来，从车上抱起了一块大大的褐煤。 郑家山一怔，随后也明白了侄儿的真正目的，就不再推辞，笑着说道：“好好好，给我弄一百斤。” 说着，一起帮忙，搬了几大块放回了屋子里。 他拿出十块钱，要给郑八斤，郑八斤说道：“大伯，这谁跟谁？就当是侄子孝敬你的，再说了，奶奶现在还需要你帮着照顾一下，我哪能要你的钱？” “哎，话不能这么说，照顾你奶奶是我的本分，我是她儿子，但是，这钱，一定得给。”说着，郑家山把十块钱强行塞到了侄子的手里。 “大伯真是太客气了。”郑八斤说着，并没有再过多的推辞，就当是大伯给自己开个张好了。 人们看着郑家二人的操作，心中的疑惑减轻了不少，难不成真不是偷来的？郑家山一向很稳健，他都敢买，我还怕什么？ 这样想着，就有人开始动了心，心想：就算出事，到时也有郑家山顶着，他有两个前途无量的儿子，他都不怕被连累？ “多少钱一斤？” “一角钱一斤！”郑八斤见终于有人不怕，高兴地说了一句，果然是万事开头难！ “一角一斤，贵了点，能不能少？” “这样吧，看在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如果买上一百斤，算九分，一千斤的话，八分也行。”郑八斤不想把价格弄得太老，只想尽快出手。 “唉，谁家有这么多钱，敢一千斤一千斤的买？”有人开始动了心，但是，又觉得一次拿出这么多钱来，根本就不划算，也拿不出来。 郑八斤心里好笑，这不是傻吗？不会几个人合伙，买下来慢慢分？ 他急着出手的原因，是这褐煤有个特点，在太阳下爆晒，还不等干，就变成了粉末，烧起来就不太好。 最好的储存办法是放在房子里慢慢阴干，而自己没有房子，所以不想零售。 他笑着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大家用土豆来换。” 一人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卖煤，还是要买粮？” “哈哈，两不误，都可以，你用现钱买煤也行，现钱的话，一角钱一斤。”郑八斤笑着说道。 “一角一斤，贵了吧！” “不贵，一点也不贵，从几十公里的地方拉来，除去上车费，油钱，一斤也就赚到分把钱，算是血汗钱。”郑八斤苦笑着说。 “那如果是用土豆跟你换，如何算？”十里村，除了像郑八斤这样，男人不干活的人家，大部分人家的土豆是吃不完的，只是，要换成钱很难。 “两斤洋芋换一斤煤。”郑八斤笑着说，“最要命的是，我昨晚就没吃饭，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不划算，我一斤土豆，弄到城里，少说也要卖一角。”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一斤半洋芋一斤煤的价格成交。然而，这时，又有人提出，郑八斤家欠他钱，能不能用煤来抵。 郑八斤一口拒绝，如果是自己欠下的，只要有证据，过段时间一定还上。如果是郑老海和郑八两的赌债，一分都没有。 人们在心里把郑八斤骂了个狗血淋头，谁有证据，不过就是一些打牌欠下的债。 最要命的是，人们已经听说了温哥都不敢来找郑八斤要钱，自己也没几个比温哥还nb！ 一说可以用土豆来换，人们开始动了心，纷纷回去捡土豆，他们正愁吃不完的土豆无法处理。 不到一早上，一车煤，大部分换成了土豆。 郑八斤看着车里的煤被抢换一空，心中高兴，盘算了一下，自己这一趟下来，至少一百块的纯利润。 我不生产煤，我只是煤的搬运工…… 郑八斤这一举动，惊动了一个叫钱博的人，他在村里算是有头有脸，掌握着经济命脉，谁家的化肥钱没有，都会找他借款，自然也成了村里的红人。 看着郑八斤这种操作，突然找到了商机，但是，看着一早上人来人往，都往郑家山门口跑，又不想拉下面子，只是在一边看着。 他就盘算着，等到晚上，独自来找郑八斤，让他带上自己的儿子钱友友，学习开车。到时，自己再给儿子买一辆，总比他一天游手好闲，成了钱家败家子强。 只可惜，郑八斤是个狠人，租了拖拉机，就要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在吃了几个土豆之后，开着拖拉机，用大伯家的土豆，凑足两千斤，向着城里的方向而去。 清清本来还想要跟着，郑八斤给了她一个任务，守住家，有人要换煤，就记下，说这是两头赚的事情，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最多的钱。 清清尽管不是太愿意，但经过郑八斤一番对未来的规划之后，有些心花怒放起来，真的在家里守着，开始收购土豆。 郑家最高兴的，自然是郑老太太，从早到晚看着清清，越看越好看。 同时，她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帮着清清捡烂了的土豆。 经过她手，没有一个人可以混水摸鱼，以次充好。 清清算账的能力，让人们刮目相看，她不结账，只是记账，某人挑来多少土豆，她秤了记下。 而这一次的郑八斤，并没有直接把土豆拉到煤厂，那里已经有了两千斤，一时消化不完。 他把土豆拉到了街上，以七分的批发价，倒给了一个贩子，得到了140元现金。 但是，他并没有空着车去三里村，而是一路收起了破铜烂铁，就当是捡点油钱。 他现在要的是，快速赚钱，迎接不久后的一轮物价上涨。 …… 傍晚时分，郑八斤拉回了一车煤，看着大伯家门口堆成了小山一样的土豆，不由得吃了一惊，重新审视起了清清的魅力。 清清有些得意地看着他，见他一脸是煤，突然有些心痛起来，给他打水，让他洗脸。 郑八斤笑着说道：“我这老婆，竟然是赚到了，不但人长得漂亮，就如当年的西施一样，看来，得叫你土豆西施了不是。而且，能力出众，一天就收了这么多土豆。” “你说什么胡话？你见过西施？”清清被他说得面色一红，哪有这么自己亏自己妻子的人，不成了王婆卖瓜吗？ 郑八斤听得一愣，接过了清清的水，笑着说道：“自然是没见过，但是，我想，她也不过如此，比起清清来，肯定少了一些实力价值。” 清清假装发怒，用手里的毛巾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骂了一句：“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好了，开个一玩笑而已！”郑八斤洗了一把脸，看到了呆立不动的郑老海。 郑老海竟是有些害怕他的眼神，忙着把地上散开的土豆笼了笼。 果然，这老男人，就不能给他钱，想必，现在也没有人敢再借钱给他，不然，指不定又找不到人了，哪还有心思来这里帮清清。 郑八斤没有在郑老海的脸上停留太多的目光，而是看向了胡英，笑着说道：“妈，你辛苦了。” 说着，从拖拉机的坐垫下面拿出了一块肥肉，递到了胡英的面前，说道：“拿到大伯家，做出来，一起吃。” 胡英看着手里的肥肉，掂量了一下，足有四五斤，有些心痛钱，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进了郑家山的家里，开始做饭。 这时，听到机器声的人们，再度赶了过来，提着箩筐，在清清的指导之下，分起了煤。 第24章、娇生惯养难吃苦 郑八斤看着乱七八糟的人们，蹙眉说道：“大家不要慌，全部站好，等着叫名字。” 说着，拿起清清手里的账本，说道：“就按照卖土豆的先后顺序，大家放心，只要是收了你们的东西，绝不会欠任何人，今天拿不到，就等明天。如果实在不放心，就用现金付给大家，到时，再来买煤也行。” 说着，掏出一把票子，在人们有面前晃了晃。 见到钱的人们，有些慌乱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了下来，说道：“那么，如果你付现金，这土豆算多少钱一斤？” “要现金的话，只能给五分。”郑八斤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一定会说，煤不是要一角吗？” “是呀，是呀，还是等着他拉煤来划算，八斤现在真的有钱了。” 这一刻，郑八斤才发现，原来，这十里村的人，都很够意思，不用自己给他们算账，已经很明白事理。 郑八斤看着人们稳定了下来，不再乱来，把账本还给了清清，让她一个一个叫着名字，报出斤数，自己掌称，开始分发起煤来。 经过一个小时左右，一车煤被分发干净，还欠着的让他们明天再来。 尽管人们有些不太高兴，但是，也只能离开。 做完这一切，郑八斤才真正松了口气。 清清也是一样，如释重负，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这叫一举两得。”郑八斤说道，“先去大伯家，帮着他做饭。” 胡英看着儿子突然长了本事，赚到了钱，心中高兴，依然没有忘记家里的猪，说是要先去弄点给它吃，晚点再回来做饭。 郑八斤也没有反对，看着郑老海说道：“有时间的话，把土豆搬一点在车上。” 郑老海白了他一眼，心中老大不愿，也没有反对，依然开始搬起了土豆。 郑八斤进屋，帮着大伯做饭。 这个时代，能做饭的男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像大伯，算是男人中的极品，原因在于，伯母一向强势。 都几天过去了，大伯没有去接她，她也不回来，还真是让郑八斤大开了眼界。 在郑八斤帮忙之下，一盘回锅肉做得香气逼人，大家吃了都说好。 …… 第二天，郑八斤继续把土豆拉上街，再到三里村拉煤，日子像是走上了正轨。 没几天，钱博终于沉不住气，瞅到机会，晚上把钱友友带到了郑八斤住的小屋。 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累了一天，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平时让人仰视的村中重要人物，竟然会主动来打扰他的二人世界，还带上儿子。 郑八斤一看就明白，对方的目的，想要给自己找个徒弟。 依然客气地说：“你看，我这家里，连条想样的凳子都没有，只有随便坐坐，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八斤这是说哪里话？乡里乡亲的，不用这么客气。”钱博说着，主动坐到了一条烂凳子上。 要知道，作为他这样一个掌管着大量经济的人来说，平时不可能坐这种凳子，甚至连看一眼郑八斤，都会嫌弃。 “八斤呀，你从小就聪明，这一次，更是找到个难得的好媳妇，村里人都羡慕得紧。听说，清清的娘家很有钱？” 不是，你这老小子到底想要说什么？是想打击我靠女人发财，吃软饭？ 郑八斤腹诽着，笑着说道：“清清自然是个好姑娘，我看上的人，会差吗？” 钱博被抢白了一句，脸上有些火辣之感，但强忍住了，笑得虚假无比地说：“那是，那是。” 清清听了郑八斤的话，脸上有些发热，哪有这么夸人的？ 钱博掏出一根春城烟，递到了郑八斤的面前，说道：“来来来，抽支烟。” 接着，向钱友友使了个眼神，说道：“快叫哥呀！你俩从小就一起长大，怎么现在变得生分了起来？” 钱友友叫了一声哥，连郑八斤听着都想吐。 想这钱友友，一直把他当成冤大头。 明明自家有喝不完的酒，偏偏经常来向郑八斤要酒喝，而且，从来就没有叫过一声哥。 “兄弟呀，哥就跟你说句实话，我再也不喝酒了，喝多了伤身。”郑八斤说着，接过了钱博的春城，把嘴巴凑到了油灯下，吸了一口。 看了一眼不住打量清清的钱友友，郑八斤暗骂了一句：这小子不是好人呀！笑着对清清说道：“你先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 钱博有些尴尬地说道：“是这样的，友友一天闲着没事，叔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带上他，跟你学学开车？” 可以呀，先把拜师钱拿来，至少也得行个拜师礼，哪有这样空着手来的？ 郑八斤默默吐槽，笑着说道：“行，既然是兄弟，那就得互相帮助。明天你就来吧，我带着你跑两转！” 钱博听得大喜，忙着说道：“真是太好了，还不快快谢谢你哥？” 钱友友白了郑八斤一眼，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谢谢哥。 “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话可要说在前头，跟我出去一天，生活费得自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怎么能让八斤你破费。”钱博满口答应了下来。 “而且，必须得听我的话，不该说的不说，能做到吗？” “不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钱友友看了一眼郑八斤，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到时，你就知道了！” “好好好，出去一切听你哥的。”钱博忙着帮替儿子满口应承。 郑八斤的心里暗笑，像钱友友这种人，从小娇生惯养，如果能坚持三天，就对他刮目相看。 果然不出所料，搬了两天的煤，就累得钱友友打死不去，听说他连车把手都没有摸过，还吃了十几块钱，钱博气得直骂娘。 郑八斤看着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钱博，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不是我不教他，而是，他根本就干不了重活。要不这样，您老反正有钱，就投资一点，到时，我给你分利？” 钱博不是糊涂鬼，不干，怕郑八斤到时坑他。再说了，钱友友不成器，他总不能亲自上阵，每天跟着郑八斤，看他赚多少。 “那这样吧，投资的钱，算成保本收益，或者算成是贷款。按照这时的利息，再加一个点？”郑八斤看着钱博。 钱博想了想，盘算了一下，儿子看来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就让他长大接自己的班行了，现在赚点小钱，也不是不可，就答应了下来，但是，不敢借太多，只借五百。 郑八斤笑着说：“行，连本带利，一年一结，就算7厘。” 钱博答应了下来，按照农村信用社的利息计算，是月利息，一年就十二个月，年利息就达到了百分之八点四。 先看看情况，如果这小子真能守信用，再给他多贷一些。 再说了，每年不是都有无息贷款吗？ 郑八斤见他依然不放心自己，不敢多贷，也没有在意，毕竟，自己一直以来名声就不好，只能是慢慢来。 …… 而此时的年家村里，包娟没有了经济来源，每天又被年建安看着，心里实在是憋得慌。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没了赌资，连零花钱也没有，而无法向外人道的是，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几天没给他汇钱去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此时，他才真正的明白，郑八斤不是好心，而是挖了个坑，让她自己掉下去，让她体验了一把，没有钱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 她看着年建安，半带着哀求，半带着挑拨：“你看，八斤已经六七天不见人影，是不是开着你的拖拉机跑了？” 年建安正在喝着茶，冷冷地瞟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不是闲得慌？无话找话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唉，不是我背后说他不是，我是担心清清。他如果好好开车，自然得为清清高兴。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不去看看，他家是个什么情况？万一，他真是起心不善，骗了你的拖拉机事小，害了清清就不得了，到时，这世间就没有后悔药吃。” “此生，我最后悔的，可能是娶了你这样一个败家娘们。”年建安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多年，我苦死苦活，现在分文不剩，你还有脸说别人的坏话？” “再说了，郑八斤这个人是你引进来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是不是就指望着把清清早点嫁出去？”年建安责问着，眼神也有些让人发冷。 包娟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忙着说道：“哪有的事，她好歹也是小草的姐姐，如果我做出这种对不起她的事，怎么能对得起小草。” “好了，你俩就别再吵了行不行？”小草在一边写着作业，抬头看着两人说道。 小草心里也不太爽，虽然现在有了父母陪伴，不再如当初和清清每天呆在家里闷得慌，但是，现在父亲一天就让她写作业，没有了之前的自由自在，不是离开学还早吗？ “好了，不吵了，别影响小草写作业。”年建安看了一眼小草，面色缓和了许多，说道，“既然你闲得慌，那就去地里看看。” 包娟傻了眼，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年建安一起下地。 她自己都几个月没有下过地，地里的庄稼自力更生，不知现在还过得好吗？ 也不知年建安看着那些不成器的庄嫁，会不会把她打死？ 第25章、一块好田换废地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郑八斤早把煤厂欠他的煤拉完，村子里找他换煤的人少了起来，都想着直接变成现金来得实在，毕竟，这煤，用来引火就成，没有真正的煤炭熬火。 更重要的是，有人已经看着眼红，想方设法，东拼西凑的弄来钱，想要弄辆马车来抢他的生意。 但是，此时的郑八斤，早已不再满足于这种既脏又累的活计，已经想着转行。 他拿出自己赚下的钱，除去一些微小的开支和油钱之后，盘点了一下，土豆和褐煤两头赚着差价，再加上收一些破铜烂铁，有时还捡了一些漏，现在身上有了两千多元钱，再加上钱博借给他的五百以及当初年建安付给他的一百七十块，已经凑足了三千块。 清清看着这么多的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前两天，郑八斤给她买衣服的时候，还一直心痛这钱花得太过于随便。此时想来，郑八斤对自己真是太好了。 她看着郑八斤，越看越好看，又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八斤呀，我们现在也算有钱人了，你就给自己换一套衣服吧！” “先不急，这些钱还有大用，得省着点花。再说了，我一天跟煤打交道，再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是浪费。”郑八斤正色说道，“等过几天，我们给奶奶，还有母亲以及大伯，也扯一点布来，打件衣服。” “连父亲打也一件吧！他好歹也是你的亲人，不能对他太过分。”清清一副懂事的样子，让郑八斤看着很是喜爱。 但是，问题来了，郑八斤想要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依然很排斥。 郑八斤很是无语，也只能自我安慰一番。 心想，清清小时候受过太多的打击，不断努力，尽心呵护，日久生情之后，自然会接受。 “唉，对了，前几天，你让人们背走煤的时候，为何要让每个人在一张纸上签字。”清清看郑八斤并没有反感她，而是很理解的样子，心里高兴，突然奇怪地问了一句。 “天机不可泄露！”郑八斤笑着说。 “哼，你连我也信不过，小气鬼！”清清骂了一句，没有再追问。 郑八斤突然将她抱住，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说道：“我签字，只是为了省点油钱，你知道了会不会说我很坏？” 清清全身一震，如遭电击，本能地伸出双手，用力推他，还惊叫连连：“不要！” 郑八斤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放开了她，笑着说道：“今天就放过你，等你再成熟一些，我再来采。” 清清的脸却有些苍白，呆呆地看着郑八斤，不知如何是好，让人看了可怜。 郑八斤笑了，心中却叹气，童年的阴影，对她的伤害太大，只能慢慢修复，也不知此生的她还能不能成为诗人？ 不过，就算成不了也不打紧，像她这样的女人，做老婆最是适合不过，至少不会让自己头顶长草。 越是这样的女人，他越喜欢，值得真心拥有。不像前世见过的很多漂亮女人，随便，只要包包里有钱就行。 …… 郑八斤出了门，走到了大路之上，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学校附近。 看着一块空地，他出了一会儿神，这地儿很大，足有两亩多，但是，离学校太近，又当路，已经种不出什么庄稼。 而这时的人们，并没有修房子专往路边挪的习惯，这地，就闲置起来。 这是块宝地呀！ 郑八斤心里感叹着，人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是向着钱博家走了过去。 钱博今日没有去乡里上班，呆在家里喝着茶水，抽着烟，见到郑八斤很是意外地说了一句：“你不会是来还钱的吧？” “自然不是，这才用几天，好歹也要满一年呀。”郑八斤说着，暗自为自己当初借钱时，主动给他写了借条，白纸上落上黑字的事儿高兴。 如果今天把事谈成，到时，再让他写个字据，就变得顺理成章，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小家子气。 “那你来做什么？不会还想要借钱？我告诉你，你一个小家家庭，五百已经是极限，不然，容易出事。”钱博警惕地说着。 郑八斤完全能理解，就算是为了利益，这个时候的钱博，也不敢放多。 “是这样，你看，我一天都在外面忙活，家中老爹又不下田，就靠母亲，真是忙不过来，我合计着，把仁家大田卖掉。”郑八斤客气地说着。 “卖？这不行吧？土地是集体所有，没有人敢买的。”钱博看着他，像是明白了这小子想要干大事，想要尽快筹集资金。 “承包也行，实话跟您老说，我现在是急着用钱，如果你要，可以包给你种，随便给点资金就行了，那可是一块好田，只是，这些年，没有投入太多的劳动力，以至于田里的草比稻谷还深，有些羞于见人。”郑八斤深叹一口气，颇有一种对不起这么好田的样子。 “哈哈，想要租，你是不是找错了人，我自己的田都种不过来，还会承包你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难过的样子说道：“我也知道，您根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种田，只是，这村里，能种的人，拿不出钱来，所以才找到你，就便宜给你？” “那你说，要多少钱，就当是帮一把你吧！”钱博有些同情的样子。 “看在乡亲的份上，那一块田，足有两亩，如果一次性买断，就算一千块。”郑八斤看着钱博，还真怕他答应，“如果是租种，就算一年两百斤大米。” “哈哈，你又在骗叔，两百斤米，相当于一百块钱，十年就是一千块，那不如一次性买断。”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这家伙，不会是真的想要买下吧？但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不是想要一次性拿到钱吗，不然，三千块也不想卖。” “算了，看在乡亲的面上，我就当是帮你一把，一年算一百斤谷子，我租来种，一年结一次账。” “那不行，一百斤谷子，碾成米，不过七十斤，算五角一斤，一年才35块，我算是亏大发了。这田，足有两亩，一年至少要产两千斤谷子。” 郑八斤说着，心里暗想，还好，这老小子依然不敢卖，只想要捡便宜，再高价租给别人种几年。 “那你说说，最少要多少谷子一年？”钱博没有想到，郑八斤竟然能算出亩产多少。 “就两百斤米，一分都不能少，如果是直接买断，就一千块，很划算的。”郑八斤一口咬定，给对方一个假象，自己急着出手，卖断最好。 “那不成，这田是集体的，任何人不敢买断。”钱博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用地和你换？” “用地呀，那不太好吧！地里的收成，总是不如肥田的三分之一，到时，我要出手，不是更难了？”郑八斤故作为难的样子说。 “那倒未必，很多人可是指望着有点地来种点小菜。而且，我那地，可是自留地。” “您说的是哪儿？” “就是学校旁边那一块，到时，你弄个栅栏围一下，种点菜肯定不错。” 郑八斤听得心中直骂，这老小子真是狠，你两包尿素换来的东西，想要换我一块良田？ 虽然正中下怀，但是，依然不动声色，摇头说道：“叔，你要知道，你那地，太过于当路，根本就种不出东西来。围栅栏的成本也不低，而且，我也不想种菜，只想要钱。” “好了，这样吧，你划算一下，用那块地和你换，我再补你一百块钱，成就成，不成就拉倒，生意不成仁义在，大家依然是乡亲。” “一百呀，太少了吧，我听说，当初你不过两包尿素换来的。当时的价格，也不过几十块，你算是赚了十个一百。” “哎，此一时彼一时，十年前的几十块钱，也不是小数目，怎么能和现在相比呢。” “话虽如此，但是，这一百块，对于我来说，也太少了一些。这样吧，两百，一口价。”郑八斤强压住内心的狂喜，一副为了两百块钱，忍痛割肉的样子。 “好好好，我也算是服了你，一大块地，换你两亩田，还得赔上两百，以后你发了财，可不能忘记我？” 事情竟然这样定了下来，在郑八斤的要求之下，当面立下字据，还找了个中间人，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钱博赚了一笔，也很高兴，不提郑八斤欠他钱的事情，而是掏出两百块给了他。 郑八斤一离开，他就把话儿放了出去，很快传遍了整个十里村。 人们对郑八斤这个买卖不理解，都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一块上等良田，换一块拉屎不生蛆的闲地，实在是败家的行为。 郑八斤回到家里，好久不敢质问他的郑老海也沉不住气，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一块好田拿去换一块废地？” “你知道他那地当初是用什么换来的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两包尿素？”郑八斤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郑老海说。 胡英也不理解，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爸说得对，你这一次亏大了，人家两包尿素换来的废地，竟然将我们一块良田换了去。” 只有清清没有说话，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是不是打算去那里卖煤？” “对，还是清清懂我，这叫什么来着，心有灵犀一点通！”郑八斤笑着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他当初两包尿素就换这么一块地，是赚了，但是，现在我从他手里拿过来，一样是赚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郑老海心中依然老大不愿，但是，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在心里叹着气。 胡英看着郑八斤，心里也很难过，总算得他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第26章、小房子里瞎折腾 第二天，郑八斤没有拉煤，而是拉了一车空心砖和一车沙灰，指挥着郑老海，在地里盖起了简易房子。 郑老海看着他划出来的线，心里骂道：“这也叫房子，住不下三人。” 然而，口上不敢说什么，跟着他瞎折腾。 清清看了也很奇怪，问道：“你修这么小，怎么住人？” “这不过是个临时性住房，只要能安一张床，够我两人折腾就够了，等到某一天，有了钱，一定给你修间大的，到时，你想在里面怎么跑就怎么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清清听得面色一红，骂了一句：“乱说，谁要和你折腾了，你自己一个人折腾去吧！” 虽然口上这样说，人却跟着去搬起了砖。 郑八斤看着，心里好笑，果然，这女人都是一样，口是心非，总说反话。 只怕到时你偿到个中乐趣，化被动为主动，折腾起来，让自己不得安宁。 半天的时间，一间小小的简易房成了形，郑八斤带着郑老海胡乱抿了一下，说只要不漏风就成了。 有人看着郑八斤，心里少不了又是一顿骂。 但是，钱博看得傻了眼，明白了郑八斤一定是要拉煤来这里摆着卖，突然间心里好痛，发现上了郑八斤的当，又不好反悔，只能暗中生气。 果然不出钱博所料，没几天时间，郑八斤就去拉煤来倒在地上。 不过，这一次，他拉的不再是褐煤，而是真正的煤炭。成本高了许多，在这里，他打出的牌子是两块钱一百斤。 产煤炭的地方较远，运费高，但是，这种煤炭可以随便放在地上，不怕风吹日晒，燃烧的时间更长，也没有烟雾。 这些，村里人都知道。 他们还赶着马儿去驮过，一天时间，只能驮一回，成本价是一块钱一百斤。 而郑八斤帮他们算过了，在这里卖两块一百斤，自己有赚，可以为人们省下一天的时间。 当然，也不指望大家都在这里买，肯定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直接到几十里开外的地方去驮。自己只要赚到少部分人的钱就行了，哪能人人的钱都赚？ 郑八斤也没有屯太多，先拉两车来放着。 晚上，就和清清住在简易房里，一是看炭，二是真正的过上了两人世界。 这时，清清才发现，自己像是上了郑八斤的当，这房子太小，特别是里面有木板铺成的“床”，仅容得下二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彼此感受着心跳。 里面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郑八斤发现，清清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由得做了两个小动作。 “你做什么？别这样好不好？”清清变得紧张无比。 “没事，慢慢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俩一边看着面外的炭，不要被人来偷了，没事的时候，也可以舂一下炭！”郑八斤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 “舂炭？”清清奇怪地问了一句。 “对呀！”郑八斤说着，把灯给吹灭。 “我怕黑，你弄熄灯做什么？”清清急了，想要起来，但是，发现，手被拉住。 “不是，这空间太小，点着灯不安全，万一空气不畅，我俩都闷死在里面，明天有人发现更不好意思！”郑八斤温柔地说着，尽量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让她放松。 “那还是把门开开吧！我好热！” “别开，万一有人在外面，不是就看得更清楚了吗？”郑八斤说，“别动，灯在上面，把油打倒了可惜，得省着点用，据说，我们家的指标已经用完了。” “你坏死了！”清清骂了一句，接着，叹了一口气，“我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愿意就来吧！” 郑八斤呆了呆，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单方面的快乐好吗？ “不，我不会强迫你做不爱做的事，我们睡觉吧！”郑八斤小心说着，人并没有停。 “睡觉就睡觉，手别乱动，羊死了！” 清清不再那么排斥，但是，依然有些紧张。 “羊死就对了，一会儿我给你马骑！”郑八斤对这个一点也不懂的清清，有些把持不住。 这一世，他虽然还没有见过火，也没有打过手枪，但是，前一次见过的东西太多，经验自然丰富。 只果想要捅破那一张纸，一定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一直没有做，直到现在，占了钱博的便宜，心情大好，不想再浪费清清的青春。 原本还以为，自己花上这段是间挣到了几千块，才能拿下这块地。 没曾想，一分钱没出，还赚了两百，真是意外的惊喜。也不知，等老奸巨滑的钱博识过秤来，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时，他摸到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心里一痛，轻轻地抚摸着，这一定是包娟的杰作，心里骂了几句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狠毒之人，多么漂亮的翘臀，就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被你砍了一刀，有了瑕疵。 你要不是岳父的女人，总有一天，把你按在地上摩擦，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不是很丑？”清清紧贴在了空心砖上，心跳得难以呼吸。 “不丑，只要长在你身上的，我都喜欢！”郑八斤的嘴巴，已经顿在了香肩之上，久久不曾离开，就如一只羊，轻轻地啃食着刚刚冒头的清草。 “能不能，拿开，手电筒，硌得痛。” “小姐，你自己拿吧！”郑八斤无语一秒，“你能把它拿开，算你狠！” 清清下意只伸手，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 一分钟后，郑八斤有些无地自容，这人呀，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前世的经验虽然丰富，但是，今生的身体，承受抗压能力有差距，还被清清骂了一句：“这么大的人，还尿床！” “谁让你那手，如此粗糙，拿不下来的手电，硬是左拿一下，右拿一下，谁受得了？” “对不起嘛！是不是很痛？”清清心痛地说道，“我又不知道，哪有这么大的？” “是你小姑娘没见过大人的好吗？这能怪我？”郑八斤简直就无语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那，怎么办？”清清有些慌了，“大不了，都听你的。” “暖暖吧，不然，真怕它以后害怕，不敢见人。”郑八斤强行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完全是正常的好吗？ 没有人会一直硬气到底！ “好吧！”清清担心地说，“但愿你不会有事！” 我是害怕你有事！ 郑八手想着，牵引着小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整个人压了过去。 …… “啊！好痛！” “一会儿就不痛了，忍忍就过去，就如挑刺一样。”郑八斤说着，心里越发的激动，人却变得温柔无比，小心再小心，害怕把一朵刚刚开出的鲜花弄谢。 …… 半小个时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郑八斤把刺抽了出来，打开真正的手电，看到了无情的落红，人变得更有情。 清清有气无力，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手却抓住被子，往身上用力扯。 “我是看，伤到没有？要不要抹点清凉油？”郑八斤关心地说，真的很心疼。 “还说，叫你不小心，使这么大的力？” 我已经很小心，再小心，根本就没使力好吗？郑八斤一边吐着槽，一边心痛地安慰。 第二日，到了天亮，清清像是变了个人，不再那么羞涩，也不再害怕，只是脸更红，看着郑八斤，轻轻地说道：“你真好！”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郑八斤说。 “我相信，这个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你。” 两人说了一堆，就如所有的语言，在这个时候，都无法表达彼此的心意。 …… 郑八斤出了小门，站在空地上，看着一堆煤炭，心情好得不得了。 回头，他看到了学校，现在还没开学，不知到时，学校里的学生，突然看着这块空地上，多了这样一间小房子，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因为占了他们的课间娱乐场所而生气？ 清清收拾着被子，用一个背箩装起，看着在外发呆的郑八斤，有些责怪的说道：“都是你弄脏的，自己背去，等会儿我来洗吧，现在走路都还疼。” 郑八斤笑了笑，看着她说道：“好，你就在这里守着卖炭，我拿去洗了晒着，今天就不去拉炭了，休息一天，多陪陪你。” “还是我洗吧！你一个大男人，弄这，不会觉得晦气吗？”清清突然一副懂事的样子，认真地说。 “怎么会呢？你好好休息！”郑八斤说着，提了一条小凳子，让清清坐下，背起了背箩，边走边说，“你是没有见过那些老外，吃过的豆腐水，可以用车拉！” 清清呆了呆，总觉得郑八斤这话另有深意，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不由得脸色一红，啐了一口。 不过，到了晚上，她就明白，郑八斤说的话，有一句是真，也很实在，不痛了，还很舒服。 原来，真是郑八斤为她打开了快乐之门，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过了几日，郑八斤才开始出门，专拉煤炭，同时，也收土豆。 不过，现在的土豆，只能卖到城里。 就在快要进通城的地方，有着一个农产品批发市场，郑八斤就送到哪里，给了一个批发门市，让那人从中赚点差价，有钱大家一起赚，节省了不少时间。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郑八斤盘算着，身上的钱已经有了五千多，学校也快要开学，就把拖拉机开回了年家村，付了一个月的租金，把车还给了岳父。 而在这一段时间，年建安天天在家，带着包娟下地，看得死死的。她没有机会去赌钱，心性像是转了过来。 年建安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决定带着小草，一起来看看清清。 第27章、给我一个好孙媳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清清和学校旁边的几个女人，熟悉了起来，无事就有人坐在清清的小房子边，跟她一起聊天。 清清也像变了个人，不再那么怕生人，还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整个人开朗了不少。 见到小草，两人都异常高兴，相拥在一起，说不尽的话，关不完的心，看也看不够，越看越好看…… 年建安看到气色不错的清清，心里也很高兴，只是，总觉得郑八斤这房子太小，根本就不适合人居住。 郑八斤明白岳父的意思，看着他说道：“这一块地，我用田换来的，还赚了两百块，打算在今天之内，修个厂房，只要能挡住风雨就行了。” “良田换？”年建安虽然这几年对种田没有太大的兴趣，依然觉得郑八斤这样做是亏本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别小看这块地，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用它，产生不止十倍的价值。” 年建安听得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商机，轻声说道：“是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是一块宝地，离学校近，就算是卖点本子笔墨之类的，也可以养活一家人。” 郑八斤笑了，他的心肯定不止这一点格局，卖学习用品，只是。 年建安又看向了一堆煤炭，好奇地问了一句：“你都打算做煤炭生意了，为何要急着把拖拉机还我？” 不是，这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如果不还，你老头子不会追来要吗？ 郑八斤腹诽着，笑着说道：“是这样的，现在雨季天，天气又热，煤炭销量不太行，先卖着，腾出手来修个厂房。” “我就盘算了一下，拖拉机闲着浪费，您可以继续拉煤，能卖则卖，不能卖就拉煤来给我，有多少要多少。” “你不是说现在销量不好吗？还拉？”年建安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拉呀！现在拉的人少，厂里的价格不是就很低，屯起来，到了冬天，不是就可以赚一笔？” 年建安听得直点头，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说道：“原来，你想得如此深远，比我站得高。” “哈哈，爸也不用这样夸我，我给您说，一个月的时间，我赚了三千多。”郑八斤特意有所保留，说实话怕吓到老岳父。 “真的？如此厉害？”年建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女婿，是不是在吹牛皮，扯犊子？ “我还会骗您老不成？”郑八斤笑着，轻声说道，“这个地方，什么都不好，就是土豆丰产，供大于求，你可以拉出去，卖在城里的批发市场，然后，再去山上拉煤，不是就两头赚了吗？” 年建安听得直点头，原来，这么些年，他真是白活了，只会埋头苦干，并没有想着生意可以这样做。 而就在这时，郑八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到年建安的面前，轻声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小诀窍，千万不能说出去。” 年建安疑惑万分，接过小册子，翻看了起来，不是太明白：“这不就是一个名册吗？有什么用？” “对，就是名册，而且，一页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我加一次油，只用一个人的名字。” 年建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接着，两眼放起了光，激动地说道：“你这是，用着农用油？” “嘘，小声点。”郑八斤打断年建安的话，一副你懂的样子。 农用油的价格，只有议价油的一半，他已经不再打算用，就把这一招教给老岳父。 这时，胡英听说亲家来了，从家里跑了来，高兴地招呼年建安去家里坐坐。 郑八斤还想要告诉年建安，自己是如何把郑老海这样一个赌鬼给拉回正道的，但是，当着胡英，又放弃了这种自暴家丑的打算，而是笑着说道：“大家先回去，我再规划一下，这地如何才能最大发挥作用。” 年建安看了一眼郑八斤，笑着说道：“没事，我跟你一起，顺便听听你有什么规划？” “那好吧！清清和母亲带小草先回家，做点饭，好歹凑合一下吃点。”郑八斤笑着点头，应下了年建安的提议。 他当然明白，现在的年建安，真正的目的，是想跟着他做生意。 可是，这生意，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的，就说这年建安吧，虽说这些年也苦了点钱，但是，人太耿直，不会理财，现在依然没有多少钱。 在郑八斤的心目中，认定了年建安只适合做一些不动脑的事情，也是提议他继续开车的根本原因。 两人看着面前的地，谈了好久。 郑八斤也偶尔听一听老岳父的意见。不过，都没有采纳，因为，他早就下了决心，提前有了规划。 在这里不会投入太多的资金，只打算修个简易的厂房。 留着更多的钱，做更多的事。 半个小时后，郑八斤带着年建安回家，这个地方，现在并没有卖鲜肉的摊子，要在十里外的街上才有。 郑八斤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岳父，主要是不知他会来，不然，好歹去称街上两斤。 二人走在路来，迎面看着大伯，笑容满面地说道：“这一定就是清清的父亲吧，真是太好了，走，去我家坐坐。” 年建安也跟着笑，看了一眼郑八斤，投来询问的目光。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大伯，对我最好，胜过亲爹。”原来，大伯已经听到了侄儿的岳父来拜访的事情，在半道上把胡英和清清以及小草带到了自己家。 这会儿，胡英和清清正在家忙着做饭，郑家山就来找八斤。 郑八斤心里很感激，明白大伯的良苦用心，害怕自己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远道而来的岳父。 深深看了大伯一眼，不再推辞，一起向着郑家山的家里而去。 郑家山把家里的老火腿拿了出来，这会儿清清正在烧洗。 她虽然对年建安有意见，但是，好歹是他的亲爸，并且，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爸看不起郑八斤。只是在做饭的同时，把郑家山的好，铭记于心。 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竟然体验到了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亲情。 大伯真是个好人，只可惜，伯母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大伯在人前显得不在意，但是，清清看出，他常常一个人难过。 就在那一晚，她和郑八斤躺在小房子，做完了该做的事，她曾和郑八斤说过这事。 郑八斤并不放在心上，笑着说过一句话：“像这种女人，早点散伙。” 清清还为他的态度有些难过，问了一句郑八斤，如果有一天，自己也离家出走，会不会去找她。 郑八斤笑了笑，正色说道：“夫妻吵架，本是常有的事。要看是因为什么？如果如大伯母一样，连婆婆都见不得，那是底线。但是，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相信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清清似笑非笑地说。 “我已经把你摸得一清二楚，你是什么心性，怎么能瞒过我？”郑八斤笑着说，“你连后母的行为都可以容忍，怎么会看不惯我的亲人？” “呵，冲你这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你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清清认真地向郑八斤保证。 …… 不觉之间，郑八斤三人，就到了郑家山家里。 郑老太听说是清清的亲爸来了，也很高兴，忙着起来让座。 年建安有些受宠若惊，忙把老太太扶着坐下。 老太太一个劲儿地夸清清，如何懂事，如何能干，真是感谢年建安给她生了这么一个好孙媳妇。 清清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切肉。 年建安听得五味杂陈，也只能客气着，谦虚着…… 第28章、温哥再度来要账 年建安也真正感受到，一家人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羡煞旁人的快乐。 他决定先留下来，帮郑八斤一把，至少等他厂房修好再离开。 反正，还有半个月，小草才开学。 郑八斤听了，高兴无比。他现在正缺的就是人手，有老岳父帮着，他就放心了。 郑家山也很客气，把年建安招待在自己家里休息，小草，就陪着清清，在郑家老屋睡觉。 而郑八斤，自然是回厂房边，看炭。 次日，郑八斤带着年建安，一大早就出了门，开着拖拉机，到了街上，买了一些角铁，和一些牛毛毡。 还买了一些大米，和一些干菜，再加几块腊肉。 郑八斤有些失望，这个街上，现在还没有彩钢瓦，不然，更节约成本。 回到村里，马上就着手修厂房的事情。 他先请了几个人，架起墙板。 在村子里，按照惯例，修房盖屋，都是互相帮助。这得讲人缘，看你平时帮过多少人，就会有多少人来还工。 人们听说他要在家校边修房子，就等着看他的笑话，知道他三爷子，平时并没有帮过人，没有换着工，这时，看鬼来帮他？ 但是，看到架起墙板之后，竟然有十来人上阵，挑的挑土，提的提榔头，还有人拿着拍板，把刚夯起的土墙拍紧，俨然一副分工合作的样子。 人们惊呆了，开始怀疑这世道。 而郑八斤，并没有亲自上阵，只是在一边指手划脚，就连郑老海，也不上墙，只是递下烟，烧下水，有时也帮着拿一下工具。 有人开始沉不住气，来到郑八斤的身边，笑着说道：“八斤呀，你这是要修房子？” “是呀，现在有了几个钱，就修一间吧。”郑八斤笑着，轻松无比地回应了一句这个叫瓜群众。 “是是是，有钱就得修房盖屋，不然，这钱很快就会花光。”那人听出了郑八斤不是很赏脸，但是，出于好奇，依然笑着说道，“想不到，八斤有这么好的人缘，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人？” “还行，还行！”郑八斤也不谦虚，心里暗自回怼：这不是每天给他们开一块五的工钱吗？任何时候，只要有钱，就好办事，无钱，万事难成。 正所谓，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 这时，郑八斤想起了昨晚在大伯家里，说出要修房子的情境，一家子都很支持，特别是郑老太，一个劲儿地夸八斤好样的。 然而，给他泼冷水的竟然是郑老海，意味深长地说：“八斤呀，我觉得你是有了几个钱，但是，不能飘。你平时并没有帮过人，现在谁会来帮你修房子？” “修间房子，说得很轻松，做起来就难了。没有村里的人帮忙，就凭你和你老岳父，一人掌锤，一人挑土，要修到猴年马月？” 这一说，一家人高兴的心理，顿时一空，一起看着郑八斤。 “没事，不是还有你老人家吗？”郑八斤看了一眼这个“老爹”，笑着说了一句。 “我，我可不行，烧点火可以，但是，要上墙没那能奈！”郑老海赶紧摇头。 就知道你扶不上墙……郑八斤心里吐槽，笑着说道：“没事，只要你能烧点水，打一下下手，就成了，至于上墙的事情，有别人。” 当看到热火朝天的情境，连郑老海也有些傻眼，但是，不敢再问，而是默默做着八斤给他布置的任务。 “我也想来帮你两天！”那名吃瓜群众试探一句。 郑八斤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好意心领了，现在的人手已经够了，你还是去挖挖土豆什么的。你看，这天气快要变了，地里的玉米也快成熟，得抓紧时间收土豆，不然，一下雨，玉米就要烂在地里。” 那人呆了呆，无趣地离开。 郑八斤这话，听上去都是在为他人着想，实则，聪明人一听，就是人家看不上。 看热闹的人们，听了郑八斤的话，一个个识趣地离开。 事后，一打听，就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每人一天一块五的工钱，相当于在城里去挑一天的灰浆，让人多少有些羡慕。 而年建安，并没有亲自上墙，而是继续拉土豆，拉到城里，卖掉，差不多就是一天时间，还得去山上拉一车煤回来，倒在郑八斤的空地里。 人们都有些看不懂，这郑八斤玩的是什么操作，这煤炭，拉这么多来，不能吃，留着过年？ 然而，房子刚修了两天，起了人那么高，温哥找上了门。 郑八斤看着温哥，腿还没好，拄着个拐杖，还有两人扶着，根本就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自然没有把他放在眼时。 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早有人把温哥上门来找郑八斤的事情传开，又是一群吃瓜群众围了过来，就看郑八斤如何收场。 清清也得到了消息，带着胡英赶了过来，害怕郑八斤吃亏。 年建安不在，去拉煤还未回来。郑老海听说是温哥找上门来，不敢出面，远远地躲了开。 温哥看着郑八斤，不由得点头：“小伙子，不错，都修上了房子，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挣了不少钱。” “还行，也就是几千块钱。”郑八斤也不瞒对方，笑着面对，“只是，我不明白，堂堂皇皇的温哥，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哼，废话少说，还钱！”温哥被当面戳到痛处，有些不太自然地叫了一声。 “哎，当时说好的，三天你来拿，我等了你很久，以为你不要了呢？”郑八斤依然在笑，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反到是其他人为他担心，这都过了一个多月，如果按照当时说的，一天十块钱，现在都是几百块了。他郑八斤虽然一个月的时间，也苦了不少钱，但是，这就是个无底洞呀。 “哼，别说那些无用的，三天后没有来拿，不是给你了你更多的时间准备吗？现在，连本合利，给你优惠一些，就给我五百吧！” “哈哈，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了不是？”郑八斤自己都笑了，“账不是这么算的，你不按时来拿钱，是你的错，不是我不讲信用，为何要我买单？” “这……”温哥一时语塞，这不，是出了意外吗？不然，怎么会拖到现在？ “你真以为，这钱有这么好赚？”郑八斤见他说不出话来，似笑非笑地说。 心想，前世不知多少人，就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着，利息翻了几倍，最后，倾荡产都填不上这个黑洞，自己好歹是个重生者，怎么可能会步入那些人的后尘。 温哥看了一眼人群，见人们小声议论着，特别是帮着郑八斤修房子的人物，点头称是，郑八斤说得有理。 他们干活的钱，郑八斤一日一接，并没有拖着，此时，自然就站在了郑八斤一方。 “好，那你说，还多少？”温哥看着要算上一个月的利，不成，就说，“那你还我两百好了。” “行！”郑八斤爽快地答应，让人们有些不解。就连温哥也没有想到，他答应得如此之快，暗自埋怨，看来是要少了！ 人们自然是联想到，有人找郑八斤还钱的事情，他可是一个子儿都没给。属于还种有钱不还的人物，还让人以后不许借钱给郑老海，硬是让郑老海借不到钱，不得不戒赌。 没想到，此时他真的答应还钱。 这可是十块钱的本，就算是不算后来的利息，也是翻了二十倍呀？他真的舍得？ 第29章、脚板煎蛋来看看 人们正自惊异之间，只见郑八斤真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匝钱，外面竟是四人头。 这是刚出没两年的票子，十里村人很少有人接触过，但是，一看上面写着100的字样，着实让他们再度惊讶。 从郑八斤手里拿着的票子分量来看，不少于五千。 温哥自然认得这票子，眼里闪过后悔，可能真是要少了。 这时，郑八斤抽出两张四人头，看着温哥说道：“不就是区区两百块吗？我想，我现在是出得起的！” “拿来吧！你小子算是捡了便宜，如果按天数来计算，少说也要五百。”温哥极不情愿意地伸手。 “哈哈，做人不可太贪婪！”郑八斤似笑非笑，把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又把剩下的钱放回到了衣服口袋之中，才说道，“俗话说，心大烂肺！你不过十块钱的本，能赔你两百，已经是够意思了。” “好，行了，两百就两百，拿来吧！”温哥说着，在两个跟班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一步，到了郑八斤的跟前，伸手就要接过钱。 “等等！”郑八斤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把钱举得高高。 “你，你敢不赔？”温哥和三个跟班同时一愣，瞪着郑八斤，脸色也变得有些冰冷。 “怎么会呢？我郑八斤是那样的人吗？你可以打听一下，只要是有依有据的，我欠过谁？”郑八斤说着，扫了一眼人群。 这些人的心思他自然懂，当初要他们拿出依据来，没有人拿得出。 如果现在自己给了温哥，他们一样会来找自己要钱。 “你要依据是吧？”温哥的脸色变了，这哪来的依据，在这十里村，就还没有欠条这种说法。 “对，并且，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只要我三天拿出两百块来，你就怎么着？用脚板煎鸡蛋给我吃！”郑八斤依然在笑，回头对人们说道，“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说过？” 正要掏小本子的温哥，倏然全身一僵，沉声骂道：“你他妈的耍我？” “我耍你？你看我是那样闲的人吗？这明明是你耍我，当初可是你亲口说的，男子汉说话，就得算数，不然，哈哈！” “不然怎样？”温哥自然知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依然质问郑八斤。 “不然，你就弄套妇人的衣服穿着，在这十里村游一圈，边走边喊，我不是男子汉，我说话不算话，不是男人！”郑八斤笑容满面地说，眼前都浮现出了，温哥一瘸一拐的样子。 人们听得一呆，这招太损了，温哥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颜面扫地的事？ 温哥气得脸色发紫，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小子找死！信不信我要你一只手。” “哈哈，你这是在威胁我？”郑八斤大笑一声，轻声说道，“你都成了这样，还要我一只手？” “哼，对付你，不用我亲自动手。”温哥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人，沉声说道，“谁打断他一只手，我给他一百？” 三人互看了一眼，放开温哥，向着郑八斤走了过来，沉声说道：“你小子找死，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不还温哥的钱！” “是吗？但是，有人敢打断他的腿，自然也有人敢打断你们的！” 郑八斤的话，让三人同时一僵，呆住了。 “但是，我是文明人，不想动刀动枪。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离开他，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没有能力再罩着你们。”郑八斤说着，接过了身后一个工人手里的墙锤。 墙锤虽是木质品，但是，手柄两米长，如果真要动手，一般的刀子难以近身。 三人心里一惊，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万没有想到，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有人敢于出手。 郑八斤心里暗笑，果然还是那句话，谁狠，谁下得了手，谁就是大哥。 “这样吧，他给你们一百要我的手，我给你们两百，要他另一条腿？” 三个跟班，看着郑八斤手里的墙锤，有些发虚。又听了郑八斤的话，更加的犹豫不决。 说实在的，就算是不怕死，也怕痛，犯不着跟他拼命，并且，郑八斤可是出两百，一看就是有钱人，犯不着得罪他。 但是，他们也不敢反过去打温哥，最多就是两不相帮，两边都不得罪。 清清早来到了现场，看到郑八斤要和人动手，想上前，却被胡英拉住。一个弱女子，上去于事无补，反而会添乱。 “好了，三位大哥，这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为他这样的人强出头，已经没有意义。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郑八斤见三人怂了下来，见好就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三人盘算了一下，退到了一边。 温哥气得脸色发黑，但是，现在腿不方便，自然不敢跟郑八斤拼命。 郑八斤沉默了许久，看着温哥说道：“怎么样，是要表演一下脚板煎蛋，还是要穿件妇人的衣服？” “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敢耍我？一定让你好受！”温哥不敢动手，狠话是要说的，不然，真是没在面子。 然而，这面子，在金钱面前，什么都不是！ “行，我等着，随时逢陪！”郑八斤说着，反而向温哥靠近，轻声说道，“你猜，当初我为何会答应三天后给你两百？我当时是可以还你一百的，身上也不止一百块？你不觉得奇怪？” “哼，你给老子设了圈套，早就想要赖账不还？”温哥气愤地说。在这一刻，他相信了郑八斤，一定是发了什么横财，不然，现在身上哪来这么多钱？ “不是，是你给我设了圈套，十块钱就想让我给你当丫头。我不还你一百，情愿还你两百，是算到你三天后会失约。” “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伤？”温哥惊异地看着郑八斤。 这一刻，看热闹的人不敢靠近，怕两人打起来，误伤到，又听不清两人小声说的话，一时之间呆了。 “凭直觉！”郑八斤笑了笑说，“现在给你一个面子，不然，你以后也难以在江湖上混。” “什么面子？”温哥下不了台，反而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还你十块，这样你也不亏，不然，就拼个鱼死网破，反正现在你带来的手下，已经不会为你卖命，你自己掂量一下。” “好，算你狠！”温哥看了一眼退到一边的三名跟班，狠狠一跺脚，扯动了伤口，痛得咬牙切齿！ “那就把你账本上的数据划去，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也许将来，我资金周转不开，再找你借。但是，兄弟给你出个主意，以后要借钱，最好是让人留下个字据。不然，你从别人手上硬收，无凭无据，容易被人控告，说你强抢他人钱财，那可是要坐牢的。” 郑八斤说着，抽出一张大团结，塞在了温哥的手里。 温哥一愣一愣地看着郑八斤，回味着他所说的话，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郑八斤没有再理会，回头把墙锤交给了那名舂墙人，说道：“大家继续干活！别耽误时间。” 人们呆了，不敢相信，郑八斤几句话，就把不可一世的温哥等人给吓住了。 温哥拿着钱，狠狠地瞪了郑八斤一眼，转身慢慢地离开。 清清和胡英同时松了一口气。 第30章、关起门来一家亲 不到十天，一间三百来平分的简易厂房落在，郑八斤心里高兴。 年建安看了有些担心，说道：“这样好像不太牢固？” “没事，这厂房只是为了遮风避雨，并没有其他的要求，再说了，我在房子的中间舂得有隔墙，目的就是为了承重。别说这牛毛毡盖的顶不重，就算是用瓦，也一样能承受。”郑八斤信誓旦旦地说。 其实，他有他的想法，这房子，现在就不能花太大的代价，只要能堆东西就成。 等到赚到足够多的钱，再修不迟。 不过，依他对未来的规划，迟早是要走出去，不会在这里住一辈子，最多就是随便修个一两百平米，给父母养老！ 年建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越堆越高的煤，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要把外面的煤搬进厂房？” “不，就让他在那儿放着吧，煤不怕雨淋，反而是土豆，会被淋坏。从现在开始，大量收购土豆，全部摆在厂房里，也不急着拉出去。”郑八斤算了一下时间，粮食很快就会涨价，先屯一点是一点，小赚一笔再说。 “不行呀，这里本来就是盛立土豆的地方，怎么能屯这么多，到时，你卖给谁？”年建安疑惑不解，看着郑八斤。 “放心吧，只是屯几个月，在过年之前，一定会出手，到时，还要您老来帮忙。”郑八斤笑着说，“当务之急，您继续拉煤，能出手的就出手，不能出手的，就拉到我这儿来堆着，到时，一车除了本钱，给你二十块的运费。” “哈哈，这到不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还能说两家话，哪能谈钱？”年建安笑着说。 现在，他已经对包娟很是失望，只把希望寄托在了小草和清清身上。 清清跟郑八斤已成夫妻，只要郑八斤混得好，就代表着清清过得不差。 至于小草，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让她留在十里村，陪着清清，也可以在这里读书，总比被包娟教育坏了的好。 对于年建安来说，对赌博深恶痛绝，从发现包娟赌牌开始，就有些万念俱灰。 郑八斤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就算是一家人，也要把账目记清楚，您帮我就是帮我，不能让你吃亏，就算是父子，也不例外。” “很多人不理解，说我对我亲爹太过于苛刻，把钱控制得死死的。但是，我这样做，一切是为了这个家。你看，他现在不是就没有钱去赌了，而且，重要的是，没有人敢再借钱给他？” 年建安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心想，自己也可以这样，在村里放出话去，谁借包娟钱，就别指望自己替她赔，这样，是不是也可以彻底断了她赌钱的希望？ 这一刻，年建安对清清更加的内疚。自己只知道出去苦钱，结果，自己的女人把钱输光，还把锅让清清背着。 “好了，别想太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永远过去，关键是过好以后的日子。”郑八斤见年建安有些难过的样子，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小草以后就在这里读书吧！这就守在学校门口，平时也可以和清清做个伴，可谓一举两得。” 年建安听得大喜，想不到，这个女婿如此懂得自己！点头说道：“是一举三得，我也可以放心出去拉车！” 小草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她从小就和清清相依为命，互相照顾着。 不，应该说是她照顾着清清，看不到清清，心里就闷得慌，如今听到要和姐姐在这里读书，真是心花怒放。 郑家山看着郑八斤的厂房修建而成，心里也很高兴，硬是要拿出小酒，一家人好好喝上一杯。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我答应过清清，不再喝醉，那就每人喝一小杯。” “不行，这一次得破例，不醉不归。”郑家山看了一眼清清，笑着说，“今晚就去我家里，一醉方休，就算是清清，也不许反对！” 清清也很高兴，拉着小草的手，白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我何时要你戒酒了？别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弄得我不通情理一样。” “哈哈，怎么样？清清都说了，你就别再推辞了，我回去准备好酒菜，到时，不许任何人缺席。”郑家山高兴地说着，就要离开。 “不是，真不能喝太多，而且，这里刚建成，一切都没有理上正路，总要有个人看着。”郑八斤突然想起厂房，为难地说。 “这样呀？”郑家山明白了郑八斤担心什么。厂房的里里外外，堆放着煤和土豆，这可是能换钱的东西。 让郑老海来守着，不说郑八斤不放心，就是自己这个做大伯的人，也信不过亲兄弟。 如果大家都来这里喝，又照顾不到郑老太，着实让人为难。 “好了，今天就不喝了，过几天，我们搬下来，一家人打扰了大伯这么久，实在是感激不尽，到时，我做东，再请大伯来喝一杯。”郑八斤诚恳地说。 “哎，这样说就不对了！大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郑家山不乐意起来，“弄得就如我赶你们走了一样？” “不是，大伯别误会！你看，我现在厂房也修好了，每天离不了人，当然得一家子住在一起，到时，有个什么事儿可以商量着办。”郑八斤忙着解释，郑家山在关键时刻帮了他，解决了他睡觉的地方，他心里是万分感激的。 就如人们所说，那是雪中送炭呀！ 郑家山的脸色变得温和了下来，说道：“行吧！你说的也是实情，你奶奶就住在我家，她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郑八斤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行，取绝于奶奶的意愿，她想下来住，就下来，想要继续在大伯家，也可以，反正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郑家山点了点头，这一刻，他的眼睛有些湿润，这才像是一家子！ 看着郑家山有些失落的样子离开，清清责怪郑八斤：“你做什么呀？大伯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替你高兴，想要陪你喝一杯，你竟然这样。” “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们刚好起步，有了点起色，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小心，绝不能出错，不然，所有的努力可能就付之东流。”郑八斤说着，叹了一口气。 不是他信不过大伯，而是，村子里的人不得不防，总会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背后使坏。 不说别人，就是自己的亲爹，一样不能信任。 万一他趁自己在大伯家喝酒，把厂房的东西拿出去还账呢？ 还有，大哥八两一直不见，真不知他现在去了哪儿？ 还就不信，他会真的无脸来见自己！ 第31章、一见如故称兄弟 第二天，郑八斤把清清的行李从郑家老屋搬了出来，放进了厂房的一角，用几块木板，现搭一张床，就让小草和她一起，住了下来。 胡英不想搬来，说什么也要守着那一头猪，郑八斤也不强求，就让郑老海跟着一起住在借来的房子中。只有等到来年，想办法说通胡英，不要再养猪，专心来帮清清经营厂房。 生活总算是理上了正轨，日子也就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学生开学的时间。 外地的老师提前一天到校，突然看到了校门旁边多出一间大大的厂房，还有一间小得可怜的房子，不觉有些奇怪。 一打听，才知道是郑八斤这个烂酒鬼，像是成了暴发户。 但是，又觉得奇怪，明明修了几百平米的厂房，还住一间小房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厕所。 在王老师的记忆之中，放假之前，还是一块空地，据说是钱博家的，为何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了郑八斤所有？ 反正闲着无事，就奇怪地过来，蹿一下门。 郑八斤记得，他叫王天华，是这学校的负责人。正想为小草读书的事情找他，见他送上门来，就很热情地招待他坐，还给他递了一支红缨烟，让清清去给他泡一杯茶水。 王天华的眼睛，停留在了清清的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好像并没有结婚，样子也长得不错。 但是，郑八斤认为，他只比自己差那么一点点。 自然也不担心，反而高兴，有人看好清清，说明自己的眼光不错。 他有足够的信心，从来不担心别人挖自己的墙角。 郑八斤干咳了一声，介绍道：“这位是王老师，这是我的妻子。” 王天华发现自己的失态，忙着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八斤呀，想不到士别三日，真的要刮目相看！你是如何从钱博的手里拿到这一块地的？还弄这么多的钱来，修这么大的房子。” “虽然，只有一层，但是，至少也花去几千吧？” “哪里，哪里？在农村修房子，不比在城里，花不了几个钱的，也就是几百块的事情，全靠乡亲们帮忙。”郑八斤不想提用良田换地的事情。 并不是说这个王天华会和其他人一样的见识，嘲笑他没眼光，把良田败了，换块种不出庄稼的废地，而是担心这个人发现自己突然变得精明起来，把自己当成怪人。 前世和今生，最怕的就是这些文化人，特别是作家，人家爱看什么，他就写什么。 一件小事，都会被他笔下生花！ 万一弄个什么震惊，这小子一夜暴富！这小子突然换了个最强大脑……那自己还没有完全站住脚，就成了名人。 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剃掉猪毛转人生! 清清也很懂事，知道有事要求别人，忙着去泡水。 王天华忙说：“不用，不用，我有杯子。” 说着，从一个小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太空杯。 清清忙着接过，给他加上水。 王天华忙着说了一声谢谢。 文化人果然不一样，说话都这么客气的吗？ 郑八斤找到了槽点，客气地说道：“王老师，如果要加水，尽管来这里，反正，这里现在有的是煤，时常烧着火。” “好好，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济头脑，会想着在这里卖炭？这样吧，以后，这学校里的烧炭，就从你这里拿，免得上街去拉还费事？” “真是太好了，王老师这是在照顾生意呀！”郑八斤忙着打起哈哈。 至于以后，这人会不会买炭，那就另当别类，反正客气话是要说到位。 “反正都要买的，在哪买都一样。” “话虽如此，但是，照顾别人也是照顾，我就当王老师是顾客了，我们又离得这么近，互相照顾！” “对对对，互相照顾。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千万别客气！” 郑八斤听得心中一喜，要的就是这句话，忙着说道：“还真是有件事要请王老师帮忙？” “哦，说来听听，有什么事情？”王天华的面色明显一滞，手也不自觉地摸向了衣服包包。 郑八斤心里暗笑，真以为自己修房子欠下了大笔的债，要向你借钱。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清清的妹妹，想在这里来上学，不知为难否？” 王天华面色一轻，笑了笑说：“这是好事情，没事的，让她来就成了。” “只是，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 “没事的，学习不分界限，而且，都是国家的学校，在哪里学习都是一样。” “如此说来，真是得好好谢谢王老师。”郑八斤说着，再度递了一支烟过去，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么简单，就一句话儿的事儿。 这时，有人挑了一挑土豆过来，郑八斤想要去秤，清清却拦住了他，笑着说道：“你就陪王老师坐坐吧，我去称就成了。” 说着，大大方方地去秤土豆。 郑八斤高兴地点头，心想：清清的社恐，总算是好了。 王天华看了一眼清清的背影，有些羡慕地说道：“你媳妇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挺能干的，你真是好福气。” “哈哈，那是，那是，就是运气好。”郑八斤打着哈哈，心想，关键是我有识人之眼，是伯乐，不然，她现在还在年家村受罪。 “哎，对了，听说王老师是城里人，来这么一个地方，条件艰苦，连电都没有通，晚上只能点油灯，真是难为了老师。”郑八斤想要套一下，王天华的背景，看将来能不能拉着他一起做生意。 要知道，再过几年，农村的商机不如城里。当人们吃饱穿暖的时候，无事就想着往城里跑。 “哎，就别叫老师吧，听起来生分，叫大哥好了。”王天华笑着说。 “既然如此，就不客气，叫一声大哥啰？”郑八斤自然也不拘于礼节，一声大哥，叫得顺口无比。 “对了，兄弟呀，说实话，刚来的时候，真是有些不适应，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王天华也笑着说。 两人就这样攀谈了起来，真如兄弟一样。 就连清清过来，说是算出了那人的土豆钱，让郑八斤掏钱的时候，也不由得一呆。 其实，她并不知道，这个王天华，以前就跟郑八斤认识，还在一张桌子上赌过牌。 只是，当时，他很看不起郑八斤，如今，见到郑八斤一下子就翻了身，还置起了这么一个家，心想：这小子可以，一定是在哪儿赢着钱了，就改行做起了生意，这种人是可怕的，很有头脑，也懂得收手。 清清把小草叫了过来，让她见过王老师。 王天华看着小草，很是可爱，不由得笑着赞扬。 清清开始做饭，郑八斤一定要留王天华在这里吃饭。 王天华也不客气，反正现在学校就他一人，难得找到吃处。 郑八斤要去帮忙，清清不给，就让他陪着王天华。 王天华更是赞不绝口，一个劲地夸清清能干。 年建安回来时，刚好晚饭做熟，听说小草读书的事情解决了，心里高兴。 郑八斤看着王天华说道：“这都多亏了大哥，可惜，我已经戒酒，不然，一定得陪大哥喝一杯。” 王天华听了，心里很是奇怪，一个人，真的能在短短的时间，变得如些之快，像是换了一个人，连洒都戒了？ 年建安听了，高兴地说道：“这样吧，我去小卖部里弄一瓶来，由我陪王老师喝一杯。” “哎，这哪能你老人家亲自跑，我宿舍里面有，我去拿。”王天华说着，站起身来，就去学校。 年建安想要站起阻止，哪有找人办事，还让人自带酒水的？ 见郑八斤拉了他一把，年建安忙说：“这怎么好意思呢，还要王老师破费？” “哎，千万不要客气，我和郑兄弟一见如故，已经兄弟相称了，我不过是拿瓶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着，就出了门，去拿酒。 …… 第32章、舅子一家打上门 郑老海陪同胡英一起吃饭，看到年建安在陪王天华喝酒，瘾就有些上头。 郑八斤看了，不想让人说闲，也就给他倒了一小杯，说是控制总量，不能喝醉，喝高兴就成了。 王天华见郑八斤不喝，不依，说什么也要让他喝点。 年建安也劝，郑八斤就倒了小半杯，陪着喝了起来。 而郑老海，现在学得乖了起来，只喝了一小杯，就不再喝，让郑八斤很是满意。 四个人，仅仅喝了一瓶酒，这样，皆大欢喜。 胡英吃了饭，在天未黑之前，就回了借来的房子。 郑八斤没有反对，只是让她路上慢一点，知道现在的她，观念还没有转过来，把那头猪，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还指望着到了年底，卖掉卖化肥。 这不单是胡英一人，大部分农民的生活观念如此。 …… 第二天，学生开始来报名，郑八斤亲自把小草带到学校，交了五角钱的学杂费，小草算是真正的入了学。 年建安高兴无比，说是还要去拉一车煤。郑八斤笑着说道：“先不急于一时，我俩去一趟街上，弄点本子和笔来，让清清守着卖，就当是赚点零花钱。” 年建安点头答应，他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得让清清找点事儿，不然，害怕时间一长，郑八斤嫌弃，说她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女人。 但是，他一直不想提，就是怕郑八斤连清清的钱都控制住，反而弄得不高兴。 如今，听了郑八斤的打算，自然是高兴万分，开着拖拉机，顺道拉了两千斤土豆，到街上守着卖掉，再弄了两个简单的货柜，买了一些本子笔墨，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拉回家里时，已经是下午。 他不敢拿太多，只拿了几百块钱的货，免得压着本钱，反正这十里村现在的消费水平不高，而且，占有着先天的条件，年建安随时拉土豆上街，都可以顺带货物。 把货物摆放好后，郑八斤让清清盘点一下。 清清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盘点的？你还会坑我不成？” “不是，我想说的是，做生意就要拿出做生意的样子，不管这货有多少，都要认真盘点，再熟悉每一样货物的进价，盘算一下，除去一切费用，能赚就可以出手。”郑八斤是要让清清从货物的管理开始学习。 清清看着他一副用心良苦，认真的样子，笑了笑，接过账本，开始认真盘点，同时，也按他所说，记下每一样货物的进价，再按照一车所花的运费，折算出每一样货物出价的合理范围。 郑八斤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笑了，看来，自己找这样一个媳妇，真是赚大发了。 年建安看到清清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算出了价格，再度佩服，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适合做生意的女儿，一直没有发现她的长处，真是白活了几十年。 更让年建安傻眼的是，笔墨本子出奇的好卖，开学不过三天，就售出大半。 郑八斤让清清把原来进价的单子拿出，草拟了一个进价明细单，算出要进的货物和金额，从销售里面拿出钱来给年建安，让他拉煤回来的时候，把货带来。 一算之下，几天时间，清清就守着这么一个小卖部，赚了三十多块。 在此期间，郑八斤收到了上万斤土豆，让年建安拉去卖掉一些，拉进了几千斤煤，应该赚了不少的差价，等于是坐在家里，就捡到了钱。 让年建安不得不怀疑：你真是小学没毕业的人？ 清清好歹是读过初中，虽然没有毕业，要算这些账，只要人够聪明，应该不难。 但是，一个小学没毕业的郑八斤，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般，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好在，年建安并没有往深入去想，反正郑八斤现在已是他的亲人，他没有嫉妒的理由！ 重要的是，郑八斤没有少给他一分运费，还从怀里掏钱，让他给家里每人买了一双鞋子，其中包括郑家山，还有郑老太太。 郑家山也很高兴，总算是这段时间没有白照顾他们一家子。 正当一家子沉浸在赚到小钱，改善了生活水平的快乐之中时，郑家山遇到了麻烦！ 离家出走的妻子，王兰花回来了。 胡英第一个听到消息，带着郑老海去一看，吓了一跳，对方来了十来号人，吼着调子要郑家山脚竿断。 让郑老海忙着来找郑八斤，胡英却是不顾身体弱小，跑到来势汹汹的王兰花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嫂，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如此，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能让人笑话。” “滚开，谁是你大嫂了？”王兰花的脸色铁青，不见胡英还好，一见火气更足，“说，郑家山这个杀千刀，是不是和你勾搭上了？” “大嫂，这是哪里话？我胡英一向清清白白做事，端端正正做人，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呀！”胡英一脸无辜地说。 “冤枉你？要不是你和郑家山勾搭上，他会把我打跑？”王兰花指着胡英的鼻子，骂道，“你这不要脸的烂货，连自己的大伯子也勾引。” “大嫂，留点口德，别这样血口喷人，谁是谁非，大家自有公论，用不着翻在桌面子上来说。”胡英气极，不想和王兰花争吵，也不想当着她娘家人的面，说出她容不下老人的事情，免得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哼，少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老娘早就看你不是个东西，也难怪，你丈夫郑老海一天不回家。”王兰花说着，顺手就给胡英一个耳光。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郑家山看着弟媳被打，还被冤枉，气不打一处来，沉声低喝了一声，想要制止王兰花胡闹下去。 然而，他被几个人拦着，大内弟王钻沉声骂道：“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要动手？是欺负我王家没人？” “你，你们好歹也讲讲道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动手，也不问个谁是谁非，任由她胡闹？王兰花是个什么性子，难道，你这个做兄弟的一点也不知道？”郑家山直看着面前的王钻说道。 “哼，就算她再怎么着，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能动手打她。”王钻说着，示意了一下，几个年轻力壮的王家人，就把郑家山控制住。 而胡英，像是被那一耳光打得怕了，身子后退一步，委屈巴巴地哭了起来。 王兰花并没有任何的内疚，更不可能同情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弟媳，而是得寸进尺，还想要动手抓破胡英的脸。 王钻见了偏移了主题，忙着阻止：“姐姐，先过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是如何打你的，你就如何打回去。至于那个女人，等会儿再收拾他！” 王兰花听不进去，提手又给胡英一个耳光，被王家的人拦了下来，劝说道：“先别打她，等会儿再收拾不迟。” 王兰花气愤地啐了一口，向着郑家山走去，回头骂了一句：“破烂货，等会儿不把你骚叉撕烂！” 喜欢看热闹的人从来不会缺席，早集在了郑家山的门口，听到王兰花这一骂，不由得捂嘴偷笑！ 第33章、一根扁担吓毛人 郑家山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看着眼前的舅子舅母子，俨然一副不讲道理，先收拾一番他这个大姐夫再说的样子，气得不轻，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的无力感。 再看王兰花，在她兄弟媳妇的拉扯之下，向着自己走来，不打死他不罢休的样子，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兰花，到了现在，你还一意孤行，蛮横不讲理？” “哼，别跟他废话，先给他几个耳刮子，再让他钻你裤裆！”王钻的妻子，拉着王兰花，恨恨地说。 看热闹的人听得好笑，这婆娘一看就不是好人，长得丰满无比，损人的招儿却是了得，如波涛一般汹涌。 如果郑家山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从婆娘的裤裆下钻过，还如何抬头见人？ 有人开始同情起郑家山来，想他年过半百，从来不敢摸自己家的老婆一指，但是，为了郑老太，动了一次手，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男怕娶错婆娘。 王兰花强横惯了，如今又有娘家人撑腰，如何会放过郑家山，上前就要动手，要把他打得无地自容，羞辱得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 “住手！”就在这时，郑老太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出门正看到王家人欺负郑家山，提了一把小钉耙走了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吼道，“谁敢打我儿子，老娘就跟他拼了！” 别看郑老太八十岁的人，走起路来，小脚一点也不软，手里的小钉耙一扬，吓得面前的人急忙闪开。 大家都是有脑袋的人，自然明白，郑老太年事已高，说不定一口气上不来，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当然不敢摸老太一指头。 “妈，你快回去，这不关你的事！”郑家山急了，忙着出言相劝。 郑老太可不管这些，提着钉耙，直接就向着几个控制住郑家山的人就打。 几人吓得放开郑家山，退到了一边。 郑家山忙着扶住郑老太，害怕她急火攻心，摔出个闪失。 “别怕，有老娘在，谁敢动你？”郑老太看着人们，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护住郑家山。 郑家山叹了一口气，泪水却流了下来，说道：“我这是造什么孽呀？真是没用，老娘一把年纪了，就不能让您安稳几年？还要让您为我强出头，我真是没用！” “哼，老不死的！出来添什么乱，你以为护着你儿子，就拿你没办法？”王兰花并不吃这一套，上前一步，就要动手推开郑老太。 王钻的女人赶紧抓住，轻声说道：“不可，这么多人看着呢……” 几个上了年纪的十里村人，听了王兰花的无礼之言，只能摇头叹息，不知说什么才好？ “哈哈！”又是一声笑声传了出来，不过，这声音有些得意，让人们不由得回头。 只见又一个老妇人，从郑家山房子背后走了出来。 郑家山看了一眼，内心开始崩溃：老岳母也来了？还真是全家子出动呀！也太看得起我郑家山了。 “亲家母，想不到你八十几的人了，身体还这样硬朗，我虽然比你小几岁，也是七十了，好歹也来陪陪你，一起死了的干净。”王母一边走来，一边说着，大有一副你郑老奶敢动，我王老奶就陪你一起死的样子。 郑八斤听到消息，赶来之际，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笑道：“果然是有备而来，还兵对兵将对将哟！弄得就如打仗一样？” 其实，他的内心依然有些紧张，这王家一家子打上门来，来势汹汹，正在气头上，而自己郑家，在这里的人缘并不好，没有几个人会帮自己，气势上就输给了对方。 再说了，就算是村里有人帮忙，打出事来，吃亏的也是大伯家。 真可谓是赢的输钱，输的可能就是赔命！ 不过，尽管他不是大脑发热，干了再说的冲动人物，在听了王家打来之时，依然提了一根扁担赶了过来，好歹也不能让大伯一个人面对，受尽王家的欺侮。 清清怕他闹出事来，想要跟着，被他劝住，让她好好在家里看着家里的财物，不要中了别人计，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清清不放心，一定要跟着，郑八斤说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做事不顾后果的人，有我在，架是打不起来的。” “那你提扁担做什么？”清清狐疑而又担心地说。 “放心，只是起个震慑作用，不会轻易出手，你忘记了，我是半仙，怎么能被几个凡人逼得动手动脚。”郑八斤说着，故作轻松地在清清的脸上叭了一口，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还得留着有用之躯，给你用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清清羞喜交加，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好，我陪八斤去看看，你就放心守在家里。”年建安刚好在，看到了郑八斤和清清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劝说着清清。 清清依然不是很放心地看了一眼年建安，突然想起，自己和郑八斤的举动，一定被他看见了，瞪了一眼郑八斤说道：“那你小心一点，看着要吃亏，首先想一想我，如果没有你，我是活不下去的！” 郑八斤呆了一呆，笑道：“放心，没事的，在家等着我！” …… 看着王老太的郑家山和郑老太，听到郑八斤的声音，不由得松了口气，就如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而王老太却是面色一紧，沉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谁呀？” “就是你这废物，郑老海家的酒鬼儿子！要不是你的怂恿，郑家山这挨千刀的，也不会动手打我，你还敢来？”王老兰看着郑八斤，恶狠狠地说。 胡英跑到了郑八斤的身边，担心地说道：“他们就不讲理……” “放心吧！”郑八斤打断了胡英的话，上前一步，看着王兰花说道，“你说是我怂恿大伯打你的？” “不是你还会是鬼？”王兰花盯着郑八斤，看了他手里的扁担，冷冷地说，“你提着武器，是想要打谁，有种就动手呀？” “哦，不是，这不是武器，这是一根扁担，是用来挑东西的，同时，也可以用来吓毛人，绝不能用来打架！”郑八斤笑着说道。 看那笑容，真不像是来打架，反而像是来看热闹的。 第34章、是人都爱听好话 王钻看得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能在这个时候笑出如此样子的当事人，一定不是好人，不由得说道：“你就是郑八斤？听说，你一天只会喝酒，今天怎么就不喝了？” “这位是……” “我是她兄弟，你不可能连我也不认识吧？”王钻看着郑八斤，眼神有些发冷，被一个人假装不认识，多少有些没面子。 “哦，原来是飞哥的舅舅，我和他是兄弟，也要称你一声舅舅才恰当。”郑八斤当然知道他是谁，故意一问，是为了引出下面的对话。 说起这王钻，不得不说，是个狠人，在拿鸡寨放账，挣着几个钱，就连温哥也要怕他三分，自然也比温哥难缠。 “哼，叫我什么都没用！跟我套近呼更是扯淡。”王钻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 “话虽如此，该叫什么还得叫什么，免得人家说我郑家的年轻人，不懂规矩。”郑八斤说道。 “哼，你这是在说我，王家不讲规矩，以势压人？”王钻冷笑了一声，看着郑八斤。 “当然不是，你我都是局外人，自然不清楚他们是为了何事而吵架。不过，我就想，要是你把郑家山打伤了，无外乎两个结果。” “管他什么结果，敢打我姐，就是不给我面子，就是不把王家这么大一个家族的人放在眼里。” “行，那就打，往死里打，到时，大伯母重新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从此，也就跟郑家山没有关系。” 郑家山看着郑八斤，不知他搞什么鬼？还是自己的亲侄子吗？ 王钻也有些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 而王兰花听了，突然有些犹豫了起来，这小子说的好像有道理，自己的丈夫被打死，或者是打残，自己真的能在这种年纪改嫁吗？ “只是，到时不知郑飞二兄弟回来，看到这种情况，是会帮他亲爹，还是会说，他妈打得好，打得老爸满地跑，打得老爸下不了床，打得老爸死去活来……” “住口！我王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小子在这里出言不逊？”王老太突然打断了郑八斤的话，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郑家山敢打我的女儿，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郑家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外婆说的是，谁敢动你的女儿，就得打谁，我想，伯母连您老都舍不得打，大伯敢打，您老就打他两下，出出气。至于其他人嘛，还是就别出手了。” “住口，谁是你外婆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其他人再亲也没有人家夫妻亲，俗话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的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也许你们还没有回到家，大伯和大伯母已经好了，还得重新过着日子，到时，大家不是就尴尬了？”郑八斤不管，大声地说出了事情的关键，语速也是出奇的快，就如放连环炮一样，王老太一时插不进话来。 王老太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人们已经听出味来，这小子说的有理，人家郑家山和兰花姐只是吵吵架，打打闹闹才是夫妻，并没有达到不可收拾，过不下去，一拍两散的地步，何必来当恶人。 打一顿气是出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人家夫妻和好之后，自己成了什么？ 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 就连王钻，也觉得郑八斤这小子说得有理，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听王兰花讲，郑家山的侄儿，是个烂酒鬼，平时不喜说话，怎么一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八斤真的变了个人，说出的话也有道理，就连温哥，也被他说出的理由给说服，本来要还两百块的，硬是只收了十块钱就走，真是人才呀！”这时，村子里的几个人，帮着郑八斤说起了话。 人群之中，不乏有人见不得不孝敬老人的王兰花，也觉得王家人冲进村子里来，有些欺负十里村人怂。 被人在家门口暴打，纯粹是自己太弱！ “温哥？哪个温哥？”王钻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 “就是你们拿鸡寨的温哥！”郑八斤接过话来，笑着说道，“我欠他十块钱，连利息算上，要赔两百，最后，只给了他十块的本钱，纯粹是他给面子。” “当然，我心里清楚，我哪有这个面子，他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郑八斤给了王钻一顶高帽子，“他跟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王钻自然也不例外，脸色好看了许多，说道：“你小子很会说话，而且，也不要脸。” 郑八斤一愣，笑了起来。 “那你说，这事，如何处理？” “其实很好办，其他人别动手，外婆打两下出气，就当是打个羞耻，给郑家山一点教训。” 王钻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其他人让开，娘上来，教训一下郑家山，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打我姐？” 郑八斤笑了，拉住奶奶的手，在她耳边说道：“你放心，王老太已经几十岁的人了，打不痛，就当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王家人有些失望而又犹豫不决，但是，王钻都发了话，也不敢再动手，站在了一边。 王老太的怒气未消，上去给了郑家山两巴掌。 一场闹剧，就这样高高提起，轻轻放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年建安，也没有想到，郑八斤一席话，就说服了来势汹汹的王钻一行。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郑八斤竟招呼王钻去他的厂房参观，留他吃饭，喝杯小酒！ 郑八斤提来的扁担，真的如他所说，是用来吓唬人的，没有派上用场！ 而受了委屈的胡英，见到风波平息，也放下心来。 郑八斤安慰她说道：“算了，别放在心上，总有一天，我会让伯母对你的一切，付出代价！” “算了，八斤，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受这一点小小的委屈不算什么？”胡英反过来安慰儿子，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出面，说服正在气头上的王家人，后果不堪设想。 郑八斤看了她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母亲就是这样的人，逆来顺受，受过的委屈太多。 而郑老海，这时才敢出来，让郑八斤很是无语，这老男人，只有打老婆的本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第35章、做事得从小处起 王钻看了郑八斤的厂房，心里有些感触，这小子不错，根本不像是人们所说的酒鬼，还想着开实体店了，有意结交一下，看着他说道：“其实，事情并没必要弄得这么僵，大家好歹是亲戚，如果以后有资金方面的困难，对我说一声，一定帮忙，不会让你吃亏。” 郑八斤点头，笑着说道：“谢谢，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来找舅舅。”心里却下了决心，此生，绝不碰高利息。 王钻点了点头，拍了拍郑八斤的背部，笑着说：“好好干，小伙子，有前途，就这样，先走了！” “吃饭再走？”郑八斤笑着说道，做生意，就是要学会客气，哪怕是再看不起的人，都要笑脸相迎。 俗话说得好，脸皮厚才能吃得够！ “不吃了，还有事。”王钻带着一行人，离开十里村。 其实，他也看出来了，姐姐在郑家威风惯了，郑家山也是个老实人，如果不是太过分，他是不会动手的。 只是，当时一听说姐姐被郑家山打了，还赶出了家门，如何受得了这种气，才上门来讨个公道。 经郑八斤把利害关系一说，王钻也冷静了下来，明白一个事实，不管闹到什么地步，姐姐以后都要和姐夫生活在一起。都几十岁的人了，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的子女着想。 所以，教训一下姐夫，让他知道利害，别再动手就行了，日子还得人家两口子一天一天过。 郑八斤正是看穿了这一点，知道王钻并不是那些无脑之人，只要把其中的厉害说明，他不可能如那些无知之人一样，先干翻几个人再说。 清清看着一行人离开，终于放下了心，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是什么人？是半仙，什么时候吃过亏？”郑八斤说着，拉住了清清的手，看着她担心自己的眼神，不由得笑了。 清清挣了一下，骂了一句：“干嘛，有人看着。” 说完，脸皮羞得通红。郑八斤看了，心中更加的喜爱，恨不得啃两口。 …… 此时，郑老太依然有些心痛儿子，虽然她也明白，王老太一把年纪，根本就打不到哪里去，但是，依然觉得郑家山受了委屈。 只是，她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在这些年，王兰花看不起她，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她都忍了，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煽风点火，反而骂了两句郑家山，说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手打媳妇。 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亲家母打儿子，是打得好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王兰花心中的气还没有发完，还怪兄弟没有替她出头，没把郑家山打得站不起来。 在听了婆婆的话之后，怒气消了不少，又掐了两把郑家山才解恨。 …… 郑八斤放心把小卖部交给了清清管理，还让她顺带着收购土豆，自己完全腾出了时间，反而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小草是个聪明的孩子，上学很用功，放学就忙着写作业，有时，在清清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帮着卖一些东西。 清清也体会到了赚钱的乐趣，突然想要做大做强，就跟郑八斤商量，是不是可以再弄点其他的东西，比如说烟酒之类。 郑八斤摇了摇头，笑着道：“不要急，先从小事做起。” 并不是他不想赚这两样钱，而是知道，里面的水很深，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其中。 然而，这一天，真的就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来送酒，还说，他这酒是正宗的萄泉酒厂生产的，比到厂里拿还要便宜。 只要郑八斤答应卖他的酒，给他百分之五的提成。 清清有些动心，被郑八斤用眼神给制止住了，笑着对面前的年轻人说道：“酒这东西，现在不打算做，主要是没有经验。” 小伙子姓高，穿个白衬衣，下面是一条喇叭裤，一看就是赶潮流的人物，笑着说道：“老板，没事的，要不这样，先拿点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说着，就要解自行车里的酒。 郑八斤看了一眼，说道：“不用了，真不想卖酒。” “没事，你先看看嘛，我这酒真的很正庄，你在市场上不一定买得到。”说着，也不管郑八斤制止，一定要把酒解下，让他尝尝。 郑八斤见他态度坚决，挡也挡不住，就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市场上都没有，你这是从哪里弄来 的？ 有这么紧俏的货，还用得着来走村串户，还要从十公里外驮到这里，不应该是供不应求，坐在家里就销售一空才对？ 高小伙自行车上绑着两个五十斤一只的桶，但是，里面的酒并不满，如果只是想要让他尝尝，根本不用解下，只要拧开盖子，放下提子，就可以打出来。 他直接把酒桶拿了下来，本身就让郑八斤怀疑，他这是要想方设法，非卖给自己不可。 高小伙的手脚很是麻利，很快就把桶放下，打开了盖子，用提子打起半提，递到了郑八斤的面前，客气地说道：“老板，尝一口，真的很正庄。” 郑八斤轻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道：“不用了，你拿去买给别人吧！” “尝一口嘛，不买没关系的，生意不成仁义在。” 清清很感兴趣的样子，凑了过来，说道：“还挺香的，要不，试试？” “哎呀，想不到，嫂子才是懂酒的人，来，你尝一口试试。”说着，就把提子递到了清清的面前。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暗自骂道：想不到，比老子还不要脸！ 伸手拉了一把正要接酒的清清，脸冷了下来说道：“真不用，你拿走吧，我闻不习惯这种香气。” “哎，老板，尝一口没关系的，并且，你这样不太好吧？价格也不问一个，直接就把人拒之门外，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哟！”高小伙听了，面色微微一变，依然有些不死心，用话来激他。 “哼，小伙子，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都不蠢，你这酒……” 郑八斤说了一半，不想再说下去，停住，冷冷地看着对方。 “哎，不买就算了。”高小伙像是发现了郑八斤已经不高兴，忙着把酒倒入桶里，重新绑上自行车，悻悻离去。 “干嘛？这么香的酒，怎么就不做呢，好歹问问价格，大不了先卖一点来卖着试试，还要得罪人。”清清有些不高兴地瞪了郑八斤一眼。 “买？”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也难怪清清会上当，别说她一个涉世未深的清纯小妹，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有着前世的经验，也会上了对方的贼船。 只因对方，太不要脸！ 第36章、没人能占他便宜 清清依然不理解，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对呀，如果便宜，可以直接买下来慢慢卖，不用跟他合作，谈什么分成。” “你又不是不知道，村里人都喜欢喝酒，几十斤酒，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卖出去！” 郑八斤见她怒了，伸出双手，按住她的香肩，反而笑了起来：“你是好样的，商机是看见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你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觉得，是在挖苦我？”清清没好气地一耸肩，想要把他的手甩开。 “可惜你太善良，不知人心险恶！”郑八斤看着清清，语气放缓，说道，“他那根本就不是酒，是水做的，不值钱。” “水？”清清惊讶地看着郑八斤，不敢相信地说，“你确定？那明明是酒，都有香味！” “那是香精的味道，我一闻便知，根本不用细看。”郑八斤正色道，“其实，他就是在河沟里打一桶水，加上酒粉，再兑了一些香精，成本很低。” “真的？你怎么知道？”清清看着他，开始怀疑，郑八斤不过是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人物，会知道这种闻所未闻的操作。 “哈哈，你忘了，我当初也是个好酒之人。”郑八斤说着，叹了一口气，“很多人，就是喝了这种假货，把身体弄废了。还好，我及时认识了你，你就是我的福星，让我及时悬崖勒马。” “又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清清的脸色缓和过来，心中高兴起来。 “是真的，我说的句句是真，你好比是一盏明灯，在黑暗中给了我方向，就算是不点灯，我也找得到路了。”郑八斤说着，坏坏地看着清清的小嘴，轻声说道，“来一个？” “来什么来？”清清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了？” “不是，你知道吗？晚上小草陪你睡，我都找不到地儿了，不如现在抓紧时间，来一波！” “滚!”清清推开郑八斤凑过来的脸，真是个不要脸的货，还半仙，半仙白日都这么不正经的吗？ 今天就放过你，晚上你等着，我把小草抱到一边，再收拾你。 郑八斤吐了个槽，就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不由奇怪，出门一看，不知何时，钱博站在了厂房门口的煤炭边。 老小子，几十岁的人了，还喜欢听墙根？ 郑八斤笑着说道：“怎么了，大叔，想要买炭？” 钱博的脸色有些差，谁看着这么一大块原本属于自己的宝地，堆放着大堆的煤，心里都会不舒服。 “我说八斤呀，叔真是上了你的当，想不到，你小子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心眼却很多。” “叔，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在你眼皮底下长大的，怎么能瞒过你的眼睛呢？你上了我什么当了？”郑八斤依然在笑。 钱博看着他的笑脸，心中就来气，甚至是恶心，没好气地说：“还装，真把叔当成了傻瓜？你说，你明明早就看中了我这一块地，还假装要卖田给我，有你这种坑人的吗？” “哎，怎么能说是坑你呢？你老人家走过的桥，比我行过的路还要多，我能坑你？再说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郑八斤正色说着，心里暗骂：如果不是你老小子想要占我便宜，起心不良，想把种不出东西来的地换我良田，会上这种当吗？ 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不做生意，这地，就是一块废地，毛都不会长一根。 “你还是把这块地还我吧！” 钱博一句话，差点没让郑八斤喷，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清清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想着刚才郑八斤逗自己的话，是不是被人听了去，不觉面上有些发热，不好意思出来。 此时，听到钱博想要反悔的话，也忍不住走了出来。 “行！” 这个铿锵有力的字从郑八斤嘴里喷出，反而让钱博整个人呆住，不知如何说。 在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看着郑八斤在曾经属于自己的地里卖炭，赚钱，就有些后悔，但是，又拉不下脸来反悔。 心里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小子和从前一样，不靠谱，几下把身上的钱赔光，自己再出面买回地来。 然而，看着郑八斤赚钱，还修起了厂房，开起了小卖部，还把老岳父也给弄来，帮他拉货，成了坐着就捡钱的人物。 钱博再也沉不住气了，拼个脸皮厚，也要来找郑八斤，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地弄回去。 他也想过，郑八斤肯定是不会同意，少不得和他争吵一番，最后再搬出个，土地是国有，不能买卖为由来吓一下他。 谁曾想，郑八斤爽快得叫他担心，直接就说行，反而乱了他的阵脚。 清清张了张小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说不出话来。 郑八斤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不再是那个不要脸的男人？ “但是，你看一看，我这厂房都修下来了，花了几大千，总得让我重新找个地方不是？”钱博和清清正自惊讶之时，郑八斤扫了一眼厂房和地上的煤，淡定无比的说。 “花了几千？”钱博看着郑八斤，沉声说道，“不是就花了几百块吗？” “那只是小工钱，还有材料什么的，足足花了五千多，你说，这损失谁来承担？”郑八斤笑着说，“要不，你把这钱给我，我考虑把地给你？” “五千？你真是说得出口，哪里来的五千？”钱博脸色有些发白，骂了一句，“我看，你这是在耍我？” “你看我是那么清闲的人吗？有空耍你？再说了，我怎么就说不出口了，你一个大男人都说得出口，把吐出的口水吸了回去，我为何就说不出来？” “行，算你狠，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会上了你这小子的当，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来要回属于我的地。”钱博当然不可能会出五千块，从郑八斤的手时拿回地。 虽然，他现在已经看到了这地亏了，价值在突现，但是，真要拿出五千块来给郑八斤，依然觉得不值。 郑八斤看着愤怒而去的钱博，笑着喊道：“叔，你慢走呀，如果哪天想通了，拿得出五千块来，再来找我，我这人很好商量的。” 钱博头也不回，心里骂道：“谁他妈的要你称叔了？老子想要c你家一家子！” 清清看着郑八斤笑得就如一个烂柿子一样的脸，奇怪地问道：“你在搞什么？如果他真的拿出五千来，你是不是要还他？” “不会，他舍不得这么多钱！从来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占他便宜。”郑八斤坏笑着，“我连你的便宜都占，会不占他的？” 清清白了他一眼，本能用手护住前胸，心里担心着，钱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37章、知足常乐有底线 秋雨突然多了起来，在这个十里村下个不停，人们不得不停下挖土豆的脚步。 而这天气，随着一场场秋雨的落下，变得越来越凉。 年建安看到通往十里村的土路变成一片泥泞，拖拉机也不太好使，就打算回家去看看。 虽然，他对包娟很是失望，但好歹是小草的亲娘。 为了不让小草耽误学习，他没有选择周末回家，而是把小草留在十里村继续上学。 郑八斤听了他的决定，欣然同意，让他放心去，小草有自己和清清照看，一定不会有事。 年建安当然对他特别的放心，一个人开着空车出了村子。 这时，郑八斤看到了一个妇人，站在小卖部前，像是要买什么东西，就让清清去看看。 见清清好久都没有回来，那人也站着不走，郑八斤有些奇怪，过去看了一眼，认出是张小娥。 清清摊了摊手，示意了一下，郑八斤明白过来，这人不买东西，只是在这里看来看去。 郑八斤说道：“没事，你去做饭，我来！” 清清走开后，郑八斤正色道：“你这是要买什么东西？” “呵呵，不买，看看不行吗？”张小娥笑得就如一只老母鸡，玩味地看着郑八斤，还把身上的衫衣往下拉了拉，差点没露出两个白半qiu。 “当然行，你慢慢看。”郑八斤脸色平淡地说着，再也没看这个女人一眼。 女人却盯着他看，见他不以理睬，有些不高兴地勾了一下唇角，说道：“姐就不信，你真是个不沾腥的猫？” “切，你找别人吧，我家有神仙鱼，还找鲫壳？”郑八斤冷冷地说。 张小娥的脸色变了，虽然不知神仙鱼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鲫鱼呀。 郑八斤显然是把她比成了遍田都是的鲫鱼，谁受得了？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看在郑八斤有几分本事的份上，受点侮辱算得了什么？ 她笑了起来，以至于身上的肥肉都颤动个不停，说道：“你真会开玩笑，姐就喜欢你这种风趣的男人。” “别，少叫得这么亲切？别侮辱姐这个词儿？” “哎哟，开个玩笑都不成吗？”张小娥白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你怎么不问一下，你大哥的下落，他都好久没有回家了吧，你就不担心我把他给吃了？” “要吃就吃了吧，何必来跟我说？”郑八斤心里暗骂，管他去了哪里，他身上的钱被榨干，张小娥不可能还留着他吃软饭，肯定是赶出去了呗。 好在，这家伙还算有一点点尊严，没脸回家，不然，还得骂一顿。 “哎，这话就不对了，他好歹也是你的亲大哥，怎么就漠不关心呢？”高小娥有些意外的样子，看着郑八斤，“要是，他有你一半的本事，我也就不用赶他出门了。” “哎，说起来还真是可怜，都四十岁的人了，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一上手，就收不住心，天天往我那儿跑，让他回家也不回。你说，他有你这么个兄弟，不是应该来找你借点钱吗？” “哈哈，你想多了，我没钱，就算是有，也不会借他。这钱，又不是炮打来的？”郑八斤说着，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说道，“说完没有，说完就快点离开，我还要做生意呢，没工夫跟你瞎掰。” “哎呀，怎么这样不近人情，好歹……”张小娥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郑八斤说道，“我以为你不敢看我。” “哼！”郑八斤不再理会。 这个女人，就不能给好脸色，不然，真以为自己不错，可以拱抬叉价！ “哦，对了，你不喜欢叫我姐，是想叫我嫂子，好歹，我也和你哥睡过觉，你看，现在又下起了小雨，是不是得请我进屋里来坐坐？” 不得不说，这人不要脸起来，连鬼都害怕。 郑八斤心里骂了一句，冷冷地说道：“谁说跟哥睡过就得叫嫂？如果跟猪，不是就要叫猪婆，那如果是跟一只鸡在过一间屋子，还不得叫鸡婆？” “你，你，欺人太甚！”张小娥终于沉不住气，脸色大变，瞪着郑八斤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是什么男人？哼，你不过就是欺负我没男人？” 你男人有的是，如果出村去混一转，回来，村里的男人都完了。 “欺负你怎么了，你咬我呀？”郑八斤冷冷地说，“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背鼓上门—找锤打！但是，老实告诉你，我对你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你去找别人吧！” “太气人了，真是不识好歹！”张小娥骂骂咧咧地走在了路上，赶在衣服被淋湿之前回家。 郑八斤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连骂两句都没有了兴趣。 …… 放学之后，王天华送小草回家，说是随便来看看，打算秤点煤回去。 郑八斤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多谢哥送小草回来，就在这里吃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王天华也不客气，笑着反问了一句。 “唉，你我兄弟，何必说不好意思！至于煤，我看就过几天来称吧，现在正是雨水天，里面含水量足，你不划算，天气也不冷，待到要烤火的时候，再买也不迟。”郑八斤很是体谅地说。 “行，兄弟真是耿直之人，能交上你这个兄弟，真是三生有幸。”王天华笑着说道。 两人一起走进了郑八斤的厂房，小草去小卖部里坐着写作业，清清正在向学生卖本子。 “哎，大哥，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应该是我高攀了哥哥才是，哥是城里人，端的又是铁饭碗，我一介布衣，如何能和哥哥相比。”郑八斤提了条凳子给王天华，笑着说道。 “都是兄弟，哪分什么出身，俗话说得好，英雄莫问出路。再说了，以你现在的大脑，要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村子里的首富。” 村里的首富？难道我就这点格局，那不是辱没了重生者的名声？ 郑八斤暗自吐嘲，脸上的却是笑容满面。 “兄弟，有个事儿，想要给你透露一下。”王天华看了一眼，见清清依然还在小卖部，这里只有他和郑八斤，有些神秘地说。 “什么事儿，但说无防！”郑八斤有些奇怪，这可不像是王天华做事风格，什么事儿还不能摆在明面上讲，弄得神神在在的，就如我怕老婆一样。 “是这样的，听说了没有，这两天村东，有一家老人去世，听说，晚上守夜的人，玩得很大。”王天华小声地说，真如害怕清清听到一样。 “这又如何？我已经不感兴趣，只想要做个老实人，好好呆在家里陪老婆。”郑八斤笑着说。 “不是，陪老婆固然重要，特别是像清清这样漂亮的老婆，但是，也不能当饭吃，好歹也去弄点钱。” “不是，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别再去玩那东西，好好领着你那两文工资，小日子也不错，而且，还羡慕一大片人。”郑八斤认真地说，“要知道，多少人就死在这上面。” “兄弟，你这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确实喜欢打得小牌，但是，纯属娱乐，绝不会靠他发财。”王天华也正色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是有点闲钱了吗？可以去场子上放账，利润可观。” “不，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有闲钱，此生，也不会碰这东西，那可是害人不浅。”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对王天华突然有些失望，想不到，他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也这么俗，算是看错了他。 王天华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轻声说道：“有钱你也不赚？你手上的钱，明明就是闲钱？” “真不是闲钱，也不赚那钱，我劝你也别去碰。”郑八斤肯定地说。 “不是我想碰，而是，唉，你也知道，我一个月的工资，就才一百七，你知道某些人一天就可以赚到几百，甚至是上千吗？” “我知道，但是，你也不想想，你一个月一百七，有多少人羡慕，是多少人一年也挣不到的？”郑八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做人，得知足，最少，也要有个底线，不该碰的，最好不要碰，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好好好，兄弟，行了，不碰就不碰。”王天华看着郑八斤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也不再强求，而是口上答应下来，内心不以为然。 他还真不信，这郑八斤就不想赚钱？ 说实话，在整个十里村，什么钱最好赚，不就是这利滚利吗？ 郑八斤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的忠告，也不再劝他。两个人突然找不到话来说，一时沉默了下来…… 而就在当天晚上，王天华去了村东，竟然赢了两百多，回来得意无比，在郑八斤的面前吹得快要飘起来。 郑八斤听着，摇了摇头，说道：“看在兄弟的份上，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收手吧，不然，今晚你就血本无归。” 王天华不以为意，不信这个邪。结果，第二天晚上，就把赢来的输得个精光，还陪上了半个月的工资。想要搬本，向人借了几百，也没有一点起色，就如，这牌运跟他过不去，越是沉不住气，陷得越深。 等到回过神来之后，已经晚了。也没有脸来跟郑八斤说，只能在心里生着闷气。 郑八斤自然没几天，就听到了村里人议论此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听好人言，开心不过三两年。 …… 第38章、活路要自己去走 年家村，年建安的家里，已经面目全非，东西被搬劫一空，连套碗筷都未留。 包娟也不知去向，年建安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个时候，他一切都明白了，一定是包娟所为，她依然没有改掉好赌的习性。 这时，有人发现了年建安，过来和他搭话：“建安呀，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年建安点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老人，他是自己的长辈，但是，在村中并没有威望。 “就在前几天，包娟带来了一群人，还开着一辆拖拉机，说是你家要搬走，去十里村和清清一起住。” “人们虽然有些疑惑，认为你不在，就她一人，极不正常。但是，这事不关己，又看着那一群人如狼似虎的，也没有人敢反对。” 年建安双手捂脸，明白一切，怪自己低估了包娟这个女人。 自己这一生，算得上勤勤垦垦，却被一个女人给算计，家业也败在其手里，实在不值。 想了想，年建安决定报警。 警察进了村里，录了口供，查看了一下现场，问了一下村里人当时的情况，记录在案，让年建安等候通知。 年建安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人们劝他：“好歹你还剩下房子，还有这一辆手扶拖拉机，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年建安想了想，人们说得对，至少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不过，这样也好，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下一切，去帮郑八斤做事。 他把房子托付给了村里人，让他们照看一下，把土地也租了出去，一个人再度回到了十里村。 郑八斤见他突然一脸沧桑，像是老了十岁，连头上也出现了白发，不由吓了一跳。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郑八斤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知道，那娘们一看就不是好人！” 清清看着年建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五味杂陈，有些自责，早该把那女人的所作所为告诉年建安。 郑八斤就没有她这么心软，看着年建安说道：“你知道吗？这些年，包娟这个女人，以折磨清清为乐。你看，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那女人留下的。” 清清忙把衣服扯下，盖住了身上的疤痕，骂了一句：“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不知道疼，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也不信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多么的可悲！”郑八斤说着，看着一脸痛苦的年建安，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几年前，清清并没有偷人家的东西，一定是包娟嫁祸于她。” “别说了……”清清吼叫了起来，那一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深。 “我要说，因为，我相信，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你真的相信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清清早已泪流满面，呆呆地看着郑八斤。 “当然相信，就算是全世界的人不信，我都相信，你一看就是个好人，而包娟，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你相信我，就算是她真的跑了，总有一天，会让她跪在你面前，忏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郑八斤说着，心里想的是，自己是不是该感谢包娟？ 如果没有她对清清的打压，以她的条件，现在一定是个大学生，或者早已端着铁饭碗。 自己这样一个小废柴，对清清应该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是用一车砖头，也够不上她！ 年建安呆立当场，清清身上的伤历历在目。 结合包娟现在做出的事情，他已经明白，清清这些年在她的手里，吃了不少苦，真是对不起清清。 想到这里，他哭了起来：“清清，都是爸不好，爸对不起你！” 郑八斤没有制止，反而拉了一把清清，附耳说道：“别管他，让他哭出来，也许会好过一点。” 清清疑惑地看着郑八斤，也许他说的有理。 在某时，她也恨过年建安，恨他不好好照顾自己，在自己幼小无力的时候，就给自己找了个后娘。 但是，在这一刻，她原谅了年建安。 他一样不容易，几十岁了才发现陪在他身边的女人真面目，图的是他的钱，是如此的悲哀。 郑八斤也没有说话，看着年建安哭。 他的内心戏，比清清丰富。 他在想，要是有一天，年建安知道，他除了清清，一无所有，就连小草也不一定是他的女儿，他会怎么想？ 一定悔不当初，多点时间陪伴家人，钱是挣不够的！ …… 几天后，年建安的心态调整得差不多，开始了全新的生活，也不客气，安心住在了女儿家，帮着拉土豆上街，卖掉再上山拉煤回来。 郑八斤没有亏待他，从来不把他当成寄人篱下，而是每一次出车，都一分不少地给他工钱。 人们再度对郑八斤的作风进行了评价，说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物。 也就在这个时候，许久不见的大哥郑八两回来了，一大早就跪在了郑八斤的小屋门前，说是让郑八斤给他口饭吃，收留他。 郑八斤看着憔悴了不少的八两，没有给好脸色，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能帮我做什么？” “兄弟呀，你现在都不差钱了，还要我做什么？你就看在一奶同胞的份上，每天给我三碗饭就够了。”八两本以为郑八斤要痛骂他一顿，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想到，郑八斤不骂，也不打他，而是如此冷淡地问出了一句。一时想不到自己能做什么，只能说出自己不高的要求。 “哈哈，我郑家就不养闲人，连小草还是个小孩子，也知道每天帮着她姐姐洗洗碗，卖卖东西什么的，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把吃闲饭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郑八斤笑了起来，看着八两，语重心长地说：“我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没有躺平一说，要么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人，要么，就跪下，活得像条狗一样。” “行，我就跪下，你把我当成一条狗就成了。”八两真的双膝落地。 “滚！”郑八斤气得眼都绿了。 “我也可以帮你，卖卖东西。”八两不甘心，再一次哀求郑八斤。 “你，配吗？”郑八斤返身进屋，把门关上，突然对这个“大哥”无比的讨厌，连跟他说句话的心思都消失殆尽。 郑八两呆了，跪在小门外，就是不起来，大有一副死不罢休的样子，不信郑八斤连老岳父和小姨妹都收留，就不收他这个亲哥哥。 清清起床，从厂房里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心，把郑八两扶了起来。 八两得寸进尺，反跪在了清清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弟妹呀，你就可怜可怜大哥，向兄弟求求情，让他看在打虎还要亲兄弟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不如死了。” “大哥，别这样，你先起来再说！”清清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时不知所措。 “不，如果弟妹不答应，我就永远不起来！”八两看出清清心软，心中暗自得意，一副誓死不休的样子。 “你先起来，有话好商量，让人看着，成何样子？”清清看着郑八斤，俏脸涨得通红。 “不，除非弟妹答应我。” “滚！”小房子的门开了，郑八斤出现在门口，指着郑八两，骂道，“要跪滚一边去跪，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心中暗想，在我面前装可怜？走错了地方，我不吃这一套！ 清清见郑八斤很是生气的样子，忙着拉住他，劝说道：“他好歹也是你的大哥，就给他一条活路吧！” “活路？哼，不是别人给的，要自己去走！”郑八斤直看着八两，一字一句，冷冷地说。 第39章、只进不出收粮食 “兄弟，别这么绝情好不好？”郑八两抬头，看着郑八斤说。 “哼，你以前打我的时候，为何不劝自己别太绝情，为何不看在兄弟的面上，少来几拳？”郑八斤冷哼一声，直看着大哥说道，“现在，你还有脸对我说兄弟之情？” 郑八斤想起十岁那一年，一个阴雨绵绵的季节，因为一个土豆，郑八两不顾兄弟情分，把他打得趴下，差点让他腿断，硬生生将他含在嘴里的土豆抠了出来。 还有一次，郑八斤从树上掏着两只鸟蛋，刚要烧熟，就被郑八两闻香赶到，不由分说就抢。 郑八斤忙中不及，一口吞下，差点被噎死。 要不是胡英及时赶到，用两个指头抠了出来，估计，八斤早归了西，就没有现在重生一说，更不会有现在的郑八斤什么事。 不过，郑八斤至今还记得，当时胡英抠破了他的喉咙，让他哑了几天，说不出话。 想想就生气，不是都说了，大的要让着小的吗？ 但是，在他的家里，郑八两从来就没有让过他，有吃的都被他抢了去。 现在，他竟然有脸说兄弟之情？ 郑八两无言以对，但是，并不死心。 清清拉住郑八斤，还要再劝。 郑八斤拉了一下清清，说道：“不过，你不仁，我并不是不义之徒，给你一条路走，好好呆在家里，去帮着爸爸干活，可以考虑给你碗饭吃，不然，你吃屎还会被狗撵开。” “你，你太欺负人了？”郑八两气极，看着兄弟说道，“你都成了村子里的有钱人，也不差这点钱，还要让我去干活，还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你还是人吗？” “哼，叫你干活怎么了，这丢人吗？”郑八斤上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尖说道，“滚！不然我打不死你？” 说着，真的就要动手的样子，被清清拉住了衣服。 郑八两吓得起身，狼狈而逃。 他可是知道郑八斤说得出，就做得出来，特别是那一次，自己把奶奶送上了山，被郑八斤打得够呛，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你做什么呀？他好歹也是你的兄弟，怎么能这样呢？”清清看着郑八两逃得飞快，于心不忍，责备着郑八斤。 “你太善良了，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能讲兄弟情面，不然，他会得寸进尺的。”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叹气说道，“以后别理他。” 清清无法理解，生着郑八斤的气。 郑八斤也没有再跟他解释，他自然是为了大哥好，让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是要让他能自食其力，而不是真的躺平。 不管在什么时候，劳动都是光荣的，等靠要的惰性思想要不得。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郑八两再度消失在了郑八斤的眼里，不再来找他。 只是，郑八斤发现，每天胡英来吃完饭之后，总是说要带一点饭菜回借来的房子里，说夜里热来吃。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感觉饿得很快，怕不是饿死鬼找着了吧！” 起初，郑八斤还劝她：“别相信迷信！” 后来，郑八斤明白，胡英这是在偷偷照顾八两。 也不想说破，毕竟，对于胡英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以前，她比较照顾年幼的自己，现在，母爱向郑八两倾斜，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精力，完全集中在了物价上面，开始让老岳父只出不进，只去拉煤进来，不再装载土豆出去卖。 年建安不理解，说这样下去，迟早资金会紧缺，到时，就再没有钱来拉煤。 而且，现在的煤卖出的少，进来的多，万一某一天烂市，或者是跌价，就难以卖出，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天天啃煤？ 郑八斤笑了，说道：“爸，你就放心好了，一切有我。从现在开始，不但收购土豆，还收其他的粮食，只要有人卖，我都要收。” 说着，也不管满怀狐疑的年建安，自己写了一个牌子出去，大量收购粮食，价格从优。 一时之间，真的有人把玉米、稻谷、还有豆类挑了来，卖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还算守信，比市场价高一分的价格，来者不拒，每天早上就摆出秤，也不玩秤的手脚，公平、公正、公开收购。 没几天，厂房里就屯下了大量的粮食。 而就在这时，村里传出，钱博也学着他，在家里摆上了秤，和他一样，收起了粮食，凡是郑八斤要的，他都以高出五厘的价格收购。 人们开始把粮食转向了钱博，郑八斤的生意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年建安看着一点也不 着急的郑八斤，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坑钱博，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把手里的粮食卖给他，从中赚点小钱。” 郑八斤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菜，他收他的，我收我的，互不干涉！” 年建安奇怪地看着他，轻声说道：“不会吧！钱博的家底比你殷实，你如何跟他比？” “没事，慢慢来，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郑八斤笑着说，“你继续去拉煤吧，其他的不用管。” 年建安听了，依然不放心，还想再劝，但是，看着郑八斤一脸镇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开着空车，去煤山拉煤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人们想着钱博的五厘钱，全部涌了过去，郑八斤一早上毫无所获，也落得个自在，泡了杯热茶，搬了下小凳子，坐在门口品着，听着学校里的朗朗书声。 清清从小卖部出来，看着就如呆了一般的郑八斤，以为他收不到粮食心里难过，不由得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你不是已经收了这么多，应该知足才对呀，何必伤心？” “哈哈。”郑八斤笑了起来，抬眼看着清清。她的脸，在阴沉的空气中，反衬得更加美丽，忍不住笑道，“我哪是伤心？是高兴，一见到你，就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说着，手一伸，把她拉得坐在自己身上。 清清被他突出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骂了一声：“放开，青天白日的，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谁说这是白日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不是理所应当吗？”郑八斤笑着。 “坏蛋！”清清羞红了脸，掐了一把郑八斤。 郑八斤“哎哟”一声，放开了手，看着清清羞答答的样子，就如一个纯情少女，不由得好笑，说道，“你看，都被你掐破皮了！” 清清反不敢靠近，站在一边，瞪着他，骂道：“活该！谁叫你没脸没皮的，只会欺负人？” “谁叫你天天晚上带着小草睡，都不给我腾个地儿，你是要把我馋死？”郑八斤一脸坏笑。 “讨厌，不跟你说了，没个正经。”清清白了他一眼，跑进了小卖部…… 郑八斤站了起来，笑了笑，跟了进去。 此处删去二十分钟的字！ 第40章、资金短缺难为继 三天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名叫王二榜，背着一背红豆，出现在了郑八斤的门口。 郑八斤笑了笑，心想：终于有个识秤的人物。 清清不知为何，高兴地看着郑八斤说道：“真还有人来卖给你？” 王二榜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八斤呀，麻烦你帮我称一下。” 郑八斤一愣，心中已经明白，人家只是来约一下秤，并不打算卖给他。于是，心中暗自一笑，客气地说道：“行，你放上吧！” 在不久前，为了省事，他买了台秤，当地人并不认识这种洋秤。但是，郑八手从来没有坑过他们，做的是钱足货够的买卖。 那一杆手提秤一次只能秤一百斤，并且，容易做手脚，早已淘汰。 王二榜把背箩放在了秤上，喘了一口气。 郑八斤笑着，假装正经地秤了起来，笑着说道：“61斤，除去5斤的背箩，净重56斤。” 清清不由得一呆，看着郑八斤说道：“不对吧！” “对的，这背箩就是5斤，都秤过很多次了。”郑八斤不防清清会发话，忙着打断她的思路，给她使了个眼神，接着说道，“不信的话，先把豆子倒了，再来除皮！” “相信，相信，八斤做事，大家都放心。”王二榜说着，把背箩背了起来，向着钱博家的方向而去。 “哼，相信？还宁愿去被人坑，也不卖给我！”郑八斤骂了一句，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清清，说道，“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要给他多报十斤？” 清清点了点头，好奇地说道：“我以为你看错了！” “都秤过几十遍了，我会看错！” “原来，你是故意的？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卖给你？假如他真的卖给你，咱不是就要吃亏了？”清清依然不是很理解。 “吃得亏，才打得堆！”郑八斤笑着说道，“现在，几天没有生意，能在这里卖粮食的人，无外乎两种情况。” “哪两种？”清清一双大大的眼睛，深深地看着郑八斤。 “一是开始怀疑钱博秤有问题，特意先来秤一下，心中好有个底。二是已经在他那儿秤过，不服， 来这里约秤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个人开始怀疑钱博，我就给他加点料，早日揭穿钱博的真面目，免得他打着高价收购，实则坑了大家的行为。” “你说他会吃秤？”清清惊讶地问了一句，接着恍然大悟，“难怪，他出的价会比你高，原来，明高暗低。这也太可恶了，最恨的就是这种黑心商家。” “吃不吃秤，马上就见分晓。”郑八斤笑着说道。 果然，不大一会儿，王二榜就回来了，背里的豆子还在，骂骂咧咧地说道：“老子早就怀疑，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老子五十六斤大豆，他四十斤就称了，足足少了十六斤。” 郑八斤一愣，钱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黑。本以为，他不过少秤一两斤，没想到，足足少了五六斤。 要知道，这些豆子，都是人们磨手板皮种出来的，坑的是血汗钱。 这时，又有几人，或背着，或挑着粮食回来了。 他们经过王二榜一闹，都不再相信钱博，都把粮食带了回来，说是宁愿单价低点，也不和无良商家打交道。 郑八斤心中暗笑：指不定，现在的钱博，脸都绿了！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以五十六斤算钱给了王二榜。而其他的人，按照实际的斤数付了钱。 人们高兴无比，都说多亏了郑八斤，还有王二榜，不然，他们根本就不会发现钱博的真面目。 真是想不到，他作为村里的权威人物，竟然如此无耻，干这种缺斤短两，生儿子无屁y的事情。 清清白了郑八斤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脸色一红。 从此以后，人们再度把粮食卖给了郑八斤。 而且，郑八斤在村子里的声望与日俱增，都说他是个有良心的商人，是个好人，会为村里人着想。 清清听了人们的评价，有些哭笑不得。 她最清楚不过郑八斤，并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好，不过，他对自己不错，对家人也挺好的。 唯一看不惯的就是他对大哥郑八两的态度，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们是亲兄弟。 没过几天，清清发现，郑八斤几千块钱，已经花得差不多，都变成了粮食和煤炭，开始为他着急。 反观郑八斤，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依然该吃就吃，该笑就笑。 自然，该挼就挼她。 有几次，让她很是难为情。 青天白日下，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正在小卖部里发生，却有人来买东西，让她不敢吭声。 而郑八斤，像是没事人一样，中途长毛巾往身上一围，就走出去给人拿东西…… 人们被他滑稽的打扮弄得一愣一愣的，暗骂，不要脸的家伙…… 郑八斤的内心，并不如外表一样的轻松，看着手里的钱一天天变少，最后，身无分文。 而卖粮食的人不见少，连别个村的人，也在不断地往他这里送粮。 要借钱肯定不会，没有几人家中有闲钱。 就算是钱博，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公家的钱也不会再借他。 就等着郑八斤资金断裂，再去求他。他好向郑八斤提要求，趁机买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 然而，郑八斤不会上这种当，突然对卖粮食的人们说道：“我现在手边没钱了，如果大家信得过我，就把粮食给我，以两个月为限，到时，一分不少付给大家，另外，再以银行利息给大家算钱。”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把粮给他。 这家伙都没钱了，还指望他以后会还钱？万一，他手里的粮食出不了手，不是就跟着他一起倒霉？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信不过在下，就把粮食挑回去吧！我这个人做事，讲的就是你情我愿，绝不会强求。” “挑都挑来了，你说让我们挑走？这不是折磨劳动力，耍我们吗？” 人们开始埋怨起来。 郑八斤笑了笑：“都说了，信得过的放在这里，过段时间来拿钱，信不过拿走，你们还要怎么样？” “不行，今天已经挑来，就得给现钱。” “没钱！”郑八斤没好气说了一句，还真没有想到，这些人平时挺善面的，现在竟然胡搅蛮缠！ “八斤，要不我……” “不行！”郑八斤打断了清清的话，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样子，知道她要说什么。 第41章、浪费时间等谋杀 小卖部里的钱，绝不能动，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就当是给清清留一条后路。 虽然，前世的记忆告诉他，囤粮食和煤炭可以大赚一笔，但是，凡事都会出现意外。 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抗的外力，将来，也可以靠着清清经营的小卖部，让她衣食无忧。 还可以东山再起。 如果现在就把小卖部里的钱拿出来，出现意外之后，就真正的抓瞎了。 清清不明所以，看着郑八斤，不敢再说话。 王二榜想了想，说道：“好，我相信你，这一挑就先给你，两个月后来收钱。” 郑八斤点了点头，秤下了粮食，算出了钱，记在了本子之上。 并且，写出来两个月后，算上利息的钱，念了一遍，让人们作证。 同村的人看着有王二榜带头，又看到郑八斤记得仔细，有些动了心，答应把挑来的给他，就当是打一次水漂，而几个外村的人却是不信任，挑着粮食回家去了。 郑八斤也不强求，对着同村的人们说道：“多谢各位信得过我，记住，两个月后，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人们带着一定的疑问，回到了家里。 家中的女人都说他们是傻，没钱还把粮食给郑八斤，不知道赊三不如现二的道理。 男人们点了点头，反正就赊一次，就算是郑八斤到时没钱，损失也不至于无法接受。 等着物价上涨的郑八斤，变得无所事事，专心跟着清清经营小卖部。 年建安也没有再去运煤，而是帮着胡英两夫妇去挖地，把地边那些放荒的地深挖了一遍，就等来年种上土豆，心里盘算着的是，就算是郑八斤这一笔生意亏了，也不至于会饿肚子。 再说了，他现在手里有的是粮食。 资金紧缺的消息，自然没有瞒过钱博。 他比任何人都高兴，觉得目的快要达到了，不等郑八斤找上门借钱，就主动来找他。 看着郑八斤无所谓的样子，钱博心里好笑，说道：“八斤呀，你终归是太年轻了一些，不知道心大烂肺的道理。这饭，就得一口一口吃，不能一口就吃出个胖子，这样容易撑死！” “哈哈，这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懂得，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你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郑八斤也笑着回应。 “哼，看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钱博被抢白，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就当是看在同在一个村子的份上，帮你一回。把这地还给我，我给你双倍的钱。” “多谢好意，不过，现在这地并不值钱。”郑八斤笑着说。 钱博的心里一喜，暗想：这小子果然是扛不住了。 “不过，我这厂房可值钱了，当初修了五千多，现在，你要的话，就按五千给你。看在同一个村子的份上，不赚你一分钱。”郑八斤笑着，看了一眼惊呆了的清清。 清清无法理解，当然不可能接受郑八斤会变得如此之快，会答应把厂房卖掉。 这可是他花了很多心血才经营起来的。 “哼，你小子耍我？”钱博气得脸色发白，骂了一句，“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黑着脸，就要离开。 “等等！” 钱博面色一喜，以为郑八斤回心转意，看着他说道：“对了，年轻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放心，只要你把地还给我，修厂房和小卖部的钱，一分不会少地给你，就连这粮食，也会按市场价拿。” 说着，看了一眼面上改色的郑八斤，继续说道：“到时候，你拿到钱，该干嘛干嘛？不过，再劝你一句，粮食是硬头货，这两年处处丰产，很难出手。特别是土豆，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出芽，更难以出手。” “哈哈，你想多了。”郑八斤大笑了起来，说道，“我让你等等的意思，是让你明白，这地，如果要，至少也得几万块钱，不然，就别上这门，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 “你……”钱博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42章、上好白菜被猪拱 “你老人家一定在心里骂我黑？”郑八斤笑着，说道，“现在就实话告诉你，一点也不黑，我给你好好算算这一笔账。首先，这地，经过我加工之后，厂房修了五千，加上小卖部什么的，至少得值一万块钱，另外，我这里的粮食，还有煤，加上运费，也要值个万儿八千，你少了两万块钱拿来，就别再上这门。” “你，你真是太黑了！我听说过，你厂房最多花去一千块。” “哈哈，你一定是听错了，光是人工费，就是五千多，还有材料什么的，再加上我操碎了心，至少一万块。”郑八斤笑着说得很是轻松。 但是，这话，连清清都听不下去，想不到，郑八斤如此狮子大开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地，这厂房，这小卖部，属于我所有，我不卖。”郑八斤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冷下脸来说道，“俗话说得好，有钱难买不卖二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好，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把这地儿乖乖还给我。”钱博气得脸都绿了，转身就走，心里暗想：资金你都断了，看你还能撑多久？ 在这个十里村，他就从来没有受过这等鸟气，如何受得了？只能拂袖而去！ “不是还你，是重新卖给你！但是，这地儿，现在是金不粜，银不换！” 郑八斤说着，冷眼看着恨恨离去的钱博，补了一句：“慢走不送！” 清清有些担心地说道：“八斤，我看还是还他吧！他在村里，可是个能人，指不定会使什么坏，到时，我害怕。” “还？没有这一种说法。再说了，我怕过谁？”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笑着说道，“你就放心好了，等着做你的老板娘就成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一切有我！” 清清依然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郑八斤的性格，他决定的事情，就会放手去做，再劝也无济于事。 …… 回到家中的钱博，气得直摔家私，老婆也不敢过问，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出气。 钱友友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偷偷出门。 钱博发了一通脾气，骂了一顿郑八斤，突然狠声说道：“老子就不信，现在是法治社会，还治不了你这小样一个，坑蒙拐骗的小子。” 妻子终于明白了，钱博是因为郑八斤坑了他的地皮的事情，不由得眉头一皱，突然说道：“对了，你不是认识乡上的人吗？不如通过他们，给郑八斤施压，到时，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物，胳膊还拧得过大腿，不是得乖乖把地还给我们？”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钱博眼前一亮，沉声说道，“一定让这小子好看，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来，先消消气，我去给你泡杯水，到明天，你去上班，就去找乡里的人，让他们出面，不怕郑八斤不还。”钱妻说着，就去烧开水。 …… 次日，学生上学不久，郑八斤正坐在厂房门口喝茶，突然听到了“突突”地声音，不由得一愣，看了过去。 两辆偏三轮驶了过来，带着一片泥泞。 三轮开到厂房门口，直接停了下来，每辆上面下来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钱博，其他几个，郑八斤都不认识。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钱博还真是有些能耐，这么快就把有关人士给召集而来！ 一名高个子，走在前面，一看就是传说中的负责人。 他来到郑八斤的面前，看着他说道：“你就是郑八斤？” 郑八斤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掏出一只红缨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我正是郑八斤，不知几位领导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听说，你成了这里的能人？”高个子并没有接烟，也不说不会抽，只是有些冷冷地说。 “不知这话何意？本人不过一个小老百姓，跟几位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郑八斤依然在笑，见对方不给面子，不接烟，又把烟递给了对方身后的人，心里在想，这家伙是谁？ 在下鱼乡，算不算得上名人，自己前世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其他人也不接烟，不太理睬郑八斤。钱博更是冷哼了一声，心里直骂：现在才讨好卖乖，晚了！ 郑八斤不以为意，这种人物，他前世见过太多。 他只是淡淡一笑，把烟放回到自己口里，划了一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等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 “哈哈，小老百姓？”高个子瞟了一眼郑八斤，眉头一皱，冷冰冰地说，“我了解的是，你自称半仙，但是，不知是骗人的，还是真有些小手段？” “哈哈，那不过是哄人的，偶尔算过两件事，村里人抬爱，胡乱给的称号，当不得真。” “哈哈，听上去蛮谦虚的嘛！”高个子盯着郑八斤，说道，“那你自己算一下自己，你强占了别人的土地，结局是什么？” “呀！”听到响动，正出来查看的清清，听到这话，又见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排场还不小，吓得惊叫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清清。 这女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不是，领导一定是误会了，我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人，从来就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好算的，领导一定是听信了小人之言。”郑八斤一点也不慌，扫了一眼小人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们，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钱博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之言，气得差点吐血，喘了几口大气，才骂道，“你他妈的找死，说谁是小人了？” “你猜！”郑八斤笑着说了两个字。 到了这个时候，钱博已经不是主角，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高个子几人，注意力被清清吸引，一时没听清楚郑八斤说的话。 此时，看到清清被看得脸红，极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身上，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人们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弄得就如没有见过美女一样。 高个子首先收回了目光，看着郑八斤说道：“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一个小老百姓，只会算别人的前途，算不到自己的未来，请领导示下。” “叫领导也没用，我们不是那种喜欢听好话的人，喜欢公事公办，铁面无私。”高个子说着，眼睛不自觉又瞟了一眼清清。 老色皮！郑八斤暗骂一句，说道：“不叫领导？敢问尊姓大名，我好给您老人家算一算。” “哼，连我们皮所都不知道，还自称半仙！”一名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郑八斤，又偷瞄了一眼清清，冷笑了一声，心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小子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竟然拱到了这么好的一棵白菜！ 第43章、注意安全最要紧 皮所？ 在郑八斤前世里，对这个人物不太熟悉，只是，在一次饭桌上恍惚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物，好像叫皮什么贵，记不清楚了。 据说，曾经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酒精中毒而不自知，回到乡上后，几个男子关在一间屋子里，看有色录像时发作，差点就见了阎王。 郑八斤回忆起的，仅此而已，沉吟了一下，要不要提醒这家伙，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早作预防，逃过一劫。 “皮所是吧？我看你印堂有些发黑，最近一定有血光之灾。”郑八斤最终还是选择给他提个醒，这么好的一个人物，又是管土地的，培养起来不容易，好歹也让他为民办点实事再说。 “混蛋！我皮永贵何许人也，会相信你这种信口雌黄的迷信说法？”高个子听了，大怒起来，看着郑八斤，像是他不改口，就要动手的样子。 他原本，以为郑八斤摊上事，为了脱身，一定会捡些好话来说，趁机高兴高兴，同时，也糊弄一下他。 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 出门在外，谁不想要个平安，谁不想听好话？ 其他几个跟班，见皮所动怒，也跟着大怒，指着郑八斤就开骂：“你小子胡说什么，皮所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有血光之灾？” “难不成，你小子还敢对皮所动手？真的不知死活！你知道吗，皮所一句话，你不得好死。”钱博更不会放过这个煽风点火的机会。 郑八斤看着恼羞成怒的皮什么贵，心里冷笑，越是这种人，心里越信，不然，也不会动怒来压制心里的恐惧。 哦，想起来了，他叫皮永贵！ 记得，前一世，郑八斤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顺便调侃了一下：皮永远比肉贵！ “怎么会呢？我不过一界平民，怎么可能敢和皮所动手？”郑八斤打量了一下皮永贵，这人的个子高是一个特点，脸皮还比较黑，可能是经常上山下乡，被太阳晒得太多。 又或者是，他和自己一样，从小生活在农村，拥有了城里人无法具备的健康体魄。 而他，最突出的要数嘴皮。 很厚，配上一张长长的脸，竟有几分舒琪式的性感。 “哼，你现在才说好话，才反悔出言不逊，是不是太晚了？”钱博骂着。 “小子，识相就重新给皮所算算，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到时，可能皮所一高兴，还给你两个赏钱。”一名跟班讨好式地说道，真心希望郑八斤能改口，不至于让皮所太难堪。 “哈哈，如果黄金能买生死路，金钱能保平安，那皇帝岂不是要活万万年？”郑八斤笑了起来，死不改口，接着说道，“反正，话我已经说到了，信不信由你，只是，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钱博和几个跟班气得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 皮永贵摇了摇手，制止了几人，看着郑八斤。 只是，他的脸皮太黑，一时看不出真正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平淡了一些，问道：“那你说说，我会有什么样的灾难？”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奉劝你最近一段时间，小心一点为妙！”郑八斤认真地说，他知道，对于这种人，说得越多，他越不信，就是要点到为止，让他自己去想象。 “如此说来，你是要让我们今天不惹你？”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主意，还好，皮所识破了他的阴谋。” “不是，我的事是小事，用不着皮所操心。”郑八斤淡淡一笑。 清清却是紧张得不得了，想要偷偷去叫郑老海等人，但是，又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害怕这些人对郑八斤突然下手。 更何况，此时的郑老海，应该是和年建安一起，去帮着挖地去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 她想过了，这些人碍于身份，如果动起手来，自己去护着郑八斤，他们不至于会对一个女人下手。 “小事，你说这事是小事？小伙子，你的心够大的哟！你强占了别人的土地，还说是小事，真不知，你的底气从何而来。”一名跟班喋喋不休起来。 “这位小哥，容许我纠正一下。我这不叫强占，只是跟他换块地，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郑八斤看了那名跟班一眼，笑着说道。 “你情我愿？你说得好听，人家根本就不愿意。” “当然是你情我愿的，当初，他还给我写了字据，现在，看着我在这里修下了厂房，就想反悔，那我的损失谁来承担？” 那人被问，一时语塞，不自觉地看向了钱博。 “再说了，我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资格强占于他，他是一般人吗？” “你是诱骗！”钱博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也可以补偿你损失，把你修厂房的钱还你。” “诱骗，你是三岁小孩吗？”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赔我损失，你陪得起吗？我这厂房修了几千块，加上我自己操掉的心，少说也得一万多，并且，我收购下的这些粮食，有种你全买下，我就不信，你一个月百多块钱的工资，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 “这……”钱博面色一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郑八斤说的可是事实，他一个月一百七十几的工资，敢明目张胆地拿出大量的钱来，好像是说不过去。 “我说钱大叔，换了的就换了，像个男人好吗？”郑八斤冷冷地说道，“不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影响到邻里关系。” 不知何时，村里看热闹的人来了，看着这一幕，开始担心郑八斤，也有人暗自得意，这小子要吃亏。 此时，听到郑八斤一席话，大部分人都觉得有理，都是男人干的事，能这样出尔反尔？ 皮永贵和他的人，听了这些话，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钱博，这家伙，提前就没有给他们交清底数，让他们一时有些被动，不知如何处理。 “好了，大家散了吧，既然，你们这是互换，就自己商量着解决，不要把事儿闹大。”皮永贵也没有想到，郑八斤一个小学文化的人物，说出来的话，字字在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行压他一头，只能作罢，还说了几句好话，暖一下人们。 “好好好，皮所说得对，这就是一件小事，何必惊动大驾？”郑八斤见好就收，还不失时机地补了一句，“到是皮所，应该多注意一下身体，不要太过于劳累。” 皮永贵点了点头，再度想起了郑八斤之前的示警，想要问一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还有下属在内，又害怕人们说他迷信，只能带着人们先走为妙，路上多注意一下就行了。 第44章、一定得喝上一杯 见皮永贵恨恨离去，钱博不敢跟上，回到家里再度发了一通脾气，越想越觉得憋屈。 妻子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再度给他出主意，说他一定是不懂规矩，不如再去一趟乡上，把家里的好酒带上。就不信，郑八斤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会有通天的本事。 钱博想了想，认同了妻子观点。 在这刻，他发现，妻子不再那么小气，舍得盐巴搅得了酱，舍不得妻子套不住狼。 他拿了几瓶最好的酒，平时也舍不得喝，现在为了争回这块地，算是下了血本。 骑上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浆，到了乡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 皮所依然对郑八斤说的话很在意，总觉得小心为妙，家也不敢回，尽量少走路，少开车，就少一分危险。 连饭也在食堂随便吃了一口，就坐回到了寝室里，准备洗脚睡觉。 这时，看到钱博一身是泥站在门口，不由得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事先不说明，地是互换的，害得我们出尽了丑？” “唉，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说会道，硬是把白的说成了黑的。其实，这地本来就是他骗去的。他先给我说，卖块地给我，都怪我不小心，上了他的当，把一块上好的地，换了一块烂田。”钱博不断地责怪自己。 皮所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毕竟，他也会有求于这钱博的时候。 “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我劝你，算了吧，都白纸上写下了黑字，说成是换的，我们就没有权力让他还你，除非，你跟他商量，再度从他手里买回来。” “但是，我看了，那小子就不会轻易卖给你，并且，如果出的价太高，根本就不划算。” “皮所，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钱博极不甘心地说道。 “吃不下也得吃，先忍一步再说。”皮永贵好歹也要给钱博一点面子，将来，还得有求于人家，突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你放心，兄弟会帮你出掉这口恶气的。” 有的是办法收拾郑八斤，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说他厂房属于违建，又没办相关手续，可以三天两头罚款，直到他开不下去为止。 “真的，我就相信，皮所一定有办法。”钱博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忙着把身后的一个包包提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三瓶好酒，笑了起来。 “老兄，这是做什么？”皮永贵面色突然一僵，像是有些不高兴地样子说道，“你我兄弟之间，用得着这样？” “不是，一点小意思，这几天皮所和兄弟们辛苦了，就当是我请大家喝一杯。”钱博忙着解释。 “大哥真是太客气了。这样吧，你应该也没有吃饭，不如我们一起到街上，找个小馆子，喝一杯？” “好好好，一切听兄弟的安排。”钱博点头，听他连称呼都更亲切了，不由心里笑着。 “其他的人都回家休息了，就不用叫他们，只是，小王还在，就我们三吧。也不走远，就在街上，老孟家那儿，这会儿应该打烊了，正好没有人打搅。” 皮永贵说着，站了起来，出门叫上了隔壁的小王。 小王并没有休息，老早就听到了有人来访皮永贵，很是识趣，并没有声张，还假装已经睡下。 听到见他，忙着答应，说道：“皮所，你稍等，我已经躺在了床上看书，马上就起来。” 特意磨蹭了半分钟，小王开了门，看着皮永贵，客气地说道：“皮所，快请进来坐，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 “走，我们一起陪钱大哥喝一杯去。”皮永贵黑黑的脸上，在灯光下看不出表情。 三人一起上了街，到了老孟家。 人家已经关了门，听到是皮永贵，忙着起来开门，把三人接了进去，一边叫妻子来泡茶，一边客气地说道：“几位领导真是辛苦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要吃点什么？我马上就去做。” “随便弄几个小菜。”皮永贵是这里的常客，直来直去地说道。 “好好好，几位领导先坐一会儿，真是辛苦了。”老孟招待着三人坐下，还特意向着钱博点了点头。 钱博对他一点也不陌生，记得在年前，他还找自己借过款。 说是老孟，其实不过三十岁。他的妻子更是年轻好几岁，仅有二十五六的样子，长得也不错，特别是身材，在半袖衬衣健美裤的搭配下，放在外面，人们一定会被骂小妖精，不要脸！ 皮永贵跟她很熟，眼睛一直看着她，从弯腰接水到一杯热茶到手，目光都没有离开过。 孟妻莞尔而笑，轻声说道：“领导请用茶！” 茶自然是先递给了皮永贵。 皮永贵忙着伸手去接，趁机捏了一把对方的纤手。 对方笑着说道：“小心水烫！”借故抽回手，再去给钱博和小王泡茶。 小王和钱博，对皮永贵二人的举动，假装没有看见，打量起了这小饭馆的布置。 而老孟正盘算着，是不是再找他，借一点无息的来用于填补赊账，刚好就送上门来，自然得好好招待。 他使出了看家本领，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弄了一盘小炒肉，一盘炒猪肝，还舀了一碗刚炖好，准备明天用的排骨。 皮永贵三人，并没有谈事，而是品着茶，看到老孟这么快就弄好，忍不住赞扬了两句。 老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几位看看，还需要点什么？我马上去弄！” “再煮个清水小白菜吧！你这全是荤的，太过于油腻。”皮永贵笑着说。 “行行行，马上去弄。”老孟忙不迭地应承着，心里嘀咕，很多人一年难得沾上一滴油，你一个所长，竟然还嫌腻？ 他对皮永贵，心里有些怕，每次来他这里，都是记账，要年底才会来结清，自然也不敢得罪。 反道是钱博，只有周一到周五上班，还要遇上赶集天，一个月难得到他这里吃两顿，平时，要请他，真难。 这一顿，他老孟就不打算收钱，就当是做东，给钱博一个人情。 钱博已经把酒打开，向孟妻要了三个杯子，分别倒上，递到了皮永贵和小王的面前，再给自己也端了一杯。 “孟夫人，再拿两个杯子，一起过来喝上一杯。”皮永贵看向转身离开，正给他们续水的老孟妻子说道。 “不用了，多谢领导，我不太会喝酒！”女人轻笑着，客气地回绝。 “哎，开饭馆怎么能说不会喝酒呢？”皮永贵厚厚的嘴皮一张，脸上的肌肉动得有些夸张地说道，“这可是钱大哥珍藏许久的好酒，一定得喝上一杯。” 第45章、女人天生半斤量 老孟正好出来，听到了皮永贵的话，笑着说道：“那就不客气了，去拿两个杯子来！” “还是老孟豪爽！”皮永贵笑着，“兄弟媳妇可能不给面子！” “不是，千万别见怪，女人不太懂事，几位领导别放在心上！”老孟忙着解释，瞪了一眼妻子，“还不快点，拿两个杯子来，先喝一杯，向三位领导赔罪！” “至少得三杯！”皮永贵看着拿了杯子过来，自觉倒上了酒的老孟妻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不动声色地说。 老孟妻子偷偷白了他一眼，暗自想着：想把老娘灌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小嘴轻启，笑着说道：“皮所，你这是要往死里整呀，别说三杯，就算是一杯下去，小女子早就倒了。” 但是，嘴上这么说，杯子已经抬起，说道：“不过，看到皮所如此高兴，怎么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就算是舍命陪君子，也要陪皮所干一杯。” 说着，把手里的酒双手奉到了皮永贵的面前。 皮永贵并未接杯，也没有站起，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罚的，先干了，才有资格敬酒。” “干了，干了，女人天生就有半斤的量，喝一杯没事的。”钱博笑着说，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不喝而扫了皮永贵的雅兴。 “喝了吧，皮所罚你，是天大的面子。”老孟心里骂着皮永贵，脸上笑得很假。 老孟夫人银牙一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或是，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巴结皮所，竟然把自己推上前很是失望，真的抬起杯子，一大口喝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都准备着为她鼓掌了！ 然而，她的表情突然僵住，没有接着喝，而是把小嘴拿开，表情怪怪地看着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水。 这杯子，不是喝酒专用，是平时用来喝开水的口缸，一杯足有四两酒。 但是，也不至于，一口就让她喝不下去，面上的表情，就如吃了毒药一样的难受，让皮所的心里很不爽，看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怎么，一口就装b一，不会要倒了吧！” “喝了吧，别这样矫情！”老孟也看不下去，数落了一句妻子，就当是给皮所下个台阶。 “不是，这酒……” 女人没有再说下去，把后面想说的三个字“好难喝”给咽了回去。 这是客人自带来的酒，肯定是好酒，就算是有问题，也不好直说不是。 皮所听出了味儿，骂了一句：“还装得挺像的。老孟呀，我觉得你这妻子，人长得漂亮，跟你开饭馆实在是浪费了，不如去当演员吧。” “让皮所见笑了。”老孟忙着陪上笑脸，瞪了妻子一眼，正要训斥两句，却发现，妻子的脸红扑扑的，不由得心里奇怪，以她的酒量，不至于一口就醉，难不成，这酒真有问题？ “这样吧，她真的不太会喝酒，我替他喝下剩下的半杯？”老孟终归还是心疼起了妻子，为她解围，同时，也想要试试，这酒是不是假的？ 皮永贵也看出了老孟妻子的失态，脸红成这样，就如三月的桃花，不像是装的。 他和老孟一起，端起了杯子，小呡了一口。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这酒，真不是好东西，非常的爆口，像是几角钱一斤的散酒，而且，度数还相当的高，堪称工业酒精。 两人一起看向了钱博，特别是皮永贵，黑色的脸皮抽了抽，就如吃了苍蝇一样的难看。 钱博的面色一变，如果说老孟妻子不懂酒，能理解，但是，作为皮永贵，不说什么样的高端酒没品过，中档酒肯定是品过不少，有这样的反应，肯定非比寻常。 他忙着端起另一杯酒，品了一口，面上的表情一样僵住，忙把瓶子抓了起来。 细看之下，发现了瓶盖像是被人动过手脚，中间有一个细小如毛的孔，如果不认真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坏了，一定是钱友友这小子，他和郑八斤以前一样，爱酒如命。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小子敢打他珍藏的主意，还用这种最低劣的手段，用细针管把里面的酒抽出，重新装上了假酒。 皮永贵也看出了问题所在，突然想起了郑八斤所说的话，近期小心一些，有 血光之灾…… 身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然而，就在这时，老孟的妻子突然倒下。 一干人乱了起来，赶紧送医。 对于假酒，可是会弄出人命的！ 皮永贵相信了郑八斤，果然是半仙，自己近期会有血光之灾他都算到了，自己还如何跟他斗？ 这种人，少惹为妙！ …… 郑八斤还在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听到了门口的口哨声：“郑八斤，出来喝酒！” 清清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这个朋友，好久没有来找你了，是不是出去看看？” “酒我不想喝了，但是，这个人是钱友友，我得出去看看，了解一下他爹的动向。”郑八斤自言自语，看着清清保证。 清清点了点头：“我想，你是没必要得罪钱博的，毕竟，他是村子里的能人。要不，你就再补他一点钱，让他心里平衡一些，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补偿是不可能的。”郑八斤想着，看了一眼清清说道，“小草的作业也写完了，你早点带她休息吧，我去去就回来在小屋里睡，你不用给我留门。” 郑八斤出了小卖部的门，看着四下一片漆黑，心里不由得一紧。 年建安已经睡在了厂房里，这一段时间，他白天跟着郑老海下地，晚上就负责看厂房。 四下一片安静，偶有几家灯火，昏暗地照着。在这个十里村，实在是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只有酒和赌博能打发时间，也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 当然，大部分人老早就睡了，既省了油，也暖了老婆的心…… “谁？出来吧！”郑八斤看到了黑影，明知是钱友友，依然问了一句。 “是我，钱友友！”黑影站了出来，轻声说道，“自从你变了个样，我都没有酒喝了，今天早上，趁老头子不在家，我把他珍藏的酒换了，今天好好和你喝两口。” “你是说，你家老头子不在家？”郑八斤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然明白，难怪，这傻小子今天敢出来，原来，他爹不在家。 估摸着，这会儿，正去了乡里，再度研究如何要回地的事儿。 第46章、昨晚像条狗一样 钱友友点着头，把两瓶酒递到了郑八斤的眼前。 郑八斤鼻梁一动，闻到了久违的香味，不由得心里奇怪，这酒是好酒，在这一世，他难得见过，在前世像是喝过不少，不由笑了起来：“兄弟，这酒是你爹的珍藏吧！” “哥真是有眼光，一闻便知。”钱友友得意地说道，“老头子藏了多年，连自己都舍不得喝，放着也是浪费。” “如此说来，你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弄到手的？”郑八斤奇怪地说道。 “对，老头子这段时间看得很严，别说这种好酒，就是一般的酒，都难得弄到，而且，他还说，连你都戒了，让我也不许再碰。刚好，今天他去了乡里，我用针管把这酒给弄了出来，再装上了酒精。” 郑八斤听得一愣，心里跟着一沉，酒精可是会喝死人的。看着钱友友说道：“对了，你说你爹现在都没有回来，知道去了哪儿吗？” “去了乡上，你黑了他的地，他气得不行，还在家里摔东西，我吓得跑了。回家之时，听说，他去了乡上，我才敢拿酒出来。” 郑八斤明白了过来，钱博一定是去了乡里，说不定，皮永贵还真是被他的“珍藏”给弄倒了，忙着说道：“你还是走吧，我已经把酒戒了，你爹回来，指不定会打断你的腿，你最好是去躲一下。” “不至于吧，虽然老头子平时不太喜欢我，这样不许做，那样不许干的，但是，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总得让我为他送终，不至于会下黑手。”钱友友很是自信地说。 “这次不同往日，你听我一句，有多远走多远，等到他的气消了，你再回来。”郑八斤说完，赶紧离开。 万一钱博真的拿酒去给皮永贵，喝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是要坐牢的。 自己就算是胆子再大，步子再快，也是要做个良民，千万不能跟这件事儿扯上关系。 想到这里，他大步回了家中，敲开了清清的门。 清清已经睡下，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要在小房里睡吗？为何又来。” “不知为何，今晚特别想你！”郑八斤说着，就动起手来，将其拥入怀里，嘴就不规矩起来，开始乱啃。 “别呀，小草在里面睡着呢！”清清推了他几把。 但是，力量上总是不如郑八斤，很快就失去了主动权。 “没事，小孩子瞌睡大，一沾床就雷都打不醒！”郑八斤说着，将其顶在了墙上，一只手握着一袋鲜奶，一边挼着，一边笑着说道，“好久没有吃了，这么好的东西，放着不是太浪费。” “讨厌，你这人真是太坏了。”清清不知说什么才好，脸皮火辣辣的，羞涩之感袭遍全身，有些无地之容。 好在，此时的小草，像是真的睡着，没有一点声息，不然，她这个做姐姐的，以后还如何见人？ 郑八斤像是铆足了劲一样，换着花样，或站着，或弯着，从前从后，从左从右，让清清不敢出声，咬着牙巴骨，承受着从未有过的暴风骤雨……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郑八斤才软滩滩地躺到了床上。 看了一眼小草，竟然没醒，还真是雷打不动。 清清累得快要趴下，强打精神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小卖部，推了一把郑八斤，骂道：“滚回你的小屋子里去睡，不然，小草醒了，多难为情？” 见郑八斤睡熟，就如一头死猪一样，清清叹了口气，不忍心把他叫醒，躺到了小草的身边，暗自着急，明日要如何跟她解释。 …… 公鸡的叫声，惊醒了清清，忙着直起身子，发现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外面开始露白。 看来，已经叫了第三遍，真是该死，睡得这么沉！ 伸手摸了一把，郑八斤已经不知去向，吓了她一跳，还好小草还在身边。 忙着起床，发现，门打开了，郑八斤一定是起来，还出了门，不由得有些着急，这么早他去了哪儿？ 披上衣服，出门一看，小屋子的门关着，心里的石头落地，明白郑八斤怕她尴尬，老早就起来，回到了小屋子里。 想想昨晚发生的一切，脸上再度发热起来。 发现，双腿有些酸软，中间还有些火辣之感，不由摇了摇头，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重新回到小草身边躺下，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意。 郑八斤还是很顾忌她感受的，不然，也不会老早就起床。虽然，他昨晚不知怎么了，像是发了疯了一样。 唉，不对，这家伙在什么地方学得如此之坏？ 等有机会一定要问个清楚，现在好困，再睡一会儿。 …… 天终于放晴，太阳照着整个十里村。 人们老早就起了床，看着久违的太阳，心情说不出的好。 然而，郑八斤睡过了头，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心里想着的是，有人会来追问他，昨晚自己去了哪儿？有没有和皮永贵醉死有关。 清清不得不向人解释，面红耳赤地当着人们的面，把她和郑八斤昨晚做了些什么，吞吞吐吐地说出来，以证郑八斤不在现场的清白。 这也太难为她了，这种事儿，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提起。 可惜，也只有这样，才能说得过去，才会把别人的视线给转移，不会怀疑他提前算到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划。 外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人们看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去忙活了起来。 虽然，地里很湿，但是，可以去割草。 并没有人找上门来，让郑八斤有些奇怪，难不成，昨晚钱博并没有把酒精带去乡上喝。 他起了来，出了门，发现，清清的小卖部还关着窗子，学生们在上课。 此时的学生，相当的老实，见窗子关着，都不会吵着让清清打开，他们要买作业本。 供自己人进出的小门，只是关上，没有上锁。 郑八斤一推就开，发现小草已经去上学了。而清清，睡得很沉，不由得推了推她，把她弄醒，笑骂了一句：“小懒猪，太阳晒到皮一股了，还不起床？” 清清睡眼蒙眬，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骂了一句：“你才是小猪，昨晚像条狗一样……” 自觉失言，立马闭上了嘴，用被子蒙住了头。 第47章、只是一个小学生 钱友友并没有听从郑八斤的劝告，而是呆在家里，到了中午，钱博回来了。 一进门，不问个从来，把钱友友拖了起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钱友友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妻子大惊，上前拉架，被一脚踢到了墙角。 “都怪你，惯的好儿子，平时不教育，现在好了，差点就弄出了人命。”钱博气愤不已。 原来，昨晚，孟夫人喝了假酒，倒了下去，几人吓慌了，忙着把她送到了医院，一检查，毫无疑问，是酒精中毒！ 好在，乡上离医院近，又送得及时，经过一番冲洗胃部，把里面的一切残留物给冲了出来，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就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受不了这种罪。 何况孟夫人一个弱质女流，只剩下了半条命，身体冰凉，连话也说不出。 老孟慌了神，回过味来之后，觉得这是要花大量钱的事儿，吵着要报警。 皮永贵和钱博一听，这还得了，如果经公解决，势必会影响到两人的前途。 特别是钱博，酒是他带来的，一旦闹起来，此事可大可小，万一认真，上面追究这酒的来源，吃不了兜着走，坐牢都有可能。 要知道，这事还可以定性为有意伤害罪，那就是十年以上。 前途尽毁，永世不可翻身呀！ 他急忙对老孟保证，这事因他而起，他会承担所有的医药费，直到把老孟夫人治好为止，而且，到时候，还会给她一笔钱，作为后期营养费和后续治疗费用。 皮永贵也跟着劝说，放下了一贯的架子，苦口婆心，威逼利诱，老孟总算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皮永贵让小王留下，跟着老孟照顾着病人，带着钱博一起出来，说是去找钱。 皮永贵自然是个聪明人，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虽说，这酒是钱博的，但是，是他压着人家喝下去的，一旦闹大，不仅仅是作风问题，还有以权压人之嫌。 出了门，他让钱博回家去拿钱，自己也是找一部分。但是，此时，他的心里再度想起了郑八斤的话。 要是那酒不是给孟夫人喝下，估计这会儿，躺下的就是自己。 这小子还真是灵！ 想想都有些后怕，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袭来。 钱博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没有把郑八斤的话放在心里，更不相信，他还真是个半仙。 他把一切罪过，都归结在了钱友友这个败家子坑了他，让他陷入到了郑八斤的陷阱之中，回家就打钱友友。 钱夫人听了，吓得呆了，不敢上前相劝，任凭钱博把儿子吊在了房梁之上，打得皮开肉绽，心痛得无法呼吸。 郑八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呆了呆。他没有想到，喝了假酒的是一个老板娘。 看来，是自己的话，提醒了皮永贵。 不过，这也值得高兴，至少，皮永贵或多或少会感激自己，只是，苦了那名老板娘。 此时，学生们已经放学，清清正在忙着卖一些本子和小零食之类的东西。 也没有时间来理会郑八斤的内心戏。 郑八斤更没有心思去帮她，只是，在厂房里呆着，趁机做了点便饭。 不过，一直到了清清忙完，胡英二老，还有年建安，一起从地里回来吃饭，郑八斤也没有等到钱博找上门来，不知为何，反而有些奇怪。 殊不知，此时的钱博，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打了一回钱友友，就从家里拿了钱，送往医院而去。 年建安和郑老海也听说了钱博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想到郑八斤会和此事有关，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倒是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说道：“现在，你明白我当初为何不让你卖酒了吧，那小子送来的酒，就是这种货色，吃下去会出事的。” 清清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崇拜。 突然说道：“我真有些不敢相信，你只是小学文化。” “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一个小学文化的人，将来成为大老板，身家上亿都是有可能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在不断创造着奇迹。”郑八斤说着，有意转移话题，看向了郑老海，说道，“还有你，知道为何一定要你戒酒了吧！” “呃，都几十岁的人了，喝死算球了！还能炒蛋？”郑老海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 清清的脸一红，这老公公也太二了，当着儿媳妇的面，又是球又是蛋炒饭的，也不害臊？ “你倒说喝死算球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害了大家跟着你受罪，要把你送医吧，得花大量的钱，不送吧，万人都要骂当儿子的人不孝顺。” 郑老海：“……”心里直骂娘，有你这么当儿子的，从来就没有孝顺过老子呀！ 清清白了郑八斤一眼，怎么说话的呢，好歹也是你的爹呀！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互相伤害，好好说话不行吗？” 郑八斤没有再说什么，不想让年建安笑话。 郑老海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你现在手里的粮食卖不出去，没有了钱，心情不好，不再和你计较。” 郑八斤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卖不出去？ 清清看着他，说道：“要不，就把小卖部里的本钱拿出来，先帮你渡过这一难关再说？” 年建安也安慰他说：“我手里也还有一点钱，都是平时你给的运费，没舍得花，全部给你留着，如果这一次的粮食生意失败，只要你和清清好好经营这个小卖部，小日子是过得去的，大不了，我再去拉煤。” “不用，小卖部里的钱不能动，我也不会要爸爸的钱，那都是你该得的，是血汗钱，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打你的主意。”郑八斤一口回绝。 郑老海的心里很是不爽，郑八斤叫岳父一口一个爸爸，就是不叫自己一声爹，换成是任何人，都有想法。 “好了，都别说了，从现在开始，天气会转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把手里的粮食分批出手。只要有了活动资金，一切都会过去，会好起来的。”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充满怀疑眼神的亲人们，说道，“相信我，最多不会超过十天，粮食就会上涨，到时，就是我们出手的机会。” 一干人再度看着郑八斤，都有些不敢相信，神仙都难控盐米价，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的小人物。 第48章、见好就收别心大 十里村的天气，果然如郑八斤所说，开始放晴，一扫往日阴霾。 更神奇的是，物价果真开始上涨，最先上涨的是粮食，没几天，土豆就从一角一斤，翻了一倍。 当然，这得益于，突然来了一个外地企业，在下鱼乡的一个叫做五台村的地方，建了一个土豆粉厂，一下子土豆供不应求。 年建安和郑老海，还有清清，直接就傻了眼，看着郑八斤，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郑八斤简单回答，一笔带过，自然不会说出，自己两世为人，前一世经历过这一波物价上涨。 年建安和清清高兴地不得了，让郑八斤再等一段时间再出手，这土豆一定还要上涨。 郑八斤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等了，从明天开始，分批次出手，一天一两车拉出去，资金回笼来，再作打算。” 他当然知道，这一次土豆的上涨，仅限于间东北这个小地方，得益于突然修建起的土豆加工厂，过不了多久，外市，甚至是外省的土豆，都会大量涌入，再一次出现供大于求，上涨的空间有限。 但是，他并没有说破，而是看着无法理解的清清和年建安说道：“相信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心太大，别想赚光所有的钱，尤其是最后一个铜板，千万不能碰，得见好就收。而且，我们这一次，足足赚了一倍，在粮食生意上，已经相当不错了。” 清清和年建安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一切都由你做主。” 第二天，年建安就开始拉土豆出去卖。 此时的钱博，虽然听说土豆翻了一倍，但是，还在为孟夫人的事情忙活着，花了几千块，依然没有起色。孟夫人就是不会开口说话，整个人就如傻了一样，痴痴呆呆的，让他和皮永贵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土豆生意的事。 不过，就算是他现在有时间，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甚至更加的贪心，想着这土豆才刚刚开始，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 郑八斤并不理会这些，第一批土豆一出手，就忙着把欠下的钱还了。 那毕竟是个小数目，人们赊给他的土豆本就不多，自然也不好意思反悔，只是暗自说自己还算英明，没有全部赊给郑八斤，不然，损失将会更大。 但是，让人们奇怪的是，现在他竟然只出不进，不再收购。 问他，他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现在太贵，没钱买了。” 然而，他的第二批土豆刚开始卖，竟然来了一个大老板，一次性订了他所有的土豆，还是按土豆粉厂的价格。 郑八斤乐意于全盘清空，不但尽赚了百分之百，还连运费也省了下来。 这样一来，郑八斤又闲了下来，年建安又成了忙人，帮着那人拉土豆，苦一点运费。 郑八斤算了一下，除去一部分烂了的土豆，折了一部分水分，这一波，光是赚到的钱，就是五千多，加上原来的本钱，竟然有了一万来块现金，成了地地道道的万元户。 然而，他一点也没有高兴，他明白，这只是个开始，并不是结束。 而且，马上就是一万两万不算富，十万才算刚起步的年代，还有太多的发财机会等着自己，就看能不能把握？ 他得到钱，开始大量的买进食盐。 这事，只有他和年建安知道，要知道，如果让人发现，大量囤积盐巴，将是违规事件。 就如二十一世纪，有人买了一百条香烟，用自己的车拉回家，结果，被没收，还被罚款…… 第49章、一分不会少 年建安听说郑八斤要秘密囤盐，开始有些怀疑他的用心，劝他说：“你现在已经不缺钱，何必干这种事儿，不如老老实实做事。” 郑八斤笑了笑，知道老岳父在担心什么，说道：“你放心吧，按我说的做就成了，到时，这盐我自有用处，不会大量出售，更不会落下哄抬物价的口实。” 年建安见他明白事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一时大脑发热，也就信了他，按他说的去做。 每天帮外地大老板拉土豆，回来时偷偷拉盐，还做得相当保密，在车上盖上油布。 没过多久，郑八斤厂房里的土豆拉空，年建安又没有货源，这时，郑八斤让他别再拉盐了，可以帮着村里人拉土豆。 而这时，村里的人也发现，这土豆当初卖给郑八斤，实在是亏大发了，剩下的就不再卖，而是有几个聪明之人一合计，几家人凑在一起，直接拉给粉厂。 年建安刚好成了他们运输人员，每天开运费钱就成了，他一样有得赚。 而在此期间，钱博医老孟夫人，眼都绿了。 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身体像是没事了，吃得起，也走得动，就是不会说话。 他只能把家里收来的土豆，反手卖给了别人，基本是一分钱没赚到，还损失了水分。 村里的聪明人买了下来，请年建安拉去粉厂，赚一笔小钱。 本来，以钱博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直接找年建安，省去中间商，但是，他一看到年建安，就想起郑八斤，心里就来气。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土豆，最后依然是年建安拉出去的！ 就像命中注定一样。 这时，人们给他一句话总结：命中该吃球，哪怕你乡头搬城头！ 当然，郑八斤可不是这么认为，人，一定要奋斗，等是没有出路的，只能靠干。 不把自己当人一样的干。 果然不出所料，他郑八斤前世的记忆没有错，就在他囤积下大量的盐之时，已经秋去冬来。 十里村的人们开始杀猪。 粮食多，肯苦肯挣的人，一年养出两头以上，杀一头，其他的卖掉，作为第二年的化肥钱。 粮食少，只养出一头的人们，只养出一头猪，提前杀了，把火腿（猪脚）卖了明年买化肥，肥肉留下来腌成腊肉，等到有人有客的时候拿出来吃。 而这时，食盐开始涨价。 五分钱一斤的东西，直接涨到三角八。 人们一下子傻了眼，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年建安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郑八斤淡淡地说。 “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把手里的盐卖出去，一次就赚大发了，早知如此，为何不再借点钱？就算是借高利，也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呀？” 郑八斤看了一眼老岳父，淡淡一笑说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说了，高利这种东西，千万不要去碰。” “那现在怎么办？是把食盐高价卖出，还是再过一段时间？等他涨！” “不卖，不过，小卖部里可以配一点，按照市场价，避免有人说我们哄抬价格。这样一来，一举两得，既卖不出多少，也可以为那些吃不上盐的人提供一些保障。”郑八斤淡定地说。 年建安和清清都不解地看着郑八斤，不敢相信，他现在不会把盐大量的卖出。 说实在话，只要是略低于市场价，一定很好出手，而且，也是几倍的利润。 看着郑八斤提起笔，在一张纸板上写下了大量收购火腿几个大字，两人不再劝他卖盐了，明白了他是要腌制火腿。 不由得齐声问道：“三角多一斤的盐，你用来腌肉，是不是太奢侈了？” “不奢侈！到时，我们再把火腿运到城里去，一定可以打出一个品牌，对了，这个品牌，就叫秋城老火腿，爸爸来做法定代表人。”郑八斤笑着说道。 见年建安两父女一脸问号，郑八斤耐心地说道：“你们想一想，如果把盐卖了，只是赚一笔，今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 “但是，如果是把火腿的品牌打出去，那就是长期的，这就叫长效机制。” “这就好比，一条长流水和一潭死水，哪样好，哪样更有利用发展？” “自然长流水！”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问？ “对，打造火腿品牌，就是长流水，至少可以卖上个一二十年，到时，不但我们富了起来，还会带动村子里的养殖业。”郑八斤笑着说道。 “哦，我明白了，卖盐就是赚一笔，虽然利润可观，但是，不能细水长流。”清清眼睛一亮，就如这世上，最美的一汪清泉。 “孺子可教！不愧是跟我睡过的女人！”郑八斤高兴地说道。 “说什么呀？”清清脸色一红，羞愧地骂了一句，“说话也不看个风头？” 年建安有些尴尬地一笑，忙着转移话题：“那么，现在就开始收购？” “对，越早越好。”郑八斤说道。 “但是，问题来了，你现在的钱，几乎都压在了食盐之上，你用什么来做本钱？”年建安担心地说道。 “这个好办，我已经想好了，可以拿出一部分盐来换火腿，适当便宜一些，到时，有了周转资金就好办了。”郑八斤老早就想过了这个问题。 年建安和清清沉默了起来，心里同时闪过一个疑问，郑八斤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果然具有独特的眼光。 两父女的眼光也不错，竟然看上了他，真是捡到了宝！ 只是，他这大量收购的火腿，不知具体是多少？ 然而，让年建安和清清无语的是，牌子摆了出去，并没有人把火腿送上门来。反而，来买食盐的人却不少。 郑八斤一点也不慌的样子，有人买，就按三角八一斤出售，反正是赚着钱的。 空闲时，他带着年建安，把厂房里收了一下，腾出一定的空间，就等着火腿进场。 几天下来，盐卖出了两三百斤，有了一点本钱，郑八斤亲自出门，见到有人杀猪，就去帮忙，随便问了一句：“火腿卖吗？” “哈哈，八斤呀！听说你现在生意做大了，但是，也没有钱了。”有人开始调侃。 “没事，收两只火腿的钱还是有的。只要你打算卖，一分钱不会少你的。”郑八斤笑着说。 第50章、干不起就滚 那人和郑八斤不是一次两次打交道，听了他的话，笑着说道：“当然，两只火腿钱，你肯定是不会欠我，不过，听说你小卖部在卖盐？” 郑八斤点头笑道：“正是，原来，你是要盐，这更好办了，看你这两只火腿值多少钱，到时，我直接用盐给你换？” “行，我正愁没钱卖盐，这些肉就需要盐来腌。那你说说，多少钱一斤盐？” “这样吧，我们一样一样的讲，按照现在的市价，肥肉一块钱一斤，火腿的话，骨头大肉少，本来卖不起这个价。但是，乡里乡亲的，也不给你砍价，就按肥肉的价格，算一块？”郑八斤笑着，直接就坐在了凳子上，一副不急，慢慢谈的样子。 “好，八斤依然爽快。那你说，盐算多少一斤。” “目前的市价是3角8分，用肉换就算你3角6？”郑八斤直接就让了两分钱。 对方反而有些不乐意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听说，你的盐是以前买的，可没有这么高的价格，一次就赚这么多，是不是太黑了一些？” “一时说一时的话，现在是3角8，你到哪儿去都是一样，我让你两分，已经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了。并且，火腿的价格，我也给你高价，你自己合计一下。”郑八斤心里好笑。这人，只看到以前的价格，已经是过去式了，不会再有。 “算了，换给他吧，现在你拿到街上去，也不一定能卖一块。”一个老人劝说了一句。 “好吧，你反正拿着秤，称一下。”对方想了想，同意了郑八斤。 郑八斤自然高兴，从箩筐里拿出秤。 这时，人们才发现，他箩筐里，塑料布下面装了满满两箩筐食盐。 一秤之下，两只火腿共50斤，也就是50块钱。折合差价之后，要补这人13888斤。郑八斤再度大方了一次，说是称成139斤。 那人反而有些迟疑，这么多盐，腌肉有10斤足够了。万一到时降价，不是就亏大发了。 但是，又怕这盐再涨，真是为难。 沉吟片刻之后，那人说道：“这样吧，给我60斤盐，其他的算成钱。这盐，没有不行，但是，也不能当饭吃，最重要的是，得留一点钱来买化肥。” 郑八斤点头同意了。 他明白，这人是怕再上自己的当。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情，一年的化肥，就靠这两只火腿，结果，这盐一上涨，完全打乱了阵脚。 很想告诉他，要买化肥趁早，但是，又没敢泄露行情，只是挑着剩下的盐去另一家。 那人开了个玩笑说道：“把你的火腿挑走，你不怕我反悔吗？” “没事，现在火腿还是你的，等我把盐换完，回头再来补你钱，再挑走你的火腿。” 人们听得一笑，打趣那人说道：“郑八斤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八斤，现在，这嘴刁钻着呢！” 那人无语了片刻。 郑八斤已经走了。 其他人并不像这家人一样的心思，宁愿把火腿赊给郑八斤，也不愿用盐来换。 他们想的是，突然涨这么高，十里村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肯定是暂时的，一定会降价。 看这小子压这么多，到时，一定会亏，自己再捡漏。 到那时，两只火腿的钱，拿一小部分来买盐，其他的用作生产垫本，还节省下了零钱开支。 只一天时间，郑八斤就弄到了两百多斤火腿，还混了一顿杀猪饭。 年建安有些担心，如此下去，他这么多盐，要何年何月才卖得完，他拿什么来做本钱？ 但是，郑八斤并不操心，而是让他去打了两斤酒和一些花椒面。 先用酒搓在手上，按着把火腿上的血管里的淡血水挤了出来，再用盐、花椒面，和上少量的酒，一起搓在火腿上。 最后把火腿一只压一只的放好。 年建安也腌过不少火腿，但是，如郑八斤这样，先上酒的办法，还是头一次见着，而且，一次性给的盐很多，到时，谁吃得下？ 郑八斤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放心，先用酒把里面的淡血水碾了出来，保证不会生蛆，更不会臭。至于为何放这么多盐，到时你就知道了。”第二天，郑八斤买来的火腿，虽然是一样的工序，但是，盐的比例明显少了一半，恢复到了正常情况。 再度让年建安奇怪，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小伙子不懂吧！这一次才像是腌肉。 不过，也没有说破，能听得进自己的话，这么快就掌握了经验，也不错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又让年建安犯糊涂。 郑八斤分成了两种腌法，一种舍得大量的盐，另一种在合理范围内。 两种不同腌法的肉，分开推放。 大约一周，郑八斤把火腿挂了起来，在下面烧起了柴火。 而这时，没有太多事情了的郑老海和郑八两，被郑八斤分配去了山上找柴。 两人并不乐意，但是，郑八斤说了，听他的安排，除了一日三餐管饱，还每天每人一包烟。 如果不听，两人请自便。 两人傻了眼：“……” 心里直骂这郑八斤，不为人子，分不清亲疏。 明明年建安是外人，偏偏做些轻活。 自己二人一个是亲爸，一个是亲哥，还要去打柴。 不过，看在一天一包烟的份上，两人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几天，郑八两就受不了，找郑八斤诉苦。 郑八斤没有任何的同情，骂了两句：“干得起就干，干不起滚蛋，免得看着就恶心。” 郑八两：“……” 清清和年建安有些看不下去，但是，当着郑八两的面，并没有说，而是事后和郑八斤说道：“他好歹是你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地分了？” “不过分，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不然，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以为是春天，给他一点颜色，他都以为可以开染房。”郑八斤正色说道。 在他的前世，像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并且，自己能不计前嫌，收留下他们，已经是够意思了，不然，如果按照二人之前对原主的苛刻程度，把他们赶出家门都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郑八斤将来是开公司的人，不管亲情，只论业绩，才是公司生存之道。 商场本身就如战场，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第51章、但求问心无愧 天气一天天转凉，转眼就正式进入冬天，杀猪的人越来越多，郑八斤收到的火腿也越来越多，而盐却一直不降。 在此期间，有人想要帮他收购。但是，被他拒绝了。 任何时候，都不缺激进的人物。十里村也不例外，但是，郑八斤不敢相信他们，前一世，见过的例子太多。 拿钱给人帮他做生意，开始还行，后来挣到钱之后，就开始飘，拿着别人的本钱花天酒地，结果，可想而知，害人害己。 这一天，郑八斤在出村的地里，发现了一个年轻人。 长得清秀可人，但是，双手却布满茧子，与他的脸格格不入。 “小兄弟，你好像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为何会在这里？”郑八斤突然对他来了兴趣，见他在地里，捡柴烧火烤，不像是普通的流浪人，就好奇地问了一句，还抽了一支烟递了过去。 “谢谢，我不会抽！”那人的客气，让郑八斤呆了一呆。 在十里村，能上初中的人都很少，这样客气的人更不多。 “我是大箐山的人。”那人接着说道。 “为何会在这里？”要知道，大箐山是高寒山区，坐落在大山的另一边的大山上，离十里村足有五十里连玉米都种不出来，只能种点土豆和荞麦。 据说，那里条件艰苦，很多人都想要嫁到十里村来…… 对方神情有些黯然：“今年我刚好初中毕业，谁知，家里出了变故，父亲突然逝世，家中哥嫂容不下我。我来这里投靠姐姐，但是……” 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言，俨然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郑八斤明白了几分，一定是姐姐不把他当兄弟，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难过。 “那，你这是……谁家的兄弟？”郑八斤不知如何问出口。 “她叫张小娥！” 郑八斤：“……” 原来是她，不把你当兄弟，也是人之常情，你一个刚从学校里出来，涉事未深，能帮她做什么？ “那你现在是何打算？”郑八斤依然好奇地问了一句。作为年轻人，能自食其力才是出路。 “唉，我打算先烤一下火，然后，再想其他办法，看一下，这村里，有没有人愿意找个小工？” “是这样呀，想做工，你应该去城里，这村里根本就没几个请得起小工的。”郑八斤似笑非笑地说。 “城里，我没有去过，不知能做什么？”对方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你说，你会做什么？” “以前在家里，洗衣做饭，挑水喂猪什么都会！要不，老哥，我就跟着你吧，一天随便给点工钱就成了。”小伙子像是突然找到了救星一样，一副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行，这样吧，你先跟着我，去挑火腿。如果能吃苦耐劳，这个世界是不会亏待你的。”郑八斤同意了下来，不是他同情这个人，而是觉得，这个人好像还有几分骨气。 对方高兴地说道：“多谢大哥。对了，我叫张晓阳，大哥贵姓？” “免贵姓郑，名八斤！”郑八斤听到张晓阳三个字，眼睛不由得一亮，强忍住心中的狂喜，淡定地说道。 前一世，自己就听说过这个人。 据说，在家里混不下去，出去打工。 谁曾想，做事勤劳，见子打子，在工地上，常常看着哪里不顺眼，就一并做了。 包工老板看中了他，又听说，他来自农村，能吃苦耐劳，就让他带工，自己叫上家乡的人来帮忙。 竟然很有组织能力，带着几十个家乡的兄弟，一年赚了几十万。 能力是有了，可惜长了块脸。 老板的夫人竟然看上了他。 他誓死不从，不做对不起老板的事情。 老板对他太好了，对他有知遇之恩。 然而，有钱有势的老板娘怎么会放过他这样一个，秀色可餐，还有几分小本事的人，想尽一切办法，常常趁老板不在家，以老板的名义，让他来家里，一下是换灯泡，一下是修热水器什么的。 还在他的杯子里下了药，身不由己，大脑没有控制住小脑。 事后，他非常难过，就如吃亏是他一样，更重要的是，对不起老板，直接就了结了自己。 而老板并不知情，以为是他杀，痛失得力助手的他，一气之下报了官。 最后，案破之时，引起了轰动。 各大报刊上了头条，标题更是引人注目，都是，震惊！张晓阳的死因大揭秘，竟然是情杀！ 老板也被这一结果给弄得傻了眼。 防贼防盗，竟然没有防到枕边人。 让他后园失了火，自然无法忍受这种打击，一气之下，把妻子送上了断头台。 这一下，更是让人震惊。 当时的郑八斤，也看到了这条消息，很是同情这个叫张晓阳的人，还特意召开了员工的工德工风教育学习，警示所有人，男人一定要管住腿，女员工要管住嘴…… 更不允许兔子吃窝边草！一经核实，一律开除，不留后患！ “郑大哥，你怎么了？”有些失神，沉浸在前世记忆中的郑八斤，被张晓阳给拉回到了现实。 不由得有些尴尬，暗叫想不到呀，真是想不到，这一世，我郑八斤是改变他人生命运，拯救张晓阳的那个人。 忙着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兄弟你太可怜了，无依无靠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 张晓阳自然是求之不得，高兴万分地说道：“大哥不嫌弃，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只要你一句话，做兄弟的绝不退缩。” “你放心，你跟着我，只要勤劳，大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郑八斤笑着，带着他向另一个村子而去。 他现在已经卖出了一部分盐煤，有了本钱，可以放开手脚干了。 本村的业务，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必须得向外扩展。 好在，身上有了钱，不管到哪里，这生意都好做，按照一块一斤的价格，很快，两人只走了三四家，就收到了八条火腿，一人挑着四条，回家。 郑八斤发现，这小伙子真的能吃苦耐劳，和他那张俊秀的脸格格不入。 而这张晓阳，也很机灵，只看了一次郑八斤的操作，心里就有了底。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轻声问道：“为何不在秤上下点功夫？这样不是赚得更多？” 郑八斤一边走，一边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兄弟，我们是做大事的人，不能只念这一点小利益，最后坏了名声。再说了，这些老百姓，也不容易，磨手板皮的钱，还是不坑他们为好，不然，将来会心中有愧！” 张晓阳听了，面露惭愧之色，说道：“大哥，是我格局小了，一定改正这种不良思想。” 没想到，郑八斤跟书本上说的那些为富不仁的人不一样，还是挺有良心的。 郑八斤听了他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从今往后，我放开，让你大敢地干！” 张晓阳：“？？？” 第52章、有钱也别这么玩呀 郑八斤说话算话，第二天就让张晓阳独自去收购火腿，只是，还教了一些修理火腿，如何修来才好看的知识。 让他意外的是，在昨天，张晓阳看着他修过几只，就心中有了谱。 而且，他收来的火腿，都是上品，不但饱满，而且骨头很小。 郑八斤很满意，让他一斤赚五分钱。 如此一来，张晓阳高兴万分，一天只要收到一百斤火腿，就有五块钱的收获。如果六百斤，就有30块钱，只不过，他根本就收不到这么多，一次也挑不了几只。 最重要的是，现在十里村里已经不多。 不过，就算是只能收到100斤，也比做小工强。 而郑八斤，为了不让他犯错，第次只给你两三百斤的本钱。 就算如此，郑八两和郑老海也是极不乐意，觉得郑八斤就是不顾亲情，有钱也给外人去赚。 连清清也不太乐意，年建安倒是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帮着郑八斤搞点运输，赚点运费还行。 郑八斤没向清清解释，而是带着年建安，把之前放了重盐腌制的火腿，一起搬上了车，向城里而去。 至于郑八两和郑老海，只能做点苦力，干点直门子活计，不指望他们可以帮上什么忙。 当然，扯后腿是底线，如果敢胡来，就别怪自己大义灭亲！ …… 两人拉着半车火腿出发，年建安有些奇怪地问郑八斤：“这火腿明显还不干，这时拿到城里去卖，能出手吗？” “当然能，这是爆腌肉，水分折得少，而且，口感也不错，正是城里人的最爱。现在，你明白，为何要放上大量的盐吗？” “你是把三角几一斤的盐，当成一块几的肉卖给城里人？”年建安两手扶着拖拉机把手，偏头看了一眼郑八斤。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时，盐还没有全部入内，有一点的重量，重要的是，不给它加大剂量，短时间内，不会入盐，吃起来口感不好。” “但是，真要说口感，还是那些放盐少，存放时间长的，一般要到明年的四月份以后，香味才出得来。但是，我们不等了，先出手一部分，就当是提前去打开销路，村里的火腿上还等着我们去收购。” 年建安沉默了，不再说话，而是回头专心开车。 虽然，这个时候，这路上难见几辆车，也要小心驾驶，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直接绕开了乡街子，从街背后过去。 郑八斤想起了孟老夫人的事情，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也没心情去管这些，一切，都是钱博惹出来的，有他扛着就行了。 到了城里，郑八斤直接让年建安把车停在了市政大楼前，现在，这里是最容易出手的地方。 而这时，正是中午下班时间，一名名梳着中分头的人物走了出来，看到突然多了一辆手扶拖拉机，都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郑八斤直接就叫卖上了：“秋城老火腿，过来看看，过来瞧瞧，味道好极了！不卖后悔。” 人们愣了一下神，这做生意直接做到了市政的大门口，也算是头一个了。 一名三十来岁的男人，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多少钱一斤？” 秋城的人都讲单斤，不讲公斤。这不用说明，大家心照不宣。 “大哥，如果是整只的买，两块钱一斤，如果是零买，两块五。”郑八斤面对着第一个顾客笑容可餐，也不忘给人介绍了一下火腿的营养价值。 “两块五？贵了一些，两块吧，我买点去尝尝，如果真如你所说，有这么好吃，我再来多买点。”对方开始讨起了价格，引来其他人的围观。 “大哥，两块五已经很便宜了，根本就没赚到你的钱，只是为了打出一个品牌而已。我一块五一斤收购来，折了二两的水分，再除去一些骨头，已经在成本之内了。” 对方有些不解，这家伙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讨价还价都不会？ 我给你两块，你不是应该说要两块四什么的吗？喊齐天还齐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都没给你一块五，你怎么就一口价呢？ 对方想了想，竟然爽快地说道：“好，看在你第一次做生意的份上，给我来两斤。” 郑八斤心里一乐，提出刀子，就给对方切下了一块，放在秤上一称，两斤八两。 七块钱的生意，就做成了。 看到那人动手，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一会儿工夫，一只火腿就卖完了，但是，剩下的骨头棒棒，让年建安有些傻眼，这还如何出手？ 而就在这时，一名五十来岁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了车边，看了一眼郑八斤，眉头一皱。 郑八斤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忙着笑脸相迎：“大叔，这是最好的骨头，您老拿回去，文火炖起，具有补钙的作用。” “你看我像是缺钙的人吗？”对方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自然不缺，是我口误。”郑八斤忙着道歉。 重新开了一只火腿，从心子上切下一块，足有两斤重，递到了老人的手里说道：“那您老尝尝这个，味道很好的，不香不要钱。” 老人：“……” 买不香的行吗？本人像是个吃白食的人？ “多少一斤？” “不用钱，先拿回去尝尝，好吃再来给钱！”郑八斤一脸真诚地说。 “问你多少一斤？”老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好好好，那就给两块一斤吧，其他人都是两块五。”郑八斤一副讨好的样子，让年建安都有些看不下去。 “别人能出两块五，我也能。”那人提起肉，让他连骨头一起，放在秤上过来一遍。 郑八斤都有些傻了眼，老头子这是相信了骨头能补钙的事了，但是，要把骨头也当成肉两块五一斤出手，还真是良心多少有些不安。 还没回过神来，老头已经自己看了秤，算出了总价，把钱递到了他的手里。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是骨肉之钱。 郑八斤忙着道谢，看着老人扬长而去。 年建安也觉得奇怪，这老头，不会是傻吧？ 再有钱，也不用这么玩呀？ 第53章、味道还不错 总体来说，年建安对这一次的生意，还算满意。 而郑八斤并不这么认为，他看了一眼走光了的人们，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您在这里看着，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还是你守着，我去买吧，能吃饱就行了，不用太浪费。”年建安笑着说道。 他当然知道，这城里的物价高，一碗米线就要一块钱，还吃不饱。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也行，但是，做人不能亏了自己，一定要吃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钱可以慢慢赚。” 说着，递了一张十块的票子过去。 年建安没有接，笑着说道：“不用，我手里有。” “拿着，我俩一起出来，怎么能花你的钱？”郑八斤不让，把钱强塞到了岳父的手里。 年建安去了，找了好一会儿，找到一家米线馆，要了一碗米线，另加两碗白饭。 带回来时，差不多快冷了。 郑八斤也讲究不了这许多，想想前一世，发达之前，骑着自行车送货，早一顿晚一顿，饱一顿饿一顿，有时还得风餐露宿。 这已经很好了，好歹有菜又米饭。两人就把米线放在车厢上，一人端着一碗白米饭吃了起来。 吃完后，还得把碗送回去，退回押金。 转眼就到了下午，市政的人开始上班。 这时，意外的惊喜跟着而来，有人说尝了火腿，还不错，给他来一只整的。 郑八斤高兴地答应，给对方称了一只。 也有人的说，是不错，但是，好歹也要等到下班，现在不好拿。 郑八斤听了，提议说：“可以预定，到时你过拿货的时候，再把钱结了就行。” 那人笑了笑说：“我还担心买不到吗？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样的货买不到。再说了，你这不是有半车吗，就不信，你会几个小时全卖光？” 那可不一定。郑八斤心里嘀咕，脸上却是挂着笑，点头称是。 不过，一下子就卖了四五只，让年建安欣喜若狂，开始计算赚了多少。 郑八斤反而很淡定，这只是个开始，大钱还在后面。 看着人们上了办公楼，郑八斤松了一口气，坐在了车上休息，抽了一支烟，猛吸几口，吐了几个烟圈。 买骨头的老人，悠闲自在地走了过来，郑八斤忙着递上香烟。 对方并没有接，而是笑了笑说：“我不抽，小伙子不用太客气。对了，你的火腿还真不错，但是，以后别在这里来卖了！” 郑八斤一愣：“……” 年建安一惊：“？？？” 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 “大楼后面有个门面，属于市政的房子，现在空着，你先去那儿卖吧！”老头正色说道，“这么好的产品，得给它们个品牌。” 年建安松了一口气。 郑八斤大喜，连说：“谢谢关照！真是太好了，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 心里却在嘀咕，这个人，像是市政的一把手，对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人姓阳。 在前世的记忆中，这个人是个好官！果然，是个喜欢为民办实事的好人。“这样吧，先不用说感谢，一起去看看那房子，如果中意，就可以定下来，到时，我让人把钥匙给你送来。”阳老说道。 “好好好，真是太感谢了。”郑八斤看着阳老说道，“请领导上车。” “不用，很快就到，没几步路。”说着，阳老亲自在前面带路。 郑八斤忙着跟着，回头给年建安使了个眼色，让他就呆在原地，守着车子，主要是车子里的火腿。 当然，在这里，肯定没有人敢打主意，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免得多生事端。 在市政的后门不远处，一间房子，从外表看上去，有十米宽，如果做个零售店，应该是足够了。 郑八斤差点就笑出声来，竟然有这么好的事情，自然是先借下来，开起张来才是最好的。 “怎么样，可不可以？” “可以，只是，这门前，好像是冷清了一些，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吧？” “小伙子，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好的产品，你还害怕卖不出去？何况，这门面又不要你的租金。”阳老和蔼可亲地说道。 郑八斤有些意外，反而不敢高兴，看着他说道：“那，阳老是有什么条件？” “也不算什么条件，只是，我觉得，你这火腿，一定要有个好的品牌名，最好是用上秋城这两个字。” 郑八斤的眼睛一亮，这也太巧了吧，自己正有此意，但是，也不说破，而是笑着说道：“那就请阳老给它取个名字。” “行，就叫秋城老火腿！” 能用“成”字是最好，再上一个秋字，在当地，就是烟熏的意思。 但是，人家都把门市免费给了自己，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何况，这名字也不错。 事情这么定了下来，阳老带着他，一起回到市政大门前，叫他等着，不一会儿，一名工作人员拿着钥匙，交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连声道谢，把剩下的火腿，拉到了后门处。 打开房子，才发现，这屋子，比他想象的还要长，足有一百来个平方。 如果是用钱去租，一年少说也要千儿块钱。 如果放在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不会少于十万块。 这一下，算是省去了一大笔开支。 而年建安，一直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郑八斤去买了扫把来，才敢相信这是真的，忙着打扫卫生。 两人忙活了两个小时，才把里面弄干净，郑八斤就地取材，将原本放着的一些断木杆放平，把火腿放在了上面，避免受潮。 而这时，市政下了班，那名说是要等到下班才买火腿的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楼前，不见了郑八斤二人，有些傻了眼。 真有这么好做的买卖？几百斤火腿，一天不到的时间，就销售一空？ 惊讶之间，远远看着阳老下了楼，身后还跟着赵秘书。 这赵秘书，人长得漂亮，做事还很精明，也算是阳老的得力助手。 那人忙着上前打招呼，强行挤出一副笑脸，说了一句：“阳老您好，赵秘书好！” 阳老想不起这 个人叫什么，依然笑了笑，和蔼可亲地说道：“你好。” 赵秘书向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正好，一起去看看！”那人正要退走，突然听到阳老的指示，忙着点了点头。 他并不知阳老要去看什么，自然也不敢问，而是小心地跟在了阳老和赵秘书的身后。 三人一起从围墙边绕到了后门，一眼就看到了那间铺子，竟然开着门，旁边还停着那辆手扶拖拉机。 而这时，郑八斤和年建安，已经把里面打扫干净，火腿也全部摆了进去。 阳老抬头，看到了门上竟然用木板做上了一块招牌，果然名叫“秋城老火腿”。不由得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家伙做事还挺利索的，现在，就需要这种办事效率高的人物，也好带着大家，一起走向致富路。” “阳老亲自过问的事情，对他是何等的机遇，更是他的福气，他自然会珍惜。”赵秘书笑得很甜蜜。 那人听得呆了，这个火腿贩子，到底是何背景？ “张科长，你觉得这个招牌的名字怎么样？”赵秘书说着，忙给了他一个眼色。 看到阳老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张科长瞬间明白事理，忙着说道：“很好，很好，只是，这字……” 这字，太过于规矩，看上去有几分死板，自然不是阳老的字，所以，他不知如何说，特意留了一下悬念。 要是，他知道这字，是郑八斤这样一个，小学毕业生写的，不知又会如何感想？ “字还不错，年青人能写出这种笔力，已经不错了。”阳老并没有想过要自己亲自题字，淡淡地说道，“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字，大家都看得懂，关键是产品的味道要正宗。” “我可是亲自尝过的，还不错，你是张科长吧，不知你觉得怎么样？” 张科长有些傻眼，还没有尝过，但是，马上就转换了角色，笑着说道：“阳老都说好，那一定是很好。” 你都说好了，我还敢说不好吗？ 郑八斤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已经迎了出来，看是阳老，不由得一愣，忙着笑脸相迎，做出一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样子，要不是手现在很脏，估计早就抱住阳老的大腿舍不得放下了。 阳老只是平淡地笑笑：“看看，还差点什么？尽快开起这个铺子。” “不差了，就差点柜台，马上去购买。”郑八斤忙着说道。 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狮子大开口，能自己解决的事，尽量不要麻烦别人。 “行，这位是赵秘书，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找她。”阳老点了点头，再一次对郑八斤的做法感到满意。 郑八斤笑着，看了一眼赵秘书，大大方方地要了对方的号码，还说了几句多谢关照的场面话。 赵秘书也是个落落大方的人，一看就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女子，用笔写下了办公室的电话。人家私人号码，肯定不会轻易给人。 而郑八斤，自己没有电话，暂时也用不着，人家也不会主动来找自己。 第54章、猪不见了 郑八斤想要请阳老吃个饭，被拒绝，说是等他挣到钱，再请不迟。 郑八斤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把三人送走，马上就去着手柜台的事情。 一切太过于顺利，反而让他心里不是那么的踏实。 快到天黑之时，郑八斤将年建安留在城里，自己一个人回农村。 现在，年建安看着门市，他反而很放心，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居心不良。 相反，对村里厂房，没有提前安排好，是他始料不及的事情。 他不可能让张晓阳住在厂房里。 到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年建安和清清，没有一个真正可以信任，包括郑老海这个名义上的爹。 亲兄弟自然不敢指望，只要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 回到家中，已经很晚，清清还没有睡，把小卖部关了，带着小草，就坐在厂房里，帮他看守着里面的火腿。 见到郑八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郑八斤说道：“让你费心了，你带小草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清清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这么晚？” 郑八斤给她简单介绍了去城里的经过。本来，他的打算是在城里跑着卖，能出手多少是多少，卖不完的就当是拉着它旅游一下。 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横空杀出一个阳老，提前让他在城里立住脚。 清清听说城里的了销售店，高兴又有些失落。意味着，她和阳刚要分开。 “张晓阳去了哪儿？”郑八斤问了一句。 “他临时在村里租了一间小房子，说是住在这里不方便。”清清简单地回答。 郑八斤却是一愣，这小伙子挺不错的，只是，自己还得赶工，把他收来的火腿腌了，明天再想办法，得把胡英的猪杀了，退了借来的房子，安心到厂房里来给清清做伴。 只是，让他有些头痛的是郑老海和郑八两，不能对他们太好，但是，也不能放任不管。 …… 腌完火腿之后，刚睡下不久，累了一天的郑八斤，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却是被一阵拍门声给强行吵醒。 就听到胡英在外大喊他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一沉，一定是郑八两不消停，弄出事儿来了。 忙着答应了一声，快速起床。 “快起来，家中的猪不见了！”胡英焦急地说着。 正在穿衣的郑八斤一愣，上天这是在帮我，找个好的理由，让胡英安心到厂房里来？ 快速下地，到了门边之时，开了门，身上的衣服也刚好穿戴整齐，就看到胡英一脸焦急的样子。郑八斤忙着安慰：“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老砍头的，不知从哪儿弄了些酒来，和你哥喝得烂醉如泥，叫也叫不醒，猪被人偷了，也不帮我出去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胡英一边说，一边哭泣了起来。 “别急，不就是一头猪吗，他会跑哪去？”郑八斤提着电筒，没心思骂郑八两，而是轻声说道，“你在这里帮我看住厂房，我去追！” 而这时，清清也听到了胡英的声音，起了床，点起了马灯。 听说郑八斤要去抓贼，一下子就慌了，忙着说道：“对方不知有多少人，你一个人去怕有危险，还是别去了！丢头猪是小事，安全要紧！” “没事，我是半仙，谁能耐我何？”郑八斤笑着说道，“你和母亲别乱跑，睁大眼睛看着厂房，别让人浑水摸鱼。” 说着，郑八斤已经冲出了门，还把电筒给灭了。 他就不信，这么大一头猪，说丢就丢了，好歹也会叫上两声。 一头猪，少说也要值两百块钱，是一个小家庭一年的希望。 最关键的是，有的人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如果不还以颜色，下一步，可能就是他的厂房里的东西。 这也是他不敢大意，非得要自己回来一趟，让老岳父暂时留在城里的主要原因。 从厂房到“家”，有一定的距离，一路的人们，经过胡英一路的喊叫，已经起来了不少，点起了灯，跟着一起寻找。 对于年家村的人来说，最恨盗窃行为，就如见到老鼠过街一样，人人喊打！ 郑八斤虽然没有点亮电筒，依然是遇上了很多人，见到是他，都不由得问这问那，反而让他眉头一皱。 好心人们的出动，会让小偷有所顾忌，但是，也为郑八斤找猪，带来了一些麻烦。 贼喊抓贼的事情屡见不鲜…… 人们也开始议论了起来，都说，这东西，一定是外来人搞的鬼，村里人没有这么大胆。还有人只差点名张晓阳。 说这就奇怪了，这几年，很少出现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突然有了外来人，就搞出事来。 话中之意，不但是在怀疑张晓阳，还有些埋怨郑八斤，是他，乱把张晓阳这样的外乡人给引到这里来，这不，就出了事，真是害人害己！ 郑八斤自然不会局限在怀疑是张晓阳之上，一定是村里出了内鬼，而且，对路很熟，可以说，村里人人都可以怀疑。灵机一动，快速把村里的热心人分成几组，向着四面八方扑了过去，让他们直追不舍。 而他，却是关了电筒，隐藏于人群之中，跟着走了一会儿，再悄悄离队，走向了隐敝的地方。 很快，他穿过了村子后面，上了一条小路，一直绕到了通往山区的大路上方，一块空地之上坐了下来，要来个守株待兔。 村子里其实就一条大路，一端通向了下鱼乡的街子方向，对方一定不会这么蠢，走别人都想得到的地方。 另一端，正是通向了山区。 按照常规思维，对方不可能走那里，就算是把猪安全送走，也卖不出去。 但是，郑八斤觉得，对方要么不出村，要么就会走这里，卖不掉可以杀来腌起。 到时，就算是找到，你也不敢说这就是自己家的猪，烫了毛，都是一个吊样。 不管是花的白的，还是黑的，最后都是白的。 俗话说的，剃掉猪毛转人身…… 不管你有多牛逼，最后都是一个样子！ 随着热心人们冲出村子，向着各个方向追去后，大路上没有人影，就连村子里也像一片风平浪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不多时，郑八斤听到了响动。 两条人影从他下面的路上经过，看不清人样，但是，猪的哼哼之声，依然没有逃过郑八斤的耳朵。 “快走，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发现，我们会跟在他们的身后。”一个人很是得意，小声地说着。 “别说话，小心为上。”另一人警惕性还算高，看来，是个经验丰富之人。 郑八斤没有听说两人是何许人也，是不是本村人也不清楚。他捡起了石头，如果在这个时候，居高临下，一定可以打倒二人。 但是，想了一下，放弃了。 第55章、真不是兄弟 原来，这两人，果真如郑八斤所料。 他们并没有急着出村，而是把猪藏在了房后面，不停地给猪抓痒。 猪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不叫，闭着眼睛享受。 等到胡英追出之后，两人再把猪转移到了背后的地埂脚，然后，等到人们追出了村子，两人才悠闲地赶着猪，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追猪之人犯了个错误，提着火把找，找到哪里，都看得出来。 而这两人，是摸黑行事，藏在了暗处。 可惜，他们遇上的是郑八斤，前世就听说过这些套路。只是，他也想过，跟着足迹去找，转念又一想，对方如果要避开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猪脚处理一下，让人无迹可寻。 郑八斤没有动手，打算跟着这两人。 如果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出手，就算是把这两人打死，到时，自己也脱得了干系。 但是，如果自己从背后下手，独自放翻二人，到时，就说不清楚，必然惹上官司，对自己不利，也不划算，可谓得不偿失。 这样一来，就成了一个怪象，偷猪的人在前面带路，抓贼的人在后面跟着，一副和谐无比之样。 而这两人的胆子也真是大，带着郑八斤就如散步一样，一点也不着急。 郑八斤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也不想把手电射亮，看一看这些人是谁。 走了一段路，马上就要爬坡，而这时，远处有火把闪动，冲上前去找的人，没有任何收获，只能回来。 两人再度把猪赶上了地埂，想要避开这回来的人。 郑八斤暗想：机会来了，只要大家一到，自己一声喊，这些人想跑都不可能了，到时，一个都别想跑。 就算真是自己的大哥，也要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绝不姑息。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突然丢下猪，向着山上飞逃而去。 郑八斤一愣，自己如此小心，竟然让对方发现了？ 忙着手电一射，只看到了两人的背景，其中一个，好像是村里的张元庆，另一个，很是陌生。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郑八两，那就好了。 主要是不想让胡英太过于寒心，更不想让她为难。 而就在他这一愣神之际，两人已经上了地埂，不要命地向着山上而去。 郑八斤没有再追，只在后面大喊：“别跑，主意打到了老子头上，不打断你腿，我不叫郑八斤。” 他自然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走到这一步的人物。 郑八斤见对方跑远，才看了一眼面前的猪，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找了两张手贴，包起了猪脚。 村里的热心人赶到的时候，看着郑八斤和猪，忙着问道：“看清小偷没有？” “没看清，只看到背影。”郑八斤实话实说，没必要把嫌疑人说出来，万一看错了呢？ 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更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人们极不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再度重申了一句：“真没看清，不然，我一定把他抓出来，敢动老子，真是不想活了。对了，感谢各位乡亲。” 人们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当初连温哥那样的人都不怕，为何这个时候不去追？ …… 在几个人帮助之下，郑八斤把猪拉到了厂房前，一眼就看到了张晓阳。 不由得心里一呆，暗自说道：他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一问之下，才听清清说，郑八斤走后不久，张晓阳也赶了过来，说是怕中敌人调虎离山之计，这里的东西，比那头猪金贵得多。 胡英见到失而复得的猪，高兴坏了。 这时，向着四面八方追赶的人们，陆续赶了回来。 郑八斤难得豪爽一次，烧起火，烤了一大堆土豆，招待这些热心的人们。 人们暗自嘀咕，这小子也太吝啬了，不过，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 吃完土豆，天都快要亮了。 郑八斤送走人们，看着胡英说道：“看来，总是有人惦记着，不如把这猪杀了，腌起来慢慢吃。” 胡英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受到了郑八斤的影响，把他当成了挑起家庭重担的人物，当成了一家之主。 对他所说的意见，不再有任何的质疑。 而直到现在，依然不见郑八两和郑老海露面。 胡英去了家里，把两个不成材的人拉了起来，一顿臭骂。 两人听得傻了眼，根本就不敢相信，丢失了的猪还能找到，更不敢相信，郑八斤去了城里，昨晚还赶了回来。 胡英看着两人酒未全醒，醉眼蒙眬，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八斤去请了大伯一家，还有奶奶，到厂房里来，一起吃杀猪饭。 经过前一次大伯母的离家出走，大闹一场之后，伯母像是变了个人，不再那么刻薄，对郑老太也好了许多。 而郑八斤也会隔三差五地送上一些吃的。 相反，伯母的两个儿子，工作都很忙，几个月了，就没有回来过。 伯母一家，对郑八斤的态度转变极大，变得和善万分，像是一家人一样了。 …… 相反，对郑老海和郑八两，郑八斤真不想说什么，本来要退的房子，暂时让他俩住着，只是，给了房东一点租金。 郑家山替郑八斤教训了一下两人。 他知道，郑八斤对两人已经失望透顶，都懒得再说，自然也不再期望郑八斤能让他们一起住在厂房里。 郑八斤当然有他的想法，虽然没有抓住这两人帮着偷自己家的猪事实，但是，不得不防。 最主要的是，这两人在关键时刻喝醉，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今天是吃杀猪饭，郑八斤没有为难二人，而是给了他们一起团圆的机会。 两人在郑八斤面前，不敢喝酒，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同情，吃完饭后，毫不留情地说：“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管你们，也别想在我这里来拿一分钱。” 两人：“……” “就算我不在家，也绝不允许别人给你们钱，包括清清。”郑八斤一脸严肃地看着清清。 两人的脸都绿了，这还是亲人吗？ 是一个做兄弟和做儿子的人说出来的话吗？ 郑八斤已经不再理会两人，而是把眼睛看向了张晓阳，轻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把手扶拖拉机借你，你可以每天开着去收购火腿，不过，油钱和修理费，得从你赚下的利润里面扣。”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拖拉机，这样，你就会省下油钱和维修费。” 众人本来还想帮着郑老海等人说两句好话，但是，看着郑八斤黑着脸，都没再说，只是默默叹了两口气。 第56章、我怎么知道 张晓阳是个聪明人，当然选择白用拖拉机。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知要奋斗多少年，才玩得起这种机械。 他开着拖拉机，村里收不到，可以去外村，省时而且省力，最重要的是，一天下来，可以收到几百斤火腿，有时，如果运气好，可以收上千斤。 最重要的是，郑八斤能放心把拖拉机给他，是何等的信任，胜过了亲兄弟。 郑八斤并没有急着回城里，而是就守在厂房里，每天把张晓阳送来的火腿，分成了两个等次，次品做成爆腌肉，上品做成正宗的老火腿，等到明年才能出售。 过了两三天，年建安从城里回来了，奇怪于郑八斤为何不早点进城。 听了郑八斤的解释，年建安开始心里一沉，到后来听说没事了，猪也找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他也明白了郑八斤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看着他说道：“城里的火腿已经卖光，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这样吧，等一会儿，张晓阳回来，跟着你再拉一车去城里，你守着店，让他回来。我还得留在村里，现在厂房才是最重要，就是我们的大本营。只有大本营不出问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郑八斤改变了主意，不想去城里，把店里的一切交给了年建安。 “这样不行呀，我担心经营不好。我可是从来就没有经过商。”年建安有些为难。 他当然知道大本营的重要性，自己也吃了亏，把大本营交给了包娟。结果，这个女人让他后园失了火。 但是，他更担心自己在城里做不好。 “哈哈，这不是很好吗？半车火腿，不都是在你的一手操办下卖完的？”郑八斤笑着说道，“你只要记住，零卖2块五，整只两块。骨头的话，一块五也可以出手。” 看他还有些担心的样子，郑八斤接着说道：“放心，等过几天，这里走入正轨，我亲自送货。到时，也好提前告诉你，价格什么时候调整，调多少？” “你是说，这价格还会调整，我也觉得，好像是卖高了。”年建安总觉得，这郑八斤的心有些黑，一块一斤的火腿，连骨头都可以卖一块。 “不是，我说的是，低了，过几天会涨价。”郑八斤笑了笑说。 年建安：“……” 沉默一会儿，说道：“那好吧，先把账算一下。” 郑八斤已经算了等着他，不就是八百斤火腿吗？ 一千六百块。 而年建安算的是，250斤零卖，625块。50斤骨头，自己作主，才卖8角一斤，40块钱；500斤整只出售共一千块。合计：1665块。 郑八斤笑了笑：“我只收1600块，剩下的，就是您的工钱。” “唉，都是一家人，还谈什么工钱，我只是帮忙。”年建安不乐意。 “不，账是要算清楚的，不管是亲人还是外人，最重要的是账目清，不然，这生意就做不长，也做不大。再说了，我一千斤火腿，除出水分，至少也有八百斤，再减去一些损失的盐之类的，纯利润不会少于五百块，已经够了。” 郑八斤说着，把钱塞到了年建安的手里说道：“拿着吧，将来，还得给小草做学费。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读小学，要不了几年，就上初中了。” “俗话说得好，没规矩不成方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郑八斤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是他的原则，也是前一世，在商场之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底线法宝之一。 不论是什么人，只要跟他合作，最后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来不拖泥带水。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明白他是做大事的人。 但是，这一刻，心里也有一些失落。 “好了，收下吧，现在，您是我最信任的人，自然不会亏待您。不然，谁还会放心帮我？”郑八斤点头，笑着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先收下了。”年建安只能点头收下。 这时，小草已经放学，看到几天不见的年建安很是高兴，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地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儿。年建安也很高兴，耐心地听她讲着。 到了现在，顿然醒悟，总觉得，欠了清清和小草太多。 郑八斤对清清特别的好，清清算是找到了好的归宿，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小草的身上，愿她早点长大成人，学有所成，自己也就放下心来。 “听老师说了，小草的学习成绩还不错。”清清看着妹妹和爸爸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插了一句。 “主要是我聪明。”小草眉开眼笑地说道。 “对，我们家小草聪明。”清清微微勾动唇角，笑着说道。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草笑着老开心了，接着补了一句，“姐姐，你什么时候生个小侄子？我带他去读书，谁敢欺负他？” 清清：“……” 看了一眼郑八斤。刚好对方也看了过来，不觉有些尴尬。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为何要生个小侄子呢？小侄女不行吗？” “也可以呀，到时，我帮你们带。”小草更加高兴地说道。 年建安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清清，伸手摸了一下小草的头。 “怎么，姐姐脸都红了，生个小孩子很费力吗？”小草奇怪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求知欲似的。 郑八斤：“……” 清清傻了眼：“？？？” 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年建安也有一些尴尬，骂了一句小草：“虽乱说了，去写作业！” “我作业早写完了！”小草自信地说道。 年建安：“……” 郑八斤笑着看向了清清，俨然一副，尚需努力的样子。 清清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要努力的是你！别把责任推给我。骂了一句：“笑什么笑？有这么好笑吗？” 郑八斤看着她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什么时候，你能不要脸一点，做事变得主动一些，把自己的幸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这时，年建安移开了目光，看向了郑八斤，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郑八斤表情一僵，心说：老头子，别看我，这不关我的事！ 第57章、中间商赚差价 隔壁村的老王，挑着两只火腿，汗流浃背地找到了郑八斤。 郑八斤眉头一皱，看着老头子，心想：“这老家伙可以哟，竟然学会了绕开中间商赚差价。” 于是，笑着说道：“老人家，怎么不卖给进村去收货的人呀？” “唉，别说了，那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赚老子的钱，只给我一块钱一斤。”老王恨恨地说道。 “但是，你挑到这里，也只值一块一斤呀！”郑八斤正色说着，心想：人家从你家买来，不赚你点能成吗？ 老王一脸懵：“？？？” 不是，听说那小子转个手，就可以一斤多卖五分，难不成是假的？ “不信的话，你问问其他人，我这里都是这样，别人拿来，只出一块一斤，你还是拿回去卖吧！” “小伙子，我都挑到了这里，你看，也不容易，多给几分血汗钱吧？” “不行，规矩不能乱。”郑八斤说道，“如果我高价收了你的，那不是对不起其他的人吗？并且，也对不起那个帮我收购火腿的小伙子，他也不容易，十几里路来这儿，风雨无阻，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郑八斤笑着说道。 “算了，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一斤多给我一分钱，就当是可怜一下老头子。”老王有些可怜的样子说道，心里却骂：你小子跟我讲规矩，毛都没有长齐，还懂得规矩，不就是个奸商，想尽一切办法压价吗？ “不行，一分都不能多，就是一块，不然，你挑回去，还是卖给那小伙子吧！”郑八斤就是不让，一口价，根本就不讲什么人情，也不讲武德。 “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老王气得不行，只差去隔壁。但是，生气归生气，自然不会挑回去，一块就一块吧，卖给了郑八斤。 这时，刚好有人看着，把他的所作所为传了出去。 那些个想要绕开张晓阳，把火腿直接挑到这儿的村里人，放弃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 但是，没有人知道，郑八斤在称秤的时候，抬了一下秤杆，多给老王算了两斤。 老王自然也不知道，拿着钱走出几步，恨恨地啐了一口，骂了一句：“这年轻人不体恤老人，不得好死！” 这话刚好被清清听到，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你怎么这样？也难怪人家说你，这样一个老人，都挑来了，好歹多给他两分辛苦钱。” “不是，这你就不懂了，如果多给他两分，人们还不得全往这里涌来，张晓阳就难收到货，算是清闲了。但是，我不得累死，所以，中间商还得给人家赚点差价。” 郑八斤笑着说：“这是商业规则，要做大事，就得遵守。” 清清不是太懂。 年建安却点了点头，看着清清说道：“八斤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就别再渗和了。我也看出来了，他刚才多算给了老头几斤。” 清清：“……” 看不出来，郑八斤蛮有爱心的。 张晓阳回村时，天都快黑了。 郑八斤看着他收了大半车火腿，很是高兴，三个男人一起卸货，郑八斤说明了意图：“等一会儿吃完饭后，晓阳帮着拉一车爆腌火腿进城，然后，明天回来的路上，可以继续收购新鲜的。” 张晓阳的动作一僵，郑八斤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笑着说道：“你放心，这一来二去的油钱，不用你付，我会出。” “不是，我说的是，为何不是你亲自去送？”张晓阳暗骂了一句，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吗？ 你对我这么好，给了我挣钱的机会，我根本不会在乎油钱。 “我也想去，但是，这里的事情你做不了。”郑八斤说道。 他根本不放心把腌肉这样的技术活拿给张晓阳，也不会把秘籍告诉他。 自古以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多了去了，除非等到某一天，自己成立公司，签订协议，挣到大钱，张晓阳不会被人挖走之时，他才会把秘方给他。 到时，如果他敢违约，另谋高就，就别怪自己反脸不认人，一定告死他。 上完货时，胡英已经把饭做好，大家就如一家人一样，开始吃饭。 自从丢猪那件事以后，胡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再上山劳动，而是在家里做饭。 并且，晚上还把小草哄了跟自己睡觉，给郑八斤腾出空间。 她知道，郑家，一切只能靠八斤了，包括传宗接代。 对于郑八两，已经完全死了心，也不再提让他来帮忙的要求，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 唯一的希望，就是郑八斤能看在兄弟之情面上，每个月给他两父子一包米，让他们不至于饿死。 没有人的时候，她也曾感叹过，同是一个厂家生产，产品的质量为何截然不同？ 而郑八斤也像是完全忽略自己还有个爹，还有个兄弟的事实。 吃完饭，年建安带着张晓阳出发，郑八斤也没有再闲着，而是抓紧时间腌制火腿。 清清想要来帮忙，郑八斤不让，笑着说道：“你看，你的手，细皮嫩肉得，怎么舍得让它干这种粗活？” 清清白了他一眼，责骂了一句：“你这是在嘲笑我，看不起我这双手，觉得我没本事？” “不是，恰恰相反，你这手很讨人喜欢，但是，如果沾着盐，腌成咸猪手，就不值钱了，最多也就两块钱一斤。”郑八斤笑着说道。 “哦，你是在骂我？”清清不高兴了，提起纤细的双手，就要挠郑八斤。 郑八斤双手举起，作势要往她脸上抹。 清清吓了一跳，忙着罢手，人也跟着往后一退，让过了郑八斤沾满油盐，还有淡血水的手。 “呵呵，小样，想跟我斗，你太嫩了！”郑八斤得意地说道。 清清：“……” 但是，真不敢再逗他。 像他这样，没脸没皮的人，指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万一趁着胡英在洗碗，没有看着的情况之下，把她放翻，那得多丢人？ 胡英很快就洗好碗，出来帮忙，说郑八斤累了一天，得早点休息，不然，这身体如何受得住？ 郑八斤不想让她腌火腿，知道她的手，长年干着粗活，干一把湿一把，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在地里忙活，早就布满的茧子。 特别是冬天，手上全是裂口，如果沾上盐，那是很痛苦的事情。 胡英不以为然，咬牙抓了一把盐，学着郑八斤的样子，在火腿上不停地搓动。 把一千斤火腿腌完，已经凌晨，郑八斤有些累了。 刚躺下，清清的呼吸一滞，小声小气地说道：“我们再试试吧？” “试什么呀？快睡觉！”郑八斤困意十足的说道。 清清不敢再说话，也不敢主动招惹，就如一只温柔的小猫，缩在了被子里面。 第58章、想抢生意 看着一会儿就进入……梦乡的郑八斤，清清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想着小草的话：“何时给我生个小侄子？” 同时，她也能理解胡英现在的心情，指望着抱上孙子。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而大哥郑八两又是个不靠谱的人，传宗接代的重任，当然就交给了自己和郑八斤，这压力，有些大呀！ 想着想着，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小腹依然平坦，毫无动静，心里有些发慌，莫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 那，真是对不起郑家！ 更对不起郑八斤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清清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小样，是不是还想着小草的话？”郑八斤突然冒出一句。 清吓了一跳，回头骂道：”好你个郑八斤，竟然装睡？“ 结果，郑八斤的鼾声如雷。 清清：“……” 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人家做梦都在想着自己的感受。 唉，一定是累很了。 清清不忍心吵醒他，轻轻把灯吹熄，一个人想着心事。 郑八斤一觉直睡到天亮，发现清清已经起了床，不由得有些失落，也跟着起来。 看到清清坐在小卖部门口发呆，不由得吓了一跳。 一看之下，发现清清的脸有些红，一定是冻着的，忙着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大清早的一个人坐在这里发青春呆，你别告诉我，一个人坐到天亮，你这是在躲奸躲滑？” “你才发青春呆？”清清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气的样子。 “那你这是？”郑八斤看见了她的眼睛有些血丝，心痛地说道，“真的一夜没睡？” “还说，你睡得像个死猪一样。”清清突然有些难过，昨晚开始还不觉得，以为郑八斤不过是累了，后来，越想越觉得一定是郑八斤对自己失去了兴趣。 想当初，小草和自己住在一起，他白天都会抽空找自己。 昨晚，好不容易在一起，竟然可以睡得像猪一样，真是有些反常。 “昨晚是真的累，本想着，睡一觉起来，再补习一下功课，补交家庭作业，没想到，醒来时，你已经起床了。”郑八斤一脸坏笑地说道，“要不，现在继续？” “继续你个头，青天白日下，这是什么事？”清清羞红了脸。 “怕什么？白日就白日！” 清清早就知道，他和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就没一句好话，不过，心里却暗自高兴，原来，他真是太累，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心痛地说了一句：“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 “这不是拼命，据说可以延年益寿，越战越勇。” 清清：“……” “八斤，快带清清来过早（吃早点）！”胡英的声音突然在厂房里响起，“我给你们煮了糖水鸡蛋！” 两人同时一呆，他们是在小卖部里睡的，胡英和小草睡在厂房隔出的一角，并没有发现胡英老早就起来，给他们煮了早点。 好在，胡英像是没有发现清清的反常，竟然没有让清清早点进去烤火。 厂房里的火，一直烧着，就为了给厂房升温，把火腿尽快烘干水汽。 其实，是他们想多了，胡英根本就没有靠近小卖部，自然也不知道清清早就起来。 只是，煮好早点之后，刚好听到两人在说话，就叫了一声。 郑八斤拉了一把清清，说道：“先去吃早点吧，这里冷。” 清清本来不想吃，但是，想着这是婆婆一片心意，也只能跟着进去。 好在，厂房里的光线不是太好，胡英并没有发现清清的眼睛红，一顿早点，也算是吃得不错。 胡英不吃，任凭郑八斤和清清如何劝说，她都说，没有过早的习惯。 郑八斤也不强求，习惯就好。 在这个世界里，不知有多少人不习惯吃早点。 但是，他们有一个习惯，就是吃晌午。 小草被叫了起来，胡英给她一碗鸡蛋，让她快点吃，好去学校。 但是，这个年纪的人，是瞌睡最大的时候，或多或少有些起床气。 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轻声说道：“要不，你去睡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挑灯夜战？” 清清瞪了他一眼，轻声骂道：“别光用嘴？你也不怕人听见？” 郑八斤呆了一呆：“……” 这话好像有问题，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我可是嘴有一张，手有一双！”郑八斤回了一句，还想要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能说会道，外加心灵手巧！ 清清突然看向了他的手，骂了一句：“坏人！” “是不是姐夫又欺负你了？”正在为难地吃着糖水鸡蛋的小草，突然奇怪地看着清清。 清清：“……” 不知如何回答，瞪了一眼郑八斤，像是在说：“让你乱讲？” 郑八斤也呆了呆，想不到，小草的耳朵如此好使？ 小草，你这话有问题，给你一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什么叫我又欺负她了？ 我可是巴不得她欺负我！ 我最想要的是，腾出手来，做想做的事情，狠抓重点工程。 “买两个作业本。”一个小学生突然在外面叫喊，为正自尴尬的清清解了围。 …… 等到9点多钟，学生上了课，郑八斤看着一脸疲惫的清清，说道：“你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没事，看着小卖部。” 清清白了他一眼。 郑八斤是真的心痛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更不会从背后搞小动作，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 清清挖了他一眼，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免得心猿意马，真的去休息了。 郑八斤笑了笑，呵这女人。 一个人守着小卖部门口晒太阳。 算算时间，这时的张晓阳，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但愿，别为了挣钱，不懂得休息。 而正如他担心的一样，张晓阳在城里下了货，不听年建安的劝告，休息一下再回来。 而是天不亮就开着车，往十里村的方向赶。 走到天亮，到了一个叫阿坝村的地方。看到一个路边起早的人，在挖锅洞，才发现一个问题，实在是太早了。 他停了下来，把车停在了路边，过去和那人打招呼：“大叔，你这是要杀年猪了吗？” “是呀！”那名中年人，听到张晓阳还算是客气，就停下手里的活计，和他搭起了话，“小伙子，这么早，要去拉什么？” “火腿打算卖吗？”张晓阳笑着说道，“我就是收购火腿的人。” “合适的话，自然是要卖的，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吃肥肉，火腿全是精肉，吃了可惜。”中年人笑着说。 张晓阳心中一喜，看来，这人很是厚道，不懂得欲擒故纵，也就不讲价，直来直去地说道：“我给的价格公道，就一块一斤，重要的是，绝不会占一钱的便宜，有一斤就是一斤。” “那你等会儿看看，如果看得上眼，就卖给你，如果看不上眼，也不强求。我也最恨那些搞秤的人，俗话说得好，钱足货够，这是道德问题。”中年人也很爽快。 反正时间还早，张晓阳就在这中年人处等着，还帮他的忙，从挖锅洞开始，一直到把水烧开。 这时，来了两个人，帮着把猪赶了出来。 张晓阳看了一眼那猪，长得还不错。 很肥，而且腿细。 这样的火腿，就是上品，一块一斤很值。 而这时，来了两个收火腿的年轻人。 中年人一听，笑着说道：“已经卖给了这位张小哥。” 两人笑着说道：“也不打紧，关键是价高者得。” 张晓阳听得一愣，竟然真要抢自己生意，自己不是白在这里干等了？ 第59章、诚信为本 中年人摇了摇头：“已经卖给了别人，就是别人的了，再高的价，也不能反悔。” “唉，这火腿都还在猪身上，怎么能说已经是他的了？”两个年轻人，没有想到这中年人会是如此操作，不由得笑道，“再说了，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人，好歹有些情面。宁愿卖给外村人，也不卖给我们，这是何道理？” “道理就是，先答应了别人，就不能反悔，这叫诚信。”中年人，名叫张伟，说出来的话，有种义正辞严的感觉。 张晓阳听得心里都是一愣，决定交这个朋友。 两人还不死心，就不信，不看乡亲的面上，会不看在钱的份上，试着给了价：“他出一块，我就一块零五分。” 张伟摇了摇头。 “一块一，这下总卖了吧。你这对火腿，少说也有五十斤，就可以多卖五块钱。”两人像是和张晓阳杠上了。 弄得张晓阳心里很不好受，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不由得冷眼旁观，并不急于竞价。 如果张伟要卖给两人，自己也就不争了。 谁知，张伟摇了摇头，连话也没有答一下。 两人有些鬼火，看着张伟说道：“最多出一块二。” “真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个诚信二字。俗话说得好，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你再出多少，我都不失信于人。”张伟一句话，让二人心中火冒三丈。 张晓阳都有些看不懂。 二人像是赌上了气，沉声说道：“一块五，老子就是亏了本，也吃不下这口气。” “好了，你卖给他吧，这可是两只当成了三只卖呀！”张晓阳一愣神，看着张伟说道。 “是呀，这么好的事，卖给他们好了。”两个来帮着杀猪的人，在这一刻，也开始转起了弯。 “不卖！”张伟也像是杠上了，冷冷地说了一句：“两块都不卖，说了卖给这位小哥，就是他的了。” 两人气得差点吐血，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好，既然如此，我答应卖给你。”张晓阳灵机一动，出到了一块五，就算是自己拿给郑八斤，他再腌成老火腿，最后也不一定能赚到25块钱。 两人：“……”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只收你一块钱一斤，你多少钱转手，我就管不着了。”张伟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张晓阳看得出来，这人在生他的气了。 “算了算了，以为真是雇佣军的东西？”两人自然不会让张晓阳顺手就赚五毛，还不费劲，而是转身就走。 看着走远了的两个人，张伟叹了一口气：“我说嘛，这两人，完全就是搅局的。” 张晓阳也不好说什么，帮着张伟等人，把猪杀了，还留下来吃了饭，才称了火腿，准备要走，张晓阳突然说道：“大叔，这样吧，如果你在这里能收购到好的火腿，我给你一斤赚两分钱。” “算了，小兄弟，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也看到了。”张伟一口就拒绝了。 还真是，张传说得对，他就不是经商的材料，心不够黑，不然，怎么会不高价卖给刚才那两人。 张晓阳只能离开，有机会再找下家，当务之急，是要一路收购着火腿，就当是节省下油钱。 这一路走来，杀猪的人多了，有的已经把火腿卖给了别人。直到天快要黑，张晓阳才回到十里村，整整收购了五百多斤火腿，也算是不小的收获。 说来也怪，人们看着他开着拖拉机，像是发现了他的底子要雄厚一些，有意无意地选择卖给了他，而不选择那些个小贩子。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都是觉得这小伙子长得好看，第一印象就好。 还没进入十里村村口，一个女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尽管此时的张晓阳心里极不爽，但是，依然叫了一声姐姐。 “呵呵，兄弟呀，你看，我就说，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是被我说中了？当初，我这样对你，你可不能生我的气呀，你要明白姐姐的一片苦心。”张小娥笑得那叫一个虚假、恶心。 “有什么事吗？”张晓阳的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张小娥还有脸来，特意在路上来拦着自己。 “哎，兄弟呀，姐姐给你做了饭，一起去吃吧。另外，以后也别去租房子住了，就在姐姐家里住，虽然房子是小了一点，但是，就我二人，也可以凑合着住几年，等到将来，有了钱，再修大一点。”张小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堪比二月的野花。 “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都租房子已经住习惯了，就不用劳烦姐姐操心。”张晓阳明白了她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会上当。 再说了，自己当初无家可归，特意大老远来找她，希望她收留，暂时给碗饭吃。她一点情面不讲，连门都不让进，更别说给碗水喝了。 现在，看着自己帮郑八斤，苦着几个小钱，就把自己当成了兄弟，还如此客气，又是要让自己和她住，和她一起吃饭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由得笑了笑说：“就这样，我先走了，郑大哥还等着我。” 说着，排上档，就要离开。 谁知，张小娥一步就到了拖拉机前面，挡住了去路，笑着说道：“兄弟呀，你这是还在生姐姐的气，你真是误会了姐姐，我当初如果不这样逼你，你会有今天？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呀！” “我没生你的气，你说得对，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看清人情冷暖，也不会遇上郑大哥。但是，我现在真的有事，你让开！” 张晓阳冷笑了一声，说道。 他真没有想到，姐姐会是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自己有这样的姐姐，都替她脸红。 “兄弟呀，姐姐真是为了你好……” “够了，我知道了。”面对着张小娥不死心，也不让开，一口一个兄弟，口口声声说是为他好，张晓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真怕她再说下去，自己心一软，就信了她的鬼话，“但是，我现在有事，得尽快离开，不然，这车上的火腿如果臭了，损失就大了，我就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郑大哥。” 说着，突然轰了一下油门，就要冲过去的样子。 张小娥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张晓阳放开了离合，从她的身边冲了过去。 张小娥恨得直咬牙，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往后追了几步，边追边叫：“兄弟，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是姐姐一手背大的，姐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张晓阳已经出去好远，“轰隆隆”的柴油机声淹没了那女人的叫声。 第60章、姐姐，你变了 天快黑了之时，郑八斤终于等到了张晓阳。 见他收获还不错，不由得笑道：“为何这么晚？快，先吃饭再下货吧！” 张晓阳的神情有些恍惚，还在想着张小娥的事情。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说道：“还是先把货下了，不然，这样一直焐着也不好。虽然天冷，也要小心为妙。”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还是你细心，不过，也好，反正一会儿就下完了。” 说着，郑八斤帮着动起了手，胡英要来帮忙，郑八斤说道：“妈，不用了，几百斤货有晓阳我俩就行了，您热一下菜，我们下完就吃。” 胡英点了点头，知道郑八斤是心痛她，不想让她出力，高兴地去热菜。 然而，清清已经把小卖部的门开了，帮着胡英，很快就把菜热了一遍。 张晓阳下完货，洗手就吃，看着热腾腾的三菜一汤，有些感动，正色说道：“大哥，以后不用等我，害你们一家人挨饿，我转来时，随便热点就吃。” “唉，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郑八斤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张晓阳的碗里，笑着说道，“快吃吧，辛苦一天了。” “不辛苦，大哥，叫伯母和嫂子快吃吧！你们这样等着我一个人，我真的不过意。”张晓阳再度感动无比。 心里想起了当初，自己还小之时，姐姐张小娥并不是现在这样。 那时的她，也不过十来岁，家里没吃的，她一天上山挖野菜，就算是捡着个雀蛋，都舍不得吃，会带回来给他。 后来，自己大了一些，跟着她上山。有一次，差点滚下山坡，是她强行拉住自己，忍受着身体在地上拖出血的痛苦，就连身上的衣服被石头和刺柯蹭破，也没有放手，不然，自己还真是早就解脱了。 在那个时候，他就在心里说，如果有一天，自己挣到了钱，一定要给姐姐买件新衣服。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姐姐嫁到了十里村，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 他当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姐姐像是变了个人，连自己来找她，她也不顾姐弟之情。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张小娥如今，没脸无皮的，早已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姐姐。 “好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郑八斤看出了他的异常，突然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觉得，郑大哥一家，对我太好了，就如亲人一样，我真是很感动。”说着，张晓阳竟然真的流下了泪水。 “别想这么多了，以后互相帮助。”郑八斤笑着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就流泪，你要知道，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泪水。” 张晓阳的泪水，滚得更加的厉害，让郑八斤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他当然不信，这小子不是被自己感动的，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能让他流泪的事，一定不是小事，必然跟张小娥有关，指不定，是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 不然，以他的个性，没有收留，成了流浪人的时候，都没有哭，何至于被自己一碗热饭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晓阳呀，不是哥说你，我个人认为，作为男人，不要这么哭哭啼啼的，不管是遇上什么事，只要自己心中无愧就成了。别管他人说什么，做什么？不然，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晓阳见郑八斤像是对自己的流泪很失望，已经生了气，忙着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哥，你说吧，是我不好，影响了你们的心情。” “我过我的好日子，关别人屁事，挡着他家的光，还是戳着他眼了？” 张晓阳听了，心里有了一些释然，破涕为笑。 清清白了郑八斤一眼，真是不明白，郑八斤有时说出来的话，听上去莫名其妙。 张晓阳明白郑八斤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心里放不下。 也不想说破，而是苦笑了一下，说道：“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会好好的干，干出人样来，不给你丢脸，不辜负哥的一片苦心。” “这就对了，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会过沟的人。”郑八斤笑着说，“吃饭，其实你现在是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只要一个人吃饱，就相当于全家人不饿。” 心里想的是，这样也好，早点看清身边的人，放下一切，将来，才能做大事，换句话说，有一天发达之后，也可以像自己一样，六亲不认。 吃完饭后，清清带着小草，让她写作业，郑八斤动手腌肉，胡英在一边帮忙。 张晓阳想要帮郑八斤，但是，郑八斤不让，说了一句：“累了一天，你去休息吧！” “哥，我不累，能帮你的。”张晓阳认真地说。 不累才怪，郑八斤腹诽着，说道：“不累也不要你帮忙，这叫各理其事，你一个人如果连我的事情也做完了，我还做什么？” 张晓阳听出了郑八斤的不快，不敢再坚持，而是告辞出门，去了自己的出租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张小娥竟然死皮赖脸地守在他的门前，看着张晓阳一开门，就侧着身子，加了进去。 张晓阳吓了一跳。 正要大叫，以为是进了小偷，就听到张小娥的声音说道：“弟弟，别叫，是我，我是你姐姐。” “你来干什么？”张晓阳有些生气。 “不干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张小娥说道。 哼，你真有这么好心？张晓阳心里想着，嘴上却说：“我有什么好看的，过得不错，以后别这样，不然，我以为是小偷，万一打伤了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看你说的，好歹我们也是亲姐妹。” “别说了，回去吧！”张晓阳实在是无语。 “别急着赶我走，我来都来了，好歹在你这里坐一下，就算是姐姐某一天死了，只要看着你过得好，过得开心，也就心满意足了。”张小娥说得就如马上世界末日，马上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别说，张晓阳好像有了一瞬间的感动，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如果是十年前，这一句话从姐姐的嘴里说出来，他一定深信不疑，但是，经过前段时间，他走投无路，没能进入姐姐的门，已经不再相信，这还是他曾经的姐姐。 她已经变了，完全变了一个人，都快要不认识了。 见他沉默，张小娥以为，她的话感动了兄弟，不由得笑道：“好歹你也点个灯呀，这样瞎灯熄火的，是个什么事儿？” “我，没有灯！”张晓阳说的完全是大实话。住在这里之后，回来都很晚，洗洗就睡了，根本就用不着点灯。 张小娥不明所以，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第61章、一动，不动 张晓阳毕竟是太年轻，张小娥一赖在家里不走，他就没辙，不知如何应付？ 如果是郑八斤，直接轰出门就成了，哪会和她多来少去。 但是，此时的郑八斤，正在家里腌肉。 胡英跟着帮忙。 清清也在一边看着，为了节省时间，让郑八斤早点休息，把公粮交了，她不时还打打下手，帮着递点食盐之类的。 要不是郑八斤不让，她早就跟着动起了手来。 有胡英在，郑八斤不敢乱说话，而是努力办事。 十点左右，胡英带着小草去睡觉，郑八斤也腌完了肉，清清忙着打水给他洗。 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笑着说道：“你是说洗哪儿？” 清清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暗自骂了一句：又不是洗来煮吃，我管你洗哪儿？ 郑八斤见他不接话，觉得有些无趣。 真想一起洗洗，把该走的流程走一遍。但是，现在的条件太差，连个浴霸都没有，太冷了。 也没有热水。 突然，郑八斤的眼睛一亮，又看向了清清。 清清退了一步，知道他一定没好事，也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郑八斤：“？？？” 我有这么可怕吗？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世风日下，牛都不嫌累，田还怕犁了。 “我想和你说句正经话，你别这样害怕好吗？”郑八斤说道。 “说吧，我哪里怕了？”清清看着他，依然小心翼翼的样子。 郑八斤把手伸到了水里，说了一句：“你那里怕！” “我在想，过几天进城时，卖个太阳能，到时，就可以每天洗个澡，不然，这累了一天，臭死了。” “每天一次，亏你说得出，城里人都不敢这样，你真是向往着城里人的生活了？其实，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知道村子里，还有多少人吃不饱吗？”清清不敢相信，郑八斤这种想法。 “村里条件是差了一些，但是，很快就会好的。”郑八斤一边洗着脸，一边说道，“而且，做人要有追求，别把城里人看得那样高远，在未来几十年，村里处处是商机，而且，生活水平也会提高。” “你就吹吧？”清清不以为然。 “吹？”郑八斤抬起头，看了一眼清清，说道，“那你过来呀！” “过来做什么？”清清警惕地看了过来。 “吹你呀！我这个人最喜欢吹牛了！” 清清：“……” 真是想不明白，郑八斤为何老是喜欢占人便宜，手上占，连嘴也要占。 真是霸道横行！ 跟他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白天远离，晚上别说话。 想到这里，真的把嘴闭上了。 郑八斤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好笑。 但是，也不再理他，而是自言自语了一句：“走啰，睡觉觉了。天寒地冻的，热坐不如冷卷，烤火不如吃烟。” 说完，顺手拾起清清事先为他准备的擦腿帕，把水擦净，真的一个人去了房间。 清清呆了呆，心里嘀咕，郑八斤不会是这样小气的人吧？ 几分钟之后，洗了脚的清清，进了卧室，看到郑八斤已经睡下，再度呆了呆，钻入了被窝。 郑八斤就如真的生气了一样，不理会清清。 清清吹熄了灯，心脏开始“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清清再也忍不住，小声说道：“你真的生气了？还说是半仙，有这么小气的半仙吗？” “哈哈，我像是这么小气？”郑八斤回了一句。 “那，你这是……你说的装……逼？”清清说出这一句话，自己都脸红了。 郑八斤：“……”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清纯无比的清清，什么时候学坏了，还会抢自己的台词？ “你想装？”郑八斤故作镇定地说道。 “我，我只是想要……”清清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脸就火辣辣地。 “你要？什么呀？”郑八斤问了一句，心想：比镇定，比耐力的时候到了，看谁先熬不住？ “想要孩子！”清清的声音突然变小，细如蚊音。 郑八斤：“……” 果然，这个女人，还不够坏。 不是为了快乐，而是为了下一代着想。 这种观念要不得，必须自己过得好，下一代人才能好过。 “但是，我们没有孩子呀！” “那就要一个嘛！” “那你说，谁家的孩子会给咱们？” 清清：“……” 装那啥？ “我是说，我们自己要个孩子！”清清恨不得用力掐死这个郑八斤，装起傻来，竟然像是真的一样。 “哈哈，我说了，这孩子的事，不一定急着要，过两年再说不行吗？”郑八斤是真不想要，现在都讲事业。 大事未成，何以养家？ “不行，现在就得要。不然，你可是没听见，大家都希望我早点有个孩子，就连小草，也提这事儿。”清清不让，但是，也不行动。 她总觉得，没有孩子，就对不起郑家，对不起郑八斤。 “你要，那你行动，我配合就是了？”郑八斤不要脸地说道。 清清：“……” 一脸懵圈，你这是在赶鸭子上架？ 可以想象，此时的郑八斤，是个什么姿势？ 双腿一伸，两眼看着天花板，一副“来吧，来吧，自己动吧！” 清清害羞，又没有任何经验可谈，真正是两眼一抹黑，不知如何下手？ 好一会儿之后，郑八斤听着喘气的声音，笑道：“找不着，要不要点上灯？” “不点！”清清气得不行，再让他大眼瞪着小眼，看着自己笨手笨脚的样子，那多难为情？不羞死才怪！ 但是，她就不信，自己真的做不了？ 郑八斤好整以暇，口里还哼着：“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 清清实在气不过，用力按了一下他的胸膛，一屁股坐了下去。 谁知，摆错了路，痛得干眼泪都出来了。 郑八斤也无语了一秒，叹了一口气，凡事，还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手伸出，蘸了点水……导入细筒。心想，这样总行了吧！ 不是说有手就行，不，这是有那啥就行。 清清骂了一句：“早点动手，不是就成了？” 接着，小声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很无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不是，你这是放不开！ 郑八斤默默在心里吐槽，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你终于想开了。笑了笑说道：“好歹动两下呀，主动权在你的手里，就要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清清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无用。 全身，就如棉花一样，怎一个软字了得！ …… 第62章、自古同行多仇恨 次日，天刚亮，郑八斤刚起床，张晓阳就到了厂房，要开着车去收购火腿。 晚晚，对那进了家门就不走的张小娥，他终归还是心软了，给了她十块钱。 毕竟，这个人是他的亲姐姐，小时候也照顾他。 但是，在郑八斤面前，他不敢提张小娥去找他的事情。 郑八斤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而是笑着说道：“这么早？” “郑大哥也早，这么冷的天，不在被子里焐着，起来受冻？”他知道，现在的郑八斤，晚上已经把肉腌好，白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 “我得去街上转转，顺便给大家买点衣服，你看，这天气变冷了。”郑八斤说着，一边往街上的方向走，一边回头说道，“今天你继续去收购，越多越好。再过两天，你就守在这里，我去城里送货。” 张晓阳应了一声，知道这不过是郑大哥随口说说，看在钱的份上，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出了村，郑八斤一路小跑，一来是锻炼身体，二来是去街上给大家买衣服，三来，是去了解形势，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煤炭会在这几天开始涨价。 他想起了昨晚，清清最后一脸苦闷的样子，知道上了他的当，白费了力气，这一上一下的，油都漏了，开车的技术真是不行。 不由得有些好笑，小样，想要用个孩子来捆住我，没门。 不是说不想要孩子，也不是说还有什么想法，真是不合时宜。 现在是创业阶段，哪有时间来照顾孩子？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至少得过了今年，在城里有了房子，生意也理上路，到时，找个人来负责照顾好清清，再要孩子。 这样，不管是对清清，还是对孩子，才算公平，也才让人放心。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必须让清清的心理完全消除障碍，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阴影。 不然，万一影响到孩子的发育，那将是后悔莫及。 二十多分钟后，郑八斤跑到了街上，已经累得出了汗，达到了锻炼的效果就成了，不能太拼命。 绝不会如前一世的某些人，拼了命的跑步，以为，这路跑得越多越有利，实则不然，凡事不能太过分，得适可而止。 此时，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大多数人还是被子里摔跤，就连门面（铺子）开的也不多。 郑八斤并不急，而是找了几家开着的门面，分别了解了一下，发现，日常用品并没有涨价，只是，一些食品的价格有了一定的波动，虽然上涨量不是太大，但是，也引起了郑八斤的注意。 他又来到一家卖炭的地方，问了一下，果然，已经开始上涨，只是，幅度也不大。 这也能理解，街上的信息也不是那么的灵通，也许，煤厂已经大涨了，大家都还得到消息。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走进了一家卖服装的门面。 根据清清的描述，应该没错，就是桥边的这家服装店，是个老字号，开了十几年了。 其他几家，都是刚开不久的。 郑八斤看着服装，很齐全，男装女装，连童装都有。 只是，此时太早，里面并没客人。 郑八斤拿起了一块电子表，看了一下。 老板娘是四十来岁的人，身材还可以，没完全走样，就是可惜长了一张脸。 上面的肉，横一条直一条，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主。 特别是那眼睛，很小，看着郑八斤一个普通的人，脸虽然好看，但是，衣服太破，一看就是种地的，不由得眉头一皱，说了一句：“要买吗？” “看看！”郑八斤淡淡地说了一句。 “哼！”女人哼了一声。 她叫史丽元。 据说，这是按字来取的名，可惜，弄错了位置，把名放在了中间。 郑八斤就想，如果不用字，叫个史丽不是更好吗？ 见人家不是很欢迎自己，不由得心里高兴，像你这种做生意，估计不会太长远。 他拿起了一件黑色的棉衣。 “这个你穿不得，太小了！”史丽元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我喜欢！”郑八斤想的是，给清清准备。 这个时代的女人，为何总是要穿得花花绿绿，就为了亮眼？ 像清清这样的美女，不管是什么颜色，只要穿在身上，都好看。 “变态！”史丽元骂了一句。 “变态在说谁？”郑八斤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哼！”史丽元还真是惜字如金。突然反应了过来，不由得瞪了郑八斤一眼。 郑八斤暗笑，这女人还不蠢，这么快就明白了变态在骂人。 “多少钱？” “二十！” “太贵了！”郑八斤说着，把衣服放了回去，但是，已经做了手脚，掐断了一条线。 “没钱就别强撑！”史丽元根本就没有看出来，只有在下一个顾客来临之际，试穿之时，才有可能把断了的线缝撑开。 有钱也不买，本人就是来恶心人的好吗？ 郑八斤连手表也放回了原处就走。 “哼，晦气！”史丽元看着扬长而去的郑八斤，骂了一句。 郑八斤听了，心中暗喜，这个时代的商人，很是看重开张生意。 传说，每天开门，第一个上门的顾客，如果不搅局，豪爽地卖下，店主一天的生意都很顺畅。 反之，一天的生意都难做。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先让这个女人心情不爽，看着什么人都不顺眼，这样，他一天的生意自然不会好。 谁他妈的拿着钱，还会来找气受？ 又不是你家独家经营。 离了你这儿，就买不到？ 他去了隔壁，经过一番讲价还价，足足买了一大包，家中每一个人一件，就连大伯和大伯母也不例外。 到了史丽元的门口，特意放下，重重的嚅了一口气，就如提得很累一样。 这一刻，史丽元的眼都绿了…… 郑八斤心里一个爽字了得。 回想了一下，刚才去了隔壁的情景。 老板也是个女人，但是，对他很客气，耐心地问他要个什么价位的，是男装还是女装？ 郑八斤心里一动，把价讲好之后，笑着说道：“大姐，想不想把隔壁老史给搞垮？” 老板奇怪地看着郑八斤，眼里突然一亮，小声说道：“怎么搞？她和你有仇？”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双狗眼，看不起人。”郑八斤说着，把手伸入包里，拿出几张大团结，付了钱。 “我也想不通，像她这种人，竟然可以在这里开成十年老店，也不知是苍天无眼，还是……”对方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这人是动了心。 果然，自古同行多仇恨！ 第63章、关键就是没钱 果然，史丽元一天的生意都不是很好。 心里对郑八斤有些复杂起来。 一是对自己错过了一场生意，让郑八斤在隔壁买了一大堆衣服，错失一次赚钱的大好机会。 二是，郑八斤影响了她一天的心情，恨得牙痒痒。 最气人的是，第二天郑八斤一大早又来了，坐在她门口抽了几支烟，然后，一样的操作，进了店，东看看西看看。 这一次，史丽元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 然而，郑八斤并不买账，只看不卖，一会儿又到了隔壁。 再过一会儿，又抱着一大抱衣服，再从她门前经过，特意休息一会，一副提衣服很累的样子。 这就恶心人了，史丽元的眼睛都快绿了。 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忍了，总不能来强买强卖？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郑八斤又来了，一样的操作，直气得史丽元骂娘。 心中开始怀疑，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看他一包衣服，少说也要上百，这一天一包的，家中有多少人，他有多少钱？ 正在疑惑之际，隔壁的女老板出来了，对着郑八斤笑得让人心情不爽地说：“郑老板，想不到，你对下面的工人这么好，不但给他们买了衣服，还连工人的家属也买，下次再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 史丽元暗自骂了一句：“不要脸的小骚叉，靠脸卖货！” “那是自然，以后还会来的，下一步，我打算花点小钱，给学校的学生一个买一件。”郑八斤也笑着回应，两个人在史丽元的门前唱了一回双簧。 史丽元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疑问：下鱼乡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土豪？是做什么起家的？ 他哪里知道，郑八斤只是把第一天买的衣服，反复从隔壁拿出来，不同的是，只是换了个包装。 等到郑八斤走后，史丽元再也沉不住气，陪着笑脸，主动去了隔壁，打听郑八斤的身份。 那女老板叫王丽莎。见这个平时看自己都是鼻孔朝天，瞧不上自己的女人，竟然一改往日的作风，放低了姿态，主动来找自己，不由得高兴，这女人真的上了当。 于是，故作神秘的地说道：“据说，这家伙挖出了矿，也不知是真是假，手下有几十个工人。” “真的假的？看上去也不像呀！”史丽元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是真还是假。”王丽莎掩住了嘴，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 这样一来，史丽元反而有些信了。 等到后来，丈夫起了床，就把打听来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想办法去深入打听。 而这个叫颜正经的人，人缘极好，没几天的工夫，就打听出了郑八斤的身份。 知道他是一个靠坑起家，自称半仙的人物，现在十里村做着收购火腿的营生。 颜正经突然对郑八斤很感兴趣，想要见识一下这小子，明明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 但是，这几天，郑八斤突然消失于街上，不再出现。 颜正经更加奇怪，骑上一辆小摩托，亲自去了十里村。 这一天，清清穿上了郑八斤给她买的新棉衣，戴着电子表。学生上学时，基本就没有了顾客，可谓是闲来无事，就看着手表上的数字不停地跳动。 时间刚好是9点半，就看到了颜正经站在了小卖部的窗前，轻声问了一句：“有没有酒？” “没有！”清清回了一句，心里猛然一震。 这个声音，对于她来说，永远不会忘记，就如魔鬼一般可怕。 惊讶抬头，看到了那个让她就如梦魇一样的存在。 是他，就是他，当年让自己游街。 清清的面色瞬间苍白起来，身子也开始颤抖不停，差点就站不住，想要倒下。 往事，就如潮水，犹如啃食人骨的恶狼，让她大脑不堪重负。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后面扶住了她，轻声说道：“没卖酒，但是，问的人特别多！” 颜正经并没有认出清清，对于他来说，当时的清清不过是一只蝼蚁，是个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女孩子，如今，已经初长成。 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但是，清清还没到十八就变了，不能再好看。 他不理解的是，面前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失态？ 好在，郑八斤确信了判断，接下了清清的话。 就这一句，让这个男人动了心，问的人多为何不卖？ 于是，笑着看向郑八斤说道：“不知是什么原因，不卖酒，现在的农村，酒可是利润可观，需求量极大。” “是这样，一直没有合适的酒来卖，以前也没有做过，没经验，对酒也不懂，怕卖不出去！”郑八斤苦笑着，有意无语地说了一句。 清清被郑八斤扶着，像是有了坚强的后盾，心情稍安，不复之前的激动。 “这样吧，你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就行了，身体不舒服，就别这样拼命！”郑八斤说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手，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我明白，一切有我！ 清清明白，郑八斤一定会为她报仇，安心了许多，在郑八斤的搀扶之下，坐到了一边。 郑八斤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王八蛋，让他不得好死。你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由我来安排。” 清清用力地点了点头。 郑八斤重新回到窗子边，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一眼有些懵圈的颜正经，说道：“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你要买什么？” 颜正经：“……” 这么快就忘记了？不是正说酒的事情吗？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打算用酒来坑自己。 他一个开服装店，还夹着小百货，为何不想着其他的生活必需品，偏偏要用酒，是嫌死得不够快？ 好，老子就让他死在酒里，这样，不容易变质。 “我是说，你可以卖点酒，这东西利润大。”颜正经突然不正经起来，耐着性子说道。 他就不信，郑八斤明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会上自己当？一定坑死这小子。 “想是想，只是，找不到合适的酒来卖，品质太差的，又不敢卖，怕人喝出问题，对不起乡亲们。”郑八斤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兄弟，现在什么最好使，只要有了钱，一切都好办，如果没有钱，说什么都是枉然。” “关键就是没钱，我的钱，全都压在了火腿和煤炭上。”郑八斤突然一脸苦相，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些做作？ 第64章、谁上谁的当 颜正经深深看着郑八斤，就如看一坨钱。 这小子果然是发了浑财，不然，哪有这么多钱来收购火腿？ 这可是要有大量的本钱才能搞的。 颜正经心花怒放，简直不要太好，只要把他拉下水，说不定，这大量的火腿，就成了自己的。 “做火腿本来是很好，但是，看在兄弟的面上，我给你透的底，它的成本太高，利润也不大，而且，耗时太长，真不如做酒。” “那东西我没做过，不懂行情，还是不做为好，依然是那句话，品质不好的对不住人，品质好的本钱又大，而且，难以卖出，这里不比街上，人们的消费水平太低。”郑八斤为难地说，心里骂的是：火腿不赚钱，你知道个球，你懂你二大爹！ “那就做品质中等的，可以慢慢来，将来有机会，再到街上去做。”颜正经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仿佛要从入门开始，让郑八斤一步一步，步入酒界大佬。 好说歹说，郑八斤终于答应了下来，先做一部分，试一试总没有错。 对方高兴得要命，鼓动郑八斤尽快把手里的火腿出手。 郑八斤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火腿很难在短期内出手，还是不做了，等到将来有钱再做酒。” 颜正经急了，眼看就要到手的财，怎么能你说不做就不做了，忙着说道：“兄弟，你看这样吧，我也信得过你，先拿酒来，你付一部分钱先卖着，等把火腿出手，再付尾款？” “这样呀！”郑八斤心里暗喜，面上有些为难地说，“你真的相信我？” “当然相信。”颜正经笑着说，心里反骂：我信你个鬼，我信的是你的钱，好歹你有这么多货压着，你赔不起时，大不了用火腿来抵。 而到那时，火腿已经干了水分，容不得你讲价还价，老子说是多少一斤，就多少一斤，谁叫你欠我钱？ 有钱就是大哥！ 郑八斤心里笑出猪叫声，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还想了好久，才勉为其难地说道：“那好吧，少拿一点，但是，品质不能差，不然，我这个人胆子小，怕喝出问题。” “没事，你放心好了，不会给你差的。”颜正经笑着说道。 一边的清清，听着两人的谈话，就如亲兄弟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听着郑八斤半推半就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番疑惑，不知他是要干嘛？ 好在，郑八斤也没有留这人在这里休息一下的打算，那人也很识趣，不想夜长梦多，马上就离开了十里村，说好马上就给郑八斤送酒来。 郑八斤扭扭捏捏地同意了，看着他离开之后，眼里闪过了一丝寒芒。 清清走了出来，脸色依然不太好，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放心，怕的是他不敢来，只要敢来，我一定坑死这个王八蛋！”郑八斤换上了笑脸，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只有一个成功者，才会如此的自信。 没想到的是，颜正经下午就骑着摩托车，送了一桶酒来。 郑八斤打开看了看，闻了一下，就发现，这酒的品质还可以，纯玉米酒。 虽然有些爆口，但是，在这个时代，只要是粮食酿出来的，都算是不错了，只要不过量，就不会出问题。 郑八斤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价格。 颜正经笑着说道：“这是纯玉米酒，成本就在两块左右，少说也要两块五一斤。” “这样吧，也不讲价还价了，就算两块一斤，我拿来卖二块五。” “那不行，这酒，你至少要卖三块。”颜正经没有想到，看上去老实的郑八斤，现在竟然讲起了价。 “三块一斤，在这里根本就卖不出去，就两块钱，你给我五角的利润。”郑八斤认真地说，“我第一次做酒生意，你总不能让我一次就害怕，万一亏了呢？” “绝对不会，你相信我一回。” 郑八斤摇了摇头。 颜正经有些肉痛，但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行，看在兄弟的份上，两块就两块，但是，你得把这一桶酒的钱结清。” “哎，老兄，不是说好了，先付一部分，剩下的卖完再给钱吗？”郑八斤有些不乐意的样子说，心想，想要骗我，我去骗谁？ “不是，我想说的是，不过五十斤，你不可能连这点小钱都拿不出来吧？” “拿得出来是一回事，拿不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关键是说好了的，就得守诚信。”郑八斤一脸认真的样子。 “好，那就给一半的钱？”颜正经也防着郑八斤，但是，不就是五十斤酒吗，反正对方有这么大一个厂房，还有这么多的火腿压着，还怕他跑了不成。 郑八斤也不再讨价还价，而是拿出了五十块钱，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他要的是长线钓大鱼，自然不是这五十斤酒。 颜正经拿了五十块，已经够本，看着说道：“行，就这样，卖完这一桶，我再给你送来，或者，你自己去拿也行。” “还是麻烦大哥送一趟，你看，我这里人才有限，还要看着厂房，走不开呀，让别人经手，又放心不下。”郑八斤当然不想去拿，能省的运费都要省下来。 再说了，这家伙送货，有个最大的好处，他会想办法一次多送点，不然，这折腾的是他自己。 店里有了酒，郑八斤并没有赚钱，就按两块钱一斤卖了出去。 并不是他不想赚村里人的钱，而是，在这个村里，能卖上两块钱，已经不错了，再高，人家就去别家，弄一块甚至是五角一斤的劣质酒。 两块钱，已经算是相当奢侈的了，是两斤火腿的钱。 一定要赶在颜正经第二次光临之际，把这酒全部出手，让他看清，这真是个不小的市场，这样，才能钓出更大的鱼。 郑八斤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来买酒的，竟然是王天华。 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自从那一次，王天华不听郑八斤的劝告，郑八斤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王天华已经混到了打散酒喝的地步，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王老师。 他真如郑八斤猜测的那样，上了别人的套，欠下了债。 郑八斤给了他半斤，也没有提钱的事情。 王天华依然是个要脸面的人物，好歹从身上摸出了一块钱，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也不客气，收下钱，也没有挽留。 第65章、天亮才见马牙霜 颜正经回到街上。妻子看着他满面春风回来，知道事儿成了，心里也高兴，甚至已经幻想着郑八斤欠了大量的钱，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宽限两天的狼狈样子。 终于，可以出了一口恶气。 而颜正经自然没有她这样头发长，见识短的想法。 他幻想着的是，郑八斤还不上钱，低价把火腿变卖给了他，又发了一笔横财。 第二天、郑八斤亲自去了一趟城里，送了几百斤爆腌的火腿，了解了一下最近城里的销售情况。 年建安也没有想到，火腿的销量，出乎意料，实在是太好卖了，前一车已经卖完，郑八斤就送了来。 郑八斤了解了一下，决定上涨一点点，每斤涨一角，是时候发财了。 张晓阳的能力，也让郑八斤暗自欢喜，没有让他失望，每天都有火腿进入厂房，而且，品质也不错，照这样下去，不要到年底，就可以大量囤起，自己就等着收钱。 不过，这一次，有了颜正经的介入，郑八斤改变了主意，继续让年建安守在城里，自己还得回去。 回来的第二天，颜正经就坐不住，再度送酒去找郑八斤。 郑八斤看着他加了码，从五十斤变成了一百斤，看了一下酒的品质，和前次一个样，没有任何问题，就把前一次的尾款给结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一百斤酒一半的钱。 颜正经也没有想到，郑八斤竟然是这么爽快，高兴地收下钱，打算再下一趟就给他加量。 不然，这样送也是麻烦，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量送够，送到郑八斤付不起钱那种。 两人各自打着如意算盘，就看谁能坑到谁？ 再过了几天，颜正经一次性给他送了五百斤，郑八斤依然按照老规矩，付清前一次的钱，再付这一次一半的钱。 颜正经终于沉不住气了，这家伙厂房里的火腿，明明不见少，哪里来这么多钱？ 不是说好了，手上没钱了吗？ 为何还不提出全部赊欠？ 当然，他也不可能在这时主动提出赊钱来着，不然，郑作斤一定会怀疑。 一直回到家中，颜正经都没有想明白。 后来，他就想，再给他加量，就算是他给一半，剩下的也要一千块钱。 颜正经找了一辆拖拉机，一次拉了两千斤，也不管郑八斤前次的卖完没有。 郑八斤也装起糊涂来，见货就收下，还付了他一半的钱。 而这时，火腿的价格开始上涨，原因是，一家自称仙微火腿的老板开始入住，大量收购鲜火腿。 鲜火腿上涨，老火腿的价格自然就跟着起来。 郑八斤高兴，让张晓阳跟着对方渗和，他出多少，自己就出多少，一样给张晓阳五分的利润。 这样，就形成了竞争，价格不断上涨。 只是，如此一来，张晓阳收购的数量，就大不如前，降了下来。 好在，郑八斤已经提前动手，手里的火腿，足以支撑到价格最高的时候出手，大赚一笔。 仙微火腿入驻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其他人，颜正经自然也听到了，他的心里变得复杂起来。 自然明白，如果郑八斤趁现在出手，一定赚不少，打破了他的计划。 他找到郑八斤，想要让郑八斤先把欠款还清。 郑八斤摊了摊手，带他到厂房里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看，现在火腿还没有出手，得宽限一段时间。再说了，你拿来的酒，也没有卖完。” 颜正经有些傻眼：“现在上涨了，你为何不出手？” “正因为上涨了，才不用急着出手。”郑八斤一改常态。 现在，已经欠了一千块钱，自然要让他知道，欠钱的才是大爷。 自己是坐着的，就等对方站着，脚酸时再慢慢收拾他，让他知道，当初得罪自己的妻子，是如何不明智？ 也要让他晓得，不懂法，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当务之急，要尽快把剩下的酒卖出，到时，他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都不可能。 “这样吧，我给你个建议，如果还信得过兄弟，就再弄点酒来，到时，火腿价格涨到一定的程度，我一并出手，一同结账。” 郑八斤看着傻了眼的颜正经，笑着说，“如果信不过了，那就等一等，要不了多久，火腿出了手，就可以一笔给你。” 颜正经看着厂房里堆成小山一样的火腿，陷入了沉思。 郑八斤也不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等着这个家伙动心。 自己的火腿，已经上万块钱，就看他有没有兴趣占为己有。 只要动了心思，就不怕他惦记。 好东西，自然是给这种人惦记的。 人人说，做人要低调，但是，绝不是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越高调越容易让人动心。 果然不出所料，颜正经下定了决心，笑着说道：“怎么会不相信呢？大家都是兄弟，明天我再给你拉点来。” “好，我也发现了，酒的利润更可观，等我把这一笔火腿做完，就清空，改卖煤炭和酒，当然，得配上一些瓶装酒，这样，才上档次。” “瓶装酒，我也有，要不先拿点来试试？你不是说了，高档的卖不出去？” 对方被郑八斤画的一个大饼给吸引了，没有人能经得住利益的诱惑，除非不是人…… “可以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郑八斤笑着说道，“给你透露一下，很快就到年底了，出去工作的人们也会回家过年，只要品质好，谁不会想着过年的时候好好嗨一次。” “行，哥这一次听你的，先拿一件茅台镇的来试试，如果真如你所说，再给你多送一些。”颜正经也不知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还是要等着火腿重新跌价，竟然信了郑八斤的话，答应了下来。 郑八斤把他送出门，看着他兴奋地骑上摩托车，眼里含着冷笑。 次日，颜正经真的拿了一件好酒来。 郑八斤出奇的大方，不跟他讲价，他说是多少就多少，让颜正经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一副土豪的嘴脸，让颜正经看轻，知道他离破产已经不远。 然而，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十里村有句古话说得好：天亮才见马牙霜！ 意思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过段时间才知道，谁笑到最后？ 第66章、戏演得不错 张晓阳回来后，在厂房里看着郑八斤，一脸苦相地说：“郑大哥，你看，现在收购有了一些难度，很多货被仙微人给收了去，得想个应对办法。” 郑八斤笑了：“别急，这钱是赚不够的，也不能说不许别人赚，你能收到多少就算多少。” 张晓阳还想再说，郑八斤制止了他，现在，他的工作重心，放在对付颜正经上，就算是不赚钱，也要把对方搞垮，为清清报仇。 至于火腿生意，来日方长。 正说着，听到了车叫声，两人一齐看了过去。 一辆后启动的拖拉机到了门口。 看着颜正经从车上下来，郑八斤呆了呆，没有想到，昨天只是没有和他讲价，这家伙尝到了甜头，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就这样急不可待地送了这么多货来。 真是嫌死得不够快？ 颜正经笑容可掬，带着一个小工，到了郑八斤的身前，说道：“兄弟，听说你要扩大经营，你看，我给你送来了什么？” 郑八斤跟着过去看了一眼，车厢里除了大个大个的酒桶，还有几箱茅台镇生产的中档酒，假装眉头一皱：“老兄，这会不会太多了一些，我要何年何月才卖得完？” “没事，兄弟，我信得过你，慢慢卖，据我估计，不到你火腿出手完毕，这些酒就销售一空了。”颜正经把他当成了冤大头。 郑八斤心里暗笑：我信你个鬼，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想让我翻不了身，心着实太黑。老子必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脸上却很为难：“老兄，我看这样，你还是少下一部分吧，这么多的酒，太压本钱了。” “哎，兄弟呀，我们也不是一次两次打交道，你先压着，说不定，很快就会上涨了呢？” 见郑八斤眉头一动，舒展了不少，像是动了心一样。颜正经忙着说道：“相信我没错，再说了，拉都拉来了，如果再拉走，这损失不就大了。” “好吧，兄弟就信大哥一会，但愿真的会涨价。”郑八斤松了一口气似的说。 张晓阳看着二人，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敢插嘴。 看着这个家伙一次拉这么多的酒来，表面上看是在坑郑八斤，但是，他的心里明白，郑八斤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 于是，也就在一边，看着对方带着个小工，直接卸货。 张晓阳看了一眼郑八斤，怎么不讲价，不像是平时的作风呀! 见郑八斤不动声色，张晓阳放了心，想要上前帮着卸货。 郑八斤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让他该干嘛就干嘛，别跟着瞎掺和。 张晓阳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下货。 颜正经像是意识到了不对劲，指了指张晓阳说道：“这位是你的小工吧，怎么这样不会事，也不来帮忙？” 张晓阳有一些尴尬，正要说话，郑八斤抢先一步说道：“哎，忘了介绍，这位是张总，大老远从城里跑来，是来看火腿的，他打算从我这里拿一些火腿，在城里开个火腿零售店，但是，他出的价不理想，我想再等等。” 张晓阳：“……” 颜正经有些震惊，疑惑地看着张晓阳：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板，还什么总？ 张晓阳很快就恢复镇定，配合着郑八斤，拿出一副老板的样子，说道：“确实，你这价太高，我拿去根本就赚不到钱，如果你能再让两角，我就从你这儿拿一车。” “先等等吧，等我和颜大哥把货点了，慢慢谈。”郑八斤笑着说道。 颜正经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看着这小子很精明的样子，真不像是个小工，也就放弃了让他帮着卸货的打算。 又看着厂房前不远处，还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以为是这位所谓的张总开来的，突然有种想要拉笼的感觉，笑着说道：“原来张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这位大哥客气了，这样吧，既然谈不拢，也就不再打扰，就先走了。”说着，张晓阳真的走向了拖拉机，就要离开的样子。 “哎，张总请留步，俗话说得好，买卖是谈成的，可以慢慢谈，不用急。我看大家各退一步，不就是两角钱吧，张总加一角，兄弟降一角，不就成了。” 郑八斤的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大哥说得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折中的办法？” 张晓阳有了瞬间的呆滞，马上就恢复了镇定，看着郑八斤说道：“行，就当是第一次合作，给你让一角的利，如果这火腿销量能打开，我再和你谈。” “行，那你就先拉几只去试试。”郑八斤说着，真的和张晓阳一起去搬火腿。就如，颜正经的酒跟他无关了一样。 颜正经没有再下货，跟着两人去了厂房，看着两人真的拿了几只火腿，装在了拖拉机上。 而这拖拉机，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一刻，郑八斤再度欣赏张晓阳平时养成的强迫症，每天拉回鲜火腿，他都要把车厢冲洗一遍，说是保持干净，才能开心做事，不影响心情。 当时，郑八斤取笑他，不去干卫生局局长，真是可惜了。 想不到，他这一良好的卫生习惯，关键时候，帮了自己，顺利演了一场好戏。 只是，这颜正经一直盯着，郑八斤想要给张晓阳钱，再让他当着颜正经的面付给自己，就成了不可能，还真是个不小的难题。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装好车后，张晓阳从怀里掏出五百张百元大钞，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说道：“郑老板，先付你这么多，剩下的等到货出手之后，再给你结清。” 你大爷的，竟然从我这里赚到了这么多钱，还换成了整钱。 就为了方便钱不离身吗？ 郑八斤呆了呆，马上很配合地说道：“没事，买卖就是如此，相信你不会失信。” 说着，接下了五百块钱，笑了笑说：“张总，一路上多加小心。” 张晓阳也只是笑笑说道：“没事，你还不信我的开车技术？” 说着，发起了电，开起年建安的拖拉机，真的往城里的方向而去。 颜正经有些呆了，这买卖就这么做成了？ 看来，郑八斤这小子，一直都有进账，离破产还有一段时间。 不过，他相信，这火腿不可能一直这么高的价格，涨了肯定是要回归正常，不然，以现在人们的收入，几个人吃得起火腿？ 但是，天不助他，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到年底，火腿的价格，足足翻了一倍。 就连鲜火腿都涨到了两块钱一斤。 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67章、没文化，真可怕 郑八斤心中的戏码，可不比颜正经少。 看着装了一车的酒，被小工全部下了，也不细看酒的品质，连桶都没有打开检查，就笑着说道：两位，麻烦拿进厂房里。 两人：“……” 早知如此，就多带两桶水。 你小子有手有脚的，为何就这样看着，自己不帮着动手。 虽然两人都不太乐意，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依然动手搬了起来。 只是，那小工嘀咕了一句：“老板，你好大的架子，也不帮着搬搬？” “不是，我昨晚闪了腰，还没有好，不敢拿重的，还得麻烦两位。” “刚才搬火腿的时候，也不见像是个闪了腰的人物？”颜正经不好说什么，怕郑八斤搬运的时候发现，这酒有一桶是水，小工却有些得寸进尺。 “那不一样，火腿搬上车，就是钱，自然搬起来腰不疼。”郑八斤只说了前半句，没有说下文，想必，小工不懂，颜正经做了十年的买卖，会听得懂郑八斤的意思，现在搬酒，可是要倒拿出钱来的。 “好了，快搬吧，我带你来，出了钱的，不是让你来耍嘴的。”颜正经看了一眼小工，没好气地说道。 小工：“……” 他当然想不明白，为何刚才还站在敌对的颜正经，现在竟然和对方统一了战线。 但是，人家说的也有理，自己收了钱，就得干好。小工不再说话，而是认真的搬起了酒。 而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多嘴是多么的不明智，连颜正经也不再帮他，而是站在了一边，陪着郑八斤说话，看着他一个人动手。 你大爷的，有钱就了不起吗？ 等到哪天有钱了，老子就找几个，像你二人这样的老板，专门帮我做事。 好在，当时卸货的时候，车子是停在厂房门前，这会儿搬起来也不太费劲。 不一会儿，一车酒就进了郑八斤的厂房里。 颜正经看着郑八斤，笑了笑说：“你看，这货也放好了，是不是先付一部分钱？依我看，还是老规矩，付一半。” “哎，老兄，你还不信我吗，不是都说好了，等我把火腿出了，到时一并结清。”郑八斤笑着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点一下货，算出个总价来。” 还点货？ 颜正经也有些傻了眼，前几次，你小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还在担心点货发现酒有问题，郑八斤已经自个儿数了起来。 “散酒四千斤，共八千块钱，瓶子酒十件，共60瓶，六百块钱，一共是八千六百块。”郑八斤突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是，前次不是十二块一瓶的吗？”颜正经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刚才，他还想着，这一次，是不是得多算一点，按二十块一瓶算，反正他都没有和自己讲价。 没想到，人家只给十块。 “前次，那是因为量少，多几块没关系，现在不一样，这么大的量，当然得讲讲价了。你是不是忘记了，第一次和你打交道，也是讲过价的呀。后来，我信了你，也就没有讨价还价。” 郑八斤说着，心里直骂：真把老子当成了冤大头，一次让你占点小便宜，这一次，直接大便都想要了？ “不行呀，兄弟，这样我要亏本的，本钱都不够。”颜正经脸色一红，继而暗自高兴，还好渗了水，价不上去也是赚的，但马上又装成一副就如死了老婆一样的苦瓜脸，看着郑八斤。 麻皮，骗谁呢？ 连本钱都不够！ 放桶假酒以为老子没发现？ “老兄呀，我只能出这么多，再高承受不起。如果你觉得亏，那就拉走吧！”郑八斤突然变了个脸色，一副爱干不干，不干就滚蛋的样子。 小工呆了，自己这是说错了什么？要再折腾一翻，不是剥削劳动力吗？ 颜正经也呆了呆，到手的财，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悔，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算了，拉走损失更大，就按你说的得了，你先付一半的钱吧！” “哪有这么多钱，一半都是几千块，你还是拉走吧！都说了，先压着，等我把火腿出了，再一次性给你结清，你也看到了，人家张总都来我这里进货了，也是欠着钱的，不是人家没钱，人家就是看个态度，看我相不相信人。” 颜正经和小工听说还让拉走，都呆了，一时不知如何说话，心里骂着：你小子故意的吧，就是要折腾人？ 拉都拉来了，这损失谁出？ 一桶水还能卖给别人？ 欠着就欠着吧，反正要的就是这效果，让你赔不了钱，到时好来拉你的火腿。 “那行，你手里有多少，先给我，剩下的看在互相信任的份上，等你火腿出手，我再来拿。” “你也看见了，手里就这五百，就当是给个定金吧！”郑八斤说着，把手里的五百块钱给了颜正经。 颜正经：“……” 真的只有这五百？ “不能再多了，就两个二百五！”郑八斤像是怕他不相信，把衣服兜子都翻了出来，一副实话实说的口气说道，“你还不信不过吗，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行，你给我写个条子吧！大家人熟礼不熟。”颜正经一副心痛，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 可以哟，还知道要欠条了。 郑八斤笑了笑说：“行，但这得麻烦大哥，我没文化，小学都没有毕业，认识不了几个字。” 真是土，连豪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个爆发户！ 颜正经的贪心再度被激发，真的拿出笔来，开始写起了欠条，还特意多写，说郑八斤欠了他一万零五百。 其实，这一次的八千六，减去五百的订金，再加上之前欠的一千块，也就九千一百块。 郑八斤没有看，而是任他写，连小工都有些看不下去，这小子做什么买卖？ 就这种大脑，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让人意外的是，郑八斤说了一句：“大哥，我信你，你念一遍我听听就行了。” 颜正经心里暗喜，念了一下，特意把一万零五百念成了一万。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是一万吧，前次是不是欠你一千九？” “是的，就一千九！”颜正经心里狂喜，果然这小子就是个二百五，连账都没记一个，不坑死他才怪。 说着，忍住不笑，把条子递给了郑八斤，说道：“名字你会写吧？” “会写，只是写得不好。”郑八斤接过，就要签名，突然指着条子上说道，“哎，不对！” 颜正经的心里一沉，忙着说道：“怎么了？” “你看，我虽然不识几个字，但是，一万和一万五还是分得出来的，你是不是写错了，多写了五千在上面？” “哎呀，是不对，不过，不是五千，是多写了五百，忘记了刚才你付了五百，我重新写一张。” 第68章、毅力不够 颜正经不要脸地说着，郑八斤暗骂了一句你大爷的，脸上不动声色，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划了就行。” 说着，就把条子上的“五”字划去，在下面写起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字，一笔一画，手还有些发抖，真是又慢又难看，口里还要说两句：“全部还给老师了，再加上小时候喜欢玩雀儿，手抖得厉害。早知如此，该好好读书，免得让人笑话。” 颜正经和小工：“……” 颜正经想的是，你大爷的，你好好读书，我坑谁去？ 小工想的是，不是做买卖的材料，就安心像他一样，做个小工，苦点小钱钱，过下小生活。学人家当老板，是嫌命大？ 有心想要提醒两句，让郑八斤找个识字的人来看看这条子，又不敢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只能在心里叹气，小伙子，好自为之，死得不要太难看。 别想着总靠运气发财，运气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好。 郑八斤终于写完三个字，递到了颜正经的手里。 颜正经高兴坏了，拿着条子，拉了一把有些发呆的小工，上车离开。 就如慢一步，郑八斤就会想起，他之前欠的钱不对一样。 郑八斤看着两人上了车，小工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着几许怜悯，不由得一动，这小工还有几分正气。 可惜，跟错了人。 郑八斤叹息一声，回到了小卖部。 清清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始终没有出去，她害怕。 她怕控制不住情绪，坏了郑八斤的好事。 尽管，心里很忐忑，害怕郑八斤反受其害。毕竟，她是知道这个叫颜正经的人，当初是如何的不要脸，如何的心狠心辣。 那天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一条街上充满各种复杂的表情，让她想死的心都有，当时是多么的无助，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有人同情她，一个弱小的女孩子。 他们，除了嘲笑，还是嘲笑。 当然，所谓的正人君子们，见到她时，特意把脸转了开来，不好意思看她的身体。 而一些老光棍，眼神就如毒蛇。 专攻致命之处。 还有人向她吐口水，扔垃圾…… 她都不知道当初是如何挺过来，如何回到家里的…… 郑八斤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很快，你就可以报仇！” 清清听了，一下子倒进了郑八斤的怀抱，说了一句：“谢谢你！” “哈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谢我什么？”郑八斤想要把她的思绪拉回，不让她一直深陷痛苦之中。 “谢你相信我，相信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清清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水，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俯身，亲了一下她的眼睛，把泪水吸在了嘴里，很咸。 清清笑了，避开了郑八斤乱七八糟的操作，埋怨道：“干什么呀，泪水脏！” “怎么会呢？只要是你身体里流出来的，都很洁净，我都喜欢！”郑八斤笑着说道。 清清：“……” 面色不由一红，骂了一句：“说什么胡话，尿呢？” “只要你现在敢，我就，敢给你吃！”郑八斤的笑，变得有些那种。 清清听了前半句，神情一滞，后半一句一出口，马上反应了过来，伸手就给郑八斤一巴掌，刚好打在了郑八斤伸来的手上。 但是，郑八斤像是不痛一样，去势不改，不达目的地不罢手。 到了目的地，也没有罢手。 一个一个不可描述的动作，让清清欲罢不能，瞬间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和过去的屈辱。 不可描述的语调说道：“搞什么？青天白日下，成何体统？” “白日就白日，光明正大的来，何必害怕？”郑八斤说着，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听到了有人走路的脚步声。 清清一呆，接着也听到了有人，马上站起身来，躲到了货架背后，心里骂了一百遍：就是故意的！ 来人竟然是王天华，不好好上课，来做什么？ 郑八斤也在心里暗骂一句，脸上的笑容不改：“王老师，要点什么？” “给我包烟！” “什么烟？” “芳草！” 郑八斤：“？？？” 这家伙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好像也没有说过，清清芳草地之类的话呀？ 郑八斤心里疑感，依然递了一包“芳草”过去。 这是一块钱一包，平时很难卖出。 这会儿，王天华直接说：“来一条！” 而且还给了现钱，并且撕开，递了一支给郑八斤。 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郑八斤瞬间明白，家伙手气不错吧！ “今天来你家喝一杯，你准备酒，我让人带点野味来。”王天华笑着说，“好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 郑八斤：“……” 怎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好久没有在一起？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还野味，这可不行哟！ 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郑八斤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等着他回话的王天华，淡淡地说道：“我已经不喝酒！” 王天华：“……” 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王天华才挤出一句话：“兄弟，你变了！” 想当初，就算是不喝酒的郑八斤，也不会把他拒之门外，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郑八斤就这样无情。 “是你变了！”郑八斤冷冷地说了一句，他已经不想再劝对方什么。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他没有权利用道德来绑架他人。 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王天华识趣地离开，心里默默地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不让人看不起。 清清走了出来，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没有漏去一句，心里有些不理解，带着一丝丝责备的语气说道：“王老师是个好人，你没必要这么怼他，再说了，多一个朋友不是更好吗？”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清清念着的是，自己刚来这里，王天华并没有看不起他，还跟他这样一个穷小子交朋友。 “我知道他是好人，但是，我更心痛的是，他应该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沉沦，不然，对不起他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 对于王天华的未来，郑八斤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但是，人牵着他不走，鬼牵着他跑得飞快，又能对他如何呢？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毅力不够，经不住金钱的诱惑！ 想想，也很正常，这世上，有几人能经得着，来自方方面面陷阱! 第69章、不按常理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张晓阳才回来。 郑八斤和清清一起出来。 清清照着灯，看着郑八斤和张晓阳下货。 胡英也来帮忙，看着张晓阳，有些心痛地说道：“怎么不回来早一点，一个人在外，总是有些不安全。” 张晓阳有些感动地说了一句：“让伯母担心，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我一想着，在村里现在收不了多少火腿，就在其他村收了一些。伯母放心，我一个大男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你看这孩子，真是的，万事小心为妙。”胡英苦笑着。 郑八斤正色说道：“母亲说的有理，万事要小心，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赚钱，也不能太拼了，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张晓阳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下次一定回来早一点。” 下完货后，大家一起吃饭，郑八斤还没有问，张晓阳就把城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年建安守着店，一切顺利，而且，让人高兴的是，生意特别的好，大有一种供不应求的态势。 年建安还让张晓阳转告郑八斤，下一次，可以多送一点。 郑八斤摇了摇头：“数量就不增加了，价格再上涨两角。” 一家人都看向了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怀疑是听错了。 你不是说，这钱是不能一次赚个够的吗？得小狗儿烤火—悠着点来！ 你这隔三差五就涨价，还一次两角两角的涨，不会把顾客吓跑？ 特别是张晓阳，真的不理解，这郑八斤高价买大量的酒来放着，卖出去时一分不赚，却要把自己说的产业，火腿一涨再涨，自塞门路真的合适吗？ 郑八斤并没有解释，而是夹了一块肉在张晓阳的碗里，笑着说道：“说到刚才的安全问题，我想了想，你昨天垫付给我的五百块钱，还是不要天天装在身上，免得有人惦记。” 张晓阳正要说谢谢的嘴，突然呆住，一秒之后才说道：“钱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不，最不安全的就是自己身上。”郑八斤摇头。 张晓阳：“……” 你不会是想要坑了我的血汗钱吧？ “下次进城办个存折，把钱存进去，留着以后娶媳妇用，不然，就让我替你保管。”郑八斤说着。 千万不能让你，男人有钱就变坏！ 张晓阳点了点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两相权衡，当然是选择存进银行。 不是他信不过郑八斤，而是，就是信不过他。 郑八斤听了，不以为意，而是点了点头，拿出了五百块钱，交到了张晓阳的手里。 等到他吃好了，胡英和清清去收碗，郑八斤才带着张晓阳，到了厂房里，指着地上的酒说道：“下次去城里送火腿的时候，记得带上一些酒，先把这十件瓶装酒送进城里，这里根本就卖不出去。” 阳晓阳呆了呆，满怀狐疑地说道：“怎么我觉得，是颜正经坑了你。你明知道瓶装酒没有销路，为何还要收他的？” “便宜呗，他十块一瓶给我，如果放两年，可能就是二十块了。”郑八斤没有解释，而是笑着说道。 “过两年，开什么玩笑？”张晓阳心里嘀咕，一个无比务实，不见兔子不放鹰的郑八斤，会收购酒来等两年再赚钱？ 打死他，不，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相信！ “那，拉到城里，卖还是不卖？” “当然卖了。”郑八斤说道，不等对方问他多少钱一瓶，直接说道，“只要上十块就卖，现在做酒不太好整，重心依然是放在火腿上。” 张晓阳：“……” 老板，你这是认真的吗？ 十块买来十块卖，还要从乡里搬到城里，这是吃多了，白赔运费不说，还要浪费劳动力。 他并不知道清清以前的事情，更不会想到，郑八斤这一次真不是为了赚钱，纯属找茬。 只以为，他是坑人，但是，这明明就是自己被坑了好吗？ “你再看看，这些散装酒里面，有一桶是水，是哪一桶？不打开，能快速找出来吗？”郑八斤没有管张晓阳的不理解，而是把手电递给了他。 张晓阳更加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接过了手电。 郑八斤没有什么表情，很淡定。 不到一分钟，张晓阳找出了那一桶假酒。 虽然他对酒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这酒和水，很明显，另外，重量（质量）也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要渗上水，一起卖，去坑城里人？这不行呀！”张晓阳有些急了。 “想什么呢？城里人这样好坑？而且，做生意就得讲点儿诚信，不然就是自塞门路。”郑八斤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一桶酒你放在一边，到时千万不能拿错。” “散酒你也要拿进城里去卖？” “对，先拿进城里，不管能不能卖出，在一个月之内，全部搬空，只留空桶。”郑八斤正经地说。 这样一来，张晓阳更不明白，他到底是要干嘛，不会就为了制造个假像，让他颜正经以为供不应求，不断地送酒来？ 如此下去，你有多少钱来亏？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张晓阳想伸手摸一下老板的额头，看大脑是否发热？但是，他强行忍住了。 老板的额头，摸不得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郑八斤一直没有离开过十里村，只是，这期间，张晓阳按照他的吩咐，把酒全部拉了出去，带回了空桶。 十里村并没有发生什么，显得很平静。 唯一让人嘘唏的是，钱博回来了，找到郑八斤，让郑八斤借他点钱。 郑八斤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曾经自己要仰视的人物，这是风水流轮转，还是咋的？ 原来，经过长时间的治疗，老孟夫人一直不会说话，花光了钱博所有的积蓄不说，还把社里的钱也挪用的一部分。 他到处去借，但是，都不能填补上社里的亏空。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郑八斤。 郑八斤看着变了个样的钱博，奇怪地问道：“据说，你们当时是几个人一起喝的，他们就不管？” 心里吐槽，不是说了，凡是一桌子吃饭的人，都要巴点锅的吗？ 怎么了这是，不按常理来，剧本被人改了？ 第70章、分期 钱博听了郑八斤提出的疑问，摆起了个苦瓜脸说道：“皮永贵还算是仗义，答应承担两千块钱，但是，哪够？你是不知道，医院里花钱如流水。”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钱博也不会放下脸来找自己，看来是真的没钱了。 钱博见他点头，不由得心中一喜，以为他真的同情起了自己，答应借自己钱。 然而，郑八斤接着说道：“我也没钱。” 他自然不会把钱借给钱博，原因很简单，信不过他，自己也正需要本钱。 钱博：“……” “不过，我可以把欠你的那几百块钱还你，也算是看在乡亲一场的份上了，够意思了吧？” 郑八斤说着，真的拿出了几百块，还给了钱博。 钱博呆了呆，依然伸手接了过去，虽然少，但是，有略胜于无。 心里却把郑八斤骂了一百遍。 要不是因为郑八斤坑了他的地，也不至于会和皮永贵扯上关系，自然也不会请他喝酒，就没有老孟夫人什么事？ 但是，事已至此，对郑八斤已经没辙。 郑八斤早已不再是他可以随便拿捏的小人物，已经成了村里的“富人”。 送走钱博，不大一会儿，皮永贵也来到了十里村。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皮永贵，郑八斤呆了呆。 皮永贵看着他，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这一次多亏了你！” 郑八斤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当初对他随口一说的提醒，但是，依然不太明白的样子说道：“皮所，你这是哪里话？我不太明白。” “哈哈，哈哈，兄弟真是太低调了，但是，哥哥记住了你的情谊，一定要请你喝一杯。”皮永贵神色一僵，接着大笑了起来。 他像是明白了，郑八斤不想旧事重提。 “酒我已经戒了，皮所不用太客气，再说无功不受禄。”郑八斤一口回绝，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的交集，但是，也不想得罪他。 “哎，那就一起吃个饭，酒喝不喝都无妨。”皮永贵笑着，依然没有放开郑八斤的手。 郑八斤眉头不由得一皱，半开玩笑地说：“皮所是不是握惯了美女的手，连我这样一个大男人，也舍不得放手。” 皮永贵：“……” 尴尬了一瞬，终是放开了郑八斤的手。 “饭也不吃了，很忙，等到哪天有时间，我请你。”郑八斤说着，心想：为了一顿饭，还得跑到街上，浪费时间不划算。 见皮永贵还要坚持，郑八斤补了一句：“晚上我还得腌火腿，你也知道，这可是用钱买来的，万一放臭了，损失可就大了。” “哎，兄弟，不是我说你，这些事情，你请个小工做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这样太累了。”皮永贵有些不理解，生意都做成了这样，不说做大做强，至少也是初具规模，还亲自腌肉。 “请小工不是要花钱吗？能省一文是一文。”郑八斤笑着说道。 皮永贵：“……” 再次被噎得无话可说，知道请不动郑八斤，也只有打个哈哈，说道：“那好，等哪天你有时间，我再请你。” 郑八斤点了点头，含笑送走了皮永贵。 他知道，老孟夫人的事情，还没有完，一定还有后续。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些人提前知道，酒可以喝，但是，不可贪杯，更不能强人所难。 …… 天气越来越冷，买炭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等到了煤炭的上涨。 郑八斤抓住机会，把压着的炭分批卖出，赚了一笔不小的钱儿。 这时，火腿已经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价，就连鲜火腿都涨到了两块钱一斤。 张晓阳找到郑八斤，开始跟他诉苦，说什么，火腿现在成了紧俏货，一天难收几只。 郑八斤一点都不着急，反正自己手里的货，一旦全部出手，就是百分之百的利润。 他笑了笑，说道：“收不到就别收了，现在给你另一个任务，你把这一辆拖拉机买下来。” “为何？这拖拉机不是你老岳父的吗？”张晓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我可以作主卖给你。我现在给你说，你拿着钱，又不知如何使用，不如买一些东西摆着，不然，你一定会后悔。”郑八斤意重心长地说道，“以你现在的情况，你相信我，买这拖拉机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买了做什么，像这样借了开不香吗？” “当然不香，你想想看，如果这车是你的，你可以一边跟我合作，下班后还可以赚点外快。说不定，要不了几年，你就可以在这里卖块地，修间房子。” 一席话，让张晓阳有些动心了。 他一直租房子住，真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说说看，这车现在要多少钱?先说好了，别坑我，太高了我可不会上当！”张晓阳说道。 “那是自然，我怎么会坑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郑八斤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他没有想到，在张晓阳的心里，自己就是个六亲不认，什么人都想坑的人。 太伤心了不是？ 张晓阳不以为然，笑着说道：“那你说说，现在这车还值几百？” “几百？你还真好意思说。”郑八斤白了他一眼，“这车，如果是卖给外人，至少还值两千块，但是，拿给你，就一千块吧！” 张晓阳听了，笑了笑说：“这还像是自己人说的话，一千就一千，只是，我现在哪有这么多钱给你？而且，到时万一你老岳父不卖，不就很尴尬？” “当然不会，我可以作主，反正以后，他也不会再开这种拖拉机，得给他干点轻巧一点活。”郑八斤说着，正色说道，“你先给我五百吧，剩下的从你的小工钱里扣，分期，一个月扣一百，扣完为止。” “分期？”张晓阳满怀狐疑，这是个什么鬼？ 不过，他依然把刚揣热的五百块钱，给了郑八斤，然后才说：“你刚才说，要给我另一个任务，是做什么？” 郑八斤把钱揣进了怀里，笑着说道：“你先休息一天，这段时间也太辛苦了。” 张晓阳的表情瞬间僵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觉得上了这家伙的当，自己做的好比计件，休息不就是没有工资了吗？ 第71章、能省一文是一文 张晓阳疑惑地看着郑八斤，果然，资本家都是一个样，总想着各种办法剥削劳动力。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休息一天，给你开保底工资，出一次车，再按趟数来计算。” “真的，我就相信，哥不会亏待我的。”张晓阳脸上阴转晴，接着，又有些担心地说，“只是，现在不去收购火腿，拉什么呢？” “有你拉的，从现在开始，去拉化肥，特别是尿素，有多少拉多少，直到我没钱为止。”郑八斤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张晓阳又有些不踏实起来，这东西，成本太高，一包就几十块，他能有多少钱来压？ 再说了，这东西，并没有涨价，利润不高，不如做粮食呢？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厂房里腾个位置出来，到明天，你只管拉货来就行了。”郑八斤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张晓阳：“……” 不是说让我休息一天的吗？ 就知道，这保底并不好拿！ 说了让他只管拉，实际操作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郑八斤把本钱控制住，两天才拉一车化肥，大部分时间，就让他送送煤炭什么的。 有时，算一下城里的火腿卖得差不多，郑八斤就让他送火腿进城。 然而，一个月后，十里村开始拉电线，突然涌来许多电力施工人员。 郑八斤自然还没有这个本事，把高压线揽在自己手里，但是，这些人居然住在了十里村。 他们都是一些有技术的人才，生活自然不会太差，带工之人为了不得罪他们，开始找到郑八斤，隔三差五就找郑八斤买火腿。 工头还想找一个漂亮的女人来帮着做饭，一眼就看上了清清。 郑八斤一口回绝，看着包工头说道：“不行，她是我的妻子，只服务我一个人。” 清清听了，不由得脸色一红，瞪了郑八斤一眼。 包工头笑得有些那种：“郑老板，你不同意，关键是你现在已经不差钱。” “差钱也不会让她去做这。” “别想多了，不就是煮个饭吗？”包工头知道做不成，依然半开玩笑地说。 “煮饭也不行，只能煮给我吃。”郑八斤说道，心里想的是，谁不知你们这些长年在外跑的人，是什么德性？ 包工头也不再开玩笑，而是笑着说道：“你看，郑老板把自己的老婆捧在手心里，真是好男人呀。” “哈哈，不把自己的老婆捧在手心里疼，还捧你老婆？”郑八斤也笑着说。 包工头：“……” 清清：“？？？” 投来了一个你敢的眼神，心里却美滋滋的。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自己这一生，从目前来看，算是嫁对了。 只是，以后的事情，就不敢说了，心里也有些担心。郑八斤会不会如其他故事中所说，有钱就变坏？ 几个小工却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包工头才挤出了一句话：“那请你帮我找一个吧！” 本来，这村里唯一合适的人，就是张小娥，但是，这个人吃不起苦，不，是不想吃苦，不然，听张晓阳说过，小时候在家，一样是个勤劳的人。 但是，这会儿，郑八斤直接就拒绝了：“年轻的没有，年老的估计你又看不上。” 包工头：“……” 人们再度大笑了起来，说这郑老板，太幽默了。 郑八斤突然正色道：“好了，也不跟你们开玩笑，如果不嫌弃，我做给你们吃好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郑八斤，就连清清也是不可思议看着他。 她虽然知道，自己家的老公做菜有一手，但是，一直以为，郑八斤不会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包工头也以为他只不过是开玩笑，切了一声说道：“那就算了吧！你堂堂一个老板，怎敢劳你的大驾？连你老婆都不放心，何况是你？” “我老婆不放心很正常，我是放心的。”郑八斤不像是开玩笑。 众人的眼神，再度变得复杂起来：“你行不行？” “男人嘛！怎么能说不行？”郑八斤笑着说。 清清听了别人说自己的男人不行，也不知是想要证明一下，还是打抱不平，突然冒出了一句：“他做的菜很好吃的。” 包工头有些玩味地说道：“那等他把你喂饱再说！” 清清有些不明白，但是，听着其他人一下就笑了起来，也知道这一定不是好话，脸不由得红了。 郑八斤接了一句：“喂饱自己的老婆不算本事，你吃了说好吃才算厉害！” 包工头：“……”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今晚就在你家吃一顿看看。”包工头好一会儿，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行，不过，得交钱！”郑八斤也不客气。 你这样做合适吗？ 包工头再度无语，凡事都讲钱，是不是死在钱眼里了？ 郑八斤才不会管这些，任何时候，天上都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自己是个生意人，不说金钱至上，至少也是追求利益最大化。 这一晚，他真的做起了饭，一共有五个工人在他家吃饭，每人都收了钱。 收得不多，但是，人们吃得很爽，暗叫，还值得，老板做出来的饭，还真是不一般。 到了晚上，他们终于明白，郑八斤不是吹牛扯犊子，果然做得一手好菜，明明是一个普通的白菜，烧出来就是不一般，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郑八斤真的答应为他们长期煮饭。虽然地点依然是在郑八斤家里，但是，食材由包工头包负责，他只负责做。 郑八斤只收工钱，还是按月计算，一个月一百块。 工人们无法理解，就连张晓阳也是瞬间无语。你一个老板，是缺这一百块的人吗？ 第二天，看着包工头带着工人们去上班了，张晓阳终于找了个机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八斤笑着说：“能省一文是一文，你不知道，很多大佬，都是从小本生意起步的，这就叫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再说了，我现在是真的没钱！” 见张晓阳还在一愣一愣的，不是很懂的样子，郑八斤接着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第72章、我坐着，你站着 不到十天的时间，张晓阳就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和包工头搞好了关系，人家就把一些电力上的材料，交给了他。 郑八斤找到张晓阳，让他拉干火腿进城的时候，顺便就拉了包工头的材料，真是一举两得。 当然，一些大样的，如电杆之类的，拖拉机拉不了，人家专门有卡车拉来。 这个时候，张晓阳有些眼热，要是自己有一辆卡车就好了。但是，他的心里也明白，此时能玩这样一辆拖拉机，已经不错，完全是郑八斤赏识自己，不然，还在吃了上顿无下顿。 转眼之间，到了年底，该杀的猪已经杀了，家家户户准备着年货，电力施工队也放了假，各回各家过年。 郑八斤就让张晓阳在这里一起过年。 张晓阳同意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个去处，哥嫂当初容不下他，现在自然不会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在这里过年很好，就图个热闹。 郑八斤也不再做生意，早在张晓阳进城送货之时，就让年建安提前安排好，提前回来，一起过个大年。 郑八斤开始准备过年货，带着张晓阳，先在村子里买了两个新鲜的猪头，搓上一点点盐，随便腌了一下。 再到街上，买了一些卤粉来卤了一下。 其他的鲜菜，要等到过年前一天，才上街去买。 这时，张晓阳看到了商机，提议说弄点鲜鱼来村里卖卖。 郑八斤摇了摇头，这东西风险很大，村里卖不出多少，大家都自己去河里捞鱼了，谁还会花钱来买？ 面上不动声色，说了一句：“过年，就好好过年，不要太劳累了，过了年，再去挣钱也不迟！” 张晓阳心上不是太乐意，跟着郑八斤，辛苦惯了，一时闲下来，反而不习惯。 郑八斤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笑着说道：“如果真的闲不住，我带你去弄点好吃的。” 张晓阳的生活观念，和郑八斤大不相同，他总觉得，这过年，是有钱人玩的，自己不过一个小工，正所谓，别人过年我过节，别人过节我假装不晓得。 只要有一碗饭，能把肚子填饱就行了。 但是，经不住郑八斤的劝说，跟着他一起出门。 郑八斤带着他，上了山，到了山顶之上，布下了网，开始搜山，张晓阳才明白，他这是要打兔子。 说到这个，张晓阳比郑八斤有经验，早在他读书之时，每天节假日，就喜欢干这营生。 但是，打到的兔子，他还舍不得吃，都是拿到几十里的街上，卖给了别人。 一只兔子，也就两三块钱，虽然少，也可以作为笔墨纸张钱。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读书，开支也就节省了下来，自然也没有想过，还会来干这营生。 郑八斤看着他，笑着说道：“知道你是个能手，现在就为了开心，随便打一两只，可以过年就行了。也别想着，还要拿点去卖卖。” 张晓阳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打到三只，其中一只，肚子有些大，郑八斤把它放了生。 两人高兴地回到家里，却看到了一个郑八斤意想的人物。 他，就是颜正经。 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这家伙能等到现在才来找自己要钱，已经是相当沉得住气了。 清清没有露面，年建安陪着他说着话，听说了对方的来意，不断地安慰他，说是如果郑八斤欠了他的钱，肯定会还他。 清清并没有说出，这个人，就是当年侮辱自己之徒，怕年建安控制不住，冲出去坏了郑八斤的好事。 颜正经看到郑八斤和张晓阳，提着两只灰色的兔子回来，一脸期待地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还没有到郑八斤的身边，话就冲口而出：“郑老板，你看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把钱结了？” “没钱！”郑八斤像是换了个人，两个字打发过去。 颜正经一下子就懵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在他的印象中，郑八斤很是好说话，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不是，都快过年了，你好歹给我一点呀？”颜正经几秒后才回过神来，有些生气地说道。 “真没有。”郑八经淡定的说道，“不是说过年吗？我也要过年，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啊！” “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当初我把酒拿给你，那可是对你的信任，你现在一句话，说没有钱就想把我打发走？” “唉，你还说这酒，不是就卖不出去吗？你看这么长时间一桶都没有卖出。要不你把你的酒拉回去吧。”郑八笑得很是无奈地说。 颜正经：“……” 张晓阳算是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开始有些同情起颜正经。 “不会吧！那是好酒？”颜正经也明白了，还说这小子怎么如此豪爽，连价都不太会讲。原来，人家早就想好了，是要赖账。 郑八斤把手里的兔子，递到了张晓阳的手里，说道：“拿去红烧出来，虽然没钱，但是，不能饿着肚子，对了，颜老板难得来一趟，就留在这里过年好了。” 张晓阳拿着兔子，识趣地走了开来。 留下一个颜正经，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心里直骂：谁特么的要在你这里过年了？ 他当然明白，郑八斤的意思：如果你打算懒在这里，也无所谓，不就是过个年吗？ “郑老板，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呀？”颜正经也不再和他称兄道弟。从来只有他坑人的，就不信，郑八斤能坑他。 “我也很为难，你不信是吧，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酒全部还在，特别是散酒，一斤都没有卖出去。”郑八斤说着，往前就走。 颜正经的脸色有些难看，跟在了郑八斤的身后，到了厂房里，果然，所有的“散酒”还放在原地，而瓶子酒，一瓶也没有剩下！ 他看了一眼厂房一角的化肥，说道：“不对吧，郑老板，你说没钱，什么时候进了这么多的化肥？” “刚进，正因为买了化肥，手里就没钱了。”郑八斤见他不提酒的事，也就不提，一副我现在是坐着，你站着的样子。 “你这是在耍我？”颜正经的脸色，由难看变成了铁青。 “我哪有时间耍你？”郑八斤淡淡地说，“如果你现在缺钱，就把你的酒拉回去吧，反正，在这里我也卖不出去！” “妈的，有你这种做生意的？”颜正经气得爆了粗。 第73章、看谁笑到最后 郑八斤听了，也不生气，而是眼睛眯了一下，冷冷地说道：“别说妈的，你就是连爷带来，也是那一句话，没钱！” “你，你别欺人太甚！你可以去打听一下，老子在下鱼乡可不是吃素的，敢坑老子，你吃不了兜着走。”颜正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很是恼怒。 “不用打听，小爷早就知道，你在街上横行霸道几十年，有种你就来把你的酒搬回去，老子还不卖了。”郑八斤也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在笑。 “好，老子看看，要是这酒有问题，绝饶不了你。” “等等，这酒小爷可是从来没有动过，你怎么知道有问题？”郑八斤冷笑着说。 “你……”颜正经找不到话来说，心里开始咯噔了一下，这小子是不是早就发现，酒里面掺得有水？ “再说了，当初连上车下车，我都没有过问，也没有检查，要有问题，也是你的问题，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既然撕破了脸，郑八斤也不再留情，更不能怂。 颜正经狠狠地看着郑八斤，他刚才已经扫描过了，这里的散酒，虽然看上去没有动过，但是，已经全部变成了水，连一桶真酒都没有。 自己只是掺了一桶水，这小子全是水！ 只能说明，一开始他就想坑自己？ 坑了十几年的人，想不到会被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反坑一把。 这事，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就算是去找有关部门来，他一口咬定全是颜正经的酒，也拿他没法。 看来，还得用江湖办法来解决。 颜正经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之色，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子，你等着，在下鱼乡，老子让你欺负了，就把颜字倒挂起！” 郑八斤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张晓阳担心两人打起来，此时站在厂房外听着。 见颜正经没有胆子动手，也就没有冲进来，而是在门口说道：“郑老板，你老婆说了，这么可爱的兔子，怎么舍得吃？她要留下来养着？” “想养就养吧！这种小事，以后别来问我，她作主就行了。”郑八斤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接着又是一怔，像是才听懂一样，问道，“那我们今晚吃什么？” 颜正经：“……” 妈的，你别给老子说，你家里已经揭不开锅？ “吃猪呀！”张晓阳一点也不识趣。 颜正经：“……” 脸色更加的难看，瞪了一眼张晓阳，恨不得把他生吃。 张晓阳吓得忙把嘴掩住，接着又笑着说：“不是，你别误会，不是说你。” “好了，去忙你的吧！怎么这么多话呢？”郑八斤看了一眼张晓阳，不想让他参与其中。 这是自己和颜正经的私事，和别人无关。 张晓阳还是一个孩子，不能害了他。 他也很识趣，跑开了。 “你是真不想还钱，可别后悔？”颜正经依然有些不愿相信，郑八斤敢坑他。 “是真没钱！”郑八斤说了一句，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 “好，那你说什么时候有钱？”颜正经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这小子就不可能有那种胆子。 “还不知道，你看，火腿也卖不出去，给你说实话，这化肥也是赊来的。”郑八斤存心逗着他玩玩。 “行，那我拉这些化肥去抵？”颜正经说着，就要离开，仿佛他说的这一句话，并不是商量，只是知会郑八斤一声。 “哈哈，哈哈。”郑八斤大笑了起来。 颜正经停了下来，冷冷地说：“你笑什么？” “没什么？”郑八斤还在笑，好一会儿才笑完，说道，“那你还不如拉回你的酒？” “哼，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这酒你做过手脚。” “哈，你也以为老子不知，这酒，就是水做的。”郑八斤学着他的口气，笑着说道。 “你他妈的找死？”颜正经再也忍受不住，提着拳头，就要打的样子。 郑八斤冷笑：“有种就动手，老子从来没有怕过谁。”说着，眼神更加的冷冽，直看得颜正经心里发寒。 郑八斤见他怂了下来，心里冷笑：小爷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只要你敢先动手，老子就把你打得趴下。 这样一来，还省去了很多麻烦，直接就为清清报了仇。 颜正经见他一身正气，居然不敢动手，心里想的是，这小子不知还有什么诡计，千万要冷静，不能再上他的当。 轻轻放下了拳头，冷笑道：“行，你既然打算坑我，就等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是男人就别这么多废话，像老子这样的人，有胆子把拳头提起，就有种打下来，不像你，看上去挺男人的，却是个软货。”郑八斤继续激怒他。 “哼，想让我动手？偏不上当！”颜正经突然一副我懂你的意思了，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出门骑上小摩托，就要离开。 郑八斤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跟着出来，对着刚刚发动车子的颜正经，笑着说道：“慢走，不送！要不，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颜正经：“……” 世上，竟然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冷哼了一声，骂了一句：“走着瞧！”一轰油门，揭尘而去。 张晓阳走了出来，看着对方就这么走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就这么走了，酒也不要了？” 清清一直在偷偷听着，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又怕两人真的打起来，郑八斤吃亏，让张晓阳来看看。 但是，张晓阳被郑八斤赶走，回去告诉他：“应该打不起来。就算真打，那人也不一定是郑八斤的对手，首先，个子就小了许多。” 清清虽然见识过郑八斤的手段，但是，也知道那个叫颜正经的人，根本就不是正经人。 此时，听到对方离开，也忙着到了郑八斤的身边，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没事，像这种人，只敢打女人，算什么男人！”郑八斤很烧烤地说。 张晓阳不明所以，呆了呆，看着清清，满怀狐疑：刚才让你来劝劝郑老板，你说你不敢，是什么意思？ 你一开始就知道郑八斤的操作，只是把我蒙在鼓里？ 果然，是我不配，我就是个外人！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郑八斤冷不丁问了一句。 张晓阳：“……” 你是认真的吗？不会是担心我敢对你妻子有想法吧！ 张晓阳心里开始慌得一批！ 第74章、大年三十 清清听了郑八斤的话，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骂道：“人家张晓阳还小，你别乱说！” “小？”郑八斤看了他一眼，回头笑道，“他会长呀！” 张晓阳：“？？？” 清清瞪着他，伸手就是一巴掌，骂了一句：“叫你乱说！” 郑八斤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得到了化解。 张晓阳有些无语，说了一句：“我发现，我是多余的，你们，你们就是在欺负我。” “欺负你什么?单身狗？”郑八斤补了一句。 张晓阳：“……” 他突然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但是，不敢，看了一眼清清说道：“嫂子，打他！” 没承想，清清白了他一眼：“你说打就打呀？” 郑八斤大笑不已：“怎么样？你以为？”你就算前世，有本事和了老板的女人，这一世，想在我头上起本？没那么容易。 男人，讲的是实力，不是长得好看就行的。 张晓阳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担心的是：“大哥，不说笑话了，说正话，我还真有些担心，这个颜正经，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吧？” 清清听了，也有些担心地看着郑八斤。 “唉，没事，你怎么老是破坏气氛？”郑八斤淡淡一笑，眼里突然含着冷意，“就怕他不来，来了正好。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是小心为好！”清清担心地说。 张晓阳心里一寒，看出了郑八斤的狠。 “放心吧！有我，任何人也别想讨得便宜。”郑八斤脸色转为镇定，仿佛已经看到，颜正经再度找上门来，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样子。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吃一顿。对了，一起做饭去吧！”郑八斤这时才发现，胡英在一边，远远地看着，一直不敢插嘴，尽管，她也很担心郑八斤弄出事来。 但是，她知道，郑八斤决定要做的事，就是她，也无法改变。 她只能在一边，默默地求菩萨保佑！好在，年建安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劝她说八斤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得了…… “那两只兔子，真的很可爱，不许你杀它们！”清清的小嘴一撅，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好好好，说了留给你养，就留给你养。”郑八斤说道，“走啰，今晚吃卤肉！” 这时，清清听到了学生放学的声音，忙着去小卖部里招呼，依然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说好了，得养着。” “去吧，你就放心地去吧！”郑八斤苦笑了一下，撒了一辈子的谎，什么时候骗过她？ …… 大年三十，公历已经是1993年元月22日，宜：结婚、出行、签订合同、交易、纳财等；忌：搬新房、动土、诉讼、祈福等等。 颜正经一大早，就带上了五六个人，到了郑八斤的厂房门口，叫嚷着：“郑八斤，出来，有种就出来，敢坑老子，你小子着了，不断手断脚算老子怂！” 清清最先听到，吓得心里发慌。 看了一眼小卖部里，不见了郑八斤的踪影，心里一沉，也不敢开门。 好在，对方是站在厂房门口，并没有来敲小卖部的门，不然，六神无主的清清，真不知如何应对。 颜正经见没有人回应，以为郑八斤怕了，更加得意，不住气地骂着郑八斤。 整个厂房，却变得安静一片，就如无人一样，反而惹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们。 其实，此时，厂房里真没有人。 胡英天一亮就去了地里找菜，郑八斤也去跑步了。 年建安这两天没事，闲不住，一大早就去街上，打算买点菜回来过年。 郑八斤给他开着工钱，当作真正的亲人，但是，他从来不想占人便宜，并且，他和小草都在郑八斤家，总得表示一下。 张晓阳依然还在出租屋里，刚起床，正打算来找郑八斤，看看可以做点什么？ 谁知，又被张小娥堵在了门口。 口口声声说要张晓阳去她家过年，其实，就是为了要点钱。 不过，自从张晓阳来到这个村子里，她像是有所收捡，还是不知什么原因，反正，没有男人来找她，她没有了收入，人也闲得不得了。 张晓阳对她，也是没谁了。 拿出十块钱，给了她，沉声说道：“你家我就不去了，我答应在郑八斤家一起过年。” “兄弟，你还在生我的气？”张小娥接过钱，一副委屈的样子说。 张晓阳摇了摇头。 心里反而有些感激她，要不是她当初不顾亲情，不肯收留，可能就不会认识郑八斤，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是，他自然不说破。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你也是从小苦惯的人，好好找点事儿做做，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死去的爹妈！” “晓阳呀，姐正想求你帮个忙，跟郑老板说说，我去帮他做点什么？哪怕是帮他打打杂，出点苦力，我也是愿意的。”张小娥突然就哭了起来，一副可怜的样子。 张晓阳反而弄得手足无措，他当然知道，郑八斤不可能要她做什么。 他这个人，连自己的亲大哥，还有亲爹都看不起，都不要他们帮着做事，怎么可能要名声本就不好的张小娥？ 但是，说来说去，张小娥始终是他的姐姐，他不帮实在说不过去。 实在经不住张小娥的死缠烂打，苦苦哀求，张晓阳深叹一口气，说道：“好吧，趁今天过年，郑老板的心情也许不错，我带你去求求他。” “真是太好了，晓阳，姐就知道，你不会看着姐不管的，你放心，只要他同意，我一定好好做事，不给你丢脸。”张小娥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表现得就如一个小孩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只能是试试，我也不敢保证，你也是知道的，连他的亲大哥，他都不给面子，不要他做事。”张晓阳苦着脸说。 也只能寄希望于，张小娥真的如她保证的一样，从此，脚踏实地做人。 自己能做的，仅此而已，如果成功了，也算对得起姐弟一场。 如果她实在不争气，也算是仁至义尽，无愧于心了。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郑八斤家门口，已经热闹非凡…… 第75章、臭流氓 颜正经一直以为，郑八斤现在怂了下来，不敢露面，就站在厂房门口，破口大骂。 他身边的人们，一个一个彪悍异常，也是跟着磨刀霍霍向爹娘。 叫嚣了一会儿，颜正经终于沉不住气，就要撞门的样子。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郑八斤来了！” 颜正经一愣，停止谩骂，回头就看见人群之中的郑八斤。 郑八斤来了有一会儿，一直没有出面，就是要看看，这家伙有没有那本事，如果真的敢冲进厂房，到时，自己就来个以牙还牙，为清清报仇。 清清当年不过是有点嫌疑，而颜正经，只要进了厂房，拿了自己的东西，就成了入室抢劫，还有这么多的村里人看着，人证物证都有，不怕他抵赖。 看着他正要冲门，心头还高兴，结果，自己个头太高，就算是隐在人群之中，依然是被认了出来，还当场说破，坏了自己的好事。 真是气人！ 见颜正经看向了自己，已经藏不住，郑八斤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笑。 颜正经反而愣住了，这小子还笑得出来，不知又要使什么坏？ “早呀！”郑八斤笑着，走到了颜正经的身前，十来步远的位置停下，“来得这么早？不是还没到吃年饭的时候吗？提钱就热闹上了？” 颜正经：“？？？” 完全懵逼了。 人们也是愣住了，大过年的，都有人打上了门，还笑得出来，这心果真是大呀！ 他们已经听说了郑八斤欠了人家钱的事情，就看他如何收场，还有没有前两次的运气？ 也不知这个叫颜正经的人，和当初那温哥相比，谁更狠？ 大家都有些期待！ 郑八斤一点也不慌的样子，看着颜正经，依然在笑。 颜正经看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就是他，敢坑我，让他见识一下，我们下鱼乡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伙，听了这一句话，冲了过来，就要动手的样子。 郑八斤把手抱在胸前，脸上还在笑。反而弄得几个冲过来的男人，一脸懵圈，弄不清他有什么底气？ “打断他的手！”颜正经再度发了话，“只要不出人命，一切由我负责。” 几人又上前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郑八斤正想说，你们跟着他来，如果打伤了自己，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正想要用钱来打发这几个人，让颜正经看看，舍得小钱，才能赚到大钱。 他当然不会让几个无相关的人动手打自己，目的是要让颜正经亲自动手。 但是，就在这一刻，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回头看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也是有些懵，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她，竟然是张小娥！ 不会是来打架吧？ 她和郑八斤，并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会为他强出头？ 郑八斤也愣住了，不知这女人要干嘛？ 张小娥甩开了张晓阳的手，径自走到了郑八斤的前面，用个后背对着他。 双手自然张开，对着前面几个如狼一般的人物，沉声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打到我们村来，是欺负我们十里村没有人吗？” 郑八斤和村民们愣住，不知说什么？ 这个女人是不是武侠片看多了，冒充起了女侠。 就连面前的几个男人，也是懵了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共有五人，堪称五虎，打过很多人，但是，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动过手！ “想动我十里村的人，就先放翻我！”张小娥继续说道，还真的像个女侠的做派。 “滚开！这没你的事，不然，连你一起打！”颜正经骂道。 他搞了这么大的阵势，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出面，就此罢休。 “有种就来？”张小娥不但不退，反而把胸一挺，往前走了一步。 五虎反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郑八斤没有制止，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颜正经大怒，骂了一句：“兄弟们，干她！” “不行呀，颜老板，我们可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五虎竟然怂了下来，不想动手打女人。 郑八斤听得一呆，这些家伙，还真的有底线，不像颜正经，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他照打不误。 颜正经呆了呆，骂了一句：“有什么不能干的？谁挡道，就干谁，干了她，再干郑八斤。” “不行，女人我们是不会动手的，最多不要你的钱。”五虎之中一个男人说道。 郑八斤心里暗笑：“好，好样的，男人本该如此，这样吧，他答应付你多少钱，我给你们翻一倍，你们先在一边休息一下，等一会儿，我就给钱。” 颜正经：“……” 妈的，你小子不是说没钱吗？摆明了就是要坑我？ 几个男人听了，真的站到了一边，气得颜正经直接爆了粗：“妈的，都是些怂货。” “你不怂你来呀！”几个男人没好气地说道。 “老子来就来。”颜正经气得脸都绿了，往前一步，伸手就去抓张小娥的衣服，吼了一句，“滚开！” 张晓阳想要上前，被郑八斤挡了一下，失去了救张小娥的先机。 而张小娥并没有退让，被颜正经抓了个正着。 颜正经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怕，毫不避让。 张小娥突然大怒，大骂了一声：“臭流氓！”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正在呆立的颜正经，居然忘记了避让，被打了个正着，不由得怒气冲天，用力一扯，想要把张小娥拉过来打。 张小娥像是早有准备，身子往后一用力，“呲啦”一声，外衣破裂，不，直接烂成了两块。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不好意思看，把头避了开来。 而张小娥就如没事人一样，突然伸手，狠狠地抓在了对方的脸上。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场面异常血腥，还有些不可描述。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郑八斤也没有想到，张小娥会是如此彪悍，完全不把一个大男人放在眼里，又是撕又是咬的。 张晓阳再也看不下去，冲上去帮忙，从后面狠狠地踢了两脚，弄得颜正经就如杀猪一样的尖叫。 第76章、女人你也打？ 其他人没有上前帮忙，只是在一边谴责，都说颜正经不是男人，连女人都打。 颜正经听得大是委屈，他明明是最惨的一个，特别是张晓阳从后面那两脚，让他很是蛋痛。 但是，现在有理也说不清了。 最可恨的是，自己带来的几个人，竟然不上前来帮忙，好歹把张晓阳拦下嘛！ 上去拉架的，反倒是郑八斤。 他不想让张晓阳牵扯其中，也没有想到，张小娥会来帮自己，坏了自己的计划。 张晓阳不解地看了一眼郑八斤：“你拉着我做什么？我们明明是在帮你好吗？” “不要你们帮，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郑八斤说道。 张晓阳：“……” 而张小娥就如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已经杀红了眼，还在和颜正经撕打在一起，连衣服也扯得乱七八糟。 突然，颜正经的叫声，比之前还要恐怖，让人们大是奇怪。 所有人的眼睛，看了过去，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看见，张小娥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对方的裤裆。 而颜正经，已经痛得面色苍白，所有的力气，都像是发不出来，就如一条被抓住七寸的蛇，只有大叫的份儿。 清清也出来了，看着面前的一幕，不忍直视。 胡英也提着一小篮子菜站在人群之中，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 郑八斤看了一眼，衣衫破碎不堪，脸上全是血而死不松手的张小娥，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个女人，比自己还不要脸，更不要命！ 真是脱掉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主角，都不用上场，一个张小娥，就把整个塘子给镇住了！ “放开他，不然，会出人命的。”郑八斤说着，拉了一下张晓阳。 两人一起把张小娥拉了开来。 张小娥还在不依不饶的样子，几次还要动手，被张晓阳强行给拉到了一边。 郑八斤看着面色惨白，双手捂住小腹下面，起不了身的颜正经，叹了一口气，一副非常同情的样子说道：“唉，可惜了，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动手打女人，还非礼了人家，最后，竟然还打不过，真是丢人到家，如果我是你，真不知这脸往那儿搁？”人们瞬间无语，这事明明就是郑八斤引起来的，此时反而说什么风凉话？ “唉，同样作为男人，我都不知如何说你了？”郑八斤继续打击着。 “妈的，你少得意！”颜正经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骂了一句，眼睛狠狠地盯了一眼几个同行。 意思当然很明显，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郑八斤几句话，就让这几个人反水，看着他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郑八斤笑了起来，说道：“几位兄弟，我说得到做得到，一定不会吃大家的钱。来，每人发一百。” 说着，真的拿出了一把钱儿，开始发给那五人。 五人接过钱，暗叫一声：老板豪气。 他们来之时，颜正经说是给他们每人五十，其实，也不指望他们能帮着下手，只要能吓住郑八斤就行，但是，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一个彪悍，而又一不要脸二不要命的女人。 “对不起颜老板，不是我们见钱起义，真是我们不想打女人。” 颜正经：“……” 脸色更加难看，骂了一句：“妈的，明明就是因为钱，还装作如此高尚？”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人人像你，连弱女子都忍心下手？”郑八斤站在他的眼前，冷冷地说道。 “妈的，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颜正经不死心，骂了一句，回头对带来的五虎说道，“给我干他，我给你们每人两百。” 尽管他舍不得这么高的价，但是，比起郑八斤差的钱来说，这又算不了什么。 然而，几个人却摇了摇头，像是被刚才的张小娥给吓怕了。 “怂货！”颜正经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郑八斤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还钱了！” “真没钱。”郑八斤还想按自己的思路走下去。 “那就用你的货来抵？” “行，但是，你只能拿走你的酒。其他的，别妄想！”郑八斤冷冷地说。 “做梦！”颜正经已经缓过了气，艰难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你等着！” “随时奉陪！”郑八斤也不再多说。 “好，你可别后悔？”说着，一瘸一拐，强忍着痛苦，慢慢爬上了摩托车，就要离开。 “站住，你非礼了老娘，还把老娘打成这样，就想这样离开？”张小娥已经披上了张晓阳的衣服，这会儿又指着颜正经。 要不是张晓阳死死把她拽住，大有一副还要冲上去拼命的姿态。 颜正经：“？？？” 真是怕了，赶紧发动小摩托，狼狈而逃。 其他人也是无语了，明明伤得重的是颜正经，这女人恶人先告状，不过，谁叫他连女人也打，真是活该。 也有人觉得，这热闹不过瘾。 就连郑八斤也不是很满意，没有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过，既然事情有变，当然得想办法应对。 他看了一眼五虎，说道：“几位是打算在这里过了年再走？” 几人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不是，我们马上就离开。” 说着，很自觉得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郑八斤才看了一眼张小娥，说道：“怎么要帮我？” “我，我只是想要帮你做点事情，我已经改正了，从此好好做人，郑老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张小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 “机会得自己把握。”郑八斤笑了笑，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进来吧！” 说着，打开了厂房之门。 张晓阳拉着张小娥，一起进了厂房。 郑八斤看了一眼清清，说道：“我和她商量点事，你看着小卖部。” 惊魂未定的清清，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一下来。 郑八斤关上了门，不再理会那些吃瓜群众。 张小娥现在才发现，身上很痛。 “看不出来，你还挺狠的！”郑八斤说道。 “不是，我就是看不惯别人打进我们村子里来。” “说实话吧，为何要帮我，想要我如何补偿？”郑八斤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我只想给你打打小工，混口饭吃，从此不再做那丢人的事情。”张小娥看了一眼张晓阳，低下了头，不敢和张晓阳目光相接。 “行，这个好办，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郑八斤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张晓阳的手里，俯耳交代了一下。 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张晓阳想说的是，这也太狠吧？ 张小娥疑惑的是，明明是自己受了伤，怎么把钱给了晓阳？ 第77章、准备过年 郑八斤看了一眼张小娥，接着说道：“你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员工，每天五块工钱，你是否满意？” “满意，满意！”张小娥高兴地说着，不住气地点头，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痛得直咧嘴。 “先别忙着答应，必须按我说的做。”郑八斤补了一句。 “行，一定照做！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会皱一下眉。”张小娥的表情一僵，但是，马上就答应了下来。一天五块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五，一个正式的工人，也就这么多。 “这倒是不用，按我说的，先去医院里躺着，药费先由张晓阳垫付。” 张晓阳：“……” 张小娥也不乐意了起来，能坑别人，何必要坑自家兄弟？ “别一脸不情不愿地看着我，刚才拿给你的钱，就是给你垫付医药费，你以为拿给你玩的？”郑八斤看着张晓阳说道。 张晓阳这才转忧为喜，也不等过年，带着张小娥出发了。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安慰一脸担心的清清说道：“你放心，张小娥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为何还要让她去看医生？”清清满怀狐疑地看着郑八斤，你这是骗谁呢？ 郑八斤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自然就明白了，当务之急，是安心过好这个年。”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还如何安心过年？”胡英也不理解郑八斤，为何会弄成这样。 再说了，人家张晓阳苦了半年，都没个机会好好过年，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没事儿，事情是我惹出来的，就不要太过于纠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这年还是得好好过。”郑八斤说着，就去了厨房，开始做饭。 清清和胡英互看了一眼，依然很担心，但是，见郑八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只能去帮忙。 这时，年建安回来了，手里提了几斤虾子，看着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得奇怪地看着清清，沉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和八斤吵嘴了？” “没有，清清这么好的妻子，怎么可能和我吵嘴？”郑八斤听了，走了过来，把虾子接了过去，笑道，“太好了，我做干锅给你们吃。” 胡英正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清清制止了她，说道：“爸，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自己泡杯水喝。” 她虽然担心，也不想让年建安跟着一起提心吊胆，郑八斤说得对，好好过个年。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叫胡英来帮忙，捡点葱、刮点姜，这样，做出来的干锅虾，才没有腥味，吃起来更香。 胡英也只能来帮忙，手还在发抖。 毕竟，她很少出过门，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劝了一句：“八斤呀，妈本来不想干涉你的事情，但是，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哪怕是日子过得苦点也无所谓。” “再说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清清的将来想一下。她当初不嫌我们穷，依然嫁给你了，你就要对得起她。” “我所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对得起清清，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你也不用插手。”郑八斤一边取着虾线，一边说着，动作很是麻利，一点也不受影响。 胡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明知劝不动郑八斤，依然不死心，继续说道：“你这样做，哪里是在为清清着想，明明是不顾她的感受。” “你想一想，她一定和我一样，希望你平安，好好过日子。” 郑八斤自然不想说出，他现在是在为清清报仇，只是眯了一下眼睛，说道：“行了，我知道了。” 胡英见郑八斤有些不高兴，没有再说，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而一想，看来，得早点让清清怀上，只要有了孩子，八斤就算不会清清和自己着想，也会为了孩子，想想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能做的？ 而此时的清清，正泡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年建安的手里。 年建安看着她，见她的手都还在发抖，知道一定是出了事，说道：“你和郑八斤，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清清不想撒谎，一时沉默。 “你已经嫁给了他，就要像个妻子的样子，也不想着早点让我抱上孙子，一天不知在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年建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理亏，一定是在逼着郑八斤做什么为难的事情。 对于郑八斤，年建安现在是绝对相信，他是一个好丈夫，也是一个好女婿。 清清听了，心里有些委屈。 不是自己不要孩子，而是就不见个动静。 为了这事，她本身就觉得对不起郑家，再经年建安如此一说，心里更加的难过，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一下来。 “好了，不是我想说你，爸也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就真的应该相夫教子，而不是给丈夫添乱。到了这个时候，你就不会给爸一句实话吗？” 清清依然没有说话，心里有太多想说的，但是，这一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化作一颗一颗的热泪，顺着脸颊往下流个不停。 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好好数落一下自己的父亲？ 虽然，当初，他不信自己，宁愿相信包娟这个女人，但是，也受到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惩罚。 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悔不当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一点，清清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年建安叹了一口气。 清清说了一句：“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帮八斤，看他还要做点什么？” 说着，也不管年建安，而是走进了厂房，去跟郑八斤做菜。 年建安看着她的背影，再度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有些心安，只要不是小两口闹别扭就行了。 小草走了过来，叫了一声爸。 年建安笑着回答：“小草乖，你的作业写完了没有？” “快了，姐姐说，今天要过年了，让我休息一下再写。” 年建安点了点头，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小草乖，很听姐姐的话，你知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草摇了摇头，她起得晚，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有人买东西，年建安正要去叫清清，小草说道：“我去吧！姐姐把每一样商品都写下了价格，我认识字，可以帮她卖。” …… 第78章、一年更比一年好！ 郑八斤和清清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直到下午，一切准备就绪，郑八斤才出来休息。让胡英去看看，如果大伯的儿子回来，就把奶奶接来一起过年。 如果没有，那就连大伯父和伯母一起接来，大家热闹一点。 好在，提前他就准备了火炮之类的，还特意弄了一些放在小卖部里，又增加了一笔小收入。 这个时候，十里村还没有人玩烟花，但是，再穷的人家，都会想办法弄一两丙鞭炮，在吃年夜饭之前放一下，冲一下喜。 胡英很快就来了，还带上了郑家山夫妻以及郑老太。 就连郑老海和郑八两也跟着一道而来。 胡英看了一下郑八斤，想要解释自己的自作主张。 郑八斤摆了摆手，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亲人，就算是他们平时再不让人待见，过年嘛，也就可以来凑个热闹。 自然也理解胡英的做法。 只是，他实在不想和二人说话，只是客气地把奶奶拉进了厂房里坐下。 天虽然冷，但是，厂房里有火。 休息了一会儿，郑八斤喝了点开水，再度开始下厨。 清清一闲下来，又开始担心起郑八斤来。 这时，年建安发现了张晓阳竟然不在，奇怪地过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张晓阳呢？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一起过年的吗？” “唉，他姐姐叫她去她家过年，这样也好，好歹人家是姐弟。”郑八斤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清清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当场拆穿。 她也明白，郑八斤是一片好意，不想让年建安担心，也就没有说破，反正大家心照不宣。 好歹把这个年过好。 这时，陆续有人来买鞭炮，清清忙了起来，刚一坐下，或者是才来帮着郑八斤，又有人喊。 虽然小草一直在小卖部里帮忙，但是，她人太小，有些东西拿不动，还有一些是她无法拿到的，比如说烟，平时就放得比较高。 郑八斤也弄少量的酒放在小卖部里，都是正庄的玉米酒，这样，一般是不会喝出问题，只要不是太过于贪杯。 过年了嘛，大家都一样的心思，放松一下，过了年好好下地。 王天华也回了家，整个学校里，没有一个人，反而显得很是冷清。 王天华在临走之时，把看管学校的任务交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也没有发对，反正是顺手活计，学校里除了一些桌椅板凳，就没有一样值钱的，不像他前一世，还有微机什么的。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天快黑之时，一些人家开始放火炮，整个十里村，仿佛也在这个时候，开始热闹了起来。 郑八斤并没有这种心思，把饭做好之后，撕了两丙鞭炮，带着小草一起放了。 这时，来买东西的人少了起来，清清已经没事，就帮着把菜端上桌子。 她才发现，郑八斤一天的工夫，竟然做出了十个菜。在这个时候，算是很奢侈，就算是办喜宴也没有几家敢这么铺张。 饭菜已经上桌，郑八斤走了进来，看着大家在等他和小草，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家先吃嘛，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奶奶说了，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已经是一家之主，一定要等你来了，才可以开吃。”清清笑着说，之前的担心，已经想不起来。 “哎，不能这么说，这里奶奶最大，只要她老人家发个话，就可以开吃。”郑八斤说着，笑着看向了奶奶。 奶奶很是高兴，点头说道：“八斤，看到你这么有本事，奶奶真是高兴，我提一个建议，今天过年，可以破个例，一人喝一小杯，我也想喝。” 清清有些担心地看着郑八斤，害怕他反对，又怕他答应，奶奶万一喝出个好歹，那将如何是好？ 郑八斤笑了笑：“奶奶都发话了，自然得喝点，你去打一斤来。” 郑老海：“？？？” 他和郑八两一样的心思，一斤酒，这么多人喝，哪够？不是反把酒瘾逗发掉。 但是，他不敢再说什么？ 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已经很失望，平时连住都不想让他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过个年，能来蹭一下饭，害怕把郑八斤惹毛了，再度把他赶出去，一滴酒都不让他沾。 郑八斤肯定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一点，他和郑八两都深信疑。 郑老太非常满意地点点头。 她其实不会喝酒，只是图个高兴，希望大家都高兴，她也就高兴。 清清出去，在小卖掉部里打了一斤散酒回来，郑八斤接过，先给奶奶倒了一小杯。 郑老海的眼睛都绿了，看了一眼清清，真是这么小气，说一斤就一斤，八斤不行吗？ 郑八斤没有理会，而是很恭敬地把酒，双手捧到了奶奶的面前。 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说：“好，好，好，八斤真是孝顺。” 从小到大，奶奶是最关心郑八斤的人。 郑八斤孝敬她是应该的。 接着，他给胡英倒了一小杯。 胡英不受，推说不喝酒。 在郑八斤的印象之中，真没有见过她喝酒。但是，现在是过年，得喝一小杯。 看着胡英，郑八斤想了想，说道：“一年苦到头，大过年的，就放松一下，只喝一杯。” 说着，把酒放在了胡英的手里。 郑八斤接着给年建安倒上，再倒了伯父和伯母，然后，才给郑老海。 郑老海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骂着，真是没良心的，分不清谁才是亲人？但是，看着郑八斤给了自己一杯，也没有再说什么，端起杯子就想干了。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说道：“先等我把酒倒好，等奶奶发了话，再急也不是一刻？” 郑老海僵住，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亲生的? 伯父和伯母本来想要推辞，但是，看着郑八斤的不给郑老海好脸色，也就打住，不想把气氛弄得更僵。 最后，郑八斤给清清和自己倒了小半杯。 “还有我呢？”小草不乐意地嚷了一句。 “小孩子，喝酒影响学习，等你长大了，奶夫好好陪你喝一杯。”郑八斤笑着说道。 “好了，现在请奶奶发一句话，我们喝了这一杯酒，来年更加的幸福。” 郑老太在郑家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好，好好，一年更比一年好！” 第79章、革除陋习 郑八斤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把郑老太扶着坐下，然后再度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说道：“今天过年，大家高兴，但是，酒只能喝一杯，祝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郑老太笑着，说道：“好好好，奶奶也祝八斤生意越来越红火。” 突然，她的眼睛扫了一下所有人，似是有些不高兴。 郑八斤也看了一眼郑家山，见他脸上也是有些难过的样子，心知肚里，郑小白和郑小飞，是大伯的儿子，在城里上班，本来就不远，竟然没有回来过年，放在任何一个老人，都有想法。 按照十里村的传统，就算是相隔千山万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来团圆。 “来，奶奶，吃点菜，尝一尝我亲手做的红烧肉。”郑八斤说着，给奶奶夹了一块煮得很烂的红烧肉。 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她的牙已经掉光，煮得烂才好消化。 奶奶尝了一口，说道：“真不错！八斤真是有本事。” 清清也给奶奶夹了一块肉，笑着说道：“奶奶，好吃就多吃一点，别再夸他了，不然，他会骄傲的。” 奶奶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奶奶最骄傲的并不是八斤做的菜好吃。” “那是什么？”所有人眼睛都看向了郑老太。 “而是他娶了个好媳妇！”奶奶正色说道。 所有人的眼光，一齐看向了清清，包括年建安，难以掩饰得意的神情。 清清的脸一下子变红，自己哪有这么好？心里更觉得对不起郑家，特别是年事已高的奶奶。 八斤也看出了她难过的表情，拉了她一下，轻声说道：“干什么呢？大家都高兴，所有人都应该高兴才对。” 清清点了点头。 两人重新坐下，郑八斤突然又站了起来，向年建安敬酒，说是感谢他生了这么优秀的女儿。 年建安也不善于交际，不太好意思地推辞，说不是自己生得好，而是福气好。 郑八斤又给大伯和大伯母敬酒。 大伯母有些难为情，看着郑八斤说道：“以前是伯母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 “哎，伯母说哪里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郑八斤忙着说道。 “好，本来就是一家人。”郑家山拉了一把妻子。 这一个年，还算过得很融洽。 就连郑老海，在酒量控制的情况之下，也不敢借酒发疯，只是低头吃饭。 还有郑八两，到了此时，终于把位置摆放好，明白自己在郑八斤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能在一起吃饭，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并且，这一顿饭菜，是他一生之中，吃过最丰盛，也是最可口的，跟郑老海一样，低头吃饭，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顿年夜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由于好吃，再叫上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一家人都放开了肚子，把一桌子菜全部消耗一空。 清清和胡英去收碗，大伯母也跟着一起。 郑八斤让伯母休息一下，自己来跟着收就成了。 大伯母说道：“你辛苦了一天，就让我们女人来吧，你陪着奶奶说一下话。” 郑家山也说道：“对呀，八斤，就让你伯母帮着收拾一下，不然，她真不好意思。” “哎，伯父，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许再客气，说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是太见外？”郑八斤笑着说。 郑家山点了点头，说道：“八斤呀，你看，经过你半年多时间的努力，这个家已经焕然一新，在村里也算是一流的了，下一步，你还打算什么？其实，我觉得，见好就收吧，别太冒尖了。” 郑八斤当然知道大伯在担心什么，当然知道这天发生的事情。言下之意，是好意劝他收敛一下。 枪打出头鸟这样的道理，他也懂。 但是，现在好比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只有勇往直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笑了笑说：“大伯，你就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我打算，过了年之后，再赚一点钱，就把这里的事情放一下，安心进城里发展。” “这样也好，城里发展空间大。”伯父点了点头。 “奶奶，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进城，去体验一下城里的生活。”郑八斤对着大伯点了点头，把脸转向了奶奶。 “我哪儿都不去。”奶奶笑着说道，“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已经习惯，哪儿都没有这里舒坦。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郑八斤沉默了下来，他当然明白，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真要进了城里，肯定是住不习惯。 而且，农村有个风俗，一旦在外，有个闪失，到时，进不了屋。 当然，事实证明，这种风俗是陋习，根本不可取，而且，也不靠谱。他在前世，就亲眼看到了很多的例子。 老人在外面逝世，最后，儿子们不让进屋，就在外面随便搭了一个棚子办丧事。 这人家的子女，最后也没有好运。 相反，有的人不避这种嫌，让自己家的老人进屋，风风光光地办了道场，最后再抬出去安葬，结果，这家人最后都是大富大贵，至少也是丰衣足食。 前一世，郑八斤的村子里，就出现这种情况，有家三弟兄，因为母亲在外不小心摔死，老大和老三都不让抬进自家房子。 老二不顾村里的人劝说，毅然决然地把老母抬进了家里，停了几天，才抬出去安埋。 几年以后，老二的两个儿子全部端上了铁饭碗。 而事隔几年后，老大的儿子，因偷盗吃了公家饭，老三儿子因为卖假食品，吃死了人，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最要命的是，儿媳很漂亮…… 当然了，当初的老二，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母亲都进不了自己的屋，那还叫母亲？ 不过，郑八斤知道，凭他一人之力，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别人的观念，也就不再纠结于以后让奶奶进城。 现在谈这些还早，刺都还没有栽，就想着把毡子弄个洞给小娃儿撒尿，实在是太过于心急。 “对了，张晓阳这个孩子，怎么没有在这里过年？”奶奶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奇怪地问了一句。 郑八斤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可不想骗奶奶！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这孩子，是个可怜人，你应该把他留在这里过年，不然，他一个人，连个去处都没有，还如何过年？”奶奶像是抓住了这个话题，就不想放开。 “好的，奶奶，下次我注意一下，明年说什么也要让他一起过个年。”郑八斤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郑老太点了点头！ 第80章、要慢慢来 比起郑八斤，张晓阳的年，就过得很是一般，但是，又有些特别。 他把张小娥送到了医院里，住了下来。 然后，再去报了j，再到街上的小卖部，弄了一些饼干，回到病房的时候，里面一片死寂。 毕竟，这大过年的，耽误别人一家团聚，有些不道德。 好在，张晓阳并没有难过，也没有失落，他已经按照郑八斤的意思做了，接下来，就是和姐姐简单过个年。 看着张小娥一脸是血，突然很是心痛，责怪地说了一句：“当初，你是怎么想的？竟然不顾一切后果。郑八斤说过，不管任何时候，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哎，姐姐也不想这样，这些年，姐姐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但是，后来我看明白了，郑八斤当年骂人的话，有几分道理，幸福要靠手，而不是靠脸。” 张小娥对郑八斤的安排，一点也不生气，而是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是真的想跟着他做点事，免得动不动就向你要钱。” 张晓阳点了点头，撕了一块饼干，递到了张小娥的手里，说道：“经过这一天的事情，他应该看出来，你已经改过自新了，肯定会给你一次机会，就如当初给我机会一样。来，别想太多，先吃点东西。” 张小娥接了过来，开口就吃，现在，她是真的饿。 也跟着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对那一个姓颜的老板如此，但是，我一见到几个大男人打进了村子里，心里就来气。” “姐姐跟你说，我一个女人家，如果没有一点胆子，一个人早被人欺负死了。” 张晓阳听得心里很是难过，也理解了她的所作所为。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她丈夫死得早，也不知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自己如果不是遇上郑八斤，给了一次机会，如今，也不知会过成个什么样？ 他下定决心，将来，一定好好对姐姐，尽量照顾她。 他到了值班室，要了两碗水，姐弟俩一边喝着水，一边吃着饼干，也算是过了个不一样的年。 只是，到了晚上，有些冷。 好在，一间可以坐十来人的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要是有两张被子，就算完美了。 …… 病房里太过于安静也不是好事，两人觉得闷得慌，张晓阳就谈起了小时候。 张小娥也被勾起了童年的记忆，一发不可收拾，直谈到深夜。 这时，听到了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张晓阳有些奇怪，难不成，真的还会有医生来关心一下姐姐的伤势？ 虽然她脸上的血迹并没有擦去，看上去有些吓人，但是，张晓阳明白，全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正想着，一个男人走进了房里。 张晓阳不由得一愣，看着郑八斤背在背箩上面的两床被子，说道：“大哥，你这是……” 怎么不好好在家过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晚上冷，特意给你们送被子来。”郑八斤说着，把背箩放下，解开被子，放在了“病床”上，然后，从背箩里拿出一盘卤肉，还有两碗米碗，说道，“凑合吃一点吧，饭冷了。” 张晓阳有些感动，说道：“大哥，何必这么麻烦？出门在外，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快吃吧，跟我做事，首先要图个开心。”郑八斤说着，看向了张小娥，说道，“你也快来吃吧，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不用客气，帮你做点事，很高兴。”张小娥也像是有些感动的样子。 就在前一刻，她还在暗自盘算，自己今天这样做，划不划算？ 郑八斤会不会糊弄自己？过段时间，会不会信守诺言，留自己为他做事？ 这一刻，她相信了，郑八斤能从老远跑过来，为她和小阳送吃的和被子，就说明了，他不是在糊弄自己，至少对晓阳是真的当朋友。 “对了，警察那儿怎么说？”郑八斤说道，“你的伤不碍事吧？” “没事，只是皮外伤。” 张晓阳回答了郑八斤的问题：“他们都回去过年了，只有一个值班的人，说是作不了主，只是简单的记了一下，要等上班之后，再请所长定夺。” 郑八斤点了点头。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时候，能办成这样，不把张晓阳当场轰出，也算是够意思了。 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 第81章、婆媳和心暖人心 郑八斤就让张小娥一直住在医院里，由张晓阳照顾着，免得出什么意外？ 张小娥也高兴，因为，郑八斤承诺，给他两姐妹都开着工资，还要报销医疗和生活费。 这么好的事情，哪里去找？ 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钱领，打一架也是值得。 郑八斤陪着两人谈了一会儿话，告辞回家。 对于他来说，从家到街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晨练。 回到家里，已经下半夜，过年喧嚣已经不在，恢复了一片安静祥和的样子。 郑八斤也没有打扰清清，而是一个人进了厂房睡觉。 早在前段时间，他就把当初盖来看厂房的小房子给拆了，免得占个地。 为了这事，胡英还给他说，不要拆，留着买两只鸡来关在里面养着，捡几个蛋，到时，好给清清补补身体。 要知道，在农村，给育龄妇女补充蛋白质，最好的东西就是土鸡蛋。 但是，郑八斤不同意，依然把小房子给拆了。 现在的清清，还小，不忍心让她育儿，就算要吃鸡蛋，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喂鸡来生，别人家替你生养不香吗？ 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 次日，郑八斤起得很晚。 按照十里村的习俗，大年初一，不能早起，不然，把村里的跳蚤和虱子给吵醒，这一年，就要受到它们的折磨。 郑八斤不信这个邪，但是，也不想打搅到大家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的氛围。 再加上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去看张晓阳，回来得太晚，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一天，天气晴朗，整个十里村，在温暖的太阳光下，显得很是惬意。 郑八斤出了厂房，站在门外伸了个懒腰，就看到清清和胡英正在门口小心地舂着糖。 在这里，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初一早上吃的是汤圆，代表着一年的日子将会是甜甜蜜蜜。 郑八斤也只能是入乡随俗，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吃饺子这样格格不入的话来，让人们把他当成是另类。 只是，他不明白，都一大早上了，两婆媳还怕把虱子吵醒，应该早就起床了才对。 郑八斤也没有说破，而是去洗漱了一番，回头就接过清清手里的棒槌，帮着舂糖。 这不是单纯的红糖，而是掺杂着黑桃和麻子之类的东西，吃起来又香又甜，郑八斤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过自己做的汤圆了，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昨天辛苦了一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清清看了郑八斤一眼，眼里满是心痛，但是，当着婆婆的面，又不好意思说出心里话，表现得太过于亲热。好在，婆婆替她说出了这么一句，就变得理所当然。 “唉，已经不累了，人年轻，就如大家所说的一样，力气是个怪，今天用了明天在。”郑八斤一边舂着糖，一边说道。 “娘，你休息一下吧，让我来！”清清说着，伸手去胡英手里的勺子。 胡英伸手，挡了一下清清，很是熟练地把舂到边沿的糖擀了回去，笑着说道：“没事，这是轻巧活计，根本就不累，你去休息一下吧，马上就会有人来小卖部里买东西，今天够忙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郑八斤，说了一句：“年轻时是这样的感觉，但是，也不能太过劳累，不然，就会留下病根。” 郑八斤：“……” 看了一眼清清，心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自己是那种拼命透支身体的人吗？ 清清见他看过来，心里一愣，随即也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得一红。 “特别是清清，现在年轻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上了年纪之后，身体不好，很痛苦。”胡英说着，正好看向了清清，就发现她的脸有些红，不由得一惊，说道，“呀，你是不是着凉了，快回屋里去。” 清清：“？？？” 这，大太阳的，怎么说自己着凉了，自己有这么娇气吗？忙着说道：“不会，我没事，是……” 是什么？ 果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是怎么了？娘跟你说，刚才你一直在使力，一定是出了汗，现在被风一吹，很容易着凉，千万不能大意，快回屋里去吧！” 胡英很是关心清清，就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别看这时有太阳，冬天的太阳不辣，而风是冷的。” 反弄得清清有些窘迫，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和郑八斤想岔了，是因为害羞。 郑八斤也是一呆，看着两人互相关心的画面，真是有些违和感。 书上不是说，最难相处的，就是婆媳关系，没有之一。 看这两婆媳，哪里难了？完全就是在秀恩爱好吗，反让自己在一边吃瓜。 “好了，你回去吧！别让娘担心你。”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清清，生生把“娘还等着你为他生几个胖孙子”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说成了，“要做个听娘话的孩子哟，不然，娘可不喜欢你！” 清清瞪了郑八斤一眼，撇了一下嘴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翅膀硬了是吧？这么快就不听娘的话了？”郑八斤突然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 清清一呆，被弄得更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从小，就没有娘疼过，也没有娘教育，更没有机会对娘撒娇，这会儿，真想抱着胡英，当成亲娘，有事无事痛哭一场。 但是，她不敢，只是说了一句：“娘，你看，他欺负我！” “我打他，他再敢欺负你，就告诉娘，一定给你做主。”胡英被逗笑了，轻轻拍了一下郑八斤，说道，“不许再取笑她，你从哪里学得如此？” “厚颜无耻？”郑八斤脑补了一句，看着清清说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求求娘亲放过我吧？” “死样子，学得油嘴滑舌！”清清说着，真的走了，她怕再不走，真的会哭笑不得。 郑八斤笑了，胡英笑得比她还要开心。 其实，如果把位置摆正，不要有着抢夺控制权和管理的欲望，有什么关系是处理不好的？ 当然，郑八斤心里明白。 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个女人都是善良之辈，没有什么坏心思，人又老实，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自己的门下来拨弄是非！ 不然，真的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第82章、团团圆圆 舂好糖之后，胡英开始包汤圆，郑八斤想要帮忙，她不让，说自己能行，让他去帮着清清。 郑八斤听了，笑着说道：“好吧，那就辛苦娘了，我去看看，今天是过年，很多小孩子得到了压岁钱，一定会来买点小零食，或者是鞭炮之类的。” “怎么变得这样客气，只要你喜欢吃，妈就高兴了。”胡英表情一怔，想不明白郑八斤为何会对她这么客气，回过神来时，郑八斤已经走远。 果然，小卖部里的清清，正在犯愁，几个大孩子就把一个窗子给霸住，其他的小孩子拿着钱，挤不进来，在外围干着急。 郑八斤眉头一皱：“要买什么？” “对了，我们想要买火炮，但是，你媳妇不卖。”一个半大孩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说。 “那等长大，自己娶个媳妇来卖吧！”郑八斤笑了笑说。 那人：“……” “他们钱不够！”清清叹了一口气说，“但是，又不离开，就霸着地儿。” “哦，这个好办，把鞭炮撕散来卖。”郑八斤说着，真的动起了手，把一丙火炮拆开，说道，“要几个都可以，一分钱一个。” “对呀，我就说嘛，可以撕开卖的，你媳妇硬是说不行。”几个男孩子听了郑八斤的话，高兴了起来，纷纷掏出钱来，一分就一分。 清清有些呆了，还有这种操作，按这样算下来，一百响的火炮，本来才卖几角钱，被拆零之后，竟然可以卖到一块钱。 几个孩子拿着火炮，高兴地离开，去弄了一柱香，开始放起了火炮。 这样一来，大家都高兴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涨价呢？ 清清这样想着，看了一眼郑八斤，真有你的，只是，这样一来，人就更忙了。 好在，有郑八斤帮着数。 郑八斤也难得一本正经，不再乱开玩笑，还把小草给叫了起来，帮着一起数火炮。 郑八斤反倒落得个清闲，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清清两姐妹忙活，偶尔帮着拿一下重一点或者是摆得高一点的东西。 清清看他逍遥自在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小草也说：“姐夫，我们老师说了，正常的人肺是红的，抽烟的人的肺是黑的，你就听姐姐的话，不要抽烟了。” “唉，我现在只剩下这一点爱好了。你们两姐妹不会这么狠心，要让我连这也戒了？”郑八斤苦笑着，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心里想的是，这不，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吗？ 抽烟，只是个人爱好，爱护环境才是正道理。 “好了，只是让你少抽两支，又不是让彻底戒掉，何必摆个苦瓜脸？”清清白了他一眼，勾起了唇角。 “我有吗？”郑八斤反问了一句，猛吸了一口，把烟灭了。 抽烟，的确是一种不良嗜好，但是，郑八斤的前世，感情上受到搓折，一生没有女人相伴，不知不觉就以香烟为伴，一混几十年过去，现在要说戒指，还真没有那个勇气。 色，可以戒，但是，烟，真没有这个信心。 小草看着他，帮着姐姐说话：“有，我看见了！” “小家伙，这么快就帮着姐姐说话？”郑八斤看着小草可爱的样子，取笑道。 “我已经不小了，别再把我当成三岁的孩子。”小草极不乐意了起来，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说她小，特别是姐夫。 “好，好好，你不是三岁小孩子。”郑八斤说道。 小草高兴地笑了，忘记了刚才的正题，说的是抽烟的事儿。 接下来，郑八斤一句话：“你是四岁的孩子。” 让小草再度把小嘴噘了起来，更不乐意地说道：“郑八斤，我已经是七岁的人了。” 清清和郑八斤同时一呆。 接着笑了起来。 真是人小鬼大，连几岁都忘记了？ 这时，胡英已经把汤圆做好，年建安也起来洗好脸，过来叫三人吃汤圆。 郑八斤点了点头，让清清和小草先去吃，自己看着小卖部。 清清说道：“你去吃吧，我看着就行，或者，你给我弄一碗来。” “好了，你带着小草去吃吧，不然，我满满地弄一碗来，你吃不下也得吃完，到时，可别后悔？”郑八斤不怀好意地说着。 清清呆了一呆，拉着小草，真的去了，反让郑八斤感觉有些无趣。 然而，不一会儿，清清端着一碗汤圆到来，说道：“好了，你去吃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不，我要和你吃一碗。”郑八斤突然耍起无赖，嘻皮笑脸地说道。 “不行，被人看见，这成何体统。”清清看了一眼窗外，还好，没有人。 但是，就在这一刻，郑八斤伸手在她碗里，捻了一个，就喂在了嘴里。 清清完全呆了，什么时候，郑八斤吃东西变得如此粗鲁不堪。 郑八斤没事人一样，咋了咋嘴，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说道：“嗯，不错，真的不错，这完全就是老家味道。” 还不等清清反应过来，就接过了她手里的碗，说道：“这碗就给我吃，你去重新端一碗。” 清清：“……” 看着郑八斤吃得津津有味，她也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重新去端，把这一碗自己吃过的给了郑八斤，反正，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郑八斤吃一碗，更不可能跟他来硬的，抢又抢不过，骂了他也是一副不要脸的样子，被人看见，还真不好。 “行吧，你就在这里吃，不许出来，不然，万一丢了东西，我唯你是问。”清清突然说了一句。 “……”郑八斤突然不明白，清清要搞什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清清也不等他反应，已经走出了门，去了厂房里，从锅里捞了两大碗，递给年建安，说道：“爸，麻烦你送去给我爹和大哥。” 年建安点了点头，赞许清清的做法。 虽然郑八斤不太待见郑老海和郑八两，但是，毕竟是亲人，也是清清的亲人。 胡英有些感动地看了一眼清清，看着年建安出了门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 其实，她特意煮了很多的汤圆，幻想着郑八斤会提出，去叫上郑八两来一起吃，毕竟，同样是他的儿子。 但是，郑八斤像是忘记了这事一样，也不敢再提。 郑家山也笑了，对着胡英说道：“放心吧，改天我劝劝老海和八两，让他们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八斤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第83章、真有这么傻的人？ 过完大年初一，天气一反常态，突然下起了雪来，弄得人们猝不及防，但是，也幻想着过不了几天，就会转晴。 只有郑八斤，他心里明白，初一的天气，不过是开雪影，大雪还是后面。 果然，雪越下越大，可谓是五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足足下了五寸来深。 人们一下子就傻了眼，这十里村，虽说年年的冬天都会冷，但是，下这么大的雪，还是大姑娘上花桥—头一回。 最要命的是，这雪，跟以往不同。 以前，一下雪，第二天准晴，雪就会融化。虽然说化雪比下雪还冷几分，但是，好歹可以出去晒晒太阳，晚上再生一点柴火什么的，也算是熬得过去。 但是，这一次，雪一直下，根本就不会融化，成了雪灾，有些破一点的房子，只差被压垮。 人们看着山上的柴也找不下来，只有去找郑八斤，买一些炭。 这时，郑八斤也变得无比的豪爽，手头不差钱，也就不指望着卖炭那一点小钱，只是，涨了一点价，遇上没有钱的人，也放心地赊给了他们，只是说好了，如果到了秋天，依然还不上，就拿他们家的粮食来抵债。 人们为了安全地度过这个冬天，也只有听从了他。 郑八斤让清清和年建安负责这事儿，把赊炭人的名字和数额记下，还让人们按了手印。 而他自己，一个人走路上了街，找到张小娥和张晓阳。 张小娥的伤已经没事，想要出院，郑八斤不让，还给他们再送了两床被子，让他们安心地住着。 张小娥心里高兴，这好吃好喝的住下，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但是，张晓阳早就坐不住了，总觉得这样领着郑八斤的工资，无所事事，对不起他。 阳刚听了他的话，笑着说道：“好，既然这样，你先跟我回去，让你姐姐一个人呆在这里，反正，她现在的伤已不碍事了，能独立生活，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张晓阳听了，又有些不放心起来，看了一眼张小娥，担心地说道：“姐姐一个人？这安全吗？” “没事，都到了这个时候，谁他妈的不识相，想要招惹你姐姐，就是跟钱过不去。”郑八斤笑着说。 “你放心吧，现在，这么冷的天，医院里都是如此的冷清，还有谁会来这里招惹我？再说了，我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出什么事。”张小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 “行了，你就放心好了，这里是集镇所在地，再说了，她都在医院里了，谁还那么憨，敢来招惹她，不是嫌钱多吗？”郑八斤见张晓阳还有些担心，忙着说道。 说完，拉着张晓阳就走，真把张小娥给独自留在了医院里。 张晓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姐姐，那你小心一些，很快，我还会回来看你。” “去吧，你放心，姐姐什么没见过？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张小娥向他摆了摆心，心里却很高兴，原来，有着这么一个弟弟时时牵挂着，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郑八斤一直拉着张晓阳的手，到了大街上，看着冷清下来的街道，全部被积雪所覆盖，脚踩在上面，发出一阵阵“谷抓”之声。 这段时间，一直守在医院里，出来之时，都是匆忙买点吃的，竟然忘记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由得问了一句：“郑大哥，现在是什么日子？” “刚过了小年，本来，人们早就该下田了，只是，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竟然还下起了大雪，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倒春寒。” 张晓阳才发现，这个年已经过去。 看着厚厚的雪，有些担心地说道：“那，现在这么冷，回去也无事可做呀！”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道：“对了，所以呢，我们先不忙着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往前踩着积雪，带起了路。 张晓阳疑惑地跟在了后面。 转了过了两条街，两人到了警所。 张晓阳明白了郑八斤的用意，依然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人家根本就没有理会过，我们去了，也是白去，肯定是浪费时间。” “放心吧，这一次，你看我的。”郑八斤说着，直往里面闯。 不，严格说来，是大摇大摆走进去了，原因无他，根本就没有门卫一说，还没有人敢在这里捣乱。 再说了，这么冷的天气，谁会站在门口？不去里面坐着烤火。 郑八斤也不客气，直接就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口，也不敲门，用力一推，门开了。 一名警察，正在火边烤火，把一个回风炉子，烧得通红，随着门被推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那人感觉到的是，一股冷气被带进了屋子，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抬起头来，眉头也跟着一皱，冷冰冰地问了一句：“干什么？” “是这样的，同志。”郑八斤说着，拿出了事先准备的一支芳草，递给了对方，说道，“请你抽支烟吧，你辛苦了，这么冷的天气，还想着保护人民的安全。” 对方并没有接他的烟，而是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更冷，就如这外面的天一样，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就说，别婆婆妈妈的。” 郑八斤略显尴尬，把烟缩了回来，突然拿出两张十块的票子，说道：“是这样的，我带这位小哥来这里之时，在地上捡到了两张票子，先交给你吧？” 对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好像在这说，真有这么傻的人？ 但是，郑八斤感觉出来，对方的态度，明显好转了许多。 “有什么事，就说吧？”对方把钱接过，放在了右边的桌子上。 “是这样，这位小哥的姐姐，被人打了，还住在医院里，现在也没钱医，他已经走投无路，请大人给他作主。”郑八斤笑着说。 对方眼睛眯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片子看多了？这年头，还大人？ 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说道：“那你捡来的钱，为何不给他？” “哎，是这样的，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捡到一分钱，也要交给警察，哪能揣入自己的腰包？”郑八斤突然正色道。 对方一愣，心想，我李小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人。 张晓阳也是早就愣住了，不知说什么？ 他想不明白的是，郑八斤这样一个爱财如命之人，也没有见他什么时候捡到过钱，竟然会舍得把自己的钱拿来当捡着的处理。 不，就算是捡着，也当着是买着的呀，神仙来了也找不着才对。 第84章、相亲相爱两姐弟 郑八斤和张晓阳出门的时候，已经下午5点过，好在，李小刚祥细地记录下了张晓阳所说的话，也算是不虚此行。 其中，郑八斤特意忽略了欠颜正经酒钱的事情。 这和钱无关，完全就是颜正经带人打到十里村，伤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这事儿可大可小。 郑八斤想要为清清报仇，自然得大做文章。 本来，他的想法是，死赖着对方的钱，让他沉不住气，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到时，要收拾他就易如反掌。 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张小娥，坏了他的计划，也只能将计就计，用张小娥来做做文章。 现在，就看李小刚的了。 郑八斤带着张晓阳，往家的方向而去。 这事儿，已经急不得，只能拿时间去耗，反正，现在天天下雪，也无事可做。 并且，人家现在真的没有人手，只有李小刚一个人值班。 张晓阳有些不明白郑八斤的操作，姐姐住在医院里，花的是郑八斤的钱，好像有些得不偿失。 郑八斤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相信哥，哥不是传说，哥自有分寸，你只要按照哥说的去做，再让你姐姐安心住在医院里，如果医生来问要不要出院，就让她说，头还昏得厉害，其他的一句都不要说。” 郑八斤说着，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算了，你也不用跟我回村，反正去了也没有什么事，就呆在医院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照顾好你姐姐就成了，一切开销，由我一力承担，工钱照发。” “哥，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花了大量的钱，最后，不一定讨得回来。” 张晓阳真不明白，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郑八斤，现在竟然如此烧钱，就如花的不是他自己的钱一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兄弟，钱不是问题。人这一生，最痛苦的事，人没了，钱还没有花完。”郑八斤未做过多的解释，而是回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样子，说道，“放心好了，信哥不会错，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十块的钱儿，塞到了他的手里。 “不，哥，你前次给的钱，都没有花完。”张晓阳推辞着说道。 “拿着，不用这么省，该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够到时哥再给你送来。”郑八斤强行把钱塞进了张晓阳的棉衣。 张晓阳呆了，看着郑八斤。 “回去吧，好好呆在医院里，这样，我才会放心一些。”郑八斤说着，转身离开，在雪地上踩出了一串脚印。 张晓阳呆呆地看着郑八斤走远，回头往医院的方向而去，经过一个小馆子的时候，让人炒了两个小菜，要了两碗米饭，交了十块钱的押金，把饭菜带回了医院。 见到去而复返的晓阳，张小娥大惑不解：“弟弟，你不是回去了吗？为何又回来？” “唉，郑大哥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让我来陪着你。”张晓阳说着，把饭菜放在了一张春凳之上，说道，“快过来，不然很快就凉了。” “奇怪了，郑八斤这小子，以前可是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我还以为，他看不起我……”张小娥本来要说的是“我这一类人”。 但看了一眼张晓阳，生生打住，端起饭，递了一碗给他，说道，“一起吃吧，冷了可不好吃，特别是这种用油炒的菜。” “其实，他真是个好人，当初，如果不是他收留我，真不知后果是什么？”张晓阳叹了一口气，接过碗。 张小娥的动作一僵，说道：“以前，是姐姐不好。” “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永远过去吧，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当初姐姐逼了我一把，也就不会遇上郑大哥，就没有我的今天。”张晓阳说完，苦笑了一下，低头吃饭。 “你真的不怪我？”张小娥一副疑惑的眼神。 张晓阳点了点头，说道：“不怪，好歹你也是我的亲姐姐，只要你以后重新做人，就永远是我的姐姐。” 张小娥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要不是正在吃饭，也许会抱着弟弟失声痛哭。 她，哽咽一下，说道：“你放心，姐姐不会再给你丢脸，一定活出个人样来。” 张晓阳点了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张小娥的碗里，说道：“快吃吧，天气太冷，马上就凉了，吃坏肚子就不好了。” 张小娥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快吃。” 两姐弟开心地吃了起来，还互相给对方夹菜。 如果不是这里没人，被人看见，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恋人。 第85章、尽孝心 郑八斤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黑了，好在，雪一直下，不至于摸黑走路。 清清看着满身是雪的郑八斤，很是担心，但是，又不敢过于心痛，只是责怪了一句：“这么晚才回来？雪大路滑的，也不早点走？” “哈哈，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郑八斤说着，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哼，谁担心你了？别这么肉麻好不好？”清清脸色一红，看了一眼胡英，生怕她老人家取笑。 胡英果然偷偷笑了笑，说道：“快去烤烤火，我热一下菜就吃了。” 这个时候的郑八斤家，已经不再是当年，胡英烧个火也心痛的年代。 家里有的是煤，她已经很会心痛家人，烧了一笼专门用来烤火，一笼做饭。不然，他这么大一个厂房，还真是要冷死人的节奏。 年建安正坐在火边，看着郑八斤进来，就站了起来，帮他把后背上的雪拍去，说道：“快过来烤一烤，这么大的雪，还出去做甚？” “唉，只是闲不住，出去走走，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街上。”郑八斤依然不想说出张小娥因自己而受伤的事情，只是敷衍了一句。 小草正在油灯下写作业，看到郑八斤回来，高兴地停下，站了起来说道：“终于可以吃饭了，真是饿死我了！” 郑八斤有些心痛地拍了拍她的头，对着正在热菜的胡英说道：“妈，以后不用等我吃饭，熟了你们就先吃，万一我一时心血来潮，不回来吃饭，你们这样老等着，不是得饿坏肚子？” “知道了？”胡英说道，心里想的是，做事别这样拼命不成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累坏身体可不好，丢下自己，如何是好？ “亲妈说让我们先吃，是姐姐不让，说你一定会回来。”小草突然仗义执言。 清清一愣，瞪了一眼小草，骂了一句：“瞎说！” 接着，转过了身，去帮胡英热菜。 郑八斤心里好笑，这个清清，明明很是心疼自己，却不敢让人知道，嘴上更不承认，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小草，说道：“小草一定是饿坏了，来，先吃点东西。” 小草高兴地接过，发现是两个五仁饼子。 这时节，刚过了年，离中秋还早，郑八斤的小卖部里没有饼子，就显得很是稀奇。 小草的高兴也在情理之中，相反，小卖部的蛋清饼，她已经吃过，就不会如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想方设法想要弄个来吃。 “别吃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年建安说道，他害怕小草被郑八斤惯坏，但是，又不便明说。 小草有些委屈地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年建安，又看了一眼五仁饼，舍不得放下。 “好了，尝一口吧！”郑八斤笑了笑。 小草高兴地咬了一口，连说好香。 她的心里清楚，姐夫都说了，就没有人会反对，自然吃得也很惬意。 年建安白了她一眼，心里叹气：迟早要被郑八斤给惯坏。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个饼子吗？少吃一点没事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郑八斤看出了年建安的担心，是害怕小草养成挑肥拣瘦的毛病。 年建安：“……” 小草果真只吃了一口，尽管想要一次全吃光，但是，也依了郑八斤所说的话，有些不舍地把油纸包好，放在了一边。 郑八斤点了点头，对，小孩子也要讲信用，说一口就一口，两口都不行。 这样的孩子，将来，才是个言出法随的人物。 不，是言出必行。 这时，饭菜重新上桌，郑八斤帮着去盛饭，让大家快吃。 清清塞了一碗给他，小声说了一句：“快吃吧！妈也坐着吃了，我端来就行。” 胡英盛情难却，还是把手里的碗递到了年建安的手里，重新去端了一碗。 两亲家客气了一下，清清已经把所有人的碗都端到了桌上，自己也端起一碗。 郑八斤很满意这种相敬如宾的气氛，这是在前世，没有过的体验。 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了胡英的碗里，又夹了一块给年建安，才给清清夹了块。 清清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了一句：“我自己有手。” 郑八斤有些哑然，也不管她，而是夹了一块给小草之后，才自己吃了起来。 年建安说道：“大家就别这么客气，自己夹菜就行了，不然，弄得很生分的样子。” “对对对，亲家说得对，自己想吃什么自己动手。”胡英也赶紧附和，像是发现了郑八斤和清清是不是闹了点小别扭，一起打圆场。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这天气，越来越冷，我想，明天去把奶奶接下来。” 自然没有人反对，都说好。 郑八斤看了一眼胡英，说道：“娘以后也不用出门做事，就在家里，照顾一下奶奶。我看，她年纪也大了，照顾一天，就少一天。” “说什么胡话呢？你奶奶身体不是很好吗？”胡英看了一眼郑八斤，怪他乱说。 “不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怕冷了，虽然伯父和伯母对奶奶也很好，但是，我依然希望，尽我们家最大的努力，孝敬一下她。”郑八斤对胡英的眼神不以为意，正色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一致通过了郑八斤的提议。 胡英自然明白，郑八斤不仅是想要孝顺奶奶，是要让自己安心在家里享福。 但是，她真的闲不住。 以前辛苦，已经习惯成了自然。 只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反对，就成了反对接郑老太来家里尽孝，不但郑八斤会不高兴，也会让清清看轻自己。 次日，郑八斤就去和郑家山商量接奶奶的事宜。 郑家山开始不同意，说他现在的条件也还行，就让他尽一下孝得了。 但是，经不住郑八斤以情动人，好说歹说，最后终于同意。 两人做了一个临时担架，把郑老太抬到了郑八斤家里。 郑老太本来想要自己走走，但是，地上太滑，郑八斤和郑家山都担心，不让她走。 她也乐意来这里住，因为，这里热闹，还有小草陪着他说说话，最重要的是，郑八斤说了，在清清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看着厂房里的货物。 这样一来，郑老太就觉得，她虽然老了，但是，还对郑家有用，自然就乐于帮忙。 当然，郑家山明白，郑八斤所说的话，不过是个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心痛奶奶，让她去享清福。 第86章、我夸了你吗？ 过了正月，大雪终于停下，接着就开始放晴。 熬过了这一波寒冷的人们，不由得欢呼起来。 郑八斤比任何人都高兴，他的煤，已经售出了大部分，剩下一小堆，大概有四五百斤。 年建安问他：“天晴了，还要不要趁机去拉点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天气逐渐转暖，拉来也难以卖出去。从现在开始，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火腿上，改天，你就去城里，关了这么久的门市，也该开始营业了。”郑八斤说着，心想，还好那店铺不要租金，不然，将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年建安听得一愣，不说还真是差点就忘记了，城里还有这么一个产业。点了点头，说道：“行，明天我就去开门。”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不急，等到地上的雪全化了，再去，到时，拉一点火腿。现在张晓阳不在，只能是爸一个人开车去，辛苦您了。” “辛苦倒不至于，意思是你不去？”年建安疑惑地看着郑八斤。 “我就不去了，这里还有事情，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找您。”郑八斤笑着说道，“得把这化肥的事情尽快落实。” 年建安看着厂房里堆积如山的尿素，突然有些担心的样子说道：“你确信，村里人会来这里买？如果一年之内卖不完，再过一个雨季，就会发霉，到时损失就大了。” “放心吧！”郑八斤给了老岳父一个肯定的眼神。 之所以选择囤积尿素，就是考虑到，在淡肥之中，他的保质期长，存放也安全，只要通风，防潮就行了。不像碳酸氢铵，容易板结，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化肥，已经涨价了。 到时，比市场价略低一点出手，既让老百姓感激，也赚到了发财的资本。 年建安看到郑八斤充满坚定的眼神，放下心来，安心去城里。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刚走，就有一辆偏三轮驶进了十里村，直开到郑八斤的厂房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虽然穿着中山装，但是，郑八斤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警方的人。而且，其中一个，就是李小 刚。 他怕惊动胡英和清清，让她们担心受怕，特别是奶奶，万一想不通，一口气上不来，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忙着迎了上去，给两人抽了两只烟，笑着说道：“我知道两位来找我的目的，但是，请容许我进去和家人打个招乎。” 说着，就要离开，但是，另一个人，长得也算高大，却是面色一寒，沉声说道：“你真以为，警所是你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去？千万不要耍花样。” “哎，这位老兄，我可是良民，你以为我会逃走？” “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说了算。”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郑八斤心里有些来气，差点就要发作，被李小刚制止了，说道：“快去吧！” “这……”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小刚。 李小刚点了点头，那人才发现，李小刚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郑八斤不再理会那人，而是快步走进小卖部。 清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郑八斤匆忙的脚步，放下手里的账本，抬起头来说道：“怎么啦？” “没事，一个朋友来谈合作，我得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郑八斤镇定如常地说着，还从后面，给了清清一个拥抱。 “别这样，被人看见多丢人！”清清推开了他。 郑八斤见好就收，说道：“那你和妈说一声，就说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你说的很快是什么时候？”清清看了他一眼。 “如果谈不拢，也许今天就回来。如果有意思，可能会晚几天，你知道，如果真的要合作，后续将会具体谈，就会耽误一些时间。”郑八斤说着，向她点了点头，“总之，你放心好了，如果这笔生意做成，就发了。” “行，你一个大男人，我自然放心得很！”清清说着，点了点头，对他的话并无怀疑。 跟着他出了门，看着他坐上了偏三轮。 郑八斤回头，给她一个飞吻！ 清清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和他目光相接。 郑八斤如此轻松，还不失调皮地离开，清清有些失神，但是，并没有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只以为真是什么正经的生意人。 “你倒是很镇定？”那名李小刚的随从，开着车，看了一眼偏兜里的郑八斤，玩味地说道。 “哈，多谢两位没有当场拆穿，也算是给我留了一些脸面。”郑八斤笑着说。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如果两人不是便衣，而是很正式地把他带走，就算是自己没有违法，也堵不住人们的口水。 就如裤子上沾上了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 “脸面？想不明白，你的脸面能值几个钱？”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值钱，但是，脸依然是要的。”郑八斤回了一句。 那人：“……” 有些恼怒地轰了一下油门，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臭小子，竟然敢和他顶嘴，骂了一句：“给你脸，你还真不要脸了？不要以为，人长得帅，就可以横着走？” “好了小王，少说两句，专心开你的车。”李小刚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这次请你去，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 听到李小刚说话，郑八斤也懒得再和小王理会，而是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还点了点头，说道：“您请说，配合调查，是我应该做的。” 小王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所开的车子稳了许多。 “我们把颜正经带到了所里，据他交代，说这一次事件，是因你而起，他也是受害者？”李小刚说着，偏过头，看了一眼郑八斤。 “冤枉呀，请大人明查。”郑八斤突然恭谨异常地说道，“那一天，这个叫颜正经的人，带着四五个人，直接就冲到了十里村，不问个清红皂白，就动起手来，还说要拿到我的火腿。” “那么说来，此事真和你有关？”李小刚也没有生气，而是正色问了一句，眼睛始终盯着郑八斤，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出想要的答案一样。 小王再度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大人，武侠片看多了吧？” “哈哈，同志，刚才你不是还夸我长得帅？”郑八斤笑着说道。言下之意，是指责这人的意思，长得帅的，都不是好人！ 那，长得丑的，就是好人了？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夸了你吗？” 第87章、好男还不跟女斗 李小刚的眉头皱了一下，说了一句：“好了，等回到所里再说吧！” 想要反驳自己不是不要脸，只是脸皮有点厚的郑八斤，在听了李小刚的话之后，也打住了。 从对方的语气可以看出，李小刚可能是个领导，不然，也不敢说那个开车的小王。 现在自己和李小刚的生命安全，就掌握在对方手上，千万不能得罪他，不然，他大脑一热，把车开下田去，就不好了。 况且，自己和他逞口舌之利，完全不明智，自己好歹是个正经的商人，是老实人。 小王心里很不乐意，但是，也不敢公然反对李小刚，只是在心里哼了一声，开着车直向街上而去。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听见偏三轮不断发出“突突突突”的声音。 偶尔间，路边有着赶路之人，听到这机器发出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闪到路边。 他们，只是一些农民，对机械有着一种畏惧，同时，又很好奇，让过车子之后，都不自觉地盯着看。 有人认出，这车上的人，其中一个叫郑八斤。 还有人认出，这偏三轮，是警察所里的。 不知不觉之间，郑八斤被带走的消息，就开始缓缓传播。 好在，这时的信息极不发达，交通基本过走，信息基本过吼，生活全得靠手。 要传到十里村，估计得晚上的时间，也许，那时的郑八斤，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出来了，不然，清清听到这个消息，一定被急死。 特别是胡英和郑老太，本来就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加上年事已高，一旦听说此事，肯定得胡思乱想，急出个好歹来，就是大事儿。 这是郑八斤不想看到的，也是最担心发生的。 到了目的地，在一间不算宽大的房子里，郑八斤一眼就看到了张晓阳。 他毕竟没有经过这么大的阵势，脸上难掩惊慌，一看到郑八斤进来，反而镇定了不少。 他的身边，坐着张小娥，反而比张晓阳镇定，虽然在一直抹眼泪，但是，郑八斤看得出来，这全是在装可怜。 不得不说，张小娥很适合当个演员，明明当初是她出手，打了颜正经的关键部位，这会儿，被她一波泪水，硬是博得了几个同志的同情。 反而是那颜正经，脸色有些铁青，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给打伤，养了一个月才可以行动自如。 再说了，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疤，反倒是人家一个弱女子，脸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但是，疤痕还在。 郑八斤看着就想笑，谁叫这颜正经太过于注重自己的脸面，在这段时间，嘴忌得很好，肯定只吃清淡的食物。而张小娥，酸冷不忌，还吃辛辣食物，疤就有些泛黄，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住在医院里。 别人问她伤好了没有，她只说头还在昏，再问其他，就是一个劲的流泪。 不知情者，当然以为，她受到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就算是说，颜正经光天化日之下，违背了她的意愿，强行和她发生了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都有人相信。 一看到郑八斤，张小娥送来了一个眼神，还微微点了点头。 郑八斤会意，张小娥没有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至于张晓阳，他不是当事人，并且，知道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再慌，也只会说出，张小娥替郑八斤和颜正经打架，属于见义勇为。 颜正经却像是找错了对象，看到郑八斤到来，反而高兴地说道：“好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既然来了，就把实情说出来。” 郑八斤一脸无辜地看了一眼，说道：“你不会说，是我让你动手的吧？我跟你，不可能是一伙的。” 颜正经一愣，差点就要骂娘。 好在，这里不是一般的场合，怎么能让他胡来？ 李小刚说道：“行了，不许在这里吵架，一个一个来，把情况说清楚。” 说着，让人开了隔壁的一间小屋子，让郑八斤先跟他去录一下口供。 郑八斤很配合，把当天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他不想隐瞒，也没有这个必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李小刚没有让小王参加，换了另外两个人听郑八斤描述。这两人跟他并没有发生不快的事情，听完之后，说道：“听你这么说来，是颜正经先邀约着人去找你闹事？” 郑八斤点了点头。 “但是，你并没有出手打架，而是这个叫张小娥的女人仗义出手，和对方打了起来？” 郑八斤依然点头，说道：“不过，他带去的四个人，像是良心发现，不想和女人动手，自始至终，真的没有出手。” “哦，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很侠义？那四个人也很男人，好男不和女斗？”问话的人表情有些复杂地问了一句。 而负责记录的人，面无表情，只是耐心地写着。郑八斤坐在他们对面，自然不知他写的是什么？ “对了，据那四人说，他们是被颜正经用钱收买，才一时糊涂。”郑八斤点了点头，突然面色一正，说道，“于是，我怕把事闹大，就给了他们钱，让他们不要动手。” “唉，但是，没有想到，颜正经依然和张小娥打了起来。我只是一个正经人，一向老老实实做事，从来不添乱。”郑八斤一直在给颜正经带去的人开脱，让人根本就听不出他和张小娥是一伙的，语气之中，像是在怪张小娥多事，坏了他一个良民的良好形象。 谈话进行了十来分钟，郑八斤说出了颜正经给他的全是假酒，至今没有卖出去，而颜正经却是强行要他还钱。 说着的时候，依然是摆出一副苦瓜脸，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让两人半信半疑。 郑八斤也看了对方的笔录，还算中肯，也就签了字。 两人让郑八斤先出来，又叫了张小娥和张晓阳去问了几个问题。 张晓阳并不知道郑八斤和颜正经的过节，只是说出了当初颜正经真的拉了一批酒给郑八斤，但是，至今没有卖出一桶，刚好和郑八斤所说的话吻合。 两人也没有为难他，让他出去，再问张小娥的时候，她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头昏得到死。 在问到她为何当初要趟这混水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就是看不惯别人以多欺少，带人打上十里村。 两人见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也不知她头昏是真是假，就把她带出去，又带颜正经进来问话。 第88章、同不同意私了 问话进行了二十来分钟，郑八斤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但是，看着颜正经出来，一脸不是一脸的，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肯定是承认了拉酒给他卖的事实。 这样一来，自己就什么也不怕了，反正酒还在那儿摆着，就算是有关部门去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差的结局，就是把这些“酒”拉走，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相反，颜正经“打”了张小娥是事实，有理也说不清了，就等着吧！ 颜正经狠狠地看了郑八斤一眼，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提前就谋划好的？为什么？” “哈哈，颜老板，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郑八斤当然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说出，跟颜正经过不去，完全是私人恩怨。一切，得尘埃落定之后，现在，连高兴都为时尚早，只能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好了，安静！”李小刚看着两人谈话，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呵斥了一句。 郑八斤赶紧闭嘴，连与张晓阳都不敢说话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的遵守纪律的良民形象。 颜正经却恼羞成怒，指着郑八斤就开骂。 李小刚有些火了，让人把他带到了另一间房子里看管起来。 郑八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作风，成功引起李小刚等人的同情。 他们都希望，到了这里，就老老实实做人，不要给自己添乱，郑八斤刚好就属于这一类。 接下来，李小刚传唤了那四名参加的团伙。 四人听到被传唤，依然心里有些发慌，到了所里之后，发现了郑八斤等人。 郑八斤向他们投来友好的目光，四人提着的心有些放松，这个时候，看着张小娥，又看着郑八斤，突然有些感激，也有些庆幸，如果当初出了手，现在，可能就不是传唤那么简单。 四人分别被带去问话。 每个人只有几分钟时间，出来之时，都是一脸凝重，同时，对郑八斤投来感激之情。 郑八斤心中暗笑，这四人，果然是坑人的主，一定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颜正经想要翻身，已经难了。 如果张小娥和张晓阳说的话，让人怀疑串供，他们毕竟是一个村子里的出来的人。 那这四个街上的人，全是颜正经叫去的。所说的话，就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李小刚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最近就别出门，可能相关部门还会来找你。” 又看了一眼街上的四人，说道：“你们也可以回去了，以后，最好别再惹事，找点正当的事情做做。年轻人嘛，大力饱气的，做什么都行，别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四人赶紧点头，害怕对方反悔一样，快速离开。 他们虽然在街上，可以算是虎狼一样的存在，但是，在李小刚面前，就如老鼠见到猫一般，不敢二气。 郑八斤也答应下来，说道：“好的，配合调查，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我也想早点把这事解决。” 但是，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目光和张晓阳相接。 两人同时产生一个疑问，为何不让他们两姐弟离开？ “你叫张小娥是吧？”李小刚的眼睛，像是才看到张小娥。 “是的。”张小娥忙着说道。 “你说你的头还在昏，是要继续在医院里治疗，还是要出院了？”李小刚淡淡地问了一句。 郑八斤心里一动，一时并不理解李小刚话中之意。 谁知，张小娥突然哭了起来，说道：“我也想继续治疗呀，毕竟，现在还年轻，如果不治好，万一留下什么病根，我一个弱女子，将来如何生存？” “哼，你现在知道怕了，那当初为何就不顾一切，充什么女侠？就不会想着用法律手段来合法解决吗？”李小刚冷冷地说道。 张小娥懵了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李小刚，又看了郑八斤一眼，不知说什么？ 郑八斤也是瞬间无语。 有些话，实在是不好说。 特别是他自己，更不能替张小娥说出来。 张小娥一脸委屈，说道：“小女子知道错了，以后，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不敢再出手，一定等几位同志为民作主。” “好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打算？”李小刚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打算？”张小娥看着李小刚，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住院这些天，已经欠下了高额债务，出去也要被债主逼死。” 这些话，让郑八斤都有点震惊。 这可不是他教她说的，完全是自由发挥，很专业嘛！还真是小看了张小娥。 李小刚听得眉头一皱，想了想才说：“我的意思是，你一直这样住院，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颜正经愿意承担一些医药费，你同不同意私了？” “私了？”张小娥有些无措地看着李小刚。 郑八斤呆了呆，看来，颜正经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出院之后，债主找上门来。我又拿不出钱来，到时，真不知如何是好？”张小娥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郑八斤都差点就信了。 “是这样呀，那我帮你问一问，如果对方愿意出钱，帮你还了债，就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李小刚说道。 张小娥点了点头。 郑八斤心里一沉，如此一来，不是就便宜了颜正经这混蛋，自己设计好的路线，不是就废了？ 自己是那种差钱的人吗？ 但是，当着李小刚的面，又不能说明，不然，这事儿，就成了自己一手策划。 忙着向张小娥使眼色，让她千万别同意。 张小娥却像是没有看见郑八斤一样，叹了一口气，沉吟片刻，下了一下痛苦的决定一样，说道：“那好吧，如果他答应付出我欠下的钱，私了也不是不可以。” 郑八斤瞪了她一眼，她假装没有看见。 郑八斤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想不到，事情竟然不可控，达不到预期目标。 李小刚听了，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去问一下他，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说着，真的出了门，留下几个人陪着郑八斤三人。 “你们怎么还不走？”小王突然看着郑八斤，没好气地问道。 “这就走！”郑八斤看了小王一眼，只有先带着张晓阳出了门。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成了局外人，真是个什么事儿？ 还能做什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89章、泼妇骂街 出了门，郑八斤并不想着急离开。 张晓阳也不放心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着急地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先等等看。”郑八斤拉着他，走到了一边，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姐会答应私了。” “我不是报销了她的一切费用吗？还要私了，真的这么缺钱？” “唉，我也不知道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一直都没有听她提起。”张晓阳一脸无辜地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郑八斤和颜正经有什么仇，但是，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郑八斤完全就不是为了钱，是想要把颜正经送进去。 他突然有种对不起郑八斤的感觉。 一定要等在这里，等张小娥出来，当面问个清楚。 两人同样的想法，附近找了一家茶馆，坐了下来，盯着警所里的动静。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不见张小娥出来，两人反而有些着急起来，但是，随即一想，这里是警所，如果张小娥白日都能在这里出事，那还真就弄出笑话来了。 谁有如此胆子，敢打到警所里去。 又过了一会儿，小王走了出来，并没有发现郑八斤二人，而是向着街上而去。 郑八斤觉得奇怪，轻声对张晓阳说道：“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开，小心一些，我跟上去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一个在这里有些害怕。”张晓阳突然变得胆小起来，根本不像以前独自去做买卖的人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别人抢去做新郎？”郑八斤白了他一眼。 张晓阳：“……” “好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方便，容易打草惊蛇。”郑八斤说的是大实话。 跟踪人这种事，人越少越好，不容易暴露。 再说了，他前世没少干过这行当，很有经验，而张晓阳就不同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伙子，还不等看清对方要做什么，可能就被发现了，那时，就尴尬了。 “好吧，那你小心一些。”张晓阳见郑八斤心意已决，不敢再劝。 “放心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从来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郑八斤说着，人已经走出了门。 店主看着他出门，忙着迎了上来。 郑八斤随手给了他十块钱，小声说道：“照顾好我的这位朋友，我一会儿还会回来。” 对方见到郑八斤出手如此大方，不由得高兴万分，以为，这钱就是他的了，忙着点头说道：“你放心，欢迎再来。” 郑八斤没有和他过多交淡，看着小王已经转过了一条街，忙着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小王并没有停留，更没有和人交谈，而是直往街中心走去。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颜正经的店铺面前。 郑八斤的心里再度一沉，一个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难道，真如他担心的一样，张小娥把他给卖了，和颜正经达成了合解的共识，让小王去家里拿钱。 眼看着小王进了颜正经的门市里，郑八斤想要看他干什么，但是，也不好跟进去，只能远远看着。 过了一会儿，小王和颜正经的老婆史丽元一起走出了铺面。 史丽元有些愤怒的样子，把门一锁，大步走在了小王的身前，向着警所的方向赶去。 郑八斤忙着闪到一边，避开对方的视线。等两人走远之后，才从后面跟了过去。 今日，不是赶集天，街上的行人很少。郑八斤不敢离得太近，不然，一定会被发现。 好在，两人都走得急，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两人直接走进了警所。 让郑八斤没有想到的是，史丽元一进大门，就开骂：“是什么挨千刀的，竟然敢讹老娘？” “他妈的，好你个颜正经，竟然背着我和一个女人打架，还骗老娘说，是被一个男人打的，老娘就说，谁他妈的这么无耻，竟然打你萝卜？” “有种拿去吃了，没种瞎打个什么劲儿？” 郑八斤听得一呆，原来，这史丽元，竟然不知道内情，不知当初丈夫和谁打架。 这会儿，听说是一个女人打的，而且打得还是那儿，不得不怀疑，丈夫一定是拈花惹草，不然，哪个正经的女人会下此毒手？ 想不到，有好戏看了！ 经她这么大吵大闹，周边看热闹的人自然就来了。 在任何时候，都不缺吃瓜群众！ 郑八斤跟在人群之后，好看个仔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难以相信，郑八斤此生还有闲情吃瓜。 李小刚站在石阶上，眉头皱得像个猪头。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人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看了一眼小王，骂了一句：“如何办事的？事先不把情况说清楚。” 小王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这个女人如此彪悍，还是个醋精。 不过，也只有上前，拦着史丽元说道：“这里是警所，别在这里大吵大闹。” “老娘管他什么地方？”史丽元根本就不听打招乎，破口大骂，“颜正经，你个杀千刀的，给老娘出来，如果说不清楚，老娘不劁了你？” 郑八斤：“？？？” 真的这么狠，不是说了，作为一个女人，不管丈夫做错了什么事，就算是把她打死，只要她还深爱着丈夫，都不会割萝卜，还得留着慢慢拔！ 小王和李小刚一样的表情，就如吃了死苍蝇一样，一脸难受的样子，还不自觉地夹了夹两腿，一时不知如何劝说？ “狐狸精，你给我出来，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叉，你勾引了我男人，还敢要他给钱，真把老娘当空气？”史丽元骂了一通颜正经，又开始骂起张小娥来。 尽管，她并不知道张小娥的名字，也是把所有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 难以想象，如果把张小娥放出来，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估计，这会儿，两人就如疯狗一样，撕在一起，几头牛都拉不开，不把对方撕个稀巴烂，是不会罢休。 奇怪的是，张小娥一直不见吭声，更没有出面。 让郑八斤都有些怀疑，她还在不在？ 张晓阳走了过来，站在郑八斤的身后，轻轻拉了一下他，担心地说道：“哥，怎么办？” 郑八斤没有回头，只是偏了一下头，压低声音说道：“她还在不在所里？” 他知道，这会儿的张晓阳，是担心张小娥的安全。 “没有，我一直看着，并没有出来过。” “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心，这个女人再横，也不敢冲进所里去打人。”郑八斤安慰着张晓阳，心里反而有些期待，如果真的有胆，这戏就有得唱了，反而省了自己不少事，一次性把这个女人拿下。 第90章、把他妻子弄进去 事情并没有按照个人的意愿进行，还不等史丽元动手，李小刚已经让人把她给控制住。 她还想要骂人，直接就被关进了小黑屋。 人们看着，这热闹没有什么看头了，心里很是失落，又不忍离去，害怕错过什么，就守在门口。 李小刚出来，让人离开：“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家去做饭？” 人们极不情愿地离开。 郑八斤只好和张晓阳一起混入人群之中，慢慢出了警所。 两人走进了茶馆。 店主人满脸堆笑，说是给他们换换茶水。 郑八斤有些心痛刚才给的十块钱，想要讨回，又忍住了，还要在这里隐藏，万一把店主得罪了，把他们给卖了，就没有机会在这里看着所里的动静。 过了十几分钟，张小娥走了出来。 郑八斤和张晓阳忙着出来，没有心思让店主找补钱，而是跟着张小娥，出了街子，两人确信没有人跟踪，才敢上前。 张晓阳急切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 张小娥没有想到，郑八斤和张晓阳一直没有离开，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身后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吓死我了！” 说着，还用手拍了拍胸口。 “到底怎么回事？”张晓阳比郑八斤还要急切，沉不住气，追问道，“你为什么答应要和他私了？郑大哥不是把一切费用都包了吗？” “唉，弟弟，你真是，为何不想一想，能拿钱当然最好，就当是为郑老板省一笔也好呀！”张小娥笑着说道。 “郑大哥是缺几百块钱的人吗？”张晓阳极不高兴地说道。 “几百块？”张小娥看了张晓阳一眼，又看向了郑八斤，有些玩味地说道，“我当时想的是，这个颜正经，好歹是个老板，如果他愿意出钱，就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要他个几千块，他一定不会同意。” 郑八斤心里一动，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万一他同意了呢？” “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想着，可以大赚一笔，你真的以为，这钱是这么好赚的？”张晓阳没好气地说。 言下之意，算是看明白了张小娥，果然，是个只认钱不认情的人，真是看错了你。 “正因为我知道，这钱不是这么好赚，我才会想着要他出几千块。而且，我也算定了，他肯定舍不得出这么多钱。”张小娥一点也不生气。 “哦，说来听听。”郑八斤突然来了兴趣。 虽然，他也明白，颜正经不可能会同意出几千块私了。就算他同意，他妻子也不可能舍得。 但是，他依然想要听听，张小娥的理由。 在张小娥说出要几千块钱的时候，他就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在逗着别人玩。 “唉，理由很简单，越是有钱人，越吝啬。” 郑八斤一愣，这话，怎么有点怪怪的，是在说自己吗？ “不，我也不是说你，郑老板，你和他们不一样，你虽然不会乱花钱，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对亲人很舍得本钱，就拿这一次来说，你毫不吝啬地给付了医药费和生活费，还给了晓阳工钱，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的人物，是个性情中人。” 这是必须的！ 郑八斤听得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并不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还是挺聪明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跟颜正经有仇，不然，也不会放着大好的生意不做，而是想方设法要把他弄进去。” 郑八斤看着张小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就想，能坑他一文钱是一文钱，不然，还真是对不起你。像颜正经这样的人物，如果能让他人财两空，他一定会恶心死。” “我又盘算了一下，如果能把他的妻子给一起弄进去，不是更好吗？”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就特意答应和他私了，故意开出高价，把他妻子给引来？” “对，他的妻子，还真是狠人，一进来就骂，眼看着就要动手打人，可惜被所里的人给制住，直接关了起来，枉费我一片苦心。” 郑八斤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反正这事还没有完。对了，我们边走边谈吧，医院你也不用回去了，过两天来办出院手续。不然，真怕那女人把你打伤。” 说着，郑八斤往前走去。 “没事，打伤我最好，现在我才明白，打架不是本事，本事是如何讹死对方。”张小娥得意地说着，跟在他的身后，向十里村的方向而去。 张晓阳愣了愣，不敢相信地看着张小娥的背影。 终于弄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同时，心里有些发寒，想不到姐姐完全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他认识的姐姐。 如果，她的这些“才能”，能用在正事上，现在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 此时，郑八斤被警所的人带走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十里村。 郑家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郑家山，他急了，赶紧跑来找胡英。 不是说郑家山的消息有多灵通，而是，人们根本不敢直接找胡英和清清说，而是先找郑家山，试探一下，是不是真有其事。 他们依然不敢相信，郑八斤会被带走。 因为，现在的郑八斤，已经算是村子里的有钱人，连钱博都不敢对他无礼。也不敢再来找他要地，说明，他真是个能人，不但会赚钱，还很有背景。 郑家山一听，急了，忙往郑八斤家赶去。 见到郑八斤不在，家里只有清清和胡英，还有年事已高的郑老太。 郑家山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而是把胡英叫到一边，问他郑八斤是不是真的被人带走了。 胡英根本就不知内情，只是听清清说，郑八斤去和人谈生意。 郑家山疑惑了起来，问了清清，一样的说法，说是亲眼看着郑八斤跟两个男人一起走的，还坐的偏三轮。 郑家山暗自思忖：“坏了，那两人一定是警所的人，不然，现在这个年代，谁会开那种车？而且，传话的人也说了，有人看着郑八斤坐的就是偏三轮，还认出了开车的就是警所的人。” 但是，郑家山想了想，不敢明说，而是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就说嘛，他一定是去谈生意了，那就好，那就好。” 清清依然看出了不对劲，开始担心起郑八斤来。 她知道，前段时间，因为颜正经的事，一定还没有完结。 郑八斤一定是为了给他报仇，说不定，把颜正经给杀了，那就出大事了，不然，警所的人怎么可能找上他。 她也和郑家山一样的心思，嘴里不说，只在心里着急，害怕引起别人的担心，特别是郑老太，是没有人敢向她露出半句。 第91章、从来不敢卖出过 清清让小草和胡英帮忙看着小卖部，又对郑家山说道：“大伯，现在我爹也不在，麻烦你留下来，帮我看着厂房里的东西，我有点事儿，出去一下。” 胡英和小草疑惑起来，说道：“现在天都快黑了，你出去能有什么事情？” 郑家山也说道：“闺女呀，你一个人出去，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陪你去吧，这里有你娘看着就成了。我还就不信，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来捣乱？” “对，你大伯说得对，这里有我，让他陪你出去看看，在路上，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人作伴。”胡英担心地说。 清清看了婆婆一眼，明白她已经猜到郑八斤一定是出事了。 再也顾不了许多，担心着郑八斤的安危，也只有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至于家里面的财产，在她的心目中，自然无法和郑八斤相比，也无法和亲人的安全相提并论。 两人一前一后，刚出了村子，走在无人的路上，眼看着天要黑了，两人的心也更加紧张。 郑家山看了看天色，说道：“别急，刚才走得太过于匆忙，竟然忘记拿只手电筒。等到了前面的村子，找个小卖部买一只。” 清清一呆，暗骂一句，真是忙中必有错，不说真没有想起来。 然而，这时，清清看到了前方几个人影，不由得心里一动，定睛一看，为首之人不正是郑八斤吗？ 虽然天色已晚，但是，郑八斤的身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前跑了几步，大喊了一声：“八斤，是你吗？” 郑八斤也看见了她，忙着答应，人也跟着往前奔跑，口里却说：“清清，你慢点儿，小心摔倒！” 清清愣了愣，喜极而泣。 郑八斤依然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 转眼之间，郑八斤就跑到了清清的跟前，张开双手，将她拥入怀中，说道：“羞，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了鼻子？” 说着，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清清骂了一句：“还说，这么晚才回来，人家担心你，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说着，轻轻地擂了一下郑八斤的胸口。 郑八斤没有反抗，心里暗笑：终于硬不下去了，说出了担心自己的话。 把他拥得更紧，不想放开。 清清全身一震，不知如何是好。 而这时，郑八斤得寸进尺，趁机低头吻上了她的热唇。 清清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用手推了推郑八斤。 郑八斤死不放手，心里激动无比，最爱的，就是清清这样，明明已经进行过深入调查，却经常像个黄花大闺女，娇羞得不得了。 就算是他这种两世为人，什么场面都见过的男人，也是有些不能自已。 而这时，张晓阳和张小娥已经跟了上来，看着两人的样子，张小娥笑骂道：“如此恩爱，真是让人羡慕！” 清清全身一震，用力推开郑八斤，小嘴也解脱了出来，娇嗔一句：“放开我，羞死人了！” 要不是郑八斤把她拉住，这会儿，指不定回身就跑，急着找个地洞钻进去，羞于见人。 郑家山也追了上来，看着郑八斤没事，松了口气。 张晓阳的心里，只有羡慕，没有任何的杂念。 郑八斤看着羞得不敢抬头的清清，放开了她。 大家都高兴，也没有再取笑清清，而是一起向着十里村而去。 张晓阳还想跟着郑八斤，被张小娥叫上了前，只把二人留在身后。 清清含羞，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以后不许这样？”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怕什么？好了，以后有人的时候，尽量不碰你。” 清清：“……” 白了他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真不知他死了多少回？ “我说的是，以后不许这样去冒险。”清清想说的是，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怎么办？没有你，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哦，你说的是这个，没事，这不叫冒险，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对了，你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郑八斤一边安慰清清，一边把情况告诉了她。 清清很是感动，但是，想起郑八斤为了她，甘愿去冒险，还放弃了赚钱的机会，又是一阵难过，说道：“那你为何要骗我，不是说了，只是去谈生意吗？” “唉，不告诉你，正是怕你担心。”郑八斤轻松地说道。 “答应我，以后，不许骗我？” “好，我答应你，以后骗你是小狗。”郑八斤笑着说。 清清：“……” 虽然明白郑八斤一语双关的话，也没有反驳，她明白，与此时吊二郎当的郑八斤逞口舌之利，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他不要脸，而且，那嘴太厉害，没有几个女人招架得住！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厂房。 张小晓和张小娥等人先到一步，告诉胡英，说郑八斤已经回来，让她放心。 胡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突然想起，此时的郑八斤等人应该还没有吃饭，忙着去做。 郑老太很是奇怪，看着胡英饭也没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跟着担心，只是，没有说出来。 此时，看着八斤回来了，心里很高兴，在她的心里，只要八斤平安，这个家就不会倒，天也不会塌下来。 …… 第二天，郑八斤让张晓阳到街上去打听，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说是，史丽元嚣张惯了，不把李小刚放在眼里，大闹了一场，被送进了拘留所。 而颜正经，没有史丽元的同意和支持，不能私了，在里面只呆了一夜，就供认了他给郑八斤的酒里面渗了水。 郑八斤高兴万分。 但是，也没有放松警惕，知道接下来，有关部门就会来调查，看他的酒是不是水做的？ 果然不出所料，还没过几天，就有两个穿着中山服的人进了他的门，仔细查看他的酒。 郑八斤给每人一条芳草，还细心地介绍，说这酒，他可是一斤也不敢卖出去，全在这里。 两人双眼微眯了起来，其中一人说道：“不对呀，颜正经说，他只给了你一桶假酒？” 另一人也说：“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让我们为难！” 郑八斤镇定地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隐瞒半句。两位可以去问一下这村子里的人，我从来就没有卖出过，所有的酒全都在这里。” 第92章、不知不觉成土豪 郑八斤不论对方如何询问，就是一句话，没有卖出了一桶酒，全在这里。 清清和胡英也是一口咬定，没卖过酒。 就连张晓阳和张小娥，也是一句话：“不知道。” 从那天的事之后，郑八斤把张小娥留了下来，白天让她帮着抬一下化肥之类的事情，工钱照开，一天十块钱，也算是高薪收入了，晚上让她自己回家睡觉。 张晓阳对她不放心，第天晚上都亲自把她送回家里，再一个人去出租屋里睡觉。 本来，张小娥让他去家里住，他不去，说是住在出租屋里挺好的。 两个工作人员，又找了一下村子里的离得近的村民，问了一下，果真没有谁在他家买过酒。 两人像是相信了，找人来把“酒”全部拉走，说这是证据。 郑八斤也没有反对，而是很配合的样子，只在心里骂道：还好车被年建安开走，不然，还得免费帮他拉到街上去，白白浪费油钱不说，连磨损费都收不回来。 …… 过了几天，那两名有关人员，再度来找郑八斤，说是颜正经已经招了。 当初给郑八斤的还有十件瓶装酒？ 郑八斤矢口否认，一口咬定，这是颜正经病急乱咬人，根本就没有这么回事。 两人拿出了郑八斤写下的欠条，有些玩味地看着郑八斤：“这个你如何解释？” 郑八斤镇定如常，接过条子看了一眼，说道：“这条子上，并没有写明，再说了，你看看，这是他涂改过的。” 两人一怔，顺着郑八斤所指的地方，看到了几个墨巴，相信了他说的话。 看着两人把条子收了回去，郑八斤向清清使了个眼色。 一直担心着的清清，心里的石头再度落下，也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偷偷走开。 不一会儿，胡英提着两只猪脚，品相非常好，赶在了两人离开之时，送到了他们手里。 “这是十里村的土特产，值不了几个钱，两位如此辛苦，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就当是一点点心意，请两位带回去尝尝。”郑八斤不给对方推辞的机会。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道：“郑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不太好吧？” “哎，两位说笑了，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请两位帮着尝一下，如果还可以，就请帮着传一下名。”郑八斤笑着说。 “这样呀？按理说，这个忙是得帮。”一人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另一人，说道，“听说，你这品牌做得还不错，可惜缺少宣传。” 另一人也附和着：“作为当地的特产，帮着宣传一下，责无旁贷，就当是为十里村的发展，尽一点微薄之力。” “但是，我们不能白拿你的东西，一定要给钱！” “是这样呀，那就给一块钱？”郑八斤笑着说道。 两人同时一呆，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笑了起来：“哈哈，郑老板真是客气，如此一来，不帮你宣传都说不过去。” 胡英呆了，不知郑八斤在搞什么鬼？ 但是，她现在早已经习惯了郑八斤违反常理的操作，不敢多嘴，偷偷溜到了一边。 …… 经过一个倒春寒的十里村，突然晴得比以往都好。人们开始忙活了起来，趁着土地的湿气未散，把种子种在了地里。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化肥。 然而，此时的化肥，特别是尿素，已经翻了一倍。 人们心痛又后悔，但是，又不得不用，不然，到了秋天，别人的家的庄稼大丰收，自己地里收成不行，不但吃的成了问题，还很丢人。 他们不敢多买，要一包去买一包。 也有人不想和郑八斤做生意，直接到街上去。但是，试了几次之后，发现，郑八斤卖得比街上还要便宜几块。 不得不去了郑八斤家，几块也是钱呀，一天在地里，也刨不到几块。 这账人人都会算，自然不会去做吃力而又讨不了好的事情。 郑八斤赚得不亦乐乎。 张晓阳和张小娥都看傻眼了，帮着郑八斤搬货，工钱照拿，心情自然轻松。 张晓阳突然发现，这不对劲，郑八斤为何提前就知道化肥要涨价？ 纵观跟着郑八斤这段时间，一个问题让他深思，一时想不明白，凡是他囤积过的东西，都是疯了一样地涨。 他真是未卜先知？还是有什么内幕？ 难道，他还真是传说中的半仙，真有这么神？ 抽了个空，走到郑八斤身边，看着他，奇怪地问了一句：“大哥，你怎么提前知道化肥要涨价？” “不是提前知道，是所有的东西都涨了，这叫通货膨胀。”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对了，快去，又有人来买化肥了。” 负责收钱的清清，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你看，这顾客越来越多，不但是十里村人，连其他乡的也有来的，有种供不应求的感觉。”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是好事呀，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我是激动，也有些紧张，树大招风嘛！”清清心慌慌地拍了一下小心脏。 “哈哈，不是一样的吗？就是害怕好吗？”郑八斤若无其事地说道。 他盘算了一下，经过这一波操作，应该可以赚下好几万块钱，不到年底，就成了十万刚起步的态势。 “好是好，只是我担心，这些货不够卖，要不要涨一点价，多赚一笔？”张晓阳看着郑八斤说道。 “不，就照这样卖，这叫薄利多销。”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张晓阳：“？？？” 还薄利多销，都被你赚了一个对本，还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张晓阳也是无语了，连清清也不知郑八斤这是不是得了好处还卖乖。 “对了，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你们卖着，我去弄头羊子来，给你们好好补补！” 郑八斤说着，一个人出了门，也不等张小娥和张晓阳回过神来，就消失在了大路上。 张小娥看了一眼张晓阳，见他和自己一样的懵，又看了看收着钱，激动得身体都发抖的清清。突然更佩服起郑八斤来，这小子，自从出村，白捡了这个漂亮的老婆回来之后，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不再是那个人见人恨的小子，而是成了一个土豪。 这世事，变得让她受不了。 第93章、脸皮更厚的 这边，热火朝天的干着。 等着郑八斤买羊。 另一边，颜正经欲哭无泪，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就连郑八斤亲手写下的欠条，都被人说成是假的，还涂改无效？ 加上，他打伤了张小娥，史丽元不愿拿出钱来私了，他只能受到法律的制裁，入牢两年零四个月。 史丽元就不同了，虽然闹事，但是，并没有机会出手伤人，只是拘留15天，不日就可出来。 他都有些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吃里爬外，和郑八斤串联，就是要让他进去。 他甚至开始幻想，史丽元出来之后，一个长得帅气的男子，进了他的家门。花着他的钱，睡着他的老婆，有时还要欺负一下他的儿子，收拾一下他的老母。 越想越气，最后，通过去探监的亲戚，给史丽元放话，如果敢对他儿子不好，出来之后，一定杀了她。 史丽元听得更加鬼火，暗自思忖，就你那怂样，坐在里面，别想出来了。 于是，她想尽一切办法，收集了颜正经为非作歹的事儿，让人一并交给了警所。 就连他发达之时，骗了一个老太婆十块钱，害得那老人跳河自尽的事情，都没有放过，全盘托出。 此时，恰逢严打一百日。 颜正经数罪并罚，再度加刑，判了十年。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郑八斤当日，本来是兴致勃勃，说好了要去买一头羊子回来，好好大吃一顿的，结果，刚走进山里的一个村子，就遇上了两个人抬着一头死羊子，不由得奇怪，问了一句：“两位大哥，这羊是你们家的吗？” 两人一愣，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不是我家的，还是你家的？” “不是，我是说，你家还有活羊吗？”郑八斤发现，自己的话真有问题，引起了两人的误会，忙着解释。 谁知，两人的眼神，更加不善起来，停下步子，瞪着他骂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除了这一头之外，全是活的。”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家还喂得有羊子，卖一头给我。” 两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说道：“你是要买去养着？” “不是，我打算杀来吃！” “杀来吃，一只太多了，你要知道，这羊肉，不比猪肉，一次吃不了，下一顿就不好吃，再说了，活着的羊子，杀了怪可惜的，不如，卖这一头吧？” 郑八斤当然明白，这羊肉就吃个鲜味，一次当然吃不了一头，只是，出门的时候高兴，想着自己也算是有了点小钱，就土豪一次。 这会儿，听两人一说，又有些舍不得浪费，看了一眼羊子，说道：“你这羊是怎么死的？” “是摔死的。”两人本来对死了羊子，很是惋惜，也很心痛，现在听郑八斤真有买走羊肉，让他们损失变小的意思，不由得把羊放了下来，说道，“你看，这羊很肥的，而且，也赶过刀，放过了血，吃起来一样的鲜美？” 郑八斤再度看了看，两人果真没有骗他，而且，还是正庄的黑山羊，最重要的是骟羊。 村子里一直有种传说，就是母羊吃了不好，特别是怀上孩子的人，一旦吃了，生下的孩子会得羊癫风。 两世为人的郑八斤虽然不信这个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传说，但是，清清和胡英肯定会信。 而且，对于一直想要尽快抱上孙子的胡英，一旦知道这羊有问题，肯定不让他和清清吃…… 郑八斤心中满意，依然不动声色，反而有些嫌弃地说道：“味道肯定是不如现宰的，这个你骗不了谁。” “行了，便宜一点给你。”两人以为他不买，有些不高兴起来。 “那你说说看，如果合适，我考虑一下。” “一块钱一斤吧。”两人看着郑八斤说。 “一块一斤，太贵了，如果是活的羊子，还差不多，你要知道，现在的羊肉，肯本就没有猪肉好吃。” “猪肉？猪肉你现在一块一斤买得着？”两人并不认识郑八斤。 这个村子里的火腿，几乎都是张晓阳来收购的。 “好了，也不和你们讲价，就八角一斤，我称肋巴骨，把好的腿子留给你们拿回村里去卖吧。”郑八斤正色说着。 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这小子不会是有病吧？ 人家都喜欢吃腿子，上面的肉多，他却是喜欢排骨？ 而且，他说的对，现在的羊肉，很便宜，卖不过猪肉，现在天气已经转热，又不能腌制，弄不好容易生蛆。 “好吧，就当是捡着三分当一文。”两人答应了下来，带着郑八斤进村，把羊皮剥了，把排骨全给了他。 郑八斤本想让对方烫皮，但是，又想着，这两人很精明，万一发现他对吃羊肉很有见解，嫌便宜不卖给他，就有些不划算。 付了钱，提着肉排回家的路上，郑八斤摘了一些野薄荷，还弄了两棵拿回去种在门前。 张晓阳本以为郑八斤土豪一回，会拉回一只大羊子来奢侈一把。没承想，提回来一块全是骨头框框，还弄了些草回来，不由奇怪地问道：“这羊肉，没什么好吃的，根本不如猪肉。” “你不懂！”郑八斤白了他一眼，心想，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拿了一个盆，再让张晓阳把砧板提了出来，亲自把羊排骨砍小，放在水里泡着。 换了几次水，一直把里面的血水泡出，再放在锅里煮沸，再把水倒了，重新加上水，用小火煮了几个小时。 这时，香味四散，张晓阳对他刮目相看。就连张小娥也忍不住，口水都快流了出来，说道：“为何不把火加大一点？” 郑八斤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说：“不行，这羊肉，就得用文火慢慢炖来，吃起来才香。别急，慢慢来，再过一个小时，就好了。” 说着，指了一下地上的大蒜，说道：“现在没事，把大蒜剥出来，再切细，到时放在汤里。” 两人听了，有些不太相信，但是，依然照做了。 郑八斤又去找了一些辣子面，弄了一些折耳根，还让胡英捞了几点她自己泡的卤腐，到时打个蘸水。 小草也闻到了香味，跑到了锅边，垂涎欲滴地说道：“姐夫，你这是什么肉？能不能先尝一点？” 郑八斤：“……” 什么叫你的肉，这是羊肉好吗？ 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行，再煮一会儿，不然，还说我煮的肉不好。” 而这时，负责拉电线的包工头到了，正听到郑八斤的话，不由得笑道：“这羊肉，是谁下了锅，闻起来不错，看来，有口福了。” 郑八斤对这个自来熟，也没有在意，而是笑着说道：“看来，你吃过的肉不少，这样都闻得出来？” “哈哈，实不相瞒，我很挑嘴，但是，郑老板做的饭菜，很合胃口。这羊肉，一定是你的杰作？”包工头大笑着说道。 “不是我做得好，而是，这肉质好，新鲜的，人家刚好杀了，我看着，就买了几斤，不知你要来，不然，就多卖了一点。”郑八斤也笑着说。 “唉，没事的，吃羊肉就是不能弄太多，吃个半饱，心里还想吃，就没了，才能回味无穷。如果太多，一次吃个够，就没意思了，可能几天都不想吃肉。” 郑八斤：“？？？” 想不到，这个人的脸皮，快要赶上自己了！这样说，他都可以找到借口留下来一些吃，虽然说得有理，也是实情，但是，一般人没这么不识趣。 第94章、从小就务实 包工头现在才来，郑八斤也算是有些意外。 天都晴了这么久，不开工，实在是说不过去。 郑八斤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他一起留下来吃羊肉。又让胡英去把郑家山两夫妻叫来，有好吃的，自然不能少了他们。 包工头吃着，真是赞不绝口，问他是如何弄的？ 郑八斤笑了笑说：“这个，真没有什么技术可言，完全是因为肉质好，又是放养的，每天都锻炼身体，你说，它的肉会不好吗？” “我可是花了两块钱一斤买来的，可惜，薄荷少了一点。现在，它刚发芽，很难找。要是知道你要来，带一点来就好了，城里一定有。” “那是，城里人喜欢吃，城边就有人种。关键是我不知道你要煮羊肉，不然，一定带点来，下次吧！” 郑八斤笑了笑，哪还有下次，像你这种，吃了又不给钱，脸皮又厚的人物，哪个还敢招惹？ 不过，话又说回来，包工头当初能把一些材料让他叫人去拉，也算是赚了一小笔，分他吃羊肉，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想来，郑八斤的心里也平衡了一些。 清清和胡英开始不吃，但是，听着几个人都说好吃，特别是像包工头这样的大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美味尝不到？ 他都说好吃，那一定是好吃。 郑八斤给她们分别舀了两碗，还加了一些汤。 两人试着尝了一口，真不错，没有什么膻味，放心地给郑老太舀了一碗，才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包工头想喝点酒，但是，郑八斤说没有。 他有些遗憾，早知如此，就该从家里带点珍藏来。又不想去街上买，那可是要自己掏腰包的呀！ 他来这里，只是来看看，并没有急着要开工的意思。 他现在接了另一个地方的活，工期紧，打算找郑八斤商量一下，借手扶拖拉机去用用。 郑八斤一听，摇头说道：“你也看见了，拖拉机并没有在家，而是被人老早就借去了。” 张晓阳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不知他为何要说谎，有生意上门，为何不让自己去城里，找年建安把车开回来，好歹也去挣一点运费呀。 其实，连清清也不明白，郑八斤只想尽快把手里的化肥卖光，好安心进城里去发展。 到了此时，他已经有了本钱，就不打算再赚村民们的血汗钱。 他得像后世的操作一样，先走出去，然后，才会有人想方设法把他请进来。 如果一直就呆在这么一个小山村里发展，就是牛脖子上的塔拉皮—可有可无。 如果是走出去，在外混出点名堂，虽然还是塔拉皮，但是，可能大不一样了，那是屁股下面的——没有真不行。 好在，他的运气太好，阴错阳差，就搭上了阳老这一条线，在城里都已经立住了脚。 只是，这村里的生意，还得做，实在是找不到合适人的来做。 郑八两和郑老海是指望不上，清清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村里，自己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 再说了，她可能会成为诗人，如果就放在村里，不要三年，就废了，完全会成为井底之蛙，没有什么远见可言。 算来算去，只有张晓阳。 所以，不会让他去帮包工头拉材料，得委以重任。 一盆羊肉，一家子，加上个包工头，吃了个精光，还放了一些白菜和土豆在里面煮来吃。 郑家山两夫妻，还有胡英、清清等人，还吃了点饭，又喝了碗汤，才算吃饱。 他们已经养成了一种生活习惯，不像郑八斤，吃火锅可以不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包工头骑着小摩托离开，已经天都黑了有一会儿。 清清和胡英一起收碗，张小娥一定要让胡英坐着休息一下，她和清清一起洗碗。 清清没有什么坏心思，自然也不会想到，张小娥为何变得如此勤劳？更没深究，她会是在郑八斤的面前刻意表现。 当然，这一切，她都相信，郑八斤有了自己，不可能还会对长得不如自己，更没自己漂亮，名声还不好的张小娥有想法。 吃醋也要看对象！ …… 三天后，年建安回了村子，说是城里的火腿已经卖完，再来拉一些。 郑八斤听了高兴，和老岳父简单对了一下账，留他吃了饭。 年建安给小草买了一块精致的电子表，说是她现在上学，没有时间观念不行。 小草看着手表，爱不释手。 对许久不见的年建安，一口一个爸的叫着，还主动去给他泡茶。 年建安高兴，郑八斤和清清却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想：小草可以哟，从小就如此务实！ 一家人高兴地吃了饭，郑八斤带着张晓阳，把火腿抬了十几只放在车上，用篷布盖起，对张晓阳说道：“你跟着去一趟，把车子开回来。” 张晓阳点了点头。 张小娥看了一眼郑八斤，眼神之中有些期待，说道：“郑老板，我可不可以一起去，想要见见城里的世面，我还从来没有进过城。”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想要见世面，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现在，你就守在这里，帮着我把化肥尽快出完。”心里想的是，你这臭娘们，一旦进了城，还不知城里套路深，万一再度沦陷，那不是吃一天的木瓜凉粉，一泡尿就冲了。 见张小娥有些失落，郑八斤接着补了一句：“在这里，帮着抬化肥，一天十块钱，供吃不供住，这样不香吗？” 张小娥笑了笑说：“知道郑老板是个好人，那我就不去了。” 她当然听出了郑八斤的意思，你要走，也不留着，但是，还想要我一天给你十块钱，那就不可能了。 郑八斤当然还有另一个担心，万一颜正经的事情有反复，那不是就亏大发了。 虽然说，现在的颜正经已经进去了，但是，万一他翻案，答应用钱来赔偿张小娥，取得谅解书，争取减刑。 或者，两人进行私下和解，把自己蒙在鼓里，不是就变得被动不已。 张晓阳也劝张小娥，继续留在这里，一天有十块钱拿，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要不了几年，可以在村里修间大房子。到时，再找个合适人，安分守己过日子。 作为一个女人，好歹也是要成家的，上了年纪之后，才有个依靠。 不像他自己，现在还年轻，可以出去打拼。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已经给他的未来作好了规划，就等着他去一步一步走。 第95章、早把你当兄弟 转眼之间，二月就过去了，郑八斤的化肥已经销售完毕。 张晓阳和张小娥都有些着急起来，问郑八斤，还进不进货？ 郑八斤摇了摇头：“现在不进了，休息几天看看行情再说。” 现在的化肥，如此高的价格，进来也赚不了多少钱，而且，不久就要跌价，莫不是有病，才会去高吸低抛。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张小娥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要失业了一样。 “暂时不做，给你放两天假，工资照发！”郑八斤笑着说道。 张小娥眉眼如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这种好事？ 张晓阳也不敢相信，郑八斤还会让人闲下来，说道：“大哥，但是，我闲不下来呀，想做点事，不然，闷得慌！” “哈哈，你想闲下来呀？想得美！”郑八斤听了他的话，直接就笑了，心想：你这是十六岁进孤老院，福享早了。 张晓阳看着他，满怀疑惑，不是你说的吗？放两天假，工资照发？ “你并不是无事可做，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哪怕是帮着人拉拉粪都可以！”郑八斤打趣地说。 张晓阳：“……” 随即，他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车子闲着，真的可以去帮人拉拉货呀，就算是帮人把拌了化肥的农家肥（粪）拉到通路的地里，收入也可以呀。 他真的去做了。 郑八斤反而呆了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费劲，一说就懂，马上去落实。 张小娥听了，也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也不放假了，帮着上上车什么的，总不会错。” 看着两人开心地出了门，郑八斤笑了笑，真是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 清清看着郑八斤，一副自娱自乐的样子，不由得担心起来，说道：“八斤呀，你真不打算再进化肥来卖？那样，张晓阳和张大姐，不是就没活干了吗？”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而是现状如此，煤也卖光了，化肥也没了，而收购新鲜火腿的又不在季节，真想不出，还能做什么？“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郑八斤难得一本正经地看着清清。 清清反而有些不适应，心里嘀咕：这是要使什么坏？ “我打算把小卖部交给张晓阳打理，然后带着你一起进城去发展。” 清清的眼睛瞪得老大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你确定是认真的吗？ “不会吧？我进城去，有什么可以做的？我什么都不会！” “谦虚了哟？”郑八斤突然就笑了，这女人，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你可以做的事很多，城里有个店，你可以经营，一定比这里有前途。” “你说的是火腿店？”清清总算是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 “对！” “不行吧，我对城里的人一点也不熟，我怕在城里生活不习惯。”清清依然还是当年的清清，社交恐惧症呀。 看来，当务之急，培养她早点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才是正道。 不然，这娘们一离开自己，就不知如何生存？ “这个好办，慢慢就适应了，你刚嫁给我的时候，不是一样不适应吗？几个月的时间，不是适应得很好，还会主动配合了。”郑八斤突然坏笑了起来，看着她的完美的身材直乐。 清清看到了他火热的目光，不由得脸上一热，骂了一句：“没个正经！” “进城有很多好处，你不是担心你有问题？正好，城里有好医生，包治百病，刚好可以去看看。”郑八斤看向了她的小腹。 清清身体一僵，不自觉就收了一下腹。 不过，她动心了，只要能解决当前问题，早点传宗接代，也算是对得起郑八斤心痛自己一场，对得起郑家人。 “只是，家里怎么办？真放心交给张晓阳？”清清虽然老实，没有什么坏心思，也信得过张晓阳，但是，信不过张小娥，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坑死人不填命呢？ “没事，还有爸，我们进城，把他换回来，由他带着张晓阳两姐妹，一定会把这里经营得很好。”郑八斤说道，“先让他们做一段时间，如果不行，我们再回来，说不定，到时你已经怀上了龙种，不是一举两得。” 清清刚刚消去的羞涩，再度上了脸，啐了一口：“还龙种，龙你个头，好好说话不行吗？” 但是，她的心里乐了，开始幻想着，肚子大了起来，郑家人对她更好，郑八斤更是把她捧在手心，不敢乱来的场境。 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看着清清同意了，郑八斤高兴万分，突然袭击，给了她一个长吻…… 晚上，张晓阳姐弟二人把车开了回来，郑八斤刚好做好了饭，像是特意等他们一样。 两人很是高兴，出去一天，拉了几车粪，挣了五十块钱，总算是没有让郑八斤拆本。 郑八斤笑了，把一块红烧肉夹在了张晓阳的碗里，说道：“辛苦了两位，吃点肉。” 张小娥呆了呆，她没有等到郑八斤的肉，就自己动手夹了一块，放在了嘴里。 正要咀嚼，郑八斤的话，让她僵住，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奇怪地问了一句：“郑老板，你说什么？” 胡英也看着郑八斤，只有清清很是淡定，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你们没有听错，我把店交给张晓阳，由他来配合我爸来打点，我和清清进城去看着店。”郑八斤镇定地说道。 “你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的产业交给我？我可是外人。”张晓阳觉得，必须把话说清楚，免得到时，引起什么误会，对不起郑八斤的知遇之恩。 “什么外人？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兄弟，亲兄弟！”郑八斤自个儿吃了一口饭，说道。 显得他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他的决定，不是大脑一时发热，而是认真的，思考过的。 但是，张晓阳不敢相信，他对亲兄弟也没自己这么好，就连今天，他也没有让郑八两来一起吃饭，更没有给他开过一分工钱。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郑八两和郑老海，已经好久没来这里了，就连那次吃羊肉，都没有人去叫过他们。 仿佛，二人就不是郑八斤的亲人，已经形同陌路。 第96章、进城去发展 郑八斤和清清开始收拾东西。清清什么都想带走，郑八斤只让她带两件棉衣，说是进了城重新买。 这些东西都留在家里，留给张晓阳和张小娥使用。 清清白了他一眼，骂道：“我的衣服绝不会给别人。” 郑八斤一愣，说道：“衣服的款式都过时了，带去也穿不出来，进城给你重新买。” 但是，清清舍不得，郑八斤也就由她，反正，到时一拖拉机就拉进了城，也不费劲，可以暂时放在铺子里。 清清收了一天，全部放在了拖拉机里，足有小半车，连她们盖过的被子也带走了。 郑八斤趁她收拾的时候，把张晓阳叫到了小卖部里，把货物全部清点给他。 到了晚上，拉着清清出发，还让她穿上厚厚的棉衣。到了城里之后，已经是下半夜，直接去了铺子里。 年建安被敲门声惊醒，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着起来开了门。 看到清清也跟来，老头子忙着整理衣衫，一边跑回到铺子里，一边责备：“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清清听了，也有些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你，说什么半夜进城，不引起村子里的人注意，弄得就如做贼一样。而且，这么冷，身体都快冻僵了！” 年建安已经整理好了衣衫，忙着说道：“快进屋，秋城的天气就是如此，夜里很冷的。” 说着，把封得有些严实的火给撬了开来，说道：“快，先烤烤火再说。” 郑八斤把清清带到了火边，心里嘀咕：不是因为你收东西太慢吗？笑着说道：“先烤一下，我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真是难为了你了，看来，得尽快弄辆汽车，这拖拉机真是白天羞人，晚上冷人！” 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算了吧，又用不着，能省则省，有时就得想着无时。” 郑八斤笑了笑，没有反驳，明白她害怕重回过去的苦日子，但是，他现在可以负责任的说，不可能。 他并没有说破，一切，得用时间来证明，当务之急，是把车上的东西放下来。 正好，清清带来的被子，可以在铺子里找个地方，先铺设一下，将就着睡一会儿。 年建安听了郑八斤的来意，点了 点头，这样也好，他回十里村，一边照看着家里，还有精力照顾小草。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去，竟然改变了命运…… 郑八斤和清清，把身子烤暖和之后，美美地睡了一觉，起床之时，已经中午十点过。 年建安已经走了。 铺面还关着门，早有顾客到来。但是，看着门关着，也就没有打搅。 而是先去忙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 现在，城里的人的生活水平，已经有所提高，一部分达人，吃习惯了郑八斤的秋城老火腿，一天不吃，就闷得慌。 郑八斤起来，随便洗了一下脸，打开门，就看到几个顾客等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人们看着突然出现的郑八斤，不由得一愣，心想：“怎么突然就换人了，还有些不适应。” 看着清清脸色红扑扑的跟着出来，众人的眼前又是一亮，这个女人，原生态的，长得太迷人了！ 大家一起看着她，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会心一笑，看向了郑八斤，一齐投来一个，都是男人，能理解的表情。 郑八斤暗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别人哪会相信？ 卖了一上午的火腿，生意好得不得了，仿佛清清的到来，增加了人气，也给他带来了好运。 清清极不自然，看着人们提着肉，舍不得离开的样子，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八斤，我发现，这些人的眼睛，总是盯着人家看，怪不好意思的。”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在担心什么？穿得严丝合缝的，什么都看不见，又不损失什么？” “混说！”清清白了他一眼。 “没事的，现在人都去吃饭了，你看着店，如果有零星的顾客到来，就按四块一斤称给他们……” 郑八斤话还没有说完，清清急了起来，抢过话问道：“你要干什么？不行，你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害怕。” 郑八斤的心里闪过了那句歌曲：你莫走！ 不由笑了笑，伸手抓紧她的小手，说道：“放心，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留在城里？我只是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 清清表情一僵，看了一眼郑八斤，把手给抽了回去，说道：“不用破费，这里有现成的锅碗，爸爸吃剩的菜也有，热一下就可以。” “不，今天是我带你进城的第一天，一定得吃点好的，不然，你一定会说，这城里的生活，还不如村里，我回去吧！” “哼，我才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只要有口饱饭，就心满意足了，再说了，我不是要去看医生吗？一定要花很多钱，得省着点。” 清清是个务实的女人，不像后世的那些三儿，花着别人的钱，一点也不心痛，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整得个貌美如花。 也就是传说中的靠脸吃饭！我的青春我做主。 “没事，只要经营好这个铺子，钱不是问题。”郑八斤笑了笑，人已经出门，说道，“你也看见了，就这生意，要不了几年，你就可以过上富婆的日子。” 清清：“？？？”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未来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一听郑八斤的话，竟然无所适从，也不知郑八斤话里的意思，是说正话还是在取笑她？ “看好铺子哟，别放过每一笔赚钱的机会。”郑八斤说着，人已经走向了市政前门的方向，他记得，那里有一个小饭馆，生意还不错，味道一定行。 饭馆门前，一个熟悉的身影，长得还不错，但是，郑八斤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正在疑惑之际，听得那人发出甜甜的声音，正在对着饭店老板说话：“记得尽快帮我送进市政二楼。” 老板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看上去很是恭敬。 “市政二楼？”郑八斤沉吟片刻，就想了起来，忙着打了个招呼，“赵秘书呀？现在还没吃饭，真是辛苦了！” 对方一双美目移了过来，盯在了郑八斤的脸上，同样想不起他是谁来。 毕竟，郑八斤只和他见过一次面，记不得也在情理之中，郑八斤看得真切，这人果然就是赵秘书，也不给别人猜猜我是谁，而是开门见山地介绍说：“我叫郑八斤，前一次，多亏了你和高老帮忙，才把火腿铺子开起来。” “哦，原来是你？好久不见！”赵秘书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郑八斤忙着握了上去，但是，很快就放开了。 这一点，他相当能把握分寸，绝不会像他前一世见过的某些人，拉着小秘手，直往怀里搂。 第97章、寻找落脚点 赵秘书很忙的样子，和郑八斤寒暄了几句，知道他终于放下了村里的产业，专心来城里发展，就告辞向大楼里而去，临走，还说了两句客气话。 说什么亲自在秋城发展，一定有很大的收获，有空联系，找机会聚聚。 郑八斤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人家这么大的秘书，怎么可能把自己这个事业刚刚起步的小子放在眼里，不过是说说而已！ 再说了，自己已经有了清清。 “老总，您请坐！”饭店老板听出他就是火腿老板时，竟然很客气地笑着说。 “不了，帮我炒两个小菜，过一会儿我来拿。” “行，您想吃点什么？一会儿，我帮你送到铺子里，你不知道，这市政里的大人物们，都习惯吃你的老火腿，要不要来一份？” 郑八斤呆了呆，说道：“老火腿就不吃了，我天天吃，给我炒一盘猪肝，再来一个小炒肉，一碗白菜，外加两碗米饭就行了。” 老板点头应下，说一会儿亲自帮他送去，弄得郑八斤怪不好意思的。 清清见他这么快就回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快？吃的呢？” “放心，等会儿一定把你喂饱！”郑八斤笑着说。 清清一愣，骂了一句：“谁要你喂了，我不会自己吃？我有手有脚。” “哈哈，有手就行！脚可用不上。”郑八斤还想要继续打趣，看到有人来买火腿，忙着打住。 清清白了他一眼，去给对方称火腿。 郑八斤就站在一边，看着清清忙活。 清清再度白了他一眼，暗自腹诽：“八斤，你变了！” 十多分钟的时间，清清做了两三笔交易，饭菜真的被老板亲自送来，一副客气的样子说道：“郑老板，只要你需要，随时吩咐一声，我马上就给你送来。” 郑八斤也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叫个工人送来就行了，何必老板亲自跑？多少钱？” “不用客气，这是第一次，就当是我请老板吃一顿，下次再算钱。哎，这位一定是夫人，真是一脸福相，一定会给郑老板带来好运。”饭店老板客气地说。 郑八斤笑了笑，也不推辞，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好歹你得收点本钱。” “真不用，下次再收。”老板说着，就怕郑八斤一定要给钱的样子，直接就走人，回头说了一句，“两位慢用，一会儿我叫人过来收碗！” 清清看得有些呆了，疑惑地问道：“以前你俩认识？” “不认识呀，一回生二回熟嘛！”郑八斤把一碗饭递到了清清的手里说道，“好了，别想了，快来吃饭，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自个儿端起一碗，从托盘上的碗里夹了一块精肉，放在了清清的碗里。 “我自己会夹，又不是没手没脚。”清清白了他一眼。 “有脚就行，我怕你把肉夹痛！”郑八斤笑着说。 清清瞪着他，踢了他一下，骂了一句：“吃饭都没个正经，信不信我打你？” “好了，别闹，吃饭吧，我不敢了。”郑八斤并没有感到疼痛，却作出夸张的表情。 清清白了他一眼，也是没谁了，真是冤家！ 菜的味道还不错，加上两人很饿，吃起来很是香甜，一边吃着，还一边说说情话。 清清很是被动，不像郑八斤没脸没皮，也不看场合，光天化日之下，尽说些难为情的话…… 到了下午，顾客少了起来，郑八斤让清清看着店，说是出去办点事儿。 清清有些害怕一个人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又不敢说，害怕郑八斤取笑于她。 郑八斤放心得很，这里是市政所在地，没有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造次。 他一个人来到了市政家属区，离市政大楼两百来米。 进了小区，看着几个老头，坐在一边喝着茶，聊着天，郑八斤就走了过去，掏出芳草，每人递了一支。 几个男老人接了过去，女老人却不接。 不过，他们看着突然进来的陌生人，都有些警惕，但是，又看小伙子长得人模人样，为人又很客气，很快就放松警惕。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看着他说道：“小伙子，看你不是住在这里的人，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在这里看看房子，有没有人要卖还是出租？”郑八斤笑着，客气地说道。 人们看着他，衣着很一般，不像是有钱人，但是，抽的却是芳草，又不像一般人，就有人说道：“有是有，只是，有点贵，你买得起吗？租了住的话，人家不一定会答应。” 郑八斤不以为意，他当然知道，现在卖房的人不多，人们都有着一种观念，修房不穷，卖屋不富。 都想着不论如何，要保留着自己的房产。 再加上，现在的小城市，并没有商品房开发，自然不想放过难得的机会，就说道：“只要有，就好商量，卖也可以，租也行，只要价格合适。” 六十来岁的老人说道：“我想老王家要卖，他儿子很快要离开这里，去省城上班。” 郑八斤心中大喜，接着说道：“请问他家是哪一间？我去看看。” “哪一间不清楚，老王一般要到四点左右才会下楼来玩，你等等吧！”一个老头说着，拿出象棋，开始摆了起来。 另一个老头见了，也跟着去摆。 郑八斤看了看时间，马上就三点钟了，等一等又有何防？ 他再度散了一转烟，看着老头们下棋。 两个女老人也不闲着，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拉着家常，织着毛衣。 看上去惬意自然。 不大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提着一个小凳子走了过来。 刚才那个六十来岁的老人看见，忙着说道：“老王来了！” 老王向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各位早！” 郑八斤忙着迎了上去，笑着递了一支烟，说道：“王老您好，听说，您有一套房子要处理？” “你是……”老王突然有些警惕地看着郑八斤。 “我叫郑八斤，刚进城来做点小本生意，想要找个落脚之处。”郑八斤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小伙子，做什么生意呢？”老王不谈卖房的事情，询问起了郑八斤的来历。 第98章、欲擒故纵 郑八斤看出，这老人很是警惕，当然，也能理解，这个时候，没有商品房。 作为单位的福利房，还没有人卖过，老头虽然有这种意向，但是，也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在郑八斤轻飘飘地说出了自己做的只是食品方面的小本生意，谈了几句闲话之后，见其他人对老王卖房一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是各玩各的。老王像是放下了心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其实，我这房子，只想租出去，就当是找个人帮着照看一下。” 他的声音很大，是在刻意说给别人听。 郑八斤接过话：“租也可以，我也是刚在这里落脚，只要有个安身落脚的地方，暂时住着就行了。”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看一下房子。要是合适，您老放心，一定把房子看好，不会有任何的损坏。”郑八斤非常配合地补了一句。 老王点了点头，对着其他老人说了一声“大家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带着郑八斤，向着小区房走去。 老王的房子，坐北朝南，在三栋二单元，三零二。 常有金三银四的说法，郑八斤对楼层也很满意。 房子里面没人，老王的儿子上班去了，老伴已经去世，怪不得，王老喜欢下楼去聊天，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进去看了看，采光还行，格局也不错，是个三室两厅的房子，在这个时代，算是大户型，足有一百二十个平米。 郑八斤很满意，面上不动声色，说道：“老人家，您是打算租给我，还是卖？” “卖也可以，只是，现在并没有出卖的政策。”老王说道，“实不相瞒，我儿子要去省城上班，那里的房租贵，现在有些缺钱。如果你要，就多租几年，一次付几年的租金，可以便宜一点。” “这样吧，直接卖给我。”郑八斤看着老人，心想，现在虽然没有出卖的政策，但是，很快就有，只要写下协议，不怕他敢反悔。 “真想买？”老人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这小伙子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吗？胆子也大，就不怕到时自己以单位不准卖为由，把房子收回来。 其实，如果不是儿子缺钱，他还真不想卖，也不想跟儿子一起去省城，那里连个熟人都没有。 “想买。”郑八斤肯定地说。 这房子，他一眼就看上了，而且，住在这里，很安全，将来，如果要换商品房，也好出手。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住户，福利应该不错。 “行，那你看看，能出多少钱？不过，话要说在前头，对外只能说是出租，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老王扶了扶老花眼镜，看着郑八斤。 “您老先开个价，您放心，这个我懂，如果买成，我就说，是租的。”郑八斤认真地说。 “这房子，证上只有八十个平米，实际足有一百二，如果不是急着用钱，还真不想卖。”老王听了，轻叹了一口气，一副舍不得的样子，说，“我想的是，租个年，一次性付清租金。” “直接买断好一些，免得到时租期到了，还得搬来搬去。”郑八斤突然有些不差钱的样子。 “行吧，那我说，就一万块。”老王很是舍不得出手的样子。 郑八斤自然看得明白，租房子虽然可以占几年的便宜，一次性付清租金，看上去是不会涨价，但是，遇上不要脸的人，只要房子升值，他一样会想各种办法来逼你搬走。 虽然自己脸皮比他还要厚，但是，也不想太过于麻烦，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吵架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 “哈哈，一万太贵了。”郑八斤笑着说道，“像这种小城市，根本不可能和省城相比。” “唉，已经不贵了，如果是在省城，租房都要几百一年。”王老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郑八斤提前就说了，不能和省城相比，忙着打住，不然，就显得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 “真不值这个价，依我看，五千吧！不过，还要看，这房子是你儿子的，还是你的？如果是你儿子的，还得他来一下，跟他具体谈谈。” 不是你的房子，谈什么都没有意义。 就算是你的房子，到时，也要让你儿子来签协议，将来可以过户的时候，也有正当的理由找他配合。 要知道，在未来几十年后，很多人因为卖主不配合，弄得焦头烂额。 但是，话又说回来，几十年之后，这房子也许早就转了几手，好像自己想得太过长远。 就算是到时过不了户，几千块钱捡来住着，也不亏。 老王显然没有他想得这么复杂，而是正色道：“房子是分给我儿子的，他很忙，不过，只要谈成，他一定不会反悔。” 他儿子一心只想进省城，当然不会把这里的房子当宝。只想要尽快出手，拿着钱去省城住下。 说起儿子，也算是老王的骄傲。 大学刚毕业，就分进了市政，想要嫁给他的女人，从城东可以排到城西。 但是，他有女朋友，对这里的追求者不屑一顾，非她不娶。 而且，人家还是省城工作的人。 两人在大学时就相爱，一直要让他留在省城工作，可惜，中间出了点差错，儿子没有留在省城，只是她女朋友留了下来。 就两年的时间，她动用了各种手段，终于让儿子有机会重回省城。 虽然说花了大价钱，但是，总算是达成了心愿。 老王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拖儿子的后腿。 他好歹也是退休之人，觉悟很高的。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价格就卡在了八千到七千之间。 郑八斤也不是心疼这一千块。 说起来，一千块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对于一套房子来说，根本不算个事。 只要好住，多一千少一千不在郑八斤的考虑范围。 他特意卡住，就是要给老王跟儿子商量的空间，也不能急于求成，不然，谈崩的可能性更大。 就算是真的提到八千，也许他和儿子商量了，反而不卖了，想着会不会喊低了？人心不足嘛。 郑八斤采取欲擒故纵，就是这个道理。 第99章、长得第二的男人 郑八斤下得楼来，几个老人看着他，笑容满面地说道：“怎么样？谈成没有？” 原来，这些人并不是不关心。 他们是在观望，说不定，老王的房子一卖，就会有人找到谈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谈点小八卦也在情理之中。 娱乐的项目太少。 “没成，老人家不想卖，只想租，我回去跟女朋友商量一下。”郑八斤也没有再给这些人散烟，而是一副我做不了主，得由女人拿主意的样子出了小区。 老人们一愣，看郑八斤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屑：还没有结婚，就一切都听女人的，这个小伙子成不了什么大器！ 郑八斤走在路上，看到街边一个老人挑着瓜子在卖。 老人像是从乡下来，脸上布满汗迹。 走了过去，尝了一颗，还不错，问了一下价格，要一块钱一斤。 也没有讨价还价，就称了两斤。 这个时节的秋城，还没有什么水果成熟，也只能在店里让清清无事时嗑瓜子，打发一下时间。 路过一个小卖部的时候，郑八斤卖一个保温瓶。 烧水壶年建安刚来不久就买得有，还可以使用。 又称了半斤滇绿茶，才回到铺子里。 清清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以为只是去买东西。 郑八斤也没有和他商量看房子的事情，这时的女人，对买房不太感兴趣。 不然，非要有车有房才嫁，肯定没几个人可以脱单，说不定，就要抗r到底。 郑八斤把瓜子放在清清面前的一个小凳子上，说道：“刚炒不久，味道还不错。” 说着，把火上的水倒在了保温瓶里，烧水壶里还有水，就放在了火边，说道：“水开了就提下来，烧得太久不能喝。” 清清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又想说什么骚话。站起身来，说道：“这瓜子一定不便宜，何必破费？” 说完，拿到了一个杯子，准备给郑八斤泡茶。 郑八斤抓住她的手。 “干什么？”清清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门外的街道。 “我自己泡！”郑八斤接过杯子，倒了点开水在里面，把杯子烫热，打开刚买的茶叶。 清清呆了呆，脸上略显尴尬，看来，是会错了意，人家郑八斤此时是个正经人，只是口渴而已！ 清清看着他把茶水逼出，再重新倒上，有些不理解地说了一句：“这样，不是把味给倒了？” “我给你说，俗话说得好，烟抽头口，茶吃二开。意思是，第一口烟最好吃，第二杯茶水最好喝。最重要的是，茶很脏，洗一下比较好。”郑八斤说着，已经把水重新倒上了半杯，放在小凳子上冷着，然后，抓了一小把瓜子塞到了清清的手里。 清清白了他一眼，太过于客气，反而让她不好意思。但是，心里很美。 郑八斤也跟着嗑瓜子，说道：“看来，还差一张桌子。” “不用太过于讲究，进了城，是不是到处都要用钱？”清清嗑了一颗瓜子，说道。 “没事，这又值不了几个钱，再说了，能省则省，不能省的就不能省，为人嘛，不能亏待自己。”郑八斤笑着说道。 “说得对，我看了一下，爸爸吃剩下的饭菜还有，一会儿热来吃了就行，不用再去买，能省则省嘛！” 郑八斤：“……” 别吃冷菜的观点，这个时候说出来，纯属扯淡，根本就不合时宜。 他出了门，去买了一张桌子回来时，清清已经把饭菜热起，就等着他来吃。 …… 第二天是周末，郑八斤赶紧去把早饭弄来，不吃也是浪费。 吃完饭后，郑八斤说是要出去一会儿，在一个小卖部门前，要了两张信签纸，拟了两张协议，直接就去了小区，找到老王，问他和儿子商量好了没有，七千块卖不卖？如果不卖，他就要去别个小区看看。 “我和儿子谈过了，他的意思是，七千太低，最少七千五。”老王说着，直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心里一动，看出了他眼神之中，已经接受了七千这个价格，但是，也不想和他多谈，说道：“这样呀，七千块，五百块钱，你用我用都是一样，就当是让我一点。” “不行，七千五，少一分都不卖。”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郑八斤暗自一喜，果然，老王的儿子并没有去上班，自己来得正是时候，笑着说道：“他，就是你儿子吧？能不出来谈谈？”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还不错。 郑八斤想的是，光从长相来看，自己任第一，他应该可以任第二。 怪不得省城里上班的大小姐能看上他，果然能靠脸吃饭！ 小王看了一眼郑八斤，眼神中有种失落，自认为长得不错，竟然遇上了比自己还帅的男子，多少有些不舒服。 “就七千五，如果看得上，就这么定了。” “好吧，也不全靠这五百块。”郑八斤答应了下来，不可能什么便宜都让自己全占了，好歹给别人一点活路。 万一人家就差这五百块，才能在省城立住脚，不能因小失大，坏了人家一桩大好姻缘。 “好吧，趁大哥也在家里，我拟了一个协议。”说着，郑八斤拿出事先拟好的协议说道，“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大的问题，就签了吧！” 小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还一式两份，真是太有心了。不过，他太需要这七千五块钱，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上面提到：如果将来可以过户，必须全力配合，不然，罚款一百万！ 这个数字太过于吓人，在这个时代，堪称天文数字。 小王指着，说道：“兄弟，你这是认真的吗？罚个几万块，可能还说得过去，这么大的数额，不是笑话吗？” “哎，不过就是一个数字，没什么意义。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是出尔反尔之徒，到时根本就不可能撕破脸，无关紧要的。”郑八斤淡淡地说。 特意把这事儿，说得很轻松，就是要让对方相信，用不上。 果然，小王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说着，提笔签下了王俊两个龙飞凤舞的字。 真不愧是大学生，写得一手好字。 郑八斤这样想着，也提笔签了个中规中矩的名字。 从两人的字来看，两人的文化水平，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郑八斤还拿出印泥，分别按上了手印，算是正式生效。 付了钱，两人各执一份。 第100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王有些意外郑八斤的一次性付清。按照常理来说，多少他都会欠着一点。 想着与此为借口，竟落了空。 只好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是这样，郑兄弟，我在省城的相关手续还没有办完，得过段时间才能搬走？” “大概要多久？”郑八斤眯了一下眼睛，“如果时间太长，肯定不行，你也知道，我正是没有住处，才会急着买房，希望你能理解。” “那是自然，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一个星期。”小王正色说道。 “好，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我也能理解。”郑八斤答应了下来。 对于搬家来说，平时感觉东西不多，一旦动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收都要几天。 小王没有想到，郑八斤这样好说话，连连道了谢，说一定在一个星期之内搬离。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了，郑八斤去看了看，小王果然守信用，已经把东西全部打了包，还有两张木床，说是不想要了，让郑八斤帮着处理一下。 郑八斤也乐意去做。 现在，这东西，如果拉回老家，随便给人，人家还领个情。 就算是不拉回去，也可以给人做引火柴。 郑八斤帮着，把对方的东西提下楼，房子正式成了自己的，不日就可搬进来住。 小王找了一辆车，把东西拉走。 几个老人看着老王跟着儿子一起离开，不由有些失落。 好歹是住在一起的人，走一个，就少一个朋友。 郑八斤拿着钥匙，去街上买了扫帚和拖把和毛巾、盆，把卫生重新打整了一番，就连窗子也抹得干干净净。 这样，住起来才舒服。 一个良好的环境，直接影响到一个人的心情。 做好这一切，看一下时间，已经下午四五点钟。算下来，他已经出门几个小时，得回铺子里去报备一下。 下楼之时，遇上几个老人，郑八斤打了招乎，还给每人递了一支芳草。 以后，就是邻居了，得相互照顾。 老人们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小伙子，什么时候搬进来，你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哈哈，很快就搬来了，以后还得各位伯父伯母多多关照。”郑八斤并没有直接回答，答应过老王，不能马上就失信，但是，也不想真对这些人说是租的，不然，万一以后对方反悔，这些老人给对方作证，就很被动。 等过个年，说租和买，都不重要了。 老人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事，以后大家就像一个大家庭，互相帮助，互相关心。” 这个时代的老人，很是和善，这一点，郑八斤深有体会。 随便寒暄两句，郑八斤告辞，回到店铺里面。 清清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去哪儿了？一去就是几个小时，刚才忙死我了。” 郑八斤看着开了的两只火腿，还剩下几根骨头，忙着收拾了一下，说道：“我去弄了间房子，一会儿带你去看看，还要不要弄张大床。” 清清一愣，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又弄房子做什么？这里这么宽，还不够你住？” “这里住着不方便，得专门有睡觉的地方。不然，等你有了喜，还得找人来照顾你，总不能三个人睡一起吧？” “乱说。”清清白了他一眼，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收拾了一下店铺，看着没什么顾客，郑八斤就拉着清清去小区，带她看房子。 好在，此时太阳没了，冷空气袭来，小区里就有些冷，老人们回家烤火去了。 不然，这些老人看着郑八斤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来，不知会不会打趣两句。 清清最经不起人们夸赞，到时一红脸，就会让人笑话。 现在，城里的人已经不再封建，恋人牵手不再受鄙视，更不会像农村一样，被人骂成伤风败俗。 村里更有甚者，见不得别人好，抓过来就是一顿，还美其名曰：看不惯…… 清清看着小区，绿化是绿化，还有休息的地方，真是长了眼，小声说道：“八斤，这房子，环境……” “怎么样，喜不喜欢？满不满意？”郑八斤感觉到清清抓住他衣角，像是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抓住了她的手，淡定地说。 “不是，我是说，这种环境，就如花园一样，一定很贵？”清清紧紧抓住他的手，就如怕走丢一样怯生生地说。 “不贵！”郑八斤回头，看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清清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了三楼，看着郑八斤拿出钥匙开了门，依然不敢相信，这房子就是他们的了。 左看看，左看看，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说道：“八斤呀，租金一个月多少？” “不要租金，从今以后，你就是这房子的主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郑八斤坏坏地笑了一下。 清清脸一红，骂了一句：“骗谁呢？不要租金，你是他什么人？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人家女儿看上了你？” “我草，人家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好吗？”郑八斤无语。 “好了，别瞎猜了，这房子是我买下来的，这两天我出门，就是来看房子，不带你来看，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买的？那得多少钱？”清清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来。 郑八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个拳头对准了她的小嘴，做了个要插的动作。 清清吓了一跳，随手拍了他一巴掌，骂了一句：“别闹，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报告老婆大人，一点也不贵，就是几千块钱，但是，对外别说是买的，因为，做人要低调。”郑八斤来了个立正，还行了个军礼。 清清被逗得憋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动手打了一下他的手，骂道：“没个正经，不许叫老婆！听起来怪怪的，让人听到成什么话？不对，你哪来这么多钱？” 郑八斤呆了呆，这几个月的时间，挣了多少钱，你真的没个逼数吗？ 都有了十万的家底，作为老婆大人，竟然浑然不知，真是，白当了。 第101章、年轻，就是好 清清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看看这，看看哪的。 郑八斤奈心地给她讲解，说这是卫生间，完事记得冲水，这里还有热水，可以洗澡。 还说，这里差几样电器，过几天就去买，到时，再准备一张大床。 清清的注意力盯着卫生间，她没有想到，这里还可以洗澡。 郑八斤是怎么知道的，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 在她的认知中，洗澡都是在个水塘子里，不过，都是男生才敢如此大胆。她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者郑八斤不在之时，一个人躲在家里，弄上一盆清水，随便洗个大概。 郑八斤也要求过她，帮她洗洗。 但是，她都拒绝，怪难为情的。 此时，郑八斤看着她，笑了笑说：“要不要试试？” “不试。”清清很干脆地说了一句，还给了郑八斤一个白眼。 她连晚上都不允许郑八斤看，何况是白天。 “那我可不客气了，得洗一下，身上都很脏了。”郑八斤说着，就开始脱衣服。 清清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卫生间，还把门给关了过来。 这时，听到了里面的水声，清清呆了呆，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最重要是，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还没有准备，这家伙就洗上了。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吓了清清一跳，不敢看，还别过了头。 “老婆，帮我下去卖个香皂，来的时候，光顾着高兴，竟然忘记了。”郑八斤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可笑，我上下无根纱都不怕，你怕什么？ “自己去买！”清清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心里害怕。 害怕下楼遇上坏人，还怕，出去之后找不开门，进不了屋，更不知哪儿有卖东西的。 “我这样，怎么出门？”郑八斤笑了笑，“对了，下楼出门，左拐，五十米处，有个小卖部，再给我弄一点毛巾。” 当然不能用擦过窗子的毛巾。 “不去！” “那我去了。”郑八斤突然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语气，吓了清清一跳。 “但是，如果这样，被人当成流氓给抓了，你在什么地方去找像我这样优秀的男人？”郑八斤特意弄出声响，往前走了几步。 “呸，你本来就是流氓，你还怕谁？”清清说着，但是，人已经去开门，不敢回头，心里骂了一句，“真是一点也不谦虚，有自卖自夸，说自己优秀的人吗？不要脸！” “把门带上呀！”郑八斤说道，“你就不怕，回来之时，这里有了别的女人。” “信不信，我叫上小区的里的男女老少，进来看个够？”清清一边说着，一边下楼。 “我去，想不到你竟然有这种嗜好，真是低估了你。”郑八斤说着，心里想的是，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成了什么？ 免费小电影？ 要是放在前一世，一夜成名，不，一干成名，少奋斗几十年。 可惜，我郑八斤不是这样的人，不然，以自己的样子，加上清清如此漂亮…… 都不敢想下去了，到时，刻成光盘，一定大卖，说不定，真成了土豪！ “咦，还真有点冷！”郑八斤想着，重新进了卫生间，让水冲在身上，感觉暖和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真的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郑八斤一下子呆了，清清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来吧？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呀，是自己看错了她？ 忙把水关了一下，听到了外面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小伙子，想不到，你真的把这房子给弄到手了，还不错，这是整个小区最大的户型。” “小伙子一定在打扫卫生，都这么干净了还扫？”另一个女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伙子，你在卫生间吗？”又是一个声音传出。 郑八斤吓了一跳，看来，来的人还不少。 赶紧关了水，却发现，毛巾还没有来，这下就尴尬了，再也顾不了许多，将衣服往身上套。口里忙说：“等一会儿，千万不要进来。” 忙着把卫生间的锁上了，却发现，越是急，衣服越难穿上，原来，着了水的身子，竟然是这样的，一点也不润滑，还有几分涩！ “你干什么呀？小伙子，不是就拖个地吗？”女老人奇怪地说着，“有这么夸张？” “不，我是在上厕所！”郑八斤大声呼叫，害怕这门锁不牢，对方强行闯入。 要知道，小区的老人，也是出了名的彪悍。 好在，经他这么一大声叫，老人愣了愣，没有再往前，而是奇怪地嘀咕了一声：“上个厕所？有这么大的响动，弄得就如小河趟水一样。” 郑八斤愣了愣，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想起了一个笑话。一个老头子感慨：唉，岁月不饶人，以前过条街，现在过手抬……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郑八斤打开门，几个老人有些傻眼，你这是在洗澡呀？ 大白天的，搞什么鬼？ 这时，清清回来了，一进门，就看着满屋子的人，不由得呆了。 郑八斤也刚好看向她，见她的表情有些惊异，瞬间明白，这不是她的杰作，而是大家自发来看他的房子，依然不信，他一个年轻人，有本事住在这里？ 他们只是好奇，不能怪清清，要怪只能怪她为何不关门。 几个老人也发现了清清，和她手里拿着的毛巾，还有香皂，突然明白了过来，说道：“走了，别再打扰人家小夫妻。” 几个老人会意，笑着离开，心里说道：年轻人真会玩！ 人家是尿急了才去挖厕所，他们可是，洗了一半才想起毛巾。 看着人们全部出门，清清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郑八斤的样子，偷笑：“不是喜欢被围观吗，怎么又怂了？” 郑八斤假装有些生气，从她身边走过，关上了门，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原来，是你搞的鬼，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将她拦腰抱起，直冲卫生间而去。 清清吓得尖叫：“不要，不是我搞的。” 几个出门正在下楼的老男人，正好听到清清的尖叫，不由得会心一笑：“年轻，就是好！” 老女人却白了一眼男人：“哼，看你能强到什么时候？” 说起来八大金刚，做起来弱不禁风！ 第102章、骗你是小狗 两个小时之后，郑八斤和清清才下了楼。 院子里的老人们早已散去，各自回到家里去烤火。 清清小心地跟着郑八斤的身后，她感觉到全身都在疼，但是，又不敢说，不然，少不了一阵取笑。 还没有下得楼来，郑八斤就发现，清清的举动有些反常，一开始以为是害羞，后来觉得不对劲，又听到了两声“喷嚏”。 忙着一回头，看到她的脸很红，就连走路都有些飘，不像是害羞，吓了一跳，伸手拉住她的手，很烫，一定是着凉了！ 清清实在是坚持不住，头一昏，就此倒在了郑八斤的怀里。 郑八斤大惊，原来，真是着凉了，赶紧把她抱起，向着楼下跑去。 楼下的保安看着不对劲，也不敢拦他，只是问了一句：“小伙子，这是怎么了？” “我女朋友突然犯了病，我送她去医院。”说着，郑八斤已经飞奔出了大门。 门卫吓了一跳，这小伙子的体力太好了，抱着个人，就像没事人一样，还跑得如此之快？ 好在，医院并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市第一医院。 并没有前世的那些手续复杂，很快，就有医生来看病。果然，她是着了凉，得住下来治疗。 郑八斤呆了呆，看来，不能玩得太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惊吓过度。 郑八斤帮着医生，把清清抱进了一间病房，放在床上。 医生很快就兑了一支药水来注射进去，看着焦急万分的郑八斤说道：“小伙子，不用急，很快就会没事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连声谢了谢医生。 医生是个中年人，看上去很友善，说了一句：“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哪儿都不用去，好好看着，让她睡一会儿，不要叫醒她。” “如果过十分钟，高烧还不退，一定要来叫我。”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医生了。” 到了这时，他才放下心来，心里也冷静了许多，想起了前世的经验，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发高烧可以物理降温，根本就不用打针。 更不能动不动就输液，是自己关心则乱。 郑八斤把他抱了起来，出门又遇上医生，奇怪地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把她放下！” “不看了，医生，多少钱，我付了好出院。”郑八斤说着，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医生的手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清清就走。 医生整个人呆住，回过神来时，郑八斤已经出了门。 “神精病！” 追出门，早已不见了郑八斤！ 莫不是见了鬼？ 也不怪人家疑惑，哪有把人送来，还不等醒，就抱着跑了的？ 最重要的是，抱着一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就如凭空消失的一样。 一路之上，不断有人驻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也有人问他，这是怎么了？ 郑八斤解释了一句：“我女朋友昏倒了，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 “怎么不送往医院？”人们疑惑不解，昏倒了还说没事？ “正要送。”郑八斤说着，人却跑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铺子里，腾出一只手打开门，把清清放在了地铺上，盖上被子，忙着拿盆倒了一些热水，把毛巾打湿，捂在她的额头之上。 几个来找他称火腿的人见了，奇怪地看着他这一举动。 这不是电视上，那些古装剧里才有的桥段。那时，没有正规医院。 而现在用这种方法，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有人劝郑八斤赶紧送医。 郑八斤说：“没事，很快就没事了。” 人们担心地看着他，满怀狐疑：行不行？ 郑八斤不理会，而是不断地给清清捂头，又不断地换盆里的热水。 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正是把清清从医院里抱出来，一定会以为，他这是故意的，是在过失杀人。 但是，他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他真的在救人，而且，这个女人是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女人。 好在，人们看着这一场面，也不敢再叫他来卖火腿，而是，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心里急得要死。 大约五六分钟后，清清咳了一声，突然醒了过来。 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郑八斤也松了一口气，忙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口，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这……”清清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回到了店里，不是还在回店的路上吗？ 她记得，郑八斤……花样百出，简直不可描述，想起来都还害羞。 “你被凉着了，很快就会好，不许动，乖乖躺着。”郑八斤见她要强行起来，忙着将她按了下去，摸了一下，已经不热了，不由得放下心来。 清清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真不是累的，是凉着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都是我不好，怪你病倒了，下次一定注意。” “别说了。”清清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了，你好好休息，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郑八斤说着，把布帘拉起，成功把她和顾客隔离开来。 顾客们松了一口气，依然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你确定不送医院？” “不送，很快就好了，她就是这个老毛病，不日就可康复。”郑八斤肯定地说道。 清清：“……” 你才有毛病，你全家都有毛病。还老毛病？ 清清暗自骂着。 郑八斤卖了两块火腿，送走了这几个顾客，就把门给关了过来，开始给清清熬粥。 把锅放在火上，放上米，加了很多水后，郑八斤就坐到地铺边，再度查看了一下，见她没有反复，体温已经完全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清清很累的样子，骂了一句：“都怪你！” “都是我的错，老婆大人，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也是响应你的号召。”郑八斤没脸没皮的坏笑着。 “什么呀？”清清美目微眯，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自己什么时候号召过他了，不都是他强行的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我今天已经给你种上了生命的种子，就看你的了。现在得好好休息。”郑八斤正色说道。 “真的！”清清突然来了精神，仿佛一切的委屈，一切的难堪都是值得。 “当然，骗你是小狗！”郑八斤难得一本正经地说。 清清反而不乐意了起来，骂了一句：“又骗人，你才是小狗！” 第103章、上海表 郑八斤熬好粥，拿给老实躺着的清清，喂她喝了一碗。 清清满意地睡了过去，心里还在想着，郑八斤之前所说的话，就看这一次，如果成功，她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郑家媳妇。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郑八斤才发现，老早就饿得前心贴着后背。 舀了一碗粥喝了下去，就如没喝一样，又接连喝了三碗，才把肚子填饱。 看着清清脸上还含着笑容，睡得很香的样子，郑八斤放下心来，不过，依然不敢睡觉，而是就守在她的身边，观察着她。 一夜都没有反复，再也没有发热，郑八斤才躺在她的身边，睡了过去。 天亮之后，清清醒来，看到郑八斤仍在沉睡之中，知道他昨晚照料自己一夜，很是辛苦。 再看自己，精神已经恢复很多，心情也很好，想起昨天的一切，还有一些小激动。 起了床，看着锅里的粥已经没了多少，知道是郑八斤喝了的。他半天没有吃东西，肯定是晚上饿得受不了。 清清稍微失神一会，决定出去买点菜，做顿饭给他吃吃。 悄悄出了门，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连菜市场在哪儿也没弄明白。 一个青衣男子，从远处走了过来，清清忙着上去，笑着打听：“请问这位大哥，菜市场从哪里走？” 那人看了一眼清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盯着她的脸看，并没有回答。 清清瞪了他一眼，打算离开，往前走去。 青衣人像是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清清不过是个问路的，忙着追了过去，说道：“妹子，你是要去菜市场，就在前方五十米处，左边一个小巷子里就是了。” 清清识意到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不想理他，往前直走。 而青衣人一直跟在身后，让她的心里有些发慌，也有些后悔，真不该一个人这么早出门。 “买表！” “咣当！” 一个叫卖声，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声音，使慌不择路的清清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迫停了下来，才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要不是停得快，差点就撞在一起。 “小姐，你撞坏了我的手表！”男人不高兴地说。 清清吓着了，看到了地上一块机械表，上面的玻璃碎了。 “没，没有，我没有撞到你。”清清不知所措，但是，确定自己并没有撞上面前这个男人。 这人脸上一块刀疤，足有一两寸长，把个嘴角左边给映衬得有些吓人。 清清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这时，才发现，所处的街道变得有些狭窄，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巷子。 看看没有其他的行人经过，心里更加的惊慌。 “哼，不是你撞的？那还是自己掉在地上的不成。”面前的刀疤男有些不高兴，声音也变得有些大，让人听起来就有些发毛。 “是呀，小姐，撞坏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赔的。”后面的青衣人开口说道。 正想说，这明明就是你自己没有拿稳，掉在地上摔坏的话，但是，清清已经明白，这两个男人，就是狗吃粑粑—一伙（火）的，再说什么，对方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是想要自己赔钱。 两人见她不说话，也不着急地看着她。 清清看了两人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再看了一眼街道，两边的铺子全关着门。 清清害怕两人打他，不敢说话，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算了，看她也很可怜，大哥，就别为难她了，依我看，让她随便陪点钱就行了。”清清身后的青衣男人，突然做起和事佬，叹了口气说道。 “哼，我这手表，是正宗的上海表，可贵了！”刀疤一副不卖账的样子，看着清清说道。 “真不是我撞的。”清清一听急了，传说中的上海表，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听说过，要好几百一块。 以前在村里，男方去女方家提亲之时，聘礼流利“三转一响”，其中就有机械表。 普通的机械表几十块，而能送得起上海机械表的人少之又少，据说要四五百块。 表不是自己打烂的，硬要自己赔上几百块，清清自然不愿意，身上也没有这么多钱。 如果带他们回去找郑八斤拿，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和这两个人打起来，到时，真怕弄得不可收拾。 这里不比农村，人生地不熟的，她怕郑八斤吃亏。 “哼，小姑娘，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明明是你撞了我，才掉在了地上的，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刀疤男看着清清，往前走了两步，一副生气的样子，就要动手。 清清吓得倒退，又发现身后有人，忙着转了个弯，退到了街边。 “是呀，小姑娘，做人要厚道，撞坏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赔，不能耍赖。”青衣男人也跟着帮腔。 “我，我真没有……”清清一退，对方又跟了过来，把她堵在了木板房的门前。 退无可退的清清，吓得瑟瑟发抖，知道不出钱是走不了，忙着说道：“那你说，要多少钱？” “五百块！这可是我刚买的手表。”刀疤得意地说道。 “不，我没有这么多钱。”清清看了一眼，只见街上来了两个人，心里一喜，以为对方会给自己说两句公道话。 谁知，两个过路的人，看着这里起了纠纷，突然停下脚步，不再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 清清有些失望。看那两人，应该和这刀疤二人不是一伙，怎么就这么不仗义呢？ “这位大哥，听我说一句，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也就不要说五百块了，就当是各人折一半好不好。对了，小姑娘，你说说，你身上有多少钱？” “我，我只有十块钱，只是出来买菜，不可能带太多的钱。”清清欲哭无泪，知道十块钱，人家根本就不会同意。 “算了算了，依我转个弯，你把身上的十块钱给这位大哥，明天再送点来还他。”青衣人说着，向着清清不停使眼色。 见清清不明白他的意思，就靠近过来。 清清吓得缩着身子。 刀疤冷冷地看着，骂了一句：“十块钱，打发叫花子吗？” 青衣人小声对清清说道：“这个人凶得很，你最好答应，给他钱赶紧脱身，不然，后悔莫及。” 清清也想尽快离开，害怕这两人伤害自己，忙着掏出十块钱，递给了刀疤。 刀疤接过，突然冷冷地说道：“哼，我就不信，你身上没有钱了？” “真没有了。”清清无助地说道。 “不信，让老子搜一搜。”说着，真的就要动手搜身。 清清吓得大声尖叫：“不要碰我！” 这一下，反把两人弄得一愣。 作为女人，被搜身肯定是不乐意，一定会被吓得乖乖把钱掏出来，但是，不至于会这么大的反应，还敢大声尖叫? 但是，刀疤在这北门一带，见过的人多了，所以，胆子也大，真的把手伸向了清清。 “不。”清清大叫着，双手抱在胸前，双腿突然发软，坐了下去。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断喝传了出来。 第104章、坑人的表 郑八斤醒来，发现不见了清清，心里着实一惊，忙着起床，叫了几声，不见她回答，又见门被开过，知道她出去了。 忙着出门，找了过来。 他知道，清清的身体刚好恢复，又加上人生地不熟，很是让人担心。 她一定是去买菜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早。 郑八斤向着菜市场的方向而去，经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刚好听到清清的尖叫声。 他的心里一紧，这个巷子是出了名的，名叫挑水巷，宽不过五尺，在九十年代，卖歪货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好在，这时，里面的铺子应该还没有开门，不然，清清还真是有些危险。 郑八斤也顾不得思考她为何会进这个巷子，飞快地赶了进去，就看到两个男人围着清清，赶紧一声“住手”叫了出来，人也飞快地到了清清的身边。 刀疤二人被这突出其来的喝声弄得一愣，一时不敢相信，还会有人强出头。 看到是一个长得高高的年轻男子，刀疤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小子，少管闲事！” “这事我管定了。”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八斤！”清清本来吓得闭上眼睛，在听到郑八斤的喝声之时，依然不敢相信他会找到自己，一定是自己的错觉。这会儿，见真是自己的男人，正用那双有力的大手扶住自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矜持，一头倒进了他的怀里。 “哈哈，原来，你们认识？”刀疤笑了起来，继而冷冷地说道，“小子，你来得正好，她撞坏我的手表，没钱赔。” “哦，说来听听，你这表是什么鬼？”郑八斤瞄了一眼地上的表，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道这两人是同伙，就是那种专门坑人的货，态度也变了许多，冷冷地说了一句，继而拍了拍清清的肩膀，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哼，看你这种怂样子，还装什么？”刀疤见他的穿着也一般，像个土包子，只是脸长得好看一点，有些不屑地说道，“你知道这表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钱呀，说来听听！”郑八斤看着对方，冷冷地说道。 “想必，你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肯定不知这表的价值。老实告诉你，这表是正宗的上海表，五百块一只。”刀疤一副清蔑地看着他。 “哼，就这？还真看不出来。”郑八斤心想，也是没谁了，不过一块模型而已。 “那是当然，这是你们这些穷人，无法理解的。”对方继续嘚瑟。 “我真没有碰到他。”清清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 “我知道，你说说，他们有没有碰过你？”郑八斤关心地问道。 “哼，你不关心我的手表，关心起她来，真是心大呀。”刀疤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知道五百块是个什么概念吗？是你这种人，一年都挣不到的钱。” “不就区区五百块吗？”郑八斤冷冷地说，“一千只这样的破表，也抵不过她一根头发。” “哈哈，哥们，你听听，他在说什么？”刀疤直接就笑了起来，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傻瓜。 这时，两名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物，看到这里有人强出头，不由得好奇地走了过来，依然不敢靠太近，站在几十米开外看着。 有几个过路的人，看到这里出了事，直接绕开走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郑八斤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匝四人头。 刀疤二人的眼神，一下子就直了起来，看着郑八斤手里的钱，不像是假的，足有上千元。 两人的心突然大起来，不再满足于刚才提出的五百块。 本来，刀疤故意丢在地上的模型手表，不过几块钱的成本，只要能坑个几十，就满足。 说让清清明天送来，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但是，见到郑八斤有钱之时，就改变了主意，胃口也变了。 一间铺子开了门，看到这里正在扯皮，奇怪地看着，但是，他们是做生意的人，事不关己，不想惹事，而是帮着刀疤说话：“小伙子，不知你这钱是真是假，但是，如果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就得赔不是？” “关键是，并不是她损坏的。”郑八斤冷冷地说，不给一点面子。 “妈的，你说不是就不是？这位大哥可以作证，就是这个女人撞坏的。”刀疤本来看着郑八斤主动拿出钱来，以为这一笔赚大发了，还以为他就是一个小土豪，好糊弄。 这会儿，见他说不是她撞的，一下子就急了起来。 “她说不是就不是，我相信她。她是我的女人，不会撒谎。”郑八斤寸步不让。 对付这些人，不像颜正经，就不能让他们尝到半点甜头。 他们不过是一些混子，你越怕他，他越强硬。 刀疤还想再说，郑八斤冷冷地说道：“你们这点把戏，瞒不了别人。你说这表是上海表，就拿去好好鉴定一下，说不定是假的呢？” “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她撞的。我还可以说，是你硬丢向她的，还打痛了她。”郑八斤冷冷地说，“滚，不然我报警，大家去警所里说道说道。” “哼，有种就报呀，老实告诉你，老子上面有人。”一听说报警，刀疤心就虚了，但是，嘴还强硬。 “呵呵，这上面有人，是你一个大男人可以说的吗？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郑八斤直接就笑了起来。 刀疤：“……” 一时也是无语了，面对着郑八斤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看来只能用强。 想到这里，心一横，突然伸手抓向郑八斤，骂道：“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的以为老子好欺负？” 郑八斤面不改色，出手更快，还不等对方的手抓到自己身上，一把扣住刀疤的手腕，一用力，把他的手直接扭了过来。 刀疤没想到郑八斤的手劲这么大，出手还贼快，痛得大叫一声，继而骂道：“小子，你完了，敢跟老子斗，让你出了不北门！” “哼，真把自己太当人！”郑八斤冷哼一声，看着青衣男人扑了过来，抬起一脚，将刀疤踢得撞向了来人。 只听得“扑通”一声，两人撞倒在一起。 郑八斤拉着清清，退向了一边。 几个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接着，心里有些高兴。 两人爬了起来，看着郑八斤无所畏惧的样子，不敢再上前，而是放了几句狠话，向着一边走去。 第105章、江边的樱桃 郑八斤也没有去追，而是站在一边冷笑了两声。 这个时候，话不用多，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清清依然有些担心，这两人会不会去找人来对付他们？ 郑八斤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清清，责备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也不给我说一声？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清清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泪水连连，实在是可怜地说：“我不是害怕你昨晚太累，不忍心叫你，打算一个人去买点菜来做饭。” 人们听了，会心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会心痛男人。 郑八手看着她，不忍心再责备，而是说道：“以后，买菜这样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做。” 清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块坏了的手表。 郑八斤拉着她，说道：“那就不是真正的表，只是一块模型！” 说着，弯腰捡了起来，对着人们说道：“大家看到没有，里面根本就没有机械，外面也是普通玻璃做的，一打就烂，刚才那两个小子，就是骗子，专门讹人。以后，大家看着他们，躲远一点。” 人们恍然大悟，知道那刀疤不是好人，但是，并不知道他坏到这种程度，拿假表讹人。 就有人亲眼看见，刀疤把一块这样的表，以五十块的高价，卖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这小伙子是谁? 为何对刀疤的套路如此了解？ 这样一个念头闪过，越来越多的人就开始私语了起来。 有人认出了郑八斤，小声告诉路人，他，就是市政后门边，开秋城老火腿店的老板。 郑八斤不想和这些人交淡，他们只是吃瓜的，跟他们过多的交集，只会让自己变得被动。 拉着清清，轻声说道：“走吧，记住我说的话，社会很单纯，复杂的人。” 人们听到这句话，同时一怔，这话怎么怪怪的？ 看着郑八斤和清清两人离开，人们一下子哗然：“这家伙背景一定不简单，不然，也没有本事把市政的铺子拿下。” “是呀，那间房子一直空着，都好些年了，平时就用来堆一起杂物，实在是浪费。”一个小铺子的老板，心里酸着呢。 他和其他几个小老板，不知花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后门，都没有拿下这间铺子，想不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把这铺子给弄来，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郑八斤带着清清，出了巷子，并没有急着回市政（府）后门，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清清奇怪地问了一句：“去哪儿？” 她并没有从郑八斤的手里抽手，心里依然有些害怕。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郑八斤及时出现，她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我带你去买菜，告诉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郑八斤一边走，一边说。 真想就这样拉着她，散散心，让她好好放松一下。 “不去看铺子吗？关着门，直接影响到生意，要不，送我回去看着，你去买菜吧！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怎么会呢？你对我，是最有用的，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有动力。”郑八斤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不是，我给你说的是正经话。看着铺子要紧，不然，损失不小。”清清听了郑八斤的话，既好气又好笑，以为他又在乱说。 “我说的也是正话，在认识你之前，我只是一个酒徒，认识你之后，我找到了奋斗的目标。”郑八斤正色说道，“至于生意，是做不够的，钱也是挣不完的，慢慢来，今天不做，明天好好做，一定补回来。” 说着，两人已经进了另一条街，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菜，有肉类，有蔬菜。 清清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不好，明明再往前几步，就是菜市口，我却惊慌失措，上了那人的当，走进了小巷子。” “没事，以后一个人不许出门。”郑八斤再次教育她。 她点了点头。 郑八斤拉着她，在一个卖鱼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这鱼是从河里抓来的，看上去不错，郑八斤问了一下价格，对方要一块钱一斤，比猪肉便宜。 郑八斤买了一条鲤鱼，就在卖主的秤上称了一下。现在买菜的地方，并不像后世的菜市场，经过统一规划，不但有人巡逻，还收管理费。 还有第三方的公平秤，如果买卖双方不信任，可以找公平秤，但是要出千分之五的秤钱，由卖方出。 郑八斤掂了掂，知道相差无几，也没有要求去找公平秤，而是付了钱，拿着鱼又在另一个蔬菜摊子上买了一些芹菜、葱、姜和芫茜，打算做成清汤鱼，给清清补一下身子。 郑八斤看到一个樱桃的人，不由得走了下来。 这个时节，本地的樱桃并没有上市。据说是从江边背上来的，那里的气候炎热，海拔低，只有五百来米，只是，这路不好走，交通不便，难以送进城来。 郑八斤问了一下，价格很高，要一块钱一斤。 清清拉了拉郑八斤，说道：“太贵了，别买吧！” 郑八斤笑了笑，看着那卖樱桃的人，足有四十来岁，说不定人家昨晚就背着，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天一亮就赶上客车，到了城里，樱桃依然不太新鲜。 就捡了两斤，笑着说道：“拿去尝尝吧！” 清清自然犟不过他，只能由他。 但是，不和为何，她竟然很想吃，也许是大半年没有吃过水果的原因。 卖主已经到这里好一会儿，一直没有顾客，心里很是失望。 他种出来的樱桃，又吃不完，放在树上烂了可惜，只是想挑来试试。 但是，这么远的路，如果太便宜，又不划算，贵了又卖不出去。 这会儿见郑八斤终于给他开了个张，心里高兴。 郑八斤自然知道卖水果的艰辛，但是，也没有办法帮他，更不可能把他全部买下，这东西只要一成熟，根本就存不住，几天就烂了。 能给他买两斤，一是为了给清清尝尝，二是给对方一点车费，让他不至于出门一天，最后饿着肚子，还要亏上车费钱。 第106章、小心养着 回到铺子，郑八斤让清清坐在一边休息，自己开始忙活起来，先把鱼腌了一下，再放上姜葱和花椒。 过了半个小时，开始熬汤。 在汤里放了一些花椒和姜片，再加上一适量的盐，熬了二十来分钟，再把鱼放入汤里，煮上几分钟，只有七分熟，就从火上抬了下来。 清清看着他忙活，想让他休息，但是，这郑八斤就如铁打的身躯一样，不知道累。 她早就吃过郑八斤煮的鱼，对他的这些熟练的手法，也不以为意。 但是，这一次，清清吃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好像比当初的鱼更加的鲜美。 郑八斤的解释是，不关手艺，完全是因为鱼好。 一边给清清夹鱼，一边劝她多吃点，这个世界，营养最重要，只有身体好了，才是硬道理。 如果身体不好，一切免谈，就算是挣再多的钱，也是没有力量去花。 清清一直听他说，今天她已经见识过了，郑八斤所说的身体好，就是一拳可以把别人吓怕。 如果他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这会儿还在被刀疤等人拿捏，难以脱身。 清清听了他的话，放开肚皮吃了起来。 郑八斤也放开手脚，用力的吃，不大一会儿，一条鱼就被两人吃了个精光，连汤都让清清喝一碗。 清清感觉精神百倍，把早上发生的不愉快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时，郑八斤收拾了一下碗筷，把买来的樱桃洗了一碗，两人又开始吃了起来。 清清感觉很饱，但是，经不住郑八斤的劝说，也吃了几颗，感觉这完全成熟了的樱桃很甜，就如郑八斤那张嘴。 “好了，现在出去走走消一下食，顺便买一点东西。”郑八斤说着，拉起清清，把门锁上。 “你不做生意了？”清清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要不，我守着，你出去走。” “不用，一起出去走走，生意改天再做。”郑八斤说着，拉着她的手，就往街上走。 心里暗想，当然得趁她现在不反对，好好牵一牵。 从市政后面的街道，向着左边直走一百米左右，东边有一条街，专门卖家具，有沙发和床之类的。 不说应有尽有，也算基本能满足如郑八斤这样刚刚搬进城里的住户。 郑八斤带着清清，专门往门面比较大的地方走。 看了一张大床，一张双人沙发，还有一个衣柜，一张烧炭的火桌，冷天可以一边烤火取暖，又可以当饭桌用的那种。 这种炉子，只有像秋城这样天气寒冷的地方才会有。 郑八斤不想买太好的，这东西过不了几年就会被科技所淘汰，到时，有了电烤桌，再弄个好一点的。 清清看着他，奇怪地问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做甚？平时又不住，都要看店。” 老板听了清清的话，以为她不想买，有些不耐烦起来。 郑八斤笑了笑：“买点备着总是好的，说不定，这一次，你真的有了，就不能再去店里，就好好呆在家里歇着。” 清清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你说有就有？”但是，她的心里有些甜，幻想着真要是有了，肯定不敢出去奔波，得好好养着这来之不易的小宝贝。 只有像她这样，求而不得的人，才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果实。 她无限期待之中，晕晕呼呼地跟着郑八斤，买好东西。 连一共要花多少钱，她也没有听清。 郑八斤买了一个衣柜，一张沙发，外加一个烤火桌子。 对于老板来说，郑八斤也算豪爽，其他人都是一次买一样。态度来了个几十度大转变，就给他让了零，叫了一辆手推车，送货上门。 整整一小车货，郑八斤帮着推车，不让清清帮忙，说她万一有了，不小心挣着就不好了。 清清对这样的事情，一片空白，听了之后，不敢动手，连走路都弄得非常小心，不敢大步走，小步小步地跟着，让郑八斤感到好笑。 进了小区，郑八斤帮着手推车司机，把东西抬上楼，付给了老板几大千，才看到清清心痛了半天。 当时的物价低，但是，对于家具这些东西，可一点也不便宜。 也正是在九十年代初，一些制造新式家具的人物，赚得盆满钵满的原因。 郑八斤本来不喜欢这些，所以没有买大床。 清清奇怪地问他：“你不是要买大床吗？” “我想了一下，不买了，先节约点钱，将来买张好一点的。” 清清不好再说，而是奇怪地看着他，自然也不相信他为了省钱。 送走老板之后，清清才说道：“没有床，睡哪儿，不会还用地铺？你不是说了，这地板太硬，太冷，对……” “对将来的宝宝不好？”郑八斤笑着，打趣了一句。 “是呀！”清清有些生气的样子。 “怎么可能让你睡地上，这里不是有两张现成的木床吗？虽然旧，但是，很环保，先凑合一下睡睡。”郑八斤说着，指了指当初老王留下来的木床。 “这么窄，有了宝宝之后，如何睡？”清清红着脸埋怨。 “窄点好呀！”郑八斤笑着说，“这样才能方便造人！这叫合理利用空间。” 清清白了他一眼，突然放下脸皮，比他还不要脸的样子，说道：“来呀，那还等什么？” 说着，真的扑向了郑八斤。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反把郑八手吓了一跳，这转变也来得太快了一些吧？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那个清清？ 忙着说道：“小心，小心，万一已经有了，我怕伤到他。” 清清一愣，再度变得很小心的样子，让郑八斤心里笑出了猪叫声：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 接下来，郑八斤让清清呆在小区里，叫她别出门。 她真怕闪着身子一样，小心又小心地呆着，很是听话的样子。 郑八斤很是得意，出门买了点煤。 这时的城里，已经有几个江边人，推着板车，专门给人送煤。 郑八斤找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讲好价钱之后，让他送两百斤煤到小区。 一路之上，郑八斤好奇地问他：“现在，粮食已经在涨价，你在家里种地不香吗？为何会想着，来这里送两角一斤的煤，也赚不了多少。” “唉，是赚不了多少，一斤煤的成本就要一角八，送一斤煤，根据楼层，一般是上一层加一分，你在三楼，本来要加三分钱，但是，你只给两分？”那人有些无奈地说。 “但是，我想了一下，闲着也是闲着，给你送两百斤，不是两块钱就到手了？” 第107章、有了真正的家 那人名叫江渔郎，进城，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读书。 能把孩子送进城里读书，本身就是目光长远的人物。何况，还放下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以及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要知道，到了两千零零后，那江里的一条鱼，可以卖到几百一斤。 可见，人家江边人，对教育子女，可真是花了血本。 也正是如此，零零后，江边人主持着秋城八大局…… 郑八斤听了，有了短暂的沉默，看来，是自己太抠了一些。 笑了笑，说道：“那你一天，可以赚多少钱？” “不一定，有时遇上几个大主顾，可以赚十来块，如果都是百十斤的买，一天也就几块钱。” 郑八斤有些尴尬，不是在说自己吗？一次两百斤，也算是小主顾，还讲下了三分之一的利润。 江渔郎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车放在了单元门前，从车上扛起了一袋煤。 郑八斤扛起了另一袋。 江渔郎呆了呆，看着郑八斤说道：“不用，我再跑一趟就可以扛完。”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你少跑一趟。” “呵呵，少跑一趟也不会再少你钱，不然，我这一趟可没什么赚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你这样出了钱，不嫌脏，还帮着扛货的人可是第一次遇上。” 郑八斤：“……” 江渔郎已经扛着一袋煤，开始上了楼梯。 郑八斤忙着跟了上去，说道：“你放心，不会再和你讨价还价。” “老板，看起来你是个好人，知道你不会再和我讲价，只是，我觉得，你没必要把衣服弄脏了。”江渔郎喘了几口气。 很快就到了三楼，郑八斤挤上前，一只手扶着肩上的煤，一只手拿出钥匙开了门。 江渔郎奇怪地问道：“别人家的煤都是放在走道上，老板怎么要放在屋里？” 郑八斤指了指客厅一角，首先把扛着的煤放了下来，说道：“就放在这里。你是不知道，现在要讲卫生，不能把门口弄得乱七八糟。” 江渔郎放了下煤，呆了呆，心想：这小伙子还不错，还讲起卫生来了，放在家里不是更不卫生吗？ 他虽然没有什么环保意识，但是，他儿子已经读初三，常常对他说：“一定要讲卫生，不然容易生病。” 这时，他才看到屋子里的清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步小步地走路。 再看郑八斤气不喘，心不跳的样子。江渔郎好生羡慕！ 郑八斤老早就看见了清清躺在沙发上，看到有人进来，忙着小心地起来，完全是一副小心养胎的样子，真是好笑！ “我说老板，能住在这种小区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在市政里上班？”江渔郎再看了一眼清清，见她年纪比郑八斤还小。 又加他舍得出力，就确信了郑八斤不是那种吃软饭的人。 “大哥误会了，我并没有上班。”郑八斤实话实说。 江渔郎看他的眼神，突然有些不一样，奇怪地说：“年轻人就应该好好读书，不能吃这种青春饭。” 郑八斤：“？？？” 怎么说不清楚了一样。 清清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奇怪地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也不想和江渔郎过多解释，拿出钱来，付了二块一，说道：“算了，看你这么辛苦，也不占你便宜，少下来的一分钱，也给你。” 江渔郎接过钱，呆了呆，说道：“老板豪爽！” 心里却奇怪，这小子不会是有病吧？刚才还跟自己讲价，说什么也要让自己让他一分钱一斤，还帮自己扛煤，这会儿，又如此豪爽，连讲下来的一分钱也毫不吝啬地给了自己。 真是想不通。 “好了，知道你忙，也不留你下来休息，更不留你喝杯茶再走，你去忙吧！”郑八斤说着，递了一支芳草过去。 江渔郎接过，满怀狐疑地下了楼。 遇上一个正要下楼的老人，江渔郎打听了一下，知道郑八斤是租房住的，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靠着媳妇年轻漂亮还有钱。 郑八斤关了门，看着清清的样子，心里好笑。 清清骂了他一句：“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你继续休息，我烧火给你烤。”郑八斤说着，人已经动了起来，把自己收拾房子留下来的坏了的家具砸成小块小块的，弄成引火柴，放了几点在炉子里。 清清小心地躺回到了沙发上，还弄了一条被子盖着。 …… 不一会儿，郑八斤把火烧着，屋子里的温度起来了不少。 看了一眼清清，笑着说道：“你继续，我再去买点东西。” 说着，出了门，清清总觉得郑八斤的笑容怪怪的，心里也开始疑惑起来，他这是在搞什么鬼？ 郑八斤回到铺子，刚好有人在那里等着买火腿。 他也没有急着离开，先满足顾客的需要。 “老板，你这是去了哪儿？我们等了你好久。”顾客们开始埋怨了几句。 “实在对不起，这两天有事儿。”郑八斤一边称火腿，一边对等得不耐烦的顾客解释。 这时的人们，比较宽容，一听说郑八斤是有事，也就不再生气。 这谁还没点事儿呢？ 俗话说得好：哪家可以挂上无事牌？ 有事大家都能理解：“说道，忙不过来，就找个人帮忙，我看，之前在这里帮你看店的那老人，就很实在。” 郑八斤又解释说：“他老人家这两天回村里有事，大家放心，只要忙过这两天，就可以专门来看店了。到时，再找个合适的小工，只要大家喜欢吃，就一定让大家随时可以买到。” 把几个顾客送走，郑八斤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五点过，忙着把铺子里的几个锅锅和一些买来没吃的菜拿着，关了门，提回到小区里。 一开门，就看到清清已经坐不住，正在焦急等着他的到来。 一见面就问：“你这是去了哪儿？” “我去铺子里做了一回生意。”郑八斤说着，把菜放下，就忙着做饭。 “你怎么把锅锅全搬来了？”清清说道，“本来我打算做饭，但是，家里没米没盐的。” “下次吧，现在不是有了？”郑八斤笑了笑说，“从现在起，我们有了真正的家，就不用在铺子里做饭，都回来吃。” 第108章、买台收音机 郑八斤不要清清帮忙，很快就做了一顿便饭，两人吃了，郑八斤提议上街去走走。 清清不想去，郑八斤又安慰她：“不是说有了，就不能走路，而是要多走走，不然，将来难得生，还很疼。” 清清看着他，不知他说的哪一句是真？ 不是说了，不能太过于运动？ “好了，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郑八斤说着，拉起她就走，到街上去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还带了一些零食和一些营养品。 经过一个书店的时候，郑八斤像是无意之间发现，硬是要拉着她进去，弄了几本诗集。 清清奇怪地看着他，从认识到现在，就从来没有看见他读过书。 不是只是个小学文化吧，能认识几个字，看得懂这种诗情画意？ 郑八斤也不说是买给她读的，只是在心里暗笑：等到你迷上这些诗集，到时，就不会再一天缠着我了。 呵呵，说不定，到时给你弄一些成人自学考试的书，你也会感兴趣，总比一天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家务活上好。 作为女人，还是得提高文凭，不然，就算是成了诗人，也是个没有文化的诗人。 不像自己，本来就是个要当土豪的人，文化高了，反而不像。 回到家里，已经九点钟。 郑八斤把清清带来的那些被子，铺在了一张木床之上，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从今以后，你在家里不许出门，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挣钱养家。” “你这是要把我闲死？”清清没好气地说道，“八斤，我发现，你又变了，自从进了城，这样不让我做，那样不让我碰的，弄得就如生活不能自理一样，还不如当初呆在十里村，每天守着小卖部自在。” 郑八斤一愣。 心有所思，让你进城来，就是不想让你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挣钱上，弄得我就如一个吃软饭的人，这下好了，你才来几天，就不习惯，怀念起以前的生活。 这还得了？ “不是这样的，不让你干重活，是害怕你现在有了，还没怀稳，等你养几天，你就可以做一些轻巧活，比如，做点饭什么的，到时，我回来吃。” 清清听了，再度相信了郑八斤的话，但愿他没有骗人，自己真的有了。 但是，又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那为何要过几天才能做？” “这你就不懂了，开始这一周，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要过了一周，宝宝安了家，相对要稳实一些，就可以做一些轻巧活计了。” “骗人！听说村子里的其他女人，都快要生了，还在地里干活？”清清虽然不懂，也没有个母亲跟她说过这些贴心的经验之谈，但是，到了十里村后，也听过一些婆娘说过。 据说，张老二的媳妇，在地里搬着玉米，就生在了地里。王老三的妻子，打个喷嚏，孩子就生下来了？ “那是生二胎，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很难的，又没经验。这样给你说吧，生习惯了的人，就如整着玩儿一样，没生过的，真的不容易。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才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等过了三个月，就可以折腾了，甚至于还可以行房。” “乱说！”清清白了他一眼，脸儿一红。 “真不是乱说，只是，孩子会骂。” “骂什么？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清清觉得不可思议，依然好奇地问道。 她现在对孩子的事情，就如终身大事一样重视。 “知道的，孩子有了三个月之后，就有了意识，只是无法表达出来，如果到时我们还乱来，他就会骂：爸爸不讲卫生，乱吐之后就离开。”郑八斤笑着，细声细气，就如一个孩子的声道说。 清清一愣，反应过来之后，骂了一句：“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你？” 郑八斤笑着躲开，正色说道：“好了，老婆大人，我再也不敢调皮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哼，下次注意点！” 郑八斤呆了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笑着说道：“对了，说正话，刚才说到孩子是有意识的，很多条件好一点的人，就会弄一台录音机，放一些音乐给他听，这就叫做着胎教，据说，受过良好胎教的孩子，打小就聪明。”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清清半信半疑，但是，禁不住心里的好奇，拿起了一本诗集。 郑八斤知道，她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里不免好笑，说的是三个月之后，孩子才会有意识，现在才几天，还不一定种上，她就这么听话，真是孺子可教！ 这样最好，省了让她好好读书的劝导。 两人到了一家电器店，郑八斤拉着她就走了进去。 清清很想去，但是，又有些害怕别人笑话，不买还进来？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电视机给吸引了过去。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接触过这种玩意儿。 在十里村时，电都没有通，自然没有电视可看。年家村里时虽然通了电，但是，电压不稳，也没有信号。 而城里就不一样，电压稳定不少，还有专门的转播台，电视上的人物清晰可见。 特别是几台彩色的电视机，里面的人物跟真人一样，可惜太小了一些，只有十四寸。 看店的人物，以为这是两个刚要结婚的小夫妻，虽然没有钱，但是，女方肯定是提出了过分的要求，逼着男方花血本一定要买台电视，高兴地给清清介绍。 “小妹子，这是新出的电视，画质很好，而且，很耐用，可以二十四小时开机。” 郑八斤心里吐槽：这是骗谁呢，明明是八五年生产的，而且，容易烧坏保险丝。 清清不知如何回答，看了一眼郑八斤，小声说道：“我们还是走吧，又不买。” 她的声音很小，郑八斤却听得很清楚，不由得笑了笑说：“没关系的，不卖也可以看看。” 他就想，要是这家店摆在十里村，指不定每天来看电视的人，可以把这店给挤垮。 对方听说不卖，心里就来气，态度也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而是把声音开到了最大，吸引下一位顾客。 郑八斤的眉头一皱，拉起清清就走。 到了另一间店面里，买了一台收音机。 电视这种东西，换代太快，现在花七八百块卖一台黑白的太伤眼睛，害怕清清诗集还没有读完，眼睛就不行了。 要知道，她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最迷人的地方，坏了损失不可估量。 第109章、识破善意的谎言 回到家里，郑八斤调出了新闻，听着里面的一些实事报道。 播音员的普通话非常标准，对声音也有专门的要求，听上去很是舒服。 最重要的是，要让清清感受这种说话的艺术，将来，她才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在一些公开场合才不会怯场，发挥她的真实水平。 清清很高兴，和郑八斤一起，围着一台小巧的收音机，听着里面的播报，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很是入迷。 不知不觉之间，三十分钟的新闻就听完，接着是天气预报。 过后，是音乐时分，郑八斤把收音机提到床边，打水给清清洗脚。 清清不太习惯，说什么都不让他洗，而是自己把脚伸到了盆里，一边泡着热水，一边听着音乐。 一曲终了，郑八斤把她拉上了床，说道：“水都冷了，你还泡个什么劲儿？快，上床躺着，给孩子听听音乐。” 清清眼里满是疑问，真的能听见？ 郑八斤不置可否，把水抬去倒了。 清清反应了过来，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只好听他的话，上了床，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水我会自己倒，这样做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不就是倒个洗脚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郑八斤说着，心想，前世想找个值得我倒水的人都没有，这一世，好好对你不行吗？ “那是没本事的男人做的事，你可是有本事的人，我不喜欢你这样做。”清清挖了他一眼，说道。 “这跟本事无关，倒不倒是态度问题。”郑八斤没脸无皮的凑了过来。 清清脸上假装不高兴，心里乐开了花，自己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遇上了郑八斤这样的好男人。 在这时，她不知“奇葩”这个词儿，不然，早就用上了。 郑八斤见她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好了，别生气了，乖乖躺着，多听听音乐，胎教！” 清清看着他一副着急的样子，实在装不下去，笑了起来。 郑八斤这才去洗了脚，躺在了清清的身边，一起听着音乐，不知不觉之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就起了床，买了菜回来放好，给清清留了一张字条，让她起来自己煮点粥吃吃，自己要去店里，中午才回来。 到了店里，已经八点半，随意打扫了一下里面的卫生，就等到了第一个顾客。 来人竟然是一位大美女，让郑八斤大感意外。 这女人从来没有在这里买过火腿，都怀疑她就不会亲自做饭吃。 赵秘书看着郑八斤在看自己，不由得笑道：“怎么？郑大老板不认识我了？” “哪里，哪里，这不是赵大秘书吗？这么早！”郑八斤笑脸相迎，心里想的是，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高老让我看看，你的生意做得如何样？但是，我昨天来过，竟然关着门，也不知给我打个电话，真是让人着急。”赵秘书似笑非笑地说着。 郑八斤一呆，这话就有意思了，就如害怕我逃走一样，真是高老的意思吗？ 但愿是，不然，这女人自作主张盯上自己，还真是不好处理。 “真是抱歉，这两天有事儿，让高老操心了。”郑八斤说着，拿起一块火腿心子，大概有一斤半，用纸包了起来，递给赵秘书说道，“这是我请赵姐吃的，给个面子，尝一下提点改进的意见？” “叫谁姐呢？我有这么老吗？唉，如果郑老板有心，就请我吃一顿。”赵秘书依然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不就是请你吃肉吗？不会收你钱的！叫姐就把你叫大了，难道叫小秘，就把叫小了？郑八斤笑着说道：“这正是请你吃的呀！” “我的意思是，你请我吃，就得做好，我可不想吃生食。”赵秘说着，自个儿笑了起来。 郑八斤呆了呆，果然，这漂亮的女人都不顾家，不会做饭，只会吃现成的。笑了笑，说道：“行，能请漂亮的小姐姐吃饭，是多么高兴的事情。” “我就当你是认真的，记在心里了。”赵秘书也不客气，直接就应了下来。 只是客气一下好吗？ 你何必这么认真？ 郑八斤腹诽着，不知这个女人到底要干嘛？ “对了，高老让我问一下郑老板，什么时候开个分店？” “呀，正有此意，高老是不是又帮我看好了一个店铺，真是太好了，替我感谢一下高老的大力扶持，不，这得亲自感谢。”郑八斤突然两眼放光地看着赵秘书。 赵秘书一愣：“？？？” 赶紧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见没有什么异样，不自觉就抹了一下俏脸，害怕上面弄花了。 “那我把这原话向高老转达，就说郑老板要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对对对，不知高老给我找的新铺子在哪儿？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 赵秘书：“……” 心里直骂，怎么有这种得寸进尺的男人，谁说要给你找新铺子了？ “好了，铺子你自己不会去找？高老是什么人，有空帮你找。”赵秘书看了一下时间，“不跟你说了，要上班了，记住了，你欠我一顿饭。” 说完，转身离开，婀娜多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郑八斤的眼里。 他呆住了，自己何时欠了她？ “哎，赵小姐，你的肉？”郑八斤看着没有送出手的火腿心子，高声叫了起来。 “你留着自己吃吧！” 郑八斤：“……” 郑八斤开始做生意，一直卖到中午十一点过，看着顾客少了，就把门关上，往小区而去。 回到家里，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郑八斤愣了愣，就听到清清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回来啦，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郑八斤当然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物，钻进了厨房，从后面抱住正在炒肉的清清。 “别闹，不然把油弄在身上。”清清扭了一下身子。 郑八斤把她抱到了一边，说道：“没说让你炒菜，怎么不等我回来就炒上了？你就不怕把胎儿吓着？” 说着，接过了清清手里的勺子。 “你就别骗我了，据说怀孕的人，闻到油烟味和血腥就会呕吐，我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清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每个人反应不一样。”郑八斤把肉从锅里铲进盘子，说道。 “还每一个人？就如你照顾过很多孕妇一样？”清清说着，突然面色一紧，追问道，“对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第110章、这里全变了 郑八斤被清清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给吓了一跳，忙着把菜端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门外，说道：“外面哪有人呀？叫他进来一起吃饭吧！” “哼，转移话题，我说的是，你是不是照顾过很多孕妇？不然，怎么知道，每个人的反应大不一样。我在收音机里听说的是，只要闻到血腥味，都会恶心，甚至会干呕。” 郑八斤呆住，这收音机怎么这样？ 不放正事，播点诗集、音乐之类的不香，偏要科普一些怀孕的知识。你教我以后，还如何让清清保持美好的身材？ “我试过了，将你称来的鲜肉闻了几遍，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骗我，根本就没有？” 郑八斤都有些无力吐槽，这都什么事儿？看了一眼清清，见她的眼圈有些红，像是因为这事而伤心难过了好一会儿，忙着安慰道：“不要急，你现在还小，等过两年，你再大一点，就可以放开肚子，一年生一个，生到你养不起为止。” 清清白了他一眼，骂了一句：“你把我当成了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直怀不上，原来，都是你搞的鬼，根本就没有把精……” 说到这儿，突然住口不言，像是有些难以启齿。 郑八斤看着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突然有种对不起人的感觉，说道：“别想这么多了，再过两年，我们去扯证，再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可以放开手脚生儿育女！” 说实话，他虽然很喜欢小孩子，但是，想着没有人领，请不起月嫂的日子，大量的时间就花在管教孩子身上，不能放开手脚去做生意，真的会错过黄金时间。 最重要的是，清清这么小，就拖儿带崽，错过学习的时间，还怎么拿大学文凭，怎么成诗人？ 世人都知道，未来几十年，文凭对一个女人，是何等重要？ “看来，你就是嫌我小？” 不是嫌你那啥小，是年纪小，那小才好。郑八斤听了清清自卑的叹息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不怕，小会长的，而且，我也还小，才二十岁。” 清清呆了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真的不是嫌弃我？” “当然，我爱你还来不及，给我两年的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郑八斤说着，把她拉到了桌子边，让她坐下，郑重承诺。 清清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我自然是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那就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吃饭。”郑八斤把饭递到了她的手里。 “既然还要等两年，那我就跟你一起出去挣钱，一起完成你的愿望？” 郑八斤：“……” 感情，自己的苦心都白费了，让你这两年好好学习，你竟然要跟我一起去苦钱，是嫌社会的毒打还够？ “不行，你就呆在家里，把那些书本读完，到时，挣钱的事情，就交给我，你难道还不信我？”郑八斤看着她说道。 “这些书读了有什么用？我只想天天看着你。” 郑八斤：“？？？” 自己真的这么好看，看了可以当饭吃，可以准衣穿？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就安心看书好吗？吃饭的时候，我一定回来做。” “行吧，但是，我答应我，一定要回家里来吃饭，不许在外打野。”清清作出了最后的让步。 郑八斤见她是认真的，也就没有再反对，而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郑八斤回到家里之时，清清已经把饭菜做好。 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好，好歹家里有人一直惦记着自己，自己也有个惦记的她。 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 安顿好了清清，消除了她的心理障碍，郑八斤暗自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全身心投入店铺上。 先把店面精心布置一翻，让人一进去，就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再弄了两个玻璃的柜台，把打开的火腿，按照不同的层次分开摆放。 现在天气还不热，多切开一些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等到天气热了，就不能一次开太多。 看来，得想办法弄个包装机。把火腿切开，放在口袋里，再抽成真空封起，这样，存放的时间更长，也不会变色。 这时，他想起了赵秘书的话，什么时候开始扩大经营，开个分店什么的。 他当然也想，只是，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由于本钱的原因，收购的火腿，根本就不够买，支撑不到秋天。 他也不想收购别人腌制的火腿来以次充好，那可是容易吃出问题的东西。 做食品不比其他，是良心工程。首先是要安全，让人吃了放心，然后才是口感。 他可不想如后世的某些商人一样，只要有钱赚，可以出卖良知，做一些对人们有害的食品，这可是害人害己，而又有损品牌形象的事情。 三天后，郑八斤和清清商量了一下，回了一趟老家。 清清想跟着去，郑八斤不让，说让她好好呆在家里，自己很快就回来。 他怕清清去了就不回来。 而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只为考核张小娥，在自己离开十里村的这段时间里，她有没有消停？如果她真的改邪归正，就不会乱来，可以重用。 人性就是如此，如果是假改，少了监督的人，本性一定会暴露无遗，做起老本行来。 如果她真心悔过，那就不会再变回去。到时，就可以委以重任，让其在城里的店里打点。 不然，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而且，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就是让她和张晓阳分开，不然，万一串通一气，就会坑自己。 这也是很多公司把一家人分开，不让他们在同一办公室，或者是在同一个车间的原因。 这叫分而治之。 然而，回村之后，还没进家门，就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让他吃了一惊，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是不是这里全变了？ 变得始料不及。 他的心里一沉，不会真是张小娥出了问题，狗改不了吃屎，勾结别人，把清清辛苦经营的小卖部里的东西全卷走了。 那只能说明，自己识人不明，高估了年建安的能力，几十岁的老男人，被一个女人给玩得团团转。 但是，想想又觉得正常，当初不是被个包娟白玩了一回？ 要不是郑八斤的急时出现，还不知他会深陷其中到几时？ 只能说，男人遇上喜欢的女人，也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之中的男人。都是用小脑想事情，大脑完全不起作用。 第111章、连生变故 离厂房几十米处的路边，张晓阳一脸颓废的样子坐在地上。 郑八斤心情如坠冰窟，忙着走了过去，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你一个精神小伙，怎么就如被人锥了屁股一样？” 张晓阳听到郑八斤的声音，眼里闪过了一丝惊喜，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如对妖魔鬼怪没辙的老孙，突然见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你，你老岳父……”张晓阳的声音都有些激动。 “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情？”郑八斤再也沉不住气，焦急地问了出来。 如果年建安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对得起清清？根本就无法对她交代好吗？ 而且，小草怎么办？ “哼，你老丈人竟然和她好上了！”张晓阳没好气地说。 年建安竟然又找了一个媳妇？！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吃香，着实吓了郑八斤一跳。 不过，你个张晓阳激动个啥？ “找了就找了呗，不是应该为他老人家高兴吗？只要‵靠谱，我是没有意见再多一个后妈的。”郑八斤笑着说。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他找的女人是谁吗？”张晓阳看郑八斤还在笑，有些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不会是你姐吧？”郑八斤被他夸张的表情迷糊了两眼，随口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早就看出端倪了？” 郑八斤呆住：“……” 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就是张小娥。 啊这，这…… 以后还如何跟张晓阳兄弟相称，都乱了套了不是？ …… 郑八斤看到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样子，心里只有两个字：炒蛋！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此时，他终于能够理解张晓阳的心情。 同样，作为当事人的亲人，都希望当事人过得好。 但是，都不愿看到亲人乱来。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和张晓阳看着他们二人，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说点什么？ 反而是张小娥，看了一脸不是一脸的张晓阳，轻叹一口气说道：“晓阳，看到姐姐有了好的归宿，你应该高兴，衷心祝福姐姐才是，别这样苦着脸。” “不是，年叔都可以做我爹了！”张晓阳也是没辙了。 “不，叫姐夫！”张小娥没脸没皮地说道。 张晓阳：“……” 郑八斤看着两人的样子，知道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无法更改，叹了一口气，疯狂吐槽：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 但是，要他就这样当着张晓阳的面，改口叫张小娥这个曾经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女人为后妈，还真是下不了这个口。 他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子，先去看看小草，不知她会不会精神崩溃？ 小草一个人躲在厂房里，作业也不写，低着头。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拉起她的小手，说道：“小草，要哭你就哭出来吧，这样可能会好受一些。” “哼，我为什么要哭，这是他们大人的事情，关我什么事？” 郑八斤呆住了，你的心还真是大呀。 不对，她一定是气傻了，忙着说道：“小草，你放心，如果这个后妈敢对你不好，你告诉我，一定帮你出气！” “她对我很好！”小草抬起头，有些奇怪的样子说道。 郑八斤再度一僵，小草这样种子，不像是装的。 张小娥的手段果然不一般，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小草给收买了。 唉，果然是，小孩子，有奶便是娘！ 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小草能这么看得开，也算是对得起清清了。 只是，自己的计划再度落空，不能把张小娥带到城里去经营火腿店，谁他妈的愿意看着一个曾经自己看不起的女人，还得一天一天后妈的叫着。 只有把张晓阳调进城里，至于秋后收火腿的人选，到时再去物色，过一关算一关。 张晓阳听说郑八斤也带他走，也是求之不得，颓废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都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尴尬的地方，但是，郑八斤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把年建安叫到小卖部，盘点了一下卖出的货，算出了整个收支情况。 不过，高兴的是，账目并没有问题，除去三个人的薪资，依然有一定的利润，也算是没有对年建安彻底失望。 至于，村子里的人，如何评价年建安，背地里如何将张小娥骂得体无完肤，他可就管不着了。 对完账，郑八斤走出厂房，张晓阳已经把自己租借的房子退了，把仅有的一些行李背了过来，放在了手扶拖拉机上。 郑八斤点了点头，带着他，从厂房里提了几十只火腿丢上车。 厂房里的火腿，已经卖了大半，很难撑到秋天。 而这里，拉了一半的电线，也不见复工，郑八斤突然想起了前世一个村干部所说的话。 村子里没有电，人们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又睡不着，当然超生严重。 看来，这也是年建安和张小娥耐不住寂寞，和到了一起的真正原因。 对了，怎么没有见到奶奶？ 郑八斤忙着去找小草，一问之下，才发现，奶奶早被大伯接了过去。 这样也好，现在天气会慢慢变热，有大伯照顾着，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郑八斤从小卖部里拿了几袋饼干，带着老实得不会说别人闲话的胡英，一起去看奶奶。 胡英对年建安的事情，像是漠不关心，也不过问郑八斤置办起来的小卖部，真是个佛系的女人。 奶奶的眼睛不太好使，但是，听得了郑八斤的声音，知道他回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孙儿唠叨个不停。 郑八斤把饼干放在她的手里，说道：“奶奶，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饼干，你想吃就吃，吃完让大伯去小卖部里拿，就说记在我的账上，没有人敢收钱的。” 奶奶笑着，大声说道：“清清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给我怀上个重孙（曾孙）？” 郑八斤一呆，没有接奶奶的话，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想对奶奶说。 更不想说：过两年。 这样，老人家可能会多想，万一怀疑清清不行，说出什么有伤感情的话来，就不好了。 “清清很好，过一段时间，我一定带她来看奶奶，她也很想您！”但是，看着奶奶一脸期待，等着自己回答，郑八斤又不得不说两句。 “好好好！”奶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笑容突然就挂在了脸上。 郑八斤也配合着笑。 突然，奶奶的身子往下慢慢梳去。 郑八斤大吃一惊，忙着双手扶着奶奶，让她不至于梳到地上。 站在一边的大伯也吓了一跳，忙着动手，扶着郑老太。 然而，这一切来得太快，郑老太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112章、披麻戴孝不让进 郑老太的突然离世，郑八斤始料不及。 他只能让张晓阳把车上的火腿搬下来，留在村子里为奶奶操办后事。 他是最伤心的人之一，做梦也没有想到，身体一直很硬朗的奶奶，就这么说走就走。 好在，现在他的经济条件已经好了，不说实现财富自由，操办郑老太的后事，还不至于有什么大的影响，自己拿出钱来，让胡英和大伯母上街，很快就把一些必需品给备好，扯布把老衣也给赶了出来。 他再拿几百块，让年建安和郑家山去把老寿木卖了来，郑老海反而成了局外人一样。 郑八斤却是回到城里，把清清接了回来，送郑老太最后一程。 清清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整个人呆住，没法接受现实一样。 糊里糊涂地跟着郑八斤回到十里村，跪倒在灵柩前，哭成了泪人。 在这个世上，她和郑老太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真真切切体会过郑老太对她的关心，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一样看待过。 她觉得对不起老人家，没有好好照顾过老人家的生活起居。 郑八斤见她哭了出来，引得胡英和大伯也跟着哭了一通。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把清清拉了起来，安慰她和胡英等人，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奶奶的后事安排好，让她早点入土为安。 年建安看着郑八斤虽然把郑老太的后事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是，看得出来，郑八斤是最伤心的一个人，就安慰他说道：“老人家已经走了，死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 “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有些愧疚。奶奶辛劳一生，还没有过着几天好日子，就这么走了？”郑八斤说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两天，他一直憋着，终于可以把内心的苦水倒出。 “其实，这样也好，老人家也算是功德圆满，没有受过任何的罪。”年建安有些不知如何安慰他。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安乐死。 只是，他也看了出来，伯父跟他一样的难过。 他难过的不只是母亲的突然离世，而是他的两个儿子没法联系，没有在身边。 特别是他的大儿子，作为母亲的长孙，理应撑起大头。 郑八斤知道大伯的心意，想了想，决定再进一次城，说什么也要把郑小飞和郑小白找来。 自己进城这么久，一直没有时间去找他们，如果现在都不找，以后估计也不会找了。 这一次，他没有开着手扶拖拉机去，而是把它留给了年建安，让他听村子里总管的话，负责拉着总管去街上买一些菜回来，风风光光办一场。 总管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名叫王朝生。 郑八斤找到他时，他不是太给面子，冷嘲热讽了郑八斤两句：现在有事了，才知道找他。 他是村上的队长，并不是队上的队长。 郑八斤听得心头火起，暗自骂道：如果没有生产队，你哪来的队长？ 你说你是村上的队长，那为何不叫村长。 就你这点格局，一个队长也就做到了头，根本没有机会做上村长。 但是，郑八斤并没有得罪他，而是选择用钱来摆平。 笑着说道：“王叔，这事儿，还非你出面不可，不然，这社员就没有人安排得动。” 王朝生听了两句好话，心里很是受用，说道：“年轻人，不要以为苦到几个钱，就开始膨胀，不是胡吹，这个生产队里，没有我王朝生，还真没有哪个使得动社员。” “那是自然，我有一个想法，一切都听王叔的，你安排两个人，去街上买点小菜，操办一下，尽快把奶奶送上山。” “也是你请到我，看在你的面上，如果是别人来请，我还真不想操这个心。”王朝生听说让他安排人去买菜，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说道，“那得和你大伯，还有你爹商量一下，要做几道菜？” “不用商量，王叔作主就行，小菜自然不能少，最少也要个菜，到时，请你了解一下，看村子里哪家有个大一点的猪，直接叫他拉来杀了，全部用来办酒，好好犒劳一下社员们。” “你是说，正席的时候，要吃肉？”王嘲生眼睛一眯。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只有办喜事，才会有肉上桌，也仅限于一碗坨坨肉。 作为白事，因为人客太多，没有人家吃得起，最多在烧纸的晚上，吃一碗豆花，另加一碗红豆汤和炒土豆。 一向抠搜的郑八斤，竟然如此大方，连采买都让自己去，果真是苦到了钱，一副土豪的嘴脸。 他自然很乐意给郑八斤这个面子，同时，也是为自己这个总管撑起了面子。 …… 秋城大酒店，是整个秋城里最大的酒店，集吃喝玩乐、住宿于一体。 占地四十六亩，前身是三十年代，著名的熊二公子的住所，当时称为熊二公馆。 传说抗战时期，熊二是秋城的能人，号召力之强，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一声号召，秋城三万多人开拔前线，共赴国难。 再一声倡议，全省人投工投劳，花了一年的时间，打通了出秋入川的通道。 硬是把一个本来是死角地区的秋城，打造成了码头地点，为运送物资起了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郑八斤站在门口，一名保安冷冷地看着他头上的麻丝，沉声说道：“哪里来的，到哪里去，别想着进去浑水摸鱼？” “不是，我只是想要进去找个人。”郑八斤也没有生气，而是好言好语地解说。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别以为，脸好看，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郑八斤：“？？？” 狗眼看人低是正常，但是，想不到，这次是因为长得好看而被人瞧不起。 是自己跟不上时代的进步，还是这个酒店与众不同。 郑八斤都无力吐槽，不知如何应答？ 想了想之后，再次说道：“我真是找人，有天大的事情要办，大哥请通融一下。” “不行，滚一边去，不然，给酒店带来晦气。”保安的态度强硬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同情郑八斤披麻戴孝。 郑八斤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不是看不起自己帅，而是怕沾上晦气。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谁还没个守孝的时间？ “不让进也可以，麻烦你通知一下郑小飞，就说他堂弟来找他，家里出了事……” 不等郑八斤说完，保安直接就开骂：“滚滚滚，这里没有什么郑小飞正大飞的。” “卧槽！你怎么这样呢？一点人性也没有。”郑八斤再也沉不住气，直接想把这个人按在地上摩擦。 第113章、这经理人不错 保安愣了愣，沉声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什么叫卧槽？” “哦，你他妈的听好了，卧槽是表达情绪的词语。”郑八斤也回了一句。 反正已经做到了先礼后兵，对方实在不给面子，自己总不能空手而回，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见到郑小飞。 不然，伯父一定很难过，而且，此事过后，郑小飞说不得还要倒打一耙，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通知他。 这时，来了几个外表光鲜的男人，像是要进去吃饭。保安忙着瞪了郑八斤一眼，说道：“退开点，不然有你好看。” 郑八斤没有退，而是就堵在了门口。 保安伸手推了他一把，口里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滚一边去。” 然而，郑八手没的动，保安这点小身板，根本无法撼动他高大的身躯。 保安很是鬼火，看着客人快要到了，也不敢公然动手，不然，影响了酒店的生意，是他无法承担的后果，忙着说道：“求你了，你先让开，一会儿我帮你通知你要找的人，不然，我会被开除的。” 郑八斤听得心中一动，这人虽然可恶，但是，此时看上去又很可怜。 如果真的让他丢了饭碗，一家老小说不定就会跟着挨饿。算了，让一步吧，俗话说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不及妻儿。 他站到了一边，看着几个客人走到了门口。 保安突然来个九十度的鞠躬，客气地对着几个客人连说请。 郑八斤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是什么派头，麻雀站在桅杆上—架子还不小！ 不想招惹任何人，何况自己有事在身，是来找人的，不是来闹事的。 想到这里，郑八斤没有出声，成了隐形之人。 对方也没有把郑八斤看在眼里，一个年轻人还顺手丢给了郑八斤一块钱。 郑八斤呆了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真被人当成了要饭的。 看着一行三人进了酒店，保安的眼睛才收回来，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你说，别人是男人，你我二人也是男人，为何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对了，人家已经给了你钱，一边去买个馒头吃吃，填一下肚子也是好的。” 郑八斤：“老兄，不管你如何看待我，我申明一下，我不是要饭的。请你记住你刚才的话，答应帮我找个人，他叫郑小飞，是我堂兄。” “谁他妈的相信你的话？”对方一反常态，根本就不承认刚才的承诺。 郑八斤也火了，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直接就骂了回去：“你他妈的以为自己是谁？好歹也是个男人呀，怎么能说话就如放屁一样呢？老子告诉你，你不去帮我叫人，我还就不走了，见到客人的时候，你再叫我让路试试？” “哟，你一个破要饭的，竟然火气这么大，真把自己当成是谁了？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抬了丢出去？” “好呀，有种你就叫。” “真以为我不敢，你给老子等着。”对方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回头叫了一句，“小彭，小张，过来一下，把这个闹事的家伙扔出去！” 酒店的大院里，真的出来两个小伙子。 两人都在二十岁左右，和郑八斤不相上下，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还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马仔。 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要动手，一手拉着郑八斤一只手，真要把他丢出去。 郑八斤面不改色，任两人拉扯。 结果，两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依然没有拖动郑八斤。不由得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你小子是吃什么的，怎么这样沉？” “吃素的。”郑八斤平淡地说了一句。 “不对，吃素的怎么会比我们这些吃肉的力气还要大，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原来的年长保安，也看出了两个小保安并没有偷懒，是使出了力的，震惊地看着郑八斤。 “干什么？”就在这时，一名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人物走了过来。 看这人装扮，跟郑八斤前一世的那些大堂经理有得一拼，身份一定不简单。 “王经理，这个小子在这里胡闹，我们正在驱赶。”年长保安忙着解释，一副小媳妇见到公婆一样的态度，跟之前对待郑八斤的态度判若两人。 “不是，我只是来找我堂兄，告诉他，奶奶去世了，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郑八斤不想再把事儿闹大，以免耽误时间，忙着解释。 王经理看了一眼郑八斤，或许是看到了他头上的麻丝，似是有些相信了郑八斤的话，说道：“你堂兄叫什么？在这里是做什么工作？” “他叫郑小飞，是这里的厨师。”郑八斤镇定地说道。 “经理，他一定是撒谎，别听他胡说，这里怎么会有他的亲戚？”年长的保安一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的态度。 王经理眉头皱了皱，对着刚才的一个年轻人说道：“小彭，去厨房问一下，有没有人这一号人？” 那人说了一声：“是。”人也小跑着进了酒店的大门。 “经理……”年长的保安，没有想到经理会真的相信郑八斤这个小子，一时有些着急起来。 “闭嘴，人家都披麻戴孝的，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好歹也让人去问一问呀？”王经理不愧是个中层管理员，也有一定的人情味。 郑八斤心里一喜，暗自思忖：果然如此，大官好见，小鬼难缠。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说就懂，不费劲。 “你等着，如果你所说的堂兄真的在这里上班，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叫他办个请假手绪，跟你回去。如果你记错了，他并不在这里上班，你也就别浪费时间，快去其他地方找吧。”王经理说着，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陪着你在这里等了。” 说着，看了一眼年长的保安和小张：“不要为难他！” 两人忙着点头，连连称是。 王经理又看了一眼郑八斤，还点了点头。 郑八斤也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经理！” 王经理再度点了点头，进了酒店，往里而去。 郑八斤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经理人不错，对自己也算客气，当然也应该对他客气，所谓，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别人一丈！ 第114章、我也有钱 两个保安依然对郑八斤不是太感冒，见王经理走了之后，接着冷一句热一句地说：“看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不行正事，学着别人坑蒙拐骗。” “也不知这王经理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同情这种人。” “没事，一会儿你就可以看出，他要找的人，不可能还记得他。” 两人都有些期盼，到时，郑八斤被打脸后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来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 郑八斤也不再闹，而是站在了一边。 人们并没注意有郑八斤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一时还真是相安无事。 郑小飞终于来到了郑八斤的面前，看了他一眼，骂了一句：“正事不做，瞎混日混，现在连你奶奶死了这样的玩笑都开得出来？” 郑八斤：“……” 不是，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虽然自己以前不是那么的靠谱，但是，都改了不行吗？ 正要解释，两个保安一脸坏笑地说道：“我就说嘛，这里的厨师，怎么可能是你的兄弟？” 他们并没有听清郑小飞对郑八斤说的话，但是，一看表情，就不像是兄弟。 “滚吧，哪里凉快，就到哪里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郑小飞冷冷地扫了一眼郑八斤，伸手就把他头上的麻丝给扯下，丢在了地上。 郑八斤大怒，你看不起我，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我头上的麻丝。 他一把抓住郑小飞，说道：“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是，奶奶已经去世，是不争的事实。” “放开！”郑小飞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生气到了极点。 “不放！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兄弟，但是，奶奶去世了，好歹也要回去看看，不能稍有一点小出息，就忘记了自己姓什么？”郑八斤也生气到极点，心想，好吧，你既然不认我这个兄弟，怕给你丢脸，就让你丢到家。 郑小飞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看着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还有人指指点点，真想一脚把郑八斤踢飞。 说实话，他还真的看不起这个兄弟，看不起他一家子，特别是郑老海，连奶奶的土地也占了去，但是，又不好好种。 他对奶奶也有很大的意见，总觉得她老人家偏心，事事都护着郑八斤。 此时，他看到郑八斤头上的麻丝，知道他并没有说谎，奶奶一定去世了。 但是，他就是不想承认，不打算回去看看。 然而，此时，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公开说自己不管。他有些后悔，就不该下来看郑八斤。 当他听说，一个自称是他兄弟的来找他，心里就隐隐觉得，一定是郑八斤。 但是，依然有些奇怪，这个平时醉生梦死的家伙，会找到这里来。一定是来找自己借钱，到时好好打击一下他。 “唉，这小子是谁呀，看着还混得可以，但是，人品却不怎么样，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认，还连见奶奶最后一面都不愿意，真不是人。” 人们听出了个大概，知道了郑小飞的所作所为，开始埋怨起来。 郑八斤知道，这个时代，大家虽然物质不是太富裕，但是，对孝心一事，看得很重。 只要自己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父母饿着。 当然，如果自己连吃的都没有，又是另当别论。 郑小飞看着人们对他指指点点，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拉了一把郑八斤，说道：“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郑八斤没有动，放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丢人的是你，我怕什么？”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郑小飞见拉不动他，又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打他，只好压低声音说道。 “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要你回去见奶奶最后一面，她老人家当初可是对你很好，恨不得把你当成手心里的宝。”郑八斤伤心地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哼，对我最好，亏你说得出来。”一提起这事，郑小飞就来气，“奶奶根本没有给过我什么！” “你不是就想要钱吗？”说着，拿出几张票子，丢向了郑八斤的脸。 郑八斤也没有让，任票子从脸上落到地下，看了他一眼说道：“原来，你真的以为，钱比亲人还重要，算我看错了你，枉费还称你一声大哥。” “你说奶奶没给过你什么?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听说，当年，你才一岁的时候，就是奶奶把你拉扯大的，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养大。现在，你竟然说，奶奶没有给过你什么？你说得出口吗？” 郑小飞：“……” 自己都没听说过这事，他怎么知道？ 但是，看着人们对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心里开始有些发毛。 他恼羞成怒，大声吼叫：“保安，把他丢出去，我不认识他！” “哈哈，怎么？现在说到了你的痛处，你良心过不去了，你的光环被自己的无情所折磨了，你敢说不认识我？”郑八斤也跟着怒了起来。 三个保安看着他们在这里闹，严重影响了酒店的生意，正不知如何是好。 听了郑小飞的话之后，又上来想要拉走郑八斤。 “不用你拉，我自己会走！”郑八斤一甩手，用脚踩了一下地上的钱，骂了一句，“别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六亲不认，我也有钱！” “哈哈，热脸来贴人家的冷屁股，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还敢强撑着说自己有钱，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等郑小飞打赏他几句，年长的保安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哼，我不想和你计较。”郑八斤看都不想再看保安，而是看着郑小飞说道，“你放心，我来找你，不是要你出钱，办奶奶后事的钱，我还是有了。” “哼，嘴硬是起不了作用了，这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可能相信你胡扯。”年长保安最看不起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郑八斤冷哼了一声，伸手在怀里掏出了一把钞票，在郑小飞的眼前扬了扬，差点就扫到他的脸上。 保安有些傻眼。 这小子手里的钱，足有几百，是他这样一个穷样的小子可以拥有的吗? 第115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郑小飞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郑八斤，这怎么可能？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酒皮带！ 喝酒本来没有错，是个成功的男人，都需要应酬。但是，如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是醉的，那就不正常了。 “哼，你小子是不是偷了别人的钱。”年长保安像是回过了神来，想起了关键的问题，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兜，说道，“大家赶紧检查一下，身上的钱有没有少？” 经这么一说，郑小飞也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包包，发现钱还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跟着退了一步，但是，并没有如几个保安那样夸张。 郑八斤：“……” 简直是无语了，自己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钱，有钱就是来路不正？ “我觉得，把他带到警所里去，他一定是拿了别人的钱，不然，哪里来的钱？”小彭附合着年长保安，说出来的话更加的毒。 “对对对，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然，等一会儿发现客人的钱少了，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年长保安忙着说道，“快，再去叫几个人来，免得他跑了。” 郑八斤没有再说话，看向了自己的堂兄。 就算是自己当初是个酒鬼，不惹人喜爱，但是，也没有偷东西的前科。 然而，郑小飞怀疑的眼神看着他，根本没有打算为他说句公道话。 小张已经跑进去叫人。 其他人不知郑八斤的底细，但是，看着他这样，全身的衣服值不了几个钱，身上竟然掏出几百千把块钱来，也是有些相信了保安的话，退到了一边，不再管郑小飞有没有孝心的事情。 而是把郑八斤是不是小偷的问题，看得很重要。 很快，又有三个保安从大院里冲了出来，还提了棍子，把郑八斤直接就围了起来。 小彭也跟着出来，看到郑八斤还没有逃走，大喜过望，说道：“你等着，我已经让人报了警，就等着坐牢吧！”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看着郑小飞说道：“堂哥，你也相信我是这样的人？” “哼！”郑小飞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冷漠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你就是这样的人！ 郑八斤很是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堂兄，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堂兄，是我高攀了，我不配！” “现在才知道，这里面的人是你无法高攀的？已经晚了，把他抓住，直接送警所就得了。”年长保安恨恨地说，仿佛他就可以给郑八斤判刑。 “谁敢？”郑八斤怒火中烧，看着郑小飞说道，“你不认我这个兄弟也就罢了，但是，你也不至于这样，想给我扣个大帽子。” “哼！”郑小飞冷哼了一声，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同情。 郑八斤心情如坠冰窟，但是，并没有害怕，他还就不信了，自己一个重生者，会真的被抓走。 就算被抓走，也不至于会被屈打成招，自己认罪。 几个保安围着他，但是，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把他看住。 刚才，小彭和小张已经领教过郑八斤的力气，怕他兔子急了咬人。好汉还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们并不敢把自己当成好汉。 郑八斤也没有打算逃走。 事已至此，逃走只能让自己陷入被动，会变成畏罪潜逃，更难以说清。 好在，自己身上的这些钱，都是合理合法，通过劳动赚来的，怕谁？ 不大一会儿工夫，两名民警就到了酒店大门处，来得还真是快，让郑八斤都始料不及。 不过，想想也正常，作为全城最大的酒店，一听说有小偷在这里，自然得来快一点，不然，这后果，还真是没有人承担得了，也没有人愿意承担。 保安们看着两名民警到来，松了一口气，只要把郑八斤交给这些人，就不关自己的事，就不怕郑八斤不认罪。 郑八斤寒心的是，自始至终，郑小飞一句好话也没有替自己说过，根本就不把他当成兄弟。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没有相信过他，从小到大都如此。 他看着两名民警，叹了一口气。 两人也不讲什么废话，直接就要动手。 “我，真不是他们说的小偷。”郑八斤看着两人拿出冰凉的手镯，好歹也要解释两句。 “别废话，有什么话，留着回到所里再说。” “行，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走一趟。”郑八斤表现得很是爽快，也很配合的样子，不想让这两人为难。 “哈哈，到了现在，你认为，你还有得选择？”年长的保安直接就笑了，“也不知 你小子哪里来的底气？或者是太过于愚蠢。” “哈哈哈哈。”几个保安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 “哎，这不是郑老板吗？” 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她的声音很清脆，就如领唱的女高音。 而这些嘲笑的人们，就如男低音，永远无法盖住唱主旋律的女高音，只能把主唱的声音坠住，不让其飘飞。 所以，她的这一句“郑老板”，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人们一下子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了来人。 “赵秘书！”有人认出了她。 她一脸高贵，身边还跟着两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郑八斤，说道：“郑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人们一脸懵圈，他怎么会是老板，一定是这个女人搞错了。 知道她的人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知道她不会开玩笑。 不知道她的人心中震惊：这个女人长着一双大眼，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年长的保安自然是识得赵秘书，她是这里的常客，跟王经理很熟，凡是有重量级的人物到秋城来视察，都是她带人来订席。 作为这里一直看门的年长保安，自然没少见她。 现在，依然不敢相信地说道：“赵秘书，你一定是搞错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偷。” “小偷？”赵秘书的眉头微微一皱。 身边的两个男人有些沉不住气了，骂了一句：“你说什么呢？” 这两人是市政里的工作人员，以前在郑八斤那里买过火腿，看上去很面熟。 郑八斤摊了摊手，没有说话，心想，这事儿还真是巧，要不是他们及时出现，还不知要费多少口水。 现在好了，运气来了，谎言不攻自破。 这位保安不相信自己可以，但是，不至于连赵秘书这样的高层人物也不认识。 要知道，她作为阳老的秘书，很多时候办事，就是代表着阳老。 两名工作人员看着不敢再说话的年长保安，骂了一句：“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是秋城老火腿的老板。” “这，这……” 就连郑小飞也呆住了，酒店里也用过秋城老火腿，但是，他还真不知道，老板竟然是自己的堂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第116章、账目要清 郑小飞虽然并不知道赵秘书是何许人，但是，听了秘书二字，又看着对方的排面，当然知道她绝不是一般人。 她的话自然可信，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忙着说道：“误会，都是误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秘书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变化，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依然奇怪地看着郑八斤问道。 “没有什么误会，家里出了事，我来这里找人，但是，我弄错了，我要找的人，不在这里。”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 郑小飞：“？？？” “家里出了事，要不要帮忙？”赵秘书面色一紧，关心地看着郑八斤。 “小事，不劳大姐操心。”郑八斤淡淡一句，想要化解尴尬。 “不对。”赵秘书看到了郑八斤头上的麻丝，这是亲人不幸去世的标志。 “奶奶真的不在了？”郑小飞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没有，跟你没关系！”郑八斤说着，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保安说道，“现在，还要不要带走我？” 说着，目光并没有停留，而是扫过两位民警。 “看来是误会。”两人陪了个笑脸，回头骂了一句，“你们也真是，弄清楚再说，别乱报警！” “我可以走了吗？”郑八斤问了一句。 两人忙着点头：“对不起，这都是误会，你走好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赵秘书说道：“赵姐，我有事先走，改天请你吃饭。” “记住，你欠我两次。”赵秘书也不客气。 “行，我记住了。”说着，郑八斤转身就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留下一句废话。 这时，王经理赶了出来，刚好看到了郑八斤向赵秘书告别，整个人有些傻眼。 他一直在忙着安排赵秘书订下的席面，听说，这一次要来的人物，是个大人物，不能得罪。 郑小飞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 郑八斤并没有再去找郑小白，他是郑小飞的亲兄弟，比郑八斤大一岁。 而是直接就回了十里村。 消息已经带给了郑小飞，他还要不要他的亲兄弟是他的事儿，自己没必要再去自讨没趣。 家里的事多，还等着他回去主持。 回到家里，清清已经等不及，看着他回来，忙着说道：“你总算是回来了，妈和大伯说了，还有一些远房亲戚，要不要去给个信？正等着你拿主意。” “请，怎么能不请。”郑八斤说道，“请不请是我们的态度问题，来不来是他们的事。” 说着，走回到了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大伯。 郑家山看到郑八斤进来，忙着站起身，眼里有些期待，但是，并没有问出口。 郑八斤苦笑了一下，看着郑家山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名单理出来，就让晓阳拉着你去给信。因为，只有你才弄得清楚。” 郑家山见他没有主动谈郑小飞是不是来了，明白了几分，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也强忍住了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晓阳和我走一趟，我想，不用什么名单了，能通知的尽快通知，不能通知也就不强求。” 郑八斤点了点头：“大伯说得对，该尽的礼节我们得尽到，至于对方来不来，就不用纠结。” 有的人，本身就想来的，就算是你没有通知到，只要他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都会来。 而有的人，本来就不想来的，通知可能会来，但是，会找一些门槛给本主家爬。 这些话，郑八斤没有说出口，不然，就会变得有所指，让大伯联想到自己的儿子郑小飞和郑小白。 这两兄弟，来不来，郑八斤已经不关心。 把其他人招待好，特别是奶奶的后家（娘家）。听大伯说，奶奶兄弟家有两个儿子，都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他们分别有两个儿子，已经成家，人丁还算是兴旺。 虽然说，平时也没有太多的来往，好歹是奶奶的后家，面子一定要给足。 不过，由大伯亲自去请，对方一定会给面子。 郑八斤说道：“今晚已经来不及，明天一早就出发。最好先理一个名单，最不能漏掉的是奶奶的后家，不然，给人说闲话。” 郑家山点了点头，说道：“那里没事，听说都是一些本分人，不会无理取闹。但是，你说得对，礼仪一定要做好。” 这时，清清和胡英，还有张小娥，已经随便做了点饭，摆了两桌。 郑八斤和郑家山坐到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商量着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本来，这事儿郑家山也想要出一半的钱。 虽然，当初分家的时候，郑老太是分给郑八斤一家，但是，他依然觉得，现在不能分彼此，更不能把这么重的担子给郑八斤一个人。 关键是，自己的兄弟郑老海不靠谱。 郑八斤却不要他出钱，说自己现在有能力承担，只要大伯出出力就行了。 然而，郑家山不管这些，一定要出一部分钱。 八斤也就没有坚持，心里盘算，这样也好，免得到时村里人说大伯的不是。到时，把收到的礼金分一部分给他就行了。 话又说回来，他真没有把大伯当外人，看现在郑小飞的为人处世，倒是不敢指望。 万一到时，这两兄弟不孝敬大伯，他郑八斤也不会不管，好歹也要把大伯和大伯母养老送终。 自己重回这个时代，老天给了一次两世为人的机会，就要挣钱养家，让自己的亲人过得好一点。 亲人都没有办法照顾好，还说什么贡献社会？ 吃完饭后，郑家山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共有五百元。 这一次，不知为难，大伯母也没有说什么闲话，而是非常支持的样子。 郑八斤也没有推辞，而是让清清用本子记下收支，到时，还得算个账。 从奶奶去世的那一天起，家里就有了大量的开支，光是烟钱就花了不少，郑八斤都让清清记下来。 同时，也让年建安记个数。 现在小卖部是由年建安管理，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一样不少，全部入账，事后再一起算清楚，绝不能拖泥带水。 这是他做人的原则，也是从事商业活动必须注意的事项。 有很多至亲好友合伙经商，就是因为账目不清，最后发生矛盾，甚至反目成仇。 当然不能再在自己身上重演，不然，就是白重生！ 第117章、是时候雄起了 吃完晚饭后，郑八斤跪在奶奶的灵柩前，给她烧了一些纸。 这是当地的习俗，他当然没有办法打破，也算是最后对奶奶的一点尊重。 张晓阳到了郑八斤的身边，一起跪下。 郑八斤对他的这一举动，并不觉得奇怪。 知道他把奶奶当成了自己的奶奶，只是，张小娥和年建安好上之后，就有些乱套。 让他和郑八斤的兄弟之情，变得有些尴尬。 好在，张晓阳也不想占他便宜，依然和他兄弟相称，不再提张小娥二人的事，大家做到心照不宣。 而张小娥，也很知足，在人前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份，更不会给郑八斤难堪，只是自己去把事情做好。不然，郑八斤还真是不敢保证，会不会想办法把二人的关系给破坏了，让他们修不成正果，提前解体。 张晓阳和郑八斤久久无言，只是默默地做着同一件事。 郑八斤首先打破了沉静，用手拨了一下纸钱灰，说道：“你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就拜托你走一趟，把能通知的亲戚都通知到。” “我没事，你去休息，下半夜起来换人。上半夜乡邻上的人很多，下半夜人少，要有人看着。再说了，你也累了一天，一直这样下去，身体根本就受不了。”张晓阳反过来劝郑八斤早点去休息。 郑八斤当然知道这里的情况，一般情况下，遇到白事，村子里喜欢打牌的人都会集在一起，抽着烟，打着牌，但是，到了下半夜，这些人就会回去休息，变得很是冷清。 只有比较亲的人留下来，陪着，时时照看着灵柩下面的过桥灯。 又叫长明灯，传说，不能让它熄灭，不然，逝者就看不见走路。 没有任何科学依据，都是老一辈人传下来的习俗。 “没事，我身体还受得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要早起。”郑八斤说道。 自从重生以来，也不知是打通了哪个关口，身体变得强大无比，让他都有些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这时，村子里的人陆续到来，小草负责给大家散烟，完全像是个劳动力一样。 郑八斤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他站起身来，跟来人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个招乎。 这时，王天华进入了郑八斤的视线，好久没有见到他，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欠下的债有没有还清？ 对于王天华，他真觉得可惜了，正当职业不好好做，会想着一起发财的事情。 这财，不是这么好发，只能脚踏实地，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俗话说得好：十赌九烂，久赌成贼。 都已经知道了王天华的结局，但是，郑八斤劝过他，他听不进去也没有办法。 郑八斤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去理会他，除了替他暗求多福，还能做什么？ 王天华看到了郑八斤，但是，发现他并不是太想理自己，也没有脸来和他聊天。 到了现在，他已经后悔，但欠下了一屁股两肋巴的账，想要收手都来不及了。 “王老师，来啦，想要玩什么？”一个男人看到了王天华，就像见到财神一样地激动，忙着招揽他。 这人平时没少和他玩，知道他想要翻本，但是，这赌钱就是如此，越想要翻本，就会陷得越深。 王天华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今晚不打算玩了，就是来守守夜。” “哎，不找点玩法，怎么能坐得住？”那人心中冷笑了一声，心想，来都来了，会不玩？ 不过，那人也没有强求的意思，而是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和几个人炸起了金花。 郑八斤当然不好说，大家都是来守夜的，说了得罪人，只希望他们赌小一点。 但是，事与愿违，开始上桌的时候，大家都会说，赌注小一点，就当是娱乐。 要不了多久，就会杀红眼，开始下大注。 果然不出所料，王天华开始站在一边看，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坐了下去。 郑八两和郑老海有郑八斤在，不敢坐下去，也就做一些服务工作，帮客人泡泡水什么的。 郑八斤也给两人几分薄面，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更没有给他们脸色。 他把张晓阳和年建安都劝去休息，自己守着就成了。 大伯说什么也不愿回去，他说昨晚就睡过了，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一下老母亲。 还劝郑八斤去休息一下。 郑八斤说自己不累，心里总是放不下。 这时，他看到了钱友友。 他们本来是儿时的伙伴，但是，从钱博被坑，败光了所有家产之后，钱友友很少来找他玩。他也没有时间陪这个伙子一起玩耍，两人像是生分了许多。 郑八斤主动和他打了声招呼，坐在了他的身边，说道：“最近在忙什么呢？” “没什么好忙的，现在，家里没有钱了，爹也因为……”说到这里，钱友友停了下来，不想提起伤心往事一样。 郑八斤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安慰钱友友。 他已听说了，前几天，钱博终于是没有把亏下的钱补齐，被带走了。 “为了生活，总得找点事儿做做，也不怕你笑话，我最近找到了一个，还算是可以赚几个小钱的活儿，只是有点丢人。” 郑八斤听了钱友友无奈的话，淡淡地说道：“只要不是偷抢，就不丢人，都是凭力气赚钱。收破烂算得了什么？我不是也做过吗？” 不过，话得说回来，像钱友友这样一个从小就生活在父亲光环下的人物，能放下架子，去做这行当，也真是难为了他。 “这样吧，我借你点钱，去弄辆自行车，这样方便一些。”郑八斤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百块钱，递到了钱友友的手里。 “这，不太好吧？”钱友友有些不敢相信，郑八斤不再是他的酒肉朋友，但是，也变了一个人，连郑八两都没有办法从他的手里弄到钱。 这会儿，主动借自己钱，还真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没事，你拿着，等到某一天，你发达了，或者说哥混不走，再来找你还钱。”郑八斤正色说着，也不管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好，到时，一定还你。”钱友友有些激动。 不知为何，他听父亲说，这一切都是郑八斤搞的鬼，让他一定远离郑八斤。 那会儿，他不知该不该听一次父亲的话。 现在，他有了答案，父亲依然还在错误之中徘徊，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撑起这个家了。 第118章、错过最后一班车 郑八斤打算帮钱友友一把，就当是给他一次机会，正如，上天给了他郑八斤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一样。 钱友友拿着郑八斤给的这两百块钱，感激流涕。 对于郑八斤来说，现在的两百块钱，可能已经不再是什么钱，但是，对于像现在的钱友友来说，跟其他的普通人没有两样，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再度把郑八斤当成兄弟，真正的兄弟，不再是之前那种有酒才是兄，有肉才是弟的朋友。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哥，什么都不说了，从今往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晚，我就替你守着奶奶的灵柩，你放心去休息吧！” 郑八斤点了点头，去了小卖部，和小娇妻一起，睡了个安稳的觉。 当然，旁边还有他的小姨妹小草！ 从他离开之后，小卖部里睡觉的人变成了年建安，但是，这几天，年建安又把小卖部交还给了清清，自己和张小娥在厂房的一角，拉起了一块布帘子。 清清对年建安和张小娥的临时组合，搭伙过日子，并没有太大的成见，也没有排挤。 她对亲娘和后妈就没有太大的概念。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张小娥能对小草好一点。 这一点，她已经看出，小草早被张小娥给收买。 小草并没有和年建安二人一起搬到厂房，而是就陪在清清的身边。 当然，郑八斤这里跑那里跑的，两姐妹做个伴再好不过，郑八斤放心。 天快亮之时，郑八斤起了床，看了一眼还睡得很熟的清清，小心地开门，再把门小心地关上，知道清清也很辛苦，特别是郑八斤不在的时候，她就成了掌舵人，一天忙前忙后，又要给人们找东西，又要记下一些拿不了主意的事情，好让郑八斤回来作主。 到了灵堂里，看着里面的人大部分散了，只有一张桌子上还有人在玩牌。 钱友友就坐在灵柩前，一晚未曾合眼，守着长明灯。 郑八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好了，辛苦你了，去休息一下。” 钱友友站了起来，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说道：“行，那你就守着，我去眯一会儿。” 郑八斤点了点头，正要送他出门，发现了一个人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原来，跟人一起玩牌的人之中，竟然有一个是他曾经的兄弟-郑小飞。 他不是不来吗，这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八斤心里闪过这样一个疑问，并没有急着求解，而是送钱友友出了门。 钱友友说道：“哥，你放心，厂房里的东西，一样没少，每一个客人离开之时，我都是注意着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兄弟，有心了，其实，你不用看得这么紧，来的都是亲戚和乡邻，他们不会要。” 这厂房里，现在除了火腿，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哥信任大家，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还是小心为妙。”钱友友说着，心里感慨了一句，郑八斤信任自己，胜过亲兄弟，自然不能再让他失望。 其实，不是郑八斤信任他，而是，他知道，这么多人看着，根本就没有人敢拿他的火腿，至于其他小零件，比如说烟之类的，拿一两包，也不算个事儿。 谁家办事，或多或少都有浪费。 …… 郑小飞是下半夜才到的。 到了现在，他依然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总觉得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太真实，有种虚构的感觉。 从郑八斤离开，他就发现了赵秘书看郑八斤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是一种火热的感觉，很有温度，可以融化一切。 他见过几次赵秘书，打第一眼起，就被她的气质和容颜所吸引，时刻想要亲近她。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配。 她就像是一朵高高在上的云彩，就算是自己搭上几十架梯子，也无法捉摸。 她又像生长在大海之中的珍珠，深不可及。 但是，这个人竟然对郑八斤不一样，让他受不了。 就连王经理，对她都是毕恭毕敬，郑八斤一个小酒鬼，何德何能？ 直到赵秘书已经进了酒店，他都没有回过味来，这个女人的对郑八斤的眼神，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经理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是你奶奶去世，你就回去吧！” 他糊里糊涂地走出了酒店，想不明白，郑八斤明明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为何会有这样的待遇，是不是骗了这么多的人？ 但是，他又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对方拿出钱来，还看到了赵秘书对郑八斤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 两人就像是相识很久，很熟的样子。 他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耳朵也有毛病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一年多不见，不会变得这么快。 他进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没错呀，身体是好好的，眼睛也正常，就连耳朵也没有任何毛病。 这时，已经是快要黑了，他打听到了秋城老火腿的地址，自个儿去看了看，见门关着，没有营业，奇怪地问了一下对面的店铺。 据对方介绍，火腿店老板真是一个，长得和郑八斤一样的人物，身高一米八，很帅，衣服却很普通。 他又问，这几天为何不开门？ 人家回答的是，听说，家里死了人，回去奔丧了！ 他终于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忙着往家里赶。但是，错过了下鱼乡的最后一班车，他只能步行回来。 先到了家里，已是半夜，母亲已经休息了，他没有打扰，而是到了郑八斤原来借了住的房子，看到的是一片寂静，根本就不像在办丧事的地方。 遇上一个刚从郑八斤的厂房回来的人，一打听，才明白，郑八斤已经在学校门口买了地，修了厂房，灵堂就在那里。 灵堂里，遍处是灯，就连门口也挂着几盏大马灯，把一个还没有通电的地方，照得灯光通明，这得费多少油？ 人们自然认识这个郑小飞，还知道他在外面当厨师，一定赚到不少钱。 有人就叫他下来玩两把，看着郑八斤不在，郑小飞本来就是喜欢玩的人，再加上人们奉承他两句，就坐下跟着玩了起来。 可惜，被社会的毒打不够，没多长时间，就输了几十块。 想要起来不玩，又有些不甘心。而郑家山，终归是上了年纪的人，老早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儿子已经回来，还输了钱。 这时，郑小飞看到郑八斤起了床，想上去打声招呼，但是，郑八斤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让他实在放不下脸来主动一回。 等到郑八斤把钱友友送走，重新回到灵堂的时候，也没有看他一眼，让他的心里很是不爽，有钱就了不起吗？ 第119章、一奶同胎的兄弟 今晚，王天华的手气不错，一连赢了好几把，手上的钱都抓不下了。 他看了一眼进门的郑八斤，说道：“郑老板，要不要下来玩两把，反正现在你也闲着。” “不用了，你们玩。”郑八斤笑了笑，抓起桌子上的烟发了一转。 这是在自己家里，当然不能怼客人，让人难堪，不管怎么样，待客之道一定要有。 “王老师，手气这么好，借我点玩玩。”村子里的一个叫王光新的人，一脸讨好地看着王天华说。 “不，我手气正好，不能扯手气。”王天华直接就回绝了对方。 这家伙仗着也姓王，已经不止一次向王天华借钱。 但是，王天华有个习惯，在桌子上无论如何，都不借钱给别人。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优点，在赌桌上借出的钱，要是对方赢了，还好说，万一输了，很难归还。 他又是有正当职业的人，不可能像他的债主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妈的，好歹也是同姓，就这么不相信我，借几十块钱都借不到，你他妈的不配姓王。”王光新恼羞成怒，骂了起来。 “不是，我怎么就不配姓王了。”王天华也有些鬼火，再好的脾气，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被骂，面子上也过不去，又不是欠他钱。 “你就不配，不服出去单挑？”王光新像是把他捏得死死的，知道他不敢。 “你！”王天华真不敢出去。 “好了，没钱就别玩了。”几个正要从王天华手里搬回点本钱的人，骂了一句，不想让王光新挡了财路。 郑八斤也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王光新，说道：“大家好好玩，别伤了和气！” 王光新有些怕郑八斤，不敢再挑事，突然灵机一动，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借我一点，明天我就还你！” 郑八斤笑了笑：“手气不好，就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他的话，完全是为了王光新着想的语气，让他无法反驳。 只好站起身来，识趣地离开。 郑八斤心里好笑，明天就还这样的话，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子？ 如果借他钱，再输了，明天可能就不会来了，又是自己家有事，总不能去他家讨，还不如现在得罪他。 “郑老板，你看，他走了，少了一人不好玩，不如你下来玩玩？”有人又开始试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鼓励郑八斤。 “好吧！”郑八斤说着，真的坐了下去。 人们不由得愣住，都不知郑八斤何时就不玩的了，现在，竟然这么好说话。 然而，接下来的事，很快大家就高兴不起来，郑八斤的牌技真不行，但是，运气好，输的是小钱，赢的是大钱。 看着天亮了，人们自觉没趣，本想要从他身上刮点酒钱，却是输了饭钱。 一个个识趣地站了起来，说是太困了，要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来。 郑八斤笑着说道：“好了，赢了大家的钱，实在不好意思。” 人们：“？？？” 有这种得了好处，还要卖乖的人吗？ 但是，接下来，郑八斤的操作，让人大跌眼镜，他竟然把何人输给他的钱，一清二楚，就如记在本子上的一样，把手里的钱，全部分发给了人们，分清后，手里也没有了钱，没有一点偏差。 这下子，谁还敢再找他玩牌。 这家伙明明就是高手，却是要装成牌技不如人的样子，不是在耍大家吗？ 好在，他们输给了郑八斤的钱，全部回到了手里，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一时之间，灵堂里只剩下郑八斤、王天华和郑小飞。 王天华的心情极好，因为他，终于是赢了钱，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都安排好了，你去休息一下吧！”郑八斤淡淡一笑说。 “好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王天华说着，回到了学校。 他还得坚持上课，至于会不会把黑板当白板，也只有天知道。 郑小飞看着冷清下来的灵堂，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又不断独自面对郑八斤。 郑八斤也没有说话，而是把多余的灯弄熄，只留下长明灯。就算是自己现在有了几个钱，也不能大白天的点着照明的灯，白费油。 走到一个沙发边，郑八斤拿起一块毛毯，盖在了郑家山的身上。 现在，虽然春天已经结束，马上就是夏天，但是，十里村的天气，与整个秋城一样，早上还有一些凉爽。 郑家山也算是老人了，睡着的时候，毛孔是舒展开的，容易着凉。 郑小飞看着郑八斤的操作，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就不如他，特别是在细节方面。 郑家山已经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郑八斤怕他冷着，心里不由得一暖，接着，看到了郑小飞。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爸，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郑小飞终于说出了一句人话。 “唉，人老了，身体还真的有些扛不住，竟然就睡着了。”郑家山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有些沉闷的空气。 “哎，对了，小白为何没有来？”郑家山看着郑小飞。 郑小飞表情瞬间凝固，他根本就没有去通知郑小白。 他看了一眼郑八斤，看不出任何表情，知道他并没有去通知小白，只是去找了自己，还被自己给拒之门外，还说了一些让人伤心的话。 一定是被自己的话打击到了，他很失望，就没有再去找小白。 “你呀，作为大哥，就不会想着去通知一下小白？”郑家山有些生气的样子，看了一眼郑小飞。 郑小飞羞愧地低下了头。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优越感，已经被事实给深深打压，被郑八斤的变化所湮灭。 “去通知他一声，就算他现在再忙，有天大的事情，也该回来见奶奶最后一面，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郑家山叮嘱着郑小飞。 郑小飞点了点头，说道：“爸，你放心，这就去！” 郑家山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 …… 下午，秋城的家具厂里，郑小飞终于见到了郑小白。这个和他一奶同胎的兄弟，像是变了一个人，连郑小飞都有些认不出来。 郑小白刚从车间出来，一身的木屑，就连头上也沾了不少。 头发像是几天没有洗了，可见，是真的忙。 他看到郑小飞，有些奇怪地抬起头，脸上只看得见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地说：“大哥，你怎么来了？” “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家里出了事情。”郑小飞没有纠结了兄弟是不是很辛苦，直奔主题。 第120章、就这点出息 郑小白看着郑小飞，心里更加奇怪，哥是怎么了，以前可没见他这么急着回家，忙着说道：“哥，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说了，我累了一天，现在还没有吃饭，好歹也休息一下！” “吃什么饭？奶奶去世了。”郑八飞舒了一口气。 “奶奶去世了？她不是跟着二叔家的吗？这关我们什么事？” 郑小白平淡的话，让郑小飞都禁不住一愣，忙着说道：“好歹得回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奶奶。” “行吧，大哥说得对，虽然奶奶当初分给了叔叔家，不用我们出钱，去看看总是好的，不然，爹一定会生气。”郑小白像是听明白了大哥的话，拍了一下身上的木屑灰，跟在了他的身后，准备离开。 “不急，跟你们的车间主任说一声，请个假，可能要耽误几天。”郑小飞很实在的样子说道。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郑小白也没有想得太多，而是进了厂子的办公室。 从小到大，他就很听大哥的话，在他的心里，比亲爹的话还要管用。 很快，得到了车间主任的准假，郑小白出来，跟着郑小飞一起向家里赶去。 这会儿，郑小飞学乖了，去住的地方，推出了自行车，驮着郑小白。 郑小白听说现在的郑八斤，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有了钱，还在家里买了一块地，修了几百个平米的厂房，吓了一跳，直接从自行车的后座上滚了下来。 郑小飞愣住，把腿伸一只在地上，稳住了自行车，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郑小白，骂了一句：“就你，这点出息？” 郑小白愣了愣，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坐上自行车，说道：“哥是在开玩笑吧！他，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拥有了别人奋斗一生的大房子。” “开什么玩笑，我有这个闲心开玩笑吗？”郑小飞没好气地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郑小白依然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不但如此，城里的秋城老火腿，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但是，没有去买过，我觉得一斤四块钱，太贵了。但是，听别人说还可以，不就是用烟熏过吗？”郑小白不以为然地说道。 其实，他也想要尝尝，可惜，他现在还是学徒，厂里开的工钱只够他买一些生活用品，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来吃，只能天天吃食堂。 “老板就是郑八斤。” “什么？”郑小白再度从车上掉了下来，差点没把郑小飞和自行车给带翻。 郑小飞骂了起来：“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好好坐着，不然，你一个人走路回去。现在这会儿，去下鱼乡的班车早就开走了。” “好好好，这次一定坐稳了。”郑小白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起来坐上了车，心里骂道：一天才三趟的班车，走路回去？那不是要我的命！ 本来就累得不行，肚子又饿，哪里还有力气。 这个哥也真是抠门，连米线也不买一碗吃。 其实，他哪里知道，郑小飞也没有吃饭。 他还真是节省着钱，将来做个有钱人，看能不能和赵秘书拉近距离？ …… 晚上十点钟，郑小飞二人才回到十里村，看着厂房，看着灯光通明，看着人来人往，郑小白才真正的相信大哥说的话。 郑八斤果然成器了，发了财。 不对，他不能这么快就发财，俗话说得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他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将来连累自己？ 但是，他不敢说出来，而是跟着郑小飞进了厂房，和他一道，装模作样地跪在地上，给奶奶烧纸。 郑八斤正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 郑家山看着两人一进来，不忙坐下休息，就去跪着烧纸，心里总算是高兴了起来。 清清看到了他们，不知是何许人也，悄悄看了一眼胡英。 “这一位是你堂兄，名叫小飞，在城里的大酒店里上班，收入可观，是我们家最有本事的人。这位就是小白，正在学习做沙发，将来，一定要给婶婶打一套。”胡英笑着介绍，“哦，对了，你两兄弟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热热。” “算了，我去热吧！娘也累了一天，坐着休息一下。”清清见两人不置可否，知道他们没有吃，忙着起身去热饭，心里不敢认同胡英的话。 他是我们家最有本事的人，那郑八斤，自己的男人，又算是什么？ 而郑八斤，并没有在意这些话。 他也没有再去打牌，而是和年建安、张晓阳坐在一起，听他们讲着去了哪些家。 他拿着名单，对了一下，确认无误，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人物。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关键是奶奶的后家不忘就行了。 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关切地说道：“好了，辛苦了，去休息吧！” “呵，不辛苦，都是坐车的，又没有走路。”张晓阳人年轻，自然不知道累。 但是，郑八斤知道，像年建安这样的人，虽然说没有走路，但是，坐了一天的手扶拖拉机，也是够呛。 尤其是这段时间，南风很大，眼睛都吹得受不了。就正色说道：“那你坐一会儿，爸爸早点去休息！” 年建安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换着休息一下，还有三天的时间要忙，不要大家都熬着，把身体拖垮了不行。” “没事，你去休息吧！”郑八斤知道年建安的担心，自己自有分寸。 他站起身来，去了小卖部，拿了五条烟，记了账。 一天晚上，五条烟是可以消化掉的，毕竟，人太多，熬夜的人抽烟很厉害。 这些，他一点也不介意，只要人来，花点钱是小事。 心里有点难过的是，还没有好好照顾过奶奶，刚刚衣食无忧，奶奶就走了，多少有些遗憾。 郑八斤撕开两三包，在每一张桌子边，不管是坐着玩牌，还是站着看热闹的人，都发了一转。 又在每一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包，剩下的放在了一个木柜子上。 打牌的人看着他，说道：“老板豪爽，要不要坐下来玩一把。” “算了，别叫他玩了，他事多，而且，赢了他不好意思要我们的，输了更不好意思不给，多没意思。”昨晚跟他玩过的人，都不同意郑八斤再玩。 郑八斤点头说道：“那好，大家玩得尽性，不用太客气，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如果我不在，让晓阳去拿也一样。” 人们看向了张晓阳，眼神突然有些复杂起来。 张晓阳被看得极不自在。 第121章、大家里面请 郑家山来到了郑八斤的身边，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他有事要和自己商量，忙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了，给大伯腾出位置。 郑家山也不客气，坐在了郑八斤的身边，说道：“八斤呀，小飞做事，依然有些出入，可能对你说过什么难听的话，你别介意。” “没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介意的。”郑八斤不想让大伯多心，更不想让他难过，也就没有提过他去找郑小飞时，对方是什么样的态度。 “那就好，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虽然小飞和小白，并不是你的亲兄弟，但是，没有多余的。” 郑八斤点头，看着大伯说道：“您放心，这点分寸我会掌握的。你和我爹都是奶奶的亲儿子，大哥和二哥，是大伯的儿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 “那就好，小飞说了，办事的钱，大头被你出了，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做的，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想要出钱，在后天晚上，请人来放电影，你意下如何？” 郑八斤看了一眼大伯，说道：“我知道大伯的意思，就是图个热闹，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我的想法是，这样一来，看热闹的人太多，而且，很杂，更容易弄出事来。”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曾经，有人背着娃娃看电影，由于人太多，娃儿被挤出问题。 而且，看电影时，就会有一些毫无法律意识的人，喝两口小酒盖着脸，专往人群之中的女人身上摸，打架斗殴更是常见。 所以，郑八斤并不同意请电影来放。 不过，灵机一动，说道：“电影，我的意思就不用了，但是，可以借台发电机来，就烧纸那晚上用，也费不了多少油。” 大伯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那我跟他说。” 郑八斤点了点头，突然，听到了外面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汽车，像是好几辆，同时出现在村子里，一定不同寻常。 “怎么了？”郑家山看到了郑八斤的表情变化，心里一沉，着急地问道。 “没事，我出去看看。”郑八斤说着，站起了身，第一个走出了门。 郑家山也听到了声音，奇怪地跟了出去。 所有人都听到了汽车的咆哮声，一起停了下来，打牌的人也忙着把各自的钱收在手里。 他们慌得一批，特别是王天华，他知道，如果被抓，就意味着什么？ 他第一个跟着反应过来，跑了出去。 这时，大门外灯光很是刺眼，四五辆汽车停在了门口，清一色的桥车。 郑八斤也是有些懵逼，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物？ 在这个时代，能开得起车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并且，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车，一色的桑塔纳两千。 当然，不是说两千块一张，而是要二十来万，别说十里村，就是下鱼乡，也没有几人开得起。 那，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郑八斤倒不是担心这些人来抓赌，也没有担心会来闹事，能同时开着这么多好车的人，不会是这个时代的马仔。 只是奇怪，是何方神圣，哪里来的大人物？ 大人物当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级别不够，不配！ 最右边的一辆车子，车门缓缓打开，从副驾上下来一人，有点逆光，看不清面容，但是，郑八斤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个大美女，不管是身材，还是身高，都是让任何男人心动的人物。 美女从容地从车后，绕到了左边驾驶员的后面，拉开了最安全的那一道门。 对了，坐在后排的人才是重点。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此人如此大的派头，不会是惊动了港片上说的那些大佬，来这里开设赌场吧！ 所有人都傻了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车子进村，是什么人？ 后车门已经被打开，走出一个人。 这时，所有的车子，大灯一齐熄了，变成了小灯，大家的眼睛也适应了光线。 特别是郑八斤，他已经看清了刚才的美女，竟然是赵秘书。 她拉开车门下来的人物，头发已经发白，赫然就是阳老！ 怎么了这是？ 这么重要的人物，竟然出现在了十里村，还来到了自己家门前。 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一首正火热的歌曲，不自觉就在郑八斤的心里响起：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呀！梦儿是那么样地长，梦到了我的老爸，他来到了我的身旁。 他给了我一个亿，让我去闯荡…… 比郑八斤更震惊的人，当然是村子里的人。他们何曾见过这种阵容，平时连一辆汽车都难得一见，一下子就来了四五辆。 而且，车里走下来的人物，一看就不简单，都是有头有脸的。 按大家的话来说，是吃公粮的，衣着整洁，一尘不染那种城市人。 特别是郑小飞，看到了赵秘书，这个自己一直仰望的美人，亲自来了不说，还给一个老头亲自拉车门。 这个老头的来头必然不少。 这郑八斤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变化，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面子。 阳老和赵秘书，一前一后，来到了郑八斤的身前。 不，应该说是郑八斤迎了过去，刚好在半道上遇上了两人。 两人的身后，站了十来个人，都是清一色的正装出行。 “你小子！有事也不说一声，老头子我好凑个热闹不是？”阳老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郑八斤。 本来想要拍的是肩膀，结果却拍在了左胸膛，看上去极其亲密。 郑八斤无辜地说道：“怎么敢惊动阳老？”你这么大的一个人物，谁会想到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真是奇了怪了，竟然亲自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有关人士。 “唉，怎么说话呢？”阳老像是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你是为秋城做贡献的人物，是人们的希望，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这怎么说呢？”郑八斤真的不知如何说话了。在他的前世，接触过不少大人物，但是，那都是他发达以后。 像这种时候，真有种庙子太小，供不下大佛的感觉。 在村里，他的厂房，可以算是豪宅，但是，在阳老这样的人物眼里，什么都不是。 “好了，你就这样让阳老一直站着，不请进去坐坐？”赵秘书责备了一句。 “请，里面请，阳老里面请，大家里面请！”郑八斤尴尬一笑，忙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第122章、放心食品 一行人进了灵堂，在阳老的带领下，给郑老太上了香。 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那些正打着牌的人们，也早就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这一波操作。 郑八斤有些小感动，他跟阳老不过几面之缘，他竟然带着人来给奶奶吊唁，是多大的面子？ 看着惊呆了的郑八斤，赵秘书只是微笑，并没有急着开口。 还是张晓阳反应过来，忙着给众人提来凳子，招呼他们坐下。 郑八斤才回过神来，忙叫清清去泡几杯茶水来。 阳老看了一眼清清，说道：“这就是你老婆吧？真不错！” 清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赵秘书也打量了她几眼，眼神有些复杂。 “是的，正是。这位是阳老，我开店的事情，他老人家给了大力的支持，真是太感谢各位了。”郑八斤算是给家人们介绍了一下阳老。 “阳老您好，各位领导好！”清清说完，忙着逃开，去泡茶水。 人们笑了，说农村人脸皮薄，还真是名不虚传。 “对了，来的时候，我看到这一路都栽上了电线杆，怎么还没有通电，还点油灯呢？”阳老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着阳老身边之人的动静。 阳老身后，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突然开口说道：“估计很快就通了。” “很快是什么时候？”阳老看了一眼大腹男子，“刘总，你说，这么一个村子，离下鱼乡本来就不远，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通电？这样不行哟，村子里还如何发展？” “是是是，我马上去落实。”刘总顶着个大肚子，向着阳老点了点头，直接走出了门。 他的驾驶员忙着跟上，要给他拉车门。 他一把推开对方，说道：“快走。”快速地爬上了副驾驶室。 司机呆了一呆，马上反应了过来，上车开起就跑。 郑八斤呆了呆，这是怎么了，就如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一样，这是去办事，还是逃命？ “走，带我看一看，你的老火腿。”阳老不等郑八斤回过神来，直接提了一个要求。 郑八斤忙着提起马灯， 带着一行人看着收起来的老火腿。 这里的火腿已经不足千斤，估计难以支撑到秋天。 郑八斤忙着介绍：“是这样的，这火腿的销量，出乎了我的意料，当然，这也是阳老大力支持的作用，现在只剩下这么点了。” “就没有人想跟你合作，比如，把收好的火腿卖给你？”阳老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有是有，但是，我想过了，他们收来的火腿，质量上不一定过得硬，而且，在腌制的过程中，不如我亲自腌的，所以，我不敢，怕把这品牌给砸了，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做放心食品！”郑八斤忙着回答。 阳老如此的重视，饶是郑八斤这样两世为人，见过很多大世面的人物，这一刻，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阳老并没有在意，而是淡淡一笑说道：“好一个放心食品！你说得对，要做就做最好的，不能以次充好，更要让老百姓放心。对了，现在收购肯定不行，天气马上就转热，而且，又没有电，也没有冷库什么的。” 后面的话，阳老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呀，阳老说得对，本来盘算着，要是尽快通了电，就可以弄个冷库什么的。唉，可惜……”郑八斤抓住机会，忙着补了一句。 “没钱是吧？”阳老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对，知我者，非阳老莫属，我们村子太穷，想要集点资是不可能的，而信社也没有钱，贷不出款。”郑八斤开始叫穷，不过，说的好像是事实。 一个连电都没有通的村子，能出他这样一个小老板，也算是山沟沟里飞出的一朵奇葩了。 “唉，这没钱，不是你一个村子的问题，但是，很快就会好起来。”阳老并没有按着郑八斤的节奏走。 郑八斤听得一愣，他当然知道，发展的黄金十年，也就是像他这样的小老板异军突起的大好时间，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各位想一下办法，是不是可以帮一下，让这个村子先富起来。”阳老突然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个人。 “行行行，我们一定想办法，在阳老的英明率领之下，没有什么不可以。”几个像是重要的人物，异口同声地回答。 “奉承的话就别说了，我要的是实际行动。”阳老说道，“回去大家就发挥所长，商量个可行的方案出来。一年之内，我想让这个村子，变成全市的示范村。” 众人简直惊呆了，这一年的时间，能把这个地方变成金矿，根本就不现实嘛！阳老不是在开玩笑？ 郑八斤并不这样认为，如果有了上面的大力支持，一定可以做到。 现在，村子里的人，已经在开始转变，不再是当初那种安于现状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去秋城大酒店找郑小飞那天，那里接待了一名大人物，当天开了会，提出了一个三年增收计划，说是要在三年里，在秋城辖区内打造一个村子，让全省人民都知晓。 阳老听了，既激动又觉得压力山大。 他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想来想去，总觉得要有一个带头致富的人，很快，就想到了郑八斤。 马上就叫赵秘书去通知郑八斤来，想要听听他的计划，结果，赵秘书告诉他，几个小时前，她见过郑八斤，他家里死了人，这会儿正在十里村办丧事。 阳老听了，让她通知了现在的带来的这些重要人物，让大家各自发挥想象力，如何为打造这么一个利国利民的村子？ 有阳老的一句话，这些人谁敢不听，当天就碰了一个面，开了几个小时的会。 但是，依然觉得，在短时间内，要打造出这么一个村子，实在是难于上青天。 阳老的目光，自然比这些人要高一个层次，也是敢啃硬骨头的人物，在第二天送走重要人物的时候，再度把这些人召集起来开会。 最后，他决定，先来看一看这个村子，结果，发现，这里连电都没有通。 不过，他有信心。 这时，清清已经泡了几杯水，放在了张晓阳收拾干净的一张桌子上。 郑八斤忙着说道：“阳老，先过去喝点水，慢慢再说？” 他采用的疑问式，而不是肯定语气，像是在征求意见。 阳老点了点头，说道：“好吧！” 第123章、这里我说了算 阳老坐了下来，其他人不敢坐，郑八斤也不想坐。 “好了，别站着，都坐下来。”阳老发了话，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坐了下来。 其他的人们，这会儿看到如此阵势，不敢再打牌，忙着把坐着的凳子让了出来，一起站到了一边。 他们的心里依然还在震惊着，郑八斤怎么会结识这么多的有钱人？ 其实，郑八斤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除了阳老和赵秘书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面。 前世，也没有和这些人接触过，都不知他们姓甚名谁。人家完全是看着阳老的面子上，才会给他郑八斤这个面子。 “好，你说说，八斤，有什么打算？”阳老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本来，应该等你这里的事完了之后，但是，这事儿很紧，上面很重视，秋城等不了，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郑八斤肯定地说。 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当然得有信心，先应承下来，不然，阳老肯定会去找别人。 这样一来，不但是自己错过了发财的机会，十里村也错失千载难逢的发展时机。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就决定，先从这个村子里发展，给你一年的时间，把这里打造成全市都知道的村子。”阳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阳老放心，只要有钱，这个村子的发展潜力很大，土地也很宽广，可以大量发展养殖业，到了秋天，一定有一部分猪可以出栏。到时，我们重点做火腿，还可以带上其他的烟熏肉。” 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阳老。 见他没有反对，还点了点头，就接着说道：“火腿销往省城，还可以向其他省市打开渠道，至于其他熏肉，我打算销到东南亚的其他小国。反正，这里离他们近，并不需要太大的运输成本。” “好，这个主意不错，到时，我和他们联系。如此一来，不是闻名于全省，而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阳老高兴地说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郑八斤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也不太在意，以为是那位刘总回来了。 接着，三个大汉冲进了并未关着的门。 郑八斤一愣，怎么这里变得越来越热闹了，正想着，是不是刘总连乡里的人也通知了？ 接着，一声怒喝传了出来：“不许动，全部把手放在头上！”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不但是郑八斤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连阳老也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自然，也没有人听从来人的命令。把手放在头上这种操作，真不适应。 “妈的，听不见吗？”一个长得不算高，但是，腰有些粗的年轻人，刚好站在了阳老的身后，直接把枪抵在了阳老的头上，骂道，“别以为挣到几个钱，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情况变得太过于突然，人们全部吓蒙了，就连郑八斤也吓了一跳，这些人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胆子，忙着说道：“别乱来，有话好好说，你们是什么人？” “你特么的什么东西？别以为，有了几个钱，认识几个商人，就把尾巴翘上了天！”腰粗男子的枪依然抵在阳老的头上，看着郑八斤就爆粗口。 “不是，他不是商人，是阳老！”郑八斤还真怕他伤到阳老，忙着解释。 像这么好的领导，千万不能出事，不然，对不起十里村，甚至是整个秋城。 “管你什么阳老，牛老的，集众赌博就是扰乱社会治安，老子就可以抓你。” 郑八斤愣了一愣，哪只眼睛看着我集众赌博了？ 不过，他马上就听了出来，这些人并不是黑社会，而是很官方，忙着说道：“别冲动，不然，你会后悔，阳老可是市政的人，是秋城的城主。” “妈的，你骗谁呢？”腰粗男子根本就不信，这样一个头发花白，其貌不扬的老头，会是官府的人，而且，还是城主。 “你是哪个部门的，把你们的领导叫来。”阳老也听出了，这个人大概身份，舒了一口气，眉头反而皱了起来。 “管老子哪个部门的，你配问吗？”腰粗男子，根本就不买账，“像你们这些生意人，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打通上面的关系，用领导来压我？给你说，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现在是我说了算。” “哼！”阳老冷哼了一声，“是吗，把邹正常叫来。” “邹正常？哈哈，老头子还认识几个人，别拿邹正常来压我，老子不归他管。”腰粗男子说着，直接就给了阳老屁股上一脚。 “你……”阳老鬼火冲到了头顶，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人也是大惊失色，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腰粗的男人，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样毫不讲理，连阳老也敢打。 郑八斤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动手，又怕对方一不留神，枪走了火。 “兄弟，做事不是这样的，用大脑想一下，阳老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能带着这么多的人到这里，你也不看看，外面停着这么多的车。”一名五十来岁的人物，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做了十年的住建局长，姜是老的辣，冷静地说出了关键。 “啪！”一名男子，直接就是一下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口里还骂了一句：“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你……”建局如何受过这种侮辱，气得脸色铁青。 “哼，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开个车怎么了，不就是有几个钱吗？”谁知，腰粗男根本就不买账，也不怕，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好了，我就是有几个钱，你放开阳老，要多少钱，我都给你。”郑八斤说着，掏出一把票子。心里明白，这家伙，就是仇富，想要用钱来稳住他，怕他走火。 “哈哈，把钱放在桌子上，双手抱头。”腰粗男大笑了起来，“还有你们，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好。” 见其他人还想要说话，腰粗男火冒三丈，枪抵得更紧。 阳老气得脸色发白，其他人担心他再受折磨，不敢再多言，乖乖把身上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随身携带身份证的习惯，掏出的，除了是一些钱，就是一些怀表之类的东西。 腰粗男看着满桌子的钱，高兴得眼里放出绿光，强忍着心里的狂喜，对身边一人示意了一下。 那人很懂音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袋，把桌子上的财物全部搂入其中。 郑八斤也不敢贸然出手，怕伤到阳老，看着他们肆意而为。 第124章、这是怎么回事 一行三人，见郑八斤等人这会儿很是配合，心里除了高兴，更是不屑。 郑八斤见对方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他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心中奇怪，他们，并不是十里乡的人，到底是哪个乡的？ 只要不伤到阳老，事后一查便知，谅他也飞不到哪里去？ 只是，心里有些憋屈。 看了一眼腰粗男，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一些，说道：“好了，东西你们已经收下，放开他吧！” 这会儿，尽量不再提阳老，因为，对方根本就不买账，说多了反而更丢阳老的面子，只要对方放开阳老，郑八斤可以肯定，他一个人，可以把粗腰男摆平，到时，其他人就不敢动，也算是以暴制暴。 “哈哈，你以为，这样就算了，你小子太天真了！”粗腰男直接就笑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东西你也收了，见好就收吧?”郑八斤都不知如何说这个吃饱饭不知道丢碗的家伙。 “怎么样？全部带回去，关他个天，我现在告诉你，聚众赌博，可以拘留十五天。”腰粗男冷笑着说道。 郑八斤愣了愣，这话像是没错，但是，大家根本就没有赌钱呀！突然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 其他人也是无语，而村子里站在一边看着的人们，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连逃走都忘记了。 而粗腰男的一名手下，像是认了真一样，直接就去找绳子。 胡英都有些看不下去，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讲点道理？” 那名手下，顺手拿起了火腿边上的一根绳子，这会儿听了胡英的话，不由得火冒三丈，一绳子抽在了胡英的身上，骂道：“要你多嘴？” 胡英痛得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看着对方，她没有想到，这个人，连她也打。 郑八斤气得不行，再也顾不得阳老的安危，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名出手打他娘的男子，扯起就是一拳，直击面门。 “嘭！”一声响起，那人惨叫一声，鼻子里的血冒了出来。 “妈的，你敢打老子，也不打听打听，我王作万是好欺负的？”那人大骂一句。 郑八斤再是一拳打了过去，依然打在对方的脸上，大骂了一句：“妈的，敢打我老娘，管你什么王作万，王作死的。” 王作万被打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怒火中烧，伸手去掏家伙。 与此同时，粗腰男也是没有想到，郑八斤敢动他的人，把手里枪口对准了郑八斤，大骂一句：“信不信老子崩了你？” 眼看着局面就要失控，人们吓得尖叫起来，乱成了一团。 就在这个时候，郑八斤一伸手，掐在了王作万的脖子上，就如提一只鸡一样，把他的身体对准了粗腰男的枪口，另一只手却早一步，把王作万的枪给下了，反对着粗腰男，大喝一声：“放下，不然，就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他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吓到了粗腰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他开枪，打到了是同伙，但是，如果郑八斤真有那么狠，死的就是腰粗男本人。 这会儿，他开始后悔放开了阳老。 想要再把枪口对准阳老，显然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时，那名五十来岁的建局，突然一把抓住了腰粗男的手，把他的枪口抬高。 “砰”地一声巨响，房顶出现了一个洞。 人们全部呆住，没有想到，腰粗男真是脱掉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 好在，建局死死抓住他的手，让别人有时间冲过来，一起把腰粗男抓住，按到了地上下了他的枪。 阳老终于脱困，心头的火也在这个时候冒到了头顶，但是，他并没有动手，而是说道：“全部抓起来，别放走一个。” 另一个黑衣人正提着财物包，看着势头不对，想要拔枪，但是，早有人把他拿下。 跟着阳老来的这些人，并不缺武力，只是一开始不防，被腰粗男给占了先机，把枪抵在了阳老的头上。他们怕伤到阳老，一直不敢动手。 这会儿，看着阳老脱困，自然找着了机会出手，也不会再客气，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直接发在了两个黑衣人的身上，很快，两人就被弄得哭爹喊娘地大叫：“你们敢对我们这样，小心抓去坐牢。” “好了。”阳老发了话，大家一齐住了手，连郑八斤也把枪收了起来，把那被掐得半死的王作万丢在地上。 “哼，终于还是不敢了是吧？但是，老子告诉你们，你们摊上大事了，有种等着瞧，一定让你们牢底坐穿！”粗腰男见到人们住了手，再次神气起来。 “是吗？我还真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是何来头？”阳老气得脸色铁青。 清清和张晓阳忙着把胡英拉到了一边，关心地问她的情况。 胡英摇了摇头：“没事！” 郑八斤松了口气，一步上前，把手里的枪抵在了粗腰男的头上，说道：“你信不信，老子只是一个小商人，但是，这会儿可以一枪打死你？到时，就说，是你的同伙走了火，反正，这子弹上也有标志，而且，还有这么多人作证。” “你敢？”粗腰男这会儿，依然不敢相信，郑八斤敢把他打死。 他还真是从来没有把一个商人放在眼里。 可惜，他遇上了郑八斤，真想一枪把他给崩了，反正，这里没有阳老摆不平的事，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敢打他的母亲，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阳老带来的其他人，一样的心思，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能有人帮他们崩了这个小子，也算是出一口窝囊气。 但是，阳老再度发话：“留他一条狗命吧！这是讲法律的地方，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不是更好吗？” 郑八斤放下了枪，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粗腰男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被郑八斤看在眼里，心想：这种人可恶，就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不然，以后有可能如疯狗一样，见人就乱咬。 正想着要如何补这小子一下，让他万劫不复，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汽车的声音。 众人一起回头，但是，依然有人把粗腰男和另外两个黑衣人按在地上，怕后者狗急跳墙。 来人竟然是刚才的刘总。 不同的是，出门时是两个人，现在，多了四人回来。 其中两人，从车上拿下了一台机器，郑八斤一眼就看出，正是这个时代，放电影用的发电机。 刘总和另一人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场面，不由得吓了一跳，忙问：“出了什么事儿？” “邹，邹乡长，你来的正好，这些人打我，请你帮我叫几个人，把他们抓起来！”粗腰男突然大叫了起来。 跟着刘总一起进来的人，一下子愣住。 第125章、怀疑人生 这人，竟然就是刚才阳老所说的邹正常。 他是下鱼乡的乡长，本来正在乡里开座谈会，是被刘总叫了来的。 刘总到了乡里，供电所的人一个不在，刘总见乡里还亮着灯，就进去看看。 见到邹正常，两人是相识。 刘总对他说，这里来了重要人物，让他帮着叫一下供电所的人。 邹正常自然乐意帮忙，叫了两个供电所的人物，拉着发电机，一起来到十里村。没想到，一来就是这种结果。 这里像是刚干了一架，那个被弄得一脸是血的人物，竟然认得自己。 “邹乡长，我是小黄呀！你认不出我来了？”粗腰男看着邹正常，急切地说道。 听着腰粗男的话，邹正常不知如何是好？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一定是冲撞了阳老这样的大人物，不然，也不会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到底是怎么回事？”邹正常虽然震惊，但是，看在小黄是自己的亲戚的份上，奇怪地问了一句。 “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仗着有几个钱，让人打了我，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快叫几个人……” “住口！”邹正常不等小黄说完，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这小子平时就嚣张惯了，这会儿，一定是冲撞到了阳老，不然，以阳老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无事叫人打他？ “我……”小黄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邹正常。 “呵呵，你刚才不是很神气，很牛，说什么邹正常来了也不好使，这里是你说了算？”郑八斤看着腰粗男，也就是小黄，冷冷地说道。 他也看出来了，邹正常和小黄的关系一定不简单，如果这个时候，不借阳老把对方压下，说不定，将来，一定会给自己这样一个正经的生意人穿小鞋。 “哈哈，当然了，这里没有邹乡长摆不平的事儿，我跟他是兄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小黄果然中计。 郑八斤听了，暗自心喜，看了一眼邹正常。见他脸上开始冒汗，大声喝道：“你住嘴！你知道阳老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一个商人吗？”小黄不解地问。 “商人，亏你想得出，阳老是秋城的城主，我也是在他的领导下，他是我的恩人。”邹正常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怕阳老更生气，这会儿，真想冲上去打小黄，谁叫他什么人不得罪，偏要招惹阳老。 “城主？”小黄终于吓着了。 当时，听郑八斤说阳老是城主，他不信，一个堂堂城主，会跟郑八斤这样的小生意人来往。但是，这会儿，听了邹正常的话，他不得不信。 邹正常是他的姐夫，对他一向都很好，从来就没有骗过他。 他真的傻了眼，这怎么可能？ “阳老，实在是对不起，这小子不懂事，冲撞了阳老，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给你认错。”邹正常忙苦着脸，样子很是恭敬。 “哼，冲撞？”阳老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想说下面的话。 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能简单用冲撞来形容的吗？ “还不快过来，给阳老认错！”邹正常看着铁青着脸的阳老，听着他那一声冷哼，知道事情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认错就不必了，只要他不要了我这条老命，就算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不，我的面子值不了几个钱！”阳老冷冷地说道，“放开他吧！” “这，这……”邹正常是聪明人，但是，这会儿，也不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完全失了神，吓得发抖的小黄，才挤出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放开了小黄，但是，依然防着他再狗急跳墙。 小黄这会儿不敢要人还他的枪，而是差不多爬着到了邹正常的身前，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这样的，他们在这里赌钱，我收……收到消……” “混账！”邹正常骂了一句，顺手给了他一耳光，骂道，“这个你也信，阳老怎么可能赌钱？” “可，可能是我弄错了。”小黄魂儿都快吓飞了，知道这个老头子，是城主，自然就比姐夫大几级，自己更不用说。这会儿被打，也不敢再二气。 “就是你弄错了，快，向阳老道歉，请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饶过你这条狗命。”邹正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不过是把阳老等人当成了一般的赌客，起了冲突，最后，被阳老带来的人打了。 这样一来，他就算是被白打了一场，只能说他活该，有眼无珠。 “不必了，道歉二字如何说起，只要他不一枪崩了老头子就谢天谢地了。” 阳老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邹正常一个激灵，说道：“阳老说笑了，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哦，如此说来，是我在胡说八道？”阳老听得心中的火，再度升起。 “不不不，是我在胡说八道。”邹正常脸上的汗水，直接就滴了下来。 这会儿，他有些恨自己为何多嘴？在不清楚情况之下，说话掌握不住分寸。 现在，听阳老的意思，是这小子还用枪吓了阳老，这就麻烦了。 别说是阳老，就算是一般的人，如果没有犯错，也不能轻易用枪的呀！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他不但用了枪，还抢了阳老的钱，真是胆子大。” 好久没有说话的郑八斤，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就如在自言自语。 “什么？”邹正常身子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郑老板是吧？你可不能乱说，这可是违法的！” 他的眼睛，看到了那个黑衣人手里的包包，里面鼓鼓的，东西还不少，他的心再度沉入到了谷底。 “他说，这里他说了算，不但抢了阳老，在座的人，都被他抢了。”郑八斤扫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黑衣人手里的包包。 黑衣人早吓得呆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忙着把手里的包包丢在了地上，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包包里的钱，散出了一部分。 邹正常不敢再质疑郑八斤的话，这物证人证都有了，光这一条，就可以让小黄坐几年。 他的眼睛，看向了其他的几个人，希望他们说句好话。 这些人，虽然平时没有太大的交集，级别都比他高，但是，这会儿，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能抓自然得抓。 然而，这些人只是点了点头，再度证实郑八斤的话没有错。 “他还动手，打了阳老！”郑八斤又补了一句。 此言一出，邹正常直接就面色苍白，差点就昏了过去。 再看一眼小黄，也不见他反驳，只是把头低了下去，只差钻到了裤裆里面。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怪不得阳老面色铁青。 不但是小黄，邹正常都开始怀疑人生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应该说，最后悔的就是和这小子沾上关系，还为他开脱。 要是还来得及，他宁愿从来不认识他，如果可以，他马上就和小黄的姐姐离婚，撇清一切关系。 第126章、欠债还钱 此时的邹正常，尽管怀疑人生，恨不得跟小黄撇清一切关系，包括和他姐姐离婚。 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可能的了，就如裤子上染上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都说不清了。 他果断出手，一把将小黄给按在了地上，还踢了两脚，骂道：“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还不向阳老赔礼，还不把大家的钱还了？” 小黄被打，变得乖了起来，忙着说道：“还还还，马上就还。” 这会儿，他知道，他再也没有任性的本钱，连邹正常都害怕的人，自己也害怕。 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相信了阳老的身份，是他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存在。 也只能，就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任人拿捏，看能不能挽回？ “阳老，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就饶过他一回。”邹正常几乎是哭着说的。 “好了，我自然不会计较他怎么对我，但是，一个人，要有担当，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阳老终于发了话。 “好好，阳老果然是干大事的人，您说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当场就打死这小子。”邹正常听了，心中一喜，看来，这事儿，还有缓和的余地。 “让他自己看着办吧！”阳老说完，没有再理会，而是看向了刘总，说道，“刚才说的事，有没有什么问题？” “阳老，没问题，先用发电机用着，尽力赶装，尽量在一天之内，把电线接通。”刘总点头说道。 郑八斤听得心中一动，一天之内，这是不是有些扯？ 但是，就在下一刻，刘总已经让人把灯拉了进来，发起了电，一个厂房变得明亮了不少。 邹正常见阳老不再理他，让小黄看着办，不由僵了僵，眼睛看向了郑八斤。 郑八斤看向了其他人，但是，这会儿，这些跟在阳老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都不想把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来处理。 郑八斤突然灵机一动，但是，并没有急着说话。 只是给邹正常使了个眼神，看向了地上的包包。 邹正常反应了过来，心存感激地说道：“还不快点，把阳老钱还了。”说着，踢了一脚小黄。 小黄忙着站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抓起地上的包包，把散出来的钱塞回包里，一起递向了阳老。 阳老并没有接，而是被人挡在了身前。 小黄一呆，看着身前的郑八斤，说道：“你要做什么？你不会也敢欺负我吧？”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防一手，怕人再对阳老不利。说到底，他是我的客人，我当然不能再让人害他。”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小黄气得不行，对着郑八斤叫嚣。 “你干什么？”邹正常气得不行，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放不下架子？是嫌死得不够快。 世上都看出了郑八斤和阳老的关系非比寻常，就你眼睛瞎了！ “他就有说话的份儿，这事，就交给他处理得了，他高兴，大家都高兴，他不高兴，就没有人高兴。”阳老最看不惯的就是小黄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 “这……”小黄一下子就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刚说了没人家说话的份，马上自己就要听他处置，打脸了不是？ “郑老板，好好教训这小子吧，到时，我给你手工钱。”邹正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哪有说话的份儿。”郑八斤谦虚了起来。 “有有有，自然有，阳老让你处置，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是把他打死，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而且，他还得感谢你。”邹正常正色说道。他的心里自然明白，郑八斤最多就是打小黄一顿出气，只要不经公，小黄就算是逃过一劫。 如果是让官府来办这事，小黄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管是抢劫，还是动手打阳老，都可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哈哈，有这样的事儿，我还没有见过如此贱的人。”郑八斤笑着，看了一眼小黄。 小黄这会儿，虽然感觉很窝囊，但是，再也不敢还嘴。 其他人听了，笑了起来，就连阳老，现在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像是真的大人不记小人过一样，让邹正常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吧，那我就给你出个建议，采不采纳是你的事。”郑八斤笑着说。 “一定采纳，不，是执行！”邹正常忙着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其他的人也看向了郑八斤，就期待着他出个什么样的好主意，来收拾一下这个小黄。 “先别急着回答，听了再说，反悔也是可以的。”郑八斤说道，“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容易做到，就是欠债还钱，把别人的钱还了再说。” 第127章、我是谁？ 邹正常和小黄听了郑八斤的话，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就这么简单？ 其他的人也是一愣，想不到，一场轰轰烈烈的纠纷，还可以这样解决，只是还钱而已。 突然对郑八斤和阳老有些失望！ 只有阳老，看着郑八斤，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也不意外，而是很镇定。 邹正常愣了一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全部交给阳老，请他老人家处理。” 郑八斤点头，说道：“就这么简单的事，只是，怎么能交给阳老处理呢？他有这工夫，帮你分钱？” “是是是。”邹正常发现，郑八斤说的话有理，人家一个大佬级别的人，来给你擦屁股？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就得自己解决。 郑八斤也点头说道：“那就还吧，先从别人开始，阳老当然不会在乎这点钱。” 阳老愣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句：“谁说我不在乎了？”不过，也没有声张，而是看着郑八斤，看他一下的打算。 看着邹正常看了过来，阳老点了点头，说道：“就听他的，先从别人开始。” “快还呀，就从郑老板这里开始，你拿了他多少？”邹正常也只想尽快解决此事，免得夜长梦多。 “不，郑老板也不缺钱，他最后。”阳老淡定地说道。 郑八斤：“？？？” 我缺的就是钱呀你！ 但是，作为东道主，也没有反对。 “我，我不知是多少？”小黄犯了难，他当时只是让人把所有的钱抓进包里，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还，也就没有清点过各人是多少？ 邹正常的脸色，再度不正常起来，看向了郑八斤，把他当成了好人，希望他给个主意。 “其实，也简单，问一下当事人，他们身上有多少钱，心中有数。”郑八斤心中暗笑。 眼睛看向了建局，给了他一个不为人知的眼神。 “我，好像是两百！”建局老实地说道。 郑八斤心里一愣，脸上不动声色，这老家伙，也太老实了吧！不过，也正常，作为这个时候的老干部，自然不会想着贪小便宜。 小黄心痛地拿出了两百，双手递到了建局的手里。 建局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便是，并没有急着装进怀里，而是就拿在手里。 小黄在邹正常的带领之下，看向了另一个阳老带来的人。 这些人很老实，只会说少，不敢多要，怕后来阳老的钱不够，引起尴尬。 还完之后，还剩下不少，仿佛这一切，都是郑八斤和阳老的了。 阳老这会儿像是明白了郑八斤的意图，但是，也不动声色，打算把钱全给郑八斤，就当是做做善事，为他这样一个打算成为村子里的领头羊出一份私人感情方面的心。 小黄看着，只剩下阳老的郑八斤，包里还有钱，心中暗喜，把钱递给了郑八斤。 “不急不急，最后还我和阳老的。”郑八斤淡淡地说，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已经还完了，只剩下你和阳老的了。”小黄正色说道。 “等等，还有我！”一名来打牌的人，看着阳老等人到来，就收了手之后，现在，突然开口说话。 “你，你，根本就没有拿你的钱，你瞎叫什么？”小黄看着那人。 那人有些心虚，但是，又禁不住金钱的诱惑，有些犹豫了起来。 “小声点，别吓到这些老百姓，他们的胆子小。”阳老冷不丁说了一句。 “是是是。”邹正常忙着说道。 “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得还了不是。”郑八斤也跟着说了一句，无疑之中，给那人打了气。 阳老也真正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不过，没有反对，这些老百姓，平时没少受罪，就当是让小黄做做善事吧！ “还了，收了他多少？”邹正常也明白了过来，郑八斤不是好心，而是在坑小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反悔，更不敢再得罪郑八斤，只能期望着阳老一高兴，放过小黄，就当是折财免灾。 听了他的话，小黄不敢再说话，而是看着那人。 “一百！”那人也不贪心。 但是，小黄依然有种肉疼的感觉，从包里数出一百，递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心中大喜，忙把钱收走，就像是怕对方突然反悔一样。 本来，他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这钱还真是来得太容易了一些，反而有些后悔，应该多说一些。 郑八斤又看向了其他人。 几个胆子大的村民，看着刚才那人明明没有被没收钱，一句话就得到了一百，也想试一试。 “我的也是一百。” “我也是一百。” 一开始说话的人声音还比较小，但是，看着小黄不敢再质疑，而是如数还了钱，胆子不由得更大起来，声音也大了许多。 不大一会儿工夫，包里的钱，被发得一文不剩，而站在一边的村民，还有许多，不但是小黄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就连邹正常，脸上也再度冒出汗来。 “我的两百。” “我的也是两百。” 郑八斤看了一眼王天华，他是第一个提价的人，真是好样的。 王天华得到了郑八斤眼神的肯定，心里暗自得意。他也是聪明人，这会儿自然明白了郑八斤的操作。 小黄看着包里已经空空如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 第128章、办事就是要讲效率 还没有还到钱的人们，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失望，恨不能早点上前，提前弄两个钱在包包里。 他们可是看出来了，不管说是多少，这个叫小黄的人，都不敢反对，而是乖乖地把钱拿出来。 郑八斤看着心有不甘的人们，再看了一眼小黄手里的空包包，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怎么就没有了呢，你确定没有装点在衣服包里？” 一句话，像是提醒了人们，不由得议论了起来：“是呀，我的都还没有赔，一定是被事先悄悄揣了一些在怀里。” “对对对，我的也没有赔，可不能这样。”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小黄一脸无辜地看着郑八斤，说道：“真的没有。” “这个可以有。说不定，被其他人悄悄揣了，不然，你看，我和阳老的都没有赔，我们明明是被你们拿了的。” 郑八斤补出的这一句话，让小黄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要不是现在吓怕了，真的想冲过去和他拼命。 可惜，枪还在别人手里。 “赔吧！身上有多少钱，全拿出来。”邹正常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是小黄自找的。 停止了的赔钱行动，就如只是按了一个暂停键，再度重启。 先是小黄拿出了身上的钱，开始赔付，接着，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也不敢多话，自觉把身上的钱，一分不留地拿了出来，全部赔给了村民们。 最后，有几个人的胆子更大，直接一开口就是上千。 小黄一行三人，身上的钱加起来，足有三千，全部赔完，连邹正常身上的两千块钱，本来打算来买一点礼物，接待一下阳老的，这会儿，也派不上用场，全部拿给了小黄。 谁叫自己摊上这个舅子？而且，还正好赶在了这个时候撞见。 总算是赔完了村民们，但是，还有郑八斤和阳老！ 别人的可以欠着，这两位，自然是赖不掉的，也不敢赖。 邹正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真正明白了郑八斤，为何要让最后赔阳老的？一开始，人家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邹正常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小子，早就意料到了人心不得足。 确认小黄三人已经没钱，他也只能真诚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说吧，你的是多少，先欠着，到时候一定还上。”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他收了这么多钱，怎么就赔不出来了呢？”郑八斤笑着说道。 阳老也笑了笑。 邹正常和小黄，气得脸都黑了，心里骂着郑八斤：怎么回事？你就没个逼数吗？ “可能是他弄丢了，你说说，你的是多少？”邹正常强挤出一副笑容。 “不多，我的就一千块。”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一千块还不多？ 人们佩服郑八斤，果然是挣到钱的人物，这样的口也敢开？ “好，你记住了，五天之内，找一千块来赔郑老板。”邹正常咬了咬牙。 明知被坑了，但是，想想人家连阳老这样的人都请到了家中，自然是不能得罪。 小黄只有点头应下，再度看向了阳老，只希望这老头子讲点武德，别狮子大开口，好歹也是一方诸侯，不会多要吧？ “两千！”阳老淡淡地说道。 人们不由得心里一沉，特别是小黄，都有着蛋被扯到小肚子的感觉。 真是看错了人，有眼无珠，还说他会讲武德。 郑八斤也是一愣，都没有想到，这老头子坏得很，比自己还黑，两千可是他一年的工资，会随身带这么多？ 小黄和邹正常明知这不可能，但是，也只能认了，一条牛都出了，也不在乎这个牛头，只希望老头子看在他们很配合的份上，就此打住，别再为难。 邹正常点了点头，吩咐道：“你记住了，三天的时间，把郑老板和阳老的钱一并还上，不，到时你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去还。” “不用这么麻烦，阳老到时估计都回城了，你就送到这里来吧，现在，写个欠条，这样保险一些。”郑八斤笑着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信不过他，还信不过我。”邹正常真的有些生了气，这一切，都是郑八斤在搞鬼。 “人熟礼不熟嘛，不关乎信不信任，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得按规矩来。”郑八斤笑着说。 “行行行，写就写。”邹正常不等 阳老开口，忙着答应下来。不然，阳老变了主意，事情就不好办了。 小黄这会儿，早就变得乖乖的。 郑八斤忙着找一个本子和笔，递到了小黄的手里。 在电灯下，小黄的手依然有些抖，不过，写这么一张欠条，还真是难倒了他，就从来没有写过，但是，又不敢说不会写。 好在，郑八斤笑着说道：“没事，我念着，你写就行了。” “首先，在最上面居中写下欠条二字……” 在郑八斤的指导之下，小黄很快就写了两张欠条，签上名后，郑八斤说道：“邹乡长也签个名，就写成见证人。” 在他的记忆中，邹正常后来事业发达，一路高升，坐上了某地的地主，将来可能还用得着他，自然也就不怕小黄不赔钱。 不赔更好，有这张欠条，邹正常作为见证人，其实，也就相当于担保人。 还别说，可能到时，这张条子，有他的亲笔签名，可值钱了。 正想着，邹正常已经签好名，字写得还不错。 郑八斤接过属于自己的一张，小心地收入到了怀里。 邹正常恭谨地把另一张递到了阳老的面前。 阳老并没有伸手来接，而是笑了笑说：“八斤帮我保管吧，我人老了，记性不好，万一弄丢了就不太好。” 郑八斤高兴地说道：“这怎么会呢，阳老正是老当益壮，记忆力也不会减退。” 但是，他的手已经接过了欠条，一并放入到了怀里。 邹正常：“？？？” 心中暗骂了一句：这马屁也拍得太过了，像阳老这样的人物，都五十几了，还能壮到什么时候？ 好在，阳老没再为难他和小黄，而是看了一眼刘总，说道：“刚才你说的，一天之后，真的会通电？” “一定，必须通！”刘总忙着说道，“供电所的人，现在已经组织起了一队人马，正在连夜架线。” “很好，办事就是要讲效率。”阳老高兴地伸手，拍了一下刘总的肩膀。 其他人也很高兴，特别是十里村的人们，虽然有些后悔，当时就应该多说一点钱，但是，这会儿，看着厂房里的电灯，真是越看越好看。 第129章、谅他也不敢假手于人 邹正常还想要呆在这里，陪着阳老，好好考察一下，但是，阳老直接不待见他，让他带着小黄滚。 小黄也想早点离开这里，正是求之不得，说道：“枪！” “我替你保管几天，好好冷静一下，到时，把欠我和郑八斤的钱还了，再给你。”阳老也想早点打发他离开。 “这，这……”小黄有些为难。 这丢了枪，他如何交差？ “怎么？有什么问题？”阳老有些不高兴地问了一句。 “没，没问题，这样也好，让这小子好好长长记性。”邹正常忙着解围，拉起小黄，带着两个黑衣人，出门而去。 “这老家伙，不会是想赶尽杀绝，让我连饭碗也端了吧？”出门后，小黄生气地说道。 “不至于，他既然没有当场宣布，也没有让人给局里传话，我看还有机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想办法，把钱还了。”邹正常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这样安慰小黄。 谁叫他不长眼，胆子越来越大，是时候让他收敛一下了。 另外两个黑衣人，心里也很害怕，但是，好在阳老并不知他们姓甚名谁。 …… 看着对方离开，郑八斤也有些奇怪地问道：“阳老，就这样放了他们？” “唉，算了，给他一个机会吧！但愿这小子以后能好好做人。”阳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郑八斤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这是阳老的决定，自己一个生意人，根本就不好太过于干涉，不然，别人一定会误会。 自己可是从来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会走入政界这一条路，只想好好做个生意人！ “好了，大家以后别再玩牌了，就得像郑八斤一样，好好做事，别浪费了大好时光。”阳老看了一眼人们，苦口婆心地说道。 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郑八斤这样的运气，人们开始犯嘀咕。 “大家现在手里也有了一点点钱，我提议，每个人去弄头猪来养起，到了年底，就卖给郑八斤，就当是为这个村子的发展，出一份力。”阳老看着人们，很有信心地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感谢阳老看得起十里村，给大家这样一个机会，您放心，大家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人们听了郑八斤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也想养猪，但是，不知到时能不能卖得出去。” “只要大家有东西，还怕卖不出去，关键是要有东西，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话。”郑八斤说道，“只要大家看得起我，信得过我，就开始养猪吧，到时，不会低于市场价，有多少收多少。不过，先说好了，我只收上好的猪肉。” “大家不要有什么顾忌，我都相信郑八斤的为人，你们还不信？就算是不信他，也应该相信我呀。”阳老看着人们，说道。 “对呀，阳老是个好官，大家也看到了，今天晚上，他就替大家出了一口气，还帮大家赚到了钱。”郑八斤笑着，互相吹捧，共同提高，但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人们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了郑八斤，心里明白，阳老早就知道他们并没有赔钱，任由他们狮子大开口，就是在给他们发福利。 再看郑八斤，有这样的大人物支撑，生意一定会做得更好。 虽然，大家也不知这阳老是什么样的人物，但是，他们知道邹正常和小黄。 能让这两人乖乖听话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相信他，没有错。于是，大部分人下定了决心：“好，跟着郑老板走，一定不会有错。” “对对对，跟着他走，幸福就在不远处，幸福就在十里村。”阳老看着人们终于有了信心，不由得高兴起来。 …… 阳老和一干人，在郑八斤家里呆到天快亮之后，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帮忙的人陆续到来，在总管的统一指挥下，弄了一头大猪来杀起。打的打灶，推的推豆花，炸的炸酥肉。 就连王天华，也主动打开学校的大门，提了一些闲着的凳子来借个郑八斤。 村里人好久没吃到肉，看着郑八斤舍得买这么大的一头猪杀起，不得不夸赞其豪爽。 还不到下午，村子里就通了电，刘总才放心地离开，郑八斤不得不佩服其办事能力。 人们开始真心佩服起了郑八斤，他不但是挣到了钱，还接触到了上流社会的人，谁还敢不佩服？ 而且，正是因为郑八斤，村子里停了好久的施工队，才会赶着把电线拉通，到时，只要把家里的电线拉起，接上灯泡，就可以点电灯了。 到了晚上，人们看着亮晃晃的电灯，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就连郑老海，现在也不敢在心里恨郑八斤不孝顺他，而是和其他人一道，吃着饭，看着灯，还不住气地夸自己好福气，生了个好儿子。 但是，当郑八斤看向他的时候，郑老海忙着闭嘴。 有人开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老海呀，你也得改改了，你儿子都能改，你有什么改不了的？” 改，是十里村的土话，一语双关，意思是“劁”猪，和净身差不多。 表面上是说让他改变生活习性，别再喝酒，实则是在骂他，把他当成了畜生。 有人听出了意思，但是，怕得罪郑八斤，不敢笑。才发现，憋着，才是真的难受。 郑老海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人是在和他开玩笑，而是正色说道：“那是自然，从今以后，再也不喝酒，也不耍牌了，好好跟着八斤干，将来，帮他带带孩子，让他专心出去挣钱。” “呵，就你这点出息？还帮他带孩子，为何不说帮他生？”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几个老头子，心里暗笑。 这时，人们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不由得奇怪，以为阳老又来了。 出门一看，原来，是一辆小货车开进了村子，直奔到了郑八斤的厂房前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工作人员，笑着问道：“谁是郑老板？” 人们的目光，一齐看向了郑八斤，还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郑八斤上前，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说道：“我就是，两位找我有事？” 这两人，绝不是昨晚跟着阳老一起来的人物，这一点，他可以肯定，但是，他也不担心，会是小黄找来报复他的，更不敢相信，是小黄让人来还钱。 三千块钱，不是小数目，谅他也不敢假手于人。 这两人，会是谁？还真没想到！ 第130章、没为难清清就好 两人看着郑八斤有些疑惑，忙着解释：“哦，抱歉，我们是电影院的人，来放电影。” “不是，我们好像没有说要请电影来放呀！”郑八斤心里嘀咕，看了一眼大伯。 郑家山也摇了摇头，真不是他请的。 “是这样的，我们领导说了，不收费，免费给你们放两晚上，你看是在哪儿放？”两个工作人员客气地说。 郑八斤突然明白，这一定是阳老打了招呼，忙着说道：“那就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看了一眼王天华。 王天华忙着说道：“我看，就在学校里放吧，那里有现成的凳子，搬出来坐了，明天再弄回教室就成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老师，回头我请两个村民，一起搬搬凳子。” “对了，二位还没有吃饭吧，清清去热点菜，将就着用一点。”郑八斤歉意地说。 “没事，只要有碗饭就行了。”两人也不客气，他们收到消息太晚，忙不过来吃饭，从城里拉起设备就走，依然是天黑了才赶到。 本来，只有二十来公里的路，但还没有硬化，走得很慢，郑八斤当然知道他们的艰辛。 就把二人招待进了屋里，亲手泡了两杯水，让他们先坐一会儿，马上饭菜就热好。 人们一听说要放电影，心情激动，还不等总管安排，就一起跟着王天华开了学校门，从教室里的把凳子搬来摆好。 王天华还让人抬了几张课桌，拼在了一些，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王天华自然是看过电影的，作为城里人，娱乐方式比十里村人丰富得多，也见过电影机，指挥了两个做事细心的家伙，把机子小心地抬下，放在了刚才摆好的桌子上，让张晓阳看着，不许人乱摸。 这个时候，电影机，也算是高科技，弄坏了就不好了。 他叫了两个人，把银幕拉在了中间的一间教室窗子上，就等着两个工作人员吃好饭，电影就可以开始。 看着两人还没有来，王天华干脆把对方带来的长长的电线，接在了高压线上，免得到时用发电机吵人。 两个工作人员吃了饭，出来时，看着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他们放上片子，就可以开始，不由得很惊奇，心想：想不到，这十里村，还有人懂得放电影。 一问之下，发现了城里来的王天华，不由得攀谈了几句，才发现，王天华和他们是一个学校毕业，只是，不同的是，他们留在了城里，王天华到了这个落后的村子里上班。 郑八斤看在眼里，心想：别秀优越感，用不了几年，电影院就要走下坡路，被录像，不，应该说被科技发展的大潮流所稀释。 但是，教育，会越来越重视，如果王天华好好干，将来一定有一番作为，可惜，他不听自己的苦口良言，只想一夜暴富，必然会走许多弯路。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消息不胫而走，不单是十里村的人的都赶了来，连其他几个村子，还没有通电，没有电视的人们，都赶了来，把个学校填得满满的。 郑八斤真的有些担心人多了发生群体事件，虽然跟自己无关，但是，良心上会过不去。 好在，这时的村民，都听说了，郑八斤靠山很硬，连小黄这样的人物，都在他这里吃了亏，很多平时自称是提着脑壳耍的人物，也收敛了不少，不敢闹事。 不然，这十里村的妇女，还真是得注意安全。 不过，有人依然不信邪，也不知是大脑发热，还是怎么的，竟然和张小娥发生了冲突。 按理说，这时的电影，都是一些战争片，很热血，都是保家卫国的题材。 当然，也有一些港片开始流入大国，但是，由于票房的原因，无法在这里免费放映。 两部都是郑八斤前世看过的，连故事情节都还记得个大概，再加上，他的事多，要招待这个那个的，也就没有闲心去看。 反而是清清，对电影很感兴趣，就和张小娥一起，由于慢了一步，无法坐着人群中，只能和站着的人一起挤着看。 清清很矜持，不想和这些人去挤，就站在外围伸长脖子看。 张小娥就不同了，挤到了清清前面的人群之中。 这时，就有了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这还得了，张小娥才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吃了亏不敢声张，怕坏了名声。 她当场就大骂了起来。 那人是个外村人，不晓得张小娥的厉害，失口否认自己做了不该做的小动作，而是反骂她冤枉好人，还说，你看你这批样，值得老子下手不？ 张小娥大怒，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搁了过去。 那人名叫刘二根，是小米村人，被打很是丢面子，跟着还手，抓扯起来。 而跟着一起来的小米村人，怕弄出事来，又是在别人村里，就劝说着。 正看着电影的人们，听到了后面闹了起来，也觉得，这不过是个小事，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人血旺子痒了，就放点血好了，别影响自己看电影。 也有人骂这个男人不是好男人，不然，也不会和女人斗。 郑八斤正在和总管算明天要安排几个人去街上再弄点菜，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客人超出了预期，得加点菜。 他听到打架了的消息，并不知是张小娥，但是，也得出来看看，能劝的劝开，不能劝的，最好让他们远点去打，免得误伤到别人。 一出门，就看到两个男人，把一个男人架着走过来，旁边跟着张小娥，骂骂咧咧的，清清却跟在她的后面，不住的劝说。 郑八斤意识到，一定跟张小娥有关。 而那两人却说：“好了，你回去吧，这两个人犯了牛忙罪，得带回去处理，如果你再跟着，就一并带走。” 张小娥还在不依不饶，郑八斤忙把她拉住，说道：“别去了，交给两位处理吧，辛苦了！” 两人点了点头，说是应该的，就把刘二根给带走。 张小娥奇怪地看了一眼郑八斤：“那家伙不是东西，在我面前耍牛忙。” 郑八斤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欺负清清，自己就能接受，不然，指不定自己也想上去动手，当场打昏那人，忙着拉住张小娥说道：“就让他们处理吧，别渗合了，不然，吃亏了不好。” 第131章、转业军人李寅 张小娥看到是郑八斤，心里有些奇怪，他不是那个疾恶如仇的男子汉吗？ 这会儿，是怎么了，竟然对牛忙都不管。 郑八斤见她就如不认识自己一样的看着，小声说道：“交给他们更好，用法律制裁，比我们用武力管用。” “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张小娥奇怪地问道。 “自然是警所里的人，不然，会把他们带走？”郑八斤笑了笑说。 “警所的，你怎么知道？” “直觉。”郑八斤神秘地说道。 从那天的事情以后，小黄离开就再也没有来过，而这两个人，也不是他的手下，应该是下鱼乡的人亲自出动了。 这不得不说，邹正常做事，巴实得多，也能省时度事。 就在这时，电影突然来了个暂停。 人们正看得起劲，被整这么一出，有些愕然。 “大家好，我是上鱼乡警所的人，希望大家配合工作，好好看电影，不要乱来，不然，一定不客气。”高音喇叭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阳刚无比的声音，把刚要产生骚乱的人群给压了下来。 “对了，忘记告诉大家，刚才有一个人，在场子里乱来，以拥挤为幌子，调戏良家妇女，浑水摸，摸鱼，已经被带走了，如果还有哪个想要和他去做伴，就试试。” 人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全部老实了下来，不敢再精虫上头。 几个年岁长一点的人物，心里想笑：年轻人，别再好奇了，少吃多摸不放炮的滋味并不好受，而且，图一时的快乐，遗憾终生就不划算了。 听着大家安静了下来，那人接着说道：“好了，话不多说，一句话，想要以身试法的尽管来，绝不会放走一个坏人，大家继续看电影，看完该干嘛干嘛，千万不要一时冲动。” 说着，电影继续开始，那个讲话的男人，放下了喊话器，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守在了电影机旁边。 这会儿，人们的心里猜测不断，郑八斤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在改变了半年的时间里，认识了这么多的重要人物，他还是那个小酒鬼？ 经过这么一出，男人们老实了下来，不敢再造次，大家都明白一点，免费的饭儿不好吃，而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郑八斤看了一眼呆住的张小娥，说道：“要看电影继续，不然，错过了情节就不好了。” 清清看着他说道：“你这会儿还在忙吗？不忙的话，陪我看一下，这电影可好看了。” “好吧，我这会儿正好没事。”郑八斤知道，清清经过了刚才张小娥的事，心里有些后怕，不忍心拒绝她，更不会让她有被人欺负的机会。 她是自己的女人，谁要是敢碰她一下，就让他不得好死，这是郑八斤的底线。 清清听了，高兴得不得了，跟在郑八斤的身边，一起走到了电影场里。 人们见到郑八斤，竟然主动往两边挤了挤，让出了一条小道，让三人走向了电影机子边。 那是最正的位置，清清高兴得不得了，回头拉着张小娥。 三人很快就到了机子边，有人给他们让出一条凳子。郑八斤说了声谢谢，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让张小娥和清清坐下，他就站在了清清的背后，为她保驾护航。 一个二十来岁，瘦瘦的男子，看了一眼郑八斤，点了点头。 “谢谢你。”郑八斤想着，这个人应该就是刚才喊话的人。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为人民的安全保驾是本职工作。”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是个难得的公仆，不由得一抱拳，说道：“请问尊姓大名？” “免尊姓李，单名一个寅字。”那人笑了笑说。 “李寅？”郑八斤的心里一哆嗦，这不就是他前世听说过的，扫黑英雄李寅，鼎鼎大名哟，现在，应该只是下鱼乡新来的警所所长，想不到会在这里认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看来，他并不是受阳老的委托，更不是邹正常派来，而是听说了这里在放露天电影，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打架斗殴的事件，特意跑来坐镇。 “能认识你很高兴。”郑八斤笑着说道。 “能结识郑老板也很高兴，我刚到下鱼乡，就听说了，郑老板年轻有为，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已经把生意做到了城里。”李寅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这家伙，一来就把自己了解得如此透彻，下鱼乡的治安，但愿在他的手里，能得到大力的整治，这样，自己做起事来，也不会畏首畏尾。 郑八斤这样想着，忙着说道：“以前年轻，还不懂事，现在回过味来了。人活一世，草活一春，总得活出个人样来，不给政府添麻烦。” 李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几个没太把心思放在电影精彩内容上的人一眼，说道：“你我一见如故，要不出去谈谈？” “正有此意，电影虽然精彩，终归是虚构，不如人生真实。”郑八斤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回头对看得津津有味的清清说道，“你看着，放心，有李所在这里坐镇，苍蝇蚊子都会少许多。” “啊，你说什么？现在才几月间，哪里有蚊子？”清清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你好好看电影，我有事出去一下。”郑八斤也是无语了，这小妮子，还如青春少女一样，看个电影也能入迷。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不像自己，什么样的电影没看过？而且，年纪本来就还小，放在后世，应该在漫摇！ “好，你去吧！有事叫我！”清清随口应了一句。 张小娥反而没清清那样入迷，回头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你放心去吧，清清有我做伴，没事的。” 郑八愣了一下，拉着李寅的手，一起出了人群。 几个本来就不是为了看电影的人物，一直注意在郑八斤，见他和这个叫李寅的人明明不认识，一会儿就如亲兄弟一样，心里除了佩服二字，就是震惊：这完全就是自来熟。 两人很快就出了人群，径自回到了灵堂。 人们都去看电影，这里反而是最安静的地方，正好可以说说话。 郑八斤正准备提凳子，李寅却点了一炷香，深深鞠躬，然后插在了棺前的玉米上。 郑八斤忙着鞠躬，做了个家属答谢的礼仪。 再招乎李寅坐下，还给他泡了一杯茶水，说道：“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心意领了。” “那是自然，我是军人出身，是个直肠子，有一说一，很不喜欢礼节和客套话，只想要为民办点实事。”李寅正色说道。 “我最敬佩的就是军人，说大了是保家卫国，说小点，纪律过硬，办事火着枪响的，从来不拖拖拉拉。” 郑八斤说着，心里却想，军人有军人的优势，而且，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战友很多，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造就了这种战友情，比亲兄弟还要深。 也正因如此，人缘极广，一个帮一个。不像某些人，平时和你称兄道弟，关键时候，不但帮不了你，反而扯你后腿。 第132章、我不是那样的人 李寅比郑八斤大一岁，又一见如故，竟然无话不谈，还结成了兄弟。 郑八斤也不是那种兄弟是为了出卖的人，自然想要帮一下李寅。 而李寅也发现，郑八斤绝非池中之物，虽然说他说只是小学文化，但看得出来，谈吐之间，流露出来的远见，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谈话之中，李寅就谈到了治安问题，虚心向他请教，说：“兄弟，你看，这下鱼乡的治安，要如何才能管好？” “其实，我个人认为，首先得查找根源。”郑八斤也不客气，跟他直说。 “那你说说，根源在哪里？”李寅眉头一挑，郑八斤的话，跟他不谋而合。 他也认识到，一个下鱼乡，并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就是一些鸡皮蒜皮的小事，引起打架斗殴，或者就是一些小偷小摸，扰乱了社会治安。 “根源就是一个字，穷。”郑八斤给李寅递了一支烟。 李寅也不客气，接过说道：“愿闻其祥！” “就拿我十里村来说，其实，人们根本就没什么坏心思，但是，因为穷，很多人家饿着肚子，一年的收入，不够吃，再加上生个病，就得大量的花钱。这样一来，就有一部分思想不够稳定，觉悟不高的人，为了生存，今天拔这家一棵白菜，明天刨那家几个土豆。”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习惯，变得爱占小便宜，而且，会发现，这样来得很轻松，几乎不用出什么汗水，就会形成恶性循环，不好好干活，只想坐享其成。” “当然，还有一部分，一天无事可做，又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思想就会出现问题，看着谁都不顺眼，就会拉帮结伙，看不惯的人就想打。” 李寅听得直点头，他当然也了解了这些问题的根源，但是，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没有能力改变。 “所以，我认为，要治安，首先得富起来，再让人们有事可做，你想，只要有吃有喝的，谁愿意去做那些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他们致富，或者是赶下地去干活？”李寅笑着说道。 “那到不至于，你只要抓几个典型人物，该游街示众的游一下，起到警示作用，剩下的，就等着村子富起来，家家有饭吃，人人有活干，治安自然就好了起来。”郑八斤正色说道。 “这里要富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李寅难掩脸上的失望，叹了一口气说，“别说十里村，就是下鱼乡，甚至整个秋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工厂，就靠种这点土地，等富起来，我可能早就不干这所长了。” “老兄呀，别看不起我们十里村。对，这些土地现在是不值钱，但是，将来可是一笔大财富，特别是秋城，有阳老这样的实干家，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发展起来，不说跟上其他的大城市，至少可以再度恢复全省第二大城市的荣光。”郑八斤给李寅打气。 “不瞒兄弟，我当初正是冲着这里的曾经而来的。谁知，一来之后，才发现，已经不再是当初南丝绸之路的要冲，而是已经成了死角地带，不要说全省第二大城市，就连五线城市都排不上。” “是，这两年确实发展很滞后，但是，你相信我一回，这里的底蕴还在，而且，省上已经开始重视，再加上阳老慧眼识英雄，你一定会得到重用，城市的发展也会加快步伐。”郑八斤笑着说道。 “这一点，我倒是听说了，阳老真是个干事的人，而且，眼光也很独到，不然，也不会发现你这样一个人才。” “哈哈，没办法，谁知我长得这么帅？”郑八斤也不客气，笑了起来。 “咦，看你得意忘形，如此自恋，小心走桃花运。”李寅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说。 “不至于，不至于，长得帅的男人多的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再说了，也准不得衣穿饭吃，男人，最重要是实用。就如老兄你这样，看上去瘦瘦的，其实，你是肌骨人。” “肌骨人？”李寅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说道，“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我就当你是在表扬我？” “是欣赏，所谓肌骨人，就是说，身上除了肌肉，就是骨头，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肉。”郑八斤正色说道，“看你这体型，感觉很瘦，不知道的人，以为你不过百斤，但是，我估计，你不会少于一百三十斤？” “一百三十八，刚好差了个八斤。不过，你的眼光确实不错。”李寅笑了起来，“但是，你可别爱上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邹正常。 正说着笑的郑八斤和李寅同时表情一僵，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 现在，这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大男人，正在说什么眼光不错，爱上什么的，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别误会，我只是欣赏他一身的肌肉，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郑八斤忙着解释。 “你欣赏他什么不重要，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谈？”邹正常有些尴尬地说着，眼睛却看向了正站起来的李寅。 李寅很是识趣，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乡长，你忙，我出去看看电影。” 邹正常点了点头，一副你去吧的意思。 “等会儿再接着谈。”郑八斤也站了起来，补了一句，就如二人真的还有谈不尽的话一样。 这时的电影，第一场已经结束，没有休息，也没有人再讲话，传达什么精神，而是接着放第二场。 郑八斤看了一眼，见长明灯的油已经不多，忙着添上，才给邹正常泡水。 “不用泡了，兄弟，仔细想了想，这一次的事情，得感谢你。”邹正常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哈哈，谢我什么？”郑八斤心里一愣，暗自思忖，这家伙，不会是想要赖账吧？ “如果不是你提出还钱，还真不知如何收场，也不好向阳老交代，毕竟，小黄这小子是我的舅子，还对阳老动了手。”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郑八斤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给他泡了一杯水。 他知道，这家伙对自己恨之入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不是说这么一句话就走，一定还有下文。 第133章、不合时宜的玩笑 邹正常忙着起身，双手接过茶水，客气地说道：“谢谢。” “不用客气。”郑八斤说着，心想，难得这样一个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一眼的人物，现在这么客气，果真是风水轮流转。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阳老。 并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小商人有多牛。 两世为人的郑八斤，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羽翼未丰就开始膨胀，开始不把别人看在眼里，特别是像邹正常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乡长的人物。 任何时候，郑八斤都把一句话刻在心里，那就是，不要把别人不当人，别把自己太当人。 当然，如果是遇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专门以打击他人为乐，踩别人一脚才往上爬的人物，自然是不能妥协，得还回去。 “是这样的，郑老板，我今天来，一是来看看，给老奶奶上炷香，请她老人家原谅那天的打扰。”说着，真的站了起来，把茶水放在了小凳子上，恭敬地给郑老太上了香，还跪下磕了三个头。 郑八斤也只能还礼，这是礼节，不能失了礼。 礼毕，邹正常重新入座，一脸真诚的说道：“第二，是想请郑老板在阳老面前美言几句，小黄虽然过分，但是，毕竟是我亲舅子，看在他知错能改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不要上报局里。” 想起昨晚小黄一出门，就让两个黑衣人自己回家，一路跟到家门口，又是哭又是闹的，惊动了妻子也跟着施压，邹正常就头皮发麻。 他最怕的就是妻子黄芳，一哭二骂三上吊，死缠烂打不放松，说什么她就这么一个兄弟，如果黄晓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不活了…… 郑八斤有些为难地说道：“其实，我和阳老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不过，我会帮你说说，毕竟，我还得在你的地盘上发财，还需要你的支持。将来有什么好的项目，可不要忘记我这个兄弟。但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说出的话，有没有用，我就不敢保证。” 郑八斤都觉得自己这两句话有些假仁假义，但是，他的心里明白，光是这么一件事情，阳老不会把小黄怎么样，只是让他放点血而已。 毕竟，他堂堂一个秋城的负责人，被自己管辖的一个小所长，当场踢了一脚，一旦翻到面子上，不但脸上无光，还会落下公报私仇、小肚鸡肠的口实。 所以，这顺水人情，自然得做，先答应下来，到时，说不说，成不成，没有人会知道。 “兄弟，有你这么一句话，就够了，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是老哥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一声，一定尽力而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邹正常竟然高兴地说着，还很激动地拉着郑八斤的手，从公文包里，拿出三千块钱，硬塞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掂了掂，也不客气，说道：“那我就收下了，到时，再交给阳老？” “当然得收下，不然，到时兄弟也无法向阳老交代。”邹正常正说道，“那就一切拜托兄弟了，你也很忙，就不打扰，明天我再来。” 看样子，像是害怕郑八斤反悔，又怕被人看见他一个乡长，拿钱给一个生意人，反了不是？ “好好好，那明天早点来吃饭。”郑八斤也只当他是随便说说，明天是奶奶烧纸的日子，这邹正常非亲非故的，自然不会来随礼。 “好的，兄弟，不送了。”说着，邹正常已经出了门。 郑八斤拱了拱手，人依然是跟着出门，送到大路上，看着他坐上了212，才回到厂房里。 这时，郑老海也跟着回来，说道：“我来看一看，给长明灯加点油。” “我已经加过了。”郑八斤淡淡地说了一句，心想，等你来加？ “你看着点，我去看看清清，电影应该快要结束了，让她提前离场，不然人太挤了不好。”郑八斤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郑老海，突然改变主意说道。 “好好好，你去吧！”郑老海拿起桌子上的烟，抽了一支，放回到了桌子上。 “想抽就揣着一包，遇上亲戚什么的，总得散两支，别让人觉得郑家就是一毛不拔。”郑八斤说着，出了门。 郑老海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不用了”三个字，真的把一包烟揣入到了怀里，表情有些复杂起来。 郑八斤到达学校，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三四个年轻人，心思好像不在电影的精彩内容上，而是在交头结耳：“看清楚了，那人就是马春花，今晚一定报这个仇！” 郑八斤的眼睛顺着那人所指方向，看了过去。 由于他的个子很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一个姑娘，看上去身材还不错。 这个时代，身材好的女人，大有人在，是普遍现象，不足为奇，并没有几个的需要减肥，能吃饱饭就是本事了。 但是，一个姑娘，跟这三四个男子会有什么仇，要他们想方设法的报复？ 郑八斤有些奇怪，多看了几眼那个叫马春花的姑娘，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三四个男人。 都已经成年，但是，一个也不认识。 “今晚估计不行，她身边一直跟着几个女人，而且，好像警所也有人在这里。”另一个年轻人担心地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郑八斤听得清清，但是，假装没有注意他们，而是向前走了几步，往电影机的方向走去，只是，心里一直想着马春花这个名字。 怎么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是在哪里听过？ 郑八斤想了想，好像跟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来往。 哦，对了，前世听过这个名字，是小说中的人物，命不太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最后，被一杯酒儿给弄死！ 但是，这现实中的人物，她会是个什么样的命运呢？ 郑八斤实在是想不起来，但是，看得出来，站在外围的那几个男人，对她大是不利。 正想着，前面一个人发现了他，说了一句：“郑老板好！” 说着，身子向一边挤了挤，给他让出了条路。 “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这么客气。”郑八斤笑着说道，“谢谢让路。” 经他这么一说，前面的几个人也发现了他的到来，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很顺利就挤到了电影机边，站在了清清的身后。 清清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并没有回头，而是说道：“你来啦！没有看，真是太可惜了，回头我给你讲讲。” “电影马上就结束了，我们边走边看，免得到时散场，挤坏了身子。”郑八斤还在想着马春花的事情，也没有心思听清清讲故事。 “马上，马上，再看一会儿。”清清舍不得离开，也不相信郑八斤说的，这身体那能一挤就坏。 郑八斤没有回答，只是拉住了她。 清清一呆，见郑八斤没有说话，不由得回头，看到他的样子有些怪怪的，以为是生了气，忙着说道：“好吧！” 她根本不知道，此时的郑八斤，只是在想另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是在生她的气，忙着站了起来，跟着郑八斤一起挤出了人群，而一边的张小娥，看得太过于入迷，根本就没有在意清清已经离开。 出了人群之后，郑八斤看了一眼，刚才那四个人，已经离开，而再看向人群中的马村花，依然在看电影，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正在想着算计她。 郑八斤和清清走到学校的大门，清清奇怪地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事？你生气了？” 郑八斤听到她有些着急，才回过神来，忙说道：“没事，我只是怕你被挤到！” “有这么娇气吗？”清清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心里想到郑八斤无时无刻都在关心着她，为她的安全着想，不由得很高兴。 郑八斤见她已经不再那么怕生人，不由得放下心来，说道：“小心为好，在这里看结局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把她背了起来，让她更好地看完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 清清有些害羞，想要下来，但是，下不来，就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骂道：“放我下来，被人看见成个什么事儿？” “人家都在看电影，哪个看你？”郑八斤说道。 不过，电影已经结束，郑八斤把她放下，一齐出了校门，往厂房而去。 “你就没看电影呀？告诉你，电影里的九儿好漂亮，你是没有看着，很遗憾吧？”清清说着，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你说巩俐吧？是很漂亮，也演得很好，但是，我觉得，没你好看！” “乱说，我怎么能和人家比，对了，你说叫什么？”清清脸儿一红，骂了一句。 “九儿呀！”两人已经回到了厂房，郑老海也不知去向，里面没有一个人，郑八斤已经习惯了郑老海的操作，一点也不意外，接着说道，“不过，电影里的男主角，很有胆识，敢爱敢恨，特别是高梁地里那一段，没有几个敢这么做。” “你，你没看怎么知道？”清清奇怪地看着他，脸儿却变得通红。 “我……”郑八斤想说的是，早就看过了，八七年就上映的抗日片，影响很大，不但是男女主角一片成名，连作者也一起出了名，后来，还获得了全世界著名的奖项。 但是，他不敢说出，根本就没有人会信呀，忙着改口道：“我在外边看的，刚好就看到那一段。” “哼，就知道看那些……”清清住口不言。 郑八斤本来想要打趣两句，追问她哪些？但是，一想到这是在奶奶的灵前，不合时宜，就没有再说。 第134章、我没生气，只是不想睡 郑老海电影一放完，就忙着跑回。看到郑八斤依然早他一步，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知道马春花这个人吗？”郑八斤突然问了一句。 “不知道。”郑老海想都没想地说道。 郑八斤心里叹了一口气，和自己以前一个样子，只会喝酒，不可能知道那家有个女儿闺中待嫁也很正常。 清清却奇怪地看着郑八斤，问道：“马春花，你找她做什么？” “你认识？”郑八斤忙着问道。 “不认识！” 郑八斤一愣，看了她一眼，见她有些担忧的样子，忙着说道：“别想多了，我只是刚才无意之中，听到有人提起，一时好奇。” “谁提起的，你当场问他不就得了。”清清依然有些不高兴，她已经发现，郑八斤怪怪的，一定是心里惦记着这个叫春花的女人。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我以后不提别的女人，只把你放在心里还不行吗？”郑八斤看了一眼面前的醋精。 这时，灵堂里的人多了起来，清清也不好再说什么话，只是瞪了一眼郑八斤，走到了一边。 小草在年建安的怀里下了来，跑到了清清的身边，看着她说道：“姐姐，我好困，带我去睡觉吧！” “好了，今天晚上的人多，你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郑八斤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八斤也去休息，你明天的事更多，今晚由我守着就行了。”年建安好像看出了郑八斤和清清的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闹了小别扭，不开心了，忙着劝说，意思自然很明确，有什么话，睡着沟通一下，不要藏在心里生闷气。 清清并没有动身，只是把小草抱在了怀里。 郑八斤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马春花是什么来路，但是，又不好大张旗鼓地打听，只好点了点头，一个人出了门，想要偷偷看看，那四个人，会不会真的在今晚动手。 一出门，就看到了李寅，不由得一愣，他还没有离开，忙着上前，笑着说道：“老兄，你还没回去休息，现在电影已经散场，不会有什么事儿了，真是多亏了你。” “放电影的工作人员，还在收机子，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至少是客气两句，让人家留下来，不是说，明天晚上还要继续吗？”李寅突然拿出一个做大哥之人的态度，教郑八斤做事。 “多谢提醒，老哥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事儿，走，一起去看看。”郑八斤忙着说道。 “不了，我先走一步。”李寅告辞，看向了路边的212，“这里已经没我的事，明天再来吧！” “行，那就有劳老哥，另外请你帮一个忙，一路之上，注意一下，有些人不是本村的，万一他们在路上搞事情。”郑八斤提醒了一下他。 作为下鱼乡的所长，万一真出了什么大事，人们会认为，他不过是个花架子，作秀而已，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再说了，人们都是来为他郑八斤捧场的，当然希望每一个，包括来看电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返回家中。 李寅点头称是，说道：“你这种担心不无道理，我开慢一点车，如果看着单身的女人，就护送她一段，不过，我相信，这大晚上，不会有女人单身出门。” “但愿如此。”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李寅上了车，才往学校里走去。 学校里，早已不见了那四个鬼鬼祟祟的人物，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已经把机子收好。 王天华正带着几个村子里的人，把凳子收回到教室里，明天还要上课，总不能得到学生来了，让他们去操场上收，那样乱得很，也会让其他的老师说闲话。 说他人情会做，还要别人给他擦屁股。 学校里，只有他一个人是城里来的，其他人放学都各自回家，早上才会赶来。 郑八斤没有去管王天华，而是径自走到了电影工作人员身边，笑着说道：“辛苦两位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免得明天难跑。” “没事，我们反正开着车，一会儿就返回城里，主要是明天还有放映任务，得晚上再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样多不好意思，害你们跑来跑去的。”尽管郑八斤知道，这时的电影很吃香，明天不一定得闲，依然这样说着，拿出烟发了一转。 两人也不客气，接过烟，但是不忙点着，而是开始把机子往学校门口的车上搬。 郑八斤忙着帮忙。 两人还道了一声谢，果然是从城里来的，很有礼节性，整得郑八斤都有些不好意思，忙着进屋，拿了两包烟递给二人。 二人并不收，郑八斤强行塞到了两人的手里，说道：“辛苦两位大哥，如果不收，更是对不起人。” 两人这才收下，客气地和郑八斤告辞。 看着两人发动小卡车走了，郑八斤再度返回到学校里，帮着王天华等人收拾桌椅。 收拾完毕，已经十二点钟，灵堂里的守夜的人已经不多，都是一些比较亲的，而小草已经在清清的怀里睡熟。 郑八斤皱了皱眉，从清清的怀里把她接了过来，抱到了小卖部的床上。这明天还要上课，就不会让她早点睡？ 也不想管清清，而是先睡觉了，让她气一会儿吧！真是不知轻重，都给她说了，明天事多，先抽个时间睡一会儿，你这是在和谁置气？不就是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吗？至于吗？ 有时想想，这女人，就不能太惯着，不然，还真是难得伺候！ 清清果然心里有气，一个人不坑声坐着，年建安都有些看不下去，瞪了她一眼，说道：“都说了今晚我守着，你明天事儿多，先去休息一下，怎么就不听呢？” 清清依然没有说话，只在心里生闷气，惹来几个守夜的人奇怪地看着她。 年建安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八斤忙成这个样子，你就不会体谅一下他？生什么气，又不是什么官家大小姐？” “我没生气！我只是不想休息。”清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后又想：是呀，自己看了一晚上的电影，他一个人忙里忙外，都没抱怨自己不是，自己怎么就这么小气。 想到这里，站了起来，向着小卖部而去。 …… 第135章、终于想起来了 郑八斤真的很累，一会儿就睡得像头死猪，中途并没有醒来，连清清什么时候去睡的都不知道。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忙着起床，去灵堂换年建安。 这时，还有几个人在里面打牌，见到他起来，也不再叫他玩不玩，真是怕了他。 郑八斤从桌子上拿起烟散了一转，也算是表示感谢。 他知道，这四个人，都是村子里关系比较铁的，并不是职业赌徒，纯属是娱乐，为了熬时间。 郑八斤回到小卖部，拿了一包蛋清饼出来，分给了几人。 大家也不客气，接过就吃。 熬夜是最耗费精力，自然饿得快，看来，今天务必记得跟总管王朝生商量一下，晚上让人煮点土豆做夜宵。 本来，到了夜深，可以煮点面条什么的，但是，太麻烦，而且，不好掌握，煮多了吃不完浪费，煮少了不够吃。 这时的面条，不像后世，捞慢一点儿就黏糊。 最方便的就是土豆，吃不完的还可以剁细，再加上一点点油渣炒出来，老香了，人们称之为老奶洋芋！ 正想着，王朝生就到了。 郑八斤打了个招乎，客气地说道：“王叔，这么早！” “帮忙的人些还不见来，今天的事情可多了，真是不像话。”王朝生发了两句牢骚。 “可能昨晚睡得晚了点，王叔，今晚的人比较多，到时要请你安排两个人煮点土豆给熬夜的人吃吃。”郑八斤不想跟着他的节奏，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行，这个没问题。”王朝生说着，去看了一下火，见封得还可以，只要撬开，很快就会燃烧起来，就找来火钳，撬开，打了一壶水放上烧着。 这时，帮忙的人陆续到来，开始挑水，舂炭，烧水。 一群妇女也陆续到来，各理其事。 郑八斤一直在注意，这里面就没有那个叫马春马的人物，看来，她并不是这个队的。 这里是三队，全队共有一百九十几家人，也算是最大的队，而且，还离村公所和学校最近。 他作为一个男人，又不好去和几个妇女聊天，公开打听这个叫马春花的，不然，不等到天黑，这些女人，就会把无的传成有的。 算了，这事儿，先不管了，谅那几个不是人，也不敢在这两天公然行凶。 郑八斤想到这里，放下了马春花，去思量其他正事要紧。 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在总管事先安排下，各理其事。而王朝生也很负责，统揽全局，看到谁做事不顺眼，过去就说，根本就不讲情面。 大多数人并不用人多说，只要是安排下去的事，都会理着去做。 当然，少部分人是看人说话，如果本家太弱，他们就会趁机踩一脚。 这个时候，总管的作用就相当明显，镇得住这些人，一切都好办，镇不住，他们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会适得其反，所谓，一颗老鼠屎，搅坏了一锅酥肉汤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在郑八斤这里，已经不存在。 经过了这半年的改变，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提升，没有人会现在公开为难他。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小子不但有本事，不愧为半仙的称号，做什么生意，什么就涨价，就如，这钱，天生为他服务。 特别是经过小黄事件之后，大家心里更清楚，这小子上面有人。 以其得罪他，不如拉拢他，说不定，将来有机会拉自己一把，不说就发财了，跟着赚点小钱改善一下生活也好。 郑八斤都看在眼里，对王朝生的看法也有所改观，这人组织能力还是不错。 这时，学校里传来朗朗书声，看来，王天华在上课了。 王朝生看着清清已经起来，找她要了几只笔，和一个笔记本儿，交给了钱友友，让他抬张桌子，找个当眼的地方坐着记账，又配了一个做事巴实的人在一边负责收钱。 收钱这个人，郑八斤认识，是以前生产队时候的保管员老赵，做事细心，而且为人正直。 由他来收钱，自然是放心不过。 这不单是郑八斤放心，王朝生也放心，事后是要对账的，自然不能出一点点差错。 帮忙的人之中，有人现在不是很忙，见摆上了记账本，就抽空来随了礼，免得一会儿太忙，忘记这事，就对不住人。 作为一个队的人，随个一块两块不等，也有的只随五角钱，还有的干脆就是送两刀纸一柄火炮什么的。 而亲戚就不一样的，除了必须的火炮、香、腊、纸、烛之外，必须得随点礼，根据亲戚的远近，三块五块不等。 但是，在这个大家都缺钱的时代，能送上十块钱的，屈指可数，不像后世，动不动就几百，甚至几千、几万，纯属拼实力。 郑八斤并没有看他们挂账，而是走到了一边，特意避开，免得人说闲话。 来的都是客，不管多少，都是心意！ 而且，这本来就是礼尚往来的事儿，再是多少，往后对方有事，你得还回去，只能多不能少。 当然，后世也有一些死不要脸的家伙，说什么经算命先生算过了，走不得红白喜事。 这种人毕竟少之又少。 这时，清清突然来到了郑八斤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笑着说道：“不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 “是，你没有生气，生气的是寂寞？”郑八斤笑着说。 “本来就没有生气，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清清像是难以启口。 “来哪个了？”郑八斤明白过来，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就像吃喝拉撒一样，正常现象而已。 “是，所以心情不太好，有点烦躁。”清清委屈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情有可愿，或者是白白的浪费了精力和劳动力。”郑八斤取笑了一句。 清清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他的玩笑话，而是突然说道：“你要打听的马春花，我已经有所了解，她是一队的人。” “一队？”郑八斤奇怪地问道，沉吟着，中间虽然才隔一个队，但是，和二队一样，属于另一个自然村，离这三队有一公里开外，怪不得没见过。 “尚未婚配，你还有机会！”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 “少来，我有什么机会，合着你就是专门打听这个，想当介绍人？你也舍得把我出让？”郑八斤似笑非笑地问道，“还了解些什么？” “她有个哥哥叫马春朝，本来和一个叫刘正春的女子订了婚，没想到，是个负心汉。”清清说着？一脸的嫌弃样。 “等会儿！你说什么，叫马春朝？”郑八斤心里一咕嘟。 “是呀，怎么了？”清清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表情不要这么夸张？ “没什么，你别再管这事儿，也不要跟人声张。”郑八斤一本正经的说道。 清清疑惑地看着他，但是，只要郑八斤是认真的，交代她的话，她可是守口如瓶。 第136章、前世丧下万年德 终于，郑八斤想了起来，上一世，这马春花，真如小说上说的，是个苦命的女人。 最根本的原因，来自他的哥哥，是个负心汉。本来和同队一个叫刘正春的女子订了婚，而且，还没有买票就上了车。 本来嘛，哪个男子不风流？这也不奇怪！后世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先上车后买票，但是，这个叫马春朝的人，偏偏得手之后，就抛弃了人家。 而这刘正春爱他极深，说什么也放不下他，就把事儿闹得全村的人都知晓。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并不开放，特别是未出嫁的女子，经过这么一出，将来还要找个好人家，基本不可能。 而这刘正春，又是吃了称坨铁了心，把对方的深情厚意当成了驴肝肺，当成了死缠着他就不放，就是不给对方好脸色，还出言不逊，对她百般辱骂，想要让他死心，方便继续祸害其他的女子。 而刘正春的父母和兄长们，也觉得面上无光，但又不好正大光明地理论，根本说不出口刘正春是因为被污染后对方不要。 而刘正春找了马春朝多次，他毫不回心转意，还觉得这是一个男人的本事，四处吹牛逼。 刘正春在家里抬不起头来，还遭到了父母的教训，越来越想不开，精神变得有些失常，见人就说：“我要嫁给他！” 他的三个哥哥，越想越气，本来想要上马春朝的门，打这小子一顿，但是，又觉得，这是丢脸的事情，会让人觉得，自己的妹妹真是嫁不出去，强行要嫁给马春朝。 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一种非常极端的办法—以牙还牙。 你马春朝有种！欺人太甚，骗了别人家的妹子，得手之后就抛弃，搞坏了别人的名声，老子也把你小妹妹搞坏。 但是，殊不知，他们采取的手段，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是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要害了自己。 就这样，三个男人，和他的表弟一起，一共四人，在大哥刘正江的谋划下，把马春朝的妹子马春花，绑到了村子后面的荒野之地，轮流拆磨，最后，还不解恨，把其绑在一棵梨树上，用火来烤。 毫无疑问，马春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精神崩溃，得了失心疯，比刘正春还要凄惨万分。 如果说，刘正春是精神上的折磨，那马春花是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差点还送了命，要不是被一个，半夜睡不着，去地里看庄稼有没有被野猪拱的村民，听到了笑声，大叫了几声，把村子里的人叫醒，吓跑四人，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更加惨绝人寰的事情。 但是，这一件事情，影响太大，几乎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都晓得，并且，最后还惊动了市上的领导。 领导发话，限一个月之内破案，不然，就追究相关责任人。 身为所长的李寅，前一世并没有这么幸运，对案子毫无头绪，问了马春花，不但惊吓过度，而且身心完全被摧毁，根本就下不了地，连话都不会说，只是瑟瑟发抖。 再问她的家人，也没有和马春朝的那点破事联系起来，人家刘家平时根本就没有找过他。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案子还是破了。只是，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李寅受到了处分，降成了一般人员。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来好好的两个家庭，就这样毁了。 不说刘家三兄弟和表哥，出主意的大哥是主谋，因为情节严重，手段残忍，被判处死刑，另外三个人也是无期，还在电视上公审。 这也是郑八斤想不起来马春花具体是谁的原因，但是，对刘正春却是有印象，只因公审时提到：刘正江因为一时冲动，以极端的手段，为其妹妹刘正春报仇，结果，害人害己…… 最惨的是，马春花从此就成了一个废人，下半身失去了知觉，永远躺在了床上。 想起这件事，郑八斤差点吓出冷汗。 糟糕，记得不错的话，案发的时间，就是今晚：四月二十一日。 必须得把这事儿告诉李寅，不但是还他一个人情，不让因破案太慢而丢了所长一职。最重要的是，避免这种恶性事件的发生，拯救一群正要走上绝路的羔羊。 这时，已经九点过，有客人到来，郑八斤要跪下还礼。 还了几个之后，郑八斤抽空把郑老海叫来，让他先负责着还礼。 而清清直接抽不开身，按照习俗，有女客到来，她作为女主人，必须得还礼。 当然，胡英和大伯母作为郑老太的儿媳也可以还礼，但是，两人的年纪都大了，而且这个时代，上年纪的女人，腿上的风湿是标配，根本就不能跪。 郑八斤心痛了一下。 找到郑小飞，让他转告小白，还有郑八两，说是忘记安排，让他们和郑老海一起，负责轮守在灵堂里给亲人们回礼，而自己和大伯，主要负责接待客人。 郑小飞不敢有意见，这件事对他的震撼太大，万没有想到，郑八斤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会认识这么多的重要人物。 而且，他自己也觉得，对于这一件事，是自己开始做得不好，郑八斤一直对他两兄弟不冷不热，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郑八斤终于对他分配了任务，只好高兴地执行。 很快，郑小白和郑八两都被叫了来。 郑八斤看了，放下心来，出去招待其他的客人。 但是，这个时候，见不到李寅，又不敢让人去找他，怕说不清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宜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他对大伯交代几句，请他负责招呼着重要的客人，一般人就不用太注重礼节。 大伯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头脑还很清醒，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忙吧，这里有我，万一实在忙不过来，我让小飞来帮忙。” “小飞哥我安排在了灵堂，和小白哥一道，负责还礼，就不叫他们了，如果忙不过来，你叫张晓阳帮忙，我去街上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郑八斤说着，把张晓阳叫到大伯身边，让他帮衬着点，至于其他的事情，有队上的人帮忙。 见张晓阳点头，郑八斤又作交代：“另外，你再注意一下总管王朝生，如果临时要什么东西，你直接拿钱，让他安排人去买。” 第137章、预防犯罪、不要声张 半个小时后，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李寅，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不由得随口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一名民警带着郑八斤走进了办公室，说道：“郑老板找你。” 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郑八斤，李寅奇怪地问道：“郑老板，你现在来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事情？” “真的有要事和你相商。”郑八斤抬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空杯子，自己倒了一点冷水涮了一下，也不客气，直接就倒在一棵盆景里，然后，又倒了一杯冷水，一大口就喝完。 他为了赶时间，竟然没有开手扶拖拉机，而是小跑着赶来。 李寅的眉头微微一皱，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何必这么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做到。” “不，这事不是帮我，是在帮你。”郑八斤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在了李寅办公桌前一张椅子上。 “帮我？”李寅站了起来，他还以为，这郑八斤遇上了什么难事，没有想到，人家是专程来帮自己，好像有些不可思议。 “想不想立个功，破一件案子？”郑八斤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门外，站了起来，把门给关上。 李寅更加疑惑，说道：“别这么神秘，这里不会有生人来，就算有，也会被其他的民警接待。” “这事儿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出错，可是关系到几条人命的大案，自然不能走漏风声，就算是你手下的民警，也不能。”郑八斤正色说道。 一路上，他已经想了很久，这事儿要怎么说？ 当然，不能直说，说自己重生，有未来几十年的记忆。难以让人相信，自然也不能乱说自己是半仙，未卜先知。 忽悠没有读过书的人可以，但是，面对当过兵，站过岗的李寅，显然是不可能让他信服。 李寅已经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郑八斤，沉声问道：“真的假的？我组织人手，马上去抓人？”心想：最近也没有听人报过案呀！ 郑八斤再去倒水，不慌不忙地说道：“别急，这事儿慢慢来，我先喝点水，一路跑着来，渴死我了。” “你，你不是有辆手扶拖拉机吗？为何不开？” “拖拉机慢，还没有人跑得快。”郑八斤喝了一口水说道。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要把我急死，你这样慢慢腾腾的，犯人都已经跑了！”李寅差点就想打人。 “不是，你且听我说，犯人不会跑。” “不会跑，真有这么大胆子，犯下了人命案，还敢好好呆着？” “他不是还没有杀人吗，而且，我说的人命，正是这几个犯人的命。” 李寅是越来越糊涂了，眯眼看着郑八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听到了四个人，说是今天晚上要犯案，不是还没有发生吗？你着什么急？”郑八斤笑了笑说，“我这可是为了救这几条命，才专程来找你，并且，你破了这案，提前解救了几个将要犯法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 李寅总算是听明白了，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强忍住没有冲上去打郑八斤。 合着，这事儿就还没有发生，自己是抓寂寞。 理了理思绪，李寅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说道：“好，那你说说，这几个人是什么人？我马上去把他们抓来，好好审讯，看他们要做什么坏事？” “不，这事儿不能急，人家都还没有做，你就抓人，为时过早。”郑八斤说道，“重要的是化解，这两家人的矛盾很深，你总不能一直看着。” “那你说怎么办？”李寅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自己作为一个所长，只有案发后去抓人，没有案子还没有发生，就去把人抓来，强行给人家加个罪名的道理。 “这几个人，要对一个叫马春花的人下手，要违反她的意志。以我之见，你叫一个人暗中跟着她，等到对方绑了人，你再出面，把人抓走，给他一个强j未遂，随便关两年，再从中调解，把两家人的矛盾化解，这样一来，不但预防了犯罪，解救了几条人命，同时，也 减少了你事发后才去破案的难题，不是一举两得吗？” 李寅点了点头，说道：“兄弟，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好心人，这样也好，真是一举两得，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吧，你说说，这个女人是哪里人？” 郑八斤把马春花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还说了她的家庭地址。 李寅听了，说道：“行，这事儿我亲自去守着，不假手于人，免得走漏风声。” 郑八斤点了点头，也不担心对方四个人到时把李寅一个人按在地上摩擦，毕竟，他是受过专业训练，而且还有枪，对付几个普通人，应该不在话下。 …… 郑八斤回到家里时，已经十一点半，刚好赶上了饭点。 回来的时候，他没有再走路，而是向李寅借了一辆自行车。 而那车，是没收来的赃物，没有警方的标志。 郑家山并没有在意他空手而回，张晓阳却很意外，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去卖东西吗？怎么弄了一辆自行车回来，还是旧的。” “旧的好呀，看着成水还不错，刚好可以作为代步工具。我给你说，这车子，不像人，新的不一定好骑，旧的经过了磨合，骑起来才得心应手，有时间去试试。” 本来，郑八斤老早就想要买一辆摩托车，但是，一直没有动手，开始的时候是心痛钱，后来，又觉得，这摩托车用不上，反正都要进城了，有机会弄辆车。 只是，他没有想到，阳老要把十里村打造成全省都出名的村子，自己还得回村来发展。 张晓阳听了，真的有些心动，说道：“好，有机会一定骑出去试试，现在马上就开饭了，你去先吃吧，吃了好做事情。” “不用了，今天就不跟大家一起吃，还是忌一下口，按照传统，孝家不吃肉，弄两碗素菜去灵堂里吃吃就好。”郑八斤正色道。 正说着，突然锣鼓宣天，一队人放着火炮而来，听上去很是热闹。郑八斤顾不得吃饭，忙着去迎接，原来，是奶奶的后家到了。 第138章、给客人回礼 客人一波又一波的到来，都是亲戚，郑八斤应接不暇，好在，这些人，都不像前世的某些人一样专门来挑刺，而是把该有的程序走完，不再为难郑家，就在安排的席上去吃饭。 桌子就沿着路边，一直往西摆，单是早饭，就摆出了三十多桌。 不过，郑八斤依然是没有了吃饭的时间，直到两点钟，才和家人们在灵堂面前吃了点素饭。 刚吃完饭，郑家山的岳母家，也就是王家，共有几十人，还请了四筒鼓，热闹非凡地到来。 郑八斤看着现在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人物，就和郑家山一道，一齐去迎接，只留下个郑八两在灵堂前照顾。 王家，经过前一次的不愉快，最后冰释前嫌，现在对郑家客气了许多，送来了很多的礼物，光是火炮就是十几件，从村头，就一直放到了郑家的厂房，还在门口的路边放了半个小时。还有猪头、鸡，香腊、纸烛过人背，让人看着都眼红。 特别是挂账的时候，郑家山的大舅哥，代表着后家，随了一千元，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大手笔。 人们赞叹不已，都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般。 郑八斤也不管是自己的亲人，还是大伯的亲人，都是一视同仁，客气地招呼他们，让人给大家泡了茶水。 王家人也变了，很客气地和郑八斤打招呼。几个年轻的女子，还帮着做事，又让人一番赞叹，说不愧是大户人家，说话做事，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郑八斤和王钻坐下来，攀谈了一会儿，得知他现在的财路越来越广，一天坐着，就有几千元的进账。 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也不羡慕，知道王钻这钱，来得太容易，也容易出事。 作为早期的放账人来说，当然是可以大赚一笔，但是，哪座山上都会有放烂的柴。 郑八斤跟王钻也算是亲戚，无意之中奉劝了王钻一句，如果有收不回来的账，最好不要采用过激的手段，不然，迟早会出事。 王钻也是聪明人，听出了郑八斤的好意，但是，不以为然，说自己在拿鸡寨这个地方，还是有一定的威望，没有人敢赖账不还。 郑八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暗自思忖：我是担心你良心上会不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想想前一世，刘总还要如何的牛逼？最后不是依然进去了，据说，当时，连他家中的保姆都接受了调查。 还有江湖传言，秋城的一个大老板，欠了他不知几个亿，最后没有办法，选择了跳楼，竟然没死。 结果，刘总被抓，判了死刑，这位秋城的老板得以保全，谎称自己不过是从楼上滑了下来，是个意外，硬被人传成了跳楼…… 这时，又有了客人到来，郑八斤看着王钻说道：“舅舅，你们坐会儿，我去和别人打个招乎。” 王钻笑着说道：“没事，你去忙吧，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太客气。” 郑八斤离开，让郑小飞来陪王钻一家人说会儿话。 大伯母也来了，作为她最亲的人，自然得由她和小飞来招呼一下。 …… 过了一会儿，胡英的后家到来，相比起王家，就显得太过于寒碜，只送了一只鸡，一个猪头，一些香腊纸烛，放了几柄火炮，挂了五十块钱。 郑八斤依然客气地招呼，作为胡家来说，人丁也不是很旺，能送这些东西，已经是极限，说不定，还要向人借，而且，这不是钱的问题，礼轻情意重嘛。 双方客气了几句，郑八斤亲自泡了几杯茶水，又让母亲来陪着他们说会儿话。 这时，他已经很忙，另一个重要的客人，是他意想不到的。以为不会再来，谁知，一前一会，竟然来了十几辆车，开到了村口，就把车子停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村，让人们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这些人不搞那些名堂，连火炮都没一柄，只是想要低调地来随个礼，但是，由于人太多，而且，还是开着车来的，一下车，就有一群小孩子跟着，还有几个好事之人，跑上了前，提前把消息报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出门去迎接，刚走几步，就看到了阳老，在赵秘书的陪同之下，身后还有一大群人。 他不由得一愣，这是多大的面子，阳老亲自出面。 郑八斤忙着上前，给众人散烟。 阳老不抽烟，身后的人，竟然一个不抽。 郑八斤都有些尴尬，这不，又省了一笔，笑着说道：“阳老，真是对不起了，让你老人家又跑一趟。”心中想的是，老头子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过来，不是都已经来过一次了吗？这是又想到了什么事儿？特意再来看看。 “我很老了吗？”阳老瞪了他一眼说道。 “阳老正是干劲十足，身子硬朗。”赵秘书笑着说。 郑八斤笑了，阳老身后的人也笑了。 硬不硬朗，你说了算！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看了一眼赵秘书。今儿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外加一条西裤，大长腿显得更加的修长。 他的眼光没有停留太久，只是一扫而过，领着众人到了厂房。 “阳老说了，其他的礼节就免了，大家一起给奶奶上炷香，鞠个躬。”赵秘书正色说道。 郑八斤也不敢再笑，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感谢，真是太感谢了。” 说着，阳老一行人，已经站成了三排，差点就把灵堂外面的空地给占满。 人们不由得嘘唏：“这是些什么人？这么大的场面。” 有人自然是见过阳老，只是，当初跟在他身边的人，没有这么多。一看就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连邹正常这样的人，都排不上号。 郑八斤忙着拿来一大捆香，放在火盆上点燃，正要分给众人。 赵秘书上前一步，接了过来，分发给了众人。 郑八斤忙着进灵堂准备回礼。这会儿，他发现了清清像是傻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秘书。 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这个小姐姐的衣着打扮太漂亮了，把身上的优点都表现了出来，特别是浑圆的臀儿，丰满而不失美感，同样作为女人的清清也动了心，不要说其他的男人。 与此同时，还有一双眼睛，同样直直地看着赵秘书，他就是郑小飞，此时已经换到了外面，只能看到赵秘书的脸。 赵秘书很快就把香分到了其他人手里，然后，站到了阳老后面，跟着一起鞠躬。 郑八斤白了一眼失神的清清，说道：“专心一点，别看了，不要让人笑话！” 清清回过神来，隔着灵棺，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小声说道：“辛苦你了，一会儿让人来换一下你。” “没事，我不累。”清清说着，和郑八斤一道，下跪，给客人们回礼。 第139章、大佬齐集来考察 一行人，足有三四十个，在阳老的带领之下，恭恭敬敬地行着礼。 王钻站在外围，看是有些心惊。他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文化人，从衣着看，一定不是一般人，但是，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他只觉得，自己一家人的风头，被这一行人给抢个精光。 王家的其他人也是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撼，想不到短短几个月不见，郑八斤就认识了这么多的身份不一般的人物，轻声问王钻：“你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人是何来头吗？” “不知道，都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王钻摇了摇头，看着这些人礼毕，一齐转过身，就如受到过特殊训练的一样。 而这时，一个男子跑了过来，一脸是汗，小心地跟在了众人的身后，话也不敢问。 王钻却识得此人，不就是上鱼乡的负责人邹正常吗？ 他也认识郑八斤？ 从邹正常对这些人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王钻猜出了，这一行人的身份，都比邹正常尊贵，那得是多大的人物？ 王钻向着邹正常点了点头，想要打个招呼，但是，人家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为首那名老者身上。 王钻也不敢再自讨没趣，而是静静地呆在一边，看着这一行人去挂礼。 阳老依然带头，但是，他只随了两百。 其他人自然不敢比他高，一人一百，就连赵秘书也跟着随了一百。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随一百，已经算是爽歪歪了，别人都是几块十块的送，这些人和郑八斤又不熟，送上一百块，已经是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王钻站在远处，不敢挤过去，也不知这些人都记些什么名字，自然无法深一层了解他们的身份。 看着郑八斤出来，王钻也不好直接去打听，而是看着他走到了那群人中，一拱手，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说实在的，郑八斤也没有想到，阳老还会再来为他捧场，内心真的很感激，不是礼钱多少的问题，而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想想前一世，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为了巴结这样的大佬，他可是费尽了心思，特别是有一次，做了一个小工程，迟迟拔不下钱来，他找过几次分管工程的负责人，人家直接不见他，等于拿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去敬。 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到人家办公楼门口去堵。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好不容易把那人堵着，但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上了车，就要走人。 迫于无奈，郑八斤一狠心，躺到了车轱辘下面。想想如果不给钱，与其被工人打死，不如就死在这人的车下。 这人气得直骂娘，说他妈一个老板，竟然耍这种无赖，把他当成了什么？ 他是那种赖账不还的人吗？好歹也是要脸的。 郑八斤心里暗骂，不是当成什么人，是你本来就是…… 那人无法，下车来和他好好商量，说是现在有急事要出去，这事明天再说。 郑八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合同，说是不签字就不出来，反正是个死，不如现在死了的干净。 那人骂了几句，也许是真的有事，不想和他耗费太多的时间，提笔签了字…… 而这一世，竟然如此顺利，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主动送上了门来，果真是因为，自己娶了个给他时时带来好运的清清？ 好像，还真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 此时，众人已经挂完礼，郑八斤招待大家坐。 阳老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坐了。” “阳老，既然来了，就得在这里吃了饭才能走，不然，真是过意不去。”郑八斤以为阳老要走，着急地说着。 “哈哈，哈哈。”阳老笑了起来，看着其他人说道，“这小子是想多了，谁说不吃饭就要走？好歹也要搓他一顿呀！” 郑八斤：“……” “我们只不过出去走走，顺便看一下这里的风景。”阳老伸出手，拍了拍郑八斤的胸膛，笑着说道。给人的感觉，太亲热了一些，就如面对的是几十年的老朋友。 “这……那我陪你们走走？”郑八斤当然明白，人家不是去看风景，而是要考察一下这个村子，看值不值得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有没有发展前途？ “不用了，你忙吧！我们自己去看看。”阳老说道。 “这，这多不好意思！”郑八斤解释。 “没事，等你把家里的事儿忙完，再听你好好介绍。”阳老说着，终于看到了守在一边的邹正常，说道，“这是你的地盘，带我们走走，就不用麻烦郑老板了。” “好好好。”邹正常都有此受宠若惊了，忙着说了几个好字，再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放心好了，有我陪着阳老就行了。” “那好吧！”郑八斤装着一副迫于无奈，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阳老一行，在邹正常的带领之下，向着村子的西边而去。 心里才说了一句：到时，别说我招待不周就行了。 “八斤，这些是什么人呀？如此大的排场！”王钻看着人们已经走远，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到郑八斤的身边问道。 “为首的老人是阳老，是秋城的头儿，其他的，应该是各个局的负责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见面。”郑八斤正色说道。 他说的都是实情，除了前天晚上一起来的建局等人外，真的增加了不少人。 连邹正常都靠边站，这些人应该都是市一级的人物。 “难怪！身边跟着这么多的大人物，一看就没有一个普通人。”王钻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这些人都是大佬，但是，在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依然有些震惊。 别说十里村这样的小地方，就连离城近得多的拿鸡寨，也很少见到几十个大佬齐集。 不由得奇怪地问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不会只是来吊唁的吧？” “听阳老的意思，是想要打造一下这个村子。”郑八斤也不瞒王钻。 “真有这么回事，为何会选择在这里？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王钻奇怪地问道，显然，他有些动心，如果真的要打造十里村，无疑是个发财的机会，希望郑八斤帮他一把，介绍给阳老认识。 但是，他又有些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资源，值得阳老这样的人物看好。 第140章、占着位置不走 十里村一队，坐落在山跟前，前面就是一条河。河水清清发亮，两岸垂柳依依，难得的好风景。 不知何时，对岸的柳树下，一个年轻人，瘦瘦的身材，戴着一个用柳枝编织而成的斗笠，捏着一根长长的杆子，就等着河里的鱼儿上钩。 然而，他的眼睛并没有专注于河里的鱼，而是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村子。 几个小孩子，闲来无事，跳到河里洗一澡，洗累了就看着瘦年轻人钓鱼，可惜，这鱼儿始终不上钩。 而这个时候，村子里的大人们，几乎都在地里没有回来。 年轻人看着平静如常的村子，很是失望，接着又哑然一笑，暗自思忖：是自己太心急了一些，大白天的，还没有人敢公然行凶，看来，得等到晚上。 李寅想到这儿，放下心来，但也没有离开，专心钓起了鱼。 本来，他想直接抓人，但是，又觉郑八斤说的话有道理，人家还没有犯罪，你抓了也不能拿他怎样，最好是等到对方犯罪进行时，给他一个未遂，既解救了这个叫马春花的苦命女子，也拯救几个冲动的男子，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最后，还可以调解，让两家人的矛盾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调和。 …… 十里村西边冷水河上游，一行人停在了那里。 阳老指了指对面有些陡峭的山，看着邹正常说道：“这山，叫什么？根本就种不出什么来，不过，看上去风影还不错，特别是这山前的水，很清，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 “山叫黑屏山，因为太陡，只种了一些松树，而上面，山顶之中，相当平坦一些，也种着一些土豆，但是，由于上山的路太陡，收种时很困难，还会有滚死人的惨事。” 邹正常忙着解释：“特别是收土豆的时候，一个青壮年，一天只能挑下三四挑土豆，最多四百来斤。别看这里相隔郑八斤家三队不远，但是，这里的人，完全不能和三队相比。所以，这里的人，很难找到媳妇。” “这是几队？”阳老皱了皱眉，身边的农业局长张天寿问了一句。 “这是五队和六队，小地名叫着黑屏块，共有三百来户人家，但是，都很穷。”邹正常说道。 阳老点了点头，显然，对邹正常底数还算清很满意。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农业局局长张天寿，说道：“你看一下，这河边的树，应该叫柳树吧，看上去长得很茂盛，但是，不知何故，正在被人破坏。” “是的，这就是柳树，生命力很强，而且根系很发达，也长得很深，还经得起水泡，是几十年前，人们用来保河埂的。”张天寿顺着阳老的思路回答。 “你有没有发现，这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如果破坏了，是不是有些可惜？”阳老正色说道。 “是，这是我的失误，没有引起重视。”邹正常说着，忙着跑了过去，抓泥巴不住气地掩着一棵已经干了一半，正在经受着野火烧烤的大树。 阳老看了一眼身边的稻田，明白了过来，显然是因为挡住了良田的阳光，人们开始讨厌这些柳树。 “必须落实下去，不能再破坏，说不定，以后可以开发一下，把这里打造成个景点。”阳老的看着张天寿说道。 而这时，邹正常发现用泥土掩不熄火，正在脱下外衣，去河里打水来浇。 其他人听了阳老的话，跟着一起动手，把火扑灭。 阳老又看向了有些狼狈的邹正常，说道：“你看，这柳树，长在河边很好，如果长在这山上，不知能不能适应？如果能成，这山不是就变得更漂亮了？” “是是是，我动员群众试试，反正这山也陡，种不出庄稼，不如养点树木，只是，还得请张局长支持一下，弄点新的品种来种一下，这柳树，虽然好看，但是，生长太慢。”邹正常忙着说道，“而这河边的柳树，再也不能被人破坏，我马上就让村公所安排一个护林员，专门看住沿河的柳树。” “一个人哪里看不过来，这河是连着洒渔河的吧？沿途不会少于十里。”张天寿说道。 “是的，从下一直连到洒渔河，从上一直到跳鱼村，全长十一公里。”邹正常说道，“得安排两三个，另外，洒渔河也要安排人手，保护起这些风景树，连成一个整体。” “不错，所谓前人栽花，后人享福。这些参天大树，是老一辈人花了很多心血才护起来的，在你我手里被人破坏，真是罪过。”阳老说着，带着一行人，沿着冷水河埂，一直往上慢走，就如散步一般。 …… 终于，到了天快黑时，一队的村子里，一群女子出了门，向着三队的方向而去，她们也知道，今天晚上郑老板家还要放电影。 在她们的身后，有着一小群男子汉，这也不足为奇，这个时代，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去看电影，只是，她们万没有想到，就有这么几个人，在打着她们的主意。 李寅看着一行人走远，收起鱼竿，跟着往郑八斤家的方向而去。 这时，路上的人不少，都是下地回来。估计那四个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乱来，看来，要出事，应该是晚上电影散场之后。 好在，人们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样一个不速之客，不就是一个钓鱼者吗？这河边，只要天气好，天天都有城里人吃饱了撑着，来这河里钓鱼。 真是想不通，这些人有时一天到黑，一条鱼儿也没有上钩，竟然也乐在其中，真不知图个啥？ 到了三队，郑八斤家门前依然热闹非凡，人们还在吃饭，来的客人已经超出了预期。 好在，放学之后，郑八斤就和王天华商量，把学校的操场也用来摆桌子，不然，得摆到什么时候？ 他大概算了一下，已经摆了六十来桌，还有几桌没有吃。还好，在不久前，阳老等人去了村西，郑八斤就忙着请王朝生安排人，由年建安开着拖拉机，上街现弄了一些菜来，不然，明天早上的菜就不够了。 而这时，阳老等人已经回来，找到桌子坐了几桌。 放电影的两个工作人员也提前到了，准备吃完饭就开始放映。 吃完饭的客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就成群的集在一起，就等着电影开场，有的直接就坐在了学校里，占着位置不想离开，王朝生叫了几次，让他们先站在一边，把位置让出来，先给客人吃饭。 但是，这些人不愿意，占着位置不走，王朝生骂了几句，只好让人们到路上吃。 第141章、来得正好 郑八斤事先在灵堂前抽空吃了素饭，这会儿反而没有什么事。走到阳老等人的桌前，给他们散了一转烟。 有人提议，要郑八斤坐下来一起喝酒。 郑八斤说了十里村的习俗，孝家不许上桌，更不能吃油，不然，死者归西的路上没法爬上滑油山。 阳老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什么道理？是陋习，得改！” 郑八斤正色说道：“阳老，真是对不起，虽然我也不信这个，但是，村子里的人相信，一时半会儿转变不过这种观念，如果不遵守，今后无法在村子里混，会被人戳脊梁骨！” 阳老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看在你必须当领头羊，要带着村民们共同富裕，就放过你这一次。” “多谢阳老的理解。”郑八斤忙着拱手说道。 “你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可以不一起吃饭，但是，一桌一杯酒是要陪的，就当是跟这些局长们进一步了解，加深一下感情的沟通。”阳老看着郑八斤说道。 “行，本来已经戒了，就破一次戒。就算是当场喝倒下，也在所不辞。”郑八斤扫了一眼，阳老一行共六桌人，问题不大。 “没这么娇气吧？”阳老笑了笑，“看你这样的身坯，不至于才这点量？” 郑八斤自我吐槽：山大无柴，沟大水不来。 他抬起桌上的酒，分别给阳老一桌的客人倒满，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多谢阳老，多谢各位局长，我敬您们一杯。” 阳老也站了起来，其他人跟着站起。 阳老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农业局的局长张天寿，这位是水利局的局长……” 众人都向郑八斤点头，郑八斤的心里，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人都不简单，这会儿，一听这一桌子，全是市里各个大局的局长，依然有些震惊。 “什么都不说了，感谢阳老和各位局长，我先干为敬。”说着，郑八斤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了过来。 众人也跟着一饮而尽。 阳老笑了笑，说道：“我年事已高，就不陪你喝了。其他人坐着，我陪郑八斤去各桌走一走。” 郑八斤心里吐槽：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其他人并没有马上坐，看着郑八斤跟在阳老的身后，一桌一桌去敬酒。 这会儿，赵秘书并没有陪在阳老的身边，而是跟着几个年轻一点的人物坐一桌吃饭。看着阳老和郑八斤过来，她忙着站了起来，跟在两人身后。 阳老先介绍完市里的人物，每一桌郑八斤就陪一杯酒，好在，这杯子小，一杯也就一两酒。这些人，最小的也是一个科长，放在后世，都是科级。 到了后面两桌，赵秘书来介绍，竟然是县里的一些局长，除了邹正常这个乡长之外，最小的都是二十七八岁了，相比而言，市里的一些科长还要年轻一些。 这些人对赵秘书都很尊重，说白了，人家也是科级干部，这么年轻，就干到这个级别，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郑八斤跟着走完，说了很多客气话，真的只是每桌一杯酒。 阳老不让他再多喝，看着他没事一样，笑了笑说：“小伙子，没问题吧，我年轻的时候，再来一转也没问题。不过，你还有事，就到此为止，下一次，再不醉不归。” 郑八斤点头，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还把阳老扶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让大家吃好，喝好，如果菜不够，再让人添。 但是，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吃菜，真的很文雅。嘴上说，不会客气，一定会放开肚子吃，但是，手里的筷子很小心。 郑八斤走开，看了一眼不属于阳老一行的几张桌子，看出他们的表情不太正常，心里笑了笑，分别过去，事先说好，自己不能再多喝了，表达一下心意，陪大家喝一小口。 人们总算是理解，表情也变得正常了一些，答应喝一口也行。 无间之中，郑八斤看到了两个人物，应该是昨晚跟着李寅而来的，但是，就不见李寅，也不好问，免得打草惊蛇。 从席上下来，郑八斤的目光，一直注意着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看到马春花，心里有些奇怪，是自己记错了时间，还是对方提前下了手？ 都不太可能！ 天很快黑了下来，早有人把电灯开起，把一个厂房门口和马路照得通亮。 学校里也亮起了灯，两个放映人员开始摆机子。吃了饭的人们，向着学校里而去，提前找了位置，就等着电影开场。 学校里的课桌，已经被收到了教室里，只留下几张摆放机子，不然，这操场太小，无法容纳这么多人。 今晚的人，可是比昨晚多了一倍。 郑八斤以查看一下的理由，眼睛却在人群之中不断扫，终于，他看到了马春花，和几个年轻的姑娘站在一起，不由得放下心来。 再看，以刘正江为首的四人组合，站在马春花等人不远处，也是在等着看电影，但是，他们的心，可能就在马春花的身上，不然，也不会这么巧。 郑八斤终于看到了李寅，便衣出行，样子很是休闲，加上显瘦，没有人会把他和所长联系在一起。 他向着郑八斤微微点了一下头，两人会心一笑，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郑八斤彻底放下了心，只是，心里担心的是，这家伙，为了破案，不会是连饭都顾不上扒一口吧？真是难为了他，为民办事，真是尽心尽力。 但愿，事态如前一世一样，按照剧本如期演绎，中途被打断，有个好的结局。 就在这时，王钻看到了郑八斤，拉着他走到一边，轻声说道：“能不能把我介绍给阳老，看有什么好的发展项目，给我弄一个？” 郑八斤也不好推辞，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但是，具体有没有您做的项目，就不敢保证，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小生意人，无法插手政界的事。” “没事，只要认识了就行，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努力。”王钻一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会儿，阳老一行已经吃完饭，但是，并没有离席，而是正和张天寿讨论在五队旁边那片山上栽点什么树的事情。 看到郑八斤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阳老停下谈话，招了招手：“八斤，你来得正好。” 郑八斤和王钻走到了阳老的跟前，心想，正要找你，你就把话送上来，就要开始介绍王钻，阳老却抢先一步说道：“这会儿，你应该是不忙了，坐下，正想听听你的意见。” 郑八斤疑惑地看了一眼阳老和张天寿。 第142章、有人想抢生意 张天寿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来，坐下说!” 郑八斤也不客气，自己拖了两个凳子来，给了王钻一个。自己还没有坐下，就听到张天寿说道：“是这样的，阳老刚才带着我们，一起看了五队那儿的山，合计着，是不是可以弄点树来栽，你说栽什么合适？” 郑八斤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前一世，他也来考察过，但是，那会儿，已经是两千年之后，依然是荒山，可惜，来晚了一步，被村上承包给了一个外地的老板种核桃。 上千亩地，租金一千五，租期七十年。 他当时想要转租过来，人家根本就不干，还不听劝告种上了黑桃树，可惜，后来的黑桃大跌价，从十几块一斤的鲜黑核，直接腰斩到几块钱一斤。 他没有想到的是，阳老怎么会对那荒山感兴趣，不应该是只看重那些河边的柳树吗？ 不过，好像是早了点，前一世也是在两千年以后，才有人提出来保护烟柳，正式落到实处，有人砍了一根树枝被罚款三千元，是在二零一零年。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乱砍滥伐。 他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邹正常。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只要他发一句话，种什么都可以。 “我本来说，在上面种一些柳树，但是，想着生长太慢，而且，也不一定适应。”阳老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你可以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郑八斤鼻子微微抽了一下，感觉这话，就如当年的老师，鼓励一个学生勇敢回答问题一样。 “好，那我就直说了。”郑八斤说着，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柳树沿着河边种就成了，但是，生长时间太慢，我的想法是，在山上种春树。” “春树？”一桌子的局长们，差点喷水，惊异地看着郑八斤，阳老也是不太理解地说道，“你不是开玩笑吧？春虽然可以卖钱，但是，大量种植的话，根本就卖不出多少，而且，产量太低。” 郑八斤自然明白，春这种东西，如果少量吃一点点，感觉还可以，但是，如果一捆一捆的买去，不出三天，进厨房都害怕这种味儿。 但是，他要的不是春，而是春树，最重要的是，把这一片荒山拿过来，免得如前一世一样，被人三文不值二文给租了。 他笑了笑，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在五队上面，也就是那片山坡下面，河边不是一片沙滩吗？” “是有那么个地方，但是，跟种春树有何关系。”阳老看了一眼众人一眼，见他们一样的疑惑，就开口说道。 “本来，我都打算进城里去发展了，要放弃这里。但是，阳老不是说了，要把这个村子打造成闻名全省吗？我就合计着，把那片沙滩合理利用起来，因为，那里水源丰富，而且，有公路直通，交通方便，就在那里修一个大型的养猪场。”郑八斤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想要看一眼阳老和各位局长的反应。 阳老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想法可以，但是，有一个问题，万一山洪暴发，冲破河堤，后果不堪设想。” 邹正常也点了点头：“阳老有顾虑是很有道理的，前些年，河堤经常被冲毁，所以，那里才会有这么大一个沙滩，足有三十亩地。” “没事，我看过了，这些年，河边的柳树已经长大，不会再轻易决堤，只要稍作维修，就能保证万无一失。而我修的养猪场，和现在的大不一样，就算是有水冲进去，只要不是太大，水一消退，猪一样生龙活虎。”郑八斤说着，心里暗笑，据他所知，三年后，上游就会修一个大型的水库，到时，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水了。 另外，有一种柳树，名字叫竹柳，又叫美国柳，是种杂交柳树，本来，2007年以后才得到大力推广的，自己可以提前在这里试验出来，到时，如果要恢复烟柳，不就可以赚一笔？ 不说整个洒渔河，被乱砍了很多，种一般的柳树，得几十年才会见效，而这竹柳，生长速度很快，三到五年，就可以见一定的成效，到时，就算是冷水河，出了六队不远，就没有树木，一旦种起来，绝不是小数目。 当然，这东西，阳老等人肯定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没有必要这个时候说出来。 重点是，先把这块地盘活。 阳老像是有些动心，看了一眼邹正常，说道：“你怎么看？要花多大的代价？” “如果是只修沙滩以上，不过一公里，这边就是山了，是花不了太大的价格，而且，还可以让群众投工投劳，就说，这是为了良田不受洪灾，大家都愿意干，着实花不了太大的代价。只不过……”邹正常说到这里，突然住口不言。 郑八斤正为邹正常帮自己说话而心喜，听到他突然来了个不过，心里不由得一沉。 最怕的，就是这种但是、不过。有很多事儿，就坏在这两个字上面。 就如前世，一个分公司的老总要走之时，总公司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看副总能不能胜任老总一职。 老总说了一堆副总的成绩，最后，说了个“但是，在思想还不成熟，在知人善任方面，有待提高。” 结果，总公司的人一听就懂，另选了他人，没有再重用这位副总，直到另一个空降而来的人来当老总，才发现，这名副总，并不像前任所说的那样，而是一名能干事，干大事的人，调走之后，向总公司推荐了他。 现在，不知这邹正常不过背后，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八斤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要听听他到底想放什么烂药？ “不过什么？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这样藏着掖着，婆婆妈妈的，能成什么大事？”阳老不乐意，没好气地说道。 “阳老教训得是。”邹正常忙着陪了个笑脸，说道，“我想说的是，在整个下鱼乡，有很多村的条件，比这里好得太多，比如，远桥村，现在苹果已经开始投产，要不了几年，就可以成为一种产业支柱，如果有阳老的支持，一定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果然，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开始抢自己的生意。郑八斤心里直骂娘。 第143章、私人厕所 远桥村，坐落在下鱼乡和上鱼乡的交接之处，离城比十里村近了一半，交通自然方便得多。 最重要的是，那里的土地平整，几乎没有什么陡坡，也是苹果的发源地。 相传，本省的第一棵苹果就出自那里，一个姓李的人，从四川引进。 种上之后，发现比四川更适合种植，不但颜色，就连口感也更好。加上，独特的气候，早晚温差大，苹果的含糖量更高。 这里的人尝到了苹果的甜头，不断引进新品，就连红富士这种在上下鱼乡占了未来几十年的品种，已经开始大量种植。 十里村还没有人开始重视苹果，人家已经有人一年可以卖上万元的苹果。 这样一比较，还真是没法比，十里村至少落后于远桥村十年。 郑八斤还知道一个连邹正常也不知道，远桥果农都不了解的事情，那就是，如果红富士再晚一个月采摘，会有冰糖心。 这是除了秋城以外，任何一个地方，就连几个苹果大省都不具备的自然条件。 郑八斤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说服阳老，不要被邹正常带偏，临时改变主意，改投远桥村之时，阳老开了口：“现在说的是十里村，是说那个沙滩的事情，能不能治理好河堤？你跟我扯远桥村干嘛？” 阳老的语气，已经让人听出极不高兴。 邹正常差点没吓出汗来，这一刻，他才明白，阳老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打造十里村。 是要他说如何干，而不是讨论干不干，在哪里干的问题。 “是是是，十里村沙滩的事情，不，是河堤的事情，不难，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赶在洪水来临之前，把它修好。”邹正常突然挺起了胸膛，不成功就成仁的样子。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见他都冒出了汗，不由得心痛了一秒这个一乡之主。 “好吧，那我就看效果。”阳老的语气总算是平稳了一些。 看向了郑八斤，说道：“你刚才说，要在山上种春树，是什么目的，不就是为了扯春吃吧？” “哈哈，当然不是，其实，阳老已经猜到了，我要的是树。那树成林快，而且，适应性强，还非常耐旱。”郑八斤开始介绍自己的打算。 而此时，学校里的电影已经开场，人们都已经去看电影，厂房门口，只剩下了阳老带来的几桌人。 不过，除了这些市局的局长之外，就连赵秘书也没敢来打扰阳老主持的现场会，连开水都不敢来倒。 阳老也听得津津有味，所有的局长，也是认真的听着郑八斤的想法，越听越心惊，想不到郑八斤一个小学水平的人，竟然有如此长远的打算，把十里村未来三十年的发展都做了规划。 养猪只是一个开始，是个过渡时期，并不是长远的计划…… 电影场中，最痛苦的要数李寅，他从早上出门，只是吃了一个大碗米线，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连水都没有喝上一杯。 酒席虽然已经撤了，但是，十里村余香犹存，这是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就连他这样一个军人出身，执行任务时三天没有吃饭，连水都省着喝过的人物，也是有些受不了。 他混到了刘正江等人的不远处，眼睛看着电影，但是，根本就没有跟着剧情走，连片名都不知道，心思完全集中在了刘正江等人的身上。 作为一名军人，虽然不认识刘正江，但是，从四人的举动上，早就锁定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办法逃过李寅的感知。 这会儿，四个人和他一样，根本就没有关注着电影，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马春花的身上。 刘正江的心里也在打鼓，要不要动手？ 如果动手，极有可能会惊动来这里看电影的人们，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是大人物。 如果不动手，难得找到机会。 这马春花，跟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晚上不会出门，就待在家里边，要下手，更难。 他不想放过这一次的机会。 正想着，就看到了马春花和一个女孩子走出了电影场，应该是内急了。 可能是她本人，也有可能是那名伙伴内急，要她一起出去做个伴。 而那个女孩子和她不相上下，都是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也是同一个队里的人，说起来，和刘正江还有点亲戚关系，是他爹的表哥的妻子的妹夫的表弟的女儿，叫王小花。 马春花和她的关系不错，刘正江也想过从她身上着手，让她有机会约出来，但是，想想又不行，不敢冒这种险。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法律意识，但是，同为一个村子里的人，也怕事后事情败露，成了全村人的攻击目标。 他妹妹和马春朝的事不一样，那是他妹自愿，大家再骂马春朝的同时，也在骂刘正春，说她不知廉耻，被弃活该。 但他刘正江不一样，是强行占有，大家的矛头只会指向他，不会说马春花的不是。 本来，刘正江也曾经想过以牙还牙，采用同样的办法，以喜欢马春花为由，找机会废了她。 但是，马春花根本就不给机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上街去赶个集，都会约上村子里的伙伴，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装什么？ 正想着，马春花和王小花已经出了人群，向着学校外面而去。 这个时候的学校，并不像后世的学校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而是在学校后面有着两小个茅坑，不比百姓家的厕所高档多少。 平时，学生们随便用，大部分人去的是私人修在外面积粪的厕所。 这样一来，就给了刘正江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着其他人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刘正江轻轻拉了一下身边的两个兄弟，悄悄跟在了马春花二人的身后，挤出了学校的大门。 学校大门，被灯光照得通亮，但是，这里没有厕所，要么绕到学校后面，要么就沿着路，往东西两个方向走几十米，路边有私人会所，不，是私人厕所。 马春花和王小花对这里不熟，又有些怕黑，就选择了往东行。 刚走出一二十米，王小花像是有些急，一个人冲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厕所里说道：“春花，别走，在外面等着我。” “我也想上。”马春花说着，就要跟进去。 “不行，这里太窄，蹲不下，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好。” 刘正江心上暗喜，但是，电灯的余光依然可以照在这里，让他犹豫不决。 第144章、机不可失 第144章、机不可失 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刘正江考虑，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这个时候的人，都在看电影。 如果不下手，要找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想到这里，刘正江轻声对兄弟们说道：“一起上，我和二弟把马春花绑走，三弟和表弟冲进去把王小花打昏，一起带走。” “大哥，不行呀，万一惊动了电影场中的人。”二弟小声说道。 “不会，他们现在都把心思放在电影上，谁会听到？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就行。”刘正江压住声音说道。 “好吧，就依大哥，但是，不要伤了王小花，放过她吧！她和我们无怨无仇，还是亲戚。” “不行，必须得连她一起打昏抓走，不然，她一定会跑回去告诉看电影的人，你别小看这郑小斤这个混蛋，他的能耐可不小，万一让所有看电影的人一起出来找人，我们还未得手，就会被抓到，根本就逃不走。”刘正江说道。 而这时，马春花像是等不及，一个人钻进了两间房子中间的阴影里。 看着二弟还想要说什么，刘正江接着说道：“别说那么多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我两人冲进去绑走马春花，你两个去打昏王小花，只是注意，不要太重，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放了她，不要伤害她就行了，暂时委屈一下是可以的。” 见三弟和表弟点头，刘正江带着二弟冲进了阴影之中。 殊不知，对面的一间房子墙下的阴影里，一条人影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制止。 马春花刚要起身，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凉风吹来，吓了一跳，正要喊叫，却是发现电筒光一闪而逝，两条黑影快速地冲到了她身边，李正江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马春花大惊失色，本能想要喊叫，但是，嘴被捂住，仅仅“呜”了一声，就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王小花也遭到了袭击，但是，她的胆子小，不知所措，忘记了喊叫，就被人打昏。 接着，一条长长的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还被捆了起来。 老三把她扛了起来，跳进了阴影之中，表弟帮她拉了拉裤子。 刘正江已把马春花捆好，塞入了毛巾，以防她醒过来喊叫。 看到三弟和表弟得手，忙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出声，免得二人醒来，听出我们的声音，先等一分钟，让眼睛适应一下，马上离开，不许再打手电！” 不到一分钟，四条黑影适应了黑暗，也不再回路上，而是从夹道之中，一直往前，进入村子中间，直往村子后面的山上而去。 一路之上，并没有遇上一个人，连狗也没有见到一只。 今年不知为何，村子里的老鼠突然多了起来，人们就买了一种鼠药。 结果，老鼠越毒越多，村子里的狗和猫几乎绝了种。 而这个村子，刘正江很熟，以前常来赌钱。他知道，有一条路，直接通到了后山上的一片坟地。 再往前走半公里，是一片梨树林，那里最安全，一般不会有人。 到时，就算是把马春花的嘴放开，让她大叫，也不会惊动村子里的人，更不可能把声音传到学校里。 四人不再说话，很快就到了坟地，刘正江松了一口气，说道：“好臭！” “大表哥，你走在前面还嫌臭？我在后面更是早就闻不起了，差点吐了。刚才情况紧急，这个王小花拉到一半，就被抓走。” “别说了，我扛着都不嫌，你嫌什么？”老三没好气地说道。 “好，确信捆好没有，不会挣脱发出声吗？”刘正江说道。 “不会，捆得很结实，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一头牛，也不可能挣脱我打的死结。”老三自信无比地说道。 “好，那就把她放在这里。不可能有人来救她，等我们爽够之后，再来把她送回村里，到时，她自然不敢说出去。”刘正江说着，扛着马春花往前走。 老三依言，把王小花放在了坟地里，拉了一把表弟，跟在了刘正江和老二的身后，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你傻呀？如果是你，会相信一个晚上被人绑走的女人，完好无缺地回到村 子？”刘正江说道。 “不会。” “那就对了，等我们把她送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她一定不敢声张，不然，将来谁会信她，会娶一个被人怀疑是破鞋的女子？”刘正江得意地说道。 “大哥说得对，但是，马春花怎么办？”老二紧跟两步。 “哼，怎么办，到时一定让她死去活来，谁让他哥不是人，敢对不起我们，对了，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说话，免得被她醒过来听出我们声音，到时，只能灭口，就看不到马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做人的表情了。”刘正江狠声说道。 四人真的不再说话，心里都有些期待，马春朝知道妹妹被人玩得死不死活不活时的表情，那一定是，打落牙齿连血咽。 …… 电影还在放着，人们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情节上，仿佛已经达到了高潮！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身边少了几个人。 就连和马春花一起的几个女子，也没有注意，只不过去上个厕所的马春花和王小花，会去这么久。更不会想到，她俩可能一去不复返。 而灵堂门口，阳老组织的会议还在进行，郑八斤还在讲着十里村未来的规划。 先把山上种起春树，再把沙滩变成一个养猪场。 这样，就会招收村子里的大量的劳动力，解决他们的就业问题。 一说到就业，那是困扰着一个地方多少年的难题，一旦村子里没有闲散劳动力，社会治安自然就好，还解决了老百姓的收入问题，不用再挖空心思，应算尽算也不达标的尴尬事情。 如果能在郑八斤手里解决，阳老高兴，邹正常也高兴。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郑八斤并非等闲之人，阳老选择首先发展这里，并不是看中了这个地方，而是相中了郑八斤这个人。 不过，他奇怪的是，郑八斤一直没有说出，这椿树到底种了些什么？ 郑八斤也像是特意吊胃口，没有人问，就不说。 好在，阳老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你还没有回答，这么多的春树，具体有何价值？” 第145章、三十年不变 郑八斤不敢再卖关子，而是扫了一眼一脸疑惑的众人，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用它来熏肉。” “熏肉？”阳老看着他，说道，“听过用松针来熏肉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椿树还可以。” “可以，而且比松针熏出的更香。”郑八斤认真的说着，心里吐槽，那是因为，你们以前不认识我，不然，早就见识过了。 其实，重生这半年多，他也没有用椿树来熏，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椿树不多，经不起砍。就算是凉山，有着大量的椿树，但是，人们也很少有椿树来熏肉。 原因很简单，山上的松树也多，并没有太多的肉来熏。 “好吧，你说可以，那说不定真的可以。”阳老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把那一片山给他，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是一定可以，到时候绝不会让您失望。”郑八斤保证着，“但是，那地不能白给，或租或卖，得有个时限，以免夜长梦多。” 他想说的是，几年之后，自己的棒树刚成材，邹正常一走，一高升，别人来，不理旧事，不就白忙活了，必须得签个正式合同，到时，就算是新官上台，也要让他理着旧事。 他在前一世，可是见识过一些人的思维，一旦看着他挣到钱，就会跳出来，说那是集体的山地，必须得分了，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为己有。 “唉，阳老都发了话，还租什么？尽管拿去用，反正也是为了带动十里村的发展。”邹正常打着哈哈说道。 “不，一定要说清楚，还得白纸上落上黑字，不然，我真不敢用。各位领导也知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见成效的事情。” “好吧，就按郑八斤说的做。”阳老看了一眼邹正常，说道，“也许，他的担心是对的，过个几年，你我都不可能还在现在的位置，到时，说了不算。” 邹正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你说说，怎么个租法？虽然这是荒山，但是，也没有权利自由买卖，承包吧！” “承包至少得五十年，不然，还真不敢做。”郑八斤笑着说道，心中想的是，三十年不变也可以。 如果邹正常想要讨一下价，砍掉二十年，就刚好合适。 邹正常不敢作主，没有急于表态，而是看向了阳老。 “五十年就五十年，写个合同，至于租金，意思一下就行了，就当是投资，为十里村老百姓的未来投资。”阳老点头说道。 最后，郑八斤以一年一百块的租金，承包下了那一片荒山，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再以两百一年租下了沙滩，租期一样是五十年。心中不由得暗喜，真是赚大发了。 现在的一百块，可以买一千斤土豆，不算少。但是，十年之后，根本就不叫钱，也许，到时不想弯下腰去捡。 有了这些土地资源，何愁这钱不来？ 阳老自然有他的想法，就是提供一切优厚的条件，让郑八斤能带领这个村子富起来，哪怕是政府出点钱，也是心甘情愿。 阳老看着郑八斤，说道：“现在，地也有了，就看你什么时候动工？” “过了这几天，就动工，先种上一部分椿树，等邹乡长说的河堤修好，养猪场也跟着动工，争取在年底之前，第一批猪能出栏。”郑八斤保证道。 “也好，养猪场的事情，先缓一步，免得到时邹正常不好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里入了股，老百姓做起义务工来有怨气。”阳老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他们哪里想得明白，这是在为村里做事，只要你的养猪场做成功，就要用到大量的劳动力，人们就可以去那儿打工。只是，我担心的是，真的如你所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猪就能出栏。” “这个没问题，最多六个月，就可以长到两百多斤。”郑八斤说着，心想，这当然不能按传统的养法。 先只给它吃一点秕谷，吊着架子（长高度），半年才喂一些土豆和玉米面掺草，这样养下来，最少要一年才能出栏，那还赚个毛线？ 他要的是新式饲料，在前一世，最快的两个月出栏，自己保守算，也不过半年。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找阳老，让他把市政招待所的里的潲水和客人吃剩下的骨头，用来打成粉，渗在食物里，大大提高猪的生长速度。 当然，潲水也不能放太多，不然，肉质就不太好，口感也差，到时，坏了名声，也误了阳老的计划。 阳老看着邹正常和郑八斤签下了合同，还付了一年的钱，说道：“八斤呀，现在，十里村的发展，就靠你了。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按你说的，今年，养猪场就会有一批猪出栏，到时，你打算全部变成熏肉？”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阳老，第一批猪出栏，肯定不是太多，不打算卖鲜肉。要想把秋城老火腿和烟熏肉做出一个品牌，做到全市都知，甚至是全省都有点小名气，这点量肯定不够，还得从老百姓手里收购一批。” 看了一眼阳老，见他点了点头，郑八斤接着说道：“我明白阳老的担心，您是害怕，到时找不到这么多的柴来熏肉？” 阳老再度点了点头，说道：“对，这正是我担心的，你也知道，用煤熏出来的肉是不行的，不但味道不好，而且，还容易变成哈喇味。” 他也没有说明，那是因为酸价超标，在阳老等人的心里，不会有这个概念。 其实，煤里面含有酸性物质，在燃烧的过程中，加速了油脂类物品的氧化。 有哈喇味的食物不仅难闻、难吃。吃了会摄入大量油脂变质产生的氧化自由基，增加患心脑血管疾病和癌症的风险。 郑八斤选择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的方式说道：“这一点阳老一点都不用担心，刚才，邹乡长不是说了，远桥村正在大力发展苹果树？到时，他们修剪下来的树枝，就是最好的柴火，可以进行收购。” “到时，随便加一点椿树枝，熏出来的肉，一样很香。我已经考察过了，在五六队上面，五六公里的山区，海子村，家家户户的屋子后面，都种得有椿树，只要出钱收购，一定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第146章、有钱出钱 接下来，阳老提出了猪仔的问题。 郑八斤听得心中高兴，本来打算，先把地盘租来，然后，让阳老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坑里，到时，再找他要补贴来买猪。 没有想到，阳老想得如此周到，连猪仔都打算一次性帮他解决，反倒让郑八斤不好意思开口。 人们沉默了一秒，畜牧局长表了态。 本来，他一直没有开口，就是怕把火苗引到自己身上，也弄不清楚阳老要帮郑八斤到什么程度？ 如果阳老不提，那就把事儿给揭过去，自己也省了不少的麻烦。 这会儿，阳老一提这事。 他瞬间明白其意，接过话来说道：“那我当着阳老的面，也在这里表个态，多的没有，给你五十头小猪，还是新品种，是从四川刚引进来的长白猪。” 五十头，郑八斤差点就笑场了。 没有想到，这家伙一表态，就一语惊人，五十头可不是小数目，如果按照这时的市场价，一头应该在二十来块钱。五十头，足足一千块。 要知道，很多小家庭，连一头小猪都买不起，要靠借钱。 只是，不知这家伙是白送还是按市场价，这是关键。 “好吧，五十头就五十头，先赊账，等到第一批猪出栏，局长再来找郑八斤拉两头大猪去。”阳老替郑八斤答应了下来。 看了一眼脸色不自然的局长，阳老补了一句：“别这样小家子气，不就是五十头小猪吗？到时，来这里随便挑两头最大最肥的，既可以给你的职工分发福利，也可以暂时缓解了郑八斤的经济压力。你也知道，郑八斤现在刚好起步，很缺钱，你总不能让他连请工人的工资都开不出去？那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好吧，阳老都说可以了，那自然可以。”畜牧局长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多亏阳老想得太周到。如此一来，自己不努力，不奋斗都对不起人了，忙着道谢，也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各位领导的期望。 阳老的眼睛，看向了建局。 王钻一直答不上话，心里有些着急，硬是强行忍了下来，不敢打扰，害怕破坏了郑八斤的好事。 他越来越心惊，这小子是何等样的福气，会得到这么多大佬的青睐。 “我可以出点人力，为你提供两个技术人才，来指导你修猪圈。”建局忙着表态，又让王钻一惊，郑八斤是要坐享其成不是。 人力物力都有人提供了，他就如一个坐着捡钱的貔貅。 郑八斤也听得高兴，虽然他前一世也考察过不少新式的养猪场，但是，并没有亲自参加过基础建设。 有了两个技术人员，自己只要把后世的新式猪圈绘成图纸，就不用太操心。 再说了，他现在突然一下子又是植树，又是修养猪场的，正愁没有人手，人家就给你解决了。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财政局出场了？ 正想着，财政就发话了：“本来，应该大力地支持，只可惜，这几年，财政实在是没有钱。” 郑八斤听了，有些失望，但是，也明白，他说的是真，不要说秋城这样一个小地方，就连一线城市，也是很紧张。 直到94年以后，才慢慢地好起来。 “好了，我也知道，大家都没有钱，不过，可以私人出一点，不管多少，都是个人心意，就当是投资。”阳老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我就把你应该还我的钱，当成投资。” 说完，眼睛看向了郑八斤。 郑八斤一怔，心想：还以为你忘记了小黄要赔的钱，忙着说道：“差点忘记了，我正说找个机会，把小黄让邹乡长送来的钱还给您。” “不用还了，就当是投资，到年底的时候，我也让人来拉几头猪，分给市政的所有职工，让他们也好好过个年。”阳老苦笑一下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是真的没钱，大量的资金，得你自己想办法。” “钱我可以出一点，也算投资。”王钻终于找到了机会，赶紧表态。 “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他是我的舅舅，名叫王钻，这几年，存了点钱。”郑八斤避开重点，不说他放账，榨取血汗的事实。 “是亲戚更好，可以下来商量，有钱就出点钱。”阳老说道，“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有什么再联系。” 王钻听了，很是失望。 郑八斤忙着起身，送这些大佬离开，知道人家有很多事情，能在这里呆半天，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至于王钻，他真不想过多的交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的心，担心着那个叫马春花的女人，忙着把阳老等人送上车，好去看看情况。 这里，还有一个人，远远地看着离开的人们，他的心思，一直就在赵秘书身上，可惜，赵秘书一直没有注意到他郑小飞。 送走阳老等人，郑八斤忙着回到厂房，检查了一下长明灯，加了点油，忙着去了电影场，眼睛快速地扫过人群，没有发现马春花，也没有刘正江等人的踪迹，就连李寅也不知去向。 只有两个事先潜伏人群中的民警，像是在暗中维护着这里的治安。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知道一定是出事了，马春花果然被带走了。 好在，李寅跟着。 不过，马上他又担心起李寅来，他虽然当过兵，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难敌人多。 虽然说，刘正江等人，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但是，狗急了也会跳墙。 他没有惊动那两名民警，而是一个人出了村，打算去找找。只是，真不知马春花会到了哪儿？ 迎面遇上了王钻。 王钻看着他有些着急的样子，说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 “没事，舅舅，你帮我照看一下这里，我出去办点事儿，马上就回来。”郑八斤不想把他拉下水，也不想跟他沾上太多的关系，更不想欠他人情。 王钻明白他所说的照看是什么意思，点头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谁敢乱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了一声：“那就拜托舅舅了。” 说着，人已经上了路，往东而去。 对于王钻来说，名声出去的人，就算是十里村也是鲜有人知，有他在，肯定没有人敢捣乱。 第147章、来得及时 第147章、来得及时 此时，天很黑。 李寅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没有叫上他的兄弟，害怕打草惊蛇。 他一个人跟在了四人的身后，一路向着山上而去。但是，也不敢跟得太近。 对于跟踪人，他是专业的，把握得极到好处，不远也不近。 远了怕跟丢，近了怕被发现。 到了一片坟地之后，他发现了地上的口袋，探了探，发现王小花只是昏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也没有放开她，而是把她背了起来，放到了一座生机碑里。这样，就算是她醒来，也不至于会因挣扎而滚下山坡，也不用害怕其他小动物吓倒她。 而这时，刘正江等人，已经把马春花绑到了一棵梨树上，又把她嘴里的毛巾扯下，用力把双眼蒙住。 四月二十一日，也就是农历的三月三十，晚上，没有月亮，要明天6点，才会有一弯新月。 马春花就算是醒来，也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但是，刘正江做得很小心，万一被认出来，就得事后灭口，就看不到她生不如死的样子。 四个人都不再说话，而是很快做好这一切，确认万无一失，才开始掐了几把，让马春花醒来。 马春花疼醒，眼不见物，双手无法动弹，就连双脚也是被分开捆在另外两棵树上，合不拢来，吓得大叫：“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人回答，只听得见自己的叫声和呼吸声。 挣扎了几下，她大叫救命。 但是，这山林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人，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她开始由恐惧变得镇定了下来。 她不再叫，不如安静下来，保持一下体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自己的呼吸声，接着，就听到了眼前还有别人的吸气出气声！ 她摇了摇头，撞到了身后的树上，很痛，发现这不是梦，头脑有些昏沉，腿上也传来一阵剧痛。 她想起来了，自己正在看电影，出来上厕所，被人打昏了，而这腿上的痛，是被面前的人掐，目的让她醒过来。 一定是遇上了坏人！ “你们是人是鬼？你们是什么人？要做 什么？”她惊恐地叫着。 没有人回答，让她的心里更加恐惧。 都说，人吓人可以把人吓死，比鬼还要可怕。 她也不笨，突然明白过来，面前的人，根本不怕她喊叫，甚至是喜欢。不然，也不会只蒙她的双眼，不把嘴给塞住。 她的心如坠冰窟，全身都开始发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她惊叫一声：“说话，我知道我们是人，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依然没有人回答。 回答她的是一只手，不，是好几只手。 这些手，就如魔爪一样，突然就到了身上。 她吓得全身绷紧，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这时，她发现一只手，伸到了她的不可言说的地方捏了两下。 她又羞又急，拼了命的想要掐扎、躲避。 但是，无济于事，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她绝望到了极点，如果就这样死了，可能还好一点，至少，自己是清白了。 然而，越怕什么，就发生了什么。 有人开始解她的衣服…… 凉飕飕的风，从前胸直灌入后背，她大叫一声：“干什么？放开我！” 声音传出去好远，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她彻底绝望，变成苦苦哀求：“放开我，求求你们了。” 发现对方太过于冷血，就如没有听到她的哀求一样，她的心冰凉到了极点，突然一狠心，头用力往后撞，想要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免得被折磨而死。不但毁了清白之身，让家人蒙羞，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 “砰”地一声，她的头撞得生痛，但是，并没有死。 头和树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使出的力量不足以致命。 想死都做不到，原来是这么的痛苦！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升起。刚才电影里咬舌自尽的画面，在大脑里一闪而过。 她没有半分的迟疑，就要用力往舌头上咬去。 这个时代的农村少女，把清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宁愿死，也不愿受到侮辱。 刘正江等人，听着面前的女人绝望的叫声，得意极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在以强凌弱，连一点点内疚之心也没有。 更没有想到，马春花已经开始想办法自杀。 心里只有报复，兴奋，兽性大发。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爆喝从身后传来。四人吓了一跳，被变态的复仇心理给冲昏了的头脑不禁一愣。 正准备咬舌的马春花也是被这一声，犹如惊雷一样的喝声给弄得一愣，迟疑不决。 这一声，来得太过于突然，也来得太晚了一些。但是，被蒙住的双眼，仿佛透过了黑暗，看到了一线光明。 吓了一跳的刘正江等人，回过神来。猛然回头一看，只见一条黑影站在他们身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人跟来。 见只有一个人，突然胆子又大了起来，不由得恶念顿声，再也顾不得被人听出声音，刘正江恨恨地说道：“妈的，少管闲事，不然，一定弄死你！” “哈哈，这闲事我管定了。”李寅当然不是吃素的，手里的枪也指向了天空。 “你他妈的是谁？为何要管这闲事？”天太黑，刘正江并没有看到李寅手里的枪。 李寅本来想要鸣枪警告，把该走的程序走一下，但是，看着对方仗着人多，并没有退缩的样子，也没有拿马春花作为人质，不由得灵机一动，改变了主意，把枪轻轻放下，准备用枪筒子当武器。 他笑了笑：“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把这个女子放开，不然，被抓走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大家不要听他废话，他就一个人，先把他放翻。”刘正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人都绑来了，哪能就这么算了？ 再说了，现在自己已经说过话，身后的马春花认出来，一样要坐牢。 他往前走了一步，身后的二弟也跟着往前一步，向着李寅一左一右，就要动手。 李寅见两人走了过来，心中暗喜，如果四个人一起上，他有些麻烦，或者是有人把马春花当人质也不好办。 现在倒好，给了自己机会。 他的身子一动，快得就如一只猎鹰，突然冲到刘正江二人的中间。 第148章、关键时候再出手 两人吓了一跳，本能出拳，轰向了李寅的头部。 谁知，李寅此时的目标，并不是刘正江二人，而是身子往下一挫，就地一滚，从两人的拳头下钻了过去，直扑向马春花身边的二人。 李寅的身子本来就不高大，没有一点多余的肉，身手很是灵活，就算是一天没有吃饭，依然保持着强大的体力，只一个翻身，接着一个箭步，就到了梨树下。 刘老三吓了一跳，忙着出拳，打向了李寅的面门。 李寅低头沉腰，整个人撞到了刘三的胸口。 一声沉闷的哼声传出，刘三被撞得差点倒在马春花的怀里，就在这一刻，李寅一个左勾拳，招呼向了旁边的表弟，直击在他的脑袋之上。 表弟惨叫一声，连身子都向左倒了过去。 “别动！”就在这时，刘三突然抓住了马春花的脖子，大声喊叫起来。 李寅怔了一怔，想过了对方会狗急跳墙，但是，没有想到，刘三被自己一撞，竟然刚好跌到了马春花的怀里。 而且，这小子被撞之后，竟然没有懵逼，这么快就想着抓马春花来当人质？ 是自己低估了这小子！ 场面变得有些被动了起来，好在，对方并没有武器，或许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对付一个弱女子，还用得着武器。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别乱来，我是警查！”李寅不得不亮明身份，掏出手电，照着了刘三，还把手里的枪晃了晃，以证明自己不是开玩笑。 “警查？”刘江三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声，就连被打倒的表弟也忙着爬了起来，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寅手里的枪。 这时的人们，还是怕枪的。 而且，这四人，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胆子自然就小了一些。 他们虽然没有法律意识，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马春花给轮了，事后马家不耻声张，自己也就没事。但是，这会儿，警查在了身边，依然知道这事儿大了，不可能还善终得了。 “劝你别乱来，你们不过是强行未遂，犯不了多大的事，但是，如果敢反抗，那就是袭警，罪可就大了。”李寅怕他狗急跳墙，伤了马春花，采取了攻心战术。 更不想把事儿弄大，劝他们回头是岸。 据郑八斤所说，这四个人，并不是什么坏到骨子里的人物，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只是为了复仇，也就不想让他们的罪过变大，希望他们回头。 然而，李正江已经被心中的仇恨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了解李寅的良苦用心。 他回过神来，狠声说道：“别相信他，他不可能是警查，先把他放翻，再慢慢收拾马春花。” 马春花的耳朵并没有被塞，把几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很是绝望，从李寅的出现，她看到了生机，此时，又听到刘正江的话，再一次如坠冰窟。 她又开始担心起李寅来，也听出来了，李寅就一个人，如何是对方四五人的对手？ 李寅也没有想到，这个刘正江，竟然胆子大到这种程度，不由得冷笑一声：“那你看看，我这枪是不是真的。” 说着，朝着天空放了一响。 枪声很响，吓了众人一跳。 但是，刘正江突然说道：“就算你是警查，也不敢向着我们开枪，大家一起上。” “哼，我这叫鸣枪警告，再敢上前，我一枪就把你给崩了。”李寅有些哭笑不得，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自己当病猫了。 根据持枪管理规定，必须是自己，或者是要保护的人民生命受到威胁，才能开枪。 “我是看着你们所犯的错不深，可怜你们，不然，你们现在不可能还站着说话，最好想好了，如果再不放开受伤者，那就是故意伤害罪，牢底让你坐穿。” “再如果说还想要杀我灭口，你打错主意了，首先，你们杀不了我，就算是杀得了，你们一个也别想跑，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这个道理。” 李寅的话，让刘三有些害怕，思想也开始动摇。 但是，李正江一想到自己的妹妹让他一家蒙羞，气就不打一处来，沉声说道：“别信他，他如果敢开枪，早就开了，也不会对着天空开，一齐上，先把他放翻。” 他终归还是没有说出，要杀李寅灭口这样的话来，让李寅的怜悯之心不改。 但是，就在怜悯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从后面一拳就打在了刘正江后脑上。 刘正江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身子就倒了下去。 李寅手电照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上，正对他说道：“怎么回事？拿着枪还这么被动，开一枪放翻一下不就得了。” “哼，都是你说了，这些人罪不致死，不然，早就开枪了。”李寅没好气地说道。 刘老二等人，惊恐地看着郑八斤，这家伙出了名的狠，连刀疤都不敢对他怎么样，就连王钻也被他打成亲戚。 这些事儿，早已传遍了十里村。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一直在忙着招呼客人，怎么有闲心来管这事儿？ 郑八斤的手电也打开，照了一下面前的三个男子。 见他们不敢再动，而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指了一下地上的刘正江，说道：“放心，他并没有死，只是昏了过去。”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有想着刘正江是不是死了，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全。 在利益和生死面前，有时亲情很脆弱，有时也很坚强。 “好了，别跑，等着你们去吃国家饭呢？”郑八斤见刘老三最先回过神来，想要逃跑，一把就把他抓住，随手扔到了李寅的枪口下面，说道，“再跑，小心枪走火。” 刘老三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动弹。 郑八斤解开了马春花手上的绳子，说道：“自己还能动吧，把衣服穿好。” 回头骂了一句：“所长呀，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心里暗骂，早点不出手制止？ 李寅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的是，不是你说了，要等关键时候再出手，不然，对方的罪名就不成立。 不对呀，自己才是警察，不是比他一个小学毕业生更懂法吗？ 第149章、好戏结束 郑八斤把马春花身上的绳子，将刘老三等人给捆了起来。 李寅看得有些呆了，这小子捆人的手法，怎么这么娴熟，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办法，把三个人捆得既结实，又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根本就不可能逃走，只能往一个方向而去。 马春花被吓疯了，人已经站不起来，全身发着抖，郑八斤并没有拉她，而是看了一眼李寅说着：“救人就救到底吧。” 说着，也不等李寅发话，把刘正江捆在了三个男子身边。 李寅呆了呆，只好出手去拉马春花。 惊吓过度的马春花，突然倒在了李寅的怀里，颇有一种你救了我，我顾不得娇羞，就要以身相许的样子。 郑八斤忍住笑，不去看二人，而是看了一眼醒了过来的刘正江，说道：“伙子，你摊上大事了，不过，还好，李所长来得及时，没有让你们一错再错，去坐个三两年，出来重新做人吧。” 刘正江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自己扬言要放翻的人，竟然是所长！看上去咋就这么和善，比郑八斤这小子温柔多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寅纯粹是心太软，如果他们是杀人越货的家伙，碰在李寅的手里，这会儿，估计已经是死人了。 “你们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们，不懂法律，而且，不知道远来都是客。在我家办事的时候，对我的客人下手，就是和我郑八斤过不去。” 郑八斤说着，拉着绳子的一端，说道：“走了，送你们去找个好人家，去过过好日子。” 众人：“……” 很快，郑八斤就带着李寅等人，找到醒了过来正在做徒劳挣扎的王小花。把她从生机碑里提了出来，对着李寅搀扶下的马春花，说道：“姑娘，请你解开她，把它放出来！” 马春花抖着手，怎么也解不开绳子。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麻烦所长了。” …… 回到村里，电影还没有散场，依然热火朝天的放映着。 郑八斤将四个人一起交给了李寅，说道：“接下来，就看各位，如果坦白，可能重宽。” 李寅看了一眼状态不是很好的两个姑娘，有些犯难，提出想要让郑八斤帮着照顾一下。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这不科学，李所得把她们送到医院里，好歹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而且，她们是证人，同时，也是受害者，当然要由警方保护。”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开玩笑？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案子，还会有人来杀人灭口吗？”李寅有些哭笑不得，案情相当明白，不过就是刘正江等人要报复，做出了违法乱纪的事情。 这是开玩笑吗？ 郑八斤心里吐槽，如果这事处理不当，两家人的仇会越结越深，最后，依然会爆发出前世的悲剧。 但是，这些，已经不在他的操心范围了，当务之急，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尽快把奶奶的后事处理好，放开手脚大力发展经济，这样，才对得起给自己一个机会的阳老，才对得起苍天给自己重生的这一次机会。 正想着，李寅说道：“你先帮我看着他们，我去找人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 李寅去了电影场，叫上两个助手，把四个人一起带走，连马春花二人也被带走，没有把她们丢给郑八斤。 李寅的两个助手，开着一辆212，还有一辆偏三轮，不过，都没有开到郑家，而是丢在了刚进村的另一处岔道上。 四人被捆着，丢进了212里面，由所长亲自押送，一个助手开车。 两个姑娘，惊魂未定，被李寅的另一个助手用偏三轮拉走。 王小花听了马春花讲述了事情的大概，心里很是生气，一路骂着刘正江不是人，连同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不放过，敢做出这种事来，真不是人。 而且，她和刘正江家，还是亲戚，怎么就下得了这手？ …… 郑八斤并没有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传扬出去，而是就等着电影散场。 王钻并没有心思看电影，而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看到郑八斤回来了，忙着和他打招呼，一起进了厂房，问这问那的。 郑八斤对他也很客气，大概说了一下和阳老的相识经过，说只要想干一番事业，总会有贵人提携。 清清和张小娥，带着小草回到了厂房。 三个女人，对电影的剧情念念不忘，郑八斤笑了笑，心想：果然，这女人，就是感性，明知是电影是假的，还这么当真。 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郑八斤送走放电影的工作人员，回到家里。心想：总算是完美处理了一切事务，就等着明天天一亮，把奶奶送上山。 李寅把四个人带到了所里，吃了一碗面条，连夜审问。 刘正江四人的防线早已瓦解，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求李寅饶过他们一马。 李寅看着四个衣着简单，也不像是坏人，心里有些同情，但是，法不容情，让人把他们关了起来，等着法律的判决。 但是，他的事儿并没有完，而是带着一个民警，回到了十里村。 马春朝在电影散场后，并不知道妹妹差点出了大事，也没有关心过她跟谁在一起。 跟着几个小伙子，回到村里后，直接回家，发现门没有闩，就推门而入，正准备上楼睡觉。 他妈听到了有人开门，叫了一声春朝。 马春朝答应了一声，其母多嘴问了一句：“你妹妹回来了没有？” “我不知道呀！她并没有和我一道。”马思朝奇怪地说道。 “你都回来了，电影肯定已经散了场，她怎么还不回来？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马母骂了两句，说道，“你等一下她，给她留着门。” 马春朝听出母亲口上骂妹妹，心里其实是关心的，不由得暗自嘀咕，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走丢不成？ 好一会儿，都不见马春花回来，马春朝有些慌了神，他知道，妹妹是不可能在别人家留宿的，莫不是出了事情？ 一回想，好像在电影场中，并没有发现妹妹，还以为她中途就回了家。 正打算出门去找，王小花的父亲找上了门来，问小花有没有来他家？ 原来，王小花的父亲，见女儿不见回来，就着急出来找，问了几个平时喜欢和小花在一起玩的姑娘，才知道，她老早就和马春花一起不见，还以为回来了。 老王的心里一惊。那件事之后，很看不起马春朝，也不放心女儿和马春花来他家。 第150章、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马春朝听了老王的话，心里一惊，担心妹妹出了事，又不想惊动父母，忙着小声说道：“我妹也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了事，一起出去找找吧！” 老王听了，更加的担心，两人正要出门，迎面就遇上了李寅。 李寅突然打开的手电很亮，射到了马春朝的脸上，说道：“你就是马春朝吧？” “是我，你是谁？”他的眼睛被电筒闪得有些眼花，并没有看清李寅，有些生气地问道。 “我是警所的李寅，你妹妹在所里，你跟我走一趟。” 马春朝有些懵，妹妹怎么会去了警所，不由得疑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跟我走一趟，去了就知道了。”李寅也不客气，直接把他抓了起来，还上了铐子。 马春朝慌的一批，强壮着胆子说道：“你不能这样做，我没有违法，你一定是弄错了。” “哈哈，犯不犯事，不是你说了算的。”李寅看了一眼惊慌无比的老王，说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隔壁老王，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老王忙着和马春朝撇清关系。 李寅呆了一呆，说道：“你姓王，认识一个叫王小花的姑娘吗？” “怎么了同志，她出了什么事情？”老王的心里一哆嗦，说话都有些打战。 李寅从他的表情和反应已经猜到了几分，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好好。”老王听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依然不放心女儿的安危，伸出双手。 李寅看得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不用，你又没犯什么事，跟着我走就行了。” 说着，拉起了马春朝就走。 老王愣了愣神，忙跟在李寅的身后。 这时，楼上的老马，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但是，听不清楚，喊了一声：“春朝，你在和谁说话？” 但是，四人已经走远，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四人出了村子，过了桥，一辆有些破的212停在路边。 老王和马思朝自然不认识这车是什么牌子，但是，他们上街的时候，都见过这车，就停在警所里。相信了李寅，是所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把所里唯一一辆四个轮子的车开着来。 李寅打开车门，让老王坐到副驾上，马思朝被塞进了后排，由那名民警看着，李寅亲自开车。 上了车，老王终于鼓起了勇气，问了一句：“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花明明是去三队看电影，怎么就到了所里？” “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你去照顾一下她就好了。”李寅也不瞒着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老王。 老王松了口气，心想，小花平时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做出什么违法的事情？ 只是，为何要抓马思朝？ 马思朝一样的心思，见李寅好说话，就问了一句：“那，同志为什么要拷我，我可是良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情呀？” “那你是做过违心的事情啰？”李寅一句话怼了回去，跟刚才和老王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 “这……”马春朝一时语塞，或许是心虚。 “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李寅没有回答，身后的民警小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马春朝心里担心了起来，不敢再说话，看着李寅打起火，好在，这车的声音很大，压住了他的心跳声。 李寅开着车，这里的路还是土路，到处是坑，就算是212，也跑不快。 反正，现在一切大功告成，不急，李寅就慢慢地看着路，尽量避开坑坑。 到不是害怕伤车，而是快了抖得人不自在。 见后面的三人不再说话，各怀着心事，李寅说了一句：“事情是这样的，王小花看电影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流氓。” “啊！”老王惊叫了一声。 “别担心，她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李寅不提马春花，而是说，“在半路上，被我们救了。” 老王本就是一个老实人，没见过什么大事，此时的感情波动一起一伏。 好在，李寅跟他说了个大概，还说，她只是被人绑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撞见，还抓了四个流氓。 老王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连说：“多谢警官，你们为民办事的效率真是高，我不知要如何感谢你们？” “哈哈，不用感谢，保护人民，就是我们的职责。”小李说了一句，再没有下文。 马春朝的心七下八下，胆怯地问了一句：“同志，一定是搞错了，我一直在看电影，并没有和王小花在一起，不可能对她做过什么？” “我说你和王小花做过了什么吗？”小李冷不丁又怼了一句，弄得马春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了这时，他反而忘记了自己有个妹妹一直跟着王小花，到底有没有受到流氓的袭击？ “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不一定要和流氓扯上关系才是犯罪。”小李像是在提醒他。 马春朝的思维，开始发动，回想这些年，自己到底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过偷过几个桃子，不至于被带走吧？”他忍不住发出疑问。 “哼，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小李心里一乐，看来，这小子要老实交代了。 果然，马春朝的防线快要崩溃，小时候做过的缺德事儿，一件一件地抖了出来，连半夜躲在河边，偷看妇女洗澡都说，就是没有说到重点。 李寅很是镇定，对他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老王就不一样了，骂了一句：“你所干缺德事儿不少，还有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孩子逼疯的事情，怎么不说？” “王叔，你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把人逼疯，不关我事好吗？”马春朝大惊，不想承认。 “哼，不是你抛弃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会成这样。”老王对这个小伙子，本来就不是很待见，如今，听说他还做过不少缺德事儿，终于忍不住，开始指证他。 “是，是她自己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要不是你把人家抛弃，人家一个女孩子，会这样。”小李骂了一句，说道，“你知道吗，你已经涉嫌犯罪。” “犯罪？什么罪？”马春朝惊的一批。 “过失伤人罪？”小李冷冷地说道。 “什么过失伤人罪，真的跟我无关。” “还说无关，要不是你伤了人家的心，她一个好好的姑娘会这样？”小李冷冷地说道，“好好想想吧，如果老实交代，可能会从轻处罚，再说了，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差点出了几条人命，你妹妹也差点被你害死。” “我妹妹，她怎么样了。”马春朝这会儿，才想起妹妹马春花。 第151章、进城的中巴车 次日，郑老太在整个三队的人帮忙下，被送上了山。阳老等人并没有再来，郑八斤也没有再看见李寅，知道他忙。 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其间，并没有出现亲戚之间的不愉快，也没有出现大哥跟他抢着回家转磨的事儿。 传说，谁先回家，先围着磨转一圈，谁就会更有本事，将来，谁就更富有。 郑八斤不相信这些，他只相信，谁的脑壳好使，谁勤劳，谁就会过得好。 郑八两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是，他不敢抢郑八斤的风头。 按照惯例，队上帮忙的人，一起做饭，吃完晚上这一顿，第二天还要自己做了吃一顿，然后才把借来的工具洗干净，谁家的谁带走，就算是散客了。 散客的时候，郑八斤对着每一桌表示一杯酒，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队里的人吃饱喝足之后，带上自己家的锅碗，各回家里不提。 邹正常找到了郑八斤，带着他去村上，把荒山的事情交代好，办了相关手续，没有提沙滩的事情。 但是，邹正常把郑八斤送走，并没有离开，回到村里开了个会，就由村上动员人们投工投劳修河堤。 …… 郑八斤回到家，突然发现，村长原来这么好说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决定让张晓阳先负责找几个人，先种椿树。 张晓阳欣然答应了下来，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看出，村子里哪些人做事踏实。 先找了四五个人，开着拖拉机，去了海子村，买了一些椿树回来，就开始干了起来。 海子村的人也高兴，他们没有想到，椿树还可以卖钱，虽然一小棵只卖一分钱，也是钱，卖上几十棵，就可以秤一斤食盐。 有人问张晓阳，大树要不要。 张晓阳回答的是，要，但是，现在忙不过来买，等种完小树就来拉。 郑八两找到了郑八斤，说出了自己的意思，想要郑八斤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可以带着村子里的人，把五六队后面的山上种上树子。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带工人这活，你干不下来，如果有兴趣，跟着张晓阳，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做得好，我也不亏待你，别人一天多少钱，照付。如 果不好好干，以后就别再找我。” 郑八两心里不太乐意，但是，为了生活，也只能这样。 …… 郑八斤却带着清清回了城，这里由张晓阳看着，他放心。 他必须得回去，把城里的门市开起来，那是他可以在城里立足的第一站，说什么也不能丢。 两人把拖拉机留给了张晓阳，走路到了街上，挤上了一辆开往城里的中巴车。 这个时候，街上到城里，一天只有三趟车，很挤，如果不是郑八斤力气大，还真是难得挤上车。 上了车之后，郑八斤让清清坐在座位上，人们恨恨的瞪了一眼郑八斤，如果不是看他块头大，真想要骂人。 郑八斤没有理会这些人，眼睛扫到了一名站在队伍后面的妇女，手里抱着个孩子，一脸焦急的样子。 看来，是他怀里的孩子病了，正要送往医院，但是，又不敢和人们挤，害怕挤到孩子。 郑八斤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挤下去，但是，门被堵住，如果强行挤下，就要把几个正要上车的人给挤下车。 再想上来，估计就难了。 他突然改变主意，把身子扑到了窗边，打开窗子，对着面外的那名妇女招手。 那妇女留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一看就是从山里下来的。正在焦急万分，眼看着车里的人越来越满，都快找不到空隙，又不敢上前挤，就看到了郑八斤再向她招手。 她愣了愣，看了一下，自己身边并没有人和郑八斤打招乎，不由得指了指自己。 郑八斤向她点了点头，说道：“快过来！” 妇女抱着小孩子跑了过来，不解地看着他，说道：“你叫我？” “对，把孩子给我，我拉你上来。”郑八斤说。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扑在了坐在窗边的一个女人身上，那人早就不耐烦，骂了一句：“臭流氓，死远点，压着我了。” “对不起！”郑八斤说了一句，身子并没有扭开，而是伸手要拉车下的妇女上来。 那人有些迟疑，害怕郑八斤是坏人。 “你放心，先把孩子给我，免得挤到，我再拉你上来，一定是孩子不好，要进城去看病，耽误的时间可不好。”郑八斤说道。 他很同情这些妇女，一个人带着孩子看病，在这样一个交通不便的地方，真是可以急死人。 那人看了一眼手里的孩子，一咬牙，真的把孩子递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接住，快速递到了清清的手里，说道：“帮忙照看一下。” 清清接过，护在怀里，不让其他们挤到。 她本来就喜欢孩子，也没有怪郑八斤多管闲事。 郑八斤已经再度扒到了窗前，伸手把长辫妇女拉上了车，但是，妇女不小心踩到了窗边的那女人身上。 那人骂了几句，妇女忙着陪不是，说自己的孩子发高烧，在街上降不下来，很着急。 一群没有上车的人，看到有人从窗子上爬进来，也想要仿效，早被临窗的女人把窗子关上。 这时，车里已经挤满了人，其他的人再也挤不上。 司机连门也不关，开着车缓缓而行，口里还说道：“尽量往里挤挤，把门关上。” 但是，根本就挤不动，门也无法关上，车下面还有一群人，跟着车子跑了几十米远，见实在上不了车，才极不甘心地停下，看着车子喘气，叹息！ 长辫妇女挤了挤，从清清的手里接过了孩子，不住气地道谢。 清清同情心突然泛滥，起身把座位让给了妇女，说道：“大嫂，你抱着孩子，你坐吧！” “这，这多不好意思。”长辫妇女有些歉意地说着，但是，人却坐了下去。 她站着不打紧，就是害怕挤到手里的孩子，一直让清清抱着，又实在不放心。 “没事的，对了，嫂子怎么一个人送孩子去看，他爸呢？”清清对着妇女一笑，站在了郑八斤的身边。 突然司机点了一下刹车，立足未稳的清清摇了一下身子。原来，是路上有个坑。 郑八斤忙着扶住，不让清清倒上前，不然，就会压到前面一个坐在背箩上的中年人。 窗边的女人白了郑八斤一眼，骂了一句：“不要脸！” 郑八斤并没有放开清清，而是说道：“我扶的是我的妻子，你有意见？” 那人没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郑八斤也不再理会，而是一直保护着清清，不让他受累。 长辫妇女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第152章、送女求医的女人 经过三天的时间，惊吓过度的马春花情绪稳定了下来。 李寅已经把案子理清楚了，还进行了调解。 如果按照刘正江几人的动机，必须得判上几年，但是，事出有因，而且，并没有对马春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要马春花答应谅解，可以减轻刘正江等人的罪。 而马春朝也一样，如果一意孤行，就以过失至人精神失常罪逮捕，同样要判入狱，至少也是三年。 经李寅一吓二调解，马春朝必须娶了刘正春，两家人成了亲戚，马春朝可以不用服刑，然后，马春花谅解刘正江等人，他们的罪轻了不少，但是，依然是要判。 不过，判三缓一，暂时免去了牢狱之灾。 把利害向两家人分别一说，两家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想两败俱伤，一起同意和解。 一件本来要枪毙几人的案件，经他这样一调解，双方的损失都降到了最低。 最重要的是，马春朝同意娶刘正春，她的病竟然好了。 这一结果，刘家很高兴，不但自己的三个儿子暂时不用进去，女儿还有了好的归宿，对李寅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本来想要提出，以马春花嫁给刘家来作为交换条件，也不好再提。毕竟，是自己的这一方做得太过。 而马家想到自己的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旦进去，出来青春已经不在，并且，难得有这么一个女人，对马春朝死心塌地，也很高兴，算是白捡了一个好儿媳，儿子还可以平安。 于是，两家冰释前嫌，商量着，随便办了几桌，就把二人的婚事给办了。 这事儿，就算是圆满结束，没有再经公。 郑八斤并没有再关心这些，他现在面对着一个长辫妇女，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看，这女人就是很老实，而且，一定有故事。 清清也很同情这个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太难，要让郑八斤帮帮她。 好奇心驱使下，郑八斤心里吐槽清清同情心泛滥的同时，决定了解一下，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辫妇女看了看人们，欲言又止，只是不住地流泪。 清清还想要再问，郑八斤用眼神制止了她。这个女人一定是有着难以言说的事情，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不如下车之后，再暗中了解一下，能帮则帮，不能帮也怨不得自己。 这时，车里的人终于不断地挤紧，空出了仅有的空间，让挤在门口的人挤了进来，把门给关上。 车子也行驶得相当平稳了许多，尽管很挤，总算是消除了安全隐患。 一路之上，路边有人不敢招手，司机不再停车，反正再也上不了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县车队。从始至终，长辫女人都把孩子抱在怀里，也不见孩子哭。 郑八斤几次想要看看，但是，太挤了，无法下手。 人们开始下车，郑八斤粗略估算了一下，这车准载人量只有十八个，但是，一车人足有五十，超出的比核载的人还多。 在这个连摩托都没来得及普及的小城市，有车坐就不错了，哪还有人管超不超载。 郑八斤下定决心，得尽快弄辆车来开开，不然，经常带着清清挤中巴车，实在是糟心。 长辫妇女很担心孩子，但是，又不敢跟着大家挤，就坐在座位上，等人们下得差不多，才提起那个用蛇皮口袋改装的挎包下车。 郑八斤拉着清清的手，跟在后面，向着站门走去。 几个扯马股（骗子）站在县车队的大门口，看着抱着孩子匆匆而行的长辫女，热情地上来，笑着问道：“大嫂，是不是孩子病了？” 妇女忙着点头，就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我认识一个医生，收费便宜，又看得好，我带你去。”其中一人热情地说道。 妇女有些动心，说实话，她的身上，本来就只有一块钱，还是卖鸡蛋凑的，坐车花了五角，现在只有五角，正愁去医院怕钱不够，一听说有便宜的医院，当然想要试试，就要跟人走。 郑八斤见了，忙着往前一步，说道：“大嫂，我们还是去县医院看看吧！” 他不想看到这些扯马股的人，专门向农村来了妇女动手，骗到没有的地方，把钱抢劫一空，那时，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长辫女人犹豫不决，男子恨恨地瞪了郑八斤坏他好事。 郑八斤自然不怕这些人，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怎么，她是我大嫂，就不能给她拿个主意。” 男人看了一眼郑八斤，见他牛高马大，又有其他的人看着，也就不敢再多事，带着几个混子恨恨地离开。 “大嫂，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是没钱吧？”清清松了一口气，说道。 长辫女人点了点头，流泪说道：“小女子真的没有钱，现在身上只有五角钱，不知如何是好？”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能让我看看孩子吗？” 女人迟疑了一秒，把孩子递了过来，反正，没钱，送到医院人家也不一定会医。 郑八斤接过，看着小孩子大概不到半岁，脸上红扑扑的，高热不退。 而她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一看就是用大人的烂衣服改成的，极不合身。 现在的天气，已经不冷，这样捂下去，是好人都受不了。不由得伸手进棉衣里摸了一下，发现肚子有些胀。 “这是湿热，轻轻揉一下就好了。”郑八斤说道。 “真的，大哥，你是医生吧？”女人转忧为喜。 “当然是真的，如果信得过我，我就给他揉揉？”郑八斤看了一眼女人，其实，她的年纪，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只因为，她嫁得早。 “好好好，那就有劳大哥了。”女人高兴地说着。 郑八斤也不客气，把孩子抱出了车站门，在街边坐下，轻轻给孩子揉了起来。 女人看了一眼孩子，她现在已经哭闹不起，昨晚上折腾了一夜，女人也没有睡着觉，去了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处，打了一针，还开了点药，吃了一点作用不起。 不过，赤脚医生也算是好人，看着她可怜，没有收钱，而是让她带进城里来看看。 女人一脸期待地看向了郑八斤，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找到答案。 “几天没有解大手了？”郑八斤问了一句，看了一眼清清，见她一脸疑问，意思是到底行不行？ 给了清清一个肯定的答案。 “已经三天，开始的时候，她哭得厉害，现在嗓子都哭哑了，也不吃奶。”女人着急地回答着，回头一想，郑八斤竟然知道几天没有解大手，肯定医术高超，忙着说道，“请医生一定救救我的女儿，我，我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医生的恩情。 清清白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郑八斤一笑：“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你做牛做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郑八斤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个女人为他做什么，也没有指望她会付自己钱。 看她的衣着，一件破得不能再破，补丁连补丁的衣服，就知道她的生活不容易。更别说她黑得有些发亮的脸，会让郑八斤有非份之想。 第153章、孤儿寡母 郑八斤反三转正三转的揉了一会儿，听到小孩子肚子里传来“咕嘟”一声轻响，心中不由得一喜，暗道“成了”。 再看小孩子的脸色，痛苦的表情有所减缓，看来是起了作用。 长辫女人和清清看着郑八斤面露喜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样？” “应该没事了，如果一会儿高热退去，那就不用送医院，如果不退，还是得送医院看看。”郑八斤说着，将孩子递给了长辫女人。 女人本来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想想自己身上只有五毛，不禁黯然神伤。 “大嫂，跟我们走吧，到时，看情况，如果孩子没事，你明天再回去，万一孩子高烧不退，还得进医院检查一下。”郑八斤动了恻隐之心，打算帮人帮到底。 “这，多不好意思。”女人有些迟疑，到了此时，她早把郑八斤当成了恩人，但是，又觉得非亲非故，太过于麻烦郑八斤不好。 “别犹豫了，八斤是个热心人，我们在城里有房子，你就跟着一起去住一晚吧，再说了，孩子要紧。”清清说着，拉起女人就走。 而就在这时，刚才的马股男人再度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两个人，指着郑八斤说道：“小子，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想要拐带妇女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大嫂。”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算她不是我的亲大嫂，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不像你，说话港声港气的，跟她八竿着打不着。” “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什么人？这一带，是老子的地盘，我说了算，你最好不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马股男恶人先告状。 说完，看着长辫女人说道：“别跟他们走，他们才是人贩子，肯定会把你两娘母卖到很远的地方去，到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女人再度迟疑了起来，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 但是，她看了一眼清清，见她清新可人，不像坏人。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这时，孩子已经睡着，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有了一些血色，终于选择了相信郑八斤。 几个男子依然不死心，拦住郑八斤三人的去路。 这时，车站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有几个人远远地看了一眼马股男人，像是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这里活动，不敢过问。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往前一步，身子挡住了清清二人，沉声说道：“让开，不然……” “不然什么？也不打听打听，我卓二哥是做什么的？”那人的话很是得意，就如这个世界，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一样。 “我才不管你是做什么的？”郑八斤冷冷地说道，“最后说一遍，让开！” “不让会怎么样？你他妈的敢打我不成。”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哈哈，别以为长得牛高马大就了不起？” 长辫女人吓得缩在清清身后，都不敢看面前这几个男人。 她一个从小生活在大山里的女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这种世面。 而且，她现在已经被人赶了出来，可以说是无家可归，又没有脸回娘家去，让娘跟着伤心。 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出手，不，应该说是突然出脚，踢在了前面这个自称卓二哥的大腿之上。 那人不敢相信郑八斤孤身一人，敢对他下手，身子一个趔趄，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郑八斤像没事人一样，说道：“懒得打你，怕脏了我的手，但是，我可以踢你。” “妈的，上，干他！”卓二哥大怒，大吼了一声，身边的几个小弟跟着大怒，一齐冲向了郑八斤，嘴里还骂骂咧咧，“你小子完了，敢对卓二哥出手，也不打听打听，卓二哥砍过的人，不计其数。”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既然已经动了手，也就不客气，不但没退，反而往前冲，一拳一个，专打对方的脸。 这些人的个子本来就不高，又没有想到郑八斤的拳头这么硬，一时之间，冲上来了三个人，脸上全部中招，鼻血横流。 郑八斤并没有停息，而是一样的打法，一拳专打脸，接着就是一脚，专射肚子，一时之间，四五个人全被放倒。 还有两个看到郑八斤如此勇猛，吓得不敢再上前。 郑八斤冷哼了一声，拉着清清，带着长辫女人，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们傻了眼，接着反应过来，心中大喜，要不是怕这些人报复，指不定会喝起彩来。 但是，他们不敢，他们知道，这一群人，是烟西帮的，专在这车站边坑外地人。 卓二哥看着郑八斤头也不回地走了，大骂了几句，放了几句狠话：“有种别走，老子一定要你断手断脚。” 郑八斤听得清楚，没有理会，而是拉着清清从北往南，走向了自己的家。 长辫女人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打翻的几个男子，终于回过神来，奇怪地说道：“妹妹，你男人真是厉害。” “咳，他就这点本事。”清清笑了笑。 长辫女人一呆，接着说道：“多谢你们，不然，小女子不知如何是好？” 她说的几个意思，郑八斤自然明白，一是感谢自己拉她上车，二是帮她救孩子，三是避免她上当受骗。 “没事，小事一桩，不知大嫂是哪里人？”郑八斤说道。 原来，这女人名叫王定梅，是十里村上面的梨树村人，离十里村有二十来公里，中间还隔着一个海子村。 问到她为何孤身一人进城，王定梅眼泪又下来了。原来，她的丈夫三个月前，也就是女儿出生的头一天，在山上打柴，不小心摔死。 王定梅当时哭得死去活来，想着丈夫和她的林林总总。虽然，家里很穷，但是，丈夫对她很好，舍不得让她上山种地，特别是怀了孩子之后，对她呵护有加，家里仅有的一只老母鸡也炖给她补身子。 公婆对她也过得去，从来没有骂过她，连鸡汤也舍不得分吃，全给她一个人喝。 她哭了一夜，公婆对她好言相劝，让她一定要保重身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她痛下决心，坚强了起来，第二天就生下了女儿。一家人在痛苦之中，办了丈夫的后事，王定梅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女儿养大成人，才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然而，她并不知道，公婆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等着她的，将是无尽的打击和折磨。 第154章、孩子没事 公公叫刘天常，四十七八岁年纪，婆婆比他大两岁，已经到了五十，而且，早就过了生育年龄。 不得不说，公婆为何会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原因其实很简单，一切都是因为公公不务正业，生了儿子之后，就在外面跑江湖，一去就是十几年。 回来后，想要再生，婆婆已经无能为力。 两人就一个儿子，年纪轻轻说走就走，公公如何甘心。又见儿媳妇生下的是个女儿，就打起了坏主意，想要把儿媳收为己用，留下个儿子。 六神无主的老实婆婆竟然同意了这一荒唐无比的主意，只因她也想有个后人来传宗接代，并不在意儿媳生下的，到底是该叫孙子还是儿子？ 王定梅虽然从小生活在大山之中，也没有接受过太多的教育，但是，她也是一个烈女，知道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打死不从公公这有违人伦的决定。 公公摸上床时，她奋起反抗，在慌乱的撕扯之中，踢到了公公的刹车。 公公从此一蹶不振，当时就翻脸不认人，给了她几个响亮的耳光。 她也吓得面色苍白，不再敢还手，大声呼叫母亲救命。 没有唤来婆婆的帮忙，却是惊动了隔壁邻居，惹来了麻烦。 邻居们开始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以为王定梅丈夫刚走才几天，就想要改嫁，丢下公公婆婆不管，就在外面劝说王定梅。 王定梅没有想到，婆婆明明就在家中，不帮自己，明白了是二人商量好的，对这个家很是失望。 又听到了人们对她的无尽指责，说她不要脸，连丈夫的老爹也不管，一气之下，就叫外面的人求救，说是公公要强j她。 这样一叫，人们才反应过来，想起了刘正常以前的做派，又开始数落起他来，还有几个正义之士，看不过去，在外面大叫开门。 公公见事情败露，大骂外面的人多管闲事，但是，也不敢再打女媳。 王定梅天不亮就抱起了女儿，逃出了魔窟。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好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始了。 然而，一个女人，净身出户，还带着一个孩子，真不是那么容易生存下去。好在，村子里的几个热心人，平时也受过王定梅丈夫小恩小惠，又看着王定梅一个未满月子的女人，实在是可怜，就帮她在山坡上搭了一个棚子。 平时，还有人给她送去一些吃的，实在看不惯刘正常不管王定梅，就借了一点地给她种菜，才不至于会被饿死。 王定梅也很坚强，借了几只鸡来养着，好歹也可以捡几个蛋，弄点盐巴钱。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孩子才三个月，突然就病了。 这时，村里人的怜悯之心，已经淡化，再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穷，根本就没那家有闲钱。 王定梅再也没有借到钱，只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几个鸡蛋，本来还想要连鸡一起提来卖了，可惜，实在是提不了。 就这样，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了街上，卖得一块钱，带着孩子进了城。 好在，一路之上，遇到了郑八斤的清清帮她，不然，她一个弱女子，从来没有进过城，指不定还没有找到医院，就倒下了。 …… 郑八斤听得咬牙切齿，见过多少不要脸的，也听说过多少心肠黑的，但是，从来没有见到刘天常这样的人。 就算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好歹也要把自己的孙女留下呀？ 清清早听得泪水直流，自己的身世就算是悲剧，但是，跟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王定梅相比，依然是小乌见大乌。 她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这位大嫂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帮帮她。”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等到孩子的病好了，就不要回去了，找点事情做做。” “唉，多谢二位的好意，只是，我一个农村妇女，在这城里，根本就做不了什么？”王定梅深叹了一口气，心想，只要孩子没事，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把她抚养成人。 当然，还是得回农村去，种种地，养养鸡什么的。 “先不说这些，等孩子的病好了再说，俗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不想躺平，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郑八斤安慰她，同时，也算是答应了清清的请求。 一路说着话，三人很快就到了市政府家属区。 王定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也没有想到，郑八斤还在这种地方有房，一时有些呆了。 清清拉了她一把，上了楼。郑八斤打开门，先进了屋。 清清见她看得呆了，不敢相信，也不敢进屋的样子，再度拉了她一把，说道：“大嫂，进来吧，随便坐。” 王定梅依然不敢进，看了一眼干净的地板，又看了一眼自己那又破又脏的鞋子，前面已经有了一个破洞，中脚趾都钻了出来。 中脚趾又脏又黑，指甲里面全是黑泥。 清清并没有嫌弃，而是把她拉进了屋子，说道：“随便坐，不要客气，我也和你一样，当初，也就这个造型。” “妹妹说笑了。”王定梅以为清清是开玩笑，她这样一个白白净净的美丽女人，怎么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 她哪里知道，半年以前的清清，比她还要惨。 “好了，快坐下，把孩子身上的棉衣解开吧，本来就发热，还焐这么厚？”郑八斤递给她一个凳子。 一提到孩子，她再也顾不了这许多，忙着坐了下来，听从了郑八斤的话，小心地把孩子身上的棉衣解开。 郑八斤看了看，用手摸了一下小孩子的额头，高兴地说道：“已经不烫了，看来，真是被吃得嗝着了。” 王定梅听了，忙着伸手摸了一下，喜极而泣。 只要孩子没事，她心里一颗石头落下。 清清也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终于没事了。快，八斤，上街去买点吃的来，大嫂肯定是饿坏了！” 说着，忙着去烧了点水，说现在又累又饿，不能吃生水，不然，容易生病。 郑八斤看着清清高兴得手舞足蹈，心里也高兴，真要上街去买东西，回头还对清清说道：“那你陪着她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不用了，大哥，孩子已经没事，我还是回去吧！”说着，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 清清吓了一跳，忙着伸手扶住。 郑八斤也跟着冲了过来，伸手接住落往地上的孩子。要不是他及时，孩子一定会被摔倒。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饿很了。本来一直强撑着，一听孩子没事，精神上放松下来，就再也支撑不住。 第155章、排遗不成 经过这一场惊吓，睡着的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郑八斤不知所措，他就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有些无从下手。 清清也忙不过来，双手扶着王定梅依然有些吃力，哪顾得了哄孩子？ 郑八斤顾不了这许多，忙着把孩子放在了沙发的一端，帮着清清把王定梅拉到了沙发上躺下。 不自觉地伸手捏了一下眉心，说道：“你看着，先给她喂点水，我去弄点吃的来。” 清清手忙脚乱，哄一下孩子，再去摇几下王定梅。 孩子依然在哭，越哭越凶，像是要把这两天哭不出来的好声气一口气补回来。 王定梅也摇不醒，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本来，她的脸上，有着两片高原红，但是，这一刻，所的有红色都退去了，让清清看着心惊。 这时，电炉上的水也烧开了，真应了那句俗话：尿急豆花涨，娃娃滚下床，忙一处都不是。 不过，清清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管母女二人，先把火上的水提下，然后，再倒在瓢里，反复倒腾几次，让它快速冷却，变成温水，再倒在一个碗里，给王定梅喝下。 王定梅醒了过来，一样不忙，着急要喂孩子。 清清让她别动，把孩子抱到了她的怀里。 说来也怪，孩子不哭了，看来，是习惯于睡在她母亲的怀抱，才有安全感。 王定梅给孩子喂着奶，孩子不再哭闹，安静地吃着。 清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郑八斤也回来了，手里提着稀饭。 他不好意思看着王定梅给孩子喂奶，就把稀饭先给了清清，让他招呼着王定梅尽快吃下，好补充营养，自己还得出去弄点东西。 王定梅并不在意身边有个男人，而是继续给孩子奶，只是，说了几句谢谢，眼泪再度流下。 清清忙着放了两小勺白糖在稀饭里，拿来给王定梅，叫她快吃下。 王定梅饿了很久，早就前胸贴后背，自然也就不客气，接过稀饭，狼吞虎咽起来。 不一会儿，一碗稀饭就吃了个光，余欲未尽的样子。 …… 郑八斤回来时，手里多了几件小孩子的衣服，让清清快帮孩子换上。 王定梅已经恢复了体力，感动得又哭了起来，从清清的手里接过衣服，给孩子换着，说道：“两位真是好人，小女子不知如何报答，下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两位的大恩大德。” 她没有想到，非亲非故的两个人，竟然对她这样好，又是给吃的，又是给孩子买衣服，最重要的是，还给孩子的病治好了，不收一分钱。 本来对人情已经冷淡，伤透了的心，再度得到了温暖。 “大嫂别这么客气，都说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说不定，将来还要请你帮我们做点事呢。”清清笑着，递了块毛巾给她，让她擦一擦脸。 她没有接，害怕把毛巾弄脏。 极不好意思地说道：“现在，宝儿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吃也吃得下了，我们还是不打扰两位。” “唉，那你想去哪儿？有什么打算？”郑八斤制止了正要开口挽留的清清。 “是呀，我该去哪儿？”王定梅喃喃自语。 “是回原来的家，继续受你公公和婆婆的欺负，还是回到村里的棚子里，让孩子一块儿受罪？”郑八斤接着说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那里，已经不是可以留恋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给清清做伴，为我看一下店，到时，不会少你的工钱。” “看店？我从来没有做过，肯定做不来。”王定梅并没有多少文化，从来没有进过城，自然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没事，一切有清清，你只要帮着她打打下手，出点力，切一下火腿什么的就行了。”郑八斤认真的说着。 他的主意是，清清一直想个孩子，有王定梅的孩子陪着，她一定很高兴。 自己暂时得回十里村，那里有大量的事情要做。有王定梅这样一个老实的人陪在她身边，也就放心一些，而且，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了王定梅母女。 “出力，那没有问题。”王定梅疑惑地说道。她有的是力气，只是，并不明白，城里还可以劳动。 潜意识中，只有在村里，才会种地，才要出力。城里人，都是坐享其成，不用劳动，也有饭吃。 她哪里知道，这时的城里人，如果没有工作，比农村还过得艰难。 农村好歹有点土地，可以种点小菜什么的，就算是不卖，自己也有吃的。 那像城里一样，坐要坐钱，站要站钱，上个厕所还要一毛钱。 不过，郑八斤的一席话，说中了要害，她再也不想回村，不愿见到公公和婆婆。 之前的描述，她是有所保留的，其实，真实的故事，远远比描述出来的更加残酷。 就算是她离开家，住在了棚子里，晚上也是吓得不敢入睡，经常被惊醒，害怕有人对她图谋不轨。 也有好心的人，劝她重新找到个村子里的男人做依靠，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但是，她做不到，想起自家男人对她的好，她已经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男人。 于是，村里的人都说她傻。 就连被她击中要害的公公，身体恢复之后，依然对她不死心，一次再度半夜摸进了棚子，摆出一副苦瓜脸，还自己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边打边说自己不是人，是一时糊涂。 求她原谅自己，只要王定梅回心转意，回到家里，以后一定好好待她，让宝儿长大成人，他刘家也算是有后。 那一刻，刘天常说得情真意切，痛哭流涕。她曾经心动了，真有那种想法，回去好好孝顺公婆，一家人重新开始。 但是，公公的眼睛出卖了他。 一双如狼一样的双眼，直看着她的前胸，让她毛骨悚然，明白了狗改不了吃屎这一民间谚语。 她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回再回去，在这里过得还算好，让公公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刘天常见自己的计划落空，再度发起恨来，就如一条饿狗一样扑了过去。 还好，她早有准备，抱着宝儿逃出了棚子，向着山上跑去，边跑边叫救命。 还好，她正爬地梗的时候，太过于用力。 天天吃粥，不太舒服的肚子，有些用力过猛。 裤子都被扯下了的她，在这关键时刻，排出的稀遗，喷得公公一头一脸，当场就把他熏得昏了过去。 …… 第156章、收个干女儿 到了晚上，郑八斤买来菜，亲自下厨，做了个红烧肉，一个炒娃娃菜，一个清水煮白菜。 王定梅好久没有吃到肉，还不等上桌，闻着肉香味，就忍不住直流口水，但是，强行忍住食欲大动。 上了桌子，清清不断给她夹菜，一碗红烧肉，大部分进了她的肚子。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吃得太多了，你们吃呀！” “没事，我们经常吃，你现在极需要大量的营养，这样，孩子才有吃的。”清清看着她，笑着说。 王定梅听得感动无比，自从离开家，嫁到了梨树村，除了死去的老公，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好过。 虽然丈夫也给她夹菜，但是，那会儿，家里太穷，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 看着和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郑八斤和清清，王定梅好生羡慕，同样是年轻人，自己算是白活了二十岁。 吃完饭，郑八斤不忙去开铺子，而是带着清清和王定梅一起上街，给她们分别买了一身衣服，还为宝儿买了几罐奶粉。 郑八斤看了一眼热泪盈眶的王定梅，说道：“眼泪，在这个世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擦干眼泪，开心地活着，以后的路，还很长。” “我不是伤心，而是感动，我一定开心地活着，为了孩子，为了帮助过我的人。”王定梅轻轻擦去了眼泪。 她依然不相信，自己再怎么努力地活着，也不可能像郑八斤两口子一样，可以天天吃肉。 “对了，宝儿叫什么名字？”郑八斤随口问了一句，这孩子，看上去面黄寡瘦，肯定是营养不良。 “还没取名，她出世的时候，她爹已经死了。公公又不喜欢她，也就没有人过问她的名字。我那会儿也伤心过度，就忘记了取名一事。所以一直叫她宝儿……”王定梅有些尴尬地说着，突然灵机一动，下了决心，怯怯地说道，“大哥，如果你不嫌弃，就做她的干爹，给宝儿取个名字，将来，就跟你姓了。” 郑八斤呆了呆，她公公对不起她，她的孩子不想姓刘说得过去。 但是，这样做不好，对得起死去的丈夫吗？ “取个名可以，做她干爹也行，但是，宝儿还是姓刘吧！”郑八斤正色说道，不想让这女人一时冲动，将来后悔。 王定梅颔首，明白了郑八斤的好意，知道自己虽然讨厌公公，但是，不想对不起丈夫，把他仅有的骨肉改姓。 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不想这孩子将来没有人护着。 郑八斤答应收宝儿为干女儿，还不用改姓，自然是求之不得。 郑八斤想了想，古代有什么姓刘的女名人？ 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刘贵妃。 不过，她的命也不太好，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好在，几十年后，已经满头白发，总算是和喜欢的不靠谱男人走在了一起。 “我觉得，就叫刘仪。好听，又好记。”清清突然就抢答了。 给孩子起名，她比郑八斤还要热情，一出门，孩子几乎是她抱着，比人家亲娘还要喜欢。 郑八斤不想打击她，点头说道：“好，刘仪不错，代表仪表端庄，将来一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而且，很有仪式感。” 清清呆了呆，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好听好记而已。 “说，谢谢干妈！”王定梅高兴地答应下来，接着说了一句，“也谢谢干爹！” 宝儿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改天，让她把户口一上，就算是功德圆满。 回到郑八斤的家里时，已经晚上十点钟，郑八斤烧了水，让清清帮着给孩子洗洗澡，换上新衣服。 孩子变得漂亮了起来，就连王定梅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找了个干娘和干爹，就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脱离了泥巴气。 清清又让王定梅也去洗洗，再换上新买的衣服。 王定梅开始不好意思，但是，想着这样脏兮兮的坐在别人家里也不好，就照做了。 洗完出来时，清清正在逗刘仪玩耍。小家伙已经会笑，一双眼睛忽闪着，很有神。 见到王定梅出来，郑八斤和清清的眼前都不禁一亮，原来，王定梅洗干净，穿上了新衣服，也不是那么丑，还长得不错。 关键是，身材很好。加上长期从事体力劳动，全身充满了生命力。 王定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尴尬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正是喂养孩子时期的她，看上去很丰满，加上，她实在不好意思穿清清为她准备的内衣。所以，在一件白色衬衫的掩饰下，很是突出。 从长这么大，就没用过这玩意儿，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就如一个小牛儿的兜嘴一样，而且，戴上极不方便。 宝儿饿了，总不能又去脱下来。 虽然，一个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农村妇女，上半身基本没有什么秘密，用不着躲躲藏藏。 但是，这会儿，连郑八斤也忍不住看了她几眼，弄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嫂子今天太漂亮了。”清清感叹着，再度想起了当初，自己也和她一个样，是郑八斤发现了她，给她买了新衣服。 当时，自己跟此时的王定梅一般，极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被人夸漂亮。 “叫姐姐好吗？”王定梅不知如何是好，“妹妹收留了我，还给买这么贵的衣服，真不知如何报答？” “没事，以后从你的工钱里面扣。”郑八斤移开了目光，笑了笑说。 王定梅呆了呆，不知如何回答。 清清白了他一眼，轻轻捅了一下，说道：“怎么就想着钱，人家都叫我妹妹了，今后就是一家人，谈钱多伤感情。” “应该的，我挣到钱，一定还上，只是，真不知我可以做什么？”王定梅忙着说道，郑八斤说得对，记着这笔账，自己的心里也会好过一点。 “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你放心住在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行了，什么钱不钱的，不许再提！”清清微笑嗔了一句。 郑八斤也笑了笑，说是到时一定有王定梅可以做的事情。自己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澡。 他也一样，好久没有洗过了，身上都是一股馊臭味。 好在，现在用的是一般的烧水器，可以边烧边洗，再加上本来天气就不冷，温水可以供得上三个人。 第157章、义务工 洗完澡出来，王定梅母女二人已经被清清安排在客卧里睡下，清清还坐在沙发上，看着郑八斤出来，忙着闪进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哗哗的冲水声。 郑八斤烧了一支烟，然后才漱口，提前进了主卧室，就等着清清大干一场。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清清才出来，还去客卧里看了看，见王定梅已经睡得很香，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轻带上房门。 有些心痛，王定梅是太累了，带着孩子日夜操劳，现在，孩子好了，她终于放松下来，可以好好睡一觉。 用一块毛巾擦了擦湿滑的头发，才悄悄进了主卧室。 没想到，郑八斤正等着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清清，还把一边的被子揭开。 是傻瓜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也不矫情，直接钻了进去，就摸到了一根铁杆。 笑骂了一句：“坏人！” 郑八斤坏笑着，揉了揉还有些湿的头发，说道：“喜欢吗？” “不喜欢！”嘴上没好气地说着，身子却贴了上来。 郑八斤也不客气，手不规矩起来，说道：“害怕吗？” “不怕！”清清像是唱反调，身子已经不由自主，无法控制。 然而，接下来的动作，清清有些无语，郑八斤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而是坚持着少吃多摸不点炮。 不一会儿，清清就被逗得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喘着娇气说道：“你怎么这样坏！哪里学来的，再这样，我可要叫人了。” “叫吧，尽情的叫吧，好东西就要懂得分享。”郑八斤说着，突然腰一挺。 突然的举动，清清差点叫出声来。 突然，她看着郑八斤说道：“不对，你是不是想着隔壁？” “为什么？”郑八斤怔了怔，动作也不由得一滞，奇怪地问了一句。 “她是不是比我大？” “哪儿？” “这儿！” “我怎么知道，又没有量过，改天有机会测一下。”郑八斤说着，伸手做了一个测量的动作。 清清也不算小，郑八斤的一只大手，刚好能掌握，可以随心所欲的挼来挼去。 “你敢？”清清玉足往后蹬去，却踢了个空。 郑八斤笑着：“竟然还会兔儿蹬腿。” 捞在手中，把玩着，说道：“就爱你这个，长长的，还很修直，就如一条长长的藕，真想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 “坏蛋，藕怎么会有油？” 突然，郑八斤的动作大了起来，有些夸张。 清清强忍住，害怕惊动隔壁的人…… 第二天，王定梅起得很早，收拾着屋子，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把厨房里的碗也给洗好收起。这时，才听到了宝儿的哭声，忙着去抱起来，喂了点奶水，再度哄着睡下。 又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卫生间里的一个盆子里，放水泡着，打算过一会儿再洗洗。 郑八斤也醒了，忙着起床，钻往卫生间，迎面差点撞上正要出门的王定梅。 王定梅看到衣衫不整的郑八斤，吓了一跳，直接叫出声来。 清清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王定梅的尖叫，随口叫了一声：“八斤，不许欺负姐姐！” 郑八斤呆了呆，自己竟然忘记了，家里还有客人，真是尴尬了，人家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和她公公一样，小脑控制大脑。 好在，这会儿，清清实在是太困了，再度睡了过去。郑八斤都记不起，昨晚几次？ 好在，王定梅已经反应了过来，忙着从他的身边溜走，回到了客卧里，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停，犹如揣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郑八斤赶紧锁门，放水，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接着，看到了盆里的衣服，暗自说道：“这身衣服，都破在了这样，还舍不得丢，不知要多少水才洗得干净？” 弄完，正想着要如何才能向清清解释得清。回到了主卧，却看到清清已经再度睡熟，不由得心里释然，人家不过是发生梦魇，自己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半夜鬼敲门？ 好大一会儿工夫，王定梅都没有平静下来。就连听到郑八斤已经重新回到了主卧，她的心里依然不踏实。 不知不觉中，就想到了丈夫生前的所作所为，对她的一切好与坏，特别是刚嫁给他的时候，每晚的必修课，现在回想起来，是又羞又怕。 现在回想，心里又喜欢。而现在，已经天人永隔，再也没有办法相见。不知不觉间，泪水就迷糊了双眼。 …… 海子村，张晓阳带着几个劳动力，正在挖椿树，不分大小，只要看上去像棵树，张晓阳都出一分钱一棵。 不要本主家挖，都是自己带来的人动手，尽量让根须少损伤，这样，成活率才能保证。 郑八斤把这一任务交给了自己，当然得对得起他，找的人也不要太多，只要做事踏实。 不过，给的工钱也不高，五块钱一天，不供饭吃，早上七点半上班，中午给两个小时回家吃饭，晚上六点下班。 郑八两虽然心里不服张晓阳，但是，也加入到了这个行业，现在的他，被郑八斤凉了许多，早就没有了脾气，乖乖地跟着张晓阳，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而这时，村长黄卫民也带着村民们，维修着六队上面的河埂，只是，这些人的心中，总是有些怨言。 他们都知道了，张晓阳喊去种树的人，每人都开着工钱，而在这里修河，完全是义务工。 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村长说了，每家人，必须出一个劳动力，不然，就得掏钱出来，他帮你请人去修。 人们自然尽量出力，谁有钱请人？ 自己都挣不到钱，闲着也是闲着，去找张晓阳，人家又不要，只说过几天，现在的人手已经招够。 个别不听打招呼的人，被黄卫民记下来，好好收拾一翻。 其他人自然也就听话了，他们都是良民，知道义务工是必不可少的，在市里下派的两个技术工人的指挥下，把车上的石头丢下。 下面的人抬到了河边，专门有人拌了灰浆，开始砌埂子。 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好去种田，不然，拖到后来，误了庄稼，也误了工期，洪水下来的时候，淹没了自己的田地，也是一件欲哭无泪的事情。 第158章、一举两得 郑八斤起来后，已经十点钟，忙着去做饭。发现厨房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王定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想要煮饭，但是，不会用你们的火。” “没事，一会儿去弄个电饭锅来，用起来就很方便。”郑八斤说着，开始打开电炉，先烧了点水，“以后，这里就你们三人住，我还得回村里去看着他们栽树。” “大哥，你带我回村吧，我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王定梅一听说，郑八斤在村里栽树，就想着那才是自己的强项。 “没事，慢慢来，你先学会做饭，有空再帮着切一下肉。不然，我回去也不放心。”郑八斤说道。 他也想带这个女人回村里去栽树，知道她是这方面的能手，但是，真不放心清清一个人在城里，又要看店，又要防着小人算计，多一个人总是好事。 她认为，这样相当于白拿郑八斤的钱，真是不好意思，但是，郑八斤说道：“你放心，到时一个月给你一百块工钱。” “太多了，我真不能收钱。”王定梅从来没有想过，帮着做做饭，就可以领到这么高的工资，比在村里种地强多了。 “差不多，不用讲了。”郑八斤说着，已经把水放在装上了米的锅，教她如何用电炉煮米饭。 王定梅还没有做过米饭，以前都是用甑子蒸玉米饭吃。 但是，她学得很快，看一遍就明白了。其实，煮米饭的技术，比起蒸玉米饭，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把握住水量，到时，再慢慢的烘一下就行了。 郑八斤又教他，如何开关电炉，如何炒菜。然后，他一个人出门，很快就在百货大楼买了个电饭锅回来。 王定梅已经把饭煮好，郑八斤又教她用电饭锅。 王定梅也算是个精明的人物，学什么都很快。她看着郑八斤有钱随便花，一个煮饭的东西就花了一百元，着实心痛。 同时，才发现，人家过的日子，是什么日子，自己过的，又是如何样的日子，真是白活了二十年。 她下定了决心，好好跟着郑八斤干，为刘仪将来创造好的生活环境。 这时，听到了刘仪的哭声，王定梅擦了一下手，想要去抱起来。 郑八斤忙着说道：“不用，我去抱就行了。” 王定梅想说不用了，自己去，但是，郑八斤已经小跑着进了客卧，把刘仪给抱了出来。 说来也怪，刘仪在郑八斤的手里，就不哭了，还看着他笑，果然，还是干爹好！ 王定梅接了过来，把孩子换了干净的小片。 那是几张用烂衣服剪成的，郑八斤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说道：“不要了吧，重新去买点软和的棉布，这样，吸水性会好一点。” “不用了，把不要的烂衣服剪小就可以将就着用，何必破费，都花了大哥很多钱，实在是过意不去。”王定梅尴尬地说着。 “没事的，以后从你的工资里面扣，再说了，刘仪也是我的干女儿，给她买东西是我应尽的本分。”郑八斤说着，进了主卧室，把清清原来的两件旧衣服拿了出来，说道，“烂衣服也可以用，好像还要软和一些。” “大哥，这衣服还是好的，剪了可惜。”王定梅有些心痛地说着，但是，郑八斤才不管这些，已经动手开始剪。 这是清清舍不得丢的衣服，正好趁此机会，把它合理运用。 清清已经起来，正在洗脸，看着自己的衣服被郑八斤剪成了小片，很是心痛。 郑八斤看了她的表情，笑着说道：“给你干女儿做小片，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清清就是这样，舍得钱给王定梅这样一个可怜的人买衣服，但是，舍不得自己的旧衣服。 这不是她吝啬，而是，她节约。 不过，听说是给刘仪做小片，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接过王定梅手里的刘仪，开始逗着玩。 刘仪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在清清的怀里笑容满面。 很快，王定梅就把饭菜做好，三人吃了饭，郑八斤带着她们，去了门市，再度开张营业。 关了许久的火腿店，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郑八斤也不着急，反正现在存货并不多，最好是吊到秋天，到时，才可以收购村里的火腿来补齐货源。 带着两个女人忙活了两天，让她们基本适应，郑八斤才回村，去看看树栽得怎么样？ 王定梅还想要跟郑八斤回村，说是那里才是她发挥劳动力的地方。 郑八斤不让，说是你回去也不可能让你下地，得照看孩子，把刘仪晒黑了可不行，好歹她也是自己的干女儿，不能亏待了她。 王定梅开始不以为然，村子里的妇女都是这样的，把孩子带到地里，让她自由抓泥巴玩。 条件好一点的，给孩子撑一把大伞，条件不好，完全是让孩子自生自灭，随便晒。 郑八斤不让，说了许多不好的例子，比如说，有的孩子，放在地里，被蚂蚁咬得一身是伤，感染了病毒，留下一身的疤。 还有的，直接被蛇咬伤，后果不堪设想，成了一世的遗憾。 王定梅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事情，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决定留下来，陪着清清，孩子也带了，一举两得。 郑八斤见了，放心地离开，临走时给了赵秘书的电话，交代清清，如果有人敢捣乱，就向她打电话求救。 郑八斤并没有急着回村，而是去了百货大楼，花五千块钱，买了一辆钱江摩托，直接骑回十里村。 原本，打算弄一辆二手车，但是，实在是太贵了，就算有个五成新，也要几万块钱，不如先骑辆摩托车，把钱用在发展事业上面，将来挣到大钱，再买辆好一点的普桑。 这会儿，张晓阳已经下了工，回到了厂房，就看到郑八斤骑了个摩托回来。 他忙迎了过去，惊奇地问道：“才买的，还是跟人借的？” “当然是买的，一辆摩托车而已，用得着跟人借？”郑八斤调侃了一句，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栽了多少树？” “两百多棵，现在的问题是，树苗有些紧缺，开始坐地起价。”张晓阳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第159章、买辆摩托车当坐骑 郑八斤点了点头，并没有问他，现在要多少钱一棵，而是淡定地说道：“没事，不用买了，两百棵够了。” 椿树不比其他树，繁殖能力极强，根蹿到那儿，就从那儿长出新苗，要不了几年，整个山坡上，就会长满椿树。 见张晓阳不是很理解，郑八斤笑着说道：“来，要不要来感受一下这辆新摩托车？” 张晓阳早就想试了，听到郑八斤的话，自然高兴无比。 不过，他并没有试过这玩意儿，让郑八斤教他。 年建安也听到了郑八斤的声音，从小卖部出来，正看见两人骑上了摩托要走，忙着说道：“要去哪儿，吃了饭再走，应该是差不多了。” 他现在负责小卖部，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了张小娥和胡英。 张小娥正出来，接过话说道：“马上就好，吃了再走。” “一会儿就回来。”郑八斤说着，一轰油门，摩托冲上了路，向着六队的椿树基地而去，留下追出来想要跟着去看热闹的小草，边追边骂。 郑八斤并没有听到小草的骂声，而是一直往椿树基地而去，把车停在了河边，两人脱了鞋子，过河去看椿树。 张晓阳忙着介绍：“当时，也想过，万一树苗不够，就栽得很稀，间距极大，两百棵树苗，分布到了一片山中。”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做得对，等到来年长出新的树苗，再从中间补，要不了几年，一座山上全是椿树。” “只是，这两年怎么办，如果要大量养猪，根本就找不来这么多的柴熏肉？”张晓阳担心地说。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到时，自然有柴，这里没有，可以去其他村，只要有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早就想好，远桥村不是大量种植苹果树吗？冬季修剪会有大量的枝条。他们舍不得扔了，挑回去冬天烤火。 如果自己给他们的钱合适，他们当然会把柴卖了，将这些钱拿去买煤。 煤不占地，而且没有什么烟，烧起来又方便，燃烧时间又长，何乐而不为。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修河堤的地方，人们已经放了工，只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守，郑八斤也不打扰他，而是远远看了一眼，已经完成了基础建设，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就可以完工。 到时自己的养猪场也可以动工了。 “不行，不能再耽误时间，马上找几个小工，开始给养猪场挖基础。”郑八斤突然改变主意，一句话冲口而出。 “怎么，不等到河埂修好？”张晓阳看着他，奇怪地问道。 “不能再省这点钱了，现在已经是五月份，就算到时河埂完不了工，找几个工人，出点钱也可以。”郑八斤肯定地说道，“现在，什么最重要？是时间，如果到了年底，第一批猪出不了栏，这牛逼就吹大了，无法收场。” 张晓阳看了郑八斤一眼，心想，真是舍得下本钱。 “好了，别想这么多，现在回家吃饭，免得大家等着我们。今天晚上，我把草图拿出来，你的任务是，把明天挖基础的人员落实到位，明天就开工。”郑八斤说着，带着张晓阳往回走。 很快到了摩托车边，郑八斤骑到了后座上，说道：“上来吧，教你骑车。” “其实，很简单，只要离合跟油门控制得好，比开拖拉机还要简单。” 郑八斤开始讲解了起来，不一会儿，张晓阳就懂了，坐上了试了几下，第一次离合放得太快，熄火。 第二次油门过大，直接一个蛙跳就冲了出去，还好，郑八斤早有准备，双脚帮他控制着重心，叫他不要急，走就是了。 走了几十米，基本能够合理控制油门，郑八斤让他换上二档。 回到家的时候，张晓阳已经可以用三档，在这样的土路上，已经足够了，再加档就得看技术，而且，很抖。 饭菜已经上桌，就等着他们来吃饭，小草气鼓鼓地看着郑八斤，说道：“姐夫，你变了！” 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所有人。 郑八斤笑着问她：“怎么了？我没有变呀。” “你变了，就是变了，骑车都不带上小草。” “哦，是为这事呀，改天有时间一定带你，今天你不是要写作业吗？好了，我答应你，等你长大了，给你买辆自行车。” “真的！不许骗人？” 小草转怒为喜，年建安白了她一眼，看着郑八斤正色道：“别太惯着她，小孩子就不能宠坏了。” 郑八斤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转看着小草说道：“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说着，端起碗来，夹了一块炸土豆，放在嘴里，边吃边说道：“在城里，我帮你姐找了个伴，你可以放心，她不会再寂寞。” 张小娥一听，差点没有喷饭。 郑八斤白了她一眼，不好说什么，原来，是这女人误会了自己，不就是找个伴吗，又不是找个小三。 张晓阳也看不下去，白了张小娥一眼，没有说她。 郑八斤忙着解释：“给她找了个保姆，人还踏实，也很本分，又很勤快，这样，我也放心回村里来发展。” 年建安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郑八斤对清清是一往情深，不想让她在村里吃苦，特意在城里开门市，有一半是为了发财，一半是为了清清。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清清缠着郑八斤，要带她出去骑车。 郑八斤忙着画草图，没时间，就让张晓阳骑车，驮着她去村里转一圈，顺便把明天的工人落实到位。 说完，也不等小草答不答应，他直接进了小卖部，找了纸和笔，开始画起草图来。 张晓阳哄着不太乐意的小草，出门骑上车，去请工人们。 村里的人，早就看着郑八斤骑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羡慕得要死。 这会儿，又听到了摩托车声，不由得出来看。但是，只看到摩托车灯光，并没有看清上面坐的人是张晓阳。 张晓阳心中有底要找哪些人，直接上门，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找了四五个得力的人，依然说好了，五块钱一天的工钱。 这些人对张晓阳很是感激，多谢张晓阳对他的信任，少不了称赞一番，说郑八斤真是越来越有钱了。 张晓阳趁机给大家画个饼，说是只要好好干，要不了几年，就可以像郑八斤一样，买辆摩托车当坐骑。 第160章、猪场开工建设 人们自然不会相信，摩托不是一分两分钱可以买的。不过，大家都是容易满足的人，跟着张晓阳，一天可以挣5块钱，解决温饱没有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这就够了。 人活一世，就为了这张嘴！ 对于郑八斤来说，远远不够。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带着张晓阳，最先赶到了“养猪场”，拿出草图，先从哪里下手，盖几间圈？用什么材料，做成什么样子，都一一做了标记。 他把圈集中在西北面，也就是河的上游，盖成两排，每一间的下面，都要挖出一条沟，在上面用钢筋盖着，粪便可以排到沟里，全部汇入外面的一条大沟里。 大沟里要铺上管道，最后，排到东南面，到时，在那儿挖几个沼气池，达到能源的再利用，或发电，或者用来烧火做饭。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经过充分发酵的猪粪，是最好的农家肥。等到十里村的苹果大量发展，可以再把这些肥料卖给果农，种出又红又甜的苹果。 张晓阳并不理解，不就是修一个养猪场吗？用得着花这么大的本钱？ 郑八斤也没有跟他解释太多，只是说了一句：“你想一想，如果还修传统的圈，所有的粪便都积在每一间圈里，那得要多少人去专门割草来垫着？再说了，过一段时间，又要花大力气把粪草挖出来，要浪费多少人力。”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样真的能行吗?花这么大的本钱，确定划得来吗？”张晓阳依然不敢相信，郑八斤能在半年就养出两百斤的猪来。 “相信我，最多六个月，就可以出栏，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出问题我负责。”郑八斤肯定地说道。 张晓阳点了点头，郑八斤这半年的时间赚了不少，他弄什么，什么就涨价，就如有先见之明一样。 看来，他这半仙的称号不是吹的。 他不再说什么，跟着郑八斤拉起线来，就按照图纸上说的，实地划起线，那里要修什么，都一一做了标记。 还没有全部放好线，工人们开始来了，张晓阳叫来帮忙。 他请的这几人，都是平时很踏实，从来不偷奸耍滑的人物。 经张晓阳一指导，几个人就开始各理其事，挖土的挖土，抬的抬，在划出来的区域里干了起来。 郑八斤和张晓阳把线画好，就让张晓阳看着工地，他一个人上了对面的山上，查看椿树。 本来，椿树的成活率很高，但是，他发现，其中有几棵叶子蔫不拉几的，一定有问题。 他拔了一棵，果然有大问题，是什么人竟然把根全部剪了，然后才栽下去。 郑八斤并没有声张，也不再查看，他知道，这些椿树，是有人在存心捣乱，如果是村民干的，只要发现，就送警所，如果是张晓阳找来的工人干的，那就直接扣除工钱，以后再也不找他干活。 他下了山，到了养猪场里，找到了张晓阳，把他叫到一边，寒着脸，说出了树子的问题。 张晓阳有些着急，问他怎么办？ 郑八斤说道：“不用急，也不要声张，留心观察一下，我想，肯定是你请的工人干的好事，一旦查出来，扣除工钱，永不录用。” “我想，找来的这些人，都是比较踏实的，不至于会做出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来，万一是六队的村民干的，怎么处理。” “如果是村民干的，不会拔起来还有工夫栽下去，随便一丢不是更省事？不过，也不能太绝对，万一是，就交给警所处置，破坏他人财物，是可以坐牢的。”郑八斤说道，“你也不用去一棵一棵的拔起来检查，有的可能会活。” 看到张晓阳点了点头，郑八斤接着说道：“反正你以后留心一下，这个世上，有一种病，叫着红眼病。这种人很可怕，一经发现，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叫他。” 说着，郑八斤的眼睛看向了正在挖土方的郑八两，好像，他还真是有所改变，力量不再是秤着使。 这事儿，会不会和他有关？ 念头只是在郑八斤的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深究。 作为兄弟，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儿！ 又交代了几句，郑八斤推说自己还有事，这里就交给张晓阳。 张晓阳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一切有我！” 郑八斤骑上摩托，穿过沙滩，上了路，走了几十米，到了主干道上，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往西而去。 这时，道路两边的田里，一群又一群的男男女女，正在拔秧苗，准备吃了饭之后，再到平好的田里去插秧…… 他们听到摩托的狂叫声，不约而同抬起头来，看着郑八斤潇洒的身影，眼里都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很快，郑八斤就在众人瞩目中出了村子，上了山路。 半小时后，郑八斤到了海子村，一片突出的山坡之上。这里，全是种上的土豆，已经长出了新芽。小草也开始生长，但是，禁不住人们的拔扯。 出一棵，就被几个小姑娘拔了丢在前箩里，带回家去煮给猪吃。 这里离十里村虽然不远，但是，天气却大不相同。前方不远处，就是一片一片茂密的松林，对水土保持得极好，空气自然就很清新。 土地又是传说中的夜潮土，用来种土豆，实在是浪费，要是种上菜，一年可以收几茬。 可惜，没有销路。 也是这里一直很穷的根本原因所在。 远远地，郑八斤看到了一个农民，正在地里锄草，不由把车锁好，走了过去。 那人四十来岁年纪，停下来休息，好奇地看着郑八斤把摩托车丢在地边，向着他走来，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原因无他，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特别是像郑八斤这种骑洋马的人。 郑八斤已经到了他的身边，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笑着说道：“大叔，这么早就松土？土豆不是还很小吗，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幼苗。” “哈哈，小伙子，不用担心，我手熟，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伤到幼苗。”那人见郑八斤无端给他烟抽，人也长得可以，就自然答起话来。 “哦，看来，大叔是个种地的能手，请问贵姓？”郑八斤打着火，帮他点烟。 “免贵，姓席，叫席顺金。”那人忙着伸出一双布满茧子的手，做了一个防风的动作。 这是一种礼节，更是抽烟人的规矩，有风无风都会来这么一下，不然，不礼貌，给人一种大刺刺之感。 第161章、找好供货商 郑八斤也点上了一支烟，席地而坐，与席顺金交谈了起来。 原来，这一个小山坡，全是席顺金的土地。 他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早已丧失劳动力。家里除他之处，再没有什么劳动力，土地又多，如果不提前松土，将来松不过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这是个勤劳无比的人，并没有养成等靠要的惰性思维，决定帮帮他，问了一句：“怎么没找个伴儿，一个人很辛苦的。” 席顺金叹了一口气，说道：“家里太穷，没有人愿意跟着我受苦。以前也找过一个，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我老母亲，后来，就分了，各走各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如果一个女人，连丈夫的母亲都容不下，这女人再好，也没有什么意思。 老婆可以再找，但是，母亲是唯一。 “穷并不怕，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郑八斤指了指这一片山地说道，“叔，你就不想想，种点小菜什么的？” “种不过来，而且，种出来的菜，吃不了多少，离街子又远，卖不出去。”席顺金叹了一口气。 “不，只要你种出来，我来收。你看，这里离公路并不远。”郑八斤正色说道，“现在，你就可以种一部分，就种在这土豆行里，两不耽误。到时，我给你五分钱一斤，不比你种土豆差。” “别说笑了，小伙子，这地儿，如果是种上莲花白之类的，产量很高，光是我这一片地，一季可以种出几万斤，你吃得了吗？”席顺金看了一眼郑八斤，也不像是喝醉酒说胡话的人。 “你放心，只要你种得出来，有多少我都要，不瞒你说，我在十里村，正在修一个大型的养猪场，一年要大量的菜，而且，猪吃的菜，不讲究，不像人吃的，专挑嫩的，只要不是开了花，老得咬不动都行。” 郑八斤说着，见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知道他很少出门，并不知道十里村出了自己这样一个人物。也不自我介绍，而是正色说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先交定金，到时，你只要把菜挑到路边，我让人开车来拉就行了。” 看他是认真的样子，还拿出钱来，席顺金像是有些相信，也开始心动起来，说道：“定金先不用，我可以种一部分试试，但是，你得给我提供种子。” “你知道，作为一个农民，现在是手里最紧的时候，再说了，我也没有时间去街上。到时，你来收菜的时候，把种子钱除了就成。”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把种子带来。不，现在我就去买。”郑八斤不想耽误时间，起身就走。 有辆摩托真是方便，来回一个多小时，郑八斤就把三大包菜种交在了席顺金的手里。 席顺金以为他不过是说了玩，没想到是认真的，答应他，一定好好种菜。 指了一下山坡下不远处的一间小房子，说那就是他的家，问郑八斤要不要去家里坐坐？喝点水什么的。 郑八斤婉言拒绝，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家里人没有等他，以为他不回来吃饭。 主要是，张晓阳要忙着吃了去看着养猪场，那里可离不了人。 不供工人们吃，到点下班各自回家吃饭，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厂里，张晓阳用一个罐头瓶子泡了一瓶水，提着出门，看到郑八斤，停了下来，说道：“郑大哥，已经查出来了，把树根剪了的，是村子里的王二狗，我已经扣了他的工钱，让他滚回家去。” “一开始这小子不服气，说是我违法，无端克扣他的工钱，就是剥削劳动力，我说那就把他送到警所里，公事公办，到时，看怎么判？这小子一听，立马就怂了，不敢再要工钱，跑了。” “也没有问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八斤很欣赏张晓阳办事的能力，但是，不满他没有查清是怎么回事，就把人放跑。 “没有，这小子跑得很快，不过，听他说了，只剪了十来棵，不敢一次弄太多，准备后来的几次再分批弄，但是，没有想到，你一句话就不种了。”张晓阳说道。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 “往街上的方向去的，应该不想呆在村里了。”张晓阳说，“要不要去找他爹，让他赔偿损失？” “不用了，好在这一次的损失不大，不过，你得再盯紧一点，以免再有什么人敢破坏，抓着一个，收拾一个，绝不能姑息养奸。”郑八斤松了一口气。 这与他的猜测有很大的偏差，不是郑八两就好，不然，真得大义灭亲了。 “好了，你去忙吧，我这会儿还没有吃饭。”郑八斤说着，走进了屋子。 张小娥正在洗碗，听他说没有吃饭，忙着去热了点菜，而小草已经去上学，胡英带着郑老海去山上种菜。 她一听说郑八斤要大量的养猪，就忙着去把地给平了一下，改种白菜，供郑八斤养猪，劝都劝不住。 吃完饭后，郑八斤开着拖拉机，去了街上，买了一些石棉瓦。他算过了，得三车才够，先盖五十间猪圈。 每一间猪圈都盖得很小，只能容纳两头猪，猪多了就会打架，少了没伴，好在，他在圈的前面设计了一个槽，专门用来喂水和食物，这样，浪费自然就少，喂养起来既方便又省事，还挺卫生。 只要这五间圈一盖好，就要着手第一批猪，不然，到时忙不过来，做事得分几步走。 到了街上的时候，他把拖拉机停在了乡镇的大院里，找到了邹正常。 邹正常穿着白衬衣，夹着个公文包，刚好要去开会，看着郑八斤，不由得一愣，迎了过来，说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修河埂出了什么问题？” “那里没有问题，一切正常，我找乡长是为了另一件事，我的第一批猪马上就要进来，到时，您看，能不能把乡镇食堂里的残汤剩水和一些吃不完的骨头给我，现在是青黄不接，难得找这么多的菜。”郑八斤见他忙，也就直来直去的说明来意。 “这么快？”邹正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放心，我给食堂打声招呼，什么时候要，你直接来拉就成了，我现在有个会。” “好，你去忙吧！”郑八斤说着，告别了邹正常，出门去拉石棉瓦。 第162章、先给一百头 经过一下午，郑八斤把三车石棉瓦拉到了养猪场里。 张晓阳跑来告诉郑八斤：“在挖沟的时候，出现意外的惊喜，这里，上面是一层沙，正好可以用来作为以后的沙石，打水泥地皮要用。” “下面的泥土，可以将就着用来打土基（泥土砖），就作为砌墙用。你不是要节约成本吗？这个刚好可以省下砖钱。”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做得很好，如此一来，就大大的缩减了材料的成本，仅花人工费就行了。明天再请几个人，一边打土基，一边挖沟，反正有的是地方，可以放开手脚干。” “好的，今天晚上就去请人。”张晓阳得到了郑八斤的肯定，心里很高兴。 他不同于其他的工人，他一天可是十块钱的工钱，做起事来得用脑子。 郑八斤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暗笑，面上不动声色，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工钱提到十五块一天，一个月下来，就是四百五。” “老板，你太威武了，这可是一个正式老师两个多月的工资。”张晓阳更加的兴奋，没有想到，自己的书没有读好，但是，所领的工资，竟然不亚于一个大学毕业的正式工。 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了？ 郑八斤看着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心里一阵好笑，看把你得意的，将来，可是要你勇挑重担的，不要太满足于现在这点小钱，好日子还在后面。 第二天，张晓阳又找来了五个人，其中，就有三队队长兼总管王朝生。 他是三队最早的初中毕业生之一，郑八斤很欣赏，可以再看看情况，将来说不定，可以给他加点担子。 劳动力，这个地方不缺，缺的是有文化的管理者。 王朝生也没有什么大的架子，他听了郑八斤请人修养猪场，一天还给五块钱的工钱，就想来试试，但是，碍于要带头做义务工，去修河埂。 张晓阳昨晚上找到他，说是出义务工可以让老婆去，让来他养猪厂里帮忙。 王朝生听了，高兴的答应了下来，反正，河埂快要修完了 ，有专门的石匠，负责砌石头，自己去了也是给他们拌混凝土，老婆就可以胜任。 和他一起做义务工的，还有钱友友，也想要来帮郑八斤，但是，家里没有劳动力，不忍心让他老娘去顶上，只好作罢。 这个人，还不到二十岁，自从他爹钱博事发，已经改变了人生，一个人扛起了家。 据说，出义务工的时候，也特别卖力，不再是以前那个吃喝玩乐的公子。 郑八斤看着已经有十几个工人的养猪厂，分别给工人们散了一发烟。 张晓阳开始分配工作，把人分成了三批，一批负责把表皮的沙石挑到一边堆起，一批继续挖沟，另一批打土基，还剩下两个人，专门把挖出来的泥土，挑到空地上，专供打土基。 王朝生由于刚来，就安排在了挑沙石那一组。 张晓阳分完，看了一眼郑八斤：“暂时就这样分一下，到时再看，哪一方的人手不够，再灵活调整。”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这里就交给你，我去街上买一些水泥和石灰，到时，用来拌混凝土，再拿一些钢筋。” 本来，他可以在这里管理，把买材料的事情交给张晓阳，但是，他想让张晓阳适应一下管理者的工作，将来，好给他压压担子。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转眼间，十天时间过去了，第一批猪圈修建而在。 在此期间，郑八斤在乡上打了一个电话给畜牧局的局长，那人也很豪爽，让人给他先送来一百头小猪。 郑八斤很满意，有一百头暂时够了，再多暂时找不到这么多吃的。 乡上的食堂也很给面子，让他尽量去拉吃剩下的东西，连一些骨头也没有放过，全部拉回到了养猪场。 郑八斤让其他工人先回去休息，就留下王朝生，带着钱友友，还有一个妇女，就负责管理着一百头猪。 现在，河埂已经修好，钱友友完全腾出了时间，来给养猪场打工。 张晓阳也暂时腾出了时间，和郑八斤一起，找到了供电所，把电接到了养猪场里。 两人上了街，找到农机公司，买了一台电机，拿到一个修理厂去借了焊机，改装之后，就变成了一台切菜机。 拿回养猪场里，郑八斤让人找了一些玉米杆，试了试，还行，虽然不太细，但是，也可以凑合着用用。 但是，现在的玉米杆太少，大部分已经被牛马吃了，郑八斤收了几天，根本就不够一百头猪吃，只能让张晓阳到街上去，先收一部分米糠回来，和在一起，再渗上每天从乡镇府拉来的残汤剩水。 猪们吃得很香的样子。 张晓阳有些不理解：“郑大哥，为何不大量收购饭馆里的残汤剩水，成本又低，猪又爱吃。” “不行，这东西不能吃太多，只能当成辅料，不然，猪肉不太好吃。”郑八斤想到了后世那些专门用潲水养出来的猪，肉质太差，连油都不会固化，吃着一次，人们就不想吃二一次。 这也正是后世的人们，专门想要买农村用粮食养出来的猪肉，哪怕是一斤多几块钱，也毫不心疼。 但是，哪里有这么多农户养的猪，大部分都是大型养猪场里的饲料猪。 郑八斤要做的，不是后世的饲料猪，而是要以蔬菜、粮食为主，以骨粉为作料饲养的原生态猪肉，这样，才能在城里，一炮打响，才有机会走出去，销往全国各大城市，专供有钱人享用。 不过，现在哪里找这么多的菜来养，只能先以糖为主了。 只要熬过一个月，海子村席顺金种的菜就可以收割，胡英种的菜也可以收点，不过，量太小。 他相信，只要席顺金种出来的菜，自己真的以五分钱一斤收购，就会有人跟风，开始大量种植蔬菜，到时，要多少会有多少。 想到这里，郑八斤带着张晓阳，骑着摩托，去了海子村，看到席顺金果然在种菜，不过，他种的方式有些不对，先把菜籽撒在土豆行里，然后，再给土豆松土，这样一来，节省了劳动量，一举两得。 但是，问题来了，效率实在是太低，最先种下的，已经发芽，最后的还没有种上，这几十亩地，何时才能种完？ 第164章、肥的更好 席顺金看到郑八斤到来，有些意外，说道：“不是才种上吗？这么急着就想要回收？” “老席，能不能种快一点？我真等着要。”郑八斤看着都着急。 “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人，根本就种不过来。”席顺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 郑八斤也是无语，捏了捏眉心，还真是怪自己，没有提前布局。 他自己也不知道，阳老会突然想把这里打造成全市的亮点。 而除了养猪之外，根本就没有短期内可以见成效的产业，想了想，说道：“老席，你就不想着，请几个小工来帮忙，几天之内，把种子撒下去。到时，就算是没有成熟，也可以间一部分出售。” “实不相瞒，我已经进了一百头猪，而现在正是青黄不接，收购的米糖撑不了多久。” “请人？”席顺金真没有想过，不过，他的眼睛突然一亮，说道，“请人自然可以，在这个村子里，不要工钱，只要有口吃的，要多少人可以请多少。” 张晓阳看了一眼郑八斤，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郑八斤说道：“这个还不简单，请一个人来做饭，吃的东西我出。” 席顺金有些为难地说：“做饭的人不好找，我对做饭并不擅长，家里老母年纪又大，根本找不到女人做饭。” 看他不像是说谎，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办，我马上去请人来做饭，你先去村子里请几个人，这一块地，有五个人，就可以把种子先撒下去。” 席顺金知道郑八斤的想法，请人来当然不可能还如他现在一样，一边松土一边播种，肯定是以白菜为主，先播下去，自己再慢慢来松土。 郑八斤回头交代张晓阳：“好了，你先留在这里，顺便帮着老席种一下，我去回去弄点吃的来。” 张晓阳没有说什么，而是去帮忙，把种子直接撕开，撒在了土豆行里。 郑八斤已经快速地回到了路上，骑上摩托车，一溜烟回到了家里，先给张小娥说了声，让她准备一下，一会儿跟自己去做饭。 张小娥并不知郑八斤要做什么，正要问他，他已经骑上摩托车走 远。 只好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把事情向年建说了说。 他打算把席顺金的那一片地全部种上，慢慢来收割，既然那村子里的人只要有口吃的，不用工钱也可以干活，那还不简单。 郑八斤骑着摩托车，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到了街上，一口气买了几十包菜种，回来时，张小娥已经准备停当，连家里的锅都准备了几口。 郑八斤愣了愣，问她为何会想着准备这些东西，自己都没有想到，万一那席顺金真的穷到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是不是得在海子村里去借？ “我跟老年商量了一下，他说，你这样急火火的去准备东西，还要我去做饭，是不是养猪场地里突然增加人手，工人们还要求供饭？那自然是要准备锅碗之类的。你看，我连火都准备好了，还装了半口袋煤。”张小娥解释说。 “还是他想得周到，不过，不是去养猪场，而是去海子。”郑八斤说着，把摩托车上的菜种拿下，丢在了拖拉机里，再从家里扛了一袋米，一只火腿丢上车。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张小娥，说道，“走吧，先去煮两天饭。” 他还真的觉得这事儿，被整成了这样，本来，以为给席顺金画的饼够大，他忙不过来会自己请人帮忙，到时，自己把他当成供货商就成了。 没有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请人，只能自己上。 年建安从小卖部出来，正好听到了郑八斤的话，帮着把锅碗煤火放在车上，说道：“要不要我跟着去帮忙？” “不用了，你老在家里就行，小卖部的生意不能丢，外面有我就行了。”郑八斤已经发动了拖拉机。 张小娥忙着坐上，跟着郑八斤一路颠簸，到了海子村，看到山上起了一点雾，雾水在土豆叶子上变成了一颗颗小水珠。 已经有四五个人在帮着种地，他们正在用板锄，将地上的土刮起，松了一下，菜种自然就落在了土里面。 看着郑八斤来了，这些人的干劲更足了起来。 郑八斤忙不过来放下车上的东西，而是看着张晓阳把种子先撒在地里，才让这些人松土，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道：“晓阳，这样不好，先让大家松了土，再把种子撒上，就不用盖土了，菜种不比种土豆，它小，很容易生根发芽。”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他们之前看着张晓阳的操作，早就想打断，但是，一直不敢说，人家才是主人，自己只不过是帮忙的，没必要得罪人。 现在，听郑八斤才是老板，还是懂行的，自然符合郑八斤的建议。 张晓阳也省悟了过来，停下撒种，过来帮郑八斤拿东西。 席顺金看了，忙说：“不用放下来，拿到家里去做。” 张晓阳已经领会了郑八斤的意思，是要在地里埋锅做饭，不去家里，忙着说明。 席顺金也不好反对，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再说，请来的人，白帮他松了土，不要自己出吃的。自己一样不损失，还占了便宜。 看着郑八斤车里拿到下来的东西，有米有肉，还是正宗的老火腿，连炭火都带了来，干劲更足了起来。 他们已经记不清，好久没有吃过油了？ 郑八斤问了一句：“谁家里的桶，去挑两桶水来。” 有人自告奋勇，回家里去拿桶挑水。 很快，就挑了一挑水回来，看了一眼郑八斤，淳朴的脸上写满了笑容，说道：“老板，怎么会想在这里来种菜呢？听说，你是十里村的人，那里不是有更平整的土地吗？” “哎，那里的地，经不住干旱，早晚都要浇水。我不是养了一百多头猪吗，要大量的菜。”郑八斤随口说了一句。 “哦，是这样呀。”那人挠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席顺金的堂兄弟，叫席顺海，家里种了一些早白菜，吃不完，能不能直接卖给你？” “当然可以。”郑八斤不由得眼睛一亮，有现成种菜的人，正求之不得，还用得着自己亲自折腾。 “真是太好了，等一会儿，你就拉走吧，我正在为女儿的生活费发愁。”席顺海的眼睛也是跟着一亮。 “哦，你女儿在哪读书？”郑八斤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物，看上去很普通，一副老实样，竟然重视教育自己的女儿，而不是儿子。 第165章、靠山吃山 席顺海一脸苦相地说道：“我女儿在街上读初中，一天要一块钱的生活费，家里的菜，正是她星期天回来种的。” “平时，我没有钱给她，她就把这些菜背到街上去，卖了做生活费。”席顺海说着，一脸的自责。 郑八斤愣了愣，这是人家学生种了挣生活费的菜，自己一次性买走，她如何生活？ “你放心，我一不喝酒，二不抽烟，更不会把卖菜的钱拿去乱用，全部会留给女儿席成芳做生活费。”席顺海像是看出郑八斤的担心，忙着表态，“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背着菜走这么远的路，很辛苦。” 那就一定是会嫖啰？郑八斤看着他，不像是撒谎，决定帮一帮他，点了点头说道：“行，做完这里的活，就去看看，有多少我都收下，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已经吃了没文华的亏，就不能再让孩子跟我们一样，得让她好好读书，用知识来改变命运。” 席顺海见郑八斤答应下来，心里很是高兴，也不说要卖多少钱一斤，而是忙着去干活。 他提起板锄，把撒上种子的土豆地松着土，大脑之中，再度想起了女儿。 她现在才十二岁，正在离家二十公里外的街上的中学读初一。学习很好，但是，家里太穷，就算是一天只要四角五分钱的菜和上交的一斤米钱，也难以供应。 好在，这孩子很懂事，从小就勤劳，自己带了锅，放学的时候，就到食堂去自己煮饭吃。说这样可以节省下一半的生活费。 周末回来，从来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去玩耍，而是忙着种菜，把菜准备好，周一天不亮就起来，随便热点玉米饭吃了，就背着菜和书包上学去。 下课的时候，就把菜拿一部分到街上卖了，买米和文具。 也不知道她一天要遭受多少同学的嘲笑，食堂大妈的白眼？ 但是，这孩子回到家里，从来不提，就算是受再多的苦，也是一个人承担，还要想着办法，节省下钱来给她瘫痪在床的母亲买药。 地里的人没有再说话，郑八斤也沉默着，看着大家已经按照他的意图，一丝不苟地种着菜，就放心去帮张小娥做饭。 火上，已经煮着白米饭，张小娥正在切肉。 郑八斤就守着火，把水快要干的锅抬了下来，把一壶水放在了火上。 几分钟之后，再把水提下，把饭放在火上，慢慢转着烤。 这一道工序，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把握，烤得太急，容易糊，太慢，锅中间就是稀的，吃起来口感就差。 不过，郑八斤没问题，把握得恰到好处。 锅里的米饭香味，远远飘到了人们的鼻孔里，人们不由得动容。 在这个地方，不出稻谷，只出玉米和土豆，偶尔也有人种荞麦，人们很难买得起米吃。 现在，闻到这种上好的米煮出来的香味，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他们真没有后悔，觉得这一次帮人，算是值了。 过了一会儿，张小娥已经把肉切好，饭也差不多了，就开始把肉放在锅里，倒上一点水，开始焖了起来。 香气更盛，引得人们不住气地流口水。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的时候，郑八斤一声吆喝，人们赶紧丢下手中的锄子，一齐围坐在火边，开始大吃特吃。 场中只有一个人，不吃肉，而是端着碗发呆。 郑八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舍不得吃，想要给女儿留一点。 也不好说什么，不是自己心太硬，而是，一旦在这个时候开这个头，让他拿一点回去给女儿，大家都会这样做，谁还没个亲人，那自己这一只火腿根本就不够分。 郑八斤想到这里，不动声色，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席顺海的碗里，说道：“快吃吧，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 “唉，老板，这肉太瘦了，要是肥的，就更好了。”席顺海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着掩饰。 “家里没有肥的了，只有火腿，下一年，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我特意准备一点肥的。”郑八斤说道。 人们都不说话了，突然，席顺金哭了起来，弄得人们莫名其妙。 第166章、难找管理员 人们马上反应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是觉得，自己在外吃香的喝辣的，老母在家里糠菜半年粮，想想都心寒落泪。 郑八斤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好了，你快吃了，舀一碗回去吧！” 席顺金听了，高兴万分，也不再吃，而是就用自己手里的碗，舀了一大碗米饭，夹了几块比较肥的肉，提回去给母亲。 他的母亲年事已高，牙全部掉光，吃不下瘦肉，喜欢吃肥的。 郑八斤沉默了，这个人并不是一无是处，虽然穷，但是，宁愿自己不吃，也要把好的孝顺母亲。 席顺海说话了：“堂哥也不容易，大伯父走得早，是大伯母一个人把他带大，他对大伯母也很孝顺，不然，也不会因为妻子对大伯母不好，就离了，至今没有找个媳妇。” 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不容易，光是跟他种菜这几个人，就有三个是光棍，至今找不到媳妇。 并不是说男女严重失调，而是很多人穷怕了，上当受骗，或嫁到十里村以外的坝子里，还有一部分人，被人介绍嫁到了江浙一带。 但是，她们嫁过去，真的就那么幸福，就是山沟里飞出的金凤凰吗？ 答案是否定的，落单的凤凰不如鸡！ 看来，自己在这里让人发展种植业，不单是帮了自己，也算是帮了这个村子的里的男人。 他们终于可以找到活来干，不至于就等着穷死。 大家闷头吃饭，不再说话，不一会儿，把张小娥弄出的肉和米饭吃了个精光。 张小娥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郑八斤，解释道：“是我弄少了，下次多煮点。”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晓得大家这么能吃。 人们并没有太多的要求，虽然只有一个菜，已经吃得很是满足，只是，席顺海的心里想着，早知如此，就把家门口的菜拔两棵来，好下饭。 吃好饭，喝了几口冷水，再度忙活了起来。 郑八斤一时没事，也没有帮张小娥收碗，而是一个人向着村子里走去。 没有人给他引路，他们吃了饭，就要自认为对得起郑八斤，得埋头苦干到天黑。 村子的人并不集中，这里一家，那里几家的，但是，都有一个特点，全是茅草盖成的房子。 草房有个特点，冬暖夏凉，但是，难得管理，要不了几年，就要翻一次草，把坏了的换上新的，很是麻烦。 郑八斤很快就找到了席顺金的家里。 席顺金正在和老母说着话：“妈，你快吃，我已经吃过了，是一个老板来这里种菜，自己带了肉来煮起。” 看着郑八斤进来，忙着说道：“妈，这就是老板。”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家里连个像样的木凳子也没有，只有几个破烂不堪，灰不拉机的草墩子，实在不好意思让郑八斤坐。 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里无神，像是已经看不见物，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她碗里的饭，还有大半碗，同样舍不得吃，正在和儿子争论，让儿子吃，自己老了，根本吃不了太多。 郑八斤把碗接了过来，递到了席顺金的手里，说道：“可以了，老人不能一次吃太多，不然，会坏了肚子，很麻烦。” 这是常识，一个长期没有吃肉的老人，放开一次吃太多，根本就消化不过来。 席顺金本来对郑八斤接了母亲的碗有些生气，听了之后，省悟了过来，点了点头。 老人开了口：“对呀，小金，妈已经吃太多了，吃不下去，你吃吧。” “唉，当初我就说你，只要你和妻子过得好，不用管我，你就是不听，现在一个人，要撑着这个家，连个孩子也没有，叫我如何放心撒手而去，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 老人唠叨着，浑浊的眼里，滚下了两滴泪水。 “老人家，别难过了，你放心，日子会一天一天好起来，到时，你儿子重新找个媳妇，好好孝敬你。”郑八斤安慰着，回头对席顺金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肯吃苦，要不了几年，就可以达到吃不愁，穿不愁，你相信吗？” 席顺金点了点头。 郑八斤说道：“必须相信，明天的会更好！” 老人听说郑八斤是个大老板，很是高兴，差点就要跪下，请郑八斤帮儿子找个媳妇。 郑八斤一把拉住她，不让她折着自己的寿，让她放心，只要席顺金按自己说的去做，要找个媳妇还不简单？ 老人拉住郑八斤的手，又向着席顺海招了招手。 席顺海忙着伸出满是老茁的手拉住母亲。 母亲把他的手，放在了郑八斤的手里，高兴地说道：“老板，你就是小金的贵人，一定要带着他走出困境。” 回头，对席顺金说道：“以后，你就听老板的，好好做事，一定要重新娶个媳妇，为老席家传宗接代。” 席顺金只有点头，看着郑八斤，不太好意思，眼里分明写着，母亲老了，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但是，自己就是不争气，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郑八斤想到了自己，刚重生那会儿，不就是现在的样子，母亲恨铁不成钢。 但是，又不一样，自己是不靠谱，席顺金是个勤劳的人，只是，吃不穷穿不穷，人无算计一世穷。 安顿好老人后，郑八斤和席顺金一起出门。 郑八斤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一间更小的草房里，传出来的猪叫，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也养着猪吗？” “唉，这里很多人都养猪，但是，都舍不得吃，是唯一的经济来源，一年的化肥钱就靠它。本来，想要多养一头，一头卖了，一头留下来吃，但是，根本就找不到给它吃的，养一头都成困难。” “而这几年，化肥的价格一直上涨，一头猪，根本就没有剩下的。” “怎么不想着多种一点菜，反正有的是地，不是就可以多养一头猪了？”郑八斤叹了一口气，不是这些人没眼界，而是，没有人指点过。 再加上，女人都不愿意嫁在本村，男人们没干劲。 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就是这个道理。 郑八斤想好了，一定要帮这个村子，但是，不能直接给钱，自己也没有这么多钱来做慈善，而是要引导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 第167章、猪也护食 下午五点钟，郑八斤宣布吃饭，吃饱之后，一起去看席顺海家的菜。 离席顺金家有一里左右，依然是单村独户，房子也不相上下，但是，门口一块地，足有四五亩，全部种上了白菜。 房子里，一个女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站不起来走路，用手支撑着身子，爬了出来。弄得全身是泥，油头垢面，神情恍惚。 最难看的要数她的下巴，歪得有些离谱，直接扯到了左耳根，就如面瘫一样。 她就是席顺海的妻子，看着白菜被人砍走，不住的叫，发出无人听懂的声音，比着手势，但是，也不敢上前来阻止。 原来，她是席顺海的妻子，精神上有问题。据说，以前可不是这样，完全是个正常人，是因为前几年，一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估计是哪一根神经不对付，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觉，上半身虽然还好，但是，脑袋不太好用。 难得可贵的是，席顺海对她不离不弃，整整照顾了她三年，现在，好了许多，但是，依然站不起来走路，话也说不出。 席顺海上前，比了比，对她解释了半天，说：“这是老板，他买了我们的菜，这样，女儿就有钱读书，就不用那么辛苦，背到很远的地方去卖。” 解释了好一会儿，女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也不再那么激动，比了比手势，同意了人们砍菜，还不住气地傻笑。 郑八斤看得有些心寒，让人们直接砍了挑上两百米左右的公路，让张晓阳开拖拉机来拉。 席顺海也没有讲价，郑八斤自然不会亏待他，装了一千多斤，给了他五十块钱。 席顺海有些感动：“这菜，就算是女儿背到街上，也就是这个价，人家还得把边叶全部去了。” “老板连边叶，甚至是一些老叶子，全部当成好白菜收走，我怎么好意思，退你点钱吧！”说着，席顺海抽出两张大团结，要还给郑八斤。 郑八斤抓住他的手，把几个手指扳回去，变成拳头，捏住手里的钱，告诉他：“你就拿着吧，好好给妻子治治病，给孩子读书，以后尽量种在离公路近一点的，到时，就可以省去很多劳动力。” 席顺海的眼睛有些湿润，没有再坚持，他发现，郑八斤不像是干苦力的人，但是，那一双手，很有力量，他无法反抗。 回头看了一眼妻子，说道：“已经几年了，现在好一点点，但是，估计治不好。” “没事，不要放弃，像她这种情况，一定能治，不说跟以前一样，至少以后生活能自理。”郑八斤知道，以席顺海家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可能送到大医院里去治疗，自己也帮不了他。 如果有一天，他成了种菜的老板，请得起小工，说不定，可以请个保姆，天天送到城里去做理疗，把哪一根神经打通，会好起来。 现在，自然是没那条件，就算是城里的第一医院，也没有那技术，不过就是打点消炎止痛的针，治标不治本。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此时，天已黑了，郑八斤忙着开起拖拉机，拉着菜，带着张晓阳，回到席顺金的地里，拉起张小娥，一起回家。 到了养猪场，两个工人已经下班回家，只有王朝生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看着郑八斤终于来了，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晚？” 郑八斤解释了一句：“去买菜，耽误了一下，不好意思，你快回去吃饭吧，这里交给我就成了。” 王朝生看着他拉来一车菜，有些好奇：“哪里买来的？还不少嘛。” “海子村，那里真是个适合种菜的地方。”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天空，这里的天比较清明，而海子，正在下着毛毛细雨。 真有种十里不同天的感觉，就算是这里干旱，玉米无收，那里的土，经过一夜，就会变得潮湿。 “我帮着下了车再走吧。”王朝生说着，就要帮忙下菜。 “不用了，让它呆在车上，你先回去吃饭，明天上班的时候，再下不迟。”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张小娥，不知叫她什么？ 想了想说道：“晓阳和我留下，其他人都回家吧！” 张小娥欲言又止，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郑八斤是说自己，让自己回去。 这里除了他俩，就是王朝生和自己，他依然叫不出自己这个后娘。 “那，这车上的火炉，还有锅怎么办？”张小娥说道。 “火已经熄了，明天下了菜，我再拉回来。”郑八斤说道。 现在，猪圈里的猪，已经吃饭喝足，根本用不着这车里的菜，暂时放在车里，明天再下车，多翻一回，损伤就多一分。 到了明天，他还得教一下王朝生，让他把这些菜铺在一边凉着，分批打细，拌上骨粉和潲水，再给猪吃。 这一车菜，足足可以喂一个星期，如果一次打出来，肯定会变质，到时，猪吃了一样会生病。 张小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着王朝生一起回村。 王朝生本来看不起这个女人，现在成了同事，依然跟她谈不到一块。不过，看在同村的份上，依然把她送到郑八斤家厂房门口。 此时，郑八斤和张晓阳，躺在一间临时做成的小房子里，大眼瞪着小眼。 突然，郑八斤看着张晓阳的眼睛放了一下光。 张晓阳吓了一跳，本能地捂了一下脸，夹了一下大腿，说道：“大哥，你要做什么？你跟嫂子几天没有见面，但是，也不能把我当成她哟！” “切，你以为你是潘老师，还是王召君？”郑八斤骂了一句，“我是在想，我们这摊子越来越大，人手又不够，都有些忙不过来，到时候怎么办？你一个人，不可能还像去年一样，又要买肉，又要看养猪场？还有海子村，现在种下了这么多的菜，到时，谁去带人收？谁又开车拉回来？” 张晓阳见自己误会了郑八斤，他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有些尴尬地一笑，同时，也松了口气，说道：“吓死我了！要不再招几个人，一个人专门负责养猪场，一个人负责买肉、腌肉，你就负责在城里卖肉？” 郑八斤：“？？？” 自己就像个卖肉的吗？ “哪里去找这么多人？要找几个出力、干重活的人容易，但是，要找会管理的人，真是难于上青天。”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呀！ 第168章、还讲王法 第二天，天放晴，一大早，郑八斤就起了床，让张晓阳去找几个人来，就近挖一口井。 张晓阳有些奇怪，看着郑八斤说道：“河里不是就有现成的水吗？为何还要费时费力？”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再过一段时间，进入雨季，河水就会变浑，到时，就找不到水来养猪了，必须得提前准备。”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万一到时有人得了红眼病，在河水里下料，自己养的猪就危险了。 不然的话，完全可以在河的上游，弄一根管子，直接把水引到养猪场里，节省大量的劳动力。 张晓阳信以为真，去叫了几个人来，其中，就有了郑八两。 这时，王朝生也来了，带着两个妇女，在郑八斤的指挥下，把车上的菜抱了下来，分别凉在空地上。 一个女人的动作有些大，被王朝生骂了一句：“你不会轻一点儿，把菜弄坏了，到时，全给你吃了。” 那人还了一句，但是，手还是轻了许多。 几个男人，在张晓阳的指挥下，开始挖井，郑八斤走了过去，看着他选的地点，还不错，很快就挖出水来，让人抱了几个石头，随便镶了一下，一个简易的水井就做成了。 张晓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郑八斤，意思是自己请的人多了，没有想到，两个小时就干完，又不好开工钱。 郑八斤并没有在意，而是说道：“现在还早，大家继续打土基，从明天开始，给这里修起围墙，这样，方便以后的管理。” 人们当然同意，干了几个小时，自然不好意思收钱，好歹也要干满一天。 郑八斤把任务分了下去，分成两组，一组用原来剩下的土基砌墙，一组继续打土基，郑八两也被放到了打土基这一组里。 自从张小娥跟了年建安，他就回到了老房子里住，眼不见心不烦，像是明白了一些道理，现实社会，没点钱真不行。 再加上，郑八斤对他不顾亲情，宁愿把小卖部交给年建安这样一个外姓人，也不放心交给他，让他看淡了亲情，明白打铁要靠本身硬，不然，再是兄弟也靠不住。 不过，郑八斤看得出来，大哥有了一些变化，做事靠谱了一些，力气也舍得出了。 这种微妙的变化，郑八斤在心里偷着乐，表面上依然对他不理不睬，就像根本不认他这样一个大哥一样。 安排好一切，郑八斤一个人过了河，去看了一下对面山上的椿树，成活率不错，有百分之七十左右，回头再让人去浇一下水，就能扛过这几天，到时，就不用再管，它会自己生长，过两年可以间一部分来用了。 这时，听到对面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说是有人找他。 郑八斤听出是张晓阳的声音，忙着下山，过了河，以为是养猪场里出了什么状况？ 没想到，是城里畜牧局派了两个技术人员，说是来看看猪养得怎么样，顺便打一下疫苗。 两个工作人员已经看过猪，说是长得不错，像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们也就放了心。 郑八斤叫了一个正在打土基的人，帮着这两人按猪，打完疫苗已经是吃早饭时候，工人们下班，各自回家吃饭，只留下王朝生看着养猪场。 郑八斤带着两个畜牧局的技术人员，一起回家吃饭，他提前就让张晓阳把昨天没吃完的火腿拉回家，让张小娥做好，再弄好几个菜，也算是招待一下远道而来的贵客。 虽然，这两人都是局里安排下来，说好了不收一文钱，但是，郑八斤依然要好好招待一下，还给他们每人备了一只火腿。 两人客气一番，最后还是收下了礼物，开着皮卡车回城。临走，还让郑八斤放心，过几个月，他们会按时来打针，还会向局里如实报告，猪在这里养得很好，过几个月，等郑八斤的第二批猪圈修好，再送一批猪仔过来。 郑八斤连声道谢，心想，这两只火腿送得值了。 回到养猪场，王朝生已经吃了自家老婆送来的饭，正在喂一百头猪。 他中午不回家，饭都是老婆送来，郑八斤也不会亏待他，给他一天十块的工钱，只比张晓阳少五块。想想还是蛮轻松的，比那些出苦力，砌墙的人工资高，而且稳定，一个月就是三百块的纯收入，已经超过了正式工。 难得郑八斤看得起他，让他负责养猪，用他自己自嘲的话来说，他成了养猪场地的二把手，比干那个小队长强多了。他是下了决心，一定不会辜负郑八斤的信任。 村上每个月只给他二十五块钱，一天还摊不到一块。不过，现在开会时间少了，也不用带头种地，各干各的。小队长的钱，像是白拿的，一个月的常规工作，一天就可以做完，偶尔去安排一下义务工什么的，一年收一次土地承包费。 一年还会配合催一下公粮什么的，但是，都很轻松，人们很自觉，就算自己不够吃，也要把这一部分钱粮留出来。 当然，有空来做这个第二职业，自然离不开妻子的支持。她一个人就把家里的农活全包了，从来不让王朝生下地干活，说他好歹是个小队干部，干不了地里的重活。 王朝生也很争气，找了这个职业，除了一天的烟钱，全部上交给了老婆。 老婆也高兴，种完地还要回来做饭，亲自给他送到养猪场，小日子还算是过得甜蜜。 他和老婆结婚已经四五年，没有子女，也没有大的追求，能过好当前的日子，也就心满意足。 一开始的时候，他曾经无法接受老婆无法生育的现实，但是，去过几次医院，花了不少钱，治不出个名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真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老婆有毛病。 后来，王朝生也就想通了，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无法更改，只能顺其自然。好在，他一共四弟兄，其他人都有了子女。爹妈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不然，早就催他重新找一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代的村里人，都婚姻看得很重，不是实在过不下去，都不会轻易走离婚这一步。 郑八斤带着王朝生，亲自查看了一百头猪的饮食情况。 猪们在城里吃惯了饲料，开始对米糠并不习惯。突然吃上拌上骨粉和潲水的白菜，一副香甜可口的样子，看见有人来，还忍不住哼了几声，一副护食的样子。 郑八斤很满意，交代了几句：“不能给它们吃太多，慢慢调整一下肠胃。特别是潲水，不能加得太多，不然，会吃坏肚子。” 第169章、叫你老大来 王朝生看着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但是，按照你说的配方，这骨粉远远不够，最多支撑得了一个星期，得尽快想办法。” “你放心，这个没事，我会想办法。”郑八斤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不能出错，我得去一趟城里。” “你放心去吧，养猪的事情万无一失，但是，修围墙我就一窍不通了。”王朝生说道。 他只负责白天养猪，晚上看猪不让人搞破坏的事情，也不是他的责任。 郑八斤点了点头，交代了几句张晓阳，让他盯紧点，千万不能出事，晚上也要看好，如果不行，就让他把年建安也一起叫过来，看着这里不出事，自己最多两天就回来。 张晓阳不以为然，到了现在，郑八斤的名声已经出去，不要说十里村，就是整个下鱼乡，也不会有人敢来捣乱。 他是什么人？是王钻的亲戚，是市里一把手阳老点名要发展村级的企业家，致富带头人，谁会不长眼，想要进去蹲几年？ 不过，郑八斤叫他小心，他自然会小心，反正又没有娶媳妇，一天盯着这里，就如盯美女一样，这样都能出事，那只能说明，自己是个睁眼瞎。 …… 清清和王定梅，一边照看着宝儿，一边做着生意，已经理出点头绪，每天早出晚归，把整个店面打理得井井有条。 中午，王定梅把孩子给清清带着，回到家属区里做饭，带来和清清一起吃。 不过，晚上她们依然听从了郑八斤的话，天一黑，就把店门给关了，一起回家。 好在，离市政家属区很近，又不走什么背街背巷，没有人敢在市政附近撤野，倒是相安无事。 而这时，经过几天的美好生活，王定梅已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黄皮寡瘦，像个黄瓜一样的农村妇女，已经养得红光满面，更加的丰满可人。 来店里光临的客人，除了忍受不住眼馋，盯着清清看个不停之外，偶尔也会有人看她几眼，弄得她极不自在。 这天，就有些巧，已经是下午，正要收拾一下门店，关门走人，就有一个客人到来，扫了一眼清清抱着孩子，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柜台前的王定梅。 清清并没有在意这个人，而是哄着孩子。 王定梅看着面前的男子，估计二十来岁，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自己颈子下面。 她已经生过孩子，对这部位不是很看重，用家乡人的话来说，结婚之前，是金的银的。 结婚生子之后，就好比猪的狗的，没有什么稀奇可言，特别是在村子里，当众哺乳纯属正常。 没有结婚的男子，一般是不会对已婚女士有非分之想，就算是女人长得太过于漂亮，他们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前盯着看，这样有失身份，引人笑话，说什么二手的都感兴趣，也不怕霉运当头？ 看来，这家伙，是把清清当成了已婚人士，把王定梅当成了未婚。 王定梅有些生气，但是，依然不想得罪人，笑着问了一句：“需要称点吗？” “给我来二两！”那人阴笑了一下，眼睛依然没有离开。 “对不起，二两太少，不好称。”王定梅客气地说了一句，他想起了郑八斤说过的话，做生意，态度要好，顾客就是上帝，不要轻易得罪。 谁知，那个眯眼男子更加的得势，哈哈笑道：“太少？我看不少了，都快要鼓出来了，摸一下要多少钱？” “哼，要称就快点，我们要关门了。”王定梅没好气地说一句，就算是她再好的脾气，也知道面前这人并不是真正的顾客，而是来找乐子的。 “当然要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像你这样漂亮的人，在这里卖，一天能挣多少钱？”他特意把那个“卖”字加了重低音，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是一个良家妇女，一定会生气，如果是出来混的，那就另当别论。 “叫你妈卖去吧！”王定梅当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没好气地还了一句。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说她是出来卖的，她虽然没钱，很穷，但是，骨气是有的，不然，早就让公公得手了。 “妈的，给你脸你不要脸了？真以为你是镶金边镀铬鉻锰，像你这种女人，老子反手就抓一大把。”眯眼男子最讨厌的就是人家骂他娘，当场就恼羞成怒。 王定梅也不是省油的灯，顶了一句：“你怎么连妈都带了来？” 眯眼男人大怒，上前一步，就是一耳光。 清清见了，正要上前来劝，但是，依然晚了一步，一声响亮的耳光，王定梅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鼻子流出了血。 “你干什么？”清清急得大叫，声音过大，把怀里的孩子都吓得“哇”地一声叫了起来。 “你……”眯眼男人被清清的容光惊到了，想不到，这个少妇才是正宗的美女，刚才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跟她一比，简直就是一泡粪。 王定梅想不到面前的男子敢动手，还下这么重的手，被打得有些懵。 眯眼男人也回过神来，看了无言以对的王定梅，骂了一句：“你真以为你是个紧俏货了，其实，连一个少妇都比你强。” 你这是眼睛不识宝，看着少女喊大嫂！ 王定梅抹了一把鼻血，骂道：“你还是人吗，女人你也打？” 清清也反应了过来，骂道：“你真是畜生，动不动就打人。” “哈哈，打的就是她，谁叫她不识好歹？”眯眼男子，看着现在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又看着经过这么大的响动，这店里都没有男人出来出头，肯定只有两个女人，胆气足了起来，说道，“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 “你，你眼里还有王法吗？”清清气得不轻，心想，要是郑八斤在这里，肯定容不得面前的男子如此嚣张。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不敢相信似的侧了一下耳，不会这么巧吧？没错，正是拖拉机的声音。 “哈哈，王法，你跟老子讲王法，真是可笑！不过，看在你漂亮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有种就过来咬我！”眯眼男子得意地大笑。 “那你要讲什么？”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破声破气的机器声，并没有掩盖住男人的声音。 第170章、他乡遇仇敌 郑八斤跳下车来，来到店门前，看着面前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他没有想到，在市政的后门处，也有人敢欺负清清。 眯眼男子看到风尘仆仆的郑八斤，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不由得冷哼一声：“你一个开破车的人，也敢多管闲事？真是自不量力！” 真把郑八斤当成了见义勇为的人，想要英雄救美！ “少废话，刚才你说不讲王法，那你要讲什么？”郑八斤一眼就看出王定梅鼻血横流，一定是面前这家伙打的，此生，最恨的就是对女人动手之人，得教他如何做人。 “讲这个！”眯眼男子抬起了拳头，在郑八斤眼前晃晃。 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出手，一把就将他的手给扭了过来，提起另一只拳头，正要砸向对方，把他打成脑瘫，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要打残这家伙是举手之劳，但是，没有太大的意义。 一直以来，清清被之前的阴影笼罩，还没完全摆脱，正好让她找回自信。 眯眼男人并不知道，他差点就成了脑瘫，见郑八斤虽然出手很快，但是，并不敢下死手，不由得叫了起来：“你小子着了，你他妈的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这一块，老子说了算！” “老子管你是谁？敢对我的女人不敬，就要让你负出代价，得好好替你爹教教你如何做人。”郑八斤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把对方扭得直弯下腰，手也差点就脱了臼。 眯眼男人痛得大叫一声，嘴上却不服气，骂道：“哎呀，有种你放开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哼，一个怂货而已，真以为自己了不起。”郑八斤再度冷哼了一声，对着正在哄孩子的清清说道，“把宝儿放下，打死这个不要脸的怂货，让他知道，被一个女人打得满地找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让他永远也不敢欺负女人。” “这……”清清反而不敢动手，而是退了两步，她可从来没有打过人。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眯眼男人却是脸色变了变，真是怕女人打他，这样，传出去还如何在江湖上混？ 但是，见到清清不敢动手，反而往后退了两步，眯眼男人又得意起来，恨恨地说道：“有种就动手，要是老子眉头皱一下，就他妈的不叫男子汉。” 这时，几对吃了晚饭，出来约会的男女，从外面经过，看着这奇怪的一幕，纷纷驻足观看，窃窃私语。 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男子，把一个个子小一些的男人双手扭在背后，弯着腰，屁股对着天，真是有些滑稽。 而这个一米八的男子，背影健硕，伟岸还不失风度，大有一种狮王争霸，掌控一切的架势，是个女人都会生出一份欣赏之情！ 听到门外有人观看，嘻笑的声音，眯眼男子颇有一种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的样子，强作镇定，叫道：“有种就来，照着这要害打，打死算你狠，打不死你就等着瞧，看老子不灭了你全家。” 门外的几个人，听得心里一颤，果真是亡命之徒呀，都成了这样子，大狗日小狗，恰巴着来，还如此神气？ “让我来！”就在这时，王定梅一声大喝，上前就是一脚，正正踢在眯眼男人的脸上。 对方一声惨叫，鼻血喷了出来，本能想要挣扎着抬起头来，但是，身体被郑八斤控制，根本就动弹不得。 人们一阵窃笑，想不到，这个叫得凶的男子，分分钟被打了脸。 王定梅也算是豁出去了，把在公公那里受到的气，全部撒了出来，干脆脱下脚上的毛布底鞋，一阵猛抽，专打对方的脸。 一时间，眯眼男子痛得杀猪一般大叫。 几对情侣却觉得好笑，这么一个硬气的家伙，分分钟就被一个女人打得失了尊严，之前的威风荡然无存，实在是丢人。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王定梅下手这么狠，连自己看着都心惊。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是一个胆小怕事，逆来顺受的女人，指不定，现在已经亲自怀了孙子。 为母则刚，为了孩子，不得不坚强，就是这个道理。 郑八斤冷笑了一声：“怎么样，被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听到说话，王定梅停了手，像是不想打断郑八斤的问话。 “哼，你给老子等着，一会儿，我找老大来。到时，不折了你这破店就不叫人。”眯眼男子痛苦无比，但是，依然嘴硬。 “原来，只不过是个马仔，你老大叫什么，尽管去叫来。”郑八斤说着，真的放开了他。 他已经一脸是血，布底鞋又叫千层底，是破布一层层沾成厚厚的底子，再用麻线一针一针纳起，相当的厚实，坚硬无比，被抽在脸上的滋味，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感受的痛苦。 他气得还想要冲过去打王定梅，报这奇耻大辱。 但是，这一刻，郑八斤不再与他客气，自然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到王定梅，突然出手，一把提住他的后衣领，就如提一只鸡一样的提了起来，丢出了门，骂了一句：“把你老大叫来，打你怕脏了我的手。” 看热闹的人们吓得一声尖叫，自动往一边闪开，怕眯眼男人身上的血溅到身上。 眯眼男人被摔得个七荤八素，依然不敢相信，郑八斤这样一个开小门市的人，敢动手打他。 迟疑了几秒钟，他反应了过来，丢下一句硬话：“你等着，老子叫人来拆了你的店。”身子慢三步似的，一步三摇地走了。 人们终于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长此以往，他们都受惯了小混混们的欺负，终于有人敢出头，也算是为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清清却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他会不会叫他的大哥来？” 王定梅也回过了神来，开始后怕不已，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一时冲动打了别人，事后害怕也是正常。 “没事，一切有我！”郑八斤向她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好样的，对付这种男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得朝死里打，让他以后见到女人都后怕，成了见花就谢才好。”郑八斤笑着说道。 王定梅愣了愣，一时理解不过来，不知郑八斤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赞美自己勇敢，还是说自己太过于野蛮，以后没有男人敢要！ 围观的几对人，也开始担心起郑八斤来，怕他一个人不是对方人多势众的对手。到时，他们也不敢动手帮忙，看看热闹倒是可以。 第171章、有钱就是牛 一个叫着小菜园的城乡结合部，一片低矮的瓦房，与街面上的小平房格格不入。 一个小院里，几个人正在打麻将，旁边还站着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坐在正位的一个男子，三十来岁，脸上有着一块刀疤，正叼着一支金沙江，打出一张八筒，叫了一声：“猪奶！” “我吃。”下家一个小弟高兴地说了一句，引来了一片笑声。 这时，小院的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伙冲了进来，大叫一声：“老大，我被人打了。” 人们不由得面色一变，被打成这样，那还得了。 “你他妈的，叫你出去买点吃的，去了半天，现在才回来，还被人打成这样，真是丢人。”那名打出八筒的男子面色一寒，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温哥，那小子嚣张得很，我只是想跟他买斤肉，不但不卖，还动手打人。我说，我是温哥的人，他也不放在眼里，还说，有种叫他来，照打不误！”眯眼男子添油加醋的说道。 温哥果然大怒，骂了一句：“他妈的找死，敢动我的人，走，去收拾他，一个开小门市的人都收拾不了，还怎么在北门混？” 一群人提着一米长的钢管，出了院门，气势汹汹地杀来。 再说郑八斤，看着刚才出手还很重的王定梅，现在和清清一个样子，一副胆小怕事的小女人形象，站着话也不敢说，笑了笑说：“没事，一切有我。” 一个看热闹的男人说道：“兄弟，你一个开门做生意的，没必要招惹这些人，他们都是提着脑袋耍的，不值得和他们拼命，早点关了门，闪吧！” 郑八斤不以为然，反正都已经惹了，现在躲自然不可能，让那些家伙以为自己怕了，拆了自己的门店，如何对得起阳老的一片苦心？ 不过，郑八斤还是去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打了一个电话。 回到店里，那些看热闹的人见他不听劝，远远地站到了一边，害怕到时打起来被误伤。 这时，天已经黑了，路灯早就亮了，但是，依然无法和黑暗抗争。六七个提着钢管的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为首之人就是温哥，他的身后，跟着那个被打得一脸是血，这会儿，已经肿得像个尿壶的眯眼男人。 看着郑八斤还没有走，门也没关，眯眼男人眼里满是仇恨，还不等走到近前，就指着郑八斤说道：“温哥，就是他。” 郑八斤看到一次来了这么多人，并不害怕，只是把清清和王定梅叫进了屋子，自己赤手空拳守在门口。 到了现在，打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清清和王定梅这两个女人的事情了。 有什么，就冲着自己来吧！ 对方很快就到了身前，温哥突然面色一紧，一句话冲口而出：“是你！” 郑八斤也认了出来，这人，就是当年的温哥，说起来，自己还欠点钱。 温哥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就是这个郑八斤，去年不还钱，还害他在十里村失了面子，从此，没人再跟他混，也混不下去，没有办法，才进城来，想要打出一片天地。 但是，城里不比十里村，就连下鱼乡，也不可相提并论。 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放账更是无从说起，根本就没有人买他的账，而且，城里的资金需求量大，他手里的一点小钱，根本就没有人看得上眼。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坐要坐钱，站要站钱，身上的钱只见少，不见进，他一着急，就半夜潜入一间民宅，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但是，运气实在不好，进了门，竟然一分钱没捞到，还被抓了。 进了看守所，二十几个人关在一间里，被人打得跪地求饶，不过，却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叫许问天的人物，据说，江湖人称许舵爷，也是看守所里的老大，人们称为牢头，因为打架砍伤了人才进来的。 温哥被打，就是这个人授意，目的是教他如何做人？ 看他乖了起来，许舵爷问他怎么进来了，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是，又不敢不老实交代，怕再被打，只好实话实说。 许舵爷身边的人听了，笑了起来，说他，混社会就这一点出息？ 许舵爷摆了摆手，止住了人们的嘲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就这点格局？实在是太小了，真是丢人！” 温哥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不，应该说是抱住了大腿，当场就认了主，求着喊着要跟许舵爷混。 许问天也很豪爽，当场表态，从今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出来后，许问天就让他带着人去做了几票，打了几个人，看他出手还算狠，渐渐有些欣赏，交给他这样一个小麻将馆，让他罩着，如果有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就让他去摆平。 不过，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小事情。 其实，那一个小院子，是一个老板交给许问天的。后来，许问天发达了，找到了更高级的住所，就没有来住。 许问天也想过，把这地方弄成一个小旅社，但是，太偏了，生意不会好，现在，正好让给了温哥。 有了许问天撑腰，温哥的腰像是粗了不少，身边还带着几个小弟，大有一种问鼎城北的样子，无事的时候，就自己打点小麻将。 不过，这个小麻将馆的生意不太好，平时，也就几个老头子会来，到了晚上，基本就没人，就成了温哥等几个小混混的藏身之地。 奇怪的是，这房子，从来没有人来催过租金。温哥以为，是许舵爷太爷们，提前给他们交了房租。 殊不知，这房子的主人，只有母子二人。前几年，儿子因为犯了大事，进去就出不来，而主人的老娘，一气之下，上吊自杀，这房子就空着，没有人敢来住，许问天的老板就占了来。 此时，温哥认出了郑八斤，心里的火气，早就冒到了头顶，正所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真是冤家路窄，笑了笑说道：“温哥，想不到，你都在城里来发展了，真是帽子下面看不出人来。” “哼！”温哥冷哼了一声，对于郑八斤这种看不起人的口气，他是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说道，“你也不错，竟然在城里来开门市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借钱喝酒的赌徒。不过，现在正好，我开了个麻将室，有空可以去坐坐。” 眯眼男人一眼黑线，想不到，自己找来的老大，和这小子相识，听口气，还是知根知底，关系不错的样子。 看来，是被白打了一场，如何说理去？ “那东西，我已经不玩了，也没有时间。”郑八斤被他揭了老底，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笑得很甜蜜。 第172章、收购骨头 温哥看着郑八斤如此淡定，心里的火气更足，骂了一句：“少说这些无用的，你打了我的兄弟，你看怎么办？” 郑八斤心中冷笑，当初连你都可以打，现在，还想为兄弟出头？脸上挂着笑，说道：“是被女人打的，都怪你这兄弟不长眼，连我的女人他都想要欺负？还动手打了人，我最恨的，就是他这种专打女人的货色。” “哼，谁信？你身后的女人，能把他打成这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温哥看了一眼清清和王定梅。 这会儿，王定梅也被吓到了，不敢出来。 不过，听了温哥的话之后，她突然又来了勇气，不等郑八斤回答，上前一步，说道：“不错，他就是我打的，是我用鞋子底抽的，谁叫他先欺负我，我孩子都有了，他也不放过，真是不要脸。” 温哥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眯眯眼。见他低下了头，明白这女人说的是真的，这就有些丢人了。 眯眼男人心里很恨，果真是看走了眼，把一个带着吃奶娃娃的人看成了少女。就说了，为何会这么大？ 原来，都是孩子的功劳。 但是，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些动摇，温哥平时不是多牛逼，现在，逼话超过了文化，竟然跟郑八斤讲起理来，哪里还像个混社会的作风？ “真是她打的，我只是拉了他一把，让他别打女人。”郑八斤笑着说道。 “好，算你狠！”温哥瞬间明白，是郑八斤拉了偏手，不然，那女人再猛，也不可能把眯眯眼打成这个样子。 “打人的事情暂且不说，那你欠我钱的事儿怎么说？欠债还钱，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温哥开始讲起了道理。 不是他转性，变得讲道理了，而是，他至今还记得，当初郑八斤下手如何的狠，心有余悸呀。 再动手，万一又折在这小子的手里，那就在北门也混不下去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钱当然要还你，现在的我，已经不差你那点小钱。”郑八斤说着，拿出了一百块，递到了温哥的面前。 温哥有些意外，接在手里，说道：“这数目好像不对？” 当初说的是两百，怎么才一百了？ “多的就算是利息，当初你借了十块，现在还你一百，已经够意思了，做人不要太贪心，见好就收吧。”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前方。 温哥还想说什么，不甘心就这样放下，但是，看到郑八斤的眼神有些怪异，不由得沿着他的目光一回头，看到了身后几个穿着警服的人，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小子有这么大的能量，连警察也叫来了？ 在他的识知里面，都是要等打平息，才会来收拾战场，把一些伤了伤，没有任何杀伤力的人带回去录下口供什么的…… 来得这么及时，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酒徒，已经有了钱，打点好了白道上的人物。 再纠缠下去，对自己有害无益，弄不好还要进去。 “行，看在大家都是一个乡出来的情分上，这一次，就给你个面子。”温哥想到这里，拿起钱，说了一句“走！” 几个小弟无法理解，迟疑不动，说道：“大哥，就这么算了？” 眯眯眼更是一脸黑线，极不甘心，合着自己这是被白打了？ “少废话，我说了算，他是我老乡。”温哥没好气地说着，人已经走了。 几个小弟只能无趣地跟着离开，连头都抬不起来，自然也没有发现身后的人有什么不同？ 郑八斤也没有说什么，冲着几个警察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改天请大家坐坐。 而几个警察也只是笑笑，见没有自己的事，转身离开，没有再露面。 他们当然不会对郑八斤有任何的要求，是上面的人叫他们来的。 原来，郑八斤提前打了一个电话给赵秘书，人家直接打给了市局的领导。 她现在正是阳老身边的红人，如日中天，谁敢不给面子？ 远远看热闹的人们，本来看到有警察到来，正想着这事儿要弄大，有戏看，没有想到，郑八斤几句话，只出了一百块钱就把事儿摆平，觉得有些无趣，慢慢散去，有钱就这么牛吗？ 清清和王定梅终于松了一口气。 郑八斤淡定如常，把拖拉机上的几只火腿搬进了店里，门关了，把拖拉机开到了市政停车场里，带着两个女人回家。 市政的保安对郑八斤很熟，知道他和赵秘书相识，再加上，里面的车本来就少，不在乎多停一辆拖拉机。 郑八斤对他也很客气，硬塞给他一包芳草，还说了声谢谢，才回到门店前。 清清有些奇怪拉着郑八斤的手，说道：“你怎么舍得给温哥钱？好像不是你的作风？” “唉，现在有了钱，就不要落人口实，欠人家的钱，就得还了。”郑八斤淡淡一笑说，心想，当初不是没有办法吗，不然，谁会放下脸来赖他的账。 自己是个干大事的人，以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能不出手就别出手，不然，就是一辈子的马仔，还如何运筹帷幄？ 王定梅抱着孩子，上前走，把空间留给了郑八斤和清清，知道他们几日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市政家属区楼下，老张等人正坐在院里子里，看到郑八斤和清清到来，互相打了招呼。 清清放开了郑八斤，对着几个老人笑了笑，客气地叫了几声大爹大妈，带着王定梅上楼去了。 郑八斤掏出香烟，散了一转，现在，他改抽芳草，这是带了过滤嘴的一种新型烟草，七角钱一包，据说，去除了一部分有害物质。 老张接过烟，笑着问了一句：“好久不见！” “最近回乡下了，那里有点事情，今天才回来。”郑八斤也客气地说着，自己也点了一支，寒暄了两句，就往楼下走去。 几个老头也没有挽留，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说道：年轻就是好！ 上得楼来，郑八斤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王定梅，不见清清的踪影，卫生间里响起了冲水声。 郑八斤接过宝儿，逗着她玩。 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冲着郑八斤笑个不停。 这时，清清卫生间里出来。王定梅忙着接过宝儿，说道：“来，刘仪来妈妈抱你去睡觉，干爹累了一天了。” “唉，你管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根本就不知道累。”清清打趣说道。 王定梅是过来人，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 第173、收编唐正文 清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郑八斤已经进了卫生间，放水洗澡，根本就没有在意两个女人的谈话。 出来后，王定梅弄了几个小菜，一家人欢乐地吃了起来。 郑八斤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说一切都很好，现在，养猪场也修出了五十间猪圈，正在修围墙，等过几天，再去修第二批圈，打算再弄一百头来养着。 王定梅听得有些激动，说想跟郑八斤去村里，养猪她拿手，在城里呆着没意义，对不起郑八斤给她的工资。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看见了，这城里不太平，清清一个人守店，如何让人放心？有你在她的身边，互相有个照应，至于养猪的事情，等过一年，刘仪长大一点，再作打算。” “是呀，现在刘仪这么小，姐姐忍心她一天跟着你风吹日晒的，过两年再说吧，就当是给我做个伴。”清清和王定梅，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姐妹相称，不再那么见外。 王定梅不好再说什么，她自然不希望孩子跟着她一起养猪，虽然说可以放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但是，那里条件自然比不了城里，万一被什么小动物吓到，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吃完饭后，郑八斤突发奇想，叫回正要洗碗的王定梅，说着：“我看了，现在的这城里也不安全，你们二人也该学一学防身之术。” 王定梅摸了一下还在有些发疼的脸，点了点头。 她可是亲眼看到，郑八斤当天在车站，面对几个如狼似虎的人也不落下风，要是有他一半的身手，就不怕找茬。 清清也来了兴趣，把已经睡熟了的小刘仪轻轻放在沙发上，就等着郑八斤教徒。 “所谓，打蛇要打七寸。”郑八斤认真的说道，“对于女人来说，力量上敌不过男人，不能硬来，自然就要学习一些杀招。” 两个女人难得认真地听着，特别是王定梅，她太了解村子里的一些野蛮的男人，如果不给他们点颜色，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而男人的七寸在哪儿？”郑八斤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咽喉？”清清说。 郑八斤摇了摇头。 “耳门子！”王定梅说。 郑八斤还是摇头，见两个女人都是正经人，已经失去了耐心，才直接告诉她们答案，是刹车！ 还做了个一把抓住的动作。 两个女人心里一寒，仿佛听到了鸡蛋破碎的声音。 就算是王定梅这样，已经生过孩子的人，也不禁面色一红，不知说什么才好。 清清骂了一句：“无耻，你不是在消遣我们吧？” “当然不是，其实，男人还有一个脆弱的地方，就是……”说到这儿，郑八斤特意又卖了个关子。 “哪儿？”两个女人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异口同声地问。 “对着他笑，故意示弱，趁其不备，得意忘形之际，突然出手，在耳朵旁边，也就是上下颌交接的地方，重重一拳，直接可以让他嘴巴脱臼。” 郑八斤一说，两人就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不就是耳门子吗？听到最后，又觉得好像有道理。 “曾经，一个牛高马大的像东北来的汉子，平时风度翩翩，喜欢吹牛逼，说这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没有他不认识的人，口气不小，但是，一大个哈欠就导致下巴脱臼，又当场自己接上。” “就是因为，少年时候，吹牛逼吹过了头，说是他练过硬气功，随便让人打两下一点事都没有。” “结果，被一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少年，一拳打得下巴脱臼，半天合不拢嘴来，张得像个火瓢，从此落下了痼疾，成了习惯性脱臼。” 郑八斤开始讲解防狼术，还做了几个示范动作，最后总结一点，就是女人也要勤加练习，强身健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郑八斤还教了两个女人如何练基本功，当然是从俯卧撑开始，接着是下蹲。 清清总觉得姿势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来，人家分明是让自己和王定梅练腿部力量。 练了半个小时，二人练得香汗淋漓，郑八斤才让她们歇息，说一定要记住天天练，不能落下。 这时，刘仪哭了，王定梅忙着去哄，才想起，夜已深，该带孩子去睡觉了，也不洗洗，就把刘仪抱进了客卧。 郑八斤看着一身是汗的清清，说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练，现在去洗洗睡了。” …… 第二日，郑八斤去了秋城大酒店，直接找到郑小飞，让他帮忙，找到主管后勤的主任，让他负责把里面的吃剩下的骨头，全部收集，自己以后都找人来买。 那人听着，郑八斤出钱给他收购，自然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对于他来说，要让下面的人把骨头留下，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一句话就行了，算白捡的钱，不做白不做。 他把任务交给了郑小飞，让他下班的时候，带两个小工完成。 郑小飞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也不敢看不起郑八斤，听说他的养猪场已经落成，第一批猪已经进驻，答应帮他。 这样，事情就办妥了，郑八斤说好，一个星期来拉一次。 出了门，郑八斤又去了几家大型餐馆，其中还包括了市委招待所。找到相关的人，把这一笔生意做成。 人们本来就对这骨头难得处理，现在有人收，何乐而不为。 郑八斤算了算，已经足够一个星期的量，也就没有再找。现在，就差一个人，负责收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郑八斤只好先顶上。 这活儿，不重，但是，气味有些不好闻，原因是，各种骨头，再加上，现在气候有些热了，容易变味。 他买了几个密封的箱子，里面垫上泡沫，开着拖拉机，转了一圈，拉了一车，就往十里村赶。 这时的城里，交通还不规范，车子也少，什么样的车子，都可以在城里乱走，不算违反交通规则。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如此顺利，把车开到市政后面的门店前，这会儿，清清和王定梅应该早就上班，守在门店了，刚好可以向她们告个别，说明过几天再来找他们。 告别之时，清清患得患失。郑八斤好生安慰一会，赶紧出城，车上的东西可不能等。 刚要出城，来到三道桥，通往下鱼乡的唯一出口，桥边一辆马车突然打横在了拖拉机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从车上跳了下来，面色极为不善地盯着郑八斤，说是拖拉机惊到了他的马儿。 郑八斤心里骂了一句：现在，就有碰瓷的？还碰到了自己头上，不合情理，不符合历史发展的规律呀，一点也不科学！ 第174章、计划有变 第173、收编唐正文 唐正文是北门外小菜园的农民，平时，负责收市委招待所的剩菜剩饭。 招待所给他工钱，他拉到城外，再送给那些散养猪的人们，收取一点点小钱，小日子也算过得去。 但是，这一天，到了招待所时，人们告诉他，以后你不用来了，已经换了人。 唐正方气不打一处来，不敢对招待所的人发火，只能在心里大骂，是谁这么不长眼，夺了自己的生意，等于是断了自己的财路，无异于谋财害命。 他问了一下门口的住户，有人告诉他，是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人，拉着往西门的方向而去。 他吃不下这口气，赶着马车，抄近路，到了三道桥，也就是出城往东的唯一出路，打算拦下这个抢自己饭碗的家伙，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是不见开拖拉机，拉潲水的人出现，正要离开，打算明天再来堵，就听到了拖拉机的声音，一看之下，果然是拉着一个大箱子，里面一定就是本该属于自己的潲水。 而车上那人，长得高高大大，正是郑八斤。 你道他为何会来迟，只因为，他去了火腿专卖店，告别清清和王定梅时，耽误了不少时间，正好被唐正文给堵在了桥上。 郑八斤看着面前的毛胡子，心里一沉，说了一句：“伙计，小心一点，万一我刹不住，不是就要出大事？” “哼，小伙子，这是畜生不长眼，他可不认识什么高科技。”唐正文冷冷地说了一句，把过错推在了马儿身上。 郑八斤不好发作，说道：“老兄，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把你这畜生拉开，我还得赶路呢！” “畜生自然没有人那么好说，你断了它的财路，它以后找不到吃的，不如死了算了。”唐正文一语双关的地说道。 郑八斤眉头一皱，说道：“老兄，此话怎讲，是我断了你的财路？你是说，本来这车上的潲水和骨头，是该你拉的？” “当然，我拉了几年了，你一来，就从我手里拿走，这不合规矩。”唐正文没退让，而是就挡在了桥中间。 好在，这会儿，正是吃过午饭的时间，出城的车本就不多，不然，后面的人就要开骂了。 几个蹬着脚踏三轮的人，看着这里起了冲突，停在一边，看着热闹。 郑八斤明白了过来，心里骂了一句：又不是你一个人取得专利的，手长为大哥你知道吗？ 不过，突然灵机一动，笑了笑说：“大哥，你专拉潲水，我拉的大部分是骨头，跟你不是竞争对手。不过，我奇怪的是，你一天能拉几个钱？” “哼，少说那些没用的，我去了招待所，人家连潲水也不给我了，我等于是失业了。”唐正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见他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突然有些放不下脸来，说道，“还能挣几个钱，不就是勉强可以混口饭吃。” “具体是多少？” “三块钱。”唐正文实话实说，现在很难出手，而且，那些散养猪的，根本就出不上价钱，一天到黑最多卖掉一车，招待所给一块五，拉出去再卖一块多钱，总收入，除去马草马料，根本就不足三块。 “这样吧，你来帮我，一天我给你十块钱。”郑八斤笑着说道，“不过，并不全是拉潲水，有时还得拉一下其他的蔬菜。不过，先说好了，试用一个月，如果我满意，就留下，以后会涨工资，如果不满意，你随时走人。” 唐正文的眉头一动，看着郑八斤不像是开玩笑，有些动心了，这干一天就是在城里干几天的钱，何乐而不为？ 两人一拍即合，郑八斤开着拖拉机，唐正文赶着马车，跟在后面，先回到了秋城大酒店，说好了，以后就由唐正文来拉，连潲水一起。 秋城大酒店里的潲水更多，两天就是一马车，负责处理的人没有想到，还能卖成钱，自然高兴地答应，连潲水一并卖给了他们。 以前，都是和招待所一样，出钱让人来处理。 光是秋城大酒店的潲水，就装了一马车。郑八斤还想要带着他去其他几个地方打一下招呼，唐正文说道：“老板，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敢接手，有拉不完的货物。” 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他有这个门路。拦自己，只是吃不下这口气，怕他扰乱了市场，并不是真正的断了财路。 一前一后，两辆车子向着十里村的方向而去。 唐正文赶的是一匹大黑马，长得威猛无比，又很听话，紧跟在郑八斤的拖拉机之后，不怕机器的吵声，也不怕路上行人的打扰，只是偶尔见到路边有驮东西的母马，会依依不舍地看两眼。 …… 到了下鱼乡，郑八斤停了下来，说是肚子有些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唐正文说道：“早上我出门之前，都是吃饱了的，没必要在街上浪费钱，应该是快要到你家了，去家里吃吧！” 郑八斤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家里肯定也没有人准备饭，就在这里吃点吧，为人不能亏自己，更不能让肚子饿着。再说了，正好给大黑马吃点东西。” 此时，天气很热，唐正文看了一眼已经出了汗的大黑马，点头同意，从车上取下一个用蛇皮口袋做成的草料杯，里面装着玉米和铡得很细的稻草，挂在了马头上。 大黑马打了几个响鼻，开心地吃了起来。 两人进了饭店，郑八斤点了个回锅肉，一盘炒土豆丝，一盘小炒豆腐，加上一碗清水煮白菜。 店里没有客人，老板正有些百无聊赖，看着客人到来，非常客气，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说是稍等一下，马上菜就好。 郑八斤二人都有些口渴，端起水杯，一边吹着，时不时还小小“嘘”上一口。 目光不时看着面外，路上的行人稀少。 老板正在炒菜，见他们看向门外，以为是担心马儿，就笑着说道：“两位放心，今天没赶集，路上没多少人，再说了，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 郑八斤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很少在街上吃饭，但是，当然知道，能在这里开个店的人，多多少少有一些势力，一般的小毛贼是不会光顾的。 唐正文开了口：“第一次来下鱼乡，比我想象之中要远一些。” “主要是，现在的路不太好走，等过几年，全部硬化之后，走起来就不觉得远。”郑八斤回了一句。 “硬化不好，马儿容易打滑，我还是喜欢这样的沙石路。”唐正文正色道。 郑八斤笑了笑，知道立场不同，观点也就不一样，但是，不出二十年，马车就会慢慢被取缔。 到时，马不用拉车，牛不用耕田。对于人们来说，出行更方便，干活更省力。但是，对于它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 第175章、第二批猪圈 饭菜上得很快，两人一边动着筷子，一边谈着，眼睛时不时往门外瞅上一眼。 今天，是周日，几个穿着破烂的学生一样的人物，背着书包，里面塞得满满的，准备着吃食，一定是从山区来的。 唐正文有些奇怪：“他们背着的，不像是书本，是什么？” “土豆，煮熟了带来，可以改善一下学校里的伙食。”郑八斤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嘴里索然无味地嚼着。 “土豆，背这么多，怕是要吃一个星期，这样不会坏了吧？”唐正文家离城里近，并不知道这些学生，来自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的苦楚。 “当然会呀，特别是热天，他们吃剩下的，舍不得丢了，拿回家去，给鸡都不吃。”郑八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就算是这样的土豆，也比食堂里的饭菜要好一点。 唐正文惊讶地看着郑八斤，以为他在开玩笑。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打斗之声。 唐正文吓了一跳，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他的大黑马也是吃了一惊，停下吃草，有些不安地立起了耳朵。 接着，音乐声若隐若现。 这是背景音乐，是人家放电影高音喇叭里传来的声音。 唐正文奇怪地问了一句：“在这里，放这么大声，也没有人去管管，老百姓不骂人？” “唉，这是街上，就如城里那些放电影，放录像的，你看到几个人会去管？”郑八斤想说的是，这里离学校本来就近，特别是赶集，听着这种高分贝的打斗声，还有几个学生听得进课去？ 这时，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拿出皱巴巴的一张票子，估计是五角的，递给了看场子的人，进了电影场，连饭也不忙吃，唐正文的眼睛都有些直了，大家从几公里的地方来，舍不得买一口饭吃，就为了这？ 饭店老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也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人简直就是害人，害了一代学生，家里人省吃俭用，让他们来读书，却是被这帮人给害了！” 唐正文不好接话，他的眼睛看着电影院门前的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好像就是为了防止人类捣乱。 郑八斤却想到了后世的某处…… 这时，一个穿着非常破的小女孩子，大约在十三四岁，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提着一捆白菜，快速地穿过街上电影院，向着学校方向而去。 她走得很坚决，就如忘记了一切，连诱人的电影声音也自动免疫。 郑八斤不由得眼睛一亮，这学生，不会就是席顺海的女儿吧！ 他追了出去，已经不见了小女孩的身影。 想了想，重新回到了桌子前，就算是自己想要帮她也不太好，万一引起什么误会，吓到小女孩子反而不好。 好在，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是那种因学致贫的人，也不会出现考上大学，没有钱供的不幸者。 “怎么了？”唐正文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没事，看到了一个熟人，不管他，吃好了吗？”郑八斤一笔带过。 “吃好了，走吧！这里太吵了！”唐正文站起了身。 郑八斤花了五块钱付账，让唐正文有些心痛，就如花的是自己的钱一样，这可是他一天的收入呀。 出了门，唐正文说道：“这么贵，如果买回去自己做，都可以称两斤多肉了，而他盘子里的肉，不会超过二两。” 郑八斤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己重生以前，地上看着十块钱，根本就没有时间弯腰。 可谓是事事多改，明明只是一年不到的时间，恍如隔世，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好在，唐正文并没有太过于纠结，而是把马料杯取下，重新拴在车辕上。 不过，现在电影的声音更大，不敢大意，而是拉着马嚼子，怕它受惊。 出了街子，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车上，让马继续跟着郑八斤的拖拉机。 回到村里之时，郑八斤在家门口停下，正看着小草在门口写作业，叫了她一声。 小草站了起来，高兴地叫了一声姐夫。 郑八斤告诉她，让她转告张小娥，多做点饭，晚上有客人。 唐正文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这就是你的家？地点很宽嘛，可惜，房子修得太差，你的养猪场不会就在这里吧？” “当然不是。”郑八斤说着，看到小草高兴地跑回去，叫她后娘煮饭，才说道，“不过，马上就到了。” 不一会儿，两辆车到了养猪场。 唐正文看着还未完全竣工的偌大一块地盘，笑着说道：“这么大一块地，要是在城里，就发财了。” 郑八斤一时不知如何接这话，这里怎么能和城里面相比？ 不过，一旦用得好，一样可以发财。 所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关键是要合理利用。 想了想，介绍说道：“这只是第一批猪圈，很快，就要开工修第二批。” 本来，第二批只打算再修五十间，现在，有了唐正文的帮助，为他解决了一部分猪的吃食问题，打算一次修两百间，到时，估计海子村的白菜，刚好能接上第二茬。 王朝生还没有离开，正在和张晓阳说话，见到郑八斤带着一个人拉了潲水，忙着叫了几个修围墙的人来，帮着把潲水抬了下来。 唐正文得到了一天的工钱，正要离开，郑八斤叫他留下来吃饭，明天再走，晚上不太放心。 “没事，我走惯了黑路。”唐正文拒绝，他可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得赶回去，明天一早，还要去收骨头和潲水。 郑八斤见他执意要走，也就不再强求，而是掏出了五十块钱，让他再买两个桶子，到时，互换着用，省去倒腾。 唐正文接着钱，有些感动地说道：“老板，你就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拿着钱，不再帮你，到时，你也找不到我。” “呵呵，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的为人。”郑八斤笑了笑，心想，不就是五十块钱吗，你五天就可以在我这里挣到，如果不是大脑有毛病，是不会女人坐在石板上，因小失大！ “好，你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唐正文感激地说完，驾车离开。 郑八斤把张晓阳叫到了一边，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明天再增加人手，一边修围墙，一边抢修第二批猪圈，不然，这潲水太多，容易把猪吃坏肚子。 第176章、出了人命 下鱼乡街子上，入夜之后，却变得热闹了起来，特别是电影院门口，一群人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电影打架声，兴奋无比。 几次，想要混进去看看的年轻人，都被守门的人给推了出来。 他们，就如一个个哨兵，要对得起老板给他们的两文钱，不放过一个浑水摸鱼的人物。 而老板，是个头大耳朵肥的中年人，据说，是城里文艺部门的人物，来这里创业，挣点外快。 他手里拿着一匝零钱，方便找补，而大一点的票子，都放在了面前的一个包里。 他的眼睛雪亮，知道谁是没有必要得罪的人，一眼看去，就笑着请进去看电影，不收一文钱，还会递上一支好烟。 而那几个身上没钱，想要混进去的小人物，就算是对着他笑得脸变形，他也假装没有看见。一句话，没钱，不行。 而这时，三四个小年轻人，看样子还是学生，进又不去，电影的声音又太过于诱惑，突然心一恨，退出了人群，向着街子的另一端而去。 等在了一个叫牌坊弯的地方，离南边的村子较远，和北边的街子也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可谓是前不沾村，后不沾店。 十多分钟后，一辆马车快速而来，车是空的，颠簸得厉害，但是，他已经习惯。 突然，大黑马一声长啸，接着就是一个急停下来，警惕地看着前方。 车上的唐正文吃了一惊，站着的身子差点就从车上冲到马屁股上。 他没有责怪大黑马，已经陪了他一年多，知道它不会无事急停，忙着打开手电。 前方几米处，光点闪烁。 一条细细的铁丝横在了路的上空，刚好和自己的前胸相平，如果不是大黑马急停，一定会勒上自己。 如果自己再矮几分，到时，钱丝会把自己的头切下来。 不知不觉之中，唐正文的后背有些发寒，这是遇上了杀手？ …… 郑八斤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张晓阳的召集下，分工进行，一边继续修围墙，一边开始了第二批猪圈的修建。 郑八斤已经放手，当起了甩手掌柜，只要把握大的方针，具体的事情，放心交给张晓阳去实施。 他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又看了看猪粪水正从盖好的沟里，排到了一个塘子里，突然想了想，把张晓阳叫了过来，指着那一片，原本就是要用来做储粪池的地方，说道：“我想了一下，现在尽快将沼气池建起来，不然，这大热天的臭气太浓，对人还是对猪都不太好，容易生病。” “老大，现在正是农忙的季节，很难再找到人，要不等等看看。”张晓阳有些为难地说道，“要么先修沼气池，要么先修圈？” “还是先修圈吧！”郑八斤想了想说，“修好之后，先不忙着进猪来，把沼气池修好再进第二批。不过，不能耽搁，抓紧时间进行，至于去海子拉白菜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到时，我让唐正文去。” “这个人可靠吗？”张晓阳把憋了一天的话，说了出来。 他总觉得郑八斤太过于草率，第一次见面，就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唐正文。 “给他一次机会，试试就知道了。”郑八斤淡然说道。 张晓阳不再说话，点了点头，想到当初的自己，就是郑八斤给了他一次机会，不然，可能已经走上了邪路。 作为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连哥哥姐姐也不管，无家可归，为了生存，谁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说着，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了，看着几个正在打土地基的工人问了几句。 工人指了指郑八斤和张晓阳。 那人跑到了郑八斤的面前，直接就是一个单膝着地，跪在了沙石上，痛得一批。 郑八斤愣了愣，奇怪地问了一句：“干什么？何必行此大礼？” “恩公，我是马春朝呀！今天我特意来感谢你。”那人神情激动。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见其两手空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电影看多了吧？ 现实中有这种感谢人的吗？ 尽管心中充满疑问，郑八斤依然说了一句：“壮士请起，有话好说，不要行此大礼。” 马春朝一怔，站了起来，说道：“那天多谢您，不然，我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妻子。” 原来，马春朝和刘正春结了婚，才发现刘正春的好。对他百依百顺，就如电影上的那些狗血剧情一样，是个爱我的人。 刘马两家也化解了仇怨，结成了亲家，互相述说之后，才知道，如果不是郑八斤从中作梗，提前把消息告诉了警所，两家的仇会成为不结，会两败俱伤。 两家人都想要来感谢一下郑八斤，但是，又觉得，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而马思朝的思想要先进一些，觉得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听说郑八斤正要招收小工，扩建养猪厂，就直接跑着来了。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来帮你做几天活，不收工钱。另外，有个好消息，我妻子怀孕了！” 你妻子怀不怀孕关我何事？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嘴上却说：“恭喜你！” 对于马春朝来说，只不过是个众多工人的一员，以至于郑八斤没有关注，见了面也没及时认出。 不过，好像这家伙当年和郑八斤在一个班读过两年书，也算是小学同学。 想来做工就来，何必搞这种仪式感？ “现在正缺人手，你看能做什么？到时，工钱照付。”郑八斤笑着说了一句，算是给张晓阳打了个招呼。 张晓阳点了点头，记下了这人的名字。 他并没有参与郑八斤的那些破事，自然不了解马春朝是何方神圣，对他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恩公，是我全家的恩公，怎么能收你的钱？”马春朝一副俺们都是东北人的样子，急切地说道。 “好了，你看你能做什么，就好好做，我也不想欠你人情，干得好，五块一天，干不好，随时走人。”郑八斤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我会打土基，你放心，一定会干好。”马春朝见郑八斤像是生气的样子，忙着表态。 郑八斤点了点头，让他马上就可以上班。 马春朝外衣一脱，投入到了打土基的人们之中，临了，还回过头看了一眼郑八斤。 见郑八斤没有再关注他，而是在和张晓阳继续讨论修沼气的事情，不由觉得有些无趣，低头跟着干起了活来。 郑八斤交代完这一切，回头开着拖拉机，到街上去拉水泥。 既然要加快工程进度，水泥的用量自然就要大量增加，得提前做好准备，再顺道去看一下，能不能找一下关系，申请修沼气池的补贴？ …… 第177章、见吃不吃是罪 正是吃中午饭的时间点，下鱼乡政府里的人刚开完会，从会场里陆续出来。 郑八斤就出现在了乡政大院里，一眼就看到那辆大黑马拉着车停在了大院里。 大黑马拴在树上，像是饿了，看着人群下来，不住气地打响鼻，但是，又见不到主人，早已暴躁不安起来。 郑八斤眉头不由得一皱，这不科学。 唐正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马车还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几个从会议室里出来，正要往食堂去的工作人员，忙着迎了上去，客气地说道：“同志，出了什么事了，这里怎么会有一辆马车？” 两人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少管闲事。”其他的人头也不回，走向了食堂的方向。 “哎，你怎么在这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郑八斤的身后响起。 郑八斤猛然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邹正常，忙着说道：“乡长，出了什么事，这马车是何来路？” “你认识马车的主人？”邹正常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心里一惊，果然是出了事情，忙着说道：“昨天刚认识，请他帮我拉了点货，不知是……” “哦，昨晚他打了人，现在还在警所里。”邹正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有事吗？要不，一起去食堂吃下工作餐？” “饭就不吃了，我本来找乡长，想要打听一下，现在修沼气池有没有补贴？”郑八斤有些心急，担心着唐正文出了什么事情，依然说出了自己来乡政府的意图。虽然他跟自己并不熟，但是，好歹也算是帮自己做事，得对自己的员工负责。 “这事得问一下畜牧站，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邹正常正色说道。 他已经明白了郑八斤一定是打算修沼气池，不然，也不会特意来找自己。 “那就谢谢乡长了，回头我请你吃饭。”郑八斤说着，出了乡政府的大门，往左一拐，就到了警所。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警所里太窄，被收来的车子都是停在乡政府里。 而警所小小的院子里，一群人坐在地上，流着泪，满脸都是痛苦，正在安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的身材不错，穿着也算可以，不像是一般的农民。 奇怪的是，她像是哭了一天，眼睛都肿得像个桃子，已经没有力气再哭。 郑八斤心里一沉，不会是唐正文开车撞死了人吧？如果真出了人命，事情就不太好办。 想了想，没有必要去问这些人，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先去找警所的人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 小心绕过那一群人，来到了警务室，两个民警正守在门口抽烟，看到郑八斤到来，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郑八斤递上支芳草，正色问道：“警官，出了什么事？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唉，死了人。”一个民警觉得郑八斤有些面熟，又看他长得还行，还很客气，就顺口答了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八斤心一沉，更多的是奇怪，唐正文是个性情中人，也许真会下手重了一些。 但是，也不至于呀，不会无故杀人才对。 他一个赶车的，如果不是对方招惹他，犯不着动手打人就算是被马车撞，也不至于抢救无效。 还想要再问，两个民警有些警觉地盯着他看，郑八斤只好假装不太在意，跟杀人凶手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出于好奇。 两人见他不再追根问底，对他的敌意就少了几分。 郑八斤突然发现，自己像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开始用眼扫射四周，并没有发现尸体之类的，看来，死者的家属也不容易，还很老实。 几分钟后，一个领导一样的人物，穿着白衬衣，出现在了郑八斤的眼前。 那人也看到了他，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问了一句：“你有什么事？” “只是一个好奇的人，来看热闹的。”不等郑八斤回答，刚才和郑八斤说话的那人替他说了，像是要让领导明白，这家伙不是死者家属，不必放在心上。 “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这里不是放牛场。”白衬衣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了一句。 郑八斤听得有些冒火，这是人民的地方，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我以为是。”郑八斤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滚！”那人横眉冷对，冲着郑八斤吼了一句。 “滚一个我看看。”郑八斤也不是省油的灯，本来他不想惹事，没必要无端得罪这些人。来这个世界，只是来求财，想要改变一下别人的生活，但是，人家不把他当人看，他也就不客气了。 “你还上脸是不？”刚才还接他的烟抽，对他还算友善的另一个年轻人看到郑八斤敢顶嘴，不由得火气上头，走了过来，只等领导一声令下，就要动手把他丢出去的样子。 刚才那个有些面熟的警察忙着站到了郑八斤和同事的中间，劝说道：“小伙子，没你的事，赶紧走吧，不要妨碍公务。” 郑八斤的气消了不少，正要离开，出去再找邹正常打听一下唐正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杀了人还是撞了人？却是听到了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放我出去！” 郑八斤停住了脚步，听得不错的话，这就是唐正文，被关在了另一间小房子里，估计是听到了自己声音，在向自己求救。 白衬衣男子眉头一皱，看了两个警察一眼，说道：“小王，对方还没说实话？” 小王，就是看上去有些面熟的警察，摊了摊手，没说话。 另一个叫小李的人说道：“反复说的就是那几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唉，我觉得，得给他点颜色，不然，真的以为这里是他家。”白衬衣叫李小刚，是这里的副所长。 “李副，不行呀，所长说了，不能动武，得采取一定的策略。”小王担心地说道。 郑八斤听了差点想要哈哈一笑，所长是李寅吧，还不错，都学会以理服人了？ “所长所长，你眼里只有所长，真把我这个副所长当成了空气。”李小刚气愤地骂道，“他讲策略，又不见他来亲自审问？” 小王被骂，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要不，还是等所长回来再说吧！” “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李小刚吼了一句。 “姐姐呀，你死得好惨呀！”沙哑的女高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第178章、恶有恶报 伤心过度那人叫史丽超，是死者的妹妹。 这会儿见到了李小刚，就像知道他是警所的领导一样，哭得更凶了，大有一副，你不为民作主，民女就哭死给你看的样子。 所有人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叫，都不由得动容。 有几次，还差点昏厥过去，真是看者落泪，闻者伤心，就连郑八斤都觉得，是该严惩凶手，不然，对不起死难者。 李小刚像是被感染了，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是嫌犯的什么人，是不是来为他求情的，叫什么名字？” 郑八斤默默吐了个槽，定了定神，这是什么事？跟自己有关系吗？唐正文再不济，也不会对女人痛下杀手。 “我叫郑八斤，我想问的是，到底出了什么事？”郑八斤再也忍不住了，曾经想要打听清楚，为死者作主的心，此刻，听了李小刚的话，也觉得他不像是个断案者，而是在感情用事。 你至少去看一下现场呀！ “哦，原来，你就是郑八斤，那个惊动了整个下鱼乡，就为了给家人撑点面子的家伙。”李小刚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就如郑八斤跟他有深仇大恨，终于抓到了他的小辫子一样。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郑八斤问了一句，心里骂道，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 “进来进来，我正有话要好好问你。”李小刚闪过一丝不屑的眼神，意思是你就是那种哗众取宠之人。 这家伙不会是想要黑打自己，弄个屈打成招，把自己也弄进去吧？ 可跟你无仇无怨呀。 郑八斤这样想着，嘴里就说：“有什么话你尽管问，配合办案，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 “很好，那就进来吧！”李小刚说着，示意了一下前方的警务室。 “有什么就在这儿问吧！” “哈哈，你怕了？”李小刚有些得意。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一个正经的生意人，我怕什么？”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不怕那就进去说。” “怕是不怕的，进是不进去的。” 史丽超的声音，在人们的劝说之下，消停了许多，这会儿，竟然真的昏了过去。 李小刚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恨恨地瞪了一眼小王二人，示意他们动手。 郑八斤心里一动，这家伙，如丧妣考，莫不是和死者是亲戚？ 小王没有动手，还拉了一下同事小李，轻声说道：“李副，还是等所长回来吧。” “反了你，等所长？你没看见，当事人都痛苦得死去活来？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如果他永远不回来，这案子就不办了？告诉你，你可以等，但是，下鱼乡的老百姓等不起！” 小王被训斥，没有反驳，就是不动手。 他是正规警校毕业，好歹是学过法律。也当场目睹过，一场惨剧。 那会儿，他刚毕业，分配到这里，一个据说是小偷的人，被抓到了这里，正是现在郑八斤所站的位置。 前所长最恨的就是小偷，上去兜肚子就是一脚。 那人脸色瞬间苍白，无力地往下坠倒，从此离开了这个让人怀念的世界…… 后来一查，原来，他突发心梗。 郑八斤对这事儿，没什么印象，那会儿，他不过是一个烂酒鬼。 但是，小王记得，他是亲眼所见，也知道后来，所长因为其他事情，被调走到一个边远山区，成了普通民警。 李小刚本来以为顺理成章当所长，没有想到，只是让他主持工作。这一主持就是几年，直到李寅来了，彻底让他断了念想。 李寅的到来，人们开始一点也不适应，这人太年轻，而且，怕这怕那的，凡事都讲法。 全所里，只有小王对得上脾气，跟着他好好干，仿佛找到了知音。 其他人做事就不怎么卖力，但是，表面上不敢说什么，毕竟李寅才是真正的所长，直到前不久，李寅带着小王，亲自办了一些案子，还当了一回媒人，缓解了两家人的仇恨，所里的人这才发现，原来，工作可以这样干。 但是，李小刚对这事儿不以为然，背地里说他妇人之仁。 …… 见小王和小李不动手，李小刚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什么都不是。于是，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骂道：“你两人是不是要我亲自动手？” 小王忙说：“不敢！”“不敢，还不动手？” 两人好生为难，动手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好了，别让兄弟们为难。”郑八斤看不下去，自己走进了警务室。 小王松了一口气，他真不想和郑八斤动手，知道所长对他都很客气，而且，人家并不是疑犯。 郑八斤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肚子有些饿了，能不能帮我叫碗面？” “哼，你真以为这里是你家？”李小刚没好气地说着，火气仿佛冲到了头顶。 郑八斤也不生气，看了一眼桌上的一袋饼干，也不客气，拿起就吃：“哈哈，见吃不吃是罪呀！” 小王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为郑八斤暗求多福。 果然，李小刚大怒，一把抓向了郑八斤手里的饼干。 小王一惊，知道这冲突还是来了，避都避不开，也怪郑八斤，为何不识相，硬是要触犯李副？ 然而，郑八斤突然换了个坐姿，巧妙无比的避开了李小刚的手。 李小刚没想到他会让，扑了个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郑八手突然出手，拉了他一把，就势让他扑在沙发上，哈哈大笑着说道：“李副，你慢点儿，摔坏身子就不好了。” 李小刚一脸黑线，差点就骂娘。 就在这时，一个瘦瘦的人物走了进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显然，他说的并不是郑八斤和李小刚耐人寻味的姿势，而是说外面那一群人。 小王眼睛一亮，松一口气说道：“所长，你回来了！” “嗯，外面那些人干什么的？咦，这不是郑老板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者正是李寅，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他刚从城里开会回来，见到门口的人，还在哭泣，想到的是，先问问所里的人，出了什么事，而不是先听对方一面之词。 郑八斤站了起来，摊了摊手，让李小刚一个人趴在沙发上。 一脸无辜地看着李寅，他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牌坊弯发生命案，一个女人被细丝勒断了脖子。”小王忙着说道。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寒，果然有蹊跷，绝不会是唐正文所为，凶手另有其人。 第179章、来得太快 李寅对人命关天的事儿很重视，立刻赶去查看现场，但是，经过了一天，已经被破坏，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郑八斤也跟着去，在现场看到了一根长长的铁丝，已经从中断开。 郑八斤有些奇怪，总觉得这铁丝有什么不对劲？ 明明是很多根连接起来的，而且，像是环形铁丝被硬生生拉直。 李寅很鬼火，指着小王问道：“就是这根铁丝勒到的吗？” “正是。”小王说道。 “为何不把现场保护起来，还有这根铁丝，你确定是凶器，而不会是被人调了包？”李寅对手下人的办事不力，感到心痛。 小王叹了一口气，说道：“铁丝没错，不会被人破坏。”他作为一个警校毕业生，本来也想要保护现场，但是，李副安排他和小李看守嫌疑人，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管这里。 所里本来人就少，一个人请假，李寅又去城里开会，在家的连李副都才三人。 如何分得出人手来保护现场？ 李副把现场出现的人物唐正文，不，唐正文是去报案的给扣了下来，严加审讯，并没有结果。 李寅看了现场，还细细查看了二下米开外的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带着人回到了警所，去查看了尸体。 李小刚不让郑八斤进，说怕他破坏现场。 李寅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没事，一起看看吧！” 郑八斤本来不想参合，但是，此事涉及自己的员工，也只能去看看。不能让他在这里度过，得让他帮自己赶车，上百张嘴等着他拉菜。 死者三十多岁，是个女人，脖子被铁丝勒得只有一点皮子连着，看上去相当恐怖。 李寅有些奇怪，问道：“她一个女人，半夜到那里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一定是这个唐正文把人绑到了那里，然后杀害，还假装来报案。”李小刚说道。 “那动机是什么？”李寅看了一眼李小刚，显然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郑八斤没有说话，也想听听李小刚的见解。 “不就是见色起意，对方誓死不从，惨被杀害。”李小刚说道。 “呵，这是你的主观意思。”李寅说道，“光凭这一点，怎么能断定就是唐正文，再说了，如果真是他，他还会来报案？” 郑八斤也不以为然，从死者的身体来看，其他地方并没有伤痕，更没有反抗过的痕迹，可以断定，李小刚所猜测的一定不成立。 但是，郑八斤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史丽元，当初把清清脱光了游街示众的罪魁祸首。 正想着要如何把她拉下水，让她生不如死，没有想到，竟然就这样死了，真是便宜了她。 “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叫欲盖弥彰，转移视线！”李小刚认定凶手是唐正文，不管后者如何做，好像都是自我开脱。 “好了，别说了，先去听听他怎么说，好歹他也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李寅不想再浪费时间，“对了，郑老板没事也跟着一起听听。”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可以，但是，我还没有吃饭，能不能帮我弄碗炒饭什么的。” 李寅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钟，有些动容，说了一句：“小李，去帮郑老板叫碗炒饭。” 警所没有单独的食堂，平时是在乡政府里吃的。 “来两碗！”郑八斤也不客气。 一行人重新进了警务室，也就是平时用来接待报案人员的地方。 李寅让人把唐正文带来，说这简直就是胡闹，人家是来报案的，竟然把人家关了十几个小时，不是让报案者心寒吗？ 李小刚还想要再说，见李寅的脸阴沉了下来，不敢再说，眼里闪过了一丝阴狠，好像是要看看，这个年轻的所长，不用刑如何能让疑犯老实招供？ 唐正文被提了出来，一脸的胡子更乱，就如一堆茅草。上面的血，已经凝固，再脱落，但是，衣服上的还在。 看着郑八斤也在，不由得有些激动地说了一句：“郑老板，我真的没有杀人！”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要相信组织。” “说说吧，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李寅说道。 “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是被一条铁丝勒死的。” 这时，小王提了两盒饭走了进来，递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说了一句谢谢，把另一盒递给了唐正文，说道：“一边吃饭，一边说，估计你也饿坏了。” 唐正文伸了伸手，李小刚冷哼了一声。 “把手铐打开。”李寅说道。 “所长？”李小刚面色一变，这对犯人也太好了吧！ “打开！”李寅说道。 打开手铐后，唐正文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双手互相揉了揉被扣得发红的手腕，这才接过郑八斤手里的饭。 两人也不客气，当着警所的人吃了起来。 李小刚有些傻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寅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让小王给郑八斤二人倒了两杯水。 几分钟后，两碗饭被一扫而光。 唐正文喝了一大口水，伸出有些发黑的手，抹了一下嘴巴，说道：“昨晚，到了那个地方，有一个弯。” “那叫牌坊弯！”李寅点了点头。 “当时，很黑，大黑马突然就停了下来，差点把我给摔下地来。当时，我吃了一惊，忙着打开手电，看着一条细铁丝横在路中间，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大黑马有经验，冲上去，我一定会被勒下车来，受伤的就一定是我。” “你编，你就编吧！”李小刚没好气地说。 “等人家把话说完。”李寅白了他一眼，转脸看向了唐正文，说道，“接着说，后来怎么样了。” “我当时被吓到了，以为这是杀手布下的局，要想把我勒死，有些后怕，正在惊异之间，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条光束从前面的一条岔道之中射出，接着就是摩托的引擎之声。” “对方来得太过突然，而且速度很快，直接迎面冲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忙着双手一招，示意对方危险。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从我的马车边一冲而过。我才发现，一股热流，直冲在了我的脸上。” 那一定是血！ 李寅一脸凝重，看向了郑八斤，可想而知，对方的速度！ 这，太匪夷所思了，好像也只有九十年代的港片才敢这么演！ “那你有没有看清骑车的人是谁？”郑八斤找到了重点，奇怪地问了一句。 第180章、唐正文安全了 情况基本清楚，对方是骑着车冲来，而且速度很快，直接就冲在了铁丝上，导致脖子被生生勒断。 唐正文摇了摇头：“对方来得太快，而且，灯光很亮，射得我双眼刺痛，一时无法睁眼，唯一听到的就是，摩托远去的声音。当时我还奇怪，这样都没事，那我这一身的血是从何而来？当我回过神来，忙着转身，一条血淋淋的尸体横在十几米开外的路上，血流了一地，而摩托车已经不知去向。” 唐正文忙着把后面的事情说出，害怕此时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一样。 当时，他想要逃避，但是，冷静之后觉得不可取，本来就不是自己所为，一旦跑了，就成了畏罪潜逃。 所以，他决定报案。 他来不及洗去身上的血迹，拉着马车，跑向了警所，路过电影院的时候，门口还有很多人，但是，电影已经接近了尾声。 警所里只有小王和小李二人，听了之后，不敢怠慢，而所里的摩托车和212都不在，就忙着让唐正文赶着马车，尽快赶到现场。 而这时，电影已经结束，人们全部涌到了街上，严重影响了马车的行进速度。 小王跳下马车，让人们赶紧让开，还说了自己是警所的人，正要执行任务。 人们不太理解，这样赶着马车，明目张胆去抓贼？ 但是，借着一些手电之光，有人看出了车上的唐正文脸上的血，吓了一跳，以为他受了伤，正要送往医院，才忙着闪开，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还好没有被破坏。 小王认真查看着现场，听着唐正文述说当时的情景，开始陷入了沉思，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不是一般的谋财，而是凶杀，还是那种蓄谋已久的事情。 正在这时，几个看了电影回家的人经过这里，看到了这一惨象，都禁不住叹息。 几个胆小的女人，吓得尖叫，不敢看地上的人。 小王也忙着把人们叫开，要保护现场。 人们听了小王的劝说，不自觉地让开，远远地看着，毕竟，谁都不想摊上大事，万一被误伤了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小王让唐正文再说了一遍，认真听着，不放过每一个字。 他初步得出结论，凶手针对的是唐正文，想要把他勒下来。 然而，唐正文说了，他并不是下鱼乡的人，只是路过，在这里更没有什么仇人。让小王再度陷入了沉思，看来，这只是一起，想要谋财的案子，只是，对方不知会死人。 小王的视线看向了路两边的果树林，那是一些种上没几年的苹果树，而路边的几棵柳树引起了他的注意，对方就是把铁线拴在柳树上的。 他正要进地里去看看，但是，李小刚到了，看了一眼之后，当机立断，让两人把尸体放在车上，拉回警所。 小王听了，大惊说道：“李副，不能破坏现场，最好是保护起来，不要让人进出，再请示上级，让他们派人来查看。” “废话，不就是一起杀人案吗？用得着惊动上面，国家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李小刚并不认同小王的观点，我做事还要你一个手下来指挥，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做人，首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就这样，人被拉回了警所，唐正文也被关了起来，还让人把他的马车给洗了一下，说是不要污染环境。 做好这一切，死者的家属也赶了过来，在警所里哭了一夜。 …… 李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看着李小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面对杀人案，只凭主观意思行事，听不进别人的意见，怎么敢把重要的担子交给他？ 郑八斤听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看来，杀手针对的是唐正文，只是，死者只是躺了枪。 这会儿，现场路两边的地里，已经找不到凶手的踪迹，唯一留下的就是这根钱丝。 但是，这铁丝只是残留的一部分，上面不一定有对方的指纹。 这时，郑八斤抬起头，看到了墙上的标语：一胎放环…… 就说了，怎么这铁丝似曾相识，原来，是这玩意儿。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一点也不专业。 不对，从死者的身高来看，如果是她骑的摩托，从身高来说，勒住脖子的可能性并不大。 “老唐，你是说，当时你看到一根铁丝？”郑八斤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因为当时太暗，大黑马突然一个急停，差点把我弄下车去，忙着打开电筒。在电筒的反射之下，看到了那一根横在路中间的铁丝。”唐正文也想早点知道真相，忙着实话实说。 “那有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大黑马机灵，铁丝应该会勒到你的什么位置，是脖子还是……” 李寅看着唐正文，所有人都看着，像是在等一个答案，只有李小刚阴着个脸，冷不丁冒了一句：“既然天黑，大黑马怎么能看见铁丝。” “这你就不懂了，马是有夜眼的，再黑的天，它都可以看见路。记得有一次，我回家太晚，就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大黑马已经把我拉到了家门口。 郑八斤点了点头，李寅也点了点头，说道：“继续说，郑老板的意思是，问你铁丝的高度。” 李小刚被唐正文无意之中抢白，也不知唐正文说的是真还真假？虽然心里的火憋得难受，但是，也不敢再反驳。 他没有上过警校，办事纯粹是靠吓，简单粗暴而又直接，一顿电击之后，没有几个人撑得住，不老实交代才怪。 “应该是胸口以下。”唐正文说道，这一点，出事之前，他就看到了。 “如此说来，对方并不是针对你？”李寅若有所思。 郑八斤也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唐正文是第一次来，根本不会有什么仇家。” “对方应该是劫财，只是没有想到，这铁丝竟然这么锋利，把人的头直接切了下来。”小王也发表了一下见解。 “是对方没有想到，来者骑这么快的速度。”郑八斤说道，“他们只想勒住走路的人。” “你怎么知道，还敢说凶手和你无关？”李小刚找到了郑八斤的话中毛病，赶紧补上一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怎么知道这些？” 第218章、杜枫琪的眼光 郑八斤和小王，还有李寅，对李小刚的话都是嗤之以鼻，这只是个假设。 郑八斤没有在意对方把矛头再一次指向自己，而是正色说道：“我只是奇怪，摩托车去了哪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大家都清楚一个事实，骑车的另有其人，死者只是个搭车的人。而且，根据现场来看，死者是坐在骑手前面，不然，骑手一死，摩托车不会凭空消失。 事儿暂时找不到答案，李寅当机立断，先安抚死者家属，把案子交给上一级，让他们找专家进行分析。 唐正文没有杀人动机，解除了对他的管控，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李寅让他按了个手印。 郑八斤对这一结果没有异议，当然也明白李寅的意思，他留下唐正文的指纹，方便进一步确认他是不是接触过那根钱丝？ 郑八斤带着唐正文离开了警所，至于李小刚不甘心就这样放了人，和李寅辩解，李寅如何说服他，如何安抚死者家属，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有这个能力破案。 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去找畜牧站，打听修沼气的事情。 两人出了警所，唐正文松了一口气。 郑八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不是自己做的，就会没事。”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道：“感谢郑老板的关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帮着老板做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乡政府大院。 大黑马已经饿得受不了，见到主人到来，很是高兴的样子，不住气地打响鼻。 唐正文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把草料杯取下，拢在它的头上，让它先吃点。 郑八斤在乡政府的食堂里借了一个盆，打了一大盆清水，给大黑马喝下。 唐正文再度说了一声谢谢，坐在地上，看着大黑马吃草料。 郑八斤向他告辞，去了畜牧站，打听沼气池的事情。 站里只有一个人，并不认识郑八斤，不过，听了来意之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想的是：大鱼来了！现在，政府正在大力提倡建设沼气池，达到节能减排。 问了一句：“你要修几个？” 郑八斤想了想，本来想要修成一个大的，但是，又考虑到安全问题，就笑着说道：“先修五个！” “噗！”正喝着茶水的工作人员，直接就喷了，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平时想要推广一个都难，这人一口气就要修五个，不会是开玩笑吧？ 忙着擦了一下嘴，尽力掩饰了一下失态，面露难色，说道：“五个？” 郑八斤点了点头，真不知这家伙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太多了，批不下来。”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神经病后，正色说道，“再说了，你有这么大的地方吗？” “有，我正在修一个大型养殖场，有上百亩地，修一两个肯定不行，根本就容纳不下这么多的粪水。” “你，你是哪个村的？” “十里村！” “哦，你就是那个叫郑什么的老板？”工作人员站了起来，准备给他泡杯水。 他的站长，刚从城里打过站里的座机，说是十里村一个大户，关系铁得很，要来找修沼气的项目，一定不要得罪。想不到，竟然是面前这么一个牛高马大的人物。 “对，我叫郑八斤，不知能不能批下来？” “我想想办法，应该能批下来。”工作人员压住心里的狂喜，但是，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说成了两口话，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是在想办法帮他的忙。 听说，这小子神通得很，不但跟乡上的领导很熟，就算市里都说得上话，万一他一高兴，帮自己美言几句，说不得自己就可以调回城里去。 郑八斤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也没有说破，而是笑着接过他泡的茶水，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才说道：“那，不知道有没有补贴。” “有，一个沼气池补贴一百块。” 郑八斤想了想，少是少了点，但是，有略胜于无，至少够水泥钱，反正都要修的。 “这样吧，我把其他村的指标，先拨给你，你先修五个，如果不够，我再想其他办法。”那人说着，用笔写下了郑八斤的姓名、建设地点和数量。 接着，拿出了一张简单的图纸，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也不急于一时，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慢看了起来。 “就按这张图，先修，检查合格之后，再领钱。” “行，谢谢你。”郑八斤客气地说着，再喝了一大口水，起身告辞。 那人客气地留他再喝点水，郑八斤想着还要买水泥，忙着出门，开起了拖拉机走人。 那人送出门，亲眼看着郑八斤开着个拖拉机走了，忙着进办公室，给站长打电话。 站长对他的做法很满意，表扬了几句，让他有些飘飘然，仿佛看到了自己很快就会调回城里，娶个漂亮的媳妇，一家人过上幸福无比的生活。 …… 第二天，唐正文依然来给郑八斤送潲水。 郑八斤也没有打听案子的事情，知道现在的技术不高，一时半会是查不出凶手指纹的，就算是县里还是市里出面，这案子也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告破，只能用时间来换取破案的空间。 好在，唐正文安全了，自己也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就让他先不忙回城，明天带他去海子村，把拉白菜的事情交给他，让他见机行事，保证养猪场的原材料合理搭配。 唐正文看着养猪场里热火朝天的场面，心里有些感慨，郑老板这么年轻，就把场子做这么大，前途不可限量呀。 只要跟着他好好干，自己这点小生活是不成问题的，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混出点名堂，把城边的老房子翻修一下，再找个二婚婆娘，好好过日子，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娘。 郑八斤看出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只要跟着我好好干，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道：“马料杯里的草不多了，不够大黑马今晚吃，不知村子里能不能买到？” “这个你放心，猪吃的就可以给它吃，比你那草料营养丰富。”郑八斤说着，指了指猪吃剩下的食物。 那可是用白菜，加上骨粉还有潲水做成了精料，当然很有营养。唐正文自己动手，找了一个盆，铲了大半盆，再加上一些打碎的白菜叶，搅拌均匀之后抬到大黑马的面前。 大黑马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向着主人打了两个响鼻，大口地吃了起来。 郑八斤说道：“把马儿卸了吧，今天晚上就让它在这里住，你也来这厂房里，跟张晓阳挤一挤。” 这时，围墙已经修得差不多，要不了两天，就可以完工，到时，就可以把这一部分人手用来打沼气池。 第181章、老板豪爽 第二天，郑八斤老早就起来，到了养猪场，唐正文已经起来，把马车准备好，就等着郑八斤带他去海子拉菜。 张晓阳也起了床，看着郑八斤，悄悄说了一句：“这家伙的脚汗好大，熏得我一夜没睡，如果天天在一起挤，我真不敢相信，能活得过今年。” 郑八斤忍住笑，说道：“好了，改天给他准备一张床，各睡各的。” 张晓阳这才满意地笑了。 郑八斤看着正在用草料杯装食物的唐正文，想到昨晚吃饭时，唐正文一双眼睛偷偷看张小娥，就悄悄对他说了一句，这是老岳父的女人，千万别乱打主意。 唐正文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一脸羡慕的样子，同时，他也更相信了郑八斤的话，必须得好好跟着郑八斤干。 连年建安这样一个比他还老的男人，都能娶到这么一个性感而又年轻的女人，郑八斤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要给他介绍一个女人，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跟着郑八斤好好干的决心，更加坚定，仿佛这幸福已经离他不远，也许就在十里村。 郑八斤也没有再开拖拉机，而是坐着马车去海子。 两人先到了席顺金的土豆地，看着地里的白菜正长得好，先种下的已经有五寸来长的苗子，郑八斤欣喜不已。 这时，席顺金正拔了几棵小白菜拿在手里，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有郑八斤在内，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扯几棵回去煮给我娘吃。” “没事，你也可以吃，这是你的劳动成果，只要不背着我卖给别人就行了。”郑八斤淡然一笑，心想，只要大量成熟，还怕你吃，就怕你吃不起。 席顺金听了，忙着说道：“怎么会呢！” 郑八斤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丑话还是说在前头，说道：“那就好，对了，这位是老唐，以后拉白菜的事情就由他负责。” “你好，叫我唐正文就行了。”唐正文不敢当老唐二字，人家席顺金比自己大。 “你好，我叫席顺金。”尽管对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客套话不太习惯，席顺金依然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郑八斤笑了笑说：“好了，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互相帮衬着点。对了，这地里的草就不拔了，到时白菜成熟的时候，一并扯起来装车。” 席顺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老板，我记住了，没事我就来看着，不让人进来拔草。” “行，那你先忙，我们还得去席顺海家。” “老板还要拉他的菜吗？我现在也没事，去帮你们拔菜吧？” “行。”郑八斤点了点头，三人从地里出来，一齐向着马车走去。 席顺海正在家门口的地里忙活，把空着的地里撒上了菜种，又把地翻了一遍。 看着郑八斤带着人来，停下手中的活，迎了过去，说道：“郑老板，你来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是唐正文，以后他负责来找你拉菜。”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郑八斤看了一眼他种下了菜地，说道：“都说了，以后多在路边的地里种，省去上车下车的劳动力？” “没事的，老板，这里离公路也不远，下一次，只要知道你什么时候要，我提前就挑到路边。”席顺海说道，“主要是这里方便照看着孩子她妈，离远了不太放心。” 郑八斤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强求。我看了一下，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挖一下路下边。那里有几步路，不要一个工，就可以修出一条毛路来，到时，马车可以直接开下来。” 郑老海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以前一直住在没有通公路的地方，没有往修路这方面去想，经郑八斤一提醒，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郑八斤带着唐正文二人开始拔菜，席顺海负责挑上路去。 这菜，本来可以用刀砍，但是，因为紧缺，郑八斤建议连根拔起，去除泥土，打细就可以给猪吃。 席顺海感动一批，认为郑八斤心太好，不值钱的根也跟着一起称，是在可怜他。 说什么都要除去皮，郑八斤也不坚持，很快就装了一马车，本来有一千斤左右，席顺海只要四十块，也就是八百斤的钱。 郑八斤付了席顺金一块钱劳动费。 他开始不要，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个忙而已。 郑八斤硬塞在他的手里，说是如果不收，下一次就不叫他了。 事后，唐正文直夸，这里的人太淳朴，只是穷了点! 穷不怕，怕的是不想出力，不思进取，安于现状。 郑八斤这样想着，坐在车辕上，跟着唐正文回村。 这一次，并没有看到席顺海的女儿，因为正在上课。也没有看见他的老婆，就有些奇怪。 这时，郑八斤才想起，他老婆是不是出了事，对唐正文说道：“席顺金有个年事已高的老母亲，席顺海有个病重的老婆，还有个在读中学的女儿，家景实在是糟糕，你记住，下一次来的时候，从小卖部里拿点东西送给这两家人。”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道：“老板是个好人，不像城里那些自认为有钱的货，其实抠搜得很。” 郑八斤听了，哈哈大笑：“我虽然没有钱，但是，最起码的良知是有的。” 心里想的是，小卖部里面的东西，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只是代表一种心意。 但是，对于生活在海子村山区的人来说，他们一定会永远记住，感恩一辈子。 就如后世，一些城里人，带着两盒快要过期的牛奶，走进农家，人家会把家里最好的肉拿出来，做给他们吃，完了还要让带上一块。 肉可是地道的原生态猪肉，在城里根本就买不到。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两盒牛奶。 其实，那就不是奶做的。 到了养猪场，在张晓阳和王朝生的帮忙之下，卸下菜，已经是一点半。 郑八斤带着唐正文去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唐正文离开村子，要去家里过夜，明天再收潲水拉来。 郑八斤也不留他，知道这菜也够吃几天，得尽快把第二批猪圈盖好。 第182章、悬案 到了第二天中午，唐正文就拉着一车潲水和骨头到来。郑八斤有些意外，一问之下，原来，唐正文昨天晚上回城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看着几个大酒店没有打烊，就把潲水和骨头装在车上。 再回到家里睡了几个小时，天一亮就拉着车来了。 郑八斤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不用这么拼命，就算是要挣钱娶媳妇，也要注意身体，不然，到时候动不了，再有钱也是白搭。说不定，别人睡着你的老婆，还要顺便欺负一下你的孩子。” 唐正文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就笑了笑说：“老板，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个？” “不急，找老婆一定得慎重，关乎到下半辈子的幸福，马虎不得。”郑八斤正色说道，“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天不急着拉潲水，去街上先拉两车水泥，赶明儿，就要开始打沼气池。” 唐正文看了一眼，几个工人挖出的一个大坑。知道是他们挖泥土做土基时留下的，再看看，连现成的沙子都有，只差水泥了，不由得说道：“这沼气，你是打算修这么大？” “修成五个，这样相对安全一些。”郑八斤说道，“这是第一批，先解决现在的粪水存放问题，再修第三批猪圈。” 唐正文点了点头，看着这么大的地方，说道：“如果全部修好，你打算养多少头猪？” “如果全部完成的话，打算养两千头。到时，需要大量的工人，就可以帮你物色一个能吃苦耐劳，会体贴的女人做媳妇。”郑八斤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唐正文眼睛不由得一亮，笑着说道：“行，现在天色还早，我去拉一车水泥回来。” “水泥今天就不拉了，你先去街上，买一张铁床，再弄一套被子回来，以后，可能在这里睡觉的时间会变多，得做好准备工作。” 说着，郑八斤拿出了两百块钱，递到他的手里，说道：“这是预支给你的工资，以后慢慢扣。” 正要说老板豪爽大方的唐正文，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接过钱，开着马车上路了。 不过，马上他又发现，郑八斤是真的信任他，也不怕他拿着两百块钱跑路，不由坚定了好好跟着他干的决心。 张晓阳松了一口气，心说，终于可以不闻这货的脚气了。 …… 经过李寅的协调，县里派了人来，帮忙办理案子。 李寅已经做通了史丽元家属的工作，把人领了回去，在街上她的门店前搭起灵堂，找来了道士做起了法事。 亲戚朋友赶了过来，一起帮着料理后事，由于天气已经转热，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把她给安埋了。 经过专家们的审理，判定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子，但是，凶手还不确定，等待进一步侦破。 而死者的丈夫在服刑，没有什么直系的亲属接手，门市里的产业暂时交由史丽元的后家打理。 妹妹史丽超就成了主要负责人，扛起了重任。 史丽超不再那么悲伤，她本来不是街上的人，离街也不远，还没有结婚，一个人守着店面有些害怕，就把父母一起留了下来，照看着这个服装店。 相对而言，史丽超比姐姐老实，为人也好一点，跟左右两边和对面的邻居处得不错。 而就是这一天晚上，周边的几家店铺突然收到了匿名信，让他们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不然，这店就开不下去，要是敢报警，史丽元就是他们的下场。 几家人都是正经的生意人，和气才能生财，自然不想惹事，突然变得老实了起来，互相之间不再来往，见个面也只是点个头，连基本的聊天都省去。 自然有人来找史丽超和她周围的人问话，出事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过？都是一问三不知。 史丽超和父母更是不知情，出事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住在这里。 唐正文也被传换了几次，依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他三天两头的从街上经过，都是在为郑八手打工。 郑八斤不想管这破事，本来就对史丽元害过清清一事耿耿于怀，现在，对方不明不白死了，免去了在她旁边开个店，砸钱跟她竞争，让她破产的麻烦不是更好？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县里的专家撤走，这件事情仿佛成了无头悬案，就要不了了之。 这一天下午，郑八斤正在看着养猪场里第二批猪圈已经修好，围墙也完了工，沼气池抿好，就等着打盖子。 张晓阳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说道：“八斤哥，明天就可以封盖。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把粪水引进沼气池，你也可以准备进第二批猪的事情了。” “不急，让它多干一天，明天没事，可以修第三批猪圈，在今年之内，要养足两千头猪。”郑八斤笑了笑，说道。 他打算趁现在阳老在位，先把市里承诺的五百头猪拉来，再去找找，能多就多要一点，实在不行，自己花钱也要养足两千头，尽快回本，两年之内，力争成为百万元户，才能在以后的大发展潮流中立于不败之地。 他还知道，明年，也就是1994年，是秋城经济大发展的第一次飞跃，会在上鱼乡的地界，修一个大型水库。 这就没必要提前布局了，就算是你拿下大量的土地，也没有钱来补贴你，只会是白给他人做嫁衣。 当然，弄点工程来做，也不是他的目标。这是一个扶贫工程，没有太多的油水，还要垫入大量资金。不是他郑八斤这样一个，一无背景，二无资本力量做后盾的小角色可以染指的。 老老实实，先做好食品。 到时，首长会来视察，会给秋城带来从未有过的发展机遇。 一条通往省城的二级公路会开工建设，还有一条铁路，会贯穿整个秋城，连接到西南地区的重要码头流水市。 那里可是通往省城，还有周边几个省会的枢纽地带，一旦全面通车，秋城不再是死角地带，而是要恢复昔日的荣光，慢慢被省城所认可。 不说两路竣工后，秋城火腿走出秋城的运输成本会大大降低，就是这几项工程修建过程中，也会有大量的工人涌入，对食品的需求量也会大大增加。 只要利用得好，也可以发一笔不小的财。 做生意，就是要掌握大发展的大趋势，顺势而为，不适合自己做的，千万不要贪心，适合自己的做的，大胆去做。 第183章、维持不下去 一个月后，养猪场已经初具规模，里面的圈舍已经可以容纳两千头猪，还修了两间办公室，一间值班室，但是，畜牧站按照承诺，一共给了五百头猪，还有一千五百头的切口没法补上。 好在，这五百头猪里面，郑八斤留下了二十头长得好的作为种猪，可以自产自销吧。 五个沼气池也全面完成，还得到了补偿，都被郑八斤毫不吝啬地用来付了工钱。 郑八斤看着还没有安装的大门，盘算了一下，身上已经没有钱。 这段时间，只有大量的开支，没有收入，压化肥和火腿赚到的钱，全部投入到了基础设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目前为止，没有拖欠工人一分钱的工资，连唐正文和张晓阳的工钱，他都全部结了。 张晓阳走到了郑八斤的身边，抽出一支烟递给了郑八斤，说道：“八斤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大门如何修一道？” “你不是说，城里有现成的吗，要不要去订一道？”张晓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知他已经没有了钱。 “不用，城里做的门不太适合，他们主要是注重外观，不注重实用性，牢固性也不强。”郑八斤接过烟，点上猛然吸了两口，说道，“有空去街上请个焊工，把这里剩下的钢筋焊接而起，既大气又牢固。” 张晓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点了点头，骑上摩托车，真的去请人来焊门。 听到摩托车走远的声音，郑八斤进了养猪场，看着第一批猪，已经有一百来斤，不由得心生欢喜。 王朝生来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说道：“小斤，这猪真是肯长，没有想到，你用的这种养殖办法效果如此明显。” 郑八斤点了点头，照这样下去，秋天出栏没有大问题。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一定要注意里面的卫生，反正水有的是，不要怕浪费电。”郑八斤为自己前段时间下了血本，卖了两台抽水机感到明智。 “经常冲水的，每天至少是一次。”王朝生点头说道，沉默了一秒，接着说道，“下一批猪什么时候到？” “先不急，等一段时间再说，现在的天气不太适合新进小猪，容易生病。”郑八斤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掩饰住缺钱的真相，“经常注意一下，一旦看到哪一头猪状态不好，赶紧采取果断措施，该隔离就隔离，该打针就打针。” 王朝生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打针，一般的小病难不倒他。 郑八斤对这个总管很满意，算是找对了人，不但聪明，而且还很好学。 他只看着畜牧站的人来打过两次针，就能找准下针的位置和药水的调配，更难得可贵的是，还学会了劁猪。说明一点，有文化而且勤劳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抢手货。 郑八斤又看了看每一间关上猪的圈，看着一切正常，不但环境卫生不错，每一头猪的精神都很好，活灵活现，正在疯狂长膘。 现在，养猪场里专门负责的人都有了五个，压力很大呀。 郑八斤这样想着，决定明天到城里去找有关部门，争取一点资金，不然，连工人的工资都快发不下去了，更别说菜钱。 这事儿得尽早，不然，市上一旦得到省里的消息，就会把大量的资金用来准备修水库，或者是用来筹备明年的接待工作。 毕竟，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副国级的领导来视察，马虎不得。 正想着，张晓阳回来了，果然带了一个焊工，听郑八斤说了大概意思，那人就开始干了起来。 郑八斤很放心张晓阳，交给他全权处理。 他没有骑车，留给了张晓阳，一个人步行回家，得先去看看，小卖部里还有多少钱，至少也要先付了这焊工的工钱。 一个手艺人，现在的生意本来就不好做，不能让人家寒心。 再说了，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都得养家糊口不是。 到了小卖部，年建安一眼就看到郑八斤，眉头都皱了起来，说道：“又要钱，进货的钱都没有了。” “先不急着进货，有多少，先拿来垫付一下。”郑八斤当然不在意老岳父的不高兴。 年建安拉开专门装钱的抽屉，指着说道：“你看，就这么一点，都是今天的营业所得，这几天天天拿，都被你掏空了。” “没事，这点够了，先过了这一关，慢慢会好起来。”郑八斤说着，伸手在抽屉里抓出票子，清点了一下，只有两百块，还有一些零票还了回去，说道，“你记一下。” 年建安顺手拿起本子，记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守着这个小店，一样可以生活不愁，为何就要这么折腾？非要开什么养猪场，垫下这么大的本钱，弄得紧巴巴的，还让清清一个人守在城里。” “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有吃有穿，不是更好吗？” 年建安还在唠叨，郑八斤已经出了门，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现在，太阳正当时，很热，眼看就要下雨的节奏。 不过，也要下得下来才算得，十里村就是如此，雨水来得很晚，都到了六月份，地上的庄稼都晒得焉不拉几的，如果再是三天不下雨，玉米就要被晒死。 想想，海子村虽然远，但是，那里是夜潮土，雾浓更适合种菜。种玉米也不行，只是气温低了一点，不肯长。 而这十里村，最好是种苹果，相对耐旱，只要一年给他灌透几次水，就可以接上雨季。 到时，就等着收苹果。 而且，一旦铁路修通，运输成本大大降低，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天气，早晚温差大，苹果的含糖量远远高于其他地区，容易上冰糖心，拉到大城市，单是口感，就可以秒杀东山和西陕二个苹果大省。 但是，郑八斤自己不打算种，那东西短期见不到成效，至少要五年才有收入，他等不起。 不过，可以向人们灌输一点思想，让大家有空的时候栽上个几十棵。一旦有人尝到甜头，人们自然会跟着一起种。 到时，冬天就不愁柴来熏肉。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弄到钱，不然，这个养猪场快要维持不下去，到时，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第184章、不要你的钱 第184章、不要你的钱 这时，王天华刚好来小卖部里买烟，无意之中听到郑八斤缺钱，就笑着说道：“兄弟，是不是现在资金有些紧张？” “没有的事。”郑八斤愣了一愣，矢口否认。这是自己的秘辛，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会引起工人们的恐慌。 “你就别骗为兄了，都听到了，如果需要，我这里刚好有点，可以借给你周转几天。”王天华笑着说道。 “你哪来的钱？”郑八斤奇怪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赌钱赢了？” 他都好久没有关注过这个老师了，不好好教书，学着人家赌牌，本身就是一种不思进取的作风，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师风有问题。 “不是，我现在很少玩牌，兄弟说得对，现在最重要是挣点钱。”王天华笑着说道，“来，先给我包芳草！” 年建安心里一样奇怪，但是，依然递了一包烟过去。 王天华接过，镇定地撕开，抽了一支给年建安。 年建安摆了摆手，说不抽。 他也不强求，递给了郑八斤。抽烟本身就是一种有害身体健康的不良嗜好，强求不得。 郑八斤不和他客气，接过点上，等待着他的下文。 王天华掏了一张十块的票子递给了年建安，说道：“干脆来一条算了。” 年建安递了一整条给他，还找了他三块钱。 这烟零售七角一包，如果是整条的拿，就算六块三，是郑八斤教年建安的，叫什么刺激消费。 这时，王天华才抽了一支含在嘴里，并不急着点燃，而是开口说道：“我现在手上筹集了一点小钱，打算借出去，赚点小钱。” “哦，原来，是高利贷。”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是你的钱？” “不是，都是向亲戚朋友借的。” 郑八斤摇了摇头：“那我劝你别放了，万一哪天资金链断了，人家等着要钱，你又收不回来，那不是等着死翘翘？” 他还真是好心提醒，因为，他知道，这是来得快的赚钱方式，但是，也是死得快的行业。更何况，王天华是一个老师，职责就是教书育人，而不是一口吃成个胖子。 俗话说得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没事，这些都是闲钱，一时半会是不用还的，你可以放心使用。”王天华说道。 “不用，我不会要你的钱。”郑八斤肯定地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高利贷的，那可是要人命的钱，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永远翻不了身。 在他的后世，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有的人开始说打算用几天，银行贷款下来，马上还掉，可是，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一时补不上缺头，最后弄得跳楼的人比比皆是。 王天华见他态度坚决，还想要再劝，郑八斤制止了他，心里想到了王钻，他就是在做这个。 本想介绍王天华去找他，但是，马上就改变了主意。 王钻当初想要通过自己这一条线，搭上阳老，弄点工程来做，但是，后来，听说郑八斤也不过是要搞个养殖业，心中不屑，失望地离开之后，没有再来找过他。 他要的是来钱快，而且不用出太多的力，养殖场自然不是他的菜。 王天华见他太过于坚决，开始怀疑他并不缺钱。 本来，他想把大量的钱放在郑八斤这里，坐着捡钱，看来，走不通，只能另谋出路。 而现在正是农村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人连化肥钱都没有，王天华手里的几千块钱，只要想借，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部借出。 按照百分之五的月利放给村民，虽然不如赌场上高，但是，要保险得多。 他们有东西，到时就算是收不起钱来，拉粮食抵也可以。而赌徒们就不一样，一旦输红了眼，就想翻本，到最后，家产全部败光，连土地都可以签个永远承包的协议就出让给人，到时，一走了之，你去找他要命，还成了违法行为。 王天华不蠢，当然明白个中道理，他也没有王钻那样的威风，敢对不还钱的人下手。 他有钱借人的消息一放出去，村里人就有人陆续来找他，一个一百两百地借，都说好了，挖土豆的时候就还。 现在的人们，特别是农村人，还没有被金钱洗礼过，淳朴无比，欠债还钱的道理根深蒂固，借的钱也不多，只要有了，就会连本带利一起还上。 一时之间，王天华的小日子，竟然过得不错，一个月下来，除去亲戚朋友百分之一的利息，他还可以赚几百，超出了工资收入，心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他抽空回到城里，把利息付给了亲戚朋友，又向他们借了几千块。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要说的是郑八斤，第二天把焊工的钱付了。 那人也算厚道，只收了他二十块钱。 郑八斤点头谢过，把身上剩下仅有一百八十块给了张晓阳，让他先拿着应急，一个人骑上摩托车去了城里。 清清和王定梅正在火腿店里吃早饭的时候，看到郑八斤突然到来，不觉有些意外，忙着起身给他拿碗。 郑八斤也不客气，知道这饭菜是王定梅在家里做出来的，只是，菜少了一点。 二人很会过日子，依然很节约，郑八斤还没有吃，看着就心酸，说道：“你二人在这城里，也不要太心痛钱，得把生活水平搞上去。” “已经很好了，我都发现我胖了。”清清白了他一眼，帮他夹了点淡白菜在碗里，说道，“中午就将就一下，晚上给你弄好吃的。” “不了，晚上得回去，养猪场里还有一大堆事，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只是放心不下，特意来看看你两。” 清清听得感动，说道：“你忙吧，放心好了，我们过得很好。” “有没有坚持练习我教你们的防狼手段？”郑八斤关心地问了一句。 “坚持练的，要不等一会试一下，看有没有进步？”清清笑着说，想表现一把的样子，而王定梅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 她已经吃好，不，严格说来是怕她煮来的饭不够吃，提前结束了战斗，从沙发上抱起了刘议，带出门逗着玩，把时间留给了郑八斤和清清边吃边聊。 第185章、向阳老直言困难 王定梅回来的时候，郑八斤早已离开。 清清已经把桌子上的菜碗收拾干净，饭已经没了，全部被郑八斤给吃了。 郑八斤没有向清清要钱，但是，清清跟他算了账，把近段时间的销售款，除去一部分要用来找补的零钱留下，其他的都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拿着这一千多块钱出门，心里感慨万千，这些钱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一年的收入，但是，对于他现在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出门之后，他找了个座机电话，打给了赵秘书，说想要请她吃个便饭。 赵秘书正在上班，手里理着一个文件，顺手接起电话，听明了郑八斤的来意，压住心里的高兴。 本来想要开句玩笑，说你郑老板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请小女子吃饭。 但是，这时阳老走了进来，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郑八斤的消息？他的厂子开得怎么样了？” 赵秘书一愣，伸手捂住传话筒，说道：“郑八斤打来的，还没来得及问他情况。”心里想的是，这个男人真是有意思，也太巧了吧？ 阳老神情也是一滞，说道：“问他在哪儿？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 赵秘书忙着点头，扯开话筒上的玉手，说道：“刚好阳老有空，你来一下办公室。” 对面的郑八斤心中一喜，忙着说道：“马上，三分钟就到。” 说着，挂了电话，付了五毛钱，来不及准备东西，向着市政大楼飞跑而去。 那边的赵秘书听了，不以为然，不敢说三分钟郑八斤就到，而是笑眯眯地说道：“郑八斤说了，马上就到。” 阳老点了点头，说道：“他来就带到我办公室。”说着，就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刚好，他今天没会，还要半个小时后才出席百货大楼的装饰完成暨开张典礼，正好有时间见见郑八斤，听一下他的厂子建设情况。 还不到三分钟，郑八斤就出现在了赵秘书的办公室门前。 看着他喘气的样子，赵秘书知道他是跑着来的，忙着说道：“阳老就在办公室，我带你过去，都好久没有看到你在火腿门市上出现了，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吧？” “是有点忙，不过，现在好了点。”郑八斤大喘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跟在赵秘书的身后，去了阳老的办公室。 阳老刚坐下不久，就看到了赵秘书站在门口，伸手要敲门的样子，忙着说了一句：“进来吧！” 郑八斤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阳老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坐吧！” 郑八斤没有忙着坐，而是接过了赵秘书正要给他倒水的杯子，说道：“我来吧！” “好，你去忙吧，我和郑八斤谈两句话！”阳老相当于下了命令，赵秘书当然不会像有些傻子一样，对领导说，我不忙，我就夹在这里听你二人说什么。 看着赵秘书出去，阳老看了看郑八斤，说道：“都成了老板了，怎么还穿成这样？是不是没钱了？” 郑八斤看了看衣服，有些尴尬，没说自己是穿习惯了，舍不得换，而是趁机说道：“是真的没钱了，现在把厂子修好，再度成了光杆司令。” “厂子已经修好了？看来，你小子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阳老点了点头，赞赏不已，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就算是没钱，衣服也要买两件，不能亏了自己。” “好，多谢阳老关心，回头就去弄两件新的。”郑八斤看着阳老打着哈哈。 他不想开口提钱的事情，就是要等阳老拿个主意。 “那你说说，现在你的厂子可以养多少头猪？”阳老说到了正事，当然没有时间和郑八斤鬼扯，他的时间紧得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可以养两千多头。”郑八斤实话实说，他可不像后世的某些人，夸大其词，最后拿不出东西，去借来充数。 阳老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物，也不是那种给点好处，就帮人打圆场的老油条，而是实实在在想做事，想把秋城经济搞上去的人物，不然，也不会看得起自己一个一没本钱，二没背景的屌丝。 阳老看着郑八斤，眼神有些深邃，像是要看穿郑八斤的表面，直击他的内心。 郑八斤内心震动，但是，一点也不慌，自己说的全是事实，经得着商榷。 “真有这么大？”阳老像是看出他的镇定，相信了几分，说道，“那你说说，还需要多少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郑八斤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现在财政也没有钱，你是知道的，对了，畜牧局给了你多少头？”阳老说着，指了指办公楼，还有地上的木板，都已经严重变形。 “五百！”郑八斤想都不想就说出了实情，这可不能乱开玩笑的，人家阳老是什么人。而且，他们知道具体数目，一个电话过去，就会真相大白，用不着自己在这里耍小聪明。 阳老点了点头，说道：“喝水，不用客气。” 郑八斤还真是有些口渴，喝了一口，自己提起水壶帮阳老续上，再给自己续了一点。 阳老喝了一口茶水，平易近人地说道：“这样吧，畜牧局里也没有这么多的小猪，毕竟，他们要面对十个县，还有一个市，更不能全部给了你，不然，会被人说闲话。我看，你不如向银行申请贷款？”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过，但是，银行也不会一次放太多的给我，我就是一个不出名的小角色，人家怕我还不起。” 这可是大实话，现在当然没有用厂子来抵押贷款的先例。 “没事，尽量协调，回头，我跟农行说一声，多了不敢保证，几千块钱应该没有大问题。”阳老依然笑眯眯地说道。 郑八斤点头，一副高兴无比的样子说道：“太好了，只要有阳老一句话，不管多少，都可以解决燃眉之急。那我就不打扰阳老，先告辞了！” 他要的就是这一句话，不然，现在的银行可不好打交道，以自己的身份，借一千块人家都不会放心。 阳老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小赵，让她送送郑八斤。 赵秘书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不到这里说话，但是，只要阳老叫她，马上就过来，带着郑八斤下楼。 第186章、贷到无息款 两人出了市政大楼，赵秘书早先开了口：“你像是憔悴了许多，这段时间一定累很了？” “还好，虽然苦一点，但是，很充实。”郑八斤笑了笑，并没有提起自己现在缺钱的事情。 阳老没说让赵秘书帮自己向银行打招呼，一定有他自己的人脉，当然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起。 再说了，她虽然是阳老身边的红人，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员，手里应该也没有多少钱才对，更不可能向她借。 她虽然从小就生活在城里，家里会有点小钱，但是，郑八斤不是那种见人就想要借钱的主，人家也不可能从家里拿钱来免费给自己使用，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不是。 “注意身体，不要太累，记住，你还差我一顿饭，今天就不吃了，留着改天。”送到大门口，赵秘书停下身子，挥手告别。她还有其他事，要陪阳老出席活动，人家供饭。 “行，等我忙完这几天，一定请你好好吃一顿。”郑八斤向她挥了挥手，快步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门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看了一眼赵秘书上楼的倩影，嘀咕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郑八斤并没有心思留意这些，而是直接去了农行。 向一个工作人员说明了来意，对方问了姓名，让他拿出身份证来，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递出一张单子，让他填。 郑八斤看了看，这是一张贷款单，上面写着免息。 有这种好事，那一定是阳老打过了招呼，郑八斤说了一声谢谢，就要在上面写上个人信息。 工作人员说了一句：“领导说了，可以给你一万，三年还清。如果逾期不还，就要按9的利息计算，还要加上百分之五的滞纳金，合计就是百分之十四的年利息。” 郑八斤高兴地点头，说一定按时还款，不会让领导为难。 要知道，如果没有阳老的帮忙，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农村，就算是贷一千块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这种免息的贷款，那不是一般的关系可以的。 手续相当简单，填好单子，留下了家庭住址，直接就收到了现金，连手印都没有按一个，让郑八斤简直高兴坏了。 郑八斤拿着钱，一连说了几句谢谢，出了门，骑上摩托车，没有再去畜牧站，而是回到了火腿店里。 清清看着他去而复返，有些高兴地问长问短。 郑八斤拿出了一万块百元面值的票子，说是资金问题解决了，可以付一段时间的工钱，等到第一批猪出栏，就不愁了。 清清也很高兴，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对面的一个门市说道：“对了，八斤，你看，昨天刚租下这么一个门面，今天就开始修了起来，也不知是要干麻？” 进门的时候，郑八斤就注意到了。 那是一间民房，本来只有一道门，一个小窗子，现在，人家直接把窗子打了，像是要做成一个门面。 这样一来，门面就和郑八斤的火腿店门当户对，毫无疑问，是打算要开门做生意了。 “别管他，终于有人发现了商机，在我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这个位置不错，心里还说，这房主人真是不识货，里面有个小院子，如果打通，或者直接把这一面墙打了，是个不错的门面。还想着等到某一天，手里有钱了，就租过来，改造一下，做成一个大大的门面，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郑八斤安慰了一下清清，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年头，缺的就是钱，商机是一点也不缺。 不过，现在占着市政这个门面，也算是走了大运，一分租金不出，还很安全。 清清见他不在意，也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点了点头说道：“今晚不走了吧，留下来吃饭，我已经叫王姐回去做饭了。” “不吃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儿，如果我在这个时候一日不回，还真怕出事。”郑八斤也想留下来陪一陪清清，但是，一想到王天华知道自己没钱，万一无意之中传出去，工人们干着就没有激情，放散了可不好收拾。 清清嘟了嘟小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郑八斤伸出二拇指，弯成月牙形，在上面刮了一下，说道：“别翘了，不然可以挂个瓶子了。” 清清瞪了他一眼，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 郑八斤闪开，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练手劲，力气增加了不少，值得保持。” “好了，要走就走吧，晚了天就黑了不安全。”清清白了他一眼，尽管不想让他离开，但是，想着他非走不可，还不如早点让他走，免得半夜三更骑个摩托车不安全。 她虽然不知道，前不久下鱼乡就出了一条人命，但是，是人都明白晚上的路不好走。 尽管他对郑八斤的身手有信心，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一些终归是没有错。 郑八斤也不想让她担心，告辞出门，上了摩托车，往家里赶。 说实话，自从史丽元事件之后，他骑摩托车出门都很小心，万一撞在别人的圈套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重伤，重则丢了老命。 每一次夜间出门，都会开着远光灯，这样一来，老远就能看到铁丝的反光。 不过，以他的技术，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村子里。 一路之上，畅通无阻，偶尔会有几辆马车，农用车之类的，不影响出行。 路上的汽车非常少，城里倒是不时有摩托车开过，出了城之后，人们出行都是用自行车或走路。 这个时代，一般是买不起汽车的，连一辆自行车也要一百七十多。 他的摩托车儿，一上了乡村公路，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特别是年轻一辈，看着都有些眼红，心想，要是什么时候能弄这么一辆来骑着在村子里路一圈，找女朋友就不愁了，有事无事都可以去兜下风。 这时，一辆中巴车就在郑八斤的前面，里面挤满了人，路边还有人不断招手，车子连停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有人看到了郑八斤骑着摩托车过来，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招了招手。 郑八斤没有停，他可不想捡小便宜挣点摩的钱。也不是没有同情心，而是不想惹麻烦。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坐在后面的人对你起心不良，那就完犊子了，受了伤不说，连诉苦的地方都找不到。 如果真是要赶着回家的人，坐不上车可以走路。哪有后世的人那样娇气，上个厕所都开车。 郑八斤一轰油门，超过了前面的中巴车，揭尘而去。 第187章、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 到达远桥村的时候，郑八斤看了看手表，才六点钟，离天黑还早，突然灵机一动，停下车来，从一条小巷子里骑了进去。 他记得，这里有一家人，叫刘启怀，娶的媳妇叫王艳，是十里村人。说起来，还是自己表姐，她妈姓胡，和胡英虽然不是亲姐妹，但一笔写不出两个胡字，多少沾上点亲戚关系。 不过，王艳自从嫁到远桥村后，很少回娘家，不知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郑八斤这样想着，迎面就遇上了一个挑着粪桶，正要去苹果地里的老人，郑八斤忙着把车停在边上，让她过去，随口问了一句：“请问老人家，王艳家是不是在这里？” 那人见他骑个摩托车，对人还客气，还会主动让人，就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瓦房说道：“就是那一家，不过，好像她不在家，应该是去地里了。” 郑八斤说了声谢谢，打算去看一看，反正现在还早，等一等也无所谓。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正出门来倒洗菜水，看到一个高大的小伙子，骑个洋马儿，还停在了自家门前，不由得有些奇怪。 郑八斤忙着说道：“老奶奶，请问这里是王艳的家吗？” “你找她做什么？”老人有些警觉起来，据说，现在有一群人，专门打扮得流里流气，专哄村子里的小姑娘。 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打扮基本正常，但是，无事骑个车儿乱跑，一定不是好人。 “哦，我是她表弟，路过这里，进来讨碗水喝。”郑八斤见老人不放心自己，忙着解释。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过路的人口渴，随便走进哪一家，都可以要口水喝，更不用说是亲戚了。 但是，老人的警惕性很高，不打算让他进屋，而是说了一句：“你在门口等着，我给你舀水。” 说着，也不等郑八斤答话，回屋舀了一瓢冷水出来。 郑八斤本来想的是，自己动手，但是，怎会看不出老人对他不太友好，也就没有跟进屋，真的站在了门外。 这个村子里，现在有很多人种苹果挣到了几个钱，防着坏人也是好事。接过老人手里的瓢，郑八斤喝了几口，又做了个站着歇气的动作，打算过一会儿接着喝。 老人警惕地看着，让郑八斤有些不自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多留，郑八斤再度喝了一口水，把喝过的水泼在了门口一棵苹果树下，还了瓢，再度道了谢，准备离开。 说巧不巧，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人挑着桶回来。 这人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穿着一身碎花布做成了大襟衣服，勾勒出一副小巧玲珑的身材，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美人。但是，脸皮已经不复当日白嫩，一看就是重活干得多了，经过了很多风吹日晒，已经有种沧桑感。 郑八斤差点没认出来。 老人看着郑八斤双眼盯着女人看，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而面前的女人也没有认出郑八斤，见他看自己，忙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正出汗，衣衫单薄，山峰若隐若现，让她脸色一红，背过了身子。 “表姐，你不记得我了？”郑八斤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着叫了一声。 王艳身体一僵，回过头来，终于认出了郑八斤，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哦，我是郑八斤呀，从城里回来，路过这里，口有点渴，就进来要了碗水喝。”郑八斤忙着说道。 “哼，水也喝了，还不走？”老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但是，郑八斤的耳朵很灵，听得清清楚楚，更是有些尴尬，看来，表姐在这里过得也不咋地。 想当初，她可是十里村出了名的美人，迷死一大片帅小伙，隔壁几个村子里都有人向她提过亲，都被一一拒绝。就连郑八斤也曾经喜欢过她，只是，当时他是个酒鬼，并没有胆子说出来，算是暗恋吧！ 郑八斤的思绪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人也有些走神。 “原来是八斤，进来坐一会儿吧！” 王艳言不由衷地说着，正要给奶奶介绍一下，就听到老太太指着一只鸡大骂了一句：“绝鸡，死鸡，蛋不下一个，就知道吃。” 王艳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确认自己是来错了地方，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不过，他算是明白了，王艳为何不回娘家，原来，是因为结婚几年，都没有生养一男半女。 正要离开，又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回来了，也是挑着两只空桶，正是王艳的婆婆。看来，这一家子人，除了老太太之外，都挑粪下地去泼苹果树。 婆婆看了一眼郑八斤，又看到老太太脸色很难看，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郑八斤不想自讨没趣，跨上了摩托车，准备离开。 而这时，王艳婆婆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王艳，这是……” “是我一个表弟，来家里要碗水喝。”王艳说着，眼里闪动着委屈的泪花。 到了这时，在娘家人面前丢脸，再好的脾气，都想发作，心里自然不好受。 “哎呀，是你表弟呀，那不请他进家里坐坐，好歹也等吃了饭再走呀！”婆婆突然一改常态，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想要表示一下王艳嫁到这里是前世修来的福，是从糠箩里面跳到了米箩。 “不了，谢谢了，我还有事。”郑八斤发动了摩托车，就见不得这种嘚瑟的人。 “哼，不知是哪里偷来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刘老太太瞪了一眼儿媳妇。 儿媳恍然大悟，不再挽留，还瞪了一眼王艳。 王艳不敢说话，也不敢再劝郑八斤留下来吃饭。 然而，郑八斤突然停下，还熄了摩托车的火。 正松了一口气的王艳不由得心里一怔，难为情地看着郑八斤，想必是他已经听到了奶奶的话。 作为一个“远嫁”的女人，都不想在娘家人的面前出丑，哪怕郑八斤只是一个远房表弟。 郑八斤看着老太太，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狗眼看人低，告诉你，这车是我自己买的，如果不信，你可以报警。”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但是，看着郑八斤的眼神有些吓人，就不敢再骂。 在这个时代，被人说成是小偷，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 她的心里好生奇怪，明明自己说得很小声，而且，还被摩托车的破声音吵着，他怎么就听见了呢？ 第188章、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 郑八斤轰起油门就走，真是有些后悔来找这个远亲的表姐，真是，穷在街头无人问。 本来，他打算找表姐的丈夫刘启怀，跟他谈谈，让他帮自己收一下这里的苹果树枝条，冬天用来熏肉。 当然，也不会亏待于他，可以给他一定的利润，达到互惠互利的目的。反正，这钱拿给别人也是赚，亲戚也是赚。 但是，现在看来，自作多情了，有生意拿给外人做还好点，至少讲个你情我愿，公平对待。 其实，他哪里知道，王艳一家子，根本就不知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郑八斤，还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酒徒，正事不做，专做偷鸡摸狗拔蒜苗之事，更不想摊上穷亲戚。 正想着，人已经出了小巷子。 也没有再纠结，而是摇了摇头，慢慢向前行走，打算重新找一个靠谱的人合作，就不信，这个时代，还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但是，一路之上，都没有遇到一个顺眼的人，郑八斤放弃了这种打算，反正现在离修剪苹果还早得很，过段时间再来物色这样的人。 实在找不到，到时就让张晓阳开着拖拉机来，在这村子里收购，到时，自然会有开明的人，想着赚这个钱，成为下线。 不知不觉之间，郑八斤就出了村子，快要到达牌坊弯的时候，突然一声机器轰鸣声传来，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郑八斤吓了一跳，知道这是后世那些富二代才玩得出来的飙车声，赶紧减速，靠向一边避让。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山坡，路上的光线暗了下来，而这里又是一个急弯地点。 如果撞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郑八斤的思绪还没有转完，就看到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冲了过来，差点就要撞到。 郑八斤大怒，骂了一句：“开慢点不行吗?不想活了？” 那人刹了一下车，在地上拖起了一条长长的车痕，经过郑八斤的时候，回骂了一句：“怪你学艺不精！” 说着，从他的身边飙了过去，还对他竖了个中指。 郑八斤大怒之余，看清了对方开着的竟然是一辆标有警字的车子，不由得骂了一句：“真是找死。”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警报之声，郑八斤忙着往前几步，错过急弯地点避让。不一会儿，一辆212冲了过来，速度依然很快，就像是偷来的一样。 212突然一个急刹，拖出去好远才停了下来，一个脑袋从车窗伸出来，大叫了一声：“大哥，请问有没有看到一辆摩托车？” 郑八斤已经看清，这人正是警所里的小王，忙着应道：“就在前方，刚刚过去不久。” 小王跳了下来，他也看清楚了郑八斤，忙着说道：“快，帮我追一下。” 配合民警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郑八斤想都不想，就调转车头，冲了过去。 212已经冲了出去，小王忙着跳上摩托。 郑八斤一轰油门，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抖得小王差点就摔下来，吓得赶紧抱住郑八斤的腰。 郑八斤的车技不是吹的，很快提速，从一档到四档只用了五秒钟，小王只觉得身子往后倒，要不是抱住郑八斤，指不定早就从身上摔了下去。 好在，郑八斤不再换五档，而是保持住强大的动力，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212。 小王回过神来，远远看到了前面的摩托，不由得兴奋起来，大声说道：“就在前面，追上他！” 前面摩托车上的人听到了后面的摩托声，不由得吓了一跳，回头之间，看到了一辆车和一辆摩托车追了上来，快速一扭油门，不要命地蹿了出去。 或许是212看着竟然跑不过驮着一个人的郑八斤，有失面子，也跟着一踩油门，从郑八斤的侧边超了过去，路边一个老人吓得一哆嗦，差点就滚下了公路。 小王骂了一句：“他妈的，还想跑。” “怎么回事？”郑八斤大叫一声，强行盖住了呼呼的风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 “那小子偷了警所的摩托。”小王没好气地说，显然很是愤怒。 郑八斤又好气又好笑，还真是应古了，没想到此人竟然胆大包天，敢打警所的主意。 竟然还如此嚣张，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说自己学艺不精。 哥不是怕你，而是不想惹你。 郑八斤不想落后，再度一轰油门，和212一前一后就要冲到对方的身后。 对方吓得有些慌神，忙着一个急刹，后轮一摆，直接冲进了一条巷道。郑八斤和212来不及刹车，冲过了头。 212停了下来，那巷子太窄，根本就进不去，只能下车去追。 郑八斤已经调转了车头，冲进了巷子之中。 他已经看出，212上下来的人，除了小李，就是那个李小刚。 郑八斤有过一丝丝的后悔，不想掺和李小刚的事情，那辆被偷的摩托，想必就是他的坐骑。 但是，前方那小子太过于嚣张，又让郑八斤忍不下这口气，决定把他追上，让他知道，以后见着自己这样的人，千万不要以为技术还可以，就可以目中无人。 前一世，自己上大学骑摩托飙车的时候，他应该还没见过摩托。 偷车的小伙子叫平汪，在巷子里横站直闯，刚好才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了后面的摩托车，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忙着一摆身，钻进了另一条小路。 一个挑着空桶回来的人躲闪不及，吓得直接滚进了地里，一身是泥不说，尿都吓了出来。 还算是幸运，要不是闪得快，被撞上不死也是断手断脚。 郑八斤的车技真不是盖的，轻点了一下刹车，跟着拐入到了小路上，紧紧跟着平汪。 平汪的车子差点失去平衡，晃了几下，终于还是稳住，进了另一条三尺来宽的巷子。 不过，经过一番惊吓，他已经慌不择路，见路就跑，郑八斤已经追了上来，离他不过一尺来远，看着他说道：“小伙子，跑快一点，现在才是表演真正技术的时候。” “妈的，你多管闲事，追我干嘛！”平汪大骂了一句。 “妈的，谁叫你说我学艺不精？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郑八斤话音刚落，突然一扭油门，生生从他旁边冲了过去，在他前面点了一下刹车。 平汪吓了一跳，忙着刹车，眼看着就要撞上，连小王都吓得一声尖叫。 他已经被郑八斤不要命的开车技术吓得身子有些发软，错失了时机，不然，刚才超车的时候，就可以给对方一拳，把他打下车来。 然而，郑八斤只是打草惊蛇，刹了一下车之后，马上又提速，让开了对方的冲击。 饶是如此，平汪也被吓疯了，摩托车子失控，冲向了巷子旁边的一间大瓦房的大门。 第189章、一看就不是好人 刘家老太太，正在和同着儿媳妇，一脸不是一脸地看着王艳，冰冷着声音问：“从来没有听说，你还有这么一个表弟？” “他是我姨妈的儿子，平时没什么来往，今天也不知为何到这里来找水喝。”王艳面对着奶奶和婆婆，小心地说道。 “哼，既然是平时很不来往，为何现在又想着来找水喝，我看就是一个借口。”刘老太是个厉害人物，怎么会相信王艳的一面之辞。 王艳心里嘀咕：我也不知道呀，人家不就是来喝了口冷水吗，用得着如此逼供？ 但是，嘴里不敢说什么，只是眼泪禁不住就要流下来。 刘老太看得心中火起，骂了起来：“我看，有些人明明早就和人家暗相往来，还在这里假惺惺，这是在做给谁看呢？” 婆婆也是一脸仇恨地盯着王艳，希望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王艳听得心中难过，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别这样冤枉人。” 她亏就亏在，和十里村的其他女人一样，没有读过几年书，大字不识几个，不知道反驳。当然也不知道婆婆和刘老太太是看她几年没有生个一儿半女，早就看她不顺眼，故意在找茬。 “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不然，还说冤枉了你，你就没发现，那小子就不是好人，一双眼睛就如贼一样的盯着你看，还说对你没意思？”婆婆也是一样，得理就不饶人。 其实，她也是个受害者，这么多年，家里的钱财都由刘老太管着，心里有很多的委屈。 从王艳嫁到这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出气的儿媳，把自己当初所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在了王艳身上。 偏偏王艳以前的家里穷，没有什么志气，性格也很温柔，就成了软柿子，任人拿捏。 “他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摸着良心说，自从嫁给刘启怀，从来没有对不起他，更不会和别人眉来眼去。”王艳听着对方越说越难听，心里难受得要死，忍不住回了一句，眼泪就跟着流在了脸上。 “呵呵，这么说来，在没有嫁给启怀之前，是不是就可以和别人眉来眼去了？”老太太找到了王艳说话的漏洞，见缝插针，阴阳怪气地说着。门牙掉了，不太关风，口水就飞到了王艳的脸上。 王艳不想再解释，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只是眼泪不住气地掉着。 婆婆和刘老太更加的得劲，唾沫腥子横飞：“如果你觉得，你嫁在我家，受了委屈，庙子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家不会强行留下你，你可以走，想跟哪个男人眉来眼去，就跟哪个浪去。再说了，我们家当初也不是硬要娶你，是你自己来的。” 王艳突然有种想死的心情，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无知，来街上赶个集，看着刘启怀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动了心，没有经过家里人的同意，就嫁给了他，连基本的程序都没有走，聘礼也没有要，更没有让人去家里接。 想不到，这时却成了婆家人的笑柄。 早知如此，就该像电影上一样，让人抬着八抬大桥，风风光光的娶进门，这会儿，也有个说理的地方。 可惜，没有媒人，少不更事，当初才十六岁呀，哪里知道这些，完全就是因为太穷，看着人家骑辆自行车就以为是白马王子。 又看着人家已经点上了电灯，光明无限…… 谁知，自行车是刘启怀向这里的村长借的，目的就是去逗小姑娘。 想到这些，听着婆婆和刘老太太伤人的话，她真想去死，免得活在这里让人看不起，自然也没有脸面现在回娘家去。 然而，就在这时，“轰”地一声响起，从村子的背后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 刘老太一愣，正要骂：“你看，又来了。” 接着，又是一辆车冲来，正好冲到了刘老太身上。 还没有弄清是怎么回事，刘老太就被摩托车冲得直撞进了屋里。 王艳吓得呆了，嘴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来。就连正在口吐芬芳的婆婆，也是吓得不知所措，半闭着，骂着人的嘴不知是张还是合？ 郑八斤也是有些蒙圈，这绕来绕去，怎么从村子后面又绕回到了王艳家门口，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说不是故意的，都没有人相信不是。 而这时，平汪被撞得个七荤八素，头脑昏沉，不知所措。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王，他不愧是正规警校毕业生，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将平汪按住，还把手反剪了过来，掏出手铐，就拷了个结实。 王艳的婆婆刘氏也反应了过来，忙着冲进去看婆婆，口里还要说道：“妈……你没事吧？丧德呀，你老几十岁了，还要遭此大难。” 王艳想要冲进去，被郑八斤抢先一步，挡在了前面，他想这老太太多半是活不成了，不要进去破坏现场为好，免得得惹火上身。 这时，小王把平汪提了出来，交到了小李的手里。 平汪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双手被反拷着，哪怕是让他跑，也不快，但是，小李依然不放心，用电击器击了他两下，让他瘫坐在地上，还用电击器指着他，只要他一有反抗的动机，就电一下。 小王重新回到了屋里，把老太太扶了一下。 奇怪的是，老太太没死，只是受了伤，好像是肋骨断了，髋骨也有问题，试了两下，没能站起来，大骂个不停：“什么挨千刀的，竟然撞老娘，老娘不活了，死给你看！” 骂着，干脆睡到了地上，接着就开始骂王艳，就是这个小妖精，勾引男人，想要害死自己。 王艳委屈得泪流满面，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真不关自己的事。 她没了主意，不知相信谁才好？ 郑八斤对她很同情，但是，心里又一想，也许，这一件事，对她未必是件坏事，刚好可以利用警所给她解决一下。 刘家欺负自己认识的人，就是不应该。 小王眉头皱了起来，说道：“老人，这不是哪个跟你过不去，而是你运气不好，刚好遇上小偷。” “对，我看他就是个小偷，不然，哪里有钱来骑摩托车。”刘老太太以为小王所说的小偷就是郑八斤，突然为自己的英明判断感到自豪无比，就连身上的痛都像是减轻了不少。 李小刚却不乐意了，这老太太一句话打死一群人呀！ 他的摩托车摆在警所里都被人偷走，本来就一肚子气，现在倒好，骑摩托车的都成了贼？ 可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吃不了这口气。 第190章、放弃轻生 刘启怀和其他人一样，都下地灌树子，天黑了才回来，还没有到家，就听有人说他家出了事。 忙着赶回了家里，看着门被撞坏，老太太被撞伤，一时有些懵逼。 而老太坐在家里又哭又闹的，媳妇不知所措，被老太太骂得个无神无主。 郑八斤发现，他竟然是那个吓得滚下地的人物。但是，不动声色，想要看看他，会不会完全相信老太太的话，把一切过错都发泄在王艳身上，会不会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是故意来找自己麻烦。 但是，小王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而是看着刘启怀像是可以讲理的，就主动上前，简要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刘启怀哄小姑娘有一手，但是，真正的面对这种大事的时候，有些无神无主，不知如何处理？ 只是把眼睛看向王艳，问了她一句：“真是这样？” 王艳忙着点头。奶奶老糊涂，婆婆误会自己她可以忍气吞声，但是，如果丈夫也不相信她，她真不知以后怎么办？ 还是小王提醒了一句：“老人家伤得不轻，当务之急，是劝她不要闹，马上送进医院治疗，不然怕来不及。” 刘启怀听从了小王的建议，忙着找了几个人，生拉活扯把老太太抬出了巷子。早有人把212开了过来，帮着送医院救人。 而老太太一直在叫，在大骂，就说王艳不是人，完全就是一个扫把星，害她受这么大的罪，不如让她死了干净。 王艳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无力辩解，只是不停地流泪，突然一狠心，向着墙上就撞了过去。 郑八斤一直在关注着这个女人，好歹她是自己的表姐，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于戏剧化，扯大了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 果然，见王艳想要以死证清白，忙着一把拉住，村子里看热闹的几个女人，见刘老太和刘启怀的妈刘氏已经上了车，忙着帮忙，劝说着王艳。 郑八斤见有人帮忙，赶紧放开了她，说道：“表姐，想开一点，你如果这样死了，甘心吗？到时，真以为这事怪你，姨父和姨母说不定会很伤心。” 王艳听了，更觉得对不起远在十里村的父母，当初就不该不听他们的话，就算是在村子里穷点，找个对自己好的老公，也不至于会成这个样子，在家里毫无地位可言。 现在是有娘家不能回，活在这里又逗人笑话。 不过，郑八斤的话让他放弃了轻生的念头，父母已经很难过了，不想再让他们伤心，好歹也要见他们最后一面。 重要的是，如果就这样死了，万人都会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刘家，是罪有应得，她不想再让娘家人蒙羞。 见王艳不再轻生，郑八斤跟着小李一起，把平汪送进了警所。 村子里来看热闹的人，一听说平汪是个偷车贼，本想上去打免费的拳头，但是，被小李和小王制止，说要让他受法律的制裁，不能动用私刑。 人们气愤难平，说什么最恨的人就是小偷小摸，直接打死不就得了。 但是，有警所的人在，也不敢造次，只能狠狠地瞪着他看。 平汪已经老实了下来，这电击器不是吃素的，电在身上真他妈的难受，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要偷就偷警所的豪言，面子是有了，可惜丢了里子。 但是，现在，只能听从法律的审判。 小李和李小刚一起，把他带到了警所，连夜审讯。而小王却和郑八斤一道，将刘老太送进了警所对面的医院里。 小王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郑老板，多谢你出手相助，不然，这小子还真不知会跑到哪里去？这样一来，警所的脸就丢大了。” 郑八斤尴尬地一笑，心想，如果不是自己刚才路过那里，不跟着追，也许就不会出现刘老太被撞这样的尴尬事，笑了笑，说道：“没事，配合民警，本来就是大家的职责和义务。” 王艳的婆婆看着郑八斤和警所的小王谈着话，一副很熟悉的样子，有些不自在起来，而且，听说小王叫人家郑老板，让她有些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他已经确认，郑八斤骑着的摩托车不是偷的，不然，也没有这个胆子抓小偷，更不可能见到民警还谈笑风生。 王艳也跟了来，跟着大家一起把刘老太送进了医院检查。 刘启怀正是被吓得滚在地里的那个人，此时，顾不得责怪王艳，也不敢报一滚之仇，而是就守在奶奶的身边，寸步不离。 刘老太少不了一番述说，都是讲王艳的坏话，说这种女人就是个灾星，自从嫁到刘家，就诸事不顺，要来做什么？ 刘启怀当然知道，奶奶不喜欢王艳的根本原因，但是，也不说破，而是哄着奶奶说道：“奶奶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王艳听着这一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郑八斤听得火起，想要让他收回刚才的话，小王对他摇了摇头，让他少管别人的家务事。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和小王一起走到被众人冷在一边的王艳身前，安慰她说道：“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不要活在别人的眼里，得为自己而活。” 小王也跟着劝了两句，说她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本来是别人手心里的宝，应该开心过日子，现在是男女平等，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政府为她作主。 王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多谢表弟和这位同志的关心，放心，再大的困难，都可以克服。” 郑八斤点了点头，没有再劝，知道她自己的事，必须得自己拿主意，别人强求不得。 话锋一转，问了一句：“怎么不见李所长？” “所长进城去向县分局汇报一个案子的情况。”小王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远桥村的村民，见他们正在侧耳听着两人的话，突然意识到公共场合不适宜谈工作。于是正色说道，“郑老板，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去警所喝杯水？” 郑八斤点了点头，跟着小王一起走到医院的停车场，骑着摩托车走出医院。 小王没有和他坐摩托车，而是快速地走在前面带路，一前一后穿过街道，进了警所。 警所的审讯还在进行，里面有几个看热闹的人物，但是，看不见小偷，就坐在一边抽烟。 郑八斤把车上了锁，跟着小王进了警务室，几个看热闹的人站在门口，想要听点八卦，被小王喝止了一声：“要不要进来坐坐？” 几人没趣地离开，当然知道小王请他们进来坐坐是啥意思，只好悻悻离开，又不甘心走远，就站在远处看着。 “哼，这些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凑热闹！”小王骂了一句。 郑八斤笑了笑：“反正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第191章、就因为穷 小王给郑八斤泡了杯水，简单地说了一下，当初的案子并没有破，连那个可疑的骑摩托车的人也不知是谁？ 郑八斤点了点头，现在又没有监控，对指纹的管理也不到位，对破案有一定的困难，可以理解。 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掺和。 “对了，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远桥村？”小王像是无意之中问了这么一句话。 郑八斤拿起了桌上的一块饼干啃了一口，说道：“我刚从城里回来，本来打算在远桥村找个人合作，请他帮我收购苹果树枝。” 简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小王跟着叹了一口气，骂了一句：“真是什么人都有？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这样的亲戚，不走也罢。” “对了，你要收购苹果树枝做什么？” “熏肉！”郑八斤说着，喝了一口水，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接着说道，“如果有合适的人，可以介绍给我，可以给你点中介费，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 “说哪里话，要什么中介费？这样吧，这事儿我记在心里，有合适的人，我第一个引荐给你。”小王高兴地说道，“现在，要其他的没有，要人有的是。”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那就多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对了，这个叫王艳的女人，是我一个表姐，做人太过于老实，容易被欺负，如果方便的话，关照一下。” “那是自然，警察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弱者，打击犯罪吗？”小王点头说道。 其实，通过今天的事情，他也看出了一点门道，这个叫王艳的女人，是有些懦弱。而那个刘老太，就不是省油的灯，或许，王艳平时就是被她欺负习惯了。 他的心里，已经提前为这个漂亮的女人打抱不平，真的想要保护弱者。 郑八斤见没自己什么事了，起身告辞。刚一出门，就看到问话室的门开了，一道光从里面传出。 小李和李小刚打着电筒一前一后出来，反手又把问讯室的门关上，还上了锁。 小李气愤地说了一句：“妈的，这小子还没有成年。” 李小刚看到郑八斤还在，忙着制止：“案子的事情，回头再说，不能泄露别人的隐私。” 小李吓了一跳，赶紧住口，仿佛这么一件小小的偷车案，真的涉及了高度机。 郑八斤不想掺和，又加上肚子还在饿着，骑上车就走，但是，他的心里有数，这一件小小的案子，可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后，李小刚马上把小李叫到了一边，对他交代，千万不能把事儿闹大，这只是一个偷车案，而且，对方没有成年，关几个小时放了就行。 小李疑惑不解：“李副，这不单是偷车这么简单了，还涉及他逃跑时撞了人，万一受害者要求赔偿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就是个老人，说不定不撞上也活不了几天。”李小刚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小李不敢再说，只在心里暗求多福，但愿这家人不找警所麻烦，直接去找平汪的家长。 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平汪一个初中学生，怎么会说，牌坊发生的事情是他干的，还说看到了所里的这辆摩托车？ 而最让人不解的是，明明牵扯到了一直没有进展的命案，李副却不想再查下去？ 其实，他想不明白的事情，还在后面…… 郑八斤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一路上很小心，害怕再有钢丝横在路上。 好在，一路相安无事，连小毛贼也没有遇上一个。 家里已经吃了饭，小草正在写作业，看着郑八斤回来，停下手中的笔，奇怪地问道：“我姐姐没事吧，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姐姐很好，第天都想着小草。”郑八斤敷衍着。 “这么晚才回来，还没吃饭吧！”年建安坐在门口乘凉，看了他一眼。 “唉，在路上遇着点事，不过，没事了，只是，现在还没吃饭。”郑八斤说着。 张小娥忙着说道：“我去热给你吃，家里还有饭，估计还是热的，菜也有，热一下就行。” 郑八斤点了点头。 胡英则是关心地看着郑八斤：“出了什么事？大晚上的，别在路上跑，如果太晚了，你就在城里休息，明天再回来也不迟。” “没事，半路上遇上了王艳，去她家坐了一会儿。”郑八斤突然不想说出遇上小偷的事情，免得以后一个人出门让胡英担心。 她虽然只是身体的母亲，但是，对自己不错，就像亲娘一样。 “王艳？”胡英奇怪地看着他，说道，“这丫头自从嫁出去，就没有回来过，想不到她还认识你！” “当然认识，好歹也是亲戚嘛！”郑八斤言不由衷地说着。 “唉，以前村子里太穷，就没过着好日子。”胡英回忆起了往事，有些收不住，不用郑八斤打听，就开始唠叨起来，“经常有外村的人来找王艳，她母亲说她不要脸，丢尽了王家的脸面，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胡枝也是，好歹是自己的女儿，而且，才十五六岁。” 都是漂亮惹的祸！郑八斤腹诽着。 “还好，后来喜欢上了远桥村一个小伙子，据说家境还不错，就这样嫁了过去，好歹算是过上了好日子。但是，这姑娘也真是的，不能忘本呀，好歹回来看看娘家人。” 郑八斤没有答话，他想说的是，王艳过得并不好。苦得像头牛，依然被人看不起，就因为娘家人穷。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来，她嫁人的时候，还不足十六岁？” “应该是不足16，她去的时候正是插秧的季节，我记得她是七月间生的，当时还是我接的生。”胡英并没有发现郑八斤的表情不对，继续唠嗑。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记得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小时候还曾经说过，立志要娶王艳这样好看的女人为妻。 但是，后来，自己迷上喝酒，忘记了誓言永恒，过上醉生梦死的生活，连她被刘启怀骗走也不知道。 不过，清清也不比她差，身材还比她好，脸也比她好看，文化水平更不在一个层次，上天总算是对自己不错！ 这时，张小娥热好了饭菜，郑八斤忙着进厨房里去吃，免得端出端进麻烦。 第192章、要个说法 第192章、要个说法 吃完饭，郑八斤还要去养猪场里看看，一出门，骑起摩托车，打开车灯刚要走，就看到前方站着一个人，正是王天华。 郑八斤不自觉就皱了一下眉，都说了不要他的钱，这个人怎么就这样阴魂不散呢？ “我看着你骑着摩托回来，又不想让你家里人知道你没钱了，就等在这里，你真的考虑好了？其实，我可以帮你渡过这一关。”王天华一副东北人的口气。 “真不用，我自己会想办法。”郑八斤说着，也懒得拿出钱来证明自己不是一般人，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而是一扭摩托车油门就走。 王天华不甘心地跟着跑了两步，见郑八斤头也不回，也只能回学校。 到了养猪场，张晓阳已经睡下，听到郑八斤的摩托声，忙着起来，开了大门上的挂锁，把他迎进了养猪场，说道：“这么晚了还来？这里有我，你还放心？” 郑八斤看了看，不见唐正文的马车，但是，地上堆着一车菜，知道他来过，赶回城明天送潲水，可能是自己在警所里时错过了。 “不是不放心，而是我今天进城有收获。”说着，郑八斤拿出一万一千块钱，抽了一千给张晓阳，作为自己不在时的开支。 对张晓阳，他没有什么可以瞒的，也没必要，唯有让他见到真金白银，他才会放心。 “我就知道，八斤哥的能耐，不会被暂时的困难所打倒。”张晓阳也不矫情，接过钱说道，“睡之前我已经全面检查过，一切正常，所有的猪都精神抖擞。” 说着，还打开了灯，带着郑八斤视察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郑八斤又提出去看看沼气池，竟然忘记买几个沼气灶，如果里面的气不用，还真是有些危险。 不过，现在还早，刚修好，并没有太多的气体，下一次一定记得，或者明天让唐正文买两个，再弄两个灯泡，把办公室里安起沼气灯。 没事还可以烧点开水喝，比用炭火方便。 他并不打算发电供村子里的人使用，没必要赚这点小钱，抢电力公司的生意。 沼气只是一种废物利用，是一个过渡，并不是长远之计。 视察一周，一切正常，郑八斤回到家里睡觉不提。 第二天，经过了一夜的时光流逝，刘启怀的奶奶终于脱离了危险期，但是，结果不容乐观。 身上多处骨折，特别是髂关骨，可能导致再也站不起来走路。 刘老太听到这一结果，大哭大闹，弄得医院不得安宁。他已经骂了一夜王艳，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刘启怀答应她的要求，要和王艳离婚。 王艳早已心寒，但是，一直以为，刘启怀是真心喜欢她，不管她会不会生小孩？ 但是，亲耳听到刘启怀说要和她离婚，依然不敢相信刘启怀说的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实是残忍的，刘启怀不想让奶奶见到她影响心情，把她赶出了医院。 她不知何去何从，从医院走到家里花了半个小时，又从家里走到医院依然是半个小时。 如此往返不知多少次。 刘老太见唯一的孙子满足了她的要求，心情好了许多，但这也只是暂时性的，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心情又变得极为糟糕，才想起自己所受的罪，源于一个叫平汪的小子，从他祖宗开始骂了起来，一直骂到下面三代。 医院里的亲人一多，自然就有人给刘启怀拿主意，说这事儿很简单，如果没有那个叫郑八斤的人，就不会有小偷。 小偷就不会跑到他们家，自然也不会撞上刘老太。 刘老太听了，正中下怀，连连点头，说一定要找郑八斤，让他赔医药费。 也有人说，警所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先去找警所要个说法，顺带着给他们施加点压力，让他们重判小偷，最好是让小偷也跟着赔钱。 刘启怀也觉得应该先找警所，让平汪赔钱，至于郑八斤，路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不急，秋后再去算账也不迟。 一番商议之后，留几个人在医院里看着刘老太，刘启怀两母子带着十几个人，走进了警所讨要说法。 警所的大门并没有关闭，一行人顺利地走了进去，里面很是安静，仿佛昨晚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那辆摩托车就停在小院子里的某个角落，连锁也没有上，像是就等着哪个小偷再来光顾？ 刘启怀在大家的鼓动之下，开始拍门。没人回应，院子里一片安静。 人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睡得着，也没有人去看一眼受伤住院的奶奶。 “把门砸了！”有人提议着。 并没有人真的砸，这里可是警所，不是一般的场所。刘启怀当然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小说上也不敢这么写。 有人推了一把禁闭室，门竟然开了！ 里面很黑，一个小小的窗子都是背光的。门这里的一点亮光，很难照射到里面的一切。 人们奇怪地看着，里面一片安静，像是根本就没人。 大家的心里，不约而同产生一种不安之感。 这警所没人，关犯人的地方也是如此安静，连个锁也没有上，不会闹鬼了吧？ 胆子小的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里面有人！”有人眼力好，惊叫了一声。 所有人的神经都提了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干什么？”突然，身后一声暴喝传了出来。 这声音太过于突然，听上去又中气十足，而且极其威严，具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就如一群孩子正在搞恶作剧，突然被家长喝止一样，吓得众人一跳，一回头之间，大门处站着一个飒爽英姿的人物。 人们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人威严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有人认出来人是李小刚，他可是好几年的副所长。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大概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但是，很精神。 特别是头发，一根根直竖着，但是，又很规整。 他叫张明江，是九年一贯制的校长。 第193章、死无对证 第193章、死无对证 时间倒回几小时前，李小刚把小李和小王支走，让他们回家去休息，说这里有他一个人值班就行了。 两人虽然不放心，害怕刘家来找麻烦，但是，李副说的话，也不敢不听，真的回家去了。 殊不知，李小刚等二人走后，就一个人出门，去找张明江，说是平汪还是个学生，警所没有权力处理，让学校带回去教育。 张明江听说自己的学生所作所为，着实有些为难，他当然也怕摊上事儿，害怕受害者家属要学校承担医疗费。 现在的学校清汤寡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连课桌都买不起，完全靠化缘得来。 想了想，张明江带着李小刚连夜去找班主任，了解平汪的家庭情况，得知他爸开着一个瓦厂，这些年赚了点小钱，不由得灵机一动，这事得找家长出面解决。 三人走路到了集市后面五公里左右的一个村子，并没有找到平汪家爹平头。屋子里只有一个女人说话，连门也不开，说是她一个女人在家，不太方便，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张明江耐心解释说，是平汪骑车撞到了人，叫他爹去处理一下。 女人一听，不乐意了，说他爹不在，各人做事各人当，你们要打要杀请便，要钱没有。 张明汪在门口好言劝说，让她好歹去把平头找来，先去把儿子领回来，不然，伤者的家属一冲动，打伤了平汪就不好了。 但是，女人就一句话，打死了干净，就如平汪根本不是她亲儿子一样。 张明江和李小刚都傻了眼，说竟然有这种女人，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家人，也难怪他的儿子竟然会去偷摩托车。 三人没法，又不能强行把人家的门撞开，这可是大忌，万一真的只有一个女人在家，反过来告他们一状，还真是说不清楚。 三人只好往回走，总不能让一个学生一直呆在警所，出了事，更是说不清楚。 走到半路的时候，班主任突然说是家中出了点事，他老婆可能要生了，得先回去看看。 二人又跟着去班主任家。 并没有老婆要生孩子一说，但是，人家一回到家里，关上门直接睡觉了，说家长都不管，他也管不起，反正这个学生平时就管不下来，爱咋咋样。 班主任只是一个代课的老师，平时的工资少得可怜，一个月就十来块钱，早就不想干了。作为校长的张明江拿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行逼着人家干呀！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李小刚回警所，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一校之长，总不能像那名代课教师一样临时撂挑子。 他端的可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呀！而且，前途一片光明，不能因小失大，好歹得把这事儿摆平，不然，别说这个校长干不下去，就连碗也没得端。 经过这一番反复折腾，到了警所时天已经亮了，一眼就看到了一群人在警所里。 张明江的心里一沉，意识到有事发生。 李小刚也是很气愤的样子，一声暴喝打乱了人们的阵脚。 这时，人们也懵了，又有人看到了里面，说是有人，吓得大家直往后退。 还是李小刚沉得住气，推开众人，两步赶到警闭室的门口，手电跟着打开，只见一个人直挺挺吊着。 没有血流出，他的脖子上一根猪皮做的皮带，另一端在一个用来通风的一尺来宽的小窗口的钢筋上。 这像是自杀行为！ 张明江大吃一惊，跑进去一看，那人已经死了，但是，他并不确定是不是平汪。 一个学校里有两千多个学生，他不可能每一个都叫得出名字，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就是学校的学生。 其他人也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胆子小的人想要跑，只要一出了人命，事情就大了，任何人也不想沾上边。 但是，李小刚还算是冷静，沉声说道：“忙把人放下来，任何人也不许离开半步，否则，哼哼！” 这一下，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都说不清楚了。 刘启怀也识意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他的能力控制范围，不知如何是好？ 李小刚再次发话：“大家就呆在原地，一个也不许离开，不然都有嫌疑。” 张明江帮着把人放下，早已经死去多时。他傻了眼，自己的学生死在了警所，虽然跟自己关系不是太大，但是，家长来了之后，就不这样认为。 他自然也不敢离开，好在，有李小刚作证，他有不在场的证据。 李小刚看着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心中冷笑，拿出傻瓜相机，开始拍照。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平汪像是自杀，又像是他杀，不然，这锁好的门，为何会被打他，据他所说，出门的时候，连大门都是关着的，是谁打开的大门，刘启怀等人就成的最大的嫌疑。 当然，刘启怀的亲戚可以作证，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医院，但是，说服性不强。 过了一会儿，小王和小李也来上班了，看着院子里十几个人，全部愁眉苦脸，心中好生奇怪。 李小刚寒着脸，说是昨晚出了事，平汪死了！现在，你二人负责录一下口供，凡是在场的人，都有嫌疑，必须得认真对待，不能放过任何珠丝马迹。 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直到看到了尸体，早已经冷了，才不得不信，昨天还很嚣张的精神小伙，真的死了。 但也不敢怠慢，一个一个叫进了警务室，开始一个问，一个做笔录，记录在案。 最值得问话的首先就是刘启怀，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守在医院里，大门都没有出过，天亮之后，才来警所，但是，人已经死了。 只是，他刻意隐瞒了有人怂勇他来警所，而是说他只是来要个说法。 小李听了，冷冷地说了一句：“现在，不是你来要个说法，而是等着你给个说法。” 刘启怀不敢顶撞小李，只能忍气吞声，可怜巴巴地说道：“我真的没来过，到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大家都可以作证。” “这些都是你的亲戚，作不了证，你说你一直在医院，除非医生给你作证。” 对呀，医生就是最好的证明，跟自己非亲非故，自然不会包庇自己，也不会害自己。 但是，小李并没有找医生问清楚，而是让他在一边呆着，叫下一个进来问话。 众人都是一个调调，都说，他们一直在医院里，天亮之后才跟着刘启怀一起来警所，门开着，进去就发现了平汪已经死硬了。 第194章、矛头直指王艳 这边还没有问完，那边平汪的家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一起赶了过来。 平头和他老婆最先赶到，一见儿子果真死了，两人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女人哭天喊地，男人放出狠话，谁害了他儿子，一定不要让他血债血偿！ 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昨天还说惹了事，几个小时后，说没就没了，谁受得了？ 平家的人也不少，足有十五六人，看着刘家的人，就要动手的样子。 刘家这会儿神气不起来，毕竟人家的儿子可是摆在那里，能理解家人的痛苦。 还好，李小刚镇得住，他一句话，就让平家人傻了眼！ 但是，很快，平头就发话了：“平汪绝不会是自杀，他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自杀？” “这你就得去问他了，早去叫你来带他，你不来，现在你来问我，我问谁去？”李小刚没好气地说道。 “我……”平头开始后悔，其实，昨晚他一直在家里，听说平汪伤了人，不想出面，相信警所不会把平汪怎么样，更没有想到，竟然再也见不到儿子的最后一面，连一句话都没有得到，心里如何受得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来带走儿子，哪怕是承担所有的医药费。 他后悔，就不该一天只知道去挣钱，不关心儿子的学习情况，不关心他放学不回家，不关心他在外面做什么？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再怎么做，儿子都不可能还活得过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几个小时过去了，小李和小王问完了话，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也不足以证明刘启怀和他的这些亲戚是天亮之后才来的。 刘启怀再度提出，医院里的医生可以证明他和亲人们一直在医院里。 这时，李寅开着212回来了，听着警所里吵架一般，心里一沉，顾不得把车开进乡政府大院，停在路边就走了进来。 看着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李寅把小王拉到一边，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小王看见所长回来，心中不由得一喜，忙着把情况说出来。 李寅觉得这事儿太过于突然，而且，不合情理，一个偷车的人，怎么会在里面自杀，而且，李小刚为何会放心关着人，还要一个人去找人？ 但是，他没有说破，而是走进了禁闭室，仔细查看平汪的尸体。 这时，邹正常也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不知道？ 两家不过一墙之隔而已。 他并没有去看尸体，而是问了一下有没有发现。 李小刚怀疑是刘家人所为。 而刘家提出医生可以证明，他们是天亮之后才来的。 邹正常就让李小刚带着人去问医生，结果，医生说，昨晚人手不够，他一个值班医生，一直在忙，根本就不清楚谁中途出去过。 刘启怀傻了眼，都说不清楚了不是。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刘氏，也就是刘启怀的母亲，突然说道：“王艳昨晚老早就出了医院，直到现在一直没有出现过。” “王艳是谁？”李小刚问道。 “她是我儿媳，婆婆被撞伤跟她有直接的关系。”刘氏义正辞严地把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会不会是她，一时想不开？”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王艳的身上。 “肯定是她，一看就不是好人。”刘氏说道，“一定是她半夜潜入，杀了人。” “他不过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杀人？”邹正常看了一眼神情激愤的人们，提出了疑问。 他可不是糊涂人，根本就不相信，凭王艳这样一个女人能杀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他果断下了一个命令，让李小刚带人去找，万一她出了事，就不好了。 “汪儿还小，只是一个学生，死得好可怜呀！”平头的媳妇看出了邹正常是真正的领导，仿佛看见了青天大老爷，忙哭了起来。 “对呀，平汪还是个孩子，王艳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是，要弄死一个孩子，应该不是问题。”刘家这一方，不知是谁冒出了一句。 不知不觉之间，刘平两家人，就形成了两个阵营，平一方怀疑是刘方所为。 刘方找不到不在场的人证，只能极力推脱，把矛头指向了王艳这样一个外姓人。 邹正常扫了一眼说话那人，心想，这么着急，你以为你是神探？ 那人被邹正常的目光扫过，不由得低下了头，脸色也有些发红。 其实，他也不相信，王艳这样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会动手杀人，就算是有那个心，也不可能有那个胆呀。 邹正常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就如一个旁观者一样，听着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着。 与此同时，郑八斤等到了唐正文。他一边放下车里的潲水，一边说道：“经过警所的时候，里面很吵，挤了很多人，是不是前一段时间的无头女尸案破了？” “没那么容易，只是昨天有人被摩托车撞伤。”郑八斤说道。 “不会吧？我依稀听到有人在哭，说是死得好惨之类的，我还以为是无头案破了。”唐正文奇怪地说道。 “等会儿，你说死了人？”郑八斤心里一惊，“不会吧，那老太婆虽然受伤，但是，精神好得很，还在不住气地骂人。” “对了，你既然到了那里，听到这种情况，为何不停下来进去看看？” “唉，老板呀，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如果不是你，我一个人还真有可能看热闹输了自由。”唐正文叹了一口气，“从那事以后，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郑八斤摇了摇头，自己何尝不是，要不是多事帮着追小偷，也不至于会有后面的事情。更不会害了人家王艳，不，应该说，不要去找熟人做生意，就不会惹上刘老太这个人。 如果她死了，自己还真是过意不去。 郑八斤腹诽了几句，说先不管这些，去看看海子村的白菜生长情况。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到了海子，看着席顺金地里的菜长出了七八片叶子，心中高兴，不出所料的话，席顺海家门前的菜快要拉完了，正好这些菜可以接上。 虽然还很嫩，好歹也可以凑合一下，先渡过这一关再说。 席顺海家的门前，马车已经可以开下去，只是，拉着重车上来的时候，有两步有点陡，要找人跟着推车。 门前的菜，第一茬快要拉完，但是，席顺海很勤劳，已经种上了第二波。 他尝到了种菜的甜头，不过，都归功于郑八斤是在照顾他，不然，谁会跑这么远的路来出五分一斤收购。 郑八斤从车上提下一包麦乳精，说是给他妻子补充一下营养。 席顺海很是高兴，连连说了几个谢谢，说这样如何好意思。 郑八斤笑了笑，就喜欢这种朴实的人，说道：“你女儿最近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 第195章、懂事的孩子 一提起女儿，席顺海的眼睛就开始放光，看到了希望，就算是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一样。 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他对郑八斤说道：“小芳这一次考了全班第一名。” 说着，席顺海带着郑八斤进了他家的小房子，里面很简陋，连个像样的锅都没有，而他的妻子，不但身体上有问题，精神上也不太好，经常会发疯，会把家里的锅碗打烂。 他指着墙上的奖状说道：“她唯一不碰的就是女儿的这些成绩。” 说着，这个男人竟然眼里全是泪。 郑八斤看着一面墙上都是奖状，贴得很高，不由得有些失神。再看了看坐在地上站不起来的顺海媳，心想，怕是够不到吧！ 顺海媳看着郑八斤，傻傻地笑，见他正在看小芳的奖状，开始比手划脚，嘴里发生“啊啊”的声音，仿佛看懂奖项才是她的骄傲。 郑八斤细看了一下，这孩子的成绩还真不是吹的，得过三好学生，全班第一名，单科第一、满分，基本上每个学期都有。 不得不为她高兴，笑着说道：“老海，你真是有福气，如果照这样下去，不等初中毕业，墙上就挂满了。” 席顺海尴尬地说道：“我想过了，等过两年，有了钱，就修一间大一点的房子，专门用来给小芳挂奖状，到时，再让她娘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治好。” 说着，说着，老海的眼里全是幸福的泪水，回忆起了往事。 因为太穷，村子里正常的女人根本就看不上他，都嫁到了坝子里，还有直接被人介绍外嫁到了省外。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就着娶了她，好歹也要传宗接代不是。 但是，事与愿违，成亲后，妻子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因为在家里生产，没有经验，产婆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女人，技术上不过硬，导致妻子失去了生育能力。 一度时期，他觉得上天对他太不公，对女儿也不是很好，整个人也消沉下来。 而她的女儿小芳，小从就懂事，两三岁会走路就会去门口的地里刨草根吃，四岁就会做家务，经常一个人打扫被弄得像个猪窝一样的家。 到了五岁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偷偷站在学校门口，听那些大一点的学生读书。 老师就是村子里的人，上过一年初中，学校里没有老师，就承担起了教育骨干。他发现了这个孩子，当然也知道小芳的家庭背景，可怜她，让她进去跟着一起学习，原因是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在外面冷得发抖。 突然发现，这孩子天生就是个读书的料。 别人读三遍都记不得的字，她读一遍就记住了。 老师找到了正喝得人事不知的老海，不由得叹气：“这孩子，可惜了，要是生在大城市，将来上大学是必然的。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不会超过十岁，就得一个人去扛起这个家，从而荒废学业。” 老师的家里也不富裕，一个月十多块钱，根本就没有能力帮老海帮助小芳读书，想帮她也是爱莫能助。 老师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一定要帮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打来一盆清水，从席顺海头上泼下。 醉生梦死的席顺海打了一个冷战，正要发火，看到是村子里唯一的初中生，也是学校里唯一的老师，火气不敢发，强行压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老师跟他讲了一通道理，让他振作起来，生个女儿怎么了，你没发现，你这个女儿，可以碾压整个村子？ 说着，老师让不知所措的小芳读一段古诗，背得那叫一个流利，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那一刻，席顺海震惊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吗？一天学堂没进过，竟然能识文断字。 席顺海小时候也读过几年书，但是，成绩不行，一首古诗背几天都背不了。 这孩子，真是自己的种？自己何时有这么强大的基因，怎么就没有发现？ 席顺海思考着站了起来，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害怕她突然飞走一样。 从此，他找到了可以奋斗的理由。 开始种地，养活一家人，供女儿读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席定芳就是这样的人。从上小学起，就每天起早贪黑，天不亮就烧火煮猪食，放学路上还要找一背箩草回来。 回到家里，不等身上的汗水干，就要把草剁细，再烧火煮饭，还得照顾母亲。 这样一来，她学习的时间就少，作业也没有时间做，但是，成绩却很好，一个班二十多个学生，她拿第二名，就没有人敢拿第一。 上了初中，离学校太远，没有时间养猪，她就利用周末的时间，种上大量的菜，周日背到几十里外的街上卖了作生活费，有时还要买点米面回来给父母吃。 现在好了，她种出来的菜被郑八斤定期收购，不用她背到街上去卖，她又开始了另一项工作，周日上街的时候，就一路拾柴背到街上，卖给饭馆引火。 有时，还要帮饭馆洗洗碗，挣点零花钱。 村里人都说席顺海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不但勤劳，学习还很好，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当然，席顺海也劝女儿：“现在种菜有了收入，你就不要这么拼命，好好学习，农活有我来干就行了。” 但是，席定芳认真的说道：“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得存下点钱，将来送母亲去大医院里看看，听说，这种先天性的病，治好的可能性有一半。” 席顺海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一半的概率，不就是不能治和能治两种结果吗？ 但是，他也不敢打击女儿的自信，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再挖两亩地出来种菜，提前存下钱给女儿读书，给妻子看病。 当时，并没什么两免一补，光是初中的学费，就要三四十块。对于农村家庭来说，要读出一个初中生，真不容易，特别是像海子这样，离街上学校较远的村娃更是难上加难。 郑八斤自然已经见过了席定芳，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姑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是，一双眼睛特别的大，而且，很有神。 可惜，她今天依然在学校里上课，不能和她见一面，不然，一定教她两招，以防在学校被人欺负。 有一种人，专门喜欢欺负像席定芳这类生在农村，离家远，而且很穷，学习很好的学生。 第196章、这不正常 警所，李寅问过了所有值得怀疑的人，连医院里的医生也问了一遍。 当晚，医院里只有一个值班医生，里面除了刘老太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住院病人。 李寅还特别问了一下小王，听他的意见。 小王说起了整个事件的经过，从平汪偷了所里的车开始，一直到最后被抓进警所。 但是，对平汪进行问话的是小李，他矢口否认平汪曾经说过参与前不久的无头案。 李寅想要找王艳来问一下话，却再也找不到她本人，让小王陪着刘启怀回远桥村去看，他留下来镇守警所。 他有些头大的是，才离开一天一夜，这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对于一个乡级的警所来说，出了人命，就是大案，当然马虎不得。 首先，他动员家属，先散去，相信自己，相信组织，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平头的情绪现在稳定了下来，他也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蹊跷，一定要查出凶手。 只有他的老婆还在接受不了丧子之痛，但是，在平头的劝说下，也不再闹，只是不住的哭。 李寅向平头保证，一定会尽快破案，也征得他的同意，请县局派人下来，对尸体进行解刨，还原事件的真相。 他和邹正常商量了一下，说此事牵连到了郑八斤，一会儿让人去找他来问一下话，了解一下情况，听一下他的看法。 邹正常同意这种方案，还作出了指示，不管这事儿牵连到什么人，都要查清楚，不然，短短时间之内，就发生了两起命案，还如何让人相信，他们的能力。 邹正常也向平头一家表了态，一定会尽快给他们一个交代，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会查清楚。 总之一句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平头还是相信邹正常的，带着他的亲戚们，回去等消息。 李寅又让刘启怀的亲戚先回家，但是，有一点，他们都和这事儿脱不开干系，回家后不许乱走，更不能出远门，随时都会找他们了解情况，直到查出真正的凶手为止。 刘启怀他妈也变得配合起来，不再提婆婆被撞伤的事情。 撞人者已经死了，比起人命案，撞人事件已经变成了小事。 如何脱开干系才是重要的，任何人都不想深陷其中，当然，刘启怀的亲戚们更不想，他们只想早点抽身。 刘启怀的妈刘氏回到医院里照看刘老太，其他人各回各家，但是，都有些战战兢兢。 小王和刘启怀回来，说是找不到王艳。 李寅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李小刚提出一个看法：“会不会是王艳做的？不然，她为什么不见了？” 邹正常也觉得事儿不对劲，看上去，王艳才是凶手，还畏罪潜逃？ 李寅提出了疑问：“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想要杀人为其婆婆报仇，也没有这个能力。” “万一是她伙同了其他人。”小李补了一句。 “当然，这也不排除，一切等局里的法警下来，解刨了尸体再说。”李寅看了一眼小李，又看了看李小刚。 邹正常也同意这个方案，反正所里就没有专业的法医，只有抓小偷的几个有限的警力，平时还可以勉强维持一下治安。 但是，涉及命案，就完全抓瞎，无能为力。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去找郑八斤了解一下情况，听一下他的意见。 郑八斤毕竟是阳老的人，当然，他也不可能有杀人动机，会无故对一个偷车的学生下手。 到达十里村时，郑八斤和唐正文还没有回来。 邹正常先到郑八斤的家，年建安坐在小卖部里，他认出了邹正常，忙着招呼他进屋，说是先喝杯水。 邹正常摇了摇头，说明来意：“我找郑八斤有点事儿，他在不在？” “他去了养猪场，现在几乎都把精力放在了那里，这里很少过问，要不我叫人去叫他？”年建安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我去找他吧，顺便也可以看看，养猪场修成了什么样子。”邹正常说着，开起212直奔养猪场。 养猪场已经初具规模，连大门都做好了，虽然是用钢筋焊成，连只老鼠都关不住，但是，只要能关住人就行了。 邹正常心里感叹，这郑八斤还真是个干事的人，短短时间，就把一个养猪场做成了这样，实在是难得。 王朝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出门来就看到邹正常已经下了车，正站在大门处往里看。 平时，王朝生都是让人把门关着，以防起心不良之人破坏，但是，这会儿看到邹正常，知道他是乡里的领导，不敢怠慢，忙着开门，把邹正常迎了进去。 邹正常看着成排的猪圈，问了一句：“郑八斤在不在？” “不在，他带着老唐去了海子拉白菜，估计快回来了。”王朝生说，“您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泡杯水。” “水不用泡了，我随便转转。对了，现在养了多少头猪？” “有五百头，大部分的圈还是空着的，应该很快就会进一批来。”王朝生见他往里面走去，忙着跟了过去，向他介绍这里的情况。 张晓阳得到了报告，忙着出来应承，带着邹正常参观。 十分钟过后，郑八斤和唐正文拉着一马车菜回到了养猪场，一眼就看到停在大门口的车，那是乡长的，他当然认得，心里嘀咕着，无事不登三宝店，这乡长一定是冲着案子来的。 这时的门没有上锁，郑八斤下车拉开门走了进去，留下唐正文自己叫人帮着下菜。 问了一句迎面而来的一名工人，那人带着他找到邹正常。 三人正站在沼气池的上方，唠着话，郑八斤忙着笑道：“你俩也是，领导来了不招待进办公室喝茶，怎么在这里闻臭气？” “不是在这里等你吗？外面空气好，哪闻得到臭气？”邹正常看张晓阳和王朝生都有些尴尬的样子，不由得笑着为二人解围。 “可以哟，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你竟然真的做起来了。” “这都是领导大力支持的成果。”郑八斤笑着，走了过来。 看到邹正常伸出手，忙着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上面还有泥，不太好意思握领导的手。 邹正常尴尬地一笑，说道：“都成了老板了，怎么还亲力亲为？” “没办法，人手抽不开，再说了，我不会技术活，只会干点苦力。”郑八斤也笑了。 “谦虚了不是？”邹正常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明明只有二十来岁，竟然像个江湖老油条，不正常呀？ “还不带领导去办公室？”郑八斤不想和邹正常互相吹捧共同提高，而是给张晓阳下了指令。 “不，你俩去忙吧！我和郑老板拉一下家常。”邹正常并不按照郑八斤安排行事，而是就这样看着郑八斤洗手、洗脸。 第197章、会不会幸福 张晓阳当然不会相信，邹乡长专程来这里找郑八斤就为拉家常，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忙着给王朝生使了个眼色，一起走开：“领导们谈，我们去看一下，帮着唐正文下菜。” 邹正常向着二人点了点头，算是很客气地默许。 走远后，张晓阳感叹了一句：“一看就是干大事的领导，不然，也不会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 “你是不是想说，大官好见，小鬼难缠！”王朝生白了张晓阳一眼，自己好歹也是个队长，放在以前，凭这句话就可以批死你。 郑八斤一边洗着脸，一边说道：“乡长，难得你有这空闲，专程来这里参观，真是受宠若惊，让小店蓬荜生辉。” “其实我，我这一次来，一是来看看你的养殖场。现在看来，已经步入正轨，我就放心了。第二个目的，是想听一听你的看法？”邹正常可没有闲工夫听他胡扯，直接说明来意。 “什么什么看法？”郑八斤假装不理解他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作聪明，这家伙一定是冲着刘老太的事而来。 “昨晚，出了人命，八斤你怎么看？”邹正常说话的语气，像足了二十一世纪电视上的狄阁老。 “谁死了？是不是刘老太，不应该呀，她明明昨天还好好的。”郑八斤洗好了脸，把水倒了，看着邹正常说道，“不过，说好了，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帮你们抓了一下小偷。” “当然不关你的事，不然，来找你的也不是我，而应该是李寅才对。”邹正常看着他，不知他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知道死了人。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难得乡长这么深明大义，不然，我还真是找不到地方说理去。”心里想的是，找人顶缸的事又不是没有。 “呵，少来吧你，我想给你说的是，死者并不是刘老太，而是小偷。”邹正常笑得极不自然。 “小偷？”郑八斤不敢相信地看着邹正常，“可不能开玩笑，他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你们，真把他给打死了？” “谁说是打死的？”邹正常尴尬地看着郑八斤，见他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事先就知道小偷已经死去的样子，说道，“这事儿说来奇怪，被一根皮带吊在了窗子上，看上去像是自杀。” 郑八斤冷笑了一声，他绝不会相信，好好的一个小伙子会自杀，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小男生，并不像后世的那些衣食无忧的小男生一样，动不动就自我毁灭。 有时，就为了一点小事，比如说一个手机。 还比如说，被老师打两鞭子什么的。 要是现在，也就是九十年代的学生，都这样脆弱，那活下来的就是三十二减五！ “现在，连那个叫王艳的女人也失了踪，大家的矛头指向了她，看上去，像是畏罪潜逃，但是，我想，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邹正常并不知郑八斤在想什么，而是接着说道。 郑八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太狗血了，说道：“王艳也不见了？你也看出了这事儿不对劲？” 看来，邹正常并不像是那些无脑，没有接触过基层，只会纸上谈兵的人物。 见邹正常点头，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王艳这个人很可怜，从小就没人有时间疼。本想着跳出山沟，找了个好人家，没承想，实际是糖箩直接跳入到了火坑中。” 说实话，他真的很同情这个女人，想当初，明明是村花，但是，就因为嫁错了郎，最后，成了牺牲品，他突然想起了某本小说上一个村长说的话：“我们不得已，牺牲一代妇女，幸福一个村子！” 当时，他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那人所说的话中之意。 同时，心里也有些悲哀，如果可以，一定要帮帮王艳，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表姐，她都是个妇女，是弱势群体。 但是，她突然不见，就不好办，想帮也帮不上忙不是。 “她绝不可能是凶手，一个女人，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杀得了人，除非，那人不防。而且，这个人还是在警所里，她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胆子。”郑八斤说道，“再说了，这个人我认识，胆子很小，人也老实，以前，家里也穷。”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脏？”邹正常说道。 “我可没这么说，我相信，是白的就是白的，最终不会是黑的，一切等警所去侦破吧！不过，如果找到王艳，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着不得数。如果不当，就当我没说。”郑八斤接着说道。 这边两人谈着，那边县局的法警已赶到了现场，把平汪拉走，说是进城进行尸检。 在这里不方便，一没设备，二是不想让家长看着难受。 李寅自然没有意见，想的是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平头虽然不忍心儿子不能及时入土为安，还要受到分割的下场，但是，为了找出真相，还儿子一个清白，他只能痛苦的答应上来，还把妻子的思想工作做通了。 看着平汪被拉上车，心里依然痛得无法呼吸，妻子直接就昏了过去。 一干人忙着抬去看医生，费了很大的劲，才让她醒过来，这时，灵车已经走远。 …… 郑八斤送走邹正常，一个人抽着烟，想要努力回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前世曾经出现过这样离奇的事情。 看来，自己重生，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重合，并不是不可以逆天改命。 唐正文早已经把白菜下完，拉着马车离开，进城去了。 郑八斤突然灵机一动，交代了一下张晓阳，让他好好看着这里，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他得出一趟门。 他要找到王艳，不管是不是还活着，都要把她带回村子，不然，真对不起她，好歹，她也是自己曾经动过心的女人。 这时，他就在想，如果当初自己不迷上酒，胆子再大一点，是不是可以把她拿下？ 真那样的话，会是个什么结果？ 还会不会重生？会不会和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极有可能是生两个孩子，种几棵苹果树，十年以后，盖间砖房，等着娶儿媳妇？ “你不是刚从城里回来吗？这会儿又要走？”张晓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谁说我要进城了？”郑八斤说着，骑上摩托车，向着街上而去。 第198章、大家都是穷苦人 第198章、大家都是穷苦人 郑八斤骑车先去了远房亲戚的家里，说明来意。王艳的母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并不在意郑八斤的话，而是说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路是她自己选的，过得好不好，可怨得不得别人。” “要死就死吧，免得给家人丢脸。”王艳的爹一样没好气地补了一句。 这家人和郑八斤虽然同一个村子，但是，不同生产队，更不是同一个自然村，离得有一段距离，平时并没有走动，自然不知郑八斤是亲戚，还以为是王艳婆家那方的人。 郑八斤听得心中不爽，这个结果，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也为这样的亲戚而感到悲哀。 他不想解释，反正通知到了，算是仁至义尽，以后别怪自己这样一个亲戚不帮他找女儿就行。 他来到街上，在乡政大院绕外围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又在医院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 在医院的背后，有一条小路，摩托车可以自由通行，郑八斤骑着车走了一段，依然一无所获。 找几个无事的老人，打听了一下，并没有人在这两天发现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过。 看来，王艳被人害了的可能性不大。郑八斤想到这里，骑着车子，回到公路，向着城里而去。 他想看看城里的车站边，有没有人看着王艳，会不会被人带到大城市去。 像她这种，不识几个字，在家里受了委屈的女人，堪称无知少女。最容易想不开，被人相中，稍加利用，一番鼓动之后，就会以为遇上了真正的白马王子。 从来不会想到，作为男人，不图锅巴吃，就不会在锅边转！ 赶到车站后，郑八斤打听了一下，并没有人发现她这样一个女人进过站，或者，本就人来人往的车站，没人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在村子里，你是村花，但是，进了城，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去留。 其实，他哪里知道，王艳经过那件事后，本来就过得不如意的脸上，满满的疲惫，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村花，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引不起别人的同情。 她放在一个工地上，别看个子娇小，干着苦力来不比男人差多少。 这是在城南郊外一个建筑工地，像是一个在建的商场。 她的心里难过，只想拼命干活，从而忘记一些人，一些事情。 工头第一天见到她，已经是下午，本来让她第二天来，这半天不好算工钱。 她一句话：“大哥，我是走路来的，什么活我都可以干，随便开一点钱就行了，只要够在城里的住宿费就行。” 工头是个好人，年纪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也很普通，一件迪卡布料的衣服，上下各有两个包，是九十年代最常见的配置。据说，上面的两个包方便装烟，不会被揉断。下面的两个任装，不作硬性要求。 他一眼就看出王艳一定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一时想不明白，如果不收留她，万一遇上坏人，后半辈子就完了。 动了恻隐之心，答应让她留下，先帮着拌一下灰浆红师傅砌墙。 王艳说干就干嘛，也不讲工钱。 工头看着她拼命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从下面的包里拿出一块饼干，说道：“小姑娘，先吃点吧！干活不是这样的，急不得，要慢慢来，你这样一天下来，累得起不来，明天还怎么干活？” 王艳并没有说明自己已经嫁人，不再是小姑娘，而是接过饼干，大口吃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她可是滴水未进，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呀。 工头吓了一跳，忙着说道：“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王艳吃完，忙着又去干活。 一天下来，她累得有些够呛，但是，工头给了她两块钱的工资，还说：“如果不嫌弃，不用住旅社，可以去我家里住几天，反正家里还有两个比你小的女儿，住着也方便的。” 王艳摇摇头，说道：“叔，不打扰，我去找个旅社住着就行了。” 她并不是怕这个工头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没出过远门，根本就没有防人之心的意识，而是真的觉得平白无故打扰人家的生活实在不太好。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就是婆婆说的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不想害得别人跟着受罪。 包工头见她心意已决，也没有勉强，而是说道：“那好吧，我姓夏，以后就叫我夏叔行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找家正规的旅社，而且，收费也很合适，最重要的是安全。” “一个人出门，防备之心必须有。”夏工头苦口婆心地说。 王艳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夏叔”，心想：只要便宜就行了，自己现在这样身无分文，还怕什么？ “不用客气。”夏工头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女儿一般的看待。 他也来自农村，知道农村的生活不容易。像他这样，好歹是会点手艺还好，几年前就跟着做工，现在，事业刚有了点起色，老板信得过他，让他带工，一个月给他两百块工资。 为了不让女儿长大后像他一样，一天跟泥瓦打交道，他才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小房子，让孩子进城来读书，而他的妻子，一个老老实实的女人，至今还在家里种着一亩三分地。 王艳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开始更加卖力干活，一把铁铲在她的手里很是灵活，把地上的水泥和沙子拌得“刮擦”着响。 有时，她还要搭把手，把别人提来的水泥拖一下，一铁铲下去，戳开个口子，再伸手抓着口袋，一用力，水泥倒在了沙石上，几铲下去，拌得水泥灰飞扬。 到了天黑，夏工头真的把她送到了一个叫作高兴客店的地方。 那是个小巷子里的小店，一般人还真难找到，不过，真的很便宜，五角钱住一晚。 而且，很安静，住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进城来看病的，当然，也有一些民工。 看旅社的是个老太太，姓高，所以，就把这个店名叫着高兴。 几个做工回来的客人，自己在旅社提供的炭火上煮好饭。看着夏工，像是都认识一样，跟他打着招呼，还问了一下：“你带的工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扎钢筋？到时，一定要叫我们。” “还有几天，现在正在砌墙，对于，这个是我侄女，来这里住几天，大家照顾一下。”夏工头把王艳介绍给了工人们。 “那是自然，您的侄女，就是我们的侄女，谁敢欺负她，我们就跟他拼了。”几个工人笑了笑。 王艳有些感动，这些人还叫她一起吃饭，她不好意思，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直接把一碗饭塞到了她的手里，说道：“别客气，大家都是穷苦人，以后互相帮衬着点。” 第199章、限购 郑八斤找了一天，根本就没有找到，也没有想到王艳会去工地上干活，当然是一无所获，只好回到火腿店里。 这会儿，已经华灯初上，店里已经没有了客人，清清和王定梅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回家做饭。 王定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郑八斤，高兴地说道：“小仪，你看谁来了？” 她这话，当然不是针对还不会说话的女儿说的，而是在说给清清听。 清清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家男人，正从王定梅的怀里接过刘仪。 她压抑住心里的高兴，奇怪地问了一句：“怎么来了？” “进城来办点事，所以来晚了。”郑八斤说着，把小刘仪高高抱起，逗着她玩耍，俨然一副抱自己家孩子一样地开心。 清清有了短暂的失落，随即快速收拾东西。 郑八斤玩了一会，见两个女人已经收拾妥当，就把手里的刘仪递到了清清的手里，动手关门。 王定梅也没有争着抱孩子，而是提起了店里的菜，跟着郑八斤和清清身后回家。 这一刻，看着前面一家三口似的人影，王定梅心里同样有些失落，羡慕清清找了个懂得疼人的男子。 人不但长得帅，还很苦钱，算是成功男人，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人，但是，她当然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是别人家的男人，连心思都不能有。 回到家里，清清再度把刘仪交给了郑八斤，进了厨房帮着王定梅做饭。 她从来没把王定梅当成外人，更没有当作是自己家花钱雇来的保姆，而是当成了亲姐姐一样的对待。 从小到大，她不但缺母爱，而且缺姐姐照顾。这也许可能，正是郑八斤给她找一个女人一起住的初心，是要让她补偿失去的童年快乐。 郑八斤反而像没事一样，抱着孩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两个忙活着的女人背影。 两人现在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身材变得丰满了不少，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两个都是有种病态的感觉。 虽然，有人喜欢这种林黛玉似的美，但是，郑八斤不喜欢，他要的是朝气蓬勃，甚至是有些野蛮的公主似的女人。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郑八斤在看她们，还用她们来做对比，而是在专心地做着饭菜。 两人打算做一个土豆汤，一个小炒肉。 王定梅正在切肉，清清就帮着捡蒜、刮土豆，充当打下手的角色。 郑八斤看着二人配合如此默契，心里有些得瑟，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可以同时给两个女人幸福的大男人。 王定梅做菜的手法不一般，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一样，其实不然，完全是现学现用，只是，她切土豆丝的手法是练过的，从小就会。 以前在娘家，吃得最多的就是土豆，天天煮来吃肯定会腻，就换着花样的做来吃，有时，把切成的土豆丝放上一点油花，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不过，大多数时间，家里都没有油，就煮成清水土豆丝，放上一点酸菜，再撒一点辣子面，也可以凑合填饱肚子…… 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没有了清清什么事，王定梅一回头，看到了郑八斤正在看自己，不由得脸色一红，以为自己的裤子绽线，忙着说道：“妹妹，几日不见妹夫了，你好好陪着他说说话，饭菜我做就好。” 说着，检查了一下电饭锅里的饭。 这是她中午出门的时候，就煮着的，已经处于保温状态，就顺手把电源拔了，开始在电炉上炒菜。 清清也发现了郑八斤在看里面，不防他还专门看了王定梅，当着王定梅，虽然被自己男子看，也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白了郑八斤一眼，从他怀里接过刘仪，走出了厨房。 郑八斤跟着她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抽着。 王定梅专门检查了一下裤子并没有绽线，松了一口气，接着做饭。 这是前几天晚上，清清带着她去百货大楼一起买的健美裤。 一开始，两个女人都觉得这东西穿不出去，但是，互相怂勇着在家里试试，总觉得怪怪的，紧紧地包着身子，好几天才适应过来，觉得还不错，软和，不像以前自己缝的迪卡布料，摩得极不舒服。 现在，被郑八斤一看，她决定改天重新买一条西裤，反正清清给她的工钱也用不着，连刘仪的奶粉清清都会花钱准备，自己怎么能用她花钱买来的裤子分散她男人的注意力？ 郑八斤问了一下，了解了最近店里的情况，还算好，没有人再来捣乱。 清清告诉他，店里的火腿快要卖完了，还以为他这一次会带上一些，没有想到，竟然是空着手来的。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这足以说明，生意不错，我们的货供不应求，从明天开始，来个限量销售，反正现在的存货也快卖完了，得吊着点卖。” 这正是他几次进城，都没有主动送货的合理解释。 “这样不太好吧？”清清不解地说道，“对顾客不太好，不是说了，顾客就是上帝，要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们的需要。” “不是，再好吃的东西，如果天天吃，一样会吃腻的，就是要抓住他们的心理，让他们想吃而不得吃，好比求而不得。这样，大家就会一直惦记着。”郑八斤说着，想起了后世房地产正是红火的时候，开发商的营销手段就是如此，给人一种供不应求的假象，大家都误以为，不下手就迟了，就再也买不到这么合适的房子。 于是，大家就开始抢购一空。 还有人更夸张，明明只有一百套房子，却找了几百人在街上排成长队。 吸引了一大批人跟风，最后，报了几个百名客户，大家来个集合竞价，价高者得。 结果，成交价远远高于市场价，抢到的人还沾沾自喜，抢不到的人垂头丧气。 清清听了郑八斤的话，觉得好像有理。这就是传说中的，难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时，王定梅把菜端了上来，郑八斤忙着去找碗筷，一家人吃了起来。 还别说，王定梅做菜的手艺提高了不少，郑八斤吃起来都觉得合胃口，足足吃了两大碗饭。 但是，他并没有表扬，特别是当着自己的妻子，称赞其他的女人，那是大忌。 他闷头吃完饭，抽了一支烟，趁王定梅收碗的时候，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个澡。 这一晚，他注定不会闲着，要大干一场。 不然，真有些对不起兄弟！ 第200章、比有钱 第二天早上，清清起得很晚。 郑八斤老早就起来，又去城里转了一圈，依然没有打听到王艳的下落，只好一个人回村。 村子里还有很多事，他不敢耽误。 经过远桥村，王艳家门前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并不打算进小巷子里打听。 估计王艳是不会回来的了，倒不是怕遇上刘启怀，而是不想多生是非。 但是，还真让他遇上了。 刘启怀像没事一样，正坐在路边和几个老男人打牌，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大家一起看了过来。 郑八斤也发现了刘启怀，本来正想走，但是，刘启怀站了起来，眼里射出一道凶光，让郑八斤不得不接招。 他可不是那种欺软怕硬，抱着门方耍的角色，只要刘启怀敢找茬，哪怕是在他家门口，一样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刘启怀就喜欢两样东西，就是赌钱，赢了钱就喜欢找女人。如果是输了，就会回家折磨王艳。 现在，王艳不在，他又输了钱，刚好，就看见郑八斤。 他以为，正是因为郑八斤的出现，才会有他奶奶受伤，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医生说，这里医疗条件差，根本就治不好刘老太太，如果转到城里的大医院，可能有一丝希望。 刘启怀这些年不管是赢钱还是输钱，都没有什么存款，哪有钱进大医院里治疗奶奶，只能接回家里，慢慢养着。 这时，正是他输钱找不到人折磨的时候，怎会放过郑八斤？ 仗着在家门口，他的气势很足，上前指着郑八斤骂道：“小子，你还敢来？” 打牌的人全部停了下来，站在一边看着热闹，当然，也有一些年轻的人，这会儿没有什么事做，一齐跑过来看着。 “哈哈，这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为何就不能来？”郑八斤淡淡一笑，算是回答了刘启怀的质问。 “行，很好，账还没有跟你算，你就自己送上门来。”刘启怀看了一眼郑八斤的摩托车。 郑八斤下车，随手把车锁上，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敢打自己摩托车的主意。 “这车不错，应该是刚偷来不久！”刘启怀啧啧发言。 其他人听了，看郑八斤的眼神就有些奇怪。 “能说句人话吗？”郑八斤淡淡一笑，看刘启怀的眼神，就如看一头猪，“别以为人人都像你，就等着发大财。别人发了财，你都以为就和你一样，来路不正！” 刘启怀被抢白，不由得大怒，伸手就要来抓郑八斤的衣领子，口里还说：“妈的，你说什么呢？” 郑八斤突然出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捏。谁知刘启怀痛得大叫一声，大骂道：“小子你敢打人，大家给我上，教训一下这小子，每人我给五角钱。” 这些人本来只想看热闹，但是，听说有钱给，真的想要试试。 郑八斤看着这些人，本来，也不放在心上，但是，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比有钱是吧，好，大家听好了，谁愿意反过来打他，我给两块。” 人们停了下来，一个老一点的人物，头发都白了三分之一。他也是刚才正和刘启怀打牌之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说道：“钱不是万能的，不能用钱来砸人。”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这老头还不错，虽然爱财，但是，取之有道。说道：“老人家说得对，有钱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刘启怀不顾亲戚关系，跟我过不去，你得评评理。” “哦，你俩还是亲戚？”老人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是的，他妻子是我表姐。”郑八斤说道，“您老是他什么人？” “我呀，在村子里辈分老一些，是他二大爷。”老人笑着说道。 他二大爷的！郑八斤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这么说来，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动武呢？关键是，你真的有钱吗？”他二大爷突然话锋一转，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呆了呆，这老头子肯定也输了钱。大话已经放出去，不好反悔，也不怕什么，就不信，这些人还敢抢他不成。 钱财不敢露白，那是针对保护不了身边财物的人，对自己，不适用。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些人真敢抢他，也就顺手抓两个送给李寅。 想到这里，郑八斤从怀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 人们看着钱，眼睛不由得就亮了，从厚度来看，这些钱，不会少于一千块。 本来，对于远桥村的几个苹果种植户来说，这不算什么，以三角一斤计算，不就是三千多斤苹果吗？还不足一农用车。 可是此时能在这里打牌的人，都不是种苹果的料，他们都是在等着天上掉陷饼。 只有刘启怀家里种着苹果，但是，一年下来，都被他输得精光，没输完的钱，都用来零散八碎找小姑娘了，哪里会一次性拿得出上千块钱来。 他二大爷的眼睛也直了，看着钱，就差闭不上，尴尬地一笑，说道：“启怀呀，人家是你的亲戚，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呢，我今天就帮你爹好好的教训一下你。” 说着，还不等别人反应过来，一个耳光就扇到了刘启怀的脸上。虽然不重，但是，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是一种侮辱。 刘启怀没有想到，二大爷这么快就变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又不敢还手，毕竟，这个人是他的长辈。 虽然在牌桌上一样杀得眼红，但是，该有的尊重是要有的，不然，很难在村子里混得下去。 其他人也怔住了，没有想到，二大爷真的动手，好歹也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就为了这点钱，不太仗义吧？ 反而是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零钱，抽了一张两块的，递到了他二大爷手里。 还真给钱？ 虽然少，但在这个时代，一天的工钱也就一两块。而他们几个老头，和几个无业之人，打金花都是一块钱的转转底，一天下来，手气不好可以输上十块钱，运气好，可以赢一二十。 老头们动心了，这可是真的有钱人呀，而且，还很豪爽，根本就不像有些人，拿着一包特画烟（二块五一包），见人就说看烟要看丝，像这种，黄生生的，闻起来很香。但是，又不发给别人抽，纯属显摆气人。 几个老者按上去，就给刘启怀一顿，全是以长辈的名义出手，直打得他张牙舞爪地叫。 郑八斤在一边，大笑着，突然跳上车，骑着扬长而去，留下一片叫声。 等一干人回过神来，郑八斤已经走了，这钱哪是这么好赚的？ 刘启怀气得直跺脚，向着身后追了几步，要去报警的样子，但是，回过神来，人家根本就没有动手，自己这是被鬼打去了，找不到申冤的地方不是。 几个老者也气得暴跳如雷，记住了郑八斤这个名字，将来，有机会一定讹死他。 第201章、李小刚调任 第201章、李小刚调任 郑八斤真不是怕刘启怀，而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特别是面对这些老人，但凡有点同情心，都会离他们远一点。 他知道了王艳并没有回村，目的就算达到，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十多分钟后，郑八斤经过警所，看着路上停着几辆212。这车儿不停进乡政大院里，本身就透着古怪，再加上一次来了几辆，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他记得很清楚，整个乡里，就只有二辆212，一辆是乡长开的，另一辆就是所里专用，连李寅去办私事，都不开着。 显然，这几辆都不是。 他停下车，往里面看了一眼，见到几个陌生人，一身的中山服，像是干部。 这时，这些干部出来了，足有十来人，全是陌生面孔，排场不小，警所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门边站着一群老百姓，都是看热闹的，郑八斤找了一个老头，打听了一下，问是不是出了事？ 老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应该是有人提拔了，不然，不会一次来这几辆车接人。” 郑八斤不由得有些失落，那一定是李寅要走了。 他还真是一个干事的人，想不到，都还没有混熟就这么走了，以后，一定是李小刚上位，这个人可不好相处。 然而，马上就证实了他的猜测错误，是他看走远了，调任的竟然是李小刚。 他跟在几个干部的身后，一脸春风得意，而李寅也跟在身后，亲自把一干人送上车，才挥手告别。 郑八斤看出，李寅不是很高兴。 不由得腹诽了一句：他走了，未偿不是好事，你眼红什么？ 你可是个干大事的人，一定会在下鱼乡干出点名堂来，才对得起这里的百姓。 212启动，离开了下鱼乡，驶向了城里。 李小刚目送着车子远去，这才发现了郑八斤，向他点了点头。 郑八斤也向他点头，礼节不能少不是。 李寅没有邀请他进去坐坐，但是，郑八斤主动把车骑了过去，停在了李寅的面前，说了一句：“他走了？” “走了。”李寅淡淡地说着，心里很是失落。他没有想到，李小刚这么快就走，而且，这调令来得太过突然，甚是蹊跷。 就在昨天，平汪的尸检报告出来，说是自杀。 李寅都不敢相信他这样一个人物，会在警所里想不开，而且，那一晚的事情很奇怪，所里会没有人。 既然报告都说了是自杀，那就一定是自杀。 随着平汪的自杀身亡，前一个案子就成了无头案。据小李所说，平汪进来的那天曾经交代过，史丽无的死亡，是他一手造成的。但是，并没有说出动机，也没有说出还有什么人参与，就这样永远闭上了嘴。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李寅的心里冒出，杀人灭口！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装着没事一样，说了一句：“要不要进去坐会？” 郑八斤摇了摇头，不想参与，而是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李寅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不留你，我也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郑八斤和他心照不宣，调了个头，在人们的注视之下，一扭油门离开了警所。 他只是个生意人，知道该做什么，什么不应该过问。 看着郑八斤远去，李寅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转身回到了所里面。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所长，当得十分艰难，又不能在群众的面前表现出来，更不能找个人来谈心。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出了两条人命，压力山大呀！今天会上，县局的领导的话，还在他的耳中回响：“小李，工作要努力，还要讲究方式方法。” 话不多，但是，听得出来，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 他心中有气，这个时候把他的人抽走，接下来，自己要如何向平汪的家属交代，如何让他们信服平汪就是自杀。 小王和小李见他一个人进了办公室，还以为他是看着副所进了城，心里不爽，不敢进去打扰。 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办公室，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警所里的群众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早已走了，小王和小李也在警务室里老实呆着。 李寅感觉很寂寞，突然想要出门去走走。 这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的行人渐少，几家开门做生意的门前也很冷清。 李寅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之间，就走到了学校大门口，看着电影院已经准备营业，而学校里，最后几个爱学的学生都已经离开，也有几个学生一样的人物，呆在了电影院门口。 晚上放电影，学生不上课，来看看，好像没有什么毛病，但是，他知道，这家电影院很有背景，只要是赶集天，才不管学生是不是在上课，还把喇叭开得震天响，但是，就没有一个人来报过警。 电影老板是个中年人，但是，头上的毛发已经很少，留下了一个地中海。 见到李寅，忙着过来抽了一支烟，笑着说道：“所长，要不要进去看一场，新片，很得劲。” “我不会抽，还有事。”李寅也笑了笑，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向着学校走了进去。 对于这个老板，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人跟他一样，姓李，凭着这里的家族势力，已经放了几年的电影，并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李老板见他不给面子，脸上的笑容僵住，心里骂了一句：“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学校连个大门都没有，更不用说看门的。李寅长驱直入，到了教学楼前，很安静，几个老师正坐在对面的教师宿舍门前打牌，看到李寅，不为所动，以为是学生家长，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也不怪，他们的任务是教书育人，无论是谁在这里当所长，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能在这里住下，安心教书的人，大多是外地人，最近的也是城里的，在交通不便的当下，没有必要早去晚来。 如果是离家近一点的，放学就回家去帮着老婆种地，带孩子。 “老师们，请问一下，校长在不在？”李寅客气地问了一句。 “没在，他回家去了。”一个年轻教师说了一句，“你找他有事？” “没事，只是随便看看，想和他谈一下心。”李寅说着，离开了学校。 老师们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这人是谁呀？” “好像是警所的所长！” “找校长干什么？”人们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在人们的认知中，凡是警察上门，准没好事！ 第202章、电影的声音 第202章、电影的声音 李寅是一时昏了头，听老师们一说，就想了起来，校长是住在街上的。 不，是他妻子摆了一个摊子在街上，平时就卖点质量不好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赶一天的集，能挣到十来块钱，也算是贴补一下家用。 这会儿，张明江已经帮着妻子收了摊，正把东西搬进街背后的一间民房之中。 这间民房，虽然离街上很近，但是，要经过的这个巷子太窄，一个人都要侧着身子才能经过，抱着东西就像看着老婆生孩子，显得有力使不上，很慢。 李寅刚好看到他正在抱东西，想要搭把手都难。 心里难免有所感叹，这校长，当得还真是辛苦。 张明江见到身后有人，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道，客气地说道：“抱歉，很快就到了。” “没事，张老师，要不要帮忙？”李寅说道。 “不用了，马上就好，谢谢你。”张明江说着，人已经出了巷子，突然一回头，说道，“李所，怎么会是你？” “正是我。”李寅说着，把他身上的一包东西接在手里，说道，“这些我拿着，还有的话，你再去拿。” 说着，就往前走去，张明江呆了呆，追上前说道：“不用了，这是最后一包。” 他对张明江的突然造访感到奇怪，但是，也不敢发问，如果是因为学生的事情，不至于会来抓他，他最多就是负有领导责任，不会是嫌疑人。 “平汪的案子是不是有了结果？” 李寅点了点头，说道：“东西放哪儿？” “我来。”张明江忙着接过，提进了小房子里，说了一句，“家里条件不太好，随便坐一下吧？” 李寅当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物，在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这里真不是太好，跟一般老百姓家没什么两样，不说这房子是租的瓦房，里面连一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 看来，这个校长，也是当得两袖清风。 “县里的法医鉴定了，说是自杀！”李寅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校长的反应。 见校长表情明显一滞，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痛，一个孩子虽然偷了车在先，但是，罪不至死，而且还小，本来应该随便教育一下就行，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心痛一下在所难免。 张明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儿我有责任，对不起家长。人家把孩子交到了学校里，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说，那是下课时间，但是，唉……” 张明江突然说不下去。 “这件事情，我也很痛心，但是，也听说了，他的家长也有责任。太过于放任，就连出了事，家长也不想出面来调解。”李寅说着，见张明江的表情不太对劲，还以为他一样对平汪的死很痛心。 “又出去玩，你也不管管。”这时，张明江的妻子一边埋怨，一边提着一包衣服走了进来，看到家里突然多出来的客人，有些不太自然起来。 她是一个农村妇女，并不知道李寅是何许人也。 不，应该是李寅在下鱼乡的时间不长，没有接触过，不知道也正常。 李寅奇怪地看了一眼妇女，说道：“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哼，你问他，儿子这么大了，也不管管。”妇女王定思没好气地说道。 “乱说，你看你什么态度？这是李所长，你客气点。”张明江打断了妻子的话，接着对李寅说道，“所长别介意，她没读过书，不懂礼节。” 王定思一听是所长，脸色变了变，瞪了一眼张明江，不说话了，好歹算是留了点面子，不让张明江在外人面前太过于难堪。 “烧点水，给所长泡杯茶。”张明江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 王定思也好像是聪明人，知道了所长不是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而来，高兴地把一笼火提到外面，撬开，还从下面勾了几下炭灰。 李寅看着这一切，心想，等这火燃起来，把水烧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忙着说了一句：“不用麻烦了，坐一会儿就走，还有其他事。” “所长不用客气，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嘛！”王定思热情地说着。 李寅说不了，心里想的是，这个校长的生活，也过得不咋地，听口气，明明有一个儿子，就是放学了也不回家，好歹做做饭什么的呀。 张明江并没有留李寅吃饭的意思，现在还冷火冷烘的，人家根本就等不得，肯定还有事。 李寅并没有如他所想接着谈论有关平汪的事情，而是正色说道：“校长，我去看了一下学校周边，环境真不太好，教学根本就起不来。” “你要知道，如果学生不能安心在学校里上课，一定会出更多的事情。”李寅看着张明江疑惑不解，也不卖关子，接着说道，“你看，就在学校门口，天天晚上放电影，影响不好。” “唉，我也没有办法，你还别说，晚上好一点，学生并没有上课，但是，赶集天，已经有很多老师反映情况，说电影的声音太大，不但学生听不起课去，连老师也没有心思讲课。”张明江不是不知道，是他也无能为力。 “我一个小小的校长，在老师和学生面前说两句还有人听，但是，社会上的人，根本就没有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他说的可是实话，不但是学生收不住心，只想去看电影。就连他自己的儿子，也是每天晚上都泡在电影院里。 学了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真以为自己就是社会大哥了，整天不干正事，连学习也一落千丈。还经常打架，打伤了人，没办法只能出面赔医药费、生活费和后续营养费什么的。 这也是他张明江干了这么多年，身无分文，还要让妻子在街上卖衣服的原因。 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赔呀。 有几次，他实在受了不，想要好好教育儿子，都被妻子护着，说他还小。 结果，现在打不起了，整天连人都找不着。 他想从钱方面严控，但是，妻子和他根本就想不到一块儿，偷偷给儿子钱，这不是心疼，这是在害他。 李寅看着他有些失神，叫了一声校长，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才说道：“我的意思是，您出面协调一下，让他们在学生上课的时间，声音开小一点。如果不听，就来报个案，到时，我也方便出面协调。” “如果都协调不了，就只能找有关部门，我了解了，那地方是属于文化站，你也可以向文教局反映，把地点收回来。” 张明江点了点头，眉头也松了开来。 他还真是没有想过找文教局，这段时间，心思都花在了帮妻子卖衣服，帮儿子解决事情之上，没想到可以从源头着手。 第203章、哪来的狗 此时的郑八斤，正从奶奶的坟地里下来。 这是奶奶去世后第n次来烧纸，心中有话，他都会去找奶奶说说，在自己重生之前，就奶奶对他这具身体最好。 到了路边，他骑上摩托车，刚回到家里，就遇上了张晓阳。 郑八斤有些奇怪，这会儿他不在养猪场里，来这里做什么？ 张晓阳也见到了他，跑了过来，还不等他停好摩托车就说：“斤哥，正想和你说说事儿，昨天一个叫刘正江的人，他说想要来养猪场上班，不知可不可以？” “我当时不敢决定，听说，他一家子和你有过节，得听你的意见。” “养猪场现在根本要不了这么多人。”郑八斤下了摩托，边走边说，“这个人还在缓刑期，不一定靠得住。” “那我回绝他。”张晓阳并不知道，这个刘正江，如果不是郑八斤提前泄露他的动机，这会儿已经是死人了。 “等等，明天正好没事，让他来见我。”郑八斤想了想，说道。 “行，我让他妹夫通知他。”张晓阳说道，“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吃，让你姐随便弄一点就行了。”郑八斤说着，跟着张晓阳一起进了家门。 张小娥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不等叫她就自己去热饭。 现在的农村，不比后世的城里，煮饭都会多备一两个人的，不担心吃不完，有时正吃着，有客人到来，自然叫上一起吃。 就算是吃不完，下一顿热热就能吃，没那么多讲究。 “对了，你怎么没去看养猪场，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儿，专程在这里等等我吧？”郑八斤坐下，奇怪地看了一眼张晓阳。 “今天唐正文从海子拉菜回来，半道上被一只恶犬追杀，差点就伤到了大黑马，还好，唐正文机灵，提着撬棍和恶犬相斗，最后制服了它。”张晓阳绘声绘色地说着。 郑八斤打断了他的话：“结果怎么样？老唐有没有受伤？” “没有，那犬像是疯了，不要命的向他扑，被他当头就是几撬棍给打死了，多亏了他手里有武器，不然，还真不知会不会伤到人。”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些奇怪，这地方现在明明没有什么恶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走，别吃了，去看看。”郑八斤担心起老唐来，如果真是疯狗，体内一定有病毒，就算被抓破皮，也是要打狂犬疫苗的，不然很危险，也不知它什么时候会发作？ 一旦发作，神仙难治。 张晓阳也紧张起来，他并不知道狂犬这一说，小时候还吃过疯狗呢。但见郑八斤一向稳如老狗之人，都这么在意，知道事儿有点大，骑在郑八斤的身后，两人快速到了养猪场。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好在养猪场大门里点着一盏沼气灯，王朝生竟然没回家，还呆在厂子门口，见到突然到来的郑八斤，并不奇怪，帮着打开门，把他迎了进来。 “老唐呢？有没有事？”郑八斤也顾不得问他为何不回家，关心起唐正文来。 “他到河边剐狗去了，本来他要拿进场里来的，被我挡下，怕把什么病带进去。”王朝生说道，“本来，我正要回家，他就让我在这里看着，他做好吃的分我吃。” “好样的，你做得对，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放进来。”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这猪和狗不是一个科，很多病毒不相通，一般不会传染。但是，王朝生有这种安全意识，就值得表扬。 王朝生还想客气两句，说什么都是老板平时指导得好之类，但是，看到郑八斤已经下了车，拿出手电筒就往河边走去，忙着住口。 这时，唐正文已经把狗解了体，正在用一把大菜刀分割着，看到突然到来的一只电筒，吓了一跳。 “是我，你有没有被狗伤到！”郑八斤并没有怪罪他，而是担心他。 “没事，出来混，会斗不过一条恶犬吗？”唐正文松了一口气，伸出两只油腻的手，左右翻了翻说道。 郑八斤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唐正文的杰作，已经分不出那是一条什么样的东西，连皮都被他扔到了河水里冲走。这不地道呀，污染环境嘛。 “是什么品种？你确定能吃？”郑八斤猜测不出，只能问当事人。 “竖耳朵的，当然能吃。”唐正文说道，“虽然没有土狗的味道正，但是，只要舍得放花椒，一样是人间美味。” 这是传说中的狼狗，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一种稀有物种，一般人还真养不起。 不过，这东西具有两面性，教得好的通人性，不会轻易攻击人，如果驯服不了，就野性十足。 郑八斤沉吟着，不会真得了狂犬病吧！ 再一看，唐正文竟然连火都搬到了河边，还真是下了本钱，就差他说的花椒了不是。 唐正文并没有发现郑八斤表情不对，而是开始忙活了起来，真打算在这里现煮现吃。 张晓阳：“老唐……” “小阳，弄点花椒和辣子来！”郑八斤打断了他的话，不忍心看着唐正文忙活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有吃到。 张晓阳迟疑了一下，见郑八斤把电筒递到了他的手里，只能转身去找花椒，心中依然想不明白，不是说了有病的吗？还敢吃？ 还一直担心，郑八斤会不会让老唐白忙活。他张晓阳倒不害怕，以前吃过也没事。 “多拿点，再带点酒！”郑八斤说了一句。 张晓阳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快速地回到厂里，骑着摩托去拿酒，看来，得喝一杯才是。 “先洗一下手，看有没有伤到，就算是破了皮也有危险。”郑八斤制止了唐正文正要把肉倒进铁锅的动作。 “没事，我很小心的，而且有经验。”唐正文不以为然。 郑八斤看了一下，好像没问题，这家伙还很专业的，只是，这吃法不太行，不能煮清汤，得等花椒辣子到来再下锅。 郑八斤抽出一支烟，先点着，再送到了老唐的口里。 老唐也不嫌弃，抽了一口，真的在河里先把手洗干净。 郑八斤自己也点了一支，说道：“去海子的路上，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我也不知，刚出村子，还没走几步，这家伙就不要命地扑来。”唐正文说着整个事件的经过，这时，他也开始奇怪，以前就没有见到呀。 “好了，回头打听一下，海子村里，最近是否来了什么人？”郑八斤说。 但愿，这不是人为的，是什么人养着养着就失控，从外地逃到这里的就好。 民间有种传说，说这狗一旦发作，就会告别家人，离家出走，去死克（去）远方，避免祸害自己人！ 第204章、现在不要人 张晓阳很快就从郑八斤的家里拿了佐料回来，还打了一桶五斤重的酒。 郑八斤接过酒，倒着给唐正文洗手，说是消消毒。 唐正文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吃都敢吃，还怕手沾上？” “这不一样，煮熟是经过了高温，但是，在清洗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划破了皮，就有些危险，因为，那是通过血液传播的一种病毒，一定要小心。”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就听你的，真的洗了手，才开始放上油，炒了一遍肉，等到听得见水气干的声音，郑八斤才让他放上水煮着。 这时，香气四溢，闻起来都是一种美味。 三个人就坐在河边，提前喝上小酒，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郑八斤再次聊到了海子村，说哪里在自己的带动下，应该还会有人跟着种菜，要不了两年，就会走出困境。 唐正文并不关心这些，他现在想要的就是，每天帮着郑八斤拉拉货，按月给点工资，到时，存下点钱，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张晓阳和刚来到这里时的思想已经不一样，不再安于现状，也不再只想挣两文工资，而是想要和郑八斤一样，有自己的事业。 但是，他现在不敢说，免得引起误会，害怕郑八斤说他野心不小，不敢把重要的事交给他做。 郑八斤突然说出一个想法，以后，厂子的事情，张晓阳和王朝生多花点心思，他要把精力多放在城里的火腿销售上，还要开个分店什么的。 看看火候差不多，都已经煮了一个小时，再有什么病毒也该被消灭了，郑八斤说端回厂里去接着煮，这里蚊子太多了，咬得人难受。 那里有灯，还有沼气烘，煮起东西来快得多。 郑八斤也不等二人提出疑问，抬起锅就走，回头说了一句：“还呆着做什么，把炭火和盆拿进厂去。对了，盆好好烧点热水洗一下，以后就别用了，专门用来装猪菜。” 两人呆了呆，心里嘀咕了一句：“不是害怕病毒吗？” 郑八斤又给他们科普了一下有关知识。让他们就在河边，烧点开水，洗一下盆才拿进来。 到了厂房的时候，王朝生又是一脸疑惑，但是，不敢拦着。 郑八斤并没有多作解释，而是把肉放在了沼气灶上烧起，抽了一支烟，等到张晓阳回来，才让他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下了一个定论，王朝生做得对，外面拿进来的不干净的东西，不能轻易放进厂里，得消了毒才行。 把大门关上，四个男人喝着酒，一直到了十一点过，才开始享用肉。 别看刚才王朝生很小心，吃起来比任何人都厉害，连汤都喝了一碗。 剩下的肉郑八斤让别处理掉，说留着明天工人们来了，给他们偿偿。 张晓阳奇怪地说道：“如果他们知道是疯狗肉，敢不敢吃？” 郑八斤白了他一眼：“你傻呀，为何要说是狗肉呢，这么重的佐料，哪里还吃得出来什么食材做的？你说是马肉不行吗？” “也是，也是，反正老唐回来的时候，工人们已经下了班，没有人看见。”王朝生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道：“这是善意的谎言。” 几个人笑了，这时，都有了一些醉意，歪一个倒一个地闲扯着，只有郑八斤无比的清醒。 这一晚，他也没有回家，就在厂里睡了一觉。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也没有人敢来搞破坏。 他现在名声已经出去，村子里的人，如果不是不想活了，自然不会来惹事。 现在的农村就是如此，如果你强，别人就怕你，如果你软弱，别人就强硬起来。 这就是现实，郑八斤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依然不敢大意，让王朝生和张晓阳时刻提高警惕。 …… 第二天，郑八斤的家里，来了一名客人，他就是刘正江。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想来帮我，说说你咋想的？” “是这样老板，我都听说了，前一次，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和马家的仇就会结大，而且，我也不是判三缓一这样的结果，弄不好还得吃花生米，早就想来感谢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最重要的是，手里没钱，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刘开江说着，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一条金沙江。 “行了，别弄这些。”郑八斤说着，把金沙江推 了回去，说道，“你不是没钱吗？自己留着抽，我现在不缺这个。” “我知道老板不缺这个，但这是一点点小心意，希望你收下，给我一个打工的机会。”刘开江以为郑八斤是嫌弃太便宜，但是，他真的没钱。 “你这是听不懂我的意思，礼物你拿回去，自己抽就行了。你能这么想，不以为我害了你，我就知足了。至于你说的要做工，现在真的没有合适的事让你做，总不能把你招进来养猪，又辞退另一个人吧？” “那是那是，别人做得好好的，不能因为我，让人丢了工作。”刘开江有些失望。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干事，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郑八斤淡淡地说着，拿出芳草，抽了一支给刘开江。 刘开江忙着双手接过，态度不像是装出来的，是真心佩服。 他佩服郑八斤比自己还要小两岁，就开了这么大一个厂子。 “把你家的田，改成地，种上苹果树，到时，把修剪下来的树枝卖给我。”郑八斤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相信，自然是相信。不过，苹果在我们这里，能不能成熟？” “呵呵，还说相信我，那你说能不能成熟？”郑八斤笑了笑。 “能成，一定能成。”刘开江忙着说道。他的心里明镜似的，也了解过郑八斤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了家，人家就像是能掐会算一样，拉煤，煤就涨价，拉化肥，化肥几个月的时间，就翻了一倍。后来，连火腿也涨了价，让他赚了不少钱，就像是上天送钱给他一样。 现在，养上了猪，也不知这猪能不能在一年之内飞上天？ 现在，他又提出种苹果，真不知未来几年的时间，这苹果会不会超过大米的价格？ “好了，既然相信我，现在就回去做准备，先把好一点的地翻一下，等到七月半，直接种富士，就别种青苹果了。”郑八斤说道，“我还有事，就不留你吃饭了，对了，烟一定要拿回去，等你苹果投产，再请我吃大餐，到时，可就不是一条金沙江可以打发的了。” “行行行，那一定。”刘开江高兴地走了。 第205章、二舅二舅你是谁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句话，成就了一个苹果种植大户，后来还成了名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郑八斤突然想起一事，今天是周五，学生们要放学，自己刚好要去海子村，是不是可以去街上顺便把席定芳送回家。 海子村既然出现了恶狗袭人事件，假如遇上的不是像唐正文这样的老江湖，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那不是危害性极大。 如果席定芳出了事情，她的家庭等于雪上加霜，将是惨不忍睹，势必影响到席顺海种菜，对自己养猪也是一大损失。 更重要的是，席定芳是个读书的料，如果不出意外，考个大学是没有任何问题。 是人才，就要保护，不但是海子村损失了第一个大家生，就算是整个下鱼乡，也是一大损失。 他忙着出门，先到小卖部和年建安说了一声，说自己有事要出门，晚上不必等自己回来吃饭。 年建安对他的突然出行，早已习以为常，不问他要去哪里，只说小心一点。 郑八斤骑上摩托，到了街上九年一贯制学校的时候才发现，现在还早，学生们都在上课。 门口的电影院没有营业，因为不赶集，没有多少人会特意跑来看电影。要等到晚上，赚一下学生和周边一些人的钱。 也正是不赶集，张明江才有时间过来，和放电影的那人交涉。 郑八斤见过张明江，知道他是一校之长，但是，此时，在地中海中年的人面前，却是很谦卑，点着头，哈着腰说道：“老板，你就可怜一下这里的学生吧，白天放电影的时候，声音开小一点，不然，影响到他们听课。他们能进学校来读书，真的不容易。” 地中海人如其名，叫李中海。 他看了一眼张明江，冷冷地说道：“白天我不是没放吗？” “是是是，我说的是，以后赶集天，也小声一点。”张明江递上了一支金沙江，陪着笑脸说道。他当然不敢奢求不放，只要把声音开小一点，不太影响学生就行了。 “到时再说吧！”李中海算是给了他一点面子，没有当场驳回，但是，态度极不好，也没有接张明江手里的烟。 张明江有些尴尬，缩回手不是，不缩回也不是，就这样尬在当地。 李中海自己掏出了一只，看上去像是特画的烟点上，不再理会张明江。 而张明江以为他答应了，虽然面子上有些难堪，但是，也只好离开。 远远看着的郑八斤，都有些看不下去，但是，也不方便为张明江出头，师出无名嘛！只是心里清楚，他这样的客气得像捧大爷一样的态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郑八斤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一个视线好的地点，可以一目了然地看着里面的学生出入，不至于错过席定芳。 这一刻，他的心里有些彷徨，虽然在海子见过几次席定芳，但是，这样来学校门口接人，是不是有些冒失？ 学校门口，是一个院坝，但是，没有围墙，虽然说是学校的地盘，但不知是没钱还是怎么的，就是不修一个围墙，让人看着有些担心。 而院坝的后面，一间教师宿舍和公共厕所并排而立，中间留出一条四尺来宽的巷子，后面才是教学楼。 如果放学，两千多个学生都要从这个巷子里出来，一定是拥挤不堪。 正想着，突然来了一群人，站在了院坝里。 他们看上去是一群工人，但是，一个人引起了郑八斤的注意。这人叫平头，就是前几天偷车被抓到警所里自杀的那个平汪之父。 看来，他终于想到在学校里来找事，找相关人员要个说法。 不知，这个软弱的校长，有什么办法应对？ 郑八斤好奇地想着，会不会连自己一起找上，当时，自己也参与了抓捕行动。 郑八斤想到这里，把摩托车放在了一家百货店门口上了锁，特意让过了人家的门面，不然，等一会儿学生放学，阻碍人家做生意，老板肯定不高兴。然后，才走到原来的位置。 选择此处停放有两个意思，路人认为是店家的，有人看着，不敢打主意，另一个意思，害怕学校门口闹起来，误伤到自己的车，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这时，平头等人堵在了学生唯一的通道，看来，是要闹出点大阵势来。 在这个时期，人们还没有形成有事找政府的习惯，就算是来找学校要说法，估计也是有人怂恿。 很快，学校里的老师得到了消息，找到了校长。校长张明江带着几个老师模样的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跟前。 校长和刚才一样，一脸和气，耐心地讲着道理，劝他们离开，不要影响学校上课。 但是，没用，一群人指着校长开骂，说学校没有尽到管理好学生的责任，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他们根本就不信这是自杀。 校长很无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很痛心，但是，这是警所的意思，而且，平同学是放学之后出的事，怪不得学校。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家长也有责任，平时不管自己的儿子，连他放学不回家都不知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自己大晚上去找家长，家长也不理会。 说着说着，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不正是这样吗？自己作为一个校长，都管不住自己儿子，还有什么资格说学生的家长。 他想到了儿子，再这样下去，也许就会步入平汪的后尘。 平汪等人根本就不管这些，说学生不听话，犯了错误，就是学校里老师没有教育好，让他的老师出来。 张明江不忍心把平汪的班主任老师出卖，他只是一个代课教师，一个月领着十多块钱，人家早就不干了。 新顶上的老师更是无辜之人，刚接手没几天，都没有机会教育平汪不是。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眼看着学生开始放学，陆续走出教室，但是，被堵住不能出来，只好站在一边看热闹。 街边的一些闲杂人也跟着一起看热闹，还挡住了郑八斤的视线，使他不得不往前走几步。 老师们也意识到了这样下去不行，学生一旦全部下楼来，就会越挤越多，万一出现踩踏事件，那就不得了。一个老师看不下去，也跟着说两句，劝这些人先让开，等学生们出去再说。 一个工人模样的人物，正是平汪的二舅，像是早就想发火，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人家校长一直点头哈腰，毫无一点火气，你总不能上去就干吧。 第206章、学生家长 既然有老师帮腔，他就认定了这名老师，上去就抓住对方衣领，骂道：“看来，你就是孩子的老师，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 那名老师姓曾，还很年轻，没有还手，但是，忍无可忍，说了一句：“你放手，我不是他老师。” “不是他的老师你掺和什么？老子就不放手你要咋嘀？”二舅直视着老师，说道，“你信不信，老子一条烂命，换你一生不得安宁。” “哼，我相信，你是个能人！我只是不明白，人是在警所里的死的，却在这里来嚣张，是何道理？”曾老师说着，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挣开。 “妈的，老子就嚣张了，你敢怎么样？”二舅有些恼怒，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挌了过去，发出一声脆响。 曾老师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 他是学校的体育老师，虽然不是正规体校毕业，但是，一些体育方面的技能是有的，如果要打架，应该不至于输给面前这个男人。 张明江看了，着急了起来，忙着去掰对方的手，想把二人劝开，但是，二舅是长期负责搬瓦桶子，手劲不小，根本就掰不开。 他只能劝说曾老师，让他少说两句。 曾老师握紧的拳头松了下来，人也跟着冷静了不少。 张明江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曾老师的手突然一扬，抓住了二舅的手，只一用力，就掰了开来，人也跟着脱身。 二舅愣了一下，接着倒在了地上，大叫了起来：“老师打人了，老师打人了！” 曾老师也被整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说：“我没打他！” 几个男人也跟着大叫起来，一边说老师打人了，一边向着曾老师扑去，还好其他几个老师也算仗义，把他推到身后，不至于吃亏。 郑八斤看不下去了，这个二舅明显是个碰瓷高人。但是，这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没有一个人报警，连老师们也像是不知道用法律来保护自己，看来，只有自己亲自上了。 郑八斤回到杂货店，骑上摩托跑了。 看热闹的人们，并没有人注意到郑八斤，也像是没有听到摩托声响一样，依然专心地吃着瓜。 这时，场中达到了白热化，人们看着老师们不敢再上前，更加的得势，试图冲进学校去。 几个老师组成了人墙，挡在了巷道里，坚决不让人们冲进学校。 仿佛，面前的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坏人，身后的学生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在，绝不让这些人冲进去伤害他们的孩子。 学生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人们冲了几次，没有成功，别看这些老师平时文妥妥的，关键时刻，竟然一点也不含糊，硬是抱着双手，用身体禁受住了人们的冲击，就如不怕疼一样。但是，胆子小的几个女教师吓得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平头的妻子发了狠心，突然对着几个老师抓了几把，还对着他们吐口水。 老师们不自觉就表现出厌恶之情，但是，依然不还手。张明江突然跪了下去，对着人群大叫：“我求求你们了，可怜一下这些老师吧，他们没有错。” “他们没有错，那就是你的错了？”二舅大声说道，把张明江可怜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对，就是你的错，你不配当这个校长。”其他人跟着附和着。 “只要你们不为难学校，我这个校长不当也罢。”张明江突然下了决心。 “哼，你当不当关我屁事，还我儿子命来。”平头妻子一口浓痰吐在了张明江的脸上。 张明江伸手抹了，真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身后的老师们难过极了，这些人根本就不尊重人好吗？ 学生们也看不下去，有人开始骂道：“你儿子是个什么角色没个数吗？仗着平时有几个钱，想打哪个学生就打哪个，想要戏弄哪个女生就戏弄哪个，简直就不是人。” 有两个初三班的男生，这一刻，不知是电影看多了，还是怎么地，反正一腔热血被激发，大有一种行侠仗义的感觉。 张明江又慌了，忙着又去劝说学生，让他们不要冲动，相信学校，相信老师，一定会处理 好这件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今天也没有来上课，不然，看着他这样一个校长，同时又是一个学生家长被人吐口水，心里会是个什么感受？ 学生们情绪有些失控，想要冲下来和平头等人拼命，解救他们的老师。 当然，也有一部分学生，想要帮倒忙，他们平时受到过老师的处罚，现在正是个机会，借机往老师的后背上招呼几拳。 眼看着一场大乱不可避免，张明江差点哭了起来，一种无力之感袭遍全身，精神即将崩溃。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挤进人群，来到了张明江的身边，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学校，你们当众侮辱老师，严重影响教学，这可是违法的。” 他的声音极大，有一种天然的威慑力量，让人不由得一愣。 学生们最先静了下来，像是把他当成了老师一样的存在，有人说道：“这人好帅！”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二舅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先发话，质问郑八斤。 “我是谁？我也是学生家长，我们送学生来学校，是送来学知识的，不是来看你们闹事，当众侮辱老师，借势想要对学生不利，对学生心理上造成重大的伤害，你到底是何目的？”郑八斤大声质问。 那人有些怂了，是被郑八斤的气势压下了嚣张的气焰。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一部分是学生家长，刚才还不为所动，全心全意当个吃瓜群众。这会儿，听到郑八斤的话，突然识意到自己的孩子也被堵在学校里，真受到什么伤害，就亏大了。 他们站了出来，跟着谴责平头等人起心不良，欺软怕硬。 郑八斤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轻声对平头说道：“事情已经出了，再怎么闹他也活不过来，我劝你，趁年轻，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平头呆住了，这些年挣了一点小钱，如果真的没有后人，以后这钱财谁来继承？ 这时，警所的人到来，李寅一马当先，冲到了人群之中，身后跟着小王和小李，大有一种王朝马汉在身边的感觉。 第207章、警所关不下这么多人 第207章、警所关不下这么多人 李寅听了郑八斤的报案，忙着赶来。 在来的时候，已经向小王和小李了解清楚，那个叫二舅的人，手脚不干净，曾经进过警所。 李寅听了，知道事情好办了，径直来到二舅的身边，二话不说，直接叫拷走，说有人举报他非礼别人的老婆。 见到李寅等人，人们本能就有一种畏惧感，见他直接抓人，更是吓了一批，不敢再向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反而担心起自己会不会和二舅一样的下场。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让学生们回家，他们的家长正等着他们，正在为他们的安全担心。”李寅并没有把所有参与的人带走，抓一个就行了，目的是警示其他人。 平头极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但是，郑八斤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他说的有道理，人死不能复生，趁现在还年轻，不然，将来后悔莫及。又听了其他家长的谴责，不敢再造次，怕引起公愤。 “好了，你也回去吧！”看着人们开始散去，李寅劝了失魂落魄的平头一句，并没有抓他。 这样一来，其他人更不敢出头，当事人不抓，抓的是二舅这样强出头的人，万一下一个轮到自己不划算，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豆子，把自己的锅炒烂。 老师们松了一口气，学生们也开始平静下来，忙从让出来的通道里撤出。 “刚才那人是谁，太帅了！”不知是哪个学生冒出一句，再找郑八斤，已经不见了。 “是郑叔叔！”一个衣着破烂的女生不敢说话，心里嘀咕了一句。 郑八斤等在了路上，看到席定芳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小芳，你这是要回家吗？刚好，我也有事，要去海子找你爸爸，就一起吧！” 席定芳正低着头走路，听到有人叫她，不由得一愣，抬起头来，就看到郑八斤坐在摩托上，笑看着自己。 从小到大，因为家里太穷，从来没有得到过别人的好脸色，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学习。 前不久，在家里见到过郑八斤。这个人很好，主动和她谈学习，她发现，郑叔叔不但人长得帅，学识也很渊博，自己学过的他知道，没学过的他也 知道一些，不管是谈起什么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已经对郑八斤很是信任，毫不犹豫就坐上了郑八斤的摩托，还说了一声谢谢郑叔叔。 这时，有人认了出来，说这不是刚才那个高大帅的人吗？ 郑八斤先送席定芳到街子背后，一间租用的小房子里，拿了背箩。这是她来街上时背柴禾的工具，郑八斤让她以后别捡柴了，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席定芳说，不用担心学习，就这点知识，还不够看。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学霸就是学霸。又指着小房子说，一个人住在这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不行，就到我家里去住，虽然远一点，但是，村子里也有几个学生，都是早去晚来，路上也有伴。 席定芳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谢谢叔的好意，在这里挺好的，房主人家就在隔壁，对我很好，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说着，房东真的从一间大瓦房里出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着席小芳说道：“他是什么人，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姨，是郑叔叔，就是我跟您提到过的，专门去我家买菜的叔叔，人很好的，我跟他搭摩托车回家。”席定芳说着，又把这个女人介绍给了郑八斤，说她是自己母亲的堂姐，对自己很照顾。 郑八斤对那人笑了笑，说是多谢她一直以来对小芳的关心和照顾，这孩子以后一定会报答她的好。心里却想，小芳果然是个机灵的人，知道防着自己，同时，也让自己明白，如果想打她主意，她姨母知道一切。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小年纪，就懂得自我保护，真不错。 这也许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熟，懂得照顾自己…… 与此同时，被带入警所的二舅，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怎么也没有想到，警察会找上自己，还直接就抓人，心里担心着会不会被判刑。 他之前确实做过很多龌蹉的事情，仗着是老板的亲戚，瓦厂的几个婆娘，没有不被他摸过的。 那些人敢怒不敢言，更没有脸皮去报警，但是，这一次，为何就被抓了呢？ 一定有问题，肯定跟学校门口发生的事情有关。他是动了手，还侮辱了老师，但是，并没有意识到这是犯法。 被关进小屋子后，他开始怂了下来，向警察认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改邪归正做个良民。 但是，李寅并不理会他，而是让小王关上门就走，让他好好冷静一下，有什么要交代的，想好再说。 不过，李寅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事先把皮带之类的东西全部解了，连鞋带也不放过，还让小王在门口一直守着，时刻注意里面的动向。总之，不让里面发生任何意外的可能。 十多分钟后，二舅心理开始崩溃，开始招供。 李寅和小王亲自审问，还不等问讯，对方全招了，说他之前调戏过哪些良家妇女。 李寅让小王记着，听他说完，然后补了一句：“就这？” “就这，全部都说了，再也没有其他的了。”二舅苦着脸说。 “行，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纠集着这么多人围攻学校，到底是什么目的？你可知道，恶意影响教学秩序是什么罪，要判几年？”李寅冷笑着说道，仿佛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罪证。 “冤枉呀，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影响教学，只是想要从学校里捞点钱。” “哼，看来你还一点都不老实，继续呆着，好好想想吧！”李寅知道，就他交代这点事儿，不足以让他坐牢，但是，也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不然，动不动就围攻学校，那还了得。 不由分说，再度把他关在了禁闭室里，让小王看管着，打算二十四小时之后再把他放了。 李寅去看了一下学校的老师们，见他们脸上有伤，但是，不重，都是被几个妇人抓着的，安慰了几句，都是些法不责众之类的道理。 老师很感动，说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们的感受，这一次，有李所长亲自过问，关心他们，他们已经知足，不奢望把所有的参与的人都抓起来，一个警所也关不下这么多人。 再说了，平头死了儿子，大都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就别再抓他吧。 李寅看了看校长，他也是这个意思，不想再把事情闹大，能这样平息就谢天谢地了。 第208章、山林之中的蹊跷 与此同时，郑八斤驮着席定芳，行走在了大山之中的盘山公路。从街上出去，还有一条路可以直通海子，一样是泥土路，相对而言，要近一点。 郑八斤不敢骑快，害怕吓着身后的席定芳。 席定芳第一次骑车，心里很高兴，又些紧张，紧紧抓着郑八斤的衣服。突然说道：“叔叔，你知道吗，刚才很多同学都看不下去，想要替老师出头，但是，又不敢，是你挺身而出，引来了很多学生的崇拜。” “他们还私下打听，问你是谁？” “我都不敢说你是我叔。” 郑八斤笑了笑：“为什么不敢呢，以后，你可以直接说出来，看谁还敢欺负你？” 郑八斤当然明白，如她这样一个家里又穷，离家又远的孩子，一定会受到很多学生的欺负。 “我怕他们羡慕死我。”席定芳笑着说。 郑八斤一愣，想不到芳芳这样乐观。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赶路，仿佛是一对父女，早已没有一点拘束。 不知不觉之间，就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很快进入一片山林之中，郑八斤骑得更慢了。 席定芳还在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郑八斤不再说话，但是，也没有大惊小怪，影响席定芳的心情。 他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和小芳，不由得提高警惕，只要穿过这一片林子，再走几公里就到海子。 他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这里暗杀他，这种事情只在电影里才会出现，但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踪他们，这不会错，或者是有人想要打小芳的主意，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顺道去接小芳，不然，她一个小孩，还真不能应对突发事件。 奇怪的是，一直出了林子，都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到了席顺金家的那一片地里，郑八斤停了下来，带着小芳去看菜，说，这地方真的太适合种菜了，长势喜人呀！ “叔叔，你要这么多的菜，一定养了不少猪？”席定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一样。 不，应该是当成了恩人，如果没有郑八斤的照顾，她真不知会不会辍学？ “现在只养了五百头！”郑八斤笑着说，“好了，我们走吧，不然天快黑了，到时你爸会担心你的。” “不会，这条路我不知走过多少遍，很熟悉。”席小芳很惊讶郑八斤有这种本事，“一次养这么多，那得多大的圈才关得下？” “傻孩子，不是关在一间圈里，是一个养猪场，有机会带你去参观一下。”郑八斤说着，骑上了摩托，送她回家。 公路下面有一条小路，一个人影走着，看到了公路上面的摩托车，不由得停了下来。 小芳也看到了那个人，忙着说道：“是我爸爸，他对我很好，应该是来接我的。奇怪，我都十几岁的人了，还会走丢不成。” 说着，他大叫了一声爸爸。 席顺海也认出了后架上的小芳，高兴地应了一声。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爸是关心你，你应该高兴。” “我知道，他关心我，但是，没必要，很小的时候，我就去在山上乱跑，捡柴，拾蘑菇什么的。”小芳下了车，等席顺海从小路上爬上公路。 席顺海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正想来找你，看看这里的菜能不能供上？正好，小芳放学，就驮着她来。”郑八斤并没有说出自己是亲自去接的小芳。 “那真是谢谢你了。”席顺海说着，招呼郑八斤一起去家里坐坐，喝杯水什么的。 郑八斤欣然同意，把车放在一挡上，用待速慢慢向前划行。 两父女快速地跟着，一起回到家里。 席顺海正要泡水，郑八斤说不用了，想和他谈一谈。 席定芳很懂事的样子说道：“爸，你们忙吧，我烧火做饭。” 席顺海点了点头，说道：“饭我已经煮好，你煮点菜就吃了，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 按照以前，席定芳要到天黑才能到家，今天虽然在学校耽误些时间，但是，郑八斤骑车送她来，比以往早了半个小时。所以，席顺海只是先把饭煮熟，就去路上接女儿。 两人出了门，郑八斤发现四下无人，也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昨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老唐在半路遭到狗咬。” 说着，他像是无意之中看了一下席顺海，见他的表情突然一呆，意识到这里最近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他也不会破例去半路上接女儿。 “是的！”席顺海沉吟片刻，说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本来，村子里没有什么狗，这些年，被都老鼠药给毒死了，但是，就在这几天，我见到了狗。” 说着，两人来到公路之上，席顺海指着北方说道：“上了前面这个山头，就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大片山林，那里没有人住，但是，有一天傍晚，我看到有火烟升起。” “当时，我也没有想其他，以为是有人放畜口，在那里生火烧土豆吃。但是，第二天早上，又看到火烟，于是，我忍不住偷偷去看，结果，发现林子之中果真有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他们正在砍树木。当时，我吓了一跳，想要出面去制止，因为，这几年，已经开始封山，不许人再毁坏山林，这样大早上砍树，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我上前去问，他们根本不怕人，说是他们想在这里办个养鸡场。他们的口音有些奇怪，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郑八斤听得一愣：“开办养鸡场可不是随便说的，虽然不要什么相关手续，外地人来借用别人的土地，好歹要经过本地的村公所同意不是。” “对，奇怪的正是这一点，他们拿出了黄梨村的批文，说是那一片山林承包给他们了，以后不许我们海子村的人去找柴。” “我正要和他们理论，这林子本来就没有分到村，黄犁村可以去捡树枝来引火，我们村的也可以，只是，不准砍活着的树，为何就不许我们进林子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几条狼一样的狗，正瞪着我看，心里有些发虚，不敢跟他们理论，就说，行，我身后还有几个村民，我去通知他们不要再来。” “那些人见我很识趣，也没有为难，还对我点点头。我当时有些害怕，以为遇上了坏人，怕他们灭口，所以特意说还有村民跟着，其实就我一个人。” “好在，我回到村子，一直相安无事，心里依然不放心。要知道，我们村子比较偏远，平时根本就没有生人来，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地人。” 第209章、竞争者 郑八斤不想引起恐慌，安慰席顺海说道：“可能是你多虑了，说不定那些人就如我一样，只是想要发展产业。有机会，你可以叫上两个人，去黄犁村了解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批文？” “行，改天有时间，我就去问一下。”席顺海依然不放心地说着。 这时，两人已经走上了山头，遥望着前面的山林，离得很远，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异样，但是，郑八斤感觉得到，这个平静的大山深处，好像开始暗流涌动。 不过，他反而放心了不少，打消了之前的顾虑，真是一群外地人，还明目前张胆说要在这里养鸡，那就不可能对村民不利，最怕的是，对方暗箱操作，破坏了席顺海种的菜而不知是何人所为。 “这样吧，还是小心为妙，改天我到城里，买两条狗给你养着，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它们也会打个响声，引起村里人注意。”郑八斤说着。 “如果对方真是安分守纪的养殖人，就不用管，但是，如果村子里出现异样，就报警。”郑八斤接着说道，“现在不管他了，先回去吧！” “我去找人弄点肉，难得在这里吃个饭，太寒酸了不好意思。”席顺海有些尴尬地说道。他不知郑八斤要来家里吃饭，所以没有任何的准备。 “不用客气了，都是自己人，随便吃一点就好。”郑八斤说道，知道他虽然得到了一些买菜的钱，但是，舍不得用，要存着给老婆治病，给女儿读书。 郑八斤也没有想过让人家太麻烦，不然，就应该在街上带点菜回来。 席顺海不好意思地借坡下了驴，他当然明白，这正是村子里青黄不接的时候，要想借到肉非常困难。 席定芳已经煮好了白菜，看着郑八斤二人回来，忙着招呼上桌。 郑八斤才发现席顺海所说的煮了饭，其实是一锅土豆。 煮得很烂，皮子轻轻就可脱下，要是有一盘烤肉，那将是人间一大美味。 席定芳剥出一个大的，递给了瘫在地上的母亲，要想帮郑八斤剥。 郑八斤已经拿了一个在手里，开始剥了起来，不等剥完，就先咬了一口。 席定芳有些尴尬地说着：“郑叔叔，没有什么招待的，真不好意思。” “这个已经很好，等到将来你读出书来，想吃这样的氛围都难。”郑八斤笑着说道。 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反正这土豆吃起来就是不一样，感觉老香了。 郑八斤足足吃了三大个。 席定芳看着他吃得香甜无比的样子，心里的尴尬少了几分。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油灯下忽闪忽闪。 吃完饭后，席定芳倒了一杯热水，双手递到郑八斤的手里，说是家里没有茶叶，因为他爸不喝茶，家里也很少来人，下次准备一点。 郑八斤接过，说了声谢谢，还说不用客气，心里开始想狗的事情。 依席顺海所言，那条狗应该就是那些外地人带来的，不知他们会不会来找麻烦。 如果来就好，可以跟他们理论理论，养狗不拴着，放了乱跑，伤到人谁负责？ 后来，郑八斤发现，自己想多了，根本就没有人来找过麻烦，更没有人说那条半路袭人的狗是他的主人。 席定芳很是勤劳，忙着去收拾家里，不大一会儿，把碗和筷子洗得干净无比。 她的母亲吃得很慢，一个土豆现在还没有吃完。 据说，她都是这样，吃得很少。 郑八斤明白，这是运动量少的原因。 正当席顺海心里犯难，家里要怎么住的时候，郑八斤起身告辞，说还有事情，得回家里。 此时，天早就黑了，席顺海有些不放心，说要送他回去。 郑八斤笑了笑说：“不用，我经常都是半夜才回家，已经习惯，再说了，我可不想再送你回来。” 他还真想在半路上会会那些外地人，不知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比如说，拦路抢劫之类的。 这一次，让他失望了，一路上小心在意，时刻注意着路上有没有铁丝之类的，可惜，连根毛都没有出现过，就下了山。 …… 大山深处，离海子村有十多公里不通公路的地方，属于黄犁村的地界。 一大片林子之中，不知何时，修起了几间草房。 四五个男人挤在一起，一个年长一点的，梳着个大背头，穿着一件中山服，与这木头做成的墙体格格不入。 他叫西米木子，汉名叫李西，看着面前的四个年轻男子，笑着说道：“你们一定很奇怪，为何今天要放走那个叫郑八斤的人？” “对，老大，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个小弟叫陈无志，长得胖胖的，正奇怪地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要杀他容易，难的是，如何让他为我所用。”西米木子依然在笑，突然一咬牙说道，“这个人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穷二白到拥有一个占地几十亩的养猪场，也算是有些本事，杀了还真是可惜。” “哦，我明白了，老大是要把他养肥了再杀？”陈无志也笑着说道，“老大真是英明！” “小志呀，你总算是有了一些长进，不再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会动脑袋了。据我所知，这小子和官府有一定的渊源，如果现在动他，势必会引起大国的注意，提前暴露自己，坏了大事。” 说着，西米木子的眼睛眯了起来，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创造和郑八斤接触的机会，如果这里不行，就在城里，但是，千万要记住一点，只许交朋友，不许和他结仇。” 几人躬身应道：“是！老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城里应该已经开始布局！”西米木子冷笑着想。 …… 回到十里村，已经晚上十点过，郑八斤又去看了养猪场，交代张晓阳，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人有机可乘，哪怕是一只苍蝇，也不能让他飞进场子里去。 第二天，郑八斤去了城里，开着拖拉机送了几只火腿给清清，打算随便弄几只狗来养着。 现在，没有监控，只有狗是最忠实可靠的存在，不管是何人，只要晚上到来，一定会引起狗的注意。 而火腿店对面，竟然开起了一家火腿店，让郑八斤看着就奇怪，只见上面写着：“正宗老火腿，一块钱一斤！” 而买火腿的人真不少，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再看自己的店，门口一个顾客也没有，看来，对方是要打价格战，不死不休呀！ 第210章、水库开工 第210章、水库开工 清清和王定梅百无聊赖，抱着刘仪站在门口看着别人家顾客盈门，心里五味杂陈。 特别是清清，遇上这样的事情，失了主心骨一样，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等着郑八斤来拿主意。 一眼看到郑八斤的拖拉机，忙着迎了过去。 郑八斤停下车，看了看对面，并没有说什么，一点不着急的样子。 清清早就急了，说道：“你看，他们一块一斤，实在是太过分了。” 郑八斤淡淡一笑，说道：“我看见了，很好呀！” 说着，把车上的几只火腿抬下来，提进店里，王定梅见了，忙着帮忙。 郑八斤把车开走，停到了市政大院，抽了一支烟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再回到店里，看着一脸疑惑的清清说道：“别着急，就当他们是在扶贫好了，如果有一天，我赚足了钱，也会像他们一样，做点善事。” “对了，有水泡一杯来喝着，看看热闹就行了。”郑八斤接着补了一句，还提了个小凳子坐在门边，看着对面热火朝天的卖着。 清清看到他如此镇定，反而有些懵，但是，也没有追问，泡了一杯水给他，才说道：“如此一来，我们的火腿不是就卖不出去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像他们一样，降低价格卖？”郑八斤依然在笑。 “我也拿不定主意，一块钱现在根本就不够成本。” “对呀，所以，看着就行了，卖不出去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是放两天假，看一下热闹不香吗？”郑八斤说着，心里骂道，有病才会跟他们竞争，打什么价格战？ 正愁货接不上，来得及时。 “正好，现在没什么事，你二人除了在家练习防狼术之外，在店里可以多看看书，学点知识，以后有用。”郑八斤看了两个女人一眼，说道。 王定梅本来正要提出：反正这里没事了，跟郑八斤回老家去种点地，或者是去养猪场帮忙。听了郑八斤的话，生生打住，点了点头。 只是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还要接着开门？” “当然要开，卖不出去是一回事，开不开门是另一回事。”郑八斤笑着说，抿了一口茶，接着掏出一支烟点起，狠狠地吸了两口。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走了过来。 清清心中一喜，正要问他是不是要称点？ 那人却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应该是老板吧，对方都降低价格，你是不是要也要降一点？” “呵呵，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我这里的火腿，全是从山上进来的本地猪肉，不是一个档次，不降。”郑八斤笑着说。 “哈哈，看你就不适合做生意。哪有别人降价你不降的道理。”那人笑着，走开了，心里骂了一句。 郑八斤看着他离去，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从前面别人家的顾客头顶看了过去。 里面的售货员全是女工，衣服单薄，身材还不错的样子，而且，化过妆，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角色。 不过，如果和清清二人相比，依然算不上美女。 郑八斤移开目光，看回到自己家店里，心里有了计较，对方这是在搞恶性竞争不是，那就找个人陪他玩玩。 …… 次日，郑八斤天不亮就起床，看着还在熟睡的清清，亲了一口，留了张字条，说是要出门办事，办完直接回十里村。 清清昨晚责怪了他，说他就如住旅社一样，把她都当成了服务员。 郑八斤笑着说道：“服务员还有这种服务？我没有提枪就走就算对得起人了，我不是忙吗？等把十里村的事情做好，就天天守在家里，让你服务。” 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就是把我当成了服务员，但我只能服务你一个人。” “好吧，那还等什么，再来服务一回。”郑八斤说着，直接躺平，大有一副自己动的意思。 清清瞪着他，表面上看是极不乐意，内心是喜欢的，服务了半个小时才放炮收兵。 …… 下得楼来，几个正在晨练的老人看着郑八斤，打了个招乎，说年轻人这么早？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不多睡一会儿？ 郑八斤笑了笑，发了一转烟，说还有事。 急着走出大门，留下几个老头看着他的背影，投来羡慕的眼神，说这人年轻就是好，再苦再累，睡一觉就精神百倍…… 郑八斤到了市政府大院，那里开门很早，老头就住在门卫室，算是二十四小时值班。 郑八斤递了包芳草过去，老头客气了几句，笑看着郑八斤开出拖拉机。 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上鱼村，也没有进村子，直往鱼河的源头而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几天鱼河水库已经动工，正在打钻洞。 现在虽然工人不多，但是，每天都有几个开车的人，搬运着挖下来的泥夹石。 他想先去认个脸熟，与施工队拉一下家常。 已经九点来钟，郑八斤腹诽一句：“这拖拉机还是太慢了，效率不高，早知如此，就不忙着送火腿进城，骑摩托来算了。” 果然如他所料，两辆挖掘机正在忙活，几辆双桥车在拉着泥石。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物，提着一个开水杯，抽着烟，看着郑八斤的手扶拖拉机停了下来，正要发火，但是，看着人家很会事一样，拖拉机还自觉停在路边，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作业。 郑八斤笑着，抽出了一支烟，递给了工头。 工头没接，而是白了他一眼，再瞄了一眼拖拉机，暗自嘀咕：就你这玩意儿，还想要拉货？ 郑八斤见他不给面子，也没有强求，而是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看了看正在施工的人们。 人不多，机械多，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厂房里，开始埋锅造饭。 但是，从对方的锅来看，吃饭的人应该不少。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 对了，自己看到的只是一角，在里面，还有一群人，已经开始就地取材，挖石头，为以后的大坝修建准备材料。 但是，前面拉起了条幅“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大字。 郑八斤不打算进去，目的已经达到了，据说，这个工程的利润不高，好几个工程队一听价格，都不敢来竞争，但是，一个外地人，就看出了商机，折算了一下，如果石材就地取材，一样可以大赚一大笔。 等几个本地的施工队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拿下这个工程，开始施工了，悔之晚矣。 郑八斤想到这里，起身就走，离开了施工重地，留下那工头一脸懵逼。 第211章、反助一把力 郑八斤真不是来找活干的，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干这么大的工程。 如果承包一些拉货之类的事情，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还很辛苦，而且，这么大一个工程，如果弄不好，到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自由赔进去。 他快速回到十里村的养猪场，找到钱友友。 钱友友自从父亲进去之后，变了个人一样，老老实实在养猪场里干。 郑八斤没有单独找过他，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郑八斤的发小，要他照顾自己，更没有提出要想当个头目之类的要求，只要郑八斤不计前嫌，让他一天挣十块钱的工钱，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郑八斤特意找自己，忙把手中的猪食桶交给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在水池里洗了洗手。 郑八斤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不记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钱友友尴尬一笑，说道：“哪能忘记。”心里却想，是你变了好吗？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酒鬼，而是成了老板，我早已经跟不上你的步调。 “没忘就好！”郑八斤笑着说道，“正好无事，陪我出去走走！” 钱友友心中疑惑不解，跟在郑八斤的身后出了大门，两人向着河边走去。 此时，河水清清，依稀可以看到河里的鱼儿游来游去，很是自由惬意。 两人不由自主地走在河堤上，郑八斤最先开了口：“你爸爸的事，希望你不要记恨我，我也没有选择。” “怎么会呢，这是他自作自受，我也看不下去，他不应该反悔，也不该抱着坑人的心思。”钱友友还算是通情达理。 “话虽如此，害他背了一身的债，总是过意不去。”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如果钱友友不当机立断，再挣多少钱，都难以填上他父亲留下了窟窿。 “你也不用自责，这一切都是命运，是造化弄人。”钱友友说着，突然有些恨自己，要不是当初不学无术，他父亲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要是他好好学习，混出点人样，他父亲也许就想着让他接班，后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郑八斤不喜欢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说道：“现在，有一个机会，可能会让你实现财富自由，不知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我不求能发财，只想要跟着你混。”钱友友听了，不为所动，也没有任何高兴的心情，反而心里一沉，以为郑八斤是在变相让自己的离开，有辞退自己的意思。 虽然他这一段时间，兢兢业业的工作，但是，郑八斤和父亲的梁子接下了，不放心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不，财是要发的，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或者说你还信得过我，就按我说的去做，不说大富大贵，至少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小赚一笔。” 郑八斤说着，就对着钱友友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钱友友有些懵，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事，不但工资照领，还有得赚。这么一个发财的好机会，郑八斤为何不自己做，偏要找上自己？ 不过，想来想去，他依然相信了郑八斤的话，遵照他的想法执行。 郑八斤见他同意，满意的点了点头，抽出一支烟点上，说是明天就带他去实施自己的计划。 新开的火腿店不是要打价格战吗，就让对方赔了夫人又折兵。 …… 郑八斤现在成了忙人，东奔西走，已经忘记了王艳的事情，但是，他心里猜测，这女人可能是出了远门，这样也好，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不分的家。 如果有缘，或许会再见面，反之，就会成为彼此的过客，变成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而刘启怀这几天才发现，没有了王艳忙里忙外，家里的活根本就干不走，特别是家务活，大家已经习惯她做，离了她，连饭都有些吃不上了。 特别是奶奶断了腿，只能躺在床上。开始几天，刘启怀的妈刘氏还照顾一下，没几天，就失去了耐心，懒得理她，让她睡着吃睡着拉，把一个屋子弄得臭不可闻。 刘启怀一个头两个大，打扫了几次也受不了，后来干脆不回家了。 突然，他的心一狠，决定把王艳找回来，家里出了事就跑路，是何道理？ 再说了，奶奶受伤，跟她有着莫大的关系，绝不能便宜了她，更不想让她就这样在外逍遥自在。 …… 一大早，秋城北门外，一辆拖拉机停在一条背街上，从上面下来两个人，一人高高大大，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一个小伙子，说道：“现在就看你的了。” “放心，八斤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钱友友笑着说道。 几分钟后，清清开了店，看到一个人像是郑八斤的发小，但是，那人并没有和她打招呼，还向她挤了一下眼睛。 她呆了呆，不知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钱友友已经站在了对面，排着队，像是要卖对面的火腿。 钱友友换一身行头，穿着现在城里人最喜欢的夹克，农村人称为坐坡衣服。 她明白了过来，一定是郑八斤让他来的，只是，这个人也不提前说一声，更不知他要搞什么？家里明明还有货，去买人家的做什么？ 不过，她也没有声张，知道郑八斤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假装不认识最好了。 此时，钱友友才真正明白郑八斤不自己来，是因为两家门对门，容易被对方看穿。 半个小时后，钱友友终于排到了柜台面前，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是卖五十斤。 这也是按照郑八斤的意思进行，一个人买太多，容易被对方怀疑。 就算是五十斤，也算是大手笔了，销售小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称了五十斤肉，包成两包，让他提着走。 钱友友客气地说了声谢谢，提起肉，跟在了一个只称了五六斤肉的老人身后。 那人有些奇怪，问了一句：“小伙子，你一次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大爷，我家里人口多，几年没有吃上肉，听说这才一块钱一斤，一家子高兴坏了，把所有的钱都翻了出来，让我一定多买点，让他们一次吃个够。”钱友友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对了，大爷，这肉可以放一段时间，如果你手里的吃不完，不如卖给我吧，我给你一点差价，就当是你排队时的辛苦钱。” 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老人，就如真的几年没有吃过肉一样。 怕那人不同意，钱友友又说道：“一斤给你两角钱的辛苦费，反正你还可以再去排队，重新称几斤不就得了。” 老头沉吟片刻，算了一下细账，他手里的五斤肉，倒手就赚一块钱，相当于一斤肉的钱，还真是动了心，当场把肉给了钱友友，拿了六块钱，接着回去排队。 反正，他已经退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做，与其和几个老头打牌，浪费生命，不如做点事，为家里添点零花钱。 第212章、寻找销路 钱友友已经看过，虽然没有郑八斤店里的正宗，也腌得不是很好，主要是盐放得太多，但是，也是好肉，更没有变质。 按现在的正常行情，两块钱一斤是天值地值。 钱友友才会一次性买了五十斤。 他拿到了郑八斤的车边，郑八斤问他怎么样？ 其实，郑八斤已经有了答案，他昨天就坐在门前看着人来人往，从肉的颜色上来看，就没有太大的问题，反正吃不死人。 对方一块钱一斤，是要让自己跟着他降价，完全用钱来砸死自己。 他才不会上当，还盘算着助对方一臂之力，帮他们多卖一些。 钱友友点了点头，说道：“肉是没有问题，至少是吃不坏肚子。” 说着，把肉放到了拖拉机上。 还递了一块给郑八斤看。 不得不说，对方的实力不低，已经有了真空包装机，把每一块肉都包成了真空，在阴凉干燥处，放个月没有任何问题。 “再去，凡是看着是老人，就想办法把他们手里买来的接过来，一天赚他个几百块就跟玩一样。”郑八斤笑着点头，再度递了过三百块钱，说道，“现在你不用自己去排队了，就守在附近，换成零钱，专门接盘就成了，不过，要注意一点，打一枪换个地方，不要让对方发现你的动机。” 钱友友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注意。”说着，回头去换了两百的零钱，远远守着。” 刚才那个老人提着二十斤肉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小伙子，还收不收。” “收收收，当然收了。”钱友友检查了一下肉的品质，确定是火腿肉之后，把钱付给了老人，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明天再来，不然，对方一定会发现你排了几次队，引起怀疑，大家赚钱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行。”老头想了想，明白了钱友友的意思，也看出了他并不是刚才说的要买给家人吃个够，而是个二手贩子，也就是传说中的投机人。 他排了两次队，已经赚了五块钱，是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也该知足了。 钱友友等着下一个目标，同样的办法，获得了四五个老人的信任，不到半天时间，就买到了两百多斤肉。郑八斤也不贪心，拉着钱友友一起，把肉拉到了鱼河水库。 包工头看着去而复返的郑八斤，还拉了几百斤肉，突然不敢再小看他，也明白了郑八斤看到了商机。 但是，他可不会让郑八斤如愿，反说他这肉不敢吃。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这肉是正宗的老火腿，如果吃出问题来，我负责。” 那人看了看，知道是真的，但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还是拉走吧，我们真的不需要。”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不要算了，我拉到街上去，不要半天就可以销售一空。” 说着，真的摇起了机器，就要离开。 那人看着他，心里想的是，郑八斤只是做做样子，来都来了，哪有就这么拉走的道理，也没有制止。 出人意料的是，郑八斤和钱友友真的走了，根本就不按套路来好吗？ 不都是要讲价还价，拉锯一番之后，你再给我点好处，然后成交，最后成了供货商什么的吗？ 他不由得有些急了，依然慢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只是，声音提高了许多，不然，柴油机的声音一定会盖过他，郑八斤听不到。 “两块！”郑八斤说着，但是，并没有停车，已经走出了十来米远，就如根本不想卖，存心恶心人一样。 那人有些动心了，像这种火腿，他吃过不少，以前只要一块钱一斤，但是，现在物价上涨，早就达到了二块五一斤，莫不是这小子不识货，或者是偷来的。 管他是如何得来了，自己买下来，到时开张二块五的收据，不就是白捡了五角？ “等一下。”看着郑八斤头也不回地走，包工头反而有些着急起来。 可是，郑八斤假装没有听见，依然往前开，钱友友的耳力并没有他好，没有听到身后的包工头的声音，只是心里奇怪，郑八斤明明是拉肉来卖的，怎么不讲讲价，争取一下就离开了。 包公头看郑八斤头也不回地走，心里有些来气，同时，也有此失落，错过了一笔赚钱的机会。 要知道，水库里的工人，特别是那一群炸石头的人，一人一次可以吃一斤肉，相当于一个人给他净赚五角钱，就这样错过，真有点可惜。 但是，又不能放下面子去追，这会变主动为被动，还会被几个开机械的师傅看不起。他作为一个包工头，不，严格说来，他只是一个带工的人，一个月五百块的工资，在外人看来，比干部还高，羡煞多少中年妇女，但是，在他看来，自己远远不只值这个价。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老板，随手就给一个人一书包钱，全是一百面额的。 也见识过老板在省城，请一帮子人吃饭，光是酒就抱了十件上去，还有烟也是成件的抱，喝不完和抽不完的都给了客人带走。 据说，光那酒就是一百块一瓶，烟也是几十块一条。 那一顿饭，可能花去的是他几年的工资。 所以，他并不甘心就这样做一个带工的，能弄点外快，积攒一点资金，将来找点工程来做做才是硬道理。 其实，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说那一场饭局，光是请来陪吃的美女，每人都是一千小费，而那饭店的收费更是吓死人，保底消费就是十个二百五。 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八斤二人一步一步远去，到手的财也跟着飞了。 突然，前方的手扶拖拉机停了下来，还熄了火。 工头有些高兴，瞬间像是明白了对方原来是在装逼，终归还是要和自己做这一笔生意。 他都开始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追上去，不然，还真是讲不下价来。 不对，对方熄火也就罢了，怎么不是把车开回来，也没有走过来，而是座垫下拿出摇手柄，开始给柴油机摇电？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是要回来，是车子临时出了故障。 对于手扶拖拉机，他当然不陌生，经常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特别是冬天，半个小时，几个人换着摇不起电都是正常的。 他正在想要不要过去，郑八斤却在专心摇车，努力了几次，终于发出了几声正常的声音，但是，接着又熄了火，莫不会是没油了吧？ 包工走了过去，他不想再等，好歹也得和这个人讲一下价格。 看郑八斤像是个老实人，这样的人好骗，就算这肉真是他偷来的，自己低价买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面又没有标着一个贼字。 第213章、寻找销路 郑八斤是刻意而为，就连下来摇电也是做做样子，特意在油门上做了手脚，看着工头快要走到身边，又在油管开关上轻轻拨了拨，这一下，终于摇了起来。 看着他要走，工头沉不住气，问了一句：“那你这肉要卖多少一斤？” “两块，少一分都不卖。”郑八斤说着，喘了几口气，就如摇累了一般。 “两块太高了。”工头动心了，但是，假装赚贵。 他的表情郑八斤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喘完气后再度上了车，又要开走的样子。 其实，他还真的可以拿到街上去卖，也不会低于两块钱一斤，只是，多找个大户，快速搭上桥，在对方火腿店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坑他一把。 “两块已经不贵，我现在正缺点钱，急着出手。不然，少了二块五是不会卖的。”郑八斤说着，放开了离合器，拖拉机开始慢慢的向前走动。 “停停停。”工头急了，叫住了郑八斤，说道，“两块就两块，开回来。” 说着，还看了一下四周，怕人看见一样。 郑八斤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所谓看破不说破，帮他把肉拉回到了临时厂房门前，称了一下，两百五十斤，还开了一张单子，不过，上面的单价变成了二块五。 工头看了一下，也没有说破，知道他懂得规矩，付了五百块钱。 郑八斤连钱都没有清点，直接放在了包里。他是看着数的，自然不会错。 相当于给了对方125块的回扣，他当然高兴，自己也高兴，人家赚的是公司的钱，自己不赔，也有得赚，何乐而不为？ 钱友友一直没有说话，回到上鱼乡街子上时，郑八斤停下了车，开始和他算账。 除去本钱290块，郑八斤把170块对半分了，自己得80，钱友友得90，扣出自己给他的三百，让他补10块就够了，还说多出来的10块就算是今天的工钱。 钱友友感动得差点流泪，说什么也不收90，还他50块钱。 他说的也有理，说郑八斤出本钱，担着风险，而且还是老板，自己只是个打工的，一天就赚50块钱已经是天价了。 郑八斤 面色一沉，说道：“给你就拿着，这一次，你出的力更多，值这90块，再说了，哥还会坑你不成，哥是缺这40块钱的人吗？” 钱友友还想再坚持，郑八斤已经把钱塞到了他的包里，说道：“不用再说了，再说就是看不起我，走，去吃饭。” 不一会儿，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个回锅肉，一个炒腰花，再加一个清水煮白菜，花去了七块钱。 这一次，说什么钱友友都要开钱，郑八斤也就没有管他。 反正钱也不多，就让他破费一次，寻求心理上的平衡，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吃完饭，二人再度回城，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钱友友继续去收货，从一些没有事情的老人手里接过货，让他们再去排队。 这一次，收获不错，只花了半个下午，二人就收了六百多斤火腿。 他们没有再拉到鱼河水库的工地上，而是连夜拉到下鱼乡街子上，以两块钱一斤的价格反手倒卖给了王丽莎。 王丽莎作为一名服装店的老板，曾经和郑八斤合作恶心伤害过清清的史丽元。 如今，史丽元已经领了饭盒，他的丈夫也进去了，一个店交给了不太会做生意的妹子史丽超，倒闭是迟早的问题，当然不是王丽莎的对手。 王丽莎的生意越来越好，看着郑八斤半夜找上自己，心里很高兴，相信了郑八斤就是她的福星，会给她带来好运，欣然接受了郑八斤提出的价格，把火腿全部拿了过来。 但是，她也不贪心，第二天以二块二一斤的价格批给了几个排肉摊的伙计，相当于坐着白捡两角钱的利润，何乐而不为。 郑八斤也高兴，说回头有货再来找她。 这可比去鱼河水库还要方便快捷。 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郑八斤和钱友友已经从对面火腿店拉走了四千多斤火腿，净赚3200块钱，除去一些油钱和生活开支，少说也有2800块，郑八斤分给了钱友友的钱都是1500，自己也有1300块的纯利。 钱友友对他更加的佩服，而郑八斤提出，让他一个人单干，自己先有事，得回去看一下养猪场，不能因小失大。 那里才是大头，万一出事，就全完了。 钱友友有些着急，害怕一个人干不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郑八斤看着他说道：“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得更好。” 他连手扶拖拉机也给了钱友友，让他放心去做，自己赶紧回到十里村。 看着一切正常，郑八斤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回家睡觉。看来，自己选择张晓阳和王朝生是选对了，两人相当的负责。 特别是王朝生，管理养猪场再合适不过，他不会放任何一个无关的人员进去，就算是里面的工人，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都经过严格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就是海子村了，如果那里没有问题，他就可以彻底放心，专心在城里经营店铺。 第二天，刚好唐正文拉着潲水到来，郑八斤就跟着他一起再到海子村拉菜。 现在，席顺海的菜已经卖完，第二波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成熟，刚好种在席顺金地里的已经可以收割一部分。 郑八斤找到席顺金，还特意给他母亲带去了一盒饼干。 席顺金是个孝子，看着郑八斤提来东西，嘴里说老板你这是客气了，心里却很高兴，忙着找人来拔菜。 郑八斤也跟着拔，他看着地里的白菜，长势喜人，心中高兴，看着扩大养殖的时机成熟，就问了一句：“老席，你们这儿有没有卖小猪的人家？我想要再进几头。” “村里没有，大家还没有适应过来，都过着保守的日子，并没有发财致富这样的概念，自然没有人养母猪，最多就是养一头过年猪。因为，这里离街子太远，养出多余的难以卖出去。” 席顺金认真的说，就在去年，村子里的二狗，养了一头猪，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杀来吃，但是，家里出了点事情，急着用钱，就把猪赶到了街上去卖。 后来，价格不合适，一直谈不拢，他一气之下，又把猪赶回来。 但是，还没有回到村里，猪已经累得走不动。他就把猪放在山里。 结果，等他进村子里来找人回去抬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以上，发现，猪的四条腿已经不见了。 第214章、有人就有江湖 第214章、有人就有江湖 郑八斤听着，虽然猜测到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被人把猪杀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拿不走，只好把四条腿卸下扛走。但是，听着席顺金亲口说出答案，依然有些心惊，想不到，山区的人心也这么复杂。 奇怪地问道：“就没有组织人去查一下？” “查了，但是，对方太过于狡猾，根本就没有把肉拿回家里，而是在几天之后，风声过了，人家才把肉拿去卖了。” 席顺金说着，叹了一口气，“后来，有人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血迹，但肉已经不知去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郑八斤明白，当时一定没有报警这种意识。 人们还是应该相信法律，就算是当时破不了这案子，过个几十年，依然是逃不出法律的制裁的。 对了，好像跑题了？ 郑八斤把话题转移到了买小猪上来，问道：“那其他的村子里，有没有人养母猪？比如说黄犁村！” “那里倒是有，这个村子虽然离下鱼乡街子很远，但是，在另一个方向，一直往北而去，有一个小街子，叫着新店子，是永溪县的边界乡，那里的地势比这里低。周边几个村子都会去赶集，一天集能收到五十余头小猪。”席顺金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去看看？”郑八斤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地方他以前听说过，离得太远，并没有去过，知道那里的物价很低，人们的消费水平也不高。 “行，但是今天不赶集，明天去吧，要去早一点，天不亮就出发，不然，到了下午就散集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明白山区的村子比较分散，有的村子要走几个小时才能到达集镇，赶得早也散得早，不然，半夜才回得到家很危险的。 两人拉着一车菜，在回十里村的路上，郑八斤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不想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看一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再作打算。 唐正文也没有回城，在郑八斤家里吃了饭，就在养猪场里睡了一觉。 次日，天不亮，郑八斤就带着唐正文出发，去了海子村，本想喊上席顺金，临时改变了主意，让他注意着菜地，自己和唐正文去赶集。 过了海子村，一路向北，慢慢变成下坡路，绕过几个山头，逢人就问路，最后来到了新店子。 这是一个山沟里的乡镇，天气还不错，不冷不热，而且刚好避开了北风，此时已经八点半，感觉比十里村还要热上几分。 郑八斤带着唐正文，先找了一个卖荞饼的地方。不得不说，这里的水是源头地点，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污染和城市的喧嚣，做出来的荞饼堪称一绝。 郑八斤和唐正文分别吃了两大个，感觉有些口干，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茶杯，要了两杯水，再把马车停在了安全的地方，出了一块钱，找一个专门看马的人守着，就开始收猪仔。 畜口市场在街子的最西边，虽然地点小，但是，猪马牛羊应有尽有。 郑八斤对其他不感兴趣，直接去看猪。 目光扫过，一个市场上只有四窝猪，总量真不会超过六十头。 两人没有分散，一个一个问价，果然很便宜，一头小猪平均在十二块。 郑八斤看着这些人太过于朴素，也就没有讲价，直接全部收了，让唐正文把马车赶过来，弄了两根绳子，把车厢上空编成一张网，一头一头捉进了车里。 几个特意来买回自己养的农民，迟迟没有动手，是在看行情，借机行事，没想到还没有开始讲价，就被郑八斤一扫而空，虽然有些失落，白跑了一趟，但是，也没有在意，打算下一集再来。 两人装好车，几个卖猪的人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手，心里一高兴，把背来的猪食倒在了郑八斤的车厢里，说是倒地上可惜，背回去又难背。 郑八斤也不客气，知道这里民风淳朴，而且，一直以来的勤俭节约，可谓难能可贵，不收反而不好。 拉着马车，再度穿过街子，正要打道回府，郑八斤突然心里一动，来一趟也不容易，就称了十多个荞饼，带回去给小草和家人们尝尝。 突然，一名大汉带着两个年轻人站在了马车前。 郑八斤眉头一皱，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街霸。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唐正文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忙着拉着马儿嚼口，控制住马儿，不让它受惊坏了事儿。 虽然街上的人不多，不会发生踩踏事件，但是，马儿一受惊，冲撞到人就是大事。 三人看着唐正文，眼光很冷，就连久经沙场的大黑马都打了个冷战。 唐正文憋着一肚子火，正要喝止，郑八斤笑眯眯地回头，说道：“兄弟些，麻烦让一下，大黑马是畜生，不长眼，万一踢到各位就不好了。” 说着，把手里的荞饼递到唐正文的手里，接过了马嚼头，使了个暗劲，往上轻轻一提，大黑马受到力的作用，重心往后，退了一步，前踢往前一扬。 三人吓了一跳，本能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万没有想到是郑八斤使坏吓他们，还以为真的是大黑马不长眼，想要伤人。 郑八斤见对方怕了，心中得意，见过自称不怕死的，但是，从来就没有不怕痛的人物。 大汉名叫陈无志，并不是本地人，也不是什么街霸，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倒是街上的无业游民。 被他花十块钱就带在了身边，特意想要找郑八斤的不是，见郑八斤还笑得出来，突然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差点伤到我了你不知道吗？” “哈哈，抱歉，我都说了，畜生不长眼，你要小心一点。”郑八斤笑笑。 三人的眼都绿了，怎么会听不出郑八斤的一语双关，但是，人家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别废话，谁让你来这里收购仔猪的？”陈无志看着郑八斤说道。 “自己来的。”郑八斤说着，拉了一下马儿，绕了一下，错开三人，就要离开。 “站住，你知道你这样做是扰乱的市场？” “不知道！”郑八斤回了一句，眼神突然一冽，像剑一样的射在了陈无志的身上。 饶是像他这种，在江湖上滚打习惯的人物，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感觉到，这个人的气场太足，目光太过于可怕。 看着郑八斤和唐正文已经离开，身边的两个小弟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上前，被他伸手挡了一下，竟然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老大让他来接触郑八斤。 本来，他不相信郑八斤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就是个子高点吗？自己好歹是背着人命的人物，直接找个由头，把郑八斤做了就行，何必接近他这么麻烦。 但是，这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第215章、竟然打偏 在回去的路上，郑八斤很小心，表面上听上去谈笑风生，神经一直是绷着的，不时观察着四周山上的动静。 他二人一共收到了五十五头猪，几百块钱的货，对于他现在的心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在这样一个山区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他当然得小心。 走不多时，后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郑八斤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陈无志追来了。 唐正文有些担心，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郑八斤。 “不用担心，继续往前走。”郑八斤淡定地说道。 对于后面这三个小毛贼，他真没有放在眼里，怕的反而是不敢光明正大来，躲在暗处收拾人的家伙，比如说，埋伏在山上，一阵石头滚下来，那还真不好对付，畜口被打死，自己和唐正文也难免会受伤。 唐正文听了他的话，把马缰绳往右边拉了拉，让车靠边，准备让后面的摩托车先过。 这时，一辆摩托骑到了马车旁边，特意轰了一下油门，机器发出一声轰响。 好在大黑马是从城里来的，听过的机器声音不少，并没有受到惊吓，像没事儿一样。 陈无志有些失望，从马车边骑了过去。 这时，郑八斤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心点，前面的路不平，万一摔下山去就不好了。” 陈无志瞪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他骑的是雅马哈劲豹150，价值上万，不是一般人可以骑的。 郑八斤心里嘀咕，这小子是何来头？ 肯定不会是新店子的人，也不可能是这大山里的人物，看来，必然和黄犁村养鸡那一伙人有关。 郑八斤看着三人离去，有点出乎意料，这家伙不会是在刷存在感吧？又不动手，就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是何道理？ 唐正文心理素质就没那么好了，见着对方远去，提着的心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他初来此地，对地形不熟，更不知对方的目的和底细，心里总是不踏实，看了郑八斤一眼说道：“这些人想干什么？” “没事，走着瞧。”郑八斤跳下车，查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小猪们，拥挤不堪，很是受罪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不应该一次买这么多，万一挤出个三长两短来，损失不说，可爱的小生命们实在是可怜，忙着说道，“快走，天气太热，小猪们都有些受不了。” 路不好走，马车始终走不快，猪们一路颠簸，一路叫着。而此时开始起雾，总算是要凉快一些。 离开了母猪的小猪们，总是欠着母爱，叫了一会，肚子饿了，才开始吃食。 郑八斤事先没有准备食物，是打算走几个小时后，到达海子时，弄点生菜在车里让它们拱。 没有想到，新店子的人厚道，把带来的食物给了他们。 但是，这车厢是用木板做成的，食物里面的水分漏了不少，食物变得有些干。 好在，只是让猪们先垫一下底，到海子时再想办法。 绕过一座山时，到了一座山脚，突然前面出现了四个农民模样的人物，手里都提着锄头，站在路边。 唐正文警惕了起来，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太对劲。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老唐不怕，光明正大的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害怕的是躲在暗处打黑锤。” 老唐见他如此镇定，心神稍安，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经过人们跟前的时候，四人突然横在了路中间，说是看着郑八斤牛高马大的，想和他比划一下。 郑八斤心中暗笑，果然，这几个农民是经过了专人指点，连抢劫都说得这么含蓄。 细看之后，突然发现，这四人都是冒牌，衣服是借来的，就连握锄头的姿势也不对，更不用说他们那手了。 郑八斤从绳子上跳了下来，看着四人说道：“要如何比划？” “这样吧，我们四人怼你一个，也不让你吃亏，可以随便找样武器，我们只用锄头。” 唐正文听得火起，这还说不让郑八斤吃亏，这是打母狗架好吗？ 郑八斤见他要拿家伙，制止了他，说道：“行，但是，比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心想，果然是外地人，以为经过几天的方言训练，就可以打肿脸充胖子，你那川音是掩不过去的。 “如果你输了，把这车猪留下。”四人齐声用方言话说着，还笑了起来。 果然胃口不小，也不怕撑坏了。 郑八斤没有生气，依然在笑，说道：“那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奖品？” “哈哈，我们怎么会输？” “万一输了呢？我说的是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郑八斤说。 “那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行，你们这是明抢，但是，我也认了，谁叫你们人多势众呢。不过，大家退两步，我怕比划起来吓到大黑马，它可是不长眼的畜生，万一伤到几位老乡，那就不好意思了。” 四人互相看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只有这么一条路，还怕他飞了不成。 真的往后退了十来步，拉出了安全距离。 唐正文见郑八斤赤手空拳，有些担心。 郑八斤说了一句：“没事，有我在，你看着马车就行。” 唐正文稍稍放了心，知道郑八斤不是一般人，对付这几个混子，肯定有必胜的把握，但愿他能收放自如，不要闹出人命为好。 郑八斤往前，站在了几个混子的身前，摆出了一个姿势，说来吧。 几人看着他摆的架子有些花哨，连武器也不拿，心里想笑，你小子这是在作死，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一人提着锄头，向着郑八斤就动手，不过，并没有挥向他的要害，而是想把他腿打断，再慢慢收拾。 没想到的是，郑八斤不但没让，反而往前一步，撞在了那人的身上，手中的锄头落了空，锄把打在了郑八斤身上，但是，已经失去了力量。 不，严格来说，是对方的力量被消灭在萌牙状态，还没有发挥出来，就被郑八斤撞得一个趔趄，反撞在了身后那人的身上。 郑八斤趁机接过了对方的锄头，向着他挥了过去。 眼看着立足未稳的小浑子就要倒在了自己带来的铁锄之下，结果，准心偏了，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小浑子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发现了郑八斤的力量有些大，要不是打偏，估计小命就没了。 第216章、一群黑猪 唐正文也看得有些不解，以郑八斤的手段，怎么会突然打偏了呢？ 几个小混子也看不明白，这小子明明抢到了先机，怎么不下死手？ 一名混子以为他是害怕，有些得寸进尺，再度冲上来，挥着锄子砸向了郑八斤。 郑八斤的手法很是笨拙，但手里的锄子刚好挡住对方的锄子，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脆响，但是，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是，两人的力量像是相当，各被震退了一步。 小浑子的手振得有些发疼，但是，依然不甘心，沉声说道：“大家一起上。” 三个提锄子的人冲了过来，一齐向着郑八斤挥动着锄子。 郑八斤就如慌乱之中出手一样，让过了一锄子，挡下了两锄子，都是锄锄相撞，发出“砰砰”的声音。 唐正文看得呆了，这哪样像是打架，完全就是表演一样好吗？ 不知不觉之间，四人就乱打成一团，只听见锄子相撞的声音，并没有人员受伤。 那名被夺了锄子的混子回过神来，从后冲向郑八斤，想要抱住他。 “小心。”唐正文叫了一声，提醒郑八斤注意。 郑八斤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突然往前一冲，接着来了个转折，一锄子敲在了左前边一个棍子扬起的锄子上。 “砰”地一声响起，这一次的力量有些大，那人被震得倒退一边，虎口发痛，拿捏不住，丢下了锄子。 郑八斤没有管他，而是从他的身边经过，顺便踩了一下他的脚，痛得他大叫一声，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脚。 身后的那名混子抱了个空，收不住势子，扑在了抱脚那人身上，把他压翻。 郑八斤并没有闲着，手里的锄头招呼向了另一个被惊呆的浑子，吓了他一跳，忙着用锄子挡住郑八斤的功势。 又是一声响起，那人手被震着，痛得大叫一声，丢下了锄子。 郑八斤同样的手法，继续冲向唯一一个还拿着锄头的人。 那人看出了名堂，知道郑八斤的杀伤力，忙着丢下了锄子，双手抱头。 郑八斤像是失去了攻击的目标，又像是收不住身子，撞了那人一下。 那人被撞得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手里的锄头挥下，吓得他赶紧滚开，让过了锄头。 锄头不断落地，不断发出声响，但是，每一下都差了一点，没有一锄击中。 那人吓破了胆，不断在地上滚动，带起一片尖土。 如果不是滚得快，不是郑八斤出手准心不足，这会儿，他已经成了一摊烂泥。 所谓打不中，但看起来吓人。 几十锄头下去，那人滚到了路边，再滚就要下坡，忙着求饶。 而其他几个混子，已经被郑八斤打得手痛，拿不起锄子，这会儿没有脾气。 郑八斤丢下锄子，带着唐正文赶车离开。 唐正文奇怪地说道：“怎么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胆子太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 “这些只是小毛贼，不想伤害他们，只想引出背后的人。”郑八斤说着，“你一定奇怪，刚才不是说了，只要我赢了，他们任我处置，我为何不提要求。” 唐正文回头看看了一眼几个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坐在地上都不想起来的人，点了点头，说道：“真的不明白。” “这些人，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郑八斤说道。 唐正文点了点头，知道郑八斤现在正缺人手，但是，并不会什么人都要，得看人品。 而此时，山上，陈无志带着两个人，把郑八斤和四人的战斗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想的是，这小子战斗力果然不同凡响，但是，人太仁慈，下不了手，难成大事。 “现在怎么办？”身边一个马仔问道。 “还能怎么办，让他去吧！”陈无志淡淡地说了一句，带着二人，回到路上，骑上摩托车走了。 本来，老大让他接近郑八斤，本想着用这四人去收拾郑八斤，自己再出面来“救”他，从而达到和他相识的目的。 没想到，四人太菜，用不着自己出手就结束了，还坏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他真的看出了郑八斤的战力，就算是自己亲自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能回去告诉真正的老大，让他拿主意。 郑八斤二人，这一路之上，再没有遇上阻挠，顺利回到了海子村。 其间，在一条小山沟里，打了桶水给小猪们喝了一下。也曾遇到过几个真正的农民，但是，郑八斤看得出来，真的农民最可爱，老远就站到了路边，目送着他们离开。 席顺金正在地里，看着郑八斤回来，给他准备了一些菜和草。 郑八斤点头致谢。 席顺海看了一眼收购一车的小猪，问了问价格，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人家养了大半年的母猪，一窝十来个，收获一百多块钱也是正理正当，不算收高。” 郑八斤笑着说道：“新店子的人很朴实，没有喊高价，我们也没有砍价，直接买走。这些全是黑毛猪，在山上养合适，在十里村同样可以，可惜，生长要慢一些。” “不过，黑毛猪的肉更香。” 这些问题，席顺金并不知道，他没有吃过长白猪的肉。唐正文吃过，但并不清楚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更不注意黑毛猪的皮子要厚一些，适合在大山中生存，而白毛猪的皮子太薄，在山上不太适应。 聊了两句，郑八斤和唐正文再度出发，回到十里村的养猪场，张晓阳早已准备了消毒水，喷洒了一遍，帮着把小猪分散在了猪圈之中。 他对郑八斤一天就收到了五十余头猪很佩服，好在，猪们虽然热很了，并没有大的问题，看来，大山里的猪适应环境能力更强。 郑八斤告诉他，让它们恢复几天，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后，再做节育手术。 “要不要留下几头做种猪？” “不用了，全部节育。”郑八斤说着，“这只是一个过渡，虽然它们的肉香，但是，生长速度慢，不适合大量养殖。不过，现在收不到太多的长白猪，也只能凑合着，下一次赶集再去买几十头。” 王朝生听了，点头说道：“现在这里少了一个人，要不要再招一个顶上钱友友？” 第219章、干嫂子 那人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看着郑八斤，冷冷地说了一句：“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就是秋城火腿店的老板。他们想用价格来打败我，我手里没钱，只能让他们打几下出出气。”郑八斤笑着说道，“你也看见了，我这段时间一斤肉都没有卖出。” “哼，你确实一斤都没有卖出去，但是，并没有任何损失，相反，别人在烧钱，你在捡钱。”杜枫琪看破了郑八斤的目的，说破了他的计划。 郑八斤一点也不尴尬，笑得很自然地说道：“没办法，就当是扶一下贫好了。你知道吗？现在的秋城老百姓，还有多少人吃不上肉。他们平时根本舍不得吃，只有客人到来之时，才会省嘴待客，自己象征性的吃上一点，表示自己吃过了。” “就比如说我，每天都盼着有客人来，但是，真的有客人来了，自己也不敢夹肉，得注意形象，不然，一定会被父母打个半死，因为，那些少得可怜的肉，是用来待客的。”郑八斤说着，入戏了一般，硬是挤出了几滴清泪。 “没这么夸张吧？你都成了老板，还差那点肉？”杜枫琪好奇地说着。 但是，看得出来，她对郑八斤的敌意已经不那么明显。 这时，一个老人提着肉从两人身边经过，高兴地掂了掂，并没有注意街上站着的两个奇怪的男人。 然而，负责跟踪郑八斤的两个男人却远远看着，只是没有听清他们说的什么话。 “真缺，看你从小生活在城里，并不知道我们农村人，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连种出来了菜都舍不得吃，全部买给了城里人。”郑八斤越说越难过的样子。 “不过，现在应该好了，你都成了老板，肯定是不愁吃不愁穿。”杜枫琪还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开始同情起郑八斤来，安慰他说道。 “现在是好点了，不过，有时还是要想着无时，要想着村子里还有千千万万个人，依然吃不饱穿不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把这些低价买来的肉，再拉回农村去，让他们吃一点。” “你真的把这些肉拉回到了农村，没有在城里的店里销售？”杜枫琪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忘记了刚才那个老人已经走远。 “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明天来我店里，如果找出一块，我生吃了。”郑八斤真诚地说道。 “行，我一定到，突然对你的店有了兴趣，要不要招人？”不知为何，杜枫琪说出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 她本来在食品厂干得好好的，因为不习惯经营模式，向领导提意见，引起对方不适，批评了她，一气之下辞职走人。 父母托了很多人，才把她安排在里面，见她不珍惜，气出病来。 本想着重新到一个知名的品牌公司上班会好一点，没想到，刚来没几天，再度失了业。 “欢迎你来参加，待遇可以谈。”郑八斤就如捡到宝一样的高兴。 杜枫琪突然有些后悔，不跟他谈待遇的事，而是说明天先来看看，现在不早了，得回家，不然父母会担心。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家很近！”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对郑八斤依然防着一手。 郑八斤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强求，而是点了点头，只说让路上小心一点，真的没有再送，看着她离开。 这样一来，跟踪他的两个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正考虑要不要跟踪杜枫琪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混入到了人流之中。 这两人跟着郑八斤，直看到他进了自家的店里，才去打电话给店长，就如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把杜枫琪见到郑八斤，还谈了许久的话报告了她。 店长听了，心头火起，把杜枫琪早和郑八斤勾结的事情告诉了分理处的经理。 经理决定，开除杜枫琪，绝不姑息。 而郑八斤像是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一样，难掩心中的激动，不再站在店门前看热闹，而是偷偷告诉清清，说是他收到了一个高材生，明天可能就会来店里，到时，一定好好招待她，将来有大用。 清清疑惑地问道：“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的高材生？” 郑八斤一愣，说道：“只图着高兴，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了，不过，这个人一定是大学生，不然，没有这般见识。”王定梅听了，心想，一定是个女的，不然，郑老板也不会这么高兴。 不过，她知道郑八斤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收留她，还给她买衣服，让她重活一次的感觉。 这样的老板人人喜欢，不支持他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到了第二天，杜枫琪真的来到了店里，指名要找老板。 郑八斤正在逗着刘仪玩耍，清清正在摆放火腿肉，见到果然来了一个女的，就指了指郑八斤。 杜枫琪已经换去了工作服，穿着一条健美裤，把个笔直的小长腿勾勒得恰到好处，上半身穿着一件t恤，领口不高也不低，适当地把优点欲展还藏。 而清清和王定梅，分别穿上了郑八斤昨天为她们准备的白衬衫，还真是合身，就如量身定做的一般，看得杜枫琪都有几分羡慕，只是不明白，这个一向冷清的店，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穿上了工作装。 郑八斤已经迎了过来，笑看着她说道：“可以随便参观。” 杜枫琪也不客气，随便看了看，真的没有找到仙微火腿，知道郑八斤没有骗她，真的把收购来的火腿拿去农村扶贫了，突然下了决定，说道：“好，我决定在这里干了。” “欢迎！”郑八斤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 王定梅突然警惕起来，看了一眼清清，意思相当明显，小心这个女人。 杜枫琪看了一眼郑八斤怀里的刘仪，奇怪地问道：“这是老板的公子？” “不，是干儿子。”郑八斤说着，把刘仪还给了王定梅，说道，“来，我介绍一下，这是刘仪的母亲，叫王定梅，这是我女朋友，叫清清，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对了，小姐高姓？” “杜枫琪，嫂子好，干嫂子好！”杜枫琪完全就是个自来熟，不愧是生活在城里的人，见过世面，毫无扭捏之态。 王定梅不乐意了，说了一句：“什么干嫂子？可以这样论，我不得叫你一声干妹子？” “哈哈，随便都行，不过，我看你我三人年纪应该不相上下，以后还得两位姐姐关照一下。”杜枫琪看出了老板这个干儿子的妈，好像不太欢迎自己，并不在意，一句话就打破了尴尬。 第220章、买肉的老人 杜枫琪就这样来店里上班了，也不谈待遇的事情，先干了再说。 郑八斤也不谈，反而清清沉不住气，悄悄问郑八斤：“现在连生意都没有，你让她呆在这里，无事可做，还要给工资？” “这是个人才，不能让她流失，没事你就教你和王定梅学学知识，将来有大用。”郑八斤笑着说道。 他自有打算，如果能把人才留在自己的店里，多花点工资算什么？ 在现在人才紧缺的环境之下，一将难求。 对面的店长，看着杜枫琪真的到了郑八斤的店里上班，相信她早跟郑八斤勾结，气得银牙紧咬。 而这时，郑八斤偏偏要多事，鼓动杜枫琪去把该得的工资要回来。 杜枫琪说算了吧，毕竟自己没有干满一个月，是自己违约在先，怪不得别人。再说了，姐也不差那点钱。 郑八斤问道：“你在他们店里，谈的工资是多少？” “说好一百块一个月的底薪，再加上销量提成，但是，你也知道，我成了一个打杂的，根本就没有销量。”杜枫琪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都是看着别人挣钱。 “如此说来，真是人才浪费，也要不下多少钱来，真没有去讨要的必要，你放心，到时我一定给你补上。”郑八斤画了一个饼。 “老板威武。”杜枫琪笑着说道，“我看了一下，你这店里，设施太差了，连个包装机都没有，不利于长远的发展。你想想，如果量大，一时半会儿卖不完，不包装过容易坏。” “我也想过弄一台，但是，新的太贵，而且很难弄到，旧的又没有人愿意出售，就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 “这样吧，如果信得过我，机器的事情交给我试试，新的不敢保证，弄台旧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钱的事不用担心。”郑八斤心中暗喜，知道她虽然从食品厂里辞职，但是，人脉肯定还有一些，弄台旧机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先不谈钱，等我打听一下再说，能不能成，还看人家给不给面子。”杜枫琪说着，出了店门，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很得郑八斤喜欢。 清清看着郑八斤目送她离开，心里有些酸酸的味道，说了一句：“眼睛都快要飞出来了？！” “哈哈，你这是吃醋了吗？”郑八斤笑着说道，“你放心，她只是个人才，并不是我的菜。” 王定梅听得心里有些失落。 她当然知道，郑八斤喜欢人才，但是一心只在清清身上。 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谁吃了。” 说实在的，她的心里现在真的有些害怕，主要是自己跟着他这么长时间，肚子一点动静没有，害怕郑八斤嫌弃她。 郑八斤已经跟她说过，现在事业为重，不要孩子，但是，看着郑八斤对刘仪很喜欢的样子，就以为郑八斤不过是安慰她，心里很在意孩子的事情。 有时，她真的想要去偷偷看看医生，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问题，但是，又觉得难为情。 郑八斤见她不高兴的样子，又开始哄她，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让她过得更好。 王定梅在一边听着，感觉郑八斤不但是个好老板，还是个好男人。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当灯泡，抱着刘仪站在了铺子门口，看着别人家的顾客出神。 这时，一个老头买了十斤肉，高兴地向着城南而去。 一个男人跟在了他的身后，引起了王定梅的怀疑，她并不知道郑八斤让人偷偷收购对面的火腿，但是，总觉得那个男子起心不良，会不会对老人下手？ 那老人已经七十多岁的样子，连头发都全白了。 如果半道上被人抢了肉，一定会很难过。 她叫了一声郑老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郑八斤看到的只是那人的背影，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就是曾经跟踪自己的人之一。 郑八斤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而去，让王定梅放心。 他也一样，见不得别人欺负老人，如果那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老人，他不介意教训一下，再交给警所处理，顺便收拾一下对面的店。 他们起心不良，针对自己，就得付出代价。 坑了他们，赚了他们的钱还不够，得还以颜色，如果给他们弄出点丑闻来自然更好。 这就是个机会。 老人提着肉，高兴地往前走，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很快，就到了一条小巷。这里行人不多，再出去就是一个城中村，叫做南菜园。 一间间瓦房有些破烂，和大街上的大房子相比，早已格格不入。 然而，这里的菜园已经不复存在，给人种名不副实的感觉。 前面，一家客店名叫高兴。此时没有客人，只有老板坐在门前嗑瓜子，看着老头过来，点了点头，问了一句：“还买肉？”算打了招呼。 老人也向他点头，并没有停留，而是再往前几百米，掏出钥匙，打开一道布满铁锈的铁门。 里面已经放着三四十斤火腿，并没有出手。 他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为何几天没有来了，心里有些发慌，如果对方骗了他，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他借的钱就还不上。 他出了门，关好之后，上了锁，敲响了隔壁的铁门，出来一个老头，和他年纪不相上下，两人坐在了一起，谈起了收购火腿的人，都说两天没来了，老头乙已经沉不住气，手里也没有了钱，不敢再收。 他只买了二十斤，如果钱友友再也不来，就只能留着自己吃，或者，改天去街上摆个摊，慢慢卖。 这时，跟踪的人到来，看着老头。 两人有些发慌，不知这人是何来头？ “老人家，能跟我说说，你们每天都去买火腿，是不是有人收购？”跟踪的人，一脸横肉，看上去就叫人不放心，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干，听着极不舒服。 “没没没，小伙子你看错了，我们都是自己买来吃。”两个老人矢口否认。 但是，难掩惊慌的神情。 就在前两天，钱友友告诉他们，要小心一些，不然，对方一定会怀疑，一旦有人问起，千万不能说是买来卖的，不然，以后他们就排不到肉。 当时，二人还不以为然，心想既然人家拿出来卖，自然是不怕你买来做什么？ “说实话吧！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很清楚。”横肉男名叫马继富，江湖人称小马哥。 并不是本地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何时到来？ 第221章、计划没有变化快 两个老人不知所措，真不知自己违反了哪一条？ 马继富冷冷地说道：“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你们这是非法倒卖他人物品。” 怎么成了他人物品，卖给我们，不就是我们的了吗？要吃要卖，自己作不了主？ 老人面面相觑，但是，也不上当，并没有承认自己倒卖了物品，只说：“哪有的事，我们真不知你在说什么？” “哼，就别再装糊涂了，我不掌握证据，也不会来找你们。”马继富冷哼一声，说道，“如果不说实话，就把你们的肉拿走。” “不行，你这是强取豪夺，肉是我们买下来的，你不能拿走。”两个老人急了起来，异口同声地提出抗议。 这时，引来几个人围观，其中有几个年轻人不动声色，老人们摇头叹息。 大家都是租房子住的城外边人，不关自己的事，都不想出头，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 虽然，他们觉得这不合理，是在欺负老人，但也不想惹事。 “哼，你还好意思说。”马继富像在是其他地方模行惯了，看着地上的肉，就要拿走。 “你不能拿走，这是我花了钱买来的。”老人乙抓住了肉，老人甲也去帮忙。 虽然马继富拿的肉不是自己的，但是，他明白，对方拿了乙的，一定会去拿他的。 “放开，还有你，你买的最多了。”小马哥生了气，推了一把老人甲。 两个老人都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怎么禁得起他推，跌坐在了地上。 马继富把肉提了出来，看着围观的人说道：“这两个老人死不要脸，低价买了我的肉，又拿去高价卖给别人。” 围观的人不作声，他们不知道商业上的规矩，但是，他们看得出来，这个小马哥是狠人，得罪不起。 他们只是一群进城来的找工作的人，家里有老婆孩子等着他们挣钱养活，对有钱人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平时见着小混子更是要走远点，现在自然不敢吭声。 出头的是一个小姑娘，还不足二十岁，挑着一担白菜经过，见不得人家欺负老人，就骂了一句：“老人你也打？还是男人吗？” “是不是男人，你说了算。”马继富看了一眼那人，见她穿着普通，但眉目还算过得去。 几个男人听了，笑了起来，一齐看向了小姑娘。 小姑娘不由得脸一红，啐了一口，说死不要脸的。 马继富见其他人只是看热闹，胆子自然大了起来，伸手抓向了小姑娘，说道：“你出来卖，这么辛苦，跟我走，每天给你两块钱。” 特意省去了菜字，引起了几个男人的哄笑。 “起开！你有病吧！”小姑娘心头火起，差点骂出了你妈才是出来卖的，你全家都是出来卖的。 但是，她骂不出口，她还是师专的学生，老师可没有教过她这些骂人的话。 只教她好好做人，将来是要当老师的人，不能说脏话。 她只是顺手打了对方伸过来的咸猪手。 “你妈的，给脸不要脸！”小马哥大怒，伸手就是一耳光。 小姑娘一个趔趄，挑着的菜也打翻在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马继富还想要冲过去下手，突然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后面拉住他的手，轻轻一扭，将肉夺了下来，递给了刚喘过气来，从门里冲出想要和小马哥拼命的两个老人。 老人一脸感激，拿着手中的肉，如获至宝一样。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肉就是命根子。 但是，对于马继富来说，这不算什么，根本就不考虑老人们的感受。 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敢出头。 看了一眼来人，高高大大的，足有一米八的个子。在北方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南方这样的小地方，足可以用鹤立鸡群来形容。 马继富的心里有些高兴。 自然是认得郑八斤，就是在找事，要让他参与进来，才达到目的。 郑八斤也在看，但是，目光就如看一个傻子：“老人和女人你都欺负，还算是人吗？” “哼，小子，你真要管这闲事？”马继富冷笑着说道。 “管定了。”郑八斤镇定如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不要以为，你有几个钱，就了不得，再说了，你卖给人家的肉，现在又要拿回去，无异于抢劫，就算是说到哪里去，你都是违法的。” “再说了，你打了人家一个小姑娘，妥妥的欺负弱势群体，故意伤害罪就够你坐两年。”郑八斤突然讲起道理来，有些头头是道。 小姑娘看着郑八斤，越看越帅，简直就是小说上的大侠，不，应该是白马王子。 “哈哈，你这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马继富笑了起来，突然一拳向着郑八斤的胸口捣了过来。 郑八斤早有准备，一拳迎了过去。 “砰”地一声响起，马继富痛得倒退一步，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心里大惊，这小子哪来的力气，而且，这拳头就如石头一样硬，根本就不科学。 郑八斤也像模像样的假装吃痛，对着拳头不断呵气。 在小姑娘心里的大侠形象，瞬间打了折扣。 人群之中的一个大汉看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小子果然出手不够狠，可惜了，不然一定是个人才，是一把利剑。 马继富见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胆子再度大了起来，沉声说道：“你小子完了，敢打老子。” “啪”，一声脆响传了出来。 郑八斤一耳光扇在了对方脸上。 所有人都懵圈了，还说他出手不够狠！ 马继富也被打得懵圈，头也昏得一批，一口血喷出，其中还夹杂着一颗牙齿。 足见，这小子下手有多重？ 人群中的大汉再度倒吸一口冷气。 他就是陈无志，从黄犁村赶了来，目的是找机会接近郑八斤。 这一次，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想着郑八斤下不了手，等马继富的人上场，一起围殴郑八斤，把事儿闹大，自己再出场。但是，没有想到，郑八斤一耳光打乱了他的阵脚，自己都派不上用场了不是？ 这时，马继富的人才反应过来，一齐上前，看着郑八斤说道：“小子，你打伤了人，看你如何收场？” “哼，我打伤了人，说明他该打，老子最恨别人自称老子。”郑八斤似笑非笑地说。 马继富：“？？？” 看热闹的人看着有人员受伤，不可一世的马继富被一耳光就打得站不起来，都不想摊上事，一起让开了。 陈无志左右为难起来，上不是，不上也不是。 第222章、陈无志的计划 好一会儿，马继富才回过神来，被两个人拉了起来，怒气冲天地吼道：“这小子完了，大家一起上，做了他！” 两人扶着马继富，两人向着郑八斤扑去。 此时的郑八斤，已经不再讲情面，直接挥拳就打，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三两拳就把两个如狼似虎的混子放倒。 卖菜的小姑娘看到郑八斤的战斗力突然爆棚，眼神再度炽热起来，仿佛看到曾经的大侠恢复功力，简直是帅呆了。 她站在一边，大声喝彩，这个时候，怎么能不来点掌声呢? 然而，就在这时，混在人群中的一名小混子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她，还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卡在了小姑娘的脖子上，沉声说道：“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她。” 小姑娘被抓住，担子落在地上，但是，一点都不慌乱。小说都是这么写的，英雄救美的时刻就要到来。 至于后续，自己会不会成为女主，会不会以身相许，她就没有时间考虑，只是很期待眼前的大侠如何救她。 按照剧情，对方会让郑八斤放下武器，乖乖就范。不，面前的大侠根本就没有拿武器，他是赤手空拳对付歹徒的。 那一定会让他自缚双手。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没有人敢上前。 因为，一旦动了刀子，就要见红，弄不好就出了人命。 郑八斤把手抬了起来，真没有动，看着那名持刀的混子说道：“小伙子，不要冲动，如果伤了人，你就是死罪。” “少来？”那名混子看着郑八斤，你不是也伤了人吗？马继富的牙都被你打掉了，这是个面子问题，五个人打不过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还打落牙齿连血咽，说出去人就丢大了，还怎么在城里混？ 郑八斤说着话，都是些大道理，眼睛看着小姑娘的眼睛，见她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心想，这是高手。 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姑娘轻轻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闭，昏了过去，身子也向下坠。 小混子不防有他，收不住手里的刀，划破了小姑娘的皮肤，血流了出来，反把他吓了一跳。在这分神之际，郑八斤已经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刀守了过来，接着就是一拳，直打在小混子的脸上，整个鼻子都平了下来，鼻血喷出。 好在郑八斤早有准备，拉了一把小姑娘，一起闪开，不然，指不定得喷成红人。 小姑娘的伤不重，只是划破了皮，但是，口子有点长，血还在流，可能会留下疤。 郑八斤不再管老人，而是摇了摇小姑娘，说道：“没事了！” 几个小混子伤了两人，还有三人围住了郑八斤。 这时，陈无志终于回过神来，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不许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民女，简直无法无天。”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来晚了！” 陈无志：“……” 这台词怎么不对？ 小姑娘也睁开了眼睛，看着郑八斤说道：“好痛！” “你怎么这么傻，我是叫你不要动，我好想办法救你，怎么你要装昏，还好这家伙是个新手，不然，你现在已经没命了。”郑八斤看着小姑娘，责备了一句，“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我以为你是让我昏倒！”小姑娘突然有些委屈起来，原来，是她会错了意。 “哈哈，还好，伤得不重，小姐真是洪福齐天，对了，这位老板，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真是人间英雄，仗义之人。”陈无志回过神来，忙着表白，和郑八斤套近乎。 郑八斤没有理他，而是看着小姑娘的箩筐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卖菜呢？看你的年纪，应该还在读书才对。” “唉，说来一言难尽。”小姑娘拿出一块手绢，对着郑八斤说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这样吧，你帮人帮到底，帮我包扎一下伤口，血流多了一样会死的。” 郑八斤呆了呆，接过手绢，从前面包到后面，在后颈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小姑娘说了声谢谢，客气地说道：“对了，请问壮士高姓大名，小女子名叫婉清。” 两人就这样交谈着，完全忽略了别人的存在，更是把陈无志当成了空气。 陈无志有些难堪，但是，也没有生气，沉声说道：“把这几个混子带走，送到警所里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老人，还打伤了小姑娘，眼里还有王法吗？” 几个男人走了出来，抓起了五个混子就走。 马继富回头瞪了一眼郑八斤，但是，并不敢动的样子，乖乖地跟着往南走了。 人们开始叫起好来，这一波，算是陈无志抢了风头，真有人把他当成了大侠，当成了好人。 郑八斤并不理会这些人何去何从？连小姑娘也没有正眼看陈无志一眼，而是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挑起担子，和郑八斤边走边聊，一起走过高兴客店。 陈无志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把郑八斤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同时，暗骂这个叫婉清的小姑娘：总有一天落在老子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个老人却有些茫然，不知是要谢陈无志，还是要谢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陈无志向两个老人点了点头，自觉无趣，快步离开。 十多分钟后，他从另一条巷子绕到了大街上，找到了马继富等人。 一群人早就在街边的一棵大树下等着他，看着他到来，忙着站了起来，问道：“老大，现在怎么办？” “哼，先回去吧，我就不信，这小子会一直神气下去，总有一天，要让他跪在老子面前。”陈无志咬牙切齿地说着，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差点就嵌入肉里。 “老大，是我办事不力，差点坏了大事，我愿意接受处罚。”马继富突然就跪在了陈无志的身前，原来，他们竟然是狗吃粑粑—一伙（火）的！ “起来说话，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小子太狡猾，我都差点被他骗了。”陈无志想到了那天在大山上，看着这小子明明是个下不了手的人，怎么突然出手就那么重了，真是搞不明白了。 “说说看，是不是他在恶意收购火腿？”陈无志拉起了马继富。 “还不清楚背后的人是不是他，对方太狡猾了，我盯了几天，没有发现他收购。而那两个老不死的，打死也不承认，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两个老不死的，和他并不认识。”马继富把跟踪郑八斤的事情，说了出来，不放过每一个细节，连他买件什么颜色的内衣都一一道来。 而此时，大街的转角处，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正看着这一切，回头对那小姑娘说道：“怎么样，他们果然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 婉清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真是聪明。” “走吧，不要让他们发现，让他们继续演。”郑八斤说着，带着婉清向西北而去。 第223章、山区教书最单纯 郑八斤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还很清纯，应该还是个学生，没有走入过社会，未被社会毒打过，所以，对见义勇为的事情很向往。 交谈中，证实了郑八斤的猜测，她真是个学生，名字就叫婉清，是师专中文系的，不过，很快就要毕业，现在是实习阶段。 学校统一在城边的一个中学实习结束，让每个人都参加一下社会实践。 刚好，婉清的家在农村，离城不远，家里种着一亩地，有点白菜，婉清就接过母亲的担子，独自来城里闯一闯。 母亲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城里抛头露面，但是，这两天刚好生病，婉清就偷偷跑了出来。 说到母亲，婉清神色黯然：“父亲走得走，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我，还供我读书，实在是不容易，起早贪黑，已经积劳成疾。但是，她从来不让我知道，也不让我参与种菜和卖菜，直到现在，累得直接倒下，但是，又不想花钱去看病。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着，趁现在学校要让我参加社会实践活动这一契机出来卖点菜，既完成了学校交办的任务，也卖点钱为母亲治病。” “家里还有什么人？那你现在卖了多少钱？”郑八斤听着，很是同情，同时，也对婉清的母亲产生了钦佩之情。 这事儿，要是放在现在的十里村，指不定婉清早就辍学在家，或者是找个人嫁了。 “家里已经没人，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如果她有个好歹，我真不知怎么办？”婉清说着，眼里含着泪水，突然难为情地说道，“一棵白菜都没有卖掉，他们都说这价格太贵，但是，我只喊一角一斤。” 郑八斤接过了担子，笑着说道：“你看，这菜边叶都没有剔除，肯定卖不出去，而且，现在的市场价，真的不值一角。” 婉清有些尴尬地一笑，说道：“看来，还是平时参加的社会实践太少，快与生活脱节。对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哈哈，我这几天在收菜。”郑八斤笑着说道，“对了，去你家看看，有多少菜，到时就不用挑上街来，我让人去收。” “你还买菜，吃得了这么多吗？”婉清有些高兴，接着又担心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在农村养了几百头猪，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菜。”郑八斤说道，“走吧，去你家看看。” 看得出来，婉清的母亲是个种菜的能手，种出来的白菜又大又嫩。 郑八斤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把她带到海子村去，租一块地种起，到时，自己养猪场的菜不愁，说不定还可以供给城市，提前达到蔬菜自由。 婉清听说郑八斤要去她家，也很高兴，上前带起路来。 而此时，南菜园的人们，依然还在讨论着刚才的事。他们还真是有些看不懂了，突然多出了几个行侠仗义的人物，叫人难以适应。 高兴客店前方不远处，王艳也下班回来，疑惑地看着人们在一起讨论，但是，也不敢多事，而是从人群之中穿过，进了客店，就听到老板在跟其他打工人的讲话，说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一拳就把一个不可一世的混子给打倒。 老板就如说书一样，说得眉飞色舞，他们店里，都是住着一些做工的人，或者是来城里看病的老实人，听到这样的故事，也只是跟着笑笑，扫除了一天的劳累和不自在，并没有真正当回事。 王艳也一样，并没有脑补这个人是谁？更没有想过，郑八斤曾经在城里找过她。她太累了，只想洗个脸，好好休息一下，再自己弄点饭吃。 她一天在工地上干活，累死累活，除了住宿费和生活费，并没有太多的结余，根本不敢想太多。 好在，带工的人不错，心好，几次邀请她去家里和女儿们一起住，她都回绝了，非亲非故的，不能太过于麻烦他人。 当然，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重新找个人嫁出去。 在她的意识里，从来就没有梅花二度一说。 …… 郑八斤太忙，已经暂时放下了她，这会儿已经出了城，身后跟着婉清。 刚出城不久，说巧不巧，就遇上了唐正文，赶着马车，拉了一桶潲水。 唐正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郑八斤。正打算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天不亮就出发去十里村。 郑八斤忙着介绍一下婉清，说是来得正好，一起去看看她母亲。 说着，看到一个小卖部，郑八斤买了点饼干，就当是见面礼。 第一次去别人家，空着手总是不太好。 唐正文听说婉清家里种着菜，也想去看看。 原来，两家离得并不远，十分钟的路就到了，只是，唐正文从来没有想过，会把城边的菜拉回到农村去。 自古只有从农村拉进城的，哪能反着来？ 婉清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买东西，郑八斤已经救了她，她还不知如何报答，怎么能再让他破费？ 唐正文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八斤，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郑八斤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个老光棍，想多了，人家还是学生，我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人才来看待，你收起那颗龌龊的心好吗？ “对了，等毕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郑八斤岔开话题，不想和唐正文对打着哑语，更不想和他自行脑补。 “还能有什么打算，毕业后就去山区教书吧！教书育人，是我的理想，也是母亲最大的心愿。她老人家说了，任何时候，都离不开老师，国家都要发展教育。” 郑八斤点了点头：“教书好，特别是女孩子，教书很单纯。只是，为何非得去山区呢？” “我喜欢山区，那里的人们淳朴，而且，我们这一个班，属于定向招生，入学的时候，就签了合同，必须到山区支教15年。”婉清并没有觉得到山区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是一种挑战。 郑八斤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15年！说长不长，一混就过去了。说短也不短，人生有几个15年？ 这可是一个姑娘最美好的青葱岁月！ 可以想象，要不了几年，她就会和其他的女教师一样，在那里落地生根，生儿育女，开始另一个轮回！ 当然，郑八斤也没有权力替她作主，更不能让她抛下远大理想，放弃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来帮自己这样一个还没有起步的小商人。 第224章、我们只是同学 婉清的家，就座落在一片菜地背后的小村子里，一间占地四十来平米的瓦房，在现在的农村人来说，也不算贫寒。 可见，婉清的父亲在世时，一定是个勤劳的人。 郑八斤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你父亲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生病？” “不，他是在一次挑菜上街卖时，被一辆农用车给撞死的。”婉清说着，眼圈突然红了起来。 郑八斤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伤心事，无异于是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唉，一切都会好的，别再为过去的事情而伤心，我想，你爸爸也希望你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郑八斤忙着转移话题，“我们去看看你母亲吧！” 唐正文已经把马车拴在一棵梨树上，不忘给马戴上草料杯。 婉清点了点头，推开门，叫了一声妈妈。 没有人回答，郑八斤的心里一沉，莫不是来晚了？ 他跟着冲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情况，婉清打开了电灯，看到了一张破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婉清扑了过去，大叫一声妈妈。 女人无神地睁开眼睛，想要起来，但是，身子只是动了一动，就开始抖得厉害，就如打摆子一样。 婉清没有了主意，想要把她扶起。 郑八斤说道：“别动，她应该是饿的。” 婉清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不会吧，饿了也不可能这样。” “相信我，她没事，打杯水来。”郑八斤说着，把手里提来的饼干撕开，拿出一点，放在了婉清倒来的一杯水里面，说道，“先喂她吃一点，如果不行，再送医院。” 婉清难过极了，知道娘是舍不得吃，才会成为这样。她选择相信了郑八斤，忙着找来一个勺子，把饼干搅碎，变成了稀饭一样的东西，把母亲的头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喂起来。 唐正文也进了屋子，看到这一切，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轻声问道：“怎么，这么严重，要不要送医院？” 郑八斤拉了他一把，两人走出门来，轻轻说道：“不用，先给她吃东西，应该是饿了，血糖又低，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回来，还真是会有生命危险。” 唐正文并不知道低血糖的说法，但是，很清楚，现在的糖是紧缺货。 不，是人们根本舍不得买。 吃了半块饼干的女人，明显好了许多，脸上的汗不再冒，身子也没刚才抖得厉害。 婉清高兴地喊了一声：“大哥，妈妈好多了。” 唐正文看了一眼郑八斤，轻声说道：“你俩这么快，都不分是她妈还是你妈了？” “乱说，人家还是小姑娘，我可不会乱打主意，再说了，这只是情急之中省略了一个字。”说着，郑八斤进了屋子，看到一眼，松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低血糖，要是有糖效果就更好。” 这时，女人有了一点点力气，看着女儿突然带来两个大男人，有些慌乱起来，以为她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看着郑八斤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强打精神说了一句：“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她是我的命！” 婉清一愣，看了一眼郑八斤，不知如何解释？只说了一句：“妈！” “不是，我是婉清的……同学。”郑八斤急忙说，“听说她家里的情况，就过来看看，你别多想，好好休息一下。” 唐正文和婉清不知他为何要冒充人家同学，疑惑地看着他。 看着婉清妈的表情友善了一些，两人松了一口气，不再拆穿郑八斤的谎言。 婉清妈也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郑八斤，看他不像是什么二流子，更不像纨绔，是个淳朴的农村人。 是同学就好，她最担心的是，婉清和一些社会人来往，这样会毁了前程，甚至一失足千古恨。 接着，她有些担心起来，看着婉清说道：“你是不是恋爱了？告诉你，你现在还小，不能胡来。” “妈！你说什么呀？”婉清脸色一红，责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 “是呀，阿姨，你多心了。婉清在学校里很乖的，跟男生说句话都不好意思，一定是从小家教得好。”郑八斤开始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我听说你家种有白菜，就带着这个老唐来买，以后，就不用辛苦挑到城里去卖了。” 唐正文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郑八斤和婉清，感觉两人的年纪差不多，说是同学，连自己都有些信了。 “唉，这孩子命苦，从小她爸就死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她，怕她学坏，怕她受到伤害。”婉清娘总算是放了心，精神也好了许多，开始讲起了伤心的往事。 虽然，郑八斤已经知道婉清的爸是怎么死的，但是，在听说事发后，对方只给了两千块的安埋费时，也有些难受! 作为受害者来说，两千块就换了一条命，当然无法接受。但是，作为开农用车的司机来说，两千块也是钱，再多就只能跑路。 反正当时的钱很铁，司机并没有驾照，有的连身份证都没有，跑了根本就抓不到。 郑八斤也只能同情，说道：“阿姨，还请节哀，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体，该吃的还是得吃，不然，你把身体拖垮了，你看，都成了低血糖。下半年婉清毕业，去领工资心里都很内疚。” 婉清忙着点头，心痛得要死！ 她当然明白，低血糖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是长期的生活不规律造成了，而且，一旦形成，就很难治愈。 听了郑八斤的话，看着女儿痛苦的表情，婉清娘也很心痛，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我还得留着这身板，等着婉清分工后享福。”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阿姨，你能这样想就对了。对了，我们打算在你家吃饭，一会儿我去买点菜。” “这，怎么能行？”婉清娘说着，要撑起身体来找钱，但是，被郑八斤劝住了。 唐正文也说：“你就休息一下吧，老……老八你也不用去买菜，我去就行了。” 他本来想说老板，但是，突然想到郑八斤现在是个学生，是婉清同学的人设，不能从自己口里崩了，忙着改口叫老八。 郑八斤也不客气，说道：“那好吧，老唐是个实在人，也很热心，让他去买也合适。” “那，拉我起来，我这里有钱。”婉清娘当然不想让人家出钱，再穷，待客之道是要有的。 “不用，不用，老唐有钱的，就让他去买得了，对了，老唐，弄条鱼来给阿姨补补。” 老唐一愣，心想，这是你小子想要泡人家女儿，还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怎么要我出钱？ 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走了出去，上街买菜去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婉清娘尴尬地说着。 第225章、栽在女人身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郑八斤让婉清先煮点饭。 而他也没有闲着，从门口的菜地里弄了一些芫茜、葱之类去腥味的东西。 就等着唐正文买鱼来，婉清的娘想要起来帮忙，被郑八斤制止，说是自己和婉清是同学，就让他俩做点饭给阿姨吃，等她身体养好了，才有机会看着婉清分工后领工资，好好孝敬她。 “对了，老唐认识一个老板，每天都要大量的菜才供得上猪吃，以后，你种出来的菜，就卖给他吧，免得一些边叶三文不值二文（廉价）卖了可惜。”郑八斤旧事重提。 “真是太好了，我种着一亩地，正愁难以卖出。”婉清娘高兴地说道，“不过，老唐也算是婉清的朋友，以后就便宜一点卖给他。” “不用跟他客气，该怎么卖就怎么卖。再说了，他老板也不知道他买成多少钱？”郑八斤一边捡着葱，一边说道。 “不行，这样不厚道，边叶最多两分钱一斤，如果是菜心，倒是可以卖上一角多。”婉清娘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可不能太坑人，这样，对老唐不好。老板都是精明得很的人物，怎么可能不知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阿姨说得对，做人要厚道，就按市场价卖给他就行了。” 婉清娘这才点了点头，说道：“真是谢谢你了，谢谢唐大哥。” …… 而这时，秋城火腿店里，杜枫琪已经回来，正等着郑八斤，要告诉他去问机器的结果。 王定梅和清清也不知道郑八斤去了哪里？还以为他回了十里村。 一直到了天黑，都不见郑八斤回来，杜枫琪失去了耐心，说是下班了，要回家。 清清也决定不再等郑八斤，而是关了门，一起回家，好歹也要送一下杜枫琪，害怕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杜枫琪坚持不过，就一起回家，结果，竟然是同一个方向，而且，与郑八斤买的房子离得不远。 同样是个家属区，只是，修的时间更早，不过，一样的安全，都是有门卫十二四小时守着那种。 不确定的就是路上，行人渐少。 三个女人说着，一起走路，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出了三条长长的影子，和一些吃了饭出来散步之人的影子融到了一起。 这时，三条汉子，跟着了三个女人的身后。她们浑然不觉，直往前走。 杜枫琪是个自来熟，谈论着自己的家，还不时问一下清清和郑八斤是如何相识的？ 清清不好意思说，只是笑了笑，说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人就相识了，从此走在了一起。 “哈哈，你这算是一见钟情吧？”杜枫琪笑着，调侃了一句。 清清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确实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要不是遇上郑八斤，这会儿她还没有走出童年的阴影，还在经受着后娘的折磨，不敢反抗。 可以说，是郑八斤让她重新获得了新生，打开了她的快乐之门…… 王定梅却一直防着杜枫琪，不敢跟她说实话，耐心地听着两人的谈话。 这时，已经经过了市政家属区，清清向杜枫琪介绍，说进去向右拐，花园对面的那一栋，也就是二栋一单元的三楼上，就是自己和王定梅住的地方。 杜枫琪笑了笑说，如果郑老板回来，你们不是就三个人住了，王定梅这灯泡也够亮的。 清清有了一丝的尴尬，说杜枫琪怎么乱说。 王定梅冷哼了一声，她并不在意这样说她，她是过来人，当年结婚的时候，家里穷，只有一间小茅屋，睡觉的地方和公公只有一道木板墙隔着，动静都不敢弄大。 后来，丈夫出了事，公公…… 她没有再想下去，三人已经经过了市政家属区后面的一排民房，再过去就是一个t字路口，往右拐几十米之后，左边一个家属区，就应该是杜枫琪家。 她感觉到了身后的三人向着他们快速地靠近，忙着说了一声：“小心！” 杜枫琪以为是吓她的，心里骂了一句：“小气鬼，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用得着吓人，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一双手臂突然勒住了脖子，接着就感觉到气息不畅，被人控制住。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别动！不然弄死你。” 她吓了一跳，不敢再动，知道这不是演习，也不是开玩笑，而是遇上了劫匪。 与此同时，清清和王定梅也遭受了同样的攻击。 好在，清清听到王定梅的示警，已经有所应对，身子往左一闪，躲过了一个男人的袭击。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王定梅每天晚上都会练习一下防狼术，不说小有成就，本能的防备已经有了。 那人一抱不中，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攻击王定梅的那个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敞开的怀抱和拉开的架势，正好给了王定梅攻击的机会，一个后踢腿，直接踢中裤档。 那人一声惨叫，弯下腰，双手握住刹车，以至于面门空虚，正好给了王定梅再次攻击的机会，回头一脚，正中其面门。 再是一声惨叫，对方鼻血横流，倒在地上。 这一下，动作太大，王定梅怀里的孩子也吓得一声大叫。 王定梅来不及哄孩子，接着一拳打在了刚刚偷袭清清那人的脸上。 那人本来就没有想到清清会躲过他蓄势一抱，接着又听到同伙的惨叫，更是一愣，没有想到抱着个孩子的王定梅还有机会对她进行攻击，鼻子上就中了一拳，瞬间头昏脑涨。 清清也回过神来，看着王定梅一样只是学了几个月的防狼术，但是，下手就是不一样，两招就让人失去了战斗力，自己不出手都有些对不住人，于是上去又是两脚，踢得那人仰天倒地。 抓住杜枫琪的那人早已蒙了，完全失去了一个男人应有的风采，把杜枫琪挡在身前，惊慌地说道：“不许动，不然，我就勒死她！” 王定梅才不管这些，把刘仪递给了清清，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那人后退，惊慌地看着她，说道：“你要怎么样？” 王定梅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冲上去就砸，还专门向着那人的头上招呼。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把杜枫琪向着王定梅推了过来。 王定梅收不住势子，和杜枫琪撞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好在，都是突出的地方相撞，而且很有弹性，缓去了很多力量，不然，两人一定会被撞得个七荤八素。 尽管如此，王定梅手中的砖头依然撞得脱手飞出，正好向着那人的头部而去。 那人吓得大叫一声，忙着一低头，堪堪让过，依然被擦破了头皮，痛得一批。 这时，两个散步的人发现这里打架，一看竟是三个女人，一对一的情况之下，竟然占了上风，不由得喝起彩来。 三个男人，看着情况不对，害怕过路的人趁机打击报复，赶紧撤。 三人做梦的都没有想，会栽在女人的手里，顿觉面上无光。 出发时，让多带两个人接应，他们还说不用，如果连三个女人都摆不平，还如何在江湖上混。没想到，还真是阴沟里翻船—倒霉到家了。 第226章、报警 城外，一间瓦房里，郑八斤刚好把一碗鱼端上了一张八仙桌。 桌子很旧，已经用了几十年，但是，很结实。而且，抹得干干净净，可见，婉清的娘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婉清已经拿来了碗筷，每人舀了一碗饭，正要给母亲舀一碗，郑八斤说道：“不急，先给阿姨来一小碗汤。” 这是清汤鱼，里面只放了芫茜和一点荠菜、姜片，汤的营养最是丰富。 现在给她来一碗，无疑是补充营养的最佳方式。 婉清照做了，这鱼闻起来就香，汤也肯定好喝，但是，她不急着自己享用，而是按照郑八斤吩咐的，先为母亲弄一碗，还用小嘴吹了吹，再端到母亲的身边，用小勺子喂她。 母亲已经好了大半，接过了汤，说道：“我自己来，你们先吃，哪有客人看着我一个女人先喝汤的道理？” 婉清看她的精神好了许多，放下心来，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于失礼，忙着招呼郑八斤和唐正文先吃。 郑八斤也不客气，和老唐端起碗来就吃，还说，鱼就得趁热吃，过一会儿就不鲜了。 说实在的，老唐也算是豪爽人，舍得下本钱，买了一条八斤多的鱼。 这时的鱼可不便宜，两块钱一斤，唐正文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但他一点也不心痛的样子，大吃了起来。主要是，这味道太正了，难得的人间美味。 婉清也跟着吃了起来，还给母亲夹了几块冷着。 如果此时，郑八斤知道清清正在受着别人的算计，他一定会丢下碗就跑。 但是，他并不知道，而是吃了鱼，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和老唐一起出门。 婉清很高兴，要送他们，被郑八斤制止，说是好好在家里陪着阿姨，明天老唐就来帮她割菜。 一提到母亲，婉清也就没有再坚持送。 母亲见她回来，责备她为何不送送，人家可是舍得花钱，还很有本事，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婉清深深地看了一眼母亲，看来，她是看上了郑八斤。 而此时的郑八斤，和唐正文拉着马车，走在回城的路上。 唐正文突然说道：“老板，你一定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不然，也不会这么上心。” “卧槽！我看是你看上了老阿姨，不然，也舍不得花钱去买鱼，还买这么大一条。”郑八斤也不客气，开始和唐正文撕扯。 “不是，什么叫老阿姨？什么叫我舍得花钱买鱼？不是你让我去买的吗？”唐正文不乐意了，反驳着，但是，突然眉头一展，说道，“还别说，这个阿姨也不错，样子还可以，也吃得苦，就是对自己太狠心了一些，身上明明有钱，就是舍不得吃。” “唉，人家是节约，一切为了女儿。”郑八斤心中暗笑，果然，这老唐尼姑抹口红—动了春心，还不承认，“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以后，你多关照一下人家。” 唐正文说道：“还是你多多关照一下婉清得了。” “她不用太关心，再过几个月，毕了业，就可以领工资吃饭，到时，就是真的长大了。”郑八斤真没有坏心思，纯属同情婉清。 开始，他是有一些私心，觉得可以把这个人忽悠在自己的店里来，以后给她弄个分店店长什么的，但是，听了她的身世之后，改变了主意。 教书育人，也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做生意，那还赚什么人的钱？ 和唐正文分别之后，郑八斤赶回到了家里。 还没有上楼，就看到客厅里面的灯还亮着，不由得有些奇怪，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上了楼，他没有拿钥匙开门，而是敲了一下门，不等里面的人问，就自报家门，说我是八斤，我回来了！ 开门的竟然是杜枫琪。 郑八斤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正放下扫把的清清，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唉，你还说，我等了你一下午。”杜枫琪像是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等我？哦，对了，是不是包装机的事情有了着落？”郑八斤一拍脑门，高兴地看着杜枫琪。 王定梅看了一眼清清，眼神有些复杂起来，老板不会是想要吃窝边草吧？看你激动的样子，也不关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原来，打败了歹徒之后，三人开始后怕起来，害怕对方再找人来报复，不敢送杜枫琪回家，就一起回到了清清的家里。 虽然说一般人不敢进来，但是，三个女人也很小心，不敢睡觉。所以，才会出现清清提着扫把，杜枫琪去开门。 杜枫琪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找过了里面的熟人，但是，人家要钱买，正赶回店里找你拿主意，你却不在。” “哦，我出去遇上一个熟人，去办了点事，你说重点，他们要多少钱？”郑八斤急切地说道。 “要两百块，不过，机器看上去成色还不错。” “你觉得不错就行，明天就把它拉回来。”郑八斤高兴极了，还以为人家坐地起价，两百块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不算大事。 “行，但是要自己去拉。”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郑八斤才疑惑地看着三人道：“看你们刚才如此紧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唉，说来也奇怪，今晚遇上了三个流氓，还好，王姐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不过，我们担心他们还会来报复，也就不敢继续把杜枫琪送回家。”清清终于找到了机会，但是，说不下去，看向了王定梅。 王定梅不觉得什么，她经历过的事情，比这个更难堪，就把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不放过一个细节。 但是，像杜枫琪这样的女人，虽然平时说话没什么拘束，在学校的时候也谈过恋爱，但是，这一个时候，听着她表演，也有些难为情。 郑八斤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就如吃亏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清清一样。 他说过，谁敢打清清的主意，就让他不得好死。 不过，他也听了出来，对方应该是冲着杜枫琪来的，肯定和今天那些人有关。 他站了起来，说道：“这事儿不能这么完，必须报警。” 说着，真的出了门，带着三个女人上了街，直接去找当地的警所报案，说是有几个男人，竟然在市政家属区的门口，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第227章、仇不隔夜 这里属于北城管辖范围，这会儿，只有一个民警在值班，很不高兴地开了门。 清清有些紧张，半路上就说不报了，反正自己这方没有吃亏，反而是对方的人受了伤。 郑八斤说，不行，一定要报。 民警看了看，见他们还带着孩子，又看了看，四人都是毫发无损的样子，心中暗骂：莫不是有病？ 但是，他看着郑八斤眼神有些不善，又不敢得罪，录了口供，随便问了一下几个歹徒的长相，就让他们回去，等通知。 郑八斤再度听了王定梅和清清的描述，心里已经有了底，这三个人之中，真的有一个就是马继富。 看来，这事儿还得自己动手，民警肯定是指望不上。 之所以来报案，就是方便自己动起手来，万一不小心伤了对方，也可以开脱自己，证明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在配合民警破案。 做完笔录，郑八斤把三个女人送回到了住处，连夜出去了。 清清不放心他，让他明天再去，现在都这么晚了。 “有仇不过夜，我今夜就要让他无眠。”郑八斤看着清清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有仇不过夜？ 王定梅像是很欣赏这句话，把刘仪递给了清清，让她照顾一下，她要跟着郑八斤一起去找敌人算账。 她当然明白，刚才的交锋，完全是对方掉以轻心，不把她们三个女人放在眼里，才会被一举偷袭成功，打准了关键，打蒙了敌人。如果光明正大的来，根本不是那三个男人的对手。 清清没有接，说要去一起去，多一个人，好歹也有个照应。 看着两个女人众志诚成，郑八斤淡淡一笑，说道：“我们不是去打仗，人多了反而不便，我一个去就行了，你们放心好了，在家里等着好消息。” 王定梅还想要说什么，郑八斤看了她一眼说道：“她俩就交给你了，如果敌人趁我不在，敢来家里挑事，你就往死那头打，一定要像刚才一样下得手，不给敌人机会。” “你放心，我一定下得手，不然，早就成了儿子的奶奶！”王定梅想了想，觉得郑八斤的安排是对的，不得不防。 郑八斤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好样的，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 郑八斤并没有独自去找马继富，而是去了那家麻将馆，对付社会人，就要以牙还牙，自己用不着什么都去做。 此时，已经凌晨，街上的行人很少，时不时有成双成对的男女相拥着走过，偶尔有辆人力三轮车停在路边，等待着客人的光顾。 温哥还在打牌，看到突然到来的郑八斤，心里一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不用紧张，我今天来找你有事，是正事。”郑八斤挥了挥手，拿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扔了过去。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郑八斤，温哥也是有些懵，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大票子。 “什么事？”看在票子的份上，温哥沉住气说道。 “帮我找一个人，找到之后再给你一百。”郑八斤淡淡地说着，“出去说。” “大家继续！”温哥看了旁边一个小伙子，让他顶上自己，跟着郑八斤出了门。 “帮我找一个叫马继富的人，这人一脸横肉，人称小马哥。”郑八斤直来直去地说道，“有没有问题？” “小马？找他做什么？”温哥说话的声音惊疑不定。 “你认识？” “见过，听说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身后有一个老大，好像是外地人，刚来不久，但是，出手相当狠毒，无事你别惹他。”温哥像是看在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对郑八斤有了一丝同情。 “哼，不管他是谁，只要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就饶不了他。你只要帮我找到他，其他的不用管。”郑八斤说着，又掏出了一百块钱递到他的手里。 这句话温哥听着很熟悉。 想了想之后，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让郑八斤在外面等着，他进去让人打听。 郑八斤抽出一支烟点上，站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抽了起来。 这时，一辆三轮车蹬了过来，停在郑八斤的身前，问了一句：“老板，要不要坐车？” “不坐！”郑八斤一口回绝。 那人蹬了两步，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离郑八斤不到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也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晚上的生意，本来就是等出来的，他像是看出郑八斤一定会坐车一样。 郑八斤也没有理他，他在等温哥的消息。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温哥走了出来，扫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打听出来了，这人晚上喜欢去迎春桥边的一个叫着迎春发廊的地方洗头，这会儿，应该还在。” “好，谢了。”郑八斤寻思着，还连红楼都用上了，那一定是个好地方。 他走向了三轮车，那人高兴地问他要去哪儿？ “把你的三轮车租给我，给你一百块钱。”郑八斤说着，掏出了两百块钱塞在对方的手里，说道，“天亮你来这里取。” 那人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他这车子，如果是新的，可能要三四百块钱，但是，自己从别人手里转过来，也就两百块钱。 最得要的是，一夜就可以赚一百，太划算了。他就算是一天蹬到黑，也只是二十来块钱，有时遇上几个胖子，上坡的时候蹬不动，还得费死天大的力才能推上去。 他欣然同意了，拿着两百块钱看着郑八斤离去。 临走时，郑八斤还把他的一顶绿帽子给接了戴在头上，把车上的一双又黑又脏的手套也给戴了起来。 温哥看着这一波操作，也是有些傻眼，不知这郑八斤跟那姓马的有何深仇？竟然让他下这么大的本钱，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百的。 对了，不是说跟他身边的女人有关吗？肯定是戴上了绿帽子！ 十多分钟后，一辆人力三轮车出现在了迎春发廊的门口，一个高高大大的蹬车人，半躺在了后面客座上，把绿帽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发廊里，粉红色的灯光照耀下，一个衣着单薄，身材高佻的女人，正在给一名客人洗头。 镜子后面的沙发上，坐着几个小妹子，正拿出一块小镜子翻来覆去地照着小脸，还补了一下粉。 这个客人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意茬，总是喜欢换不同的人给他洗头。店里面本就有限的资源，早被他挑了个遍，这高佻的女子是临时从其他地方抽调来的共享资源。 她开始看着这个人，心里并不乐意，但是，人家出手大方，除去十块钱的干洗头费，还给了五十的小费。 说是如果他满意，还有特殊服务费。 当然了，洗头费没什么搞头，除去店里的提成，只有两块。 小费和服务费就不一样，五五分账，就看人家给多少了？ 第228章、拉客遇上熟人 十多分钟后，高佻女人和那名男子相拥着出了门，见到一辆人力三轮，也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过来。 郑八斤像是睡着了，听到女人的叫声，才站了起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也不问去哪儿？ “去迎春旅馆。”男子干脆地说了一句。 郑八斤心中暗喜，果然是这个小子，刚才，他像是不经意之间，其实是有意的瞟了对方一眼，果然一脸的横肉，再加上鼻子上贴着膏药，证实了他就是攻击清清等人的其中之人。 只是，他那一张本来就难看的脸，配上半张白色的膏药，在粉色的灯光之下，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这也是社会人引以为豪的地方，特别是脸上如果没有疤，都不配在江湖上混，如果是杀过人，那就是大哥极别的。 郑八斤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蹬起三轮车就走。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知这迎春旅馆在哪儿，连东西南北都不晓得，不过，顾名思义，应该就在迎春桥附近。 好在，身后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注意郑八斤往哪儿走，已经迫不及待地弄了起来。 “别闹，师傅看着呢！”女人反抗着，但是，很明显，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郑八斤心里一怔，这个女人的声音，虽然特意嗲着，但是，本质是没有变的，也就是说，音色掩饰不了。 凡是他郑八斤听过的，或者是看过的，都不会有错，有一种熟悉感，绝对在哪儿听过这种音色？ 冒充师傅拉个客，还会接到熟人？社死程度好比酒吧泡个妞，误撞上了小姨妹。 “唉，师傅后背没有长眼睛，再说了，他拉过的客，见过的家私，都够小炒一盘了。”马继富放肆地笑着，手伸进了本来就单薄的衣服里，突然说道，“好大的家私！” 郑八斤暗骂了一句“卧槽”！但是不动声色，听着后面的动静。 而后面的女人，本来反抗就是为了勾起对方的性心，这会儿，就如抗不住强大的力量，开始屈服。 突然，她的手，有意无意之中碰到了关键位置，手刹。心里一愣，僵了一下。 马继富心中来气，他受了伤， 关键并不是脸上的鼻子，而是看不见的鼻子。从事发后到现在，一直如此，根本不像手刹，而是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以为伤得不重，可以。 但是，这时，他发现是真的不行了，一种沮丧的感觉袭遍全身，突然推开她的手，吼了一句：“停车！” 本来正高兴，想着小家伙很好摆平，三分钟完成任务，50块的小费算是白捡的。没有想到，没说话也打击了这个横人的自尊，她有些不知所措，装成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敢说话。 “这是哪儿？”马继富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出了城？ “停车，我叫你停车！”他大叫了起来，女人也是心里一沉，紧张地看着四周，前方竟然是一片玉米地，虽然只长了不到一米，但是，也会让人浮想连翩，这个拉车的，不会是想吃白食吧？ 她的姐妹们都遇上过这种情况，被人骗到荒野之地，不但换着各种花样，还不给钱。 所以，这也是她们不敢单独行事，得依靠店铺生存的道理。 但是，没有想到，一个拉车的，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正在脑补之时，拉车人停了下来，还从车上跳下，月光下看着两人。 “你要干什么？”女人尖叫，马继富却镇定了下来，沉声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别想那些有的没有，不然，你没有命活着快乐。” 郑八斤并没有理会他，眼睛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都吓得不敢下车了，身体自然靠着马继富，但愿，他还有一点男人本色，不会被一个拉车的人给吓倒。 好久不见，竟然在城里做这？ 郑八斤心里嘀咕了一句，三年前的记忆在大脑之中回放了一遍。 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十里村的，名叫阿火。据说，出生时在火边，因此而得名。 当时，郑八斤情窦初开，不敢向王艳表白。听说腿长的女人好玩，就看上了阿火，但是，胡英不同意，说她面带桃花，不靠实。其实，她的标准是长得高，力气大，适合干农活。这个人腿太细，出不起力。 郑八斤并没有死心，亲自去找阿火表过白，结果，人家根本看不上他，说是要找个城里人，不想跟着他一辈子受苦。 最气人的是，阿火狠狠地羞辱了他，说他就是一只癞蛤蟆，竟然想吃天鹅肉？ 像他这种穷逼，就适合找头母牛打一辈子光棍，或者，直接钻牛屁股里面浸死。 在爱情上遭受打击的郑八斤，借酒浇愁愁更愁，又不甘心，一心想着发财，就迷上了赌博，从此一蹶不振，醉生梦死。 而后来，阿火果真嫁到了城边，每次回家，都会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羡慕死了村子里的老人，都说，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看着就认得是个富贵命！ 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这里遇上了！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算是遇上熟人，今天和马继富的账也要算清楚，绝不会说十年报仇。 郑八斤冷冷地说道：“当然认识，马继富先生！” “你，你是谁？”马继富被人道出姓名，不由得一惊，知道是仇家找上自己，那就不好办了。 不过，他依然没有认出郑八斤，高个子的人大有人在，不会只有郑八斤一个，而且，还是个拉车的，怎么说都不会和秋城火腿店的老板联系在一块儿。 而且，这里没有路灯，只有天上的月亮，离得太远，根本就照不清郑八斤的脸，何况，他还是背对月光的。 郑八斤并不着急，这个时候，不是想死的人，都没有几个会在这种玉米地边来。 他摘下帽子，抽出一支烟，打着火机，在点火的时候，特意多照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要让这个小子死个明白。 阿火一听说郑八斤认识自己身边的客人，以为是为了某个女人争风吃醋，心里安定了不少，一看之下，感觉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你是……那个穷逼！”她终于想了起来，但是，想不起名字，只记得当初喜欢过自己，还是一个村子里的郑什么来着。 “眼力不错，感谢你还记得我！”郑八斤点燃了烟，灭了火机。 烟火在他猛吸一口之后，发出一点点亮光，看上去有些瘆人。 第229章、敢动我身边女人，不得好死 马继富并没有认出他是郑八斤，本来想着要跳下车离开，奈何身上的伤还在痛，不敢有大的动作。 不得不说，那个叫王定梅的女人下手太狠。 此时，听说阿火二人认识，竟然忘记了郑八斤叫出他的名字，是来找他的。 而阿火认出郑八斤，突然就镇定了下来，自然不会想到郑八斤这样一个怂货，敢对她做出什么来，冷冷地说道：“小子，就算是喜欢姐，也用不着阴魂不散，都告诉你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 “当然，这一点我明白，你喜欢的只是钱。”郑八斤也不再客气。 他不想在店里收拾马继富，是不想多生是非。 就想着带他出来，弄他个半残废，然后再安个罪名，威胁小姐和他，让他们哑吃一杯。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弄伤小姐。比如，打斗之中，他不小心打断了小姐的肋骨。到时，报警也没用。 虽然说用一个女人来替自己挡拳头不好，为了报仇也就管不了这么多。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上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这就好办了。 是人都要脸，哪怕是这位认钱不认人的小姐。 只要稍加利用，不怕她不配合自己。 “哼，没钱还谈个毛线。”阿火笑了起来，“喜欢钱怎么了？有错吗？关键是你当初拿不出半分瘪毛钱来，不然，我可能还真会喜欢你。” “哈哈，别谈那些过期作废的东西了，现在，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货色，我已经不稀罕。”郑八斤笑了笑，心想，还好当初你不同意，早点看穿你的真面目，要不然，等到结了婚之后，才发现就是个钻在钱眼里的人，为了钱，毫无底线，那才叫一个冤字了得。 “真的吗？我还真就不信，你当初不是贪恋我的美色？” “当初是当初，当初看着你像个人，现在看着，除了恶心，再无其他。”郑八斤说道，“不过，要是我回村之后，把你高就的地方说出来，真不知你还有没有脸回去？” “你敢？”阿火怒了，看着郑八斤说道，“你不过一个跑三轮车的，竟然要挟我？说出来谁会信？” “哈哈，关键是如何说？这个我很有分寸，如果我只是告诉大家，你一个一没文化，二没本钱的人，在城里竟然一个月几千的收入，人们会怎么想？” “你敢？”阿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信不信，老娘随便和一个大哥睡一觉，就可以让你这个穷逼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哈，我这个人，都说了，穷逼一个，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正打算和这个大哥睡一觉吗？我看三分钟就行了。”郑八斤骂起人来，还真是没谁了。 “够了，你俩既然是有恩怨，就自己解决吧，不要扯上我，老子没空和你们扯淡。”马继富下半身还在大腿扯着鸡一儿疼，不想掺和，打算从车上下来，自行离开。 阿火有些慌了，拉着马继富的手，说道：“老板，帮我杀了这个小子，到时，我陪你，要多长时间就多长时间，一分钱不要。” 郑八斤心里一寒，暗骂了一句：还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不过是看着她的职业，就要杀人灭口，根本就不顾及老乡情，这种人留不得。 看来，自己刚才想到的主意，是可以做得心安理得，毫无内疚之情了。 “少来，老子不想掺和你们的破事，自己解决吧！”马继富正蛋疼，自认为如果在这个时候和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动手，不一定讨得了好去，自然不想死在波一身上，推开了阿火，忍着痛跳下车。 阿火傻眼了，狠话已经放出，如果他就这样走了，万一郑八斤发起横来，自己还真是要吃大亏，开始后悔刚才不应该打击他，说他穷。 “老板，我不但不要你的钱，还给你一笔钱，帮我做了他。” 马继富听说还有钱收，犹豫了一下。 都说波一从门前过，不日是罪过，何况还有钱收，这是倒赔呀，说不动心是假的，除非，这个男人不正常。 可惜，他现在就是个不正常的男人，摇了摇头，就要离开。 这一下，阿火傻了眼，心里开始颤抖，世上真有对她不动心的男人？ 不科学呀，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会给她小费，还把她带出来？ “等等!”郑八斤突然开口，冷冷地说道，“马继富，我要找的人是你，这个女人我没有兴趣。” “找我？”马继富僵住身子，确信了没错，看着郑八斤，心里突然一沉。 阿火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屑，原来这小子当初追不到自己，竟然改变了心性，喜欢上了男的？ “你是？”马继富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但是，郑八斤的脸背着月光，看不清楚。 郑八斤把烟头丢在地上，用力踩灭，颔首说道：“没错，我叫郑八斤！” “郑，郑老板？你真是郑老板？”马继富惊讶地看着郑八斤，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应有的动作是要有的。 “郑老板？”阿火也是一脸懵圈，不可思议地看了马继富，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了，他是姓郑，但是，怎么可能是老板？他不过就是一个穷波一而已！” “哈哈，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穷波一，根本不是什么老板。”郑八斤自嘲一笑，他一向是个低调的人，不会自称老板。 “是呀，他就是，不可能短短时间之内，就会成为老板，他的钱哪儿来的？不偷不抢，对不起……” “住嘴！”马继富吼了一声面前这个波大无脑的女人，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不然，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对了，我真是来找你的，为何找你，你应该有数。”郑八斤不再理会阿火，而是直视着马继富。 “哈哈，郑老板，我还真不知你为何要找我？”马继富心里已经发虚，他白天就领教过了，这小子根本不像老大说的，下不得手，而是专打要害部位，打人专打脸那种。 “今晚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郑八斤冷冷地说道，“我说过，凡是敢对我身边的女人下手的人，都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不，我针对的不是你妻子，而是杜枫琪，她出卖了公司，就应该受到惩罚。”马继富慌得一批。 自知之明他是有的，以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这个小子的对手，重要的是，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又是深更半夜，如果真被他打死，连个申冤的人都没有。 他的目光自然回到了阿火身上，她是唯一目击证人，不会被灭口吧！ 而此时的阿火，除了震惊就是震惊，不敢相信郑八斤成了老板，更不相信他身边有了女人。 “杜琪枫现在是我的员工，你动了她，一样不得好死！”郑八斤冷冷地说，看面前的男人，就如看一条死狗。 第230章、绑在一起 阿火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纠结郑八斤是不是老板？ 而马继富就不一样了，始终是混江湖的人物，虽然心里现在很害怕，但是，也不会坐以待毙，而是在找机会下手。 到了现在，他真正明白，为什么老大不让直接对郑八斤下手，而是要想办法拉拢他。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就算她是你的一个员工，但是，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员工，你敢动手杀人，就是不明智的举动，到时，你一样跑不了。或者说，你杀了我，赔上了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说话的同时，他想分散郑八斤的注意力，好施以重击，然后脱身。 看着郑八斤仰天长笑，他以为找到了机会，突然拔出一把匕首，向着郑八斤的胸口捅了过去。 这是致命一击，汇集了全身的力量，他再也顾不了这许多，打算先杀了郑八斤再说。 至于杀人后果，现在顾不了这许多，最多就是去坐几年，相信以老大的实力，不会丢下他不管，到时，活动一下，应该不会判死刑。 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有机会出来，总比现在就死在郑八斤的手里强。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虽然仰天长笑，看似不把他放在眼里，其实，一直防着他狗急跳墙。 不，严格来说，郑八斤是在给他机会，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 早就知道像他这种人，一个人出来混的，肯定藏着武器。就是要用他自己的武器杀了他自己，万一被查出来，也是他动手在前，自己算是正当防卫吧？ 就在马继富的匕首捅向郑八斤胸口的时候，后者身子一侧，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一用力，让他翻了个腕，刀尖对着了马继富的胸口。 马继富收不住势子的身子，又受到郑八斤的拉扯，直扑在了匕首上，直没刀柄，鲜血狂流。 郑八斤已经放手，人也闪到了一边，看着马继富扑倒在地，眼神更加的冷漠。 马继富本能的翻了个身，双手捂住胸口，面色煞白一片，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阿火大吃一惊，想要逃走。 但是，郑八斤怎么可能让她离开，成了后来的人证，直接追了过去，一把薅住其长发，连拖带扯地拉了过来，冷冷地说道：“不想死就老实一点！” “你，你这穷逼，连我也想杀？好歹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你……”阿火又惊又气，简直说不出话来。 “少废话！”郑八斤冷冷地看着她，放开了手，沉声说道，“如果你现在死在这里，不如一只鸡，根本就没有人同情，还以为不过是白嫖起了纠纷，互相撕扯同归于尽。” “你，你太欺负人。”她最恨人家说她是鸡，但是，听到郑八斤所说的话，好像是这个道理，这小子手上还戴着手套，到时，根本没有人看见人是他杀的，不由得毛骨悚然，大叫道，“不要杀我，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吗，现在我就给你。” “难道不是，你就是一只装蛋的鸡。”郑八斤冷冷地回答她第一句话，接着冷哼道，”没有什么高低之分，现在看着你，我都觉得恶心。” 她彻底崩溃，看着地上不动，流着血的马继富，不知如何是好，以为真的死得成了。 郑八斤竟然变得如此凶狠，一动手就杀人，不再是当日的那个小穷鬼。 郑八斤看她吓得怕了，突然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杀鸡，我是牛刀。” 阿火又看到了希望，再也不敢说什么狠话，苦苦哀求：“你放了我，我不会说出今晚发生的事情，更不会说是你杀的人。” “哼，你错了，他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的刀子不小心捅入了自己的身体，换个说法，就是自杀，跟你和我都没有关系。”郑八斤看着她，语气缓和了许多。 见她犹豫了一下，郑八斤接着说道：“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管你在城里做过什么，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不曾相识，你做你的皮肉生意，我开我的小店。” 他的话一句一句地刺痛着阿火的心，她不是蠢人，自然明白郑八斤是在用她的行业来威胁她，只要她敢乱说，就永远不可能在村子里抬起头来，连她的父母也要遭受万人唾骂 。 她恨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何当初他就是一个穷逼，现在还成了老板，这没天理。 为何自己就要被他看不起？ 当初是自己看不起他才对！ 郑八斤做梦都没有想到，就是他一时的口快，打击了这个女人，最后，成了他事业上的绊脚石。 不过，这是后话。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把今晚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杀了她，制造嫖与被嫖之间的争斗同归于尽，可能瞒得过一时，但是，瞒不了一世。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绑在一起。 郑八斤再度出手，依然是薅头发。 阿火尖叫，但是，在郑八斤的手里，真的就如一只鸡，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济于事，更不用说反抗了。被郑八斤直接提来丢在了马继富的身上，披头散发，一身是血，狼狈不堪。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很怕死人，已经吓得全身无力。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大手突然抓住了她，死死地抓着她的脖子。 她开始出不得气，脸色涨得通红。 这一刻，郑八斤也有些懵逼了，马继富遭到了致命一击，竟然还没有死。 他当时是算过的，尖刀直指心脏部位，按说是不可能偏。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的心脏不在左边。 郑八斤正想着，看着阿火被捏得快要窒息，双手胡乱去抓对方的手，但是，临死前的人力量最大，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就白扯。 郑八斤也不救，如果她连一个快要死的人都对付不了，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该一了百了。 最重要的是，马继富被杀昏了，这会儿痛得醒过来，根本就不知道抓着的是阿火，还以为是他郑八斤，所以，抓住要害就不放，想要同归于尽。而郑八斤也不想沾上血。 这时，阿火的腿蹬了两下，真是鸡死都会叨脚（临死前用力蹬脚）。 突然，阿火摸到了马继富身上的刀柄，一把抽了出来，血也跟着狂喷而出。 古有抽刀断气一说，马继富也不例外，随着刀子被猛然抽出，扯动了伤口，双手却握得更紧，差点就掐断了阿火的脖子。 第231章、善后工作 阿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匕首狠狠地捅向了马继富。 一刀两刀，胡乱的捅着，不知捅了多少刀？感觉到被掐着的脖子一松，气息通畅了不少。 她大口地喘着气，惊恐地站了起来，开始恢复理智，才发现，地上的马继富已经没了气息，血也喷得她一身。 她开始后怕起来，意识到自己杀了人。 郑八斤一直看着，没有说话，就如看的是一场表演，而不是真正的实战。 他的心里也有些惊讶，这个女人出手还真是狠，不过，这都是求生的本能决定了她的力量。 “我杀了他？”阿火看着郑八斤，喃喃说道。 “你杀了他！”郑八斤肯定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不，是你杀了他的！”阿火大叫了起来。 “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误伤了自己，但是，没事，最后你补了这么刀，他才死的。”郑八斤说着，心里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杀了人，还有个背锅的。虽然这样对这个女人不公平，但是，确实是她杀的。 “现在怎么办？”阿火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反正是你动手先杀了他，然后……你这混蛋，你陷害我，为什么要把我抓到他的身上？” “哈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对，是我抓了你，但是，说明不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你的指纹，刀上也有，你得坐牢，甚至被枪毙。”郑八斤笑着，喘了几口气，才说道，“不过，你放心，到时一枪就结束了痛苦。” “你，你无耻！”阿火骂了起来，突然冲了过去，要和郑八斤拼命。 郑八斤怎么可能让她抓中，突然一闪身，跳到一边。阿火扑了个空，收不住势子，扑了个饿狗抢食，满嘴泥。 阿火摔得不轻，狠狠地看着郑八斤喘气。 但是，看不清郑八斤的脸，不然，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甚至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样子，指不定会被气死。 郑八斤看了看死透了的马继富，说道：“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如果这事儿捅上去，你妥妥的死刑。” “为何？就不能说是他杀我，我只是反抗的时候误杀了他？”阿火已经恢复了一点理智，不想成为冤大头，更不想死。 她还年轻，还要挣钱，将来过几年好日子，还没有活够。 “因为，你杀了无数刀，手段极其残忍。像你这样的人物，对社会危害极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不，不可能，明明是他捏住我的脖子在前，我差点就被捏死。”阿火大叫着，提出抗议。 “这只是一面之辞，到时，警官可不管这些，而是会说，就算是他捏住你的脖子，你捅了他一刀之后，失去了对你的威胁，你就不该再捅第二刀，但是，你并没有停止，而是一连捅得无数刀。”郑八斤淡定地说道，“而且，你手里的刀是从何而来？能说是从他的身上取下来的吗？就算是你，也未必会相信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那怎么办？我不想死。”阿火听得心惊，好像他说的有理，就算到时自己说刀是从马继富身上取下来的，第一刀是郑八斤所捅。他不承认，刀上也没有他的指纹，依然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明知道这完全就是郑八斤设的局，到时也无力为自己辩驳。尽管她现在恨死了郑八斤，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只是，要你配合。”郑八斤心中暗喜，“如果你不听我的，现在我就可以去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阿火银牙一咬，答应了下来，就如垂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很好，你现在已经没得选择，只能听我的。”郑八斤点了点头，指挥着她，先把尸体处理。 而处理尸体是个问题，不能埋了，再深的坑总有一天会重见天日。 丢河里更不踏实，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而这时，郑八斤让她拖进玉米地，在这里等着，不许走开。 阿火害怕极了，也不管郑八斤是不是会骗她，也没得选择，只能拉起马继富的腿往玉米地里拖着。 郑八斤看着，叹了一口气，知道她终究是个女人，再发狠也是力量有限，伸出一只手，抓住马继富的衣服，一齐用力，拖进了玉米地。 现在，还剩地上的血迹，郑八斤让她自己动手，把所有沾上血的泥土收集在一起。 看着她仔细地捧了起来，郑八斤很是满意，说你等着，千万不能离开这里。 阿火已经退无可退，只能相信郑八斤。 但愿他能守信，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管。 郑八斤骑着三轮车离开，先还回到了麻将馆门前，车主竟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里。 郑八斤还了车，却没有还手套，连帽子也黑了，直奔唐正文的住处而去 唐正文正在睡觉，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惊醒过来，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是谁。 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他忙着起床。郑八斤让他把车架起，自己拉出去有点事儿。 唐正文迟疑了一下，选择了不过问，按照他说的去做，找了一套烂衣服和一个塑料口袋和一双手套给郑八斤。 这时，郑八斤提了两只空潲水桶放在车上。好在，唐正文住的地方很偏，又是半夜三更，两人的动作很小，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确认不会让人看见，郑八斤拉着马车出发。 回到事发的玉米地，却不见了阿火的踪影，郑八斤轻轻叫了一声。 玉米地里传来阿火惊喜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吓死我了。”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走就走，说好一定会帮你，就不会失言。” 郑八斤说完，让阿火帮着把尸体装进桶里，地上沾血的泥土也让阿火捧进了口袋。 一路出来，拖过尸体的地方，郑八斤都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马继富的细胞，才放下心来。 阿火捧得手都出了血，见郑八斤这样小心，心里稍安了一些。 郑八斤还不放心，指着玉米地背后一条河，说道：“下去把身上的血洗干净，换上这一件烂衣服，基本上就算是你和此事无关了。” 说着，郑八斤拉开口袋，让她把身上沾着血迹的衣服丢进去。 阿火迟疑了一下，郑入斤火起：“谁没见过你身上那二两肉？赶紧点，不然，天就要亮了！” 第232章、销毁证据 阿火乖乖地配合着郑八斤，身上清洗干净，再换上了烂衣服，进了玉米地和路上，把一切收拾妥当，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珠丝马迹后，已经凌晨三点。 郑八斤赶着马车离开，留下这个女人一脸无奈。 不过，她的心放了下来，现在，已经找不到自己杀的人在哪里？ 她也没有报警，知道郑八斤留下她杀人的证据，到时，吃亏的也是自己，郑八斤不过是个帮着清理现场的人而已。 她一个人走回了城边，自己家的房子。 那里有她的男人，要如何对他解释自己这一身装扮？好在，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她跟什么样的人发生关系，只要有钱收就行了，不然，就会遭到打击。 她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几十块钱，刚才偷偷藏在了手里，在河里洗澡的时候，顺便把钱洗干净。 有这些钱交给自家男人，他应该会高兴，不会太在意自己穿着的烂衣服。 郑八斤心情并没有她这样纠结，而是一上路就挥了两鞭子，要赶在天亮之前，把潲水桶里的东西处置干净。 他也想过报警，把这一切全推给阿火，但是，总觉得不太妥当。 不是说可怜阿火，道义上过不去，而是觉得那样做不踏实，可以暂时解决问题，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不会东窗事发。 最重要的，是要让人无迹可寻。 好在，现在的秋城，并没有人查酒驾，也没有人查超载，连驾驶证都没有人检查，郑八斤很顺利就到了下鱼乡。 这时，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只要顺利通过警所，就算是万事大吉了，郑八斤挥了一鞭子，大黑马喘着粗气，一路马不停蹄，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受不了。 要知道，这一段路平时唐正文空车都要三个多小时，郑八斤只用了两个小时。 然而，这时，郑八斤发现了前方几个人在巡逻。 他们穿着制服，让郑八斤的心里一沉，还没有到达警所，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制服男？ 而且，几个人组成巡逻队，此事非比寻常。莫非，阿火这个女人竟然敢报警，让下鱼乡的警所人员在这里拦截？ 细看之下，这几个并不像警所的人，衣服也不像，重要的是，他们一个所里现在只有三个人，不可能全部派出来。而且，这些人是四个。 他们衣服上印着“联防”二字，已经看到了郑八斤，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干什么的？这么早！”一名联防人员奇怪地盯着郑八斤看。 郑八斤镇定地说道：“从城里拉了点潲水回村，家里养了几头猪，找不到吃的。” 郑八斤说着，扫过了所有人，心想：李寅还真是个能干事的人，竟然成立了联防，也不知一大早的就在这学校周边做什么？ 只要不是专程来拦自己，那就好说了，不然，还真是不好对付。 “这么早！”李寅见是郑八斤，上前一步，说道。 “不早不行呀，几百头猪饿着肚子，等‘米’下锅。”郑八斤看着李寅，掏出烟散了一转，说道，“我在阳老那儿可是立下军令状的，一年之内，要让全城都知道有秋城火腿这个品牌，现在，连肉都还在猪身上。” “那是，辛苦了！”李寅还算客气地说道。 “所长，这么早在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郑八斤奇怪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做一下常规的检查。对了，现在规定，凡是未成年人，不准看电影。”李寅看了一眼旁边的电影院说。 郑八斤看了过去，果然，电影院现在已经关门，看来，李寅真是下了决心，知道未成年人看电影的影响。 不然，半夜收一些学生看毛片是常有的事。 “对了，你拉着的真是潲水？”郑八斤正在家脑补的时候，一名联防突然看着桶子说道。 他的心里猛然一沉，千万不能被对方误打误撞上，不然，还真是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还好，他在经过下鱼大河的时候，已经把口袋里收集的所有和马继富有关的东西都倒在了河里，这会儿，应该完全被洗涮干净，泥尘水底，血流别省。 只是，桶里的东西不能丢，连口袋和阿火的衣物也在里面，如果对方强行要打开检查，纸就包不住火！ 那人已经走向了马车，要看个究竟的样子。 郑八斤的拳头捏了起来，很快又悄悄放了下去，说道：“真是潲水，不过，还有一些快要烂掉的肉。别看它气味难闻，熏得你想吐。拿回去经过处理，消一下毒什么的，猪老爱吃了。” 他当然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对方一定要看，只有打昏他们，但是，这样一来，自己成了罪犯。 还不如让他检查，最后来个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潲水被人调了包。 到时，一路查下去，查到阿火的身上，自己来个死不承认，上面又没有自己的指纹，就会不了了之。只是，这样一来，阿火就成了杀人凶手，必然是要被枪毙的，一定会在临死之前把自己拱出来。 少不得一番官司，相当麻烦…… “好了，别耽误时间吧！”李寅开口说话了。那人也像是听明白了郑八斤的言下之意，怕臭退后了一步，让开了马车。 “行，几位辛苦了，有机会我请大家喝一杯。”郑八斤客气着，又撒了一转烟，赶着马车离开。 李寅不抽烟，但是，这一次接过了一支，看着远去的郑八斤说道：“这个人不简单，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郑八斤赶在了工人上班前到了养猪场，叫开了大门。守大门的是张晓阳，看着全身是汗的马儿，心里有些奇怪郑八斤怎么赶这么急。 郑八斤也不瞒他，说是对清清动手的男人，被自己做了，就在这个桶子里，得尽快处理掉，不然就要被杀头。 张晓阳震惊无比，知道郑八斤下手狠，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杀人。 但是，张晓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道：“你放心，交给我，一定不会让第二人知道。” 他觉得，这是他报恩的时候。 郑八斤点了点头，找来一双新的手套给张晓阳，自己也换了一双。 原来所用的，已经丢在了桶子里。 两人快速行动，把桶子里面的东西放在机器里打碎，全部拌在了猪食里面，分发给了每一头猪，让它们好好打一下牙祭，很快就吃得干干净净，连手套的渣子都没有剩下。 张晓阳又架起了抽水机，把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包括猪嘴都冲洗了一遍。郑八斤让他把污水全部排入到了河里，并不排在沼气池里留下后患。 他可不想像一个后世的傻波一一样，让人从花粪池里提取证据。 第233章、姐不是好骗的 还不等工人来上班，郑八斤已经赶着马车离开。 不过，相比来时，他走得很慢，到了街上的时候，李寅等人已经收工下班，学生们正陆继走进学校。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昨晚，李寅抓了一个学生。据说是伙同社会上的人，放学的时候非礼同学。 李寅接到报案后，亲自带着刚成立的联防人员赶到现场，抓了个正着，听说，这是有史以来，出警最快、最及时的一次。 当然，这一次，不是抓了放的问题，而是在严厉打击，至少让人不敢再对学校里的孩子下手。 李寅还查了电影院，下了治安管理条例，不许让学生在电影院里呆着，有一个查一个，先以罚款为主，如果再不听，就要三天两头的查，让他无法开下去。 当然，他的压力也很大。但是，他不怕了，相信一定可以顶住，大不了就走人。 郑八斤不想掺合警所的事，忙着回到城里，把车交还给了唐正文，让他把马拉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买婉清家的白菜。 他回到了店里时，已经十一点过，只有清清和杜枫琪在，王定梅已经带着孩子提前回去守在家里，顺便做一下饭。 她们担心了一夜，不知郑八斤会不会有危险？ 在这种通信还没有兴起的时代，纯粹是两眼一抹黑，抓瞎，真是痴婆娘等汉，越等越晚。 好在，她们的另一种担心没有发生，直到天亮，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天亮依然不见郑八斤回来，三个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方便出去打听。 后来，还是杜枫琪拿了个主意，一起去开店，好歹也不会让人怀疑到店里发生了事情。 谁知，开了门才发现，对面的火腿店已经恢复了原价，两块五一斤，生意自然不会再那么火爆，人们来看了看，就离开了，也没有人来问秋城火腿的价格。 他们，已经习惯了一块钱一斤，一时半会儿不会接受这个价格，认为一定还会降。 杜枫琪问郑八斤，什么时候去拉包装机？ 郑八斤说就是现在，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只有先把机器弄到手，才是自己的。 交代了一下清清，让她好好守着门店，两人就出发了。 他不再去找唐正文，想让他的马儿多休息一下。他找了一辆人力三轮把他们拉到食品厂。 看着那人有些眼熟，无巧不巧，这个人就是昨晚借车给他的人，但是，他并没有认出郑八斤。昨晚太黑，看不清面孔。 郑八斤也没有说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做人要低调。 杜枫琪也没有问昨晚郑八斤到底做了什么？有外人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相信问了也不会说实话。老板总是要表现得莫测高深，不会有一说一。 与其听假话，还不如不问，当他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拉三轮车的人也不多事，拉着他们一直往前，从不回头，从不过问。 十多分钟后，两人到了南门的食品厂。 这是个占地几百亩的地方，比市政大楼的占地还要广，可见国家对食品的重视程度，民以食为天嘛。 杜枫琪下了车来，让郑八斤和三轮车在下面等着，她上了楼，很快，就和一个年轻的工人走了下来。 这时，郑八斤还在和拉车人讲价还价，拉他们过来只要一块钱，找拉回机器去却要十块。 郑八斤不理解他的坐地起价，说这机器也不重，自己还会帮着他推，怎么能不讲武德呢？ 拉车人名叫马晓伟，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老板，就是昨晚出手大方的那个人。 他想的是，既然是个老板，就有钱，何况是在女人面前，一定很要面子，十块钱轻轻松松就敲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失算了，看到杜枫琪下来之后，郑八斤还说：“来回五块钱，我不坐，杜小姐坐在上面扶着，拉不动的时候我帮着推，不然，我就找别人了。” 杜枫琪也说，五块钱已经是天价了，一个工人的工资也不过十来块钱，你一个小时就可以挣五块，应该满足了。 一听说要找别人，马晓伟急了，说五块就五块，先给钱。 郑八斤笑了笑：“哥是那种不开钱的人吗？一切得按规矩来，拉完货才结账。” 马晓伟看了一眼杜枫琪，心想：“这种抠搜的男人，你要来搓球？” 杜枫琪却点了点头，说：“规矩不能坏，都是货到付款。” 马晓伟心里骂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杜枫琪的同学看着二人讲价还价，已经看不下去，把杜枫琪叫到一边，看了一眼郑八斤的背影说道：“你确定要跟着这个所谓的老板干？一看他就是成不了大器的人，身上也没钱？你不会被骗了吧？” “不会，姐是什么人，姐是这么好骗的吗？”杜枫琪不为所动，态度决绝地说道，“我相信他不是一般人，将来一定会做大做强，小强你就放心好了。” 刘自强见她如此决绝，也就不好劝，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你所说是对的。一句话，如果不行，你还是回厂里来吧，到时，我跟领导说一下，你去认个错，他老人家一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会再回厂里来，好马不吃回头草。”杜枫琪笑着说道。 刘自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小琪什么都好，可惜个性太强，受不得气。 他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指着一台五成新的包装机说道：“这机器还能用，厂里嫌小，算是便宜了你，不过，这都是看着小琪的面子才给你，如果有一天，你骗了她，我一定让你好看。” 郑八斤愣了愣，这话几个意思呀？笑着说道：“放心，天下人负我，我也不服别人。小琪有你这样的同学，我真的替她高兴，有机会一起喝一杯。” 说着，郑八斤不等他答应，一个人抬起机器就走，直接放在了三轮车上。 别看小小一台机器，还挺重的，足有一百多斤。 刘自强看着郑八斤就如整了玩一样，一点不费劲的样子，不由得呆了呆。 心想：这家伙是个狠人！ 马晓伟也呆住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去搬运货物真是可惜了！ 第234章、警察上门 郑八斤还真的信守诺言，在拉不动的上坡路上，搭把手推一下，其余时间，都是马晓伟拉着机器和杜枫琪，引来无数路人异样的目光。 都说，郑八斤这家伙，对妻子真是好，自己不坐车，让妻子享受。 其实，只有杜枫琪知道自己的苦，纯属苦活，半边屁屁坐车上，遇上不平的路，还得扶着。 好在，郑八斤总是在关键时刻伸手扶着机器，不然，她都担心自己会连同机器一起摔下来。 还不等到达秋城火腿店，她就跳下来，跟着郑八斤后面走路。 好不容易到了店里，马晓伟累得全身是汗，郑八斤却是一副悠闲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郑八斤也不再为难他，自个儿提着机器就走，轻松无比地放回到了店里，插上电源让杜枫琪试了一下，机器果然是好的。 郑八斤付了钱，打发马晓伟离开，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让清清先带杜枫琪回去吃饭，自己守着就行了。 随着对面的火腿店提价到二块五一斤，她们的生意有了起色，一天可以卖出几十斤肉。 虽然说没有刚开始时的火爆，但是，郑八斤看着这销量，又开始犯愁，照这样下去，自己的手里的货根本就不够，接不上秋天。 人家是担心销量上不去，他倒好，担心销量过大。 早知自己有这种狗屎运，就应该在去年多收购一批，哪怕没钱，借高利贷都是稳赚不赔。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东西最好别碰，再说了，也借不到这么多的钱。 清清不想离开的样子，说道：“没事，我守着，你去吃吧，一会儿帮我随便带一点就行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她现在精神百倍，生意来了，再次有了收入的喜悦，也不想破坏她的激情，就和杜枫琪一起离开，先回家中吃饭。 然后，让王定梅和杜枫琪带了一点饭给清清，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昨晚是真的累了，一夜没睡，就算还挺得住，他也不想过分的透支身体，免得将来动不起。 与此同时，一辆212在省城通往秋城的石板路上跑着，车里坐着一个老男人，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很好。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容光焕发，雍容华贵的女人，看上去很年轻，就如三十多岁的样子，而且很漂亮。 “老阳，你说他……”女人说着，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她很激动，就如当年和情人的约会一样。 “别说了，到时看情况。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风风火火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嘛！”阳老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说。 司机小李是个年轻人，二十四五岁，从部队转业，安置在市政里上班，跟着阳老已经三年，也算是半个心腹。 他正在专心开车，完全没有偷听后面两人的说话。 “瞎说，人家心里激动嘛，你还敢取笑我。”女人打了一下阳老的肩膀，看上去有些暧昧。 阳老并没有反抗，而是抓住了对方的手，变成两只手握在一起。 女人感觉到了一阵温暖，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看上去非常的自然、和谐、惬意…… 睡醒一觉，郑八斤感觉到了精神百倍，起了床，洗了个澡，出门去了店里。 几名穿着制服的人站在门口，就等他的到来，买肉的顾客看着这一幕，不敢上前，远远地站着看热闹。 对面的火腿店里的生意变得更冷清，几个销售员也站在门口看热闹，议论着秋城火腿店一定是摊上了大事，不然，警察也不会找上门来。 任何人都不想被人找上门，特别是普通百姓。 就算是村子里的人上门来讨要说法，都会被人误解，同时，也觉得不吉利。 郑八斤看着店外围着一群人，也看到店门口站着的两名警察，还看到清清正在紧张地往外看。一眼看到郑八斤，忙着向他使眼色，好像在暗示他快走。 郑八斤心里一沉，不会这么早就破案了吧？ 不过，他很镇定地走了过去，说了一声：“起开，不要挡着路。” 几个看热闹的人物回头一看，见是郑八斤，忙着闪开一条路。 那种表情，就如真的见到了鬼神一样的害怕，连话都不敢说。 刚才，郑八斤已经听到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说这个店的 老板一定是杀了人，不然，也不会让警察上门。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就不能是其他事。 清清见郑八斤走了过来，有些焦急地看了他一眼。郑八斤轻轻点了点头，回以了一个“你放心”式的微笑。 他一直是那么的自信、镇定如常，清清心里稍安。刚才，两名警察已经问过她，说郑八斤去了哪里？昨天晚上他在做什么？ 清清当时有点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不知昨晚郑八斤把那些拦截她和杜枫琪的人怎么样了？ 还是杜枫琪沉得住气，说是昨晚郑八斤一直和清清在一起，一直没有离开，至于他们呆在房间里做什么？她和王定梅就不知道了。 两人听了，看了一眼清清和另外两个女人，不由得笑了，表情有些玩昧，问杜枫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王定梅明白这两个男人是想听点荤的，就笑着补了一句：“墙太厚，听不清楚！” 两人笑了，眼睛肆意看着王定梅胸猛的波涛心想：这个女人的脸皮好厚，一定很得劲！ 这会儿，两人看到郑八斤出现在了面前，有些意外。见他如此镇定，心说，一会儿你就知道厉害了，再硬的嘴，也要妥协。 “两位，这是几个意思？”郑八斤并没有掏烟，而是微笑着先开了口。 “有人报案，说他的朋友不见了，应该跟你有关。”一名警察盯着郑八斤说。 “哈哈，既然是他的朋友不见了，不是他最清楚吗？怎么会跟我有关了？”郑八斤一脸奇怪地看着问话的人。 那人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在问话的时候，还会被反问。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你跟我们走一趟，说清楚就行。”另一个长得有些白净的警察说道。 “行呀，为人不做亏人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郑八斤淡淡一笑说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清楚？” “没有人说你是做了亏心事，何必说得这么难听。”白净男子也没有生气，“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你配合！” 郑八斤不由得多看了对方一眼，这家伙可以哟，说话还有点水平。 第235章、用婉清说事 郑八斤跟着二人走了，他交代了一下清清，让她放心，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清清不担心才怪，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八斤被带走。 杜枫琪安慰她说：“没事的，相信老板，他是一个好人，好人自然有好报。” 说郑八斤是好人，清清当然认同，不然，指不定自己还在受着后娘的气，年建安依然在那个狠毒的女人的蒙蔽之中，找不到幸福。 还别说，张小娥跟了年建安，竟然很恩爱，就如是年建安打开了她的快乐之门一样，一天春光满面，见人就是三分暖的。 清清并不知道该去找什么人打点一下，她太单纯了，没有想到这一茬。 王定梅提醒了一句：“郑老板平时认识的人之中，有没有说得上话的？” 清清正在不知所措，听了王定梅的话，无异于一语惊醒梦中人，突然想到有一个人叫阳老，当初奶奶过世的时候，他还去吊唁。 看那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如果有他出面，相信这座城市里，没有人不给面子。 清清想到这里，忙着说道：“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找他。” 王定梅不放心，忙说：“杜枫琪跟你去吧！”她想的是，杜枫琪不简单，见过世面，而且还是大学毕业生，肯定会说话。 杜枫琪也想去试试，想要弄清是去找谁？ 清清点了点头，刚才一时情急，没有想到杜枫琪，如果有她跟着自己，说话肯定得体，也知道如何开口？ 出了门，两人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之中穿过，传来一片窃窃私语。 大家都知道，郑八斤能在这里开店，肯定上面有人，只是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把警察摆平？ 多事之人都有些期待，此事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成为谈资，也许够吹一辈子的牛逼。 …… 北城警所内，郑八斤很是配合地跟着到来，两名民警也算给足了他面子，中途没有让他戴上手铐。 这也许是看着他无比配合的原因，也有可能眼睛雪亮，知道他一个从农村来的，能在市政的房子里开店，一定不是一般人。 大家各让一步，完成任务就行了，这本就是苦差，捞不到好处。 所里的设施比起下鱼乡来说，就气派了不少，里面还有绿化，虽然看上去很简单，但是，一个花坛中间种着一棵杉树，看上去有些年代，繁茂的枝叶差点就盖住了院子里的半边天。 里面停着两辆212，还有两辆摩托车，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人手充足。 郑八斤被带到了一间写着警务室的房子里，皮沙发上坐着一个警官模样的人，不正是李小刚吗？ 还真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天涯无处不相逢，何必单恋一小刚呀这是？ 郑八斤心里腹诽着，李小刚已经看了他一眼，说道：“巧呀？” “是挺巧的，听说你高升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郑八斤笑了笑说。 两名民警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心想：还好刚才没太为难他，不然，这面子上还真过不去。 同时，两人的心里有些打鼓，所长真牛逼，太沉得住气了，明明认识这个叫郑八斤的人，竟然一点也没有透露，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也不算高升，只不过从乡下回到了城里，还是所长。”李小刚有些嘚瑟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恭喜你进了城，从此，再也看不到身上的泥巴气了。”郑八斤没有按照他的思路继续下去，而是说道，“不知今儿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唉，你看我，竟然忘记了正事。”李小刚并没有听出郑八斤半带玩笑，半带挖苦的语气，突然正色说道，“是这样的，有人举报你，说是一个叫马继富的人不见了，而有人看见，他在昨天跟你发生过冲突。” “哦，有人看见，是指？”郑八斤淡淡一笑，说道。 身边的两个民警有些整不懂了，不知所长在搞什么鬼？ 看这个郑八斤，像是和所长很熟悉，但是，又像有什么过节一样，说话阴阳怪气的，让人捉摸不透。 “是谁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马继富不见了。”李小刚说道。 “他不见了关我什么事？”郑八斤淡然面对，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很清楚，对方并不知道跟自己有关，也没有怀疑到阿火。 甚至李小刚并不知道马继富最后出没的地点是迎春发廊，不然，一问就知道跟着阿火出门的。 如果顺着阿火这条线，她不一定能顶得住压力，说漏嘴就不好了。 “关不关你事，不是你说了算，不过，你最好配合一下。”李小刚突然一种反脸就不认人的态度。 郑八斤心中冷哼一声，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笑着说道：“我一向很配合，不管是在下鱼乡，还是在这儿，配合民警办案，都是我应尽的义务。” “行，既然如此，那就得好好的问一下。”李小刚眼珠转了转，对郑八斤他不想采用屈打成招的方式，而是要慢慢和他耗，问他个四十八小时，一点也不违规，“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呵呵，你的时间不属于你自己，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太多，误了大事，到时还真不好说。”郑八斤笑了，坐了下来，说道，“来吧，要问什么，尽管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你说说，昨天下午，有人看见你和马继富起了冲突，说当时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姑娘，对了，那人长得还不错。如果是把她叫来，她可不一定有你的心理素质，并且，我也听说了，那人还是个学生，如果有个什么，不知她还能不能毕业？”李小刚阴笑着站了起来，弯下腰，和郑八斤对了个面，脸都差点伸到了郑八斤的面子上。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沉，心想，如果这家伙拿婉清来说事，还真是不好办，她只是一个孩子，如果进了警所，名声也就坏了，到时，就是有了污点，毕业的时候分不到好的地方去，甚至会被开除没法毕业。 心里暗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第236章、不是一般人 李小刚像是抓住了郑八斤的软肋，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八斤，就等他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郑八斤想了想，说道：“对了，我记起来了，昨天是和这个叫马继富的人有过一点点冲突，不过，当时来了一个自称叫陈无志的人，说是要把马继富带到警所里来，也不知是不是带到了此地？” 李小刚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今天来找他的人，并不是陈无志，而是自称马继富同乡的人，来说是马继富不见了，一定跟郑八斤有关。 说起这陈无志，本来和李小刚没有任何的交结，李小刚自然不认识他。 听郑八斤所言，此事和这个叫陈无志的人扯上了关系，还真不知他背后的力量来自何方？ 郑八斤见他一脸迟疑不定，知道他并不知此事，也就只能由自己来编排了，笑着说道：“像马继富这样的人，平时就喜欢欺负老人，还调戏一个女同学，我看不下去，教训了一下，不应该拿人家一个女同学来说事。” “话虽如此，但是，你也不至于把人家弄到回不来的程度。” “我没有弄他，真的是被一个叫陈无志的人带走了，说是要带到警所里，也许这会儿，就在哪个警所里，要不你问问？”郑八斤笑着说道。 “你少扯这些，他是不是在哪个警所，我们自然会调查，现在，说的是你和他有过节，他不见了，肯定跟你有关。”李小刚当然不会上当，被郑八斤牵着鼻子走，而是就盯着郑八斤和马继富有过节一事不放。 “如果跟我有过节的人不见了都找我，那我不是很忙？”郑八斤笑着，玩味的说道，“比如说现在，李所长和我绊过两句嘴，万一哪天你有事，一时回不来，是不是也要赖在我的账上？” “你少威胁我？我不是被吓大的。”李小刚沉不住气了。他当然明白郑八斤话中之意。 “哈哈，这不是威胁，我说的是假如。当然，你真的不见了，自然不会和我有关，我只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哼！”李小刚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骂道，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没有人再说话，全都沉默了下来，连两个民警也搞不清状况，其中一个负责记录的人，早已经停下了笔。他不知刚才的对话要不要记？在他的认知中，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一个所长说话。 与此同时，清清和杜枫琪进了市政大楼。 这会儿，这里管理还不是很严格，没有核酸报告照样可以进出。 只是，两人并没有进过这个大院，一时不知阳老在几楼办公。 杜枫琪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事儿不能问门卫的大爷，不然，会被怀疑有问题，赶出大院。最好的办法，只有去碰碰运气。 这时，一名高佻的女人走下楼来。 看着有些面熟，清清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能从这里下来的人，气质也不错的样子，一定不是一般人，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忙着上前，笑着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一下，阳老的办公室在哪儿？” “阳老？你找他有事？”赵秘书可认得清清，在郑老太的葬礼上见过一次，就深深记住了这个女人，知道她是郑八斤的女人。听说她要找阳老，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找他有点重要的事情。”清清不敢乱说郑八斤被警所的人带走，看了一眼杜枫琪，小心地说道。 “阳老不在，出差去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赵秘书热情的说道。 “你是？”杜枫琪也看出了这个女人不简单，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是阳老的秘书，姓赵，两位叫我赵姐就行了。”赵秘笑了笑，大方地说道。 “真是太好了。”杜枫琪本来一听说阳老出差去了，心里就一沉。这会儿，一听对方是阳老的秘书，还如此好说话，不由得大喜，说道，“是这样的，郑八斤出了点事，被警所的人带走了。这是他的朋友，人生地不熟，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阳老，想要请他帮个忙，打个招呼什么 的，不知方不方便？” 她已经注意到了，这个自称是秘书的人一听说郑八斤被带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看来有戏！ 她当然明白，秘书是做什么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代表领导的意思，只要她想帮忙，一定可以想到办法。 “是因为什么？”赵秘书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心里已经乱了。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在乎一个人，一听说郑八斤出了事，就有些乱了方寸。 “说是有一个人不见了，让他配合调查。”杜枫琪忙着说道，害怕清清说漏了嘴。 “人不见了就找他？跟他有关系吗？”赵秘书心里咯噔了一下，强作镇定地说道，“是哪个所带走的？” 清清傻了眼，刚才竟然忘记问是哪个所了？还是杜枫琪精明，说道：“应该是北城，这里离北城近。” 赵秘书点了点头，说道：“你俩先回去吧！我先打听一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她知道，如果是郑八斤真的犯了事儿，也不会跟这两个女人说，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北城做的，是以什么理由带走的人。 如果真的是那个不见了的人被郑八斤所杀，那自己肯定是救不了他，就算阳老出面，也不一定能摆平，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何况，现在根本就没有王子一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清清还想再说，被杜枫琪拉走，恭敬地说道：“那就谢谢您了赵秘书，如果有什么消息，麻烦你说一声，我们就在秋城火腿店。” “这样吧，你们回去等着，放心，相信不会有事的。”说着，赵秘书给了一个电话号码。 清清只能跟着离开，还没有出门，就奇怪地说道：“小琪，你说郑八斤会不会有事？” “应该没事。”杜枫琪看得出来，这个赵秘书说的话不像是在敷衍，而是很上心的样子，只是，她不明白的是，郑八斤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绝不可能只是一般的朋友，她像是很紧张郑八斤。 第237章、阳老要见郑八斤 事情并没有清清担心的那样糟糕，郑八斤虽然暂时失去了自由，但是，李小刚并没有把他怎么样，而是陪着他绊了一个多小时的嘴，依然没有收获。 李小刚的心里的火“蹬蹬”直往上蹿，依然沉住气，打算关他个四十八小时，就不信他的内心如此强大，不会崩溃。 然而，他真的小看了郑八斤，完全就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看着桌子上有东西，就拿起来吃，还给自己泡了一杯水，真把警所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 两名民警都看不下去，想要给郑八斤一点颜色，奈何，所长不开口，也就不敢越级造次，强忍怒气盯着郑八斤。 而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李小刚接起来，问了一句：“你好，这里是北城派出所，有什么要帮助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说是找他们所长。 李小刚疑惑地看了一眼郑八斤和其他的两个民警，他来这里上任没几天，不可能有什么熟人呀？ 好在，对方自报了家门，自称是阳老的秘书。 李小刚当然知道阳老是何人，这几天，他没少补课。说是秋城的城主，其实，就是专员。 这里一直空着书记，作为专员的阳老，就是一方诸候，不说手眼通天，至少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人敢跟他唱反调。作为他的秘书，虽然只是一个正科，比他李小刚只高半级，但是，人家是代表阳专员说话。 赵秘书亲自打电话找自己，那可是天大的面子，只是，不知她有何要事？ 不等他过多的反应，对方有些没耐心地问了一句：“在听吗？” “在的，我就是，请问有什么指示？”李小刚忙着回答。 “所长，指示可不敢，是这样的，我想打听一下，听说你的人带走了一个叫郑八斤的人，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赵秘书很有礼貌地说道。 李小刚的心里一沉，看了一眼郑八斤，这小子正在端着茶水喝着，像没事人一样，原来，他身后真的有人撑腰。 “哦，我刚上任，还不太清楚，我回头问一下，只是，不知，这位郑什么来着，跟赵秘书……不，赵秘书是听什么人听说他在我这里？”李小刚生生把关系二字给咽了回去，改成了听什么人说的，目的当然是很明显，是看赵秘书现在代表谁说话？ 如果这个人只是和赵秘书一般的关系，她也只是随便问问，那自己就不用急着放人。 “郑八斤，是一个朋友。”赵秘书补充说道，“有劳你问一下。” “好的好的，赵秘书，我一定打听一下，如果不是实在绕不过的案子，我立马就放人。”李小刚听了，疑惑地看着郑八斤。 这小子不错哟，竟然是赵秘书的朋友，只是，还不知这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他当然不会如所说的立马放了郑八斤，至少要弄清要整他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背景，看哪一方的势力强一些，再作定夺。 他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已经听清楚了他和赵秘书的对话，心里叹了一口气，一定是清清去找了赵秘，有点小题大做了，就不信李小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敢把他怎么样？ 如果真的敢拿他来开刀，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必要的时候，绝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反抗。 “行呀，你小子连赵秘书都惊动了。”李小刚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 “赵秘书，我没有给她打电话，一定是她听到了什么风声，关心我呗。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郑八斤嘚瑟了起来。 “你少得意，最好是配合一下，录清楚口供，这样大家都不为难。”李小刚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没事，我知道的都说了，不知道的你也不能让我凭空捏造呀。”郑八斤当然是不会乱说，他精明着呢。 同样一句话，说得不好，就会被抓住毛病，结局就不一样。 “哼，少来，你最好实话实说，马继富是不是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李小刚看着他的眼睛。 郑八斤也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没有的事，他这么大一个人，我能藏到哪里去，没这方面的爱好，你不能把自己的经验强加在别人头上吧？” “你，你他妈的胡说什么？”李小刚再也忍受不住郑八斤的态度，突然暴躁了起来。 “别冲动，我他妈的说的都是真的，真没有见过什么马继富，他不是被一个叫陈无志的人带到了警所吗，你打听一下不就行了？”郑八斤见他发火，心里好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语气平和，甚至还笑着脸，让李小刚的火发不出来。“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李小刚冷冷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敢。”郑八斤笑着。 李小刚看了一眼，除了两个民警之外，大院里没有其他人，不由得使了个眼色，白净男子会意，提起电击器。 那是一棍棒子一样的东西，好像叫警棍，如果电在人身上，不会留下伤痕，但是，再硬的汉子，也受不了几分钟。 郑八斤当然晓得厉害，看着他说道：“所长是沉不住气了，想要动粗？” “哼，知道就好，最好配合一下，不然，大家都不好受！” “我已经很配合了，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的我怎么说？”郑八斤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看着李小刚。 李小刚火起，白净男子真的动起了手，提着警棍对准了郑八斤。 …… 恰在这时，赵秘书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焦急的她忙着接起，问了一句：“怎么样？所长，查到了没有？” “是我！”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奇怪地问道，“什么所长？” “哦，是阳老，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在打电话，您有什么指示？”赵秘书已经等得有些心急，一听是阳老，忙着解释。 “你去看一下郑八斤，问一下他有没有空，今晚来我家里一趟。”阳老说道。 “这，好好。”赵秘书心里一愣，马上说好。 “怎么？有什么问题？”阳老心中奇怪，这个赵秘书从来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郑八斤被警所的人带走，我正在联系。”赵秘书发现了新来的所长李小刚，好像并不给自己面子，忙着说出实情，“听说，他跟一个失踪人口有关，被带去问话。” 阳老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表态。 他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已经稳如老狗，不会动不动就发火。 赵秘书也没有追问他，知道阳老在想问题不容打扰。 “再打个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我等着。”阳老说着，挂了电话。 身边的女人并没有听清，有些着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阳老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先准备一下。” 女人点了点头，进了厨房，开始收拾东西。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自己做饭吃，这一次，心情大好，想要亲自下厨，已经安排了保姆去买菜。 第238章、没事，有事的别人 北城警所，电话响了起来，但是，里面并没有人第一时间接起来。 因为，大家都腾不开手。 两名民警被警棍电翻在地，连李小刚也被电到了，全身无力的瞪着郑八斤，骂了一句：“妈的，你敢袭警？” “误会，误会，一时不小心，将你的骨头炸了你的油，下一次一定注意。”郑八斤说着，把警棍还回到了李小刚的手里。 李小刚接过，狠狠地瞪着郑八斤，但是，他已经不敢再试。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三个人都制服不了一个郑八斤，还被他抢过了警棍，一翻乱捅，这还有天理吗？ 电话还在响着，让他气急败坏，又吵得他心烦气躁。 “接电话呀，万一有什么重大的案情，误了大事可不好。”郑八斤笑眯眯地说着。 李小刚冷静了一秒，真的去接了电话。 是赵秘书打来的，这一次的语气不太友善，说是阳老亲自过问了，问他了解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清楚了，原来是个误会。他确实就在这里，我马上叫人放了他。”李小刚的脸都黑了，但是，说话的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客气得让人不好意思。听话听音，阳老都亲自过问，这事儿就不能拖，郑八斤绝不是一个小秘书的朋友，应该和阳老有关系。 “那就好，阳老正等着，你叫他接一下电话。”赵秘书本来想要挂了电话，突然想到阳老找他，不如这时把阳老的话转达给他，免得自己还要去他店里找。 “好好好。”李小刚连声答应，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找你的。”心里五味杂陈，看这事儿弄得。 “找我，有没有搞错？”郑八斤已经从听筒里听到了赵秘书的声音，却装着惊讶的样子说道，“不会真的出了大案，不会是小安被暗杀的事情，也要赖到我的头上吧？” 李小刚差点就骂人，当然不知何为小安？但是，此时沉住了气，把电话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哈啰。”郑八斤接过电话，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差点把电话线给扯脱了。 “你没事吧！”赵秘书并没有理会他英不英汉不汉的语气，直接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我很好的，我能有什么事，李所长很客气，好茶好水的喝着，就差一支烟了。”郑八斤笑着说道，“找我有事吗？” “那就好，你听好了，阳老说要见你，让你马上去他家里。”赵秘书暗自松了一口气，传达了阳老的意思后，又想要骂人了。听上去郑八斤真没什么事，这会儿还开得出玩笑来，害自己白担心一场。 “哦，是这样呀，只是，我一时走不开，李所长太客气了，要留我在这里吃饭，说不定还要留我住几天呢。”郑八斤突然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赵秘书不想听他废话，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郑八斤恭敬地说了一声是，把电话递还给了李小刚。 李小刚听着赵秘书的话，连说了几个是，听到对方挂了电话，才放下了电话。 “你可以……”离开二字还没有出口，电话又响了起来，李小刚忙着接起，暗骂：都说好了，还催命一样。 “赵……” “赵你吗个头，打你电话还真是难打，一直在占线，你以为，你是事涨热线呀！”电话的另一头，一个普通话不是很标准的人，操着一口秋城口音，直接就开骂了起来。 “局……”李小刚的脸上冒出了汗珠。 “局泥马？你给老子听好了，你是不是把一个叫郑八斤的人给抓了，赶紧放人，不然老子让你这个所长就地免职。”对面的人火气十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李小刚的汗珠滚落在地，他当然知道那人是谁，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这一次来北城，就是对方帮的忙，这样开口就骂人，还是头一回，听得出来，是真的怒了。 他忙着说是，马上执行。 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刚才也被人骂了，骂他的人是市局的一把手，虽然没有这么粗俗，但是，县局的一把手听得出来，对方相当的震怒，像是自己的人不长眼，动了某人的亲儿子一样，乱抓一个青年才俊，还耽误了人家一家人团聚一样。 李小刚有些怀疑人生了，脸上的表情，就如吃了一碗长尾巴的蛆一样恶心。 郑八斤看在眼里，得意地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的能走了，有什么要我配合的，通知一声就行了，用不着亲自去找我。” “滚！”李小刚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还真不敢保证，郑八斤再不走，会不会拔枪崩了他。 两个民警已经缓过劲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看着郑八斤扬长而去，临走时还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出了门，看着赵秘书已经等在了警所大门外，郑八斤不由得奇怪，迎了上去，说道：“多谢赵秘书，什么重要的事情劳你亲自等着？” “叫我姐吧！”赵秘书见他没事，放下心来，一句大胆的话冲口而出。 郑八斤并不在意，而是笑着说道：“漂亮的小姐姐一枚。”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赵秘书也不矫情，知道阳老还在等着郑八斤。 郑八斤的心里一愣，不会吧，只叫了一声小姐姐，就要带着自己去见父母，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赵秘书见他看着自己，一脸坏坏的，不由得面上一热，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忙着转移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有人在背后使坏，说是这城里不见了一个人，就找上我，不过，我没事，有事的是他们。”郑八斤得意地说道，“如果自己没事，那有事的就是别人。” 赵秘书听了一愣，不知这是什么梗？但是，心里奇怪，一个所长，怎么会因为一个人不见了，就要偏偏找上郑八斤，不找别人。只希望他能够做个遵纪守法的人，不要让自己难堪，更别辜负阳老的一片苦心才好。 “到底要去见什么人，如果不说，我就不去，我还有事要办。”郑八斤想到的是，清清一定很着急。 第239章、年轻的女人 赵秘书看着郑八斤，就如看一个活宝一样，说道：“你这人真是可爱。” “可爱？”郑八斤也看向了她，心里骂道，你觉得这样形容一个大男人妥当吗？ “不是么？阳老说有人要见你，是真的要见，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救你才扯这样一个谎。”赵秘书笑着说，心想，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你担心的是家里的美人担心你的安危，想要忙着去报平安？” 郑八斤一愣，怎么这你也知道？ 女人太聪明可不是好事，难得找到婆家。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乱说，还不知别人的深浅，就不能乱试探，万一人家承受不住。 “清清还真是担心你的安危，亲自找到我，让我想办法，不一会儿又打电话来，一连问了几次，就刚刚，还在问有没有结果，我都告诉了她你已经出来了，只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要见他，让他放心好了。”赵秘书似笑非笑地说着。 原来如此！ 郑八斤恍然大悟，刚才还怀疑赵秘书为何会知道自己被抓，亲自打电话到警所，果然是清清找她帮忙。 “好了，别想了，快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等会儿，你说的有人想要见我，真是的阳老？”郑八斤真的以为，这不过是赵秘书的借口，阳老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无颜无故的有闲心要见自己。 “你以为？别人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一个所长给面子，轻轻松松就放了你。”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赵秘书，投来一个暖味的笑意，他想说的是，警所的人还被他自己手里的警棍给不小心电了几下，不会把这笔账算在我郑八斤头上吧？ 赵秘书被看得打了一个激灵，不自觉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副你想要干什么的样子。 郑八斤哑然失笑，自己是那样的人吗？但是，不得不说，赵秘书今日的打扮，真有几分时尚。一条合身的西裤更显苗条身材，加上一件得体的白衫衣一尘不染，突出了两个优点，一张白净的脸上，不加修饰更胜于精雕细啄。 看来，这个女人动了点小心思。 就算是郑八斤这样的人，也不免有些动心。 赵秘书注意到了郑八斤在看她，淡淡一笑百媚生，郑八斤找到了槽点，心说，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赵秘书不再上前，而是和他并肩而行，郑八斤的眼睛不再斜视，该有的礼貌还得有，让人误会不好。 没有想到的是，阳老居然也住在市政家属区。 作为市政的一把手，住在这里本是正常不过，只是，郑八斤从来没有遇见过，此时才觉得奇怪。 几个老头正在院子里聊着天，看着郑八斤又换了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不由得有些怪异地看了几眼。 郑八斤向着老人们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老人们看着他们走向了里面的一栋楼，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一下奇怪的眼神，好像在说，这小伙子能力不错，尽找漂亮的，还偷偷在这里买了两套房，锅里碗里换着吃。只是，这样做真的好吗，就不怕东窗事发，后宫乱套可就不好了。 阳老的住房更靠近里面一些，算是整个家属区的中心地带，而且，楼层也很好，正是步梯房的金三银四中的金三层。 郑八斤注意到这是6栋一单元，下次有事，可以直接来找阳老。 不过，阳老应该很少在家才对，不然，一定会遇上。 两人上了楼，赵秘书敲了敲门，阳老亲自来开的门，看着郑八斤说道：“进来坐吧！不用太拘束，就当是自己家里好了。” 郑八斤才不会客气，点了点头之后，就准备坐在一张长沙发上。 “小赵也坐，就在这里吃饭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多一个人热闹一点。”阳老制止了送人上来，就打算告辞的赵秘书。 赵秘书看了一眼郑八斤，有些不知所措，怀疑自己听错了。 虽然说平时阳老并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但是，在一些重要的接待上，依然是不会让她陪客的。 这个时候，在阳老的家里，让自己作陪郑八斤，不会有什么深意吧？ 都说，女人心细如麻，凡事都喜欢往好处想，果然一点也不假。 郑八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也是一样的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阳老搞什么鬼，不会真是要撮合自己和赵秘书吧？ 我郑八斤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一般情况是不会对不起自己老婆的。 “来啦，随便坐坐，就在这儿吃饭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从厨房之中探出头来，笑着说道。打断了郑八斤的思维，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对方。 这人很漂亮，但是，应该不年轻了，看上去又不显老，就如二十多岁的人一样，如果说是阳老的女儿，绝不会有人质疑。 “老阳，你招呼一下他们，我帮着姐做饭。”女人笑着说道。 郑八斤完全整不懂了，看来，这个女人是老阳的妻子，不然，也不可能叫得如此亲切。 老者可以哟，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老马啃嫩草。 郑八斤在心里骂了一句，突然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是什么样的女人，才入得了阳老这样的上位者法眼？ 当然不可能是小三之类的，除非他脑残，才会带着自己这样一个生人来看，还连小秘书都一并见了。 不由得笑着说道：“我平时也喜欢做饭，我来帮忙吧！” 赵秘书自然不可能在领导的家里吃闲饭，忙着说道：“我看，我就不必要打扰阿姨和阳老一家人了，办公室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现在就需要，来，小赵，帮阿姨捡一下菜。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女人认真地说着，突然又笑了起来，“不然，我可要批评我们家老阳了，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你也不能这样支使人家小姑娘，现在都几点了，还要去加班？” “就留下来一起吧，不然，你纳阿姨可是要找我麻烦了。”阳老平易近人的说道。 赵秘书有些感动，人家领导把话说到这份上，当然不可能只是客气一下，是真的要让她留下来吃饭。 第240章、想开一个厂 郑八斤是个自来熟，他才不会觉得在领导家吃饭会尴尬，尴尬的是别人。 阳老也要给他和赵秘书泡茶，赵秘书哪能让领导动手，自己双手接过了茶杯去泡。 郑八斤却进了厨房，想要帮忙做菜。 纳女士也不客气，笑着点了点头，让郑八斤捡点葱姜之类的佐料。 郑八斤想说的是，你这是要做鱼呀阿姨，那是我的拿手好菜，不如我来，你帮我打打下手就行了。但是，他不想喧宾夺主，人家好不容易要在家里亲自做一顿饭，在老公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你不给机会，那还叫人吗？ 后来，郑八斤才发现，这个纳女士，说是亲自动手做菜，不过是做做样子，主要还是保姆主厨，不过，好纳女士看郑八斤的眼神有些特别，就如看前世的情人一样。 如果不是郑八斤稳如老狗，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估计这会儿早就被看得不自在，全身发热了。 再看保姆，姓纳，和纳女士同姓，而且年纪相差也不大，四十多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清秀，做事很巴实，据说在一个酒店当过厨师。 郑八斤想不明白的是，纳女士经常不在家，有这么一个同姓同宗的清秀保姆在家里陪着阳老，她也放心？不担心失业？ 要知道，两地分居，男人趁虚而入保姆的事情可不少。失业事小，生命受到威胁，甚至死于非命，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事情就杯具了。 郑八斤正想着，纳保姆已经在做鱼了。看上去手法还可以，对汤的要求一样的高。 发现纳女士在注意自己的眼神，郑八斤不敢再看纳保姆的背影，忙着移开，看向了窗外。 原来，这厨房正对着自己家的阳台，真是巧了个乖乖。 记得，自己回去都很晚，没见着这里开灯，可见，这家厨房不经常使用。 “对了，听说你开了个火腿店，生意还不错，年轻人，真不错。”纳女士看了一眼郑八斤，笑盈盈地说道。 “阿姨，主要是没钱，不然，可以开得更好一些，去年收购的量也不够，限制了今年的销量。”郑八斤看得出来，这个纳女士不简单，所以，也就实话实说，不然，被人当小丑一样看笑话就不好了。 “钱确实是个问题，大部分人都没有钱。”纳女士依然在笑。 这时，赵秘书泡好了茶，走到了厨房门口，笑着说道：“我看，能做点什么？” “不用客气，你坐一会儿，这里有我们就行了。”纳女士像是有话要和郑八斤单独谈下去的样子，拒绝了赵秘书帮忙。 “没事，阿姨，你难得回来一次，多陪阳老聊一下天，做饭的事情我来吧。”赵秘书大方地接过了郑八斤手里的葱，开始捡了起来。 郑八斤愣了愣，你这是让我去陪阳老还是咋地？ 不过，他也不客气，真的洗了手。 纳女士笑了，也跟着洗了手，和郑八斤一道，回到了客厅。 阳老亲自把茶水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示意他坐。 郑八斤也不客气，在对面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纳女士坐在了阳老的身边，就如两个老夫妻，在对自己的儿子训话一样，让郑八斤有了瞬间的尴尬。 “对了，刚才说到钱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以向银行借款呀？”纳女士说道。 “这条路现在不好走，银行也没有多余的钱。”郑八斤为难地说着，看了一眼纳女士，接着说，“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融资！” “融资？”纳女士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能具体说说吗？” “就是找一些大的公司出钱，相当于入股，到时，挣着的钱大家一起分红。”郑八斤试探着说道。 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简单，说不定是某个企业的老总，如果把她说动心，指不定就会成为自己的财神婆。 “你说的是入股金的方式，信用社当初就是这么成立起来的，应该可行。”纳女士始终是笑着说话，让郑八斤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每个老总都这么好说话，这么平易近人。 “差不多，但是，也不太一样，他们当初面对的是老百姓，一家人三角五角的入股，实在是太少了，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我想的不一样，只要找一家大公司，一次就可以解决大量资金问题。”郑八斤正色说着，看了一眼阳老。 阳老始终不说话，成了观众，此时也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现在需要多少资金？”纳女士含头说道。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郑八斤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伙子，不能太贪心，做事得一步一步来，不可以好高婺远。”纳女士像是有些不高兴地说。 阳老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小伙子有志气是对的，说明有追求，不过，我想要问一个问题，如果你手里突然有了一百万，你打算怎么花？” “一百万的话，我的养猪场可以扩大规模，但是，不会把所有的钱都投在里面，我打算再开一个车行，先从自行车开始。在未来的这几年之中，自行车会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方向，特别是在农村，就拿十里村来说吧，一家一辆，赶集的时间用得上，当然，还会有一部分人，去做工的时候骑个自行车，方便又节能。” 郑八斤想到了前一世的自行车帮，每人一个饭盒。为什么他们不买摩托车，是因为太贵。 阳老奇怪地看着他：“为何不一直把食品做到底？” “食品只是一个过渡阶段，要不了几年，就会过剩，到时，再加上国外的一些食品公司进驻，做食品将会很坚难。”郑八斤想说的是，一袋米，或者是一桶油，从外国进口，成本很低，这也是到了2022年，大米只卖两块钱一斤的原因。 “卖自行车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呀！”纳女士笑着说道。 她当然不会明白，自行车可以一直卖下去，而且，随着公路车的出现，对材质要求极高，可以卖到十几万一辆，这个时候说出来，没有人会信。 “卖自行车当然要不了这么大的本钱，我想的是开一个厂，先生产自行车，再慢慢转成摩托车。到时，就得组建一个团队，搞一下研发什么的，如何让车身更轻，动力更足，在未来几十年时间，将会占领农村的大部分市场。” 郑八斤的想法，让纳女士都吓了一跳，这可是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才能做到的事情，不说材料，就是这方面的人才，也难得找到呀。 第241章、百万变十万 郑八斤开始谈了起来，把自己未来几年的规划都说了一个大概。 总之一句话，现在的机械太贵，成本太高，他要通过研发，把成本降下来，让所有的人都可以骑上自行车，甚至摩托，最后达到家家有汽车。 阳老和纳女士一直听着他在说，开始并不理解，慢慢就觉得好像有道理。 总之一句话，只要大家都有钱了，消费水平自然就上去，谁还不想开个车子，体面一下总是好的。 纳女人见识自然不同于一般人，她省城呆了一段时间，那里的人们生活水平高于秋城，对自行车的需求量极大，一些工人条件好一点，都在准备买摩托了。 她看着郑八斤，说道：“一百万现在是不可能的，十来万应该可以有，你放心好了，我帮你找家公司来投资，一定让你的这个理想可以实现。” 郑八斤高兴得跳了起来，直接站了起来，只差拉着她叫亲妈了！ 这时，保姆开始上菜，一碗香喷喷的红烧肉上了桌子，接着是一盘蒸火腿，说是马上鱼就好了。 纳女士看着郑八斤说道：“阿姨尝过了你的秋城老火腿，还真是不错，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这一个品牌不能丢。” 阳老也笑着说道：“你阿姨最看得起的就是你的老火腿，我寄了一包给她，吃了之后赞不绝口，说这是当年的味道，一定要见见你。” “别听他瞎说，什么当年的味道？只是好吃这么简单，不要什么理由。”纳女士白了一眼阳老。 郑八斤看在眼里，心说：这是几个意思？ “感谢阳老，感谢阿姨！对了，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好像对未来经济发展很感兴趣？”郑八斤笑着问道。 “阿姨我呀，在一家国企上班，主要业务是做一些修建之类的。”纳女士看了一眼阳老，笑着说道，“实不相瞒，这家企业叫云建一号。” 郑八斤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一家大企业，在全省都排第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鱼河水库就是他们操的刀。 而且，他前世的记忆之中，云建一号的董事长就是姓纳，单名一个英字，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混得风生水起，把一个企业做大做强，在全国都小有名气。特别是二十一世纪，公司上市，挤进了世界五百强。 难不成，这样一个大人物，被自己捡到了，吃个饭也能遇上。 真是太感谢阳老了，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不，直接就是亲爹了！ “原来是云建一号，全省知名企业，如果阿姨对食品有兴趣，不说一百万，就是一千万也是可以投资的，到时候，绝对不会让您吃亏。”郑八斤怎能放弃这个拍马屁的机会。 “你就别逗阿姨了，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人，怎么可能让公司拿出这么多钱来投资，但是，十来万块钱应该可以争取。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你愿意进我们公司，阿姨一定帮忙，先让你做一个技术工人，慢慢再转成编制内人员。”纳女士像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说道。 郑八斤的心里一凉，不是说好一百万的吧，怎么直接打了一折。 不过，十万已经不少了，一百万对于一个还没有理顺的公司，不，连公司都算不上的小厂来说，更是天文数字，说出来都没有人会信。 郑八斤还是沉住了气，笑着说道：“多谢阿姨的好意，我感觉不适合进企业去混，我要的是自由发展。” 纳女士听了，突然认真起来，还想再劝，阳老笑着说道：“年轻人就该有这种冲劲，好了，今天就不谈其他，吃饭就吃饭。” 这时，赵秘书帮着把最后一道硬菜，鱼端了上来。 郑八斤总觉得这事儿还没有谈妥，谈到一半就打住，心里憋得慌，但是，强行忍住了，人家不过是常识自己，并没有义务帮自己，自己抓着不放，反而不好，让人误会有什么阴谋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事业做成，人家才会真正的看得起自己，才会放心投资。 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就算是十万，也是现在的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好歹也给大家一个思考的空间。 “好好好，小赵快坐下，你是客人，让你帮着做饭真是不好意思。”纳女士笑着说道，“今天就不喝酒了，多吃点菜。” 阳老看了她一眼，像是想整一杯，见她摇了摇头，又强行忍了下来，说道：“多吃菜，大家随意，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纳英已经夹了一大块鱼放在碗里，亲手递到了赵秘书的手里。 赵秘书赶紧双手接过，笑盈盈地说了一句：“谢谢阿姨！” 郑八斤有些搞不懂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像是领导带着秘书吃饭，更像赵秘书是纳女士亲生女儿，自己是女婿，一家人吃团圆饭一样，不会是弄错了对象吧？ 赵秘书虽然优秀，是很多年轻男子奋斗的目标，但是，我郑八斤可是有妻子的人，怎么可能凭你十万块钱，就让我始乱终弃。 郑八斤的眼睛突然一亮，偷偷打量了一下纳女士，和赵秘书两相对比，不太像呀。 又看了看阳老，还是不像，那就不是私生女这么简单，干女儿倒是有可能。 恰在这时，纳女士的目光看向了郑八斤，把他的举动看在了眼里，不由得会心一笑：“想什么呢？赵秘书是我闺蜜的女儿，跟着老阳锻炼一下，将来，总是要出去独当一面的。如果你看上她，阿姨帮你提提？” “这……”都已经当面提了。郑八斤没有想到阿姨说话如此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赵秘书面色一红，解释道：“阿姨，你就别拿侄女开玩笑了，人家郑老板可是有妻子的人，很恩爱的，真正是郎才女貌。” “哦，是真的吗？”纳女士看向了阳老。 阳老白了她一眼，说道：“年轻人的私事，我们就不要瞎掺和，都说了，现在吃饭，不谈其他。” 纳女士欲言又止的样子，被阳老瞪了一眼，有些委屈地住了嘴。 郑八斤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忙着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嘴里，尝了一口，说道：“真不错，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了，来，阿姨，你也尝尝。” 说着，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就如真的几十年没有吃过鱼一样，还特意夹了一块放在了纳女士的碗里。 纳女士眉头一动，舒展了开来，心里乐开了花！ 第242章、你应该高兴才对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半，席间，真的没有再谈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就谈一些家长里短。 纳女士表现出来的，不是一个上位者，就如一个慈母，话题有意无意之间都是在围着郑八斤转。 郑八斤也不避讳，从自己家里面的情况谈起，说起自己的母亲胡英，还有奶奶，对他最好的人，当然，在响应了纳女士的要求下，谈到清清，说她是个苦命的女人，从小就失去了母爱，还要遭受着别人的白眼，被人冤枉，被继母虐…… 听着听着，纳女士竟然母爱泛滥，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赵秘书也听得心痛，说郑八斤可要对人家好点，不能辜负了人家。 纳女士听了，突然不再流泪，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让郑八斤找到了槽点，说这女人的脸，就如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只有阳老，一副稳如老狗的样子，让郑八斤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变化，更看不出他的内心世界。 几次，他还打断了纳女士想要说的话。 他像一个被封印了的高手，让人深不可测。 散席后，郑八斤和赵秘书一起离开，纳女士让郑八斤送一送人家，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门，一定要保证安全。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阿姨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里。心想，你这是要特意让我去认一认门户吧！ 出了门，郑八斤特意看了一下，自己家的灯是亮着的，说明三个女人已经回到了家，这会儿估计刚吃了饭，正在收拾，不会在小区里遇上。 虽然说自己和赵秘书没什么，但是，大晚上的成双入对，总是会让人瞎想，万一刺激到清清，让她旧病复发，那自己就成了羊肉没吃到，引来一身骚味，得不偿失。 小区里还有几个老人在乘凉，看着郑八斤和赵秘书下楼出来，自然有人认出郑八斤，笑着和他打招呼。 郑八斤自然客气两句，还散了一转烟。 这也难怪这些老人多事，只能怪赵秘书打扮得太显眼，穿个白衫衣，不要说有路灯，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也逃不过人们的眼睛。 出了大门，郑八斤再也忍不住，说道：“原来，你和阳老有这一层关系，只是，我有点不明白，阳老的子女在哪儿？本来我早就想问，但是，纳女士一直不见谈起，我也不好问。” 他担心的是，万一这女人不能生育，不就是无意之中捅到了别人的痛处，得有多尴尬？ “阳老和阿姨都是成功人士，可惜没有子女，但是，对我很好，可以用视如己出来形容。”赵秘书一句话就说出了郑八斤的疑惑。 郑八斤闪过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还好自己没有在吃饭的时候提起，不然那就尴尬了。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为何没有儿女？ 不可能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不能生育？ “哦，那真的是有点小遗憾，只是，还有一事不明，他们，是一路走来，还是半路成家？”郑八斤侧头看着并肩而行的赵秘书侧脸问道。不弄清楚，是不是老马啃嫩草，都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嗨哎！”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郑八斤心里一愣，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 她竟然是杜枫琪，大半夜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送个美女回家，都会撞上熟人，是秋城太小，还是自己的人缘太好？ “嗨哎，你这是去做什么？”郑八斤也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 “我下去买点生活用品，这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对了，郑老板，你这是一过家门还不入呀？”杜枫琪笑着说道，“身边还带了个大美女，她也住在这里？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嗨呀？” 郑八斤瞪了她一眼，好想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送她回家。 赵秘书也是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妹妹，说道：“这位是？”心想，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哦，她现在是我店里的员工，名叫杜枫琪，对了，这是赵秘书，我只是和她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郑八斤忙着解释。 “谈工作呀，那就不打扰了。”杜枫琪笑着跑进了小区，回头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清清姐的。” “呵呵，几个意思呀？”赵秘书笑了，看了一眼有些傻眼的郑八斤，说道，“你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员工，还真会给你打圆场。” 郑八斤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你们不是见过面的吗？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小妹妹就是跟着你妻子来找我帮忙那位。你的店里，好像还有一个小少妇，带着孩子，不错呀，郑老板挺会玩的，专找漂亮的小姐姐做员工，看来，很热闹。” 郑八斤一愣，怎么觉得这话像是有点酸，本想说我还想把你也收在麾下，但是，他打住了，人家一个堂堂正科级，年轻有为，事业如日中天，怎么可能跟着自己这样一个小老板混。 “不是，你不了解我，我的养猪场里，几乎都是男人，不信你去看看。”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赵秘书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不用送我了，赶紧回去看看你家中那几位，我家离这里很近，一会儿就到。” “那怎么行，答应阳老要送你回家的，就一定要送到，不然，万一出了事，如何对得起阳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郑八斤正色说道。 “能有什么事？”赵秘书嘀咕了一句，人却向前走去。 郑八斤跟了过去，看着她的背景，就如一道亮丽的风景。 赵秘书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放慢了脚步，和他并肩而行。 与此同时，市政家属区6栋一单元三楼上，阳老看着面前的女人，正色说道：“英子，你是不是想要撮合郑八斤和小赵？” “我总觉得，那个叫清清的女人，一没学历，二没见过世面，根本就配不上八斤。再看人家小赵，学历又高，又有本事，和郑八斤最是般配。最重要的是……” “你就别瞎操心好不好，郑八斤和清清是两情相悦，跟学历无关，再说了，郑八斤不是也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生吗？”阳老叹了一口气。 “还说，你就应该早点关注他，至少让他读个高中什么的。”纳女士有些生气地说道。 “唉，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当初就是一个学渣，根本就读不进书去，后来，竟然成了一个酒鬼，我是怕……”阳老都不知如何向妻子说这事儿。 “不，他绝不是这样的人，你看，他现在像个小学生吗？说出来的话，多有远见，就算是你现在，也不敢大胆预测未来。”纳女士不认同阳老的观点，及时反驳。 “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家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阳老叹了一口气，看着妻子，柔声说道，“不过，你应该高兴才对，替他高兴！” 纳女士点了点头，扑在了阳老的怀里，干脆哭了起来，哪里还像一个中年妇女？ 第243章、回忆往事的女人 郑八斤把赵秘书送到了皮鞋厂家属区的楼下，赵秘书向他挥手告别，说是不方便带他上楼去坐坐，她和父母住在一起。 郑八斤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不知是你父亲在皮鞋厂还是你母亲？” “两个都在，怎么了？”赵秘书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我只是奇怪，两个人都在皮鞋厂，而且还是一个厂，这样不太好。”郑八斤不知如何把皮鞋厂的风险告诉她，让她的父母早做打算，不然，等到改制的时候，全家失业就不好了。 “别提了，他们还想让我进厂去一起上班，说待遇好，而我，并不喜欢进厂，觉得现在挺好的。”赵秘书无奈地一摊手，说着，“为了这事，差点和我决裂。” “那就等有机会再劝他们，至少一个人改行。”郑八斤点了点头，明白九十年代前的厂是多么的吃香，用肥得流油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父母为了她好，要求她进厂也在情理之中，看来，现在要劝，还真不是时候，只有过一段时间再说。 赵秘书看了看楼上，说道：“我先上去了，多谢你送我回来，家里的两位看得很紧，如果发现被一名陌生男子送回家，一定会审犯人一样的问来问去，实在是烦。”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行，你上去吧，我马上就走。” 赵秘书点了点头，返身上楼。 郑八斤看着二楼上的门开了一下，才转身离开，他送人一定要送到西，绝不会只送到楼下就转身离开，导致一个女孩子被人在楼梯间截和。 郑八斤回到家里的时候，王定梅已经哄孩子睡觉。清清还坐在客厅里，正在和杜枫琪学习勾股定理。 看到郑八斤回来，杜枫琪笑了笑，说很困了，明天晚上再学习。 说着，就进了客卧，和王定梅挤着睡，把空间留给了郑八斤和清清。 清清见他平安回来，心中大喜，说是这个赵秘书果真没有骗她，有她出马，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只是，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怎么，是不是想我，一时半会儿也等不了。” “死样，少来这么腻歪的套路，老实交代，是不是为了感谢赵秘书，你就以身相许了！”清清假装生气，瞪着郑八斤说道。 郑八斤没有解释，坏笑着说道：“要不，你验一下货？” 清清白了他一眼，见他已经不规矩起来，一副猴急相，心里好笑，任他抱进了浴室，继续学习勾股定理。 一个小时后，郑八斤终于躺在了床上，看着清清问道：“验过货了，没有作假吧？” “还算货真价实，没有偷工减料。”清清羞涩地笑着，依偎在了他的身边。 郑八斤伸出两个手指，刮了一下她的挺拔的鼻梁，说道：“人家赵秘书是什么人，父母都是厂里的领导，她也是堂堂正科级，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种乡野村夫，也只有你，才会把我当宝一样地看着。” “她是个好人，我总觉得奇怪，阳老为何对你这么好？”清清抬起头来，看着郑八斤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呀，我也一直奇怪，不单是他对我好，他的妻子，竟然是云建一号的领导，也对我很好，就是她一定要留下我一起叫饭。”郑八斤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 “不会是她有个漂亮的女儿吧？”清清再度警惕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瞬间无意，接着正色说道：“你想什么呢？听说，阳老和她，无儿无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说完，郑八斤沉思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可能都在他的大脑之中转，但是，始终想不起小时候有什么怪事情，特别是三岁以前，自己身上好像真没有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跟着奶奶过日子。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万一把脑壳想出问题来，就不好了。反正，这个世上，有人对你好，也要对人家好，不要辜负别人。”清清看着他，说道，“太晚了，早点睡吧！” 郑八斤点了点头，想不明白的事情，真的不去想，一切随缘就好，只是，不知这纳女士说的十万块钱的投资，会不会兑现，不要放自己鸽子就好，不然，她在自己心中的良好形象，就会被毁灭！ 第二天，天一亮郑八斤就起床，下楼锻炼身体，迎面遇上一个女人，正是纳女士。 郑八斤好奇地问了一句：“阿姨，这么早你就起来晨练？” “是呀，都已经习惯了，在省城，有专门的活动场所，但是，在这里，地点小了一些，本来打算在小区里随便活动一下。现在好了，正好有你陪阿姨出去跑跑步。”纳女士没有想到会遇上郑八斤，高兴地提出邀请。 郑八斤欣然同意，正想要多接触一下这个神秘的女人，看她还记不记得昨晚的话，十万钱块作不作数？ 在他的印象之中，越是有钱人，越不要脸。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能把他们在饭桌上说的话当人话，过了就不认账的事情太多太多。 小区的大门还没有开，但是，有一道小门可以出入，郑八斤已比混熟，自己开了门，让纳女士先出去，再把门关上，才跟在她的身后。 纳女士也算是个保守的女人，大热天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显得皮肤白里透着红，根本就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 这肯定跟她长期坚持跑步有关。 大门外的一条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两人一路小跑，一路聊了起来。 “年轻的时候，老阳也喜欢跑步，我们经常在山间的土路上跑步，后来，回了城，老阳的事情多了起来，就没有时间陪我一起跑步。我去了省城，时间变得少了起来，但是，我一直坚持到现在。”纳女士真不把郑八斤当外人，谈起了往事。 “原来，阳老和阿姨，从小就认识，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郑八斤和她并排跑在了一起，心里却奇怪，阳老明明就是老马啃嫩草，你骗谁呢？ “也不算青梅竹马，我们是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才认识的。那时候，他和你一样的年轻，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纳女士说着当年的青葱岁月，一脸陶醉的样子。 第244章、买菜 正当郑八斤想深挖的时候，纳女士突然不说话，跑了几步，到了环城路上，突然转移了话题：“这条北环路，修建时间久远，现在都已经烂了，老阳也不想着修一下？” 这不是没钱吗？郑八斤心里吐了个槽。 他突然想起前一世，就是因为修北环路，后来有人做文章，说修得太宽，浪费国家的财力人力，追究相关责任人。 阳老也会因为这事儿受累，是不是现在提醒一下他。 不过，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后，这一条北环路依然能够适应当时拥挤的车流量，人们开始怀念起阳老来，只是，那时的阳老，已经退休。 “这条路，我认为没必要修。”郑八斤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纳女士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还想着改天向阳老提议一下，让他大修一番，免得一天尘土飞扬。” “依我之见，用不着大修，不然，两边的良田肥土被浪费，实在有些可惜。”郑八斤也只能用这种借口来阻止阳老做出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不要加宽？”纳女士停下身来，看着郑八斤，奇怪地说道，“但是，这样一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流量和车流量会大大增加，这么狭窄的街道，就适应不了。” 郑八斤也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原来，不是阳老太有眼见，而是纳女士见过大世面，知道未来可期，才会影响到阳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这个城市。 为了城市的发展，这条路必须加宽，不然，将来要扩的难度就会大大增加。 但是，为了阳老的仕途，这路又不能太宽，郑八斤有些为难起来。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劝阳老等一年。 纳女士见他沉默，更加奇怪地问道：“小伙子，你是在担心什么？” “没事，我只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现在大家的生活条件都还不太好，特别是在广大农村，很多人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每天还在为生活而奔波。这个时候，把大量的钱用来修路，不合时宜，要不先缓缓？”郑八斤真诚地看着纳女士。 纳女士点了点头，说道：“也许你说得对，阳老作为一个地方官，不得不考虑民生问题。好，我正式决定，不，我尽力争取，帮你弄十万块钱的投资，主要就用来发展食品，特别是种养殖业。至于你说的开车厂的事情，先等一等，明年再说。” “真是太好了。”郑八斤明白，十万钱可能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儿。车厂的事情，明年实现也正是自己的打算，没有冲突。 现在要开车厂，确实有很大的困难，不说钱的问题，就是人手也不够，特别是有技术的人才，几乎都进了国企。 只有等自己挣到钱，开出的待遇远远大于体制内，才有人才跟着自己混。 纳女士继续向前走着，郑八斤忙着跟上，两人由跑步变成了散步，边走边谈。 纳女士告诉他，让他就在店里等着，如果投资的事情定下来，会有人上门，找他签合同，不过，这事儿牵扯到自己，就不用太高调，搞什么签约仪式，直接写个合同，拿了钱就成了。 郑八斤点头，欣然同意，心里自然明白，纳女士是怕人家做文章，最后牵扯上阳老。 秋城是个小地方，但是，水很深，稍不注意，就会落在水里，永远翻不了身。 郑八斤要的是钱，不管是以什么方式都行。 陪着纳女士走了一段，郑八斤也不再打听对方的私事，谈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谈到了未来的发展。 郑八斤也不客气，把身边这个女人当成了知己，把自己知道的，未来的发展，说了出来。从车的发展，到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都说了个大概，弄得纳女士惊叹不已，一个劲地夸郑八斤有眼光，根本不像是从小生活在农村的人物。 郑八斤暗自吐槽：说的只是皮毛而已，如果让你知道，二十一世纪之后，平均一家一辆车、一人一套房，你估计得骂我瞎吹。 没有经历过大发展的人，当然是想不到，短短几十年时间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发展之快，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买不起房的依然买不起，开得起豪车的不敢卖。 就跟现在一样，吃得上肉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集体减肥。穿得上新衣服的女人，也不会想到，某一天会不穿裤子。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就走出了城，看着城外的一片田地，纳女士若有所思，但是，郑八斤也不敢问她当年是不是跟着种过地，也许，那有着她不为人知的故事。 默默站了几分钟后，纳女士叹了一口气，看着郑八斤，突然笑了，仿佛有些沉重的心事，在对郑八斤一笑之下，就灰飞烟灭。 郑八斤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治愈别人伤口的良药。 “走吧，这会儿老阳估计去上班了，你陪我去买点菜。”纳女士说道。平时，阳老的生活起居，都是由保姆负责。明天，她就要回省城，今天还得去一趟鱼河，查看工程进度。 那是一项民生工程，容不得半点差错。 现在，只是把挖引流渠的事情交给了一个当地的老板，不去看看，还真不放心。 本来，她想要带着郑八斤一起去看看，但是，昨晚阳老说了，不要走得太近，以免造成不良影响。 她想来想去，老阳说得对，郑八斤和她像是刚认识，就不能太急于求成，影响到他的发展，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不过，带着郑八斤去买点菜，要求不算高。 郑八斤不想反对，他听说了，纳女士和阳老无儿无女，陪一下她是理所当然。 不要说阳老和她对自己这么好，帮自己大忙，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他郑八斤也不会反对这种小要求，反正现在没什么事。 两人走得不快，但是，也不慢，回到城里，北城就有一个菜市场，不过，里面也只有一些家常菜。 郑八斤看了看，找了一个挑菜来卖的老人，买了两棵新鲜的白菜。 纳女士却看着一个买乌骨鸡的农民，也不讲价格，直接买了两只，一只让郑八斤带回去，一只她提走。 郑八斤客气了两句，纳女士一定要让他收下。 郑八斤也就顺手领了心意，反正两家在一个小区，就帮着她提着。 现在的菜市场，还没有专门的杀鸡行，只能拿回家去自己弄，纳女士突然再提一个要求，请郑八斤去她家里，帮她杀鸡。 郑八斤心里嘀咕一句：不是说到店里等着收钱，完善投资手续的吗？怎么又要去你家里？ …… 第245章、简直就是亲妈 郑八斤左手一只鸡，右手还是一只鸡，直接提到了阳老的家里。 保姆已经打扫卫生完毕，看着纳女士和郑八斤一起回来，很是客气，泡了一杯茶水，又给女主人倒了一杯白开水。 纳女士接过，点了点头，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郑八斤并没有来得及喝水，而是让保姆同样放在了茶几上，说要忙着杀鸡。 保姆想说这个交给我就行，但是看了看女主人，见她点头，不再反对，忙着找地点给郑八斤杀鸡。 阳老果然已经去上班了，客厅里只剩下了纳女士，她不忙着洗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交代起事情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是要投资一个叫秋城火腿店的事情。 对方不是很理解，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家店。 纳女士有些不高兴地说道，“现在你不是就知道了吗？我们搞投资，就是要找发展中的地方，而不是去当添狗，给一些已经强大起来的公司肥肉上添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拟一个合同，带一张十万的支票过来，立刻马上。” 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没过几秒钟，电话响了起来。 纳女士接了起来，说了一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不是，纳董，送到什么地方？”对方不敢再二气，说话变得小心起来。 “市政家属区，6栋一单元301。”纳女士暗自吐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有这么沉不住气，也没有这种话没说明白，连地点也不告诉对方就挂电话的事情。 确认对方听清楚之后，纳女士放下了电话，抬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去看郑八斤，已经把两只鸡杀了，正在拔毛，手法之快，让纳女士和保姆叹为观止。 这家伙，就如不怕烫一样，更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如果去开个杀鸡行，绝对秒杀一片。 郑八斤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呆了的两个老女人，笑道：“怎么样，还行吧！” “当然，你以前是不是做过专业的厨师？”保姆惊讶地说道。 “没有，只是平时就喜欢吃，人们都叫我吃货，所以做得多，手熟而已。”郑八斤得意地说着，心想，这有什么难的，关键是水温一定要控制好。 想起前世，吃鸡从来不进杀鸡行，而且，两年以下的都看不上眼。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主要是卫生，当然，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鸡血舍不得丢，煮个小火锅，随便烫一下，吃起来可口极了。 而这时，有人敲门，纳女士去开门，看着对方拿来的合同，接在手里，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 叫了一声郑八斤，让他洗了手，砍鸡的事情交给保姆就行了。 郑八斤出来，看着一名穿西服的工作人员，不由得愣住了，意识到要签合同。 那人也很客气，把合同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让他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签个字就行。 郑八斤快速地扫了一遍，确定是十万块，而且，是以入股分红的形式投资，点了点头，说没有任何问题。心想：纳亲妈果然没有骗自己，舍得投资，对自己太好了，至于分红，不是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分多少看自己赚的多少和心情说话。 再看了一眼，甲方代表签字处是空着的，看了一眼纳女士。 纳女士也看了过来，说道：“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了吧！”说着，接过合同，签上了纳英两个中规中矩的字，再递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也签上了字，强忍住心中的狂喜，没有想到，只陪了这个女人几个小时，一笔巨款就轻松到手。是自己运气太好，带上了主角光环，还是，这个女人看得起自己，真把自己当成了亲儿子？ 如果是前者，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特干，反正不用担心出事，出了事也能摆平。 要是后者，那就要好好干，不然，对不起有奶便是娘这个词儿。 想到这里，目光不自觉就看了一眼纳女士，丰满如斯，不知阳老是否还有这个能力掌握？ 工作人员已经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双手递到了纳女士的手里。 女人接过，看了一眼，在上面签上了字，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双手接过，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 这是一张农行的支票，只能在城里取，而且，以现在的经济实力，一次肯定是提不出这么多钱。 工作人员看已经没自己什么事，告辞要走，纳女士让他坐一会儿，先等一下，还有工作安排。 郑八斤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还握了握对方的手，就如左手拉右手。 纳女士看了一眼郑八斤：“少抽点烟，对自己不好！” 郑八斤点了点头，把准备点上的烟放回盒子里。工作人员有些尴尬，烟也不敢抽，只能拿在手里。 好在这时，保姆已经把鸡肉打了包，提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知道人家有事安排，忙着道谢，提起东西离开。 纳女士看着他出了门，安排那名工作人员，让他联系司机，下午一起去鱼河水库视察。 本来，她打算带郑八斤一起的，但是，又觉得老阳说得对，不能走得太近。 郑八斤把鸡肉放回到家里，离开家属区，直接去了农行。 这时的银行，办业务的人并没有那么多，一会儿就排到了，把支票交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细细看了一下，确认是十万块钱后，客气地说道：“先生，你这是要支取，还是要转存？” “如果支取的话，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得提前预约。”工作人员害怕郑八斤立马取走，这样，她就相当于少了一笔业绩。 “先转存吧！不过，我手里没有农行的存折，能不能办一张？”郑八斤说道。 “能，当然能，现在办存折很方便的，有身份证提供一下，如果没有，只要知道姓名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一来，存折就要妥善保管，不能丢失，不然，有点风险。”工作人员高兴地说道。 “那就用身份证吧！”郑八斤说着，递上了一张一代身份证。这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用，里面的内容是手填的，头像的像素很低，又比本人年轻，不过，可以看出大体的轮廓，细看之下有几分神似。 工作人员看了看，说了一句：“先生叫郑八斤吧？”说着，拿出一本新的存折，现写上名字，填上金额，再在一个长长的账本之上做了登记，就算办完了业务。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办事效率还不算慢，虽然比不上信息时代，一个手机可以搞定。但是，也只花了郑八斤半个小时的时间。 “等等，郑先生！”郑八斤正要离开，工作人员突然叫住了他。 第246章、争风吃醋的孩子 郑八斤回过头来，看着工作人员，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眉目还算有几分清秀，隔着柜台只看得见上半身，丰满无比，只是不知腿长不长？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郑八斤隔着柜台，盯着工作人员，他已经看过，办理人姓名，叫雷波。 果真是人如其名呀！只是，不知里面是不是真货？有没有料？ “是这样的，先生，我发现你在前一个月，贷过一万块钱，要不要现在还了？”雷波依然很客气，笑着说道。 以为多大点事，不就一万块钱吗？ “不，现在不还，还没有到期。”郑八斤一口回绝，费死天大的力才弄来的贷款，哪能说还就还。 “不是先生，我帮你算一下，如果你现在还了，只是，存款的金额少一些，但是，利息会节省一些。” 哥是那种心痛利息的人吗？郑八斤摇了摇头，出了门，直奔火腿店而去。 三个女人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王定梅都把孩子放在了沙发上睡着，跟着一起包装火腿。 她们对包装机这新鲜玩意儿已经掌握了操作技术，虽然效率还不高，但是，三个人都很好奇，认真的做着，像是要把所有火腿都包装完。 郑八斤走了进来，看到她们如此卖力，不由得叫停：“不用全部装完，时间长了不太好，反正现在的火腿水分都干得差不多，只要凉着风就没有问题。如果有人要包起来，现包现卖好一点，不然，人家以为这火腿有问题，反而影响销售。” 三个女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见他满面春风，一定有什么好事？ “你们看着这店，我现在要回村里一趟。”郑八斤摸了摸有些发鼓的腰包，这里面还有几千块钱，是前段时间向银行借的，花了一部分，现在有了十万块钱做后盾，可以放心把这些钱儿花出去。 清清见他马上就要走的意思，心里虽然舍不得，但是，知道留不住，不由得笑着说道：“行，你去吧，这里有我们，一定帮你看好，不会出任何的差错。” 杜枫琪和王定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郑八斤告辞出门，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婉清的家里。 她的母亲已经好了许多，面色也红润了起来，真如郑八斤想的那样，唐正文正在帮着她，把菜一捆一捆地提到车上，准备拉回十里村去。 见到郑八斤到来，婉清的娘客气地招乎他进屋去喝点茶水。郑八斤婉言拒绝，帮着把菜提上马车，说是要马上赶回十里村去。 婉清娘依然热情挽留，说是婉清去买菜了，在家里吃个便饭再走。 这个时代，打招呼的用语都是你吃了吗？可见，人们把吃饭当成了头等大事，有客人到来，不论如何，都要招待吃点饭。 郑八斤解释说：“真的还有事，改天再来你家吃饭。” 这时，婉清提着一块肉回来，看到郑八斤客气的叫了一声哥哥，同样的话题，都是挽留他吃饭。 郑八斤向她解释，说太忙了，现在必须赶回村子里去，改天一定到她家里来吃饭，就先记着好了。 婉清知道他忙，不再劝，而是笑着说道：“那说好了，一定要来哟。” 郑八斤点了点头，想跟她来个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但是，又打消了念头，害怕被她娘误会就不好了。 告别了婉清一家，带着唐正文一起出发，向着十里村的方向而去。 出城七八公里处，也就是去十里村的半路之上，有一个乡街子，名叫鞋匠街，算是码头地点。又因为离城较近，这两年进城拉三轮车的人多，生活水平略高于下鱼乡。 郑八斤和唐正文在鞋匠街上停了下来，找了一家小吃店，弄了两碗面条吃下去。 正是赶集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且，街子也没有下鱼乡大，最多只有三分之一。街的最北边，同样有着一个畜口市场，共有两窝小猪，二十来头的样子。 郑八斤看了看马车上，拉不下这么多，就挑了五六头大一点，毛色好看些的买走。反正菜是用来养猪的，就把它们混装在里面。 卖猪的农户看着他出价也算公道，高兴地帮他们把猪捉上车子。 他们并没有遇上过大户，人家都是一头两头的买，一出手就是四五头，肯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是个养殖大户，还想着下一发猪仔再遇上他们。 在这街上，并没有遇上找茬的人，得益于唐正文看起来很好笑，郑八斤身材高大，一般人不敢再招惹他们。 出了街子，唐天文跳上车，郑八斤坐在车的最后，两人的体重相得益彰，刚好达到平衡的作用。 一头小猪有点皮，试图跳出车来，被郑八斤一棍子拍了回去，变得老实了起来。 不过，消停不过几分钟，又有猪不断试图逃走，都被郑八斤一一拍了回去。 …… 下鱼乡，九年一贯制学校门口，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两名警察出了场，把两个打架的学生带走。 据说，两人都是初中班的学生，为了一个女生，争风吃醋，一言不合，就干了起来，刚好被执勤的民警和一个联防人员撞上，直接就带走。 他们现在都不管什么人，只要是打架斗殴，一律带回去教育一下，不然，还真是镇不住这些小宰子。 人们看着连学生也抓，知道这是动真格的了，一些社会人士不敢再造次。 而这两个学生之中，其中之一，突然大喊大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校长张明江的儿子。你抓了我，不出一天，就得送回来。” 两个民警互相看了一眼，心想：现在的校长就这么牛逼吗？ 张明江听到消息，跑了出来，拦住民警，完全不是他儿子张小果所说的那样有多大的能量，能把他顺利捞出来。 “同志们，请你们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只见张明江直接就跪在了民警的身前，痛苦流涕地说道，哪里还像一个管着几十号老师，上千个学生的一校之长。 其中那位民警，就是小王，看着张明江说道：“张校长，不能这样惯着孩子，你以为你是对他好，其实，是在害他，要知道，他就如一棵小树苗一样，现在不拉一把，将来就拉不直了。” “可，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是我一家人的希望，不忍心看着他受苦。”张明江欲哭无泪。 而他的儿子张小果，傲慢不逊的样子，仿佛在他的心目中，这个跪在地上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父亲，而是他坚强的后盾。再大的麻烦，都会帮他摆平。 郑八斤刚好经过，看着这一景象，叹了一口气！ 第247章、张小果的供词 小王看着跪下的张明江，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劝他起来，不管怎么样，都不敢在这里放了张小果，这么多人看着呢？ 带着两个学生离开，留下张明江在人们的眼中，慢慢变得不再那么神圣，仿佛他失去的是太阳的光辉。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和唐正文一道，拉着马车默默地离开，害怕马儿受惊，惊扰到看热闹的百姓。 经过警所的时候，郑八斤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两个学生？但是，又打住了，现在正事要紧。 反正也是抓抓放放，让他受点罪也是可以的，不然，以后只能放在社会上去毒打。 回到村里，郑八斤直奔养猪场，自然有工人来帮忙把小猪和菜放下。 钱友友已经回到养猪场里，看着郑八斤回来，忙着打招呼，不等对方询问，自己说明了一切。 原来，现在的仙微火腿店已经学乖，恢复了原价，他找不到了生意，又不知去做什么，只能回来帮忙。 郑八斤看着他，笑着说道：“这段时间赚得爽不爽？” “还不错，一共赚了一千多块钱。”钱友友高兴地说着，拿出钱来，硬是要分一部分给郑八斤。 郑八斤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你凭能力赚到的，不用跟我客气。” “哥，没有你的指引，我可赚不了这么多的钱，你一定要收下。”钱友友一副真诚的样子说道。 “真不用，如果你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等改天有时间，就去弄点吃的来给大家改善一下生活。”郑八斤见他执意如此，把钱塞回到了对方的口袋，给了他一个折中的办法。 “哥，行，你说了算。”钱友友这才把钱揣好，不再坚持。 唐正文看这里没他的事儿，打算回城里。 郑八斤见地上的猪菜已经够几天吃，就点了点头，让他回去，不用再收潲水，从今以后，只要酒店里的骨头。 大一点的猪再是一个月就可以出栏，反正有菜供上，就让它们断了潲水，保证肉质。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他明白了，心里想着的是，去帮着婉清家娘种菜。 郑八斤带着钱友友和王朝生，查看了一下圈里的猪，现在已有几十头上了两百斤，再过个把月，就可以出栏，到时，正好立秋，大把的钞票就会进入自己的口袋。 巡完一圈，没事可做的郑八斤看着钱友友：“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想不想去自己做生意？” “不想了，经过这一段时间，虽然赚了点钱，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方面的材料，还是跟着你，在你的厂里做工踏实，不用操心，每天有钱领就行了。” “不行哟，年轻人，得有远见。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郑八斤把摩托推出，带着他去了海子村。 ……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郑八斤刚刚离开下鱼乡街子上之时，小王把张小果带到了警所。 前两天，在李寅和张明江的努力之下，亲自找到文教局反映，学校门口的电影院终于关停。 此时，文教是一家，局长一句话，文化店的电影放不下去在情理之中。 学校终于不再受到高音喇叭的惊扰，但是，问题也来了，几个学不进去的学生，其中自然就有张小果，没有电影可看，又找不到其他的娱乐方式，想来想去，只有学校最好玩，可以逗一下女同学。 结果，就出现了打架的事情。 李寅看着张小果，小王已经告诉了他，这人是张明江的儿子，他想重点照顾一下，好好教育他，免得以后危害社会，坏了张明江一世英名。 但是，张小果并没有把李寅放在眼里，严格来说，是不知者无畏。 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就是大侠，任何人在他的手里都不是菜，都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冷冷地看着李寅，不管李寅问什么，他都懒得回答。 李寅也不急，不再问他为何要打架，而是看着他说，为何不好好读书？ “书有什么好读的，俗话说得好，书难读屎难吃。”张小果冷冷地说着。 小王有些沉不住气，想要教训一下他。 李寅制止了小王，笑着回了一句：“这话说得，就如你吃过一样？” 张小果大怒，骂了一句：“你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这小子没救了，替他爹教训一下他？”小王沉不住气，提起电击器就要上，敢骂所长，就是不把整个警所放在眼里。 “哈哈，对付小孩子，不用电击器，所谓杀鸡焉用宰牛刀。”李寅保持着笑容，取下皮带。 “你，你要做什么？”张小果属于醒事早的人物，前不久又在半夜看过一些毛片。见李寅解开了裤子，并没有发现他要的是皮带，不由得面色一变。 李寅反被弄得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担心，不由得哑然失笑，忙把皮带系好，说道：“小伙子，你想多了，我好歹是一个正常男人，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如果你这样一直任性下去，指不定真会遇上这样的人，如你所愿。” “妈的，少扯那些没用的。”张小果听李寅并没有那种嗜好，胆子再度大了起来，再度拿出社会上那一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常常以一个社会人自居，也学了一些江湖气息，动不动就爆粗，觉得在学校就没有人敢惹他。 但是，他整错了对象，李寅见过的人多了，知道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示意了一下，小王动手把张小果拷在了椅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张小果还想要骂人，但是，一根警棍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小王看得有些呆了，不是说好不用宰牛刀吗？ 强大的电流，通过口腔，传遍全身，电得张小刚双腿都直了。 从来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的张小果，不到十秒钟就受不了，随着警棍的抽出，大喘一口气，大叫一声：“我的妈也！” 李寅冷笑一声：“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你不是硬骨头吗？接着口吐芬芳呀！” “别别，我错了！”张小果已经怂了。 “错在哪儿了？”李寅看着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我不该打架斗殴。” “还有呢？”李寅一定要让他深刻认识到口吐芬芳、目无尊长是不对的。 “我不该调戏女生，不该拦路抢劫，不该杀人……”张小果已经崩溃，就如滚豆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倒了出来。 李寅一愣，调戏女生，杀人你都做过？心里震惊，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看着他。 第248章、狗皮膏药似的人 今天的海子村，全面放晴，远处几朵白云飘着，像极了一只只绵羊。 郑八斤和钱友友没有心思看云，直接去了席顺海家里。 席定芳去了学校，席顺海正把老伙带出门来晒一下太阳，还把她的被子也放在了太阳下烤着。 见到郑八斤到来，席顺海忙着起身，给他们分别提了小凳子，让他们坐，指着傻傻的老伴说道：“这里的雾大，湿气也重，难得有时间带她出来晒晒太阳。对了，两位今天怎么没有赶车来？” “哦，家里的菜还有，今天来，主要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再租下点地来，多种一些莲花白。”郑八斤说道。 “租地是没有问题，但是，我担心种多了卖不出去。”席顺海想说的是，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土地，自己的地都还有几十亩荒着。 “没事，现在我不断加大养殖力度，打算在今年之内，养上两千头。另外，城里现在也需要菜，随着大量的人口进城，城周边的那点有限土地，种出的菜已经供不应求。最主要的，我们是要找一些离公路近一点的，种起来省事，收获的时候也省去不少劳动力。” “劳动力我们这儿也不缺，只要能给他们一日三餐，都不用开工钱，要多少有多少。”席顺海说着，给二人泡了两杯茶。 劣质茶，在开水冲泡下，成了红色，郑八斤并没有嫌弃，把上面的泡泡吹干净，轻轻呷了一口。 钱友友没有喝，他并不习惯喝开水，但又盛情难却。 “干白工不行，又不是短期限，得考虑长远一点。最好的办法，还是干一天给一天的工钱，按现在的市价，这里的人一天五块钱应该请得到。” “请得到，本来就有很多闲散劳动力。”席顺海说道。 “那行，就这么定了，先去租个五十来亩，到时，工人由你请，负责指导他们种植。出不起力，又懒又怂的人就不要请了。友友负责带工，给他们记工，到时，我来结账。”郑八斤安排着。 两人点头同意，郑八斤又把话说在前头，席顺海和钱友友暂时开十块钱一天，租地一定要签下合同，至少签三年，当然，如果能长一点更好。 不过，租金只能各年付各年的，不能把大量的钱压在租金上。 席顺海说道：“这个你放心，绝对以低价拿过来，都不讲多少钱一亩，直接就是一块地多少钱。”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这感情好，既解决了人们的务工问题，也让他们增加了收入，也算是盘活了一块地。 三人说干就干，当天就去看地，专挑一些路边的地下手，记了下来，就等着席顺海出面，一家一家去谈。 与此同时，李寅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张小果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史丽元被钢丝勒死的无头案子，竟然是他和另一个同学干的。 两人为了看电影，但是，又没有钱，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办法，本来，只是想要把人勒昏过去，抢了钱就走。 没有想到的是，铁丝太细，车速又快，竟然死了人。 说来说去，唐正文命大，刚好就遇上有人骑着摩托车经过，勒死了一个，骑车的人逃走了。 李寅追问之下，张小果说当时太黑，又加上很慌，没有看清骑车的人是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辆车子，正是警所专用的摩托车。 李寅把另一个参与的同学带了来，那人见张小果已经招了，也不敢隐瞒，还没有上措施，就如实招来。但是，一样的说法，天太黑，又加上看着死了人，流了一地的血，并没有看清楚骑车的人是谁。 李寅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骑车人并不是谋杀者，最多就是个过失致人死亡，甚至还算不上，不能把他扳倒。 而这两个杀人犯，都没有达到十六岁，只能送到少管所。 尽管如此，李寅依然觉得对不起张明江。 只是想帮他教训一下儿子，没有想到会牵扯出无头杀人案，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 郑八斤和钱友友没有离开海子村，等着席顺海去落实土地的问题。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还不到晚上，席顺海就拿下了五十亩土地，一年的租金只要一百块。 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一亩地才两块钱。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山区，大部分地种不过来，而且，物价特低，两块钱也是钱，就变得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也有两个人，平时地闲着看不到价值，如今见到有人来租地，又觉得这是块风水宝地，不同意出租，就算加钱也不行。 席顺海没有办法，只能向郑八斤汇报。 郑八斤听了，说道：“他不租就算了，反正也不影响，又不是修厂房。” 席顺海也觉得不能太惯着，找别人租。 郑八斤说道：“好了，现在有五十亩，还不够，再租点，不过，也不用急，先找人把这五十亩种上。” 席顺海点了点头，邀请郑八斤二人留下来做饭吃，郑八斤婉言拒绝，说现在时间紧，让钱友友留下，帮着一起落实劳动力，先把地里的杂草割一下，尽快种起来。 “杂草不怕，反正不深，平时被牲口吃得差不多，只是，这地太板，牛都难得犁动。如果用人工挖，一天五块的工钱划不来。”席顺海认真的说道。 “这不怕，先把草打整一下，我想办法借台犁地拖拉机来，几天就搞定了。”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 “行吧，草不是问题，我找三两个人，两天就可以割完。”席顺海保证着。 “不行，找六个人，明天之内弄好，后天我就找机器来犁地。”郑八斤轻舒了一口气，现在的时间紧，任务重，拖不得。 他说走就走，正要离开，突然一个穿着讲究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视线。 来人笑看着郑八斤，客气地说道：“郑老板，这么巧？” “我们很熟吗？”郑八斤冷冷地说道，心里骂一句，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这是要做什么？就是一张狗皮膏药，硬贴着不放吗？ 钱友友二人一愣，不知这个人为何让郑八斤不高兴？ 第249章、谈合作 陈无志看着郑八斤，一时有些尴尬，心中的火也冒起，强行忍了下来，笑着说道：“郑老板，所谓一回生，两回熟，就当是交个朋友吧！” 三回四回睡铺头？ 郑八斤默默补了一句，淡淡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席顺海和钱友友都奇怪地看着郑八斤，特别是席顺海的印象之中，郑八斤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心肠又好，乐于助人，怎么对陈无志就如有仇一样，分外眼红？ “老板这是要在这里安家吗，连地都租了一些。”陈无志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挺忙的，没有时间跟你闲扯。”郑八斤一脸极不待见的样子。在认知中，陈无志就是个打手，混子级别，成不了大器。 对于这种人，不能太给面子，你对他笑一笑，他就以为是春天了，给他点颜色，就可以开染房。 “听说你租了大量的土地，而且租金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知是要做什么？”陈无志一副舔狗的样子。 “租来种不行吗？你这是县门前的官，管得太宽了吧？”郑八斤冷冷地说，不想再理他。 “不是，我也想在这里租点地，要不，你租下来的转给我，我一亩给你一块钱的差价。” 郑八斤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用钱来和自己搞事情，就是传说中的夺飞簸箕。 说得好听，转租给他一倒腾就一亩一块钱，真他妈的看得起老子。 说得难听一些，就是要跟自己竞争，再来一轮价格战。 看来，这家伙，跟城里的仙微火腿店，就是一伙的。 在那里打价格战不怕他，但是，在这里，还真是不好办。如果他们准备烧钱，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肯定把地出让给价高者。 自己真没有那个实力来和他们竞争！ 郑八斤有些为难起来，看了一眼跟着来看热闹的农民，不，他们现在是来讲价的，正在看着郑八斤，像是要他给一个说法。 “我不可能把租下来的地让给你，别说你多给一块钱，多给十块我也没有看在眼里。”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行，你不出让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陈无志笑着说。 郑八斤还真是佩服，这小子明明被自己骂了，竟然还笑得出来，就如没事人一样。 “少来那一套，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你他妈的什么东西呀？”郑八斤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和套路，假装生气的样子骂着。 “哎，郑老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为何就不听我一言呢？也许，我的要求，对你有极大的好处。”陈无志依然在笑。 “说吧，有什么要求？如果是人话，我会考虑，如果不是人话，趁早闭嘴。”郑八斤生气地说道。 “能否借一步说话？”陈无志见到有了转机，真以为是自己威胁起到了作用。果然，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说了算，只要有钱，没有人不害怕。 “不能！”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直接一口拒绝，“有什么话是见不得光的，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陈无志愣了一愣，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尽管他恨不得把郑八斤杀了，但是，依然保持着笑容。 前一次，老大交给他的任务，一件都没有办成。就连在城里打了那一场价格战，也是以郑八斤不接招而以失败告终，还被钱友友趁机低价收购了一批火煺，等于打出的拳头，没有着力点不说，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大非常生气，说那不是损失几千钱的事情，而是面子问题，同时，也让人怀疑陈无志的办事能力。 现在，再给一次机会，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郑八斤拉拢，与他谈合作，把他的养猪场收购下来，为自己所用。 陈无志当然明白，贸然去收购，郑八斤肯定不会同意。人家把所有的身家都投资进去，现在还没有回本，还不到收割期呀！ 他学了一回乖，不敢再打草惊蛇，就在海子村里，还有十里村，都安排了线人，关注着郑八斤的一举一动，确保万无一失。 没有想到，郑八斤会在这里来租地，很明显，这人胃口不小，不但要发展养殖业，还想要在这里种药材。 这就好办了，先跟他来一个公平竞争，提高他的成本，逼他和自己谈判。 目前看来，这一招果然有效，郑八斤已经答应谈合作。没想到的是，他要在人前谈，就有些不好办了。 陈无志沉默了一秒之后，马上说道：“在这里也可以谈，但是，涉及到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就不太方便。” “那就算了，等你哪天方便了，再来找我谈。不过，这地我已经租下来，马上就要使用，任何人不许反悔，不然，我郑八斤可不是吃素的。”说着，郑八斤的眼神扫过了人群。 人们自觉理亏，不敢和郑八斤的目光相接。 这个时代的农民，特别是山区里的人，相当的淳朴，而且，诚实守信，答应的事情不会轻易反悔。 也正如此，八九十年代，在村子里借东西，都不用打条子，连个人证都不需要。 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写个借条都没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时代背景下，可以六亲不认，更不要脸面，反悔算个什么东西，早上答应你的事情，晚上就不着数的事情大有人在。 陈无志当然明白郑八斤的意思，看着怂了下来不敢再找他退地的人们，自然也不好公开纵容，不然，跟郑八斤谈合作的事情，多半是不会成的。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就是想要和你谈一下合作，把你现在的养猪场高价卖给我，你说个数。” “哈哈，不知你说的高价是什么价？我就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刚刚起步的养猪场吗？你为何会盯上？不会自己建一个？”郑八斤心想，小子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来意，不过，也太小看我郑八斤了，所谓高价，不过是欺骗老百姓的把戏，在老子面前不好使。 “实不想瞒，我有的是钱，不想太浪费时间，只想尽快投入使用，你开个价吧！再高都可以谈。”陈无志见郑八斤松了口，不由得有几分得意。 你这是想巧取豪夺！郑八斤心里暗笑，不动声色地说道：“那就给我五个亿！” 五个亿？ 人们一片哗然，就连钱友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亏你开得出这个口？ 就算是买下整个十里村的良田，都不要一个亿，真把钱当成了树叶子？ 第250章、低价收下百亩地 陈无志听了，并不生气，看着郑八斤说道：“你能说个实际一点的数字吗？” “不能！对于我来说，养猪场现在就是我毕生的心血，相当于我的儿子，试问一下，你会轻易把你儿子卖给别人吗？”郑八斤看着他说道。 其实，并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直接不卖，而是时机不成熟，对方也不可能真正出得起高价，所以才以这种方式回绝。 “看来，你是不想卖。”陈无志说道，“那你考虑一下合作？” “合作可以。”郑八斤笑着说道，“但是，有一点必须事先言明，你可以出资，但是，不能干涉我的运营方式，所有的人事权，经营权在我，你等着分红就行了。” “那不行，既然是合作，就要共同经营。”陈无志本来听说可以，眼睛都亮了起来，待听到郑八斤后面的话之后，不觉大失所望。 “这是底线，不答应就拉倒，去找别人合作吧！”郑八斤心如明镜，别以为老子不知你们的目的是利用养猪场做一些非法的勾当。 “郑老板，你还是再考虑考虑，毕竟你自己开着养猪场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陈无志笑着说道。 “是赚不了几个钱，但是，我乐意。”郑八斤笑着说道，“我做生意的目的，真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这个村子，为了整个下鱼乡，希望人人有活干，家家有饭吃。” 郑八斤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可笑，但是，有人信了，特别是席顺海，他知道以前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自从认识了郑八斤，生活水平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不再担心自己没事可干，不再担心小芳没有钱读书。 他第一个站出来，替郑八斤说话：“郑老板说的对，他就是一个好人，正打算把这里的地租下来，然后，再请村子里的人帮他种地，每天还有工钱可拿，比自己种还划算。” “我还有几十亩地，正荒着，只要他要，马上就可以租给他。” 他知道，郑八斤现在不需要，因为，那里不通公路，不过，这很好解决，下一步，可以修通。 现在才明白，通公路的地和没有通路的地，价值完全不一样。 第二个相信的人是钱友友，从跟着郑八斤，不到一年的时间，手里竟然有了闲钱，虽然不多，只有一千来块，但是，对于现在的农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以买两头大肥猪了。 他拿出了身上的钱，在老百姓面前显摆：“这就是我跟着郑老板做事的报酬，大家可以看看，全是百元大钞。” 人们开始动了心，不再提要退地的事情。 他们这段时间也看到了，郑八斤来来回回拉了很多车菜，每一次都把菜钱结清，那是骗不了人的，可是真金白银，席顺海是真的受益人。 而这个叫陈无志的人，并没有给过村子里任何人的好处，是空谈，万一他真的是那种专搞破坏，见不得穷人发财的人，那不是就亏大发了。 “好了，你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骗得了大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你真的要租地，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要等到我来租地的时间出手？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你就是想要破坏大家一起发财的机会。”郑八斤见时机已经成熟，不客气地说着，直击对方的阴谋。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是要租一片地。”陈无志突然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但是，又不想这么快就放弃。 “租来做什么？”郑八斤追问一句，“不会是就想租来睡大觉吧？” “这样也行，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有太多的钱，就拿出来看看，大家还有其他的地，一样可以租给你，你不用偏偏看中这一块。” “这……”陈无志一时找不到话来说。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租地，而是要通过和郑八斤抢地来实现价格战，挡郑八斤的财路，破坏他的计划，最后逼郑八斤坐下来和他谈合作。 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根本就不买账，连高价收购他养猪场这种诱惑都不动心，还说什么养猪场就如他的孩子一样，是不会轻易转手于人的，真是扯淡！ 也只有这些愚昧的老百姓才相信他的鬼话，他一个生意人，不为赚钱，真的有这么伟大？说什么为了一个村子，为了一个乡的老百姓，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大家愿意把地租给我，我一亩出三块钱。”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也只有强行装起“大款”。 “行，大家把剩下的地租给他。”郑八斤冷笑着说道，“马上就签合同，一手交钱，一手交地。” “这……”陈无志再度犯了难，他不知这里有多少地，也没有想到郑八斤不和他争，还反过来动员农民把地租给他。 他不是说还要大量的地吗？ “怎么？拿不出钱来了吧？果真是个大骗子，想要空手套白狼，告诉你，没有人是傻子，不会上你当的，你趁早滚蛋，不然，真把你当成骗子，抓到警所里去，免得你欺瞒老百姓。”郑八斤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滚蛋，滚蛋！”钱友友恰到好处地带起了头，喊出了第一声口号，其他人也信了郑八斤的话，跟着喊了起来。 陈无志有些慌了，不是他没有钱，是他作不了这个主。 看着他灰溜溜地离去，犹如丧家之犬一样，郑八斤大笑了起来，人们跟着一片欢呼。 郑八斤暗骂：“不过是一条跑狗，想跟老子斗，你还嫩了一点。” 不过，他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 这小子盯上了自己，处处和自己作对，还想要打自己辛苦办起来的养猪场的主意，背后的人却一直不见出面，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以后得小心了。 俗话说得好，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 郑八斤开始付钱，有几家人看着是真钱，也跟着把挨着的地一块儿租给了郑八斤。双方签了合同，一百多亩地就这样低价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只是，不知将来，陈无志还会想出什么坏招来对付郑八斤？ 第251章、真的有了？ 深山之中，木棚房子里，陈无志正在经受着老大的训话，骂得狗血淋头：“这点小事你都做不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老大，不是我太无能，而是这个郑八斤酸冷不忌，我说收购他的养猪场，他存心不卖，一口开就要五个亿。依我看，真不如跟他来一波价格战，他两块钱一亩，租下了几十亩地，我们就出三块一亩，甚至更多，看以后还有何人愿意租给他。最关键是，他真带着钱来的，一手交钱，一手交地，这些愚昧的老百姓，就信他手里的钱，不信我空口说空话。”陈无志解释说。 “好了，别说那些无用的，在城里你不是就搞了一次价格战吗？结果呢？”老大铁青着脸，“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人家不接招，害公司损失了上千元，人家仙微店都开始大为不满了。” “老大，要不我去把他店给折了？”陈无志也是没辙了，想要采取最原始的办法，用武力来解决。 “做事得用脑子，不要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当初在缅还可以，这里是大国，是法治社会，千万不能乱来。对了，你当初叫人去抓一个小姑娘，结果，人没有抓到，你派去的人却不见了，现在有消息吗？” “还没有，这小子莫不会是被郑八斤杀了吧！”陈无志说道，“我这样怀疑过，让人去报案，结果，那所长李小刚白收了我们的钱，不到几个小时就把人给放了。说起来真是气人，真想让李小刚把钱吐出来。” “花出去的钱就算了，不要再想着讨回。”老大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不是有一句俗话说得好，舍得盐巴搅得酱，舍不得老婆就套不住色狼。” 陈无志愣了愣，总觉得这话有问题，但是，也不敢反驳，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老大果然就是老大，我明白了，李小刚这把利器得养着，将来好为我们所用。” “对，这小子的背景不错，将来一定会长大，到时候，再把他拉下水，为我们的事业服务。”老大点了点头，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说道，“郑八斤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到时，我自会处理。我就不信，他会真的认人不认钱，跟钱过不去 。” 说着，老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连陈无志都不寒而栗，不敢再乱出主意，怕老大让他剖腹自尽，以谢天下。 老大真名叫什么陈无志并不清楚，只听说他叫李西，身家已经上千万。 但是，老大的手段非常残忍。陈无志亲眼见到过，一个小弟背叛了他，被他一次减去了三十斤的肥，最后连路都不会走。 还有一个小女子，本来是大哥李西的女人，偷偷跟了别人，结果，一男一女被扒光了锁在森林里活活冻死不说，最后连尸骨都被野猫给抓了。 对付自己的女人尚且如此，对敌人可想而知，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也不知到时候，他如何对付郑八斤，一定是惨不忍睹？陈无志这样想着，心里又有几分得意。 而现在的郑八斤，才不管这些，一个人回到了十里村，把钱友友留在海子村，让他帮着席顺海处理土地上的草。 他回到家里，胡英下地回来，郑八斤有些心痛的样子，劝她不要忙活了，家里的地虽然平整，但是，种菜根本就不耐旱，天天都要挑水去浇，如果想种，就去海子帮着钱友友种好了，到时，别人一天是五块的工钱，他给胡英开十块，就当是帮着自己看一下场子。 胡英摇了摇头，说道：“八斤呀，走得再好的马儿，也会有失蹄的时候，娘不是怕饿着，是在为你留一条后路。万一哪天你事业失败，我帮你打理着家里的这些地，到时，你回来也有着落，不至于连生活都成困难。再说了，家里的地都放荒，外面的地再种得好，也要被人骂。” 郑八斤正色说道：“娘，你就放心好了，我所做的一切，自有分寸，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给自己留条后路，不会让我们娘儿俩吃不上饭，两不愁三保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当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打小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一定会有出息，但是，娘心意已决，说什么也不会让家里的地放荒。”胡英看着郑八斤，认真地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听我一言，秋天的时候，去街上买几棵苹果树来种上，比种菜和玉米土豆划算。” “以后再说吧！”胡英笑了笑。 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她这样一个农村妇女，没有什么远见，又受过很多苦，以前连饭都吃不上，一时半会儿很难转变观念，也就不再强求，随她高兴就好。 这时，张小娥出来，看着郑八斤和胡英说道：“你俩快洗手，马上就要开饭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对于张小娥，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意见，就当是给自己老丈人找了个免费的保姆。 还能做点饭分给胡英和自己吃吃，何乐而不为呢？ 洗了手，进了屋，小草的作业也写完了，忙着收拾本子和笔，帮着去拿碗，一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样子，还一口一个娘的叫着张小娥。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的教育手段，不是亲生的，甚似亲生。 郑八斤也去帮着抬菜，张小娥让他休息一下，在外辛苦了一天，自己和小草来就成了。 郑八斤说没事，在外也没有干什么重活，只是动动嘴皮子，一点都不累。 张小娥笑了笑：“你这嘴上功夫倒让人佩服。” 郑八斤愣了愣，你这是几个意思呀？ “哇，呃……”张小娥正端着一碗肉，突然干呕了起来。 郑八斤忙着接过肉，害怕她呃在碗里，浪费了一碗上好的腊肉就可惜了。 突然，郑八斤的心里一沉，看着张小娥奇怪的表情，不可能吧？ 张小娥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意思相当明显，小子你猜对了，老娘就是有了！ 郑八斤有些失神，年建安个老头子，不会真有这么厉害吧？ 小草奇怪地看着张小娥，关心地问道：“妈，你怎么了？” “没事，去叫你爸来吃饭了！”张小娥一脸幸福地说着。 “哦！”小草疑惑地出了门。 “真有了？”郑八斤把肉端到了桌子上，看着正抬着一碗小白菜的张小娥，想进一步确认一下。 “有一个半月了，这两天身体刚有反应。”张小娥毫不避讳。 可以哟！ 郑八斤看了一眼跟着小草一起进了屋子的年建安，心想，老头子枪法不错。 一定是亲生的，据说八十多岁的男人，都能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中枪，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第252章、人生的起落 年建安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人，晚年得子，人生一大喜事呀！ 他一听说这个消息，就把张小娥当成了宝一样的捧着，连起来添饭都不让她进行。 郑八斤看得呆了，有这么娇气的吗？不是说了，要多运动，不然，不好生。 年建安才不管这些，他知道张小娥虽然是个老姑娘了，但是对生孩子一事根本就是个空白，没有任何经验可谈。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八斤呀，我想给她请个保姆，你觉得谁最合适？” 当然是胡英了，但是，人家要种地呢？ 郑八斤腹诽着，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是不懂。” “不是要你懂，是让你推荐个人。”年建安白了郑八斤一眼。 张小娥也是面色一红，想起之前和郑八斤的种种冲突，还有和他哥哥的一些过节，从未有过的难为情。 “没事，不用这么紧张，村子里的妇人哪个不是怀着孩子还照样下地，我就在家忙一些家务活，不影响。”张小娥总算是说出了一句人话。 年建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理，是自己太紧张了，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重活就不用干了，叫我一声就行。” 说着，夹了一块精肉放在了张小娥的碗里，说道：“多吃点！” 小草有些不习惯，看着年建安说道：“爸，我也要吃肉。”她不知道张小娥已经给她怀了个竞争对手，只是觉得他爸变了，以前有好吃的都是最先夹给她，现在心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年建安摇了摇头，夹了一块放在小草的碗里。小草再度高兴地吃了起来，说什么世上还有爸爸好！ 郑八斤和胡英都被小草给逗笑了。 张小娥也笑，说小草就是可爱。 一家人，其乐融融，家和万事兴的样子，要是清清在这里，不知她是何感想？ “对了，八斤和清清，你二人也得努力。”张小娥把话题引向了郑八斤，气氛突然有些微妙起来。 小草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努力什么？” “小孩子别管闲事，多吃点肉。”郑八斤给她夹了一块肉，转移了话题，“对了，这段时间，小卖部里的生意如何？” “一般般，现在村子里青黄不接，是经济最不景气的时候，能一天卖出百十块钱，已经不错了。”年建安接过话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着：“对，只要能养活一家人就行了，对了，我现在打算在海子村里种菜，已经承包下了一百亩地，到时，可能会把一部分精力放在上面。还有养猪场，也要经常盯着，家里的事情可能腾不出手来，一切就要爸爸多操一下心。” “怎么会想着在那地方种菜，家里不是有地吗？”胡英担心地看着郑八斤，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海子村里的菜，是别人种出来，郑八斤只负责去收购。现在，怎么会想起自己种，你一个人，也就两只手，做得过来吗？ “家里的地种菜不合适，人工成本太高，天天都要浇水。海子不一样，天再干，都可以保证收成，而且，那并不是我一个人种，我已经决定，让钱友友入股，多数时间让他管理，我只是负责指导一下就行了，不会太累。”郑八斤看了一眼胡英说道。 “把你大哥带上吧！让他看看菜，赶一下畜口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胡英有些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的心里一痛，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她像是在求自己，连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就不是中华大孝子的做派。 就算是出五块钱养个闲人好了，郑八斤想着，点头答应了下来，说改天就让他去帮钱友友。 胡英高兴了一秒钟，总算是给大儿子找了一条生路。 跟着养猪不行，人太懒不说，容易误事。就不信他连看个菜地都不会，那也就不能怪八斤的心太黑了，只能说他没有这个福气，活该一辈子打光棍，一辈子当叫花子。 吃完饭后，郑八斤去了一趟街上，买了两条特画烟，花去了四十块钱。找到拖拉机站，里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人物，瘦得不成样子，一看就是饮酒过度。 他看着郑八斤手里的烟，眼皮动了动，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有什么事？” “大叔，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郑老海家的小儿子，名叫郑八斤，当初还去过你家。”郑八斤客气地对着这个同乡人打哈哈。 瘦人老李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但是，看着他手里的烟，又听说是同乡，回忆起了郑老海，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事吗？” 放在以前，拖拉机是个吃香的行业，从来不会把一个同乡放在眼里，现在不同了，基本没有什么生意，机器都放得生锈。 熟人见他这种样子，走路都绕着走，哪还有人记得他曾经是风云一时的人物。 想当初，走到哪个生产队，不是队长亲自接待，吃掉的猪腰子可以用车拉，拖拉机拉女人专挑漂亮婆娘！ 人生的大起大落他也体验过了，只能以酒来浇去一落千丈后的失落。 有同乡来找上自己，尊严像是回到了从前。 “是这样，我想请李叔把拖拉机借给我，去犁两天地。”郑八斤说着，把烟放在了桌子上。 这屋子里，一股浓浓的酒味，差点让郑八斤呕吐，但是，他强行忍住了。 以前不觉得自己喝酒有这么难闻，现在好久没有沾这一口，真不知不习惯这味道。 “不是叔不帮你，而是这拖拉机好久没有用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发起电来。”老李看了一眼郑八斤放在桌子上的烟，掏出一只芳草来递给郑八斤。 郑八斤接过，帮老李打着了火，说道：“没事，能去看看吗？” “行！”老李站了起来，打了个趔趄，要不是郑八斤及时扶住，差点就摔倒在地。 两人出了门，看着停在院子里的拖拉机，轮子连气都没有，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周边都长起了草。 “看嘛，都不知多长时间没用了。”老李一摊手。 偌大一个院子，占地足了十亩，但是，一片死气沉沉，除了老李，再没有人居住于此。 据说，这拖拉机站里，本来是三个司机，但是，没有生意，其他两个人都回家种地去了，只有老李一个人住在这里，平时帮着看守整个车站，领导一个月给他一点生活费。 他不甘心下地干活，属于半个工人，连地都没有采到。只能乐于如此，免得家里的人不待见他。 郑八斤心里叹了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挂在拖拉机后面的犁铧虽然锈迹斑斑，但是，应该能用。 “这样吧，我把这犁铧借去用用，家里刚好有一辆手扶拖拉机，看能不能使用。”郑八斤下了决心。 “拿去吧！”老李答应了下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郑八斤高兴地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去，开拖拉机来拖。” 说着，把老李扶回了屋子，骑着摩托回到了家，真的开着拖拉机去把犁铧拉回到了十里村，上了点油，检查了一下，还可以使用。 第253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次日，郑八斤带上两把扳手，拉着犁铧到了海子村。 席顺海和钱友友已经找了几个五六个工人，一大早就在地里忙活起来。看着郑八斤拉了这么一个玩意儿来，不由得一愣，这东西还能用吗？ 郑八斤告诉他们，肯定行，手扶拖拉机也是拖拉机，虽然力量不如真正的耕地拖拉机，但是，拖这么一个犁铧应该不成问题。 人们说不出哪儿有问题，只觉得车轮子就不在一个档次，应该不靠谱。 郑八斤叫了一个人，帮着把犁铧抬下地来。 这犁铧，跟普通的犁铧差不多，区别只在于，犁口更宽，一犁下去，相当于牛拉着的犁铧五倍多些。但是，对动力的要求自然高，不是五头牛可以相比的。 当然，比不过前世的那些专门用来挖地的机器先进，但是，在没有的情况下，也只能将就着用用，总比人工挖起来快捷省事。 几个人看着郑八斤，郑八斤也看着他们，指着刚才帮他下货的人说道：“你去找几块木板来，不要太长，一尺左右就行，其他人继续割草。” 人们不知他要干嘛，但是，照办了。 钱友友看着郑八斤说着：“大哥，你要木方做什么？我总觉得手扶拖拉机在地里不好使，容易陷在泥土里，根本就使不出力来。” “没事，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郑八斤看着这个发小说道，“来，帮我把车厢卸下！” 钱友友半信半疑，跟着郑八斤扶着车头，很快就把车厢换了下来，安上了犁铧。 这时，那人找来了十几根木板和木棍，全是一尺来长的，说是木板找不到这么多，木棍行不行？ “可以！”郑八斤点了点头，从车厢里拿出几根绳子，开始把一根根木头绑在了拖拉机头的两个轮子之下。 钱友友看着这一波操作，恍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增加了轮子的受力面积，就不容易陷下去。 当车子发动的时候，果然可行，相当于给拖拉机安上了临时的履带。只是，这柴油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吵，差点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 “大哥，你这是怎么想到的？”钱友友奇怪地问着。 郑八斤一边慢慢地开着车子，把一块一块的泥土犁了起来，一边笑着大声说道：“只要肯动脑筋，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齐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郑八斤表演。 别看这拖拉机不快，但是，所过之处，大片的土地被翻了过来。 唯一不足的是，绳子容易坏。不过，郑八斤现在是舍得花钱的主，根本就不心痛这些绳子。 他看了看人们，大声说道：“现在各理其事，不要集在一起看热闹。” 人们开始忙活了起来，时不时又偷偷看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犁了一会儿，交给了早就跃跃欲试的钱友友，可别说，这活计一点也不轻松，特别是双手，要用力压着车把手，不然，车头就会把犁铧撬起来。 郑八斤想了想，找了一个大石头，用绳子捆在了犁铧上面，果然，拖拉机稳了许多，而且，所犁的地也深了不少，可谓是一举两得。 最重要的是，掌握机器的人轻松了不少。 钱友友犁了一个小时，手酸痛无比，郑八斤把他换下，自己坚持了一个小时，找了一个年轻人来帮忙，变成了三个人换着使用。 那小伙开始很有激情，巴不得试一下这新鲜玩意儿，但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些受不了，碍于面子，硬撑到一个小时才换人。 郑八斤当然有他的想法，不可能自己亲自来干，他有的是事情，要考虑方方面面，也就是人们所说的统筹，总览全局。 他又动员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凡是学会，可以胜任的人，一天的工钱十块，说这是专业技术人才，收入自然比其他人高。 至于年纪大一点的，想要上都不给，害怕动作不麻利，弄出事来。 人们开始羡慕，说年轻就是好，一天要挣别人两天的工钱。 不过，换下来的年轻人，也不轻松，休息的时候都去帮着拔草，这样，才自认为对得起郑八斤给的工钱。 大家热火朝天的干起来，比种自己家的地还要卖力。一早上的时间，犁出了十亩地，相当于三头牛干一整天。 众人回家吃饭，这是郑八斤事先说好的，不供吃，各人自己想办法，他不可能还找个人来做饭，反正大家都是村子里的人，回去随便吃点就行。 席顺海一直在帮着干事，没有时间去做饭，好在，他准备的柴多，捡了一撮箕土豆烧在火里，让郑八斤和钱友友将就着混一顿。 郑八斤也不客气，能吃饱就行，想当初（前一世），创业之时，草根树皮都吃过，这点苦算得了什么。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下午上班之时，席顺金也来了，找到郑八斤，问能不能收留他，让他帮着干点拔草之类的轻活，随便给一点点工钱就行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就按一天两块钱。 席顺金高兴地答应，他自己家地里的菜已经长成熟，正等着郑八斤收购。他想，以后自己不种了，把地租给郑八斤，自己跟着打点工来得轻松。 郑八斤欣然同意，说席顺金的地是熟地，就按五块钱一亩租过来。 他高兴的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工资标准，以后就按最低工资发给郑八两。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兄弟，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开两块钱一天都亏，只是，已经答应了胡英，就要照顾一下他。只要不搞破坏，在这里闲着，看着菜地也行，就当是白开他两块钱一天的烟钱。 而席顺金就不同了，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不敢让他干重活，帮着拔草可是一把好手，两块钱一天实在是太低，以后在其他方面多补偿一下吧！ 郑八斤沉吟着，如果有机会，帮他找一个女人传宗接代，不然，这样可怜的人物，晚年真的很凄惨，特别是他的老娘，如果有生之年见不到儿子成家立室，可能会死不瞑目！ 第254章、教育要趁早 第254章、教育要趁早 这边，郑八斤热火朝天地干着，转眼就过了五天，一百亩地全部犁了出来，同时，前面犁着，后面那些拔完草的人回头来把地平了一下，等郑八斤全部犁完，从头开着车在地里打了一下地，人们就开始撒种子。 郑八斤可不想如前一世那些人的种植方法，先育苗，再移栽，他是一次成形，胡乱撒下种子，到时，再来间一部分苗去喂猪。 等到一两个月，间得差不多，行距够它生长的时候，再留下一部分让它长大，到时，卖给城里的人吃。 如此过了一个来月，一百亩地全部种上，开始生长，郑八斤又去各个乡街子上不断收购小猪来养着。 这时，养猪场里的第一批母猪长大成猪，经历了一波配种，让王朝生忙活了半天。 好在，当初留下来做种的公猪有两三头，资源还算充足，不然，用人工来授精更麻烦。 做完这一切，养猪场里的第一批猪开始出栏，郑八斤没有选择杀来腌制成腊肉，而是联系了城里的屠宰行，让唐正文一天拉两头去卖给他们。 他的目的，现在不是要赚多少钱，而是要把整个猪场的产业理顺，形成一个产业链，到时，自己就可以轻松地躺着赚钱，不用事事操心。 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宰行的人说了，只要他有，多少都收购。单价是一块二，郑八斤算了一下，除去一切费用，利润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而郑八斤一天只给他们两头，造成一种供不应求的态势。事实也是如此，第一批几十头猪，根本就供不了多久，而第二批猪，断潲水的时间会长一些，肉质更好，就不打算卖给宰行，得留下来杀了弄成烟熏肉，打造品牌。 而在这一个月里，下鱼乡的治安问题发生了大变化，在李寅的治理之下，打架斗殴的事情少了，还把张小果给送进了少管所。 开始，少管所并不接收，说是警所里能处理的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们，他们忙得很，要交就先交给看守所。 看守所自然不会收，李寅只好暂时关在警所里，反正，这个时候不太规范，哪儿都一个样子，相反，张明江还可以每天给他送送饭什么的，李寅也算是做足了人情。 受害者史丽元的妹子史丽香告到了县一级，说是既然找到了凶手，就要尽快还姐姐一个公道，局里没法，才给少管所下了命令，必须带进去，等到查明一切之后，再给史家一个交待，给民众一个交待。 那一天，张小果要被送走，张明江和老婆含泪相送，一副凄凉的样子。 特别是张小果的母亲王定思，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几次想要冲上去拦囚车，还好大脑还在有几分清醒的张明江拉了回来。 李寅走到囚车前，看了一眼张小果。 另一个同学面如死灰，完全没有了精气神，而张小果的眼里只有恨意。 李寅不打算劝一劝他，因为，这样的人物，只有去改造一番，方能重新做人。 如果这个时候心一软，不但自己无法交差，他还会变本加厉。 就在这时，合当有事，眼看着张小果要被带走，王定思突然挣脱了张明江的手，冲到了囚车前，打死也要见一见自己的儿子，不然，指不定哪天才能再见面？ 小王想要拦住，李寅摆了摆手，就算是满足这个女人作为一个母亲的一点愿望吧，让她见见也好，反正也跑不了。 张小果看着王定思，没有说话，也没有认错，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王定思已经泣不成声：“儿呀，你到那里，一定要听话，好好做人，争取宽大处理，早日出来……”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现在，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满足？”张小果听得极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王定思的唠叨。 “什么要求，娘一定满足你，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王定思满口答应，只差马上动身，上天摘颗星星来递到儿子的手里。 张小果冷哼一声，抬头看着王定思，慢慢地说道：“我想再吃一次你的奶。” 王定思愣了愣，不过，马上就答应了下来，说：“好，不管你要什么，娘都会答应你。谁让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 说着，真的解起了衣服。 小王和李寅都是成年人，不由得有些尴尬，把脸背了过去。 而其他看热闹的人都挡在外面，根本不知张小果娘儿俩的对话内容。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传了出来。 小王和李寅一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王定思胸前血迹斑斑，痛苦地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被张明江及时扶住，指不定会当场倒在地上。 再看张小果，双手依然反拷着，坐在车厢上，一脸是血，口里还叼着一块血肉，不正是王定思的老瘪奶吗？ “你，你他妈的还是人吗？”小王大怒，真想冲过去暴打一顿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李寅也是有些心惊肉跳，但是，制止了小王。 张明江气得不轻，看着张小果骂道：“你这个逆子！简直不可救药，还以为你会洗心革面，将来出来重新做个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残忍？” “哈哈，残忍？”张小果大笑，面目无比狰狞，“亏你还敢说我残忍？你以为你对我好，处处为我摆平事情，就是真的对我好吗？” 张明江瞬间无语，要不是自己专门出钱帮他平事，说不定儿子还真不会走到这一步，自己也不会辛苦了大半辈子，半分瘪毛钱都没有，还要一天辛苦去街上摆摊，让人笑话不说，这个校长也当得不合格。 张小果不再理会这个老爹，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王定思痛苦的脸上，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满足我吗？天上的星星我不要，太阳也不要，你看见了吗，那里有一棵大树。” 说着，目光看向了大树，张明江和王定思不明所以，也跟着把目光移向大树。 那是一棵柳树，足有三尺来长的周长。 “只要你能把那棵大树掰弯，给我做个弹弓就行了。”张小果大笑着说道。 “这……”王定思不知所措，这么大一棵树，自己有什么本事把他掰弯？ 张明江却是沉默了下来，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你说得对，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我和你妈的错。” 这一幕，正被陪唐正文送猪进城的郑八斤看在眼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小树不掰，大了就掰不直！ 人也一样，从小不教育，长大之后再想教育，已经晚了！ 第255章、找个种树带头人 第二天，县里下了文件，张明江教子不严，不适合再当校长，降为一般老师，安心上课吧。 也不知上面是有意还是无意，调了一个练过武功的年轻教师来当校长，像是要特意治一下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 而这名老师，名叫周虎，据说是体育专业，还是周家拳的传人。每天早上第一节课不上早自习，而是把全校的学生叫到操场上，带着跑操。体育课的时候，还教他们打拳。 有几个学生不服气，以为他不过是浪得虚名，谁知，第一天跑操，人家就表演了单手俯卧撑，一口气可以做五十个。 还表演了单手劈砖，就如整了玩一样，一块坚硬的砖头，在他的手里，就如豆腐块一样，不经整。 效果不错，不单是学生们被镇住不敢乱来，就连一些社会青年也消停了不少，不敢再到学校里来捣乱，九年一贯的教育，像是才走上了正轨。 而这时的郑八斤，并不再关心这些，而是遇上了鱼河水库施工方的代表，说是要从他这里订一批猪肉，还有蔬菜。 郑八斤当然愿意合作，反正都是赚钱的事儿，大不了让唐正文负责送一下。 正合了对方的心意，他们抽不出人手，现在工期很紧，里面的人也在陆续搬迁。 十里村就搬来了两户人家，村上找到了郑八斤，让他借出一间厂房来，郑八斤不同意，说是不好管理。 其实，他的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搬进来的人，还没有着落，容易坏事。 不过，他答应把以前租来住的老房子让出来，胡英搬下来一起住。 村公所的人也同意了，但是，那两家人都去找王朝生，提了要求，要进养猪场里去打工。 王朝生还是队长，说他做不了主，这事儿要找郑八斤商量，毕竟，养猪场是郑八斤的，他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人。 最后，这皮球又踢回到了郑八斤这边，郑八斤为难起来，养猪场里的人已经够了，而且，不知底细的不能进去。 最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两家一人出一个劳动力，先去海子村帮着种菜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踏实可靠，不搞小动作，就继续做下去，一天五块钱，可以长期。不然，随时可以走人。 两家都觉得太远，又没有个车，不方便。 郑八斤就劝他们过一阵子再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这里的房子修好，尽快把东西全部搬出来。 好说歹说，两家人都同意了，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鱼河里面的山上种着的庄稼还没有到收获的季节，房子还没有拆，这里的屋基也没有整好，自然不会真要进郑八斤的养猪场里打工。 他们只是看上了郑八斤在学校边的厂房，提出要求没有得到满足，才想这么一出。 郑八斤当然不会轻易同意，这都是自己的私有财产，不到做善事的时候。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劝说胡英，让她以大局为重，搬下来一起住，在这里也有个照应，把老房子让给移民。 这一次的移民政策，分散安置，队上必须出让土地，还要帮他把房子修好。 队里投工投劳修房，王朝生作为队长，责无旁贷，要来带着人干，郑八斤不想让他分心，要全身心投入到养猪场里，就劝他辞职，把队长让给别人。 王朝生同意了，但是，村公所不批，说必须得把这两户移民安置下去。 王朝生有些为难，一边是高收入的养猪场，一边是一个月十块钱的工资的队长。 郑八斤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帮他找了一个人来带着干，每天给对方两块钱的工资。 那人是王朝生的堂兄，叫王朝阳，早就想当这个队长，当然同意，何况，还有王朝生开的工钱，事情总算是得到了两头兼顾。 而其他社员就不同了，必须是义务工，帮着用土基盖房子。 郑八斤让自己名义上的爹去顶上，一天也给他两块钱的工资。 胡英这一次也很开明，满口答应，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郑八斤请了两个人帮忙，反正东西也不多，一天之内就搞定。 村里有人见郑老海也跟着混日子，不太乐意，但是，也没有办法，不想得罪郑八斤。这是义务工，不干又不行，没有讲价还价的余地。 到了分地的时候，再度为难了起来，王朝生又得出面，每家都要出让一部分才公平。 郑八斤大度了一回，把自己名下一块地让了出来，反正以后也不打算种。 这样一来，没有人再对他有意见，该出的出，就连两户移民也说他这是高风亮节。 不过，通过王朝生的协调，尽量让大家往一个地方出地，不至于让两家人的地变成东一小块西一块。 那地方实在没有地的人家，也可以通过调换的方式出让，实在不行，就出钱买。 好在，这时的土地只有使用权，老百姓又很善良，象征性地给一点补偿，就把两家人的地凑足，分发了下去。 两家人开始搬家，并没有找郑八斤的手扶拖拉机，而是找了两辆农用车，一连拉了几天。 不但连粮食、家具之类能搬的全部拉来，就连粪草，还有刚种上的苹果树也挖了出来。 郑八斤看得心中大喜，找到那家姓耿的年轻主人说道：“怎么，你还种过苹果树？” 那人奇怪地看着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奇怪，你种的苹果怎么样？是些什么品种？” “在老家种得也不多，刚种上没两年，还没有结果就搬家了，不过，其他人家的挂过果，颜色还可以，味道也不错。大家种的都是金帅。” “金帅别种了，那是青苹果，虽然早一点成熟，但不管是口感，还是颜色，都比不上红富士，特别是存放的时间，红富士长得多，过年的时候依然是脆的。”郑八斤像是找到了知音。 小耿也像是找到了知己，说道：“没想到郑老板还种过苹果，那你说说，这树苗是不是不要了？丢了多哥惜。” “不不不，不能丢，将就着种下去，正月间改一刀，全部稼接成红富士，要不了几年，你就会成为村子里的大户。”郑八斤笑着说道。 “哎，哪有这么容易？我家只有三个人，总共就分着这么点地，全部种上也挣不了几个钱，何况还得留点地来种粮食，不然，明年吃什么？”小耿苦着脸说道。 “没事，只要你想种，我家里还有几亩地，全部让你种苹果。”郑八斤正想找一个种树带头人。 “呵呵，哪能白种你的地？”小耿心里想的是，这苹果不像种玉米和土豆，要几年才有收成，到时你要回去，我不是白帮你种树。 “当然不是白种，我是有要求的。”郑八斤笑着说道。 “什么要求？”小耿有些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第256章、王朝生当厂长 第256章、王朝生当厂长 郑八斤看着小耿，笑着说道：“不用紧张，到时，你只要把所有冬天修剪下来的苹果树枝条给我就行。” “就这？”小耿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还以为多大点事呢。 “就这！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开始这两年枝条很少，三年以后，枝条很多，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捡起来。”郑八斤说着。 “没事，反正我有的是力气。”小耿欣然同意，他不过二十来岁，父母也才四十左右，正是劳动力，反正冬天又没有什么事情，一天捡点，总会捡完。 郑八斤见也同意，马上带他去看了自己的地，还连王朝生也带上了，就当是找个中间人，写了一个合同，为期二十年，到时就按同合来执行，如果任何一方反悔，罚款二十万。 在这个时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任何人也不会反悔，包括他郑八斤，就算是过了十多年，物价飞速上涨，二十万依然可以买下他那几亩地。 小耿也很高兴，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情，马上把自己从老家拉来的树子种在了郑八斤的地里，不够的又去下鱼以一角钱一棵的价格买来补上。 王朝生不是太理解郑八斤，问道：“老板，你这样是不是亏了？这一租就是二十年，不是等于白送他种吗？” “不亏，一点都不亏，我根本就不会想着种苹果，反正地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吧！”郑八斤笑着说道，“对了，以后你得多花点时间在养猪场里，你看，第一批猪已经出栏，得马上弄一批进来补上，再过半个月，天气就转凉，我们就要开始杀来熏肉了。” 王朝生有些激动，看着郑八斤说道：“感谢老板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但是，我觉得为了避嫌，依然要晓阳和我一起，达到账款互相监管。” “不，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养猪场的场长，你自己带一个出纳，一个会计就行了。至于张晓阳，另有任用，我得腾出手来，专心去城里发展业务。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城里，火腿快要销售完，得尽快补充上，实在不行，先弄一批爆腌肉。”郑八斤决定把养猪场的人事权和采购权，都交给王朝生，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能力也不错，当一个小厂长不成问题。 “好吧，既然老板这么信任我，就要做到最好，你放心去干其他吧。我现在有个想法，找两个平时不太和气的人，一个管钱，一个记账，避免他们合伙作假。为了安全起见，我亲自采购两次，如果没有问题，再放手让他们去做，万一不行，再换人。” “至于我出门的时间里，养猪场里的人互相监督，责任明确，应该不会出任何的问题。” 郑八斤听了，不断地点头，说道：“对，我们只要挺过今年，场子里的母猪就会生产，到时，就不用到处去买小猪了，完全可以自产自养，从而达到自产自销。” 两人边走边谈，到了养猪场之后，开了一个小会，直接就宣布了郑八斤的决定，王朝生成了厂长，全权负责厂里的大小事务。 张晓阳听得有些呆了，他想到的是，郑八斤不再信任他，不然，他和王朝生干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把他给卖开了？ 但是，郑八斤并没有在会上解释什么，而是问了一句：“大家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就散会。” 本来就是四五个人的会议，你都已经决定了，谁还会反对？反对还有什么意义？ 所有人都走出了办公室，郑八斤让张晓阳留下。 人们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张晓阳才离开，都觉得他才是郑八斤最信任的人，而且，说起来还是亲戚，能力也强，为厂子付出最多，连晚上都住在厂里。要选厂长，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郑八斤见人们已经走了，笑看着张晓阳说道：“怎么，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有意见怎么 刚才不提？” “没有，既然老板你都决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张晓阳连称呼也改了，他发现，郑八斤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已经渐行渐远！ “不是，兄弟呀，我们永远是兄弟，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天天住在厂里，有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去办。”郑八斤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不觉得，从此以后，厂子交给王朝生，他的责任就大了起来，不但白天要操心几百头猪的吃喝拉撒，晚上也要关心猪的睡觉问题。”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张晓阳眼睛一亮，对呀，厂长领的还是那点工资，事儿变多了，责任大了，他会真的上心吗？ “马上就是秋天了，你得准备熏肉的柴，从现在开始，拖拉机让你随便用，你带个人，先去把远桥村去年留下的干柴收来，有多少要多少，今年把所有出栏的猪都熏起来，另外，再想办法收一点椿树，至于唐正文，就让他专门拉海子村的菜。”郑八斤说道。 “那这价格怎么说？”张晓阳心里没底。 “你自己看着办，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个定价，我相信你能讲到最低，它再贵，也不可能贵过煤炭。”郑八斤一副你的地盘你作主的样子，这是多大的信任呀！ 张晓阳沉默了，看来，是自己多心了，自己还是当初那个最值得信任的少年。 他看着郑八斤，郑重地说道：“哥，你放心，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价格压到最低，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我相信，你依然是好兄弟，兄弟就要齐头并进，就要勠力同心。”郑八斤差点就说出了兄弟是什么？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十多分钟后，两人出了办公室，告辞了正在安排人手的王朝生，一起回到郑八斤的家里，找到年建安，让他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开始腌肉了。 而高兴过后的王朝生，这时才想起来，光顾着高兴，忘记问郑八斤买猪仔的钱在哪儿？ 第257章、帮忙打听分配工作 胡英听说郑八斤把家里的地都租给了小耿，心里很难过，郑八斤劝她说：“我租的都是远的，近的还在，你要种可以种，就种点菜得了，土豆和玉米真不要再种，很辛苦，而且，也值不了几个钱，现在张小娥已经身怀六甲，您得多照料一下家里的事情。” 胡英知道事情难以挽回，不答应也只能答应。 年建安听说让他做好负责腌肉的事情，郑八斤还想办法让胡英帮着照顾张小娥，心里自然高兴，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理由。 郑八斤腌制猪肉的秘方只告诉他一人，无疑是最信得过他，并且，看在清清的面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辞。 郑八斤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可以放心去城里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这时，唐正文刚好从婉清家里拉了一车菜回来，郑八斤就让他帮着自己把拖拉机站的犁铧拉回去还了。 然后，两人坐上马上，一起回城。 郑八斤看了一眼唐正文，问道：“婉清家里还有多少菜？” “这一波，再是两车可以拉完，到时，她又得种上新的菜苗，看上去真的很辛苦，婉清现在也回到了学校，说是这两天就要举行毕业典礼。”唐正文说着，眉眼之间却有几分高兴。 郑八斤心里一动：“让她别种了，把地租了，带她到海子村来带着人一起种菜，到时，想一下办法，把婉清分配到这里来教书，不是就互相有个照应吗？” “好是好，只是，婉清是定向招生，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必须到边远山区烟西乡去上满十年的课。为了这事，婉清的娘一提起来就担心。”唐正文叹了一口气说道。 “烟西乡确实很辛苦，据说很多村完小现在还没有通路，连电也没有，一天瞎灯熄火的，一个小姑娘去了真不让人放心。”郑八斤说道。 他已经看出来，唐正文八成是爱上了婉清的娘。 “谁说不是呢？这正是她娘一天到晚，只想着挣钱，万一哪天有机会，找一下关系，让她早点离开烟西乡，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唐正文感叹了起来。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着郑八斤说着：“老板，你不是认识市政里面的人吗？” “是认识两个，但是，这事儿不好办，都签了合同的，不好更改。”郑八斤为难地说道。 “哎，只要有钱，找得上说话的人，哪有什么不能更改的，古话说得好，羊皮写的圣旨都会被狗嚼掉。” “关键是现在没钱呀，再说了，我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情，并不知道具体行情，万一人家一开口就是几万，那得不吃不喝，几年的工资才能还上？不划算呀！”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不会吧，对于他们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用得着几万？”唐正文嘀咕了起来，“要不，你帮忙先打听一下，要钱的话，你先垫上，然后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哪能从你工资里面扣，你是她什么人呀？要扣也是从婉清她娘的工资里面扣，对了，你先打听一下，如果她愿意来海子种菜，我就帮她问一下婉清工作的事儿。”郑八斤心里暗笑，如果能把两母女都绑上一条船，自己还会缺专业技术人才吗？ 一个大学生，都来给自己打工，那要招几个人才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唐正文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说道，“行，我去跟她娘俩说说，看她会不会同意。我也看了，海子确实是个种菜的好地方，不用浇水，定时拔一下草，施一下肥，就等着收菜。” 郑八斤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能不能把唐正文完全绑在一条船上，就要看婉清和她娘的态度了。 不过，他相信，这事儿能成。 本来，他也想要帮婉清，把人情卖给唐正文更好，这叫一举两得，既帮了婉清，又让唐正文欠自己一个人情。 进了城，天已黑了，两人分头行动，唐正文去找婉清的娘说服她去海子村帮忙。 郑八斤回到家里，刚好清清三人正在吃饭，也就陪三人共进晚餐。 一夜和清清谈了许多人生大事，夜深了两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 ，郑八斤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三个女人已经去了店里，郑八斤胡乱弄了早点吃了，上街给赵秘书打了个电话。 赵秘书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有些意外，问他突然想起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 郑八斤把婉清的事情说了一遍，心想，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就是省事，一说对方就明白，不烧脑。 谁知，赵秘书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没好气地说道：“你关心其他人的事情，而且，还是个小美女，一打电话给我就是有事。” 意思很明显，没事你就不理人，有事才登三宝殿。 郑八斤笑着说道：“什么小美女，只不过是个学生，在你的面前，三千粉黛都会黯然失色，怎么能和你相比？” “少贫嘴！这事儿办成了，你得请我吃饭，不能空嘴说空话。”赵秘书骂了一句，但是，心里乐滋滋的，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就算是赵秘书这样的正科级干部也不例外。 “行，吃饭是个小事，就算你不帮忙，也一定会请你吃饭的。”郑八斤笑着说道。 “好吧，你可记住了，千万不可赖账，不然，我一定会收拾你。把那小姑娘的名字说一下，最好是连身份证也记一下，免得到时弄错了。” “不会错，她叫婉清，估计没有人会和她同名，身份证应该没有办。”郑八斤没有记错的话，此时的学生是没有身份证的，最多有个学生证，毕业以后才会办个户口迁移手续，从学校迁到文教局，最后分配到哪里，再由文教局迁到那里，才会正式落户，办理户口册和身份证什么的。 “这名字倒是有几分特别，应该不会重名。”赵秘书说着，“不过，我也不敢保证，只能是先问一下。先要看她想去哪里？” “行，只要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有眉目，再问一下她要去哪儿？”郑八斤只是先找赵秘书打探一下，还不敢帮婉清定夺，万一到时她一根筋，非要去烟西乡呢？那不是老公公背儿媳妇过河，费力不讨好！ 第258章、开心就好 此时的张晓阳，已经去了远桥村，直接把拖拉机停在路边，吆喝了起来：“收柴了，有柴的收来卖！” 人们疑惑地看着他，就如看神经病。从来没有人干过这个行当，不知是真是假？ “老人，你家有柴没有，有的话收来卖给我，绝对的价格公道，不会让你吃亏。”张晓阳看着坐在路边的一个老人说道。 老人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小伙子，别骗人了，柴这东西，不都是自己去找吗？用得着出钱，那你不如买几百斤炭回去慢慢烧。” “怎么会骗你呢？你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以当我的爹了。”张晓阳看着老人，已经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笑着说道，“不信你拿点来卖给我，五角钱一百斤，挺划算的。” “真的假的？”老人疑惑地看着他，五角钱一百斤，虽然便宜，但是，卖一百斤，买十斤煤来烧起，又不熏人，还很熬火（燃烧时间长）。 “当然是真的！”张晓阳拿出一把零钱来，这是他从年建安的小卖部里特意支来的，到时回去算账就行了，可不像王朝生一样，先拿自己的工资垫付收猪仔。 他还拿出了一把秤，一次可以称一百五十斤那种杆杆秤。 这地方都是讲单斤，又叫市斤，一斤等于500克。 老人有些信了，说去抱点来试试。说着，走进了一条小路，不一会儿，真的抱来一捆，一称之下，只有二十斤。 这是已经干透了的苹果树枝，看上去不少，但是，不占秤。 张晓阳问他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至少凑成一百斤，这样好算账。 老人看着他说道：“你先付了钱，二十斤也好算的，拿一角钱就行。” 张晓阳笑了笑，知道他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就拿了一角钱给老人。 老人见是真的，再去抱了几抱来，一共是一百斤，得到了五角钱。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老人们就真的信了，纷纷把家门口的柴抱了来，换钱使。 张晓阳做得很小心，称一人的，就记在本子上，方便以后和郑八斤对账。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收满了一车柴，看上去一大堆，其实也不过三百多斤。 还有人想卖，但是，张晓阳的车已经拉不下，说明天还来，让大家准备好，提前把柴捆好。 人们高兴地答应，这个时间段在家里的都是些老人，年轻人都去地里，没有人和张晓阳搅，还帮着他用绳子把车上的柴捆一圈，避免车走起来抖落下地。 一路上，非常顺利，回到十里村时，已经下午，张晓阳把柴下了，沿着墙边码了几捆，想想又不放心，重新找了个宽一点的地方堆起。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任何一个时候，都要防着一些生儿子无屁股的人，害怕他们得红眼病，看着郑八斤挣到钱，心里不平衡，半夜起来点一把火，损失就大了，说不定还会弄出人命。 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不过，张晓阳真的服了郑八斤，弄到了这么一大块地。以前是个鸡刨狗踩，种不出庄稼的地方，现在却是块宝地。 他也只能用郑八斤有先见之明来解释，并不知道郑八斤两次为人，对未来有着先知先觉这种离奇的事情。 而此时的郑八斤，正在和清清一起笑谈人生，跟她讲未来的发展规划。 突然想起，清清前一世是个诗人，硬要让她作诗一首，看看她在自己的身下，还能不能成为一个诗人。 清清骂了他两句，说：“你这死鬼，羊死了……” 郑八斤笑道：“好诗！” 清清白了他一眼，骂道：“都是你害的，哪里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还用学吗？虫虫蚂蚁都会，何况是人？”郑八斤得意地看着她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红苹果。 不对，前一世，她所接触的人不同，一生穷困，物质不丰富，自然有很多的感想，才会写出那种悲天悯人的诗作。而这一世，她遇对了人，自己带着她发家致富，现在已经在城里有了房，衣食无忧，一天所想的就是如何赚钱，如何把火腿店里的东西变现。 虽然说，也跟着杜枫琪学勾股定理，但是，已经没有把心思放在了写诗上，自然是写不出诗来。 看来，不是她没有了灵感，而是自己改变了她的人生。 想到这里，郑八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个大诗人，就这样败在了自己的身下，可惜了！ 清清听到他叹气，不由得睁眼看着他，关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就……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你东奔西走了，一定是累得不轻，要注意多休息，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是的，很舒服，只要你舒服，我就快乐，就舒服。对了，你爸和张小娥已经给你造了一个弟弟，你高不高兴，快不快乐。”郑八斤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这一世，还是早一点有个小家伙来陪着，人生才算完美，就没有在关键时刻拔枪走人，把最后一道手续办完算了。 清清听得愣了一愣，郑八斤已经收工…… “真的假的？”清清看着郑八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当然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我就多了一个小舅子。” “乱说。”清清白了他一眼，喃喃地说道，“坏的不灵，好的灵！” 很显然，她也很高兴，替她爹高兴。她知道，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多少是有点，自己不在呼，别人在呼。 如果年建安晚年得子，一定很高兴，大家也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突然，她轻轻地抱住郑八斤，意思相当明显。 郑八斤也不忍心推开她，任她所为。 十分钟后，郑八斤再次雄起，不过，这一次，换成了自己不动，躺着装死，看着清清笨脚笨手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 …… 半个小时后，郑八斤看着睡过去的清清，帮她盖上了被子，自己却是睡不着。 前一世，他并没有真正的在乎过一个女人，这一世，不知是自己欠她的还是怎么了，想用一生来守护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恨不能自己替她生孩子，让她免去所有的痛苦和折磨，让一切风浪，都冲着自己来。 第259章、定向招生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起了床，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清清，摇了摇头，出门之时，都很小心的样子，怕惊扰到她。 客厅里，王定梅已经准备了早点，见郑八斤小心地出来关门，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清清妹子还没醒，要不要叫她起来吃早点？” “不用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吃了早点，你们先去店里吧！”郑八斤小声说着，进了卫生间。 王定梅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主卧室的门，心想：有这么厉害吗？ 杜枫琪刚好起来，忙着去卫生间，但是，被郑八斤关上了门，回头看着王定梅，以为她在看自己的笑话，白了一眼，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王定梅已经和她很熟，而且，还睡一间卧室，说不上无话不谈，但是，也不避讳。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是对人家郑老板有意思，不然，也不会连人家上个卫生间也这样盯着看。”杜枫琪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 “死丫头，瞎说什么呢，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人家还是清清妹子的老公。”王定梅骂了一句，突然笑着说道，“我说你不懂，是让你看清清妹子，现在都起不了床，就一夜的事情，你说厉害不厉害？” 杜枫琪疑惑地看了一眼主卧室的门，说道：“真的假的？你看见了啦？” 她虽然没有结婚，但是，看过的书也不少，那些死去活来的描述，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再怎么厉害，还会有生小孩子凶？ “你以为我像你，晚上立着耳朵听！”王定梅白了她一眼，端起了一碗面条吃了起来，说道，“快去洗脸，吃了好去上班，清清妹子可能要晚点才到。” 杜枫琪来回走了几步，看着卫生间的门说道：“这么慢，好歹也要等人家出来。对了，以后如果挣到钱，要买房子的话，一定要有两个卫生间的，不然，还真是要命，特别是早上大家都赶着上班。” 王定梅心里想笑，但是，没有理会，而是忙着吃面条。 “对了，王姐，你说男人这东西，是不是都一个样子？” 王定梅差点一口面条喷出来，白了她一眼，骂道：“一个小姑娘家，什么不说，想去研究这东西。”心里想的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见识，虽然结过婚，生过孩子，但是，只跟过一个男人，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杜枫琪早等不得，直接冲了进去，差点就撞到了郑八斤。 王定梅看着她那狼狈样子，被逗得笑了起来。 郑八斤奇怪地看了一眼早已关上的卫生间门，骂了一句：“这么冒失！” 王定梅不好意思接话，假装低头吃面条。 郑八斤伸了个腰，在原地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又在地上做了二十几个俯卧撑，就当是晨练。 他吃早点的时候，王定梅已经吃好，正去给刘仪穿衣服，杜枫琪出来，看着郑八斤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王定梅给孩子穿好衣服，看着郑八斤和杜枫琪一个坐一边吃早点，想起刚才的谈话，总算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郑八斤并不知道刚才两个女人曾经谈论过自己，忙着吃完早点，首先出了门，说是要出去办点事。 两个女人当然不敢过问，人家是老板，要做的事情太多，并没有义务自己报告，各人办好自己的事就成了。 郑八斤去了城外，拦下了正要拉菜去十里村的唐正文，问他思想工作做通没有，婉清想要去哪里教书，她娘的打算是什么？ 唐正文见到郑八斤，很是意外，说正要找他，婉清娘已经答应去帮他种菜，正在想办法把自己家的地租出去，婉清也想去十里村教书，正要找你帮忙，我说已经向你说过了。 他本来打算把菜拉回十里村，再来找郑八斤，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吧，我再去想办法。” 他并没有满口答应下来，现在的情况不好说，赵秘书出面，大问题是没有，但是，也不敢说百分百，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 前一世，很多领导就是如此，明明一句话可以解决，他偏要说个两口话，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就算是出了意外，你也怪不了他，还得感激人家尽力了。 唐正文高兴地出发，郑八斤再去找了个电话，打给了赵秘书，请她帮忙，让婉清去十里村教书。 赵秘书接起电话，听到是他，就笑着说道：“你这人还真是上心，三天两头打电话催，告诉你，我已经问过了，人家说婉清是定向招生，当初就签过合同，必须到烟西乡去任教。” “那怎么办？”郑八斤知道她一定有办法，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努力争取，“婉清这孩子可怜，没有个爹，她娘的身体又不好，只想要离家近一点，方便照顾母亲。” “人家说了，分配的时候，只有先下去，上个把月的课，再想办法借出来。”赵秘书说道，“如果现在就改在其他地方，万一有人盯着，就会出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全班四十多个同学，都是一样的，必须定到边远山区。” 郑八斤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 人家签好了合同的，怎么能不着数，只有再想办法。 “好了，你放心吧，人家都说了，他会想办法，就不能追得太紧，不然，反而会引起反感。”赵秘书见他不说话，忙着开导。 “不是我追你这么紧，而是着急，我都已经答应人家了，又不能反悔不是？”郑八斤笑着说道。 “哈哈，你好意思说追我，你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赵秘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郑八斤无语，怎么就偏题了呢？ 你这样一个科级干部，人又长得漂亮，身边会缺追求者？你就放过我吧！ “好了，开玩笑的啦，说好的，到时候得请我吃饭。”赵秘书说着，“先这样吧，我在上班，有事了，改天请我吃饭再聊。” 说着，真的挂了电话。 郑八斤轻舒一口气，往火腿店里赶去。看来，赵秘书这顿饭是少不了的了。 第260章、拿出实际行动来 回到火腿店，清清还没有来，但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长得有几分帅气，一身的西服，衬衣白得有些耀眼，正在有一句无一句地和杜枫琪聊天。 杜枫琪不想跟他聊，但是，又不好发作，只能应承几句。 这家伙专挑是女人都喜欢听了好话，说人家漂亮什么的，看上去面熟，也许这就是缘分。 杜枫棋说，凡是来过这个店里的人都有几分眼熟，这不奇怪，只是自己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 那人笑着说：“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多个朋友多一条路。” 郑八斤刚好听到这一句话，笑着说道：“交朋友呀，我最喜欢了，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我叫李西，木子李，西边的西。”那人笑着，和郑八斤客气。 “哎，就是东西的西嘛！”郑八斤笑着说道。 杜枫琪忍不住想笑，王定梅正在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出，忙着哄怀里的孩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兄弟真是幽默，不知如何称呼？”李西说着，回头看向了杜枫琪，笑着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他是你男朋友吗？” 杜枫琪看了郑八斤一眼，表情有些复杂，说道：“是我老板，你看，像我男朋友吗？” “不像！”李西特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故意要气郑八斤。 “哪里不像？”郑八斤回了一句，不能以貌取人好吗？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像老板，倒像个二流子，更不像你男朋友。像你这样漂亮的人，说什么也要找一个像我这样帅气的人，不可能找他这样土里土气的。”李西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这人真不要脸，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上了，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是个人才。 郑八斤腹诽着，并没有立即反击。 “你错了，在女孩子的眼里，他比你帅气，你只是衣服好看一点。”杜枫琪当然不像一般的农村女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当面夸一个男人，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吗？”李西也不生气，而是笑看着杜枫琪。 “就是！” “其实，做人不能光看外表，得看内在的美。”郑八斤看着对方有些尴尬，想想这个人可能是个人才，就帮他解一下围。 这小子不是看上了杜枫琪吗？反正，人家还没有许配人，说不定，这样一块骨头，还真的可以拴着这条狗。 现在，就需要这样不要脸的人，如果让他去推销自己的产品，说不定一块猪肉被他说成神仙肉都会有人相信。 “对对对，兄弟说得对，外表是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内心只有唯一的那个人读得懂，就是所谓的知己。”李西借坡下了驴。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大哥在哪儿高就？看你见识不凡，一定不是池中之物。” “做点小生意，但是，还不错，一年也就十把二十万的利润。” “可以哟，高收入人群呀！”郑八斤奉承了两句。 李西也不客气，开始吹了起来。 两人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竟然坐在店里吹起了牛逼。 杜枫琪翻了个白眼，抱起小刘仪逗着玩，不再理会两个男人的互相吹捧共同提高。 王定梅反而不知做什么，现在又没有生意，一个店里只剩下这几个人。她也跟着杜枫琪一起哄孩子玩。 “老兄，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个小妞？”郑八斤轻轻指了指杜枫琪，小声说道，“说实话，她真是不错，想要追她的人很多，你可要抓紧点，如果看上了的话。” “她不是你女朋友吗？”李西奇怪地问道。 “不是，开玩笑，我是有老婆的人，她真是我的员工，但是，学历不低，我给你说实话，人家是大学生，一般人还真看不上眼。”郑八斤小声嘀咕了一句。 杜枫琪像是发现了两人在她后面搞小动作，指指点点，不由得回头。 看到两人竟然讲起了悄悄话，心里骂了一句：“哼，老玻璃？” “实不相瞒，我也是大学毕业，家里有点钱，就没有打算去找个班上，选择了自主创业，你说，我跟她有没有戏？”李西看了一眼杜枫琪，见她看过来，就对着她点了点头。 杜枫琪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抱着刘仪出了门，站在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看老兄就气质不凡，你这样想就对了，做人，首先得有钱，不然，什么都不是。”郑八斤笑着说道，“依我看，你二人还是蛮般配的，但是，追女孩子，不能凭家世和外表。” “得凭什么？”李西像是来了兴趣，看着郑八斤，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比如说，请她吃个饭什么的。但是，人家女孩子一个人肯定不放心和你出去，那就得叫上她信任的朋友，一来二去，她对你相信了，就不会再顾忌其他，就可单独活动。”郑八斤一副我是过来人，这个我懂的样子，轻声说道，“我老婆就是这样被我哄到手的。” “你老婆？是不是刚才抱孩子那个妇女，真不错！” “当然不是啦，她也是我的工人。我老婆没来，昨晚运动量有点大，现在还在睡觉。”郑八斤没脸没皮地说着。 李西听了，一副羡慕得要死的样子说道：“兄弟威武！” “必须的！”郑八斤说着，腹诽了一句，这小子莫不是不行，虚有其表，败絮其中！ 说完，郑八斤不再答话，也不再追问他到底请不请客？ 几秒钟后，李西爽快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请兄弟帮我这一把，到时，你约上几个人，一起去秋城大酒店喝一杯。”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姑娘，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叫杜枫琪，我们都叫她小枫。”郑八斤说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到时，我约上我老婆，她一定会去。” “行，兄弟，你帮我，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一声，做哥的如果拒绝，就不是人。”李西高兴地说着，拍着胸口保证。 杜枫琪是万万没有想到，郑八斤这么快就把她卖给了一个刚结识的兄弟，把老底子都翻了出来，毫不保留地说给了李西听，还帮她答应了饭局。 第261章、强推赵秘书 李西先出了火腿店，心里很高兴，真正的目的不是追求杜枫琪。 像他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就连洋马儿也骑得厌烦，他要的是结识郑八斤，跟他成为兄弟，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卖兄弟。 他先到了秋城大酒店，订了一间包间，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然后，又去拿了三瓶茅台，竟然是八九年生产的。 虽然才五十块一瓶，但是，在这个时候，绝对算是豪爽之人，羡煞了很多中青年妇女。 等了半个小时，郑八斤和清清带着杜枫琪，王定梅两母子一起来到了楼下。 李西已经等在了楼下，见他带来的除了美女，还是美女，就算是多了个清清，也不在意，而且，清清看上去比杜枫琪还要有几分魅力。 她的脸，现在白里透着红，煞是好看，而且，这个人像是没有经历过城市的洗礼，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杜枫琪见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清清，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对郑八斤说道：“你这是在玩火，想要引狼入室，连店都关了来和人家吃饭，划得来吗？” “划得来。”郑八斤轻轻说了一句，上前握住李西的手，介绍说道：“其他人你都见过了，只有清清应该是第一次，她就是我的妻子，对了，这位是李大哥。” 清清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李大哥，你好。” 现在，她的社恐好像不复存在，得益于杜枫琪这样一名良师，没事就教她学习，还跟她讲了很多大学里面的趣事，自然也不避讳一些男欢女爱的小说。 “原来是兄弟媳妇，果然是人间极品。”李西忙着把目光移开，看着郑八斤说道，“几位请，就在二楼一号。” “大家先上去，我在这儿等个人。”郑八斤客气地说道。 “那就一起等等，刚才我还琢磨，是不是人太少了点，我订的可是十几人的雅间。”李西客气地说，心想，这小子还有什么美女没有带来？ 出门带这么多的女人，也不怕撕逼？ 要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个就够他受的了，还有别人。 “好吧，就一起等等，这位也是一名大美女，李大哥一定要认识一下，说不定，将来对你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郑八斤笑着说道。 李西点了点头，笑道：“那还真得好好认识认识。” 三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杜枫琪已经猜出是谁，但是，看破不说破。 清清并不在意郑八斤还会和哪个美女来往，他一个生意人，经常在外跑，认识的人多纯属正常。 如果其他的女人看上他，说明自己有福气，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让人惦记是好事，就怕自己的男人太怂，女人见着都退避三舍，那还有什么成就感？ 不到三分钟，一名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的高佻女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就如是卡着点来的一样。 郑八斤已经发现了她，向她招了招手，和李西一同迎了上去。 赵秘书看到郑八斤带着四个人一起迎接她，不由得微微一怔，很快就恢复镇定，笑着说道：“这么隆重？实在是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会儿，让大家久等了。”心里骂道：就如接亲一样，什么玩意儿？说好的请我吃饭，还以为就你我二人。 当时接到电话之时，还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这么快，不像是以前那个只会开空头支票的男人。 现在看来，是带老娘来相亲吧？ 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能如你所愿，随便就介绍出去。 赵秘书这样想着，李西已经在郑八斤的陪同下，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 赵秘书见过的领导不少，对这种礼节性的握手并不介意，轻轻握了一下。 李西还算是懂礼，并没有如郑八斤前世见过的某些领导一样，握着美女的手就不放，同样礼节性地握了一下就放开，满脸堆笑地说道：“都来齐了吧，一起上楼就坐！” 说完，向着郑八斤做了个请的动作。 “齐了，齐了。”郑八斤笑着说道，反而对赵秘书说“请，你先请！” “客随主便，两位先请！”赵秘书忙着推辞，她已经看了出来，表面上是郑八斤请她吃饭，实际，人家是拉了赞助，面前这位才是请客的主儿，但是，也不说破。 “女士优先，你先请，不然，别人不敢走。”郑八斤笑着说。 “不不不，男士优先，哪有女士冲锋在前的道理。”赵秘书笑着说，心里暗骂男人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从后面偷看吗？ “好好好，既然如此，也就不客气了，免得大家在这里让来让去，何时是个头？”说着，拉着李西，一齐往前走去，后面一群女人跟着上了楼。 到了包间内，郑八斤说什么都要赵秘书坐主位，赵秘书说什么都不坐上去。 郑八斤看着她，笑着说道：“这个只能你坐，不然，其他人真不敢坐，要是你不坐，我就要强推了。” 赵秘书差点想要骂人，口里说得是：“不就吃个饭，用得着这么正式，坐哪儿不是坐？” 她不相信郑八斤敢当着这么多人用强，其中，还有他的妻子。 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强行按在了主位上。 三个女人呆了呆，特别是杜枫琪，看着郑八斤直翻白眼。 郑八斤像没事儿一样，叫李西坐在赵秘书的右边，自己坐在了赵秘书的左边，又把清清拉来坐在另一边。 赵秘书面色一红，心里燃起了掐一下这家伙的冲动。 桌子太大，六个人坐下去，显得很空，但是，也不想一个挨一个太近，郑八斤让大家不要客气，尽量往里面坐，外面留出位置方便上菜。 杜枫琪坐在了王定梅的身边，故意远离了李西，但是，这一刻的李西，目的已经达到，并不介意，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赵秘书的身上，说道：“兄弟，介绍一下，这位应该是领导？” “对了，这位是市政一把手的大秘，也是大笔杆子。”郑八斤也不避讳，向着赵秘书一拱手，看着李西介绍了起来，接着又隆重介绍了李西，说他是一名商人，一年要挣十几二十万，还说道，“以后有什么赚钱的生意，赵秘书得事先透露一下，大家一起发财！” “别听他瞎说，我只是一个工作人员，哪知道什么生意赚钱。还想着，两位老板有什么门路，带着我一起挣点外快，不然，真的要穷死了。” 第262章、舍得本钱 郑八斤笑了笑，点头称是，看向李西，说道：“大哥，就看你了，有什么赚钱的门路，带着大家一起干。” “兄弟，客气了，大家都知道，你才是大头，还是你拿个主意，现在做什么最赚钱？”李西一副嘴紧的样子，套不出个话来，反而把皮球踢回到了郑八斤的脚下，笑着从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拿起一个包包，掏出了里面的茅台酒。 郑八斤瞟了一眼，发现这是八九年的五星酒，还真是舍得盐巴搅得酱呀，这小子是干什么的也不说，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是纨绔子弟。 笑了笑，郑八斤说道：“哪里，我只是个养猪的，赵秘书这样的大美女，是不可能跟我蛇鼠一窝，也赚不到钱。” 赵秘书听得一愣，从桌子下掐了他一把，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过分了哈？注意用词，什么叫蛇鼠一窝？” 郑八斤痛得差点叫起来，心想，这女人下手真够狠的，这种人碰不得，不然，背上弄些手指印，回到家里连衣服都不敢脱了睡觉，被老婆发现猫腻就不好了。 忙着说道：“不好意思，说错话了，不过，话粗理正，李大哥做什么的，可不可以带带人家赵大美女？” “我也只是做一些小生意，不过，如果真的想要发财，我倒是认识几个朋友，到时可以打听一下。”李西说着，叫服务员来点菜。 服务员提着一个小本子，客气地问要吃什么？ 李西看向赵秘书，说让她点。 赵秘书赶紧推辞，说她很少在外面吃饭，不知点什么，你们随意点就行了。 郑八斤知道她是不想点，并不是真的不在外面吃饭，就接过话来说道：“李大哥点吧，反正就这几个人，能吃饱饭就行了，不用太浪费。”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话不能这么说，难得请到各位吃饭，好歹是要吃个高兴，不能将就着吃。”李西一副不差钱的样子，让郑八斤心里直乐。 李西点了几个硬菜，什么乌鸡炖天麻，还说明了，必须是小草坝的野生天麻，还有什么辣子石蚌肉，必须是野生的。再就是炒鸡舌，也必须是山上放养的鸡，反正都是原生态的，听得王定梅眉头都皱了起来，也算是长了见识。 要放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现在看来，只要有钱，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 服务员一一记了下来，并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仿佛只要说得出来的，酒店里都有。 就算是郑八斤，此时才有时间认真欣赏了一下这房间的装修，真的很不错，虽然没有前一世见过的那些五星级酒店豪华，但是，这房间里的每一样摆设，每一幅画，都透着古典气息，特别是这张大桌子和椅子，全是金丝楠木所打造而成，就算是在上面用碗划一下，也会让人心疼。 他看了一眼王定梅，见她一脸进了大观园的表情，忙着使了个眼神，让她镇定。 清清比较单纯，听着李西尽点一些奇奇怪怪的菜，不由得轻声问郑八斤：“你说，这一盘鸡舌头，要杀多少只鸡？” 郑八斤轻声说道：“到时候记着数一下。” 清清白了他一眼，知道他开玩笑，假装不理他，转过头去逗王定梅怀中的小刘仪。 这时，菜已经点好，一共十个菜，六荤三素，外加一碗汤。 服务员高兴地下了楼，把单子交给厨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一桌子菜，自己会得到多少提成？ 李西已经把杯子拿到自己面前，开始倒酒，先从赵秘书开始。 赵秘书推说不会喝酒，郑八斤笑着说道：“尝一小杯，这酒可是李老板的心意，大家都要尝尝，不然，就有些对不起李老板。” 他心里想的是，在领导身边的美丽女秘书，说不会喝酒谁信？ 赵秘书瞪了他一眼，希望他解围，却换来这样的话，不喝都不行的样子，轻声说道：“你是知道的，家里的那两个老古董不让在外喝酒，说什么女孩子就要端庄大气。” “没事，就喝一小口！”郑八斤笑着说道。 赵秘书有些生气，但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骂了一句郑八斤，要不是怕被人看见，真想掐死这个王八蛋。 李西也说：“没事，就倒小半杯，不会醉的。” 不由分说，真的倒了半杯递到赵秘书的面前，再给郑八斤倒了一满杯， 足有一两。 清清本来想要说郑八斤已经戒酒，但是，看他不反对，也就没有再说，好歹也要给他一点面子，免得在所谓的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到时，大家的面子都不好放。 见郑八斤没有推辞，李西给清清也倒了一杯，杜枫琪也倒满，轮到王定梅的时候，郑八斤说道：“王姐就不喝了，她还带着我干儿子，要不然吃了奶醉了可不好，酒精对小孩子的身体发育不好。” “哈哈，兄弟，我看你是怕你自己喝醉了吧！”李西笑着说道，“再说了，要一视同仁，不漏一村，更不能漏一店。” 郑八斤呆了呆，暗骂这小子说什么呢？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杜枫琪不知李西的意思，问道：“为什么呢，郑老板醉不醉，和王姐喝不喝酒有关系吗？” 赵秘书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着郑八斤。 只有王定梅和清清像是知道这话的含义，脸红了一下，假装没听见，低下了头。 好在，这时候已经开始上菜，免去了不少尴尬，不然，这杜枫琪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一定要郑八斤说个清楚。 郑八斤差点就有那种想法，没人的时候手把手教她…… …… 不得不说，这秋城大酒店，不单是服务好，连上菜也快，不大一会儿工夫，十个菜就上了桌。 李西招乎着大家，先喝一口酒，然后开始吃菜。 郑八斤也不客气，先尝了一口石蚌肉，佐料放得太多，失去了本味，根本就尝不出当年的老家味道，但是，看上去很好看。 原来，这时的大酒店，跟上一世，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完全就是注重看相，注重排场，吃相被完全忽略了。 但是，杜枫琪和赵秘书就不同了，从小生活在城里，不食农村烟火，根本不知道原滋原味的石蚌肉，吃起来反而觉得好吃，味道不错。 李西不断劝酒，郑八斤也不客气，跟着一杯一杯喝了起来，大有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西的话就多了起来，开始吹自己多牛逼，只要大家信得过他，可以给他的公司投一点资本，到时，等着分红就行了。 第263章、原来是个暴发户 赵秘书像是真的不胜酒力，半杯刚下肚，脸儿就红彤彤的，像一个成熟的套过袋的红苹果，煞是好看。话也多了起来，尽说她家的两个老古董，对她管得很严，从来不让她在外面喝酒，工资都要定时上交，根本就没有钱来投资什么的。 而杜枫琪完全不同，一杯酒下肚，面不改色，奇怪地问李西：“李老板，说了半天，你到底是在哪儿发财，做什么生意？不是大家不放心你，是人熟礼不熟，你不说明白，谁敢把钱投给你？” “实不相瞒，我老父亲在山西开着十几个煤矿，现在到这里来，就是看出了秋城也有矿，想要投资一个大型的煤厂，只要大家信得过我，到时，有钱大家一起赚，要不了几年，在座的都有可能是百万富翁。”李西像是喝多了，这时才守不住口一样，开始给大家说道说道。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种人，不可能这点量，一定是装阳（逼），假装酒醉说实话，实则在是给大家画饼。 这一类人，前一世见得多了，而且，郑八斤明白，挖矿虽然现在是一本万利，但是，也有风险，更存在很大的运气。 有的人，一锄子下去，就挖出个国宝，成了名人。 有的人，投入大量的金钱，最后，挖出来的煤不够一车，还有的人，挖了半年，毛都没有挖到一根，想要收手，大量资金已经投入，不甘心，幻想着再挖几下就有了，结果，越陷越深，最后负债累累。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套路太深，弄不好自己进去，还没有苦到阴间饭，就断了阳间的火食（口粮）！ 不是私人的，是公共资源！ 更不可能谁都可以碰一下，就如老虎的屁股一样—摸不得！ 王定梅听了，像是有些动心的样子，她好歹也想为儿子挣点钱，将来给他娶妻生子，只可惜，她现在没钱投资。 杜枫琪冷哼了一声，轻声说道：“原来是个暴发户！” 李西听了，一点也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继续吹牛，把目标转向了郑八斤，说道：“兄弟呀，不是哥说你，你弄这么一个养猪场，真挣不了几个钱，还非常辛苦，不如把这些钱投在我的名下，到时，直接分你一座矿，让你当矿长，一年下来，少说也是几十万，最多两年，就成了百万富翁。”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大哥，挖矿是挣钱，但是，兄弟志不在此，我虽然苦，但是，苦并快乐着，我的目的，是要让大家都有肉吃，自己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李西听了，哈哈一笑，称赞说：“兄弟高义，让为兄佩服，可惜，我就没有这么高的格局，只想着自己过得好，才有能力帮助别人活得更好！” 杜枫琪听了，真想吐一下郑八斤的槽，连一个拉三轮的人，他都要左讲又讲的价，会相信他有这样的格局？ 郑八斤笑着说道：“哥，你要相信，只有大家都过得好了，身上才有钱，到时，才会给你投资，才会买你的产品，你也才能赚到更多的钱。你说呢？” 李西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对，这一点我真的忽略了。听你这么一说，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所以说，大哥还是先向我投点资，让我富起来，带动其他人也富了起来，最后达到了大家都富起来，再向你投资。”郑八斤接过话来说道。 “行，就冲兄弟这一席话，我不论如何也要支持兄弟，你说，要多少？”李西是不是被酒精烧坏了脑子不知道，但是，真的豪爽地答应投资。 “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兄弟不是贪心的人，只要投一万就行了，一年之后分红。”郑八斤正色道，“到那个时候，我保证家家有肉吃。” “好，大哥就喜欢兄弟这样的爽快人。”李西竟然满口答应下来，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意外，就连赵秘书也觉得李西太够意思了。 杜枫琪却一个人狂翻白眼，她服气的是郑八斤，自己就是被他三言两语，就如着了魔一样的跟着他走了，从一个知名品牌店跳槽到了无名小店。 “来来来，喝酒，大哥敬你一杯。”李西端起酒。 “我敬大哥。”郑八斤也端起了酒，和李西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李西也一饮而尽，再给郑八斤满上，还要倒给赵秘书。 赵秘书打死都不接，还把杯子护在怀里，向郑八斤投来求助的目光。 郑八斤见她是真的不胜酒力，忙劝了一句：“算了，大哥，我们自己喝，就别再为难这些小姑娘们了。”说着，把李西的杯子抬起，接住李西的瓶口。 李西也不再强求，说了一句：“大家一定要喝高兴。”就不再理这几个姑娘，和郑八斤对饮了起来。 几个姑娘有些傻了眼，特别是杜枫琪，虽然出生在城里，这种高端的酒还是第一次喝，感觉入口很醇，想喝也不好意思再去要酒，只能和王定梅有一句无一句的聊着，就看着郑八斤和李西一人一口的地喝着，很快，两瓶酒就下了肚。 清清让她多吃点菜，还给王定梅也夹了几块肉。 李西像是喝得兴起，再度打开了第三瓶，依然是两个男人对喝，把女人们凉在一边。 现场成了男人喝酒，谈天说地，女人一边吃菜，一边小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杜枫琪突然看着清清说道：“清清妹子，郑老板平时喝酒也这么牛的吗？怎么刚才会说，女人喝醉了，回去也把男人弄醉了一说，还以为他的酒量不行。” 赵秘书也听到了这话，奇怪地看着清清，像是在等她回答这个自己也想要知道的答案。 清清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 王定梅干咳了一声，伸碗说道：“清清妹妹，帮我夹一点鸡肉。” 她一只手抱着孩子，不太方便起身，有这种小小的要求，一点都不过分。 杜枫琪忙着给她捡了一块鸡腿子上的肉，然后再看着清清，硬是要等她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 王定梅放下碗，撕了一小点肉末放在了刘仪的小嘴里，偏头对杜枫琪说道：“你很好奇吗？将来找个男人嫁了，慢慢去研究得了，不要为难清清妹子，她脸皮薄，有些话说不出口。” 赵秘书和杜枫琪呆了呆，不敢再问，心里嘀咕着，这跟找男人嫁了有何关系？说得是喝酒醉呀！ 第264章、可惜长了一张嘴 一顿饭直喝到晚上十点，三瓶好酒大部分进了郑八斤和李西的肚里。 李西像是有些高了，说什么也要带大家再去泡个温泉。 赵秘书说她得回家了，不然，二老要她的命。 郑八斤也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不然，杜枫琪和赵秘书的家人都担心她们的安全，改天再聚好了，有的是时间，反正大家都住在同城。 李西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太高兴，我有个朋友搞了个温泉，大家去享受一下。说起这个朋友，也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包了几十亩地，打算种苹果，结果，苹果树不会长，一天一天就蔫了。想着这事儿太奇怪，就找了几个人深挖了一下，你猜，结果如何？” 说完，李西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想了想，这还不简单，你都说出了答案不是？就笑了笑说：“是不是就挖出了一股温泉水？” “对对对，就是温泉水，而且出水量很大，估计就靠这股水，都可以发家致富了。”李西点头称是。 “如此说来，是得去见识一下。”郑八斤一脸向往的样子说，仿佛这个世界，就不能有比他还要幸运的人一样。 “你俩去见识一下，好好泡一泡，我们就不去了。”赵秘书忙着要告辞，就怕晚一步，别人都答应了，自己再反对，就有些不合群了。 “我俩去有什么泡头？这种场合，自然是离不开美女，不然，让人误会就不好了。”郑八斤忙着说道，“今天就免了，改天吧，对了，大哥住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大晚上的，兄弟不放心。” “没事，我就住在这家酒店里，房都是开好的，一会儿上去就行了。”李西说着，叫了一声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小跑了过来，笑着说道：“先生，你们一共消费250块钱！” “249不行吗？”郑八斤看了一眼服务员，为何要用这个数字，这酒店的收费还真不便宜，如果含上酒水，那就是四百老几，可以买一头大肥猪了。 李西已经掏出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三张一百面额的递了过去，说不用找了，就当给小姐的小费。 服务员高兴得两眼放光，郑八斤借机说请小姐把他扶上楼，自己先送送其他的客人。 李西看着郑八斤，还想说什么，但是，腿一软，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郑八斤忙帮着服务员扶一把，让其他人先等等，自己帮忙先把李西送上了楼。 好在，他的房间就在三楼，在服务员和郑八斤的搀扶下，很快就到了。 服务员开了门，郑八斤把他架到了床上，对着服务员说道：“拜托你帮我看着，我还有点事儿去处理一下。” 服务员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李西，有些为难地看着郑八斤。 “你以为，五十块的小费是这么好拿的？”郑八斤骂了一句，直接就走人。 那人呆若木鸡，怎么就像拿的是这个人的钱一样？ 想想也是，一会儿的工夫就拿到五十块，加上这一顿饭的提成，都够她忙活一晚上的了。 重要的是，这家伙出手阔绰，万一她满意了，说不定还有小费什么的。 真就把李西的鞋子脱了，把他的脚拉上了床，再帮他盖好被子。 而郑八斤已经带着一群女人出了酒店的大门，正要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怯怯地叫了一声兄弟！ 这人叫郑小飞，是郑八斤的堂哥，一直在秋城大酒店上班。之前一直看不起他，经过奶奶过世一事，对郑八斤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早就看到了郑八斤，但是，一直不敢来打扰，以为他招待重要的客人，自己的出现会坏了他的大事。 现在看着郑八斤只带着几个女人就要离开了，才出来打招呼。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大哥，在这里上班习惯吗？” “还行，反正比在村里种地强一些，家里都好吗？”郑小飞没有想到郑八斤不计前嫌，主动叫自己大哥，有些高兴。 “很好，伯父和伯母身体都很好，有空回去看看他们，工作再忙，也要顾及一下家人的感受。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我会的。”郑小飞说着，有些惭愧，自从奶奶过世之后，他已经没有回过一次家。 “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郑八斤点了点头，心里叹了一口气。 清清对着郑小飞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大哥，我们先走了，有空到家里来坐。” 本想要多说两句，告诉郑小飞地址，但是，郑八斤已经拉着她离开。 郑小飞客气地向着清清挥了挥手，说道：“好的，你们慢走。” 出了门，赵秘书有些奇怪地问郑八斤：“他真是你堂哥，看上去有点怕你一样？” “哪有，我可是温柔得很。”郑八斤笑了笑说。 “哈哈，对，你温柔得像个小女人，差点要当一只小绵羊了。”赵秘书忍不住笑了。 杜枫琪直接笑出声来。 郑八斤一怔，这女人好是好看了，可惜长了一张嘴！ 接着，他瞪了一眼杜枫琪。 杜枫琪吓得伸了伸舌头，不敢再说话。 清清笑着骂了一句：“干什么，开个玩笑你都开不起，吓人家小姑娘。” 郑八斤被逗笑了，看着赵秘书说道：“我们先送你回家吧！对了，婉清的事情怎么样？” “你急什么？我已经给人家打过招呼了，总不能就像叮屁股的跳蚤一样，天天催吧？”赵秘书不知是酒精的作用下，还是什么原因，说话不客气起来。 杜枫琪再度笑出声来，这话是几个意思呀？ 郑八斤心里有些来气，硬是想冲过去把这两个女人一起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他的脸上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好好好，我是叮屁股的跳蚤！算我话多了，你办事我放心行了吧？” 赵秘书反而被他的表情，被他的话给弄得脸色一红，尴尬无比地向前走去，不敢把俏脸对着众人！ 郑八斤盯着赵秘书的背影，心中冷笑，很是得意地想：哼，女人！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清清却反手掐了他一下，轻声骂道：“过分了！”。痛得他咧了咧嘴，不好意思叫出声来。 第265章、道上混，讲点武德 送完赵秘书，已经是晚上十点半，郑八斤带着三个女人回到家里，洗洗睡吧！ 清清缠着他，说是要完成造人计划。 郑八斤打死不干，说自己喝了酒，种下的种子质量不高，等以后有的是机会。 清清有些不高兴，说他这是在躲肩，一个人生气地睡了过去。 郑八斤大脑是清醒的，知道酒精对后代有副作用，她要气就气吧，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第二天，郑八斤老早就起来，把清清叫醒，说他这几天要去省城一趟。 “你这是要做什么？”清清依然为昨晚的事而不高兴，但是，听说他要出远门，也就不再和他置气，害怕他带着情绪工作。 郑八斤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道：“我这不有正事吗？打算去看一下，先弄几辆自行车来卖一下，等过段时间，找几个技术人员，再采办一点设备，打算自己造车。现在的农村，特别需要一些自行车来代步。” 清清看着他，知道他的心不小，并非仅仅满足于养几头猪，做一点火腿生意，也就没有再生气，而是柔声说道：“那你出去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我在家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多和杜枫琪商量一下，她见识广。” 清清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起来下面给你吃了再去。” 本来想说帮他收两件衣服，但是，又觉得他的衣服都不适合穿进大城市去，就让他到了省城自己买两件体面一些的，比如说西服之类，你看人家赵秘书，穿上衣服都有档次。 郑八斤默默吐了个槽，要是不穿，可能更好！口里却说：“不了，你多睡一会儿，现在还早，我去车站边吃点东西就走。” 说着，来了个拥抱。两人依依惜别，弄得很有仪式感。 好久之后，清清松了手，郑八斤离开。 去了车站，站内的人并不少，都是一些要出远门去打工的，但是，比起二十一世纪，根本就不算。 但是，车站依然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什么样的人物都有，有人拿着手表，偷偷给郑八斤看了一眼，问他要不要买表，很便宜。 郑八斤瞪了他一眼，说道：“离我远点！” 那人见他长得高大，口音还是本地人，也就悻悻离去。 一个妇女，背着小孩子，手里提着一个蛇皮口袋做成的包。刚从车站里出来，一脸风尘仆仆，焦急地走着，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拦住，热情无比地说道：“大嫂，你这是要带孩子去医院吗？来，我帮你提着包包。” 女人还算警惕，白了他一眼，绕过就走。 那人不死心，从后面跟了过去，热情的说道：“大嫂，我知道这里有一家医院，看得很好，我带你去看看。” 女人有些动了心，停下了脚步。 郑八斤看不过去，从她身边经过时，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心被骗，最好是去正规的医院看。” 女人醒悟了过来，感激地看了一眼郑八斤，忙着出了车站而去。 那名年轻人恨恨地瞪着郑八斤，接着，过来几个人，向郑八斤围了过去。 郑八斤并没有害怕的意思，看着为首那人，说道：“让一下路，好狗不当道！” “妈的，谁叫你多管闲事？”几人恨恨地瞪着郑八斤，就要动手的样子。 郑八斤没有时间和他们装逼，也不想和对方废话，冷冷地说道：“都是道上混的，就要讲道上的规矩，不要连人家女人的救命钱也打主意，叫你们的温哥来见我！” 几人听得一愣神，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是谁？好大的口气，竟然点名要见温哥！ 趁他们愣神之际，郑八斤已经突出重围，向着大厅走去，买了一张车票，十分钟后就可以出发。 听说，现在的温哥打出了一片天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统一了这一带，上面除了许舵爷，他就是老大了，想不到，他的名头真有这么响？ 几个混子想了半天，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许舵爷，不然，没有这么大的气场。 见他又进了大厅，就不敢进去，只能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郑八斤看着车票，找到了要坐的客车，钻了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 车上的人并不少，很快就把座位占满。人们大包小包的提着，就如搬家一样。 看来，第一轮打工潮就要开始了。 这个时候，国家已经放开了粮票，说明粮食已经很充足，只要有劳动力，在哪儿都可以挣到口吃的，只是，手边依然没钱。 郑八斤正是要利用这一段时间，先把自行车行弄起来，解决农村人背马驮以及城乡结合部步行打工人的现状。 中巴车已经启动，缓缓驶出客运站。 一路之上，都有人上车，车子越来越挤，郑八斤也没有想过给任何人让座，毕竟出门的都是年轻人，路很长，要坐八九个小时。提前在站里买票，就是为了坐个舒服，不像这些半路上车的人，为了省钱。 但是，司机却很乐意在半路上半价拉客，这样可以捡一点外快。 再说了，现在也没有交警，不怕罚款，只是偶尔会被客运站的人发现，也不过就是罚点款，不会被开除。原因是现在的司机本来就少，供不应求。 反正赚得总比罚的多，也就形成一条潜规则，大家都为了半路上的猫腻。 出来执勤的人也乐意罚点款，回去的时候减半上交给公司。 自己也有了额外的收入，当然也不会过分阻挡别人发财断自己的财路。 很快，出了城，上了通往省城的石头路，车子快了许多，人们开始感觉到车子不停抖动，加上车子发出的声音更大，吵得人说话都听不见。 郑八斤和其他人一样，不再说话，感受着车子的颠簸，几个没有座位的人双手扶着拉杆，来不得半点马虎，不然，就会被簸摔在地。 有人趁机占了女人的便宜，被骂得不敢言语，手脚也干净了不少。 郑八斤不管这些，只要不是太出格，根本就抱不过这些不平来，注意一下车里的小偷，别摸了人家的救命钱就行了。 第266章、有种就单挑 八九个小时的颠簸，就算郑八斤这样的身体，也是感觉身体像是散了架，下车之时，连路都走不动，找了个地方，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不过，现在的交通已经好很多，要是再往前十年，全是泥土路，到处是坑，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那才叫一个辛苦。 郑八斤休息一会儿，缓解了一下发麻的双腿，正准备要走，却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正走进一家临时搭建的小卖部，像是卖烟。 一看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并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不然，也不会在车站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买东西，不被坑死算是命大。 小伙子好像刚才就和自己一辆车，不过，是在半路上的车，手里提着一大个帆布包，里面应该是衣服，肯定是去打工的。 他要一包芳草烟，引起了郑八斤的注意，出去打工，还抽这么好的烟，也是服了。 虽然说只要七角一包，但是，工人工资只有一百多的时代，对于一个打工人，也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物。 售货员是一个大汉，长得稍稍有些发福，看着小伙子递过来的五十面额的大钞，不由得眼睛一亮，接着闪过了一丝狡黠。 他双手接过了崭新的票子，并没有急着拿烟给小伙子。 小伙子的注意力并不集中，还看了一下四周，像是害怕有人靠近一样。 “兄弟，重新换一张！”大汉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把钱双手递了回来。 小伙子不防有他，接过票子，重新掏出一张递了过去。 大汉用手在票子上摸了摸，重新递了回来，依然很客气地说道：“兄弟，再换一张！” 听上去没有半点毛病，而且，语气相当和蔼可亲的样子，并没有说这伙子的是假钱。 小伙子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不过，还是换了一张递了过去。 但是，这一次，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对方的手。 不得不说，大汉的手法很快，小伙子并没有看出哪里有问题，钱就被换了，再度递回到了他的手里，依然很客气地让他再换一张。 郑八斤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小伙的钱，是枪打来的吗，出门打个工，还带这么多？ “大哥，不对呀，我拿给你的钱不是这一张。”小伙子看着递回来的钱，并没有接，而是看着上面的号码。 他刚才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尾数是3，而这一张，怎么就变成了6？ 再看刚才大汉还回来的钱，号码全是一样的，尾数是6不说，前面的号码也一模一样，完全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怎么不是这一张，明明就是。”大汉有些生气的样子，把钱扔了出来，说道，“不做你生意了，你去别家吧！”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钱换了呀？”小伙子说着，面含怒色，把刚才接过来的钱一起放在了柜台上。 “谁换你的钱了？小伙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敲竹杠敲到我的头上？”大汉也是怒气冲天的样子，隔着柜台，指着小伙子，说道，“滚！” “还我的钱！”小伙子看着几个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强压住了心中的火气，说道。 “谁拿你的钱了，你讹人不是这样讹法。”大汉怒吼了起来，指了指柜台上的钱。 几个看热闹的人开始和稀泥，看着小伙子劝道：“小伙子，见好就收吧，人家没有追究你，已经是够意思了，要是放在别人，早就报警了。算了。” “什么算了，他换了我的钱，还倒打一耙，怎么能这么算了。”小伙子看着其他人也帮着那人说话，像是自己真的不是一样，心中委屈极了。 “这怎能说是人家换了你的钱呢，你心里就没点数吗？”几人叹着气，像是面前的年轻人这么不讲理，已经让他们大失所望。 一群人远远站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小伙子说句话。 小伙子急了，眼看着天要黑了，不想再与这个人纠缠，但是，又不甘心钱就这么没了。 那可是他的命。 他指着大汉说道：“要还不还？” “不还！”对方冷眼看着他，冷冷地回了一句。 小伙子大怒，隔着一米来高的柜台，一拳就打了过去。 大汉想不到，小伙子一个外地人还敢动手，一时不防，被击中胸膛，往后倒在了身后的货架上，差点就把货架给弄翻。 大汉不由大怒，沉声骂道：“你小子找死，你等着，老子出来和你打。”说着，真的开了门，冲了出来，他是害怕在店里打碎自己的东西。 小伙子阴沉着脸，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大汉说道：“来，老子怕你不是人。”他像是豁出去了，也不看看是谁人的地盘。 看热闹的人没有再劝，想必是不相信他一个小伙子，打得过一个大汉。 郑八斤来了兴趣，心想，小伙子有胆气，但是，肯定要吃亏了。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不敢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人相斗，哪怕是自己有理。 大汉也不答话，很男人的样子，和小伙子斗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小伙子不但有胆，身体还有几分灵活，大汉的拳头都是向着他的面门进攻，但是，都被他给让开了。 就在这时，他找准了机会，一拳回了过去，直击在大汉的胸口之上。 这一拳，不比刚才隔着柜台，已经没有什么阻挡，打得有些重，大汉闷哼一声，倒退了一步。 “还不还！”小伙子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看着大汉说道。 “还你妈！”大汉大怒，冲了过来。 小伙子拉开了架势，没承想，身后一个看热闹的人突然从身后一脚。 小伙子不防，被踢了个结实，往前扑去，正好对着了大汉冲过来的身子。 “砰”地一声，两人撞在了一起，互相撕打了起来。 这样一来，小伙子明显就吃亏了不少，全力对付力气比他大的大汉，身后又被人趁机踢了两脚。 他气得哇哇大叫，突然眼里寒风一闪，一拳击在了大汉的脸上。 大汉惨叫一声，鼻血横流。 而与此同时，小伙子也被另一个帮忙的人一拳打中鼻子，好在，他事先挡了一下，不太致命，看着从背后出手的看热闹的人，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将对方放倒在地。 “打人了。”四五个看热闹的人，突然拿出刀子，向着小伙子围了过去。 人们吓得跑开，郑八斤看不下去了，往前一步，一把抓住一名提刀刺向小伙子的年轻人，膝盖直顶那人的腰部，轻声说道：“打架就打架，何必动刀子？而且，还是几个打一个，有种就单挑？” 那人被顶了个结实，大叫一声：“哎呀，我的腰子。”手里的刀落在了地上。 第267章、正义不会缺席 突如其来的变化，打破了小伙子一人被围攻，孤军奋战的局面。 大家都没有想到，还有人会替他出头。一齐看向了郑八斤，就连那小伙子也看着郑八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郑八斤并没有捡地上的刀子，而是看着众人说道：“大家打架就打架，别动刀子，万一弄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你他妈谁呀？多管闲事！”倒地的那人突然捡起了刀子，恶狠狠看着郑八斤。 “我只是个过路的，好心劝你们，别不识好歹？”郑八斤笑着说。 “小子，你这是找死！”被小伙子打倒的大汉也站了起来，他作为当事人，自然这个时候要发两句话，不然，帮他的人可看不起他。 郑八斤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做人要厚道，明明换了人家的钱，还人家就是了，何必这样赶尽杀绝，也许，人家拿着的钱是救命钱。” “你他妈的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换了他的钱，明明是他拿假钱来骗我，被我识破，一时恼羞成怒，想要抢人。”大汉一点也不听劝，还开口就大骂郑八斤。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怎么就不听劝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小子，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滚远点，不然，你走不出这个车站。”刚才被郑八斤打倒的人，腰子还疼得厉害，心想这小子的力气也太大了。 其他人也看着郑八斤，不自觉就围了几个过来，分两个给大汉一起对付着小伙子。 “大哥，多谢你出手相助，但是，这些人太不讲理，就是蛇鼠一窝，你还是走吧，不用管我。”小伙子有些着急，不想让郑八斤为自己出头而惹祸上身。 “没事，兄弟，一群苍蝇而已，你要相信邪不胜正，虽然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大哥今天跟你共同进退。”郑八斤笑了起来，解下了皮带握在手中。 “哼，他妈的，真是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们。”大汉说着，首先冲向了赤手空拳的小伙子。 郑八斤不等别人出手，突然往前一步，皮带扣子打在了刚站起来，立足未稳的那人身上。 “啪”地一声，那人再度中招，倒在了地上，站不起来。 郑八斤进攻的是他的膝关节，准确度非常高。 接着，郑八斤再度出手，冲向其他人，依然是专打敌人的关节，只听得“啪啪”着响，面前就跪下了三四人。 这时，三个围攻小伙子的人已经动起了手，大汉被小伙子打倒，但是，小伙子也被别人捅了一刀，还好，不是要害地方，只是肩膀被划出了血。 然而，郑八斤的对手全部中招，一起跪在了地上，就算是手里有刀，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他们都没有想到，郑八斤提前就动了手，而且，出手狠毒，专打关节要害处，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四五人。 打完并不收工，再去帮小伙子。 小伙子受了伤，面对着两个身强体壮，手里还有刀的人物，并不心虚，正要和他们拼了，郑八斤已经赶到，一出手就制服了一人，依然是皮带打他膝关节，让他痛得坐在地上。 这时，只剩下一个男子，看着身后的战场已经结束，整个人蒙了，不敢再上，而是返身就跑，一连喊了两句：“妈的，有种就等着，老子去叫人来！” 郑八斤和小伙子也没有去追，而是向大汉走去。 他已经起不了身，心里惊慌，故作镇定的样子，狠狠地说着：“小子，你有种等着，今天不让你少条腿，老子就不姓神。” “原来，你是姓神！”郑八斤冷冷地说着，看着走了过去。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一定要为别人出头，划得来吗？”姓神的大汉刚才是亲眼看着郑八斤的出手，基本上是一招一个，毫不拖泥带水，一皮带就让一个人倒下，有些怕他。 “当然是正道的，你明明换了人家的钱，被人识破，见好就收也就罢了，为何要一错到底？不给人一条生路。”郑八斤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想进去蹲几年，就把钱还了，大家各退一步，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真正看热闹的人看着郑八斤一出手，完全是碾压式的打法，心中高兴无比，但是，也不敢欢呼，而是看着接下来他如何收场？ 当然，也有人看着郑八斤和小伙子，开始为他们着急。 这个时代，打架厉害不算真的厉害，厉害的是，打了架，伤了人之后，要能摆平，那才叫真的本事。 不然，这车站里，身强力壮之人，被小混子打得不敢还手的怪事情就不会天天发生。 姓神的大汉听到郑八斤的话，以为他怕了，再度硬气了起来，骂道：“小子，你说什么呢，明明就是他拿出来的假钱，被我识破，你们还动手打人，我看，你跟他就是一伙的，你等着，老子让你进去蹲两年。” “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郑八斤冷笑一声，上前就是一皮带，打得那人一声惨叫，“说，是不是你换的，不然，老子先打死你再说。” 说着，又是几皮带下去，不过，这一次没有再打关节，而是反过皮带的另一端，专打脸上神经多的地方，痛得大喊大叫，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但伤不到骨头。尽管如此，大汉没几下就受不了，说道：“别打脸，我说，是我换的。” 郑八斤冷冷一笑，回头对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吧，他亲口承认是他换了别人的钱。” 人们不敢和郑八斤的目光交接，见他看过来，反而把脸迈开，更不敢说句人话。 大家都是出来谋生的，不想得罪的人就不得罪，看看热闹就行了。 大汉却被郑八斤打得怕了，拿出了钱，还给了小伙子。 小伙子没有接，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是不是要等警察来解决一下？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他既然知道错了，就给他一次机会，不用等警察来了，拿着钱走人！” 小伙子接了过来，提起地上的包，和郑八斤一起向车站外走去。 “谢谢你了，大哥，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要不是你出手，我今天指不定真会被原告打成被告。”小伙子感激无比的说道。 第268章、报答出手相助 郑八斤看了面前的小伙子一眼，笑着说道：“没事，出门在外，就得互相帮助，对了，我看你也是来自秋城吧？打算去做点什么？” “唉，还能做什么？就想找个工作，挣口饭吃。对了，大哥贵姓？”小伙子叹了一口气。 “免贵，姓郑！”郑八斤笑着说道，“兄弟，你呢，叫什么名字？对了，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我叫李阳！伤没事，只是皮外伤，还挺得住。”小伙子笑着说道，“原来是郑大哥！今天真是多谢你了。你也是秋城人，来这里想找什么工作？” 李阳，这个名字不错，郑八斤沉吟片刻，笑着说道：“还没有想到要做什么？现在外出，打工可是不太好找工作。” “是呀，做苦力的话，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我有一个战友，在郑市，听说混得不错，我想去跟他一起发展。”李阳深有同感地说道，“如果大哥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如跟我一起去吧？”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愣，一个念头在大脑里转过，这家伙，不会是被人传了销吧？不然，出门打工，也不会带着这么多的钱，一出手就是大票子。 “哦，兄弟还是军人？”郑八斤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会儿得到证实，依然有些意外。 “进藏当过三年的兵，回来之后，一无所有，又不甘心种地，就想要出去闯一闯。”李阳说道。 这家伙，好像有故事？郑八斤想着，但是，不动声色，从刚才和几个混子交手的情况来看，有胆识，可惜下手不够狠。 “现在，可不好闯！”郑八斤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车站的大门，天也黑了下来，车站的灯光太暗，依然看清了两个警察模样的人从身后追了过来。 “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吧，我请客！”李阳并不以为两个警察是来找他们的，他们并没有做坏事，虽然打了一架，但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不过，依然谢谢兄弟的心意。”郑八斤指了指身后。 “站住！” 两声威严的声音响起，李阳回过头，看着两名警察。 “跟我们走一趟！”两人并不客气，直接掏出了铐子。 “凭什么？”李阳胸中的怒气还没有完全平息，连头上的血迹都还没有干。 肩膀上的伤口倒是不深，只是被刀划破皮，现在已经止了血。 看来，李阳的身体还真不错。 郑八斤制止了他，笑着说道：“两位，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良民呀！” “哈，良民，打伤了人，还说良民。少废话，跟我们走！”两个民警笑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刚来到这里，正愁没有住处。”郑八斤向着李阳使了个眼色，千万不能冲动，一冲动就会变得被动，弄不好，就要吃亏。 现在，不是你打架厉害就算牛了！ 两人看他俩比较配合，也就没有过分的为难，连铐子也没有上，带着他们出了车站，到了一个临时的警务区。 郑八斤掏出烟来，给两人递上。 两人开始问话，原来，报警的人并不是那姓神的大汉一行人，而是另有其人，估计是个多事的人借了哪家的电话报的，民警去了已经找不到人，但是，有人指了一下郑八斤和李阳。 两人看着被打的人太多，而且也不伤，就没有把人全部带来，只是选择性地把郑八斤和李阳带来录一下口供就行了。 郑八斤很配合，把所见到的，那名大汉如何换了李阳的钱，被李阳发现，双方争执不下，还动起了刀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问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郑八斤笑着说道：“我是怕他们弄出人命来，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你还算有点意识，识大体。”一名民警正色说道。 “那是必须的，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几个人欺负一个外地人，还动刀子。”郑八斤也不客气，他以后还会在这一带出没，可以不得罪的人就不要得罪，能拉拢最好了。 “钱要回来就好。”另一个民警像是很佩服二人的勇气，听说李阳是当过兵的，竟然有种英雄相惜的感觉，让他们离开，以后小心一点。 李阳也是个豪爽之人，说谢谢二位的关心，要不，大家一起去吃个饭。 两人说谢谢了，还要执勤，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坐坐。 李阳和郑八斤只好离开，出了门，郑八斤说道：“这两人看来还不错。” “是呀，像个真男人，其中一个应该也是当过兵。对了，大哥，我俩去哪儿吃点饭？” 郑八斤点了点头，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说道：“出去吃吧，车站边的饭不好吃，而且刀子快得很。” 李阳对这句话不是很理解，拉车的年轻人笑了笑，说道：“这位兄弟一看就是懂行的，这车站边的店，都是昧着良心发财，味道不好，服务也不行，唯一行的就是收费老高的。两位要去哪儿？” “先进城吧，我们找一家饭店吃一下饭。”郑八斤说道，他不想表现得对省城太过于熟悉。 那人点了点头，用力地蹬着三轮车，十多分钟后，把他们放在了一家饭店门口。 这是一家川人开的馆子，门面不大，但是，看着很清爽。 郑八斤付了两块钱的车钱，带着李阳走了进去。 里面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两桌人。 这里不比车站，虽然在市区，但是，远离了医院，在九十年代人流量并不算大。 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饭店老板忙着走过来招待，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这里不但有炒菜，还有火锅。 不得不说，川人人口过多，已经开始向全国各地铺开，不管做什么，各行各业都有。 李阳说要不吃火锅，郑八斤说：“随便点两个菜吃饱就行了，没必要浪费，现在是创业时期，等以后有钱了，兄弟再请我吃吧！” 说着，对店主人说道：“炒个回锅肉，再来一个酸菜红豆汤好下饭。” 李阳又让他加了一下花生米，说什么也要喝两杯。 郑八斤被他的热情弄得不好反对，再反对会被人以为自己拘礼，不豪爽，不男人。 “对了，刚才说到，我有个朋友在郑市混得不错，如果大哥没有找到工作，跟我一起去那里发展吧？”李阳是真的热情，一心想要报答郑八斤出手相助。 第269章、原来你才是哥 郑八斤不动声色，接过店主提来的茶水，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也不知兄弟转业几年了？” “快要两年了。”李阳见郑八斤不接话，而是答非所问，扯到了自己转业的时间，心里有些奇怪，但也如实回答。 “两年了，如此说来，应该是初中毕业就去当兵，那现在有二十岁了吧？” “二月份满的二十，怎么了？”李阳奇怪于郑八斤就像是会算命一样，连自己的年纪都猜准了。 “这样说来，你比我大几个月，应该叫你大哥才对。”郑八斤笑着说道，“我要12月份才满20岁。” “那我就当仁不让，叫你一声兄弟了。”李阳反而有些高兴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把兄弟当成兄弟的人物。 “不是我不想和你去郑市发展，而是我看了，大哥真的不适合出远门，说了你也不要生气，我对面相一事有些研究，你只适合在我们南方发展。”郑八斤想以面相的说法，看能不能让他留下，别去那塘子很深的大城市找坑。 “哎，兄弟多虑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个？”李阳不为所动。 “有时还得信。”郑八斤看着他说道，“我看你面相有些晦气，少年的时候，应该是被狗咬过。” 李阳不由得一怔，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竟然被猜中了，郑八斤心中暗自一笑：这年头的人，小时候有几个没被狗咬过的？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的战友说，让你带着多少钱去入会，将来可以分到大量的钱。”郑八斤面色一紧，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看在你是大哥的份上才跟你说。 看着李阳眼里闪过一丝迷糊，郑八斤心想，又猜对了，一定是战友坑了，去了之后，肯定是洗脑，让他发展下线，从此深陷其中，这么豪爽的人，不被坑死，都有点说不过去。 “我劝你别去了，这就是一个坑，专坑熟人那种。”郑八斤继续说道。 “不至于吧！那是我的战友，而且在部队的时候，我还帮过他，为了他，我打了领导，最后，被打成重伤，也被迫转业。”李阳说道。 “正因为你们是战友，他才坑你，不是战友，你自然就不信他的话。”郑八斤说道，“你要知道，他以前和你是好战友，不代表现在还是好战友，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你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怎么赌？”李阳好奇地看着郑八斤。 这时，店主已经开始上菜。 郑八斤是真的有些饿了，都坐了一天的车，说不饿是假，李阳也很饿，动筷子吃了点菜，李阳让店主打两杯酒来。 这是醇正的玉米酒，有些暴口，但是，喝了不会上头，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就以三个月为限，只要你不去，他骗不到你，自然有其他的战友上当，到时，还有战友拉你入伙。或者，你打听一下你被骗去的战友，会不会让家里人汇钱过去？一旦打款，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非得把家里全部掏空才会罢休。”郑八斤苦口婆心地劝说。 “但是，这三个月里，我做什么？”李阳有些动心了，他觉得郑八斤这样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骗他才对。 “三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可能赚得不多，但是，靠谱。不会如你战友所说的那样，一口就吃成了个胖子。你也不想想，真有这么好的事情？对了，你现在也可以去打听一下，他家里有没有收到刚才我说的那种事情，有没有让家里人给他打钱？”郑八斤夹了一块回锅肉放在了口里，语重心长的地道，“你就相信我这一回，绝对不会错。实不相瞒，我在秋城已经开办了一个养猪场，一年不说多，几万块钱是可以赚到的，但是，我并不满足，现在想要开一个车行，正是来春昆找合作商的。” “合作商，开个车行要什么合作商，直接做个代理不就行了。你开的是自行车行吧？” “对，就是自行车行，但是，我不打算只是卖，我想自己制造。”郑八斤看了一眼疑惑不解的李阳，说道，“做代理赚不了几个钱，我的目的，是把成本降下来，让农村所有人都骑得上自行车。你我都是农村人，知道农村人的苦，赶个集都靠走路。” 李阳点了点头，对这事儿深有同感。 就拿他们村子来说，一个村里，根本就没有几个人有自行车，他算是有一辆，还是转业时留下来的钱买的，花去了一百七十块，羡慕了很多年轻人。 他家就在远桥村的后面两三公里处叫后山的地方，也看到了远桥村人种苹果小有成就，就学着他们，种了几十棵。 但是，这玩意儿早期只见投入，根本就见不到收获，不到两年时间，退伍所得的一千多块钱，就所剩无几。 刚好，这个时候，他的战友龚虎写信给他，说是在郑市发展较好，一个月的收入上万，只要他愿意去，要不了两年，就可以开辆宝马车回家过年。 他当然动了心，这可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但是，他在部队的时候，也见过有钱人，一个叫王东的家伙，据说是山西人，家里有矿，单是生个病，家里就一次打两万块过来。 当时，部队就把送这位王东去省会看病的事情交给他，他见证了有钱人的生活，一路花天酒地，还没有到医院，两万块钱就花得个干干净净。 一个电话过去，家里又寄来一万。 如今，听说这个龚虎月入一万，李阳是有些信了，不顾家人的反对，就想着去投奔他。 还好，在这里遇上了郑八斤，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八斤给他画了个饼，并让和他打赌，看两三个月之后的情况。到时，龚虎一定会沉不住气，三天两头写信来，再加上，他还会骗其他战友入伙，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 有这两三个月的时间，郑八斤也可以把他的底细了解清楚，如果他真是个有能力的人，到时他就跑不掉，一定会为自己所用。 要是他只是空长了个脑袋，不会想事，就由他去吧！反正自己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扶不起来的阿斗不扶也罢。 第270章、特殊服务遇熟人 两人吃完饭，酒也喝了一斤多，郑八斤带着他，就近找了一家旅社住了下来，说道：“虽然这里的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不出三个月，你就是高收入人群，到时，想要住什么样的酒店都不在话下。” 他的话，李阳半信半疑，心想二十块一间的房你还说条件不好？但是，义气使然，也没有反对，而是掏出了钱，付了旅社费，真的打算跟着他干两天再说。 郑八斤假意推辞了下，说是该自己给钱，饭钱就是李阳给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李阳笑着说，反正都是兄弟，你付我付都一样。 郑八斤也就没有再坚持，心想，只要把这小子身上的钱花光了，就算不跟自己，要去郑市找战友，也就没有了路费。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李阳身上的一百五拾块钱，除去刚才的饭钱二十，加上二十的旅社费，只剩下一百一十块钱了，再花一天，就不够去郑市的食宿。 两人要了个标间，洗洗打算睡觉。 郑八斤让李阳先洗，自己先休息一会儿。 李阳偏要郑八斤先来，郑八斤也不客气，知道他现在不可能跑，就算是不信自己，也要明天才会走，也就不再客气。 不过，他依然防着一手，进去洗澡的时候，把衣服脱在了里面，不想玩一辈子的鹰，最后被小鸡啄瞎了眼。身上的钱万一被李阳带走，传出去自己都没脸见人，更对不起重活一世这样的优待。 郑八斤先洗了一个冷水澡，感觉身上舒服了许多，一路带来的汗水都化为乌有。 出来后，让李阳去洗，说是坐了一天的车，洗洗真是舒服死了！ 正在看电视的李阳点了点头，一个人进了卫生间。 郑八斤看着桌子上的黑白电视，雪花很大，实在是太伤眼睛，自然没有心思看，而是把电视顺手关了，坐在床上，复盘最近所做的一切。 如果没有看错王朝生的话，他现在应该收购了上百头猪，两个月之内，一定可以把养猪场里养满。 到了年底，应该可以出栏一千头以上，到时，物价上涨，生猪可以卖到两块钱一斤，一头猪平均500元，除去人工、成本，至少可以赚300块钱，一千头就是三十万块钱的利润。 如果全部做成腌熏肉，放到明年，至少可以增加3个点的利润。但是，不可能全部放到明年，今年得把车行开起来。 他没有先将买小猪的本钱拿给王朝生，目的就是考验一下他的应对能力，如果办好了，就可以把养猪场放心交给他，自己安心做车。 正想着，突然传来敲门声，虽然很轻，卫生间里又有水流声压着，郑八斤依然听见了。 自从重生以来，他发现，不单是身体素质增强了不少，连眼力和听力都强过于一般人。 也许，这就是上天赐予他最大的礼物，可以在这个世界，混得风生水起。 “谁！”郑八斤问了一句，这个时候，什么样的人会来敲门？心里已经有数。 果然，一个女人小声地说道：“先生，要不要特殊服务？” “不要！”郑八斤一口回绝。 送上门来的东西，他一般不想沾染。 但是，他突然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子，打开了门。 他听出来了，外面女人说话底气不足，像是头一回从事这种营生。 这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关键是，这个声音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女人，听到人家不要，心里反而有些高兴，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不由得回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郑八斤也呆住了，借着走廊上的灯光，他看清了面前这个女人，竟然是王艳。 王艳也认出了他，前一次见面，他就是穿这样的衣服。 再看王艳，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不敢再看郑八斤。她的脸，明显是黑了不少，怎么会在这里？ 郑八斤心里奇怪，说了一句：“进来吧！” 然而，王艳像是无脸见人，转身就要走，被郑八斤一把拉进了屋子。 波一从门前过，不日是罪过！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关上了门，放开了王艳，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 王艳急得要哭的样子，想要夺门而逃。 郑八斤背靠着门，不忍心再追问，反而叹了一口气说道：“前段时间，听说你离家出走，我在秋城找过你，但是，不知你去了哪儿？” “你找我？”王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当初郑八斤喜欢过她，是她不同意，现在竟然找自己？ 而她喜欢那个人，竟然这样对她，说不感动连自己都不会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有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过的人，才能体会那种痛苦。 “不错，我找了你两天。”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更没有想到，我会来做这个事吧？”王艳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对，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王艳叹了口气，泪水在眼里直打转，想要强行忍住，但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原来，那一夜，王艳被赶出医院，漫无目的走着，绕了一圈之后，鬼使神差又回到了医院，一眼就看着了刘启怀等人。 还以为刘启怀许久不见她，对她放心不下，正带人来寻找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暖。 刘启怀也看见了她，骂了一句：“让你滚，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艳刚一暖的心情，瞬间跌到了低谷，不知如何回答？ 还没回过神来，刘启怀一行人已经从她的身边经过，径自去了警所，留下她孤独无助的身影，婆婆还不失时机地回过头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那一刻，她的心死了，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脸回娘家去，毕竟这路是自己选择的。 再说了，嫁出去的女人，就如泼出去的水，再回到娘家，要被万人嘲笑，千夫所指。 她走出了医院，在街上徘徊到半夜，不知不觉就到了警所的后门边。 突然，她听到了警所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不由得好奇，这大半夜的，里面在搞什么？ 第271章、仙人跳 当时下鱼乡警所的禁闭室里，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被李小刚问话，问着问着，就动起了真家伙，先是用警棍捅他的喉咙，弄得鬼哭狼嚎，好不凄惨。 在后门外的王艳，从门缝里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听得见哭爹喊娘的声音，后来，变成了含糊不明的求饶声。 好一会儿之后，一个男子从禁闭室里走了出来，而里面却再也没有了声息。 王艳吓得半死，差点跌倒，忙着蹲在地上，直到李小刚离开，里面完全平静下来，她才敢悄悄离开。 这时，她也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原来，后门之处，是一片田地，没有人家，不然，刚才的哭叫声一定会惊动村民。 那个少年，多半是死了。 她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不敢呆在这里，万一被人看见她就不好了。 这样一想，王艳冷静了下来，从田里出了村，连夜进了城，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没有温暖的家。 但是，他又不知去哪里，就到了城里一个工地上，做起了零工，晚上就住在高兴客店里。 还好，带工的是个善良的人，对她很好，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 这也正是郑八斤在城里车站没有找到她的原因，她是走小路进城，也没有想过要去更远的地方，最重要的是，身上没钱。 其实，有一次，差点就和郑八斤遇上了。 只可惜，郑八斤教训了马继富，带着婉清离开后，她才回客店。 这也许就是运气，错过的终究是要错过，阴差阳错嘛。 她听人议论过，长得高大的人物，打抱不平，救了一个小女孩，心里想过莫非是他，但是，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更不会想过郑八斤还会在城里找她。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做工，过点小生活就行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性的人。 郑八斤听着她的故事，心里呆了呆，还在想着警所里的发生的事情，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走后，第二天，那少年，也就是骑车撞伤你婆婆的人，就死了，而且，还是上吊自杀。” “啊！”王艳呆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郑八斤看着她，说道：“别想这些人，我奇怪的是，你为何又到了这里？” “唉，我也不想，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但是，命运弄人，有一天，刘启怀突然找到了我，不，是在我从工地下来，回客店的半路之上，看着刘启怀了，当时，也不知为什么，看到他一副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他也发现了我，于是，我的恶梦再一次开始，也打破了我安心打点零工，混吃等死的平静生活。”说着，王艳有些哽咽，不想再提的样子。 郑八斤已经猜到了后来的事情，没有再追问，而是起身为她倒了一杯水。 王艳看了看他，突然一咬牙，说道：“刘启怀简直不是人，他竟然逼着我来做这事。我誓死不从，他就打我。” 说着，捞起了衣服，吓得郑八斤一声尖叫。 只见，她的身上全是伤痕，像是被鞭子抽过一样，现在已经结了疤。 郑八斤的心里无比愤怒，没有想到，又是一个家暴男。 就在这时，卫生间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阳站在了门口，看到房里突然多了个女人，还把衣服捞了起来，忙着说道：“我是不是出来得早了一点？” 王艳吓了一跳，忙着把衣服放下，低下了头。 “不是你说的这样！”郑八斤忙着解释，“她是我一个村子里的。” “哦，原来是熟人，熟人好办事！”李阳笑了笑。 “哎，不对，怎么还哭了呢，兄弟，你是不是强人所难？”李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不好，你快走！”王艳突然叫了起来。 “不是，这……”郑八斤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弄得有些懵了。 “哦，是我得赶紧走。”王艳也像是反应了过来，忙着起身，就要去开门。 “你们都别走，该走的是我！”李阳说道。 郑八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八斤都有点理不清楚了，但是，本能地把门按住，却按到了王艳的手。 她的手很粗糙！ “让我走，不然来不及了。”王艳急得再度哭了起来。 郑八斤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人玩到了自己的头上。 “砰砰砰！”突然传来了砸门的声音。 李阳看了一眼郑八斤，满眼不解的样子。 王艳已经面色大变，急道：“来不及了，他来了。” “开门，警察查房！”外面传来愤怒的声音。 郑八斤愣了一愣，不是说好的仙人跳吗？怎么不按剧本来？ 回头轻轻推了一把王艳，说道：“别慌，有我在！” “快开门，再不开我要……”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大叫了起来，又是一声砸门声。 郑八斤猛然拉开门，一个男子正要破门而入，没想到门突然被拉开，失去了抵抗力，直接摔进了屋子。 “妈的！”对方骂骂咧咧。 突然看到屋里三个人，都是站着的，不由得一愣。 “就你一个人？”郑八斤奇怪地看着地上的男子，身上果真穿了警服，像模像样的。 “是你？你他妈的，早就跟她有一腿？”刘启怀愤怒无比地看着郑八斤。 “你说呢？”郑八斤也不解释，而是笑看着刘启怀。 王艳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李阳完全懵了！ 这时，店家出现在门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客官，同志，我可是正正规规做生意的，真不知你们他们竟然做这种勾当。” “进来吧你！”郑八斤一把将店主拉了进来，反手把门给关上了，看着他说道，“继续演！” “这……”对方没有想到郑八斤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看向了刘启怀。 他已经站了起来，刚才那一摔，虽然疼，但是，不至于站不起来，好歹是个男人。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郑八斤，一时不知如何说下去。 郑八斤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演呀？是不是忘词了？” 这会儿，李阳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好像又不对，这仙人跳不像仙人跳，警察抓小偷吗？ “你他妈的？勾引我老婆，还有理了？”刘启怀气得脸都绿了。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是王艳的发小，还如此镇定。 第272章、直接掀衣 郑八斤看着刘启怀，就如看一个小丑，看他还有什么要表演的？ 然而，刘启怀已经不知所措，身份被识穿，打又打不过。 店主也装不下去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两方的人会互相认识，说不定还是同行，只好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个误会，大家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了，你们商量着办吧！” 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但是，郑八斤脸色怪怪的，也不让开，店主有些火起，寒着脸说道：“你让开吧！” “哼，让开？”郑八斤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店主有些意外地看着郑八斤，心想，难不成你还想要倒敲一杠子？见好就收吧，小子！ “你知不知道，伙同他人，敲诈勒索是个什么罪名？要坐几年？而且，还是在本人的店里，如果传出去，就算是没有人管，这店的生意还会好吗？”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哟？”店主心中火起，在自己的地盘，还会被人反过来欺负，这说出去更没有面子。 “血口喷人？那好，就等着警察来处理吧！”郑八斤看了一眼李阳，说道，“你出去找个电话，报个警！” “滚开，老子的地盘，还要你同意才能离开吗？”店主没有想到，郑八斤会选择报警，那只能说明，他不是同行，没有前科。 只要先出了这个门，就不怕什么了，到时，可以推个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店主强行要去开门。 郑八斤怎么可能让他现在出去，沉声说道：“别动，不然，你会后悔。就算是你的地盘，现在是我的房间，我出了钱，还没有住到时间，就是我的私人空间。” “哼，真把自己当成能人了，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你小子走不出这道门！”说着，伸手想要扒开挡在前面的郑八斤。 “好，你又多了一条罪，威胁他人！”郑八斤没有动，让他扒了一下，毫无动静。 店主大感意外，心里有些着急，抓住郑八斤的衣服，使出了全身力气，想要把他拉开。 然而，郑八斤就如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衣服却在这一刻发出“cua”的一声，整个袖子掉了下来，郑八斤一条手臂露在了外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如一个苦行僧一样。 “你扯烂了客人的衣服，是不是得赔？或者是再给你加上一条，毁坏他人财物。” 李阳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怎么觉得郑八斤像是个专业碰瓷的人呢？ 而且，他为何要为难一个店主？要报复也是面前这一男一女才对呀！ 一时之间，竟然呆了，忘记了郑八斤让他去报警。 店主也有些无语，不知如何应对？反而有些怀疑，刘启怀和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合起伙来骗自己？ 其实，刘启怀比他还要着急，更想早点离开。 他知道这小子曾经喜欢过王艳，这个时候会不会因爱成恨，把气出在他身上。 传说这小子在十里村可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连他爹都可以不给饭吃。他大哥在他面前，更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大气都不出。 “一切都是他的主意，说是这里来了两个外地人，好欺负。”刘启怀开始推脱，“对了，我们说起来还是老乡，来自同一个地方，出门在外，应该互相帮助。” “哼，谁跟你是老乡？老子从来不会和没有底线的人为伍，对了，你应该不是人，没有变全那种，长着人的身体，脑袋完全是畜生。”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你，你别欺负人哈？”刘启怀慌不择言，说道，“再怎么说，我老婆半夜三更在你房里不假，讲到什么地方去，都是你无理。” “哈哈，是吗？那我还真想和你说道说道。”郑八斤差点笑掉大牙，看着他说道，“你知道，冒充警察是什么罪吗？” “不要脱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郑八斤见他要脱警服，笑着说道，“亏你想得出来？自己的妻子不知道疼爱也就罢了，还逼着出来为你挣钱，也不会想点高明的手段，竟然用这种卑劣无比的方式。” 说着，郑八斤看了一眼王艳，见她低着的头，这个时候突然抬起来，怨毒地看了刘启怀一眼，心里不由有了主意。 “对了，忘记告诉你，逼迫他人从事不正当行业，至少可以坐三年的牢，还不算你虐待家人的行为。” “你，你，这是我的家事，容不得你来管。”刘启怀相信了郑八斤所说的话，对法律他是真的不懂，不然，也不敢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 “家事？你都坑到我的头上来了，还敢说这是家事？”郑八斤直接就笑了。 刘启怀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他说道：“那你要怎么办？” 郑八斤沉默了片刻，没有马上给他答案。 李阳也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但是，没有说话。王艳不知怎么办，她一个农村妇女，从来就不知反抗，这会儿早就没有了主意。 连店主也不敢吭声，一时间，显得空气都有些沉闷。 郑八斤扫视了一眼所有人，才淡淡地说道：“很简单，一是把你交给警所，由法律来惩罚你。二是，永远不要再招惹我认识的人，包括王艳在内。” “不行，她是我的妻子。”刘启怀急了起来，不招惹郑八斤认识的人他可以做到，但是，王艳依然是他的妻子，还要带着她出去挣钱。 “报警！”郑八斤吩咐了一声，李阳呆了呆，看着郑八斤。 “去呀，相信你也不想看着一个女人，就因为嫁错了人，从此落入火坑，天天受到畜生欺负，生不如死，最后被折磨致死。” 说到这儿，郑八斤突然出手，一把掀开了王艳的衣服。 “呀！”郑八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艳又羞又气，忙着把衣服拉下。 但是，李阳和店主都看清了她的遍体鳞伤，一时无语。 店主没有想到，这个小子对女人这么狠。他见过很多玩仙人跳的，但是，不把妻子当人看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特别是李阳，他已经猜到了刘启怀不做人事，但是，并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么一个人，对自己的女人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他看着郑八斤，刚才是自己误会了他，他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对熟人也下得了手，他是在给人家验伤。 再看王艳，一直像只小绵羊一样，大气都不敢出。原来，是被刘启怀弄得生无可恋。 第273章、报警处理 都说当兵的人最是豪爽，也最讲义气，还有着超强的团队精神。 这个时候的李阳，就是如此，正义感爆棚，他推开了店主，开门出去，自然是要报警处理。 要不是这里是法治社会，要是在国外，他想直接把刘启怀的双手打断，再把他丢到荒野之中，让他自生自灭，狗扯鹰抓。 店主想要跟着出去，被李阳一把推回到了里面，把门关上了。 他不甘心，还想要再去开门，郑八斤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说道：“最好别动，配合一下，不然，第一个躺下的就是你。” “我跟你没有什么仇恨，不想为难你，但是，如果不配合，等会儿警察来了，就把你和他勾结的事情说出来，你应该知道后果。”郑八斤要的是他这样一个人证，自然没有想到连他一锅端了。 只要有商机，能赚钱自然还有人会接着干这，端了他一点意义都没有。 店主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而且，他也看出了，这两人不简单，对法律也像是了解一些。 就算自己在这里有些势力，但是，也没有必要冒这种险，能把刘启怀推出去，为自己省去麻烦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世上就不缺刘启怀这样的人，但是，人家都是夫妻同心，共同致富，他倒好，逼良为骗。 店主点了点头，没有再想着离开，也没有再找人，而是真的呆在了房间里，看着郑八斤如何收场？ 刘启怀大惊，想要冲出门，但是，被郑八斤一脚就踢翻在地，半天起不来。 他想要脱去身上的衣服，也被郑八斤制止，一个动作，就让他的手脱臼，疼得大叫不止。 郑八斤看着他，说道：“原来，你也会痛？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现在就让你走不了路。” 刘启怀看着郑八斤，心里骂道，老子已经走不了路，口上却说：“行，我听你的，从此离开这个女人，把她让给你，你让我离开好了。” “哼，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现在晚了。”郑八斤心想，都已经报了警，你是要让人家来了，说 我们报假？ 见他无话可说，郑八斤笑了笑，看了一眼一直在流泪的王艳，说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她是个人，不是物品，你想让给谁就让给谁？” “我错了，艳儿我错了，我从此不再打你，一定会对你好的。”刘启怀见郑八斤已经不可能放过他，突然回头，趴在了地上，向王艳求饶。 王艳不知如何是好，她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这个男人，当初，他花言巧语把自己骗到手，得手后就不把自己当人看，苦活累活自己做她能接受，打她骂她也能接受。但是，接受不了的是，让她来店里骗人骗钱，还要让她出卖灵魂和身体。 要不是遇上郑八斤，不，如果说第一个客人不是郑八斤，这会儿真不知害了人没有，更不知自己会不会失了身？ 现在，好歹身体还在干净，灵魂还在，绝不会再相信这个男人，他骗过自己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想到这里，王艳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郑八斤把她拉到了身后，不让她看刘启怀现在摇尾乞怜的样子，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现在一切都晚了，已经不是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情仇，而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斗争，法律层面的事情了。” 刘启怀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郑八斤看在眼里，心中好笑，凭你？想要报复尽管来，等你出来，老子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还怕你一个小混子？ 李阳也没走远，下了楼，看着店里的女主人说道：“借电话用一下。” “五角钱一分钟。”女主人看也没有看李阳就回答了一句。 李阳也顾不了许多，掏出两块钱丢在了柜台上，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省城的110成立得早，李阳还是晓得这个道理，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对方问有什么事情。 李阳先说出地址，然后才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店里的女主人不高兴地看着李阳，但是，她并没有来抢掉电话，只是冷冷地说道：“是人是鬼都懂得报警，真以为是你家开的？” 李阳也不生气，而是在耐心地等等着对方答复。 几秒钟之后，对方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如果只是钱财问题，你们自己协商解决，我们很忙的。” 这怎么成钱财问题了呢？李阳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依然耐心说道：“不是的，是有人冒充警察抓吃遍拿，已经引起了公愤，如果你们再不来，估计要打出人命来。” “行，我们马上就到，你再说一遍地址。” 李阳再说了一遍，才挂了电话，心想，不给点猛料，还真是难得请动这些人。 都冒充成了你们，还不管，那就说不过去了。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果然来了三个人，手里还拿着枪，一进店就问是什么人报的警？ 李阳忙着说是自己，带着他们就要上楼。 女主人站了起来，笑看着三人，说道：“几位大哥，怎么把你们惊动了，应该没事，不用太麻烦。”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相信，面前这个小伙子，真的把人给请来了。 说来说去，这店里不干净，心虚是正常的，但是，这几人都是熟人，应该没什么大事，但是，笑脸是要给一个的，不然，大家面子上过不去。 “好了，有人说这里有人冒充警察，我们上去看看，最好是跟你们家没有关系，一个民警看着她说道。” “我想是个误会，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女主人狠狠地盯了李阳一眼，早知如此，就不要借电话给他打，出多少钱都不干。 “有没有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阳说了一句，眼睛看了一眼坐在店里的一干男男女女。大概有十来人，男的一色大背头，女的衣服都很少。 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到警察时都有些慌了神，一个一个站起来准备要走，场面显得有些乱。 李阳已经向着楼上走去，不信三人有了捞头会不跟着来？ 果然，三人紧跟了上去，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小子敢耍他们，不放点血就对不起自己。 女主人呆住了，刚才那些客人都是的来送钱的，被李阳这小子一个电话，吓得都走了，等于是到嘴的肉都飞了，如何不心痛呀？ 第274章、所长竟然是他 郑八斤耐心地等着，知道要等的人不会这么快来。店主却是早就等不及，几次想要出去看，都被郑八斤挡下，让他耐心一点。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郑八斤有些意外，问了一句：“谁？” “是我，李阳！” 郑八斤打开了门，看着三个警察跟在了身后，有些意外地说道道：“早呀，几位！” “哼，废话少说，是不是你冒充的警察？”一名年长的警察看着郑八斤问道。看来，他是带队的人。 “怎么会呢？你看我像是坏人吗？”郑八斤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 他是干大事的人物，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没一点眼水就生气，那不早就气死？ “领导，救命呀！”吓得一直不敢再吭声的刘启怀，这会儿突然像是抓到的救命稻草一样，想要来个反客为主，被告打成原告，开始恶人先告状。 年长的警察看了他一眼，见他趴在地上起不了身，身上还穿着假警服，不由得眉头一皱，心想，这小子就这点本事，被人打成这样，简直是丢人到家了。 他看着郑八斤说道：“是你打的？” “对对对，就是他打的，我都被打得起不了身了，领导，你要为我作主呀！”刘启怀点头如捣蛋。 “别装了！”郑八斤伸手把他拉了起来，顺势帮他接上了手。 “别动！”一名警察的枪突然指住了郑八斤。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狗东西，眼睛长到裤裆里了，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 李阳却吓坏了，忙着说道：“不是的，这位才是犯人，他和我一样是受伤者，对了，就是这个女的，被这小子打得全身是伤。” 三人一起看向了郑八斤身后的王艳，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孔，不过，身材还可以。 “抬起头来！” 听到三人异口同声的话，王艳抬起了头，身子早就吓得发抖。 特别是看着枪正指着郑八斤，忙着说道：“他是好人！” “哼，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呀？”年长那人姓黄，为了方便叙述，暂且叫他黄sir吧！ 王艳被一句话闷了回去，不敢再说，而是低下头来哭泣。 然而，她的眼泪并没有博得别人的同情，换来的是一声“带走，全部带走！” 李阳实在是忍无可忍，握紧了拳头，仿佛只要郑八斤一声令下，他就开始动手。 但是，郑八斤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忍一下，不会有事，带走就带走，他还就不信，这三人会把他们三人煮来吃了。 毫无疑问，店主也被带下了楼。 女主人还在为刚才李阳断了她的财路而难过，这会儿看着这一切，一时有些傻眼，忙着跑过来说道：“几位阿sir，老黄是良民，都是做正经生意的，求你们放了他！” “别废话，不然连你一起带走！”黄sir毫无一点昔日的情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三人拉上了一辆面包车，拉到了小北区庆门镇警所。 到了这个世界，郑八斤是第一次手上戴着个铁铐子，很不舒服，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相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虽然，这只是一个镇一级的警所，但是，比起下鱼乡或者是秋城里的警所，像是气派了不少，不但有单独的问话室，还有专门的禁闭室，不止一间，方便分开处理。 虽然是晚上，里面亮着灯，二楼上一间单独而又有气派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 郑八斤远远就看到，那是所长办公室，出来的人无疑就是所长。 再看那所长，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的身材让郑八斤不由得打量了几眼，像是哪儿见过？ 不应该呀，闹个乌龙都能遇上熟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人缘了？ “干什么的？”所长站在楼上，沉声问道。 “打架斗殴，外加卖y淫嫖c娼！”黄sir说道。 李阳和王艳皆是一愣，郑八斤却心里一惊。 这是几个意思呀？他不是惊异于黄sir给他安的罪名，而是惊讶于楼上那位，声音好熟，不由得看着楼上说道：“所长，你下来，我好像见过你！” 说完这一句，郑八斤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后悔，楼上那位不可能是他的朋友。 他的朋友都是秋城人，也没有几个是系统内的人物。这个人多半和他有过节。 所长骂了一句：“你是什么东西，会认识我？” 不对，所长真的走了下来，他竟然认出了郑八斤。这个人对他的印象太过于深刻，隔这么远也能认出。 郑八斤也认出了他，心里暗自叫苦，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走错路都认识敌人。 李阳呆了呆，轻声问道：“你真的认识他，那就好办了。” “不好办，这小子和我有过节，指不定会朝死那头的整人，等会儿小心一点。”郑八斤轻声说道。 “住口！这里不是放牛场，容不得你等大呼小叫？”黄sir大声喝叫。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哪里大呼小叫了，大叫的人是你好吗？ 李阳怔了怔，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这家伙到底结了多少仇，这样都能遇上。 王艳早就不知所措，感觉这事儿，比当初在下鱼乡还要复杂许多。楼上这位，也不是一般人，不是郑八斤和她这样从一个小地方来的人可以摆平的了。 但是，她并没有怪郑八斤，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命太苦，嫁了个人面兽心的人不说，遇上个发小相助，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谁知会落入了狼窝！ 面如死灰的刘启怀反而心中暗喜，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虽然没有听清郑八斤和李阳刚才说的话，但是，看得出来，李阳的表情很怪，很怕楼上来那位，这就对自己有利了。 “果真是你！”所长已经下了楼，借着灯光，看清了郑八斤的脸，说出的话有几分意外，有几分得意。 “想不到呀，黄所长，会在这里遇上你。”郑八斤看清了这张脸，摇了摇头，没脸没皮地说道，“不用对我太客气，不然，让人感觉生分了。” “哼，那是当然！我这个人做事，从来就没有客气过，哪怕是老熟人也不例外！”所长的脸变得有几分阴沉，语气却很客套，就如真是见到了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第275章、帮了你，你不知道 李阳有些搞不明白，但是，看对方的脸色，也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心里有些替郑八斤着急。 郑八斤已经确认面前这人，正是黄晓！ 当初在十里村，郑八斤家奶奶去世的时候，黄晓带着人去抓赌，被郑八斤反坑了一把，赔了几千块钱。 其中，属于阳老那一份，至今没有付给阳老，被郑八斤全部花了出去，投在了养猪场里。 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被调到了春昆市，依然还当所长。 虽然说，同样只是一个镇级的所长，表面上是同级调动，但是，毕竟这里是省城所在地，根本不能和秋城的一个乡级所长相提并论。 “分开讯问，一个一个的问，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黄晓已经下了指令，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李阳从未以这种方式进过警所，有些慌了神，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反而镇定了下来，俗话说得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着急无济于事，反而会让自己的大脑失去该有的敏锐。 王艳无疑是最怕事的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弱女子，已经六神无主。 郑八斤忙着看向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放心好了，他们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把知道的如实说了就行，不知道的……” 还不得他说完，黄晓已经变了脸色，骂了一句：“不许窜供。”吩咐人把王艳带进了一间问话室。 郑八斤还是把话强行说完：“不知道的千万不要说。” 他现在怕是王艳被屈打成招，乱说一气，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阳和郑八斤，还有刘启怀，分别被关进了不同的屋子。 郑八斤被冷了一会儿，其实不然，是黄晓先要单独问一下同事，至少了解事情大概，才知道如何对付郑八斤。 几分钟后，黄晓进了关着郑八斤的屋子，见他竟然坐在凳子上，不由得眉头一皱，骂了一句：“还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接着，话锋一转，说道：“真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这叫什么？锋回路转？” 说着，把门关上，手里的警棍比划了两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好像都没有意义，郑八斤见他单独一个人审问自己，还带上了家伙，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反而不虚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自己一个小农民，还怕他这样一个穿皮鞋的？ 见他不回答，黄晓也不生气，反正有的是时间陪他玩，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不会再有什么大人物出现吧？话又说回来，就算是阳老在这里，现在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不想说是吧？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就陪你好好玩玩好了。” “不是，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会在这里？还当了所长。”郑八斤笑着说道。 “哈哈，你的心可真是够大的，到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黄晓也笑了，“不过，可以告诉你，我上面有人，所以到了这里。” “这个我看出来了，不用你说，说点我不知道的好吗？”郑八斤说道。 “不是，是我在审你，还是你在审我？”黄晓看着他，脸色突然不好看起来。 变脸这么快？ 郑八斤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不存在谁审谁，你我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别怪我不提醒你，做人不能太随意，不然，对你的仕途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随意怎么了？率性而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黄晓显然不把郑八斤看在眼里，不就一个破商人吗？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要相信，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总有一个人可以拿你怎么样。就算今天不行，不代表永远不行，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率性而为付出代价。”郑八斤笑着说道。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但是，今天，你没有机会对我怎么样，这就可以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黄晓沉着脸说道，“当初你那样对我，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唉，当初我其实是在帮你。” “帮我，有你那样帮我的吗？”黄晓看着郑八斤，沉声骂道，“真是想不到，世上有你这种无耻的人，还敢说是在帮我？” “真是帮你，只是你不明白而已。”郑八斤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妨设想一下，如果当初不是让你把钱还了，会是如何收场？不说别的，你动手打了阳老一事，就是触犯了法律，给你一个执法犯法的罪名，轻则撤职，重则坐牢。” “如此说来，我还真得谢谢你？”黄晓看着他，心里骂道，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老子打过的人还少吗？要不是那天你把阳老带到家里，老子也不会丢这么大的人。 丢人也就算了，还让老子损失了几千块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捕猎还被小鸡抓了眼睛，在哪里说理去？ 要不是老子有个亲戚省里说得上话，还真要在秋城呆一辈子，受着阳老这个老鞭子的气，被他压得永无出头之日。 “心意领了就行，不用请我吃饭。”郑八斤笑着接了他的话。 “妈的，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了，给你脸还真是上脸了？”黄晓大怒。 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话都没有问出，早已沉不住气的黄晓，这会儿终于爆发了出来。 “哈哈，怎么就生气了呢？一点大将风范都没有。”郑八斤得意地笑着，补了一句，“你给我脸，你有吗？” 黄晓听得火冒三丈，提起手中的警棍就要动手。 郑八斤看着他，知道他迟早要走这一步棋，依然笑着说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只想要发财，不想和你同归于尽。” “哼，现在怕了？已经晚了。”黄晓本来就想要先教训一下郑八斤，再让他老实交代，到时，叫个人来做好笔录，把他身上的钱财全部没收，再拘留几天，把他放出去，让他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到时，不讨饭都不行。 想想就有些激动，到时这小子一边要饭，一边走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回到秋城。 第276章、格杀勿论 可惜，郑八斤不会如他所愿，他绝不会受这种窝囊气，大不了跑路，从头再来。 “哼，你这是在威胁公务人员！”黄晓一大个帽子盖了下来。 “无所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郑八斤淡淡地说道，心想，反正现在又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也不怕他敢录音，反正他刚才说的话，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哼，别以为你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老子就拿你没有办法。告诉你，要收拾你，老子有很多种办法。”黄晓看着郑八斤，脸色越发阴沉，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用最直接的办法。” 说着，警棍突然向着郑八斤袭了过来，想要先把他电倒，再慢慢收拾。 郑八斤的双手被铐住，不方便出手，眼看就要吃亏。 可惜，他遇上的是郑八斤，从来不想吃亏的主。 他早有准备，见到黄晓出手，身子往左一闪，让过了对方的攻击，突然一伸脚，绊了对方一下。 黄晓想不到他双手被拷还能如此灵活，反应也如此之快，让自己的偷袭没有成功，加上用力过猛，收不住势子，身子向前冲，脚又被绊了一下，直接扑到了地上。 黄晓又气又愤，爬起身来，看着郑八斤，沉声骂道：“小子，你敢袭警？你这是在找死！” “哼，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呀！明明是你动手偷袭我，不小心自己摔倒的。”郑八斤冷笑着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嘻皮笑脸了。 这家伙就是在公报私仇，想要让自己坐实罪名，永远翻不了身，那自己也不能让他好受。 “哼，少废话，老子今天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就不信黄。”黄晓大怒，把一条警棍向着郑八斤的头部砸了过来。 “那你就姓红吧，红绿灯的黄。”郑八斤双手被拷在前面，依然可以去挡，但是，这警棍上打开了电源的，一挡就会被电击。 自然不能上当，郑八斤选择了躲闪的方式，让过了对方的警棍之后，突然出手，两手合在一起，抓住了黄晓的手腕，只一用力，就把警棍给抢到了手里，口里还说：“小心一点，别再摔倒，到时又怪我不拉你一把。” 黄晓没有想到郑八斤出手这么快，手都拷着都能轻松就拿下了自己的警棍，感觉这几年抓小偷时候的本领都是白练的一样，在人家面前完全就是花架子，一点用都没有。 思绪还没有转完，郑八斤手里的警棍对准了他的腰部，电了一下。 黄晓大吃一惊，感觉全身发麻。 好在，郑八斤马上停了手，拿开了警棍，坏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滋味不错吧？” “妈的，你敢……”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警棍再度点在了他的身上，让他说不出话来，全身发抖。 郑八斤停了手，看着他说道：“原来，只要是打摆子，都是一样的抖。” 说着，又电了他一下。 “你！”黄晓气得说不出话，心里又有些发慌了，他已经真正明白了郑八斤刚才说的鱼死网破是什么意思？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郑八斤再度恢复了没脸没皮，笑嘻嘻的样子，拿着个警棍说道：“奇怪了，这是高科技呀！怎么一碰上人，就像打摆子一样。” 黄晓已经被电得倒在地上，听了郑八斤的话，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 想要站起来，郑八斤又电了他一下，口里喃喃自语：“真是奇了个怪了。” 这一次，电得时间长一点，黄晓直接双腿发直。 郑八斤停下，黄晓喘了几口大气，还没有恢复力气骂人，郑八斤又电他一下，把他电得四肢向两头翘了起来。 一连几下，黄晓已经起不了身，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躺在地上，郑八斤丢下警棍，打开了房门，大声说道：“快来人呀！你们所长是不是癫痫发作，已经人事不省。” 三四个民警吓了一跳，刚才他们并没有听清里面的动静，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身手不错的所长会栽在一个双手被拷的年轻人手里。 他们把大量的精力放在了审问李阳和王艳的身上，但是，一无所获。 王艳说的是，她被刘启怀强行带到了旅社，正好遇上郑八斤，被他救了。 再让人单独问刘启怀，得到的结果说王艳是刘启怀的妻子，两人去住旅社的时候，遇上了郑八斤，想非礼王艳，双方动起了手，他不敌郑八斤和李阳，被打倒，还好警察及时赶到，救了他们。 两人说的话不一致，黄sir就去提审李阳，以便看出谁说的话是假。 而李阳也很配合，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说这个叫王艳的人，真是被刘启怀逼迫，是自己和郑八斤救了他。 这样一来，黄sir知道，强给几个人加上买卖关系，罚款放人就说不过去，一直以来，他们判断买卖的标准都是把男女双方分开问话，看能不能说出彼此的姓名。 显然，李阳已经知道那女的叫王艳，最多算是个非法同居。 但是，问题来了，里面还有第三者，就有些说不过去。 要说郑八斤三人打架斗殴，此时的刘启怀像是没事一样，他的手被郑八斤接上之后，已经恢复。 正在左右为难，要不要再问一下店主人的时候，郑八斤就冲了出来，说是所长出了事。 黄sir没有听说过这个刚来的所长会发癫痫，心中有些奇怪，但也不敢怠慢，而是带着人冲进了另一间问话室。 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所长像条死狗一样的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 黄sir来不及多想，忙着指挥救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管郑八斤。 好一番折腾，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脏复苏，花了五六分钟，黄晓终于醒了过来。 但是，这一刻，他已经彻底懵了，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如一个傻子一样的看着同事们。 同事们问来问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晓转了半天的眼珠子，终于想起发生了何事，气急败坏的地吼道：“抓住那个姓郑的，他袭警，如果敢反抗，格杀勿论。” 几个民警冲出了门，却不见了郑八斤的身影。 第277章、来生再见 黄晓听说郑八斤不见了，不由得恼羞成怒，果敢下令，先严加看守另外几个犯人，再派出几个人出去追，一定要把郑八斤捉拿归案。 几个人去查看了李阳等人，见一个都没有逃走，就连店主人也还关在禁闭室里，方才放下心来，派了三个民警出门去追截郑八斤。 李阳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到外面乱成了一团，狐疑之间，突然看到门开了，黄sir进了屋子，黑着脸问道：“郑八斤逃走，你知道他会去什么地方？” 李阳听了，也是一脸黑线，第一反应是这小子太不仗义，说好了要共同进退，怎么关键时刻就独自逃走，把自己丢在了这里。 接着，他推翻了自己的论断，说道：“他不会走的，一定是被你们悄悄处置了，还想要给他安个逃跑的罪名。” 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郑八斤要逃，这些人应该是拦不住他，但是，如果要杀了他，那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听到枪声呀！ 黄sir听得有些恼火，看着李阳说道：“你最好配合一下，不然，所有的罪责都将是你一个人背着，你背得动吗？” “这有什么罪名？我们都是良民，是受害者，你们不好好审一下冒充警察、强迫他人卖y的刘启怀，到底是何道理？是不是你们收了他的黑钱，他给了你们好处？”李阳义正词严的说道。 “哼，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知道吗？郑八斤偷袭了我们所长，单是这一条，就可以让他坐牢。” 李阳看着黄sir，心里嘀咕：他果然动了手。马上又觉得不对，说道：“不会吧，他如果要出手，用得着偷袭？” 黄sir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也想不明白，郑八斤这小子明明被拷着双手，竟然还能把所长弄得半死不活，就算是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沉吟一秒后，黄sir目光凌厉地说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说什么？” “他会去哪里？” “我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李阳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说，想把一切都扛下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一根警棍电在了李阳的身上。 李阳还真不知郑八斤会去哪里？两人相识不过一天，但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他也没有想到，黄sir说动手就动手，一时不备，就电得失去了还手之力，但是，他一声不吭。 其实，郑八斤并没有逃走，他电昏了黄晓，把警棍做了手脚，丢在地上，出了门，知道事情闹大了，不能强行带走其他几人，不然，就会被乱枪击毙。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分散对方的注意力，趁乱再想办法。他喊了一嗓子，把民警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黄晓的身上，才一个人摸上了二楼，进了所长办公室。 没有人想到他会进所长办公室，反而暂时很安全，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直接拔了阳老家里的电话。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他再度拨出，以为阳老已经睡下，都半夜了，自然是睡着了，要把他吵醒很困难。 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人接，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人去追他，黄sir正在电李阳。 他反而不慌，抽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喝着，根本不管窗外的事情。 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是保姆接的，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问道：“是谁，阳老还没有回来，你明天再打吧！” 说着，就要挂断电话，郑八斤忙着说道：“阿姨，救命！” 保姆并没有听出他是谁，但是，吓了一跳，差点把电话掉在地上，忙着双手拿住，瞌睡也醒了大半，忙着问道：“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是郑八斤，马上就要死了，我想见阳老最后一面，或者是最后听一下他的声音。”郑八斤特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博取保姆的同情。 “别急，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阳老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一定转告他。”保姆心里一惊，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出阳老对这小伙子很在意。虽然她才见过一次面，也记住了郑八斤这个名字。 “来不及了，我在春昆市被警察，被人嫁祸，警察正拿着枪把我围住，可能马上就要死了，你告诉阳老，我对不起他，来生再见！”郑八斤听说阳老不在，知道这事儿玩大了，难逃一死。 然而这时，楼下的人真的发现了有人在楼上，派了一个民警上来在窗子边一看，我的个乖乖，郑八斤竟然没有逃走，还是所长办公室里打电话，一只手还端着一杯水。 这，简直了。 那人叫了一声，黄晓也是怒火中烧，马上叫上所有闲着的人，一起上楼，枪口对着了门，一人还从窗子里把枪对准了郑八斤。 郑八斤暗骂了一句自己这张乌鸦嘴！ 虽然他也知道，迟早要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但是，这一刻来得太早了一些。 不，是自己这个电话打通得太过晚了一些，而且，并没有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阳老可以帮到自己，毕竟这里不是秋城，不是阳老的地盘，是春昆。但是，阳老是唯一一个他认识，并有把握会帮自己的人。 事已至此，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也想过先逃出去，倒不是害怕对不起李阳，对不起王艳，而是清楚地认识到，一旦逃走，就会被黄晓把案子做实，来个全国通缉，插翅难飞，抓到一样要被判刑，那就一切都完了。 郑八斤忙着找了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枪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身体再强，一样是血肉之躯，在机器面前，就如蝼蚁！ 黄晓面露凶光，看着关上的门，沉声说道：“把门砸开！” 民警迟疑了一下，这毕竟是你自己的门，拿钥匙开一下不就行了？ 黄晓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有想到这一茬，见民警迟疑，亲自上来砸门。 但是，发现自己被电得身体有些发虚，就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根本就使不出力来，两脚下去，铁门纹丝不动，就如敲门一样。 民警以为他不过是在吓郑八斤，舍不得出力，就对着里面大喊：“开门，你已经跑不了了，赶快束手就擒！” 郑八斤冷笑了一声，心想：傻子才会这个时候开门。 第278章、狙击手 电话的另一端，保姆也听清了郑八斤的话，心里有些着急，反过来安慰郑八斤：“孩子，别冲动，千万不能做傻事，如果不是你干的，相信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清白？ 郑八斤冷笑了一声，如果自己就这样被乱枪打死，还要来做什么？ 这时，门外换了个使得出力的人，先从所长的身上掏下了钥匙，发现门被郑八斤从里面反锁。在所长的催促之下，他开始砸门。 郑八斤听到砸门声，快速想着应对之策，正要挂断电话，听到电话传来保姆的声音：“你别冲动，等一等，阳老回来了。” 郑八斤迟疑了一下，听着电话里的动静，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向。 阳老加班，回来得很晚，看着保姆一脸焦急，正在打电话，不由得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是郑八斤，他说在春昆被人嫁祸，正在被一群警察追杀，已经危在旦夕。” 保姆的话还没有说完，阳老已经抢过了电话，沉声问道：“我是老阳，你说，在哪儿？”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忙着说道：“在小北区的庆门警所，阳老，这事儿能不能摆平，如果不能，我就打算冲出去，开始跑路，反正绝不能被他们乱枪打死！” “别冲动，我马上联系，如果不行，你先投降！”阳老来不及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春昆市警察局长，但是，没有人接。 忙着打给了纳英。 好在，纳英是个夜猫子，这会儿正要睡觉，听到电话响起，暗骂了一句：“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 不过，还是起来接起了电话：“喂，有什么事？” “我是老阳，郑八斤在庆门警所里出了事，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就算是赶也要第一时间赶到那里，先把他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我现在正在联系春昆的局长，但是，没有人接。”阳老焦急万分地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开始找人。 纳英吓得一个激灵，忙着起床，不等衣服穿好，就打给了秘书，让他安排车子，两分钟之内在楼下等她。 接着，电话打给了总经理，让他把正在就近加班的所有人，全部集中起来，一起赶往事发地，再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联系上省警察局，打不通电话就亲自去敲门，务必请他们出面进行调停，她拼了老命也要保一个叫郑八斤的人。 此时的庆门警所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郑八斤在所长办公室里面，看着门被破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情急之下，想要找一块东西做挡子弹的东西，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却在所长的办公桌里找到了一把枪。 他也顾不了许多，把枪对准了第一个冲进来的警察，一枪就将对方的帽子打掉，沉声说道：“不许过来，不然，我手一抖，指不定就会打偏，你们的脑袋比我的值钱多了。” 这一招果然有点作用，那名民警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上前。 郑八斤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如果再来，他可是敢开枪的主，万一把自己打死真划不来。 再说了，郑八斤虽然出格，但是，罪不至死，自己开枪打死他要被追责，他打死自己虽然也会被枪毙，吃亏的还是自己，犯不着拼命。 自己的大好前途就此终结，自己对这个美丽的世界充满留恋。 再说了，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倒下，整个家庭就完了。 郑八斤见人们不敢再上前，不由得心中一喜，果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于是躲在办公桌后面，只把两只眼睛看着人们的动静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我只是个穷光蛋，跟你们所长有点私仇，你们犯不着为了他犯糊涂，成了他的垫脚石。” “谁开枪打我，到时他一句话推得干净，照样升官，你却要替他背黑锅，弄不好被撤职，到时，家里的妻子看不起你，曾经的同事欺负你，你再也没有抬头做人的机会。” 人们听了，真的开始犹豫不决。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弄清郑八斤到底是犯了何事，该不该击毙？ 现在有些明白，原来，这小子和所长有私仇，那就犯不着自己冒险。 再说了，这个所长刚来不久，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大家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不知他有没有担当？ 万一到时，真如郑八斤所说，他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吃亏的还是开枪之人。郑八斤的枪法也很好，万一真的逼急了，一枪打死自己不是就亏大了。 虽然他们在楼上有七八个人，但是，有这种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还特意找个人挡在前面，以防郑八斤开枪射击。 一时之间，双方成了僵持局面。 黄晓很是恼火，抢过身边一个民警手里的枪，就要冲上前去。 他还真不相信，郑八斤敢公然开枪打他，这样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他击毙。 可惜，他低估了郑八斤，见他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不过，没有要他的命，而是把他的枪给击落。 听到枪声那一刻，所有人都懵逼了，包括黄晓在内，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看，郑八斤的子弹击中的是黄晓的手枪，枪被击落，黄晓毫发无损。 这种枪法，不去当狙击手真是可惜了。 人们不由得心里赞叹。 黄晓的胆子再度大了起来，沉声说道：“大家上，他不敢打人，如果就这样让他横行无忌，我们整个所的面子何在？以后还有什么资格保卫人民？大家一起，开枪杀了他，有什么事儿我一个人顶着。” 有几个人听了，以为郑八斤真的不敢杀人，开始想要立功，真的往前走了一步，把枪对准了郑八斤的头。 郑八斤不敢把头缩回桌子下面，不然，看不清这些的人动向，就会被合围，到时，就算真的想要拼命，自己也要被乱枪打死。 他的眼里已经杀机突现，这个黄晓果真是要自己死，那自己也不能让他好过，至少拖他来垫背。 他的枪瞄准了黄晓的脑袋，沉声说道：“谁要是敢再前进一步，就别怪我大开杀戒！” “别听他的，他不敢，一起杀了他。”黄晓还在不知死活，咆哮着。 郑八斤的手指动了动，就要扣动板机，沉声说道：“那你就等着别人给你收尸吧！” 第279章、让郑八斤出来还钱 夜已深，整个庆门镇警所里却剑拔弩张，一场枪战在所难免的样子。 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胆子小一点，家中妻子漂亮的人物，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想要立功的人心里虽然害怕，但因侥幸心理作崇，想要冒险一试。 郑八斤已经无路可退，知道黄晓想要借这一次机会杀了自己，以解当日之恨。这种人就留不得，不然，自己白死了。 他的手已经接触到了板机，只要轻轻一扣，黄晓的脑袋就会被洞穿，这一点，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把握。 他没有想过杀人后自己是个什么下场，更没有想自己的事业谁会来接手？ 反正得死，就除去一害。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灯火，心里不由得一亮，会不会是救自己的人来了？ 就在这一迟疑之间，大门外响起了强烈的砸门声。 同一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人们不由得吓了一跳，有人回头往外看去，只见外面灯光通明。 有人看清桌子的电话，但是，已经没有人敢过来接。 一个民警跑上了楼，看着黄晓，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人，说一个叫郑八斤的人差他们钱，指名要见他，如果不交出人来，就要冲进来。” 黄晓的面色一沉，显得更加阴沉了起来，沉声说道：“留两个人先看住他，其他人跟我下去看看。” 他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这郑八斤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叫来这么多人，明显要钱是假，逼自己放人是真。 郑八斤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黄晓带人离开，留下了两个民警放下了枪，劝他不要冲动。 他也把枪放了下来，电话已经响完。 接着，又响了起来。 郑八斤也不客气，示意一个民警：“要不要接一下？” 那人不敢上前，害怕他抓自己作人质，但是，又不得不接，这大半夜的电话响个不停，万一出了什么大事呢？ 正在两个民警都犹豫不决之时，郑八斤一手接起了电话，但是，眼睛始终看着两人的动向，怕他们偷袭。 对方的声音有些严厉，自称是省厅的人：“叫你们所长接电话！” 郑八斤心里一震，阳老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竟然找上了省里的人，看来，这事儿能平。 这一刻，他差点就把阳老当成了亲爸爸，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都一愣：“所长很忙的，没时间接你电话！” 对方一听，气得大骂：“他有什么大事？就算是死人抬丧也叫他先接我电话。” “好好好，你别生气。”郑八斤看着一个民警说道，“自称是省厅的人，说是要所长接电话？” “什么自称，本来就是，这难道还有假吗？叫他马上来，我等着。”对方也像是个爆脾气，差点就要骂娘。 郑八斤如实相告，两个民警呆了呆，看这闹的，连省里的人都惊动了。一个忙着下去找所长，一人继续看着郑八斤，不过，已经改变了态度，一直劝他不要冲动，要相信所里，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郑八斤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着那个民警，笑了！ 那人被他笑得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而这时，黄晓看着几十个人把大门都堵住了，正在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这是些什么玩意儿，整得就如讨薪一样。 一个个戴着安全帽，就如刚从工地上下来的一样，看上去怪怪的。 “我是所长，你们有什么事？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管他什么地方，郑八斤差我们钱，叫他出来，如果他不在了，或者是跑了，这钱就要你们出？我们几十号人正等着这点钱回去养家糊口。”人们就如经过训练的一样，异口同声的大叫着，把黄晓的声音完全压了下去。 “郑八斤是谁，他为何会欠你们钱？你们不应该在这里来闹，应该报警……” “废话少说，有人看见他进了这里，叫他马上出来，不然，我们可要冲进去了。”人群之中有人大叫。 黄晓心中大怒，但是，这一刻，真不知自己是什么运气？惹上这么一群人，如果真的发生群体事件，自己上面再有人，也挡不住压力。他看了一眼神情激愤的人们，只有好言相劝：“他现在被拘押了，有一些事情还没有了解清楚，你们先回去，查清他欠你们的钱一定让他还。” “不行，必须让他现在出来还钱，不然，万一他被狗咬死了，我们这么多人找谁去？”人们寸步不让，一副马上要冲击大门的样子。 黄晓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楼上的民警小跑着过来，附耳说了两句。 黄晓脸色变了，让人先安抚着门外的人，以防他们情绪失控冲击大门，忙着往楼上跑去。 此时的郑八斤，早已镇定如常，跟那名民警聊起了天。他当然知道，这一定是阳老找到了有关部门，协调了此事，这个黄晓再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民警见到所长进来，忙着闭嘴，小心地看着他，害怕他把火气发在自己身上。人家在外顶着巨大的压力，你倒好，和犯人吹起牛来？ 黄晓也不再顾虑郑八斤会对他下手，而是走到了桌子边，接起了电话。 与此同时，一楼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指名要所长接电话。 接电话的人呆了，这他妈的什么事儿，又是群众堵门，又是电话不断，就如催命一样。 忙着解释，说是所长这会儿正在楼上接省厅的电话，让对方稍等，马上去叫他。 对方听了，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你回来，先不用叫他，你把我的意思向他转告，不许对这个叫郑八斤的人动手，一切等到我们市局的人来处理。” 那人忙着点头称是，说一定转告所长。心里打起了鼓，这个叫郑八斤的人是什么来头，同时惊动这么多的人？ 而此时，黄晓接到的指示是，省厅要带这个人去协助调查，你们不得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问话，以免造成不良后果，打乱省里的部署。 他当然不敢再二气，客气地说一定遵从指示，还让那名民警保护好郑八斤，以防他想不开，突然轻生什么的？ 郑八斤看着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再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心中好笑：你才轻生，你全家都是轻生！ 第280章、成了香饽饽 黄晓刚下了楼，迎面来了一个民警，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心里的火气正无处发作，想要骂两句面前这个冒失鬼出出气。 那人忙着说道：“刚才市局来电话，说这个郑八斤等着他们来带走，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谈，我们不能动他。” 黄晓一下子傻了眼，要骂人的口闭了起来，左右为难了不是，这小子成了香饽饽，要交给谁呢？ 当然是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得罪不起，自己这是犯了天煞星吗？ 那人见他不说话，也不敢打扰。 黄晓想了想，迟疑不决，一时不知要不要先给自己上面的人打个电话？ 随后又一想，自己才上任几天，就找这么一个难题给别人，人家会怎么想？ 就在这时，大门外大灯闪烁，三辆三菱车开到了大门处。 一名优雅的女士走下车来，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下，看着人群焦虑万分地说道：“里面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所长去接电话了！”一个工头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女士身边的中年人说道。 “把门撞开！”女士歇斯底里。 中年人忙着安慰道：“董事长，再等一等，他应该没有问题，估计市局的电话早就打来了。” “不，我必须要见到他才放心，这小子有些冲动，万一弄出事来。”女士已经失态，再也不像平时那样镇定如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他身边的中年人已经分开人群，把她拉到了大门边，沉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云建一号的总经理，这位是我们董事长，把郑八斤带出来，他欠我们董事长钱，欠我们公司钱，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几万个员工的工资就没有着落，只能天天来你们所里吃饭。” 里面的人傻了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自称为总经理的人。 说实在的，他们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家公司，全省知名。据说，一年的税占全省一半以上，工人上万，怪不得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黄晓正好听到这句话，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背。 不论郑八斤是否真的欠这家公司钱，单从人家总经理和董事长亲自过问这件事，就说明郑八斤这小子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如果真如这些人所说，郑八斤刚才被自己打死，那…… 他不敢再想下去，忙着说道：“原来是个误会，郑八斤没事，正在楼上做客，我马上把他请下来。” 纳女士听说郑八斤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着一改刚才的口气，说道：“那就有劳了！” 黄晓正要上楼亲自把郑八斤请下来，突然，外面警笛声四起，不一会儿，三辆三菱越野车驶了过来。但是，被云建一号的车拦着，开不到门口，车上下来十来号人，直接冲到了警所门口。 来人自称是市局的人，带队的是一个副局长，认出了纳女士，忙着跟她打招呼，说怎么惊动了您？ 纳女士已经恢复了镇定，笑着说道：“多谢局长关心！没办法，这小子欠我钱，万一他就这么……不成器，还怎么追回钱？” “纳董说笑了，我相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副局长有了一丝的尴尬，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对着里面的人说道，“还不把那人带下来，交给纳董带回去？” 黄晓已经小跑着上去带人，到楼梯口不小心摔了一跤，门牙掉了，满嘴是血。 郑八斤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所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啃到了骨头，硌坏了牙，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黄晓气得脸都黑了，这会儿也没有办法，只能强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说道：“没事，下面有人找你!” 回头让那名看守的人打开手铐，却一时不知钥匙在谁的身上。 又不敢让下面的人等得太久，只好先把郑八斤带下来，再让人打开手铐。 郑八斤看着如此阵仗，也是吓了一跳。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省厅的人也在这个时候赶了过来，也说要把郑八斤带回去亲自过问这事儿。 黄晓完全傻了眼，不知把人交给哪一方？ 还是那句话，任何一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纳女士见到郑八斤平安，心里的石头落地。她不相信郑八斤会特意跑到这里来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而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希望她说一句话就可以把人直接带走，就算是郑八斤真违了法，到时，也有人背着。 纳女士看了一眼市局的副局长，这个人她认识，名叫周正，人如其名，属于公正不诃那一种类型。 “这事儿，还得请周副局长主持公道，先把郑八斤违法的案子弄清楚，至于他欠钱的事情，缓一步再说。”纳女士最终不打算带走郑八斤，把他交给了周正。 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如果就这样把人带走，不免被人说闲话，而且，郑八斤就会背上一些不利的名声，说什么仗着她这样一个董事长撑腰胡作非为。 周正看向了纳女士，一时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好在，省厅的人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纳董如此信任你，你就接手这个案子，给大家一个交待，记住，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周正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把所有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一并带回市局。” 黄晓这会儿已经没有能力关心郑八斤被谁带走，而是在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脱身？估计是有点悬了。 一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李阳和王艳，还有店主人以衣刘启怀，全部被带走。 郑八斤的心里一点也不平静，没有想到一件小事，竟然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种场面，用来处理这种小事，太过于浪费。 李阳这会儿跟他一起，坐上了市局的车，也是震惊无比，真没有想到，郑八斤有这么大的能耐，分分钟叫来了这么多的人。 而那些周围的村民，被闹得起了床，看着就如要打仗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看着天快亮了，这些人也陆续散了，各种猜测开始在这个城市里口口相传。 有人说，这里破获了一起大案，也有人提出疑问，这些人是谁？打架打到了警所里，还惊动了很多大佬…… 而人走楼空的警所里，黄晓已经站不起来，看着一样灰头土脸的同事，不知说什么？ 同事们的心里也是有些发慌，不知道这个事情会是如何收场？ 第281章、周正都笑了 郑八斤一行人到了市局里面，天已经亮了。 一路之上，郑八斤和李阳都没有任何的交谈，到了这个时候，郑八斤明白，已经没事。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事儿。 李阳也不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相信正义。 而王艳的心里却七上八下，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担心着郑八斤会不会受到惩罚？ 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周正第一个审讯的人就是她。 不，应该说是问话，是周正亲自问的话，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民警全程做笔录。 周正见她有些心慌的样子，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和善可亲地说道：“你不要着急，也不要慌，把你知道的实话实说，不管有什么委屈？都会有人给你作主。” 他之所以选择从王艳这里着手，就是看她像是老实人，而且，一双手布满了老茧，一定是穷苦人家出身，没有城里人那些花花肠子，不会乱讲。 王艳现在对刘启怀已经死心，自然不会再帮着他说话，反过来害了郑八斤和李阳两个帮助他脱离苦海，拯救她的人。 她把自己如何一步走错，上了当，嫁给了刘启怀，如何因为刘启怀一家人容不下她，如何被迫离家出走，又阴错阳差被刘启怀找到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她开始哭了起来。 周正让女民警给她一块手巾，擦去脸上的泪水，再让她喝点水，平静一下心情。 她接着说出了刘启怀逼着她做这事，好在，第一单就遇上了郑八斤，是郑八斤救了她，不然，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周正早听得义愤填膺，拍案而起。 冷静了一下之后，让女民警查看了一下王艳身上的伤。 女同事也流下了眼泪，泣不成声地向周正汇报情况，用她的话来说，全身上下，除了脸部，没有一处的皮肤是完好无损，已经数不出有多少疤痕。 周正大骂：“想不到，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物，一定要让他牢底坐穿！” “对了，他逼你，打你，你为何不报警？”周正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我，我一个农村妇女，又没有读过什么书，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当时，在秋城的时候，也有人看不下去，偷偷报了警。但是，人家来看了说，这是家事，你们自己协商解决。”王艳一副无助的样子，说道。 “混帐！”周正大骂了一句。 “从那以后，刘启怀变本加厉，把一切怒火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后来，竟然把我带到春昆，逼着我做这事，为他挣钱，还好，遇上了郑八斤。” “这叫命不该绝，好人有好报，坏人自有坏人磨。”周正总结了一句。 整个问话，进行了一个小时，周正已经了解整个过程的前因后果，让女民警带她去上点药。 周正并没有停息，而是接着提审刘启怀。 刘启怀还抱有一线希望，想要把一切推给郑八斤，说他勾引自己的妻子。 他以为，王艳如此善良，对自己一定还抱有希望，还在深爱着自己。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吗？ 自己虽然打过她，骂过她，但是，那都是爱！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正已经面色铁青，这一次，他不但带了一个记录的人，还带了一个身强体壮的男民警，让那人直接上措施。 一番操作下来，刘启怀彻底崩溃，老实交代，和王艳所说的基本吻合。 周正都不用请示，直接就把他送进了看守所，把材料交给了有关部门，进行审理。 接下来，对店主的审理，就顺利了许多。 店主是个聪明人，一看这一次玩大了，出动的人物都不是他能抗衡之人，再耍什么小聪明都是无济于事，自然是瞒不过周正这样一个有着办案经验的人物，只好把一切都推在了刘启怀身上，说自己不知情，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有人住店自然欢迎。 再问李阳，说得都是实话，从他被人坑，再到郑八斤打抱不平，连两人吃饭，一起住进店，整个过程都说得很清楚，也不作任何评价，一切让周正去理解。 周正马上行动，让人带着李阳去了车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雷厉风行的态度，控制住了那个小卖部。结果，一个意外的收获，小卖部里查出了上千元的伪钞，姓神的大汉被抓了起来，小卖部也被查封。 而这时，郑八斤的问话也结束。当问到为何会动起手来时，郑八斤说道：“局长，不是我要动手，是黄晓动的手，他把我单独弄到了一间房子里，连个记录的人都没要，就是想要动用私刑。” “然后，你就出手，反将他打倒。”周正显然不太相信，都说了，郑八斤当时被拷着的。 “不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是他手里的警棍突然失灵，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整个人抖成一团，就如打摆子一样，我当时吓惨了，不知所措。”郑八斤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动了手。 这是一种艺术，反正没有人看见，又没有摄像头之类的，查无可查。 周正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像只有这种说法站得住脚！” “我说的都是事实，局长如果不信，可以去查看，也可以问一下当事人，他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双手都拷住的人，如果还被打，那是不是很荒唐？” “行，我会让人检查，跟你说实话，凡是当时在那间屋子里的东西，包括你说的所长的枪，我都派人去带来了，正在查验，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见分晓。” 郑八斤听了，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说道：“我相信，真相永远是真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自然不会黑。” 周正点了点头，看着他，衣服破了，连一只袖子也不知去向，不由得好笑：“你好歹是一个老板，怎么就舍不得买件经得住扯的衣服？” “局长，实不相瞒，现在是处处要用钱，真舍不得把钱花在买衣服上，它不过是用来遮羞的东西，老辈人时时告诫我们，笑脏不笑烂，只要不露肉就行了，何必在呼外表的光鲜？”郑八斤突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耸耸肩说道。 “关键是你现在都露肉了！”周正笑着说道。 郑八斤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想，这就有些尴尬了。 他的这个样子，连负责记录的民警都给惹笑了。 第282章、只是小学毕业 周正也看不下去了，拿出十块钱递给那名负责记录的民警，说道：“下去帮他买一件衬衣来！” “不用，你把钱拿给我吧，我一会儿下去自己买，这样可能更合身。”郑八斤笑着说道。 周正：“……”心里骂道：你小子还上脸了，弄得就如我欠你的一样，一点也不客气的样子。 看了一眼僵住了的民警，说道：“去吧，挑最大号的买，到时，一定穿得。” 那人不敢违令，真的出门而去。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一个民警走了进来，看着周正说道：“查过了，黄晓的枪真的没有开过，而且，他用来审问的警棍，出了一点故障，漏了电，里面的电全部放干了。” 郑八斤心里暗笑，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出门时对警棍做了点手脚，不然，这动手的嫌疑还真洗不清。突然正色说道：“局长，我说的没错吧！真是警棍出了问题，他自己被电的，与我无关，我都被拷起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怎么可能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所长的对手？” 周正看着他，他忙着住了嘴。 周正笑了笑，对那名民警说道：“你下去吧，我再和郑八斤聊聊。” 那人点头离开，郑八斤的心里反而一紧，都说得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聊呢？ 周正给他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现在就你我二人，放轻松一点，不必太过于拘束，就当是聊一下天。我奇怪的是，你真的以前是个农民？” “真的！”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我从来就没有拘束过。 “那你以前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十里村小学！”郑八斤如实回答。 “小学？”周正奇怪地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个小学毕业？” “对！” “那，那你怎么会认识纳董事长？”周正心里有些好奇，突然改口说道，“算了，你不想回答也无所谓，我不是想要打听别人的隐私，只是好奇！” “也没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只是，云建一号借了我点钱。说起来真是好运气，前不久，云建一号的人去秋城考察，机缘巧合之下，看着我做 事还算靠谱，又听说我差钱，就借了我一点，却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真的得感谢他们，至于你说的纳董事长，我真的不认识，他叫什么名字？”郑八斤开始胡扯，自然不会把董事长对自己不错的事情给说出来，这事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说这就是主角光环？ 周正自然不会信他这种话，笑看着他说道：“如此说来，你完全就是因为能力出众，再加上鸿运当头？” “应该算是吧？我一直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总能抓住一些好的机会。” 这时，那名做笔录的民警回来了，手里真的拿着一件白衬衣。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穿在身上，还不错，比较合身，忙着道谢：“多谢领导的关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报答领导，报答所有关心我的人。” “好了，我希望你所说的话，是发自内心，你可以走了，带着你的人。” “那是自然，多谢领导关心，多谢你的衬衣。”郑八斤笑着说道。 “走吧，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改天把十块钱还我。”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郑八斤：“？？？” 他出了门，周正差点就喊出了一句：“滚，你个老油条！” 郑八斤下得楼来，李阳已经带着王艳在楼下等着他。 王艳依然心有余悸，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八斤向她点了点头，安慰道：“放心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属于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们还是走吧，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李阳看着郑八斤，虽然佩服他的能力，短短时间之内，就调集了这么多人过来，把他们救了出来。心里依然不放心，万一对方反悔。 两个民警把他们送出了大门，害怕他们迷路一样。 这时，那名负责为王艳录口供的女民警跑了过来，看着王艳说道：“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到时来找我。”说着，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有着联系方式。 再拿出了一包饼干，说是让王艳先吃点东西。 王艳一连说了几句谢谢，眼泪不自觉又流了出来。 郑八斤接过女民警的东西，拉起了王艳的手，说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再让她吃苦。” 他现在也饿了，正要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然后，再找一间旅社，养足精神，才好去找纳女士。 女民警点了点头，她也看到郑八斤的能量，知道王艳既然是他的同乡，一定会保护好她。 她向王艳挥了挥手。 王艳也向她挥手告别，在郑八斤的搀扶之下离开市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女民警挥手。 郑八斤也向民警挥了挥手，李阳说道：“这个小同志不错，心肠好！”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刚参加工作不久，这样的人比较清纯，如果你看上她，不妨试试。” 说着，拿出那人留下的联系方式，轻声念道：“刘诗语，这名字不错！” 将来买股，可能全靠她了。 “兄弟说笑了，就别再取笑为兄，我不过是一个农民，人家可是市局里的编内人员，而且，人又长得漂亮，家里肯定也有钱。”李阳自嘲一笑，缓和一下气氛。 “这都不是事，关键是你要有过硬的本事。”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要相信一句话，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王艳终于笑了，说道：“李大哥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有人喜欢你的，这一次，真是谢谢两位了，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遇上这样的事，如果都不帮忙，那还叫人吗？”郑八斤说着，心里想的是，自己这一次，还真是凶险，但是，到头来好像什么都没的捞动，除了身上这件衣服，价值十块钱。 不过，认识了周正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也算是一笔财富。如果将来在这里开厂成功，有他罩着，应该没有大的问题。 这会儿，周正不由得打了两个喷嚏，暗骂了一句：“会是谁在骂自己？一定是郑八斤这小子。” 他忙着拿起电话，向厅里汇报，接着，再把情况跟纳董说清。 双方对他的处理结果都很满意，特别是纳董，听说郑八斤平安无事，没有牵连到案件之中，已经当场放了，对周正说了几句谢谢，改天请他吃饭。 第283章、瞌睡来了遇上枕头 离开市局，郑八斤带着李阳，找了一家拉面馆，随便吃了点，就近找了一家旅社，开了两间房，休息了一下。 到了下午四点过，郑八斤醒来，把李阳叫醒，洗了个脸，说是带他俩出去走走。 王艳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也不知去哪儿，只能跟着郑八斤，就算是被他卖了，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刻，她有一些后悔，如果当初跟郑八斤好，现在也不至于成了有家不能回。 郑八斤见她的精神好了许多，像是已经从刘启怀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就笑着问她：“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继续回到秋城原来的工地上去帮人搬砖。”王艳情绪低落地说。 “搬砖太辛苦了，如果还信得过我，等我公司成立之后，你就在里面帮一下忙，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总比出去风吹日晒的好。”郑八斤正色道，“现在这样的好社会，只要不是好吃懒做之人，不管在哪里，都能生活下去。” “我当然相信你，这一次，要不是你俩，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王艳又把话题扯回到了之前。 李阳也劝说：“过去的就让他永远过去吧，活好当下才是正理。对了，兄弟，你打算带我们去哪儿？” “我们先去找一个人，如果有她帮忙，接下来的事情会顺利很多，还真是人熟好办事。”郑八斤说着，三人已经下了楼，“行李暂时放在旅社里，反正交了钱，晚上还回来住，对了，你包里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 “没有，现金和退伍证都是随身带着，只有几件换洗衣服，怎么了？”李阳知道郑八斤问的是他，至于王艳，差不多是净身出户，来的时候，连个包都没有一个。不过，对于她来说，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三个人都没有提着刘启怀，但是，大家都清楚，自己没事了，有事的就是他。一时半会儿，他肯定出不来。 “没有就好，如果有的话，回去拿出来，放在里面不安全。”说着，郑八斤指了一下旅社大厅之中挂着的一张纸片，上面写着贵重物品自己保管，丢失本店概不负责。 好像整个九十年代，为了免责，很多旅社都会张贴这么一个“标语”！ 出了旅社，拐进了一条大街，郑八斤找了一家小卖部，借了电话，打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这是她的私人电话，一般人并不知道。 郑八斤首先报告了姓名，请问她是不是纳女士？ 对方很高兴的样子，语气都有一些小激动：“原来是你，你在哪儿？” “我在街上，多谢你出手相助！”郑八斤听出那人正是纳女士。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你还欠我钱，万一真有什么问题，我不是损失大了？”纳女士的语气平静了不少。 郑八斤却无法平静，欠她钱是真，但是，她真心帮助自己也是真，他已经脑补出了当日的画面。 一个高贵的女人，一个电话打给了离庆门警所最近的一个工地。 那里的人正在连夜赶工，一听到纳女士的命令，就第一时间赶到了警所，围住门，对里面的人施压，这样，才给他解了围，不然，双方枪对着枪，万一走火，事情就会达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现在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昨晚的事情有些凶险，真要是打起来，就算自己不受伤，别人也会受伤，甚至死亡，那自己这会儿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估计已经跑路。 “喂，听得见吗？”对方见他许久没有说话，突然有些惊恐地喊了两声。 “我在的，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您！对了，我太累，刚才睡过了头，一时没有来得及给阳老打电话。”郑八斤是真的忘记了这事儿。 “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你就不必再给他打电话。你真的想要感谢我，那就陪我一起吃个饭？”纳女士的提议，郑八斤差点笑场。 这，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呀！ 这么好的事儿，自然是答应了下来，说道：“行，我马上就去，找一家餐馆，到时再给您打电话。” “不用这么客气，随便一点就行，不用太浪费的，那就这样，我现在手里还有点事儿，回头把地址告诉我！”纳女士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她本来想让人安排，但是，又觉得这饭儿，得让郑八斤请，也算是让他还了自己的人情，免得有什么心理负担。 郑八斤高兴极了，付了一块钱的电话费，特意买了两包二块五的画宛（烟），递了一包给李阳。 “你不是说，现在是创业阶段，得省着点花？”李阳没有接。 “今天高兴！来，都是兄弟了，好歹也共同患过难，还客气什么？”郑八斤强行把烟塞到了他的手里。 把自己那一盒撕开，抽了一支给李阳，两人点上火，猛吸了两口。 “走，现在我们去找家好一点的饭馆。”郑八斤说着，拉起李阳和王艳就走。 春昆不比秋城那样的小城市，人们看着郑八斤一手拉着一个男的，另一只手拉着一个女人，都有种见惯不怪的样子，没有人多关注。 王艳虽然已经是妇女，这会儿在大街上被一个男人拉着手，依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飞过了一片红晕。但是，也没有挣扎，而是跟在了郑八斤的身后，行走在大街上。 很快，三人找了一家川菜馆，看上去还不错，门面有点大，里面也很干净，而且还有包间，就决定在这一家。 秋城本来离川就近，只有几百公里，口味上差不多，都是一个麻辣味。 既然纳女士当初是从秋城来的，那她一定喜欢这种老家味道。 店家很是客气，一边给他们倒了开水，一边问他们一共几位，要吃炒菜还是火锅？ 郑八斤说：“先不急上菜，我借电话打一下确定人数之后再决定吃什么？” 老板客气地说道：“好的，这里就有电话，你跟我过来打。” 说着，把郑八斤领到了收银台。 郑八斤拨通了电话，把地点说了一下，问纳女士知不知道这地方。 对方说知道，刚好离她们公司不远，几分钟就可以到。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看看，是吃火锅还是炒菜？” “你决定就行，我还有一会儿才能把事儿处理完，到时，我直接过来找你。”纳女士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八斤呆了呆，看来，人家是真的忙，不过，也想得通，在这个位置上，面对着几千个员工，能抽个时间来陪自己吃个饭，实属不易。 第284章、快叫人上菜 就在昨天，郑八斤刚离开秋城不久，秋城老火腿店里迎来李西。 杜枫琪都有些奇怪，这个小子又来做什么？不会真的看上了自己，还要来纠缠不休，还真是麻烦。 李西看着杜枫琪对他不是太感冒，就问郑八斤在不在？ 杜枫琪没有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王定梅接过了话，说道：“郑老板有事出去了，你要找他有什么事吗？” “昨晚就说好了，我给他投点资，现在我带了钱来，找他商量一下具体的投资办法。”李西一本正经地说道。 杜枫琪呆了呆，还以为他不过说的都是酒话，当不得真，没有想到，人家这一次是真的？ “哦，他出了远门，估计要几天才会回来。你还是改天再来吧！”王定梅也认真地说。 “不知他去了哪儿？什么时候会回来。”李西奇怪地问。 “他……” 王定梅的话还没有说完，杜枫琪打断了她的话，说道：“老板没告诉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只听说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李西沉吟了一下，看向了清清。 如果说杜枫琪和王定梅不知郑八斤的去向，他相信，但是，清清都不知道，那就说不过去了。 清清正在包火腿，看李西问她，正要老实回答，看着杜枫琪在给她不断使眼色，心想郑八斤这一次的出行，可能涉及商业上的秘辛，也就不敢实话实说，而是笑着说道：“他这个人就是如此，去哪儿从来不跟我说，三天两头往外跑，一会儿回村里去看他的猪，一会儿又回到城里来。” 她这话一点也没有错，既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撒谎，相当于没有回答。 李西是个聪明人，但是，这会儿也不知这三个女人为何要瞒着他？更没有想到郑八斤会突然就去了省城，只想着他一定是回了村子。 他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反而会让三个女人更加警惕，就客气地告别出门。 三个女人看着他远去，开始嘀咕了起来。 杜枫琪说道：“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对他得防着，不要什么话都说。” 王定梅也点了点头，她当初是吃过亏的人，连丈夫的亲爹都靠不住，何况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 清清比较单纯，虽然当初也受到伤害，但是，这会儿，依然觉得这个李西不像是坏人。 好在，听了杜枫琪的话之后，也同意了她的说法，凡事留一点小心眼，不要太过于相信别人。 …… 李西不好直接去十里村找郑八斤，只好迂回到海子，向线人一打听，根本就没有见到郑八斤这两天来过。 他的心里很是奇怪，在这种时候，他不是缺资金吗？会去哪儿？ 难道，他缺资金是假，正在筹备着做什么大事？ 晚上，他派人潜入到了十里村，一打听之下，不由得放下心来。原来，郑八斤正在安排人大量购买小猪。 如此说来，没有超出李西的预期，那就想办法和他继续合作，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 郑八斤等来的只有纳女士一个人，连个助手都没有带。 不过，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经过少许打扮，容光焕发，光彩照人就表现了出来。 最关键的是，气质好，能力出众，处处透出一个上位者的精神风貌，是他所见过的其他女人无法具备的。 不但是郑八斤和李阳看得有些呆了，就连王艳，作为一个女人，也没有见到过这么一个平易近人的女人。 明明不施粉，却是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 郑八斤忙着客气地说招呼她上座，瞪了一眼李阳：“帮纳董倒杯水！” “不用客气，大家随意一点就行了。”纳女士笑了笑，坐了下来，看着李阳说道，“你和郑八斤是兄弟？” “是的，这一次，多亏了郑兄弟，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李阳想起了车站里发生的事情。 郑八斤忙着说道：“那都不是事，对了，他叫李阳，是转业军人。这位是我一个村子里的发小，可惜嫁错了人，还好，这一次，多亏了纳董，不然，大家现在可能还在蹲着。” “唉，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也别叫我纳董，叫……叫阿姨就行了，不然，显得很是生分。”纳女士竟然有了稍许的口吃。 郑八斤和李阳都怔了怔，还是郑八斤反应快，忙着说道：“有纳阿姨这么平易近人的贵人，真是我们三人之福。快，大家一起叫阿姨！” 李阳和王艳跟着他一起叫了一声阿姨，弄得纳女士都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 或许，这就是她没有子女，把郑八斤当成了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原因！ “好了，大家都坐下，不要太过于拘束。”纳女士看着郑八斤说道，“菜点了没有？” “点了几个，不知合不合阿姨的胃口？”郑八斤忙着说道。 “你们喜欢吃就行了，我不挑食。”纳女士笑着说道，“如果要喝酒，我车里有，你去拿一下。” “哈哈，阿姨，喝一点吧！”郑八斤试探性地问道。 “阿姨就不喝了，晚上还有点事，你们三喝一点？”纳女士正色道。 “那就不喝了，我平时也不喝酒的，今天见到阿姨很高兴，多聊会儿。”郑八斤当然知道人家纳女士处在这样的位置，肯定有很多应酬，这会儿不宜和她喝酒，万一她一高兴，控制不住，多喝了两口，误了人家的大事，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 “好吧，难得几位一起来，就当是多谈一下心，对了，你们来这里，是想做什么？”纳女士看着郑八斤说道。 李阳悄悄站了起来，借故去叫服务员上菜，其实，心里明白，郑八斤和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谈。 王艳并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李阳就小声说了一句：“艳姐，麻烦你去让服务员弄点饮料之类的上来。” “不用了，有茶水就好，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多，都叫了我一声阿姨，就不用太客气。”纳女士说道，“你们都是郑八斤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 已经站了起来的王艳，听了再度坐了下来。 李阳说道：“那好，我去叫他们上菜！” 第285章、你就是我的亲妈 郑八斤看着这里只有他和王艳，才对着纳女士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春昆，正是来找阿姨帮忙的。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来得及打电话给您，就出了事。” “哦，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纳女士有些意外，但是，她也不想再谈关于昨晚的事情，更不想说出是阳老打电话给她，她先打了市局的电话，没有人接，这才打给了省厅。 更不会说出，她一听到郑八斤出了事，被警察追杀，就乱了分寸，打通省厅的电话都不放心，而是让经理联系了离事发地最近的工地，让对方带上所有加班的人，第一时间赶到警所施加压力，确保郑八斤的安全，免去了省厅的电话打通之前郑八斤就被处决的悲剧。 “实不相瞒，现在十里村的养猪场已经步入正轨，我想赶在年底之前，把前次跟阿姨提过的车行的事情定下来。”郑八斤说着，看着纳女士，正色说道，“而秋城肯定不能开工厂，原因就是交通不便，运输成本太高，最好的地点，就是春昆，但是，我人生地不熟，还得请阿姨帮忙。” 纳女士看着郑八斤，一双美目里闪过了一丝疑惑，问道：“说起交通来，春昆不如川省呀，那里可以直通中原，而这里，只是一个死角地点，要出省都难。” “那里的市场太大，凭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站住脚，只要把全省的市场拿下，就够几年忙活。”郑八斤笑着说道，心里想的是，您当然不知道最多五年，秋城就会连通成昆铁路。到时，从这里到秋城，再入川就可以一路垄断周边的小县城，那可是最需要摩托车的地方。再说了，本人的目的不仅仅是国内，第一个要打通的是从春昆到周边的几个小国家，大赚一笔之后，才会向中原铺开。 纳女士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年轻人有如此长远的目光，重要的是，不好高骛远。俗话说得好，心大烂肺。那你说说，现在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先选个地点办起工厂，再找几个技术员，阿姨人缘好，一定可以帮我找几个这方面的人才，至于厂址，不一定在市区内，周边的小县城也行。”郑八斤想的是，哪里的土地便宜，就选在哪里，要求不高，只要交通方便就行了。 “小北区行不行？”纳女士点头看着他，说道，“那里有一个造纸厂，已经空置了几个月。因为污染了水源，现在已经建了新的厂区，厂房是现成的，省去了你重新修房子的代价，你可以先租过来，等挣到钱再买下。” 郑八斤高兴地点头，说道：“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希望直接买下来，不够的钱能不能先欠着？” “这个可以谈，到时，我帮你出面，他们新厂修建就是我们做的，应该没有问题。”纳女士正说着，服务员开始上菜，李阳也走了进来。 纳女士转移了话题，说道：“大家边吃边谈吧！” 李阳也坐了下来，一会儿工夫，五个菜全部上齐，服务员客气两句，关上门出去了。 郑八斤再度客气道：“阿姨，你看看，还要不要再加个菜？主要是我不太清楚你喜欢吃什么？不知这些菜合不合你的味？” “已经很好了。”纳女士看着桌子上，有鱼也有猪肉，点头说道。 她对菜并不算挑剔，但是，有一点，不喜欢牛肉。 郑八斤并没有点牛肉，并不是说现在的牛肉多贵舍不得吃，而是牛作为劳动力，不许随便杀，只能宰一些体弱的老牛。不像二十一世纪，牛的职能已经完全转变，被机械所替代，只能上桌不能下田，而吃的人多，牛羊肉也相应比猪肉还贵。 而现在不同，猪肉的价格高，因为很多人缺油水。 纳女士看了一眼王艳，说道：“小姑娘，你也不用拘束，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不用跟郑八斤客气。” “对了，你的遭遇我已经听说，一切想开点，凡事往好处想，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阿姨！”王艳说着，心里有些激动，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现在，不但郑八斤救了她，连纳女士这样的成功人士也没有看不起她，想想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对了，刚才说到厂区的事情，现在说一下技术人员，这个反而有点困难，可能我也帮不了你。我知道的人，都是搞修建，搞设计的，对车这一方面的人才还真是不了解。” 郑八斤听了，并没有太多的失望，这方面的人才，本来就紧缺，不然，村子里的人也不会把自行车说成是洋马儿。 “不过，就在小北区，也就是刚才所说的纸厂不远处，就是省技工学校，你可以自己去物色一下，能不能把一些专业过硬的人才挖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我有这个信心，只要待遇好，一定能招到人。” “兄弟，你真的要开车行？”李阳突然插了一句。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对，而且是势在必得。到时候，你就帮我推销一下，卖出多少台车，都有提成。”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在部队的时候，学的是修理，自行车我可以组装，摩托车也没有问题，一些简单的汽车故障，我也能应付，不知你现在是想弄个什么样的车行？” “真是太好了。”郑八斤听得眼睛一亮，身边明明就有一个活宝，竟然没有看出来，忙着说道，“我打算先从自行车做起，不断的革新技术，再做摩托车，积攒一定的资本之后，最后做汽车。” “自行车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轮子，加一个三角架，而轮子之间，也就是两个齿轮，只要有原材料，我都可以先做做。”李阳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 “那就先做起来，原材料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纳女士点头说道。 郑八斤差点就笑出声来，这个女人的人脉极广，有了她的帮助，何愁大事不成？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会毫不犹豫地拉着纳女士的手说道：“你就是我的亲妈，我要当你的亲儿子！” 一顿饭下来，基本上谈的都是郑八斤开厂一事，还问了他们三人现在落脚哪里？郑八斤也不隐瞒，一一道来。 王艳在一边答不上话，不过，她现在精明着呢，不断地帮人添饭，连纳女士都觉得这人可以。 第286章、何不趁热打铁 六点半左右，纳女士离开，说是还有一个重要的活动，她必须得参加。 临走时，让郑八斤放心，她会尽快联系，以最快的时间把厂拿下来。 郑八斤连声道谢，说要送一送她。 纳女士不让，说是驾驶员已经在下面等着。 郑八斤把她送到楼下，果然，一辆三菱越野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一见到纳女士下来，一名穿着西服的小伙子忙着下车开门。 纳女士也不客气，上了车，摇下车窗，向着郑八斤挥手告别。 郑八斤打量了一眼那名穿西服的司机，长得不是太帅，但是，很有精气神，可能是当过兵的。 看来，传言不假，领导身边的司机，身手都不弱，兼任着保镖一职。 李阳看着车子离去，拉了一把郑八斤说道：“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身份不简单嘛！” “叫阿姨，别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我阿姨自然就是你阿姨。”郑八斤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就算是转移了话题，自己都不知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这样说，不是在为难我吗？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到时自罚一杯。”李阳忙着说道。 郑八斤见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想笑，回头说道：“以后注意点，走，上去接着吃。” 两人回到包间里，王艳还在等着他们，三个人重新落座，放开大吃。 郑八斤把王艳留在店里，就是怕店主以为他们要跑，追着屁股叫结账，那就尴尬了，让人家纳女士难为情，她一个董事长，会是吃了不给钱的人物吗？ 不一会儿，三个人本着不能浪费的光盘行动，把一桌子菜扫了个精光。 王艳本来有些斯文，但是，耐不住郑八斤和李阳左右夹击，碗里的菜堆得像小山一样，郑八斤一再说，不吃就浪费了。 她自然不好意思剩着，吃得很饱，从嫁给刘启怀以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菜，也从来没有这么放开吃过，心里无比的感动。 说实话，刘启怀家里依然重男轻女，一般情况下，她作为一个没有生 养的媳妇，天生就像是矮了一截一样，历来不许上桌吃饭，等别人吃好，桌子上基本只有一些残汤剩水，只能吃点干饭。 而郑八斤和李阳，本来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吃起来也不讲客气，三人都是吃得不亦乐呼！ 郑八斤结了账，消费不算太高，花了不到一百块钱，三人都一样的心思，反正没事，走着回旅社，一来看看春昆的夜景，二来消一下食。 这里显然不是秋城可以比拟的，人口流动大得多，街道上绿化也在这几年开始布置，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气候好，四季如春，很多常绿植物都可以安全过冬，整个城市就显得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王艳看着人来人往，出来散步的人都穿得很少，有的女人很露，穿着个超短裙，一条条大长腿在大街上晃动。跟着男人手拉着手，出双入对，还谈笑风生，不时传来咯咯娇笑。 一开始，她还替这些人不好意思，慢慢也就习以为常。 但是，也有人不住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不算土，但是，身边跟着两个男人，就有些奇怪了。 王艳不敢再看这些人，忙低头走路。 郑八斤没事人一样，带着他们一路走，一路看，发现有人盯着王艳，就给了一下得意的眼神，惹得对方白了他一眼。 回到旅社，已经晚上十点，郑八斤和李阳住一间，王艳就在他们对面。 郑八斤让她早点休息，有事就叫自己。 王艳看了郑八斤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郑八斤以为她还想说感谢的话，就笑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 说着，帮她把门关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阳突然问了一句：“兄弟，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何不趁热打铁，现在把她拿下？” “切，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想让我趁火打劫？实话告诉你，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我已经有了老婆，就不会再想那些有的没的，救她，完全是因为看她可怜。”郑八斤说着，坐在了床上，抽一支烟递给李阳，自己也点了一支。 “哈哈，这很正常，你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毛病，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李阳接过烟点上，一副我能理解的样子说道。 “少来，别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郑八斤白了他一眼。 他现在真的没有这种心思，就连当初进城找过王艳也不是想要占为己有，只是，觉得自己好歹喜欢过她，有义务让她过得好一点，想要帮她脱离苦海。 如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能帮的再帮她一下，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见李阳还要说，郑八斤瞪着他，说道：“去洗洗吧！明天还有事儿，还看不出来，你竟然懂车，那我将来就靠你了！” “你别给我说，你在桌上说的话都是瞎吹的吧？”郑八斤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自己好歹是个重生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是你可以消遣的吗？ 李阳见他认真了起来，不敢再乱说，而是正色道：“当然不是瞎说，骗谁我也不会骗你，我真的懂得一点。” “那就好，要是发现你骗了我，一定不会饶过你。”郑八斤忍住笑，上纲上线的说道。 “哈，不是都说了是兄弟了吗？你能把我怎么样？”李阳笑着说。 “办法多了，比如说，你结婚当日，把你绑在树上，让你老婆干着急。”郑八斤吸了一口烟，忍不住自己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这才是兄弟一样的角色，话可以乱说，饭也乱吃。 李阳自然知道郑八斤是开玩笑的，他这样一个在省城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物，会才这点格局，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会想着兄弟的女人？ 这家旅社的条件不错，有单独的卫生间，还可以洗澡，最关键的是，被子像是刚换过，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就连柜子里面的拖鞋都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每天都清洗过一样。 而且，让郑八斤最满意的是，这旅社正规，半夜没有人来敲门。 第287章、关键看气质 一夜无话，郑八斤睡了个好觉，天一亮就起来，把李阳叫醒，说是去街上吃一下春昆的小吃。 他也是第一次来大城市，能享受的就要享受一下。 李阳也很高兴，他习惯于早起，醒了也睡不着。 两人洗漱一番，去叫王艳，她已经早就起来，收拾了一下，正坐着发呆。 昨晚，她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时没事，还挺不习惯的，又不敢去打搅郑八斤睡觉。 这时，听到有人敲门，郑八斤在外面问她起来没有？ 她说起来了，忙着打开门，就看到郑八斤和李阳同时站在门前，不由奇怪地问道：“要出发了吗？” “不走，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两天，现在先去吃早点！”郑八斤笑着说。 “我，我就不去了，昨晚吃得太饱，现在一点也不饿。”王艳推辞着，她并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在家里时，天一亮就要起来干活，煮猪吃的，然后下地，忙活两个小时又要忙着回家做饭。 后来逃进城，在工地上也是去得最早的一个人。 “不，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事，好歹出去吃点，就当是走一下，散个步什么的。”郑八斤的语气不容置疑。 “走吧，难得来一趟省城，尝一下这里的小吃。”李阳也劝说。 王艳看到两个男人对她的关心，自然不好再推辞，跟着一起出了门。 下得楼来，服务员问郑八斤：“今天要不要退房？” “不退，一会儿我们来续费，对了，安排人打扫一下房间。”郑八斤说道。 “好的，请你们把房里的贵重物品带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麻烦。”服务员客气地说道。 郑八斤笑着说道：“这个我晓得，只要你们不乱动里面的私人物品就行了。” 那人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里面的服务员都是经得住考验的人。” 出了门不远处，就有一家小吃店，郑八斤假意问大家想吃点什么？ 李阳说：“我看就这家饵丝吧，我发现，不管是米线面条，还是油糕饵块，都不如秋城的烧洋芋（土豆）。” “那就尝一下饵丝得了。”郑八斤说着，“你出过远门，走过大城市，这一点你最有发言权了。”心里想的是，李阳说得一点也没错，说起米线面条来，还真是秋城的味道适合秋城人的口味。 特别是沪市和沿海一带，秋城人真是吃不习惯。大家喜欢的是麻辣味，而那里的人都喜欢放点糖，就连煮个清水白菜，都要放点油在里面。 三人要了三碗饵丝，王艳说吃不下，耐不住郑八斤和李阳的劝说，好歹也要尝一尝。 不过，这是正宗的滇西那边的货，吃起来口感不错，怪不得在几年以后，会成了一种地方特产，闻名于全省，甚至于全国的人都会在网上购买。 王艳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在老家的时候，过年过节也舍不得在外面吃个早点。 最重要的是，这一碗饵丝里面，放了大量的油，就如放的是两个男人的关心。 这一刻，她真的有些动心了，失神了一下，幻想着要是当初真的嫁给了郑八斤，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那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不可能再重来。 吃完早点，回到旅社，远远就看到一辆三菱车停在了门口，不正是昨晚来接纳女士的车子吗？ 郑八斤正奇怪，车窗打开，那名司机向着郑八斤招手，说道：“请问你就是郑老板吧？” “正是！”郑八斤忙着小跑了过去，看来，是厂子的事情有了着落，这事儿，办得太过于顺利了不是，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了。 “上车！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司机笑着说道。 郑八斤也不客气，拉开车门，才发现里面没有纳女士，只有司机一个人。 “上车呀！纳董事长今天有个会，交代我带你们去看看厂子。先上车，边走边谈。”司机看郑八斤愣住，就笑着说道。 郑八斤才反应过来，忙着打开副驾驶位，让王艳坐上去，自己和李阳坐在了后排。 王艳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高档的车子，再加上车里一尘不染，不知把脚放在哪里？ 司机并没有在意，而是淡淡一笑，说道：“坐好了吗？” “坐好了。”郑八斤笑着说道。 司机轻点油门，车子开始缓缓的起步，说不出的舒服，郑八斤笑了笑说道：“王姐，你也不用太拘束，师傅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人，不会在意我们把车弄脏什么的。说实话，我也是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好的车子。” “没事，就算是弄脏了，出几块钱就可以洗得干干净净，对了，纳董事长让我来这里找你们，但是，服务员说你们全部出去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司机像是特意说明了自己并不是邂逅上大家，而是特意来这里等待的。 “大哥，让你久等了。”郑八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刚才出去吃早点，大哥，你吃了没有？” 其实，他的目的是在想办法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从而方便接下来的工作沟通。 “吃了，不用客气，叫我小张就行了。”司机说着，换成了二档，车子的速度快了许多。 “原来是张大哥，真是谢谢你，还让你亲自来接我们。”郑八斤当然不会无知到真叫人家小张，那是领导才会这样叫的，自己和他年纪不相上下，叫一声大哥不会瘦两斤。 “对了，大哥一看就是军人出身，不知以前在哪里？”郑八斤接着说道。 “哦，郑老板怎么看出我是当兵的？我在开远当了三年的兵，转业后不久就在公司上班，老板也当过兵吗？”小张奇怪地问道。 “主要看气质，没有几年的军人风采，身上是没有这种气质的。”郑八斤笑着胡扯，当然不会说他一定是身手不错，这个时候，讲打讲杀的就有煞风景。 “哦，这还能从气质上判断？”小张有些意外郑八斤的说法。 “真的，其他人就没有这种气质，我没有当过兵，但是，我最佩服的就是军人了。”郑八斤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这位李阳大哥，也是军人。” 第288章、借厂用用 为了跟这个司机小张拉上关系，郑八斤忙着把李阳推了出去。 果然，小张一听说李阳也是退伍军人，马上就来了兴趣，问李阳以前在哪个部队？做的是什么兵种？ 李阳也不隐瞒，说自己当初在藏区是搞机械的。 而小张说他在开远，搞的是养殖。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喜，马上又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人家好歹是董事长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好的前程去跟自己养猪。 再说了，自己养猪也不是长远之计，只不过是一个过渡阶段。 两个军人越谈越来兴趣，竟然把郑八斤和王艳都凉到了一边。 郑八斤想和王艳谈两句，却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于是，两个人沉默着，听着两个男人边走边聊。 很快，车子出了城区，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厂区，占地足有二十来亩，房子也还有五成新，郑八斤心里有些激动起来，只是，不知纳女士的关系，人家会不会给足面子，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自己？ 小张把车停了下来，李阳忙着下车，但是，王艳竟然不知如何开门，一时有些窘迫，还好，李阳看出了她的尴尬，帮她从外面开了车门。 “对了，郑老板，你先看看厂子，如果满意的话，就可以定下来，纳董事长说了，她昨晚已经找到了相关负责人，人家只答应借用，不打算变卖。”小张看着郑八斤说道。 郑八斤内心狂喜，心想：亲妈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面上不动声色，说是先去看看再说。 里面的人员和机器都已经搬走，现在，就一个老头在这里看着门，见到小张等人到来，不由得说道：“请问是小张和郑老板吗？” “正是。”郑八斤说着，散了一转烟，心里明白，人家已经接到了通知，知道自己要来看厂，倒是省去了不少唇舌。 老头接过烟，客气了两句，打开门，问小张要不要把车开进去？ 小张点头说：“你们先进去，我把车开到里面。” 郑八斤点头，跟着老头进了厂区。 里面竟然是个四合院一样的格局，厂房沿着四周修建，在里面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院子，看来，当初设计之时，就是为了方便车子出入拉货。 而在一间大厂房的门口，还摆着一些草，像是来不及拉走的原材料，不过，已经开始腐烂。 总体来说，郑八斤还算满意，只是，这里面一点绿化带都没有，如果自己拿下来，得适当种两棵树才觉得生机无限。 老者带着他们爬到楼上，说这是以前的办公室，在这里看得远。 郑八斤看向了外围，人家户离得远，周边有一百米的距离，据说都是这个厂区的地盘，如果将来要扩建厂子，占地将近一百亩，足够用了。而且，厂子东面有一条河，方便很多。 只要加一台抽水机，修个水塔，可以把水输送到每个车间。 老人指着河水说道：“这条河名叫龙公河，河水很冷，据说，就是因为纸厂的生产污染了河水，才考虑迁厂。”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么好的一条水，被污染了确实可惜，有关部门的决定是明智之举。” 小张看着郑八斤，说道：“怎么样，还满意吧？” “还行，只是不知可以借给我们多长时间？”郑八斤说。 “这还不清楚，到时再问一下。”小张当然不知道谈的具体过程，不敢乱说。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反正答应借给自己，有个三两年的时间足够了，如果到时挣到钱，可以想办法买下来，实在不行，就懒着不走。 只要自己成功，就算是这厂长想赶自己，当地政府也不一定会同意，正招商引资不是。 “这样吧，我就不客气了，先用着，到时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再商量，反正现在也是空置起来的。”郑八斤说道，“现在，我们就可以打扫一下里面的卫生，对了，大爷，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地方，就继续帮我看着厂子，原来是多少工资，我就开多少。” 老者点头应下，他原来并不是纸厂的员工，只是临时请来看一段时间，如果能留下，自然再好不过。 “对了，王姐，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先帮着打扫卫生，一天开五块钱的工资，你看如何？”郑八斤看着王艳说道。 王艳自然同意，她现在有家不能回，娘家也没脸回去，而且，五块一天也不低了，在秋城的工地上，劳动量是这几倍，都挣不到五块，还得去住旅社，除去生活开销，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再说了，郑八斤是帮着她脱离苦海的人，就算是不开工钱，也要帮他。 小张见他同意，点了点头说道：“那郑老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看了，我先走，有什么事儿再打电话。” “好，谢谢你了大哥，我送你出去。”郑八斤客气着，这里离城不过两公里，到时要回去走路很快就到了，自然不敢让小张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 当务之急，尽快把地盘占下来，一切都好办，不然，原厂长万一反悔，事就麻烦了。 “不用客气，车就在厂里，你忙你的吧！”小张说着，直接下楼走人，还回过头来对着李阳点了点头。 看着小张上车离去，郑八斤看向老者：“大爷，这里有没有现成的工具，今天我就打算先在楼上收拾出一间房来，以后，王姐在这里，就要请你多帮助一下。” “没问题，以后都是一家人。”老者客气地说道，心里想的是，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厂子里阴沉沉的，总算是有人来做伴了。 “对了，工具有现成的，他们没有全部带走，我看应该还有些可以用。”老者说着，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过，有一间厂房里还有一些废弃的机器，不知人家还要不要，也不敢处理掉。” “先看看吧，现在就行动，先收拾一间房间出来，给王姐暂时住下。”郑八斤说着，看向了王艳，算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王艳点了点头，一行人一起去看二楼最左边的一间房子，那里相对安静，离门卫室也近，如果有个什么事儿，也可以互相听得见响动。 第289章、你不懂 这间房足有四十平米，是个套间，里面可以做卧室，外面做客厅，摆得下一张条形沙发。 王艳看着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感动得无法形容。 郑八斤笑了笑，也很满意，说道：“就这间吧！”心想，这应该是某个车间主任的办公室，现在给王艳住下，她还可以在外面这一间里做点饭吃。 里面电线完好无损，挂个灯泡，买个电饭锅，再加个电炉就可以做饭。 老者也点了点头，说道：“我去拿扫把来打扫一下。”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大爷，你贵姓？” “我姓王，就叫我老王好了。” 郑八斤愣了愣，隔壁老王，不对，笑了笑说道：“原来和王姐是同姓。” 王也算是大姓，除了李家，在秋城一带，就数王家了。 老王听了，却很高兴，说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以后，大家互相关照。 王艳也高兴，能在他乡遇上一个同姓的家门也不错。 老王家就坐落在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说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儿子，出去打工，都好久没来信，也不知情况怎么样？ 他也刚来这里看门不久，家里的房子反而空着，没有人住。 郑八斤安慰他不要着急，现在通信不便，专门靠写信联系很麻烦，而且，打工的地点随时在变，指不定等他找到落脚点就写信来了。 老王还是挺想得开的，说是也不太担心，反正儿子都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会走丢。 说着，就要下楼去找扫把，王艳忙着说一起去，重活自己来就行了。 李阳也想跟着一起去拿东西，郑八斤和他一起下楼，说是让王艳去做就行了，我两先去街上买点东西，至少先弄点被子和床什么的？ 下了楼，郑八斤突然叫住老王：“对了，大爷，最近的地方有没有人在打床卖？” “没有。”老王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郑八斤说道，“以前这个厂里的人，都没有住在这里，只有门卫那里有一张床。不过，如果有的话，我把那一张腾出来给小王，我去家里搬一张来，反正也是闲着。” “行，那就有劳大爷带我们去一下，我们搬就行了。”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搬动，是木床，现在身体还可以。”老王说着，就要离开。 郑八斤交代了一下王艳，让她先打扫一下，就带着李阳跟在了老王的身后。 老王见他们跟了过来，笑着说道：“真没事，我能搬。” “一起去吧，顺便带我们去弄两张被子来。”郑八斤忙着解释，不想让老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不起他老了。 特别是像老王这样六十过一点的人物，最怕的就是人家说他老，说他无用。 “被子倒是最好重新买，我家里的拿不出手。”老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这里没有，最好是进城里去买。虽然前方有一个乡街子，但是，比城里还远。而且，那里的被子质量不好，容易买到假货。” “行吧，那我们先去你家拿床，然后再去城里买被子，顺便把城里的旅社退了。”郑八斤下定了决心，能省则省嘛，不必要的开支，现在就可以缩短。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三人就走进了一个村子，这里的人并不富裕，大多还是土房子，偶尔有几家砖房，也修得很简单，一看就是连防震柱都没有。 不过，郑八斤前一世的记忆之中，春昆并没有发生过大的地震。 老王指着一个两尺来宽的巷子，说前面就是他的家了。 郑八斤停了下来，让老王先行带路，拐了几个拐，最后来到一间瓦房前停住。 房门上挂着锁，门头上依稀可以看见蜘蛛丝，可见老王真的好久没有住过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说道：“其实，这里还是比较安静，住的人也不杂。” 郑八斤点了点头，从那么小的锁就可以看出，只能锁住君子，对于一些小人来说，一根短钢筋就可以撬开。 进了屋，里面很黑，老王打开了电灯，才发现这房子很窄，后面摆了一张床，剩下的地儿就不多了，煮个饭吃都不太方便，要是有个人，转身都打不过来。 “这张床本来是我儿子住的，但是，有些年头没有回来了。”老王看着床，上面的被子是叠起的，还盖上了一张花塑料挡灰。 “不是，你儿子到底出门打工多少年了？” “唉，他本来在外面读书，毕业后可以回家乡分配，但是，他不听劝，说什么在外苦一年相当于这里工作几年的工资。但是，我估计，一定是混得不好，不然，也不会两三年不来个信儿。”老王说着，摇了摇头。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心想：原来，他儿子不简单，上的还是大学，莫不是被人骗了？ 看了一眼李阳，忙着劝说：“他叫什么名字？也许在外找到了好的工作，正在给你写信。现在最缺的就是知识，有文化的人，在哪里都吃得开的。” “王处忆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一旦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当年我让他学医，他誓死不从，硬要去学机械工程，就去了海上交大。”老王说着，摇了摇头，“算了，不说他了，儿子大了，由不得父母作主。” 郑八斤有些失神，王处忆这个名字在他的大脑之中不断地闪现。 前一世，就有这么一个人，也是交大毕业，选择了自主创业，后来，开了一个汽车销售中心，全世界有名的品牌都涉及，资产达到千亿，进了世界五百强。 如果这是同一个人，那自己真是捡到宝了，不，捡到了金元宝家爹？ 郑八斤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差点笑出猪叫声，忙着说道：“是呀，年轻人总想出去闯一闯，不过，很多人还是闯出名堂的。也许，王大哥的想法是对的，进了一家公司，或者走进办公室，一个月一两百的工资，根本就干不了什么大事。” “但是，这样稳定，人这一生，只要有口饭吃，就该知足了，不能想得太高，俗话说得好，人心比天高，命才有纸薄。”老王叹了一口气。 郑八斤没有接话，心里说道：你不懂！ 不然，你也应该是大学生！ 第290章、以为她老公回来了 郑八斤上楼看了看，上面还有一张床，平时是老王所用，现在还有一些烂衣服堆在上面，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们这个村，属于城乡结合部，土地很少，平时都用来种菜，自然没有太多的粮食。 老王告诉他，本来还有几分地，以前种一些小菜，后来，他一个人去了厂里看门，地也就没有种，租给了一个亲戚。 郑八斤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大爷，我想连你这一张床也搬走，放在厂里，平时我来，也有个休息的地方，你看行不行？” 老王迟疑了一下，说道：“本来也可以，但是，我想留着，万一哪天我儿子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如果回来，到时就在厂里给他安排一间，反正闲着的房间也多。”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心里想的是，他一个大学生回来，家里一样都没有，也不可能住家里，不是我贪图你这张床，而是要想办法把他留住。 到时，他一感动，说这段时间老爹有人照顾着，为了感谢我，就帮我做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多不好意思？毕竟他什么都帮不上你。”老王依然下不了决心。 “没事，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能分彼此，我的东西以后就是他的东西，他一样可以享受。”郑八斤笑着说道，也不等老王点头，就开始帮着收拾他床上的东西。 这些衣服，都很烂了，已经不能再穿，可见，这些年，老王为了供儿子读书，已经家徒四壁。郑八斤并没有建议他扔了，而是帮他找了几个尿素口袋装了起来，还用一根绳子拴了挂起来，免得被老鼠啃了。 此时，楼下的李阳也帮着收拾，并把被子也抱上了楼，一样的办法挂了起来。 三人收拾停当，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回到厂里时，郑八斤都感觉到肚子有些饿。 老王说他去做饭，在门卫室里随便弄点就吃了，郑八斤说不用，一会儿进城里去买被子的时候，吃个便饭就行了。 老王推辞，说这里什么都有，不用破费。 郑八斤一定要去，就叫上李阳，两人先进城把旅社里的房退了，再买了被子，然后请人烧了几个菜，带了点饭回来一起吃。 这时，王艳已经把两间房子打扫出来，还用水洗了几遍，不说一尘不染，也算得是干净整洁。 吃完饭，郑八斤又带着李阳去城里买东西。这一次，弄了很多，连米和油，一些必须的炊具得准备齐全，是打算让王艳在这里和老王常住。 至于李阳，他不放心留在这里，怕他被人拐走，就暂时带在身边。 下午，郑八斤二人再度进城，打了一个电话给纳女士，表面是感谢她，为自己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厂，真实目的是想请她帮忙联系一下供货商，还有进一些机器设备什么的。 她在这个位置，熟人多，自然好办事，自己事业刚起步，又没有这方面的人脉，人家肯定不会理自己。 纳女士正在办公室里，听到电话响起接了起来，一听是郑八斤，一点都不例外的口气说道：“怎么样？厂子还满意吗？” “满意！阿姨，真是太感谢您了。”郑八斤特意在脸上弄出个笑容来，以免声音不对劲。 “不用客气，你是……你是老阳看中的人，自然要帮你，帮你就是帮老阳。”纳女士说着，中间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再说了，我可是入了股的，帮你也就等于帮自己！对了，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阿姨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 “真是太感谢阿姨了，还真是有一件事要请您帮忙，你熟人多，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个材料供货商，再进一点机器设备。”郑八斤试着说道，人家都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自然就要大方一点，不能再扭扭捏捏。 “我联系到了一个生产齿轮的商人，不过，他的厂在泸市，离这里太远，我正想要不要跟他合作？”纳女士沉吟片刻说道，“你也知道，现在生产自行车，整个省都没有，也只能从那些发达的城市进货。” “行，就定他了，泸市生产的主要是质量过硬，在全国来说，都没有第二家。”郑八斤心喜地说道，“唯一不足的就是太远，运输成本自然就高。” “是的，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过几天要从他那里进一批货，可以帮你带一点过来，而机器就比较麻烦，依我看，你可以先组装一些试试，这样，机器就不用太多，最重要的是，我们这个省里有生产轮胎的，你再想办法弄一点钢盆之类的，再弄个三角架，就可以生产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先一步一步来，如果自己成功了，挣到钱，再想办法弄机器来自己生产其他零件。 “对了，我还可以帮你联系一下生产三角架的厂商，如果可以的话，就在沪市，到时，一并帮你拉来，至于运费，这一次就不用你出，下一批你自己再出运费。”纳女士接着说道。 郑八斤连连点头，这么好的事情，打着灯笼火把都找不到，哪有不同意。绑上一个“大款”，就是好，省了多少事不说，还省钱。 “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不和你聊了，等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纳女士说完，就要挂电话。 “等等，阿姨，我已经从酒店里出来，搬到了厂子里去住，呵呵，主要是为了省钱。”郑八斤尴尬地笑着说道。 “很好，你这样做是对的，能不花的钱，就别花，现在是创业阶段嘛，每个成功人士都是这样过来的。那我以后要找你，就到厂区里来找。”纳女士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挂了电话，脸上都还带着笑，自言自语：“这小子不错，有我们老一辈艰苦奋斗的作风。” “纳董，纸厂的老板约您吃饭，你有没有时间参加？”总经理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看着她正在笑，以为是她老公回来了，不敢帮她拿主意，试着征求一下。 “没事，可以参加。”纳女士忙着收回思绪，说道，“我看完这几张单据就过去，对了，帮我联系一下司机。” 第291章、真敢开口 郑八斤当然明白纳女士为了他办厂的事情，在背后使了很大的力。 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把一个占地几十亩的厂子免费借他。 纳女士忙完要紧的事，就让司机送她到省城最好的酒店，叫作春辉大酒店，那是一个专门用来接待大人物的地方，据说，有保底消费。 纸厂的马厂长请客，但是，纳女士心里明白，人家是要自己放点血，她当然得前往，一来是感谢对方把厂子借给郑八斤，二来，对方可能要提一点要求，能满足的，只要不违反原则，自然是得满足。 车子刚到酒店门口，马厂长竟然等在那里，身边还带上了总经理，还有两个副厂长做陪。 见到纳女士到来，厂长亲自帮她拉开车门，两个女副厂长扶她下车，搞得很是隆重，纳女士心里不太踏实起来，知道对方一定还有什么要求。 忙着道谢，还笑着说道：“没事，我这身老骨头还行。” “哈哈，纳董事长说笑了，你可是秋城的一枝花，现在依然风采不减当年，两个副厂长拉您，是她们的福气。” 纳女士对这种明目张胆的马屁不是太事感冒，要不是为了郑八斤这个小子，她才不会主动联系马厂长。 这个人虽然跟她没有什么过节，但是，当年一同在秋城工作时，马厂长还是她的上司。人家可是摆明了态度，要追求她。 只可惜，当时的她，已经名花有主，早就和老阳享受过已婚待遇，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 她毫不犹豫就拒绝了马厂长的追求，让对方很不高兴。 好在，没过多久，她就和老阳举办了婚礼，气得马厂长几天吃不下饭。 没想到的是，事隔多年，马厂长到了春昆，她也到了春昆，而且，就在前不久，马厂长要搬新厂，修厂的事情交给了她，又有了业务上的来往。 可以说，为了郑八斤，她现在也不怕被老阳误会。 但愿现在的马厂长，只把她当成业务上的来往，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行人把纳女士拥进了包间，马厂长已经点了菜，又把菜单递给纳女士， 笑着问道：“纳董，你看合不合您的口味？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不用了，厂长不用这么客气。”纳女士笑着说道，“我这个人以前穷怕了，现在吃饭也不挑，只要能吃饱就行了。” “哈哈，纳董事长真是平易近人，从来没有什么架子，这就叫做亲民。” 马厂长客气了两句，把菜单递给了一个副局长，让她去叫服务员快点上菜，又让她到车里拿两瓶茅台上来。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纳女士也没有反对，她就不信，这个马厂长会把她灌醉。 “对了，不知那郑八斤是纳董的什么人，用得着您亲自帮他找厂？”马厂长问了这一句话，就有点后悔，这万一是人家的秘密，那不是叫人为难，自己找难堪吗？ “实不相瞒，他只是我丈夫管辖下一个小山村里的人，听说还有点经济头脑，我就想着，年轻人嘛，创业不容易，特别是个体户，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能帮一下就帮一下。”纳女士也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说道。 马厂长当然知道并不是这样简单，也不好说破，而是随声附和着说道：“董事长真是心好，乐于助人的这种精神，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习。对了，这厂就借他用着，等到他哪一天有了自己的厂，再还给我也不迟。” “那我就替那小伙子谢谢厂长。”纳女士笑着说道，心里犯嘀咕，这厂长请自己吃饭，不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答应借厂的事情，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是，人家不说，自己也清楚，他修新厂的钱还没有结清，不知他会扣着多少？ 而厂长不主动提起，她当然也不方便提出，只能看他下一步的打算了。 “客气了，都说了，要向纳董学习，就当我们厂也扶持一下新人好了。”马厂长说着，接过了另一个副厂长手里的茶壶，亲自给纳女士倒起。 纳女士点了点头，说道：“谢谢，那我就替这些新人感谢厂长。” “不用客气，纳董事长真是太客气了。”厂长和纳女士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闲话，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 副厂长已经提了两瓶八九年的茅台上来，开始倒酒。 纳女士客气了两句，厂长一定要让副局长先倒她的，也就当仁不让，不然，反让副厂长为难。 马厂长提议，大家一起敬纳女士，她客气了两句，说要先敬厂长，感谢他给大家一个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 马厂长说道：“这得感谢纳董事长，平时要请她还难得开这个口，都知道她忙。” 纳女士见推脱不过，也只好端起杯子，说那大家同敬，一起干了这一杯。 说着，真的一饮而尽。 马厂长连夸董事长豪爽，带着两个副局长一同干了，说道：“来，董事长，先吃点菜。”说着，给纳女士捡了两块瘦肉。 纳女士说了句谢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厂长终于沉不住气，开口说道：“纳董事长，其实今天请您来，还有一件事儿要跟您汇报？” “厂长请说！”纳女士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反正郑八斤不可能白用人家的厂，这一点，她很清楚。 “是这样，我们修新厂的钱，本来说好了这个月要结清，但是，现在资金出了点问题，要请董事长跟项目上打个招呼，再通融一下，到年底才能结清。”马厂长站了起来，恭敬地说着，俨然一副商量的口气。 “厂长请坐，都不要这么客气好吗？”说着，目光扫了一眼所有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厂长说着，坐了下来，看着纳女士，等着她表个态。 “我也能理解厂长的难处，但是，我们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样吧，你说说看，这个月能出多少？到时，我好在会上提出来，商量一下，看董事会能不能通过？”纳女士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 厂长点了点头，说道：“理解，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敢跟董事长提这么无理的要求，从而失信于董事长，让您为难。我们只欠百分之三十，年底一定结清！” “百分之三十？上千万的工程，也就是说要欠几百万？”纳女士都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敢开这么大的口。 第292章、找了个姐 马厂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有些难为董事长，但是，实在没有办法，还望董事长见谅。” 纳女士沉吟了片刻，正色说道：“这样吧，你把老厂卖给郑八斤，就当是我帮他垫付，到时，我直接找他抵账，你把差额补上就行。” “不是我不想抵账不卖老厂，而是这厂实在不能买，好歹得留着，不然，以后的人来，说我把老厂都败光了。您放心好了，郑老板要用多久都行，只要工程款欠几个月就行了。”马厂长笑着说道。 那女士看着他，已经知道他的意思，表面上厂子可以借给郑八斤，不要一分钱，实则就是扣着自己的钱。只要郑八斤一天不付钱，他就不可能在年底之前结清工程款，就是用一个老厂，一直牵着自己走。 到了年底，他依然会找出各种理由来不付款。 他欠自己的可是几百万，就算是买下他的老厂，也还要剩钱。 但是，人家不卖，而自己已经跟郑八斤说了，让他搬了进去，而且，那厂确实很适合郑八斤的要求，如果反脸退了，到时，难找这么合适的不说，马厂长也不会马上把钱结清，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呀！ 想了想，只有先同意，到时，再看郑八斤发展如何，如果真的做成功了，再让他想办法把厂子直接买下来。 如果做不成功，到时再做打算，就当是宽限马厂长几个月的时间。 当然，话不能一口同意，得留下退路。纳女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大的事，我真的做不了主，到时开董事会我提出来讨论，通得过最好，通不过我也无能为力。” “行，只要有董事长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管成与不成，都要代表全厂的职工感谢董事长。”马厂长也很豪爽的样子，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副厂长，一同敬纳女士一杯。 …… 郑八斤和李阳买了床上用品，还带了一些生活上要用着的东西，比如大米之类的，叫了一辆三轮车拉到了厂里，中途两人还买了四碗粉丝带回去和王艳等人一起吃了。 这时，已经是下午，郑八斤并不闲着，拉上李阳，两人来到了省技工学校门口。 这里同样是郊区，但是，里面有着上千个学生，虽然管得极严，出入都受到限制，但是，总有人想着各种办法混出来。 因此，大门外不远处，就有着两家小吃店，还有一家饭馆，一家录像室，让这些逃出来的学生打发时间。 郑八斤不想去录像室，那里都是出来谈恋爱的学生，这个时候的人，智商往往不在线。 他和李阳进了一家小吃店，这里对着大街，可以一眼看到从学校里出没的人群。 “两位，要吃点啥子？”老板是个女的，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三十来岁的样子，虽然不是太漂亮，但是，身材还没有走形，也算是个成功人士，不然，也开不起这样一个小吃店。 李阳正想说刚吃过，郑八斤已经抢先一步回答：“来两碗米线，听老板是秋城人吧，真是难得再吃到这老家一样的味道。” 李阳呆了呆，不是，你不是刚从秋城过来没几天吗？为何就说难得吃上老家的味了？ “你们也是秋城人？”老板笑了笑，作为秋城人，都有着一种天然的家乡情结，而且，不管是走到天南海北，只要遇上，都很客气，很团结。 “是的。”郑八斤忙着回答，坐在了一张小桌子前。 “哦，秋城哪里的？”女老板店里就他一人，一边转过身去烫米线，一边问道。 “下鱼乡！老板是哪里的？” “我是上鱼乡，如此说来，还真是一条水的。”老板回过头，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我都几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现在变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只是，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就算是在家里，也能吃个饱饭，对了，老板出来几年了，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年家村村子？”郑八斤有意和她拉近关系一样。 李阳就不是太理解了，吃碗米线，你还能找到同乡开的，不可能就想省去这两块钱的生意吧？ 人家出门在外，开这么一个店，起早贪黑也不容易，你下得了这手？ “你去过年家村？” “去过呀，我妻子家就是那儿的。”郑八斤说道。 “哦！”女老板看着郑八斤，一个字拖得很长，“我也是年家村的人，只是出来的时间早，可能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 “叫年清，人们都叫她清清。”郑八斤也看着她，说道，“记不记得？” “不记得了，但是，只要说起来，应该是认识的，毕竟，那里所有姓年的，都是一个大家族。” “这么说来，我老岳父你应该认识，他叫年建安，以前开个拖拉机。” “认识，我要称呼他叔，我家离他家中间隔着四五间房子，在他家门口，都可以看到我家的房子，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女老板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我出门的时候，清清还小，不过……” “现在已经恢复了，她当时是受害者，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些事儿，是被人冤枉的。”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太巧了，看来，我依着清清那儿，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女老板点了点头：“我也不相信清清会做出那种事，当时，她的学习很好。后来，我在城里读书，嫁给了老公，他调到春昆来工作，就跟着他一起来这里，一混就是六七年。” 女老板竟然有了一丝失神，连米线好了都忘记捞起来。 “姐，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去过？挣钱虽然重要，但是，家里的亲人更重要，好歹得抽个时间回去看看。”郑八斤俨然一副过来人一样的口气。 “唉，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女老板长叹一口气，突然说道，“哎呀，光顾着说话，米线都烫浓了。” 说着，手忙脚乱地捞起米线，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道：“太软了，不好吃了，我给你们重新烫两碗。” “不用不用，能吃就行了，我还特别喜欢吃软一点的。”郑八斤忙着制止，他来的目的不是吃，就是想找个人套近呼，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捡了个姐姐，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说着，站起来从女老板的手里接过了米线，大口吃了起来，一副香甜可口的样子。 李阳都看得呆了，郑八斤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吃软饭的人呀！ 第293章、黑白二人 女老板名叫年雨，秋城中等师范学校毕业，本来分在秋城管辖的一个叫做雄奇县工作。 那里离秋城三百多公里，全是大山，路又特别难走，坐车要一天才能到县城，还要坐两个小时的马车才能到达乡镇上。 好在，读师范之时，就跟她的老师王力奇恋爱。奈何当时的时间节点上，应届毕业学生必须全部分配下县，无法留校，与老师相好也无能为力。 年玉到了雄奇县，条件太过于艰苦，单是坐车就让她吐得黄胆都倒了出来，整个人就如大病一场，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 就是那种去了就不想回来，回来就不想下去的情况。 只在半年，村子里不断有年轻人追求她，她都一一拒绝，根本就没有心思在当地安家，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眼看着在学校里呆不下去。 就在这时，王力奇被省技校看中，调到了省城，他要求年雨辞去工作，跟他来省城发展。 年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再加上学校里度日如年，大脑一热，就辞去了工作，跟着到了省城。 为了这事，年雨的家人不理解，气得差点脑冲血，跟她大吵一架，最后成了仇人，不许她再踏入家里一步。 想想也很正常，一个年家村，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中专生，抱着铁饭碗，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光宗耀祖。 你突然来了不干了，是人都要生气。 还好，王力奇和她结婚后，用工资抵押贷了两千块钱，就用角铁搭建了这么一个小吃店，让她负责经营。 不得不说，年雨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对人又客气，身材也不错，没几年的时间，硬是把个小吃店开了下去。不说发了大财，一个月的收入也是教书的两三倍工资，小日子总算过得去。 唯一不足的就是，结婚几年，两人都发展事业，不想要孩子成为拖累。 郑八斤了解了这一情况，有些替这个女老板担心，女人的花季眼看就过了，如果不能拴着男人的心，那颗野心总是会越走越远，犯男人都会犯的错。 但是，作为第一次见面，自然不方便说这些没用的，人家的感情自己并不了解，也就不好唐突地提什么建议，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叫王力奇的人，要如何才能和自己相识？到时，请他帮自己在学校里物色人才！ 正想着办法，如何套取更多有关王力奇的具体信息，好回忆一下前一世他做过什么大事？看能否见缝插针？ 就在这时，学校已经放学，学生们按规定是不能出学校的，以免出事。 但是，有人凭着关系走了出来。 一个女生让郑八斤眼前一亮，此人不管放在哪里都算得上美女，一米七几的身高，苗条得有点过分，最惹眼的是皮肤白里透红。 如果单从皮肤上看，就算是以前常年呆在家里的清清，也要稍逊一筹。 郑八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时，大街上两个闲散人员也看向这个肤白如雪的女生，四个眼珠子跟着她不断移动。 目光收回时，被另一个男人吸引了过去。 那也是一个学生模样，正从学校里走出，门卫像是认识他，没有阻拦，而是客气地向着他点头。 那人也点了点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学校。 他的皮肤很黑，就如非洲来的一样，和刚才的美女格格不入。最突出的是，这个男生的嘴皮有些厚，一笑起来，却又包不住里面的牙齿。 美女走进了小吃店，一样叫了一碗米线，就坐在郑八斤和李阳的对面。 那黑人，并没有进店，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盒烟，抽了一支，猛吸了一口，看向了小吃店里的美女，笑得有些猥琐。 美女像是认识他，也回以一笑，还招了招手说道：“吃了吗？” “不吃了，我一会儿去食堂吃。”黑人说着，人却是走了过来，掏出一块钱，对老板说道，“我把她的米线钱付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美女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人并没有动，依然坐着。 老板却笑着接过了黑人手里的钱，随手放在了面前的纸箱里。 “谢谢了，申东！”美女笑着说道，一双美目有些勾魂，让郑八斤都看得有些失神。 “不用客气。”叫申东的黑男人提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和美女攀谈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的是，外面两个闲散人员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就如要吃人一样，但是，并没有进小吃店里来生事，像是对老板还有一些忌惮。 郑八斤本来想要向老板打听一下这一男一女是什么来头？但是，又没有机会，只能回头再说，就抽出一支烟，也跟着抽了起来，耳朵却在注意着两人的谈话内容。 两人正在谈论七月份要搞一个庆祝活动，到时请什么人参加，经费去找谁要之类的问题，并不知道郑八斤很快就猜出，他们是学生会的，一个是主z席，一个是宣传部长。 李阳虽然也多看了几眼这个瘦美女，但是，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掏出钱要结帐。 老板却说：“不用给了，就当是我请老乡吃的吧。” “这怎么行？一定要给，不然下次不好意思来吃。”郑八斤不想占这个便宜，让人家说自己跟老板攀谈这么久的亲戚，就是为了吃白食，忙着拿出两块钱硬塞到了老板的手里。 “下次再给吧。”老板不收，又把钱放回到郑八斤面前的桌子上。 郑八斤干脆把钱扔进了老板放钱的箱子，说是一定要收下，不然，真不好意思。 老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你这是看不起人了不是，你刚才都叫我姐了，这一声姐难不成还不值两块钱？再不收起，姐可生气了！” 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两块钱，放回到了郑八斤面前。 郑八斤做出有些为难的样子，看着老板。 “就这样，都说了下次再给。”老板说道。 申东也看向了郑八斤，说道：“老板都说不收了，就不收了嘛，何必这么坚持？” “但是，我总觉得不好意思。”郑八斤见申东和自己的搭话，忙着解释，还递给了他一支烟。 “唉，经常来光顾一下，照顾一下老板的生意不就行了。你是不知道，老板可是个好人。”申东也是个自来熟的人物，毫不客气接过郑八斤的烟，夹在了二指和中指之间。 “好吧，好吧，那就多谢了。”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老板，又看向了申东。 申东对面的美女看向了郑八斤，见他的目光没有看自己，不由得有些生气。 第294章、关键看气质 肤白如雪的美女名叫刘春莹，一直以来，由于太过于惊艳，学习又好，都是人们的焦点，特别是进了省技工学校，又是宣传部的人才，普通话标准不说，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经常在学校的广播里朗读。 如果有什么重大的活动，都是她当主持人，可以说是，整个学校里，不知道校长的人大有人在，不知道她刘春莹的人，不是眼瞎就是耳朵有毛病。 这会儿，这个郑八斤只注意黑炭一般的申东，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何不让她生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郑八斤。 一看之下，她发现这小子还长得不错，不说有潘安之貌，也算是男人之中的男人。 不但个子高，还很强壮，面目轮廓也很分明，此乃真男人也！ 唯一不足的就是，穿衣有点老土，一件白色的衬衫，配的竟然是迪卡裤子。 一看就是农村人进城，明明身上没钱，却要装洋气。再加人家不要米线钱，他一定要付，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是什么？ 郑八斤竟然坐在了申东的身边，笑看着申东说道：“兄弟一看就是个人才，一定很有本事。”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申东奇怪地看着郑八斤，抽了一口烟问道。 刘春莹不屑地看着郑八斤，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喜欢申东这样的造型，想要溜须拍马？ 这小子肯定不正常，不然，放着人人追求的大美女不看，公然夸一个男人？ “关键是看气质。”郑八斤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申东夹烟的右手指上的老茧，说道，“肯定写得一手好字！” “哦？”申东和刘春莹异口同声地提出疑问。 郑八斤听得这女人的声音很是悦耳，就如百灵鸟唱歌一样的好听，心想叫起来一定很得劲。但是，刻意不去看她，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手就知道他经常练字，再加上能进学生会，而且还是担任重要职务的人物，没有点才艺怎么能服众？也难得混下去。 一边的李阳也是一呆，不知郑八斤为何会知道，而且，更不知他在闹哪一出？ 正事儿不干，陪两个男女聊天，要说是看上了美女还想得通，对一个大男人如此吹捧真不正常。 “所以，我说关键是看气质，假如没有点艺术细胞的人物，不可能有这样的气质。”郑八斤毫不理会李阳和刘春莹的感受，继续胡扯。 刘春莹实在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暗骂了一句：还气质，最没有气质的就是申东了，每天就如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还气质？ 申东却很受用的样子，笑了起来，特意瞄了一眼刘春莹，像是在说，终于有一个人是懂行的。 “那你看看，小女子气质如何？”刘春莹没好气地说道。 “你？”郑八斤奇怪的样子，看了一眼刘春莹，像是这会儿才发现眼皮下面的大美女。 这让大美女心里很不爽，颇有一种马夫人看不惯乔大爷的报复性心理说了一个字：“对！” “你嘛？”郑八斤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一下。 刘春莹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歌唱得好！”郑八斤正色给了一个评价。 “大哥，你这算是说对了，春莹是我们学校公认的金嗓子！看来，大哥真是慧眼识金呀！”申东一脸讨好的样子，弄得郑八斤有些无语。 像这种喜欢表现的女人，一定是个麦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由得说道：“不但是音道好，重要的是不管什么歌，她都可以开口就唱，其他人肯定不行，得摸一下话筒再唱！” “对对对，你说得对，不但是音色好，歌也唱得好。”申东忙着附和。 刘春莹很是受用的样子，但是，小嘴还是要谦虚两句，说是过奖了，过奖了，只是喜欢而已。 郑八斤明显感觉到了小吃店外的两个闲散人的目光不善，看他和看申东都充满敌意。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俩不知死了多少回？ 郑八斤当然不会害怕两个闲人，还有些期盼两人看不下去，冲进来弄出点事儿。到时，自己可以得利。 可惜的是，两个人并没有冲进来，而是在门外恨得牙痒痒。 刘春莹的米线并没有吃完，但是，为了保持风度，竟然不吃了，说是马上就是她广播的时间，得走了。 申东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也跟着起身，回头对着郑八斤点头，说道：“老兄，先走了，改天有机会再聊。” 郑八斤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慢走不送！” 李阳看着两人向学校里走去，奇怪地问郑八斤：“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美女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无话找话地搭讪？” “说哪里话，我是要忙正事。”郑八斤来不及和他解释，而是对老板说道，“那就谢谢你的米线了，改天再来感谢你。” 说着，起身就要出小吃店。 李阳奇怪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老板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就一碗米线吗？用得着这么客气，还改天来感谢？” 这时，她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店里也就两三个客人，依然要招待一下，也就顾不了郑八斤忙着去做什么？ 申东和刘春莹一起走着，刚出店门，还没有到学校大门，迎面就来了两个闲人，直接撞在了申东的身上。 申东的眼睛一直围着刘春莹打转，一时不防前面的人找茬已经在外守候他多时，被撞之后，正要道歉，两人已经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瞎了狗眼不是？” “对不起！”申东一看是两个混子，不想惹事，以后还要在这里读书，忙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就算了，老子打你几拳，再跟你说对不起行不行？”一个混子说着，真的给申东一拳。 申东被打得生痛，心中的火气油然而生，主要是在美女面前不想失了面子，看着两人说道：“我都说对不起了，而且，我不是故意的，大意点撞到你。” “说你眼瞎，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都还没有结婚，你竟然叫我大姨爹。”混子说着，大笑了起来。 申东的脸色本来就黑，这会儿黑得有些受不了，没好气地说道：“明明是你们撞了我，竟然还骂人，还讲不讲道理？” “骂人，老子就骂人了，你能怎么样，像你这种人，看着就恶心。”一个混子说着，伸手又是一拳，直击申东的面门。 如果这一拳打实，申东必然脸上破相。 申东忙着退了一步，让开了对方的拳头，说道：“你们讲不讲理？” 一个混子见他怂了，不但不生气，反而趁机摸了一把刘春莹，哈哈笑道：“有种不要躲！” 刘春莹不防备，惊叫一声，退了一步，心里也有些看不起申东，暗骂一句：真是个怂货！ 第295章、不怕死也怕疼 不管是小学还是初中，甚至是现在，刘春莹因为人长得漂亮，都是男生们争相保护的对象，这会儿受到了侮辱，让她受不了，骂了一句：“臭流忙！” 谁知，这一下惹了祸，两人回头对着她直逼了过来，沉声骂道：“你这臭表表，骂谁流忙呢？” 刘春莹看到两人生了气，不由得吓倒了，不断往后退，一双美目看着路过的几个学生求助，口里尖叫：“你们要干什么？” 学生们都快成年了，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平时又怕这些混子，不敢上前帮忙，只敢远远地看着。 刘春莹已经退回到了小吃店的旁边，却被板房挡住了身子，真正是退无可退，只好看着申东说道：“救我！” 申东不知是哪里来的胆气，突然大叫一声：“不要碰她，有种就冲我来，别欺负女孩子！” “哈哈，?人一个，还敢叫嚣？”两人真的放过了刘春莹，回头向着申东就开干。 申东这会儿在美女的面前，再也顾不了许多，跟着动起手来。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抵不过人多，两三下，鼻子就被打出血来，狼狈不堪。 “住手！”一声大喝传了出来。 是李阳早已经看不惯，想要打抱不平。 郑八斤没有制止，也没有帮忙，冷眼看着他们。 “哈哈，又来一个不怕死的。”两个混子大笑着，指着李阳说道，“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以后就不在这里混了。” “凭你？如果连你两个混子都打不过，还在这个社会上混得下去？”李阳本就是个热血青年，这会儿既然想要出手，也就无所畏惧，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两人冷笑一声，向着他扑了过来，一出手就相当狠毒，想要先把他废了，再去找申东算账，反正申东是这里面的学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谁知，申东也不是那种有人当冤大头就逃走的人物，竟然加入了战团，变成了二打二的局面。 李阳面对着两人直击面门和脚踢下半身的阴险招式，不由得心中火起，伸手挡住了一个混子的拳头，立即反击，一拳击在那人胸口，把他打得倒退一步。 而这时，攻击他下盘的人受到了申东的攻击，腚上中了一脚，身子失去了平衡，扑在了李阳的面前。 李阳伸脚踩住他的手，痛得他大叫不已。 另一个混子看了，大骂出口：“小子，你完了，你敢打人？” 这话当然是对着申东叫嚣的，他一个学生，要在学校里上课，竟然敢还手？ 这在整个高远村是头一例，由于学校坐落在村子里，平时都是他们欺负里面的学生，没有人敢还手，这会儿遭到反击，如何不气？ “妈的，是你们欺人太甚。”申东也很生气，沉声骂了一句。 几个学生看着打了起来，也是有些意外，他们平时也没少受村子里人的欺负，都是敢怒不敢言，见到他们都想要躲远点。 现在看着两个混子吃亏，心里有些高兴，平时的吞下的气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点发泄。 刘春莹也变成了吃瓜群众，突然看着李阳，有点英雄救美的感觉。 谁知，那名混子根本就不会跟他们讲道理，看着学生们在看他们，如何吃得下这口气，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向着申东就捅了过去。 申东吓了一跳，忙着躲闪，不敢硬碰，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李阳见了，放开地上的混子，冲过去帮助申东。 那人提着匕首左右乱捅，李阳和申东一时不能取胜，成了僵局。 而这时，地上的混子已经起来，甩了一下被踩痛的手，又摸了一下被申东踢过的地方，眼神一寒，掏出一把一样的匕首向着李阳扑去。 李阳背对着，正在和刚才的混子对峙，根本就顾不了从背后袭击的另一个混子，眼看就要吃亏。 “小心后面！”刘春莹首先看到了那混子对李阳不利，惊叫一声提醒。 但是，这一刻，郑八斤跟着出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那名混子的身后，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只一用力，对方身体失去平衡，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就如一条被抓住七寸的毒蛇，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 他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匕首如何被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暂停了思维。 郑八斤像没事人一样，一只手抓住混子的衣领，让他无法反抗，另一只手把玩着匕首，轻声说道：“小朋友，别玩刀子，万一伤到自己。” 那人一脸黑线，正要骂人，但是，气有些不顺，伸手击向郑八斤的肋下，才发现，手太短，根本就打不到。 郑八斤像是生了气，面色一寒。 那人只感觉到面前寒光一闪，就觉得脖子上有些发寒，知道人家把匕首架到了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小命儿就完了，吓得全身发抖。 这一刻，他真正的体会到了生与死就在一时之间，在别人的一念之下。 而别人看到的郑八斤却不一样，他本来个子就高，一只手提着一个一米六五的混子，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就如杀鸡刀一样架在混子的脖子，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就如武侠片上的乔大爷提着小慕容，完全是碾压式的，可谓精彩之极。 就连李阳和申东面对的混子，这一刻也呆住了，申李二人一同停了下来，看着郑八斤的表演。 “好帅哟！”刘春莹忍不住叫出声来。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叫起好来。 李阳反被吓了一跳，害怕郑八斤弄出人命来不好收拾。 而郑八斤并不管这些人的眼光，手里的匕首突然划过了对方的脖子。 混子吓得大叫一声，小便都流了出来，湿了身，全身更是软得犹如一摊烂泥。 郑八斤嫌弃地把他丢在地上，骂了一句：“真没出息，还以为你不怕死！原来，也是个软蛋。” 一直以来，这些小混子，都以不要脸不要命著称，其实，不怕死也怕疼，只因没有遇上比他更亡命的人。 面前这个混子正是如此，这会儿精神完全崩塌，以为死定了，待看着郑八斤手里的匕首上并没有血，才不敢相信地摸了一下脖子，竟然没事？ “滚！”郑八斤骂了一句。 引起人们一片欢呼！ 两人吓得落荒而逃，跑远之后，见郑八斤没有追来，才回过头骂了一句：“小子，你等着！” 第296章、疤子来了 郑八斤并没有在意刘春莹和一众学生仰慕的目光，而是看着逃走不见的两个混子，说道：“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哎呀，你为何要惹这些人？何必呢！”女老板年雨来到了郑八斤的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姐，我也是看不得这些人欺负学生。”郑八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听姐一句，快走！”年雨看着他，正色说道，“他们其实只是两个小混子，背后的人才是真不要命，你犯不着跟他们作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他们背后的人如果来了，而我又跑了，会不会把气全撒在这两个学生身上？” 申东也来到了郑八斤的身边，听了他的话，感动得差点就要哭起来，说道：“大哥，多谢你出手相助，但是，你还是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郑八斤看着他说道。 “没事，大不了我不出学校门，想必他们不敢公然冲进学校去。”申东现在也有些后怕，但是，也知道郑八斤没有义务留下来保护他一辈子，就算是自己倒霉，会摊上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躲是躲不过的，还是面对吧！”郑八斤镇定地说道。心想，只要钱能摆平的事儿，就不是什么大事。 刘春莹也走了过来，看郑八斤的眼神很是复杂。 “怎么办？”李阳走了过来，站在郑八斤的身边。 刘春莹看了李阳一眼，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 “那就以身相许呗！”郑八斤吐槽。 刘春莹：“？？？” 心里骂道：何必这么直接？ “没事，再大的事儿，都有解决的办法，我就不信，他几个混子，可以一手遮天，胡作非为！”郑八斤拍了拍李阳和申东的肩膀说道。 李阳点了点头，有郑八斤这一句话，他放心了不少，他相信郑八斤的能力，进了警所都能全身而退，这一次也肯定能毫发无损。 郑八斤看向申东，说道：“你怕不怕？” “不怕！”申东看了一眼刘春莹， 突然豪气地说道。 “那就好，大哥我和你们共同进退，有什么事儿我担着。”郑八斤握住了申东的手，左手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最欣赏的就是知识分子，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大哥，要不要去叫上几个人？我打架虽然不太行，但是，叫几个是没有问题的。”申东像是下了决心，就任性一回吧！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先进学校去，把人叫上，我在外面挡着，如果对方来的人多，你们再出来帮我鼓一下气，撑一下门面，如果对方要单挑，只要是他们的老大过来，就谈判解决。” “大哥，这可不行，不能把危险的事情让你一个人做，我躲在背后算什么事？”申东颇为豪气地说道。 “不是，你得进去先把人找好，万一对方人太多，想要吐口水把大哥淹死，你就带着你的人冲出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如果你留在这里，对方人来了，谁去叫人？我可没这个本事，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郑八斤说着，把申东推进了学校。 郑八斤的话有几分道理，申东依然觉得不太仗义，进了学校又回过头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大哥，你小心一点，据说他们的大哥心狠手辣。” “好，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叫人。”郑八斤向他挥了挥手。 申东听了，一回头，一路小跑去叫人，再也没有心思关注美人。 刘春莹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冷落，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看不惯郑八斤从不正眼看她，就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真的打算独自面对他们？不知你这是太过于自信，还是愚蠢？” “你怎么还在这里，打架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还不快快进学校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郑八斤颇感意外的说道。 “不是，我想看你如何被人打得抬不起头来？”刘春莹见他依然没有正眼看自己，生气地说道。 卧槽！ 郑八斤暗骂：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想要让两匹马儿咬得死去活来，遍体鳞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一匹醒了的骒马在它们之间。 “妹夫，你这是何必？”年雨说着，看了一眼刘春莹，意思相当明显，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跟社会上的人撕扯。 郑八斤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心说：我是为了人才，不是为了女人，你不懂！ 李阳也看着郑八斤，他不是怕，是不明白郑八斤在搞哪一出？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何必这么拼？但是，很快他就回过味来，郑八斤当初不就是这样帮自己打抱不平？ 想通之后，他当然愿意和郑八斤并肩作战，共同进退。再说了，他本来就有着一股正气，此时不识英雄重英雄，更待何时？ “没事，姐。”郑八斤看着年雨点了点头，人家也是为自己好，得客气一下。 年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这两个混子的老大是什么人吗？” 郑八斤摇了摇头，心想，自然不简单，但是，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人才，冒一次险值得。 年雨看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老大叫疤子，刚从牢里出来，有人得罪他，被他拖到山上，直接斩去双手，成了废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而且，这个人帮着看场子，黑白两道都走得通，他做了你，不外呼进去几天，最多个把月就出来了，你最好快点离开。” 郑八斤听得好笑，心想，出来混的，好像没疤都不正常也没面子，而且，他刚出来，遇上自己，大不了叫他再进去几天，就不信，连一个混子头都斗不过，那就白废了重生这一次机会，大不了回去，继续当土豪。 还不等他说话，一行人冲了过来，为首一人脸上果然有疤。 年雨叹了一口气，不敢再多言。几个小混子不敢进她店里闹事，但是，真正的老大就不一样，人家面子重要，是她得罪不起的。 郑八斤看着疤子，手里提的是西瓜刀，身后跟着的人足有二十个，戴着白手套，同样提着西瓜刀。 这正是九十年代混社会的得力武器，一刀下去，口子很长，但是，不容易出人命。 几个看热闹的人开始叹息：“这小子着了，惹上这些人，不死也得脱层皮，以后就是个废人。” 第297章、英雄不问出路 郑八斤不会在意看热闹的人，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冲过来的疤子身上。 这个人确实有股杀气，是个亡命之徒，但是，他并不害怕，而是选择了退一步，以退为进的方式，先拉着李阳退到学校的大门边。 这时，看门的大爷很有经验，首先出来连小门也关了。大门一直都是关着的，小门方便出门，一直是开着的。 大门是用钢管焊成的，一眼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这会儿并没有学生出来，连申东也不知去向，刘春莹已经进了学校，并没有急着离开，远远地看着。 疤子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离郑八斤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挥手之间，身后的小弟也停住。 李阳看着这么多人，心里有些慌，郑八斤小声说道：“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疤子看着郑八斤，郑八斤也看着他，就如两头即将战斗的公牛，正在瞅着性子。 “就是你打了我们的人？”疤子见他赤手空拳，连刚才的匕首都收了起来，不由得有些意外。 继而，他开始怀疑，郑八斤想要和平解决，一定是胆怯了，沉声说道：“现在想要投降，已经晚了。我的人不是可以随便动的！” “我没说要投降，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两个字。”郑八斤坦然地说着。 “很好，还算有种！”疤子冷笑道，“如此说来，真是你打了我的小弟？” “是他，就是他二人打了我们。”刚才被打的那个混子指着郑八斤和李阳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只因他二人没有一点出息，我替你教训一下。” “妈的，我的人你也敢动，大家上，干他，只要留一口气在就行。”疤子面色阴沉地说道。 身后的几个人真的就要冲过来，只因他们看着郑八斤赤手空拳，以为好欺负。 李阳拉开了架势，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眼看着二人就要被砍成废人，几个看热闹的人远远地躲着，就连学校里的刘春莹这会儿也不敢看这即将发生的血腥画面。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断喝响了起来：“住手！” “怎么，现在怕了，但是，已经晚了。”疤子挥了挥手，人们停了下来。 “不是怕了，而是我一出手，估计就要出人命。”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疤子狂笑起来，身后的小弟也跟着大笑，看郑八斤的眼神就如看一个废人，不，是看一个疯子，就凭你二人手无寸铁，也敢口吐狂言，这么多人冲过去，你已经无路可退，根本就没有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出手，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疤子的身前，一伸手就接过他的西瓜刀，反架在了疤子的脖子之上，沉声说道：“不信就试试，看会不会出人命？” 疤子面如死灰，从来就没有见过出手这么快的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控制，这架还打个球？ 但是，他就不信郑八斤敢杀了他，沉声说道：“大家不要管我，一起上，先砍他！” “哼！”郑八斤冷哼了一声，刀子轻轻一抹，疤子痛得大叫一声，血也跟着流了出来。 众人大惊失色，不敢再上前，害怕郑八斤一时冲动，把老大给杀了。 他们更没有想到，郑八斤一个人敢动手，而且，出手还这么快。 其实，说他们是亡命之徒，说不怕死，那是因为没有遇上像郑八斤这样的人物。 “如果不想让你们老大马上就死，就给我退后，我郑八斤说得出来做得出来，不信去打听打听。”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朋友，哪条道上的，说出来听听。”疤子虽然脖子痛，但是，这会儿也不想输了气质，不然，难以在村子里混下去。 “哈哈，英雄不问出路！”郑八斤冷冷地说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懂，还想在江湖上混？” “哼，小子，你最好识相一点，不然，就算是你杀了我，也走不出这个村子。”疤子以为郑八斤害怕不敢下手，开始得意起来。 “哼，你真以为，你面前这些个兄弟会为了你卖命，你死了不过就如死一条狗，他们可以转身就走，不再顾你的死活。”郑八斤想要从心理上打败他，让他以后别再胡作非为。 “哈哈，我的这些兄弟，都是讲义气的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兄弟情谊，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就被砍成肉酱？” “我不信。”郑八斤笑着说着，手再一用力，刀子在对方的脖子上再次划过，血流不止。 疤子痛得龇牙咧嘴，叫了一声：“兄弟们，砍了他。” 几人向着郑八斤逼了过来，郑八斤当然不会轻易杀了疤子，正想办法，让他的人收手。 就在这时，背后响起了一片嘈杂之声，郑八斤没有回头，猜到是申东带着人来了，心想，这小子还算是讲点义气，没有让自己失望。 果然，李阳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里面，轻声说道：“他们来了，人还不少。” “怎么样，老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不是只有你才能叫来人。”郑八斤笑着说道。 “哼，来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一群毛头小子，老子就不信，他们敢和我作对。”疤子冷笑道。 “哼，原来，你就这点本事，知道他们要在这里读书，不敢拿前途和你赌。你这叫抱着门方耍。如果把你放在城里，你什么都不是，根本就不敢嚣张。” 郑八斤一句话，像是说中了对方的心思，疤子一时找不到话来接。 在整个春昆来说，他真不是个东西，也就是一个村子里的地头蛇。 不然，也不会不知道郑八斤从警所里安然无恙出来的事情。 申东带着三四十号人冲到了学校门口，但是，大门和小门都关上，根本出不来，一时有些着急。 不过，很快申东就发现了，郑八斤一个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好像根本不用他们出手，不由得心中佩服。 郑八斤同样佩服他，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竟然组织了这么多人，有的人还提着木棍，还有的人连食堂里的拌炭板锄、扁担都提了来。 再看外面的混子们，也是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从来没有学生敢和他们作对，怎么会一下子就来这么多人，光是气势上就被压了下去。 “大哥，你没事吧？”申东看着郑八斤，关心地问。 “没事，有事的是他们。”郑八斤说着，放开了疤子，笑着说道，“怎么样？还干不干？这不是抱着门方耍的地方。” 疤子脸色铁青，摸了一把脖子，只是划破了皮，并没有伤到血管，但是，一样的痛，最重要的是面子扫地，不由得大怒，沉声说道：“兄弟们，上，杀了他。” 第298章、太折磨人 几个混子作势想要冲过来，李阳心里有些慌，对方人太多了，门外只有自己和郑八斤，其他学生根本出不来，相当于二人对付一群人，不心虚才怪。 但是，郑八斤一点都不慌，手里的西瓜刀突然出手，反砍在了小门的铁锁上。 锁应声而落，里面的学生精神一振，在申东的带领之下，冲出了门。 他们平时受够了门外这些混子的欺负，有的人还被迫交保护费，早就想要反抗，苦于一直没有人敢带头。 这会儿，有申东带头，而且，门外还有一个敢把刀子架在疤子脖子上的人物，当然让人精神振奋，想要冲出来和混子们一决雌雄。 郑八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从气势上先打压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再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从而让自己提高知名度，笼络学生们的心，到时为自己所用。 但是，他绝不会让学生拼命，他们都是热血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再加上，被压得太久，就如弹簧一样，压得越厉害，弹得就越有力。万一收不住气，把握不住分寸，弄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他一个人冲向了混子们，手起刀落，把冲在前面的两个混子的刀拍飞，接着出手，让他们手儿脱臼。 两人痛得抱着手大叫。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震惊，不知发生了什么？ 郑八斤一手提刀，一手勾了一个手势，说道：“来吧，不怕死的，不怕疼的人尽管过来。”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上前。 然而，郑八斤身后的学生兴奋了起来，想要冲过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被郑八斤挡住了。 这时，学校里的刘春莹看着鹤立鸡群的郑八斤，就如大侠一样站在双方之间，简直酷毙了。 心想：要是这个男人一直保护自己，那就是最完美的事情。到时，自己就可以在学校内外横着走，没有人敢招惹，这就是安全感爆棚。 说实话，她太漂亮，但是，也不全是好事，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围着转当然容光无限，遇上看着就恶心的人围着，那就是骚扰，让她苦不堪言，也不厌其烦。 此时，郑八斤的话让混子们不敢上前。他们口头上说不怕死，针对的是胆小怕事之人，只是为了说明自己心狠手辣。一旦遇上像郑八斤这种胆识的人，他们自然怕疼。 疤子看了一眼不敢上前的人们，心里来气，平时一个个说如何如何的厉害，现在一个个就如缩头乌龟一样，真是让人大失所望，沉声骂了一句：“大家一起上啊，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两只手，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一刀就把他砍成了肉末。” 话虽如此，但是，人们心里明白，关键是面前的人物太强了，根本就没有机会动刀子。 疤子气极，一个人向着郑八斤扑了过来。 郑八斤当然不会给他好果子吃，一只手抓紧疤子的右手，猛然一用力，疤子惨叫一声，右手脱臼，动弹不得。 人们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还是人吗？ 不但出手狠，而且很准，力道也把握得极到好处，还好刚才没有冲上前，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由得一齐退了几步。 学生们看得士气大盛，齐声欢呼起来。 长期被人欺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这时再不出手，就没有表现的机会，一齐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然而，混子们被郑八斤吓破了胆，见大势不妙，忙作鸟兽散，根本不敢还手，一会儿就跑得无影无踪。 就连两名被弄脱手的混子也跟着逃之夭夭，学生们追了几步，停了下来。 他们当然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 只剩下疤子，一脸黑线。 几个学生把气撒在了疤子的身上，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郑八斤怕打出人命来，忙叫他们停手。 学生们果然停了下来，潜意识里把郑八斤当成了大哥，他说的话自然得听。 郑八斤看着单手护头，依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疤子，说道：“怎么样，现在还有要我命的勇气吗？” “哼，你给我等着。”疤子颜面已经扫地，但是，依然不肯服输。 郑八斤笑看着他，就如看一个傻子一样，说道：“我当然会等着，告诉你，现在要想把你弄死，就如弄一只鸡那么简单。不过，我还真想看看，你背后还有什么能量？别看学生们平时不敢对你下手，你就得劲，如果把你交给警所，估计你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 见他不敢再言语，郑八斤接着说道：“不过，我劝你一句话，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学生，更不要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不然，一定让你牢底坐穿，再有什么背景，也保不了你。” 学生们听着郑八斤的话，感动无比，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们听惯的是出来不要惹事。 “我叫郑八斤，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可以陪你玩到底。”郑八斤自报家门，当然是为了在学生中树立威信，让大家记住自己的名字，将来好在这里来招工。 “好了，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哼，有种你就杀了我！”疤子全身没一处不痛，依然嘴硬。 郑八斤冷笑一声，说道：“杀了你太简单，但是，不想脏了我的手。” 说着，把他另一只手也弄脱臼，痛得疤子大叫不止，一时又找不到话来说。 不是说好了，怕脏了你的手，为何还要出手？ 学生们的心理上终于平衡，看平时不可一世的社会人，这会儿，就连老大都痛得大叫，哪里还像是个亡命徒，口口声声说是提着脑壳耍的人物。 郑八斤却在这时又出手了，只不过是恰到好处地把他的手接上，骂了一句：“滚，不然把你的脚也打断，让你永远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只能睡在地上摇尾乞怜。” 疤子并没有离开，突然像个泼妇一样的睡在地上，打死不起来。 郑八斤冷笑一声，提着他的腿，真的把它弄脱，痛得他汗水都出来了。 正当痛苦减轻一点之时，郑八斤又把他接上，骂了一句：“还不走是吧？那我看你能坚持几次？” “别别别，老子服了，你他妈的这样太折磨人了。”疤子终于受不了，开始求饶。 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郑八斤这种接骨嫁损，爬起来屁颠屁颠地离开，但是，硬话依然要说，让郑八斤等着，他去叫人来。 学生们一片欢呼，知道他就是老大了，还能叫谁来？原来，这个世界，可能会有不怕死的人，但是，就没有不怕疼的！ 第299章、王力奇的前世 年雨走了过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妹夫，你学过功夫？”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学过一点，对付这些小瘪三不在话下。对了，凡是来参与的同学，都是有骨气的人，不怕恶人，每人给他们烫碗米线，就当是庆功吧，钱我出。” “老板威武！”学生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郑八斤一摆手，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叫我郑大哥就行了，我肯定比你们要大几岁。” “大哥威武！” “大哥威武！” …… 郑八斤看着大家吃了米线，一直不见疤子再出现，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学校里响起了晚自习的铃声，人们向着郑八斤挥手告别。 郑八斤付了钱，一共四十块，然后，也向同学们挥手，说道：“大家回去上课吧，以后如果用得着我郑八斤的，说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帮大家。” 人们欢欢喜喜地走进了学校，只留下申东。 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怕，当时赌了一口气，现在想想，郑八斤离开后，这些混子会不会单独找他的麻烦？ “你也回去吧！你放心，为了你，为了大家，我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 郑八斤一语说破了他的担心，让他不由得心生惭愧，点头说道：“谢谢你了，郑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郑八斤点了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手，看着他进了学校。 看得出来，这个叫申东的人，已经被自己收服，将来一定会帮自己大忙。 “接下来怎么办？”李阳站在郑八斤的身边，心想，不会真的要呆在这里，为这些学生保驾护航？ “没事，学生们的反抗意识已经被激发，这些人不敢再冲进学校。”郑八斤小声说道。 “哈，你说得到是轻巧。”一个气质不错的中年人到了他的身边，一看就是学校里的领导。 李阳呆了呆，看着中年人不知怎么办？ 郑八斤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但是，这会儿也假装才发现他，奇怪地问道：“老兄何出此言？” “在这里敢和高远村的人干架，你算是头一个。”中年人看着郑八斤，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你想过没有，打完之后，你可以一走了之，这里面的学生怎么办？” “我不是还没走吗？”郑八斤已经猜出，面前这个人就是里面的老师，现在来找自己算账，心里有些不屑，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不敢反抗，不敢为学生做主的人，才会让高远村的人肆无忌惮。 “你现在是没走，但是，你能永远在这里守候吗？”中年人目光直逼郑八斤。 “当然不能，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守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再说了，参与壮大声势的学生，并不是永远在这里读书。”郑八斤淡定地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就怕你前脚一离开，这些人就冲进了学校。”中年人耽忧地说道。 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郑八斤很想问出这么一句，但是，忍住了，笑了笑说道：“你就放心好了，经过这一出，学生们已团结在一起，就算是整个村子里的人全来都不敢冲学校。再说了，学校是国家的学校，就不信会放任他们胡作非为。” 中年人听了，点了点头，好像郑八斤的话有几分道理。 就在这时，年雨走了过来，看着中年人说道：“我也劝过他，让早点离开，但是，他不听。对了，这位郑八斤也是秋城人，说起来她妻子还是我家门的妹子。” 中年人看了郑八斤一眼，说道：“原来，你就是郑八斤？” “怎么，你知道我？”郑八斤笑着说道。 “一个人进所，几百人去救你，看来，你的实力不小？”中年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那一夜的事，他略有耳闻，没有想到，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 “不是一个人进所，进去的还有这位大哥，他叫李阳，跟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郑八斤知道那一夜的事情已经传开，离这里又近，学校的老师听说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看得出来，你还很讲义气。”中年人笑了起来，“作为一个秋城人，我为你骄傲。” “你也是秋城人？请问怎么称呼？不，请问尊姓大名？”郑八斤早就听出了他的口音，虽然他一直用的是普通话，但是，儿话不分，没有平翘舌，更没有后鼻韵和撮口呼，全国可能仅秋城一家。 “进来说吧！”年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像是跟中年人很熟的样子。 郑八斤已经猜到，他就是年雨的丈夫。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进来坐一会儿，来，炒两个小菜，我陪这位兄弟喝一杯。” “好，先坐着吧！”年雨这会儿已经没有客人，正打算做菜。 “不用了，我们刚吃过米线。”郑八斤忙着推辞，在人家的地盘上，到时要付钱又不让，不想一见面就吃了个白食，让人看不起。 自己可是做大事的人，现在得倚仗这位老师。 “哎，既然是老乡，何必这么客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秋城人的脾气？”中年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王力奇，秋城白坡人。” 郑八斤愣了愣，白坡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离城只有五公里。前一世是个出人才的地方，光是一个自然村，二十一世纪就出过三个厅级。 而这个王力奇也不简单，现在应该是省技工学校学生处的处长，两个月后当上了副校长，不到两年就转了正。 不过，好景不长，正在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出了问题。 先是和学校里的一个女学生闹出绯闻，接着，被人下了套，逼得退位让贤。 半年以后，死于非命，同时，也弄得个臭名昭著，说他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记得当时的事情闹得很大，郑八斤也看了新闻，他半夜喝了酒，开着一辆车，拉着一个三陪，把一棵碗口这么粗的梨树连根拔起。 依然没有挡住强大的冲力，最后飞到了一间房子之上。 看着那张出事后的照片，人们不由得感叹，再好的车技，就算是训练一百遍，也没有把握将车开成这样，不但跳上几米高的房子，车子还好好的停在上面。 最重要的是，司机当场死亡，头从车里钻了出去。身边的女人没事，只是两条大长腿被车皮夹成两张纸。 第300章、人背马驮的时代 三人已经落座，年雨忙着去炒菜。 郑八斤还想着王力奇的事情，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帮他度过这一难关，再想办法改变他的命运，也算是帮一下老乡，同时，看在年雨和自己是亲戚的份上，帮她拯救这一段婚姻，也算是功德一件。 王力奇又站了起来，亲自去给郑八斤和李阳泡了两杯茶水。 郑八斤说了句谢谢，掏出芳草烟抽了一只给王力奇。 王力奇摆了摆手，说不会抽。郑八斤也不强求，递了一支给李阳，两人抽了起来。 “对了，现在的秋城怎么样？其实，那里是个好地方，空气又好，气候也不错，冬天不是太冷，夏天也不太热。”王力奇像是对家乡很有情结。 “老样子，主要是交通不便，现在都成了一个死角地点，所以经济上依然有些落后，最重要的是，风色太大，所以难得出几个美女。”郑八斤笑着说道。 “哈哈。”王力奇很有同感地笑了笑，说道，“年轻就是好，有冲劲，找美女都找到了省城。” “不过，话又说回来，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还是应以事业为重，不能重色轻友。”郑八斤说着，看着王力奇，压低声音说道，“老兄，我看你面带桃花，不久将会有一场桃花劫？” “说笑了兄弟。”王力奇看了一眼年雨，见她在专心炒菜，并没有注意这里的谈话，不由得说道，“你看我，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在这个小店里帮忙，哪里来的桃花劫？” “呵呵，天机不可泄露，过两天你就知道了。”郑八斤故作神秘地说道。心想，大家都是聪明人，没有必要说得太透彻，保持一点神秘感最好。 这一段郑八斤是在胡扯，虽是重生者，不可能连王力奇生活中的小事都一清二楚，比如对某个女生有好感之类的小事情，在没有网络，信息不发达的情况下，鲜为人知。 他想的是，凡是男人，都容易在女人身上犯错，特别是像王力奇这样的成功人士，再加上学校接近放假，毕业班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想留校的，自然就会有女生想要走捷径。 再结合几年后王力奇离奇案子，不难想得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犯错，提醒一下他，万一歪打正着，无意之中就博取了王力奇的信任。 王力奇对他的装逼方式不太在意，只是笑了笑，以为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就说道：“兄弟，别把自己的经验嫁接在别人身上，反而是你，长得太帅一定要注意，别到时不同肤色的人跑到你面前叫爸爸，那就尴尬了！” 郑八斤：“？？？” 李阳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的有些怀疑郑八斤明明家里有老婆，心中还放不下别人，比如说王艳，他硬从别人手里抢了过来，不图锅巴吃，哪会在锅边转？ “说什么，这么好笑？”年雨炒好一盘菜端了过来，放在郑八斤面前的桌子上，笑着问道。 “没什么！”王力奇突然转变话题，说道，“八斤兄弟，你不呆在秋城，来这里做什么？” “实不相瞒，秋城的经济现在不太景气，我虽然在那里开了一个大型养猪厂，但是，挣的钱并不多，一年也就几十万块，想在春昆来开个厂，做点其他的。”郑八斤道不是在吹。 他如果一年养满两千头猪，一年出栏两批，相当于四千头，除去成本和工钱，一头赚一百，一年下来也是四十万。 但是，他要做的主要是火腿，要打造出品牌来，就不能让所有的猪都半年出栏，得留下一部分，养到一年，才是高品质肉，做出来的成品才可以一炮而红。 不然，随着其他养猪场的兴起，以次充好，再对他来一波价格战，他就难以立住脚，必然会被仙威火腿给打败，甚至被吞没。 “可以了嘛，何必心这么大？”王力奇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一年几十万，两年就是百万富翁，要甩下百分之九十几的人几条街，该满足才是，你知道我一年的收入才多少？” “应该可以上十万。”郑八斤笑着说。 “哪有。你看这个小店，能糊口就不错了。至于工资收入，就更少了，一年才几千块。”王力奇说的还算是真实。 以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一个高级教师的工资也就每月两百多块，除去一些生活开支，根本就剩不了几个钱，也正是九十年代下海形成一股潮流的原因之一。 “唉，说来说去，都是我们的技术不够先进，发展受到了方方面面的制约。”郑八斤抓紧时间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几个钱，我想开个厂，重点学习技术，将来才能有一席之地。” “哦，兄弟有这样的远大理想，真是不错，但是，你想好了要开个什么厂吗？”王力奇像是来了兴趣。 说实话，他对郑八斤一年要挣几十万半信半疑。 不说全是真的，就算有一半是真，也就是一年挣二十万，都比他在学校里当这个处长强，说不动心是假。 “我打算先从车行开始，目前来说，由于资金不够充足，技术也跟不上，就先从自行车做起。现在是一百七八一辆的自行车，你知道成本在多少？”郑八斤看着李阳说道。 李阳忙着接过话：“不足一百块，大部分钱都用在了运费，还有各个层次的经销商手里赚去了。如果我们在这里直接开厂，就算是卖一百块一辆，都有得赚。” “对，我们赚一点小钱，目的是用来搞研发，想尽一切办法缩短其他国家的差距，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国内的所有人都能骑上车，用这些车子代步，节约下时间，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工作和学习上。”郑八斤看向王力奇，接着说道，“你应该清楚现在农村的现状，他们的运输基本上是靠马。” 王力奇点了点头，他作为秋城人，从小在农村长大，自然明白，每家人平时养着一匹马，要花多大的精力，就是为了把种出来的粮食驮到集市上变卖，再买点化肥之类的回去。 如果没有闲钱，买不起马儿，只能用人背，或者是挑。 一些离集市远一点的，一天背去的粮食只卖得几块钱，除去一些必要的开支，回到家里所剩无几。 这还不算上脸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忙活，一分汗水换一分收入的人工成本。 要是算上这些人工费，基本上是白忙活，根本就不会有结余，只是填饱肚子而已。要是遇上生病，还得欠账，负上债务。 () 第301章、只想和你坐坐 第301章、只想和你坐坐 这时，年雨已经把菜上齐，就三个菜，其中，一盘回锅肉，一盘炒土豆，再加一个清水煮白菜。 王力奇起身，在柜子里拿出一瓶青酒，找了三个小杯子，三个人边喝边聊。 年雨不会喝酒，就端了一碗米饭，坐在一起吃了起来。 王力奇听了郑八斤的规划，觉得可行，但是，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他想了想，答应帮他在学校里找一些专业对口的学生，反正马上就要考试，放了假之后，就可以去郑八斤的厂里帮忙，就当是提前实习一下，或者是参加社会实践，随便开点生活费就成了。 郑八斤听得心中欢喜，这可是大好事，一举两得，不但干了活，还省去了不少钱，最重要的是，通过一个假期的考核，基本可以判定谁能胜任，谁是没有水平，只想混吃，到时直接让他们走人就行了。 至于王力奇，郑八斤当然不会亏待他，首先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如果到时招到能胜任的人，厂子开起来，挣到钱后，按招收到的学生人数付给他劳务费。 …… 三人一直喝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也没有见到疤子等人来捣乱，王力奇像是放心了下来，说是要进学校里查看一下，检查学生自习情况。 这些活儿，平时交给学生会去检查，但是，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申东估计心里也不踏实，去看一下比较放心。 郑八斤看看没事，带着李阳先回厂里，不然，王艳和老王看着这么大的厂，万一出事儿就不好了。 王力奇进了学校，找到了学生会的申东，让他带上几个人，一起去检查。 王力奇喝的酒不多，只是意思一下，有事得保持头脑清醒，看着申东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心里很是满意。 一行六七人，都是学生会的骨干，一间教室一间教室查看。 学生们还在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凡是参与的人，现在都还在有些激动。 但是，看着学生处的人亲自来检查，全部安静了下来，拿出书本来学习。 王力奇查看了所有的教室，让申东把一些没有来上课的人记下名字，打起考勤，见一切正常，也就放下心来。 学生会的人也各自回自己的教室，王力奇打算回小吃店，帮着妻子把里面的东西收一下，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申东追上来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就不以为意。 说实在的，他有些佩服这个人的勇气，在学生会里组织能力也不错，能叫得动这么多人。 然而，一回头，看到的是一个女生，个子高高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 这人叫刘春莹，是学生会的成员，平时表现不错，人又长得漂亮，王力奇对其印象不错。 “处长，今天的事情，真不怪我。”刘春莹见王力奇回头，就站住身子，怯怯地说道。 从始至终，她都跟着一起检查学生自习情况，王力奇一直没有提今天学生打架的事，就如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反而让她有些不安。 王力奇点了点头，说道：“我都知道了，你安心回去上课吧！” 说着，转过身来，继续下楼。 刘春莹有些着急，忙着跟了过来，伸手拉了一把王力奇的衣服。 见他停住身子，刘春莹赶紧放开手，小声说道：“处长，我想请你出去坐坐？” “有什么事吗？”王力奇不由有些奇怪，但是，想着要去帮年雨收拾东西，也就没有过多停留，而是下了最后一级台阶，上了篮球场。 刘春莹紧跟了过来，和他并肩而行，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感谢处长这两年的帮助和关心，想请您吃个饭。” “哈哈，你太客气了，我对每一个学生都是如此，你用不着请我吃饭。”王力奇有些好笑，知道她不可能只是想感谢自己，自己也没有特殊照顾过她，一定有事。 “我知道，处长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关心，但是，我对处长的感觉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王力奇奇怪地看着她。 这时，两人已经穿过篮球场，走进了那条通往大门处的路。 路的两边都是树，在灯光照射下，就成了林荫道，看不清刘春莹的表情。 “我也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我就是每天都想要看到处长，如果看不见，心里就不踏实。”刘春莹难为情地说着，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你这是在暗送秋波吗？ 王力奇腹诽着，她算是学生会里最漂亮的女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还真有些动心了。 然而，就在这时，王力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主动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 “同学，你有什么事情，或者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吧。”王力奇突然想起了刚才郑八斤所说的话，说他有桃花劫，难不成是真的。 “真的没事，就是想和你坐一坐，你看，马上就要放假了，到时，可要两个月才能看到处长，心里就如猫抓一样的难受，我想，我是喜欢上处长了。” 王力奇呆了呆，想不到刘春莹会这么直接，竟然向自己表白！ 说好的，少女的羞涩感在哪里？ 太过于大胆的女人，王力奇反而不敢招惹，正色说道：“吃饭的事情就不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学业，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对了，我还有事。” 说着，大步向前走去。 刘春莹呆了呆，今天是怎么了，一连遇上两个对自己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她都有些怀疑是自己的魅力打了折扣。 想这王处长，平时见到她，都会有意无意之间看自己，明明是喜欢的，怎么这会儿，自己主动送上门，反而把他给吓跑了。 是自己太过于直接，还是太急于求成了？ 本来，她打算把这个处长拿下，就算不要任何的名分，到明年毕业的时候，只要能让自己留校，牺牲点什么也在所不惜，反正又不会少一块，没有任何的损失。 王力奇大步出了校门，看这女人没有追来，才松了一口气。 忙着去帮忙收拾东西。 说实话，对这个刘春莹，他是真的动心的，就如当初对年雨一样。 那时，年雨还年轻，人也长得可以。 现在看来，她没有刘春莹漂亮，而且，也不太懂得情趣，一天忙着小吃店的事情，又不晓得刻意打扮一下。 这时，看着正在收东西的年雨，突然有些患得患失，就如错过了一段真爱一样。 () 第302章、一切正常 郑八斤回到厂里时，王老还没有睡觉，好像就是在等他们。 进了门，老王把大门关上，郑八斤和李阳上了楼，感觉楼道上干净了不少，得益于王艳的功劳。 走道上就差两盏灯，郑八斤打算明天再去进行一次采购，就对李阳说道：“你明天就负责检查一下，看还需要多少灯，记下来去买来装上，我得盯着一点学校。” 李阳点了点头，他这会儿已经对郑八斤佩服得五体投地，打算跟着他一起创业，不再想战友的事情。 郑八斤也放心交给他去办，给他预支了一点钱买灯泡。 王艳已经睡下，但是，并没有睡着，道不是担心郑八斤和李阳突然丢下她离开，而是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突然睡上这么干净的新被子，反而有些不习惯。 听到隔壁开门，知道是郑八斤回来了，不方便这个时候起来查看。 郑八斤打开了里面的灯，看到收拾干净的房间，连洗脸盆和热水瓶都备上了，心想，这老王做事蛮巴实的。也就不客气，倒了点热水，洗了一下脸和脚，准备睡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脸盆和热水瓶是王艳帮他准备的，是在收拾一间厂房的时候发现，原厂的人不要，就洗干净先拿来给郑八斤用。知道他回来一定用得上，反正看上去就如新的一样。 李阳见他洗了脚，也跟着洗一下，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禁不住问道：“兄弟，你这身手真不错，以前是干什么的？” “种过地，也养过猪，没事的时候就锻炼一下身体。”郑八斤随口说道。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反正重生以后，身体就强大了起来，不管什么动作，都可以达到心随意动，比别人快上几倍的速度。 他想的是，可能这就是重生时被电了，充上了电，渡了劫提升了实力。 李阳半信半疑，自己也经常锻炼，怎么就没有他这样的身手？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疤子不敢再来学校？” “已经被打怕了，哪还敢来？其实，这个世上，就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就算有，他也怕痛。”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记住一句话，当你比别人更狠的时候，别人自然就怕你，不敢再招惹你。如果你怕他，他就会认为你好欺负。” 李阳点了点头，他算是见识过了。 在车站里，如果自己??，不敢出手，钱就被人坑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讨饭，也就不会遇上郑八斤出手帮助。 再如果郑八斤白天不出手，看着申东被欺负，就没有机会结识王力奇这样的人物。所以，该出手时就出手。 “好了，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郑八斤已经睡下。 李阳点了点头，睡在了郑八斤的身边，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由得想起了战友，就这样不去郑市，连个招呼也不打，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这许多，等忙完这几天，给他写封信，说明一下情况。 自己去找他，是为了发财，既然跟着郑八斤能发财，他应该想得通才是，不然，这样的战友不要也罢。 而郑八斤，不到三分钟，就睡了过去，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李阳不想打扰他，也只能不说话，尽量不弄出声来影响他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就起来，但是，王艳比他还要早，已经在打扫卫生。 厂实在是太大了，光是里面的每个车间，都够她打扫几天，郑八斤让她别这么拼命，该休息就休息一下，反正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工。 王艳说没事，这些都是手上活，比起在秋城工地上，算是很轻松的了。 郑八斤见她执意如此，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我先出去一下，可能要晚点才会回来，这里就辛苦你了。” “没事，你去吧，这里有我打扫就行了。”王艳说着，走进一间厂房，开始收拾里面的东西。 郑八斤一出大门，就跑了起来，就当是锻炼身体，到了学校的时候，还没有上课，一些学生条件好一点的，都想办法出校门口来吃早点，说里面的米线和面条虽然便宜，但是，味道不好。 年雨的小吃店很忙，还好她昨晚收了东西之后，又把佐料和汤做好，现在不停地烫米线就行了。 尽管如此，王力奇堂堂一个处长，这会儿也充当服务员，帮着抬米线。 他看到郑八斤这么早就来，不由得一愣，问他要不要来一碗。 郑八斤摇了摇头，帮着年雨烫米线。 “想不到你还懂得做这个！”年雨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客人，帮我做事，真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一个正在看他的学生，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 做生意嘛，首先就得态度好，笑脸相迎才会宾客盈门。 “郑大哥好！”那人竟然认得郑八斤，笑着点头打招呼。 他长得很普通，放在人群中难以找出来那种类型，郑八斤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他昨天是不是参与了打架。 那人打了招呼，见郑八斤在忙，也就没有打扰，而是小声和旁边的人说郑八斤如何的神武，三两下就摆平了疤子，控制住了局面。 几人一齐向郑八斤投来敬佩的眼神。 “昨晚没什么事吧？”郑八斤漫不经心说着，看了一眼正过来抬米线的王力奇。 “啊？”王力奇正在想昨晚被刘春莹表白的事情，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不由得一惊，以为这他都知道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说的是，昨晚那些人没有进学校来吧？”郑八斤看他失神的样子，猜到是不是真的有个女生想要他留宿？不，是留校。也没有追问，而是解释了一句，免得他想多了，一时说漏嘴，被人听见笑话，影响他的仕途事小，不能给自己招揽人才事大。 “没事，一切正常。”王力奇定了定神说，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该死，都几十岁的人了，差点就沉不住气。 “我就说，他们被吓破了胆，只要有你在，是不敢再来的了。”郑八斤笑着说道。 () 第303章、借个实验室 王力奇看了看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在恭维我？这里离了我，照样运转自如，倒是你的出现，改变了同学们的思维，也给我提了一个醒，对于社会上不守规矩的人，就得打击，毫不手软。对了，如果你有兴趣，不妨来学校里上班，给你一个保卫科科长的职务。” 郑八斤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心动。他只是一个商人，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笑了笑说道：“我不喜欢被人约束，想要做一个自由人。” “开玩笑的啦，知道你志不在此。”王力奇淡然一笑，说道，“今天来这里还有什么正事？” “没事，我只是想要找你谈谈。现在看着你忙，也不方便说私事。”郑八斤扫了一眼吃早点的人依然很多，里面的桌子坐不下，连外面摆着的桌子边都坐满了人，还有几个干脆端着碗站着吃。 照这样计算，一个早上，估计两百碗米线是卖得出去。 按照现在的成本计算，应该不要什么房租，利润在百分之六十左右，也就有一百二十块左右的利润。 一个月的纯收入几千，当然是王力奇一年的工资收入，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应该满足才对。 但是，王力奇可不是一般人，他一定有理想，不然，前一世也不会当成校长。 王力奇听了他的话，并没有问他何事，而是看了一眼人们，说道：“一天的生意，就靠这个时候，八点半以后就没有什么人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不着急，也就帮着做事。 果真如此，人们吃完就走，地上的碗堆成小山。 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太多的讲究，如果放在几十年后，看着这些碗，就吃不下饭去，更不用说双创了。 八点半以后，店里几乎没有了客人，年雨开始洗碗，好在这里的水方便，据说旁边就有一股温泉水，一年只要交几十块钱的水费，就可以随便用。 其实，也是沾了学校的光，不然，单是这些管道，就不是一个小吃店可以承担的。 王力奇已经没有上课，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管理学生身上，这会儿也没有事，就泡了一杯水递给郑八斤，指着店里的一张桌子说道：“坐一会儿，有什么事就说吧，反正大家都是老乡。”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二人落座之后，郑八斤开门见山说道：“今天来找大哥，还真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王力奇点了点头，等待他说下去。 “除了昨天晚上说的，请学生到我厂里实习，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我打算借学校的实验室搞研发，到时，工厂出一部分钱，学校承担一些，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如果实验成功，算是学校和厂里的共同的成果。”郑八斤正色说道。 王力奇听得一愣，把学校的实验室借给工厂用，这还是头一回，不过，听说成果算双方的，好像还是双赢的好事，不由得有些动心，笑着说道：“你是要研发什么？” “我想从自行车入手，根据不同的需求选用不同的材质。比如说，销往农村，他们图的是质量，要结实。如果是城里，那就不一样，首先是路面好，其次是不驮重物，那就以轻便为主。” 王力奇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自行车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科技，关键就是选材之上。” “自行车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摩托车。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越来越有钱，到时候就有一大部分不想出力，那时就是摩托车的天下，我估计农村都可以普及，不说达到人手一辆，平均每家一辆是可能的。到那时，我们就要研究发动机了，既要达到省油，还要耐用，力量要足。”郑八斤侃侃而谈，差点就扯到了汽车上面，不过，他有自知之明，以现在的技术和经济实力，根本就不敢闭门造车。不然，假老板就是自己的下场。 甚至还可能吓坏王力奇，得一步一步来，先把他拖下水，然后慢慢榨干他的资源。 “这样做，学校有什么好处？”王力奇站在大公无私的制高点上，“再说了，我也做不了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说白了就是管学生的。” 郑八斤心想，你都快要成副校了，当然做得了主，正要说只要他答应，自己来想办法，王力奇却接着说道：“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未来摩托车会成为主角？” 郑八斤想说的是，这不和尚头上的狮子，明摆着，前世就是如此。笑了笑说道：“根据发展来说，必然如此，我们要做的就是，自己造出发动机，节约成本，把价格降下来。你看，现在一台扶桑进口的摩托，落下户来要一万几，价太高了，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买得起。” 王力奇点了点头，深有同感。他手里就有一辆扶桑的压马哈，落下户来一万五千多。 要不是开着这个小吃店，就靠工资的话，不吃不喝得好几年。 “但是，你还没有说，帮了你，学校有什么好处？就算我同意了，还要别人点头才行呀！” “学校当然有好处了，只要赚到钱，到时，每个老师都可以提高工资，领补贴。”郑八斤给王力奇画大饼，至于给他们分多少，到时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只要有了钱，事儿就好办了，不但是王力奇会听自己的，里面的老师也没有人会反对。 他们领着几百块一个月的工资，如果自己能再给他们每人几百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王力奇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算是同意了，改天我找校长谈一下，首先得他点头才行。” 郑八斤高兴地说道：“如此有劳大哥了，如果这事做成，不单是学校有收益，就算是整个省的经济，都是一种突破。” 说实在的，省里面也没有钱，一直靠着国家扶贫，要是能建成一个大厂，拥有自己生产的汽车，省领导都会对郑八斤刮目相看，到时，不但政策会对自己倾斜，就算是拿地来建新几个厂子，也是小菜一碟。 正说着，一条人影从门口的大路上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郑八斤猛然一惊，李阳这么急来找自己，不会是厂里出了什么事吧？ 忙着起身，迎了过去。 () 第304章、机器来了 看李阳并不慌张，还有些惊喜的样子，郑八斤明白是好事情，心里稍安，问他什么事情？ “云间一号的司机，来找你说是机器的事情有了着落，让你马上去一下。”李阳高兴地说道。 郑八斤听得心中一喜，这办事效率果真是快，忙着告辞王力奇夫妇，说厂里有事情，自己要去办一下，研发的事情，就拜托王哥，努力争取一下。 王力奇见他风风火火，春风满面的样子，心里有些赞赏，年轻人就得有这种冲劲，相信他一定会成功，到时，说不定自己还可以跟着他一起发展，有钱大家赚。 郑八斤一路小跑，到了云间一号，找到了纳女士的办公室。 纳女士见他来了，点了点头，让秘书给他泡了杯水，说自己还有点事，马上就忙完。 见他满头大汗，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秘书泡好水，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说了声谢谢，秘书点了点头，离开了纳女士的办公室。 郑八斤见纳女士在忙着给一些文件签字，一时觉得无聊，习惯性地摸到了烟，看了一眼纳女士，又把手伸了出来。 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真是大，光是外面办公之地，就足有五十平米，还有配套的卫生间，休息室之类的，现在关着门，不用看想必也不会太简陋。 墙上挂着一副名画，落款是郑板桥，还有一副字，上书“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写得刚劲有力，却没有落款，想必也是出自大师之手？不然，也不会入得了纳女士的法眼。 郑八斤有了一丝失神，反观自己的这一年来走过的路，是不是走得太急了一些？ 但是，时间不等人呀，必须与之赛路，才不会被时代所淹没。 “你喜欢这副字？”纳女士没有抬头，像是就知道他在看字。 “挺喜欢的，写得刚劲有力，内容也不错，仿佛在告诉我，每一步路，都要脚踏实地，一定是某位大师之笔。”郑八斤点了点头。 “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纳女士抬起了头，看着郑八斤，眼神之中有一丝意外一闪而过。 不过，她并没有说是哪位大师所书。 郑八斤瞬间猜了出来，想不到，一个女人，竟然写得如此好字，太有阳刚之气了不是。 适当地夸了几句，纳女士的脸上写满了微笑，估计心里乐开了花。 郑八斤打住了，夸过头反而不好。对于纳女士这样的成功人士，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 “机器的事情已经落实，今天晚上就能到，到时，你找两个人来搬一下。”纳女士放下手中的笔，正色说道，“三角架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到，到时，再通知你。” “真是太感谢董事长了，我都不知如何才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郑八斤高兴地说道。 “叫阿姨，别董事长董事长的叫着，感觉特别生分。”纳女士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郑八斤忙着改口：“谢谢阿姨！” “对了，你不在厂子里安个电话，联系起来方便？” 郑八斤呆了呆，本想说现在安一个电话要几千块钱，实在是不划算，过几年几百块就可以安装，甚至再过些年，免费都能安。 还不如到时，直接用个手机来得方便。 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好歹是要当个老板的人，总不能连几千块钱都舍不得出，感觉太抠搜了不是，忙笑着说道：“等厂子办起来，一定要安一部，到时，方便联系业务。” 纳女士没有再纠结，而是站了起来，走到了郑八斤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人才方面我可帮不了你，现在有什么眉目？” “我这两天就在忙活这事儿，我想，自行车的技术含量不高，懂得安装就行。至于后期的研发，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就是省技术学校，用他们的实验室来搞，可以给学校一点福利，成果出来属于大家的，到时，学校就成了研发机构，老师们还可以当作成果展示，方便他们职级晋升，一举几得。”郑八斤也不瞒纳女士，人家都把他当自己人，再藏着咽着就显得小气了，干脆一五一十说出自己找到王力奇的事情。 只是，他没有说王力奇将来可是校长。 “你呀！”纳女士听了，感叹了一句。 郑八斤有些莫名其妙，忙着虚心求教：“阿姨，哪里有问题吗？” “问题不大，你小子这算盘打得好，表面上说是互惠互利，成果算大家的，像是学校占了很大的便宜。但是，这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风险也转移给了学校。”纳女士一双眼睛犹如明镜似的。 郑八斤的小算盘被一语道破，有些尴尬，心想，看破不说破呀，阿姨可是不地道了。 其实，这也不是单纯的风险转移，主要是自己以后如果研发出成果来，就得申请专利，如果说是自己一个成立不过几年的公司的成果，自然没有人会信，甚至有人会告自己侵权什么的，到时，没完没了的官司。 打不死你，也要烦死。 如果是和学校合作研发，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着几十年的传承，就算是提前研发出电动车来，也没有人敢质疑。 最重要的是，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一旦合作成功，人才自然就归自己所用，必然想尽一切办法，把里面的高端人才收在自己麾下。 当然，这些人都想毕业后进国企。 这个好办，只要开得起高工资，不信他们不乖乖在自己的公司里发展。 而且，马上就要迎来改制，到时连国企都会有大量的人被裁下，对自己来说，是挑战，也是机遇。 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吃得开，都可以混得风生水起，都不愁大展拳脚的地方。 没有能力，只想要躺平的人，不被淘汰就难了。 两人谈了很久，直到纳女士有了事，郑八斤才起身告辞。 纳女士真的把办公室里的字让人取了下来，送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高兴极了，道了谢，也不客气，收起走人。 晚上，他带着李阳，用云间一号的一辆小型车子，把机器运回到了厂里，就等着三角架到来，就可以开工了。 () 第305章、石兴轮胎 次日，郑八斤让王艳继续呆在厂里，他带着李阳出了门，租了一辆普桑，直奔石县而去。 那里离春昆几十里地，但是，有一个轮胎厂，叫石兴。据说历史悠久，这两年不太行，开始走下坡路。 郑八斤找他合作的原因很简单，离得近，找上门的生意算是雪中送炭，可以把价格谈到最低，说不定对方还要感激自己。 半个小时后，郑八斤和李阳到了石兴轮胎厂。 听说找他们合作，要买大量的轮胎，总经理亲自出门来迎接，把二人带进了办公室，又是倒水，又是递烟的。 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接到订单，正愁工人的工资都难以维持，一听说有了生意，自然精神百倍。 郑八斤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提出自己要生产自行车，要大量的轮胎。 总经理姓董，听了郑八斤的话，看着他又年轻，以为好欺负，突然做出为难的样子说道：“不瞒二位，我们是生产货车轮胎的，如果突然改成自行车，成本有点高。” 郑八斤听了，心中冷笑不已，明明什么样的轮胎都在做，这会儿突然说只生产货车。当然知道不过是一种托辞，想要借机宰自己一把。 于是站起身来就走，口里说道：“那就不为难经理，我们找别家吧！” 轮胎不像三角架，整个间中省就有两三个州市生产橡胶，自然有好几家轮胎厂。 来找他，知道他们产品还可以，再加上这两年生意不好。如果还要高价买，那自己何必跑这么远？ 董经理一下子急了，忙着起身，挡住郑八斤说道：“老板，坐下谈谈，不要急着走嘛，生意是谈成的。” 郑八斤看着他，没有坐下，而是淡淡一笑说道：“不用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就说一句，能不能做？” “能做能做，做是能做，只是，这价格方面？你也知道，如果我们要换成自行车的模子，就要加钱。” “少扯那些没用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拉倒，我去找别人做，别说那些要加钱的话，我们是打算长期合作，又不是做一次就不做了的。”郑八斤拉着李阳，又要走的样子。 “好好好，别急嘛，我们再商量一下。”董经理见小伙子不好忽悠，一副油盐不进了样子，忙着说道，“要不，我们去找个地方，吃个饭，饭桌上慢慢聊？” “不用这么麻烦，就一口价，十块钱两条轮胎，行就做，不行就算了。”郑八斤说道。 “十块？这恐怕不行，估计都在成本里面。” “十块已经不少了，这不比零售，我要的是量大。”郑八斤说道。 “这样吧，我请示一下领导，看行不行，我可做不了这个主。”董经理说道。 “唉，作不了主，早说嘛，那就找个能作主的，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郑八斤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我们是民营企业，首先要我们有得赚才会做，你这儿要得太高，没有了搞头，我还做了干什么？” “那是那是，老板，你说说，你一次要多少条？”董经理也是无语了，面对着好不容易才上门的生意，竟然说走就要走的样子，只好小心在意的说道。 “先来两千条，不过，质量一定要过硬，如果不能载重三百斤以上，那就是白忙活，一分钱都不给。”郑八斤看着董经理，“要是质量合格的话，我们就长期合作，下一步，还打算做一批摩托车。” 郑八斤先画一个饼，心里另有打算，这厂子马上就面临着倒闭，到时，自己先捡个漏，先把它盘下来，成为下属企业，到时，不但是人有了，连厂子也是现成的，只要重新改变了一下管理模式，把那些长期工，躺平白领工资的人请出去，再注入一些新鲜的血液，不愁挣不到钱。 “两千条？”董经理有些失望，这不是杯水车薪吗？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连工资都维持不下去。 “经理，得一步一步来，我说的是先来两千条，就当是检测一下产品质量，只要质量过硬，那就不是几千条的生意，将是数以万计。再说了，如果长期接不到活，人心就散了，到时，要想再生产就是难上加难。” 郑八斤说着，不再急着走，而是留给了对方考虑的余地。 说实在的，这个价格，自己也知道他们赚不了几个钱。 如果按零售价来，一条轮胎都要上十块钱。 但是，这不能以零售价来，不然，组装一辆车出去，白废力气不说，还要亏本。 “这样吧！加上内胎，算十二块，再少的话，真的是亏本买卖。”董经理很想做成这一笔生意，就如郑八斤说的，长期接不到活，人心就会散去，最重要的是，他们仓库里积压下来的轮胎都不止两千条。 这些成品如果不处理掉，马上就会发（报废）掉，到时，一分钱得不到，只能当废品回收。 见郑八斤没有表态，董经理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去年生产的轮胎还剩下一些，我带你们去看看，可以先拿出去试试，就当是亏本卖了，先稳住人心。” 郑八斤和李阳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先去看看，如果能行，就当是先帮你们处理了。不过，话说在前面，如果已经废了，那就爱莫能助。” “那是自然，质量绝对可以保证。”董经理忙着叫来一个小伙子，提着钥匙一起下楼，向着仓库而去。 郑八斤心中暗喜，这不可能是去年才生产的轮胎，据说前年，石兴轮胎厂被一个荷南人给骗了，订了五万条，还骗走了回扣，然后一去不复返。 厂长也因此下了课，新来的厂子看着这么多的自行车轮胎，也只能望胎兴叹。 整个间中省，就没有一家自行车厂，哪里出得了手？ 外省当然也不会大老远跑来，光是运输成本，就可以在当地买到了，人家干嘛不就地取材？ 现在，听说郑八斤在间中开自行车厂，当然要想办法，哪怕是亏本也要卖出去，总比再放两年被报废的好。 () 第306章、雪中送炭 整个厂子特别的大，仓库占地就是几十亩，里面的轮胎堆积如山，仅是自行车和手推车轮胎就要上万条。 郑八斤压住心里的狂喜，看了一眼李阳，说道：“这个你是内行，看一下，坏了没有。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可以将就着用一下。” 李阳点了点头，从堆里随便找出一个，看了看，再用手捏了几下，用力拉了拉，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一年以上的存货，用是可以用，只是，耐磨时间不会太长。” 董经理一听，有些着急，看着李阳说道：“兄弟，你可要搞清楚，存放的时间没这么长，也就是几个月，不影响使用。” “使用自然不影响，但是，安全性肯定不如新生产的。”郑八斤说道。 这是一个砍价的借口，当然不会放过。作为一个商人，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利益最大化，暂时管不了别人的公司能不能生存下去。 “这样吧，再便宜一点，十块钱一套，内外胎给你配齐，不能再低了，不然，工人们可要骂娘了。”董经理作出了最大的让步。 郑八斤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董经理，知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当是帮你一个忙，为了整个厂子里的工人着想，让他们有个盼头，成交。” 事情总算是定了下来，郑八斤让李阳请了两个人，帮着清点轮胎，事先说好，如果不能用的，到时还要退回来。 董经理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好胎，偶尔有几个不合规格在情理之中，就不再纠结，答应了下来，叫了几个工人，帮着清点。 …… 一直忙到晚上，才把这些轮胎清点完毕，董经理帮忙联系了车子，全部拉到了郑八斤的厂里。 根据统计，一共五千套轮胎，也就是说可以组装成五千辆自行车。 本来想要把一些手推车的轮胎带走，但是，郑八斤知道自己的家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他付了车费，董经理让他连轮胎钱结了。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先不急，我先付五千块，明天银行开门再去取给你，你也知道，事情突然，没有一点准备，银行也关了门。你放心，我既然开厂，不可能连这点钱都付不起。” 董经理沉吟了几秒，也只能答应。 先不说郑八斤说的银行关门不办业务是事实，想必郑八斤也不会坑他，人家都有这么大一个厂，虽然还没有开工，但是，机器都有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送走董经理，郑八斤看着临时请来的几个帮忙下轮胎的人，让他们先把货抬进去。 王艳有些傻了眼，想不到郑八斤这么快就弄来这么多的轮胎，这还是当年那个追求过她的人吗？ 李阳也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你真的有这么多钱？单是这一批货，就得五万钱呀！” “放心吧，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也不敢做这么大的事，这些轮子应该不影响使用？”郑八斤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回答。 “不影响，一般轮胎的寿命在五年左右，这些轮胎生产时间也就是一年，再用个四年不成问题。”李阳点头说道。 王艳已经离开，去帮着工人们搬轮胎。 车子也开出了门，就剩下郑八斤和李阳，都是自己人，郑八斤也就实话实说：“那就没事，就算是厂子开不起来，你我二人坐在路边零售，也要赚一大笔，再说了，我们第一批自行车面对的是农民，他们用来驮粮食，走的又是土路，不到四年就得换新的。” 李阳点了点头，觉得郑八斤言之有理，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那接下来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看住厂子，就等着三角架到来。这两天，除了注意招收人才，就是去看一看，哪儿有生产钢钎的厂子，先弄几百个来，组装一批，卖出之后，先回笼一部分资金。”郑八斤想的是，如果间中没有生产钢钎的，就得再请纳女士帮着联系，最好能赊账，卖完货再付款，不然，手里的钱还真不够折腾。 没钱真是是不要命，从来没有感觉钱是这么重要。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那我现在去帮着搬一下轮胎。”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就拜托你了，对了，等一会儿把这些工人的钱接一下。” 说着，拿出一百块钱，递到了李阳的手里，说道：“剩下的再去弄一些电线来，调试一下机器。 其实，这机器不难操作，李阳都会，就是生产链条，只要进到原材料，要生产是分分钟的事情。 说这是个自行车厂，其实就是一个链条加工厂，至于组装，根本不用什么机器，一把活动扳手，再加一把螺丝刀就行了，到时，找几个实习的学生就可以搞定。 郑八斤当前要做的，就是去找一下，有没有生产飞轮和前叉的厂商？ 在他的印象之中，春昆并没有，好像在春昆出去十来公里的地方，一个叫做宁安的县城，那里不但有大小飞轮厂，还有前叉生产基地，就连全省最大的钢铁厂也在那儿。 到了二十一世纪，宁安县的春钢，成了全国最大的钢铁厂，特别是钢筋，不但质量最好，口碑也是一流。 郑八斤决定第二天去一下宁安。 不过，在走之前，他想去一下技术学校，再找王力奇谈一下，让他务必把人才带到自己的厂里实习，帮自己完成第一批自行车的组装。 正要离开，突然一个黑黑的汉子出现在了郑八斤的厂子门前，看着老王说道：“大爷，请问郑八斤在不在？” 老王正要回答，郑八斤已经出现在了门口，看着申东说道：“同学，你找我有事？” “郑大哥，你果然在这里。”申东有些高兴地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感谢你那天出手相助，听说你要生产自行车，顺便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哦，你是听谁说的？”郑八斤已经猜出了答案，一定是王力奇说的吧，学生会直属于学生处管理，王力奇和申东接触得最多也就不足为奇。 “王处长说的，我找他打听你现在去了哪儿？他说，你现在正在筹备生产自行车，让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同学知道自行车配件哪里最好？”申东笑着说道。 知我者，非力奇兄莫属！ 郑八斤暗自感叹，突然心念一动，看这小子的笑容，莫非他有这方面的门路，就笑着说道：“正是，我正在愁找不到生产飞轮和前叉的厂子，如果你知道，那就太好了，无异于雪中送炭，帮了我的大忙。” () 第307章、申东有门路 这一次，郑八斤依然没有看错人，申东的父亲是春昆市下设的宁安县人，就在几十年后著名的春钢上班，有着极广的人脉。 而宁安县，有着许多工厂，其中就有郑八斤需要的飞轮厂和自行车前叉厂。 由于这两年招商引资，外省的大城市里来了几个外资，成了香饽饽。 他们放弃了宁安这个小地方，这些厂反而难以活下去，生产出来的产品难得销售。 也许是天意如此，突然就来了郑八斤这样一个想要在本地生产自行车的人物，申东当然想要通过父亲的关系，帮一把郑八斤，同时，也是为家乡做一点事情。 郑八斤听了心中大喜，知道宁安县生产的这些自行车配件质量上不比外厂差，只是设计上不太合理，太过于花俏，根本不适合农村人的审美。 这好办，只要让他们稍微改一下，重新做一下漆水就行。 两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马上就走出了厂子，到了城边的一个小卖部门前，找个电话打了出去。 申东的父亲正好下班回到家里，正为工厂现在受到外资冲击，销量严重下滑，工资待遇下降的事情发愁，就接到了申东的电话。 忙着收回思绪，平复了一下心情，随便闲聊了两句，就问申东是不是没有生活费了？ “不是，我有钱的，我认识了一个朋友，想要在春昆生产自行车，你认识的人多，想请你帮个忙，联系几家生产配件的厂子。”申东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郑八斤的情况，重点说，“郑大哥是个好人，舍命救过我，所以请你一定要帮他。” “救了你，你怎么了？”申东的父亲一听，有些慌了神，忙问他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危险？ “放心吧，都过去了，不过，多亏了郑八斤，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你老人家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帮他。”申东特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目的就是让父亲不要推辞。 申正国松了一口气，关心了几句，才回到正题，问要什么配件。 “这样吧，他就在我身边，你跟他说，我一时也说不清楚。”申东把电话递给了郑八斤。 “你好，我是申东的朋友，我叫郑八斤。”郑八斤客气地说道。 “你好，感谢你帮了申东，他是不是出学校去鬼混了？”申正国依然不放心儿子的安危，想要问出他到底做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没什么，申东也没有出去乱来，只不过在学校门口遇上了几个无理取闹的小混混。我当时刚好路过，帮了他一把，打发了几个小混子，不会再来找申东的麻烦，你就放心好了。”郑八斤说道。 “那就好，真是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你。”申正国听了，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只要申东不是出去瞎混，那就好办。 “不用不用，只是一件小事情，何况，我现在还有求于你。”郑八斤也客气着，心里想的是，电话费太贵了，虽然是在市内，依然是五角钱一分钟。如果就这样闲聊下去，就围着感谢的话说个半天，自己的钱就如流水一样付诸东流。 “你太客气了，怎能说是求呢？你请说，有什么需要？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会尽力。”申正国想的是，如果儿子在春昆找到一个大老板做靠山，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八斤说着，把自行车前叉和飞轮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补充了一下，有铃铛也可以进一些，自己正需要。 “行，我刚好认识几个朋友，我联系之后再给你回话。对了，怎么能联系到你？”申正国一口答应了下来，心想，宁安县的这些厂子，正愁销不出去，竟然生意就送上了门。也许，儿子真是自己的福星。 郑八斤一听，心里高兴，又听要联系方式，不由得有些尴尬，说道：“是这样，我厂里的电话线出了故障，这几天可能打不通，明天晚上我再联系你？” “好吧！那电话费贵，先不聊了，你等我的好消息。”申正国也没有怀疑郑八斤，都说了是新开的厂子，就算电话线还没有拉通也在情理之中。 就目前来说，电话可是个吃香的东西，出钱都不一定安装得了，要有指标。 挂掉电话后，郑八斤付了两块钱，带着申东一起去参观厂子。 这时，小工们已经把轮胎放到了仓库里，只有王艳和李阳还在打扫卫生。 申东看着这么大一个厂子，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么大的一个厂，现在就这么点人？”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至于出苦力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开工之时，现招也来得及。” “处长已经跟我说了，过几天放了假，让我带一部分离家较远，又不想回家节省路费的同学过来，就当是提前实习一下。高科技的东西他们不懂，但是，组装自行车这样的活计，是可以胜任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多谢你了，这里有了你，一定可以开起来，而且，会做得很好，到时，我们不用再看外国人的脸色行事，因为，我们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自行车，用不了几年，不但是自行车，摩托车，就算是汽车，甚至是新能源车也会有的。” “新能源车？”申东奇怪地看着郑八斤，“第一次听说，不知是什么样的车子？” “过两年你就知道了，现在说起来为时尚早，一时也讲不明白。”郑八斤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跟着我干，面包会有的。” “大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申东更加佩服郑八斤。 郑八斤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带着他参观了整个厂区。哪里要用来生产链条，那里生产刹车都作了规划。 申东也给郑八斤提了一些建议，郑八斤觉得有道理的就采纳，还用笔记了下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王艳和老王做了点便饭，五个人一起围着一张小桌子，边吃边聊。 李阳已经试过机器，说没有问题，可以生产。 郑八斤告诉他，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明天就可以去找几个人来，由李阳带着，先弄几套出来。 申东吃着饭，感觉这一顿饭，虽然不丰盛，但是，很合胃口，吃得很饱，也很开心。 一直到晚上九点过，郑八斤才把他送回学校。他难得出来一趟，这一次是处长特批的，不用跟着检查晚自习，自然就放松了下来，玩得不亦乐乎。 () 第308章、菜出问题 十天后，郑八斤的厂子正式开业，纳女士给他送来一块匾，上书“豪洋名车”四个钢劲有力的大字。 这是郑八斤起的厂名，豪华洋气的意思，请纳女士为他书写。 纳女士自然没有推辞，现写现卖，还为他请人装了起来，花去的钱也不要郑八斤付，就当是给他开业大吉的贺礼，另外，还给他包了一个一千块的红包。 郑八斤看在钱的份上，高兴笑纳。经过几天的操劳，厂子总算是开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中旬，郑八斤为了自行车厂一直在忙活，就等着三角架的到来好开工。 但是，十里村却出了事。 张晓阳收来的苹果树枝堆成了小山，没有郑八斤作主，他就一直收下去，不敢停下来。 这一天，正当他开着车子，还要去收购的时候，唐正文骑着马跑来告诉他，海子的种植基地出了问题。 张晓阳听得心里一惊，现在郑八斤不在，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不然出了大事大家都不好。 忙着把车停下，骑出了摩托车，让唐正文把马栓好，带着他一起向海子赶去，一路之上，问他出了什么事。 从郑八斤走后，海子村的种植就交给了唐正文和席顺海，两人经营得很好，一直没有来找过张晓阳。 现在来找他，问题一定不小，张晓阳不慌才怪。 原来，唐正文发现一批莲花白就如被霜打过一样，突然萎了。 要知道，现在可是七月份，就算是海子这样的地方，也早就断了霜雪。 唐正文发现此事不同寻常，让人不要动那些莲花白，就忙着下来找郑八斤。 谁知郑八斤还没回来，他只有找张晓阳。 张晓阳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踩足油门赶到了海子。 一看这下，张晓阳也有些傻眼，足有两三亩地的莲花白，全部成了废品，叶子都已经枯在了地上。 张晓阳也惊得合不拢嘴，短短几个小时，比之前看上去更严重。 如果说他走之时，这些菜还可以喂牲口，现在看来，连鸡都不可能吃得下。 席顺海和婉清娘也是摆着一副苦瓜脸看着这些莲花白，欲哭无泪的样子，说道：“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这样完全萎了下来，越来越严重，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晓阳不知发生了何事，闻了闻，好像有股药味，就问是不是刚打过农药？ “只是打了一些杀虫剂，应该不至于会这样。”唐正文说道，“都是按以往的比例配的，而且，其他地里的也是一样的比例，一点事没有，就这一块地出了问题。” 张晓阳看着唐正文不像是说谎，又问了一下，这一块地是谁喷的农药。 唐正文说是郑八两负责喷的。 现在都是手摇式的喷雾器，一人一天也喷不了多少。 张晓阳沉默不语，知道那人是郑八斤的亲兄弟，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 把他叫来问了一下，其间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 郑八两有些不高兴，问张晓阳：“这是什么意思，还怀疑我了不是，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自然知道你是老板的亲大哥，也明白你不至于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不正是在问你吗，万一你中途上过厕所之类的，被人调了包，或者加重了药量也未可知。”张晓阳翻了个白眼，解释道。 “所有的药都是经过唐正文精心配制的，中途上个厕所怎么了？难不成连尿都不能撒？”郑八两一点也不配合，俨然一副猪队友的模样。 张晓阳和唐正文互看了一眼，都不再说话，心里已经有了数。 人不怕横，就怕球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还蛮不讲理。 “好了，这些菜不能用，更不能再割去给猪吃，就让他烂在地里得了。”张晓阳把唐正文叫到一边，提出了建议，请他注意一下，不要再出这样的乱子，到时，郑八斤回来自有定夺。 唐正文点了点头，还好只是几亩地，不然，这损失可就大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猪正在生长，没有吃到这样的菜，不然，真不知会不会出大乱子？ 张晓阳看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正色说道：“反正这事儿有些奇怪，以后小心一点总没有错，我得回去了，十里村千万不能出事，不然，无法向郑老板交代。” 说着，骑上摩托车，马不停蹄地离开海子，赶回了十里村。 他担心的是，有人做手脚，如果连村子里也出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张晓阳先回到养猪场里，把海子菜地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让王朝生一定要小心，养猪场现在是郑老板全部的身家，不容有失。 王朝生听了，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赶紧检查了一下，看着所有的猪都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从郑八斤离开这段时间，他已经凑足两千头猪，里面有他的垫付的工钱。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敢再出去买猪，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猪场里，确保万无一失。 张晓阳回到村子里，看着里面已经堆成了小山一样的柴，已经全是干柴，就怕烈火。心里有些发愁，要是有人半夜三更放一把，那自己成了千古罪人。 他进了小卖部，张小娥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忙问了出了什么事情？ 张晓阳看了一眼姐姐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说出了海子发生的事情，不过，让她注意身体，也不要声张，只是平时多关注一下厂房边的柴，千万不能让人有机可乘，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让他们轻易靠近，避免小孩子玩火烧身这样的悲剧发生。 张小娥反而沉得住气，说要是有人敢使坏，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这时，年建安走了进来，张晓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让他这两天尽量不要外出，多看一下厂房，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报警处理。 年建安自然过了冲动的年纪，听了也是一脸凝重。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注意。” 见年建安答应了下来，张晓阳放心了不少，正色说：“那就有劳姐夫，我现在先把唐正文的马儿送回海子，天黑之前一定赶回来。” 年建安点了点头，让他放心去吧！ …… () 第309章、不说话多做事 豪洋名车厂里，郑八斤看着开工的厂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现在已经是七月十六日，技术学校的学生放了假，在申东的带领下，来了二十多人帮忙，其中，一半是今年毕业，得想办法留住他们，不然，这些人将被分配到其他的厂里。 要留住他们，光是高薪不一定行，得给他们谈一点理想，郑八斤正想着要如何跟他们开个会。 这时，看到王艳，穿上了自己给她买的新衬衣，很合身，也显身材。 她像是没有注意到郑八斤正在看着她，提着一捆白菜进了食堂。 现在的她，不再是打扫卫生，而是负责给工人们做饭。打扫卫生的人已经重新招了两个四十多岁的大妈，签订了劳务合同，一个月两百块，定期还要让她们体检身体。 现在，保险还不太流行，也没有全面启动，郑八斤也只能从体检方面下手，对一些身体不好，不能胜任的，就得做好准备，能免去的就免去，不能手软，免得到时出事难做。 这不是他心狠，而是民营企业的痛点。 当然，人们也没有这种意识，都认为自己干不起了，就不能领工厂的工资，回家种地，或是找其他更轻闲的事儿做做。 郑八斤跟了过去，进了食堂，检查了一下卫生情况，这是他要求的，必须弄得干净整洁，减少病毒存活的空间。 工厂里所有的人，包括郑八斤，一视同仁，都在一个食堂里吃饭。 伙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有效地避免了要吃好的你上楼去的伤人话。 食堂里除了王艳，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两百块一个月。那人长得文静，已经十六岁，正在向王艳打听还要不要人，她们老家像这个年纪没有读书的人很多，听说她一个月两百块，都有些不敢相信，托她打点一下，想过来帮忙。 王艳说这个她做不了主，得问老板。 小姑娘眼珠一转，坏笑着说道：“王姐，谁还不知道，老板喜欢你，你说一句，比找他还管用。” “别瞎说，我只是和他是老乡，不是你想的那样。”王艳脸色一红，骂了一句。 “老相（乡）好呀，这不就得了，你在他耳边吹吹风，他骨头都得酥，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小姑娘继续说道。 “你，你呀，再乱说我收拾你。”王艳真的生气了，提起手里的菜作势要打。 小姑娘站起身来，往后闪了一下，躲开了王艳的假打，却撞到了一个刚进门的人身上。 她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郑八斤站在身后，忙着叫了一声老板，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很闲吗？”郑八斤脸色阴沉地看着她，最讨厌背后乱说老板坏话的人物了。 小姑娘不知如何回答，忙着低下头，都不敢看郑八斤的脸。 “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郑八斤冷冷地说。 “老板，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小姑娘一听，慌了神，“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郑八斤的面前。 王艳也吓了一跳，从来没有发现郑八斤的脸色这么难看过，忙着劝说：“老板，就饶她这一次吧！她是老王介绍来的。” “谁介绍来的都不管用，干了几天？把工资结了走人。”郑八斤寒着脸，一点面子也不给。 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老王的一个远房亲戚，名叫张有蓉，家住城外的黄土坡。那里现在还没有开发，算是春昆最穷的地方，没有之一。 但是，这个人手脚一点也不麻利，还会偷偷把食堂里的东西带出去，而且还喜欢说闲话，就不能惯着，必须让她长点记性，不然，对她以后的人生不利。 王艳还想要再说，见郑八斤的脸色有些难看，也就不敢再劝，忙向张有蓉使了个眼色，让她再求求郑八斤。 郑八斤是个好人，可能会原谅她这一次，不然，也不会把王艳救出来。 但是，小姑娘并不明白王艳的意思，只是跪着不说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郑八斤也不给她机会，冷冷地说道：“你走吧，以后到了其他地方，不要这样了，做事麻利一点，凭力气吃饭，别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更不要背后说人坏话。” 说完，郑八斤出门而去。 张有蓉呆了呆，已经明白郑八斤早就发现了她手脚不干净的事情，开玩笑不过是个借口。也就不好再求，免得翻到面子上说起来很难看。 她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郑八斤，站起身来，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膝盖，工资也不要，一个人偷偷离开工厂。 王艳看得有些傻眼，以为她是去找老王帮忙求情，也就不好跟着去。 谁知，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厂里。再次遇上她时，已经是十年以后。 到那时，她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现在的这样的一个表面文静的小姑娘。而王艳已经步入中年，容光都被她盖住了。 郑八斤对开除张有蓉一事，并没有任何的说明，只是跟老王说了一下她不适合在这里干。 老王见郑八斤是认真的，也没有强求，反正人都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去把她追回来。 而且，老王也明白，郑八斤这么一个好心的人物，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肯定是张有蓉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工人们看着食堂里突然没有了那个小姑娘，心里好奇，一打听，结果是被开除了，但是，并不知是什么原因，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后来，王艳无意之中说出，张有蓉不过是说了郑八板和她的闲话。 人们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郑老板喜欢的是多做事少说话的人。 大家都是在一起吃饭，郑八斤借此机会跟大家开了一个会，为人们画了一个大大的饼，说现在厂里有困难，但是，大家的待遇一分不会少，过了试用期，如果还要留下来干的，一个月三百块，比国企业还高，年终销量上去，还要发大大的红包。 还说了，我们开工厂的目的，不是只为了赚钱，而是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老外刮目相看，羡慕我们自己生产的车子不比他们差。 人们不以为然，依然觉得这只是一个过渡阶段，将来的路应该更长，更远才对。 () 第310章、给工人发工资 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按照工厂的管理办法，大家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回去睡午觉，如果想要加班的人，可以领两块钱的补贴。 工人们大多是学生，都有午睡的习惯，也就各自回到学校里去休息。 反正离学校不远，休息一会儿回来也赶得上两点钟的班。 郑八斤和李阳也不好工作，就推出一辆组装好的自行车。 认真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刹车也很灵。郑八斤骑了上去，在厂里转了一圈。 性能还不错，可惜重了一点。不过，正好可以销到农村去，反正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重一点的，除了坚固之外，他们还相信越重越好，根本就没有材质这样一个概念。 所以，在前一世，就有商家在电视机里特意加了两块铁巴作为配重的笑话。 到了李阳的身边，郑八斤跳下车，提起来重重地放在地上，还用力入了几下，钢钎一点也没有变形，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像这样的自行车，放在农村绝对好卖。” 说着，把自行车丢给李阳，说道：“要不要试一下！” 李阳也不客气，接过自行车骑了起来。 郑八斤跟在他的身后跑了两步，一纵身跳了上去，坐在了货架上。 货架是郑八斤特意设计的，用了很结实的铁巴做成，就算是驮上三百斤也不会变形。 一连试了几辆，郑八斤都很满意。 盘点了一下，已经组装起了上百台自行车，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拉一车回秋城去卖了。 他现在还不打算回家，想要等到第一批货完成之后，直接拉回十里村，先从家乡卖起，然后，再在乡街子上开个店。 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帮他看店。 只有先让张晓阳看着，也不知他收购干柴的事情怎么样了？ 郑八斤这样想着，真应该在十里村安个电话，虽然说现在很贵，但是，联系起来方便。 …… 到了晚上，李阳一时没事儿，就想着给他的战友龚虎写封信，解释清楚不去郑市的原因，不然，总觉得处理不当，对不起战友。 想了想，却不知如何说起？ 郑八斤看着他难得动笔的样子，不由轻声笑道：“怎么，想写情书？” “不是，我想给我的战友写一封信，跟他说明不上去找他的原因，不然，以后难做人。”李阳认真的说道。 郑八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心想：果然还顾着战友情，看来，不让你明白战友坑了些什么人，还真不容易死心。就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你把现在在这里工作的情况说说，对了，等到过一段时间，一切都理顺之后，你就当个经理，负责指挥工人们生产，到时，一个月给你千把块钱不在话下，要是做得好，你就是这里的厂长，整个厂子，都是我们两兄弟的。” 郑八斤给他画了个足够大的饼，李阳不为所动，正色说道：“我哪敢当厂长？只想跟你打打下手，还是你当好了。再说了，我也管不下这么多人。” “没事，慢慢他们就会听你的话。”郑八斤笑着说道，“至于我嘛，不可能天天守在厂里，得出去跑跑市场，做做销售什么的。生产出车子来，还要想办法卖出去，不然，钱从哪里来？”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兄弟你如果去搞销售，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大卖。” 郑八斤呆了呆，尴尬地说道：“光凭嘴肯定不行，得看产品。对了，你怎么还不写？” “好好好，就写。”李阳说着，真的在信纸上写了起来，先向对方表达了歉意，然后按照郑八斤刚才所说的意思，写明了自己没有赴约的原因。 郑八斤也没有看他写什么，而是拿出本《孙子兵法》看了起来。 前一世，读过的书很多，现在还记在大脑里，这时随便看一看，就当是温习一下，眼睛不时瞟一眼李阳。 看着李阳写好了信，还默读了几遍，又改过了几个地方，这才满意地折了起来，装进一个信封里面，还封上了口。 郑八斤笑着说道：“写好啦？现在是不是感觉踏实了不少？” 李阳点了点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对了，以前处得不错的战友，除了这个叫龚虎的之外，是不是也得写一封，跟他们拉一下家常才对。”郑八斤提议。 “说得对。”李阳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笔，再度写了起来。 写完第二封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郑八斤已经睡下，随手把兵书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 一周之后，厂子里的自行车已经有了一千台。 郑八斤准备拉回秋城，但是，在走之前，他得发一下工资，先稳定人心。 人们听说要发工资，心里很高兴，也很兴奋，对于这些学生来说，这是他们挣到的第一笔钱，代表意义和之前跟父母开口要来的生活费自然大不相同，说明，从现在开始，他们已经可以自食其力。 郑八斤取了现金，按照之前的约定，大家还在试用期，每人每月两百块，虽然还没有干满一个月，但是，他规定了，每个月的25号就发工资。 他扫了一眼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个眼里放着光，好像都在为这一笔对于他们来说不小的钱儿做打算。有的打算买两件新衣服，有的决定寄一半回去给家里，让父母高兴一下。 郑八斤开始点名，点到的就上台来领钱，搞得很有仪式感。 他们领到钱后，都高兴无比，一起议论着如何花这些钱。 但是，有几个同学竟然没有点到名，心里有些发怵，个别人已经沉不住气，开始质问起郑八斤来：“老板，为何没点到我们？” “你叫什么名字？”郑八斤看了他一眼。 “高胜启！” “哦，你就叫高胜启呀！”郑八斤有些意外地说道。 “是呀，我也是和大家同一天来的，怎么就没有我的工钱？” “你呀，我都看见了，你就是那个出工不出力，偷奸把滑的人物，我正式通知你，你不能胜任这里的工作，你回去吧。不过，你干几天的活，一分钱也不会少你的，不过，就不是一个月的工资，而是按天结算。就算半个月，给你一百块，有没有意见？”郑八斤看着那人，沉声说道。 “这……”高胜启无言以对。有同学曾经劝过他，好好干，不然，老板知道了会扣工资。 他不以为然，还说这些人真是蠢，老板又没有看见。 没承想，他的一举一动，老板竟然记得清清楚楚，当然不敢有任何的意见，不然，这一百块钱都会泡汤。 他想求郑八斤再给他一次机会，但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根本就放不下面子，只好领了钱，羞愧无比地离开。 还好，这只是一次实习，并不是正式的工作，不然，真是要遗憾终生。 “还有谁没有点到名？”郑八斤看着台下的人们。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再回答。就算是没有领到钱的几个人物，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心里只想着：看来，真得好好干，不然，领不到工钱是小，被当众羞辱才是大事。 () 第311章、小汽车儿跑长途 郑八斤见没有人再说话，这才正色说道：“我打算去一趟秋城，把我们的成果带回去，先卖个好价钱，到时，才好给大家年底分红。” 领到钱的人们有些心动了，这试用期都给两百块钱，还是在大城市里工作。 如果回到家乡，他们这专业进不了事业单位，更不可能进机关。进厂的话，还得找关系，真不如就在这里上班得了。 几个还没有毕业来实习的人无所谓，反正就干一两个月，就当是领点生活费，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开学时，还得回去上课。 “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厂里的事情由李阳做主，大家一切都听他的，他现在是总经理。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保留意见，等我回来再说。”郑八斤没有宣布李阳做厂长，也没有把财务交给他，只是给了个总经理的位置，防着他变卖了资产，被战友骗着卷钱跑路。 本来，他想等李阳的战友回信，或者是收到其他被骗战友的反馈，但是，现在看来，等不及了，必须马上打开市场。 人们自然没有异议，都知道李阳是老板一手带来的人物，人家不信李阳信谁。 发完工资后，郑八斤单独找李阳谈了谈，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走之后，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了你，其他的你不用管，全力以赴，把产品的质量搞上去，加大生产，在学生开学之前，产足五千辆，到时，我们一边招人，一边打开周边的市场。”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但是，这一次发工资，为何没有我的一份？” “你我是兄弟，以后这厂子都是你的，会在乎这一点点工资？”郑八斤笑得六畜无害。 李阳翻了个白眼，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把钱领到手才是硬道理。 你跟我谈兄弟情，能当得了饭吃，准得衣穿？ “开玩笑的啦，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是不是信不过兄弟？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反正用不到什么钱，连吃饭都在食堂里，到时，一并发给你。”郑八斤拍了拍李阳。 “那你走了，这食堂没钱，还怎么办下去？” “我又不是不回来，很快就回来的，至于这段时间食堂的开销，我已经安排好了，有王艳作主就行，你不用操这种心，专心搞生产才是硬道理。”郑八斤笑着说道。 李阳看了一眼郑八斤，心想，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兄弟不相信你，而是不想让你分心，食堂里的钱都是一些小钱，我要你将来掌管整个厂子的财经和人事大权。至于你的工资，说好的一个月一千块，到时一分都不会少你的。你还不信我吗？” 李阳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会不信呢，都是兄弟，而且，有账是算不赔的。” 郑八斤见说服了李阳，心里高兴极了，忙叫他安排几个人准备装车，再让人去叫了一辆小卡车来，打算装起货就走。 货车司机就是春昆人，听说去秋城，开始并不愿意，说路太远，而且特难走，根本就赚不了几个钱。最重要的是，一个人出门不放心。 郑八斤知道他的担心的是什么，秋城人在省城的名声不太好，前一世出外打工人家都不敢轻易收，怕出事。 笑了笑说道：“安全你可以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省技校旁边的高远村听说过吗？” “听说过！”司机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不知他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那里的人你应该知道，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但是，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你可以去打听一下，那里的大哥被我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从此再也不敢进省技校去。”郑八斤吹了起来。 “前不久就听说了这事，原来就是老板你。”那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见他长得高高的，又有些信了。 李阳也在一边帮了一句：“正是面前这位郑老板，他叫郑八斤，凭一人之力，把高远村的老大打得爬不起来，从此再也不敢二气。” “所以说，你跟着我，一点都不要谎，谁敢动你？”郑八斤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 “话虽如此，但是，我送完货返程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一样很危险。”司机依然有顾虑，接着说道，“再说了，跑这么远的路，而且是单边生意，你只给两百块钱，实在是太少了。” “不是，也就是三百多公里，除去油钱，你至少要赚一半，而且，如果与我合作，以后送周边的货，一样可以给你。至于回来时的安全，更不是问题，到时，你在车站边，随便叫上几个人，既给你壮了胆，也可以捡点油钱。”郑八斤手把手教他做生意。 这时规定并没有那么严格，人可以随便坐，如果害怕，可以看一下他们的身份证。 “好了，如果这样你都不放心，你就在秋城等几天，我把事情安排好，再和你一起回来，到时，帮我运点秋城的老火腿，我给你一百块钱的油费。” 经过一番忽悠，司机终于同意了下来，他还真的想要和郑八斤这样的公司长期合作。 作为一个并没有什么人缘，关系也不够硬的人来说，就算是在货车不够多的地方，也难以找到长期的货源。 如果能和郑八斤合作，无异于多了一份长期的货源，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他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提了个条件，要郑八斤先付一半的钱。 郑八斤点了点头，豪爽地答应了下来，直接就付了两百，说是回来的钱不忙。 这一刻，他就如一个土豪，人家说先交一半的钱，他直接给了两百。司机信了他，还帮着工人一起搬货，一辆一辆地码到了集中厢里，节省了大量的空间，用小车装下了大车的货物。 郑八斤突然发现，这个人老实本分，可以长期合作，要销往周边的几个县的自行车，都可以拿给他拉。但是，直接拉到秋城这样的地方，估计就是这么一次，小汽车儿跑长途不太划算。 不由得看了一眼手里的身份证，原来，司机姓史，以后就叫他史师得了。 () 第312章、李西投资火腿店 经过一天的颠簸，郑八斤带着一车自行车回到了秋城。 他没有急着回十里村，而是先去了火腿店。 火腿店里，李西隔三差五就来一趟，一直没有找到郑八斤。而杜枫琪一直不给他面子，让他很是不爽，拿着的一万块钱也没有花出去。 此时，正坐在店里，有一句无一句地打听郑八斤到底是去了哪儿？一直没有问出个结果，连清清也说，如果不在十里村，还真不明白他去了哪里？都走了半月有余，连个信儿也不给一个，真是的！ 李西看着清清，不知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清清看上去如此清纯可爱，开始说一遍不知郑八斤去了哪儿？他相信，说多了，他反而觉得不太对劲，家里丢下这么大一个养猪场不管，还有一个可人的妻子毫不过问，一点也不科学。 自己的地不种，去种别人的，自然有人来帮你种。 正说着，一辆小卡车出现在了火腿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高个子，不正是郑八斤是谁？ “兄弟，你这是去了哪儿，一去就是半个多月，一点信儿也没有。”李西高兴地迎了过去，就如见到几年不见的情人，让清清都有些发愣，忘记了自己该做点什么？这人也真是，竟然抢了她的台词。 杜枫琪看得直翻白眼，四两花椒炒半斤肉，花椒不麻，肉麻！ 郑八斤看了李西一眼，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轻轻和他拥抱一下，说道：“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那天喝酒的时候说了，我要投资你的火腿店，第二天就来找你，没找着，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你了。”李西放开了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小卡车竟然是春昆牌照，心里一动，说道，“看来，你是去了省城？”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老兄竟然是认真的，真要给我投资？我还以为不过是酒话，当不得真呢，害我第二天就去省城找人借钱。你看，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借来了。” 李西疑惑地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你别告诉我，你这车里拉的是钱吧？” 郑八斤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正是。对了，清清泡两杯水，口太渴了！” 众人皆是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如果这一车全是钱，那还得了？ 再说了，就算他抢银行也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弄一车的钱来。 据说，银行里也不会有多少现金。 清清愣了一下，忙着去泡了两杯水。 司机接过就喝了一小口，又忙着吹了几口，他是真的渴，都赶了一天的路。 曾几何时，这个店里就经常备得有茶和水。郑八斤偶尔来时喝着也方便，他还告诉清清，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特别是皮肤。如果客人来，也不要吝啬，给他们倒杯水。 花不了几个钱，让顾客们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特别是一些进城来务工的人员，他们最需要开水。 清清按照他说的做了，每天都会烧几壶开水，特别是一些进城跑人力三轮的人，经常会在店里加水。 郑八斤接过，并不着急喝，而是吹了几口气，看了一眼李西，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去了春昆，弄了一车自行车来，把他变卖了就是钱。” 说着，喝了一小口水，放下杯子，打开车上的集中箱，里面全是自行车，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光。 李西有些呆了，说道：“你，你打算卖单车？” “对，这叫自行车，秋城人也叫单车。”郑八斤笑着说道，“对了，等一会儿就卸几辆在这里，清清有空去找个店。从现在开始，火腿店交给杜枫琪来打理，你去专心卖车。” “那，那我投资的事情？”李西有些跟不上郑八斤的节奏。 “一万块太少了，现在要投也可以，但是，十万起投。做这东西不比火腿，需要大量的钱，一万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郑八斤笑着说道。 “不，我还是想投在食品上。”李西依然想要花最少的钱，就把郑八斤给拴住。 郑八斤看着他，心想，还真是炸不出油的铁公鸡。不过，拿着蚂蚱也是肉，点了点头说道：“也行，到时给你分红。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放在火腿店里，也可以进几千斤肉。” 李西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目的并不是真要投资，而是要拉拢郑八斤，想办法打入内部，混个脸熟，然后，把他们的货物带进郑八斤的店里。 就在前不久，他已经找到了十里村，见不到郑八斤。而王朝生负责十里村养猪场，就如铁桶一般，他根本就插不进人手去。 现在倒好，郑八斤接受了他，让他成功打入了城里的火腿店，接近杜枫琪的机会，自然就多了起来。高兴地拿出一万块钱，交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给他开了收据，口头上订了个协议。 清清有些不乐意，看着郑八斤说道：“这个店我管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我去管自行车店？你店都还没有开起来，我去哪儿管？” “找个店很容易，最近找就行，方便以后大家互相之间有个照应。”郑八斤拍了一下清清，笑着说道，“为了节省时间，先找两个人来，帮忙把自行车放下几辆，就当是先摆着做个样品，其他的还得送回十里村去。” “不就几辆自行车吗？用不着找人，我帮着你很快就拿下来了。” 听着李西自告奋勇的话，郑八斤心里一喜，暗笑要的就是这句话，连工钱都省了，何乐而不为？点头说道：“那多不好意思，让你这样一个大老板帮着搬东西。” 害怕反悔似的，忙着收拾一下火腿店里，开始搬了起来。 李西也不好再反悔，只能跟着他一起搬。 司机也没有闲着，跳上了车子，把自行车解开，一辆一辆放了下来，让郑八斤和李西在下面接着。 “小心一点，别划伤了漆水，这样就不好卖了。”郑八斤像是在告诉史师，也是在告诫李西。 “这车还挺沉的，你打算卖多少钱一辆？”李西提着一辆车，放在了地上。 “如果你要的话，就按照本钱拿给你，一百五十块钱。”郑八斤正色说道，“反正质量不比别人的差，别人都是卖一百七。” 李西：“……” () 第313章、百草灭 郑八斤也没有为难李西，没让他非买不可，下了一百辆自行车在火腿店里。 清清让一家小饭馆送了几个菜，大家在店里吃了一口。郑八斤让清清尽快就近联系一家铺面，找两个工人把墙打整一下，到时就可以开门卖车了。 他还收了李西的一万块投资钱，带着司机把剩下的自行车拉回十里村。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郑八斤看着家门口堆成小山一样的柴，不由得有些佩服，张晓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年建安听到车响，从小卖部里走了出来查看。一见郑八斤，就一脸凝重地说道：“你来得正好，你这是做什么？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自行车。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张晓阳呢？”郑八斤看着年建安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沉。 “晓阳不在，他去养猪场里了，这几天，发生了一点事情，就是海子的菜，无缘无故萎了一小片，好在损失并不是很大。”年建安简单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只是，刻意隐瞒了郑八两打药的事情。 郑八斤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已经很明显，一定是有人使了坏。 “爸爸帮着把自行车卸下来，暂时放在厂房里，我去一下养猪场。”郑八斤说着，不等年建安回答，就向着养猪场的方向跑去。他最担心的是养猪场出事，要知道，那里可是活生生的猪，如果出事，损失不可估量。 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告诉史师，先在家里喝着水，一会儿就回来。 “养猪场没事，你跑慢一点！”年建安说完，郑八斤已经跑出去很远，并没有回答。 到了养猪场，看着一切正常，郑八斤才松了一口气。 张晓阳和王朝生都在，看着郑八斤，两人不由得一喜，接着，神情黯然地说道：“海子的菜出了问题，还好，那一批菜并没有给猪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王朝生说道：“这里交给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能放松警惕，我和晓阳先去看看菜再说。” “放心吧！”王朝生点了点头，从郑八斤离开后，他就从未离开过养猪场，晚上都在里面看着。 张晓阳已经把摩托车打着了火，驮着郑八斤向海子而去。 一路之上，郑八斤追问出了事情的大概经过，面上的寒芒让张晓阳后背发麻，吓了一跳。 他感觉到郑八斤是生气到了极点，怕他做出极端的事来，就劝他说：“也许只是个意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郑八斤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切都要等他见了现场才能定夺。 已经过去几天，那几亩地里的莲花白全部枯死，就连叶子都完全腐烂。 郑八斤看着，脸色阴沉得让人害怕。 就算是张晓阳，这时也不敢说话，而是小心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指着地上的莲花白，不，现在已经是废品说道：“你看，这些菜，连蚂蚁都不敢靠近，一定是被人下了很重的药。” 张晓阳点了点头，他也看出不对劲，肯定是药有问题，可问题是，都是按照同样的比例兑的，为何其他地里的没事，只是把一些虫子杀死。 “这是加了一种新型的农药，不为杀虫，是除草专用，你看，莲花白是从心里烂起来的。”郑八斤说着，鼻翼轻轻动了两下，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百草灭，一般人弄不到，因为还没有普及，价格也贵。 张晓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没道理呀，药都是唐正文亲自采购的。” 唐正文也有些慌了，紧张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你二人精明，没有把这些菜拿给猪去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办事不力，都怪我。”唐正文知道这莲花白吃不得，但是，并没有想到吃了会是什么样子。 “先不急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郑八斤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席顺海和唐正文应该不会背叛自己，那会是谁？ “这药很厉害，如果是人吃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死，要等肠胃慢慢腐烂，一个星期之后，受尽折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内脏全部变成肉酱才会断气。”郑八斤前一世就亲眼见过这药的厉害之处。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李阳看着郑八斤，不敢相信地说道：“有这么严重吗？如果是猪吃了会怎么样？” “猪吃了也一样，但是，死得更慢，最重要的是，它体内的残留药物一直都在，根本就没有人会怀疑中了毒，只会想着是生了什么病。如果舍不得扔，把肉弄来吃了，人也会跟着中招，所以，我说幸亏你们没有把这莲花白给猪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儿，郑八斤看着一个个脸色吓得苍白，接着说道：“下药的人没有经验，剂量下得太重，不然，你们一定不会发觉问题。而且，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莲花白都是快要成熟的？如果量放少一点，这会儿是不是全部进了猪肚子里，拿也拿不出来，就算是发现得早，给猪洗胃都不好使。” “对方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大家试想一下，如果毒死一群猪，我们损失的只是钱，这段时间的努力白费不说，我可能要坐牢，因为付不起工钱，交不起明年的土地承包费，就是违约。但是，如果这些菜被人吃了，或者是没有发现猪出问题，再把肉卖到市场上去，这样会死多少人？那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在座的全部枪毙都救不活死去的人。” 郑八斤说到这儿，人们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后背都有些发寒。 他们自然没有郑八斤想这么多，他们想到的只是经济上的损失。 “所以，我们绝不能放过下药之人。”郑八斤说着，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沉声说道，“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没有人回答，全部看着郑八斤，不知所措的样子。 “没有人承认是吧？那好，这一片地，当时是谁喷的药？”郑八斤还是希望下药之人自己站出来，敢做敢当才是男儿本色。 依然没有人说话，全都成了哑巴一样看着郑八斤。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都像是突然就静止了一样死寂，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老席，还是你来说说，这药是谁喷的？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不珍惜就怪不得你，也不要怪我。”郑八斤冷冰冰的声音，让大家心里发寒。 “这……”席顺海心里叫苦，他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么严重，心里暗骂，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为何要我来说出？ “郑八两！”郑八斤突然叫了一声。 低着头，不敢看郑八斤的郑八两突然一惊，身子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 第314章、郑八斤已经死了 郑八斤心里已经有数，这就叫做贼心虚，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家亲兄弟，为何要害自己？ “你来说说，是谁给你的药？”郑八斤看着他。 “没有，不是我。”郑八两有些发慌，说话的声音开始发抖。 “八斤，应该不是他，他好歹也是你的大哥，不至于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胡英惊恐地看着郑八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妈，你不用再护着他，他是个男人，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认。”郑八斤看着胡英，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他一天看守这里，不是他还有谁？” “不是我，真不是我。”郑八两心一横，死不认账。 “那是谁？你说说看，能让我信服就不追究。”郑八斤看着他。 “我哪知道？”郑八两见有胡英为他说请，反问郑八斤。 “你不知道还要你看守这里？算了，你既然不承认，那就交给警所去处理吧！”郑八斤说着，从摩托车尾厢里拿出一根绳子，递了过去，“自己捆上，还是要我动手？” “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亲大哥？”郑八两吼了起来，“你不照顾我也就罢了，还要处处为难我，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就算你是我亲大哥，也不能这样乱来。”郑八斤不为所动，这家伙一定是狗改不了吃屎，不好好看着基地，一个人偷偷去赌钱了。 见他不自己动手，郑八斤也不客气，开始捆了起来。 胡英急了，跪到了郑八斤的面前，哭着说道：“八斤，别送他去警所，不然，他这一生就完了。” “他已经完了，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对他。起来吧，不然，让世人怎么看我？您老这是要折我？还是要让人说我六亲不认？”郑八斤看着胡英，心里想的是，果然是慈母多败儿，真想把前不久警所里发生的那一段事情说给她听。树从小就要扶正，长大之后就扶不正了。 有人开始扶胡英，不想让她这样跪在儿子的面前。但是，没有人敢劝郑八斤，因为，郑八斤已经说得很清楚。这次的事儿可大可小，如果不是发现得早，要是阴谋得逞，那死的就是猪，甚至是人，坐牢就应该是郑八斤。 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倒霉，轻则失业，重则跟着一起坐牢。 自古以来，投毒下药皆是重罪，等同于杀人放火！ “不，求求你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求你放过他吧！”胡英突然大叫起来，推开扶她的人，跪着到了郑八斤的身边，情绪失控地抓住郑八斤的衣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心想，胡英莫不是疯了？ 郑八斤也愣住，伸出的双手僵住，忘记了继续捆郑八两，难道说，自己就不是胡英的亲儿子？ 胡英也发现说漏了嘴，不再言语，只是不住气地抹眼泪。 郑八斤看她不像是开玩笑，更不像是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 看了一眼呆住的人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去忙吧！” 人们也很识趣，特别是唐正文，对着大家说道：“好了，别看了，一起去拔一下地里的草。不对，已经下班了，都回去休息吧！” 大家哪里还听得这一句话，忙着下班走人。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参与郑八斤的家事，徒惹一身是非。 郑八斤看着人们离开，只剩下胡英和郑八两，平复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妈，你说什么胡话，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儿子？”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胡英说着，在郑八斤的搀扶之下，坐在了地里，开始讲起了往事。 “你不是郑八斤，真正的郑八斤已经死了。”胡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看着郑八斤说道，“记得，那一年，他才三个月，突然得了一种疾病，上吐下泻，找了许多草草药，都止不住。” “当时，又没人管，只有你奶奶和我带着上街去看，但是，又没有钱，到了医院人家也不收，说太严重，必须得进城去。” 说到这儿，胡英已经泣不成声，郑八两傻了眼，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当初，虽然已经十来岁，但是，根本就不是一个顾家的孩子，可谓吃粮不管闲事，从来没有抱过他的亲弟弟，一天只知道上山打鸟，以至于兄弟长成个什么样，得什么病都不知道。 郑八斤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道：“不急，您慢慢说。” 胡英叹了一口气，抹了一把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当时，我已经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还好，你奶奶下定了决心，让我先背着孩子去城里，她去借钱。” “你奶奶裹着小脚，依然走遍了所有亲戚，但是，大家都没有钱，只借到五角，还是两三家人凑起来的，坐着一辆去三家村拉褐煤的马车追上我时，已经是半夜。” “而这个时候，孩子已经断气多时。我当时伤心过度，不知所措，就抱着孩子坐在一口井边。记得，那水井不断地往上冒着水泡，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就如一串串葡萄。” 郑八斤点了点头，从十里村去城里唯一的一条路上，确实有这么一口井，人们就把它叫做葡萄井。 传说，那水可治百病，走到那里的人，口渴也会喝一口，不渴也会喝上一口，再累都会精神百倍，可惜，这个叫郑八斤的人，终归是没有赶上，还不到葡萄井就去世了。 “我和你奶奶哭了一回，见已经无力回天，到了天亮，只好让我把你抱到了山上，准备就地安埋。就在这时，一个尼姑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不知她是如何到来的，就如从天而降一般。” “当时，我吓了一跳。尼姑却开口说道：‘别再难过了，你的孩子走了，观音大士又送给你一个孩子。’说着，真的从怀里抱出一个孩子，跟八斤一般大小，也就三个多月。” “说完，尼姑把孩子放在了我的手里，又接过死去的孩子。我一看之下，这个孩子跟八斤有几分神似，他还对着我笑了笑。” “就这样，我收留了这个孩子，抱着下山，你奶奶见了也很喜欢，就帮着抱回了村里。” () 第315章、郑八斤的身世 那个收养的孩子自然就是现在的郑八斤！ 郑八斤听得一愣一愣的，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胡英和奶奶一直对他很好，比亲的还要亲上几分。 那个尼姑是谁，胡英并不知道，更不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从何而来？ 郑八斤知道，离葡萄井不远处，真的有一座观音寺，至于那位尼姑是不是里面的大师，就无从知道。 郑八两看着胡英，冷冷地说道：“原来，这事儿你一直瞒着，我就奇了怪了，你和奶奶对这个野种比对我还好。” “住口！”胡英大喝了一句，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光瞒着你，所有的人都不明真相，一直以为郑八斤并没有死，就连你爹也不知道。” “但是，奶奶肯定知道？”郑八斤忍住郑八两骂他野种，想要狂扇他两耳光的冲动，看着胡英说道。 “你奶奶当然知道，但是，她也没有说破，而是一直把你当成亲孙子一样的对待，有什么好吃的舍不得吃，得留给你。” 郑八斤点了点头，突然跪到了胡英的面前，说道：“这个我深有体会，奶奶确实对我不错。妈，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亲娘，我就是奶奶的亲孙子。” 胡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拉起郑八斤，好久才说出：“孩子，你快起来。看在八两是我唯一的儿子上，求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妈，机会我已经给过他多次了，要怪只能怪他不争气。”郑八斤着实有些为难，如果这一次再放过他，如何向工人们交代，如何向自己交代？ 想了想，郑八斤的心软了下来，主要是看在胡英的面上，不然，一定要把他交给警所。 再看了一眼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郑八两，沉声说道：“好吧，看在妈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说，是谁给你的药？” “只要说出幕后的主使者，我可以不送你去警所。”郑八斤也算是做到了最大的让步。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那一晚，天都黑了，他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偷偷放在机器里，把这一片地喷一遍。”郑八两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会这么严重，跪在了郑八斤的面前，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你起来，好好说话！想不到，你为了一百块钱，差点害死一群猪，差点弄出人命来。”郑八斤说着，把他强行拉了起来。 原来，郑八两狗改不了吃屎，就算是在海子村这样的地方，负责看地里的白菜，也忍不住偷偷去村子里打牌。 海子村的人都知道他是郑八斤的大哥，想着法子，连哄带骗赢光了他的钱，还让他欠了几百块的账。 他想要扳本，但是，这玩意儿就是这么邪，只有越陷越深的，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欠下了一千块钱。 这时，人们要他还了钱才跟他玩。 他不敢找胡英要钱，害怕她告诉郑八斤，把他赶出去，再也领不到工钱，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欠下一笔债，如果以一天两块钱来计算，不吃不喝都得五百天才能还清。 就在这时，有人找上了他，说是只要把这药喷在莲花白上，就给他一百块钱。 他正想着用这一百钱扳本，就答应了下来，心想，反正要喷杀虫剂，猪吃了也不会有事，更不可能查到自己的头上。 没想到，为了省事，他全放在了一个背壶里，第两天喷上就被唐正文发现。 “这个人长什么样？”郑八斤阴沉着脸问道。 “天太黑，没有看清。只知道他个子不高，说话阴阳怪气的。” “是不是海子村里的人？”郑八斤叹了一口气，知道面前这人当时被一百块钱打瞎了眼睛，根本就不会在意对方是谁。 “我也不清楚，刚来这里不久，对村子里的人不熟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郑八两小心地看着郑八斤。还虽然没有进过警所，但知道那地方不好呆。 “有没有和你打过牌？”郑八斤奇怪地看着郑八两。 “没有，这一点我也可以确定，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也没有听过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这如何查得出来，等于没有任何线索。但是，看这家伙不像是在撒谎，也只好作罢，说道：“那你一百块钱回本了没有？” “没有，这段时间太背，全部输光了。”郑八两有种人??怪屋基，房子漏了怪瓦稀的样子。 “不是背，赌钱本来就是一种眼尖吃眼笨的行为，像你这种人，用背箩背着钱去也不够输，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我最后劝你一次，别干了，好好做个人吧！”郑八斤不想再和他多说，自然也不会为他偿还赌债。 胡英也不敢再求郑八斤收留他，也拿不出钱来替他还。他只有一条路走，离开十里村，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不然，真的没有脸再面对郑八斤。 “你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送你进去。”郑八斤说着，拉起胡英，改变了语气说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妈，反正我也是个没有娘要的孩子。” 这一刻的郑八斤，没有恨，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别人抛弃了他可能有一定的道理，自己选择胡英作为亲娘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就让自己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多一个亲人，少一个仇人。 郑八两如蒙大赦，爬起身上来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根本就顾不得身后的胡英心痛得无法呼吸，一副欲哭无泪，肝肠寸断的样子。 直到郑八斤消失不见，胡英才哭出声来，撕心裂肺地大叫：“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样不争气……” 郑八斤没有制止她，希望她哭出来，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不然，指不定会憋出什么病来。 许久之后，唐正文和婉清娘来到了身边。 婉清娘扶起胡英，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八斤看着唐正文，说道：“找到席顺海，最近一段时间，重点关注一下外来人员，绝不能让对方再靠近基地一步，就连晚上，也要找几个可靠的人看着。” 唐正文点了点头，去找席顺海传达郑八斤的意思。 他和婉清娘已经相爱，而且，还住在了一起，就在基地的旁边，修了三间临时性住房。 现在，郑八两走了，腾出了一间，正好可以用来放哨。 () 第316章、王艳是受害者 郑八斤回到十里村时，已经晚上九点，天都黑了。 史师和年建安一道已经把自行车全部卸下，放在了厂房里。 年建安问郑八斤吃了饭没有，他们等不及，已经先吃了，没有等他。 郑八斤说已经吃过，让年建安明天把小卖部里收一下，放上两辆自行车，先卖着，再弄个牌子来做上，就写上豪洋自行车。 反正现在这里并没有人来过问，就当是临时的卖车点，到年底再从路边扩修一下，把自行车弄进去全部展示出来。 年建安和史师疑惑地看着郑八斤：“你是说，这车就在这里卖？这可是第一个村一级售货点，卖不出多少吧？” “能卖多少是多少，现在不急。”郑八斤说道，“这些自行车，都是重型车，只适合在农村驮东西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现在主要考虑的是节约成本，连房租都可以省下来。” 年建安听了，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这一切就交给我，一个星期之内，把房子建起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郑八斤不想急于在街上去找门店，过段时间再说，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这车有人卖了骑着，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方圆百里的村子都会来买。 他现在只想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搞他？会不会和海子上面的大山深处那个开厂的人有关？ 现在看来，必须和李寅打个招呼，让他提前留意一下谁在海子村潜伏？ 李寅这会儿并没有休息，刚陪上面来的客人吃完饭，送走他们，回到办公室，郑八斤就出现在了门口。 他愣了一下，客气地让郑八斤进来坐，泡了一杯水递给郑八斤，才问他这么晚造访有什么事情？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杯子小喝一口，正好水不是很烫，茶叶都浮在上面，这一天，真是太累了，水都忙不过来好好喝。 “有个事儿要麻烦所长，这么晚了才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郑八斤坐下，客气地说道。 “不用客气，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李寅看着他，疑惑地说道。 “我在海子村种的莲花白出了点问题，主要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据说不是海子村的，下了点药，差点弄出人命来。”郑八斤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个大概，说到了这种药物对人体的危害，特意隐瞒了郑八两。 李寅的脸色有些凝重起来，沉声说道：“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药？”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很正常，现在的草很金贵，大家都养着牲口，自然不会花钱去买除草剂。所以，我觉得奇怪，海子村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你说那人不是海子村的？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只是，海子里的人都没有看见过这个人。”郑八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海子这样一个边远山村，谁他妈的会花钱去买这种玩意儿，还不如花点劳动力直接割草，既有利于发展农业生产，也顺便发展了畜牧业。 一举几得的事儿不做，去做费力不讨好，还要花钱的事情，不是有病才怪。 “那我也不好采取行动呀？你说，现在要我做什么？”李寅知道郑八斤一定有下文。 “我只是提前跟你交个底，有空留心一下这段时间里的外来人员。”郑八斤想的是，现在不比后世，外来的人本来就少，只要他努力，很快就可以查清楚有什么可疑人物到过海子？ “行，这个事儿我会注意，但是，这几天所里出了点事，可能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李寅苦着脸说道，“你也知道，一个所里就这么几个人，虽然说也成立联防队，但是，很多事情不敢放手让他们去做，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能理解，传说中的临时工，站位当然不一样。 “对了，所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配合所里打击犯罪，是每个人应尽的义务。” “唉，你可能帮不上，这所里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李寅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 郑八斤笑了笑，并没有追问，而是喝了两口茶水，自己站起提水壶加满，还说真是太渴了，都累了一天，喝点水再走，不然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 “想不到你还懂茶，这不过是一个同学寄给我的，喝着感觉不出好坏来，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吧！”说着，李寅真的把茶叶连同盒子一起递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地接了过来，看着盒子上的字样，叫什么好茶不要多，而里面明明装的是龙井。 “这茶不知怎么回事，再烫的水都泡不开，一直浮在上面。”李寅摇了摇头说道。 郑八斤暗自一愣，看来，他真是不懂。 这明明就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素有“绿茶皇后”之称，功效较为显著的一点是清热、利尿。 据说还能提神、生津止渴、降低血液中的中性脂肪和胆固醇…… 最好用80摄氏度的水温冲泡，你竟然用开水，那可是一百度呀，真是暴殄天物。 郑八斤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说：“如此谢谢了，我拿回去泡了试试。” “对了，我前几天去了一趟春昆，遇到了黄晓，他现在竟然是春昆小北区庆门镇的警所长。”郑八斤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李寅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看着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市局里来了人，正是来了解过去的事情，李小刚你还记得吗？在任下鱼乡副所长之时牵扯一个案子。” “哦，有这么回事？我还有点好奇，是不是跟平汪一案有关。”郑八斤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李寅警惕地看着郑八斤。 “实不相瞒，我在春昆还遇上一个人，她叫王艳，他丈夫叫刘启怀，因为逼着她从事非法行业，被我撞见，送到了警所，就这样遇上了黄晓。” “等等，你说这个王艳，是何许人也？还有刘启怀，是不是平汪一案的那名受害者的家属。”李寅打断了郑八斤的话。 郑八斤见到李寅真的被自己带偏，不由得心中暗喜，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当初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王艳，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说着，郑八斤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特意讲出了王艳当初为何要逃跑，是因为无意之中听到了警所里传来的惨叫声。 () 第317章、担心外面有人 李寅听得一脸凝重，他没有想到，李小刚还跟王艳的逃走有莫大的关系。 今天，市局的人到来，并没有提过这事，只是说，李小刚牵扯进了一桩案子，要找李寅了解一些情况。 说的是，张明江的儿子张小果，进了少管所，交代出了几个月前，他和平汪曾经误杀一个叫史丽元的人。 二人当时目的是勒下赶马车的唐正文，抢点钱去看电影。 没有想到的是，李小刚正好骑着辆摩托带着史丽元从苹果树地里玩了回来，这一下，就招来了杀身之祸。 史丽元骑在前面，方便李小刚在后面操作，导致了命案的发生，也让李小刚逃过一劫。 平汪和张小果开始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几个月都没事，胆子又大了起来，竟然偷了警所里的摩托车，撞伤了刘老太太。 郑八斤结合王艳当初所说的情况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估计那一晚，平汪撞人后被李小刚审问之时，说漏了嘴，说是看到史丽元死亡之时，正在李小刚的摩托上。 李小刚为了掩盖事实，先把他电得半死，毫无反抗之力，然后用一根皮带勒断气，再制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郑八斤不想掺和这些事，但是，依然提供了王艳供词，把她经历过的事情说了一遍。毕竟，这涉及人命，每个人都有配合的义务。 而且，现在王艳在自己下面做事，万一哪天刘家的人找麻烦，也算是提前就跟李寅报过备，不算是知情不报。 李寅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看着郑八斤说道：“多谢你提供的这些，至于查海子外来人口的事情，我一定多留意，一旦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你了，也谢谢你的茶叶。” 说着，害怕李寅反悔一样，拿起茶叶就走。 …… 第二天，郑八斤带着史师，装上一车火腿，回到了秋城。 一天不见，清清已经找好了一个门店，就在火腿店对面一条街上，相隔不过百米。 郑八斤看了一下，还不错，足有一百平米，虽然房子老了点，简单打整一下应该可以。 问了一下价格，说是一千块钱一年。 在这个时候的行情，是高了一点，但是，郑八斤没有挑，也没有压价，而是告诉清清：“你再找房东谈一下，就说我们开这店一开就是好几年，最好是一次性签十年以上的合同，不然，一两年之后不租给我们，投下去的本钱收不回来，而且，东西也难得搬。” “十年，这怕有些问题？”清清疑惑地看着郑八斤，“你确定能做这么久？” “确定，你放心好了。到时，把违约金定高一点，最好是定个天文数字，几十万都可以。”郑八斤点了点头，没有人会相信在未来这几年，物价会飞涨，一千块可以租到的房子，要不了几年，连一个卫生间都租不到。 可惜，这个时代的人有着一句古话，卖房不富，置房不穷，不然，花个一两万块钱买下这个门店，几年以后就是大赚。 “反正你在，不如一道去找房东再讲讲价，看能不能再少几百块？”清清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 “不用讲了，今晚还得跟着这个师傅一起去春昆，不然，我明天又得坐车，白花钱。”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史师。 史师马上点头说道：“我们来时就说好了，一起来，也要一起回去，不然，我一天的误工费就要一百块。” “现在把火腿卸下一半在店里，其他的我带上去给工人们吃，不但省去了不少钱，还可以把火腿的味道带到省城，到时，火腿可以在那里大卖，送车下来就可以顺带火腿，一举两得。”郑八斤的算盘打得好，可惜，老家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火腿，不然，全部带上去，才对得起一百块钱的返回费。 清清没有再说什么，她不是心痛一百块钱，而是心痛郑八斤的身体这样不停地跑受得了吗？ “放心吧，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马上回来见你，到时，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郑八斤以为她生气了，轻轻拐了一下她，小声说道。 清清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出门在外，要小心，保重身体才行。” “放心吧，我这身板壮得像头牛，没事的。”郑八斤笑了笑，拍了拍胸口说道。 史师已经打开车厢，开始往下拖火腿，作为一个男人，郑八斤也不好闲着，忙去帮忙。 清清忙着进屋子去帮杜枫琪收拾，腾出地方来摆放火腿。 杜枫琪听说郑八斤又要走，连夜都不过一个，有些为清清呜不平，轻声说道：“你可要小心，郑老板不会在外面有人了吧？” “不可能，别瞎说，郑八斤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他才去春昆几天，不可能这么快就找了别人。”清清还是挺自信的。 “那可不一定，都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像郑老板这样的人，身上又有钱，人又长得好看，一定有很多女人惦记。”杜枫琪说着，暗自说清清太傻，郑八斤可不一定是在春昆有了女人，说不定就在秋城呢。 清清看了她一眼。 杜枫琪不由得有些紧张，忙着说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可不要误会，我天天都陪在你的身边，不可能……” “我是说，你也不小了，该找一个人嫁了，免得一天就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清清笑骂了一句。 杜枫琪不由得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暗自思忖：很大吗？为何我就不觉得？ 而这时，郑八斤和史师已经把一部分火腿放在了地上，开始往屋子里搬，看了一眼杜枫琪说道：“去街上弄几个小菜来，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再走。” “我去吧，反正这会儿也没事，抱着孩子又帮不上你们的忙。”王定梅正在哄孩子，听到郑八斤的话赶紧把这活儿给接了过来，也不等同意，就离开了火腿店。 史师却有些失神，看着王定梅离开的背影，舍不得移开目光。 郑八斤见了，笑了笑说：“怎么，这人还不错吧？” 史师：“？？？” () 第318章、走错路 郑八斤和史师吃饱喝足，才开始上路。 本来想要住一晚，完成任务天亮再出发，但是，史师早就催个不停。他第一次到这里，害怕夜长梦多，郑八斤劝他，先吃饱，不然在路上还得停车吃东西，那样更不安全。 史师无奈，人生地不熟，只好听郑八斤的话。 不过，郑八斤喝足了水之后，没有再拖沓，带着史师出了城，一路往南行驶，史师的心才落下。 郑八斤开始闭目养神，说是等一会儿史师如果累了，就叫醒他换着开。 史师有些奇怪地瞄了一眼副驾上的郑八斤，说道：“老板也会开车？” “会开，只是现在没有驾驶证。”郑八斤说着，心想，忙过这一段时间，还真得去弄一个，不然，以后开车的机会会多起来，虽然现在不太管，但是，以防万一总不会错。 史师没有再说话，心想，这样也敢开？你敢开我还不敢坐。 再看郑八斤，已经睡着了，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史师也是服了，说睡就睡，好在，只有一条大路，应该不至于迷失方向。 …… 不知过了多久，郑八斤被叫醒，揉了揉眼睛，问了一句：“到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走错了。”史师有些紧张地说道。 “不用怕，就这么大一个地方，走错了就走错了，倒回去从头再来。”郑八斤看了一眼，好像真是走错了，而且，还走到了乡村便道上，很窄，连个掉头的地方都找不到。 “倒回去？这样不好吧，很难开的，而且又是晚上，要不再往前走几步，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掉头？”史师路不熟，不敢倒车，有些为难。 “让我来。”郑八斤说着，就要下车。 “不用了，各人的马儿各人骑。”史师没有停车的意思，一直往前开，真要找掉头的地点。郑八斤当然也不好冒险强行下车，更不可能与他抢方向盘。 他已经看了，这里应该是大山上，万一下面是悬崖，弄不好史师一紧张，直接开下去，那就歇菜了。 走了几百米，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两条黑影。 郑八斤说了一句小心，史师不由得一愣，他并没有发现人出现，依然停下了车。 看清路上站着两个人，一身黑衣，像是专业人士，史师有些慌了，不敢上前。 “让我来，要么冲过去，要么倒回去。”郑八斤沉声说道，此时已经没有选择，半夜三更挡在路上，一定不是好人。 两人见车子停了下来，竟然往前走了过来。 史师慌得一批，他很少走夜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蒙着面的人物。 郑八斤也发现事情不对，在这种荒野之地，如果遇上亡命之徒，还真是麻烦。 打架当然不怕，怕的是这些人弄坏车子，到时，就算是修好也要耽误不少时间。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时间，它就是金钱。上层经改会议开了半年，重庆已经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叫什么长铃汽车。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对方明年就会大量生产。如果自己在这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不能在对方生产之前把自行车市场打开，提前赚点生产摩托车和汽车的本钱，就会失了先机。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就将史师提了过来，扔到了后排座位。 史师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闭嘴！”郑八斤大骂了一句，身子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上。 史师吓得呆了，以为郑八斤和下面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就在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前十来步的地方。 郑八斤疯狂鸣笛，突然起步，向着二人冲了过去。 史师吓了一跳，忙着双手抓住座椅，不敢再出声。 路上的两人也吓了一跳，本能地闪到路边，车子几乎是挨着两人的身体冲了过去，带起的一阵风刮在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冷汗也跟着冒了出来。 两人吓得半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郑八斤和车子驶了出去。 要是刚才郑八斤方向稍稍一动，两人的小命就算完了，不被撞死也要被刮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冲出去没多远，郑八斤发现地上的坑越来越大，车子跟着摇晃不止，只能紧紧抓住方向，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不见两人追来，估计是吓尿了，不由得松了一下油门。 史师也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后面，沉声说道：“吓死我了！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郑八斤冷静地回了一句，现在根本就不能分神，这路太难走了，一个一个的急弯，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山去。 “想不到你的车技这么好，早知如此，就让你开着。”史师心想，不是说没有证吗？ “哼，不要以为，没有证的人就不会开车。”郑八斤说着，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专心开车。 十多分钟后，前面出现了一间房子，郑八斤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说道：“要不你下去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史师摇了摇头，说道：“别问了，先开出去再说。” “不是，我是害怕越走越远，现在都弄不清方向了不是，而且，去春昆的路上，根本就没有这么陡的地方。”郑八斤也发现不对，一直在上坡，万一去了西藏，那不就玩完了，几天几夜都走不出这大山。 “你下去吧，我真的好害怕，刚才那两个人，真的像是劫匪，万一被他们追上就惨了。”史师虽然觉得郑八斤言之有理，依然不敢下车。就如这地上有老虎一样，会把他吃了。 郑八斤摇了摇头：“像你这样出门在外，如此胆小怕事，还真是少见。” 说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史师忙着爬到驾驶位上，随时准备开车离开，但是，却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一定是被郑八斤顺手拔了下去，真特么见鬼，这小子怪机灵的。史师心里骂着。 房子的门是关着的，还上了一把大铁锁，郑八斤正要离开，以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却是听到里面依稀传来“呜呜”的声音。 郑八斤停下脚步，推了一下门，里面太黑，看不清楚，就对着门缝叫了一声：“有人吗？” “呜呜，呜呜”的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依然听不清在说什么？ () 第319章、找人背锅 郑八斤来不及多想，回到车边，沉声问道：“有没有扳手？” 史师慌乱之中，又回到了后排，从座位下面摸出一把活动扳手递给了郑八斤，说道：“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房子从外面锁着，但是，好像里面有人。”郑八斤说着，抢过了史师手里的手电筒。 “不是，别管闲事呀，我们赶紧走！”史师惊慌地劝说。 郑八斤没有理会，这哪里是多管闲事，万一，这屋子里藏着娇。 能救一个是一个，要是捡到个大学生，那就发大了。 钱锁虽然牢固，但是，随着郑八斤手里的板手塞进门扣里，一用力，锁依然没有断。 但是，门扣被生生拔了下来。 打开门，电筒射向了发声之处，一个男人被捆在楼梯上动弹不得，嘴里还塞了一块烂抹布。 那人一双眼睛惊恐无比地看着郑八斤的手电，还不住气地示意郑八斤救他。 郑八斤有些奇怪，绑这样一个男人在这里，是何道理？ 他已经看过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村子，只有这么一间草房，也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并没有急着救人，而是照射了一下屋子里面，除了这个男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锅炉之类的，毫无一点烟火气，像是好久没有人住。 但是，里面有一辆摩托车，还是压马哈！ 这时，能骑这洋玩意的，堪称有钱人，不比后世的玛莎娜蒂。 奇怪的是，后座之上绑着一个箩筐，里面还有几块废铁。 就如玛莎没有拉蒂，而是去拉沙，或者是拉粪！ 再看那年轻人，一脸脏污，还有些血迹，哪像个有钱人？ 那人不断向他点头，不断发声，害怕郑八斤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样。 郑八斤扯下对方口里的抹布，那人大大的呼吸了两口气，喊道：“快救我！” “怎么回事？”郑八斤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说道，“你是不是勾引了别人老婆，才会被绑在这里？” 那人呆了呆，忙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是受害者，他们绑了我，就是要抢我的摩托车。”说着，示意郑八斤帮他解开绳子。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郑八斤并没有急着解开对方，还弄不清是不是苦肉计，万一他们合起伙来，惦记着自己车上的火腿，或者是史师的小卡车，那不是打了一辈子的猎，却是在这大山上被狼反咬一口。 “这里是济川县的西坪，我来这里收破铜烂铁，被两个歹徒给绑架了，你快放开我，不然，那两人回来就来不及了。”那人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门外。 门外没有动静，就连史师也关着车门，还熄了大灯不敢下车。 郑八斤一点也不慌的样子，说道：“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我如何敢相信你？对了，你说我们到了济川县？” “是的，这就是济川县，往前十来公里，就可以上大路，再走四十来公里，就可以到县城，不信你可以带我去城里，一打听就知道。我叫胡忠，我父亲叫胡海，人们称为胡老虎。” 郑八斤沉吟了片刻，他明白史师是走错了路，但是，没有想到会到了济川的地盘，而且，面前这个人，竟然自称是胡老虎的儿子。 济川县，以前是秋城的一个县，后来，划给了春昆。 那里是个死角地点，但是，矿产丰富，而这个叫胡老虎的人物，就是挖矿起家，90年代就成了济川的首富。 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小伙子，你骗谁呢？胡海是什么人，他的儿子会流落到西坪这样一个荒野之地？” “我真是胡海的儿子，想不到你也认识他，只要你救了我，到时候，一定会重谢。”自称胡忠的人面露喜色，说道，“实不相瞒，这事儿也怪我任性，毕业之后不想靠父亲的关系找工作，就想一个人凭本事吃饭。没有想到的是，他不给我本钱，我只好骑着父亲的摩托，先用一点零花钱来做点小生意。” 说到这里，有些惭愧地说道：“没想到的是，走到这里就出了事，被两个混子给绑了，还说是要在山上找个开车的人，让车把我撞了，制造车祸。” “哈哈，听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但是，你为什么不说出你是胡老虎的儿子，这样，谁还敢打你的主意？”郑八斤笑了笑说道，想要进一步确认。如果真是胡老虎，济川没有人不认识，自然不会蠢到绑他儿子，而且还敢杀人灭口。 “我说了，但是，这两个混子根本就不信，还说堂堂胡老虎的儿子，怎么可能在这里来收烂铁巴？”胡忠苦着个脸说。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而且，这世间，总是会有人狗眼看人低。 正要帮他解开绳子，却听到了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有两支手电的光传来，想必，真是混子回来了。 胡忠也听出了外面有人，不由得脸色大变。 郑八斤不再质疑，动手帮他解开手上的绳子。 此时，两个汉子看着停在路边的小卡车，不由得大喜，说道：“这车肯定是没油了，不然，早就逃之夭夭。” 说着，就去拉车门。 史师看到了两人，大吃一惊，还好，车门被他事先从里面锁死，两人打不开。 “开门，开门！”两人在外大叫。 史师当然不会蠢到这种地步，任你叫破喉，也不敢开门，心里暗骂，都怪这个郑八斤多管闲事，不然，早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打不开门，就要去打开集中箱。 郑八斤出现在了车前，手里的电筒射在两人身上，不由得一愣，这不就是刚才半路上挡道的混子吗？ 想想也很正常，两人去找车来背锅，但是，这里太过于偏僻，半天没有经过一辆车，拦着自己和史师也属正常。 胡忠也出来，跟在郑八斤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是不是他们？”郑八斤说着，感受着胡忠的内心恐惧，同时，也在防着他从背后下手。 “是是，就是他们……” 两个混子也看到了郑八斤，还把他们抓的人给放了出来，不由得杀心大起，沉声说道：“先别管这车，抓住二人，以防他们逃走。” 说着，两人分别拔出匕首，向着郑八斤扑了过来。 胡忠已经吓得躲在身后，要不是怕这山高路陡，估计早就丢下郑八斤不管，逃得比兔子还快。 () 第320章、果有人命 郑八斤一声冷笑：“别怕，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收拾他们？真是让人怀疑，你是不是胡老虎的儿子？” 胡忠有些汗颜，读书时，在同学面前，他也是一个能人，大家都不敢惹他，还要想方设法地巴结。但是，刚一走入社会，就遭到了社会的毒打，还差点就送了命。要不是遇上开车的是郑八斤，估计这会儿已经被车压死。 这时，两个混子根本不会讲道理，而是扑向了挡在前面的郑八斤。 郑八斤的手电突然射在了冲在前面的那人眼睛上。 那人没想到郑八斤不跑，还来这一出，眼睛被强光一照，不由自主闭了一下。 就在这时，郑八斤已经出手，先是一腿扫出，把另一个冲过来的人扫得倒在地上，紧接着抓住了闭眼的那个家伙，轻松地夺下他手里的匕首，再一用力，对方的手脱了臼，痛得大叫不已。 倒地的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也被郑八斤踩在了脚下，另一只手抓着头发，把头提得仰起，再用电筒射着他的脸，说道：“你小子有种，据说我身边这位，是胡老虎的儿子，你也敢碰？要是把你交给胡老虎，会是什么下场？” 那人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一头齐耳长发被抓得死死的，根本就挣不脱，但是，依然不敢相信地说道：“他真是胡老虎的儿子？” “据说是！”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那人：“？？？” 心里想着这下完了，暗骂，这小子不会是有病吧，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做，骑个破车收烂铁巴。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破车可值钱了，一般人还真是骑不起。 “把绳子拿出来！”郑八斤看了一眼呆住的胡忠，还把两个混子掉在地上的手电给推了过去。 胡忠回过神来，抓起一把电筒就回屋子里去拿绳子。 原来，这间房子早就没有人住，里面连个油灯也没有，现在，竟然成了两个混子绑架他人的帮凶。 史师也下了车，帮着郑八斤把混子按住。 郑八斤的捆人手法还真是特别，一会儿就捆了个结实，对方越是挣扎就勒得越紧。 看着两人不再动弹，史师和胡忠异口同声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把他们丢进屋子，让他们也尝一下被人捆的滋味。”郑八斤平淡地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就看他们的造化，如果有人来救他们，说明他们命不该绝。”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两人听了大惊失色，他们比谁都清楚，如果捆在这里面，被人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被饿死的可能性极大。 “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办？总不会让我把你们送回家吧？”郑八斤笑得个六畜无害。 “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一个混子开始哀求郑八斤。 “这可不行，你们都想着谋财害命了，放了你不就是害了其他人吗？”郑八斤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沉吟了起来。 “不会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回家好好做个人。”那人赶紧解释。 另一个人也是一副苦相，跟着哀求起来。 “那你们说说，你们害过多少人？如果有半句是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郑八斤开始审判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说实话。 郑八斤已经猜出了几分，两人应该是背得有人命，做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由得冷笑一声说道：“那好，我不把你们放在这里，但是，得交给胡老虎，你竟然绑了他儿子，还差点弄出人命，到时，胡老虎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 “不，他真是胡老虎的儿子？”两个混子大吃一惊，如果真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 “如假包换。”胡忠也看着两人，沉声说道，“老早就告诉了你们，你们不信也怪不得我。” “我说，我们背得有两条人命，你们把我交给警所吧！”手脱臼的混子一横心，说了实话。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次说得是真的，就笑着说道：“那你说说，害了两个什么样的人？” “不能说。”另一个混子急了，忙着阻止。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是交给警所，大不了一死，好歹给个痛快。如果交给胡老虎，那可是生不如死，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另一个混子说道，“都怪你，人家早就说了是胡老虎的亲儿子，你偏不信。” 脱臼混子听了，一言不发，心想：谁他妈的会想到，一个首富的儿子会骑个摩托车子，还收烂铁巴。 “那你说说，是怎么害了人命的？”郑八斤当然不会把这两个交给胡老虎，现在是法治社会，自然得交给警所。 “就在前不久，也是一个收破铜烂铁的人物，不过，他并没有骑车，而是挑着箩筐来收，被我二人盯上，抢了钱，又怕他报复，正好，有一辆小卡车，像你们一样，走迷了路，就让他背了锅，推在轮子下来，逼着他开车压了过去。后来，那小子身上的钱被我们抢了，又不敢报警，反正人是他压死的，还答应给我们三千块钱封口费。” 混子说着，就如讲的是别人的故事，跟自己无关一样。郑八斤听得一愣，这他妈的什么事，做个小生意就这么难吗？抢了钱也就罢了，还要了人家的命，更可恨的是，嫁祸给了别人。 也真是，那司机不懂法，被坑了都不敢报警，还想要失财免灾，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要着。 胡忠和史师听得毛骨悚然，要不是遇上郑八斤，出手果敢，功夫还行，指不定现在两个都遭了罪。 特别是胡忠，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两人都向郑八斤不自觉地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那你说说，你们抓了胡忠，是不是也打算把他做了，然后再嫁祸给别人？”郑八斤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是的，我们一商量，打算用之前的办法，但是，等不到车，就想着去大路上拦一辆，逼着开到这里，然后，再把人拉出来，让他压过。没承想，刚出去不久，就遇上了二位。”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还算坦白，也就不为难你们。” “多谢大侠饶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二人听得大喜，以为郑八斤真的要放过他们。 “没有以后了，我只是答应不把你们送给胡老虎，但是，你们做出这些事儿，必须付出代价，不然，怎么对得起被你害死的人。”郑八斤深吸了一口气。 二人：“？？？” 胡忠和史师松了一口气。 “带走，交给警所去处理吧！”说着，郑八斤打开车门，把二人丢在了后排座上，自己坐了上去，负责看管二人。 () 第321章、济川大酒店 史师开着车，胡忠骑着他的摩托车在前面带路，没走多远，真的有一条大路。 两个混子在车上不停地哀求郑八斤，让放了他们。 一开始，他们觉得进了警所比交给胡老虎强，大不了一死，但是，这会儿开始后悔，希望郑八斤一心软放了他们，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但是，郑八斤不为所动，都说了，杀人就得偿命。后来，听不起两人的哀求声，干脆把袜子脱了下来，塞住两人的嘴。让他们省省力气，有什么话进警所去说，自己也省了心。 上了大路，行了几十公里，天已大亮，太阳也出来，照耀着大地，就到了济川县，把二人交给了警所。 警所听说这两人犯了人命，还差点就害了胡老虎的儿子，不敢怠慢，把两人收监，又把三人请进了办公室，好吃好茶地泡上，录下了口供。 三人出来之时，郑八斤和史师都说要离开，胡忠一听就急了，说是都到了济川，好歹也要吃个饭，感谢一下两人的救命之恩才行。 史师是真要走，因为他走错了路，耽误了一夜的时间，费了油不说，还差点就出了问题，想想都还在后怕。 但是，郑八斤并没想着这么快就离开，说走不过是假意，免得人家误会他救人是有目的。 听了胡忠的话之后，笑着说道：“何必这么客气，饭就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胡忠忙着说道：“以后难有这样的机会，反正你二位也要吃饭的，出了城，几十公里之内找不到吃的，不如就在这里吃一点。” 郑八斤想了想，假装为难地答应了下来。 史师还想要反对，但是，听说要走几十公里才找得到吃的，又见郑八斤已经答应，也就不好反对，正好现在也有些饿了。 九十年代的济川并不大，不超过秋城的一半。也没有太多的高楼，大部分是一些瓦房，只是门面用砖砌筑而起。 街上也没有太多的车，只有一些小型的货车偶尔经过，见人就按喇叭，害怕别人不知他开的是汽车一样。 郑八斤在史师的带领之下，很快就穿过一条条街道，到了城市的中心地带，有着一排四层楼的房子，占地在五百平米左右。 上面写着济川大酒店四个大字。 胡忠已经停了下来，招乎史师把车停在街边。 郑八斤有些愣神，这小子不是说家里人并不给他本钱吗？凭他收破铜烂铁的那点儿钱，可以在这样的酒店里吃个饭？ “济川这个地方太小，比不过秋城，这已经是最好的酒店，就将就着吃点东西吧！”胡忠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没事，君子之交淡如水，胡兄弟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在呼吃好吃坏。”郑八斤笑着说道。 “吃好还是要的，这里面的东西随便吃，我家老爷子不让我乱花钱，但是，对吃的不吝啬，想吃什么都可以，只要签单就行了。”胡忠说着，带着二人进了酒店的大门。 里面并没什么保安，一名工人正在打扫卫生，见有客人到来，并没有抬头，只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先生们，早！” “早，给我最豪华那间包间，我要招待最尊贵的客人。”胡忠说着，带着郑八斤往楼上而去。 史师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他可从来没有进过这么豪华的酒店。虽然说这几天跑车也赚了点钱，但是，那都是辛苦钱，不会这么挥霍，就算是偶尔在城里开个阳荤，也就进一些小旅社，弄个快餐就走人，既省钱，也不会留下后患。 他看了一眼郑八斤，见他淡定如常。 其实，郑八斤已经猜出这家酒店是胡忠家开的，不吃白不吃。 果然，这会儿打扫卫生的阿姨抬起头来，看着胡忠，不由得一愣，说道：“公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胡老板一大早就来这里查过，问你来过这里没有，有没有在这里过夜？”阿姨接着说道。 胡忠心里一喜，看来，老头子还没有发现他骑车出去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我昨晚出去玩了会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楼上没什么客人，这么早自然还在睡觉，比不过生活节奏快的春昆。 “三楼上是休息区，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这会儿好像真的早了一点。”胡忠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 “不用了，我们随便吃点，还要赶路呢，车上拉着货，时间拖久了不好，怕变质。”郑八斤解释着。 “哦，是什么？”胡忠说着，带着二人进了202房间，虽然比不上后世大城市里的天上人间，但是，在这样一个小城市，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装修得很精致的存在。 “这个大包间，晚上的时候基本都不得空，早上就没什么人。”胡忠解释了一句。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我拉了点火腿，带上去给工人吃，主要是天气太热，一直闷着会变质。” “火腿何必拉这么远，这城里就有。对了，大哥在春昆做什么生意？” “开了个自行车厂。”郑八斤像是随意地说了一句，也不客气，随便坐在一张椅子上。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给他们上了一壶茶水。 “你可是大老板哟，坐里面，这里方便一会儿上菜。”胡忠看着郑八斤，客气地说道。 “老板好！”服务员给郑八斤抛了一个甜蜜的微笑，看得史师心里一动。 郑八斤也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没做过多的回应。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得到消息，走进了房间，看着胡忠的脸色有些威严。 胡忠忙着起身，介绍说：“这就是我爸胡海，这位是郑老板，多亏他救了我，不然，再也看不见您了。” 胡海的脸色变了变，看着郑八斤说道：“多谢老板救了我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只要是能做的，一定做到。” “没有没有，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你儿子，只是路过。”郑八斤自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出要求，太明显了不好，轻描淡写地说道，“只是拉着一点火腿路过，说也奇怪，晚上睡着了，师傅路不熟，竟然跑错了路，也正因如此，才阴错阳差地救了胡忠。” “火腿，你是做火腿生意？正好，我这里开饭馆，要不给我下一点？”胡海虽然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但是，也答应买一点火腿。 () 第322章、找到经销商 郑八斤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来，胡老板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打算卖火腿，只是顺带拉到春昆去，给那里的工人吃。” “哦，你手下还有工人？”胡海听说他不卖火腿，反而有些意外。 胡忠不等郑八斤回话，突然接了过去：“哎，爸，你是不知道，郑老板在春昆开着一个大厂，手下的工人几千人。” 胡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胡忠，以为他吹牛，看这郑八斤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几千人的厂可不是小厂。 郑八斤也是心里一愣，想不到这个胡忠比自己还能吹，还敢吹，看来，这牛皮要吹破了。 “事业刚起步，让胡老板见笑了，一千个工人根本不算什么，现在主要是人才不足，不然，还得招人。”郑八斤说道，“我这工厂，主要还是得益于领导的关心，刚开起来不过一个月。” “哦，敢问郑老板开的是个什么厂？”胡海最喜欢跟有背景的人打交道，一听说郑八斤得到领导的关心，马上就来了兴趣。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一定是指市里的领导，甚至是省里面的。 “我想的是，先开一个自行车厂。胡老板也知道，在我们整个间中地区，就没有一个自行车厂，到时，自行车一定好卖，既节约了成本，也补齐了短板。”郑八斤看着胡海，知道他来了兴趣，也就不吝狂吹，“老板，我给你说，现在的自行车，正是我们这种四五线城市最好销售的。等有一定的资本之后，就转型做摩托车。我看了，一台像老板骑着的压马哈，要一万多块钱，如果是我们自己生产，成本不过四五千，可以赚一倍还不止。” 胡海听得心动不已，让胡忠快去叫人上菜，提两瓶酒来，要和郑八斤喝一杯，边喝边聊。 说着，把车钥匙递给了胡忠，说车里有八九年的茅台，先拿两瓶上来，必须得感谢郑老板的救命之恩。 胡忠听了，翻了个白眼，忙着接过钥匙，下楼去拿酒。心想，老头子看来是花了血本，他的那辆普桑，平时都舍不得给自己摸一下，就连摩托车都是自己想尽一切办法，才让他掏出钥匙给自己骑一转。 也正因如此，才会骑着就跑，去山上收破铜烂铁遇上郑八斤救了他。 现在倒好，直接把车钥匙给自己去拿东西，也不怕自己开着跑了。 领班见到胡忠下来，有些心虚地背过身去，以为胡忠被老板训了一回，赌气而走，害怕被胡忠追问通风报信的事情。 “领班，老爹让你赶紧安排，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胡忠叫住了领班，也不等他回应，就出了大门。 领班呆了呆，不敢相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在他的印象之中，老板不想让儿子沾手生意上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他在这里吃饭，也不会一起陪着吃。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胡忠打开老析的车门，从后备厢里提了两瓶酒，高兴地回来。 领班相信了胡忠并没有假传“圣旨”，忙着去安排厨师做菜，还特意交代了几个硬菜，并让他们拿出速度来，不然，老板一不高兴，领班就得走人。 此时，胡海和郑八斤相谈甚欢，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胡海看着郑八斤，说道：“想不到，郑老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远见，对车的发展有如此深刻的研究。这样吧，我投资一点，到时，你在济川开个店，所有的成本，包括门面的租金，装修什么的，全部算在我的账上，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让胡忠这小子做店长。” 郑八斤点了点头，高兴地答应了下来，这很明显，人家是要让儿子有事可做，总比去收烂铁巴体面，而且，来钱也快。 胡忠提着酒儿到来，见郑八斤点了点头，还对着他笑了笑，伸出手来握住，说道：“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自行车能不能在济川打开市场，就看你的本事了。” 胡忠有些懵，正要发问，郑八斤接着说道：“你是不知道，刚才我和胡老板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在济川开个车行，由你任店长，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胡忠高兴地答应了下来，他爸一直不想让他涉足生意上的事，就想让他进单位，也不知郑八斤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用什么办法说服老胡，答应他做生意，真是太好了。 “你放心，自行车的价格，不会多收你的，就按出厂价，赚多赚少是你的，如果将来做得好，你也可以在各个乡镇上发展分销点，你就成了济川，甚至是多个城市的总经销。”郑八斤为了先打开市场，也是拼了，不惜给他人画个足够大的饼。 “好了，你常常说我不给你机会，不尊重你的选择，现在，已经给了你机会，如果做不成，就老老实实地进个单位，就算不能光宗耀祖，也算是可以混吃等死，传宗接代，对得起家人，对得起祖宗。”胡海看着儿子，正色说道，“来，打开酒，给郑老板倒起。” 胡忠依言而行，倒满酒之后，双手捧上。 郑八斤忙着接过，说不用这么客气，不然太不好意思了。 胡海说道：“郑老板，别跟他客气，我这儿子，就是从小不听话，得亏了这一次吃了一回亏，看他以后还会不会乱跑？” “其实，贵公子蛮不错的，我看了，就是做生意的材料，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郑八斤笑着，并不是恭维，而是要让胡海放心让儿子做生意，这样自己才会有机会。 胡海听得有些高兴，笑着说道：“承蒙郑老板看得起他，我不是不想让他做生意，只是不想让他涉足我这个行业。” 郑八斤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一行的水太深，容易被淹死，这是给儿子留条后路。 “现在好了，有郑老板赏识，你就好好跟着他混，不要辜负了郑老板的栽培。”胡海看向了儿子。 郑八斤心知肚明，人家不会在乎这点投资的钱，就当是拿给儿子试试水，哪怕是亏干净也无所谓，只要儿子平安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做父亲的人，对儿子的良苦用心。 () 第323章、厂家直销 胡忠变得很听话的样子，不管老子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让胡海很是高兴。原来，叛逆的孩子也有懂事的一天！ 胡海也没有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郑八斤如何救了他？而是就扯一些商业的事情。 郑八斤也不提，桌子上说的，都是对未来的车子发展方面的一些简单的事情，不涉及高端制造，现在说起来为时过早，没有经历过经济飞速发展的人，当然无法理解未来汽车堵成长龙，车多为患的现象，更不可能相信未来的样子。 这时，菜已在上，先是上了个凉菜，看上去不错，胡海介绍说，这是他们家特有的风味，是厨师自己做的放养的牛肉。 郑八斤尝了一小口，还不错。 胡海让胡忠抬起杯子，第一杯酒是感谢郑老板对他的救命之恩。 胡忠很顺从的样子，双手抬起酒杯，恭敬地和郑八斤碰了一下杯，说：“郑老板，小弟就先干为敬。” 说着，真的把一杯酒儿一口干了，还不忘把杯子倒了过来，滴酒不洒。 郑八斤也不客气，同样一口干了。 这一杯酒，最多一两，入口甘醇无比，果真是八九年的好酒。 郑八斤有时就想，这么拼命做什么？ 不如买点茅台存起，等过几年翻倍，或者，直接买点股票，后半生也可以过得很滋润。 但是，郑八斤知道，不能这样做，他要的是人生过得精彩一点，而不是只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人。 胡海又让儿子倒满酒，说第二杯酒，是敬郑老板把他带上了正确的人生轨迹，不会再跑偏。 郑八斤接受了，笑着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他的财运，只是，大部分人缺少的是发现自己，找好定位的意识。 胡海听得点了点头，说郑八斤就是胡忠的贵人，是指引他走上轨道的引路人。 郑八斤发现，胡海并不是那种为富不仁的人物，而是很有思想的一个人，怪不得前一世，他一度时期混得风生水起。 看来，自己这一次，阴错阳差地救了他的儿子，结识上了这样一个人物是自己有福。 对于打开济川县的市场，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想到这里，郑八斤看了一眼史师，这家伙还真是自己的一名福将，走错路都帮自己捡了一个活宝。 这时，菜已经上齐，不多，但是，每一个菜都是山珍海味，是一般人拿着钱也吃不到的。 史师也有些高兴，真想要尝尝这八几年的好酒，可惜，他要开车，又不能说让郑八斤别喝到时开车，也就夹了几个菜，准备好好吃一口。 胡海自己抬起了酒杯，站了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郑老板，我敬你一杯，祝你的事业马到成功，同时，祝我们合作愉快！” 郑八斤抬起酒杯，客气了两句，一饮而尽。 胡忠忙着给二人满上，胡海很是满意，要知道，在以前，两父子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要让儿子主动帮他倒酒，还真是难。 想不到一夜之间，在郑八斤的影响之下，儿子像是变了一个人，懂得了很多人情世故，也会尊敬他这个做老子的人。 他一高兴，就不想冷落一边的史师，想跟他干一杯。 史师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笑着说道：“没事，今天高兴，虽然你一会儿要开车，但是，少喝两口不成问题。” “难得大家这么有缘，今天就不要走，在这里呆几天，让我带两位转转。”胡海笑着说道。 “今天还是得走，厂里还有事，等胡忠找好店面，到时，我一定亲自送第一批货过来，到时，大家再好好喝一杯。”郑八斤笑着说道。 史师也点了点头，他出门都几天了，一是想家，二是怕夜长梦多。 “行，那就少喝一点，高兴就好。”胡海说着，干了一杯。 史师忙赔着干了一杯，却发现，喝得太急，并没有体会到这酒儿的滋味，就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囫囵吞枣。 …… 海子村菜地里，一大早就有人来上班，看着不见了的郑八两，心里有些打鼓。 但是，并没有人太在意，他一向如此。 到了十来点钟，依然没有人看见郑八两的影子，胡英也忌讳如深，大家开始怀疑，郑八两是不是真的被开除了，那可是老板的亲兄弟呀！ 没有人敢议论这件事儿，都怕引起胡英的不快。 大家做着事，慢慢地，就开始有三两个人小声嘀咕，终于有了消息私下里传出，郑八两真的被开除了。 这样一来，菜地里起到了良好的警示作用，就算是老板的兄弟犯了错，一样被开除，还有谁敢乱来？你算老几？ …… 而十里村，年建安摆出了第一辆自行车，就引来了几个年轻人的注意，围着看。 年建安也不介意大家围观，而是抓住了人们的心理，好奇这货质量怎么样？ 就让人试了试，还提一下，说是比某人以前买的还要重上几分，质量真不错。对于好不好骑？大部分人并没有这个概念。 年建安就自己骑了一转，说真不错，不信就来试试。 几个年轻人早就按捺不住，看着年建安说道：“这么新的车，真的舍得让我试骑一下？”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是郑八斤开的厂，亲自生产的，骑坏了不要你赔。”年建安笑着说完，把车递向了那人。 那名年轻人高兴极了，接过自行车就掂了掂，说不错，就骑了上去，在学校门口的马路上溜了一圈。 说不错，比他之前骑过的那辆永远还要着实几分，骑着感觉也不错，一定很贵吧？ 年建安笑着说道：“你猜一下，你认为多少钱会卖给你？” 那人不敢回答，害怕一出口，人家就要强行卖给他。 “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关系，更不会强行卖给你，得你情我愿不是？”年建安笑着说。 张小娥也出来看热闹，她身材好，现在只有一点点出怀，不注意并不清楚。 但是，总有个别好事之人，看出了端倪，坏坏地看着年建安，心想，我信你个鬼，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老马啃嫩草不说，还啃出了新高度! 那名年轻人听了年建安的话，大胆地说道：“两百？” 年建安摇了摇头，年轻人以为说低了，一脸奇怪地问道：“不可能要两百五吧？” “高了，都给你说了，厂家直销，免去中间商赚差价。”年建安笑着说道，“再加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就一百五一辆。” () 第324章、庆祝 人们不可思议地看着年建安，供销社都要一百七，还要指标，关键是没货，拿着钱也不一定弄得到。 你却只要一百五，节省了二十块不说，车还比较重。 可别小看这二十块，会点技术的人也要打两天的工才能挣到，如用房价来计钱，不亚于21世纪的两千块。 小伙子早就想要买一辆自行车，一直批不到，没想到，一百五十块钱就可以轻松提回家。 他当场就跑回家中，把一匹马儿拉到市场上卖了，找年建安买了一辆自行车，还剩钱，打算再买个小马来养起。 …… 郑八斤和史师吃饱喝足之后，一起下楼。 胡海带着胡忠亲自送下楼，向他们指了路，反正就一条大路，白天不至于再跑偏，花上一个小时，就可以踏上秋城去春昆的路。 郑八斤打开集中厢，从里面提了两条火腿，说是送给胡海两父子尝尝。 两人推辞了一番，郑八斤一定要他们收下，说这是自己在秋城养的猪，也算是秋城的土特产，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味道不错。 两人见盛情难却，才勉强收了下来，这个朋友也就交定了，为以后的合作愉快打下了坚实基础。 郑八斤二人在路上打听了一下，没有再出现什么意外，到了春昆之时，已然是下午。 李阳看着他们平安回来，心里很高兴，忙叫人帮着卸下车上的火腿。 这火腿很有一种老家味道，李阳说：“闻着都香。” 王艳看了一眼郑八斤，再看了看火腿，心想有了这些火腿，食堂一定会办得很好。 在她的印象之中，火腿虽然产于本地，自己家也养过猪，但是，从来舍不得吃，都要卖了作为来年的生产垫本。 后来到了婆家，更是从来没有吃过这玩意儿。 现在看着一次性就有了几百斤，让她亲自操刀，心里可谓五味杂陈。 郑八斤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笑了笑说，好好干，这火腿不比一般的，盐也不多，不用水泡，到时直接放在火上烧一下皮子，洗干净就可以煮来吃。 王艳点了点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婆家有人来的时候，腊肉就是这样做的。 火腿下完，郑八斤付了史师一百块钱，说有空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再走。 史师也没有让他加钱，更不想留下来吃饭，说已经出门两天，得回家去看看。 说着，写了一个地址，说以后如果还用得着他，让人去叫一声就行。 郑八斤点了点头，将来的合作一定会有。 史师走后，郑八斤看着李阳，问了一下这两天的生产情况，还不错，大家的积极性高。 郑八斤也谈了一下自己这一次回秋城的经过，说秋城没有任何问题，他相信年建安和清清，一定可以很快打开市场，会有一席之地。 还说到这一次发生的一点小意外，有了意外的收获，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经销商，得抓紧时间，赶出第二批货来，尽快送到济川，快速打开市场。 李阳和申东都点头，说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辜负老板的期望。 王艳已经提了一只火腿，在厂子外面烧了起来，香气四溢。 郑八斤洗了个脸，查看了一下生产车间，见一切正常，心里高兴。反正一时没事，就去厨房帮着王艳做饭，顺便教她做几个菜。 他查看了一下，食堂里有白菜，就打算做个火腿煮白菜。见王艳已经洗干净，他开始动起手来，找来一把大砍刀，直接把火腿砍小成坨，这样炖起来节省时间，又入味。 王艳看着他，听他边弄边讲了一些道理，说这上好的火腿，不放任何佐料，吃起来一样的香。 如果煮熟之后，再放一点白菜在里面，就少了一些油腻，汤也更好喝。 王艳也是个精明的人，并不是那种蠢货，一听就会，注意着郑八斤所说的每一句话，烧起一锅水，等一会儿用文火炖火腿。 她问郑八斤，还要不要炖点土豆在里面？ 郑八斤笑着说：“不用，春昆的土豆没有秋城的地道，而且，这土豆用来黄焖是美味，但是，炖火腿就不太好，不如单独用油炸一下。” 王艳点了点头，竟然想起了秋城的土豆。那可是陪伴她整个过去的“美食”，想起来竟有些留恋。 郑八斤看出了她的心思，正色说道：“都是我不好，这一次光顾着挣钱，竟然忘记带点秋城的土豆，下一次一定放在心上。” 谁知，这么一说，王艳感动得不行，说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都怪自己眼瞎，当初没有选择郑八斤。 说到这里，竟然从后面抱住正在洗肉的郑八斤，有些不能自已。 郑八斤愣了愣神，说：“不能这样子，把油弄在身上就不好了，对了，你忙着削点土豆，我得赶紧把肉洗了煮上，这么多人还等着吃你的肉呢？” 王艳呆了呆，放开了郑八斤。 郑八斤三下五除二把肉清洗干净，放在了锅里煮起，交代王艳：“你守着煮吧，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等肉煮好，再把白菜放进去煮熟。” 说着，离开了食堂。 进了厂房，看着干劲十足的人们，郑八斤说道：“大家抓紧干，今天晚上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我一会儿去弄点酒来，大家可以破例喝一杯，就当是庆祝我们的自行车初步打开了销路。” 人们欢呼了起来，第一次有了和工厂共同进退，一荣皆荣的感觉。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比以往下班得晚，主要是等着吃肉，等着喝酒，等着庆祝。 如果是平时上班时间，是不许饮酒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下了班，好好庆祝一下，大家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明天继续撸起袖子加油干！ 吃饭的时间，大家看着郑八斤提来的一大桶酒，说是今天可以放开喝，管够。再闻着面前香喷喷的猪脚，人们的食欲大增。 郑八斤才发现，光顾着买酒，忘记了酒杯！ 郑八斤倒了一大碗酒，看着人们，说道：“今天是第一天陪大家喝酒，由于没有酒杯，就大家传着喝，反正都是一家人，也就不要嫌弃我郑八斤的口水。” 人们听了，笑了起来，心想，你一个老板都不嫌弃，大家有何理由嫌弃。 “为了庆祝我们初步取得的胜利，大家喝一口。”郑八斤说着，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碗传给了身边的李阳。 () 第325章、秋城的车行 李阳也不客气，接过酒，看了一眼人们，说道：“感谢老板与民同乐，相信以后在郑老板的英明带领下，我们一定会把厂子办好，让豪洋名车走得更远。” 说完，大大喝了一口清醒，递给了申东。 申东接过，也说了两句感谢老板，感谢他提供了这么一个平台，大家有缘在一起喝酒，一起共事，大家一定会珍惜这段快乐的时光。 轮到王艳的时候，她不知说什么，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是不是太草率了，弄得郑八斤有些难堪。 但是，看了一眼郑八斤，见他像没事人一样，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失落。 发现大家都在看着她，而她，现在成了这里唯一的女人，不由得脸色发红，不知这酒该不该喝。 郑八斤不想让她出丑，知道女人是感性的动物，万一二两小酒一下肚，把握不住分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自己表白，或者是说出自己曾经追求过她，那就让自己为难了。 忙着帮她解围，说道：“王姐不会喝酒，也就不要勉强，先吃一坨肉。” “对，吃一坨。”有人开始起哄，还接过了王艳手里的酒碗。 人们大部分是刚走出校门的学生，心里没有太多的邪念，对唯一的女士还是比较照顾的，自然没有什么坏心思。 王艳在众多的目光之中，夹住一坨肉，放在了嘴里，还真是香。 …… 一直吃喝到晚上十点，大家都喝得有点高，只有王艳没有沾酒。 郑八斤不放心这些工人们，带着李阳把大家一起送回到了学校。 二人回到厂里的时候，王艳已经将场地收拾干净，连碗筷都洗了放好。 郑八斤和李阳忙着上楼，想要早点休息，第二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李阳看着正在洗漱的郑八斤，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十天之内，就可以完成五百台车，到时，就可以拉到各个市场去铺开。只是，我担心，你说的济川，能不能打开市场？” “十天，太慢了，都是一些现成的材料，五天应该可以了。”郑八斤抬起头来，顺手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济川没有任何问题，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做得很好。我们现在必须得抓紧时间，时间不等人。”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抓紧，尽量在五天之内完成。” “对了，告诉申东，抽两个人去学校的实验室看一下，争取在这两天搞个挂牌仪式，一定要弄出仪式感。”郑八斤说着，心想，好歹也要把颗钉子先扎上，到时才方便开展工作。 李阳已经睡到了床上，又从包里拿出本子记了下来，说：“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他去找王力奇，把事情办踏实。” 郑八斤点了点头，颇有你办事我放心的样子，想了想，说道：“对了，初步算了一下，如果我们按照一百五一辆的零售价，利润应该在百分之百，但是，这事儿得保密，不然，短时间之内，就会有人仿效，我们会很被动。当然，拿给济川的，我说的是出厂价，但是，也不能这么老实，白帮他们打工，你说按多少价格合适？” “我想，就以一百一辆，这样，他们每卖出一台车，我们就赚二十几块，也足够支撑厂子运行。”李阳有些老实地说道。 “不，就按一百二一辆，到时，我亲自帮他们送货上门，这二十块钱，就当是运费。先看一下他们的销售情况，如果量能上去，到时再给他们返点。”郑八斤想的是，得先把量弄上去，通过返点的方式，促进经销商的积极性。 反正现在也是独家经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成本。当然，如果现在就以最低的利润给他们，到时，就会很被动。 关键是，这一批轮胎便宜，下一批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到时，你再说成本上去了，难以让人信服。 就像是发了高工资，突然宣布下个月降工资一样，让人心理不平衡。 李阳有些不理解，心想，二十块钱做运费，老板你可够黑的。 不过，随后他就想明白个中原因，没有反驳，而是点头应了下来。 …… 第二天，一大早，工人们一起来上班了。 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是，厂子里有规定，必须准点来上班，不然，其他人就要等着你。工厂讲究协同合作，每个人都像是一台机器的零件，少了一样，都不好开展工作。 再加上，大家都是经历过那一次和疤子的对抗事件，对郑八斤都很佩服。并且，一致认为，郑八斤对他们很好，像对待亲兄弟一样。就算是只干这个假期，也要好好干，不然，对不起人，对不起郑八斤的工资。 李阳找到了申东，跟他讲了郑老板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看向了郑八斤，希望他跟着一起去谈。但是，郑八斤没有这个意思，也就不开这样的口，而是打算凭一己之力办妥这事，让老板刮目相看。 …… 此时，秋城火腿店对面，清清已经让人把门店打整了一下，再装上了豪洋名车的牌子。 两辆重型自行车摆在了门口，引来了几个路人的观望。这是两个从城外进来的务工人员，骑着的二手自行车已经破得不成样子。 早就想换一辆，但是，一直没有门路。 看着这里开了一家车行，还有现成的车摆着，不由得驻足观看。 最重要的是，门口还站着两个漂亮的女人，问了一下，清清客气地说道：“一百五一辆。” 两人有些动心，提起掂了一下，问能不能试试？ 清清说可以，但是，王定梅多了个心眼，说道：“你二人是不是一个村子的？” “是的，我们来自同一个村子，一起进城打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好，把身份证先拿来登个记，就可以试骑了，只要不划坏车，骑了不买也可以，如果是划坏了，就得付十块钱的漆水钱。”王定梅自然是害怕人家骑着车子跑了，或者是恶意把车弄坏。 一人掏了一下包包，说身份证没有带，他们做工一般情况下不带这玩意儿，除了是去新的工地，有的老板要验证身份除外。 王定梅说：“那就不能骑，你看我们两个弱质女人，还带着孩子开一个店，没有时间看着你们。” 那人也不介意，说是正常，别说是女人开的店，卖的还是自行车，马一骑了就跑，自然是追不回来，就算是卖鞋子的，被人拿一双就跑的事情多了去。 () 第326章、诈了董事长 另一人掏了一下衣兜，看着清清说道：“刚好，我的身份证带着，你让我骑一下吧！” 王定梅接过了对方的身份证，确认是他本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骑。” 那人很是高兴，骑上了车子，也没有走远，在城里跑了一公里左右，回到了店门前。 同伙看着他，问道：“怎么样？” “还可以，比我之前这辆永远车好骑多了。一百五十元是吧？我买了。”说着，掏出原本打算用去迎春桥找洗头妹的钱，付给了王定梅。 王定梅把钱接过，清点无误之后，顺手递给了清清。 这时，门店外吸引了十多个人看热闹，听说还可以，都想要试试，可惜没有带着身份证。 清清开了个收据，还写上了一年保修的字样，这是郑八斤教他的，说现在的自行车，路不太好，无外乎就是补胎打气的平时维修，只要卖得出去，随便在大街上招一个补胎的人物，就可以撑起门面。 那人听说还保修，高兴极了。把老车前轮捆在新车的后轮上，骑上车子离开。 另一个同伙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虽然想买，也只能说等明天再来。 刚走出几步，他硬要和同伙换着骑一下，说是先体验一下，明天再来买一辆。 人们看着那人高兴地离开，不像是托，怎能不心动，忙着回去拿钱，拿身份证，害怕来晚了没货。 他们不知道的是，卖了一辆之后，门店外接着又摆上一辆，依然是两辆自行车子撑门面。 还不到晚上，就卖出了十几辆车，清清数着钱，高兴极了，这钱来得比卖火腿快多了，利润应该也相当可观。 …… “妈！”云间一号，董事长办公室，郑八斤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正在清理单据，签着字的纳女士吓了一跳，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惊讶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心里暗笑，果然如此，淡淡地说道：“我妈对我说，我不是她亲生的。” “怎么会呢？她不是一直对你都很好？”纳女士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也明白了郑八斤不过是在试探她，忙着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说，我是一个尼姑送给她的，我总不能是尼姑生的吧？”郑八斤也不说破，而是笑着说道，“你说得对，她对我很好，比亲儿子还要亲，可惜，终归不是亲生的。” 郑八斤心里早就猜到了，面前这位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所以，当胡英说他不是亲生的时，心里反而很平静。 “怎么会呢，她一定是糊涂了。”纳女士心里莫名其妙地紧张，极难掩饰脸上的表情。 “不是她糊涂，是她的心太好！我只是不明白，我的生母为何就丢下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郑八斤的话，想要击穿纳女士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以来汇报这段时间所取得的成绩为借口，目的就是要突然来这么一击，诈出纳女士内心深处的秘密。 纳女士正在忙，但是，看到郑八斤的到来，心里依然高兴。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强人，再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让郑八斤等一等她忙完手中的活再说。 郑八斤也不介意，这不是正合他的心意吗？ 如果面前的这个女强人有了心理准备，他自然不可能一击成功，就是要看着她忙，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工作上之时，突然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 说实话，刚才那一声妈，已经击穿了纳女士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乱了其分寸。 曾经，多少个日夜，她盼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站在身前，像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叫一声妈。 但是，这一刻，幸福真的来临之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来就觉得对不起郑八斤，不该把他丢下，这一刻，被追问，要她如何回答？ 郑八斤也不急，还镇定地喝了一杯刚才自己为自己倒的茶水。 同样是上好的龙井，只是，对象不一样。上一次，是李寅，一个警所所长，根本不懂得品茶。 这一次，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是一个大型企业的董事长，一句话就可以调动几十上百人去警所里救郑八斤的人物。 但是，郑八斤的镇定超出了她的想象，也超出了郑八斤的认知。就如摆在面前的问题，不是他最想要知道的，面对的更不是他的亲妈，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董事长。 纳女士干咳了两声，努力平复着心里的不安，几十秒之后才说道：“咳，也许，我……我认为，你的生母当时一定是有她的苦衷，也许，她一直都很痛苦……” “哈哈，好了，不说这些了，阿姨，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当初放弃了我，是她的自由，如果有朝一日，想要认我，也是她的自由，任何人都不得干涉，也不能强求。” 郑八斤突然笑了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让纳女士愣住，不知如何接话，也想不明白，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她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暗自说道：八斤呀，你也别怪娘，当初真的是没有选择，不然，我打死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郑八斤见她说不出话来，事实基本明确，面前的纳董事长，就是自己的生母，也不想再为难她，笑着说道：“你看，这不是扯远了吗？我今天来见阿姨的目的，是要向您汇报一下，经过您的大力支持和帮助，自行车厂已经投入生产，而且，第一批车已经分到了秋城，想在那里设一个经销点，应该销量还可以。” 纳女士回过点神来，忙着说道：“不错，只要质量可以，相信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短时间内打开销路。” “我第一批生产的是重型车，主要针对农村，秋城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我还和济川的一个老板搭上了线，第二批自行车就给他。”郑八斤说着，简单地说了一下济川的情况。 两人谈了许久，纳女士听到郑八斤走错路，在西坪遇上了劫匪，面色又变了。听到他化险为夷，不自觉又松了一口气。 这些，都没有瞒过郑八斤的眼睛，临走时，把包好的一块火腿心子给了纳女士，说是他从秋城带来的，表达一点点心意。 纳女士听了，高兴地笑纳不在话下…… () 第327章、年建安的烦恼 郑八斤从云间一号出来，心里有些失落，虽然这一次目的已经达到，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纳女士，父亲自然是阳老。 想不到，成了官二和富二代的结合体，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高兴？ 可是，现在不能相认，纳女士也没有要公开这一关系的意思，背后一定有什么隐情？ 别人都不急，郑八斤自然也不急着公开把阳老和纳女士推上风口，对他还是对别人，都没有任何好处。 维持现状是最好的结果，方便自己公开创业，有强大的父母在背后支持，相当于有了坚强的后盾，就算是出点小问题，也有人兜底，何乐而不为？ 回到车厂，迎面就遇上了李阳。 李阳告诉他，申东已经联系过学校，说是明天就搞研发机构的挂牌仪式，王力奇的意思要郑八斤亲自参加，这样才能表示双方都有诚意，规格也上得去。 “行，我可以参加，但是，他们学校的领导都有什么人参加？”郑八斤点头同意，跟着李阳一起向着厂里的办公室走去。 “王力奇作为这一次的促成者，肯定得参加。据说，学校的校长快要退休，也很支持这一件事，也可以参加。”李阳跟在郑八斤的身后，边走边说。 “太好了，有了校长的支持，这事儿就好办。他参加正是求之不得，到时，也可以在临近退休时留下光辉一页，算是双赢。”郑八斤说着，心想，这个校长姓陈，也算是一名学者，而且，思想很激进，在学校干了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可惜，一直没有更上一层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退休之后，迎来了春天，被返聘回了省文教厅，成了督学室主任。 在任的三年时间里，为全省的学校争取了大量的资金，不但改善了硬件设施，还引进了许多学者，提高了全省的教学质量。 一度时期，整个春昆市乃至全省教育界，不知道省长书记大有人在，不知陈卫国简直是凤毛麟角。 李阳也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我们还准备点什么？” “不用准备，到时不要太官方，而且，春昆政界的人物也不认识几个。”郑八斤原本想要请一下纳女士，但是，想想又作罢，还是不要太高调，把纳女士拉下水就不好了。 “对了，你物色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财务人员，厂子既然已经开起，就不能凡事都亲力亲为，得抓大面的，统箸安排好就行了，而且，也不符合财经制度，必须要做到收支两条线，互相牵制。到时，还得成立纪律监督方面的部门，用制度来管人。”郑八斤说着，二人已经进了办公室。 李阳已经掏出了小本子，记下了郑八斤交代的事情。 郑八斤对他的工作态度很是满意，完全就是一个合格的秘书该具备的素养不是。 其实，就在前两天，郑八斤离开春昆回秋城之时，李阳的心里还拿不定主意。 因为，他收到了郑市的战友龚虎的回信。一番寒暄之后，问他为何还不去郑市，项目经理的位置一直为他留着。 他又有些动心，但是，郑八斤的话依然在他的心里回荡，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轮得到他。 高回报后面，一定是暗藏着危机，甚至是陷阱。 更重要的是，郑八斤对他有恩，而且，对他这么信任，这个时候离开，实在是过意不去。 现在，听了郑八斤的话，人家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再走真对不起人。 他下定了决心，打算晚上写信给战友说清楚，就说自己在帮一个朋友发展事业，一时走不开，谢谢龚虎的好意。 对了，还可以对他说说，自己这边开了一个厂，到时，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自己卖自行车。 当然，郑八斤下一步要生产摩托车的事情还早，不方便透露，也就暂且不提。 …… 这一天，不管是秋城的车行，还是十里村的车店，都迎来了大批顾客，就连王朝生，也像是特意要照顾郑八斤的生意一样，找年建安提了一辆车，送给了妻子，作为上街赶集的代步工具。 但是，他没有付现钱，说是先赊账。他的钱，已经全部入在了养猪场里。在郑八斤离开这两天，听说开除了自己家的兄弟，他放下了心来，去了几个乡街子，买了几百头小猪。 也就从这两天开始，养猪场里的第一批母猪开始下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抽一批肥猪杀了，到时，供给年建安腌制腊肉，自行车的钱就从里面扣除。 年建安听了，同意了他的想法，反正很快就立秋，到时，可以弄一批爆腌肉，在郑八斤送第二批自行车来的时候，顺便带一点上春昆去。 听说，他那里有几十个工人，开着食堂，一天消化的肉可不少，能为他省点，自然是好事，也是一举两得。哪有自己有火，还去隔壁点灯的道理！ 不过，随着张小娥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不太方便，年建安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如果有机会，得把胡英请回来，帮他照顾一下张小娥，还可以顺便看一下店。 他已经请了两个人，在路边搭起了厂房，到时，自行车一摆进去，他一个人根本没有分身之术，看不过小卖部和车行。 然而这时，村长找到了年建安。 年建安见过几次村长，自然很客气。 他现在对做生意已经有了一点见地，就算不是熟人，只要走进店里的人，都会当成上帝一样的看待，给村长泡了一杯水，递给他一个凳子，还散了一支烟。 村长也不客气，坐了下来。看着年建安说道：“郑八斤不在？” “不在，转来一趟，又去了春昆，您找他有事吗？”年建安以为他要买自行车，现在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他商量一下，村里不是有个电话吗？为了方便群众，我的想法是，搬到你这里来，反正一天都有人在，不像村公所，下班之后，群众想要打个电话都不方便。”村长说着，心里想的是，作为公家的东西，又不好收费，毕竟不是公用电话。 而现在，出去做工的人多了起来，经常有人打电话回来，找这个那个的，还要让人去帮着叫人，真是麻烦。 年建安早就想有个电话，可以和郑八斤互通有无，只是，现在安装费太高了。 没有想到，竟然有人送上门来，心里不由得高兴，忙着说道：“这个不用和他商量，我就可以决定下来。只是，这费用方面？” () 第328章、村里的电话 村长笑了起来，突然正色说道：“费用你不用操心，只要每个月交了座机费，打多少你给多少，自己去邮电局交一下。至于接听电话，反正是免费的，你看着办就行了。” 年建安听得心里狂喜，果然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既方便了群众，也方便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说干就干，连夜就去把电话搬了过来。几个来看车的人也很热心，过来帮忙，提的提梯子，理的理线子。反正就是一根线的问题，而且，路也不远，村公所就在斜对面，电线是先经过郑八斤家才到村公所。现在好了，省下的线也不用剪去，绕成一圈随便捆一下就行了。 村长亲自帮着把电话搬了过来，放在了郑八斤的小卖部里。 年建安留下他和几个帮忙的村民在这里吃饭，村长说不用了，还有事，突然想起一事，忙着说道：“刚才忘记说了，如果是上面有人打电话来找村公所，还得烦请一定接一下，通知我一声，如果是要紧的事，还得你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年建安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这个您一定放心。”心里想的是，会有什么事？ 其他几个看车的人也只是客气一下，没事自然不方便在别人家吃饭。 关键是，他们都是年轻人，郑八斤又不在，不方便和一个老头子，再加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一起吃。 对了，还有个小草，那是个小学生，现在都学会自己做饭了。 果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对，她虽然在这里没有家，但是，姐夫家有的是钱，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小草看着装起了电话，是最高兴的一个，没有之一。明天去学校，可以和同学们吹半天了。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玩意儿对她没有作用，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知要打给谁。 想给姐姐打个电话聊两句，奈何没有清清的联系方式。 而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小草一跳，这声音怎么这样刺耳。 年建安最先反应过来，忙着要过来接电话，小草已经接了起来，就算是和陌生人在这新玩意儿里聊两句也是一种新奇之感。 “喂，你好，请你帮我叫一下年建安。”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年建安？”小草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以为是她另一个妈找上门来。说实话，亲妈虽然对自己好，但是，一天就知道赌钱，根本就没真正的关心过她。这会儿，反而觉得不如张小娥这个后妈来得实在，动不动就给她糖吃。 确认对方没有找错人，小草警惕地问了一句，“你找我爸干嘛？” “你爸？”对方奇怪地问了一句，呆了呆，试着问了一句，“你是小草？” “对，我就是小草，你怎么知道？”小草奇怪地问着，只要不是亲妈就好。 “小草呀，你这么晚了还在村公所？不对，你怎么会接的电话？我是姐姐呀，你没有听说来？”电话竟然是清清打来的。 “哦，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后，这个电话是我们家的了，你有事就打给我，我也可以打你，我真是太想你了，你现在开心不开心？” 小草一连串的问话，让清清呆了呆，几秒钟之后才消化完话中含义，高兴地说道：“电话怎么在我们家了？” “今天刚装的，对了，刚一装起，姐姐就打电话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小草一说起来，根本停不下来，真希望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姐姐。 年建安有些心痛清清的电话费，忙着抢过话筒，问了一句：“清清，有什么事情吗？” 在他的认知中，清清很少打电话来村公所，以前有什么事儿，都是通过郑八斤带话，这会儿突然打电话，一定是有事，千万不能耽误了正事。 “还真有事，原本想着等郑八斤回来，亲自来跟你说，但是，他这会儿很忙，一走又是好几天，他们厂里也没个电话，要联系他都不容易。”清清发了两句牢骚，年建安听了，想劝她不如一起去春昆发展，到时也有个照应，其实是让她看着郑八斤。 像他这样长得好看的男子，身上又有钱，最容易逗一些小姑娘来招惹。 但是，又觉得不妥，郑八斤又不是定居在春昆，都是两头跑，清清要看住他是有些难度。 只好劝她说道：“忙得好，男人就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多打拼一下，不然，到老了一事无成，就如你老爹我一样，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你和小草。”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责怪他太忙，而是真有个事儿要跟你说说，郑八斤放在秋城的车很好卖，大有一种供不应求的样子。照这样计算，要不了几天，就会卖断货。”清清听说了年建安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着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十里村的自行车不好卖，就拉到城里来。您专心照料小卖部，现在张……” 说到这里，清清打住，一时不知是要说张小妈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您好得多照顾一下，还是说张小娥？ 反正，怎么说都不恰当。 年建安自然知道她的尴尬，不敢奢求女儿称张小娥为小妈，直呼其名又不合适，也就自己说出了她的疑问：“你放心，小娥没事，现在行动还算方便，如果到时不行，就请你婆婆来帮着照顾一下。对了，十里村的自行车也很好卖，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卖掉了二十多辆，就连隔壁几个村子里的人都慕名而来。” “哦，那就好。”清清听了，沉默了几秒。 她也没有想到，自行车会成了城乡之间的紧俏货。看来，现在大家有钱了，都想要体验一下城里人的生活，上个厕所都夹着一辆自行车。 “对了，这电话是村公所让代管的，没有收取安装费。郑八斤在春昆，好歹你劝他安个电话，方便有情况及时沟通。”年建安说道，心想，关键是夫妻俩人正是年少青春的时候，而且，还没有个孩子，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要是有个电话，晚上寂寞难耐之时，也可以在电话里沟通一下。 可惜，现在安装一台电话，实在是太贵，据说要好几千，是一个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 () 第329章、两块牌子 清清并没有听父亲的话要求郑八斤安装电话，但是，她自作主张想在车行里安装一台。 第二天联系了一下邮电部门，一台座机安装费三千五，加上入网费，就是四千块。 每个月还要交三十块钱的管理费，不过，这三十块钱可以用来打市话。 想想就心痛，犹豫了半天，拿不定主意。 王定梅听了她的意思，也不敢拿主意，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四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可以在城里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知道这四千块钱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一个小家庭几年的总收入。 王定梅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正在火腿店里的杜枫琪。 杜枫琪听了，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能心痛这点钱，要看它的价值，如果有一台电话，信息自然就比其他人来得快，可能占有先机，赚到的钱不止这几千。再说了，邮电部门收取电话费是市内两角，你可以当成公用电话来使用，收五角一分钟一点也不为过，如果是打长途，一块钱一分钟也有人打，除去五角钱的成本，坐着就赚一半，何乐而不为呢？”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王定梅眼睛一亮，忙把杜枫琪的想法告诉了清清。 清清听了，想想也觉得有理，就果敢下了决心，心痛一回吧，安一个方便一点，还可以赚点外快，到时，郑八斤一定不会怪自己。 邮电的效率没得说，一天时间，就安起了一台电话，清清把号码告诉了年建安，小草是最高兴的一个，要不是年建安心痛话费，直接把电话给抢来挂了，她可能要把所有的话都对清清讲一遍。 …… 郑八斤并不知道年建安和清清都比他这个重生者先走一步，分别安了电话。 他这时正在技工学校里，陪着校长陈卫国，还有处长王力奇，正在搞研发基地的挂牌仪式。 按郑八斤的要求，双方协调下来，这牌子就写成了豪洋名车研发中心，还加上了一块间中技术开发中心，真正成了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创举。 所有的老师都通知了过来，参加这一个重大的活动，可惜的是，没有政界的重要人物出席，只来了一个文教局的办公室主任。 学生也放了假，没有通知过来，显得有些美中不足，冷清了一点点。 郑八斤并没有介意，搞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做什么，关键是到时要拿得出东西来，培养得出人才是最根本的。 文教局的办公室主任代表局里说了一些大道理，无外乎是领导如何重视这事，但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一时抽不开身，委托他来参加。希望学校和郑八斤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和局里的期望，把这研发中心办得有声有色，回馈社会，报答学校之类的话。 一席话讲下来，郑八斤带头鼓起了稀里哗啦的掌声。 接下来，陈卫国代表学校讲话，激励大家（老师和学生）主动参与实验，拿出主人翁的态度，如果研发出东西来，就给大家发奖金。 到时候，不单是大家的收入提高了，名声也打出去，也为学校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还为社会，为国家的科技兴教打下坚实的基础，为祖国的未来作出应有的贡献。 他这一番话，让少部分只想混吃等死的人嗤之以鼻，大部分想要混出点名堂的人物动了心，积极性也跟着起来了。 轮到郑八斤讲话的时候，他换了一种风格，跟大家讲企业文化，说自己开这个厂，并不是单纯为了发财，是看着这里的技术落后于人，想要通过这个厂，通过吸收人才，大力发展技术，从而走出间中，冲出国门，打败发达国家的那些厂子。 落后就要挨打，只有科技上去了，外国人才不敢欺负咱们。 他还讲了一个过去的故事，一个留学生，到了米国，被所有的外国人看不起，原因就是当时的国家太穷，科技落后。那人发愤图强，在国外学到了技术，造出了属于自己国家的第一艘战舰，最后让外国人刮目相看。 这个故事很多人讲过，但是，在郑八斤声情并茂的讲述之下，令大部分人热情高涨，恨不得冲到国外去抓两个人按在地上摩擦。 有的人还跟着哭了起来，最后，下定决心要跟着郑八斤好好干，制造出第一辆完全不用靠国外技术，远超外国的车子，让外国人求着咱们跟他们合作。 王力奇没有发言，听着郑八斤的演讲，佩服他的口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人相信他一定会成功，就如已经看到了一辆高科技的战车，驰骋在了整个亚非拉的土地上。 郑八斤的演讲，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之时已经到了饭点，学校已经让食堂准备了饭菜，邀请他一起进餐。 郑八斤也不推辞，跟着老师们走进了食堂，围坐在一起，听他鼓吹将来的间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未来的大国是如何的强大，完全可以和米国对抗。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对大国说不，因为，到时候，不但是，他们大部分的产品都来自大国，就连芯片都要向大国进口。 回到厂里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 郑八斤感觉有些疲惫，特别是口水，都像是讲干了一样。 李阳看着他，以为他是酒喝得太多，忙叫王艳给他弄一壶开水过来。 郑八斤也没有反对，反正口渴得厉害，就当是给自己来一碗醒酒茶吧！ 很快，王艳就弄来开水，看着郑八斤累得不行的样子，有些心痛，心想为什么这样拼呢？人这一生，能吃饱穿暖不就行了。 李阳让她先去忙，晚上做点好吃的给郑老板补补身子。 看着王艳有些不情不愿地离开，郑八斤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沙哑着嗓子说道：“那里面有好茶，给我泡一杯，说了两个小时，又没有话筒，真是够呛。” 这是前段时间从李寅那里顺来的龙井，他舍不得放在家里，害怕年建安不懂，当成烂茶扔了可惜。带到春昆，本来打算送给纳女士，后来又觉得她不应该缺这个。 其实，是为自己的舍不得找个合理的借口，留着自己慢慢品尝！ () 第330章、果然伤心 云间一号董事长办公室，纳女士坐在办公桌前，虽然上班之前经过了特意的打扮，但是，看得出来，眼睛依然有些红肿。 昨晚，她回到家里时，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家里的阿姨慌了神，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说，只说没事，让阿姨不要管她，过两天就好。 阿姨想要打电话给老阳，让他劝劝。 纳女士让她不要管，自己只想安静一下。 阿姨没法，知道她的脾气，是不想让别人看着她软弱的一面，就只能回避。 纳女士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电话给老阳，说郑八斤好像已经知道了生世。 阳老一听她在哭泣，反过来安慰她说：“没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早知道也好。” “话虽如此，但是，他像是不想认我们的意思，一定是伤透了心，根本就不明白我们当时的难处，如果让人知道你和我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你回城的希望就破灭，我也不可能回城，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纳女士说着，大声哭了起来，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弱小，一直都需要有阳老在她的身边，借肩膀给她靠靠。 阳老听了，愣了一会儿神，叫她别哭，也许郑八斤会理解他们的苦衷。 但是，纳女士的泪水，就如决了堤的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不是一句话说不哭就不哭的。 阳老好一番安慰，经过了大半夜的时间，或话是纳女士的泪水已经流干，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阳老叹了口气，心里想到，如果自己这一生唯一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 如果这世间有两个人对不起，其中一个一定是纳英，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让她下起狠心丢到葡萄井的观音寺门前。 不幸的万幸是，郑八斤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还娶了老婆。尽管纳英觉得清清文化太低，根本配不上郑八斤。 但是，阳老一直劝她，不要管孩子的事，而且，郑八斤也不过是个小学毕业，一样没文化，清清这么纯洁的一个人做你的儿媳妇，你应该高兴才对！ 纳女士也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根本就没脸面干涉郑八斤的私事，而且，自己当初不也一样，不管不顾，偷偷就跟阳老结合，还生下了郑八斤。自然也不敢当着郑八斤的面提清清的事。 后来，阳老和她也曾经回去打听过，观音寺里面的尼姑都说没有见到这样一个孩子，他们以为郑八斤已经离开人世。 而后来，阳老在一次阴错阳差的机会下，走到了十里村去考察，看到了路边一个醉生梦死的人物。当时，还叹了一口气，说这家伙活着真是没一点用，浪费粮食而已。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让他看不起的家伙，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往事，不堪回首！ 纳女士的内心，就算是阳老也体会不到痛苦，更不知她一夜没有合眼，而且，从郑八斤离开办公室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有喝过，根本就喝不下去。 就在这时，总经理敲响了董事长的办公室门。 纳女士揉了一下双眼，理了理头发，说了一句：“进！” 总经理走了进来，注意到了纳女士杯子中的水还是满的，而且，已经冷却多时，不由得欲言又止。 “何事？”纳女士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无事是不会来打扰自己的。 “纸厂的老板打电话来，说是有个饭局，想请董事长参加？”总经理小心地说。 “帮我推了，身体不舒服。”纳女士想都不想，一口就回绝，现在，她哪有心思吃饭？心里一直想的是郑八斤说的每一句话，他一定是很伤心，从此不想再认自己这个亲娘。 想想也能理解，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小的时候正需要父母的呵护，却被抛弃，长大之后再来要求认祖归宗，那不是强人所难？见财起义？ “董事长，您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看医生？”总经理关心地问着，如果不是男女有别，还是上下级关系，估计已经伸手来摸一下是否发烧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纳女士淡淡地说道，“还有其他事吗？” “董事长一定要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我送你去看看！对了，今天早上，郑八斤办的自行车厂和省技校搞了个挂牌仪式，成立了一个研发机构。”总经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因为，她交代过，多留意一下这个郑八斤的动向，如果有什么新的大的动作，都要向他汇报。 总经理姓欧，是她一手提拔起来，也算是她信任的人，不放心别人去做的事都交给他。 一听到郑八斤，纳女士的脸色一变，眼睛也放亮了不少，沉声说道：“研发机构，在哪儿？” “就在省技校的实验室里。现在是一块牌子，两个部门。”欧总经理看出了她的表情变化，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 他当然明白，这个郑八斤跟董事长不是一般的关系，绝不会相信，只是因为郑八斤是阳老看中的生意人。不然，也不可能半夜三更让自己带着一帮子人，冲到警所里去捞人，她还不放心自己办事能力，亲自去了事发地。 但是，董事长不说明，他也不敢乱说，只是做好对方交代的事情。 “都请了些什么人参加？”纳女士强行镇定下来，故作平淡地说道。 心里想的是，果然是生自己的气，不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想起来请自己出席，连见了面都没有提过。足见，他现在有多恨自己？ “没有请外界的人，据说，只有全校的老师，还有校长亲自讲了话，郑八斤的厂子里只有那个叫李阳的人和他一道，上台讲话的只有郑八斤。我想，他是想要低调处理，不然，好歹也会请两个政界的人，或者是请一下报社的人宣传一下。”总经理分析了一下原因，像是在安慰纳女士。 纳女士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 () 第331章、必须达到月销五十辆 纳女士想了许久，一直下不定决心。 想去再找郑八斤谈谈，放不下脸，也不知道要谈什么，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承认自己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过了两天，忙了起来，也就把这事儿暂且放下，只是，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岁。 而郑八斤也没有再来找她，他忙着把第二批货赶出来，找到史师，拉着就去了济川。 很容易就找到胡忠，他就在济川大酒店不远处的门店里张罗着，而这时，正好是把门店装修好，几个工人还在打扫卫生，郑八斤就出现在了济川大酒店的门口，一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胡忠的门店。 那里已经挂上了牌子，果真就叫豪洋名车行。 这是郑八斤前一次和他交谈的时候说的，自己打算把这个品牌打响。 他竟然照做了，没有变成什么胡记，阳记什么的。这小子重情重义呀！一个富二代，安心为自己打工不是。 看到郑八斤找到了门店前，还真的开着那辆小卡车，胡忠高兴极了，郑老板果然守信，说五六天时间，就没有超过一周，一车货就到了济川。 一阵寒暄之后，郑八斤想亲自下货，胡忠忙着说道：“不用，我叫工人卸下就行了，哪有老板亲自干这个的？” 郑八斤想说的是，这是举手之劳，能省则省嘛。 但是，胡忠已经叫了两个打扫卫生的人，帮忙来下货，不住的叮嘱二人，要小心点，不能碰这碰那的，更不能把漆给弄花了，这样就要扣你们工钱，还得赔偿损失。 二人小心地下着车，颇有小心轻放的感觉。 五十辆自行车，下了两个小时，终于摆在了店里。胡忠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工人说道：“你们再小心一点，把里面的卫生弄干净，不留死角，再弄两块抹布连车也擦一下，不能有灰在上面。对了，还得看好店，不能让人弄坏车子。” 两人点头应下，说胡少，你就放心吧。 胡忠点了点头，看着郑八斤说道：“这两个人很靠谱，都是我爸从酒店里派过来帮忙的，对了，我们先去酒店吃个饭，同时，也把车的钱算给你。” 郑八斤恍然大悟，难怪这两人做事很精明，根本不像是干粗活的人，原来，是酒店里身经百战之人。 三人一起到了酒店，带班领导一见胡忠到来，忙着给他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包间，说是方便谈事情，不会有人打扰。 胡忠自然不会客气，让郑八斤点菜。 郑八斤点了几个小菜，胡忠又接过单子，加上了两个硬菜。 郑八斤说道：“如果就是我们三人，就不用这么铺张浪费，有四个菜足够，减掉两个吧。” 胡忠笑着说道：“没事，郑老板是远方来的客人，怎么能随便吃点？都吃好。” “别叫老板了，这样太生份，大家都是兄弟。”郑八斤心说，只是个合作伙伴，关键是要能赚钱。再说了，吃人三餐还人一席，这一顿得我请呀！ “好吧，好吧，大哥说得对，凡事如果都靠老爷子，就算做成功了也没有人会欣赏，都会说这是老爷子的功劳。”胡忠像是明白了个中道理，忙着点头。 郑八斤反被弄得一愣，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要在济川混出名堂，当然得靠你家老爷子的关系，不然，你一个自行车店能不能开下去都是两回事，更不要说保证赚钱了。 想当初，郑八斤以为一直靠的是运气，还有重生者的先知先觉，谁曾想，真相是有个亲爹做后盾，不然，哪有这么多巧合，哪有人会欣赏自己的能力？ 三人已经落座，胡忠一直在说话，问郑八斤门店的地理位置怎么样？装修合不合适？ 郑八都说不错，心想，这地点当然没得说，属于县城的中心地段，人流量大。至于装修，现在没几个人在意，最关键是要产品过硬。 史师插不上嘴，也没有什么事要说的，他只是一个拉货的司机，谁有货让他拉一下，给钱就行了。 这时，服务员上了一壶茶水，轻轻放在桌上，拿出杯子帮着倒上。 郑八斤的强迫症上来，不自觉地打量了一眼服务员，依然是长得漂亮的那种类型，果然如某人所说，这就是资本，不然，就应该站在大街上，或者是干着最脏最累的工作。 服务员有意无意地打量了一眼胡忠，又看向了郑八斤。 郑八斤回以一个微笑，对方一愣神，脸色突然红了一下，客气地说道：“三位请喝茶，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说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了一边，双手捧在小腹下面一点，身子站得笔挺。 “你下去吧，我和郑老板正在谈事情，催一下厨房尽快上菜，郑老板肯定是饿了。”胡忠看了她一眼，打发她离开。 “还好。”郑八斤算是回答了胡忠的问候，抬起杯子呡了一小口烫烫的茶水，说道，“你我都是兄弟，以后就不用这么客气，叫大哥就行了。” 胡忠点了点头，说道：“有外人在还是得叫老板，不然，很多势利之人，根本就看不起人。对了，大哥，这车的价格……” “哎，都是兄弟，车的价格不会高收，就按一百二十元一辆，这一次，就算是大哥的诚意，运费不用你管了。”郑八斤早就算了等着，接着说道，“五十辆车，就是六千块钱。说好了，这是第一次别争着出运费，下次你再给！不然就是看不起大哥。” “大哥，就冲你这一句话，就不能跟你争了。”胡忠已经了解过，供销社是一百七一两，少一分不卖，多一分也不收，属于统一价格。 西南地区应该都是统一的，郑八斤一百二，可能真是出厂价，自己坐着就可以捡四成的利润，何乐而不为？ 看来，真是遇上了贵人！ “对了，如果一个月的销量上去，到时可以返点。你觉得这五十辆车，一个月能不能卖完？”郑八斤接着给他上眼药。 “五十辆？我有信心。”胡忠拍着胸口保证，如果完不成，提头来见。 郑八斤笑了笑：“没这么夸张，大哥要说的是，如果一个月完成五十辆的业绩，到时再给你返五个点。” 郑八斤想的是尽快打开市场，让大家知道豪洋这个牌子，不然，等到年底改制，市场全面放开，就会有各种牌子的自行车涌入市场，那时，再想打开局面，就是一个字，难！ () 第332章、开除还得倒查 很快，饭菜全部上桌，三人边吃边聊。 因为郑八斤还要赶回春昆，就没有喝酒。 一顿饭的时间就显得很短暂，胡忠像是还有许多话没有说完，郑八斤就要走了。 他有些舍不得，但是，也没有强留，还说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时间宝贵，下次有机会再聊。 说着，从包里拿出钱来，付了车子钱，竟然只剩下两百块。 他突然发现，老头子就像是神机妙算一样，给他的本钱，刚好够门店、装修，第一批进货的本钱，剩下的就是饭钱了。 既然打算自立门户，自然不能再天天来酒店里吃白食。 其实，他哪里明白，他老子也算是大方之人，第一次创业就给一万的启动资金，放在普通人家连想都不敢想。 就算是当初的胡海，创业之时，手上也没有一千块，完全就靠一张脸皮，可谓是白手起家。 郑八斤争着把账结了，还说：“兄弟，你爸已经给你本钱，就不能再占他的便宜，得自己做出事业来，到时候，他老人家才会真的高兴。”心说，不然，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富二代。 虽然只吃了几十块钱，但是，胡忠才发现，身上剩下的两百块很重要，还要付工人的工资。第一次做生意，可不能失信呀，不然，弄几个打扫卫生的人来酒店门口找老头子要钱，那就丢人了。 送走郑八斤，回到店里时，胡忠才明白，他面前的两个工人，根本就不要工钱，说是义务帮一下忙。 他有些傻眼，知道是他爹安排好的，不由得有些来气，看不起人不是，连个打扫卫生的人自己都搞不定，还如何在济川混？ 看了一眼两人，说道：“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自己打扫就行。” 两人吓得一跳，忙着说道：“公子，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好？你指正，我们一定改正！” “你们做得很好，只是，我打算先不请工人，自己干一段时间再说。”胡忠说出了真心话，自己动手把车摆了一下。 郑八斤史师刚一上路，史师就忍不住了，说道：“老板，原来你事先就决定要自己请客吃饭，所以说不想浪费，是心疼自己的钱？” 郑八斤愣了愣，心说，看破不说破，你这家伙不懂得尊重人不是。 看了他一眼说道：“专心开车，每个人的钱都不是炮打来的，花着一样的心痛。” 史师撇嘴，尴尬而笑，不敢再言语。 郑八斤也没有再理会他，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却是睡不着，突然开口说道：“你这车子，如果以后都跟我拉货，实在是太小了一点，有没有打算换辆大的？” “我也想换，但是，没有钱。”史师淡淡地回了一句。 郑八斤没有再接话，再度闭上了眼睛。 话说到这份儿，你自己去悟吧，总不能让自己出资给你换车。 史师见他不接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等过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向亲戚朋友借点，自己再贷一点款。” 郑八斤依然没有接话，心说，只要你不是方向两边甩，肯苦肯挣的，换辆车问题不大。 俗话说得好，十个司机九个坏，只有一个稍稍好一点，还会偷油卖。 像史师这种，把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回去还要给老婆说这天加了多少油，明天要修车，挣着的钱还不够维修费，其实，男人都知道，你修的不是车，是别人家的下水道！ 费力费钱，还不讨好！ 史师见他不再说话，以为他是真的累了想要休息，也就不再说话，专心开起车子。 两人自回春昆不提。 且说海子上面的黄梨村，一个养鸡专业大户已经成立，用木头修起了“连排别墅”，弄了几十只长尾巴的鸡养在里面。 这种鸡，当地人叫作庆鸡，长得煞是好看，特别是羽毛颜色鲜艳，在阳光下还能闪闪发光，就如丽华灯下的明星，很是吸引人们的眼球。 这种鸡比较野，必须关严实，不然，就会回归自然，逃得无影无踪。 真搞不懂养来做什么，肉是酸的，真正的中看不中用。 最让人意外的是，这“连排别墅”四周被围出了一片森林，足有几百亩，深处被砍了一些树林，开出了一片空地，种上了一种鲜艳无比的花。 这些花有红的，有黑的，还有白的，都是一个科，是一年生草本植物，可以结果，还能提炼药物，具有止痛的作用，就连他的车子和根茎，都可以治伤风凉寒，吃肚皮痛。可惜，吃多了会有较强的依赖性。 …… 扯远了，接着说这个养鸡场，取名叫作无志养殖基地，法人就是陈无志。 李西看着面前的陈无志，沉声说道：“从此以后，你别再管郑八斤的事，一切由我来负责。” “是，老大。”陈无志一脸苦相，想要说他已经跟进了许久，不能这样就放弃，但是，老大都发话了，自然不能反对。 见到陈无志没有再说话，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李西有些满意地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二十四小时看着，千万不能再出错，就算是有一只苍蝇，也不能让他飞进来。” “老大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李西也不再和他废话，而是一个人出了养殖基地，骑出了一辆五羊摩托，在两三个人的帮忙推动下，才上了公路，向着山下而去。 陈无志看着这一波操作，真是不明所以，明明花不了多少代价，就可以把路修一下，直接骑到基地里不香吗？ 再说了，大好河山不在，偏要在这种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地方搞养殖，吃的不说，玩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这些话，他不敢对老板讲，人家有钱就是大哥，自己不过是一个马仔，在烧烤摊上打一下女人还行，如果要过问老大的事，否决老大的决议，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陈无志信步走到了森林边，交代人们最近一定要注意，好好看守着，更不能再有人去村子里找人赌钱，不然，直接开除，还要倒查。 人们齐声回答，说请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如果有什么差池，他们就提头来见。 然而，陈无志和这里的马仔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真的有人摸到了黄梨村! () 第333章、好人呀！ 一辆212停在了海子上面十来公里的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车上下来二人，一人留在车上。 看着天空一碧如洗，李寅一身便装，对车上的小李说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离开这里，一定要等到我们回来。如果天黑之前不见我们，那就不要等了，赶紧回去，找邹乡长，让他请示上级支援。” 小李点了点头，说记好了，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李寅拍了拍车子，带着小王上前走去。 进了森林之后，小王再也忍不住问道：“所长，为何不多带点人手，万一出事也好有个照应？” “你是说带上联防队的人员？”李寅接着说道，“人多嘴杂，不太放心，这事儿还是得所里去查看。你也知道，万一他们发现情况，一时冲动，被利益冲昏头脑，把事儿弄大不可收拾，到时，我们就相当被动。” 小王点了点头，看来，所长想得比较长远。 “对了，从现在开始，别叫所长，叫大哥就行了。”李寅头也不回，往前走了几步，说道，“小心一点，这里人迹稀少，万一有野兽出没。” 小李点了点头，跟着了李寅的身后，如临大敌一般。 这是一条小路，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通过，但是，森林里的杂草并不深，也没有什么灌木。 从事过农村工作的人都明白，这时的农民非常的勤劳，不但春秋季节要种收粮食，冬天还要上山来打柴。 随着这些年封山育林，有人看守松山，不许乱砍，但是，像里面的灌木和杂草之类的是允许收割的，想拦也拦不住，人们冬天要烤火，甚至要用柴来煮饭，还要用草去养牛马。 别说海子村，就连十里村的人，都会跑到这里来割草。 走了一公里左右，前面出现一块空地，有着一间草房，但是，也走到了路的尽头。 李寅示意小王上前，敲了一下门，里面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一头花白的头发，腿有点瘸。 看着突然到来的两个陌生人，奇怪地打量一眼，说道：“两位，你们是做什么的？” “老人家，我们是城里来的，来这里捡蘑菇，一不小心走错了路，想找点水喝，不知方便不？”李寅放松了警惕。 他已经看出，这里果然没有其他人，应该就是个独居老人，不然，有人来了，不会让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出来开门。 老人也很热情，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两位请进来坐吧！” 说着，转身进了屋，去烧开水。 李寅示意了一下小王，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里面跟想像之中的一样简陋，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角落里有一破烂的床，还有些被烟火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锅碗。 但是，这里并没有生柴火，而是摆着几块煤炭，还有一包印有东北大米字样的大米，净重25千克。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哪有精力去扛米和炭，而且，米并不是下鱼乡农民做出来的，也不是老仓米，而是东北来的。 这米一般人是吃不上的。 “家里还有人吗？”李寅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了，老伴去世几年。”老者说着，从炭火上倒了一杯水。 李寅忙着接过杯子，说道：“谢谢您，这么说来，家里就你一个人，吃水都很困难。” “吃水倒不是问题，虽然腿不方便，但是，还可以慢慢去提，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水，半桶水就够一天。”老头说着，突然眼里放光，接着说道，“还好，这段时间，来了几个好人，给我带来米，还帮我弄了一口袋炭来，真是好人呀！” 在这时，小王走了进来，对着李寅摇了摇头，意思是看过了屋子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老者为小王也倒了一杯水。 杯子有些黑，但是，小王也接过。 李寅喝了一小口，有些烫，吹了一下，轻声问道：“给你送东西的是些什么人？” “好人，说话还很有礼节。”老者一提起好人来，欣慰之情写在了沧桑的脸上。 李寅点了点头，心说无事献殷勤，笑着说道：“老人家，你说得对，不过，这些好人，有没有什么要求？不会真的无偿给你送米吧？” “有，他们的要求就是，上山找柴太辛苦，让我别再去找柴，说下个月再给我送炭来。”老者点了点头，说道。 李寅又问了一遍，老者根本不知对方是谁，人家只说做好事是不留名的，也不知住在哪里？只知道是两个和他们一般的年轻人。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李寅换了个话题，问老人能不能找到上山的路，他们想进一步，找个更好的地方，采点蘑菇。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这里上山，根本就没有路，平时也很少有人上去。这里也就我这样一户人，以前都是靠打柴，种一点点土豆之类的粮食为生。自从前不久，山上有了土豹子，打柴的时候被追得摔伤了腿，本以为就这样被饿死来个干净，结果，遇上了好心人，给我送来米和炭，才渡过难关。” “狼？”李寅奇怪地看着老人，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对，这东西只活在四十来前，但是，不知为何，现在又有了。”老人点了点头。 小王还想再问，郑八斤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说道：“如此说来，这山人真的危险，我们也不打算再上山，不然，被狼咬伤就不好了。对了，老人家为何不想着搬出去住？” “能搬到哪儿？反正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老人叹了一口气。 李寅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现在当然不像前些年，也只能在这里呆下去。 问了一下，老者连一个亲人都没有，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反正这会儿也闲着，李寅就和小王一人提了一只木桶，去帮老人打水。 水源倒是不远，就在房子背后几十米远，就有一条水沟。 老人见李寅和小王很快就帮他提来两桶水，心里感叹，好人呀！年轻就是好，想当初，这样的两桶水，他一个就可以轻松挑起来，走上十来里路都不是问题。 现在，真是老了！不服都不行！ () 第334章、没听说还有一个老板 十里村，养猪场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指名要见郑八斤。 王朝生听了工人的报告，接见了这个人。 自从郑八斤前几天带着自行车回来离开之后，王朝生找了一个人专门看大门，说不能让人有机可乘，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着养猪场，以防类似于海子种植基地的事情发生。 这个门卫姓陈，十里村人，很负责，也很正直，而且还是一根筋，说二十四时看守。他就真的从不离开半步，还给王朝生提了个要求，就在门卫室的后面现挖了一个卫生间。 上厕所的时候，他都要先把门锁好，这样，依然不放心，拉完一半就得跑出来看看情况，确定安全之后，再继续。 有时，中途要跑出来几次。 不速之客到来之时，他才不管你要找谁，先让对方通报姓名。 那人说：“我叫李西，是你们这个养猪场的其中一个老板（后来叫股东）。” “没听说过，在这里，我只认王朝生，就算是真的老板郑八斤来了，没有王朝生的同意，他一样不能进去。”老陈一点面子也不给。 李西有些冒火，隔着大门，逼视着老陈说道：“我真是你们其中一个老板，我入得有股，你快开一下门，我要找郑八斤商量大事情，如果误了时间，坏了我的事，我可以建议郑八斤开了你。” 老陈不为所动，说什么都不好使，除非王朝生亲自来大门接他，不然，神仙来了都一样，天王老子也要在门外等候。 李西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掏出一包特画烟塞了进去，笑着说：“大爷，刚才是我不对，你通融一下，我真的要找郑八斤，找你们的老板，商量正事。” “哼，别说叫大爷，就算叫二大爷都不好使，把你的烟收起，万一你是坏人，在烟里下毒，老头子我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要害一群猪跟着倒霉。”老陈说着，把烟丢了出来。 李西听了，气得差点骂人，但还是强行忍住真往上窜的火，客气地说道：“怎么会呢？大爷一定是误会了，你看我哪里像个坏人？” “是有点像。”老陈没好气地说道，“如果是一个老实人，多少要点脸，也不会这样死磨硬泡的。” 李西：“？？？” 心里直骂：死老头子，给你脸了不是，你一个看门的，不就是一条狗吗？说我死磨硬泡，你是什么东西，真以为是个大美女？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还好，一名工人经过，老陈叫住了他，让他把消息带给王朝生，一切由他定夺。 王朝生听了，过来看着李西，但是，并不把人放进去，说是有规定，闲杂人都不得入内。 李西有些生气，但是，也不想和王朝生计较，指名要找郑八斤。一问才知，郑八斤只是回来一趟，已经离开，但是，王朝生并不知他去了春昆。 李西有些失望的样子，沉吟片刻后说明来意，说他是这个养猪场的半个老板，想要视察一下厂子。 “不行，你说你是厂子的半个老板，我怎么没有听说？现在，郑老板让我管着这里，我就要负责到底，不然，什么阿猫阿猪都想进去，那不得带进多少病毒？”王朝生比老陈还不给面子，两句话说得李西差点吐血。 “怎么说话的呢？”李西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脸色已经红得发紫。 “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没有说你是阿猫阿狗，只是举个例子，但是，话糙理正，我只对郑老板负责，看好这个厂子，其他的跟我一概无关。”王朝生说完，就要离开的样子。 “等等！”李西急了，叫住王朝生，改变了脸色，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说道，“我真是半个老板，这里我入了一万块钱，我是来分红的。” “没听郑老板说过这事，你去找他吧。”王朝生说着，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给任何面子。 李西傻了眼，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想要发火，都找不到发外，说理更找不到地方。 其实，他还真的错怪了王朝生，郑八斤根本就没有跟他提过这事儿。 …… 李寅带着小王离开森林的时候，老者客气了两句，说感谢他们，他们也是好人，想要留下他们吃个饭，但是，家里的条件太差，怕他们城里人吃不下去。 李寅解释说自己小时候也生活在农村，主要是还有事情。改天再来看老人，到时一定留下来吃饭。 出门走了几步，小王说道：“这个老人有些奇怪，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个世上，真的有人会无故帮他，还定期来给他送吃的？” “好人肯定是有，但是，我想不会真的信守诺言，每次都来。”李寅正色说道，“你一定好奇，为何不留下来吃饭，看看他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王点了点头，等待着李寅的示下。 “今天再问也问不出个结果，改天再来吧！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人真的可怜，到时，等想办法帮一下他。”李寅说完，沿路返回，走了几步之后，接着说道，“今天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回去，不然天一黑，小李就会离开，到时，我俩可得走路回所里。” 还好，一路上相安无事，到了约定地点，天还没有黑，小李正在焦急地看着森林里的那条小路，看到两人出现在了面前，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问他们有没有收获，李寅拉开车门，上了车，说是先离开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再度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但是，李寅把一块肉提在手中，说是先去给老人送点东西，打消他心中的顾忌，让他相信，自己真的是个好人，而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花架子，更不要让人以为自己就是靠这一张嘴哄吃哄喝的大骗子。 再说了，这是一个独居老人，又受了伤，生活下去真是不容易，送他一块肉也算是可怜他。 李寅还想着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帮郑八斤查清是谁下毒一事后，找邹正常协商一下，看不能给他申请一点救灾的物资，或者，直接找个地方，让他搬出大山。不然，像这样的独居老人，什么时候一口气不上来，硬了都没有人知道。 到了森林之中时，里面一片安静，就连老者的门都是关着的。 李寅也不以为意，这个独居老人，一天呆在家里不出门也是正常，何况他的腿脚还有些不便。 小王敲门，没有回应。 李寅叫了两声大爷，依然没人回答，只留下微风吹拂树梢。 李寅心里一惊，和小王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出事了吧？ () 第335章、冷风口子 李寅和小王破门而入，却发现门只是关上，里面并没有上闩。 果然如李寅所料，真的出事了，里面没人。 两人找遍了房子左右，依然不见人影。 再度回到屋子，查看了一番，发现里面的东西完好，没有遭到破坏，看来，被人抓走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一个独居老人，人家抓他干什么？ 但是，李寅发现了一个问题，里面的火已经熄了多时，破烂的被窝也是冷的，像是昨晚没在上面睡过。 初步判断，老者是自己离开，但是，原因不明，也没有理由呀！ 都说了，老者无亲无故，会去哪里呢？ “所长，他会不会是出去玩了，或者是上街赶集？”小王看着李寅，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但愿如此。”李寅说道，“好像只有这么一种解释，因为，这里离集市都很远，要去赶集就得早起。但是，他腿脚不便，而且，像是昨晚就离开的。” 小王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所长所言不差，但是，他会去哪儿呢？” “再找找。”李寅说着，把刚才放在地上的肉挂了起来，免得被野生动物来吃了，已经拿来的东西，自然没有理由拿回去。 他们先到了水沟边，不见老者，又在森林里找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依然一无所获，老者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直到了中午，李寅决定先去黄梨村，找其他人打听一下，这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跟他昨夜所说的相符与否？ 出了森林，回到车边，小李等得有些不耐烦。见到李寅和小王回来，正想开口问出了什么事，去一个老人家送点肉，怎么半天才回来。 李寅已经让他开车，先去村公所。 半个小时后，三人出现在了一个相对平整的地方，像是一个窝子里。 那就是村公所所在地。 但是，没有人。 好在，连个大门都没有，也就把车开到了里面。 李寅让小王去找一下相关负责人，出门一打听，一个村民问明他们是警所的人，很是热情地说：“你们等着，我去帮你们叫村长。” 李寅说小李开车送他去，那人说，不用，他家就在上面的山上，反正车也开不上去，一会儿就叫来。 一时无事，李寅就在村公所门口，找了一个女老人问了一下情况。 那人并不清楚，说她从来没有去过森林里，自然不知道那里还有个独居老人。 李寅又问了几个，也说根据李寅的描述，那里不会有人居住。 问到这里是不是有土豹子重出江湖，人们面面相觑，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说：“有这回事，我前几天进山里去打柴，就听到了它的叫声。” 李寅觉得事儿有些蹊跷，这东西现在不可能还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是狼嚎，就问那人：“你确定是狼，你有没有见过，是不是狗？” “不会的，狗的叫声我认得，狼的叫声我小时候也听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你前几天并没有亲自见到，只是听到了叫声？”李寅看着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疑虑。 “没见到，听到声音太过于吓人，也就不敢再逗留，而且，我回来之后，把这一情况说了，大家都不敢再去，毕竟，那家伙凶残无比，没必要去和它拼命。” 这时，村长从山上小跑着下来。 李寅问了一下情况，也说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老者。 李寅点了点头，说麻烦村长陪着一起去看看，毕竟他对路比较熟，也许还可以再进一步查看森林深处。 村长面露难见，说最近这里不太平，有狼出没，他胆子小，不敢去，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 而且，他儿子不久就要结婚，他还等着抱孙子，共享天伦之乐。现在把命搭进去，实在是不划算。 李寅听得面色一寒，沉声说道：“你作为这里的父母官，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试问，在你的地盘，假如出现了人命，你良心过意得去，算不算失职？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老者所在之地也有狼？” “你说的是去找那老者，不是直接往这里进森林深处？”村长看着李寅，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寅点了点头，说道：“这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有狼，有我们陪着，还得吃了你不成？” “是是，那是，我差点就忘记了，三位是警察，是带枪的人物。这就跟你们走一趟，对了，小高，你去跟你大婶说一声，就说我带两名警察去森林里找人，让她不用担心。”村长忙着转变脸色，他当然知道，现在可不是他玩一言堂的时候，面前这三位，完全可以以协助调查为名，让他去所里走一趟。 一行人重新坐上212，回到原来的地方，依然是小李看守车子，李寅和小王带着村长去森林里找人。 村长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车子，看着有些兴奋的样子，实则，内心之中有些不安。 李寅看得出来，但是也不说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到了老者所在的地方，李寅问了一句：“村长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这里虽然是黄梨村的地界，但是，离海子村比较近，说句实话，我并不知道这里有个独居老人，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村长一脸无辜地说，“这也是我的失职，你看，连群众平时有什么困难也不知道。” “理解，往往独居老人最容易被忽略。”说着，李寅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地方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这叫冷风口子，这个我知道，去下鱼赶集的必经之路。就在我们停车的地方，一到冬天，北风刮得让人睁不开眼，还好，这些年封山育林，两边的松树长了起来，挡住了不少风沙。尽管如此，一到冬天，依然很冷，路上一样会结冰，车都上不来。”村长正色说道。 李寅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村长是个老油条，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只说赶集路过，没有深入过森林之中，自然是说不识得里面的路。 想到这里，点了点头说：“行吧，我们一起进去找找，但愿这个老人只是出去随便转转，现在已经回来。” () 第336章、下沉 李寅三人很快到了老者的居住地，发现人并没有人回来，就连墙上的肉也从未动过。 门也完好无损，一只老鼠看着开门，忙着逃之夭夭。它已经在此瞅着这块五花肉好久了，奈何离地太高，爬不上去，自然也跳不得这么高。 李寅再度看向村长，问了一句：“村长贵姓？” “免贵姓李。”村长想不到李寅突然会问自己姓什么，忙着回答，“叫我李长海就行了。” “原来是家门，我也姓李。”李寅有意无意之间，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俗话说得好，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哦，早就听说过所长姓李，但是，本人粗鄙，不敢乱认家门。”李长海自谦了一句。 “都是一家子，何必分彼此，对了，这个老人你真不曾听说过？”李寅笑了笑说。 “从未听说。” “那好，我们一起向森林深处找找。”李寅点了点头。 小王看了一眼李寅，说道：“所长，依我看，你不如留在这里，我和老李去找，万一老者回来，也可以报个信，免得一直找下去，找不出个结果。” “不，一起去找吧！这里不用管他，要是老人回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就当我们是去免费旅游一下得了。”李寅想的是，老者要找，但是，也要查一下这森林里到底有没有狼存在？ 如果有狼，它可是群体出动捕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 要是有人装神弄鬼，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不能被人各个击破。 李寅决定往正北方向去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路跋山涉水，最后会回到黄犁村公所所在地，中途刚好会经过森林深处，也就是李长海说的有狼出没的地方。 李长海看上去胆子很小的样子，紧紧跟在李寅的身后，小王自然成了断后之人。 刚走几步，李寅顺手掰下了一根树枝，用力扒拉前面，就当是探路一样。 李长海以为他用来做武器，不由得有些奇怪：“所长，你不是有枪吗？用得着拿根树枝？” “哎，以防万一不是，要是遇上的不是狼，只是一些小动物，就犯不着动枪，一根树枝足以搞定。”李寅头也没有回，继续往前走，回了一句，“对了，叫我小李就行了，别这么生分。” “哪敢，你是所长，我只是一介平民，还是叫所长来得自然。”李长海苦笑了一下。 “这就不对了，你好歹也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哪里会是平民呢？”李寅说着，用树枝戳了一下前面一块苔藓。 “呵呵。”李长海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也没有真叫李寅为小李，而是报以尴尬一笑，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村长，已经不再吃香，哪里能跟一个所长相比？ 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还真不把面前的李放在眼里，今昔不同往日。 时代不同，立场自然不相同，这一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李寅也没有再纠结了这个话题，不再说话，而是小心地往前走，因为，他已经发现，前面的路变得难走了许多。 森林越来越厚，地上的松针也开始多了起来，说明这越往里走，平时越少有人进来。 再加上里面的灌木都厚了起来，越走越找不到路。但是，他不相信李长海会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三人行不多时，前面荆棘丛生，根本找不到路，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到过。 李寅心里犯起了嘀咕：以他对山里人家的理解，应该经常有人光顾，或打柴，或割草，不可能连个路也没有。 “对了，这山上发现狼，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寅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李长海。 “大概在一年前。”李长海有些慌张的样子说道，“所长，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村里已经有好几人被狼咬死，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有人死了？为何不报警？”李寅面色一紧，直视着李长海说道，“再说了，你们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怎么确定就是狼咬死的？” “这……”李长海一时答不上话来，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家一致认为，既然出现了狼，就一定是狼吃了人，都是些正常的死亡事件，又不是谋杀，就没有去报警。” “只要不是生老病死，都是非正常死亡，就应该报警。”李寅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人，毫无法律意识，根本没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这也难怪，处在这种边远山区，摔死的人大有人在，最重要的是，警所也没有把人口统计下来。 “是是是，以后我记住了，可是，也没有人报给我，我也不清楚这一年之间，到底有多少人失踪？”李长海一脸为难的样子。 他还真没有想到，李寅为了找到一个独居老人，竟然深入森林之中，完全不顾个人安危，也不顾自己的死活。 到了这时，他再也不敢提出自己要离开，不想跟着以身涉险的话来，只能听李寅的指挥。 “对了，我听说，这森林的另一面，是不是来了一群人，开了一个什么养殖场，你知道这事儿吗？”李寅突然说道。 “知道，离这里大概有二十里，在另一个山包之上，小地名叫转包子。他们承包下了一片地，说是养鸡。”李长海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是，这会儿，他并没有说出细节，更不说还是他签的合同，以一千块钱就租五十年的期限。 反正这钱，像是白捡的一样，村里的人也没有这种集体资产意识，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也可以分到几块钱，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李长海私底下收到了不少的好处。还感恩李长海的大仁大义，把钱分给了他们。虽然少，也算是天大的恩赐！ “走，我们去转包子!”李寅不想在这森林之中浪费时间，想要直奔主题。 说这事跟开养殖场的人无关，他自己都不信，为何早没有狼，这些人一来之后，这里就有狼咬人？ 他们为何不怕狼？ 说不定，狼离他们更近！ 李长海听说李寅要离开这里，心中一喜，他真是怕狼。随即一想，心里又是一沉，李寅去找养殖场的人，会不会问出自己的一些猫腻？ 李寅说走就走，刚一转身，意外发生了。只觉得地上一空，整个身子快速地往下一沉。 李寅大吃一惊，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李长海。 然而，李长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子，也在向下沉，连同着李寅一起坠入了地下。 小王离两人很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同样，出于本能反应，身子往前一扑，伸手抓住了李长海的正在乱挥、寻求帮助的一只手。但是，两人下沉的力量太过于猛烈，小王怎么能抓得住，也跟着一起沉入地底，三人同时眼前一黑。 () 第337章、供不应求 回到春昆的郑八斤，第一件事就是安装一部电话。为了提高效率，为了掌握销售的实时情况，他不得不下血本。 第二天，他亲自去办这事儿，找到邮电负责办理此事的人物，人家说了，现在安电话，很难，因为指标有限，而且端口也不够。 郑八斤看了一眼面前这名工作人员，三十多岁的样子，孩子应该上中学了。 这时的人醒事得早，像她这种长得还过得去，工作单位又好的人，当年追求者可以排成长队，一不小心，就被人给煮了也在情理之中，估计十八岁就有了孩子，现在孩子该有十一二岁了吧？ 想到这里，郑八斤没有强求，出了大厅，找了一家电器店，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台放音机。在现在，虽然说不上高科技，但是，普通人家也玩不起。 这玩意儿降价太快，不到明年，几十块钱就可以买到。要不是为了省点安装费，郑八斤还真不会做这种亏本生意。 这名工作人员可能不缺这个，但是，有人送，自然不会嫌多，孩子用不过来，可以预留着，送给亲戚的孩子听听英语也好呀。 她看着郑八斤，欲拒不拒地说道：“兄弟，不是不给你办，是真的指标有限，也没有端口，请赎爱莫能助！” “大姐，就算是办不成，交给朋友也是好的，这只是一点点小心意，就当送给孩子的见面礼。”郑八斤颇有一种办不成没关系的样子。 “那多不好意思，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女人看了一眼，大厅里现在只剩下他和她，也就不客气收进了柜子里。 郑八斤心里高兴，知道事儿肯定能成，但是，并没有开口，反正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女人既然收了东西，肯定会给他优惠一点，这是规则。 果然，女人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不过，看在你迫切需要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只要一有端口，马上就通知你。” 郑八斤心里冷笑，这女人是个老油条呀，收了东西，就想用嘴来应付自己，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但是，他脸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大姐，实不想瞒，我要安的地方是老纸厂，那里有端口，而且，线也是现成的，劳烦你批一台机子，接上线就行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女人听得眼睛一亮，笑着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有一台旧的机子，你给一点成本钱，再支付入网费，就可以使用了。” 郑八斤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还真是花得值了，要节省不少钱吧？ “这台机子，用的时间也不长，是因客户换了新款的机子，就五百块钱买给了我，我也不赚你的钱，收成本就行了。至于入网费，我给你报最低价，也是五百块，一共一千块钱，节约了大半，而且，还不用等审批，明天就可以安装。” 女人的话，让郑八斤心里直骂娘，太黑了不是，这机子还要五百？都说了是客户不要的。入网费倒是省不了的。不过，为了节省时间，郑八斤一咬牙，决定成交。 一千多块钱，也算是最便宜的了。如果这钱不给这女人赚，就得花三倍的钱，还不知等到牛年马日？ 想到这里，郑八斤忙着说道：“那就多谢大姐了，我想，今天就把它安起，只要你把入网的手续办了，我自己拿去安上就行了。” “哦，你还懂得安装？真是看不出来。”女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郑八斤。 这小子长得帅，而且，很上道，自己白白捡了五百块，还有一台放音机。 “以前学过，但是，接不到业务，就想着干点其他的事。现在把一个废弃的纸厂借来用用，联系点业务上的事，等到哪天有钱了，再去干点正事。”郑八斤不敢说实话，害怕这个女人贪多嚼不烂，一听说自己是开厂的，又来个狮子大开口，或者是突然反悔，自己还真是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女人已经拿出账本一样的东西，翻了一下，找了两个电话号码，让他选择一个。 郑八斤也不在乎什么号码好，而是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记住的，说就它了。 办完相关手续，不到半个小时，不得不说，这效率蛮高的。 郑八斤拿着电话机，回到厂里，找出以前用过的电话线，接上，试了试，还真不错。 一个电话打到了十里村，年建安接到，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互相寒暄两句。郑八斤说：“这是我厂里的电话，以后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年建安听了，很是高兴，说早就该安一个了，又不是差这几个钱，关键是方便联系。 郑八斤正要问一下自行车的销售情况，年建安已经自己开口：“八斤呀，这自行车，在十里村真是不错，很多人买了都说好，质量也过硬，你看，五十台车子，现在已经卖掉48台，要不是我想着留两辆做样品，店里都没有了。” 郑八斤听得心中大喜：“那联系一下清清，把城里没有卖完的调一部分过来，要不了多久，我就找人送来。” “清清那儿也很好卖，前几天她还打电话，说是让我把村里的分一部分给她。”年建安听了，心里有些来气，这家伙，竟然没有和清清联系，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果然，男人就是一个德性，一出门就想不起家中的大妻。听到郑八斤没有说话，估计是在消化刚才的信息，年建安接着说道，“清清已经安起了电话，有空你打一个给她。” 说着，报出了清清的电话号码。 “太好了，一会儿我就打给她。”郑八斤听说清清那儿也很好卖，心里狂喜不已，自己这是走了什么运，刚生产出自行车，就供不应求，要是再打开几个地方的销售渠道，那不得日近斗金？“对了，家里没事吧？一切都好吗？” “哦，光顾着高兴，差点忘记了正事。”年建安暗叫一声该死，好不容易接到郑八斤的电话，赶紧说道，“养猪场里来了一个叫李西的人，说他也是里面的老板之一，硬是要缠着王朝生分红。王朝生说他不知这事，叫他来找你，那人就是死缠着不走，在大门口已经呆了两天。” 郑八斤听得心中一紧，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心急，钱刚砸进来，就想着分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 第338章、扛上开花 李西守了两天，根本就不见郑八斤露面。他并不知郑八斤已经去了春昆，以为是他避而不见。 王朝生也不理会他，反正不让他进门。 李西去找年建安，年建安好言相劝，让他早点回去，等郑八斤回来再说。 当然，他并没有告诉郑八斤现在在春昆，而且，还有了电话。郑八斤跟他通话时说了，别说，让他等好了。 年建安总觉得这事儿郑八斤做得不厚道，但是，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也只有按照郑八斤的意思办。 想想去年，郑八斤拖欠一个叫颜正经的酒钱，硬是把人家给拖得沉不住气，带人来闹事，最后进了局子。 那人曾经对不起清清，害过她，让清清从小就受尽凌辱，郑八斤报复他在情理之中，也为年建安出了一口恶气。 但是，这个叫李西的人，是不是跟郑八斤有私仇？年建安就不得而知。 这时，刚好有个人来买自行车，年建安告诉他：“卖完了，现在只有两辆留着做样品。” 那人有些失望地离开，年建安告诉他，过两天再来，估计不出十天，就会有新货到来。 那人点了点头，说新货到来时一定给他留一辆，他可是把家里的马儿都卖了，就为买一辆车子，到时好驮粮食去卖。 现在，人们已经明白过来，养一匹马儿的成本太高，不如自行车来得方便，不但可以驮粮食，还可以骑着赶集，既方便又卫生。 年建安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你就交几十块定金，到时一定给你留一辆。” 那人很高兴，真的付了三十块钱的预付款。 李西看得有些呆了，想不到郑八斤真的把车行办了起来，还供不应求，就问年建安：“第一批他进了多少货？” “五十辆！”年建安是个实在人，从来不撒谎。 “多长时间卖完？”李西心里直打鼓，村里人这么有钱？不过，马上他就释然了，再快，也没有他做的生意来钱快，利润肯定也不高。 “不到十天，全部卖完。”年建安还在为这事儿高兴，自然实话实说。 “这么快？”李西沉默了，想了想说，“卖多少钱一台？” “一百五。” “一百五？”李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都是一百七，还要指标，你一百五确定能赚到钱？而且，一进就是几十辆，看来，郑八斤这小子还真是神通广大，有门路拿到低价自行车。这人不容小觑，将来，一定会成为最强对手。 “对了，不是还有两台样本吗？分一台给我，我早就想要一台代步。”李西想了想，看着年建安，一脸讨好的样子说道，“看来是误会了郑老板，他真的做成了自行车行。” “不好意思，样品不能卖。”年建安一口回绝。 他才不管李西是不是养猪场的老板之一，自己这是车行，不是养猪的。 李西呆了呆，还想着如果他同意，就从这里拿一辆车，合当是抵分红的钱，没有想到，上门的生意，年建安竟然不做。 他还想再说，张小娥走了出来，对年建安说道：“吃饭去了，这里我守着就成了。” “跟我们一起吃饭？”年建安就当是客气一下，顺口喊了一声。不管他是不是老板之一，吃个饭是农村人该有的客气话。 谁知，李西竟然毫不客气，跟着年建安就进室吃饭。 现在，屋子里只有年建安，李小阳又去买柴了。而胡英也没有回来，还在海子村里帮着照料莲花白。 她总觉得，在那里才能发挥作用，回家来帮着照顾张小娥名不正言不顺。当然，如果是郑八斤，或者是郑八两讨了媳妇要生孩子，她自然是不辞劳苦。都几十岁的人了，谁不想早点抱孙子。 可惜，郑八两实在不争气，不但讨不到媳妇，就连帮八斤看莲花白也会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好，郑八斤看在她的老脸上，没有把他送进监狱，不然，后半生就完了。 胡英总觉得对不起郑八斤，只有拼了命的干活，就想弥补郑八斤的损失。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她还在地里拔草。 唐正文都看不下去，说这草虽然影响莲花白生长，但是，也是一种草料，一样可以留给猪吃，明天又拔好了。 “没事，我先拔起来，明天收到一起，连同莲花白一起拉回养猪场。”胡英不为所动，继续拔着。 “话虽如此，但是，你一天到晚不停地忙活，身体也受不了。现在很快就要吃饭了，您老去帮着拿一下碗筷，这里我来。”唐正文是真的关心胡英，有重活都抢着做，不然，万一有个闪失，他还真对不起郑八斤。 “没事，我很好，这都是手上活，又不出什么重力。”胡英固执地谢绝了唐正文的好意。 唐正文没办法，又不能强拉，只好自己去做菜，让婉清的娘来劝一劝。 然而，胡英吃了称坨铁了心，连婉清的娘也劝不动，只好陪着她在这里帮忙，两个女人就如扛上了一般，饭也不吃，一直拔草到天黑。 唐正文做好饭，喊不到人吃，出门来看着两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是什么事？ 别人的妈叫不动，连自己的老婆也叫不回去吃饭，这个男人当得太无语。 他现在虽然没有和婉清娘办证，但是，都是过来人，已经享受了已婚待遇，晚上都睡在一起，共同看守地里的莲花白。 不得不说，婉清娘是个很好的女人，懂得照顾人，而且，很温柔，唐正文暗自发过誓，要用一生来珍惜眼前人。 见两个女人扛上了，都不吃饭，他也就不吃，大家大眼瞪小眼，一起冒着星星忙活。 “你俩去吃吧，等会儿给我留点就行了。”胡英见两人陪着他挨饿，着实不好意思，不想让人说她见不得别人恩爱，见不到别人幸福。 唐正文是个不错的男人，是一个正经女人理想中的靠山。 不像那该死的郑老海，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人家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焐热了，但是，这挨千刀，不知死哪儿去了？ “你俩先去吃，我在这里守着。”唐正文不放心两个女人看着。 三人推来推去，唐正文没有办法，轻轻捣了一下妻子，说是自己端一碗来在这里吃，让她们一起回去吃。 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忙着拉起胡英，一起回棚子里吃饭，又夹了一些菜，放在饭上面，送出门来给唐正文。 唐正文还真是饿了，正吃得香，突然看到远处两盏灯光闪烁！ () 第239章、真是发烧了 唐正文奇怪地看着，都这么晚了，这里还会有人经过，要知道，海子村可不像其他的村子，一到天黑，基本上见不到人影。 随着灯光越来越近，唐正文看出是一辆车子的大灯。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辆车子停在了种植基地边，小李跳了下来。 他也看到了棚子里的油灯，就想来打听一下。 明知李寅不可能走到这里，但是，也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万一撞上了呢？ 唐正文看到有人下车，开始以为对方想要顺手牵羊，捞两个莲花白去尝尝，不由得提高警惕，提起了地上的钢管，沉声问道：“干什么的？” “老乡，我从这里路过，打听一下，有没有看到三个男人经过这里？”小李忙着解释，他可不想在这山上与人发生误会。 “三个男人？”唐正文看清了面前的车子，不就是警所里的吗？ 当初，因为无头尸案的事情，他去录过口供，自然认得这辆车。 手电筒射了一下，他认出了来人正是小李，不由得奇怪地说道：“没见过，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这地里，根本就没有见到三个男人经过。” 小李有些失望，他守了一天，不见李寅三人出来，早就等得饥肠辘辘，本想进森林里去找，又想着李寅交代的话，不敢进入，害怕真出了什么意外，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看来，你是真的累了，估计也很饿，过来凑合着吃点？”唐正文见他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不由得说道。 小李点了点头，跟着唐正文进了棚子。 刚好，锅里还有饭，唐正文让妻子给他舀了一碗，可惜没有什么菜了，只能将就着填饱肚子。 小李这时也讲究不了这么多，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唐正文看着他，让他慢点吃，锅里还有。说着，给他弄了一点昭通酱。 这是胡英自己做的，味道好极了，小李忍不住多挑了一些。 唐正文听说了情况，心里也有些吃惊，按理说，作为所长的李寅，做事一定有分寸。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可能一去不复返，丢下小李就不管。 他本想自告奋勇，陪着小李一起去找，又放不下妻子和胡英，害怕她两个女人在这里遇到危险。 结合前两天这里发生的投毒事件，不得不防呀，万一敌人就是要来个调虎离山，缠住李寅是假，引自己离开，对种植基地下手才是真正的目的。 想到这一茬，唐正文安慰小李：“他们三个大男人，应该不会有事，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时间，一时走迷了路，天亮也许就会回来。” “不，我得回去，谢谢你的饭。”小李已经吃了两碗饭，放下碗，站起身来离开。 他突然想起了李寅昨天所说的话，如果天黑还不见二人出来，就让他去找邹正常。 他不知李寅去森林里的真实目的，但是，现在一想，里面应该是藏着什么大秘密。 两个女人没有见过大世面，不敢开口，更不敢出什么主意。唐正文担心两个女人，也不敢乱说，眼看着小李上了路，开起车子飞快地离开。 …… 相对悠闲的算是郑八斤了，吃完饭后打了一个电话给清清，聊了许久，得到的信息是，秋城的自行车也售卖一空。 人家拿着钱去买一百七还得等，去清清那儿一百五还是现货。重点是人们提了提，还比一百七一辆的重。 自然是争相抢购，五十辆自行车几天就销售一空。 郑八斤高兴极了，跟清清讲了一些情话，说手刹等她来放，车就可以开走了。 清清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也没有骂他，而是说，你都不在，开什么车？ 要不是清清心疼电话费，两人估计可以隔着电话线自我安慰一番。 挂了电话，郑八斤走出办公室，工人们已经吃完饭回学校宿舍去了。 王艳收了碗筷，回到了宿舍，看着郑八斤出了办公室，走进了隔壁的宿舍，心里有些发痒。 郑八斤和清清的情话，她听了个一知半解，很有想象的空间。 很想找郑八斤抱团取暖，但是，已经被拒过一次，实在是放不下脸来。 不然，趁现在李阳也出去走走，工厂里没有人，只有老王一个人呆在门卫室里，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郑八斤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他一心扑在生意上，正在愁人手不够，不然，可以分成两班倒，白天晚上的加工，在今年之内赚足钱，明年就向摩托车行业进军。 “李阳呢？还没有回来吗？”郑八斤看了一眼隔壁的王艳，见她脸儿红红的，不由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王艳的心跳开始加快，不知如何回答？ 郑八斤见了，以为她着凉。见门开着，主动走了进去，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骚！”王艳轻声回了一句。 郑八斤呆了呆，秋城方言是不分平翘舌，看来，王艳是误会的自己的意思了，忙着解释：“不是，我是问你是不是体不舒服？” “我……”王艳想了想，就计就计地说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全身无力。” 说着，就要往后倒的样子。 郑八斤吓了一跳，忙着扶着她的身子。 薄薄的衣服下面，真像是有些发烫，看来，真是发烧了！ 正想着，王艳整个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不，你不能这样？”郑八斤不知为何，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和清清聊手刹的事情，真是要命，身边没有清清，这火气还一时降不下去。 再加上，王艳又是过来人，突然有些主动起来，弄得郑八斤都蒙了圈，往后一退，无意之中绊到了身后的一个小凳子，竟然倒在了床上。 这时，荒诞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隔着薄裙，但是，手刹被夹住，一时拉放不下，就像车子自己跑了起来一样…… “不行，你不能这样……这样做不好……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郑八斤忙着回避，却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姐不图什么名分。”王艳像是豁出去了，只有一个意识：痒死了！ 郑八斤叹了一口气，心说管他妈的，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一个笑话。 () 第340章、又有人失踪 讲的是两个妇女在篮球场上聊天，甲说：“听说某人的媳妇着了。” 乙说：“我才不信，你看，这么大的球圈，瞄准了都不一定投得进去，那么小的一个洞，怎么能轻易就进去呢？你不会左右摇摆吗？” 甲无言以对。想想是这个道理，郑八斤现在就是如此，说不是半推半就，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 否则，这么小一个洞，怎么就进去了？ …… 半个小时后，王艳看着郑八斤，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要你负责。” 郑八斤穿着衣服，心说，这样最好不过，反正也不损失什么？ 只是，这台词好像有些不太对！ 自己反正要对清清负责，心里就没有太多的空间留给其他的女人。 而这时，两人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李阳回来了，忙着起身，还不等郑八斤回自己的房间，李阳就站在了楼下，看到一个影子出来，就问了一句：“郑老板，你还没有休息？” “没有，我正在和王艳商量，明天吃什么？对了，你上来，我正好有事要找你。”郑八斤有些不知所云。 李阳也没有在意什么地方不对，因为人家是亮着灯的，不可能明着来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算是郑八斤遇上的是初恋，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公开磨豆花。 郑八斤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理了理头发，等着李阳上楼来商量正事。 李阳看了一眼郑八斤，又看了一眼隔壁还亮着灯，见王艳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脸有点红，不由得说着：“老板，你看上去有些疲惫，是不是劳累过度？” 郑八斤呆了呆，忙着解释：“我也是刚跑完步回来，对了，我想说的是，秋城的自行车已经卖完，你要抓紧时间，多找几个工人来帮忙，尽快赶出一批货，不然，断货时间太久，会影响下一步的销量。” 李阳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要说这事儿，我打算在附近找几个工人，不要求水平有多高，只要手脚麻利就行了，只要肯学，组装车子应该不成问题。” “行，这个你做主，先招来试用一个月，能胜任就留下，如果不能胜任，就让他们领点基本生活费走人。”郑八斤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最担心的还是技术人才。” “人才方面，确实是个问题，等到开起学来，技工学校的学生一走，问题就来了。不过，申东今天问我，他有一个初中同学，正在间中大学读书，这个假期也没有回家，想来试试。” “欢迎他来，如果能把间中的校友弄来，那就完美了。要知道，间中不比技校，能考起的当年都是学霸。”郑八斤有些高兴，正愁打不进这所211，就有人送上门来，求之不得呀。 “那好，明天我就让他叫人来。”李阳说着，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老板，要不这样，我从隔壁再弄出一间宿舍来，你一个大老板，跟我挤一间屋子，传出去是不是有些掉价。有几个工人都说闲话了，说老板你是不是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郑八斤暗自骂了一句。 …… 下鱼乡政府大院里，乡长办公室，邹正常看着面前的小李一脸疲惫，不可思异地问道：“人不见了？三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 小李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进了森林，一直到天黑都不见回来，所以，我第一时间赶过来向您汇报。本来，我想进去找，但是，又怕再出什么事情，到时，连您都不晓得，那就误了大事。” 邹正常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你做得对，这个李寅也是，干工作不能这么拼。” 又问了一些情况，听说李寅是在黄梨村长李长海的带领下去的，怀疑森林中的狼有问题，心里反而不着急。 “对了，你去休息，等明天再说，也许他只是走迷了路。”邹正常心想，大半夜的，也不好组织人去找，但愿他们三个大男人，不会有事。 见小李还想说什么，知道他是担心李寅的安危，不由安慰他说：“你放心好了，他身上配得有枪的，就算是真的遇上狼，也不至于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安顿好小李，邹正常并没有闲着，而是叫上了司机，一起去山上看看。 在冷风口子不远处，找了几户人家，了解了一下情况。说法都和小李大致相同，都说他们上山打柴时，里面听到过狼的叫声，还有两个村民不信邪，进了森林就没有出来过。 邹正常真正的吃了一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人上报给他，这李寅也是，不提前通个气，一个人以身犯险，还要自己来给他收拾残局。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分钟，果敢下了决定，告诉村民，谁能进去找到李寅，重赏一百，自己却是连夜回到乡上，打电话向上级汇报。 一听说有村民失踪，特别是连警所所长都不见了，那还了得，县里面也很重视，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第二天天一亮，县里面就派了人下来，配合邹正常一起去找人。 邹正常看着才来了两个县警所的人，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好明说，也许人家是高手，能以一当十。只能带上乡里的四五个人跟着一起去寻找。 到了冷风口子，打听了一下，昨晚真有两个村民进森林去去找，至今不见回来。 邹正常慌了神，但又不敢擅自作主，征求了一下县警所来人的意见，决定分成三组，再请村民带路。 毕竟，他们和邹正常一样，对森林里的情况不熟悉，万一再走错跑道，有去无回，那就是大事了。 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接连出现人口失踪，初步估计，已经超过了八个，如果这些人都遇害，那就要上报中情局。 这样一来，他这个乡长难辞其咎，是要负责任的。 邹正常必须得带着人冲进去，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缩。 一连问了几人，都没有敢去的。他们说，就算是有奖金，总得有命花才是，不如去海子村里帮着种菜，虽然苦，但是，工钱也不低。 没办法，只有分成三组，两个警所的人一人带上几个乡里的人各一组，小李和邹正常带上两个人一组，从不同的方向去找寻。 () 第341章、学霸刘耀入职 经过那事后，郑八斤心里有一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更不该半推半就。 好在，第二天看着王艳没事人一样，就如已经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也没再找过郑八斤，更没有缠着他的意思，而是各理其事。 李阳已经让她重新物色一个附近的小姑娘，帮她打下手，配合着她做菜做饭。 郑八斤放下心来，专心搞事业。 申东把他在间中大学的同学带了来，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小伙子，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清秀，不愧是当年的学霸，谈起什么来都是头头是道。 他叫刘耀，属于宁安县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时是以710分的高分进入间中大学。 本来，已经够华清，也就是大国的所有大学都可以录取，但是，他选择了间中大学，原因很简单，家庭并不富裕，就近入学，可以省去不少车费和生活费。 入学之后方才发现，假期可以不用回家，学校有勤工俭学，一个假期能挣几十块钱，除去生活费，可以剩下一二十块钱买文具。 现在，听说郑八斤开这个厂，一天的就是十块钱，自然乐于过来试试，关键是还供吃，至于住的地方，可以回间中大学的宿舍，也可以跟申东一起去技校住，相当于一个月下来，净嫌十块钱。 郑八斤看了一眼小伙子，想了想这个名字，后世还真有这么一号人，发明了一种新型的电池，可惜，所托非人，跟错了公司。 公司董事长圈钱跑路，他的发明被其他公司收购，从此默默无闻…… 这一世，他遇上自己，说什么都要把他招揽在麾下。 对付这种高端人才，唯一的办法，就是施恩，让他感激不尽，唯自己马首是瞻。 想到这里，郑八斤深情地看着他，说道：“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他们过得怎么样？” “家里还有老父老母，都已年过半百，当年供我读书，欠下了大笔债务，所以，我只想平时打点工，挣点小钱，减轻他们的负担。”刘耀也不因自己的出身低微而感到自卑，实话实说。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好样的，英雄不问出处，只要自己有本事，一定可以走上人生的巅峰。对了，只要你想在这里做，一天十块钱，如果干得好，有成果，还有重奖。另外，考虑到你的家庭贫寒，再每个月给你一百的生活补助。” 刘耀听了，高兴极了，连说谢谢老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最需要的就是钱了。 能为家里减小一点负担是一点，当然，如果能凭自己的本事，还清家里的债，也不枉父母供自己读书一场。 “叫我大哥就行了，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别再叫老板这样显得生分！”郑八斤笑着说道，“对了，为了方便，以后你就在技术学校，负责搞研发。我们现在已经生产了重型自行车，你当前的任务是，弄一台轻型车出来，越轻越好，最好是连一个五岁的小孩子，都可以提起来。” “越轻越好？”刘耀有些奇怪地看着郑八斤。在他的记忆之中，这玩意儿不是越重越好吗？ “对，在农村要买重一点的，认为这样牢固，可以驮重。但是，在城里就不一样了，都是上班族，或者是学生，他们不驮重，越轻越好。”郑八斤说着，心想，特别是以后，一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想要锻炼身体，但是，又不想出力的人，或者是一些只要速度寻求刺激，不考虑安全性的人物，自然是越轻越好了，最好能飞起来。 “行，这个可以考虑。”刘耀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东西，但是，也果断地接下来这活计，因为，郑八斤给的待遇太诱人，就算是毕业后当了老师，也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呀。 郑八斤赞许地点了点头，让申东推一辆自行车出来，带着刘耀一起去技术学校，说这车子，以后就成了刘耀的坐骑，可以研究，也可以随便骑。 其他人听了，或多或少有些眼红，但是，也不敢说什么，人家郑老板给他们的待遇已经不错了，不能太贪，只要做出成绩来，或许老板也会给他们配一辆。 看着申东二人高兴地离去，郑八斤扫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工人，再度给他们画饼：“大家放心，只要好好干，成绩突出时，一样可以进研发室，到时，同样给你们配车，还有高额的奖金。” “就算是进不了研发室，只要产量上去，质量过硬，销量上去了，有了钱，一样可以每人发一辆自行车，甚至是一辆轿车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郑八斤心想，真到那个时候，领着高工资，自己去按揭一辆普桑不香吗？ 几个新召来干苦力的人，有些心动起来，不敢想汽车，但是，自行车应该就在眼前。 现在不求厂里配一辆，自己学着组装，摸一下不成问题吧？ “老员工”对汽车虽然不敢想，但是，当成一种奋斗目标总可以吧？ 他们一起，开始干了起来，积极性相当的高，还主动教新来的人员如何组装。 郑八斤和李阳看着人们干得热火朝天，都很高兴。 郑八斤问道：“对了，我说找会计和出纳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物色之中，一般人不太合适，不但要会，还要人品过得硬，不然不放心把钱交给他们管理。”李阳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得抓紧，不然，你我二人太累，抽不开身来干其他的事情。”郑八斤说着，心里想到了刘耀。 如果让他找两个同学来自然合适不过，但是，人家是高校，不一定看得起私企。而且，都是在校生，不方便管理财务。 看来，这事儿还真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多长点心，有合适的先放一点钱给他管，如果不行，马上就换。对了，你去看着他们干活，有不懂的，多提点一下，到时大家都会，你就轻松了，还可以抽身出来搞管理。”郑八斤说道，“我得出去转转，提前了解一下市场，等产量上去，仅仅是秋城和济川的销售点肯定不能满足我们。” () 第342章、段诗语的衣服不好卖 春昆小北区，此时的气候不冷不热，怪不得人们说四季如春。 人们穿着一件衬衣刚好合适，如果是在秋城，现在是最热的时候，估计热得不得了，走在大街上都会流汗。 这里不会流汗，只要不是做激烈运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美中不足的是，这里是三线城市，空气比不上秋城的清新，但是，比起一线城市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大的污染，至少天空还是晴朗无比，可以看见蓝天白云。 郑八斤走在大街上，时不时看一眼穿着单衣，身材极佳的美女们。 都说，美女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但是，此时的郑八斤，只是想要饱一下眼福，是用艺术的眼光看待，绝不会如一些暴发户一样，看着美女就嚣张跋扈，以数量上为荣。 不过，依然引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材还不错，可惜，脸太假，白得让郑八斤不适应。 她迎面而来，挡住了郑八斤的去路，轻声问了一句：“整不？三十块一次！” “不整，刚整过。”郑八斤看了一眼她的脸，毫不犹豫地拒绝。心想，都看不清本来面目了，还整个鸟？这里的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那人呆了呆，一时想不明白，明明眼睛都在看女人，怎么就不动心呢，莫不是身上没钱？ 郑八斤已经绕了开来，看到了一个店，里面站着一个高佻的女人，正在挂衣服，随着双手举高，小腰有些藏不住。 他走了进去，女人发现了他，停下手中的活计，客气地问了一句：“先生，请问要看一件什么价位的衣服？这里什么款式都有，你可以随便看看，也可以试穿一下看效果。” 郑八斤呆了呆，这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主要是客气，已经把顾客当成了上帝，在这个时代纯属难得。 但是，这家店的生意并不理想，至少现在就自己一个顾客。 见郑八斤没有回答，美女也不介意，而是耐心地问道：“先生，你是要看男装还是女装？” “这，很难看出来吗？”郑八斤面色一紧，挺了挺胸说道。 “噗呲！”美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不是，先生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先生要帮女朋友买，还是为自己选一套？” “我没女朋友，美女你信吗？”郑八斤笑着说道。 “呵，不信，像先生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身边有很多女人，怎么会说没有女朋友呢？”美女笑着说道。 “这可不一定，身边有很多女人，不一定有女朋友。” “那就是先生你眼光太高，选花了眼。”女人对于郑八斤无话找话，一点也不介意，态度好得让郑八斤都有些受不了。 “美女真会说话。” “先生嘴真甜，一口一个美女的，让人怪不好意思。”女人也不再问他是要买男装还是女装，就当他是来找茬的。 还是郑八斤忍不住先说出了自己的来意：“美女贵姓，我看这儿，根本就不适合卖服装。” “哦，说来听听。”这美女名叫段诗语，家住洱海边，大学毕业后，不想进入体制，家里有点钱，就让她在这里创业，但是，真如郑八斤所说，这里根本就不适合卖衣服。 进店的人，很多都是来看她的身材，想要白嫖，不舍得花钱。 “因为，这里属于郊区，在这里的人都不太富裕，而你卖的这些衣服，太贵，根本就没有人买得起。”郑八斤说出了关键。 城乡接合部出没的人，大多是农村进城来务工的，谁会花几十块钱买衣服？ “哦，先生还没有问价格，就知道我这服装不便宜？”段诗语奇怪地的看着郑八斤，想不到，他一介土包子一样的人物，还挺有眼光。 也难怪美女会这么认为，郑八斤的打扮，确实有些土，白衬衣还是在警所里人家送的，裤子还是迪卡布人工缝制。 “这个不难看出，你店里的衣服，成色不错，而且做工也很好，一定是大厂生产的，价格自然不菲。”郑八斤笑着说道，“别看我不喜欢买新衣服，旧的将就着一穿就是好几年，但是，对衣服的研究还是有一套。我是看你态度还不错，没有帽子下面看不起人，是个做生意的材料，才对你说这些。如果是那种以貌取人之人，我还懒得说。” “谢谢，那依先生之见，这里应该卖低档一点的，比如说那些地摊货？” “那也不行，一天赚不了几个钱，纯粹是浪费美女这样的姿色。”郑八斤心里改了口：资源。 “做生意跟姿色有什么关系？”段诗语笑着问道。 “当然有关系，谁花钱都不是来找罪受的。” “如此说来，这里就不适合卖衣服？” “对，不但是这地段不适合，就算是小姐你，卖衣服也是浪费。” “先生别逗我开心了，如果连衣服都不好卖，还能卖什么？” 当然能卖啦，只要你愿意，生意不比刚才那个假脸女人差。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假面女人走进了店里，不过，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挽着一个中年大叔的手臂走了过来。 郑八斤都有些感叹，原来，自己这造型，是不是就只能跟这种大叔竞争？ 中年大叔已经有了大肚腩，一身的赘肉，看上去油腻无比，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郑八斤不得不佩服这个假面女人，一会儿的工夫，就傍上了这么一个头大耳朵粗，不是“大款”就是火夫的人物。 郑八斤原本不想招惹是非，自己不好这一口，当然也不想拦人家的财路。做女人难，凭身材挣钱，也是一种本事。 段诗语看待一男一女的眼光，就跟郑八斤不同，主动客气地打招呼：“两位要选点什么？” 然而，假面女人并不理会她的热情，看着郑八斤，突然有了一种优越感，笑着说道：“这小子看上去就是个穷逼，这里的衣服，你买得起吗？” 郑八斤最恨的就是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笑着说道：“不买，看看总行吧？” “哼，又没钱，还装洋。”假面女人说着，对着中年大叔嗲声说道，“这个人真讨厌，影响心情。” 中年大叔像是要讨好女人，看了一眼郑八斤，这小子人不错，就是衣服土了点，也不想让他在这里弄一身衣服，把自己的缺点比出来，又看这店主长得不错，说话的声音还很好听，就起了贪心，想要一箭双雕，就色色地说道：“老板，把这个家伙赶出去，我就在这里买衣服。” 这话郑八斤可不爱听了，但是，也没有马上发作，而是看段诗语如何处理？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说道：“来的都是客，何必这样呢？” 这一句话，无疑是委婉地拒绝了中年大叔的无理要求。使他很是恼火，冷哼了一声，粗声说道：“如果他不走，那我们就走，你可要想好了，我可是想要一次性买很多件，对你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 第343章、打肿脸充胖子 郑八斤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低调处理，看段诗语如何应对这事儿？ 段诗语不为所动，从容应对，笑着说道：“老板，来者都是客，您能看上我的衣服，买两件自然是最好。如果看不上，不买也没有关系，就当是大家交个朋友。” 中年大叔呆了呆，想不到段诗语如此会说，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火气有些发不起来。 假面女人气得不行，恨这个店主不给面子，让她无法趁机狠宰一笔，让这中年大叔为自己多买几件衣服。 这可是额外的收益，买到就是赚到。 对于面前这样的中年大叔的心性，她自然知道，人家仗着有几个钱，图的就是一时快乐，玩个新鲜。 一旦玩腻了，别再想剐下一毛钱来，甚至于连正眼都不会再看自己一眼。 所以，得抓紧，得珍惜当前机会。特别是不能让他和面前这个店主搭上了桥，不然，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假面女人眼珠一转，突然计上心来，冷笑着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面前这位是什么人吗？他一句话，可以让你关门大吉。” “哦，看不出来，这位老兄还是大人物。”郑八斤沉默了许久，突然插了一句话。 “哈哈，不知道吧，我实话告诉你，他可是云间一号的经理，在间中算是风云人物，很多人都想着巴结他，弄点工程来做一下，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假面女人嘚瑟着，极力吹捧眼前人。 那人很是受用的样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瞄着段诗语故作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给面子，是公司的老总看得起。” 段诗语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依然是笑眯眯地。对于她来说，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工程，自然不会刻意巴结一个中年大叔。 郑八斤却听得一愣，还真是巧了，走错路都会遇上母亲大人的手下，如果自己帮她除了一只蛀虫，她会不会高兴？ 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不能这么做，至少也要让糟老头子先放点血才行。 于是，郑八斤笑了，看着那人说道：“看不出来，我看就是和我一样，本来身上没几个钱，但是，硬要打肿脸充胖子，实际上，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用钱来买。” “哼，小子，你敢和经理比？你算什么东西？”假面女人心里暗笑，想到这小子无意之中帮了自己，激一激面前这位，赶紧添一把火。 “他是什么东西，我就是什么。都说了，他肯定和我一样，一件衣服都买不起！”郑八斤故意示弱，肯定地说道。 把自己摆在最弱小的位置，说别人跟自己就一路货色，从而达到贬低别人的目的。一般人还真不屑于如此，主要是放不下脸来。 他们往往乐于做的事情，就是踩别人一脚，然后奋力往上爬一步，自己成了上位者时，不知多少人成了他的垫脚石，被踩在地下，永远不得翻身。 “大胆，竟然敢和经理相提并论？真是不知死活。”假面女人嘲讽道。 “他是什么经理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比我有钱。”郑八斤说着，“有种就报上名来，到时，我去查一查，看是真的经理，还是沽名钓誉之徒？” “哈哈，不比你有钱？你可真看得起自己，你知道吗，这是我一生之中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告诉你，他就是云间一号项目部的谭经理。”假面女人狂笑了起来，再也没有一点故作矜持的风采。 “说这些没用，最主要的是，他能买一件衣服，拿出钱来才会让人信服。”郑八斤制止了正要出面劝和的段诗语，笑着说道。 “好，小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是大爷，谁是沽名钓誉之徒。”谭经理也忍不住，接过了招，“老板，来，给我来两条裙子。” “经理，你是要哪两条？”段诗语这会儿也不敢扫了他的兴，耐心地问道。 “就这两条，多少钱，给我取下来。”谭经理豪爽地说着，指了一下挂在墙上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和一条粉红色的超短裙。 “不对，这长裙太长了，根本不合适。”假面女人忙着制止。 “没事，这超短裙送给你，长裙就当是送给老板的见面礼。” 假面女人愣住了，没有想到谭经理这么豪爽，第一次见面，就给这个店主这样的礼物。 虽然心里有些妒忌，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不然，怕自己这一条超短裙也跟着泡汤。 人就是如此，只希望自己得到，不想让别人跟着沾光。假面人就是如此，认为这个店主沾了自己的光。殊不知，你是凭身材吃饭，人家靠的是脸。 “谢谢经理，这条长裙一百五，短裙一百。”段诗语忙着客气地说道。 两百五十块？郑八斤忍住没有笑，心想，请问经理是刷卡还是现金？ 经理直接拉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到了段诗语的手里，回看着郑八斤，意思相当明显，该你了？ 郑八斤也不客气，而是看着一件西服和一件女士风衣，说道：“老板，帮我取一下这两件，一件送给你，另一件我拿回去穿穿。” 说着，伸手进了裤兜，突然面色一紧，没有伸出手来。就如，他摸到的不是钱，而是那啥！ 原本有些心痛经理买衣服只给了她条短裙，而且，还没有面前这个小妖精贵，又听说郑八斤只送小妖精，没有她的份的假面女人，气得一张粉脸上差点掉下面来。现在看了郑八斤的表情，突然又得意起来，笑着说道：“怎么，装不下去了，包里没有东西？” “哈哈，有没有东西自己清楚。”郑八斤说着，手在里面摸来摸去，就是不拿出钱来。 谭经理得意地笑了，说道：“才第一个回合，不过牛刀小试而已，就耐不住了？告诉你，大爷有的是钱，不是你这种土包子可以比的。大爷我动动脑子，一天的钱，就够你在地里刨一辈子。” “是呀，没钱还要充胖子。”假面女人终于出了一口恶心，心想这小子，刚才在街上连五十块钱都拿不出来，拒绝她也在情理之中。 就连段诗语也看不下去了，心想，这家伙是不是真如刚才所说开着个车厂？不会和其他男人一个样子，假冒土豪，就为骗财骗色？ () 第344章、装猪不吃象 三个人一起看着郑八斤，就如看笑话一样。 郑八斤的脸涨得通红，就如真的拿不出钱来一样，摸了好半天，见人们都已经沉不住气时，才伸出手。 他的手里拿着三张百元大钞，直接递到了段诗语的手中，说道：“不用找了。” 这会儿，他的话很是果断，俨然一副土豪嘴脸。 店里的三个人都呆住了，就连段诗语也愣住，一时不知如何来打圆场。 “哈哈，虽然没几个钱，但是，也不至于会输给这个自称是经理的人物。”郑八斤开始嘚瑟了起来。 “哼，摸半天才摸出这么点钱，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有钱人。”谭经理气不过，从包里抓出一把钱，指着面前整墙上的女装说道：“全部给我包起来，老子看你还能不能跟我比？” “真的还是假的，你买这么多衣服，想必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是，也穿不过来呀。”郑八斤一改常态，颇有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小孩子没有见过大人的东西一样。 “哼，老子愿意，老子身边的女人你数不过来，一人一件还不够呢。”谭经理完全是被郑八斤气的，赌上了一口气。 段诗语害怕将事儿闹大，不敢接钱。从钱的数量来看，不会少于两千，可是一个普通家庭几年的总收入。 郑八斤帮她接了过来，就如怕对方突然反悔一样，说道：“那就帮他取下来，只是，你能拿得动吗？” “能不能拿动，那是我的事，你小子就不用操心。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连内内里面的东西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吧？”经理冷笑着，看着郑八斤。 段诗语不由得脸一红，就算是她这样的口才，这会儿也不知如何是好？捏着手里的钱，忘记了取货。 “不，我是怕你二人是一伙的，联手起来坑我。”郑八斤尽量表现成一副为自己没钱又要面子而辩护的样子。 经理更加相信了郑八斤没钱，也没有考虑郑八斤和段诗语是不是一伙，是否在坑他？而是表现得非常豪爽的样子，说道：“全拿下来，我老谭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在我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反悔二字。” 郑八斤听了，跟着帮忙，把一面墙上的衣服全部取了下来，一起打成包，手法之快，让人咋舌！ 假面女人和段诗语，还有这个中年大叔，这会儿都看得有些呆了。 但是，她的心里窃喜无比，这么多的衣服，如果全给自己，那就发了财了，一天一件的穿，也要穿二十天。 她自然不会幼稚到相信谭经理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好歹也会分自己几件。 想不到，今天一出门，就捡到了一个宝。 这个男人，看上去很油腻，肯定是有钱的主，所以，她在被郑八斤拒绝之后，主动招揽一下。 谁知，这人为了显示她跟着自己不会有错，主动说出了身份，是云间一号的人物，还是个经理，有的是钱。 这会儿，她相信了，有钱就是好，可以实现财富自由。 她更加坚信，如果自己和这个经理一样有钱，像郑八斤这样的人物，给他一点点甜头，一定会在自己身上花大功夫，而且，相当卖力。 “来，就看你还能不能拿动？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强，更不要让女人小看，担心你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郑八斤已经把衣服打成包，放在了谭经理的手里。 “哼，小看谁呢？”谭经理果然上当，双手抱住那一捆衣服。 其实，打成包之后，也就一二十斤，他的身体再被掏空，也不至于连个妇人都不如，这点力还是出得起的。 只是，谭经理不想便宜了这小子，一定要让他在自己面前丢尽脸。 作为一个男人，再也没有比站在女人面前，被逼得拿不出半分瘪毛钱更丢人，更自卑的了。 “我的已经买了，现在轮到你了！”谭经理看着郑八斤，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郑八斤呆了呆，本来还想要再给他上一次眼药，但是，突然改变了主意，害怕他回过味来。也好，就帮段诗语卖出这一点够了，心不能太大。 于是，他假装再度把手伸进裤兜，只摸出了几张角票，一脸自卑地说道：“糟了，今天忘记带钱了，改天再比，到时，我把老爷子的棺材本都一并带来，不跟你拼出个输赢，绝不叫人，不叫男人。” “棺材本？哈哈，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谭经理听了，差点把牙都笑落在地，说道，“好，老子等着，明天看你能带多少钱来。” 说着，他真的抱着衣服出门了，心想，明天得带两个人来，不然，这小子破釜成舟，真的变卖了所有家当，清空这里的衣服，自己真拿不动，让人笑话，让这小子看不起那就不好了。 郑八斤变了个人一样，突然颓废不堪，双手捂住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 使得谭经理更加的得意，走路都带摇！ 假面女人忙着跟在身后，害怕走慢了就分不到衣服。不过，也没有忘记回过头来奚落两句郑八斤。 见两人已经走了，郑八斤舒了一口气，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段诗语也松了一口气，笑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真是能忍，不过，谢谢你帮了我的大忙，这一笔生意，是我几个月的销售总量。” “这还得美女你的配合，不然，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容易穿帮。”郑八斤知道瞒不过段诗语，也就实话实说，“对了，刚才我提的建议，考虑一下？” “行是行，但是，你看，我这店里的衣服，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段诗语是动了心的，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个干大事的，一来就助攻了自己，拿下了最大的一笔买卖。而且，在这里卖衣服，真如他所说，生意惨淡。但是，真要突然转行，丢下这里面的货，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父母。 “哈哈，这个不冲突。”郑八斤知道她已经动心笑了起来，差点就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香肩，但是，强行忍住了，正色说道，“反正现在也没有货物给你，我的货供不应求，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给你供货。你先慢慢处理衣服，也好好考虑一下。当然，有空也可以去我的厂里考察一下再作定夺。” 说完，郑八斤写下了厂址和联系电话，又选了一条西裤，毫不心痛地花去了五十块钱。 () 第345章、露出真面目的女人 郑八斤回到厂里时，换了一身行头，西服加身，除了鞋子之外，看上去像个老板。 李阳差点都没有认出来，老板太帅了。 郑八斤笑了笑：“怎么？就容不得对自己好一点？” 其实，他自己清楚，人靠衣装，马靠鞍，就连出门时段诗语都对他刮目相看，说他真是帅呆了，主动把电话留给了他，说以后要她帮忙，可以直接来找她，也可以打电话。 看来，作个土豪也不错！ 李阳笑着说道：“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人不能亏了自己，老板早就应该打扮一下，一定会成为中年妇女的偶像，就算是要拿下王艳也不在话下。” 郑八斤：“……” 心想，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少扯这些没用的，对了，你招来的那几个新人怎么样？”郑八斤突然就扯到了工作上。 李阳呆了呆，心想：说生活就说生活，扯什么工作？老板，你这是玩不起？ 不过，依然正色说道：“还不错，大部分人学得会，只有两个有点笨，就先让他做一下苦力，比如搬东西，打扫一下卫生，递一下材料之类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得抓紧工作进度，争取在三天之内，赶出一百台车来，到时，先送五十辆去秋城。” “三天？”李阳有些为难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吗？”郑八斤看着他，一副公事公办地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春昆我已经找到了代理商，到时候还得分一部分货给她，如果现在不抓紧，到时就会扁担挑钢钵—一头滑掉两头脱！” “行，我再找点人手，实在不行，就让大家加一下班。”李阳咬了咬牙，说道，“对了，刚才石兴轮胎厂的董经理来找你，说是还想要跟你谈下一步合作的事情。” “人在哪儿？” “就在你办公室。” 郑八斤听了，向着楼上而去，顾客是不能得罪的。 董经理已经看过了生产线，觉得不错，正喝着茶，等着郑八斤回来谈合作。看见他走了进来，像个新郎官一样，不由得一愣。 郑八斤已经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上街去弄了一身衣服，让您久等了。你也知道，现在时代变了，已经不再是笑脏不笑破，没件像样的衣服，还真是让人看不起。” 说着，看了一眼董经理的衣服，人家可是正宗的西服，还打着领带，正是自己缺少的。 董经理被看得有些尴尬，忙把领带收了起来，说道：“其实，老板年轻，就算是不穿这身衣服，一样的帅气，不像我，青春已经不在，只能靠衣服来撑起门面。” 郑八斤不得不服，自己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人还当真了，还对号入座。而且，还很会说话，忙着说道：“经理，不好意思，你才是人中之龙，随便说说，你随意就好，对了，今天来找我，有何要事？” “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下一步继续合作的事情。”经理说明了来意，心里暗骂，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好，我听听你的意见，你也看到了，我这个厂效益还可以，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生产出来的车子，供不应求，下一步，将要打开在间中的销售渠道，到那时，还得大量生产轻型车。” “好，那我就直说了。对于以前的价格，那是处理价，如果郑老板还要跟我们合作，价格自然要上去，不然，我们可是亏着本的。” 一翻讲价还价之后，以十二块一套的价格达成协议，不过，郑八斤提了要求，必须按自己的规格生产。 董经理在外的渠道断了，已经没得选择，下面几百工人要养活，不能长期不生产，只要能维持下去，他就得干。 郑八斤快速度拟定了条款，二人在食堂里吃了饭，签下了协议，还留了电话。董经理急着离开，说是马上就安排人生产。先生产一千套重型车的，下一步就生产轻型车。 人们看着突然改了行头的郑八斤，不由得刮目相看，心说，老板就应该这样，不然，像个小混混一样，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解决了轮胎的事情，郑八斤连夜忙着联系其他配件的厂商，有了纳女士这个幌子，一切显得很是顺利。 郑八斤心中暗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就是人才。只有先做大做强，才能让天下的人才闻风而来。 第二天早上，郑八斤醒来，看看时间还早，想要再休息一会儿，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他在宿舍里安了分机，就是为了半夜接听方便。有些奇怪地接了起来。刚安的电话，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经销商胡忠都不知道，会是谁呢？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上去有些焦急，依然很客气地说道：“请问，是郑老板吗？” “美女你好，我就是。”郑八斤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和我合作了？” 对方听出郑八斤的意思，是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由得一愣，说道：“合作的事情容后再说，现在有紧要的事情找你。” “哈，你是说日后再说？那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如此紧要？”郑八斤调侃了一句。 “小子，说好了今天还来，怎么爽约了，是不是无脸见人。”一个财大气粗的男子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对不起，这位谭经理还要找你比一比。”段诗语忙着解释。 原来，这个中年大叔昨晚带着假面女人开了间酒店，连夜开干，就连吃的都是让酒店的人送了进去。 可谓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假面女人以为所有的衣服都成了自己的，太过于高兴，使出浑身解数。 得意必然忘形，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大汗凌厉之际，汗水不断滚落，把脸上的粉冲出了几条沟沟，无意之中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一下不要紧，可把中年大叔吓得不轻。只见，她那一张脸，里面是红的，还有一些白色的粉末附在上面，简直是沟壑纵横，让人不敢直视。 中年大叔吓了一跳，省悟过来，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直接推开假面女人，跳起来就往外冲。 冲到门边又回来穿上衣服，还把买来的衣服尽数拿走，连夜换了地方，换个人继续，才不管傻了眼的假面女人在身后哭天抢地。 越想越气的谭经理，竟然发挥的特别的好，创下从未有过的战绩。 不过，他依然想不通，天一亮就冲到了段诗语的服装店。 这时，经过新鲜的空气一吹，他冷静了下来，又不想在段诗语的面前失了风度，没有大哭大闹叫还钱，而是指名要等郑八斤来再比，幻想着花钱获得美女的芳心。 () 第346章、美女老板是个实在人 郑八斤听了中年大叔的话，突然兴奋起来，看来，这家伙还嫌坑得不够，就得痛宰一番。 想到这里，郑八斤忍住笑，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那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正好，我弄了点钱，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比下去，不然，挺没面子的。” “好，我等着，不来就是孙子。”谭经理骂了一句，暗想，今天一定让你死得妥妥的，永远翻不了身那种。 郑八斤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想在口头上吃亏，回了一句：“不等着的才是孙子！” 说完，郑八斤挂了电话，忙着起床。 李阳也醒了，奇怪地看着郑八斤，问道：“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叫上几个人？” “不用，对付一个孙子级别的人，我一个人出马就行了，你抓紧生产进度，三天之内，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一百台车。”郑八斤说道。 郑八斤随便洗了一把脸，穿着西装，一路小跑到了服装店。 谭经理正在吹牛逼，说这个小子敢来，他一定是死定了，在春昆，敢和我比财力，真是不自量力。 要知道，他一句话儿的事情，就是几十万的钱到手，够这小子苦几辈子。昨天，不过是牛刀小试而已。 说着，还拍了拍鼓鼓的皮包，就像一个带足了子弹的战士。 这是他回家里拿来的钱。钱太多，还没来得及存银行。 段诗语微笑着，双手抱在胸前，无意之中，压紧了白色的衬衣，让两个优点更加的突出，看得谭经理差点流口水。 一直以来，她为了节省成本，在角落里隔了一小间，可以放下一张床，晚上就住在店里，顺带连店也看守了，可谓一举两得。 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她想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跟着郑八斤干一票大的，要发财就看这一下。 她看出郑八斤是个人才，白天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助攻，绝不会真拿他老爹的棺材本来和一个中年大叔赌博。 一大早就被谭经理拍门声惊醒，原本还有些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发现上了当，要来退货还钱。 一看对方只提了个包，并没有提着卖出去的衣服而来，就放心了不少。 又听说郑八斤马上就来，她有些紧张，害怕把事儿玩大，弄出事来。 要知道，人家一个云间一号的经理，如果要拿捏自己，就如两个指头夹一只蚂蚁一样，完全是碾压式的，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时，她发现了谭经理y邪的目光，让人讨厌，忙着把手放下，又不知放在哪里，只好转过身去，理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衣服。 一面墙上的衣服昨晚被谭经理买空，现在还来不及挂上，不如趁此机会重新布置一下。 正想着，郑八斤却是小跑着赶了过来，脸上出现了一点毛毛汗。 他看了一眼段诗语，笑着说道：“这么早就开门做生意，足见美女老板是个实在人。” 说着，眼睛看向了谭经理，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昨天没有让你尽兴，今天补上，你说，你要买多少件，我一定奉陪到底。” “哈哈，奉陪到底？就怕到时你没有这个能力。”谭经理直接就笑了起来，就如听到的是个大笑话。 “放心，我还年轻，这个能力是有的，倒是你，一把年纪了，能力有限。不，是精力有限。”郑八斤笑着说道。 谭经理的面色一沉，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怎么说话的呢？谁一把年纪了？” 他看了一眼郑八斤，现在穿上西装，跟昨天判若两人，气质都出来了，只可惜，那双鞋子，底子还是烂轮胎做成的，虽然牢实，但是，上不了台面，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你年纪是比我大呀，这话没什么毛病。”郑八斤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还年轻，要不了年，就可以赶上你。” “哈哈，小伙子，人固然要有自信，但是，过度的自信就是愚蠢。以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农民工，下辈子也不可能赶得上我。” “确实，过分的自信就是愚蠢，甚至是自瞒。好了，也就不说废话了，经理你说，你现在要买多少，我一定奉陪，不，舍命赔君子。”郑八斤暗骂：农民工怎么了？你上数三代，一样是农民。 “为了个面子，何必呢？小伙子，看你还年轻，我奉劝你一句，面子有时真的不值钱，留着你那点小家当，好好找个媳妇过日子不香吗？何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没事，你开个价，只要不是把这店全部买了，我应该能承受。”郑八斤一副不知者无畏的样子。 “既然你这样不知死活，那我就让你死得彻底一点，我就是要把这个店一起买了。”谭经理冷笑着说道。 段诗语听得心里一惊，这真是要玩大的意思，里面的衣服是自己的，但是，这店可是租来的，自己做不了这个主呀！ 郑八斤却一点也不慌的样子，反而笑得出来：“经理，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个店，不算里面的衣服，也要十来万，你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告诉你，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说着，把一个皮包直接丢在了柜台上，嚣张地说道，“来，小姐，你清点一下，这些钱够不够？” 郑八斤假装愣住。 段诗语有些无措地说道：“不是，这钱自然是够，但是，门店我可做不了这个主，不是我的房子。” “没事，快看看是不是真钱。”郑八斤突然抓起提包，打开看了一眼，夸张地作了个表情，“哇！” 包里全是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二十万，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是贪了不少钱，怪不得肥得流油。 “怎么样，这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吧？”谭经理得意地说。 郑八斤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才说：“我是挣不到，但是，刚好，我有个亲戚在云间一号上班，我可以向他借点钱。只要你买下这个店，到时，我……” “哈哈，店都被我买了，你还能买什么？你总不能买下店主吧？”谭经理直接笑出猪叫声。 段诗语的脸色不由得一红，瞄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反驳。 还不等郑八斤回答，谭经理再次得意地说道：“年轻人，没必要把你的亲戚拉下水。他在云间一号做什么？能进去当个小工，搬个砖也不容易，何必让他丢了工作？” () 第347章、经理遇上总经理 郑八斤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谭经理，心说，只怕到时，你见到真正的云间一号那个亲戚时，吓得屁滚尿流，瑟瑟发抖。 笑了笑说道：“他丢了工作是小，只要我有面子就行。” “哈哈，果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只怕到时，你那亲戚把你祖宗先人都骂了一个遍。有种你就叫他来，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和我斗？”谭经理听了，笑得很是张狂，就如天是大王，他就是小王一样。 “行，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打算花这点钱，买下这个店了？”郑八斤说着，一只手提着对方的包，害怕他突然反悔，另一只手拿起了段诗语的座机电话，快速地拨出了一个号码。 段诗语吓了一跳，害怕将事情闹大。得罪云间一号，真不是闹着玩的。想要制止郑八斤，已经来不及，忙着伸手，要接过郑八斤手里的电话筒，说道：“这个店我真的不能做主，不是我的房子，我只是租来用用。” 郑八斤用肘子挡开了她的纤纤玉手，说道：“没事，这房子我作主，不能辜负谭经理一片心意。” “喂，请问哪位？”话筒里已经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使得段诗语的手僵在了空中。 谭经理离得远一些，没听清里面的声音，只是依稀觉得是个女声，不由得暗笑：“怕不是公司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吧？” 郑八斤像是很配合的样子，笑对着电话筒说道：“阿姨，我在小北区出点了事，遇上一个自称是你们公司的人，拿着一大提包钱，说要买下我，您能不能再借我点钱，为我赎个身，不然，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 “我们公司的人，叫什么？”女人听出了郑八斤的声音，心跳竟然开始加速，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子还想得起自己，但是，为何总给我找麻烦，强行镇定了一下心神，尽量使语气平缓一些说道，“小北区哪里？” “二环北路1001号。”郑八斤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也不告诉对方这人是谁。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电话线扯出一点，让它接触不良。 “哈哈，你这小子，真是个坑爹的货，也不告诉你那亲戚我是谁？”谭经理笑着，就如看一个憨包一样的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心说，是坑妈！ 段诗语慌得一批，虽说这店连房子和衣服，根本就不值二十万，但是，终究不是自己的房子，万一人家到时来个钱多钱少不卖，自己将如何向房东交代？ 而且，郑八斤这小子打的赌是，谭经理买下这个店，他就要连自己买走，你说气不气人？ 自己又不是商品，是个活生生的人，哪容得他如此侮辱？ 段诗语看着郑八斤，面若寒霜，再也不是昨天看见的那个说话客客气气，语气温柔可亲的美女样子。 郑八斤忍不住心里一动：女人变脸真快，还没有经历真正的大风大浪，摇身一变，就成了野蛮公主？ 忙着笑了笑，颇有一种讨好的样子说道：“你放心好了，一切就等我那亲戚来作主，你开个价。” 段诗语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美女呀！”郑八斤笑着说。 段诗语的火气有些发不起来，这小子嘴太甜，就如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美女。说明自己是真的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卖给他也不错，人长得帅就行。 继而，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混账，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做大事的人，竟然为了一个样子好看的男人，就动了春心？ “放心好了，他出二十万买这个店，我就叫我亲戚出二十万零一角。”郑八斤看着她，补了一句。 段诗语：“？？？” “哈哈，你拿得出二十万吗？真以为你的亲戚打扫卫生捡到宝了？”谭经理笑得无比的灿烂。 郑八斤望着他傻笑，段诗语尴尬得要死！ 她现在有些担心郑八斤，以为他的亲戚不过就是一个小工，虽然不至于如谭经理所说是打扫卫生的，但是，肯定比谭经理小得多。 如果到时那人来了，真的得罪了谭经理，被当场开了都可能。 但是，再看郑八斤，一点也不慌的样子，稍微安心了一些。 她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像谭经理一样目中无人。 虽然说不上阅人无数，但是，基本的眼光是有的，郑八斤既然能在这里来开个厂，还不至于太过于愚蠢到无知者无畏。 正想着，一辆普桑开到了门前，停了一下，看清门牌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男子。 这个人长得并不起眼，但是，衣着得体，一身黑色西服，还扎个领带。不是那种暴发户可以比拟的，难不成他就是郑八斤的亲戚？ 正想着，谭经理的表情突然大变，就如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胀红着脸，身子都有些发抖，三步并着两步跑了过去，说道：“经理，你怎么来这里？” 郑八斤自然是识得他就是云间一号的总经理，当初，就是他陪着纳女士去的小北区庆门镇警所，把自己捞了出来，忙着客气地说道：“经理，您好，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 谭经理听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小子竟然是总经理的亲戚，忙着解释：“对不起，总经理，原来他是你的亲戚，这完全就是一个误会。” “亲戚？”总经理一愣，笑看着郑八斤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我是你亲戚？” “不是，我哪有这个胆子敢自称是总经理的亲戚，只是用来唬人。”郑八斤一脸无辜地看了一眼谭经理。 此时，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听话听音，就算不是亲戚，人家一个电话打过去，总经理就亲自跑了过来，那是何等样的交情。 语无伦次地说道：“对不起，总经理，一切都是误会，是我该死！” 段诗语完全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郑八斤请来的竟然是总经理。 郑八斤偷偷瞄了一眼，看到车里一个人影，已经猜到了几分，肯定是亲妈到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经理不想听谭经理的，他不过是一个项目上的副经理，在自己面前不敢二气很正常，他现在想听郑八斤说什么？ 董事长还在车里，如果等得太久，她一定会着急。 从她接到电话，听说郑八斤在这里摊上事，董事长就着急，回拨电话过来想要问清楚却打不通了！看来，真是遇上了要命的大事。 她忙着把总经理找了来，两人带着司机，一路赶来。 到这里之后，发现并没有出现发生大事时的那种排面，而是一片冷清的样子，董事长心情稍安，下意识想到的是，这小子给自己无事找事，就不打算下车，先让总经理下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 第348章、董事长的幻想 郑八斤见问，忙着把手里的提包塞回到了谭经理的手里，说道：“是这样的，我来这里买件衣服，谭经理说他要买下整个店，最好是连店主一起买了。” “我……”谭经理一听急了，自己何时说过要买店主的？但是，看着欧总经理瞪了他一眼，吓得把要反驳的话都强行咽了回去，也不敢接提包。 “我想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如果就这样被他一个已婚男士用钱给砸了很残忍，那不是误了人家的青春吗？”郑八斤一脸无辜，只说事情，不带有一点情绪化，更不追问谭经理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欧总经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同样是一脸无辜、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段诗语，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不就是两个男人为了讨一个女人的欢心，在这里互相伤害吗？ 不过，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任谁见了都会喜欢！ 话虽如此，但是，总经理总得给董事长一个交代，看了一眼谭经理说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心想，也只能对不起你了，谁让你有眼无珠，偏要惹董事长看好的人，算你撞在了枪口上。 “我，我是借来的。”谭经理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得一批，强做镇定解释，但是，心虚的他，说话都不再利索，早日的得意，趾高气扬已经不复存在。 “从哪里借来的？”总经理说着，从郑八斤的手里接过包，一看之下，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包里的钱足有二十来万，谁有这个能耐借这么多钱？ 再说了，就算是真有钱的，会借给他来这里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郑八斤暗自笑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为纳女士揪出这么一条蛀虫，她会不会高兴？ “跟一个亲戚借的。”谭经理脸上已经出现了汗珠。 “好了，不说实话是吧，那就跟我们走，去说清楚再说。”总经理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相信谭经理的这种东拉西扯的话。 谭经理听了，头有些发晕。 郑八斤忙着扶了他一把，很是关心地说道：“千万不能倒在店里，人家一个小姑娘，可赔不起你的碰瓷。” 说着，竟然把他给拉出了门，送到了普桑前。 纳女士正在焦急地往店里面看，质疑总经理这么长时间还没处理好，也不下来打招呼。 看着郑八斤把一个油腻的男人连拉带扯地送到了车边，不由得一愣，失神地看着郑八斤，不知他这是干什么？ 好在这时，欧总经理已经反应过来，小跑着到了车边，打开车门，对着纳女士点了点头，说道：“董事长，这是公司里的一个项目经理，带着二十万块钱来这里打醋架。” 郑八斤愣住，看了一眼总经理，说道：“不是，能不能换个词？我是在为民除害，不是你想的那样。” 总经理被怼得不敢说话，只是看着董事长的表情。 董事长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着郑八斤，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谭经理直接就晕了过去，怎么就这么背呢？出来耍个大牌都会遇上董事长？ 这就好比，约个妹子，结果，来的是小舅子，或者是妻子亲自出马，让人五味杂陈。 “带走！”董事长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为了个女人，竟然不顾集体资产外流，拿着公司的钱乱整。 还有郑八斤，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打起了醋架，真是有出息！ 这时，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段诗语不知如何是好？跟着出来，正好被纳女士看着，虽然有些惊慌，但是，这个人的气质和长相都相当出众，要是郑八斤真和这个人结合，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组合，至少比空有一副长相，没有一点文化水平的那个村姑强。 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的厂子怎么样了？” “很好，一切正常，多谢阿姨的大力支持和关心。”郑八斤笑着说完，把中年大叔硬塞进了车里。 纳女士往里让了让，总经理忙着跑过去，拉开另一边车门，说道：“董事长，您请坐到前面，我来招呼着这个人渣。” 纳女士下了车，正好目光和段诗语相对，停留了几秒。 段诗语有些失神，发现这个女人看不出年纪，气质出众，一种贵气逼人之感油然而生。目光赶紧移开，心想，原来，这小子是个吃软饭的家伙，跟着一个富婆混，怪不得会认识云间一号的总经理。 纳女士对她特意避开自己的目光略有失望，上了副驾心想，你心虚什么？ 本来想要和郑八斤说两句，但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当着自己的手下说：八斤，你就原谅我一次。 总经理也不敢自作主张关门。 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而这时，郑八斤也关上了另一道车门，挥了挥手，做告别状。 总经理只能上车，不然，害怕谭经理突然醒来，做出一些对董事长不利的举动，那就完犊子，指不定自己也要跟着歇菜！ 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缓缓行驶，纳女士忍不住降下了半边窗子。 郑八斤笑看着她，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挥了挥手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自认为该做的。” 纳女士的心里不由得一暖，看来，这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自己？ 总经理在另一边，看不清郑八斤，全心全意招呼着谭经理，以防他突然醒来发疯，并没有发现董事长不经意之间向郑八斤挥了挥手，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好像，这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郑八斤已经转身，回到了呆立当场的段诗语身前，见她依然呆呆地看着缓缓而行的车子，不由得笑了笑，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说道：“怎么？这不过是一辆普桑，只要你跟着我混，不出一年，你也可以买一辆。” “哼，谁稀罕？我才不跟小白脸一起吃软饭。” 郑八斤：“？？？” 段诗语也被自己这一句话给整蒙了。看着郑八斤不知所措。 这话几个意思呀？ 包含的内容，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 () 第349章、下辈子也轮不上 谭经理被送到了警所，这时才醒来，已经迟了。 连个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警所里听说是云间一号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亲自把人送来，不断怠慢，上报给了小北区分局。 分局成立专案组，及时提审，用放大镜查找问题，根本就不容他的亲戚朋友打点，一天时间，就审理清楚。 原来，谭经理凭着职务之便，收受贿赂，金额达到了五十万之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惊天大案。 区局不想扩大事态，问询了云间一号的意见，人家也不想把这事儿放在太阳下面来晒，免得影响公司的利益，采取低调处理，开除了他，没收了二十五万赃款，交给司法去审理，最后判了十年。 可惜的是，还有二十五万已经被他挥霍一空，再也追不回来。 …… 郑八斤和段诗语当日达成协议，双方合作，等她的衣服处理完，郑八斤的自行车就交给她做春昆的总代理。 段诗语见识了郑八斤的手段，也知道他在这里的背景不一般，达成协议后心里暗喜，总算是找到了强大的靠山，再也不怕被人骚扰。 而且，从这事来看，她认为郑八斤人品过硬，不然，就不会采用这种手段，把谭经理弄下课，而是会狠狠地搞他两竹竿，拿着钱走人。 她让郑八斤在店里随便挑两件衣服，就当是送给他的见面礼，庆祝合作成功。 郑八斤也不客气，挑了一套西服，一件衬衣，就连领带也配上了。 段诗语一点也不心痛的样子，反正在她心目中已经认定了郑八斤不图财，就连开车行也只是图个名，自己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呢？ 而且，郑八斤帮她坑给谭经理的那些衣服，也赚了好几百，足够郑八斤这点衣服的成本，怎么说她都不亏。 …… 在外，纳董事长虽然采取低调处理的态度，但是，回到公司后，她召开了副经理以上级别的会议。 还让欧总经理写了一下汇报材料，她亲自把关，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才在大会上让欧总念出来。 经理们一个个诚惶诚恐的样子，有几个人平时和谭经理关系不错，还一同出去嗨过的人物，这会儿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害怕被牵连。 好在，董事长并没有深挖，只是警示一下大家，说了许多大道理，也下了死命令，表明态度，像谭经理这种蛀虫，有一个打一个，绝不姑息养奸。 但是，如果有能力，业绩做得起来的人，必然重赏。 这就是她做事的风格！ 凡是经理以上的人物，都知道她虽然一介女流，但是，做起事雷厉风行，从来不会拖泥带水。 在座的只有欧总经理一个人知道，董事长这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但是，今天之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跟那个叫郑八斤的人有关。 他曾经怀疑，董事长和丈夫长期两地分居，又没有孩子，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这会儿，是不是看上这个叫郑八斤的小子。 当然，很快，他就否定了这种猜测，因为，郑八斤是她丈夫的人，当初，就是阳老叫她去救郑八斤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心里一闪而过，这小子是不是董事长和阳老的私生子？ 如果只是阳老的，董事长不会这么在意，更不可能拼了命，放下一个上位者的尊严，不惜动用公司的里的员工去救他。 接着，很快又推翻了这种论断。人家两人早就是夫妻，怎么可能是私生子，就算真是，那也是亲儿子，有什么不能公开，不能见光的？ 想不明白，他也没有再去探索，只是在心里面牢记着这个人的样子，记着他的名字，悄悄让自己的人以后不要去惹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手段虽然说不上怎么高明，但是，很有效。 就如这个谭经理，为了个女人，竟然和郑八斤赌财力，这不是找死吗？ 董事长最恨的人就是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人了。 开完会后，董事长把欧总经理留了下来，说是想让他陪自己一起吃个饭。 欧总有些心慌，害怕这个女人一高兴，弄出事来。 他虽然心里很喜欢，但是，不敢。 也不敢当面拒绝这种别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能答应，免得煞了风景，影响了上司的大好心情，只好找了一家安静的饭店，安排一个包间，提前就去等着董事长。 然而，人到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完全就是自作多情，人家是带着男伴来的，而且，对于董事长这样，身居高位又长得漂亮的女人，如果真是要找个男人玩一下刺激，下辈子也不一定轮得上自己。 一起来的正是阳老，欧总以前就见过，忙着迎了上去，客气地说：“董事长你来了，阳老，你什么时候来到春昆，也没有安排我去接你。” 他还明白，阳老从来不喜欢人家称他的官职，就喜欢人家叫他老阳，可是，他一个总经理，不敢这样叫，就改叫成了阳老。 阳老自然也记得这个总经理，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我正好有事，来春昆开会，就想着见一下你，你们董事长经常提起你，说你做事踏实认真，而且很有分寸。” “哪里哪里？这一切都是董事长领导有方。”欧总受宠若惊，忙着把功劳都推给了领导。 “好了，就别想着互相吹捧了，快入座，我今天可是真的饿了，就想吃这家的鲶鱼。”纳女士正色说着，拉了一把阳老，坐在了一起。 “好的，已经点过了。”欧总忙着说道。 他当然知道，董事长很喜欢这家鲶鱼，据说是养在相隔两百公里的江里的，在运送的过程中，全程打着氧气，价格自然高得出奇。 本来，像她这种上位者，不管想吃什么，自然有很多人想要请她，但是，她一概推了，只是偶尔会来自己花钱吃一次，从来不要欧总花钱，也不用公司报销。 今天，让他找家饭店，他就想到了这里。既然董事长高兴，那就不能让她失望，说什么这一次都要自己请。就算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灯泡，也要负责发光，照亮面前这两个人的生活。 “董事长、阳老，喝点什么酒？”欧总客气地说道，“菜已经准备好，还有没有其他人？” “酒就不喝了，今天没有外人，大家说说话就行。”阳老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道，“还有一个人，应该很快就到了。” () 第350章、再多的苦也能消化 时间倒回去一个小时前，郑八斤正在办公室里休息，听到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之后，一个熟悉的男子声响起：“是郑八斤吗？” “正是。”郑八斤说着，已经听出对方的声音。虽然跟现实之中的声音有一定的差距，但之前就和这个人通过话，所以，不难听出来。 从跟纳女士那番谈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阳老，这时，听到对方找自己，心里有些不太平静，心想，这老家伙终于沉不住气了，不知他要说什么？ 听到郑八斤简短的一句话就没有了下文，阳老也不跟他绕来绕去玩心理战，而是直奔主题：“我是老阳，刚到春昆，有时间的话今晚坐一下？” 郑八斤虽然有点生气这两个家伙当初把郑八斤丢下，但是，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郑八斤，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这种仇不用记，记得好处就行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应该到车站去接您。” “哈哈，你安装了电话，都没有告诉我一声，我在哪里去给你打电话？”阳老笑着，但是，说出的话有些责怪的意味。 这不是打来了吗？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说道：“都怪我，没事不敢打扰你老人家，您老人日理万机的。” “说人话？”阳老骂了一句，听出了郑八斤有调侃的语气，就知道他并不是真如纳英所担心的那样伤心，那样生气，也就不客气，说话也恢复了之前的几分霸气。 “我是说，您老人家打算在哪里坐一下，到时通知我就行了。”郑八斤知道，这老家伙一定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说不定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呢？ 当然得利用起各方的资源来，最好是说动阳老，动员秋城的市政里面的工作人员，每人一辆自行车，那自己就得再投入生产。 “好，到时我再通知你地点。”阳老说完，挂了电话。 现在，郑八斤走进了包间，见不但是阳老两夫妻，连总经理也在，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测，就笑着说道：“看来，我郑八斤真是有福之人，不知，这一次，会给我一个什么项目发财？” 总经理一怔，忙着起身，给郑八斤让座。 郑八斤客气地说道：“不用不用，我坐这里就行。”说着，就坐在了挨着门边，正对着纳女士和阳老的位置上。 “不用跟他客气，这里他最小，坐在那里再恰当不过。到时，有什么菜要加的，让他去好了。”阳老正色说道。 总经理心想，这哪能？但是，已经听得出来，人家这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家人，也不敢客气，笑着对郑八斤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郑八斤明白阳老这是几个意思，说自己小，是辈分小，伺候一下人也可以，重要的是，能给自己项目就好。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纳女士看着郑八斤，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都说不出来。 想要单独约他吃个饭，两人好好交心谈心，但是，又怕他生气不给面子，不然，也不会有了电话都不告诉自己一声。 好在，郑八斤也很识趣，并没有过问阳老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因为他明白，对于阳老这样的人来说，要查一个人的电话还不简单？ 很快，菜就上齐，郑八斤看着香喷喷的鱼，知道这东西来之不易，就算是现在的物价，少了两百块一斤是弄不到的。 而且，要运这么远的路程，也有可能，是阳老亲自带上来的。 他也就不客气，更不顾个人的面子和尊严问题，而是提起筷子，假意客气了两句，就开始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赞叹：“同样是鱼，怎么就没有这么好吃？对了，三位斯文什么，快吃呀，不管是什么鱼，凉了口感就差多了。” 阳老看着他难看的吃相，反而没有生气，淡淡地笑了笑：“好吃你就多吃点，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 说着，夹了一块放在纳女士的碗里，又给欧总经理弄了一块。 欧总受宠若惊，忙着站起，双手端起碗来接过，说了一声：“谢谢阳老！” 这会儿的纳女士突然没有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鱼，只是呆呆地看着郑八斤狼吞虎咽的样子。 阳老几次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要失态。 她瞪了阳老一眼，有些不高兴地样子，但是，强行忍了下来，不能让欧总经理看出什么问题。 虽然，她认为欧总经理人品不错，但是，防人之心总是要有，不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把柄，不然，后患无穷。 郑八斤也不提其他，就如几辈子没有吃过鱼一样，一大碗鱼，大多数进了他的肚子，还差点把其他人碗里的少量的给抢过来吃了，就如害怕这鱼不完整一样。 他越是这样，纳女士越难过，看着他说道：“还想吃吗？要不要再来一条？” “三位随意，反正我已经吃饱了，再吃就没这个味了。”郑八斤抹了一下嘴角，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总经理。 总经理客气地摆了摆手说：“不会抽！” 郑八斤也不客气，更不忌讳，自顾点上火，还不忘吞出两个大大的烟圈。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纳女士关心地说道。 “对身体无所谓，主要是费钱！”郑八斤怼了一句。 纳女士：“……” “好了，我看你也吃饱了，要不要我陪你下去走走，消一下食，不然，不消化，对身体不好。”阳老像是都看不下去，看着纳女士柔声说道，“你和总经理再吃一点儿，到时，麻烦总经理送你回家。” “没事，我还年轻，再多的苦吃下去都不会消化不良。”郑八斤笑着说道。 阳老：“？？？” 马上，他就接过了话，化解了尴尬：“我老了，才吃了这么一点，就觉得胃里涨得难受，你不介意陪我走走吧？” “不介意，能陪阳老走走，散散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郑八斤说着，站了起来，颇有一种说走就走的气势。 纳女士看着他真的走出了门，欲言又止的样子。阳老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两天像是累了，吃点东西回去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纳女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让她放心好了，不会有事。只好点了点头，这会儿，她有些后悔，就不该叫上欧总。 很多话，当着他是不方便说的，就算他真是自己一手提拔，也保不齐在关键时候，在利益冲突面前，他不会出卖自己。 有时候，就算是亲兄弟。 也要明算账！ () 第351章、有人失踪 阳老打算把账结了再出去走走，但是，服务员告诉他，刚来的时候，欧总经理就给过钱。 郑八斤心想，当领导就是好，吃个饭都有人提前买单。出门之后，阳老和郑八斤并肩而行，都没有说话，像一时找不到话来说，空气就显得有些沉闷。 这时，天色尚早，太阳还没有落山，穿过薄薄的云层，直射到地上，形成一条一条的直线。 间中果然是个好地方，彩云之南不是吹的。像这种蓝天白云，除了x藏之外，可能找不到第二个。 “对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气？”阳老看了一眼天空，打破了沉静。 “阳老说的是？我不太明白，为何要生气？”郑八斤明知故问，意思自然明显，就是说，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何至于会生气。 “不气就好。”阳老也没有解释，彼此打着哑迷，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说破。 郑八斤呆了呆，还真不客气哈？也不解释，真是沉得住气？ 相较而言，果然女人是感情的动物，就算是纳女士这样的成功人士，在面对自己之时，都淡定不起来。 “你知道吗？海子村出事了！”阳老给郑八斤上了眼药。 郑八斤果然难以再镇定，而是有些吃惊地看着阳老，等待他的下文。 “你也不用担心，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糟糕。”阳老见他震惊的样子，又害怕他一时冲动，得个什么脑冲血之类的，叹了一口气说，“基地没事，但是，村子里有人失了踪，就连进去找人的李寅，也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说着，阳老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郑八斤离开之后，李寅就去了黄犁村，进了森林，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奇怪的是，邹正常和另两个县局下去的人，也不见了。 还好，当初李寅把小李留下来看车，不让他跟着进去，说什么自己不出来，就不用去找他，千万要去报个信。不然，还真是全军覆灭都不为人知。 郑八斤听得心中大奇，也很震惊。 他明白，李寅一定是听了自己的话，去查看海子附近的陌生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去森林里，还失了踪。更没有想到邹正常和他一样的愚蠢，以身犯险，玩起了失踪。 他看着阳老，说道：“这事儿，弄得……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不是说连邹正常都跟着不见了。为什么不组织人去寻找，就不怕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 “是小李打电话给县局。县局的人又告诉了市局，把这事儿捅到了市政，原因是，连之前消失的村民，已经有了十多人不见了。他们需要得到市政的支持，也要我表个态。”阳老叹了一口气说道。 郑八斤翻了一个白眼，这就是担当问题了，都不想承担责任，最后让阳老来定夺。 “至于你说的救援时间，反正已经耽误了，我相信，他们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个时代，不可能还有人敢公开杀人，而且，一杀就是这么多个。当然，我也听说了，森林里有狼。”阳老说着，看着郑八斤，想听他的见解。 “区区两匹狼，不可能把李寅吃了，他不是那种文弱书生，而且，还有枪。”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有点怪。”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不想再动用市里的警力，想让你去明察暗访？”阳老说着，看着郑八斤，就等他一个态度。 郑八斤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没有义务帮您们去找人，再说了，你就不怕我像他们一样，有去无回？” “不会，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是个狼窝，你也可以把狼一锅给端了。”阳老自信地看着郑八斤，“再说了，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值得信任的人。” “哼，你太抬举我了。”郑八斤不置可否地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那只有我亲自出马。”阳老给他上了眼药，就是要看他是不是真的还在生自己的气，还会不会在乎自己的安全？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他亲爹，是他最大的靠山。 郑八斤看着他，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知道这不是开玩笑，也许这老小子真会干出这种不是人事的事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得明天，到时，我顺路拉一批货回去。” 无论怎么说，李寅都是因为自己的事，帮自己查陌生人出事的，他有这个责任去查明真相，给李寅一个交代。 不管是谁，胆敢对自己不利，就得付出代价。 如果真是狼，不介意把它弄来一锅炖了。 “明天也行，正好，我明天开会，你装好货之后，一道回去。”阳老点了点头，反正这事儿也急不来，相信邹正常等人应该暂时安全的。如果是遇上狼，那现在去也赶不及，都被消化掉了。 这种可能性极小，几乎为零。 如果说一个普通老百姓遇上狼九死一生，像邹正常和县局的人，都是玩过枪的，不至于会束手就擒。 商量好之后，阳老问了一下郑八斤开厂子的事情。 郑八斤也不避讳，一五一十地说，现在主要是资金成问题，还有人才。 这东西，现在大家都缺，阳老一时也没有办法帮他解决。他能做的，已经做了。 两人边走边谈，天色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刚才的饭店门口，正好纳女士和欧总经理走了下来，门口的车也到位。郑八斤不想再打扰二人，忙着告辞。 看着郑八斤转身离去，纳女士有了一些失神，阳老扶着她上车，安慰她：“应该没事，从刚才和郑八斤的谈话之中可以看出，并没有那么恨我们。” “我相信，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能理解我们当时的苦衷。”阳老在心里想着，不方便当着司机的面说太多。 只是，他不知道纳女士如果知道自己让郑八斤去森林里抓“狼”，她会不会怪自己。 其实，阳老是有苦心的，想让郑八斤立个功，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了体制，当然，也不影响他创业，反而路更宽。 自己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下来，到时，就没有能力再帮他，还得靠他自己。 () 第352章、剃掉眉毛不认账 回到家里时，纳女士彻底崩不住，倒在阳老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把这段时间里的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阳老也没有劝她别哭，而是就这样搂着她，让她尽情地哭，这样会好受一点，不然，真担心她会憋出病来。 两个小时后，阳老帮她擦干眼泪，带她去洗了个澡，二人重新坐到沙发上，阳老说道：“这小子其实肚量很大，不像你我想象的那样，也许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他越是这样，我越担心，越觉得内心不安，怕他憋着仇恨。我宁愿他大骂我一场，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纳女说着，又倒在了阳老的怀里，眼泪又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郑八斤就是她的软肋，这些年，从来不会这么轻易就哭，就算是在公司，遇上再大的困难，她都没有退缩，更没有掉过一滴泪。 唯独想起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她不知偷偷哭了多少个夜晚。 阳老轻轻的抚摸着她，好久没有那啥了。 不是没有了激情，青春不在，而是真的太忙了，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太少。 他想趁这个难得的轻闲之时，尽力补偿她。 就算是再强大的女人，也有需要，就如一盆花，再漂亮，隔三差五也需要浇浇水，不然，很容易就枯萎。 她现在就是如此，几个月没有浇过。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很默契，也很惬意，当然，更多的是快乐，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 …… 此时的郑八斤，并没有闲着，而是看着人们赶进度，争取在天亮之前，把不足一百辆车赶完。他让人去请了史师，让他明早天一亮就来，开着他的小卡。 而这时的十里村，年建安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前天已经杀了两头猪，现在已经完全腌制好，正在和张晓阳一起，用绳子把这些爆腌过的肉一块一块地挂起来。 做完这一切，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张晓阳忙着去抱柴，准备烧火，现烤一下，让这些肉的水分尽快挥发一点是一点。 他看了一眼一直呆在这里不走的李西，骂了一句：“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来，帮我弄点柴。” 李西白了他一眼，继续坐在空地里乘凉，回怼了一句：“我是老板，是来等郑八斤回来分钱的，再说了，我也干不了这种苦活，像腌肉那种技术活，你们又不让我参与。” 张晓阳没好气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你想不出点汗水就赚到钱，那是做梦娶媳妇—尽往好处想。告诉你，腌肉这种技术活，就算是我，也不会。” 心里骂道：想学技术，偷师学艺，没门！ 张晓阳的心里一动，这小子就赖在这里不走，都好几天寸步不离，到底有什么企图，不会真的仅是等着郑八斤回来分钱吧？ 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张晓阳想着，就特意注意他的动向。 但是，李西出奇的镇定，也不帮忙，更不捣乱，就坐在一边喝茶，看着张晓阳忙活。 张晓阳完全整不懂这个家伙是什么玩意儿，看上去人五人六，还穿个西装，整个很文化的样子，也不像是混吃等死的人物呀？ 忙活到大晚上，张晓阳累得像条狗，才把这些挂好的肉熏了一遍。 作为一个十里村人，也不会太过于对客人苛刻，而是一如既然往的安排李西跟着张晓阳一块睡觉。 不过，这两天晚上，张晓阳都不敢睡熟，害怕李西对他不利，对家里的那些肉不利。 这样一来，第二天的张晓阳精神就不好，反观李西，就如没事人一样，倒头就算，睡醒就起床，见到张小娥做好饭也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吃。 遇上这样不要脸的人，估计也只有比他还不要脸的郑八斤能适应。 张晓阳第二天都不敢去做事，就守着家里的那些肉。 好在，郑八斤关键时候，就回来了。 他先把自行车下了五十辆给清清，再拉着五十辆到了十里村。 这时，已经到了八月份，十里的村的天气过了最热的时候，早晚变得有些凉爽。 十里村也在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很多人看着张晓阳跑到十公里之外的远桥村去收苹果树枝条，他们也坐不住，行动起来，买了一些苹果树苗来种在地上，心想，就算是未来苹果不值钱，还可以把树砍来买给张晓阳，一样可以种上土豆和玉米。 张晓阳看到郑八斤，心里可高兴了，心想，终于可以把李西这个瘟神交给他处理，自己好好睡个安稳觉。 郑八斤也看见了李西，不由得一愣。 李西正坐在空地上喝茶，见到郑八斤下车来，忙着站起身，迎了过去，笑着说道：“兄弟，你终于回来了。” “有事吗？”郑八斤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热情，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就如从来没有和他称兄道弟过。 “兄弟呀！为兄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几天。你终于回来了，这下好了，快快跟大伙儿说，我也是其中一个老板。特别是养猪场里的那些人，狗眼看人低，硬是不让我进去，更不给我分钱。”李西像是有一肚子苦水，终于倒出来了，越说越得劲。 郑八斤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这小子太不地道了，刚入了一万块钱，没几天就想着来分红。这钱，有这么好赚的吗？ 是他太蠢，还是把我当成了傻子？ “老兄，看你也是人五人六的，不会连基本的投资规矩也不懂吧？哪有这么急着分钱的，至少也要一个周期不是？再说了，从你入股那一天起，买进来的猪都还没有开始长肉，哪里来钱给你分？”郑八斤看着李西，沉声说道，“信得过我就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耽误我做事，信不过，我就退你钱。” “哈哈，兄弟，当初并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分？那就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分。” “钱都没有赚着，分个毛呀？”郑八斤从来没有见过，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 “再说了，没说过什么时候分，那就是什么时候都不分。”郑八斤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说道。 “兄弟，这就不地道了，你这是要坑我？” “坑你怎么了？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你太傻。别把老子惹毛了，要不然，老子来个剃掉眉毛不认账，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说我答应给你分红，拿出证据来！” “你，你……”李西再也保持不了风度，沉不住气，差点就要骂人了。 “你，你什么你？滚！”郑八斤一脸对了上去。心想，有种你就动手呀，看老子讹不死你？ 这个世上，只有我坑人的，哪里轮得到你来坑我？ “你，你欺人太甚！”李西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 第353章、一不要脸二不要命 第353章、一不要脸二不要命 看着两个人就如要打起来一样，年建安忙着劝解，说都是成年人，何必这么意气用事，有什么不能说开的？ 郑八斤看着李西，沉声说道：“如果话说得好听，等到年底，刚买的小猪成材，卖了给你分红。要是把老子惹毛了，不承认你给过我钱，看你会咬人？” 李西没有想到郑八斤会是这种人，扯掉那啥就不认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这会儿突然灵机一动，也不再吵架，反正这里是郑八斤的地盘。他算是明白了，就算在这里打起来，吃亏的是自己，哪怕是被打残，到时也没有人会为自己作证。 他心中冷笑，老子现在就在这里跟你耗着，反正也没有事，还有吃有喝的供着，何乐而不为？ 正想着，郑八斤看着他，说道：“识相就走远点，不要让我看见你，影响我做事。” “哈，哈。”李西笑出了拖音，“你想让我离开？没那么容易，如果不分钱，我就在这里白吃白喝。” “哈哈，你想在这里吃吧？行，一天的生活费照除，住宿费另算。当然，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面子上，一天就五十块钱包吃包住。到时，把你一万块钱除干打尽，看你还有脸在这里呆着？”郑八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天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只要老子不要脸，鬼见了我都得绕着走。 郑八斤这一句话，让李西彻底没有脾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他依然不离开，就要在这里耗着。只见他沉声说道：“你以为你这里是高级宾馆？还五十块一天，怎么不去抢？” “这叫老子愿意，我想收多少是多少，都是明码标上价，事先说明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郑八斤笑着说道，“对了，到时别怪我不事先提醒你，更不要说我这是在杀猪。” 李西：“？？？” 就连年建安都觉得郑八斤这会儿是不是太不地道，按照秋城人的习惯和为人处事，远来都是客，就算这个李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走进家里来，吃个饭，睡个觉，是不会收钱的。 郑八斤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也正因为有这样的道理，后世才会有无所是事的人死不要脸，赖在人家就不走，既影响了人家的正常生活，也弄得不厌其烦。 他就是要打破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习俗，让那些个不要脸的人无处藏身。 当然，李西也可以放下脸来，脱掉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到时，钱不给，反正就是要住的。 但是，郑八斤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反正自己还欠他一万块钱，扣完为止。 扣完都不走，那就报警，告他个私闯民宅，或者，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拖了丢出去。 史师听了，也有些无语起来，但是，他想不明白，郑八斤这样一个大老板，为何会欠李西钱？ 他连自己的运费都没有欠过，何至于不给人家合伙人的钱？在他的认知中，城里一些大老板，对大钱从不在乎，就想着扣他运费。 有时，为了自己的血汗钱，想尽一切办法，鸡蛋里挑骨头，都要坑几文。 就如有一次，他帮一个老板拉一棵树，说好十块钱的运费，还要帮着抬上楼。 他想想反正这时没有货，闲着也是闲着，个把小时的时间就可以挣到十块，就欣然答应了。 没想到，送到目地之时，一个人把树，连花盆一起，少说也有一百斤，费了很大的力抬上七楼。老板连扶都不扶一把，最后，人家说，弄掉了几片叶子，要他生上去？ 还说，那叫什么富贵树，一片叶子就代表一分富贵，少了三片叶子，这损失不可估量。 最后，硬是一分钱都没有得到，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他气得不行，想要去报案，但是，这种小事情，都是让双方协商解决的，一般人不会掺和。 反正钱在人家包里，不给你不能硬来，否则，就成了明抢，那可是要判刑的事情。 想到这事，史师竟然对郑八斤坑有钱人，不坑自己的做法想得通了，也不想听他们胡扯，而是忙着去把车里的货卸下。 年建安想要说两句公道话，被张晓阳拉到了一边，悄悄说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我们并不清楚，最好是少说话，就当是没看见，对了，先帮着这位师傅把货卸下来。” 年建安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从他认识郑八斤以来，就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从来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情。今天这样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再说了，这几天这个叫李西的人一直呆在这里，实在是烦，既要做事，还要抽空盯着他，以免他图谋不轨。 郑八斤能赶走他，也算是省去了一桩心事。 李西见没有人为他帮一句腔，知道这些人是一伙的，胳膊不会往外拐也在情理之中。 突然，他看着郑八斤，转变了个脸色，笑着说道：“行，那我就住在这里，帮着你做事，反正一天要一百块的工钱。” “滚！我现在不招人。再说了，三只脚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像你这种细腰马蜂的男人，五块钱一天到处都是。就算是给你脸上贴金，去当鸭也最多挣得到十块一天。”郑八斤一点面子都不给。 看着被打击得一文不值，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李西，郑八斤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活活气死，到时，自己还得负个过失致人死亡的责任！ 不对，这小子死赖着不走，一副死不要脸的样子，不会真的就是为了这一万块钱的分红吧？ 郑八斤沉吟了起来，据当初所说，他老子是个开矿的，他手里有的是钱，何至于如此厚颜无耻？ 一定有问题！ 莫非，他跟李寅的失踪有一定的关系，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 想到这里，郑八斤看着他，不再说话，直看得他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别担心，我不好那一口。我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莫不是你父亲挖矿，挖到了这里。也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矿呀？” “瞎说，我要找你，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秋城就这么大，十里村也就这么点地方……”李西的身子一震，心里一惊，像是被人突然打到七寸的老蛇。 () 第354章、小草惦记姐姐 郑八斤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什么。 他更加的确定自己必须去探一下黄犁村的森林，不把当初鼓动郑八两下药的人找出来，实在是不放心。 这就好比，家门口经常有个疯子，手里拿着一柄枪，你不知他何时会发病，也不知他会向着那里放？ 但是，既然怀疑人口失踪和当初下药的幕后黑手有关，跟李西有关，那就得先把这个人控制住。 就算他是一个特务，只要有人盯着他，对自己的就构不成重大的威胁。 一般人当然没有办法盯住他，必须交给专业人士来做。 想到这里，郑八斤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笑了笑：“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我知道，老兄你不是缺钱的人，在这里等着分红，一定是兄弟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在这里，兄弟给你陪个不是。对了，以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也不要你出什么生活费，这哪跟哪呀？完全是开个玩笑。” 李西：“……”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郑八斤变起脸来，比女人还快，笑得那叫一个恶心，反而让他心里发毛。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郑八斤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之情胜于言表。 李西完全懵了。 这时，史师带着年建安已经把五十辆自行车全部搬到了新修的车行里。 厂房里已经不能放车，那里已经烧起了火，正在熏着爆腌肉。 而这时，小卖部已经关了门，小草在里面写作业，张小娥在做饭。 郑八斤让张晓阳招呼一下史师，给他泡杯水。郑八斤进了小卖部，说是看一下小草的作业写完没有，快要吃饭了。 小草见到郑八斤进来，抬起头叫了一声姐夫。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作业写完没有？快要吃饭了。” 小草点了点头，说快了，忙着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郑八斤拿起电话，打通之后，也不问对方是谁，直接说了两句话，说让他尽快派人来，十里村有个陌生人叫李西，可能跟那事有关。 说完，也不再给对方时间反问，直接挂了电话。 郑八斤正要离开，电话响了起来。 他的眉头一皱，心想有完没完，说太多不是就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了可不关自己的事。 还在考虑之中，小草已经跑了过来，接起电话，奶声奶气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 “好的，好的，你过十分钟打来。”小草说完，放下电话，小跑着出去了。 郑八斤呆了呆，小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劳？ 小草已经出了门，正遇上年建安，她说去找某人来接电话。 年建安也不制止，而是让她跑慢一点，小心摔着。 原来，这不是阳老打回来的电话，而是村子里出去打工的人打回家的。 郑八斤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远去的小草，有些失神，这一定是来人要给小草跑腿费，只是，不知会给多少。但是，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一角钱也是钱，在这时，可以买到三棵水果糖。 这就是金钱对人的诱惑，小孩子也不例外。 唉，这样不好吧，从小就培养金钱观念，长大之后那还了得？ 几分钟后，一个老人跟着小草来了，给了小草一块钱。 小草高兴地拿给郑八斤看。 郑八斤明白过来，这一定是张小娥的主意，都是乡里乡亲的，大人不好意思收钱，就让小孩子出面。 一块钱，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已经不少了。 其他人对这种操作，像是已经习惯，都见惯不怪了，包括李西在内，没说这有什么毛病。 郑八斤也知道没毛病，有人还收来看电视的人一毛钱呢。只是，这让一个孩子来收钱，也不怕把她惯坏？ 郑八斤迟迟不让家里买电视，就是这个原因，来看的人多，影响工作，还扰乱了社会治安。 那些个少男少女挤在一起，容易冲动，出事。 而且，现在的电视太贵，一台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要几大千，就算是黑白的，也可以买两头大肥猪。要不了几年，就要大降价，到时，两千多块钱买一台21寸的大彩电不香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信号太差，连人都看不清楚，只听得见声音，杂音还特别的大，容易把眼睛看瞎，把耳朵整坏。 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时，张小娥走了出来，说饭已经做好，大家快来吃。 接电话的人也走了，郑八斤关了门，跟着一起回家里吃饭。 看着桌子上的三菜一汤，味道还不错。不得不说，张小娥自从嫁给了年建安，就如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瞎混，更没有再勾三搭四，完全成了一贤妻。 看来，还真是嫁对了郎。老年人知道疼人，有钱，有东西。 李西一点都不客气，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端起碗来就吃。 张小娥怀着孩子，脾气也变好了，怎么也联系不到当年那个出手歹毒的女人身上。 郑八斤不得不感叹世事多变。 小草高兴地吃着饭，还不住气地对郑八斤说，她今天挣到了三块钱。得存着，将来给姐姐买件新衣服。 郑八斤都笑了，正色说道：“姐姐已经有了新衣服，这不用为她操心，你存着将来读书得了。” 小草看了一眼郑八斤，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郑八斤想说她现在也是一个老板了，在城里还掌握着一个店，一天的收入不菲，但是，看了一眼李西，改变了话题，说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对胃不好。” 小草点了点头，她对姐夫的话深信不疑，不知何时，她开始崇拜这个把姐姐从苦海中拉出来的男人。 年建安没有来家里吃，他要看着自行车店。张小娥找了一个大碗，舀了半碗饭，在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菜，还特意煎了个荷包蛋。 这里，突然安静下来，让李西感觉很是压抑。 突然，王天华走了进来。 郑八斤有些意外，好久不见，王天华像是变了一个人，主要是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笔挺的西服，一条红色的领条很是显眼。 他也在看郑八斤，对他的打扮也是很意外。郑八斤出门之时，穿着有些土，现在也是一身的西服，就如传说中的成功人士一样。 “听说你借了别人的钱，这个人一直在你家要账？差钱怎么不跟我说？”王天华笑看着郑八斤，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瞄了李西一眼。 看得出来，这一年多的时间，王天华放账一定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 第355章、李西被带走 郑八斤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现在不愁钱，更没有跟任何人借过。” 李西有些不乐意了，看着郑八斤，正要说话，继而又一想，别人说别人的，自己没必要掺和进去。 再说了，他并不知道王天华是何许人也？更不知二人之间是否有什么隔阂，不能被人当枪使。 “我就说嘛，凭你我二人的关系，你差钱一定会跟我讲，怎么可能向不相关的人措？”王天华说着，坐了下来。 郑八斤客气了一句：“吃了吗？没有就一起吃点？” 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并没有动身去找碗筷。 “没有。”王天华也不客气。 好在，小草对他很客气，忙着站起身来，去厨房里拿了碗筷，舀了一碗米饭，客气地递到他的手里，说了一句王老师。 王天华笑了笑，夸了两句小草在学校里的表现，说她很听话，人又聪明，成绩也很好，将来一定有出息。 郑八斤不想当着小草的面说老师的不是，就算这个人并没有教小草，也不能破坏他在学生心中的形象。 他只是闷头吃饭，心里想的是，多了这么一个人，张小娥煮的饭够吃吗？ 李西像是也和他一样的心思，这时也不说话，闷头大吃了起来。 郑八斤顺手把桌上了一盘炒土豆倒在了自己的碗里。 王天华愣了愣，看着郑八斤说道：“听说，你在城里开了一个厂，不知道情况如何？能不能供得上工人的工资？” “还可以，发财是发不了，就当是混口饭吃。”郑八斤见人家直接问自己，也顺便装着听不见，只能随口敷衍两句。 王天华自然听出他不是那么待见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刚来学校之时认识的郑八斤。 心想，就不是没听你的话，别搞这些，好好教书才是出路吗？ 但是，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你不知道吗？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奔波，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做个本本分分的农民不香吗？ 这只是政见不同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王天华还真是把郑八斤当成朋友。郑八斤帮过他，他知道感恩。 郑八斤知道他的未来，这样下去，只会偏离轨道，越走越远。他又不听劝，就不想再跟他深交，免得到时自己也脱不了身。 很快，郑八斤两碗饭下肚，还要去舀，发现锅已经见底，只好作罢。 最后一碗饭，是被李西干了的。郑八斤都有些佩服，这小子自称是富二代，但是，饭量一点也不小。 王天华昨晚耍了一夜的钱，今天睡了一天，没有做饭才来混饭吃，现在光顾着说话，吃了个半饱，见没有饭，也只好作罢。 小草很懂事，忙着收拾。 这时，一辆212停在了郑八斤的家门口，三个身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之一就是小李，开口就问：“谁叫李西？” 郑八斤愣了愣，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他打量着另两个警察，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李西有些镇定如常，看了一眼郑八斤，心说，至于这样吗？ 王天华有些慌神，在这里他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但是，跟警察并没有打过交道，也没有能交心的朋友在里面，自然说不上话。 但他依然习惯性地指了指李西，说道：“找你的！” “带走！”三人毫不客气，把李西上了铐子。 “我犯了什么？你们不能这样做？”李西大叫了起来。 郑八斤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暗自得意，这个王天华来得正好，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能量不会有错，将来，就算是跟着黑社会混，也不敢打自己的主意。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有什么话进去再说。”三人说着，也不废话，拉起李西就走。 这时，小草正从厨房里出来，郑八斤忙着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笑着说道：“没事，这只是一个游戏。” 小草呆了呆，不知是真还是假，想要看个明白，但是，人已经被带出了门，看到的只是空气。 郑八斤不让她跑出去，而是笑着说道：“没事，姐夫陪你把碗洗了。你姐姐一直担心你，就是怕你长大之后不会做饭，不会洗碗，怕你一个人在这里读书吃不饱。” “我早就会做饭了！”小草得意地说道，“姐夫，你知道吗，现在都用上了电饭煲，根本不用担心饭会煮糊，只要水放得合适就行了。” “哦！”郑八斤夸张地说道，“这么厉害，那我得见识一下。” 小草自然高兴，好不容易可以在大人面前出彩，教郑八斤做饭也是一种享受，一种自豪。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做饭的过程，门外的李西已经被带上了212，向着下鱼乡的方向揭尘而去，只留下一阵汽油味。 年建安和张小娥看得有些吃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问了一句站在一边心神未定的王天华：“王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刚吃完饭，来了三个人，把这小子直接就带走了。”王天华绝不相信这事儿跟郑八斤没有关系，心想，不就是白吃你两顿饭吗？用得着这样？ 他还不知道现在连下鱼乡的所长都失了踪，以为这三人全是下鱼警所的人，是郑八斤打电话来抓人的。 年建安见问不出个结果，忙着跑进屋子里，却看着郑八斤不慌不忙地跟着小草学做饭，还在洗碗，心里也犯了嘀咕，但是，同样不想让小草受到这事儿的影响，怕她小小的心灵里种下犯罪的种子，只好退了出来。 王天华也吓得退了出去，不敢再来郑八斤家吃饭。 这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天空之中一片乌云从东往西快速地移动，大有一种快要遮天之势。 郑八斤自然知道，这是阳老安排的，只是不清楚他动用了哪里的警力。 也不知道，就在阳老秘密下了命令之后，依然走漏了风声，城里一个电话一直在打，可惜没有打通。 郑八斤知道自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他洗了碗，跟年建安交代了一句，说他要去养猪场一趟，看看那里的猪生长情况。 还让他招待好史师，明天就出发，把刚弄好的爆腌肉全部拉走。 年建安问他要不要连夜装车？郑八斤说，不用，让它再熏一晚上，明天再装也不迟，今晚他就在养猪场里休息，不用等他。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亮之前，他应该可以赶回十里村。 不顺利，他也会尽快赶回来！ () 第356章、夜行 养猪场里，郑八斤被老陈拦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让进。 他自然是识得郑八斤的，但是，他一句话说了，没有王朝生的允许，就算是老板来了，也不让进。 郑八斤只好等着王朝生来。看了看电子表，十分钟之后，王朝生出现在他的面前。 王朝生见到郑八斤大感意外。 知道郑八斤从离开之后，很少这么晚了还来看看。忙着解释：“都是怪前不久发生了那种事情，老陈也真是，连你也不让进。不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实在。”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相反，这样的人，还值得表扬，年终的时候，记得给他发奖金。” 王朝生点了点头，说记住了，回头看着老陈说道：“还不谢谢老板？” 老陈说了句谢谢，就没有了下文。 郑八斤也不介意，说内心话，老陈守在这里，他是真的放心了，不管什么人，打着什么牌子，只要进不了这个门，就很难对里面的猪不利。 他看着王朝生，说道：“走，去办公室坐坐。” 王朝生忙着带路，他刚才不过是去了一趟家里，自从海子的菜出事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家，现在一切风平浪静，终于可以缓口气，抽空回去向老婆交一下公粮，不然，如狼似虎的她可得找别人借粮了。 进了办公室，郑八斤看了一下里面的工人考勤表，没什么问题，那些人都是老熟人，都是村子里本分之人，信得过。但是，他依然交代，一切要小心，不管什么时候，内部管理都不能放松，越是平静的时候，越不能麻皮大意。 王朝生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每一个进来的工人，现在都发了工章，尽管如此，老陈依然要检查他们身上带的物件，凡是与工作无关的东西，一律不得入内，安全第一嘛。”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王朝生疑惑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郑八斤附耳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王朝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一天就围着养猪场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也难怪，李寅失踪的事情，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唐正文和婉清娘之外，当然，就是黄犁村的一些村民了。 而唐正文和婉清娘都是本分人，没事不论他人长短，自然没有把这事儿传开，就算是来送菜，也只是放下菜就走，根本就没有和王朝生多过的交谈。 他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末了，郑八斤告诫王朝生，让他不要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郑八斤告诉王朝生：“我现在要偷偷去一趟海子，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今晚在这里过夜，你要帮我提供不在场证据，方便我暗中行事。” 王朝生看着郑八斤，关心地说道：“你一个人去，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发生什么情况，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我实在是不放心。” “没事，我自有分寸。”郑八斤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说道，“我打算不骑车，走路上去，以免打草惊蛇。对了，陈老这里，你得想办法把他引开，到时，我好出去。” 王朝生见他执意如此，虽然担心，也不好反对，看着他说道：“那好，你一切小心。不过，要引开老陈不容易，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来不说假话，而且，是一根肠子通到底。” 郑八斤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那我只好翻墙出去。对了，如果天亮之前我回来，就在外面学两声猫叫，到时，你再想办法把我拉上来。” 王朝生点了点头，依然不放心地说道：“不如这样，我陪你去，如果有事，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不用，人去多了反而不方便，你守住这里就行。”说着，郑八斤出了办公室，找了一个相对隐蔽一点的角落，双手撑着两面的围墙，动作麻利的爬了上去。 这墙足有两米高，郑八斤就如玩一样轻松。 王朝生看着他，有些吃惊，没想到郑八斤的身手不错，也就放心了不少。 而郑八斤心想，院子里应该养两条狗，不然，遇上自己这样的人，翻墙进来都没有人会发现。 在这里是不允许翻墙的，抓到就当入室抢劫论罪。 郑八斤向着海子的方向而去，快得就如一条狗。 此时的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郑八斤发现，从他重生以来，不但身体变得灵活，强壮无比，耳朵变得很灵敏，就连眼睛也犀利了起来，连晚上走黑路都比别人强。 这就是他选择晚上出行的原因，正好，他这一身黑色的西服，就如夜行衣一样，只是，那白色的衬衣有些显眼，刚才就应该换一件。 都已经出发了，就顾不了这许多，反正外面穿着西服，别人看到的不是身影，最多是个倒三角形？ 二十分钟后，郑八斤到了山脚，身上开始出汗，早知如此，就该骑摩托车来，实在不行，弄辆自行车也好呀，就不相信，敌人的眼线都布到了十里村。 想想又觉得小心一点为妙，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自己好歹是个重生者，在这山卡拉里就被人暗算，说出去都对不起重生这个职业，这个机会。 开始爬山，就没有之前那么快，郑八斤放慢了脚步，回过头，看到十里村的灯火，就如星星一样。 远处，连只狗都没有叫，这个世界，不，应该说现在的农村，太安宁了，不知是什么人，还是什么如狼一样的东西，硬生生要打破这种宁静。 对于现在的农村来说，大家的要求都不高，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混碗饭吃而已。 这种小小的要求，为什么要破坏？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存在。 半个小时后，就算是郑八斤这样的人，身体再强，汗水都湿透衣背。 衬衣粘在身上，有些难受，郑八斤脱了下来，把它放在了一棵小松树上，就穿着空心的西服继续往山上爬去。 他现在的造型，可以想象，就如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憨憨一样，西装里面没有衬衣。不过，在这个时代，这种穿着的人大有人在，连一些小姑娘都会这样，“经不经典我不管，我就喜欢这一款。” () 第357章、是狼是狗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 郑八斤没有停，这种天气，更利于夜间行动，当别人都在避雨的时候，就是自己冒雨前行之时，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到了海子村，雨越下越大，郑八斤没有去基地，直接从一条小路绕了开去，到了冷风口子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这个时候农村的人们，都已经睡下。 如果哪里有灯，就值得怀疑。 可惜，这个时候的雨太大，而且又是晚上，就算是郑八斤也根本就看不清十步以外的地方。如果是一般的人物，这会儿出门，无异于提着灯笼去茅房—找死！ 他没有选择直接进森林里，不出所料的话，这里应该是李寅等人失踪的地方，自己去了一样会发生危险。 他得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那就是森林里的另一片天地，据说，这里有一个养殖场，专门养鸡。 如果说李寅的失踪，不是被狼吃了，那就是人为，只能有一种解释，这森林里有不为人知的东西，是李寅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那自己偏不重蹈覆辙，避重就轻，绕过这里。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直接从黄犁村进去，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森林深处。 郑八斤想到这里，加快了步子，冒雨前行。 半个小时之后，郑八斤找到了那条路。 刚走没多远，真的听到了狼嚎声，郑八斤停了下来，侧耳细听一会儿，发现这声音有些奇怪，一直在同一个地方，几分钟都没有移动，而且，这声音像是被处理过的，有些失真。 心里骂了一句，狼都叫出了立体声，真哪妈的是人为的。 正要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扑去，找出声源所在地，突然听到有人呼救。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凄厉，还夹杂着惊恐，像是受到了凶狠的东西攻击，郑八斤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忙着捡起了一块石头，向着发声的地方摸了过去。 他不敢跑快，害怕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 声音越叫越惨，那人像是快要完了，但是，郑八斤依然很小心，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之下前行。 突然，他掰下了一根树枝，往前探路而行。 最怕的就是地上，万一出现一个深坑什么的，落下去就得完蛋，当然不会相信武侠小说上描写的那种，主角摔不死，还有武功秘籍等着你。 他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利用自己眼力好于常人的优势。 果然，他看到了情况，在离他十多步的地方，两条狗正在攻击一个人。 那人还有几分力气，虽然倒在了地上，双手抓住了一条狗，死不松手。 但是，因为是晚上，看不清周边的情况，一条狗正在向着他不断攻击，最可恨的是，那条狗围着他，专门攻击他的腿，还是从背后下手。 他已经被扯了几口，腿上的血，流在雨水中。 身上全是泥水，已经撑不了多久。 郑八手果断出手，手里的石头飞出，击中了那狗的面门。但是，力量不大，因怕误伤到那人，郑八斤只使出了一成的力量，不然，这狗估计已经嗝屁！ 狗痛得大叫不止，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 郑八斤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再度捡起石头扔了过去，这一下，狗被打中要害，倒地不起，连叫都没有叫完整，只是哼了一声。 郑八斤不相信狗已经死了，而是走过去向着对方的后脑又补了一石头，直让他脑袋开了花才放下心来。 那人听到了狗被打倒的声音，不由得精神一振，沉声说道：“是谁？多谢你救了我！” “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还好吗？”郑八斤说着，一拳打在了那人身下的狗身上。 这一拳，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开山裂石之效，但是，打死一条狗不在话下。 那狗怪叫一声，腰像是断了，使不出力来，被那人提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打得泥水飞溅。 郑八斤退了一步，尽量不让泥水飞到身上，特别是狗血，有时会要人命。 断了腰的狗起不了身，被那人抓起石头，用力地砸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那人喘了几口粗气，站了起来，但是，腿上伤得有些重，又痛得坐在了泥水里，看向郑八斤所在的方向，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里？” “我一个兄弟失了踪，我来找他，你呢？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在这里作甚？”郑八斤已经猜到，这个人半夜在这里，一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他以身犯险。 “我大哥也是莫名其妙失去了联系，我想一定是在这林子里出了事，特意来找，没有想到，下起了大雨，手里的电筒被淋坏，迷了路，还遇上了狼。要不是你来得及时，我真的要命丧此地。”那人一口气说完，又开始喘息。 “你说这是狼？”郑八斤听出这个人的口音不像是外地人，估计就是黄犁村的，但又不像普通的村民，忙着说道：“别动，你休息一下，把腿上的伤包一下，不然，你会流血而死。” 那人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接着摸了一下双腿，上面已被咬得血肉模糊，有几道口子还有点深，差点伤到骨头。 他用力把腿抬起，对着天空的大雨，让水冲去里面的泥沙，这才扯下已经成了布条的裤子上的破布，咬牙包了起来。 郑八斤没有动手帮忙，只是看着他。 这个人的动作很是熟练，就如经过专业训练一样。 在这种荒山野地之中出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的双腿，就如裹了绑腿一样，血很快就止住了。 这时，雨变得小了几分。 郑八斤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这不是狼，是狗。但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那人平息了一下心情，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狼的身形没这么大，为何刚才要骗自己？ “不过，他是狼和狗杂交的产物，具有狼的野性，也有狗的忠诚，我不知这里为何会出现这物种。”那人看着郑八斤，眼力自然没有郑八斤好，根本看不出郑八斤的样子，好像就是为了一种彼此的尊重。 “对了，我叫肖云，刚从部队回来探亲，没想到，大哥不见了，我听说这里有狼，就奇怪地进来查看，我不信大哥是被狼吃了，这林子里一定有古怪。” 郑八斤一愣，随即明白了这个叫肖云的人为何如此胆识过人，连包扎伤口都这么专业，原来，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 第358章、敌人的把柄 郑八斤有几分相信了他的话，对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又问了一下对方的情况，果然就是黄犁村的人，只是，已经出去当了五年的兵，不知这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得对。”郑八斤说道，“这林子里有古怪，你听，那狼叫声，一直是一个语调，而且，都没有移动过方向。” 肖云点了点头，说道：“对呀，你不说我还没有想到这一茬。走，一起去看个究竟！” “你的伤，没事吧？”郑八斤有些佩服他的毅力，都这样了，没有想着逃走，果然是条汉子。 “没事，比起老一辈人，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想我能撑住。”肖力已经站了起来，虽然走路有些瘸，但是，还能走，果然是钢铁一般的战士！ 郑八斤伸手，拉了他一把，两人小心地往前走，一定要找到那声源所在地。 这时，雨完全停了下来，地上只留下一片泥泞。 肖力也算是一条汉子，尽管腿上的伤一动就扯着痛不欲生，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就如铁打的人一样，让郑八斤都不得不服。 走了百十来米，终于找到了声源所在地，竟然是一个山洞，洞口离地面大约两米，上面被厚厚的杂草盖住，如果不是郑八斤的耳力和眼力，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找到。 郑八斤搬了两个大石头垫着，爬了上去，找出一台放音机，正在不停地播放着狼嚎声。 肖力在部队里看过这玩意儿，一个家境不错的战友，晚上无事就听这个，几个人围在一起，边听音乐边抽烟。他当时很是羡慕，心想有朝一日能买一台，带回村子里，一定可以辣瞎别人的眼睛。 没有想到，在自己家乡，竟然见识了。 郑八斤把放音机放回了原地，还把石头搬开，拉着肖力说道：“快走，不要打草惊蛇。有人竟然用这个玩意来吓退村民，说明，这条路进去，一定有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肖力恍然大悟，不再心痛这半路上“捡”来的高科技产品，而是开始佩服郑八斤的大脑和他不占小便宜的作风。 这东西虽然现在值一百块钱，是他一年的津贴，但是，比起铁一般的纪律来说，又不算什么。 郑八斤知道他刚才对那放音机动过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是普通人，免不了会有占小便宜的心思，轻声说道：“等我们找出敌人，救出我们要救的人，我一定买一台更好的送给你。” “不用，无功不受禄。”肖力忙着拒绝，同时，也为刚才自己所起的贪心而愧疚不已。 “没事，你我二人一见如故，而且，我最佩服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拾金不昧之人，一种就是硬汉。你两者兼而有之，如何不让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郑八斤自己都觉得这两句话奉承得有点假。 肖力却听得心中大喜，他也喜欢郑八斤这样豪爽的人物，何况，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就笑着说道：“大哥，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紧紧地握住了郑八斤的手。 两人穿过这片树林，来到一片平坦的土地上。那里的树木像是刚砍去不久，不超过一年。 而最让郑八斤震惊的是，这空地上，到处是大烟，已经成熟，收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地里，就等着收种子。 肖力也闻到了气味，沉声说道：“大哥，不对劲，我们像是走进了毒窝？” “嘘，别声张。”郑八斤拉起他，重新回到森林，找个隐蔽地方，说道，“你先在这里藏一下，我去弄两个来作为证据。我想，村里人的失踪，一定跟这些大烟有关。” “我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要拖累大哥你。”肖力摸了一下受伤的腿，说道。 “兄弟，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你不过是受了点伤。伤好之后，你依然是一条好汉。”郑八斤安慰了他两句，跳回到了地里，摘了一点种子放在怀里，心想，这样大量种植，一旦捅上去，够这些人喝一壶的。 这么重要的地方，竟然没有人看守，一定是临时去避雨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得尽快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郑八斤正要离开，突然看到远处两只泛着蓝光的眼睛，正在往这里快速移动。 坏了，这就是狼狗，还好，它没有狂叫，不然，一定会把看守的人给引过来。 郑八斤想到这里，突然灵机一动，假装没有发现对方，想要引它过来，一击让其毙命，以免惊动别人。 但凡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手里肯定有热武器，到时，一定很麻烦。 这运气也真是背，本来是调查李寅失踪案，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窝点。 正想着，狼狗已经到了他身边不足十步距离，突然一纵身，向着郑八斤扑了过来，还张开血盆大口，向着郑八斤的喉咙咬了过来。 看来，这只狗比刚才攻击肖力的两只还难对付，是经过专业训练，对待“猎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锁喉。 如果被咬中，就算是一头牛，都会窒息而死，何况是人，那不分分钟就领盒饭。 郑八斤当然不会让它咬中，早在刚才，他就悄悄捡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头作为武器，同样想给狼狗致命一击。 他的头一偏，身子也往左边一闪，让过了对方的攻击，手里的石头挥出，重重砸在了狼狗的头上。 狼狗被砸了个七荤八素，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郑八斤自然不给它喘息的机会，跟了过去，挥起手中的石头，猛砸对方的头，直到它没有了呼息，头也开了花为止。 “丁当，丁当……”不远处响起了铃铛声。 原来，刚才只顾着对付那狗，竟然不小心触动了地上的线，引动了警报。 郑八斤吓了一跳，丢下手中的石头，冲入到了林子中，拉起肖力就跑。 “怎么了，大哥？”肖力也听到了警报声。 “先离开这里再说，救人的事情，从长计议，现在顾不了这许多。我们抓到了对方的把柄，如果被抓到，一定会被灭口。”郑八斤简单地说了两句，拉着肖力往森里逃去。 () 第359章、落入陷阱 肖力跟着跑出几步，但是，腿上的伤有些严重，根本就跑不快，忙着说道：“这是些什么人？你快走吧，不要管我。” “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旦落在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活命的可能，我不能丢下你不管。”郑八斤想要把这个人收为己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丢下他不管，还得摆出一副大仁大义的样子。 “不行，我跑不动了，你带着我，一个也跑不了，你快走吧。”肖力感动极了，想劝郑八斤丢下他独自逃生。 “别说话。”郑八斤说着，把他拉到了一丛灌木下面，轻声说道，“敌人已经追来了，你守在这里不要动，待我收拾了他们，再来带你离开。” 郑八斤说着，躲到了一棵树上。 这时，两个男子提着手电筒，赶了过来，一人沉声说道：“小心一点，凭刚才那人打死狗的手法来看，力量不小。” “你说是什么人？半夜会闯到这里来做什么？”另一人奇怪地说道。 “管他什么人，先解决了再说。” “我已经看见了你，快快出来吧！我知道，你只是好奇，误闯入此地。只要你们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到时，有钱大家一起赚。”两人开始叫嚣，采取攻心战术。 不得不说，这时的肖力，听了这两句话后，有过一丝心动。 并不是因为对方说的有钱一起赚，他从小就对这玩意儿恨之入骨，再加上五年的部队生活，协同地方打掉过几个窝点，也算是抗毒有功之人。 他所想的是，自己受了伤，一时逃不了，还会连累郑八斤。不如自己投降，为郑八斤争取时间逃走，将来为自己报仇。 郑八斤却听得心中冷笑，敌人这种哄小孩子的话，谁信谁就是傻子。 他看到两人已经来到了身边，手里并没有热武器，而是一人提着一根木棍，心想，这就好办了，只要出其不意，一招就可以搞定二人。 两人并没有发现藏在树后的郑八斤，从他身边经过时，郑八斤抓住机会出手，一拳一个，把两人放倒在地。 他没有选择要他们的命，以免给自己惹上麻烦。这两人肯定是有罪，得交给警方来处理，自己现在只要顺利逃脱，救走肖力，把证据交给阳老，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残局。 肖力听到两人倒地的声音，两只手电也掉在了地上，知道是郑八斤偷袭得手，不由得精神大振。 郑八斤已经捡起了手电，递到了肖力的手里，拉起他再度向林子外面跑去。 这时，后面又有几支电筒追了过来，肖力再度劝郑八斤丢下他离开：“只要你逃出生天，敌人一定不敢把我怎么样，到时，你叫上人，一定可以救我出去。” “不可能，他们追上一定会杀了你灭口，我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你，不然，那还叫什么兄弟？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郑八斤再度豪言壮志一番，深深打动面前这个男人。 然而，刚跑出没几步，郑八斤感觉脚下一空，身子开始快速下坠，忙着伸手，抓住了一根树枝。 树枝太细，经不住两人下坠的身体拉扯，咔嚓一声断了，两人落了下去。 郑八斤的心里暗骂一句：完犊子了。如果不是拉着肖力，他有把握在刚才的危险之中脱离，是这人连累了自己。 洞很深，而且光滑，再也找不到着力的地方。 郑八斤虽然心里一沉，有过一点点后悔，但是，忙着做出应对，把腿稍稍弯曲。 脚落地之时，郑八斤身子往下一个深蹲，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依然被摔得双腿生痛。 肖力虽然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奈何他的腿受伤在前，痛得叫出声来。 “怎么样，伤着没有？”郑八斤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还撑得住。”肖力跌坐在地上，咬牙忍受着双腿钻心的疼痛。 郑八斤心里叹了一口气，感觉得出来，肖力腿上的伤再度被摔到，已经开始有血渗出。 两人喘着粗气，原地休息一下，等眼睛适应里面的黑暗。这像是一个矿洞，挖出不久，离洞口有些远，足有四米开外，四壁被泥水冲得很是湿滑，想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追击的人到了洞口，一人沉声说道：“应该是摔死了。”说着，还用电筒往下射了一下。 郑八斤忙着把肖力拉到一边，害怕对方捡石头扔下来。 肖力被拉动伤口，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对方的电筒射了个空。 事实证明，郑八斤是多虑了。 上面的人，并没有扔石头，而是重新用树枝和枯叶盖住了洞口，沉声说道：“就算没有被摔死，也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郑八斤听清了对方的话，心里一沉，莫不是这是个死洞，没有其他出口？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就是一个陷阱，专用来坑他这样的人，说不定李寅和那些失踪的村民，全都是和自己一样，落在这洞里，最后，被一个一个饿死，或者是被对方用火烟熏死。 想不到，堂堂重生者，就这样被坑杀？ 郑八斤想着就来气，不如跟敌人真刀真枪，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得痛快。 想归想，办法还是要想的。 郑八斤打量了一下，这并不是个无底洞，而是像一个通道，两边都可以延伸。 “怎么办？”肖力看着郑八斤，希望他拿个主意。他的听力并没有郑八斤好，没有听清上面的人刚才说什么。 “还能走吗？”郑八斤不想说出有没有出路这个严重打击求生欲的话题。 “问题应该不大。”肖力说着，强忍着痛苦站了起来，却又痛得坐了下去。 郑八斤忙着扶起他，说道：“来，我背着你走，离开这里就好，到时，一定让这些人好受。” 说着，把他丢在背上就走。 “你别管我，你走吧，不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肖力一直都很仗义，不想连累郑八斤。 “闭嘴！我郑八斤从来不会丢下战友独自逃生，何况，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兄弟。”郑八斤直接说道。 他曾经后悔带着这个人，但是，现在都成了这样，反而坚定信念，能背着走一步是一步。 肖力见他像是生了气，也就不敢再说话，而是乖乖地扒在他背上。 () 第360章、走不到头的通道 这条通道很长，一端往东，一端往西。 西边是下坡路，郑八斤就选择往西而行。本来，直觉告诉他，往东可以离地面越来越近，更容易逃离敌人的心脏，但是，他偏要往西走，反其道而行之，说不定，还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郑八斤背着肖力，脸上都开始冒汗，依然没有找到出口，给人一种越走越深的感觉。 难道，真的走错了方向？ 郑八斤这样想着，但是，都已经走了这么久，再没有回头的道理，万一前方就是出口，那不是倒在了黎明之前？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这时，肖力又开始忍不住嘴贱，让郑八斤放他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走。 “没事，我身子骨硬，走这点路算不了什么。倒是你，不要再说话好吗？免得打草惊蛇，万一惊动了敌人，那就不好玩了。” 这也不是危言耸听，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敌人在暗处，他不得不防着，一路上都是小心行走，万一这里真的有出口，敌人躲在暗处，向着他们开一枪，那不就玩完了。 肖力听了，也有些担心后怕起来，不敢再言语，只是心里把郑八斤好好地感谢了一遍。 作为一名军人，最看重的就是战友情。 经过这一件事，他已经把郑八斤看成了战友。心想：如果能逃出去，他一定唯郑八斤马首是瞻，哪怕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八斤见他不再说话，但是，也感觉到他内心的澎湃汹涌，心中暗喜，这个人拿捏定了。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死心塌地为自己做事的人物，能力有大小，但是，人品是根本。 如果能出去，就让这家伙给自己当个保安队长。或者等自己发达之后，让他当贴身保镖，也讲一下排场。 他没有再多想，凝神静气，时时感受着身边的动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步一个脚印前行。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通道的上前方。 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到这上面有些古怪，跟二人刚才失足落下来的地方差不多，头顶上还有一些枯枝败叶，有水从里面渗出，弄得地上都是一片稀泥。 同时，地上有一些枝叶，像是有人从上面落下来过。 初步判断，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绝不是自己刚才下落的地方。 郑八斤这样想着，却不动声色，在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危险的情况之下，踏过稀泥，继续往前行走。 看来，这个地道，还真是人为所至，是敌人设计好的陷阱，不知坑了多少人？说不定，李寅等人也在这地道里，不知现在还好吗？ 一想到李寅，郑八斤的心里不由得一沉。 他可是有枪的人物，如果被敌人所杀，那枪就在敌人的手里，自己在这里就危险了。 想归想，担心也没有用，只能继续前行，绝无他法，只要小心行事，凭自己的眼力和耳力，在这黑暗的通道里，应该不至于被敌人轻易枪杀。 正想着，郑八斤的眼睛一亮，前方十来步的地方，竟然坐着一个人！ 只见他半靠壁上，呈半坐半倚之势，就如一个受伤了的士兵。 郑八斤不敢大意，做好被人袭击的准备，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是谁！” 这个人，有可能是落入陷阱的同道中人。也有可能是敌人在这里装逼，引自己这样的人上勾，好一击偷袭成功。 那人没有回答，一动不动。 郑八斤上前两步，紧紧盯着对方的身体，双耳却是注意着其他地方的动静，只要一有响动，他会第一时间躲闪。 肖力也崩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然而，一切都很安静，简直落针可闻。 郑八斤走到那人身边，伸脚扒了那人一下。 那人轻轻动了一下，无力说了声：“救我！” “你是，邹正常？”郑八斤听出了他的声音，已经把肖力放下地来，不敢相信地盯着对方。 肖力回身看着身后，防着有人从后面偷袭。 那人无力地点了点头，也很奇怪这人怎么会认识他。 “我是郑八斤，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郑八斤，你来得正好，我们误入陷阱，都受了点伤，又走散了，不是你及时赶到，估计得活活饿死。”邹正常说出这些话，突然昏了过去。 郑八斤整个人愣住，怎么全是伤员，自己如何救？ 要说只能救一个，他还真是为难。这两个人都很重要，一个都不能丢下，不然，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良心。 “怎么办？”肖力听出来了，这个人跟郑八斤认识，心想，这莫不是他要找的人？ 心中有些焦急，不知大哥是不是也在这里？ 如果都受了伤，还真是不好办，凭郑八斤一个人，根本就带不走。 “有吃的吗？我这个朋友一定是饿坏了，给他点吃的，可能还能走路。”郑八斤已经检查过，邹正常的腿上，只是蹭破点皮，伤口已经结痂，大问题没得。 肖力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一块饼干。但是，已经被雨水淋得稀烂，正好邹正常几天没有喝到水，可以凑合着吃点。 郑八斤也愣了愣，没有想到，肖力会晴带雨伞饱带盘缠。 两人忙着给邹正常复下，肖力解释说：“我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参与过大山之中搜救迷途人员，当时，所有的救援人员都备得有干粮。这一次，我想这森林如此之大，万一迷失了方向，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就得备一点东西，关键时刻可以续命。” 郑八斤点了点头，相比之下，自己这一次算是草率了，不然，好歹也可以备点卫生纸之类的，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蘸点雨水吞下，也可以保命。 其实，这也难怪，以他现在的身手和自信，没有想到会打持久战，更没有想到会陷到这么个地道里。 而且，这地道竟然这么长，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 吃下稀饼的邹正常，很快就醒了过来，看不清郑八斤，但是，知道他就在身边，忙着说道：“前面还有两个，他们是县警局里下来的人员，跟我一起被困在这里。而且，两人都受了伤，估计还没有找到出口，就走不动了。” 郑八斤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的伤不重，为何还走不过两个受伤的人？ () 第361章、思想不能滑坡 邹正常和两个警察一起落入这通道之中时，并没有郑八斤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全部被摔得昏死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三人吓疯了，冷静下来意见却发生了分歧。 最终，谁也没有说服谁，采取分道扬镳的方式找出口。 他们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两个警察和郑八斤一样往下坡路上而去，邹正常往上坡走。他的想法是，越高越安全，说不定直接就走出了地面。 然而，走得他精疲力尽，依然没有找到出口，却在通道里找到了一个储藏室，还有人看守，并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东西。 邹正常也算是聪明人，远远看到这些人，知道在这种暗无天日下看守的人物，一定不是好东西，不敢上前，而是偷偷折返回来，走到这里，就再也走不动，就地躺着等待救援。 他知道，组织是不会轻易丢下他，但是，也没有想到，来救他的人竟然是郑八斤，而且还带着一个受伤的人物。 听说肖力只是一个军人，还没有转业，不是组织上的人，连编制都没有，他突然有种想法，要是这一次能顺利逃出去，一定向有关部门争取一下，让他退伍后跟自己混。 郑八斤问他：“有没有李寅的消息？他像是比你们早到这里？至今没有回去。” “我想，他多半是遇害了。”邹正常听了，心里有些着急，想不到他和李寅一样的冲动，一起被这些人给端了，还真是大意了，轻视了敌人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挖这么一个巨坑等着他们。 郑八斤没有说话，等着他说下去。肖力却沉不住气，追问一句：“除了你说的那两个警察之外，还有没有看见其他的受害者？实不相瞒，我大哥也是失了踪，我正是找他而来。” 听着肖力急切的语气，邹正常也无能为力，摇了摇头，叹息说道：“没有，我就没有遇上过其他人，除了几个看守储藏室的人之外。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太过于狡猾，就把我们困在地道里，不给吃喝，让我们自生自灭，我想，他们多半是凶多吉少。” 如此说来，敌人还真是阴险，不战而屈人之兵，真会以逸待劳。 但是，郑八斤从来不信，敌人会把这些失踪的人全部饿死。 他想的是，这么长一个地道，不是一般的人力可以在短时间内挖出来的，一定有古怪，而且，挖出来的土去了哪里？ 如果不照顾面前这两个伤员，他一个人有把握找出里面的古怪，查清原因。 看这通道，敌人应在一年以前就开始着手。但是，时间也不长，不会超过五年。 邹正常叹了一口气，自责地说道：“我作为下鱼乡的父母官，没有及时发现这么一群丧尽天良的人，是我的失职，真对不起大家的信任，对不起组织的栽培。” “好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老虎都有打盹之时，再说了，下鱼乡这么大的地方，你能天天盯着？要怪，也只能怪黄犁村和海子村的村长，有人失踪，没有及时上报，以至于敌人在这里做大做强而不自知。”郑八斤拍了拍邹正常的肩膀，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逃出去，把这情况上报，让有关部门及时来处理，不然，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 邹正常点了点头，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还没有，不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郑八斤说道，“对了，肖力兄弟，你没有去当兵之前，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样？” 肖力摇了摇头，想了想说道：“没有，小时候，我经常在这森林里来放牛、捡蘑菇、割草，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这地下面是空的。” 郑八斤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扯远了吗？不过，也不奇怪，他出去五年之久，而这地道明显是五年之内打通的。 “二位，能不能走？我们必须得先离开这里，在体力允许的情况下尽快找到出口，不然，饿死是铁定的事情。” “没事，我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可以走。”邹正常第一个站了起来，紧接着，肖力也强忍着腿上伤痛，站了起来。 郑八斤在前面带路，两人紧跟其后，一起向西小心地行走。 一路上，出奇地顺利，并没有遇上什么阻拦，但是，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肖力和邹正常有些沉不住气，心想估计是没有出口。郑八斤并不这样认为，这两人本来就走不快，虽然经过了半个小时，但是，走出了路不过一公里。 他突然下定决心，让两人慢慢走，他往前去打探一下，反正这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想必二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人欣然同意，早就觉得郑八斤这样拉着他们，速度太慢，弄不好就错过了时机。 郑八斤把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交给肖力，说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保证两人的安全，哪怕是杀个把敌人也在所不惜。没有什么比自己先活下去更重要。 肖力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保证这位仁兄的安全。” 郑八斤听了，心中大喜，说道：“那就有劳了，你要记住，这是一场战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说完，郑八斤向前快速而去。 …… 此时此刻，地道某处。 两个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弄成了布条。他们已经走不动，一路爬着前行，但是，他们前方只有黑暗。 “兄弟，看来我们是要饿死在这里了。”一个男子极不甘心地说道。 “没事，一定要挺住，也许前方就有水源，或者有食物。你还记不记得望梅止渴这个典故？”另一个男子说着，继续往前坚难地爬行，双腿已经开始麻木，使不出力来。 “当然听说过。”那人苦笑了一下，掏出枪来，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想过了，如果我们就这样饿死，实在是没有任何尊严可说，还不如自己了结，免得受这种罪。” “不行，我不甘心！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这样死了，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交给我们的任务。就算找不到出口，也要找到敌人，杀两个玩玩，拖两个作为垫背，到时，我们的人找到我们时，好歹也能说明我们不是孬种，是英雄，是为人民除过害的人。” “不是，我担心的是，我们死后，敌人找到我们的枪，到时去犯罪，去杀人，我们就成了帮凶！”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好像这还真是个问题，人在枪在，枪不在就是最大的失职，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 第362章、地道里的枪声 两人自知无法逃脱，想跟敌人拼命都没门，连个人影都见不到，又找不到出口，正在纠结该如何处置手里的武器。 这时，身后来了一个人。 而两人并没有发现，这个人已经到了身后，轻声说道：“别动，我是来救你们的！” 两人大吃一惊，心想，这要是敌人，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本能地想要举枪，但是，真的没有了力气。 而来人动作很快，把二人的枪抢到了手里，说道：“对不起了二位，以防病急乱开枪，先借来用用。” 两人大惊失色，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市里派来救你们的临时救援小组组长，我叫郑八斤。你二人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二人听了，不由得心中大喜，异口同声地说道：“有没有吃的？” “没有。”郑八斤无奈地说，心想，要吃，自己去挣！ 两人摔下来时，皆是闪到脚，受了点伤，又强行走了很多路，现在又累又饿，又没有水喝，早已精疲力竭。 听到郑八斤没有带吃的，刚高兴起来的心情，禁不住又是一沉。 “不过，遇上我，是你二人的福气，你们留在原地，保持体力，我去帮你们找吃的。”郑八斤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找到李寅？”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两人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此时听了，也不禁为李寅耽忧，看来是凶多吉少。 不用说被敌人害死，这么多天，饿也得把他饿死。 他告别二人，继续向前寻找出路。 把二人的枪收了，主要是怕他们在黑暗之中，遇上肖力等人，胡乱开枪。 要知道，被憋坏的男人，最容易冲动，更容易产生恐惧，见人就开枪，打出人命那就不好了。 收了他们的枪最好不过，反正这地道之中像是没有敌人。 没有了拖累的郑八斤，就如一条脱缰的野马，更像一条冲出笼子的老虎。 而且，现在有了枪在手，就算是遇上敌人，倒霉的也是别人。 二十分钟后，郑八斤的心里再度嘀咕，以自己的速度，就算是从山顶，也应该是要到山脚才对，但是，一直没有遇上人，也没有找到李寅的下落，更没有找到出口。 他停了下来，莫不是有岔道？ 侧耳细听之后，果真发现，这地道像是有响动，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是什么声音。 郑八斤把耳朵贴在地道壁上，终于听出了一些端倪，原来，这里还有人在挖土，估计还在对地道进行扩建岔道。 必须得把这些人找出来，说不定，李寅都被敌人收买，正在干着苦力。 边走边观察，几分钟后，果然找到了一条岔道。 那里竟然有人看守，还是两个，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手枪。 郑八斤心里一沉，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李寅极有可能死于非命。 他像是明白了一切，敌人一直不出现，就是等着落入陷阱的人们饿得走不动路，或者是自己走到这里来，才被面前这两人轻松制服，然后送到前方去挖地道。 必须得把二人分开，才能一个一个收拾，不然，对方手里的火把一定会照亮自己，还不等动手，就会发现，到时，就打草惊蛇了不是。 当然，如果用枪，郑八斤完全可以两颗子弹就送他们一起归西，但那势必会引来更多的敌人，那不知要死多少人？ 更重要的是，敌人用个村民做人质，还真是不好对付。 郑八斤想到这里，捡了一块小石头，轻轻扔到了两人前方。 “谁？”两人引起警觉，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一人守着，一人上前来查看。 郑八斤心中暗喜，投石问路这一招，真的如武侠小说上说的那样好使。 来人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了地上的石头，抬起头来看上方之际，郑八斤已经做好准备。 那人并不知道危险已经到了身边，光顾着抬头看上面，正要对比一下地上的小石头是否从上面脱落下来的时，发现一柄枪口对着自己的中点。 不由得大惊失色，正要惊呼，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要叫，不然你下半身就没有任何幸福可言！” 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敢用这玩意儿和人赌。这人也一样，尽管年轻不小，依然吓得不敢大叫，也不敢动，只是惊恐地看着不远处的郑八斤。 郑八斤比了个手势，让他自己走过来。 那人极不愿意，但是，依然照做了，只差把手里的枪扔到地上跪地求饶。 “有什么情况？”另一个年轻点的人看着他走路有些奇怪，就像是生了痔疮一样，有些警惕地问了一句。 看到郑八斤对他摇了摇头，那人忙说：“没有情况，可能是上面落下一块小石头。” 郑八斤对他的答案还算满意，并没有为难他，只是把他手里的枪下了，还用手扶着他的身体，以防他惊吓过度，突然倒地。 这人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句话，果然对手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然，出手也不会这么快。 “转过身，把火把往前一点，慢慢走回去。”郑八斤的枪口还是对着那里，轻声告诉那人。 那人也算听话，转过身，把火把尽力往前，郑八斤躲在他的身后阴影中，枪口放上移，对着那人的后腰要害处。 另一个年轻人并没有在意慢慢走回来的同伙，还开玩笑说道：“看你虾腰虾胯的，昨晚是不是用手过度？” 连郑八斤都觉得好笑，看来，男人都一个样，谁没个年轻时候的荒唐之举！ “好久没见过女人了，要不今晚出去混一下，看不能找个村姑来学习一下种地技能？”年轻男子没听到同伙的回答，以为他被识破，是真的尴尬。 就在这时，同伴突然倒地，发出“咚”地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郑八斤的枪已经指在了那人脑袋上。 “别出声，不然，你的脑袋就要搬家了。”郑八斤沉声说着，心想，只要自己够强大，敌人就是蝼蚁。 他已经看出来，前面的这个岔道，竟然有人运落在地的新鲜土，果然这里还在挖地道，看来，出口就在西边。 现在先不忙找出口，得摸清敌人有多少？ 挖土的人里面，有没有失踪的村民？李寅在不在其中？ 然而，面前的年轻人不讲武德，也没有刚才那人胆小，突然对着郑八斤就是一枪。 () 第363章、村民得救 郑八斤吓了一跳，还好闪得够快，不然就完蛋了。 他让过了对方枪口，子弹从身边飞过，直射入到洞壁之中。 年轻人发现一击不中，呆了一呆，正要开第二枪，郑八斤已经到了身前，抓住他的手，生生将枪口抬了起来，让他打得头顶泥土往下直落。 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再开第三枪，不然，指不定两人的头顶会被打塌，一起被埋。 郑八斤并没有开枪，只是捏着枪砸了一下他的脑袋，就把他砸晕在地。 他把多余的枪别在裤带上，把二人拖到了闲置的地道里，快速解下二人的鞋带，把手从其胯下穿过，拴住两只大拇指，再用一根鞋带结成活扣套在脖子上，另一端拴在小指上。 做好这一切，把二人丢在地上，郑八斤向着岔道里摸去。 他知道，这种地道里的枪声，一定很响，百分百惊动了岔道里的敌人，自己得快，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刚进入岔道两分钟，果然就有人迎面而来。 来者是两人，手里提着枪，和刚才看守二人不同的是，他们手里没有火把，是摸黑而来。 郑八斤看得心中大喜，黑暗之中战斗，那就是自己的强项，两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大脑就受到拳头的撞击，纷纷倒在地上。 郑八斤捡了二人的枪，不再管对方死活。他出手自有分寸，就是醒过来，大脑也是昏的，没个十天半月，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 可他刚行出不过一公里，中途再度遇上了几拨人，皆是二人一组，都配有枪，郑八斤将他们一一放倒。 他本就是个子高高的人，对着敌人时，直接打头，颇有一种碾压一切之势。 敌人竟然有这么多枪，已经超出了郑八斤的预期，虽然这武器，比起前一世来，算不了什么先进物，但是，在这个时代，大家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能做到人手一支，放出去对社会的危害性也是不容小觑，看来，真是捅到了马蜂窝。 郑八斤不敢再停留，必须赶到敌人没有回过神来之际，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快速地冲了过去，地上不断有散落的泥土，只是，郑八斤想不明白的是，敌人挖这么长的地道，所为何事？ 快到达敌人的窝点，郑八斤发现，地上落下的有一块矿石，一个没拿枪的人，坐在地上发抖，不正是黄犁村的村民是谁？ 郑八斤抓住他，轻声说道：“别慌，我是来救你们的！” 那人像是将死之人，突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郑八斤的话深信不疑。 郑八斤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原来，敌人在挖一种矿石，郑八斤掂了掂，重量不小，应该是铜矿。 那人还告诉他，在这里挖矿的民工，有二十人之多，刚才听到了枪声，所以停了下来，但是，冲出去的敌人就没有一个回来。 “都被我干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里面还有多少敌人？”郑八斤此时不敢再装逼，得让人们相信他的实力，才可能跟着一起逃出去。 “里面已经没了，全部是苦力。”那人一副老实相，人也不年轻，像是有四十来岁，一脸的胡子许久没有打整过，像是困在这里做了很长时间的苦力，听说敌人都被干翻，心里很是高兴。 郑八斤也放下了心来，重新点燃火把，让那人在前带路。很快就到了挖掘点。 正如刚才那人所说，已经没有了持枪的敌人，只剩下十多个工人，衣服又脏又破，就连头发也是乱七八糟，还很长。 人们惊慌地看着郑八斤，还好，带着郑八斤一起进来的毛胡子发话了：“大家不要慌，他是来救我们的，外面的敌人已经全部被他干翻了，我们得救了。” 好一会儿，人们才反应过来，一起欢呼起来。 郑八斤想要问他们有没有吃的，但是，眼睛看向了刚才他们吃剩下的东西，简直比猪食还要差，哪里吃得下去？ 敌人还真是缺德，心太黑，堪比资本家。 郑八斤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李寅。 问了一下，也没有认识他，都说，他们都是来了一个月以上的人物，开始在地道里被饿晕，回过来之后，才被送到这里来，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拉出去打。 有几个比较嘴硬的人物被活活打死，连同挖出来的石头，一起倒下了山下的江水里。 再问这些村民，除了几个是黄犁村失踪的人物，还有一部分是外地来的。 原来，他们也是受害者，对方去招工，说是到这里三百块一个月，谁知，到了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那么好，不但领不到工钱，吃的还很差，在家里可能猪都不吃。 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但是，心里总想着一定会有人来救他们。 没想到，还真的等来了郑八斤。一时之间，对郑八斤奉若神明，拥护之极。 郑八斤看着人们，说道：“大家不要乱，听我说一句，你们里面有没有人认识肖力？” 人们沉默了下来，不知郑八斤说的是何许人？ 毛胡子有些激动地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你知道肖力，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听说他大哥失踪了，他也跟着进来找大哥，就在地道里，到时，我们一起去找他。”郑八斤说着，想了想，说道，“对了，这些吃的也带走，万一再遇上饿得走不动的人，给他们一点吃的，逃出去就可以好好大吃一顿。” 毛胡子听了，放下心来，说道：“肖力就是我兄弟，只是，他不是在部队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真是太好了，一会我带你们去找他。”郑八斤说道，“他确实是在部队里，回来探亲听说你不见了，就来找你。” 几个黄犁村的人听了，才想着这个叫肖力的人，看着毛胡子说道：“原来是他，想不到几年不见，会在这遇上他。” 又看向郑八斤，说道，“你跟他是一个部队的人吧，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郑八斤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说就自己一个人，怕引起村民们的怀疑，弄出事来不好收拾。只说，不多，也就几十个，对付这些没良心的坏人，足够了，多了也是浪费。 () 第364章、江面上的船来了 原来，这还真是一个挖矿的地道，出口就在西边，只是，经过了大量的挖掘，东边已经通到了山顶，那里成了储存室。 工人们自然不知道储存室里的大量大烟，还以为只是敌人用来住人的。 在毛胡子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出口，不过，那里有人把守，被郑八斤出手给解决了。 出口前面一条江，挖掘出来的泥石全部被倒入江里。江水波涛汹涌，把泥石全部带走。 郑八斤看着离地足有四五米的江面，奇怪地问道：“你们挖出来的矿去了哪里？” 毛胡子指着江面，说道：“再过一会儿，就有一条大船过来，可以装得下两吨左右的矿石，对了，我们现在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不能逃走，船来了就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他们有着四五个人押送货物，另外，还有三人负责搬运的工人。”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着高高的江面，山口之处竟然是绝壁，根本就不能逃走，如果跳下去，必然被江水淹没。 半个小时已经可以把地道里受伤的人带出来，问题是要如何逃出这里？ 稍作迟疑之后，郑八斤说道：“大家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乱，我带两个人去把里面受伤的人带过来，到时，我自有办法带大家逃离虎口。” 人们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特别是毛胡子，听说郑八斤要去救他的兄弟肖力，心中很是高兴，主动请求带郑八斤一起去救人。 郑八斤点了点头，又点了两个年轻一点的人物，去帮自己救人。 两人欣然答应，反正在这里一时也逃不走，相反还比较危险，不如跟着郑八斤，有他的保护还安全得多。 有了毛胡子等人的支持，郑八斤马上行动，让其余人坐在这里休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一切都要等自己回来再说。 郑八斤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四点过，离天亮还早，希望半个小时之前赶回来，不然，错过了运送铜矿的船，一旦暴露，敌人堵住出口，那就是插翅难飞。 …… 好在，毛胡子和两个年轻人的体力都不错，在郑八斤的带领之下，一路小跑，很快就找到了肖力和两个警察。 三人受了伤，正一路缓慢而来，中途还遇上被郑八斤捆着手指的敌人。 好在那些人被郑八斤捆住了要害，根本就没有机会挣脱，遇上又累又饿的肖力等人也无济于事，没有还手之力，还被肖力踢了几脚。 敌人开始求饶，希望肖力放了他们。 肖力自然没有这么蠢，杀他们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两个警察说把他们交给法律，那些人还真是在劫难逃，小命不保。 三人已经走得筋疲力竭，开始怀疑郑八斤会不会丢下他们，独自逃生之时，郑八斤出现在了三人面前，还带了三个帮手，不由分说，背上他们离开。 三人高兴极了，特别是肖力，趴在大哥毛胡子的背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对着郑八斤说道：“大哥，多谢你救了我的大哥，救了我。你的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报答，就算是给你做牛做马，也难报一二。” “好了，我这个人喜欢做好事，并不是希望得到你的报答，当务之急是先带着大家逃出去。对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出口，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被敌人关起门来打狗，那就不好了。”郑八斤说着，带领大家一齐向西而行，也顾不得东边山顶上的大烟。 人们不住气地称赞郑八斤仁义。 而这时，守在出口处的工人们，等得心急如焚。郑八斤已经离开了二十分钟，还不见回来，而江面上，出现了一个灯笼，应该是拉货的那艘船，越来越近。 有人提议，大家先躲起来，不然，被船上的人看出问题，事儿就大了。 他们都知道，压船的人可是有枪的，万一对着出口就开枪，大家一个都逃不了。 提议得到了人们的响应，开始回到地道里躲了起来。 这时，船越来越近。 船上灯闪了三下，像是一种暗号，工人们自然不识得，不过，有一个工人觉得奇怪，忙着拿出火把，也跟着闪了三下。 还真是歪打正着，对方一点也没有怀疑，让船快速地向着出口处靠拢过来。 这是一艘木船，但是，上面有着两台柴油机，一台发电作动力，另一台备用。 船上一个灯笼摇了三下。 工人们不知是何意思，一时有些懵逼，心里只想着，这个郑八斤为何还不来？ 到了这时，他们不再想着郑八斤去救其他人是对还是错，只恨郑八斤丢下他们不管，没有及时带着他们离开。 船很快就停到了出口的下面，见上面没有回应，心生怀疑，有人升起了一根竹竿做成了梯子，准备上来查看。 这时，人们开始慌了，害怕敌人上来，就想要把梯子给掀了。 一个工人制止了这一愚蠢的举动，说道：“不行，如果把敌人的梯子掀翻，势必让人怀疑这里被我们占领，回去搬兵来，我们一个也逃不了，不如等敌人上来查看，我们把他们杀了，先控制着船，等郑八斤等人赶来，我们一起坐船逃走，不然，我们没有逃走的可能。” 已经没有主意的人们，就如一盘散沙，见有人提出意见，选择无条件相信，反正他们并没有打过仗，遇上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上面怎么回事？”船上的人并没有急着上梯子，而是对着出口处大喊。 人们不由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回答？ 还是刚才那工人有几分胆识，对着江面上说道：“刚才出了点事，一名工人受了伤。” “把他扔到江里喂鱼，不要浪费时间。”谁知，船上的人直接下了死命令。 “这……”人们面面相觑。 “那人只是腿被闪了一下，恢复一会儿就没事，不用这么做吧，让他休息一下，还可以继续为我们效命。”刚才那工人忙着解释。 “那就赶紧点，把货物放下来，抓紧时间，天亮之前还得送到川里。”船上的人已经沉不住气。 “这就装，马上就装。”工人想办法拖延时间。 说着，把一个大箩筐提了过来，装上了一些矿石，正准备用绳子吊下去时，郑八斤出现在了身后，说等等。 () 第365章、双管齐下 人们见到突如其来的郑八斤，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并没有丢下大家独自离去，在关键时刻终于赶到，喜的是，大家再度有了主心骨。 郑八斤看着大大的箩筐，突然心生一计，说道：“大家把里面的矿厂搬一部分出来。” 人们并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但是，很听话，七手八脚就把里面的矿石搬出一半来。 郑八斤跳了进去，说道：“来，大家帮忙，把我先放下去，解决掉船上的人，我们就真正安全了。” “这……”人们心中大惊，说道，“这样很危险，对方人多，而且手里有枪。” “没事，大家放心，这玩意儿我也有。”说着，郑八斤拉开衣服，一个裤腰带上全是枪，惊掉了大家的下巴。 看来，郑八斤真的就如电视上的高手一样，天生就是来拯救他们的。特别是肖力，他虽然知道郑八斤一路上把敌人的枪都抢了，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 他只知道，被郑八斤用鞋带拴着的敌人，至今尚未挣脱，还在地道里自生自灭。 郑八斤当时说，让他们也享受一下吃不到饭的苦楚，心痛一下咱老百姓。 “好，把我放下去，注意点，不要惊慌，摔倒我就不好玩了。”郑八斤虽然坐在了箩筐里，依然担心这些人一慌神，手一松，把他从半空中丢下去摔伤。 “你放心，我们绝不会放手。”几个年轻点的工人说着，拉着绳子慢慢将郑八斤放了下去。 身在半空中的郑八斤，把头缩着，害怕被敌人发现，夜里的江风透过箩筐，吹在出了汗的身体上，感觉很是凉爽。 郑八斤没有心思享受，而是小心地掏出一把枪，在敌人发现自己的情况下，为了保证自身的安全，他绝不承诺不开枪，死自己不如死道友，何况，船里的人都是坏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好在那三个负责搬运矿石的工人，手里是不会有枪的，对身在半空的郑八斤不会造成任何的威胁，不然，他也会果断地放倒三人。 这一次的出行，已经超出了预期，想不到敌人有枪，而且，还不止一柄，弄不好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不得不小心行事。 不然，就算是对得起自己，也对不起家中的娇妻。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是自己改变了她的一生，如果没有自己，她的人生会很痛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己打开了她的快乐之门。 “等等，这个箩筐有问题。”船上有人大叫了一声，吓了郑八斤一跳，心想，这半夜三更的，船上的灯不至于照亮自己，对方怎么会发现自己？ 正想着，船上的敌人对着洞口就是两枪。 枪声响亮，虽然没有打中拉绳子的人，但是，他们是村民，没什么实战经验，被吓得手一松，箩筐失去拉力，快速地往下坠。 郑八斤大吃一惊，果断开枪，两声枪响之后，船上倒下了两人。 洞口处一人大声说道：“不要乱，抓紧绳子。”说着，跟着一起动手，把绳子重新挽在手里。 另一个年轻的工人也冷静了下来，一起紧紧抓住绳子。 郑八斤正在下坠的身子，突然一滞，不由得精神一振，再度开枪，又放倒一人。 船上的敌人果真只有五个，分分钟就被放倒三人，都是一枪毙命。其余二人吓得大惊失色，忙把一个工人抓在手里，挡住前方，对着郑八斤就是一阵乱射。 郑八斤也吓得忙把头缩下，两颗子弹几乎是贴着头皮飞过，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不由得心里一惊，忙着大叫一声：“放手！” 上面的工人听了，果真放了手中的绳子，另一个挽在手里的人差点被扯下来，还好，另一个人拉了他一把，手被勒成了鸡爪子。 箩筐重重地摔在地上，郑八斤跳了出来，一把抓住一个敌人的手，把枪抢了过来，顺手就在对方的脑壳上搞了一下。 那人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剩下的那个敌人大惊失色，想不到郑八斤出手如此之快，吓得自己跳下了江里。 江水太急，很快就将那人淹没。 这时，船没有人控制，失去了动力，跟着江水打起了转。 对方选择在这么一个陷水弯里，一是水流相对要缓一些，二是风浪小得多，但是，不受控制的船很快就旋到了急水处，被冲得差点翻了。 郑八斤忙着过去掌住舵，把船停到了缓水处。 尽管如此，船上的三个工人也被吓得趴在上面不敢动弹。 看着郑八斤把船停了下来，上面的人们开始欢呼。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枪声响起，吓得郑八斤重新驾船离开，沿着湍急的水流，往江的下游而去。 这一下不打紧，地道出口处的人们大急，莫不是郑八斤要丢下他们离开？ 很快，他们也听到了枪声，不过，这枪声是头顶上而来，吓得几个赶紧躲进洞里，不敢抬头。 郑八斤跑了几十米，也发现了枪声来得蹊跷，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在对面的山上。 他找了个水流不是太急的弯子处停下船来，看着山顶上两帮人在火拼。 很快，枪声就停了下来，看来已经分出了胜负。 但是，此时的郑八斤，分不出是敌人胜了，还是谁得胜，只能远离枪声所在的地方。 船上的几个工人也是吓得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不小心把枪声引向这条船。 过了好一会儿，山顶之上灯光辉煌，有人提着喇叭大喊：“下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市警所的人，赶紧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们又要开枪了。” 郑八斤听了，忙着双手举起灯笼，对着山顶之上大喊：“我们是好人，千万不要开枪。” 而这时，船上出现了一艘船，向着郑八斤所在的位置快速地靠了过来，为首一人提着个小喇叭，大声叫道：“放下武器！” 郑八斤听得大喜，忙着喊道：“我们是好人，千万不要开枪。” 他已经听出来了，喊话之人正是阳老，想不到，他依然没有丢下自己不管，还亲自带人来救自己。 电筒直射在了郑八斤的脸上，阳老也认出了郑八斤，不由得关心地问道：“郑八斤，你没事吧！” “我暂时没事，死不了。”郑八斤说着，把船开着迎了过去。 原来，郑八斤走后，阳老有些不放心，联系了市里的警察，还动用了异地两个县的警察，从江面上和海子两处同时赶来，正好把江边负责治安的人给控制住。 同时，山上的人也被控制住，不投降的人直接被击毙，这里总算是太平了。 () 第366章、让人为难 郑八斤不知道的是，阳老老早就做了安排，把市局里信得过的人叫了来，让他安排好人员，暗中行动，提前就埋伏在了森林周围。 等到郑八斤和肖力落入山洞里后，就采取了果断的措施，先把森林里的敌人给看住，一旦对郑八斤不利，就采取了果断开枪的决定。 饶是如此，阳老依然不放心，动用了其他两个县的警察，如果市局里有内鬼，这些人将马上控制住场面，确保没有人敢在郑八斤背后开枪。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地道太长，郑八斤中途会遇上肖力，而且，还是被狗咬伤。他为了救肖力，双双落入地道。 不过，出动的警力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陆地上和江上的警力都算给力，在郑八斤控制住地道里的敌人之后，同时消灭了两地的敌人。 让阳老和郑八斤都吃惊的是，这一次的敌人，真的有些强大，而且涉及的人之多，超出了想象。 单是地面上，就有二十几人，而且，还查出了大量种植大烟，竟然达到了万棵。 单是这一条，就可以让这些人死几次。 而江面上出动运矿的人员也超出了想象，足有五十来人，他们共有三条船，还在春江这么一个小镇上设了码头，负责把船运来的矿石搬上农用车，直接拉到了西凉。 可惜，那里是另一个省，阳老的手伸不得这么长，两个县的警力与当地的警方发生了冲突，双方均有死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阳老的人只牺牲了一个，还在春江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李寅和邹正常。 原来，两人很有骨气，虽然被饿得毫无反抗之力，依然宁死不屈，不配合敌人的行动。 敌人对他没有一点办法，本来想要丢下江去，让他二人彻底失踪，但是，又想着不如留下，带到西凉去，先让他们染上大烟，废其精神意志，再利用他们效力。 用心可谓险恶之极，还好，天网恢恢，这些人还没有来得及把邹正常二人送走，就被阳老的人给端了。 阳老得到的却是一个铜矿场，所产生的价值不可估量，足够安抚这个牺牲的警察。 等到这事儿处理妥善之后，他决定亲自去慰问其家属，力争给这位英雄评个烈士，也算是对家属有个交代。 很快，情况就查清楚了，这一次的敌人，以开设养鸡厂作为幌子，实际上不但是涉毒，还涉及国有资源流失，而法人是一个叫陈无志的人物。 这个人嘴特别的硬，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但是，郑八斤决不相信他一个混子一样的人物有这么大的能量，背后一定有保护伞。 他不过就是一只白手套，背后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时，一个中年人被带了上来，一问之下，他就是黄犁村的村长赵长海。 这个人见大势已去，不敢隐瞒。 原来，他早就和陈无志勾结，蓄意不把村民失踪的事情上报，而邹正常也是被他带到陷阱里的。 被郑八斤解救的村民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有人拦着，真想上前把他给活活撕了。 郑八斤拦下了人们，说道：“他现在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如果杀了他，就挖不出背后的人，反而是便宜了他，不如让他受法律的制裁，接受改造吧！” 村民们对郑八斤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他的话也深信不疑，没有人反对，只好把气忍下去。 村长赵长海被带走后，村民们突然一起跪在了郑八斤的面前，异口同声地说道：“郑老板，你是我们的恩人，大恩不言谢，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难得报答。” 郑八斤看着他们，忙着把为首之人拉了起来，说道：“各位，千万不要行此大礼，我承受不起。” 那人本不想起来，奈何郑八斤的力气太大，直接就把他给托了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都不出声，就像是在等着郑八斤给大家一个承诺一样。 郑八斤看了一眼阳老。 阳老马上就懂得他的意思，说道：“对了，这个矿厂，以后就是国有的，到时，我请示一下，就让郑八斤来当厂长，如果大家以为可以，就可以跟着郑八斤一起干。但是，我在这里表个态，大家的待遇一定会提上去，地位也会相应地提高。” 人们高兴地答应了下来，他们当然明白，如果郑八斤当了厂长，绝对不会亏待他们，更不可能像之前这个叫陈无志的人一样，把他们当成牲口一样地看待。 郑八斤发现阳老会错了意，摇了摇头，说道：“大家这一段时间也着实辛苦了，当务之急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同时，也给家里人报个平安。至于这个厂长，我是万不能当的，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这个行当水太深，害怕到时难以上岸。 还是做自己的制造业来得实在，虽然利润没那么可观，但相对安全。 “不，以后郑老板走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一定要跟着你干，其他人我们一个也信不过。”村民们着急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郑八斤。 一张张黑悠悠的脸，在电筒的余光中有些发亮，郑八斤有过一秒的不忍。 阳老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是多么的淳朴，你忍心他们就这样一直穷下去？或者，他们老实的心灵，再去外面闯一闯，经受第二次打击？” 原本，阳老打算通过这一次郑八斤的立功，给他安排进体制内，到时，给他一个厂长什么的作为补偿。反正，他了解郑八斤这个人，只想挣钱，不想从政，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或者，把他的厂子收为国有，让他当个董事长什么的。 但是，想不到这大山深处竟然有这么一座矿，村民们又对郑八斤如此信任，临时让阳老改变主意，让他当厂长，到时，理所当然就解决了郑八斤的身份问题，还不影响其自主创业。 没想到，郑八斤不干！也不知他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顾虑？ 郑八斤也有些为难，真不想涉足矿产，但是，自己现在这点行当，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些村民，就算是扩大种植基地，那也干不长，重心还得用在车行上面。 而这些人，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只有力气，是不太适合从事制造业的。 () 第367章、法人陈无志 村民们被送回去休息，就连肖力也跟着送大哥毛胡子回家。 他在两个警察的搀扶之下，走出几步还回过头来看着郑八斤，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郑八斤向他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放心去吧！如果转业了，想要找工作，就来找我，我在十里村等着你。” 肖力高兴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可以提前退伍，只要你看得起我，马上就可以来帮你干活。” 郑八斤听得有些感动，但是，也不想在阳老的面前表现出一定要这个肖力给自己打下手，只是向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先休息好，先养好伤再说。”心里想的是，肖力这一次也算是立了功，如果回到部队，申请个三等功应该不在话下，到时，提干都可以，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会不会回来为自己打工还是未知数。 经过一番纠结，阳老终于做通了郑八斤的思想工作，答应暂时当这个矿山的厂长。 阳老很是高兴，说让人先送郑八斤回去休息。 郑八斤说不用了，以他现在的体力，如果跑回十里村，也许要一两个小时，刚好可以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养猪场。 不过，现在敌人已经大部分落网，没有必要再偷偷摸摸翻墙进去，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十里村。 如果等阳老调车子来，可能天亮之前还不一定进得了村，只是，风光一点，没有其他好处。 然而，阳老不放心，一定要让人护送着他回家。 他也不好再推辞，不然，弄得太过于客气，会让人怀疑阳老跟他的关系。 出了森林，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一辆辆无牌212就从山上开了下来，几分钟时间就到了郑八斤面前，着实出乎郑八斤的意料。 原来，这些车子，都是在他进入森林以后阳老才让人从两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县开来的。之前的警察，都是提前就分批次便装进了森林潜伏。 阳老可谓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人们只看着他有闲情去省城开会，实则，他早已暗中布局。 郑八斤算是服了姜是老的辣。 阳老见他答应做这个矿的厂长，心里很高兴，说是一切人事权由他作主，只要郑八斤需要，可以派两个专业人士来做技术指导。 郑八斤点了点头，但是，他不想做这里的法人，只想做一个管理者，方便将来可以全身而退。 阳老想了想，不太明白郑八斤为何要放弃这样一个可以进入体制解决待遇的机会，但是，依然遵从了他的选择，说等他回去开个会，研究决定谁做法人后再通知郑八斤，但是，在此之前，矿里的大小事务，就要由郑八斤打理着。 郑八斤只好答应下来，但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来当法人的，竟然是个老熟人。 在他前一世的记忆中，此人非彼法人，一干就是几十年，从一个小矿主，干成了集团董事长，沿江一带全是他的地盘，想从哪里挖就从哪里。凭着各种各样的关系和能力，成了全省的首富，一直到下个世纪才落马…… 送郑八斤回家的两个警察对他很是尊重，亲自送到家门口，还拉开车门，用手护着，怕他个子太高一不小心撞到车门。 此时，天快要亮了，史师老早就起来，就等着郑八斤到来。 爆腌肉已经装上了车，史师看着他平安回来，还有人亲自护送，又惊又喜。 郑八斤回头，客气两句，请两位警察进家里坐坐。 两人婉言拒绝，说还要赶回去和阳老会合，交接完有关事项，得赶回县里。 郑八斤也就没有强求，而是送了两块肉给二人，说是自己养的猪肉，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如果不收，就是看不起他这么一个兄弟。 两人只好收下，连声道谢，高兴地离开。 虽然，这肉值不了几个钱，但是，代表着郑老板的心意和态度，自然是乐于交这个朋友。 …… 当天下午，郑八斤赶回到了春昆。 而这时，阳老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市警局，让人马上提审李西。 李西把一切都推诿得干净，说他跟这个矿没有任何关系，更不认识那个叫陈无志的人。只说，他爸是山西的大老板，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是不是有一个叫李晨的人？他爸让他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投资的，结果，发现这里的人不厚道，还不讲武德，动不动就抓人。最近这几天，他一直都在郑八斤家里，找他分红，结果，就莫名其妙被带了回来。 还口口声声说郑八斤是个大骗子，不给他分红也就罢了，还找官府的人黑他，不就是白吃了他几顿饭吗？ 阳老听了市局的汇报，说那个矿就是一黑矿，就连养鸡厂也跟李西扯不上关系，人家陈无志是法人，一个人担待了所有，打死不说跟李西有关。 里面也找不到李西参与矿山的事情，更找不到非法使用劳工的证据。 阳老想了想，这个叫李西的人不简单，先把他放了，看他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得让人盯紧这个人，看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 市局的人听阳老的话，忙叫人把李西放了，还让个副局长向他道歉，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让他多多担待，其实间中人很友善的，特别是秋城人热情似火，你看，一听说李大老板的公子到了这里，市局亲自出面，请来这里做客。 李西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想弄得大家下不了台，借着台阶就下。 但是，他的心里把郑八斤这小子骂了一千遍，说有朝一日，一定让他跪在自己面前，就像一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 而陈无志就没有他这么幸运了，把所有的责任揽了下来，心里还在幻想着背后的老板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在提审过程中，一直在申诉他有一个兄弟，名叫马继海，在秋城失了踪，一定是被郑八斤给害了，让警方把郑八斤抓来好好审问。 人们看着他，就如看一个啥比，说你这是疯狗急了乱咬人，人家郑八斤现在可是秋城的英雄人物，单刀赴会你听说过没有？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在压迫人类，不知还有多少人要受你等所害？你想要报私仇也不至于这样把我们都当成傻子？ () 第368章、字如其人的段诗语 郑八斤到了春昆厂区，召开了个会，把事情安排下去，让李阳多盯着自行车的生产进度。 现在，他是越来越忙，虽说不想当矿山的法人，但是，必须得去管理，处理好相关的事宜。 对于矿山来说，安全是第一位，必须进行一次大排查，把安全事故扼杀在萌芽状态。 好在，铜矿不比煤矿，只要通风效果良好，不存在什么瓦斯爆炸的危险。 交代完李阳后，他一个人出了门，找到段诗语。 让他意外的是，段诗语的服装竟然处理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件码子偏大和偏小的，段诗语已经收起打了包，不再准备卖。 郑八斤都有些服了她的能力，看了一眼门面上写着的清仓大处理几个大字，豁然明白，九十年代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是一种营销手段，抓住人们爱占便宜的心理，到处都是这些字样，还有说最后三天的，等过个十天去看，依然是最后三天。 更有甚者打出的口号是血亏，房租到期，裤子都亏落掉…… “郑老板，你来得正好，什么时候签个正式的合同？”段诗语看着他，笑着说道。 “马上就可以签。”郑八斤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火着枪响（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的美女，一口答应了下来。 二人当场拿出纸和笔，段诗语让郑八斤写。 郑八斤笑着说道：“我写的字太丑，还是美女写吧！” “郑老板谦虚了，长得这么帅的老板，字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段诗语口上这么说着，纤纤玉手已经提起笔来。 郑八斤也不再客气，说着，让她写。 段诗语的字真不错，非常秀丽，字如其人。 整个过程就如行云流水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听到有些自认为不合理的，也不反驳，而是自己作了改动，还主动加上了一些条款，比如说，在整个春昆的代理，就只能是她，不能再找他人，而其他地区的郑八斤可以假手于人。 写完之后，一张纸上没有任何的改动，也看不到一个错字，不愧是大学生。 内容和条款上更是让郑八斤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人家改的或者加上的条款都是合情合理，自己再挑剔就变得扭扭捏捏，毫无男子汉的气概。 虽然郑八斤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大男人主义思想，也不会把重男轻女的思维带到这一世，但是，在女人面前，有时该有的风度依然要有。 当然，在其他人面前，你不要脸，我比你还不要！ 郑八斤看了看，说道：“没有问题了，再抄一遍，到时你一份我一份。” 或许是郑八斤刚才的美言几句，夸她字如其人，段诗语没有任何怨言，提笔开始抄写了起来。 郑八斤在一边看。段诗语笑了笑，说道：“你别看好不好，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美女就是让人看的，就如一道亮丽的风景，越看越好看。”郑八斤说着，心想，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怕人看？ “呵呵，郑老板真会说话。”心想，这样的男人嘴太甜，不知讨了多少女人的欢心？ 就不再说话，也没有看郑八斤，而是专心地抄写了一遍，一齐递到郑八斤的面前。 郑八斤没有再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把合同递回到段诗语的面前让她也签名。 在写的过程中，郑八斤并不是专看人，还连字一起看了，自然不会抄错，没有任何小失误会瞒得过他这一双眼睛。 段诗语签完字后，一份递给了郑八斤，另一份自己收到了小提包里，笑着说道：“为了庆祝合作愉快，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酒就不喝了，我还有事，等我们的销售额达到预期的目标，我再作东，不醉不归。”郑八斤说着，起身告辞。 也不是他不懂得风花雪夜，不想和这个女人雪花不飘我不飘，而是明白自己现在的时间宝贵，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段诗语却是个女人，虽然与众不同，人也长得漂亮，能力还不错，但是，依然是感性的动物，被老板当场拒绝依然有些失落。但是，并不强求，不然，就显得掉价。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条件也不差，想和自己干一杯的男人有的是。 “对了，过两天我要出一趟门，我给你写个提款条，等你把门面弄好之后，直接去厂里提车就行了，到时，就给厂里打好招呼，就按合同上办，先付一半的钱，下次提货之前再结清。”已经起了身的郑八斤重新坐回，开始写条子。 郑八斤的字，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看，虽然这一世没有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是，前一世也算是成功人士，签名都把字练了出来。 段诗语看着郑八斤的字，说道：“老板太过于谦虚，还说字难看，你这叫难看，我就叫丑了。” “不是谦虚，有空再跟你谈谈书法，你的字是按照字体来的，属于柳楷，而我的字，是没有任何章法的，纯属我行我素。行家一看，就知道读书不多，字也写得不多，更没有临过帖。”郑八斤总算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他写的就是我字体，但是，前一世，因为出了名，是成功人士，高价想要求他一幅字的人不在少数。 但是，他自己心里有数，那不过是名人效应，人家只想沾他福气，借点财运而已。 他不想乱给人写字，又不好当面拒绝，特别是在出席一些重要的活动之时，参与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放不下脸来。 他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我的字可是要给润格费的，就当是尊重艺术。”就如开玩笑一样。 谁知，有人却当了真，反正都是有钱人，开口就说一个字三万块。 话已经说了，郑八斤也不好再推，不然，就给人说他说话不算话，当放屁一样的口实，也给人说他贪婪，还想要再高的价。只好给那人写了四个字，财源广进。 那人也是一个商人，当时做的是平板电脑，生意还不错，有几个钱，当场把钱付了，一定要郑八斤落款并盖上印。 郑八斤有些尴尬，自己就不是出来卖的，连个艺术章都没有，就推说没带章。 结果，一个好事之人，当场拿出工具来就帮他刻了一颗。 原来，这人是一北漂，非常喜欢艺术，是主办方请来烘托气氛，增加文化氛围时跟着熟人混进来的角色，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放过表现的机会。 大家的目光都看着那人。 好在，那人还真有点小本事，很快就给郑八斤刻了一篆刻，看上去不错的样子，双手递到了郑八斤的面前，说是送给他的，请笑纳，连印泥都备了。 郑八斤推不过，也只好落上款。 事后，那人一举成名，在京书文艺界有了一席之地…… 段诗语其实并不懂书法，只是觉得小学时的一个老师写的字好看，就一直写到现在，没承想，郑八斤还给她定了这么高的调，也不知是真是假，有空去书店弄本字帖来验证一下，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 第369章、指点富二入驻江边 郑八斤回到车厂，一进门就看到了里面停着一辆小卡车，这是行走在周边县城的专用交通工具，也叫轻便车，有的地方叫做微型车。 郑八斤向着老王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询问，老王就说：“这车是济川县一个姓黄的小伙子开来的，说是你的客户。” 果然是胡海来找自己，看来，是等不及自己送货上门了，郑八斤这样想着，向老王点头说道：“没事，我去找他。” 说着，正要上楼，就看到胡海迎了过来，忙笑着说道：“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厂里已经生产出了几十台车，正打算给你送去呢？” “都是兄弟，不要客气，告诉你，我那儿的货太好卖了，反正这两天没事，就自己过来看看。”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说道，“对了，他是我爸请的司机，以后就跟着我，都是跟着我爸几年的人，主要是人品好，信得过，下一次就让他自己来提货，免得你亲自送去。” 郑八斤看了看那人，没有什么问题，就笑着说道：“行，这样感情好，双方都省事，对了，如果是你自己家的车，那运费的事情就不谈了，直接每一辆车给你少10块钱。” 胡海这一次像是学得聪明了，不再和郑八斤客气，直接答应了下来。 郑八斤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司机是个会家子，胡老虎让他跟着胡海，除了监督儿子，不让他学坏之外，还起到保护作用。看了一眼李阳，说道：“记住了，一会儿带这位去门卫那里打个招呼，顺便登记一下身份信息，方便以后来提货。” 李阳自然明白郑八斤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首先得验明正身，不然出了事之后找不到申冤之地。 “对了，进办公室去坐一下，喝点茶，一会儿就在厂里的食堂吃点便饭，也算是体会一下团队精神。虽然无法和济川的大酒店比，但是，我们这里的家常菜还是不错的。”郑八斤客气着，就是不想再破费请胡海出去吃饭。 不是心痛钱，是觉得定高档的餐厅不好，容易兹生享乐之心，档次低的餐厅又没有面子。 胡海本来想要请郑八斤一起尝尝春昆的特色菜，听了郑八斤的话也不好再提，只能点头应下，说那还真得尝尝。 两人一起上了办公室，李阳忙带着那名五大三粗的男人去门卫处登记。 进了办公室，郑八斤亲自给胡海泡了一杯水。 胡海是个装不住话的人，开始侃侃而谈，说现在济川的自行车太好卖了，有多少都不愁销售，打算在周边的乡街子上开几个分店。 郑八斤劝他分店的事情不用自己亲力亲为，得寻找下家，到时你坐在县城里，一辆车捡几个钱就行了，不然，不得累死？ 他的心里很清楚，济川的乡街子上不太好卖，因为路太陡，不适合骑自行车，而且比下渔乡穷，有钱人毕竟是凤毛麟角，当然，那里有矿，但是，资源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比如说胡海家爹。 其他人跟着打工，干苦力，吃的是阳间饭，挣的是阴间钱，而且，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钱，过年时几晚上就输得个精光，几夜就回到解放前。 再说了，他们又不出远门，更没有资本出去逗女人芳心，怎么可能弄个自行车推着在山上走？ 正因为济川穷，明年才会被划给春昆市，省里想通过省会城市拉动地方的发展，到时，按照刚签的合同，胡海要进货就不能直接找郑八斤，得通过段诗语这个中间商。 相当于他本来只在郑八斤下面，要变成郑八斤下面是段诗语，段诗语下面才是他胡海，不知到时这位公子能不能接受现实？ 要是段诗语的心不黑，拿给他的货比他直接从自己手里来拿还便宜，他会怎么想？还会把自己当兄弟吗？ 胡海自然没有郑八斤思考得这么深刻，但是，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也觉得有理，他堂堂胡老虎的公子，怎么就没有想到像父亲一样，让更多的人为自己打工？坐着数钱不香吗？ 郑八斤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度开导他说道：“不过，济川对面，过了江后有条沿江公路，虽然人口不多，村子之间距离不短，用车的人自然就多，你可以考虑一下。只是，那里的治安不是太好，得小心行事，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钱不钱的不说。有了钱，得有命花。” 比起间中来，西凉的山更大，但是，交通比这边好一点。一条沿江公路，直通川中，连接天府之国，虽然没有硬化，但是，九十年代就有专门的道班维护，哪里有个坑，或者是被雨水冲出一条小沟，很快就有人用沙石来补平。不久的将来，那是一条西南地区重要的交通线，到时，沿江几个水库会分批修建，而沿江公路也会被淹，只能往高处移动。 郑八斤不想玩阴的，不然，提前在江边去修个工厂，越大越好，赚钱不赚钱无所谓，到时就等着修水库搬迁赔偿也称得上一夜爆富。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想投机倒把，得凭能力赚钱，更不想占国家和民族的便宜。 胡海听了郑八斤的话，眼前一亮，颇为高兴地说道：“对呀，江边真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虽然那里的人现在很穷，但是，交通比起这边来好得多。而且路平，几个乡镇都是在沿江公路边，一旦打开市场，就专门卖给上班那些人也不错。至于说安全问题，那就不用担心，我爸和那里的权威人士，也就是地方上的风云人物有交集，只要他一出面，那人必须给三分面子，到时，哪个还敢动我？” 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还不就是啃老？ 不过，胡海的话他自然相信，前一世，就是胡老海统治了整个江边的矿厂，就连昨天刚拿下的铜矿最后也被他“收购”，就是从沿江公路拉出去。 这一世，有了自己的加入，可能会打乱他的节奏，注定成不了首富，最多是第二。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可能不会步入上一世的后尘，风云了几十年，最后落下个晚年进去的结果。 郑八斤自然不想把这些说破，点了点头说道：“对，资源就得整合，不用也是浪费。” 两人谈了一会儿，都是如何打通销售渠道的问题，直到有人来请食堂吃饭，胡海还余兴未尽，到了饭桌上还在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看来，这个富二的命运会被改动？ () 第370章、床上有人 郑八斤只是随便传授胡海几招营商皮毛，已经够他受用终生了，胡海感激不已，临走时还一个劲地夸食堂的饭好吃，是谁做的？ 郑八斤也不吝啬，把王艳叫了出来介绍给胡海。 胡海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不由得眼前一亮，颇有一种阿满看到别人家的媳妇的感觉。 郑八斤看在眼里，心想，如果王艳能被胡海挖走，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自己现在毕竟不能给她什么。 不过，胡海并没有表态，只是夸她手艺不错，人也长得漂亮。 郑八斤不敢当着王艳的面开玩笑，更不敢提出忍痛割爱的没良心话来，免得人家说他拔掉萝卜不认人。 然而，就这时，王艳突然有些恶心的样子，用手捂嘴转过身去。 郑八斤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不过是看不得一个富二代盯着自己看，浑身不自在而已。 这时，几个工人已经把刚生产出来的自行车装上了小卡车。胡海付了钱，上了车离开。 郑八斤亲自送二人出门。早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李阳就和郑八斤有过眼神交流，知道那个司机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对于郑八斤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次没有胡海的陪同，那人独自来提货，自己能放心就行了。 车子已经启动，胡海从车窗里伸出头，对郑八斤挥手告别，笑得有些玩味地说道：“哥，下一次再来，还得吃嫂子做的饭。” 郑八斤呆了呆，这小子几个意思？ 这小子眼睛不识宝，见个女人就叫大嫂！ 看着他离开之后，郑八斤也没把王艳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哪个男人没有冲动过？ 他现在还得去一趟技工学校，亲自过问一下研发的事情，最好在年底之前，拿出一款轻便女士车来，现在的农村条件不太好，也很落后，但是，新的思想已经开始萌芽，年轻人娶媳妇不要彩礼，但是，过礼（后来叫送彩礼）是传统文化，不知已经流传了多少年？ 而现在女方的要求也不高，有手表更好，当然，自行车也行，重型车不太适合女性，急需要一款轻便车。 郑八斤现在对学校的门卫已经很熟，每次去了都会为对方拿一包芳草烟，老头自然高兴，还说郑老板太过于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要常来学校看看。 郑八斤点了点头，寒暄了两句就往学校里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很快就到了研发室。 刘耀看到突然到来的郑八斤，有些惊异，忙着拿出一份图纸来给郑八斤看。 这是一辆刚设计的自行车，三角架的材料变成了铝合金。 郑八斤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铝合金代替钢材，是轻便了不少，而且造价也能接受，缺点是没有钢材的硬度。不过，一个女人本就不重，足可以承受。” 刘耀听了郑八斤肯定的话，心里高兴，说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可以再研究一下。 郑八斤指了指图纸说道：“不用再研究了，把这个角架改成弯的，这样女生骑起来更加的方便。”心里想的是，不至于伤到身体，上下车也方便得多。 试想一下，一个女人不可能像男生一样，上车时把腿抬多高，有失淑女风范。特别是穿裙子，容易出事。 刘耀点了点头，说道：“老板这一设想不错，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郑八斤笑了笑，心说，这哪是我设计的，早就有人开始这样生产了。说道：“其他的细节你再看一下，能不能把刹车片再改得好看一点？一定要抓紧时间，把图纸做好，直接交给李阳，让尽快联系厂商，力争在今年之内赶出第一批货来，对了，销售的渠道现在基本打通，年底之前可以覆盖全省。而我这段时间要回老家，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 刘耀笑着说道：“没事，你放心好了。今晚就能做出来。” 郑八斤听了，点了点头，就喜欢刘耀这样的做事风格，从来不拖拉，快刀斩乱麻。 告辞出了门，郑八斤回到厂里，交代了李阳几句，也没有再去看王艳，知道她老家现在并没有太多的牵挂，就一个人出了门，到车站坐车回老家。 这一路非常的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到了秋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郑八斤回到市政家属区，属于自己的和清清的家，但是，已经熄了灯，看来，几个女人已经睡下。 郑八斤发现好久没有和清清在一起，也不怕打扰，就掏出钥匙开门，打算留宿，次日再回十里村。该用的东西一定要隔三岔五的用，不然，就如这钥匙一样，会生锈。 自己不用，也会给别人制造机会。 虽然，他对清清绝对放心，但是，也不能太冷落了她，不然，影响感情。 门没有开，从里面反锁上了。 郑八斤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看来是睡着了，又用力敲了几下，终于听到了清清有些警惕的声音：“谁？” “是我，八斤。” “等一下。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清清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痛。 “刚从春昆回来。”郑八斤解释了一句，就等着清清穿好衣服出来开门。 两分钟以后，终于看着清清穿着白色的衬衣和一条毕挺的西裤打开了门。 郑八斤把她拥了一下，进了门，随手关上了门。 “别闹，她们听见不好。”清清反抗了一下。 郑八斤已经放开了她，问了一句：“有没有热水，我得洗一下，坐了一天的车，身上全是灰。” “没有，只能现烧。”清清有些心痛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要不，明天又洗，今天太晚，你就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一会儿？” “不，都回家了，哪能还睡沙发，这么热的天，冷水也可以洗。”郑八斤说着，进了卫生间，先插上电，然后放水，清空存放已久的东西，开始洗了起来。 清清有些尴尬，本来想说，床上有人，只能睡沙发，但是，她知道郑八斤的脾气，这是不可能的，弄不好他会直接把睡着的杜枫琪抱出来。 堂堂一个理工高材生，又是黄花大闺女，被别人的家的男人赤身抱走，那不是更尴尬？ 想到这里，清清也顾不得杜枫琪的起床气，忙着把她叫醒，说郑八斤回来了，正在洗澡。 杜枫琪正睡得香，迷糊之中听了清清的话，回了一句：“他来关我何事？你一个人接待不就行了，难不成还要我帮你接招？我可招架不住！” 清清：“？？？” () 第371章、村里来干部 这一夜，注定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连睡在沙发上的杜枫琪，被半途叫醒，起床气本就十足，心里更是有些烦躁，听到了动静难以入睡。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干完收工，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天一亮就回十里村。杜枫琪看着清清一脸疲倦的样子，心说：铁打的都经不起这么折腾，不出力的都这么累，出力好人还不得累成狗？ 清清见她看自己，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由得脸色一红，暗骂郑八斤太会折磨人，是不是得找个下手？ 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自己都不由得一惊，怎么会这么荒唐？ 奇怪地看了一眼杜枫琪，不过话说回来，真到那个时候，这小妮子是最好的人选。文化高，长相也不赖，加上郑八斤优良的种子，后代一定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那种。 杜枫琪本来想要打趣两句，发现她的眼神不对，忙着低头查看了一下衣服，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暗松一口气，奇怪地问道：“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看！”清清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着敷衍了一句。 “切！”杜枫琪从来就没怀疑过清清的取向问题，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这时，从客卧里开门出来的王定梅，看着两人的表情怪怪的，就奇怪地补了一句，“昨晚是不是地震了，梦中都听到动静不小。” 杜枫琪没她气地白了她一眼，示意了一下清清，用嘴角指向主卧的方向，说道：“是那儿震，你不会睡得这么死，连家里来了个男人都不知道？” “男人，哪来的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叫我？”王定梅一脸惊诧，担心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清清和杜枫琪同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不知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佯？ 特别是杜枫琪，感觉自己一个姑娘家，夹在两个婆娘之间，连说话都不得小心一点，更不敢乱开玩笑。 本来，大家都觉得郑八斤离开秋城，去了春昆，要回来也会提前打个招呼，她也觉得跟清清睡一块儿有个伴，比自己家里还自在，没想到这小子半夜回来，自己又不想打扰王定梅和孩子，只能睡沙发。 早知如此，就该把王定梅叫醒，让她与自己一同遭罪。 好在，王定梅并没有太在意昨晚是不是真的地震，而是忙着去卫生间，清清也忙着去煮早点，三人现在都很忙，要看守两个店，还要带个孩子，必须得早早收拾，准备停当出门。 而郑八斤回到十里村，进家门喝了点水，张小娥正挺着个大肚子做饭。 两人的隔阂随着时间的转移和小娥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成长，已经消除了不少，郑八斤也不再在意她的过去，看着她就顺眼了许多，也不再自寻尴尬。 而年建安经营着小卖部和车行，生意不错，一直在忙，也没有时间来和郑八斤聊天。 八斤喝了点水，看着时间还早，就不打算吃饭，而是骑上摩托车就往海子而去。 小娥让他吃了饭再走，再忙饭总是要吃的。 郑八斤说不吃了，去海子吃也一样。 经过车行的时候，郑八斤停了下来，和年建安打了个招呼，风驰电掣赶到海子村，看着一切都正常，只是胡英不想做饭，正捡了柴在基地里烧土豆。 看着郑八斤突然到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并不单是节约，而是唐正文等人都想吃土豆。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去煮点饭吧？” “不用了，既然大家都想吃土豆，我也能吃，凑合着吃一点吧！”他不想太过于麻烦胡英，好歹也是名义上的母亲，对自己也不错，只要能吃饱就成了。 “对了，这几天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都很正常的，也没有人来捣乱，只是，早上来了几个干部模样的人，看了一下基地，和唐正文谈了几句，还扯走了几个莲花白，说是要带回去尝尝。”胡英看着郑八斤，小心地说道。 郑八斤看着她头上的白发，好像比之前更多了，有些心痛这个苦命的女人，一定在担心着离家出走的八两，点了点头，尽量把语气放温柔，说道：“妈，你就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说实话，我更怀念以前的日子，虽然穷，但是，你一个人苦苦撑着一个家。当时，我不懂事，对不起你，但是，你一直把我当宝一样的看待，你永远是我的妈，就算八两永远不回来，只要有我，不会让人看不起你，更没有人敢欺负您。” 胡英摇了摇头，用一根棍子扒了一下柴火里的土豆，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我不是在担心八两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我是觉得对不起你，不应该一直瞒着你的生世。” 郑八斤笑了笑，知道她的话有些言不由衷。这个世上，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可以真正放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除非，断气。 只要有一口气吊着，都会第一时间想起儿子，哪怕这个儿子再不孝，再忤逆，都是她一生的期盼。 自己就算是做得再好，都无法代替郑八两的位置。 他并没有说破，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您做的对，没有必要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您，而且，永远会把您老人家当成母亲。” 胡英自然对郑八斤的话深信不疑，不然，他找到了自己的生母，也不会再来十里村，更不会让自己在这里干活。 “对了，张小娥现在行动都有些不便了，我想让你回去帮着照顾一下，这里交给唐正文就行了。”郑八斤突然想起年建安说过的话。 胡英这一次没有拒绝，她能理解，郑八斤对清清是真心的，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年建安对郑八斤的看法，不就是帮着照顾一下孕妇吗？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婆婆，她都照顾了多年。 “对了，唐正文刚才跟那些干部说过，你去了春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那些人好像是专程来找你的。”这时，胡英从柴火里扒出一个烧熟的土豆，递到了郑八斤的手里。 回头对着正在拔草的婉清喊道：“他婶子，来吃饭了。” …… () 第372章、矿长是个老熟人 郑八斤刚吃完土豆，婉清娘突然说道：“对了，村子里来了很多干部，唐正文陪着去了，临走时对我说，让我去十里村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早点回来，他们找你。” 郑八斤呆了呆，怎么不早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反正都耽搁了，也不急于一时。又不是打仗，自己更不是决定胜负的指挥官，晚点去也行，估计是新的法人（矿长）到来，自己去见个面就行了。 当然，要看这个法人是谁，如果尿不到一壶，那就一拍两散，自己专心去搞车。 要是对方还客气，帮着打理一下矿山也行。 郑八斤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胡英让他吃饱了再去，再急的事情，也没有吃饭重要。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没事，我已经吃饱了，去看一下是什么事情，何必弄这么大的阵势。” 说着，拍了拍手上的灰，到路上骑着摩托车，优哉优哉地走了。 并不是郑八斤不心急，不喜欢开快车，是这里的路太烂，到处是坑，安全第一嘛！ 到了黄犁村公所，一个院子里站满了人，老女老少都来了，就如开院坝会一样。 最亮眼的是，走廊上站着一排人，都是干部模样。 他们看着楼下的人，一个个亲切得不得了。 说实话，郑八斤都有些懵，这是在唱哪一出，招聘会又不像，没有媒体嘛，做给谁看？ 一眼扫上去，走廊上认识的就好几个，站中间的自然是阳老。 还有邹正常。 原本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作为一乡之长，有大领导下来，陪同一下没错。但是，他的身边，竟然站着赵秘书！ 赵秘书无疑是最亮眼的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衬衣，被身后柴火熏得发黑的土墙映衬下，显得更加突出。 秘书代表领导为人民服务天经地义，但是，有领导在，她上台就有些抢了别人的风头。 不过，很快，郑八斤的疑惑就被打消。 只见阳老清了清嗓子，看着下面的人们说道：“召集大家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庆祝前几天打掉了一群坏人，不，是敌人，他们剥削了大家的劳动力，不但不给工资，还折磨大家，现在好了，这些人全部进了牢房，一个也没有逃脱。为了给受害者一个交代，我们市里研究决定，凡是进过矿的人，全部招为正式工，享受国家干部的待遇。” 此话一出，台下的人们完全懵了。 大家都知道，正式工，意味着什么？ 相当于吃上了国家饭，端上了铁饭碗，每个月有一两百块的工资，在村子里可是让人眼红的事情，就连村干部都没有这种待遇。 人们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就连郑八斤都大感意外。虽然他知道，过不了几年，铁饭碗也会被打破，但是，这时候妥妥的天上掉馅饼，连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情呀！ 足足几十秒钟，人们才反应过来，一齐欢呼了起来，几个在矿上受了伤的人更是激动无比，喜极而泣。 特别是肖力的大哥毛胡子，站在兄弟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说道：“这是真的吗？” 肖力点了点头，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拍了拍大哥的手，说道：“肯定是真的，到时候，我也申请退伍，一起进矿山里干，从此，咱两弟兄永远不分开。” 阳老扫了一眼激动的人群，挥了挥手，人们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从此以后，大家跟着政府，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有阶级，没有剥削，大家就是矿山的主人。对了，宣布第二件大事，给大家安排最值得信任的人来当矿长，相信很多人都认识他，他叫邹正常，以前是这里的乡长，对人很好，处事也很公道。” 接下来阳老的话，人们已经不太关心，他们关心的是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进矿山？至于谁来当矿长都一个样。 但是，郑八斤却很关心阳老所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是邹正常来当矿长。 倒不是说这个职务不香，而是觉得邹正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容易出事。 这东西一本万利，肥得流油，可能比他一个乡长吃香。 当然，乡长要往上走可能更容易一些，但是，矿长也不错，可以名利双收，说不得，到时候，成了地方上的龙头企业，乡长还得给他面子。 对了，是谁来接替邹正常原来的工作？ 郑八斤看着台上的阳老，想要确定自己心里的答案。 阳老接着说道：“为了大家的安全，矿里还特招了一个专业人才，他就是郑八斤。相信跟着他一起从矿里出来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他，这一次不会这么顺利出来，更不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敌人清理干净。” 毛胡子和肖力终于听到了郑八斤的消息，知道人们没有忘记他，给他应该有的待遇，不由得喜极而泣。 在二人的心目中，已经把郑八斤当成了大英雄，当成了恩人，要命的那种。 “今天，虽然郑八斤没有到场，他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去处理，完了才能来和大家一起干，但是，大家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跟着大家再一次并肩作战。”阳老说着，再度扫了一眼人群。 肖力带了个头，鼓起了掌。 人们跟着一起鼓掌，开始欢呼。 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一直的担心受怕，就因为一个叫郑八斤的人到来，很快就结束了噩梦，还有机会成了工人。 “现在，我们请邹乡长，不，应该叫邹矿长，给大家讲两句。”阳老接着说道，看着人们这么拥护郑八斤，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知道，现在，就缺郑八斤这样一个见义勇为的形象人物，如果允许的话，在市里号召大家一起学习，这样对他的未来发展更有利。 但是，他想了想，在心里否定了这一决定。年轻人，成长得太快不好，容易飘，得先稳住脚跟，不然，容易摔跤。 接下来，邹正常的话，就没有太多激情，无外乎就是一些，只要大家勤劳，不怕吃苦，不怕牺牲，总有一天会跟着自己一起走出困境，达到吃穿不愁，住上大房子。 不过，老百姓对他的这些实在话蛮期待的，对于他们来说，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有碗饭吃。 郑八斤有些不想出面，怕自己忍不住给人们说出一些未来的发展，让人以为他是神经病。 他关心的问题，阳老一直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台上的美女秘书也没有发现郑八斤站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她的目光，一直正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前方一片光明，一片坦途。 () 第373章、绝不优亲厚友 邹正常顺利接手了矿山，而阳老宣布完后，带着一群人离开了黄犁村，就连赵秘书也走了。原来，她这一次来，就是接替邹正常的工作，是来当乡长的。 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安排。在领导身边，不就是图个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吗？ 但是，邹正常接下来的工作就有些头痛。他完全不懂，根本不知从何着手，就连人员的安排都不知道。 还好，这个时候，郑八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郑八斤猜到了赵秘书是来当乡长，但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里依然是下鱼乡的地盘，她为何不留下来，帮着邹正常把矿山的事情理顺？ 突然，他想起正要找赵秘书，不，现在应该叫赵乡长了。打听一下关于婉清分配工作的事情，不知她不在领导身边，教育这一块的人还给不给面子？ 然而，赵秘书已经坐车走远。 唐正文发现了有些失神的郑八斤，把他拉到了邹正常的身边，说是阳老交代过，正要找他。 邹正常如释重负，拉着郑八斤的手，就如亲兄弟一样，激动地说道：“兄弟，你来得正好，阳老交代了，矿山具体的事情，多听听你的意见，这里的人很听你的。” 郑八斤也没有再推辞，自己把春昆厂子里的事情安排好，急着回黄犁村，不就是为了给受过伤的村民一个交代，为他们谋福利的吗？ “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把人员确定好，既然阳老给了人们编制，那就得合理利用。”郑八斤扫了一眼满脸期待的人们。 对于他们来说，能进入体制，领工资吃饭是求之不得，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每个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郑八斤想的是，能多进就多进，做到应纳尽纳，先把数量确定下来，到时，一些做不成事的人物再通过制度来管理，能者上，不适者淘汰，留给最合适的人员。 “对，是得合理利用，阳老只给了我们十个编制，该给什么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邹正常突然小声地说道。 “十个？”郑八斤心里狂呼卧槽，这也太抠门了吧，据初步估计，这大山之中，少说也要五十个人，才能高效率地进行采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村子带上致富的路，你才给十个名额，那不是搞笑？简直抠肛咂指！ 邹正常点了点头，意思相当明白，你说的没错，就是十个。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明白过来，原来，老家伙不过是安定人心，安置几个在矿山里受伤的人，免得他们把事儿闹大。 “对了，你有没有要安排的人？听说，你有个哥哥。”邹正常依然小声说道，看上去，郑八斤才是领导，他只是提个醒一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郑八斤说道，“他不可能，跟这事儿沾不上边，不能因为是我哥，就给他这样的待遇。” 他自然明白，邹正常是想通过这一种方式，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当然得一口回绝，优亲厚友是兵家大忌，绝不能从自己这里开口子。 邹正常有此愣神，他想不到郑八斤不领自己这样一个人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郑八斤正色说道：“现在把当初被压迫过的人们统计起来，能安置几个就安置几个，实在不行，给他们一个合同工的身份也行。” 邹正常回过神来，看来，明白郑八斤真的不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去，不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拿出本本，开始登记。 郑八斤看到了肖力，向他招了招手。 肖力早就想过来打个招呼，但是，看着郑八斤在和矿长说话，自然知道规矩。加上现在是争取待遇的时候，肯定得避嫌，免得郑八斤难做。所以，迟迟没有过来。 现在，看郑八斤向他招手，只好扶着大哥毛胡子走向了郑八斤。 郑八斤迎了过去，拉着毛胡子的手，说道：“怎么样，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事，养两天就可以了。”毛胡子忙着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心想，这人品还不错，不然，听说要安置受伤的人，那不得一说他胖，就开始喘起来。 “对了，矿山里的情况你比较熟，赶紧养好身体，到时，还要你来帮忙。”郑八斤突然想给毛胡子一个班长之类的职务，先让他试试，如果行，再慢慢提，如果不行，到时换人。 反正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两兄弟绝不会退缩半步。”肖力害怕大哥不会说话，忙着接过话说道，“不图什么名利，单是你救了我和大哥，还有村里受难的人，都应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就算了吧，回部队继续保家卫国，国家需要你。”郑八斤笑着说道。 “不，我想好了，一个村子里的乡亲都保护不了，何谈卫国，我马上申请退役，回来跟着大哥一起干。”肖力态度异常坚决地说道。 郑八斤不好再说什么，知道他是个热血男儿，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只好笑着说道，“以后叫我兄弟就行了，我才二十岁。” “那，那我还真是虚长了几岁。”肖力激动地说道，“如此说来，兄弟是答应收留我们了？” “言过了，这不叫收留，叫合作。”郑八斤忙着解释，又不是自己家的矿，自己不过是个管理者，替国家开发而已。 这时，邹正常基本统计完成，自称进过矿的人就是六十多人，受过伤的都超过了十人，着实让他为难。 郑八斤也有些头大，阳老像是故意给他一个难题。 不过，他灵机一动，看着人们说道：“这是初步统计，不能成为最后的结果，大家先回去，到时，我们再通过选拔，看谁能更适合在矿山里干，要知道，那可是高危职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选拔？怎么还要选拔？”人们窃窃私语。 “我们不怕死！”不知是谁带个头，喊出了这么一句口号，其他人也跟着响应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不怕死！” 就如正要上战场的战士，慷慨激昂起来。 “光是不怕死可不行，还得有技术。”郑八斤绝不相信进过矿的人有这么多，想要浑水摸鱼，门都没有。 () 第374章、检查矿山 好不容易把人们先劝回家，郑八斤让毛胡子带路，一起进了森林，来到矿山上面，找到当初敌人搭建的木房子。 这里当时留下一两个村民看守，里面的鸡完好无损，郑八斤有了主意，看着邹正常说道：“对了，这里的一切资源都得利用起来，不是有人想要待遇吗，先给他们一个临时工的身份，就来养鸡好了，至于采矿的事情，就交给真正采过矿的人吧。” 邹正常看了一眼郑八斤，暗想，这家伙是从种养殖开始起家的，怎么老想着养殖，连鸡也不放过，到底能不能把矿山管理好？ 但是，阳老都相信郑八斤，他不敢反对。 说实在的，这一次任命他为矿长，好像仕途已经走完，一定是阳老对他当这个乡长不满意，心里很不踏实。 不过，既然是上面的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干，还得干好，证明自己不是只会空喊口号的人物。 郑八斤见他不置可否，没有回答，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这里有这么大一片森林，里面的虫子都可以养活几百上千只鸡，到时，我再从海子调一部分莲花白过来，这些鸡就可以自由放养。你可以安心搞矿山，不用操心鸡们。” “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不相信你，风险当然得共同承担。我是担心，搞这么点养殖，能不能养活这里的村民？”邹正常以为郑八斤误会了他的意思，忙着解释。 “就算是正式工，不就是一两百一个月的工资？”郑八斤听了邹正常的话，直接就笑了，“临时工，也就是招来养鸡的人们，只要给他们六七十块钱，相当于代课老师的工资，他们就很满足。” 心想，重要的是给他们画饼。不过，不能画得太大，不然人们会以为他是空谈误国，只要让他们看到未来的希望，有足够活下去的理由，就可以让大家跟着自己一起干。 到时候，有了钱，还愁招不到人？ 当然了，要给人们一个更大的希望，那就是好好干，干好了可以转成正式工，真过了这几年，物价开始上涨时，能转正几个是自己说了算，到时，都成了公司运作，一系列的激励机制出台，适者留下，不适者淘汰，也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够努力。 邹正常虽然还在心有余虑，但是，看着郑八斤信心百倍的样子，再结合他只用几块钱一天招来的人帮他拼命干活，也就放下心来，问郑八斤：“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先让矿山重新开采，那就得尽快把人员确定下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交给毛胡子就行了，他在里面的时候不短，当然知道村里有几个进去过，还知道谁做事踏实，不偷懒。”郑八斤说着，就把名单递给了肖力，让其带着兄长，把进过矿山，值得成为正式工的人员先拟一个出来。 毛胡子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招。决定着村民命运的事情，从来不敢发生在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身上，也是他此生都不敢想的事情。 郑八斤笑了笑：“没事，只是初步的名单，不是最终的人员，最后我和邹矿长还得把关。” 肖力也说：“没事的，大哥，既然郑老板这么相信我们，我们决不能让他失望。” 郑八斤点了点头，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能这么想就对了。 毛胡子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试试吧！”说完，接过了郑八斤手里的本子，两人开始研究起来。 他读过的书不多，连名字都认不全，好在，肖力是初中毕业，在部队里又好学，找着一张报纸都可以读得津津有味，不懂的就问战友，这些年，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初中生。 郑八斤看了邹正常一眼，说道：“他二人现在都受了伤，就不用下矿里面去，我俩自己下去就行了。” 说着，拿出手电就要行动。 肖力有些不放心他们，怕人生地不熟，万一在矿洞里迷了路，那就不好了。 这时，看守鸡场里的村民主动请缨：“没事，我也在矿山里干过，就让我陪着二位领导下去看看吧！” 郑八斤看了一眼那人的手，像是真的在矿洞里干过，布满了茧子，皱褶里还有些铜绿。 铜矿不比煤炭，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连医生都可以判断其妻子和他是否经常交流。而是要郑八斤这种细心的人才能发现，不然，更不知其妻肚皮黑不黑？ 毛胡子和这个人也认识，知道他的底细，点了点头说道：“肖老三，你要小心一些，不能让两位领导发生危险。” “放心好了，里面我熟悉，能有什么事情？”肖老三心里想的是，我进矿的时间比你还长，哪里有个支道都清楚得很，你不过运气比我好而已，能和这个叫郑八斤的人并肩作战，成为生死兄弟。 …… 现在的矿山里，已经没有了人，就连通往江边的那个出口，也被封了，还派了两个民警在那里看着，以防敌人卷土重来，破环自然资源，或者是消灭相关人员的犯罪证据。 见到郑八斤和邹正常，两人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认出了郑八斤，那一夜，他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而且，那一夜也参与了行动，事先就看过郑八斤的相片，现在怎么会不认识他？ 邹正常先握了一下两人的手，说了句两位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两人看了一眼郑八斤，并不知道邹正常是何许人也？ 郑八斤介绍说，这就是现在的矿长，以后，有什么要求就尽管向他提，一定可以满足两位。 邹正常：“？？？” 他有些诧异郑八斤怎么乱给人家许诺，毕竟这两人不是自己的手下，他如果要提拔，自己还帮不上忙呢？更不用他们要天上的月亮，自己一个小小的矿长太矮，鞭长莫及不是？只是随口说说，郑八斤竟当真了！ “保护人民财产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没有什么要求。”好在，两人并没有给邹正常提出难题。 郑八斤也有些意外，笑着说道：“那好，回头我让人给二位送点吃的来，天天啃干粮真是辛苦了。” 两人高兴地点了点头，心说，这个老板很会做事，很体贴人。 邹正常摇了摇头，自己跟郑八斤比，还不够心细。 郑八斤指了指被封住的出口，说道：“以后重新把这里开通吧！江面上的敌人已经消灭，到时，我们还得从这里把矿运出去，只是，去的地点不一样。四川是个好地方，那里交通比较发达，粗加工的厂也多，我们要加强和他们合作，尽快打通销路，实现利益最大化。” 邹正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同意了郑八斤的意见。 两人既然达成一致，就没有什么好说道的，继续检查了一下，发现了很多安全隐患，郑八斤提出，尽快让人来修缮，确保工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 第375章、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郑八斤用本子一一记了下来，哪里该用撑木，哪里要垫一下松软的泥土，都做了标记，看上去一目了然。 邹正常再次对郑八斤刮目相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学过设计，学过美术，画出来的草图既简明又美观。 谁会知道，他是靠前世的记忆，相当于开了挂。 全面排查完，已经是下午五点过，郑八斤和邹正常从一个陷阱里出来。毛胡子和肖力早等在了那里，郑八斤指着陷阱说道：“这里以后用不上了，马上把它整理一下，直接弄成了一个出口，方便工人们出入。上面搭一个凉棚，避免洪水冲泥沙下去，保持良好通风效果。” 毛胡子看着郑八斤，见他是对着自己说的，也就点头应下，说保证尽快完成。 郑八斤还把矿洞里面检查的结果拿给毛胡子看，已经把他当成了具体去负责落实的人。 虽然他的文化不高，但是，身边有个兄弟，自然会帮他。 如果直接安排肖力去做，就有种夺人所爱的感觉，虽然肖力也说了，他要提前退伍来为郑八斤打工，但是，郑八斤绝不想因为是自己误了他的前程，免得到时自己背锅。 如果对方是帮大哥毛胡子的忙提前退伍，那就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以后后悔了也不能怪自己。 作为把郑八斤当成是救命恩人的毛胡子没有推辞的理由，反而有些感动郑八斤对他的信任，欢欢喜喜接下了这一活计。 他把要安置的名册交回到了郑八斤的手里，确认进过矿的就是十几人，超过了阳老给的十个编制，不过，他标明了哪些是还可以继续下矿干活，哪些是伤得重，一时半会儿干不起的。 郑八斤看着几个干不起活的名字，决定把名额给他们，保证他们在养伤之间不至于断了医药费，剩下了几个名额，反正分不过来，干脆不分，留着给这些人，作为量化考核的动力。 不过，凡是可以进去干活的，先按临时工开工资，一天十块钱。 毛胡子看着郑八斤，有些疑惑：“怎么临时工还要高一点，比正式的一个老师的工资都高，是不是有些不科学？” “科学的，这是按劳分配，每一个月都要考核，如果达标，可以领到三百的全额工资，超标的话有奖金，如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无故旷工的话，就不可能还领全额，造成不良影响的人，连临时工都做不成，直接开除，永不录用。”郑八斤一套管理体系已经在心中，就不怕安置不了这些人。 他只要用好中层管理者就够了，至于具体做事的人，就交给毛胡子，其实是交给了肖力。 毛胡子还想要说什么，被肖力制止了，接过话说道：“你放心，这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些钱从哪里来？” “钱不是问题，有邹矿长在，还怕没钱？”郑八斤笑着说道，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问题是没钱！ 邹正常听了，一脸黑线。 阳老只给他说了安置十个人，让他来当矿长，并没有说这些钱从哪里来？ 郑八斤明白他的担心，看着他点了点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道：“你放心，只要开起工来，钱就会来。最关键的就是要走出第一步。” 作为铜矿，郑八斤自然知道它的价值所在，不要说以矿养矿，就算是整个秋城市的经济收入都会大大提高，也正是阳老让他以乡之长来当矿长的最根本原因。 从某种角度来说，阳老对邹正常非常信任，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只是，郑八斤不好对他言明，得让他慢慢去悟，总有一天，他会明白阳老的良苦用心。 正说着，一个倩影从森林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个包，应该是工作人员。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的赵秘书。 一看到郑八斤，就喘了两口气说道：“看来，有必要把路修通。” “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代表整个矿山的工人，还有黄犁村的全体村民，感谢赵乡长的英明决策。”郑八斤似笑非笑地说道。 赵秘书：“？？？” 你怎么知道我成了乡长？她狐疑不解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修路的事情，没有必要感谢我，一个建议而已，你和邹老乡长应该都清楚，乡上很穷。” “这是乡里的基础设施，修路的钱，应该你出，再穷也要出，要致富，先修路嘛。”郑八斤笑着说，心想，现在修路，根本就要不了几个钱，发动村民，可以投工投劳，乡里只要给点炸药之类的就行，就连村民的饭钱都可以省去，何不一口气把毛路修出来？ 赵秘书看着郑八斤，知道这家伙又要打自己的主意，跟他根本就说不清楚，把目光看向了邹正常。 邹正常现在虽然和她平级，但是，在行政和属地管理这一块，反而觉得矮了她一头，忙着陪笑，小心地说道：“这还得请乡长出面，给村里指派任务，让大家投工投劳，出义务工，人多力量大，要不了几天，就可以修出毛路来，到时，再请几辆车，拉一点沙石来铺上，不然，雨水一淋，就成了泥泞，车子根本就来不起。” “投工投劳自然不用说，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但是，车辆的钱，就得矿山出。”赵乡长笑着说道。 郑八斤心里疯狂吐槽：这女人太抠搜，简直一毛不拔，当个家庭主妇过日子还行，当一乡之长，就有种婆娘当家，害苦全家的感觉。 邹正常正要接招，郑八斤忙着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那就不修了，反正我们都是男人，走这点路不成问题，倒是赵乡长，如此娇嫩，有些吃不消，你看，皮鞋上面全是泥巴！” 赵乡长心里暗自冷哼了一声，心想，跟我来这一套？脸上却堆满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呵呵，哪有你说的这么娇气，我只是担心，到时，你们的矿从哪里运出去？” “这个，乡长大人不用操心，我和邹矿长自有办法。”郑八斤笑着说道。心想，只要你不怕，我还怕个啥？ 上面的路不通，我不会走下面？ 山路不通，自然是走水路！ () 第376章、设想 赵茜得知郑八斤打算维持江边的水路，呆了呆，但是，以她的聪明才智，马上就明白郑八斤的想法。 水路当然是最便捷的，重要的是，可以接通四川，有现成的沿江公路，几个小时就可以上二级路，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运到天府之国。 其实，她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是开挂的，知道三年之内，水路可以直通叙府三江并流之处，到时，再上陆路，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达到目的地，大大缩短路线，降低运输成本。 她看着郑八斤，知道要从他身上刮下油来实在是困难，但是，自己作为一乡之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为了下鱼乡，为了黄犁村的发展，我听你一回，马上去找村公所，让他们召集人手，投工投劳，先把毛路修出来，至少可以让越野车进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所以，我说得感谢乡长大人，村子里的人是不会忘记你的，我和邹矿长也不会忘记你。” 心里却想，这个女人终于开窍了，也许，这一条路，就是将来通往四川的门户，会成为出川入滇的要塞。 前一世，并没有这么一条路。 这一世，随着郑八斤加入铜矿业，开发黄犁村，也许会加快发展，让黄犁村，甚至是下鱼乡，提前步入小康，成为西南重镇之一。 郑八斤清楚记得，前一世的下鱼乡，就算是后来苹果成了支柱产业，交通依然有些落后，一直到2023才有一条高速从下鱼乡经过，沿着黄犁村，直通永县，史称秋永高速。 而这一世，大力开发黄犁的铜矿，一条高速将越过永县，直通四川，可谓提前了二十年。 对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会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说的是赵茜，听了郑八斤的话之后，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她的工作人员，不怕泥巴沾脚，快步穿过森林，回到公路上，驱车直往黄犁村，找相关责任人，动员村民来修路。 郑八斤看着风风火火的赵茜，心想，这女人可不简单，没想到还能吃苦，希望在她的领导之下，下鱼乡会少走几年弯路。 这女人也够大胆的，竟然敢带一个男人当秘书？郑八斤的心里有些失神，有过那么一点幻想，要是自己给她当两天秘书，会不会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对了，刚才说到人员安置，依你之见，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来上岗？”邹正常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赵茜，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矿开起来。 郑八斤早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邹正常，说道：“从明天开始，就把那几个要安置的人叫到矿山来，虽然他们受了伤，但是，干一点轻松的活计不成问题，就让他们负责搭那出口吧！&ot; 至于其他的临时工，就交给毛胡子去办，负责把好关，把他们先招进来，不过，得事先说明，工资一个月以后才结，如果是等米下锅的人，暂时不用来。 得留一点时间给赵茜，让她把毛路修出来，如果自己把大量的人提前招来，谁还来出义务工修路？ 毛胡子点头应了下来，高兴地说：“我这就去办，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好，你说。”郑八斤向他点了点头，心想，有什么就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这几个要安置的人，并没有完全失去劳动力的，这个可以放心，让他们来修出口更没有问题，只是，要招的临时工，如果现在没有工钱，可能招不到几个，而且，来了让他们干什么？” “有一个算一个，先让他们维护里面的安全设施做准备，比如说，先找好撑木，等到出口修好之后，就进行安全系统维护，争取在十天之内，把铜矿开采起来。”郑八斤说道，“不过，这安全系统和出口，不用做得太牢固，更不要花太大的力气，只要安全就行了。” 此话一出，就连邹正常都有些不解地看着郑八斤，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以为，他不想把安全真正放在首位，只想做给活人看，不管工人的死活。 郑八斤的解释是，安全是要抓，底线是保证一年之内，不会出现任何的安全事故，至于这些安全系统，一年以后，就得重新换。 说多了邹正常也不会理解，但是，郑八斤早有打算，一年以后，有了钱，这些安全系统就用不上了。 肖力和毛胡子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但是，依然按照郑八斤的意思去做，很快，二人就想到，原来郑八斤是担心撑木变质，一年以后换一次。反正黄犁村现在有的是树木，都是就地取材，一年一换只是麻烦了点，花不了几个钱。 邹正常见二人都答应了下来，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着郑八斤说道：“那现在是不是没事了？跟我去一趟乡里，事发突然，我的一些私人物品都来不及收拾，就来上任了。” “不急，乡里这么多房子，你就暂时住在那儿，不用这么急腾位置，再说了，赵茜也不可能等着住你的房子。”郑八斤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就向着西边而去。 邹正常不知他要做什么，也只好跟着一起，有种害怕走慢了就迷失方向，走不出森林之感。 两人穿过重重森林，一路上披荆斩棘。郑八斤道是无所谓，反正从小就在农村长大，而且身体强横，这点苦能吃。但是，邹正常就有些吃不消，问了几次，到底是要去哪儿？还有多远？ 郑八斤总是笑着说道：“很快，就在前面了。”但是，自己都不知说了多少次就在前面，一直不见到达目的地。 穿过了几片森林，趟过了几座山，两人站在了一座高山上。 这时，前面霍然开朗，有种一揽众山小的感觉。 邹正常喘了几口气，甩了一把汗水，看着对面的大山和下面的江水，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 “其实，我们并没有走多远，下面就是矿洞的出口。”郑八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有效的进行了话题转换，指着江水说道，“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可以从下面的出口处，修一个传送带，到时，把矿直接传到江面上，再由船运出去。” “为什么不直接传到对面的公路上？”邹正常看到了对面，不解地问了一句。 由于离得太远，对面的沿江公路就变得像一条肠子。 () 第377章、房间永远为你留着 “传到对面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是川省的地盘，很难打通关系。看着这样一块大肥肉，谁不想咬两口。等我们挣够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到时，可能两省已互通有无，做起来就简单得多，不像现在我们去求人，任人拿捏。”郑八斤不断给邹正常画饼，让他知道管理这个矿大有所为，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来。 邹正常有些慌了神，这得如何回去？ 来的时候都这么难走，现在又是黑夜，不是更难得摸吗？ 还好，郑八斤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支手电筒，带着他一路前行。 摸回到村子里已经是晚上十点钟，还好，山区的治安相对来说好得多，郑八斤的摩托放在一户人家门口，那人竟然好好帮他看着，没有被人骑走。 郑八斤对那人很是感激，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那是一个老年人，反正没事，这会儿已经吃过饭，见郑八斤才回来，客气地从火塘里刨出几个土豆，让他们先吃点。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就吃了起来。 邹正常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要给老人钱。 老人反而不高兴起来，说他一个孤寡老人，虽然穷，但是，起码的志气是有的，不会因为几个土豆就把钱放在眼里，爱吃就吃，不爱吃就拉倒，心里最看不起的就是像邹正常这样的干部，自以为穿得人模人样，心里看不起他们农民，嫌弃他不卫生。 郑八斤忙着解围，说这是以前的乡长，不了解，不知者无罪，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邹正常也放下了架子，忙着陪了几个不是，老者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两人已经很饿，坐在油灯下一边吃着土豆，一边和老人攀谈。原来，老人姓陈，已经五十几岁没有找到媳妇，其原因就是太穷。 郑八斤决定有机会帮一下老人，除了老人很热情，而且还是性情中人，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做事认真，而且负责，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都如此，以后看山，一定会像看守摩托车一样的尽职尽责，不会出纰漏，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把山搬空了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并没有向他说明，而是吃饱之后，道谢出门。 老人提着马灯，照着郑八斤点起摩托的火，驮着邹正常离开。 邹正常突然有些失落，自己在位之时，好歹有辆212，没有想到一天的时间里，美女爬到自己的上面，车也被收了回去，现在连个代步的工具都没有。 正想着，远处两束灯光射了过来。邹正常回过头，却不见了大灯的踪影，看来人家开着车，转过了另一个山头，也看不出是不是同一个方向。 刚走了不过几分钟，后面突然出现大灯，郑八斤忙着把摩托车靠在路边慢慢行走。 这个时代，能开得起四个轮子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挺拽的，万一不小心被刮一下，轻则摔倒，重则直接飞下地里去，又是大晚上，死了被野狗啃光都没有人知道。 然而，车子突然打了两声喇叭，震得郑八斤都感觉耳膜发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都靠到边上，还要怎么样？这么宽的路都过不去，还开什么车？ 正想着，后面的车子竟然停了下来，车窗也缓缓摇了下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你们还要去哪里？” 郑八斤回过头来，但是，被灯光射得看不清对方。好在，从声音上他已经听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茜，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邹正常也认出了这辆陪伴过自己的212，客气地说道：“原来是赵乡长，我们刚从矿山上下来，要回乡里去。” “这么晚呀，真是辛苦两位了，正好，我们也要回乡里，要不一起吧？”赵茜像是喝了两口酒，说话之间都打了个饱嗝。 不用说，一定是村里临时负责人缠着要请她们去家里吃个便饭，反正村长已经下课，瞅着这个位置的人大有人在，而作为乡长的赵茜，自然成了香饽饽，谁都想要咬上一口，跟她拉上点关系，将来才有上位的可能。 “原来是赵乡长，我还以为是谁，大灯这么亮，闪得我都睁不开眼了。”郑八斤抱怨了一句。 车上的司机像是才明白过来，忙着把灯换成了近光，不再如刚才那么刺眼。 “不好意思，让郑老板见笑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乡里？”赵茜仿佛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司机的无礼，算是替他略表歉意。 郑八斤暗自腹诽，是开习惯了，把路当成了自己家的吧？ 但是，嘴上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而是正色道：“搭车就不用了，摩托难得弄上车，要不，邹矿山跟她一起吧？” “不用了，谢谢乡长的好意，我还是跟郑兄弟一起做个伴吧，反正今晚也不打算回乡里，房间里的一些零碎东西，改天再来收拾，暂时借用一下。”邹正常也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物，并且，他也知道，这个乡长是市领导的秘书，换句话说，就是红人，不是自己可以乱打主意的人物。 “老乡长真是太客气了，说得妹子在赶你走一样，你放心，都是一家人，一荣皆荣，房子会一直为你留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赵茜说着，示意了一下司机，缓缓地开车从二人的身边经过，还从观后镜里看了一眼郑八斤，眼神有些复杂。 郑八斤正要启动摩托，一个声音突然从车里飘了出来：“郑老板说的那个女孩子，工作的事情已经落实，你可以放心，到时就在下鱼乡，到了这里，所有的村级小学，由她选择。” “谢谢了。”郑八斤客气了一句。 对方没有再回应，车子已经加速而去，地上留下了一阵黄灰味。 看来，得尽快弄辆车，不然，这灰可吃不起！ 这时，海子村种植基地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一辆摩托车可以在路上自由驰骋。 郑八斤问邹正常：“为何不跟她一起去乡里住，我家里比较寒碜，恐怕招待不周。” “兄弟这是说哪里话，如果你家里都寒碜，那别人家里就是寒冷了。再说了，为兄早就想去你家参观一下，太忙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了，你我在一起共事，就得多多打扰，直到你烦透。” 郑八斤笑了笑，一拧油门，带着邹正常绝尘而去…… () 第378章、年轻的丈母娘 回到十里村，年建安和张小娥还没有休息，小草已经写完作业睡了。 胡英也回到了十里村，真的来照顾张小娥。临走时，唐正文已经回到海子，听说她要回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谁都不想把老板的妈放在身边，责任太大，一旦出事难得说清楚。 现在，胡英看着郑八斤带回来一个客人，心痛地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 “吃了点土豆，这位是邹乡长，现在是黄犁的矿长，这是我母亲。”郑八斤介绍了一下，笑着说道，“矿长你吃饱了没有，要不要给你煮碗面？” “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吃饱了。”邹正常忙着客气两句。 “有现成的饭，热一热就可以吃了。”尽管胡英并不知道郑八斤已经成了矿山里的一员，但本着能来都是客的原则，忙着热情地说道。 邹正常有些不过意，忙说，不用客气，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一把火就热了，只是家里没有什么菜，招待不周，将就着吃一点。”胡英说着，已经去烧火。 张小娥也不闲着，跟着一起去忙活，弄得邹正常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客气，你不是说了，以后大家还要共事，就当是自己家一样。”郑八斤笑着说道，“走，我带你先参观一下。” 说着，也不等邹正常答应，带着他出门，拉开了仓库的门，指着挂成一排的爆腌肉说道：“你看，这不是寒碜是什么？墙都这么黑，如果不是像你这样亲民的人物，真的吃不下饭去。” “哈哈，你是这样理解的？你看看，这一排的腌肉，少说也是千把斤，十家人一年都吃不到。如果这叫寒碜，那一年到头吃不上肉的人家叫什么？”邹正常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不是，我一家人一年也舍不得吃多少，这些都是临时腌一下，马上就要卖掉，不然，天气太热，容易变质。”郑八斤说着，心里偷着乐，猪养上三百斤，长得就慢了，养着不划算，只能杀了。但是，现在的天气不能存放太久，又没有冷库。运到秋城和春昆去，量大了一时难以出手，也容易坏掉。 正愁要如何度过这个夏天，没想到矿山就交给了自己，正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 “有东西还怕销不出去吗？关键是要有货，等到矿山开工，食堂肯定要办起来，到时，就不用去其他地方买肉，直接让人来这里拿，你可不能要价太高，就当是扶贫。”邹正常半开玩笑地说。 “那是自然，适当有点加工费就行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这个人做事老厚道了，从来不会坑兄弟。”郑八斤听得心里大喜，面上不露声色，拍了拍胸口保证道。 如此一来，有鱼河修水库的工人消化一部分，一部分送到秋城，一部分给矿山，足可以度过这两个月，到时，天气一转凉，就可以大量进行腌制，真是一举几得呀！ 两人闲谈了几句，郑八斤还想着带他去看看年建安开的车行，就听到年建安唤二人吃饭了。 餐桌上的菜算不上丰盛，但是，一碗清水煮白菜，一碗爆腌肉是少不了的。 郑八斤让他多吃点自己家腌制的肉，说没有添加什么有害的物质，除了食盐就是花椒面，对身体不会有害。 邹正常当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添加剂，更没有无公害食品的概念，但是，他发现这肉不错，除了肉质好，应该是腌制手法高超，食盐的量也不是太重。 当然，这肉多了一些烟火气，吃起来更香。这时，他终于明白，厂房外堆成小山一样的干柴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太好吃了，婶子和嫂子你们再吃一点儿。”邹正常突然对胡英和身怀六甲的张小娥说道。 张小娥不由得一愣，郑八斤也是一脸黑线，忙着解释说道：“这位是我娘，你是知道的，这位是我丈母娘，你可不要乱说。” “啊！”邹正常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更多的是尴尬，“你丈母娘这么年轻？” 心想，照这样计算，你妻子不是小学生就是幼儿园。 “是后丈母娘，妻子的娘离家出走，她刚上任不久，不过，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这也是我娘特意回来照顾她的原因。”郑八斤忙着解释，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不然，指不定这家伙还会憋出什么更尴尬的话来。 不过，好像邹正常还真没有见过清清，也难怪他有眼无珠，看着张小娥，就以为她年轻漂亮，一定是自己的妻子。殊不知，清清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百倍。 这就好比，从小地方出来的人，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更不能理解那些明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知道她们天天有肉吃，日日有车开。 邹正常忙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敢再乱说话，只是低头吃饭，不失时机地夸郑八斤的肉好吃。 好一会儿，尴尬的气氛才消散开来。 郑八斤看了一眼张小娥，问道：“对了，晓阳去了哪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哦，是这样，这两天没有去收购柴，一时没事，就去帮三队一家人收土豆去了，晚上没有回来，估计是开车拉了一天的土豆，有些累吧！”张小娥忙着解释，样子哪像一个丈母娘，倒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地小心在意。 “三队那家一定是有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吧？不然，晓阳也不会这么卖力。”郑八斤吐了个槽。 邹正常奇怪地看着郑八斤：“晓阳又是谁？” “丈母娘的兄弟，跟我也算是兄弟，是我一手带起来，平时就负责收购柴草，现在也学了一些腌肉的技术。”郑八斤说的是实话，但是，邹正邹一脸懵逼，这一家子的关系这么乱。 就算是他，都花了好一会儿才理出点头绪来。 张小娥再度陷入尴尬之中，又不敢轻易插话，害怕引起郑八斤的反感，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关系，弄不好一泡尿就冲个干净。 “你怎么知道人家有个闺女？”邹正常奇怪地看着郑八斤，“如果你不放心，害怕他在外面乱搞，不如让他到矿山里做点事。” “作为男人，当然得知道男人的尿性。”郑八斤回答了邹正常的疑惑，摇了摇头说道，“矿山就不用他去了，让他守好这个家就行。” 张小娥终于听了出来，郑八斤对晓阳的擅离职守有了意见，回头得给他提个醒。 () 第379章、要致富，先修路 胡英收拾出一个角落，临时搭建一张床，铺上被子，就给邹正常提供了一个临时睡觉的空间。 邹正常却觉得有了家一样的感觉，睡得很香。 说实在的，从当乡长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操心，根本就没有睡个好觉，现在无官一身轻，从未有过的轻松，自然就睡得好。 第二天，也就起得很早。 没想到的是，郑八斤比他还早，已经出去跑了一圈回来，正在洗脸。看着他起床，就笑着说道：“先洗个脸，得去矿山看看，我总是放心不下，毛胡子是不是能够胜任？” 邹正常接过郑八斤递来的洗脸盆，说了句谢谢，随便洗了个脸。 郑八斤已经把摩托车推了出来，发起电，驮着邹正常就走。 一路上，路不太平，颠簸得非常厉害，邹正常本来想和郑八斤边走边说，奈何怕影响郑八斤骑车，只好把嘴闭上，双手紧紧抓住货架。 到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当初在任乡长时，坐车出行是多么幸福的事情。现在和老百姓一样，这日子，真的苦。 特别是山区，很多人可能一生都没有坐过几次车，更不敢说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买一辆。 更或者，有些地方连公路都没有，交通基本靠走，更有甚者，走路都要抓着路边的岩石，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去粉身碎骨。 要致富，先修路，修好公路才能找门路。 如果公路不通，谈发展就是一句空话，再有日天的本事，也拉动不了内需，连谈个消费都是坐飞机放屁—空想！ 就连老百姓种出点粮食，背到街上去卖都是豆腐盘成了肉价钱。 黄犁村好歹有条路，虽然难走，但是，有略胜于无，如果大家再有点钱，不说可以弄辆车，买辆马车总可以把大量的土豆拉来，既节省了时间，也省去了劳动力。 要是自己再干两年乡长…… 好像也就这个样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光靠人背马驮，能修出多长的路来？ 郑八斤也在想心事，但是，他的想法，就不是邹正常能理解的，想的都是高科技。 如果说出来，邹正常一定会以为他疯了。吃的都成问题还网恋，那不是扯淡是什么？ 经过海子种植基地的时候，郑八斤减了一下速，看了一眼。 由于天色尚早，工人们还没有上班，整个基地只看见绿油油一片。 郑八斤没有再停留，一路颠簸到了黄犁村，却看见已经有人在开始修路。 他们分成四五组，自然是分段进行。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提着一把两头都是尖的锄子，把硬硬的土块挖松。 身后一个妇女，背着几个月的孩子，双手却抓着板锄，把老人挖松的泥土刮进一只烂得不成样子的撮箕里。 一个四十来岁的人，负责抬。 还有的年轻人用两只撮箕挑泥土，达到了有条不紊。 这时，女人背上的孩子哭了起来。 女人伸出黝黑的手，胡乱擦一下脸上的汗水，把背上的孩子放了下来，毫不顾忌什么，直接就搂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老人和男子见怪不怪的样子，根本就没有看女人在做什么？更没有偷窥，依然埋头干活。 这时，没有了女人，男人就自己刮泥土自己抬。 大家干得相当卖力，郑八斤都以为这就是一家子出动，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不得不服，赵茜虽然一介女流，但是，还挺有个人魅力，半天的时间，已经把村子里的人动员了起来，村里负责人已经带着队长，连夜召开了村民会议，把人们动员了起来，天一亮就开始干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自觉，没有她赵茜看着，依然不躺平。 邹正常也有些傻了眼，这时，他不得不服。 自己虽然很努力，但是，比起赵茜来，还真不够务实，不愧是在领导身边干过的人物。 郑八斤把摩托车放在了昨天那个姓陈的人家门前，对老者客气了两句，带着邹正常一路小跑赶到了矿山。 邹正常本来就被摩托车颠簸了个七荤八素，这会儿一路跑下来，已经吃不消，累得直喘气。 真正地体会了一把胆子要大，步子要快的要义。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毛胡子已经带着人在矿山里忙活，找的找撑木，修的在修矿洞的临时出口。 大家自己带了链子和木棍，从山里抬来石头，镶嵌着出口。 看到郑八斤和邹正常突然到来，其他人并没有停下活计，只有毛胡子和肖力看着郑八斤说道：“兄弟，我们合计一下，就算是临时用，也要做好，不然，万一塌陷下去，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赞许道：“两位哥哥说得对，安全第人，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以人为本，保证人民和财产安全。对了，村里已经召集人在做义务工，在修路，这些人没有去也可以？不怕村公所追责？” “村里说了，一家至少出一个劳动力，这些人都有其他人去做义务，就腾出时间来修矿山。”肖力忙着解释，“就如我家一样，我爸去了。” “原来如此，这叫合理分工。”郑八斤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森林出神。还以为刚才那一组老人男人和女人是一家子。只要不被赵茜抓住把柄就行了。 这两年，有些紧张，已经没有人敢再做木料生意。 就连那些找撑木的人，也算自觉，只是把直一点、粗一点的树枝弄下来，并没有连根拔起。 对于黄犁村这样比较偏的地方，没有人说不能砍，反正迟早要退。郑八斤这样想着，他的设想也快要实施，现在不好说，得看上面的意思，这就叫小狗儿烤火—悠着来，不能操之过急。 何况，有的东西不能放在台面上，不然，领导难做，他不好表态。 只能自己试着来，大家都装着不知道，或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郑八斤又想，凡事都要留余地，不能授人以柄，最好是报备一下，让林业去批，出了问题也好全身而退。 不成再找赵茜，她应该比自己更着急，更想按质按量，不折不扣地开采。从她急着修路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项政绩工程。 比招商引资、提升营商环境见效快。 () 第380章、复工 果不其然，仅用了十天的时间，一条土路直接通到了矿山上，离郑八斤修出来的出口十步之遥。 赵茜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现在可以了吗？” “我觉得还不够，最好是把它硬化了，主要是方便领导开车来视察。”郑八斤笑着说道，有种得寸进尺的感觉。 赵茜呆了呆，心想，这家伙怎么这样不要脸，能修一条土路已经是劳民伤财了，哪里还有钱来硬化？ 邹正常也觉得这要求过分了，他最清楚下鱼乡的情况，有多少家底？ “开玩笑，不要太认真。有这条路已经足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让矿山复采，一边挣钱一边进行基础设施建设。”郑八斤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太切合实际，笑着化去前任和现任乡长的尴尬。 “这就对了，年轻人就要懂得知足。”赵茜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只要乡长你知足，我一个小老百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郑八斤笑着说道。 “说人话好吗？别一口一个乡长的，听起来有几个意思？”赵茜白了他一眼。 “行，那还是叫你赵秘吧！”郑八斤笑着说道。 赵茜有些来气，但是，郑八斤这话又没什么毛病，她本来就是秘书出身。 邹正常在一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一直插不上嘴，心想，这家伙跟赵茜熟得很，会是什么关系？ 他当然不知道，人家郑八斤是阳老的亲儿子，和阳老的秘书熟悉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了，说正话吧，别这样油腔滑调的。现在，路已经修通了，你的出口也差不多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可以开工？”赵秘书比他还着急矿山的事情，这可是能赚钱的行当，早一点开工，就早一分收获。 “今天就可以开工。”郑八斤笑着说道。 “说人话。”赵茜自然不相信这么及时，看着矿山一样不是一样的，一句话就冲口而出。 邹正常也是一样的心思，内心充满疑问，但是，比较沉得住气，没有说话。 “你这个人呀，说正话你不信，骗你的话却信以后为真，这样可不行，小心有一天有人把你骗去卖了。”郑八斤打击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 赵茜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谁让你胡言乱语，口无遮拦？说出的话不知那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要不是看在你和阳老的关系之上，本姑娘才不想理你。” “真的就是今天可以开工。”郑八斤见她不再说话，只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自己，还作出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由得淡淡一笑，说道，“所谓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你赵乡长在这里，不如今天就举办个简单的仪式，宣布开工就行了。” “真的假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赵茜看着郑八斤，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东西来，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吗？ 但是，这家伙一脸的坏笑，看着就不是个好人。可气的是，眼神也不回避，像是在挑衅。 几个工人也停了下来，看着郑八斤和赵茜。心想，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吗？ “你就信我一回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郑八斤一点也不憷，直看着赵茜，“只要你宣布，马上就可以开工。” “我宣布开工。”赵茜尽管不敢相信郑八斤，但是，依然开了口，说了一句毫无底气的话来。心想，看你开不了工脸往哪儿搁？ “砰砰砰！”然而，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几声爆响，就如放炮一样。 人们不由得看了过去，肖力和毛胡子提着一串长长的鞭炮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边走边炸，就如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刚才还在一边看热闹的几个工人，这时竟然从出口里下去了。 赵茜有些傻眼，邹正常和那些修好路在一边看热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跟着郑八斤鼓掌。 鞭炮声还在继续，地下的矿井里已经开始了工作，赵茜感觉太过于突然。 就如农村娶媳妇一样地热闹。 郑八斤就如那个新郎官，赵茜像是新娘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跟着村民一起鼓掌。 她不管能不能顺利开工，这会儿都觉得有几分惊喜，郑八斤这家伙太让人意外了。 邹正常这会儿心中总算定下神来，还说怎么一直不见肖力和毛胡子，原来，三个人早有预谋，提前就做了安排，只是把他和赵茜蒙在鼓里。 不过，赵茜依然有些疑虑：“矿山里就下去十来个人，是不是少了点？” “现在刚开工，有十个人够了，多了也放不开手脚。”郑八斤笑着说道，“要不，我带你下去查看一下？” 赵茜想了想，答应了郑八斤的提议，不然，这小子一定会说自己胆子小，不敢到一线，自然就没有机会体会劳动人民的辛苦，更不知人间疾苦。 郑八斤在前面带路，从肖力手里接过探照灯，亲自帮赵茜绑在头上。 赵茜有过一丝难为情，想要说自己来，但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玩意儿，又怕绑不好，到时更让人笑话。 邹正常接过了一盏，自己绑在了头上，跟在二人的身后，一起从出口里下去。 没走多远，“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郑八斤忙叫人们站在一边。 赵茜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怪物出现，再也顾不了许多，回头抓住郑八斤的手。 “放心，这是正常现象。”郑八斤笑了笑，趁机蹭了蹭柔软的小手，心想女人终归是女人，逃不过胆小怕事的本性。 赵茜听了，放开了郑八斤的手，但是，依然小心地看着前方发声的地方。 声音越来越近，就看到一辆两轮车子，在一个人的推动下，缓缓而来。 那人看到有人，说了一声：“小心，谁让你们下来的？” 郑八斤忙着说道：“没事，你干你的活，我只是带着乡长下来查看一下，你们一定要小心。” 那人听出了郑八斤的声音，不敢再说什么，专心推着一车子矿石从三人面前经过。 “这是要运到哪里？”邹正常心中充满疑问，但是，没有说出口，心里责怪郑八斤没有提前和自己说明，让自己这个矿长成了空架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矿石，我们运到江边的那一个出口，已经有船在下面等着。”郑八斤说道，“因为现在没太多的本钱，也只能把这些矿石低价卖掉。” 这几天郑八斤起早贪黑，还以为他单纯就是在锻炼身体。原来，他不但做好了复工的准备，还找到了买家。 只是，不知他所说的低价，是个什么价格？ () 第381章、视察洞口 拉矿的车子只有三辆，都是以前陈无志等团伙留下来的，不但做工粗糙，只有两个轮子和一个铁架子，上面再装一个铁盒子。 推起来老重，要不是一路下坡，一个人根本就推不动。尽管如此，两百斤左右的矿推起来相当吃力。 一天可以开采100车，按照300块一吨来计算，10吨就是3000块钱，除去十个人的工钱300块，一天的利润就是2700块。 郑八斤粗略算了下利润，邹正常就有些自我满足起来，算出了一年的利润是多少。 赵茜抑制住心中的狂喜，提出一个疑问，一吨真能卖三百？ 郑八斤暗自吐槽：看你这点出息，不就是三毛钱一公斤吗？比煤炭都贵不了许多，算是贱卖了。 就在今年，物价就会上涨，要不是急着用钱，我还不想卖，留着上涨呢！ 这只是在国内，对于国际而言，成品去年就达到了2700，而且，还是米元。 今年国际上反而降价，99年最低达到1600米元。 这些都不是事，重要的是，国内的用量会增加，价格再低也是供不应求，只要你开采得出来，一定不愁卖。 正当邹正常有些沾沾自喜，以为发财只要年半的时候，郑八斤又说道：“实际上，一天的利润并没有这么多，要除去这几天的费用，以及我们安置的那几个人。当然了，还有设备得更换，车就不用换了，到时直接弄个传送带，要花去大量的钱，可能一年的利润都不够。” 赵茜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要有个长远的规划，不要只想着眼前利益。” 邹正常本来还想着，用一年的利润，先买辆车子，出行比较方便，但是，这会儿听了赵茜的话后，只好打住，听着两人讲规划。 郑八斤带着两人，一路向西，边走边谈。 “对了，这传送带想用什么材料？”赵茜正色说道。 “因为是下坡，而且，也只是一个过渡，不宜用太好的材料，铺上一层铁皮就可以将就着用，如果遇上有的地方卡住，再找几个人，专门负责清理。我想过了，享受待遇的那些人，不管他是不是受了伤，依然可以做这种手上活，就让他们负责清理。”郑八斤也不再开玩笑。 “怎么又是临时性的，能不能一次性做一个长远的计划？”赵茜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也想做个长远的计划，但是，现在不是没钱吗？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当然，还要请赵乡长协调一下，尽快把高压电拉通，不然，什么长远计划都是空谈。”郑八斤再度给赵茜提出了一个要求。 在前世的记忆里，黄犁村是99年才通电的，而且，电压不稳，三天两头停电。 这一世，如果因为自己的出现，可以抓紧时间接一条专线给矿山，村民自然也可以沾点光，照一下明不成问题，那就是功德一件。 赵茜有些为难。 电是另一个系统在管，根本就不会买她一个小小的乡长的账。 她已经查过了，乡政里的电都是三天两头拖后腿。 邹正常自然更清楚，特别是冬天，年关将至的时候，用电量大。为了保证村民用电，他没少向管电的人送土特产。 不然的话，这电就是晚上三点钟来一会儿，天不亮就停了。村民们想要碾点米过年，只能是熬更守夜。 当然，当时的三大水电站并未建成，节约用电人人有责！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赵茜直接为难地说道。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总有解决的办法，现在也不急于一时。” 说着，继续往前走。 江边的出口处，两个民警还在，一连吃了十几天的土鸡，就算是再好吃，再是人间美味，这会儿早就腻了。 出口已经打通，本来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事情，但是，上面没叫撤，也就不敢擅自离开，不然，就是没有大局意识，站位也不高，没有下级绝对服从上级的站位。 看到郑八斤带着人到来，两人忙着打招乎：“矿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离开？不是我说的算的，得等你们的上级通知。不过，这出口已经不用你们看守，可以暂时转到地面上去工作。”郑八斤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两人高兴极了，在这里虽然轻闲，但是，太枯燥了。虽然郑八斤决定不了他们的去留，也没提拔他们的权力。 但是，郑八斤绝对可以和上面的人说上话，坏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们是市里安排的，就连赵乡长也不能决定去留。 听说可以出去，那自然是好事儿，不高兴才怪。 赵乡长这会儿并没有时间关注他们，而是看着下面的江面出神。 那里，停着一艘大船，一条长长的口袋从洞口连到船里。 这一定是郑八斤这几天发明的玩意儿，虽然灰尘飞扬，但是，比起当时用筐吊，效率着实提高了几倍。 邹正常也奇怪于郑八斤为何在短短十天的时间，就发明了这么一个东西。 其实，这东西很简单，就像碾厂用来加工糠时，用来挡着细灰飞扬造成空气污染、减少对糠的浪费时做的长口袋子。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么做而已。 就这样，两个民警没有任何人反对，就跟着郑八斤等人一起回到了地面。 这时，赵茜才反应过来，看着郑八斤说道：“你让他们上来，如何安置？” “不用安置。”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高兴得像两个孩子，正在用力呼吸新鲜空气的两个民警已经走远，突然小声说道，“他们领的是财政工资，不用我们出钱。当然，如果厂子效益好，也可以发一点生活补贴。” 赵茜瞬间明白了郑八斤的目的，眼神不由得一斜，坏坏地看着郑八斤，同样小声说道：“你这家伙太坏了，白用人不说，还为这里的治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郑八斤点点头，附耳说道：“看破就不要说破，试想一下，两个民警在这里坐镇，谁还敢来矿山捣乱？是不是比你一个乡长站在这里还管用？当然，只是这么一来，这里的土鸡就遭了殃。” 邹正常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只是发现赵茜的脸色一红，这是几个意思呀？忙着把目光移开，不敢管两人说的是什么骚话？ 这时，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由得动容，不自觉地吸了一口。 () 第382章、滋补一番 寻着香气看了过去，原来香气是从一间用木头搭成的大棚子里传出。 那里成了临时的食堂，肖力已经找了人，正在做饭，一锅羊肉汤已经成形。 郑八斤看着那棚子，搭得很简单，仅可以挡风避雨，不过，很有实用性，反正现在的工人并不多，能凑合着做饭就行了。 如果放在几十年后，那就是怀旧版的景点。 赵茜和邹正常也看了看那里，一副向往的样子。 “乡长，等会儿留下来吃饭，听说你要来，邹矿长特意让人弄了头羊来煮起。”郑八斤忙着把这个面子给了邹正常。 邹正常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郑八斤，接过这个顺水人情，笑着解释道：“这里山高路远的，乡长辛苦，但是，又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可以招待，只能凑合着吃点。” “老乡长你太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见外。”赵茜点了点头，客气了两句，算是答应了下来。 她在城里上班之时，吃过的好菜不少，但是，真像这种在露天野地里吃饭，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好歹也要尝试一下。 不但体现了自己的亲民作风，还会进一步拉近和矿山的关系。 很快，羊肉就煮熟了，每人一碗，自己端着坐在外面的树林边享用。 不得不说，这个厨子做得还不错，没有膻味，只是，她接过一大碗有些吃不消，向郑八斤投来求救的眼神。 “没事，这肉经过半天的浸泡，已经没有太多油水，很清淡，吃了不容易长肉，再说了，乡长这么好的身材，根本不用减肥，不然，风大了吹走就不好了。”郑八斤知道她的意思，不失时机地调侃两句。 赵茜听得脸色一红，心里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喜悦，又像是难为情，骂了一句郑八斤说不出个好话。 突然，她灵机一动，把碗里的肉夹了几块，送给了一个工人，笑着说道：“辛苦了，你们才要多吃点。” 那是一个中年人，不敢接，但是，又怕肉掉在地上可惜，被迫接了过去，口里忙说：“不用了，都装不下了！”心里却是感动得差点流出鼻涕。 “要不要喝点酒，这是村民们自己煮的？”郑八斤看着好笑，害怕笑出声来，忙着转移话题。 “酒就别喝了，特别是工人们，要下井，更不能喝，安全第一嘛！”赵茜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喝了酒下井可是会出大事的。到时，她作为主要领导，难辞其咎。 “我是说乡长一个人喝点，工人们当然不能喝，凡是进了矿山的，一旦发现喝过酒，从此就不用来了，这就像是佛家的酒戒一样，犯不得。”郑八斤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而且声音很大，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听到了。 “那我更不能搞特殊，坏了这里的规矩，而且，我不会喝酒。”赵茜松了一口气，暗自骂郑八斤又玩她。 郑八斤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鬼才会信？领导身边的人，没有一斤酒的量，边都沾不上。 “对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怎么找到购买矿石的下家的。”赵茜接过一个工人提来的小木凳，坐了下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郑八斤也接过另一个小凳子，坐在了赵茜的身边，淡淡地说道：“其实，这很简单，现在不是没钱吗，难得找下家，就找了个熟人，让他一点利润出手。” “这个人叫胡海，他手里的矿产多，资金也雄厚，而且，在沿江一带很有势力，已经形成了一条运输线，旁人不敢打主意那种，卖给他非常放心。重要的是，以300一吨给他，而且是现钱，出什么问题也跟我们无关。”郑八斤也不想瞒着她，反正这事儿迟早是要见光的。 前一世，胡海把沿江一带的矿山都“盘”了下来，但是，一直没有发现黄犁还有这么一座矿。 不然，一样要被他盘走。 记得他打电话给胡海的时候，对方听了像是很震惊，一直好奇这矿厚不厚？ 郑八斤说还可以，不敢说实话。 虽然，自己是他儿子的恩人，也是引路人，一般情况是不会想要吞了自己，但是，人性这东西难说得很，只要有大的利益冲突，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不然，打得头破血流都算是轻的。 胡海想要投资，被郑八斤当场就拒绝，说自己还可以应付，等到哪天应付不过来，再找他投资。 自然不会全部依靠他，只是说请他帮着代卖，心里的打算是，等到有了钱，投资变大，再找合适的下家也不算违约。 赵茜点了点头，她自然也不想承担太大的风险，稳健一点，捞点政绩作资本，总比一脚踏空，最后啥也不是的好。 郑八斤见她不反对，也不为自己先斩后奏而生气，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这小女子很上道。 怕的就是什么也不懂，还要对你指手画脚，外行指导内行的领导。 这时，赵茜已经把碗里的肉吃完，实在是太好吃了，忙着喝了一口汤，感觉很是滋补，连脸上都补出了一片红晕，看上去更有魅力，郑八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有些动心的样子。 “怎么样？锅里还有，我帮你再来一碗？”郑八斤说道，心想，这女人就活该多吃一点，再上点火，到时勉为其难地找自己降火。 “很好吃，但是，我不能再吃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肉。”赵茜像是看出了他坏笑的含义，根本就不上当，尽管心里还想吃，硬是强行忍住馋虫，说道，“突然想起来，乡里还要开个会，得赶紧走，不然来不及。” 说着，就站起身来，对着那名一直陪着她的工作人员兼司机说道：“张哥，吃好没有，得走了，不然开会要迟到了。” 那名工作人员正吃得起劲，本来还想要来一碗，听了领导的话之后，忙着说吃好了，把碗里最后一块肉夹到嘴里，又喝下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碗就起来，去给赵茜开车门。 赵茜跑到车边，一头钻了进去，就像怕鬼撵着一样。 郑八斤和邹正常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工人们看着郑八斤，一脸的疑惑，只差追问：“小子，你干的好事，你怎么了人家？把一个小姑娘吓成啥样了？” () 第383章、点兵点将 转眼就到了八月底，秋城也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毕业生分工大会。这一年，好像比去年来得晚一些。 去年都是8月中旬，去上班依然是九月份，但是，工资就从八月中旬开始算起，相当于给每个刚参加工作的学生半个月工资做生活费。 婉清老早去文教局看了几次，都没有任何消息，问了几次，工作人员都说等通知，领导还在研究。 据说，近几年的分工会都是在一个叫迎合酒店的地方举行，婉清就去看了几次，依然没有动静。 每天除了一些吃饭的人和两家婚宴什么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也只好在家等着，又不敢出远门，害怕错过时间。又找不到熟人来打听，只能干着急。 直到八月三十日，文教局终于贴出了通知，说是三十一日12点在迎合酒店开分工大会，请各位中高等师范生准时参加，并相互转告。 地点没变，只是时间推迟，也顾不了八月份还能不能领到工资，只要能分下去就满足了。 同学们早早就等候在酒店的门口，相互熟悉的同学开始攀谈，打消心中的疑虑。 婉清不敢跟熟人谈话，虽然，郑八斤答应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学校，但是，她的心里没底，而且，她很低调，不想和人提前就谈论这个话题，不然，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丢不起这个人，还会成了一辈子的笑话。 “婉清！”一个男生的声音传到婉清的耳里。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这家伙就是班里的王子民同学。这人平时就让人讨厌，仗着父亲是个开车的，家里有几个钱，平时就看不起她们这种城乡结合部的农民。 婉清还是回过了头，人家都叫自己了，好歹也得打个招呼不是，不然，更让其他人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跟他有什么。 王子民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已经开始发福，一个大大的肚子就如怀孕五个月。 想必，这脑满肠肥的人就是王子民的父亲无疑。 “你怎么躲在这里？”王子民笑得有些让人着急，一口的大黑牙齿，一定是烟儿抽得太多，平时又不注意清洗。 中年男子一双眼睛却盯着婉清脸蛋，笑得极其猥琐。 “没有呀，我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反正还没有开始嘛。”婉清尽管很反感人家说她躲，又没犯什么法怕什么？但是，依然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好歹大家都是同学，说不定以后还会见面，也就不想弄得太僵，只好敷衍两句。 “一个人呆在这里多没意思，对了，这是我爸，你父母没来陪你参加吗？”王子民像是早就知道她父亲已经不在，特意秀一波优越感一样。 “她没空，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已经不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 “哎，话不能这么说，父母再忙，也要抽点时间来陪孩子，毕竟，对于孩子来说，这是人生大事。”王子民的爸爸老王同志呲嘴咧牙地说着，露出了一口比儿子还要黑得发亮的牙齿，感觉就如郑八斤送给婉清家的烟熏肉一般。 婉清听了，不知不觉，竟然有些悲凉起来，不是母亲不来陪她，而是自从认识唐正文，就一起到下鱼乡去种菜了。 也不知道是混得不好，被唐正文骗了还是什么原因？快半个月没有回来过，当然，肯定也不知道她今天要分工了，自然也就没有陪她来。 按理说，那唐正文也不像是坏人，对她还特别的好，也不会像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一样，一双眼睛贼亮，专往她身上看，弄得她怪不自在的。 “好的，不说这些了，我们过去看一下吧，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了，婉清同学，你找过人吗？”王子民像是发现了老爹不怀好意的眼神，想要忙着离开，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尴尬。 婉清是自己的同学，当初还喜欢过她，要是被老爹占为己有，那自己无故矮了一辈。 他已经有了一个小妈，不想再有一个同学式的。 婉清摇了摇头。 “我倒是找过人的，肯定就在城边。”王子民有些得意地说道。 据说，现在城里不进人，能在城边，已经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奢望。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不在西凉山，就很满足。 婉清并不想这么多，哪儿都是工作，她不怕吃苦，只要能领工资，为家里减轻负担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如果能近一点，自然是好的，可以照顾一下家里。 “不跟你说了，已经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子民不等婉清有些什么反应，拉起老爹就走。 老王有些不舍地回头看着婉清，心想，要是早点认识这么一个清纯的同学就好了，只要答应帮她找一下人，分配到近一点的学校，不愁这小女子不上钩。 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去山区吃点苦，自己总有机会。 实在不行，就跟着去那里跑跑车，拉一下她回家或者顺带送到学校，不要半年，事儿就成了。 婉清把头转了过去，避开老王的目光。 这时，学生们向着酒店的大门走了过去。 她也跟着一起，但是，并没有和别人去挤。 这时，已经十二点半，一行人吃饱喝足，穿着白衬衣、红领带、黑色的裤子，从包间里走了出来，站到了酒店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乌泱泱的人群，一种把别人的命运掌握在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人们安静了下来，千把人都同时绷住了呼吸，听着走廊上的人宣布自己的去处。 中间一名四十岁上下的人物，对着下面就量一顿海吹，说什么大家都是优秀的，都是秋城的人才，但是，你们的特长有差异，分工自然就不同。 再加上各个地方都需要大家，都有学生要你们去教，有学校要大家去打造，自然不可能全部分到一起，必然走向不同的学校。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不论条件如何的艰苦，都是祖国对你们的考验。 你们应该扛起责任，好好工作，好好干满五年之后，就算是在西凉山，只要有新的同学下去，都可能轮回。 当然，如果不负责任，抱着混日期子的态度，莫说五年，就是呆一辈子，你也别想回来。 大部分学生听得很认真，王子民和少数几个心里有底的人物，就不是那么认为，而是一脸傲气地小声议论起来，说什么自己是不可能去西凉山的，最少也是在坝区。 四十岁的男人弄了一段开场白，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换了个年轻人，拿着厚厚的名册，开始点兵点将，请客吃饭。 () 第384章、分工大会 一听说要宣布了，人们的呼吸又不自觉地一滞，大气都不敢出那种，害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自己的名字。 好在，年轻人的声音很厚重，穿透力极强，就如国外的那些练美声的，中气十足。 第一个名字就叫王子民，和刚才那个小子一样。 美声传入到了每一个学生的心中，包括站在后排的婉清，还有挤到了最前面的王子民两父子。 有他爹这种专往女生堆里挤的大腹男子，自然一路上畅通无阻，不要说女生们，就是男生也怕他一身的烟酒气。 丢在江里，鲶鱼都会被熏死那种。 刚才还在说找过人，最少也在城边。 现在听到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儿子的，他不由得笑了，更加得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们，说道：“儿子，怎么样，我就说没事，第一个念到，自然是分得最好的。” “回田”话音刚落，两个字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就如一记重锤，敲到了人们心中。 大家都沉默了。 王子民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于这个地名，他当然不陌生，他们班就有回田乡的，是西凉山最远的一个乡镇。 老王同志也沉默了，作为一个货车司机，走南闯北，走过的地方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那里还没有通公路！ 走路最少要两天。 “一定是弄错了，不，应该是同名同姓。”没有人在意老王这种叫声。 因为，走廊上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念下一个。 由于他的吵闹，身边的几个人没有听清念出的是个叫什么名字的，只好向旁边的人互相打听。 不远处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蹲了下去，他们都是分到同一个地方的人儿。 很快，第一个地方的人念完了，共有二十来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人物，去了同一个地方—回田乡。 凡是念到名字的人，表情都不太好看。虽然，他们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真正听了之后，依然不愿接受现实。 没有婉清的名字，20人之中只有一个女生，她听了之后，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还很高兴，说自己家就是那里，正好可以抽时间多陪陪父母。 接着，就是西凉山的第二个乡镇，虽说只近一二十公里，好歹是通了公路，不至于要走一两天的路才能到达。 接下来是第三个乡，名叫黑颈鹤之乡。比回田近一半的路程，但是，气候不好，一年四季都要穿外衣，夏天都可以烤火，冬天可想而知。 不过，公路是通的，而且有客车一日三次，四五个小时就能到达，分配在这里的人有男有女，大部分都能接受，好歹吃上了国家饭，一个月回来一次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没有婉清的名字，她有些心急起来。 也再没有王子民这三个字，他已经沉不住气，抓着老王的手，大声质问：“你不是说找好了吗？” “沉住气，一定是在后面，刚才那人一定不是你，你没发现吗？越到后来分得越好，也许你是最后一个。”老王感觉人们在看他，就如看一个傻子，不由得脸上火辣辣的，但是，依然不敢相信第一个念出来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出生地也相同。 一个小时以后，终于念到了婉清的名字。 她竟然分到了下鱼乡！ 婉清都有些不敢相信，尽管郑八斤说会帮她，她也知道郑八斤是个好人，但是，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做点小生意的人物，竟然真的帮了自己，让自己有机会多陪陪母亲，真是太感谢了，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心态几近崩溃的王子民也听到了婉清的名字，不由得心里骂道：“这臭娘们，竟然骗我，也不知早就和哪个“大款”勾勾搭搭？” 老王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穷得衣服都买不起新的婉清，竟然分到了二半山区，这还有天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地方也不太好，而且离城很远，到时，自己去那儿跑两车货物，就把她搞定。 他的心思可没有儿子那么细腻，不认为婉清是绑上了什么大人物，不然，至少也得是离城几公里以内的地方，就不会去下鱼乡这么一个快要超过二十公里的二半山区，据说，很多村子还没有通电。 念到名字的人们，这时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而是站到了一边，寻找着分到同一个地方的人们，互相打听着要如何下去？因为，他们知道，不可能听错，同名同姓的人有可能，但是，不可能连出生地都一样吧？ 婉清悄悄离开，下鱼乡这个地方当然最好找，也是她最想去的地方，母亲就在那里帮郑八斤种菜，坐个客车就可以到达乡镇上，到时，再听中心校安排去哪个村完小。 王子民已经听不下去，冲出人群，正好遇上要离开的婉清，不由得拦住她，恼羞成怒地骂道：“臭biao子，你还说没有找过人，怎么会分得这么好？” “你说话尊重一点，这地方好吗？”婉清气得面色发红，依然沉住气，没有回骂，而是准备绕开他离开。被狗咬了一口，你不可能咬回去，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起码的素质是要有的。 “不，一定是你找了人，把我的地点换成了你的。”王子民更加激动起来，一张脸成了猪肝色，说话也有些词不达意，拦着婉清不让离开。 “你在胡说些什么？”婉清见到有人看向自己这边，又气又急。 “一定是这样。”王子民就像一条疯狗一样，拦着婉清，只认死理，不讲道理。 人们开始指指点点，议论起来，但是，就没有人上来劝劝。他们都是已经听到了名字，分得不太理想的人物，就希望事情闹大，最好是重新分一次，也许有机会分得好一点。 根本就没有人会理智地想这一想，这可能吗？ 这么大的分工大会，是闹着玩的？ 是你一个王子民说不行就推倒重来？ 他的名字，大家都记住了，因为是第一个宣布的人物。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人同情婉清，一个穿着普通的弱女子，被一个蛮不讲理的人纠缠，但也只能是在心里同情，不敢替人出头。 台子上还在继续，没有人在乎台下，外围这一小撮人乱七八糟而又天真的想法。 王子民越来越激动，直接抓住婉清的小手，怕她飞走一样。 婉清被抓得生痛，更多的却是内心的恐惧和羞耻，无助地看向人群。 从小到大，连和男生拉手都没有过，这一刻，竟然被一个男子抓着不放，让她无所适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没有人帮这个弱小的女子说一句话。 () 第385章、顺手救美 王老五正看着一个漂亮的少妇出神，那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衣着也很得体，一看就是城里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应该是她妹妹，正耐心地听着走廊上的人念名字。 王老五发现王子民不见了，忙着挤出人群追来，怕他一时想不通弄出事来。 刚出大门，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他的心里猛然一沉，莫不是来晚了，已经出事？ 扒开人群，看到儿子正抓着婉清的手拉扯着，忙着上前，劝说道：“儿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正要问你，你不是说找好了，为何会成这个样子？”王子民看着王老五，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 “儿子，你冷静一点，不是名字还没有念完吗？也许真是同名同姓的人也说不定。”王老五被儿子自称老子，心里有些来气，但也强行忍了下来，好言相劝。 “同你大爷的，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王子民直接就开骂，手依然抓住婉清不放。 这会儿，她已经哭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人们突然看着这么一个中年男子，就如一个二百五一样，再听到两爷子的对话，不由得好笑。 有人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一定是弄错了，得去找个说法。” 这一叫不打紧，心里憋着委屈的人们突然发现这两爷子就是最好的枪手，跟着起哄：“对对对，一定是弄错了，上去叫那人拿名单来看看。” “对对对，肯定是弄错了，你不是说了，你找对人的，还送了东西，一定是她找了其他人，把我的名字换成了她的，不给个说法，老子不干了。”王子民听了，突然发起狠来，大有一副不讨个公道就不想活的样子。 “好好好，你先别这么激动，等我去问问。”王老五真怕儿子当着这么多的人，把一个女学生给打伤，到时，惊动了警察就不太好办。 “不行，我得拉着他去问。”王子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抓着个不知道反抗的婉清就不放。 婉清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感觉，又从来没有和人争过什么，这会儿六神无主。 再加上身材本来就单薄，力气又小，根本就挣不脱王子民，被他拉着就要去酒店里讨说法。 “你先放开他，有话好好说，别弄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双小手。”王老五不知是真的怜香惜玉，还是怕儿子把事儿闹大。 别看他平时有几个钱，在一般人面前挺有优越感的，但是，真要到领导面前讨说法，还没那个胆儿。 “不行，你是不是看上她了？”王子民根本就不听老爹的话，平时就嚣张惯了，何况这个时候屁股指挥脑壳。 人们跟着一起起哄，说这小伙子有个性，遇上不平的事情，就是要讨个说法。 小子还真信了，突然有种豪气冲天，牛逼烘烘的感觉。 可怜那婉清，人又瘦小，根本就挣不脱对方，就如一只小鸡一样，眼看着就要被强拉进酒店。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爆喝响了起来，声音之大，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完全压过了闹哄哄的人群。 一个高个子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你他妈的谁呀？”王子民看了一眼这个衣着普通，但是，长得不错的人物。 “管我是谁，请你放开这个女孩子。”来人一点也不怵，看着王子民说道，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王子民不由得手一松，婉清趁机挣脱开来，跑到了那人身前，直接就来了个拥抱，喜极而泣地说道：“郑大哥，救我！” 来人正是郑八斤，已经是第二次为婉清解围。 说来也巧，这段时间，郑八斤一直在矿山，并不知道今天就是婉清分工的日子。 今天把矿山的事情安顿好，发现手里没有其他事，就想要进城来找清清，顺便来一发，以解时不时看着赵茜，但是又没有机会动手之馋，没想到，经过文教局的时候，就听人说，今天在迎合大酒店开分工会。 于是，就想来看看，婉清是不是真的分到了下鱼乡。 正好，就看到了婉清被人欺负的一幕。 他轻轻拍了拍婉清的后背，说道：“没事了，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王老五看着婉清竟然扑在了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男人怀里，不由得醋意上头，沉声骂道：“你他妈的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你他妈的又是什么人？这闲事我管定了。”郑八斤最听不得出口成脏的人物，回骂了一句。 “老子什么人？老子是你惹不起的人。”王老五阴狠地说道。 “哦，小子，你说来听听，你到底是玉帝老儿还是阎王老二？”郑八斤也盯着他，气势上一点也不输。 看着二人都是火药味十足，人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给二人留出打架的空间，害怕打血溅到身上。 婉清也放开了郑八斤。她自然知道郑八斤的厉害，希望他教育一下这两父子如何做人？ “你他妈的这是找死，你一个农村人，竟敢在城里背鼓上门—找锤打。”王老五撸了一下袖子，向着郑八斤就是一拳。 郑八斤没有避让，而是把肚子向着对方的拳头挺了过去。 人们不由得一呆，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如此托大，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哎呀”一声传出来。 王老五像是打在了钢板上一样，痛得直甩手，一个拳头竟然肿了起来。 人们不由得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说道：“硬气功！” 王家两父子也吓了一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呆呆地看着郑八斤就如没事人一样。显然，两人也信了这个邪。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功夫片看多了吧！ 伸手往上提了一下衣服，肚子一挺，一个大大的虎头牌皮带扣子露了出来。还用手摸了一下，心痛地说道：“还好没打坏，不然要你赔，这可是几十块钱买来的。” 那样子，活脱脱像个孕妇，正在用手轻轻呵护肚里的孩子一样。 众人见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婉清却被郑八斤这一举动逗得想笑，再看二王又羞又气的样子，像两个猴子，被郑八斤给耍得团团转，着实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不由得忘记刚才所受的屈辱。 王老五见人们都在笑他，特别是婉清那副开心的样子，让他实在是受不了，不由得恼羞成怒，一脚向着郑八斤的腹部踹了过来。 () 第386章、不能吃亏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真正看到有人动手，却又吓得不自觉地往后退，怕惹事上身。 吃酒（喝喜酒）莫退后，打架莫上前，万一被误伤了可不好。 郑八斤并没有这些吃瓜群众的心思，只遵循一点，什么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吃亏，不应该让面前这个男人伤到自己。 他的身子往后一退，让过了对方踢来的腿。 那人用力过猛，收不住势子，成了一个一字马的形态。 虽然不标准，只开了一半，依然扯到了蛋。痛得干眼泪都掉了出来，旋即把一切气都撒在了郑八斤的身上，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竟然敢让开？” “你他妈的，不让才是傻瓜。”郑八斤也回了一句粗话，看着对方痛苦不堪的样子，本来想要把他打趴下，但是，又放弃了这一念头。打架最高境界不就是自己没有动手，就让敌人躺下吗？ 叫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 “来呀，有种来打我呀？” “妈的，你这是找死！”王老五大怒，强忍住痛苦，直接向着郑八斤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像是学了一回乖，并没有出脚，而是一头撞向郑八斤的胸口。 郑八斤随身一闪，还助推了一把对方的后背。 这一下不得了，王老五直接一马趴摔在地上，就如摔一个柴筒子一般，传来一声空心气响。 这下摔得不轻，王老五闷哼一声，半天爬不起来，就如一只癞蛤蟆，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人们惊得呆了，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打的人并没怎么还手，只是避让，打人的却睡在地上起不了身，这还有天理吗？ 王子民也觉得丢人到了极点，骂了一句：“废物！”嫌弃地拉了一把，才发现，王老五太重，根本就拉不起来，但是，他的脸上全是血。 人们看到血也是吓得走远，害怕无故摊上大事，不划算。 婉清也吓着了，看着郑八斤说道：“怎么办？” “没事，这个人太老了，路都走不稳，摔得像个狗一样。”郑八斤像没事人一样，拉起婉清就走。心想，不就是摔破了鼻子吗？不可能是豆腐渣包屁做的，这样不经摔，死不了的。 “站住，不许走！”王子民看着婉清就要离开，而且，还是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男子拉走的，如何不气？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郑八斤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当然是跟你，你他妈的打伤了人就想走？”王子民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憋了老半天，才弄出这么一句话来。 “同学，看在你年少无知，看在你有眼无珠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计较，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打了人？”郑八斤看着王子民，似笑非笑地问。 “这……”好像真没有。王子民心里嘀咕了一句，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婉清离开，想了想才说道，“是她，是她顶替了我，她才应该分到回田。” “那你去告呀!你去找念名字的那位大哥问清楚，找我干嘛？”郑八斤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 对呀，这话没毛病。 缠着婉清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找念名字的人，是不是他念错了？ 王子民也觉得有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不由得恨声说道：“我当然要去问，你以为我不敢。你等着！”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不懂就要问呗。”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得去碰一下壁，才会知道锅儿是铁铸的。 几个想问又不敢问的人也鼓动王子民上去问问，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最好是闹得不可开交，推倒重来最好了。 王子民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狼，真的冲进酒店，就要去问个明白。 “回来！”被摔昏了头脑的王老五，这会儿才清醒过来，听说儿子要去找台上的领导，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来去追王子民。 儿子是屁股指挥脑袋，他可不糊涂，知道台上的领导不是可以随便问的。 () 第387章、上楼要说法 现在的王子民，哪顾得这么多，正所谓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况，王老五现在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一落千丈。 他直接甩了王老五的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纯粹就是一个??人，我工作的事情做不好，一天就知道盯着女人看，见到女人，比见到你妈还要亲切，口水都流了一地你知道吗？现在，连一个年轻人都打不过，你活着还有意思吗？” 王老五像是理亏一样，尽管这话听起来侮辱性极强，而且，还是从儿子口中说出，那就是忤逆了不是。但是，这一刻，他硬是忍住了。 郑八斤和其他人把他两爷子当成了笑话一样的看着，心里都在想，他爸的妈的不就是奶奶的吗？ “儿子，你听我说。这事儿不能急，更不能冲动，等我回头问一问。” “不能急，不能冲动，等你问？黄花菜都凉了，你还等你问。”王子民已经不吃这一套，他就是太相信王老五了，才会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冲向了走廊。 走廊上面的人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地念着别人的名字。不过，其他人都已经去休息了，只有刚才那年轻人还在机械地念。 王老五看着儿子如此冲动，跟着后面追了过去，但是，人太肥，刚追几步就累得直喘气，心里骂道：“他妈的，怎么会养着这么一个儿子，做事完全不用脑子。哟喂，看来老子今天是不行了。” 平时只知道开车，而且，生活又好，经常大鱼大肉的吃，又没有时间运动，更重要的是，经常还得去发廊里来一发，身体已经被掏空，成了外强中干的花架子。 但是，他知道儿子这么冲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即使走不动也要追上去，把他给拉回来。 好在，楼梯上有人，看着一个小伙子怒气冲冲地上来，忙着制止：“说你要做什么？” “滚开，老子找你们领导，得向他讨个公道。”这一刻，王子民真有一种天是大王，自己就是小王的傻气，见到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他爹。 秋城人最讨厌的就是人家动不动自称老子，两个拦截的工作人员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但是，下面很多人看着，不好发火，更不方便出手教训学生，只好强行忍下这一口气，正想好言相劝，说领导这会儿正忙，有什么和我们说，我们一定转告。 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王子民已经出手，推了一把挡道的人，骂道：“滚开！” 那人被推，虽然王子民使的是全力，但是，那人在上面，王子民在下面，对方占了主动权，只是被推得退了一步，身子半坐在梯子上。 “哎，同学，你怎么动手打人？”那人大怒，先给王子民一个帽子扣上，如果再要动手，性质就变了，就算出手也是正当防卫，或者是维持秩序，站位就是正义一方。 “老子打你怎么了？好狗还不挡道呢！”王子民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找死，还在有理就霸道的样子。 两人都是文教局里面的工作人员，虽然没有什么级别，但是，好歹是受人尊敬的行业，如何受得了这种窝囊气？正要发作之时，王老五爬了上来，从后面死死拉住儿子，忙着对两人陪不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两位领导，我儿子大脑有问题，我拉回去好好教育。” “你他妈的才大脑有问题？”王子民根本就不懂得借坡下驴，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 两个工作人员不由得面面相觑，到底谁才是老子？谁是儿子？ 王老五也是一脸的尴尬，再加上鼻子还在流血，样子更是狼狈到了极点，但是，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死死抓住儿子，不住气地给两人陪不是。 经过这么一闹，走廊上念名字的人也被惊动，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又有几个人从楼上的包间里走了出来，看着满脸是血的王老五，以为是打起架来了，直接就叫人报警。 王老五看着事情要被闹大，忙着哀求说：“领导些，不要报警，我儿子不听话，我让他回去反省一下，打扰了大家的大事，真的不好意思。” “妈的，看你这样一副??样，老子就来气，明明是被人打成这样，都不敢实话实说，你他妈的还是人吗？”王子民回头看着王老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 “你给老子闭嘴！”王老五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大声喝止儿子。 “到底什么回事？”这时，一个犹如领导一样的人物走了过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不容反驳。 王老五认了出来，这个就是刚才在台上，讲了一堆大道理的那人，应该是局长吧！ 郑八斤混在人群之中，认出这个人叫王战五，正是现在的县文教局局长。 据说，这个人做事说一不二，而且，也是出身寒门，本身就是西凉山出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后来，还当过县长，在大会上可以把一个局长骂得狗血淋头。 可惜，这个人有一个大部分男人都有的软肋，在家怕老婆，老婆的话比什么都好使。最终，这个人当到县长也就到了头，没有再挑更重的担子。 郑八斤有些好奇，遇上这样的突发情况，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处理？ 不光是郑八斤有这样的心思，其他的同学也看出来人是个领导，一定是说得上话的那种，就看他如何处理，大家都有些拭目以待的样子。 刚才的两个工作人员忙着解释，说这人不是自己打的，上来就是这样。 王战五的目光看向了王老五，希望他给个合理的说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打架打到了这里，这里正在开分工大会，不是放牛场。 “你是领导是吧？”王子民根本不给王老五说话的机会，直接抢过了话头，说道，“我叫王子民，你……” “别说了。”王老五想死的心都有了，忙着打断儿子说的话。 王战五不由得面色一动，语气一改往日的风范，轻声说道：“让他说。” 就如一个老师，面对着的是一个学生提问：大胆地说出来，说错了也没关系。 一笔还难写出两个王字不是？ () 第388章、农村人 这一刻，王子民真有一种遇上良师一样的错觉，有了一些失神，心中感叹这一句：“真是大官好见，小鬼难缠。” 接着，一句话就冲口而出：“我认为这分工不合理，一定是台上的人弄错了。” 王老五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在心里暗求多福。 “哦，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合理？”领导并没有生气，而是看着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像我这种级别的人，怎么能分到回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王战五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眉头也跟着皱了一下，说道：“你是什么级别？” “我是城里人，自然不能去教那些农村人，他们不配我教，而且，还是回田这种地方。”王子民根本就没有发现领导已经不高兴，还把自己当成了高人一等。 “哼，小伙子，话不能这么说，农村人怎么了？”王战五已经有些生气，刚才产生的那一点亲切，这会儿完全消失。 “农村人就是低贱！” “啪！”王老五实在听不下去了，忙着制止，只是，他采用的办法是动用了武力，希望一耳光能把王子民打醒，不然，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妈的，你还敢打老子，在领导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打自己的儿子倒是有一套。”王子民大怒，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如何受得了。 “你给我回去，你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农村人怎么了，你不是农村人吗？你不过是刚刚脱离身上的泥巴，屁股里都还夹着屎，你就看不起农村人了？”王老五可是人精，已经看出儿子的话引起了众怒，而且，领导也不高兴了，再也顾不了父子之情，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儿子。 “要滚你滚。”王子民也跟着大怒，推了王老五一掌。 这一下，王老五直接“咕噜咕噜”地沿着楼梯滚了下去，肥胖的身体，就如一个球一样。 所有人都傻了眼，别看这是木楼梯，但是很高，摔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王战五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看着被摔得头破血流的王老五，说道：“把他送到医院去，对了，这小子像是疯了，把他控制起来，送到警所去，免得再动手打人。” 刚才被骂的两个工作人员，早就想出手，等的就是领导发话，一起上去，一人抓住一只手，就把王子民给拿下。 “放开我，你他妈的我还以为是好人，原来，也是蛇鼠一窝，收人的钱，却不办事。”王子民反抗了一下，竟然挣不脱两个人的手，不由得大骂起来。 他哪里知道，人家两个工作人员，可是体育专业的人才，据说还在省一级比赛拿过名次，要控制他一个普通人，根本就不用太费力，要不是怕弄死掉，也许他早就动不了。 “拉下去！”领导的面色已经铁青，骂了一句，“还看不起农村人，没有农村人种出的粮食，你吃屎还要被狗撵了摔死。你想去哪个学校就去哪个学校，真以为这学校是你家开的了？” 说完，看了一眼下面的人，挥了挥手：“别围着了，念到名字的记好自己在哪里，一会儿你们中心校的人会帮你们拿着分配单子，有不想干的也可以提出来，有的是人干。” 这时，王老五被人拉了起来，但是，发现腿被摔断，从楼上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抬到了一边。 很快，院坝里竟然恢复了平静，走廊上的人继续念着名字，就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郑八斤看得都有些傻了眼，拉了一把婉清，看了一眼被带走，但是，已经听不清还在骂什么话的王子民，说道：“是金子，放在哪儿都会发光。如果是一泡粪，放在哪儿都是肥料。” 事后，婉清感激地看着郑八斤，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一句话：“大哥，你帮我花了多少钱？等我工作了，一定挣钱来赔你！” “说什么胡话？谁说花了钱？你不要相信那小子胡言乱语，以为钱可以摆平一切。”郑八斤想说的是，真的没有花钱。 “我不信！” “不信你也得信，我这个人，从来没有骗过谁。”郑八斤说着，心里想的是，你可千万不要对我动心呀，我只是一个正经生意人，但是，从来不会拿自己来做交易。 “别想这么多了，走，我带你去吃点饭，一定是饿坏了吧！”说着，也不顾别人有色的目光，拉着婉清出了门，骑上一辆摩托车就走。 对于其他人来说，还要等着乡里中心校的人，带着他们去乡里报到。 但是，婉清根本就不用，有郑八斤这么一个下鱼乡的人，直接用摩托车送去就行了。 这时，婉清才发现已经饿得前心贴到了后背。早上就出了门，连口水都没有喝。 本来，郑八斤应该请婉清去找个好一点的饭馆，整点好吃的，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找了一个小吃店，点了两碗面条。 考虑到婉清的感受，怕她觉得欠自己太多，不知要如何还，只能先将就着吃吃了。 尽管如此，婉清依然觉得亏欠郑八斤太多，说要不就去她家里，她随便做点给郑八斤吃。 郑八斤说太饿了，来不及做，将就着吃一口，几乎是强行把她拉进的饭馆，说将来婉清拿到工资，再请他去家里吃也不晚。 婉清勉强坐了下来，诚恳地说道：“那就一言为定，我领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就请你吃顿好的？” “行，一言为定，到时你不请我，我都要来找你。”郑八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对于婉清，他是真心的想要帮她，并没有任何的私心。 婉清听了，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动起筷子吃面。 这时的面条，并不像后世一样只图味道，现在图的是分量，一碗面基本能吃饱。 二人吃完，郑八斤把婉清送回家，说好了明天来接她，一起去下鱼乡。 郑八斤看看时间还早，先去一下店里找清清，了解这段时间的自行车的销量还不错。一些毕业的学生，家庭条件好一点，都想要有辆自行车学一下，也算是刚需物质。 又去看了看火腿店，已经快要卖断货，郑八斤承诺，先去弄一点爆腌肉来看摊子，等立秋以后就会好一点。今年的火腿，可以大量供给，还要想办法打开对外的销售。 () 第389章、咬定是他 清清对郑八斤的到来，很是高兴，让他看着店，自己亲自去买菜，做饭给他吃，还特意弄了点小酒。 晚上，借着酒劲，少不得要来一发。 郑八斤看着脸色微红，就如盛花的花朵一般的清清，小心地采撷，就像怕弄谢她一样。 清清仰面躺着，看着郑八斤的脸，开心地说道：“你猜，这半个月的时间，赚了多少？” 郑八斤有些无语，这种时候算账，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但是，并没有停火，边动边说：“多少？” “除去工钱，足足赚了一万。你说，这个史师也真是给力，送来的货，一点损伤都没有，而且，很准时。你知道吗，以前我可是从来不敢想，半个月一万块，就是万元户，要放在以前，得披大红花，还要游行。”清清自顾说着，也不注意郑八斤是否爱听。 “难道还比我给力？”郑八斤打趣道。 “瞎说什么呢？”清清白了她一眼，给了他一巴掌。 两人调笑着，根本就不管住在隔壁的王定梅和杜枫琪。 郑八斤也没有提中午发生的事情，更不会关心那个叫王老五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而此时，王老五正在医院里，接受了检查，结果是腿骨断了，得做手术。、 妻子有些傻眼，当然知道这伤筋动骨要一百天，也就是几个月之内，王老五都不能去挣钱。 她最关心的儿子，现在也不知所终。王老五并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更没有说王子民进了所里，不然，这个没脑子的娘们，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起来，王子民也是被这个败家的娘们给惯坏的，从小到大，要什么就给什么，在学校里打了人，也是用钱去摆平，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用钱也摆不平的时候。 唯一的希望就是，警所里的人会看在他年少无知的份上，随便教训一下，关几个小时放出来，到时，再好好做一下思想工作，让他安心去教书，以后再想办法弄回来。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直到了所里，王子民依然不肯低头，说这分工大会，本身就有问题，有人收了他爹的钱，但是，不办事。 这样一来，警所里的人就有些为难，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闹事案了。 他们只好上报所长。 所长听了，也不敢乱下定义，万一弄出大事来，不好交代，只好把文教局的相关人员叫了来，一起审问。 录完身份信息之后，问王子民，谁收你爸的钱。 结果，一问一个大张口，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以为是台上宣布名单那个人。 对，一定就是他，嫌钱少了。不然，他怎么会把自己第一个分到回田去。 他这样想着，也就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一口咬定是他。 文教局的两个人都姓李，自认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也没有和一个叫王老五的人接触过，就想把这事儿弄大。 反正，他们知道，那个念名字的人，是招生办公室的曾主任，平时就负责招收学生和毕业生的分配，是个很吃香的位置。 说来也巧，两人都曾经找过曾主任，谁还没个三亲六戚。但是，曾主任根本就不看重同事之间的关系，一口就回绝，不帮这个忙。 两人自然有些看法，想用这事儿作点文章。 两人对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样子，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想清楚了，就是这么回事，他收了钱，不办事，我现在就要举报他。”王子民看着人家重视起来，早就横下心来，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那你说说看，他收了你爹多少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子民沉吟了片刻，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爹做事，可不像他这样冒失。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作假，那就是诬陷，到时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所长还算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出这里面有问题，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乱说一个人，不就是想要把水搞混吗？ 他当然不甘心不明不白地给人当枪使。 “此事千真万确，绝不敢有半点隐瞒。”王子民心一横，反正进了所里，自己也不想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大不了不干了，去做生意，就不信挣不到那点工资。 “那好，你说说，那人收了你多少钱？”两个文教局的人忙着问道，只差自己说出那人叫什么名字。 “三千块！”王子民胡乱蒙了一个数字，在他的印象中，三千块钱不多也不少。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两个文教人员有些高兴，忙着用笔记了下来。 但是，所长不想这样糊里糊涂问下去，忙着接过话说道：“你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确定是送了三千块钱？” “这……”王子民一时语塞，旋即一咬牙，说道，“就是三千块，当时我爹跟我说过，说是为了我的工作，他可是拼了一把，那可是他一个月苦来的。” “一个月？你爹是做什么的，一个月能挣这么多？”所长不由得有些奇怪地看着王子民的眼睛。 见他有些躲闪，不由得心想，果然这小子是乱咬人。 “他是开车的。”王子民也不知道到底一个月能挣多少，突然改口说道，“也许说的是两个月。” 开车的，很有可能，这行业现在很吃香。不过，人家说了，十个司机九个坏，还有一个稍微好一点，还会偷油卖。 所长不想继续下去，心想，万一这小子的老子是跟某位领导开车，那不是就会像老太婆的裹脚一样，越扯越长。不由得说道：“这事儿，先这样吧，等你的爹来了，当面问清楚，如果真是牵扯到经济问题，那就不是我管的范围，得交给县局里去。” 他一个小小的所长，当然不想得罪实权的领导，能甩手的就不吝丢出去，让局里的经侦处去办，出了问题也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两个文教人员听了，很是失望，但是，以他们的级别，还不足以指挥一个所长。 “二位先回去吧，等问完他爹，有需要贵局配合支持的地方，我们再联系。”所长直接下了逐客令，两人也不好再过问，只好悻悻离去。 () 第390章、铁窗泪 看着两个李姓的工作人员走后，所长马上叫人去医院找王老五。 趁着这个时间，所长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县局里的分管领导。 那人听了他所说的经过，也觉得这事儿太过于蹊跷，他不相信，一个招生办主任，会没有这种格局，收了钱不办事，就是没有职业道德，而且，人家要办的事情，就在主任手里掌着，不说举手之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求人好吗？ 所以，他给所长一个指示，一定是诬陷，把他老子叫来问清楚，不要轻易得罪招生办的人。 谁家都有孩子，不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把曾主任给得罪了。副局长的眼光自然比这个所长要高明得多，知道曾主任小小年纪就当了主任，前途不可限量，下一个局长也许就是他，最少也是个分管教学的副局长。 正躺在医院里干着急的王老五，迎来了民警的传话，说是让他去警所里说清楚。 王老五的妻子一听就急了，紧张地说道：“你，你犯了什么事？可千万不能害了儿子！” 王老五有些无语，不想当着妻子的面谈论儿子的事情，就对她说道：“你先下去，打点水来给这位同志喝。” 民警也看出王老五的妻子并不知道王子民进了警所的事情，有了一丝丝同情，决定帮着瞒一下，就借故说道：“真是有点口渴，就麻烦这位大嫂。” 王老五的妻子也算是老实人，真的以为人家是跑来找水喝的，提着个热水瓶去医院的火房打水。 民警看了一眼同病房的一个病人，那人也是摔断了腿，有家属陪着，说话不太方便，就问王老五：“怎么样，能不能起来走走？” “不能，医生说了，腿骨断了，得休养一段时间。”王老五有些无奈地说道，“多谢你没有当着我妻子的面说出真相，这娘们是个没脑子的人，就怕她闹起来，不可收场。” 说着，悄悄塞了两百块钱给民警，轻声说道：“怎么样？我儿子还好吗？” “不是太好，他在所里一口咬定招生办的主任，收了你的钱，没有替你办事。”民警把钱塞回到了王老五的手中，说道，“我只是一个跑腿的人，你可不要害我。” “不是，感谢你给我报信，一点点小心意，不成敬意的。”王老王还想要坚持。 民警突然寒下脸来，说道：“你拿回去，我可是公事公办。看在你现在下不了床，我只能照实向所里回复，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 王老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那儿子太不懂事，他说的这些，根本就没有的事，烦请兄弟给所里带一句话，就是说，我没有送过任何人东西，也不认识什么招生办的人。” 民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临床正立着耳朵听他们讲话的人，也不好深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行，这话我一定带到，希望你不要出尔发尔，到时又乱说，让我不好做。” “绝对不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完全是那小子瞎扯。”王老五不是那种无脑之人，不然，也没有能力自己卖辆货车来跑。再说了，他真没有和曾主任搭上关系，而是托了一个兄弟，那人多半是没有把钱送到相关人员的手里，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只能说是所托非人，出去后一定要找他讨个公道。 民警满意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记看了一眼临床的两人，意思相当明显，不要乱说。 看着他离去，王老五心情很是复杂，知道儿子这一次祸闯了，更担心的是妻子知道后再去胡搅蛮缠，忙着跟临床的人说道：“今天听到的话，请两位一定不要乱说，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说完，把那两百没有送出去的钱，给了两人，就当是封口费。 两人一副不想惹事上身的样子说，他们什么都没有听见。 王老五终于放下心来，这时，他想到了兄弟，可能只有他出面，才能把儿子的事情冷静地处理好，不然，这小子就要失控，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所长听到民警的汇报，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把这小子关一夜，不要理会，明天放了他。” 这一夜，王子民情绪不太稳定，开始大喊大叫，让人放了他。 见没人理会，开始威胁，等他出去要告这里的所有人，要告所长。 人们把他当成了疯子，任他叫，就是不理，王子民有些恼火，竟然骂起了警察来。 这一下，有人听不下去，也不再管所长的吩咐，进去教训了一通，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离开他爹妈，他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没有人会惯着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静了下来，他有些想家，大叫着让人放了他。 但是，没有人再回答，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袭来，突然，很恨自己的父母，竟然丢下他不管，来看一看都有这么难吗？ 年轻人就是冲动，大脑一热，就想着自杀，看他的父母到时会不会伤心？ 这时，他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条件，关进来时，连鞋带和钢笔都被收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没收这些东西所为何事，现在终于想明白。 他想过撞墙，却发现墙是软的，根本就撞不死人。 他也想过咬舌自尽，但是，试了一下，很痛，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打算，骂闹了一会儿，也不敢再骂人。没有人理他，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发现身上全是蚊子咬的包，很痒，这一夜老遭罪了。 挠了一下身上，发现好了一点，禁不住对着窗外大喊：“同志些，我不闹了，你们给我点吃的。”依然没有人理会他，像是对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突然，他想起了一首歌，不由得哭丧调子加嚎板地唱了起来：“铁门呀铁窗铁锁寒，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这是一首八十年代就流行起来的曲子，据说，一个犯了流氓罪的人，被判了四来，出来时凭着这首歌火了起来。 王子民就这样唱着，唱着唱着就哭了起来。 这时，门开了，一个年轻的民警说道：“别哭了，唱得还不错，挺感人的，等你的家人来了就放你回去。” 王子民呆了呆，心想：这样也行？ 真以为是歌唱得好！ () 第391章、我想去海子 县医院里，王老五一夜没有睡着。 除了腿骨断裂之外，全身都是痛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儿子的事情，他虽然外面备胎多，但是，名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愿看到他出事。 从昨晚民警走后，他就一直在想，连妻子打水进来，看着民警走了，问他为何不留下来喝水，他都没有听见。 妻子见他不说话，还在喋喋不休，他感觉到好烦，打发妻子去给他买点吃的来。 妻子极不情愿地说身上没有钱，他掏了两百块递了过去。 妻子这才高兴地拿着钱，去买了点饭菜上来。他已经没有胃口，不太想吃，让妻子吃了早点回去，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事。最后，他终于做了决定，让妻子一大早就去找他的兄弟。 妻子很不高兴地说道：“你还想着你的兄弟，以前，你可没有少帮他，还供他读书，但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你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一年都见不到几次，现在你不想着儿子，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回家没有，吃饭了没有？” “行，那你尽快回去，把这些饭带回去吃，不管你儿子回来没有，他一个大男人，在外面和朋友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你明天一早，就去找我兄弟过来，我想和他商量点事。”王老五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地说道。 “到底有什么事，你都不和我说？”妻子想不明白。 “你就说，我受了伤，躺在医院里，让他来看看我，最好是带点钱。”王老五没好气地说着，把兄弟的地址给了她。 妻子听了，这才高兴地离开，真把剩下的饭菜一起带走。就说嘛，这才是兄弟，哥有事就得找兄弟出点钱。 现在，天已经亮了，也不知那个败家的娘们，看到儿子一夜没回，会不会担心去到处找，忘记了自己交代去找兄弟的事情？ …… 郑八斤好早就起来，他发现，自己这身体，是越来越好了，一夜的劳累，竟然不受一点影响。 清清却是一脸疲惫，睡得很沉的样子。 田被深翻了几次，牛没有被累死，一点也不正常。 看来，只能再开发几块田？ 不然，根本就不够耕！ 随便洗漱了一下，出门下楼进到炭房，把车骑了出来，向着婉清的家里而去。 现在的摩托车，在城里都算是稀罕物，放在院里，就算有门卫，也不太放心，好在有个炭房。 十多分钟后，郑八斤到了婉清家门前。 婉清终于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心里有些小激动，竟然一夜睡不着，天一亮就起来，收拾了两件自认为最体面的旧衣服，等在了门口。 远远看着郑八斤骑着摩托车过来，看上去有些高大威猛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欢喜，迎了过去。 郑八斤停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黑眼圈，不由得心里一动，责怪她说道：“是不是一夜没睡，在想些什么？” “没有，只是有点小激动。”婉清自然不敢说想他，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他，故作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连眼睛都不敢看郑八斤。 郑八斤笑了笑，心里骂了一句：傻姑娘！ 忙着下车，支起偏脚架，接过婉清的衣物，绑在后架上。 “还有没有？”郑八斤骑上摩托车，问了一句，接着补充道，“那就走吧，门锁了吗？” “锁了，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婉清说着，跨上了摩托车。 车子起动的时候，她轻轻揽住了郑八斤，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袭来，心跳不由得快了许多。 …… 一个小时后，一辆摩托车驮着两个人，进了下鱼乡政大院。 这时的中心校并不在乡政大院里，但是，郑八斤要一次性把事情做好，自然不想迈过赵茜这一关，先让她见见婉清，不然，以后的工作中，不可能自己时时罩着。 赵茜现在就住在乡政大院里，已经起来，在院子里小跑几圈，做了一会儿健美操，身上已经冒汗，回到宿舍里洗到一半，就听到郑八斤在门外敲门。 这个时候，离上班还早，是谁来找她？ 不由得眉头一皱，问了一句。 郑八斤也不管什么，而是客气地说道：“我是郑八斤，找乡长有事汇报。” “等一等，马上就好！”赵茜在里面说着，舀水冲去肥皂沫，忙着穿好衣服。 开门后，看到郑八斤还带来个小姑娘，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这么早？” 郑八斤见她的头发还在湿漉漉的，就如出水芙蓉一样，想要夸一句，但是，一时词穷，忙着解释道：“主要是想着乡长日理万机，怕来晚来找不到人。” “说人话！”赵茜白了他一眼，不想听他扯这些无用的。 “人话就是，来感谢你帮了婉清的忙，让她成功分到了下鱼乡。”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婉清说道，“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赵乡长，这一次，多亏了她帮忙。” “谢谢乡长！”婉清是个懂事的孩子，虽说没听郑八斤提过，也忙着客气地行了一礼。 “别听他瞎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了，别再这么客气，以后大家就是一个乡里的同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赵茜忙着阻止，害怕这小妮子突然跪下去多难堪，心想，果然是长得清纯无比，怪不得郑八斤这家伙这么上心。 忙请两人进宿舍里去坐。 对于你来说，是小事，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就是拿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难于上青天的大事。郑八斤也不客气，真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套间，里面应该是卧室，关着门，外面这间会客厅看上去有二十来平米。 但是，摆设很简单，连一张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只有几把旧的木椅子，一张旧的实木办公桌，面子上的漆都脱了，露出东一块西一块的白灰。 为了不致于影响写字办公，在上面铺上了一块有些破损的玻璃，看样子像是从窗子上换下来，算是废物利用。 这个时代的人，真的是辛苦。 郑八斤心里吐槽的时候，赵茜招呼二人坐下，给他们倒了一杯白开水。 “对了，中心校那儿，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到时，你就去那里上课，我想，一个大学生，在这里也算是高学历。”赵茜当然明白，郑八斤带她来，肯定不仅是为了表达谢意，目的是想分到中心校。 大家都是女孩子，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分到山区的村小，生活上不方便，安全也不敢保证。 “我想去海子！” 此话一出，郑八斤都呆住了，赵茜更是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郑八斤，以为自己听错了。 () 第392章、坑兄货 在全县来说，下鱼乡算是好一点的乡，虽然离城远，但是，有几个村都是坝区，有着鱼米之乡的美称。 但是，也有两个村比较偏远，其中一个就是海子，另一个更偏一点的叫黄犁。 一般人根本不会选这两个地方，就算是十里村，条件也好得多，至少已经通了电。 想这婉清，有乡长作保，选个中心校都没有问题，她却选海子。 赵茜以为郑八斤没有和她说明白海子是个什么地方，真以为那里可以看海？ 见两人都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婉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了两人的目光，态度却异常坚决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想去海子村。理由有两点，首先，我娘在海子帮郑老板种菜，我想多陪陪她。其次就是，我想去那里，那里的学生很苦，据说，从来没有过一个公办教师，我想成为第一个给他们带来知识和好运的人。” 赵茜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小姑娘真的还有一份赤诚之心，只是，郑八斤是否满意？ 郑八斤想的是，这小姑娘太单纯，没受够社会的毒打，让她去体验一下也不错。也许，她说得对，有她娘在那里，互相之间有个照应，还真是一个大孝女。 想到这里，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你可要想好了，那里的条件真不好，连电都没有。” “我想好了，就去那里。”婉清笑了起来，说这不是一时大脑发热，已经下定决心。 “那好吧。”郑八斤再度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赵茜再出面，自己去找中心校报到就行了。 人家正愁没有人愿意去海子，你到好，主动提出来，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还用乡长出面打招呼？ 中心校，就在九年一贯制学校里办公。 校长叫周虎，据说是体育专业，还是周家拳的传人。张明江因为教子不严被撒职之后，他当上九年一贯制的校长。在警所李寅所长的支持下，几个月的时间，教训了不少进校捣乱的社会青年，把一个九年一贯制进行了全面改造，焕然一新，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脏乱差”的学校，还把学校门口文化站的电影给取消了。他也得到了上面的赏识，提升为中心校校长兼九年一贯制校长。 他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来报到的婉清，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女孩子给人的印象是人如其名，清纯无比。 这几天，来找他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入他的眼，不是看着二里二气，就是自认为城里人高人一等的那种小市民嘴脸。 不过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家长带着来，还带两条烟，或者是两包茶叶过来，意思自然很明显，提前打点，二次分配的时候照顾一下。 他把这些礼物全部退回，只是让他们分别谈一下自己的理想，以前有什么特长？ 社会关系一点不在乎，能在这里来的毕业生，都是一个样。有点背景，但是，都不过硬。 谈完就让他们先回去，9月二号来参加开会。 但是，这婉清不一样，独自空手而来，而且穿着很是朴素。一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人物，能分在这里，那就奇了。 通过简单的谈话，发现这姑娘有点水平，是个人才的样子，又加上人长得清纯可爱，无意之中，周虎就有些赏识。 难得可贵的是，她竟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提这样那样的要求，也没有说想去个好一点的学校。 他决定把婉清留在中心校，当个助手什么的。 然而，这个时候，婉清却提出想去海子。 周虎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婉清又把刚才对赵茜和郑八斤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周虎都有些小感动了，心想这种精神难得可贵，放弃了留她在中心校的打算，只是决定，到时候，好好在大会上表扬一下她，自己再亲自送她到学校，帮她找一下住处，和村公所的人打个招呼，多多关照一下。 接下来，为她安排了住处，竟然就在乡政大院的礼堂楼上。 婉清也不打算再去打扰赵茜，而是和几个女生一道，住进了楼上的大宿舍。 …… 郑八斤骑着摩托车回十里村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妇女，大概在四十来岁，属于那种普通的中年妇女。 正焦急地拦在路边，看到郑八斤骑着摩托过来，就拦住说道：“小伙子，带我一程，我给你钱，这地方真是穷，连辆车也拦不着。” 郑八斤停了下来，反正这个时候并没有碰瓷这种说法，给人方便，也就是给自己方便，至于钱不钱的，对郑八斤来说，现在已经没那么重要。 “你这是要去哪儿？”郑八斤问了句。 “去十里村有重要的事情。”女人见郑八斤停下来，就从后面熟练的跨上了摩托车。 刚好是同路，郑八斤就没有太反对，而是起步上前。本来想要问一下，去做什么，但实在不想多事，也就没有问。 郑八斤骑得很快，加上土路有些抖，那人坐在后面还算守规矩，双手反过去抓住后架，不敢说话，更不敢动。 很快，郑八斤就回到了十里村自己家门口，停了下来，回头说道：“不好意思，我就到这里。” “请问学校在哪儿？”对方问出一句之后，突然看到了学校，忙着下车，连钱也没有给，就进了学校，丢下一句话，“回头我让他兄弟给你钱。” 郑八斤摇了摇头，看来，是个坑兄货，也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把车停好，去看车行。 车行的生意没有了之前的火爆，转来转去，就是这么一部分人骑得起车，大卖一段时间之后，冷淡下来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作为面对农村的客户来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闲钱，秋收以后生意自然还会火一把。 年建安正在擦剩下的几辆车，看着郑八斤回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八斤你回来了。” 郑八斤客气地叫了一声爸。 年建安问了一下清清的情况，都几个月不见了，不挂念就不正常。 郑八斤说，一切都很好，在城里的生意也基本理上了路，只要坐在里面守着就有钱赚。 两人正闲谈着，突然看到从学校里开出一辆车，车里坐着刚才那名中年妇女，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郑八斤的车行。 郑八斤有些奇怪，这车不是那个叫王天化的老师吗，短短一年的时间，竟然像是发了财一样。 原来，那女人所说的兄弟，竟然是这个家伙。 () 第393章、要做手术先交钱 王天化正在上课，见到平时对他不是太友好的嫂子马玲突然找到学校，心里有些吃惊，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马玲自然不知道儿子还在警所里，只是把丈夫王老五受伤，正在县医院里治疗的事情说出，还说，他现在没钱了，如果不交钱，一条腿估计就废了。 王天化听了，来不及多问，随便找了一个老师帮自己看着学生，就开车风风火火地拉着马玲赶进城。 一路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听说是摔伤的，伤得很重，站不起来。 从小到大，这个哥哥可没有少帮他，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哥哥王老五，就没有他的今天。 他还真是急，巴不得长翅膀飞到城里。 可惜，路还是土路，坑太多，他开着的二手夏利车有些吃不消，时不时还得刮一下底盘，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最多就是四十来码。 尽管如此，嫂子也觉得老遭罪了，比刚才和郑八斤骑车还要伤人一些。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 看到王老五虽然起不来，但是，精神状态还可以，不至于像嫂子说的，如果不交钱，一条腿就要废了那么严重。 王老五看到兄弟的到来，很是欢喜，想要坐起来，但是，大腿扯着小腹一阵疼痛，让他干眼泪都掉了出来，只能重新躺下。 王天化忙扶着他，让他别激动，有什么话就躺着说，还说了，钱不是问题，马上就去给你交。 王老五本来想要说自己没什么大事，不就是腿断了吗？想当年，为了给兄弟找钱读书，他可没做坏事，有一次还被人打得半死，最后都挺了过来。但是，看了一眼妻子马玲之后，说道：“你去打点水，再弄包好茶来给兄弟喝，他从这么远赶过来，一定是渴坏了。” “水？不是昨晚才打来吗？”马玲有些不太情愿，心里嘀咕，“兄弟来了怎么了，没茶就喝不下去吗？” 但是，想着兄弟是来送钱的，也就把这话儿给忍了下去。 “叫你去就去嘛！昨晚打来的水已经凉了，不好泡茶。”王老五差点就想要骂人，这个女人太不懂事了，和她早就没有了共同语言。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七十年代。 那时，是真的穷，一分钱都舍不得花，要分成两半用。 记得，他从别人家顺了一只鸡，卖了两块钱，给她买几个蛋清饼，就把她哄进了玉米地。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人太年轻，一时冲动，就种下了恶果。如果再等两年，有了钱，比她漂亮几十倍的女人多的是。 王天化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看着王老五向他使眼神，知道他是要支使开嫂子，有话对自己说，忙着配合，向嫂子说道：“那就有劳嫂子了，还真是有些渴。” 说着，掏出一百块钱，递到了马玲的手里。 马玲接到钱，脸色好看了许多，转身下楼，真的去买茶叶。 这一操作，看得临床的病友好生羡慕，心想：这家人是不是挖着金娃娃，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百的零花钱。自己来治伤，可是东拼西凑，借了多少人才凑着两三百块，如果严重，只有把家里的耕牛卖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伤要不要紧？”王天化看着嫂子已经离开，忙着关心地问。 “我的伤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找你来，主要是子民出了事。”王老五不想让别人听见，示意了一下。 王天化会意，忙着把耳朵凑了过来。 王老五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王天化整个人都呆住了。 现在他才想起来，侄儿子今年要分工，王老五当时说要去找人，他就揽了下来，说是他去办，包在他身上，教行的人他认识的不少。 本来说找好之后再说，但是，王老五当时就有些不放心，先拿了一千块钱给他，请有关人士先吃个饭。 饭自然是请了，人家也是没有问题，到时，就在城边上找一个乡安置了就行。 没想到，后来太忙，竟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没有再跟进。 这责任，就在他王天化。 现在肯定是不行了，人家都安下去了，再去找人为时已晚，只能等下个学期再想办法调动。 问题是，王老五以为他弄好了，就没有再催一下他，而王子民一气之下，弄出事来，就不太好收场。 王老五看着他，知道是这兄弟没把事儿办好，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侄儿子弄出来，从小到大，他最听你的话。” “行，我马上去办。”王天化不敢停留，站起来就要走，“哥，你放心，警所里我也认识两个人。” “这事儿我都不敢和你嫂子说，以她那种臭脾气，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唉，说来也怪我，这段时间忙于挣钱，没有及时向你打听。”王老五说着，掏出身上还有一千块钱，递了过去，不管走到哪里，都得花钱。 “钱我身上有，你先拿着交医疗费，不够的我再送来。”王天化觉得很对不起哥，没有接他的钱，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说道，“你放心养伤，这事儿我一定办好。” 这半年的时间，他真挣了不少钱，还从别人手里借了两万块，按社用社的利息拿来，以一块钱五分的月利息给了别人，差价都赚得他不亦乐乎，也正是他忘记了王子民的事情。 王老五知道他这段时间赚了点钱，但是，并不知道他赚了这么多。还想要坚持把钱给他，但是，他已经出了门，只好暂时作罢。 好在，经济大权是紧紧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到时要如何补偿兄弟完全是自己说了算。 就在这时，医生过来了，拿出x光片子给王老五看，说是他的腿骨要做手术，让他和家属商量一下，如果要做，就去交两千块钱。 他现在还真没有心思看自己的腿，担心着儿子，顺便打发了医生两句话，说是知道了，等一会儿和妻子商量后再说。 医生自然也不会为他作主，只能是给个建议，也就没有坚持，而是转对临床那人。 那人的伤没有郑八斤重，只是骨头错位，让他去交五百块钱，到时正个位，固定一下，养几天，等周围的软组织恢复一下就好。 那人听说没什么大问题，放下心来，已经不打算治疗，决定出去找专治接骨投损的土医生弄一下。 那样花不了几个钱，好像效果还是不错的。 医生自然也不好坚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只是和他说了一些万一会出现的情况，无外乎就是把责任转移了一下，免得到时说不清楚。 那人和家属达成共识，说不治了，马上就要出院。 () 第394章、我要和她互换 城西警所里，王子民呆了一夜，找不到说话的人，就唱了半夜的《铁窗泪》。连自杀都无能为力，所有脾气也被暂时消磨殆尽。 发誓再也不想进这种地方，直到中午，饿得快不行的时候，听到有人来打开门，说：“你可以走了！” 外面的光线射得他的眼睛极不适应，更多的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害怕人家又给他下套，也许刚跑出去又会被追回来，再扣个帽子。 但是，很快就适应了光线，看着那人像是认真的，王子民半信半疑地出了门，却见门口正站着叔叔王天化。 这一刻，他相信是真的可以走了，不由得一阵委屈，一头扑进了王天化的怀里，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王天化拿出一身新衣服，让他当场换下，把身上原来沾着晦气的衣服扔到了地上。 民警看着这一波操作，不由得轻轻蹙眉，心想，要不是所长早就有这个意思，随便教训一下，有人来领就放走，不要浪费了这么一个难得培养出来的大专生，一定把这小子送进看守所里，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不能胡来，更不可任性。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进来办事，看着这一奇怪的一幕，也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看到他们真的不要那套还没补过的衣服，忙着捡在手中，就像捡到宝一样不舍放下。 民警心里嘀咕了一句：“还好，这是在警所里，要是真丢在大街上，指不定会为了这一套衣服，争得打起架来，又将是一场治安案件。” 王天化回头看着民警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拉着王子民就走。 王子民还算听他的话，特别是这一年来，他每次回家，都会给他买点衣服，给点零花钱，王子民都觉得叔叔这钱太好赚了。 可惜，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竟然忘记了王子民毕业分配工作的事情。 感觉很是对不起这个大侄子。 甚至不知如何开口，说服王子民先去回田乡教一个学期，再想办法把他弄回来。 而这时，王子民开了口，骂道：“王老五这个死东西，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找好了人，结果，让我在大会上出丑，丢尽了颜面，我真是恨死他了。” 王天化：“？？？”简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犹如无数虫子在爬，又像是被人当场打了几耳光一样，不是痛，是面子尽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特别是那句嘴上无毛，把他当成了女人。 “先上车再说。”王天化本来想把他爹腿断的事情告诉他，先带他去看看，免得哥担心。但是，这一刻，看着王子民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果断放弃了这一打算。 好在，王子民一如既往听他说的话，坐上了他拉开门的副驾驶，一脸崇拜地说道：“叔，几天不见，你都买了车了？” 王天化点了点头，说道：“刚买没几天。”说着，绕到左边，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王子民一副喜不自禁，就如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一样，摸摸这里，摸摸那个，说道：“这得多少钱？” “不多，是二手的，一万多块钱。只要你喜欢，好好工作，到时候，叔挣到大钱，就给你弄一辆开开。”王天化仿佛找到的切入点，准备好好开导一下侄子。 “不，我绝对不去回田教书，这么远，据说连路都不通，如何开车？再说了，一个月两百来块钱，够干什么？别说买车了，生活费都不够。”王子民一听到现实问题，再度义愤填膺，但是，说的好像都有些道理。 想他王天化，如果不是找到了赚钱快的另一条路，现在也是穷得叮当响。 “先下去打一转，不出半年，相信叔一定帮你弄出来。”王天化可不想就这么快放弃，虽然，他现在也觉得，这个工作可有可无，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是，他知道王子民的脾气，根本就不适合干自己这一行，再说了，那点工资，不就像是捡来的一样吗？ 从另个角度想，也算是留一条后路，创业成功自然是好，不去教书也无所谓，万一失败了，去教书也可以守着那点工资，不至于过得太难堪。 当然，这也是九十年代，很多搞第二职业人的思维。不然，以现在王天化来说，一个月的工资，一天就挣来了，何必去上班，每天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学生。 “不，一天我都呆不下去，我丢不起这个人。”王子民突然歇斯底里叫了起来。 王天化不由得一愣，这孩子，终于是长大了，不再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有了他自己的主见。 但是，在这关键时刻，不是好事。 “这不丢人，又不偷不抢，是凭本事赚的钱，哪能说丢人呢？”王天化顾不得开车，不，是忘记挂挡了，油门倒是踩了下去，车子发出一声咆哮，发动机转速吓了两人一跳。 几个过路的人也禁不住回头奇怪地看了一眼。 懂行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骂了一句：“一看就是新手。” “我要去下鱼乡，找那个叫婉清的人，她一定在看我的笑话，反正老子过得不开心，她也别想活得自在。”王子民突然心一模，始终放不下这事儿，想起在婉清面前吹出去的牛逼，这会儿，一定成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必须得在她面前找回面子。 城边都不去了，就要去下鱼乡，婉清在哪个学校，他就要去哪个学校。 “婉清是谁？你是不是喜欢她，你放心，到时一定帮你追到手。” “不，我承认当初是对她动过心，但是，也仅限于想要玩玩的意思，而现在，我对她恨之入骨。我一定要让他与我主动交换。她去回田，我去下鱼乡。”王子民果然很女人的样子，凭什么她一个天天穿补疤衣服的人，还是一个班出来的，可以比我分得好？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先送你回家去收拾一下东西，再去办点事。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你去找这个叫婉清的女人，让她和你互换。”王天化不敢再带王子民去医院，就想了这么一个缓兵之计。 至于他两父子的关系，冷静下来后，一定可以妥善地处理，不至于父子反目，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 第395章、交了费，马上做手术 十里村，郑八斤对王天化被一个女人带走的事情，仅限于奇怪，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更没有在意那女人说是兄弟来给钱的事情。 他去看了一下养猪场，王朝生亲自接待了他，还带他看了一眼猪们，除去这段时间或卖或宰了给年建安作为爆腌的之外，还有几头快要到两百斤了。 郑八斤让他先不急着出栏，等到立秋以后再宰，今年的烟熏肉用量比较大。 王朝生点了点头，说道：“按照你的吩咐，昨天黄犁村的矿山里来拉了一头，只有一百九十多斤，不过，应该可以吃几天。”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现在的气候很热，就算是黄犁，中午也是在二十五六度，他们吃不完的全要搓上一点盐，不然，还没吃完就坏掉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他们去拿腌过的肉。” “至于为何让他们冒着吃坏肉的风险，那是考虑到，他们很久没有吃到新鲜肉了，就当是打一下牙祭。” 郑八斤说完，看了一眼王朝生。 王朝生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他也了解过，黄犁村的人很辛苦，离街子远，莫说没钱，就算是有钱，也难得上街买一顿肉。像这种天气，估计还没有背回家，肉就臭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记住了。对了，这两天又有两头母猪已经生产，一共生了二十三头，有一头夭折，剩下二十二头。目前来说，出生率和销售率基本持平，场里依然还有两千头左右。”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行，去看一下账本。” 王朝生点了点头，带着他从容地走回到办公室，先拿出账本让他看着，再给他倒了一杯水。 郑八斤翻看了起来，这几个月，由于天气太热，销售量下降，出生率也下降，属于正常现象。 这账也没有什么问题，从账面上来看，除去一切开支和工人工资，还有两万块钱。 这说明从现在开始，养猪厂里开始真正的盈利。 郑八斤这样想着，但是，这钱儿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对他来说，太少了，想要往矿山里注资，无疑是杯水车薪。 “对了，如果鱼河水库的来拿货还要不要拿？”王朝生突然想起一事，“就在前不久，他们也是拉了一头活猪。对方应该是增加了人力，对肉的消耗变大了。” “当然得卖给他们。”郑八斤说道，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而且，管他们吃坏不吃坏，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再说了，那地方自然不能和现在的黄犁村相比，人家可是专电供给，二十四小时不停电，有的是冰箱，不要说一头猪，再多的肉也不容易放坏。 王朝生听了，点了点头，说道：“那现在账面的上的钱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购买猪仔，扩大养殖量。” “先不用扩大了，只要保证有两千头就够了，至于账面上的钱，暂时存着，也不要动用。”郑八斤一心只想往矿山里注资。 “还有一事，那个叫王天化的人来找过我，说反正里面的钱暂时不用，能不能借给他，按照一个月一分的利息。”王朝生说着，像是有几分动心的样子。 郑八斤也能理解，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不动心是假。一万块钱一个月就像是白捡一百块钱，两万块就是两百块的月利息。 但是，你想着别人的利息，别人想的可是你的本金。他当然一口就回绝，说道：“不行，王天化也找过我，但是，我告诉你一点，离这个人远一点，不能跟他有一分一厘的经济往来，哪怕是你私人的钱。不然，后患无穷。” 王朝生不知道郑八斤为何对王天化有如此深的芥蒂，但是，听了他的话之后，依然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记住了。” 他相信郑八斤不会骗他，更多的却是相信郑八斤的能力，跟着他，一定可以赚钱。 郑八斤看他不像是在敷衍自己，也就放下心来，说：“那就先这样，我去一下黄犁村。” “那我送送你。”王朝生说着，和郑八斤一道，出了办公室，下了楼，看着郑八斤骑上摩托车，挥了挥手，直到郑八斤离开，他才回到办公室里，看了一眼郑八斤没有喝过的茶水，自己端起喝了起来。 …… 王天化把王子民送回到家，安慰了几句，答应一定带他去下鱼乡找那个叫婉清的女人，这才赶到医院。 王老五正在医院里，等着有些着急，医生来催了几次，让他交费。 邻床的那人已经走了，这时，来了一个被车撞着的老人，看上去伤得不是太重。 他儿子据说也是跑车的，在城里蹬人力三轮，就坐在城边，老人进城来找儿子，结果，被一辆摩托车转弯给撞倒在地。 那人也没有想着逃跑，还把人送到了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开点药，就可以回家去慢慢养着。 但是，他儿子马晓伟赶了过来，说什么也要住下来，让医生再查一查，万一落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医生也不好说什么，说那就先交一千块钱，住院观察两天。 骑摩托车的人是个年轻人，名叫刘自强，刚参加工作两年，也是刚买的摩托车。但是，这个人很好说话，马上就去交了一千块钱。 王老五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穿着还算可以，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不然，刚参加工作也不可能骑得起摩托车。 而老人的儿子马晓伟，看到刘自强留下来，推说自己还有事，就离开了医院。 刘自强起初并不在意，以为马晓伟是去先处理一下手边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绝不会丢下老子不管。 谁知，那人一去就不见回来。 这时，老人已经输上点滴，刘自强就和王老闲谈了起来。他问王老五，看上去挺严重的，肯定要做手术，不然，留下痼疾就不好了。 王老五点了点头，说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就去交钱做手术。 正说着，王天化走进来，不见嫂子，就奇怪的问了一句。 王老五说出去了，他最关心的是儿子的事情处理好没有？ “已经处理好了，已经送回到了家里，你就放心养伤得了。对了，医院里的钱我上来的时候交了，医生说马上安排手术。”王天化说道。 刘自强都说这个兄弟真是不错。 () 第396章、只要钱 矿山上，郑八斤遇上了赵茜。 她比郑八斤还要热心，一有时间就抽空上来看看。 看着一切都很顺利的样子，她悬着的心才会落地。 有领导这样的大力支持，是件好事，别人求之不得，专程邀功都要去。但是，郑八斤不要这样的效果，他要的是领导给他经济上的支持，而不是三天两头守在这里，让自己放不开手脚干事。 由于天气太热的原因，这女人穿得有些清凉，薄薄的衬衣里面，像是只穿了一件小衣，西裤笔挺，衬托得长腿纤细…… “怎么样？”赵茜打断了郑八斤就如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的郑八斤。 “很好！”郑八斤颔首，笑着说道，“不愧是出了名的美女乡长，不管是身段，还是面容，都堪称一绝。” “乱说。我问的是，矿里怎么样，你别扯这些。”虽然赵茜已经习惯于被人盯着看，但是，经郑八斤这样当面评头论足，依然觉得脸上一热。 “我说的是句句实话，在整个秋城县，你是最年轻的乡长，也是唯一一个美女，没有之一。”郑八斤笑着说道，“只要你一站在这里，所有的工人，没有一个干活不卖力的。” “呵，我看你就不卖力，光耍嘴皮子。”赵茜白了他一眼，笑着骂道。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这个人做事可卖力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要不……”郑八斤突然笑得有些邪恶，死死盯着她的脸，突然打住了下面的话，像是在等着她意会一般。 赵茜知道他没有什么好话，正想要岔开话题，摆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正好看到邹正常迎了过来。 忙着打了个招呼。 邹正常一身是泥的样子，像是已经查看了一遍矿洞里的情况，本来伸出的手，忙着缩了回去，还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终于没有敢和赵茜握手。 郑八斤看得一愣，这家伙，怎么这样不争气，才在十里村住了两天，就搬到了矿山上来住，还天天下去查看情况。你看得懂吗？别干那些外行指导内行的事情好吗？ “矿长这是刚从井里上来？没什么问题吧？”赵茜也看出了矿长的亲力亲为，心里竟然有些赞赏。想他好歹也是当过乡长的人，重点抓一下安全生产本来没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了，他是矿长，郑八斤不过是为他管理的具体执行人。检查安全生产的事情，本应是郑八斤下去，怎么弄反了？郑八斤安安心心地呆在上面，他一个矿长去亲自下去检查？ “没什么问题，都是在有序的进行着。”邹正常答道。 “辛苦了。”赵茜也不好当面说穿他和郑八斤的关系是不是弄反了，只是说了一句大多数领导都会说的话。 当然，也有人总觉得理所当然。 下面的人再怎么卖力，都是应该的事，是本分，是命中注定，自己就是高人一等，下面都是蝼蚁。 “你有什么看法？”赵茜看向了郑八斤，有种邹老乡长在，就不怕郑八斤的感觉。 这一刻，赵茜都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连体制都没有进，自己好歹是个正科级，是一乡之长，这里自己说了算才对。 “我个人觉得，太慢了，守着这么大一座矿山，却是这样一锄一锄的挖，何时才能达到预期的目标？”郑八斤突然有了底气，难得一本正经地说道。 赵茜和邹正常不由得同时一怔，一齐看着郑八斤：“太慢了？那你说说，怎么才能加快进度？要不，再开采一个矿洞？”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不快，一天的利润依然只有几千块钱。” “那你说怎么办吧？”赵茜有些着急起来，最恨的就是郑八斤这种不急不慢，还特意卖关子的做派。 “唉，如果能用机械，就可以从上面开采，这样一来，就可以放开手脚干，可以提高十倍以上的效率。”郑八斤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种无钱寸步难行的感觉。 “机械？”两人奇怪地看着他，异口同声地说道，“但是，现在没钱呀！” “就是因为没钱，不然，我早就想到了。”郑八斤说道，“但是，我突然有个想法，能不能招商引资？” “招商引资？你是说，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资金？”两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旋即却是摇了摇头，否定地说道，“这里太过于偏僻，难找投资方。” “也不用向国外引进，更不要他们的技术，这不要太多的技术，只要钱就行了。”郑八斤看着两人跟着自己的思维走了下去，不由得心中一喜。 “国内现在根本就没有钱，你也知道，一个乡的财政……”赵茜说到这时，看了一眼邹正常，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转向郑八斤说道，“你是说引进私营企业？但是，就我们整个秋城来说，根本就没有这种可以大量出资的企业。” 女人果然就是女人，目光只看到面前这两点。郑八斤腹诽着，笑着说道：“一家不行，就引进多家，所谓凑毛成毡，集少成多。” “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太多的资金，有几万块钱其实就可以暂时运转。” “几万块，开什么玩笑，一台挖掘机就要几十万。”赵茜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写写画画的那种，而是跟着阳老也考察过外面的一些企业。 “不一定要买呀，借来用用总可以吧！”郑八斤给二人换了一种思维。 两人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觉得他这想法，好像有些天真。这可不是一支笔，借来用用可以，这是几十万一台的机械，谁会放心借给你？ 似是看穿了二人的疑虑，郑八斤接着说道：“当然，这也不是白用，可以给他一些租金。并且，我认识一个人，他的财力还可以，还是我们的合作商，量大了，他也可以赚得更多，共赢嘛，我相信他会同意借我们机械。” 他实在不想坑这个人，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也就怪不得自己了。 () 第397章、兄弟情深 赵茜和邹正常突然来了兴趣，听着郑八斤侃侃而谈。 郑八斤提出：“我打算去实地考察一下，如果乡长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但是，这里得留下一人看守，不然，出了问题就麻烦了。” 邹正常说道：“那我就留下来看守，乡长和你一起去，时间是挤出来的，将就一下乡长的时间。” “行吧，反正现在乡上也没有什么大事，老百姓又不是农忙季节，离秋收也还有一段时间，我就跟你一起出去看看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赵茜没想其他，答应了下来，心想，能从你嘴里说出资金雄厚之人，一定不是凡人，是得见识一下。 能为下鱼乡引进这样的人物，绝对有利于发展。 下鱼乡本来和上鱼乡差不多，共同称为鱼米之乡。虽然说两个乡的苹果发展差不多，都走上了正轨，慢慢开始突显经济效益。但是，这两年上鱼乡多了一个在建的鱼河水库，就不可同日而喻。那可是上亿的项目！是整个秋城县，乃至整个市几年的财政收入。 如果再不想着招点商来，找到新的突破口，必然被上鱼所长期压制。 这也是她好不容易兴办起一个矿厂，就紧抓着不放，害怕出问题的原因。 如果按郑八斤说的，这矿山引进大型机械，不单是安全方面有了大大的突破，就是生产效率也会大大提高，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吧，明天就是9月2号，早上我要参加中心校的分工大会，开完我们就出发，到时，我让司机开车来接你。”赵茜想到这里，看着郑八斤说道。 “不用来接我，我到时间直接来乡上等你。”郑八斤答应了下来，正好，他可以提前把养猪场里的钱提出来。 人家一个乡长，怎么好让她来接自己，反正自己有摩托车，取好钱之后，放在乡上，应该不会再出现类似于平汪要偷就找警所才有名气的事情会发生。 “行，就这么定了。”赵茜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同意了郑八斤的提议，也不在矿山里逗留，而是坐车回乡里准备。 郑八斤了解了一下矿山里的情况，过问了一下工人们的伙食，交代大家这段时间尽量去十里村拿一些腌过的肉吃，少吃新鲜肉。 …… 王天化在医院里交了钱后，果然很快就安排手术。 马玲听说钱是他交的，还一次就交两千，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一个劲地夸他，真是老王家的能人，王老五没有看错他，就知道他将来很有本事。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时间很长，足足三个半小时，打了钢针，把里面的骨头固定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以后就可以来折钢针，目前来说，要住几天，恢复之后才能出院。 打的是全麻，王老五还没有醒过来。王天化也没有急着离开，和嫂子马玲一起守在其身边，一直到麻醉过效，王老五醒来之后，痛到骨里，让他有些受不了，但是，兄弟和妻子在跟前，硬是强撑着没有出声。 王天化知道他痛，马玲也看他难受的样子，说是要不要去找医生。 王天化摇了摇头，说这是正常现象，小时候刺划破点皮都知道痛，何况腿上皮肉被割开，还要在里面打下这么长的钢针，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当然明白，找医生无外乎就是给他再打点镇痛止疼的药物，只是麻痹一下大脑，感觉不到而已。但是，副作用极大。 王老五也说不用找医生，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心想当初，被人打断腿的事情不是没有，而且，那时身上没钱，找个土医生上个夹板，包一些草药，不是就挺过来了？ 这时，医生过来，问了一下情况，见一切还算正常，就说：“你交的费，手术下来已经没有了，还得再去交点钱，在医院里疗养一段时间，观察一下。” 马玲听说还要交钱，不由得看向了王天化，早已忘记了刚才说要找医生的事情。 王老五指了指身上，说衣服里面还有钱，让马玲拿出来给兄弟先拿去交上。 马玲没有动，王天化说道：“不用，我手里还有钱，我去交，反正你现在也没事，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就辛苦嫂子照料一下，我去带子民买两件衣服，再送他去学校。” 一提到儿子，两夫妻的表情各不相同。 马玲说：“这个孩子，也不来看看他父亲，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钱？一个人在家是怎么过的？” 王老五看着王天化，说道：“他同意了？” “没事，我已经打点好。”王天化想得很简单，一个穷孩子，只要出得起钱，她一定会同意和王子民互换。所以，对于他来说，好像人家已经同意，百分百的事情，没有任何悬念。 王老五有些意外，心想，兄弟果然牛逼，一出手就把这事儿给解决，子民都不用先去回田，直接就重新分了，哪里会想到两人要去找婉清互换。 至于钱的事情，也不急，过后再算，反正自己也有钱放在兄弟那里“生蛋”。 马玲听了，高兴地说道：“那就有劳了。你放心，这里有我。” 她算盘当然打得精，王天化带儿子去买衣服，自然不会让儿子开钱，他一个大人，怎么可能放得下脸来。 既省了钱，又得到了便宜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最关键的是，他还要去帮丈夫交医药费，但愿多交一点，出院的时候退回来就是自己家的。 这时，看这个小叔子，越发的顺眼了不少！ 就连临床来照顾人的刘自强，都有些感动这兄弟情深，同时，也看不惯这个女人的势利之眼。 王天化并没有太在意，而是下去交了一千块钱，开着车回到家里，却不见了王子民的踪影，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这小子，一天就知道玩，何时是个头？” 他找了几家游戏室，才找到王子民，本来想要说他两句，但是，想想这家伙马上就要去上班了，可能会有所收敛，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他去吃了一顿火锅，买了几件衣服。 还为他准备了被子，反正可以放在车的后备厢里，明天一同拉下去得了。 这一整晚，王天化不敢一个人出去玩，一直陪在了王子民的身边，第二天一大早，把他带到下鱼乡，直接去找那个叫婉清的女同学。 () 第398章、有个女人叫马容 婉清本来想去找母亲，但是，又不敢走开，害怕中心校突然安排事情。 现在已经开了学，老教师早就开始上课，不知道为什么中心校不马上把她们新教师分配到具体的学校去，还要在这里待一天。 在这种通讯靠口的时代，婉清是不得不小心，就拿县上的分工会来说，如果不是隔三岔五跑去文教局，真有可能错过。 其他人估计也是这样想的，都没有离开下鱼乡，而是一起住进了乡政大礼堂楼上。 上面有很多间房，但是，乡政只给他们开了三间，两间给男生，一间给女生。 这一年，分到下鱼的，共有五个女教师，但是，房间很大，里面有十张床，住起来很宽敞。 同舍的其他四个人的家庭条件看上去都不错，穿着新衣服，一个个打扮得漂亮无比，还有家长陪着来提东西什么的，直到把四人都安顿之后，依然舍不得离开。 婉清就不一样，一个帆布包里面两件旧衣服，都是补过疤的，就连身上穿那一件，自认是最好的，肩膀上也是有两个疤。裤子都打了几个补丁，臀部上更明显，就像两只眼睛。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洗得干干净净。 四个同学都有些看不起她，一进门就没个好脸色，家人们还算客气，想着的是什么笑脏不笑烂，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有人打过补丁。 然而，自家的姑娘却连他们都看不起，让他们都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家长们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自己的女儿，这可是花了大力气，省吃俭用才供出来的学生。都分工了，可不能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四个学生看着家长终于走了，心情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其中一人提议：“终于走了，可以自由了，要不，大家一起去街上逛逛？” 其他三人一拍即合，胡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出门，但是，看了一眼不见动身，还拿出一本书来看的婉清，像是又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东西，太多了，没有了家长帮着提，还真不方便。 放在宿舍里又不放心，但是又不好说破，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婉清也知道大家看不起她这样一个穷姑娘，但是，也没有办法，心想，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自己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门，而是专心地看书，连这几个姑娘长什么样都没有在意。 好在，这个时候，街子周边的三个没课的男教师来了，说是来看一下新来的老师，有什么要帮忙的，他们乐于效劳。 三个人看中了婉清，以为好穷，好拿捏，跟她打招呼。 谁知，她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就低着头看书，给人一种高冷感。 三人依然不死心，说是带着她们一起去街上走走，这里他们熟。有一家馆子，味道还不错，去尝尝。 “不用了，一会儿在食堂里吃点就行了。”婉清果断拒绝。 她自己清楚，做人千万不要贪图小便宜，不然，日后一定得加倍奉还。 这些人的目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一个乡里的女教师太少，总有人想从新来的人里面下手。 自己可不是那种无脑之人，一点不了解就跟着人家去吃饭。 三人见请不动婉清，又想打其他四个女生的主意。 四个女生看着三个男子请婉清，不请她们，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 这会儿见人家不赏脸，才来找自己，心中来气，也跟着一口回绝。 三人却不死心，就坐下来懒着不走，有一句无一句的谈着话，还给这些人科普了一下，哪个学校的条件好，哪里的人好相处。 婉清无动于衷，依然在看她的书。 那是一本高等数学，并不是什么吸引人的东西，让三个男教师心里很是无语，心想，这人不会是有病吧，或者就是读书读成了书包子，都已经工作了，还看这个。 不就教个小学吗？哪怕是进了九年一贯制教初中，也用不着这东西了呀。 四个女生都是中等师范专业，没接触过高等数学，并没注意婉清手里的书，但是，看着三个男教师不再理会婉清，心里有了一些高兴，就跟他们攀谈起来。 说到高兴处，有人再度提出，一起去街上走走，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可以顺便买了，到时，再在街上吃点饭，以后大家就是一个乡里的老师，要多多走动，互相交流。 不知何时，四个女生都统一了战线，一个短发的女生，长着一张瓜子脸，涂着厚厚的粉，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斜眼看了一眼婉清，说道：“几位大哥如此热心，大家当然不好拒绝，如果不去，就是不识抬举。” 说完，目光扫过三个同伴，像是在征求意见。 “这位老师说哪里话，能认识四位，不，能跟四位在一起共事，也是缘分，怎么能说抬举不抬举呢，只要赏个脸，大家一起走动走动，我们还求之不得。”一个长得还算帅气的男教师自我介绍了一下，“对了，我叫王吉德。” “我叫马容！别老师长老师短的，听起来生分。”刚才说话的短发女生大方地说道。 “原来是马老师！”王吉德笑着说道。看着马容翻了个白眼，忙着改口，“马荣妹子，一起下去走走？” 说完，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马容被逗得“噗次”一笑，看向了三个同伴。 三人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伙子不错，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好像还是牌子货，可以结交一下，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几位老师这样热情，不去好像说不过去？” 三个男教师心里一阵高兴，忙着站了起来，还帮着几位拿东西。 四人也没有说把东西就放在这里，心里依然是防着婉清。 另一个教师很不识趣，再度笑着问婉清：“大家都出去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多没意思。” “没事，我习惯一个人呆着。”婉清说着，抬头平淡地一笑。 “那，那我陪着这位老师？”那人好像发现机会来了，其他人都走了，自己不正是可以单独谈谈。 “真不用。”婉清不由得眉头一皱，“我一个人就行，不习惯跟别人待在一起。” 那人呆了呆，一时有些尴尬。 话已说到这份上，还要强行留下来，那就太不识趣，给人一种居心不良的感觉。 “走吧，人家都说了不想要人陪，何必硬要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马容狂翻了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刀。 那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跟着六人悻悻而去。 () 第399章、山中无老虎 看着人去楼空，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婉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以好好看看书了。 对于她来说，婉清知道，学历最重要。 她学的是专科，还想通过自学考试，挣个本科文凭。 虽然，她决定去教小学，但是，知识是无限的，得活到老学到老，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提高实力，才能走得更远。而且，她觉得自己还小，根本就不适合把大量的精力放在结交男朋友上面。 她要的是一段成熟的爱情，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就如神周侠侣那样的。 当然，她也不想步入小龙女的后尘，想要把最宝贵的留给最爱自己的那个人，不能有任何一点瑕疵。 可惜的是，刚静下心来，还没有看完一道题，又有人来找她。 这是一同分来的新教师，看着房间里只有婉清一人，不由得奇怪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只想安静地看看书，就没有一起去。”婉清只想早点打发这个人走，把他接下来想要问的话一并回答。 “都毕业了，马上就要工作了，怎么还看这种书？”那人也不介意，而是瞟了一眼婉清手里的书，奇怪地说道。 “工作了也要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婉清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 “唉，反正能去教初中的就那么几个，大部分人都会去村完小教小学。”那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了解过了，这一次，一起分来的人之中，就有五个是专科生，一个九年一贯制，初中班就九个，根本不可能全部留下。我估计是没有任何希望。我看你也别看书了，我们那儿打牌还差一个人。” “我不会。”婉清说着，眼睛看向了书，不再理会那人。 本来，她还想解释一下自己想去海子教小学，但是，想想没这个必要。这是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那人还算识趣，见她专心地看了起来，也就不再打扰，说了一句你慢慢看，就走了。 接下来，时不时又有人过来，但是，都被婉清专心看书的样子给打发走了。 不知不觉间，到了饭点，中心校负责招待新教师的一名老教师过来，带他们去乡政的食堂里吃饭。 那人名叫张明江，原来是九年一贯制的校长，因为平汪一事被降成了普通教师。 因为他为人忠厚，中心校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负责对新教师的接待。 想想，现在的中心校长想得还算周到，以往有新教师来，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接待，都是直接分到了各个学校，自己下去找。 他看着婉清，见只有一个，奇怪地问道：“其他人呢？” “说是去逛街了。”婉清不想背后说人家闲话，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 “那就不管他们了，可能在街上吃了吧。”张明江说道，“走，我带你们去食堂吃饭。” 婉清站了起来，把书放到帆布包里，随手关上门，跟着张明江一起下楼，还说了一声：“谢谢张老师！” 张明江还把门给锁上，抽下了钥匙，递到了婉清的手里。 为了儿子的事情，心里一直不高兴，但是，这一刻，看着这个身上打着补丁的女孩子，说话如此客气，他的心情好了许多，心里有些感触。看来，真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不然，儿子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他摇了摇头，敲响了旁边一间宿舍。 里面传来两声警惕的声音：“谁？” “我，张老师，快下去吃饭了。”张明江眉头不由得一皱，心想，几个男生纠集在一起，大白天关着门，什么事见不得光？ 这时候，门开了，里面传出一阵烟雾缭绕，而且，乱七八糟的。 “大家小心一点，别在里面抽烟，这是木板房，万一引起火灾就麻烦了。”张明江明明知道这些人在里面打牌，但是，也没有说破，只是担心火灾。 “好的好的，张老师，下次一定小心点。”几个男生说着，一起出了门，跟着下楼去吃饭。 最后一个出门的人关上了门，把门扣扣上，按下挂锁，取下钥匙拿在手里。 他们的行李全部在里面，小心火贼正常。 乡政的食堂还不错，三菜一汤，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标配了。 但是，食堂里的人并不多，几个乡政的工作人员围成一桌，看到新来的几个老师，还算客气地点了点头。 男生们围成了两桌，婉清打了两个菜，发现没有了位置，就站在墙边吃了起来。 张明江端着碗过来，几个男人忙给他让座。 但是，他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了婉清的身边，说道：“你去坐下吃吧！” “不用了张老师，你请坐，我坐了一天，站着吃就行了。”婉清说完，埋头吃饭。 刚才去邀请婉清一起打牌的人，不知和身边的几个人说了句什么。 几人笑了起来，还向婉清投来异样的眼神。 张明江看了一眼，几个人还算收敛，不敢再笑，忙着低头吃饭。 而乡政的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看着婉清，议论的声音有些大，根本就不把张明江放在眼里。 一人说，这小女子还不错，一定很得劲。 一人说，打听一下，会分在哪个学校，到时好去找找，估计三天之内，就可以搞定。 另一个女工人，瞪了两人一眼，骂了一句：“癞蛤蟆！别把人家小女孩子吓坏了！” “坏了正好，让高姐修修。这不是你的专业吗？”刚才说小女子长得不错那人看着女同事坏坏地笑道。 “要不要我帮你修修？”高姐没好气地说道。 “小心哟！高姐手一抖，把你小子当任务完成。” 人们一阵哄笑！ 婉清听得眉头一皱，当然知道这些人什么意思，让她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胡乱吃了两口，对张明江说了一句：“张老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起身离开。 几人看着她堪称狼狈的样子，笑得更加放肆！ 张明江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婉清回到楼上的时候，四个女人，只回来三个，正瞪着她，不怀好意的样子。 () 第400章、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婉清不想多事，小心打开门。 三个女人骂骂咧咧地进了屋，没有指名道姓，婉清也不好发作，选择无视。 虽然心中有些奇怪，那个叫马容的女生为何没有一起回来，但是，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少管为好。 三个女生把自己的箱子放下，喘了几口粗气，掏出小手巾拭去脸上的汗水，寒着脸，就如吃了什么大亏一样。 刚才帮她们提箱子的男教师一个也没有回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这时，一个女生突然摸了下自己的枕头下面，面色一变，沉声说道：“我的手表呢？” 这人一米五几的样子，稍微有些发福，但是，头上的毛发很厚，扎成一个大大的马尾，生起气来，伴随着呼吸不匀，连马尾都跟着上下颤动：“我新买的手表，说不见了就不见了，真是奇了怪了。” 另外两个女生看着她，转而看向婉清，意思相当明显。 婉清没有及时反驳，心里想的是，既然是贵重的物品，不可能不带在身上，或者是装在箱子里走到哪里提到哪里才对。 “是不是被你拿了？”马尾女孩子瞪着婉清，沉声说道。 “我没有！”婉清理直气壮地说着，看着马尾女孩子。 “哼，这里就你一个人，不是你会是谁，难不成我刘玉还冤枉你不成。”马尾女说着，眼神变得更加的阴沉，整张脸上都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 “没有就是没有。”婉清也没好气地说道。 穷得新鲜，饿得硬气是她一直以来时时警醒自己的原则，也是做人的底线。 “你说没有就是没有？这里就你一个人，还会有谁？”另一个女孩子看着婉清说道。 剩下那女孩子也忙着附和：“对呀，不是你还有谁？” 婉清看着三个女孩一致对外的样子，心里一沉，看来，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不是，不想再过多的解释，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所谓捉贼要见赃，不要这样欺负人。” “哼，好一个捉贼见脏？有本事，你让大家搜一下你的包包，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一个身体偏长的女孩看着婉清。 婉清不由得心里一沉，看来，这些人是真的打算把她往死里整，吃定她了。 旋即又一想，自己的包包一直带在身边，对方想要栽赃应该没有机会才对，不由得理直气壮地说道：“搜就搜，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好，我来帮你搜，看她到时还有什么好说的？”长个子女人一副活雷锋的样子，自告奋勇就要上来搜婉清的包。 “等等！”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人们不由得一起回头，看到张明江站在了门口。 “张老师。”三个女人一同客气地对着张明江打了个招呼。 她们自然不蠢，虽然不知道张老师曾经是九年一贯制的校长，但是，也知道他虽然是普通教师，但是，中心校能让他来招待大家，肯定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万一惹他不高兴，明天的分工大会上说自己的坏话，想要分个好一点的学校，那就成了问题。 婉清看到张老师，心里一阵委屈，眼泪就差点掉了下来，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怎么回事？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张老师看了一眼婉清，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生，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几个男生刚吃完饭回来，听到这里吵架，正想看看热闹，也就没有惊动。各怀心思，希望这几个女人闹出事来，到时，中心校一气之下打回原形，退给文教局，说不定就少几个竞争对手，有机会进中心校工作。 没想到的是，张老师直接就赶他们走，不想把事情闹大，心里突然有些失落，但是，又不敢得罪，只好回到男生“宿舍”，立着耳朵听。 “她偷了刘玉的手表！”长个子的女生名叫黄燕，虽然是中等师范毕业，但是自认为专业知识过硬，再加上身材还行，想着可以进中心校。 但是，她看着婉清一副热爱学习的样子，心里老不舒服，又加上刚才那三个男的对马容很是殷勤，一直围着她转，把她们三人都冷落在了一边，心里就来气。 三个女生虽然也跟着一起吃了饭，但是，并没有得到其他的好处，眼睁睁看着三个男生带着马容去打麻将，不由得同病相怜起来。 心里恨马容打扮得像个妖精一样，实在不要脸，但是，自己又放不下脸来，只好回到“宿舍”。 这会儿，一听说刘玉的手表不见了，就和另一个女生帮着刘玉，自然把目标锁定在婉清这样一个穷孩子身上。 婉清急了，刚说了一句：“我没有。”就被张老师打断，看着黄燕说道：“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更不要轻易就用上偷这个词。” “这……”黄燕怔了怔，一时之间就没有了底气。想了想才说，“就她一个人在，不是她还会是谁？” 张明江没有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刘玉，平静地说道：“你丢的是块什么表？” “机械表！” “哪年买的多少钱，什么牌子？”张明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看着她的眼睛追问了一句。 “今年刚买的。三百多块钱，爱pi的。”刘玉稍作迟疑，眼神有些躲闪地说。 “什么型号？”张明江一刻也不想放松，紧追着问了一句，完全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明白，根本就对不上号不是。虽然，他对手表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知道这是一种高科技产物，价格更是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特别是机械表，从几十块到几千不等，据说，还有上万一块的上海表。 巧的是，他刚好见过一块爱pi的手表。那是去年，当着校长的时候，在一次全县的表彰大会上，同桌就餐的一个领导戴着，跟人显摆，说是全自动的，一万多块钱。 当时，他觉得这人一定是吹牛，或者就是脑壳有问题，花一万块钱买这玩意儿，不就是看个时间吗？自己摆一年的烟摊，不吃不喝也赚不到。 他看了一下，记住了型号。事后去百货大楼查了查，还真是，最便宜的都是上千。 他让售货员拿出来看看，那人想他买不起，不予理睬，让他看了个寂寞。 那时候，他才真正的认识到，这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会放下，不随身带着？”张明江说着，看了一眼刘玉身边的箱子，完全不理会说要搜身的事情。 “哎，我就是一时大意，想着以后大家都是同事，都是有文化的人。没想到，就出去一会儿，表就不见了。”刘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 第401章、大胆说不 张明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让人太过于难堪，就看着李玉说道：“以后小心点，贵重的物品就要随身带在身上。” “意思就这么算了？搜一搜不是就明白了吗？”黄燕和另一个女生急了。 张明江看向了刘玉，没有说话，心想：就看你能不能见好就收，免得到时大家都难堪。 “说得对，搜一下就明白了。”李玉也想看看，婉清那个不离身的破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也许，真如三个人私底下交流的，贴身衣服都没有一件是好的，可能什么都遮不住，更或者就没有。 “好了，你还是想一想，是不是没有带着来，忘记放在了家里也说不定。”张明江面含严肃地说道，“如果真想要搜身，我不赞成，这是对别人人格的侮辱。并且，我相信婉清不是那样的人。” 婉清听了，有些感动，向张明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她不怕搜包包，但是，怕人家搜她的身上，那是奇耻大辱。有些东西，长大之后，就从来没有被人看过。 “张老师，我觉得还是搜一搜的比较好，不然，我们也说不清楚。”黄燕看了一眼另一个女生。 “是呀，不然指不定还让我也跟着背骂名，我想要自证清白。”另一个女人也跟着附和。 “你想要自证清白可以，但是，我不同意搜身。”张明江看了一眼那人，冷冷地说道。 “哼，张老师明明就是偏袒！”李玉和那名女生小声嘀咕，但是，又像是要特意让大家都听到一样。 “好，你说我偏袒？那就让警所来查查这事，反正就在隔壁大院里。”张明江有些生气的样子，冷冷地说道，“现在是法制社会，搜身算什么？那是对人格的极大侮辱。当然了，这事儿一旦惊动警所，那就是公事公办，是谁的错，谁就是犯罪，就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大家可要想好了。” 说着，张明江看了一眼婉清。 婉清点了点头，说道：“我就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报警就报警，正好可以还我个清白。”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想过报警这种伸张正义的办法，压根就没有想过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尊严。经张明江这样一说，她才想起郑八斤说的话，不要太老实，不然，总有人想要欺负你，把你的痛苦当成乐子。 两个女人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报警就报警。李玉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她当然知道报警意味着什么？ 她看了一眼张明江，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也许是有人一时糊涂，只要能偷偷还回来就行了，我也不想追究。把事情闹大了，对那人的名声不太好。” 哼！心虚了是吧！ 张明江这样想着，但是，也没有说破。 他当然不想报警，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好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那是自己的错。 这会儿，看着婉清，就想帮她，就当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帮她。绝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毁了这孩子的一生。 当然，这不仅是可怜婉清，而是他明白，这些人一定是看她穷，合起伙来欺负她。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从不当校长的那一刻，很多人见到他都躲着走，更不和他来往。仅凭婉清对他很客气这一点，他的心里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激。再加上婉清不出去玩，还在看高等数学。说明她对知识的渴求，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怎么会去偷东西呢？ 并且，婉清衣服破，说明真的没钱。相反，他见过街上的小偷小摸，都是穿得比较体面，原因只有一个，钱来得太容易。 所以，一开始，张明江就选择了相信婉清。 细细一想，这事儿经不起推敲，试问，一个连箱子都随身带着走的刘玉，怎么可能把一只手表放在枕头下面，不戴着显摆一下简直说不过去。 后来，一诈之下，刘玉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如果是真正的上海爱pi，不止这个价。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刘玉在说谎。 “好了，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明天就要开二次分工，以后各自走上工作岗位，但是，都是一个乡的老师了，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真心希望以后大家互相帮助。”张明江说着，看了一眼婉清，“这样吧，反正这里闲着的房间有的是，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单独去住一间吧。” “谢谢张老师。”婉清都不知说什么才好，提着自己的包，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跟着张明江走了。 三个女人彻底蒙了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臭女人跟张老师肯定有问题！”好一会儿之后，黄燕才恨恨地说了一句。 …… 张明江重新开了一间房，把婉清安顿下来，安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才离开。 婉清心里感激自然不可言说，客气地把张明江送走，这才关上门，想想刚才的经过，心中有些气愤，但是，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继续学习。 第二天一大早，按照以前的生活习惯，起来随便洗漱后看了看书，正要打算去参加分工大会。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还以为是张明江害怕大家误了时间，过来提醒大家开会，想都没想就开了门。 谁知，入眼处，竟然是一个陌生男子，身边还跟着王子民。而两人的身后，竟然就是刘玉、黄燕等三人窃窃私语：“这女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果然有人找上了门来了。” 婉清不由得眉头一皱，再没心思理会刘玉等人，她没想到王子民竟然追到这里，到底还想怎么样？ 不用问，王子民和这个男人，一定是打听到了新来教师的住处，再由刘玉等人提供了她的线索。 “你就是婉清？”男子看着她，还算是客气的样子，微笑着说道，“我叫王天化，是十里村的老师，想和你单独谈谈？” “我不认识你，有什么话请直说吧！我还要去参加中心校的分工会。”婉清不想和王子民有任何交流，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天化回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女生，说道：“就几分钟，不会太久。”显然，他也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谈。 “对不起，我没空。”婉清没好气地说着，就想要离开。 “少跟她废话。”王子民恨恨地说道，“你是最好识趣一点，和我互换一下，不然，有你好受的。” “不是，别冲动，事情是商量好的，吵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天化忙着制止，不然，王子民就要动手的样子。 “不可能！”婉清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遇上这种不公平的事情，终于义正词严地拒绝，大胆说不。 “哈哈，妹子，别这么武断，有什么条件都好商量，不用这么急回答。”王天化像是什么场面都见过，不慌不忙的样子。 () 第402章、二次分工 走道上有些黑暗，昏暗的灯光，难以照亮每个角落。而外面的自然光，仅从一个小小的窗户里照进来，根本不够，感觉空气都有些沉闷。 “怎么回事？”几个男生从房间里走出，看着一群人，就问了一句。 “还有什么事，一定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吧。”黄燕嘀咕了一句，“看来，做人还是得老实一点。” 王天化看婉清不配合，心里有些来气，但是，这个时候不商量好，开完分工会更难了。 “妹子，出来工作，不就是为了钱吗？你开个价，要多少钱才可以！” 听到半句话的人一阵遐想！ 婉清看着他，摇头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别仗着有钱就可以胡来，就这样欺负人。” 人们听了，议论纷纷，这到底是什么事，竟然在这里谈钱？ 婉清看着人们都在用有色眼镜看她，有些难堪，但没心思解释，而是把门锁上，提着帆布包，从王天化的身边挤过。 王天化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只听得“呲”的一声，破旧的衣服袖子竟然被扯下二指大一块。 “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叫人了。”婉清气急。 人们却是一阵哄笑。 王天化却放开了她，他没有想到，婉清的衣服这么不经扯，更没有想到，她对钱竟然不在意。 婉清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些无地自容地看了一眼人们，没有人帮她说话的样子。 不想耽误时间，免得误了开会的时间。 她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给人不好的印象，推了一把围着的人们，一个人跑下了楼。 外面的太阳有些刺眼，让她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目光扫过袖子，已经露出了白生生的一小片，来不及了，忙着向中心校跑去。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找颗针来补一下。 她的心里明白，王子民不知为何，就是缠着她，现在竟然想用钱来和她交易，让她去回田。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立场一定要坚定，绝不会向金钱低头。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那些个，和她一道分配在此地的人们，竟然没有一个同情她，更不用说会为她出头，哪怕是说一句公道话都难，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只有嘲笑别人的痛苦。 王天化也呆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王子民却是恨恨地说道：“这臭女人，竟然不识好歹，你不是说认识社会上的人吗？干脆弄死她！” 其他人听了，脸色倏变，一个个忙着散了。 就如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开会，忙着往中心校赶去。 别看一个个人模人样，一听到社会人，心里就有些发虚，不敢招惹，最好是远离。 王天化摇了摇头，心想，到底是哪里不对？这个女人明明很穷，用钱一定可以打动的。 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不爱钱的人，包括他认识的郑八斤。这个人很有本事，而且，社会背景不一般。但是，依然为了钱，削尖了脑袋到处去钻。 一定是自己见她的方式不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仅有的一点点自尊受到了伤害，面子上过不去。 “不用担心，一会再去找她，我就不信摆不平。”说着，看了一眼王子民，心想，社会人能不用最好别用，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不过，还是得敲打一下她，让她知道，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背景，在这里会混得很艰难。 …… 郑八斤提前就到了乡上，把摩托车放在了警所里，看着所长的门开着，毫不迟疑上楼，敲了一下门。 李寅正在看文件，见到郑八斤的突然到来大感意外，笑容满面地说道：“许久不见，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这里？” “当然是北风。”郑八斤也不客气，自己放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人也跟着坐到了沙发上，就如在自己家里一样的随意。 李寅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没事还不可以来找你？”郑八斤抽出一支烟，递向李寅。 见对方摆了摆手，也就不客气地自个儿点上，吐了一口烟圈之后，说道：“其实，真没什么事，路过这里，把摩托车寄在你这里，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没事，想放就放吧，不会有人要。”李寅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会心一笑，“你放心，现在的治安好了许多，不比以前。” 郑八斤点了点头，知道现在的警所，比自己家还安全。 本来，他也想过走路来，但是，又想着这一次出门就几天，回来时候可能要直接去黄犁，骑车方便许多。 两人寒暄了几句，郑八斤起身告辞，现在正好，信用社估计已经开门，要一次性取出两万块钱，得先打个招呼，就如前一世的预约一样。 果然不出所料，到了信用社之后，听说一次要取两万块钱，整个社里都没有这么多，让他等一会再来。 反正也没事，离赵茜开完会还有时间，郑八斤就找了个位置坐在春凳上。 现在存款的人也少，一直到十一点，才凑足一万块钱。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看来，以后还是存在城里其他银行。现在还没有全省联网，去了济川人家根本就不认。 再等也没有意思，郑八斤拿着一万块，收好存折，向着中心校而去。 正巧，中心校的会已经散了，几个教师陆续走出学校，边走边愤愤不平：“那人真是有病，放着好的学校不选，偏要选海子。” “你不看他穷得叮当响，也许海子那样的地方，才适合她这种身份。”另一个男生说道。 看来，这两人所论之人，必然是婉清，中心校校长还真是给面子，完全按照个人的意愿行事。 郑八斤这样想着，看了两人一眼，没有理会，直向学校里走去，心想，麻雀安知鸿鹄之志？ 中心校的围墙还没有修，穿过一片空地，再通过教学楼和年久失修的男生宿舍，就是办公室。 但是，会议是在二楼一间空着的教室里举行的，有的人已经下了楼，不管分到的学校理想不理想，都成了定局。但是，婉清还没有出来。 中小学生还在上课，朗朗书声，并没有盖过楼上的吵闹声，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打算上楼去看看。 婉清可是随时都会被欺负。 一个涂着浓妆的女生，正揪着一个男教师不放，说他骗了自己，说好的通过他的关系，要把她留在中心校的，说话不算话。 有人在劝，有人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瞎起哄：“明明就是自己不知检点，还要怪别人。男人说的话，能算数吗？” () 第403章、那点破事 被人抓着的那名男教师名字刘志，有些无语。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叫马容的人，真把那点小事当了真，而且，不顾颜面，不能说的话，当着人就像淌水一样流出来。 昨天，刘志和另外两个男教师，把马容和刘玉等人带出去逛街，一起吃了饭，还为她买了件衣服。 刘玉见三人都围着马容转，觉得无趣，回到了乡政上，还跟婉清闹了点不愉快。 刘志和另两个同事，像是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马容的身上，对三人的离去毫不在意，一起带着马容去打麻将。一来二去，熟悉了起来，确实是承诺过，帮她向校领导美言两句，让她留在中心校。 但是，那不是说来玩玩，哄女人开心的事情。 没有想到，马容竟然动了心，打完麻将，没有回乡政，而是跟着他继续去嗨。 另外两人，并不是中心校的老师，不敢过于得罪刘志，很是识趣地走了。 最后，马容就跟着他回到了中心校的宿舍。 完事后，发现很耗油，他就去了另一个教师处睡觉，把宿舍完全留给了马容。 而他自己，根本就忘记了要向中心校美言的事情。 谁知，马容以为他睡到中途出去，是去找领导帮她说事，也就放心睡觉。 没想到，分工会上，校领导最先表扬了一个叫婉清的女孩子，说她顾全大局，主动提出去全乡条件最差的学校之一，海子村去上课。 人们各种表情都有，有的不以为然，说这人还算识趣，反正都是要分到那里去的，不如早点提出来，既得到了好名声，又让校领导记住了她的名字，以后再想办法下山来。也有人说，这人就是个傻逼，随便牺牲点，也许就能分得好一点。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注定是个失败者，等到了海子之后，就会后悔当时是如何的无知…… 校长周虎说了一声安静，完全把私语的人们给压了下去，另一个副校长继续念。马容分到了十里村，留在中心校的名单自然不会再有她。 十里村不算是最差的，但是，在整个下鱼乡来说，除了黄犁和海子，就算十里村最远。 马容不乐意了，还不等念完，就愤然出门，正好看见讲完新课，让学生写作业，正出来抽烟刘志。也不管三七二一，冲过去抓着就不放，大骂骗子。 学生们听到吵闹，好奇地趴在窗子边，就看到自己的老师被一个女人抓着不放，互相撕扯。 刘志没有想到马容会失控，忙着说好话，说不要当着学生的面，影响不好。 马容才不管这些，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说他拔了萝卜不认人。 这事儿惊动了正在开会的人们，叫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这一任务，就交给了张明江。 把两人带进另一间小办公室说。他听了马容的诉说，已经明白是个什么事，也不好处理，都是成年人了，讲的是你情我愿，但是，马容根本就不听，说刘志得了好处没有帮她办事。 刘志也不敢说没找领导，只好来个缓兵之计，说是找过了，领导说现在很麻烦，只有等以后再看，如果有人退了休，就让她顶上。 按照惯例，吃了亏的新人，根本就不敢公开，只会私底下找他说，一句话就可以解决：“我只说帮你找领导，并没有说一定可以完成。” 女孩子都一样，顾全名声，只好哑吃一杯。 而马容不按常理出牌，不但当着人闹，还对她的解释嗤之以鼻。只见她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成了三岁小孩，以后再说，那就是一句空话，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娘就去告你强女干我。” “这，这怎么能算呢，取决于自愿不是？最多算是通女干吧！”刘志有些头皮发麻，这个女人能当着张明江的面，毫不犹豫就讲了出来，自然是不顾个人名声，可能真会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心里有些着急，但是，也不会轻易就认命，只好努力为自己辩解。 “哼，那就你等着瞧，老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马容冷哼一声，狠狠地说道。 张明江完全明白，刘志是有些不地道，就不该用工作上的事情来引马容上勾，明显就是一种交易，是以公废私。 他还能说什么，为了不把事儿闹大，把学校弄成全乡人的笑柄，只好劝二人好好量商，找一个折中的办法解决问题。 而马容根本就不听劝，就要在这里闹，弄得张明江都有些无语，只好去帮刘志上课，心想，也许没有人在，他俩更方便说话，会商量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谁知，两人根本就谈不到一块，一直在办公室里吵到分工会结束，再次吵到了楼道上。 郑八斤不想管这些破事，而是扫视了一番，人群之中并没有婉清在，突然心里有些着急。 周虎看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根本就不顾一点形象，最重要的是，自己上任的第一次分工分，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还怎么向乡领导交代？让人家怎么看自己？ 他没有注意到郑八斤，而是偷看了一眼赵茜的脸色。 赵茜一脸平静，像是要考验他这么一个校长，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能力。 他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不许再闹，跟我进办公室来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们不觉得可耻，我还替你们感到羞愧。” 刘志吓得不敢发声，毕竟，这事儿自己有错在先，这个女人又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万一周虎信了她的话，把自己当成重点打击对象，以后还如何在中心校呆下去？ 谁知，马容却根本不在乎，也没有把周虎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沉声说道：“说什么，有什么见不到光的，你作为一校之长，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放在外面乱搞，也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周虎被当众指责，气得面色铁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根本就不会考虑后果。这种人很难对付，弄不好还会去局里面告自己。 他再次看向了赵茜。 赵茜却不在刚才的位置，而是到了郑八斤身边。 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就连当初在市上，也没有出现因为男女关系，闹到明面上的事情，一时拿不出个方案来解决。 她看向郑八斤，轻声说道：“你觉得这事儿怎么处理比较恰当？” “这个很简单，但是，我想问的是，婉清去了哪儿，怎么不见她？”郑八斤心想，不就这么一点破事吗？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几句话的事儿。 () 第404章、我接受 赵茜看郑八斤迟迟不开口，知道他正担心着婉清，忙着轻声说道：“你放心，婉清是主动提出要去海子村的，周虎还在大会上表扬了她，还说，要亲自送她和另一个去黄犁村的老师到学校。对了，开完后她就走了，说先去买一点东西给她母亲。正好，周虎借辆车一起拉下去。” “这姑娘真是太懂事了。”郑八斤这样想着，看向了赵茜，说道，“这两人的事情交给我。” 说着，也不等赵茜点头致谢，郑八斤就扒开众人，到了人群之中，看着刘志说道：“你两个这是狗咬狗一嘴毛，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好吗？不然，马上就报警所的人来，全部带进去。”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是马容，一直在指着刘志的鼻子，什么话都骂了出来。此时，听了郑八斤一句狗咬狗，不由得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赵茜却是面皮一紧，这是什么主意，能交给警所，还要你来说，不是说一句话的事儿吗？ “果然，长得帅就是好，说出来的话也有人听。”郑八斤自我感觉了一句，不等两人思考，接着说道，“当然，一旦进了警所，你两个就完蛋了。不管是强还是通，都是扰乱社会治安，先拘留15天，再移送司法机关，到时，坐个一半八载，工作是保不住的。到时，约着一起换个陌生的大城市拉皮条，反正你们都不要脸。” “妈的，这人是谁？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当事人都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但是，心里真有些害怕。 赵茜和周虎都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郑八斤说的话，好像有一点道理，严打才过去不久，弄个帽子扣一下，两人还真是两败俱伤，吃不了兜着走。 但问题是，影响了整个乡的教师形象，还害了二人白白浪费父母含辛茹苦培养成人。 其他人也在奇怪，同样在问，这人是谁？好像并不是刚分到这里的老师，看样子也不像是老教师。 终于有人认出，说好像是那个叫婉清的男朋友，当初在迎合大酒店的时候，就是他来接婉清，还跟一个姓王的学生发生了冲突，差点打起来。怪不得，婉清会提出去海子村，原来，这家伙是海子村的村民。 一时之间，人们开始议论，不就是长得有点帅吗？能当衣穿，当饭吃？ 还说婉清这人神经病，竟然主动提出去海子，就为了这么一个小白脸，真的值得吗？ 郑八斤听到了几个新生的议论，就当没听见一样，心里骂道：“你懂个屁？” “哎，你他妈的谁呀？关你什么事？”马容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心想，不过一个穷小子，瞎说什么呢？差点就被他吓到了。 “我他妈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口咬定，说这个叫什么来着的人睡了你，答应把你分到近一点的地方？”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叫刘志。”有人悄悄补充了一句。 “是又怎样，事实就是如此。”马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还真是脱掉裤子打老虎，一不要脸，二不要命。”郑八斤呵呵一笑。 人们掩嘴而笑，话糙理正！ “老娘愿意！”马容一点也不脸红，或许是脸上的粉太厚，看不出来。 “既然愿意，你说个吊！”郑八斤骂了一句，“你以为人家是冤大头，是隔壁老王，依你拿捏？” “你……”马容有些生气，气的是不知郑八斤什么意思？什么隔壁老王？ “你什么你？你愿意的就是通女干，你就得跟着一起被拘留，以后还想要下鱼乡当教师，你做梦去吧！”郑八斤指出了事情的关键。 马容气得说不出话来，万没有想到，不要脸不要命的人，竟然一不小心，就掉入了郑八斤挖好的坑，想不承认都有些难了。 一直被压制着，被动无比的刘志，这时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向郑八斤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心想，又学了一招，反客为主，果然是同道中人，还是高手。 谁知，郑八斤见气势上打压住了马容，转而看向了刘志，骂了一句：“你特么的真没品味，简直是酸冷不忌。” 刘志一愣，但是，想到郑八斤是帮他说话的，只好强压着火气，还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兄弟教训得是，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别那么多废话，给你们两条路，一是马上把警所的人请来，反正也不远，三分钟就到。交给他们，从此，你二人跟学校无关，一切由法律去审判。第二条路，到办公室接受调解。”郑八斤说着，看向了马容。 马容心里有些害怕，说实在的，她依然看重这个工作，如果真如这人所说，那还真是得不偿失，但是，嘴上一点也不认输，冷哼一声说道：“去就去，看你还能说出一朵花来，我就不信，中心校的办公室里，你敢把白的说成黑的。” “白的自然有，黑的也有。”郑八斤腹诽了一句，看向了刘志，平静地说道，“你呢？接不接受调解？” “接受，我接受！”刘志满口应承了下来。 …… 而这时，婉清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门店里的蛋清饼，一角钱一个，终于鼓起了勇气，下定了决心，付了钱，一次性买了十个。 你道她为何现在才想起给母亲买东西，原来是真没有钱。而现在，手里有了中心校预支了五十块生活费，才想着给母亲买点东西，又不敢买太多，得留下来买点被子和锅碗。 好歹是老师了，可不能再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好的，更不能连个被子都破得见不得人。 到时有学生去宿舍里问作业，看着被子烂得不成样子，那还如何教育他们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学习可以让人快乐，可以让你过得更好。 提着蛋清饼，舍不得吃，要留肚子到食堂里吃饭，能省一顿是一顿。婉清这样想着，往前走去。 经过一个店铺，不算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不少。买了一件最便宜的衬衣，一条西裤，花去了十块钱。 还剩下三十九块，看着小店里摆着的老火腿，自然舍不得钱买，只是在心里说道，将来，如果有了钱，就买一整只，到时和母亲一起慢慢吃。 她还差一套被子，小店也有卖，一问之下，最便宜的也要四十五块一套。 早知如此，就先别买裤子了，但是，太破了，不买不行呀！ 婉清想了想，狠下心来，打算离开，暂时跟着母亲去基地上挤一挤。 “等一下！”店主突然叫住了她。 婉清的心里一沉，难不成自己是撞上了邪，这店主也要冤枉她不成？ () 第405章、私了 百货店店主名叫王丽莎，她看着婉清，眼里像是有些同情，微笑着说道：“妹子，你这是带的钱不够吧？看你还是个学生，我优惠你一点，三十块钱拿去吧！” 婉清不由得一愣，这位大姐看上去像是个好人，一次就给自己便宜了整整15块，这可是一个普通工人，几天的工资。 她有些感激地看着王丽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姐姐了，我是刚分到海子村的老师，到时，我领了工资，一定来补上。” 说着，拿出了身上仅有的39块，全部塞到了王丽莎的手里。 王丽莎反被弄得一愣，都说了30，怎么反要付39？笑了笑，说道：“冲着你叫这一声姐，我就只收你30块。对了，你刚才说要分到海子村，那里条件可不好，刚好，我认识一个人，也许她可以帮你。唉，可惜，已经分下去了，那就等明年，有机会我帮你说说。” “不用了，谢谢你，是我自己提出要去海子的。”婉清难得遇上一次好心人，差点对她掏心掏肺。旋即一想，不能说太多，更不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出郑大哥帮了自己，对自己很照顾的事情，万一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不好。 据说，郑大哥是有家有室有妻子的人，如果因为自己，让大嫂误会，影响了他的家庭，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对不起他。 “你自己提出的？”王丽莎确实有些不太理解，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清纯无比，但是，衣着破烂的小姑娘。 见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作过多的解释，也不方便追问，于是，拿出了一件衣服，笑着说道：“妹子，这是我刚穿过一水，但是，小了一点，不合身的衣服，如果不嫌弃是旧的，就送给你吧！” “这如何使得，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要姐姐的东西？”婉清自然不是那种贪小便宜吃大总亏的人，忙着拒绝。 “哎，你都把我当成了姐姐，我也当你为妹妹，一件旧衣服，反正我也穿不了，你不收下，我就认为你是嫌旧，姐姐会难过的。” 好说歹说，婉清总算是收了下来，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实在不收，就是看不起人，就会让人难过。 她可是一个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别人难过的主。 连说了几遍谢谢，这才提着东西走了。 王丽莎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扛着被子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这才摇了摇头，回到店里。 五六分钟后，婉清还没有到乡政，再度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正是等了好久的王天化，他还不死心，硬是要和婉清做笔交易，说是只要她同意和王子民调换，不管出多少钱，都愿意。 婉清不由得再度蹙眉，沉声说道：“我都说了几遍了，绝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作交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而这时，郑八斤已经正在中心校办公室里，调解一对狗男女的破事。 马容已经冷静了下来，当然不想进警所，更不想丢了工作，十里村虽然离乡上有十几里路，但是，好歹是个工作，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给白女票了，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 刘志正自高兴，郑八斤的眼睛看了过来，沉声说道：“你也是，利用职务之便，哄骗女孩子，如果这事儿经公，妥妥的吃不了兜着走。以我之见，你还得拿出一点诚意来，请求这位女士的谅解。” “行，你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定照办。”刘志心想，只要不经公，不被开除，折财免灾也不是不可以。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首先，你得向这位女士道歉，然后，给予五百块钱的赔偿，就当是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郑八斤说着，看着刘志，见他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马容，心里补了一句：还有摩损费！ 这会儿，他连这个女人的名字，都不想提起，以免想起什么热门话题来影响心情。 “不行，500块钱就想把我打发，把老娘当成了什么？”马容不太乐意。 “那就600，这个数字吉利，如果不行，那就请警所解决，我郑八斤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郑八斤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的，郑老板，我听你的，你说多少就多少。”刘志心里一震，突然想了起来，这个人，他见过，正是十里村的能人，不但和原来的邹乡长关系不错，跟校长也熟，就连警所里的李寅所长见到他都很客气。 据说，这人背后还有更大的后台，不然，短短一年的时间，也没有这个能耐，大小通吃。 马容自然不知什么郑八斤，但是，见他生起气来，有几分豪气，不由得心里折服，再想着万一这小子真的不管，让警所来处理，还没有走上工作岗位就被开除，将无法面对现实，十年寒窗也就付诸东流。 咬了咬牙，没有再反对，算是答应了和解。 刘志当场向马容道歉，掏了掏身上，竟然只有两百块钱。 郑八斤只想早点了结，就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抽了四张借给了他，让他当场写下借条，一个月之内还清，不然，后果自负。 刘志再度确认了郑八斤的身份，自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连说一定在一个月之内还清，到时，直接送到十里村去。如果差一天，就翻一倍。 马容看着郑八斤有这么多钱，一时间有些傻眼。 再听说他是十里村的人，而且，还像个能人，多半是地头蛇级别，哪里还敢得罪，接过刘志的钱，收入衣服包里，出门而去。 见到三人一前一后出门，刘志还对郑八斤很是感谢，点头哈腰的样子，周虎知道事情解决了，和赵茜对看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看热闹的人全部被遣散，只敢远远地看着。走廊上只剩下了郑八斤和周虎等四人。 当着赵茜的面，周虎也不好教训刘志，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刘志还算识趣，分别向三人都点了点头，还道了谢，一个人下楼而去。 马容出了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算什么？ 正好，遇上了刘玉和黄燕，两人一高一矮，分别从两边夹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样？” 马容面色有些难看，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这两个人明显是等着看笑话的，不由得冷冷地回了一句：“没怎么样，不知二位分到哪里？” 正想好好吃瓜的两人，心情突然不一样起来。刘玉留在了中心校，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黄燕和马容一道，分在了十里村。 两人的心，突然像是隔上了一道夹层，就如隔仓肉滴水不漏。 () 第406章、有钱了不起 马容不想和她们再废话，一个人向前走去。 去十里村没有人送，得自己找车坐下去，她现在还不想买被子之类的，嫌乡街子上质量不好，改天进城去买。 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会一个人独立生活，只想分在中心校，据说有食堂，只带点穿的和零食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十里村只有几个外地教师，不可能有食堂，意味着到时得一个人做饭吃。 当然，如果能在哪家混着吃也可以。 黄燕跟了过去，就连刘玉也跟着，都是同路，要到乡镇里去再吃一顿免费的午餐，然后拿东西。 从婉清单独住一间起，其余四个女生就团结在了一起，没事就讲讲婉清的闲话。 这会儿，随着分配的地点不一样，大家的心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就连走路，也是不知不觉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反倒是黄燕和马容，走得更近了几分。 马容事发之时，黄燕也曾流露不屑的神色，但是，这会儿要去一个学校工作，算是一条线上的战友，竟有了互相帮助的心思。 三人一前一后，刚走到离乡政不远处，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由得好奇地凑了过去。 婉清还在被王天化和王子民纠缠不休，说什么都要她答应调换，仿佛这已经是王子民最后的一根稻草。 王天化的态度还算好，不断地威逼利诱，而王子民就不一样，一直是趾高气扬，偶尔还要责怪王天化两句，说他明明可以动用社会上的力量，为何还在这里讲理？ 但是，不管怎么样，婉清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就是不松口。 这样一来，双方变得争吵不休，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但是，都一样，没有人敢帮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说句公道话。 而是在一边窃窃私语，大多数语言都是在攻击婉清，说她一个小姑娘，不知道礼义廉耻，偏要在外招惹是非。 马容对婉清，现在的印象更为深刻，冷哼一声说道：“天下竟然有这么蠢的一个女人，主动提出去海子村。” “她要去海子村？”王天化听到有人议论，不由得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两个女人。 “海子怎么样？”王子民听了，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还行吧！”王天化当然知道海子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这一刻，尽管心里不太理解，也只好对侄子说出模棱两可的话来，免得这小子听说太差，连婉清这一条路也不走，那还真是麻烦。 这小子已经说了，如果要去回田，他情愿出去打工。 现在打工是那么好打的吗？像他这种人，一吃不起苦，二没技术，出去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行个屁，那可是全乡生活条件最差的一处。”马容根本不识趣，直接就说了实话。 虽然没去过，但是，这两天没少打听，已经对全乡的几个村都做了初步的了解，知道海子连电都不通。 王天化有些冒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马容感觉全身不舒服，比光身被人围观还要不自在。心想，这家伙是个狠人，不知是不是社会人？ 王子民听了，眼神更加难看，盯着王天化说道：“海子村我也不去。” 问题是，海子村你都去不了，得人家同意调换，还在这里挑三拣四。 “别听她瞎说，我就在十里村，离海子不远。到了那里，互相有个照应。先去呆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叔再想办法。”王天化耐心地劝着，就如婉清已经答应和王子民调换了一般。 马容听了，心想，这家伙也是十里村的人，看来，那里地头蛇多如牛毛，只是，不知这个叫王天化的人和郑八斤相比，谁更横？ 到时，一定花点心思，让这两人斗一下。 此时，婉清的眼里含着泪，心里直骂，有钱就了不起吗？ 王子民像是被说动了，不为别的，就是王天化混得风生水起，据说一个月的收入，是工资的好几倍。 说服了王子民，矛盾再度转向了婉清。 没想到，一个穷姑娘，竟然如此棘手？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想到这里，王天化突然冷冷地看着婉清，沉声说道：“我叫王天化，你可以了解一下，如果不换，你在海子也无法呆下去，老子一句话的事儿，可以让你凭空消失。” 王天化也没有了办法，不然，以他的做事风格，不会大放厥词，而是会用钱收买一些人来暗中下手。 婉清听得有些害怕，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像王天化这样的狠人，说得出来做得出来。但是，她依然不同意，不到最后，决不认输。 只是，他突然想起郑八斤，他也是十里村的人，和王天化比，谁更厉害？ 如果郑八斤强不过王天化，他会不会为了自己，再度得罪王天化，到时……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在心里说，绝不能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郑大哥为难，更不想害了他。 而这时，人们一听了王天化放出的狠话，一个个不敢大声说道，只是小声嘀咕：“这小姑娘运气不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有的人开始劝起了婉清，让她好自为之，不要这样硬钢下去，退一步海阔天空。 婉清一时没有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王天化看着像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继续说道：“如果你听了我的，会给你一定的补偿，你尽管开口，我有的是钱。出来工作，不就是为了挣钱，让家人过得好一点吗？” “是呀，小姑娘，这位大哥说得对，在哪不是工作，关键是要能挣钱。”“好心人们”也跟着劝说起来。 “有钱就了不起吗？”正在这时，人群之中，传来一个不同的声音，不大，但是，正好压过了人们的议论。 众人不由得看了过去，一个个子高高的人出现在了人群之中，推开人群，正闲庭信步地走向了婉清和王天化。 “就是他，当初在城里，就这小子，不识好歹，硬是要帮着她……”王子民一见，不由得愤声说道。 “郑老板！”王天化突然打断了王子民的话。 “老板？”人们不由得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他大概一米八几，放在秋城这一带，算是矮子中的高子，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王子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这都是老板，那这个世上的老板不要太多。 “原来，你和这姑娘认识。”王天化忙着陪了个笑脸，有些尴尬地说道。 “郑大哥！”婉清终于忍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要不是害怕会害了郑八斤，可能直接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没事！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你要相信，眼泪是最不值钱的，永远解决不了困难。”郑八斤没有理会王天化，而是看着婉清，轻声安慰着。 () 第407章、吃相难看 人们奇怪地看着郑八斤：“原来，这家伙就是十里村的养猪大户，这也太年轻了吧？” “岂止是年轻，应该是毛都没有长全。”不知是谁，小声地说了一句。 他身边的人自然是听到了，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真的假的，你看他穿这身衣服，好像跟其他人差不多，横看竖看都不像老板，倒是像个二流子（混子）！” “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十里村的人都认识他，就算是街上，也没有几个不知道他心狠手辣。” “不会吧，小小十里村的人，敢在街上横着走？”人们习惯性抱着门方玩（欺生），不太相信郑八斤敢和街上的人为敌。 “岂止是横着走，你知道颜正经吗？在街上也算是个人物。几年前，有人不长眼，偷了他的东西，被扒光了游街示众，直接就弄成了疯不疯癫不癫的。但是，这个人为何现在不见了？” “怎么了，不会是被他给弄死了吧？” “那倒不至于，人家是文明人，是做生意的老板，怎么可能亲自打打杀杀？据说，就是多看了他妻子两眼，就被他弄进了班房里，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的。”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惊，这事怎么能怪自己呢？明明就是那小子拿假酒给自己，最后还要钱，怎么就说成了多看清清两眼惹的祸？ 真是人言可畏！ “这还不算，更牛的是，颜正经的妻子，在街上出了名的泼妇，骂人半个小时不会重复那种，竟然被他一句话，弄得人头落地。”有人补了一句，说得就如真的一样。 郑八斤的心里不由得一沉，这他妈的什么事？怎么连那史丽元也说成是自己下的手？ 看来，自己还不够低调。 “瞎说。”刚才一直在小声说话那人，突然反驳，“史丽元明明就是被两个学生给弄死的，跟郑老板无关。” 这人总算是说了句人话，郑八斤这样想着。 “这你就不懂了，起因还不是因为颜正经得罪了郑八斤，他出几十块钱，就让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去做了。人家是大老板，用得着亲自出手？” 两人差点吵了起来，自认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郑八斤的听力太好，全部听了进去，不由得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王子民这会儿也傻了眼，想不到，郑八斤这小子还有如此能耐，比社会人还要下得了手？ 马容和刘玉等人，也是心里一沉，如坠冰窟，背上都有些冷汗冒了出来，心想：“原来，这个穷女人，竟然是这个狠人的妻子。自己处处针对她，会不会遭到报复？这是怎么了，一个老板的妻子，为何要穿成这样破烂？就是为了拉仇恨，引人找死的吗？” 郑八斤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王天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倒不是把郑八斤看成是什么人间恶魔，而是觉得婉清和郑八斤关系一定菲浅，不然，也不会一点面子不给。 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郑八斤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大美女和周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之外。 周虎脸色铁青，已经明白了事情的起因，正想上前去现场解决，却被赵茜拦了下来，轻声说道：“就让郑八斤去处理吧？我们出面反而不利，会变得被动。” 周虎忙着点头说是，见赵茜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看来，自己对新教师的关心依然不够。 虽然说自己这个位置，主要是局里面的安排，但是，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赵茜对自己的看法，直接关系到未来工作的开展是否顺利？ “兄弟，不知道这位姑娘和你认识，真是不好意思。”王天化没有主意，说出话后自己都觉得是废话。 “别称兄道弟，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郑八斤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以为和王天化是一丘之貉，免得将来出麻烦，不能全身而退。 这小子吃相太难看，早晚要出事。 王天化的脸上不由得一僵，心想，这小子怎么不识趣，见好就收不行吗？别仗着办了点实业，开个养猪场就了不起，再给老子三年的时间，资产不超过你就把王字倒过来写。 但是，现在不能得罪他，他是红人，后台很硬，硬钢下去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这里，王天化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都是误会，大家都是朋友，这事儿到此结束。” 说着，拉起发呆的王子民，向着郑八斤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郑八斤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不想再让人们认为他有多牛，不然，某一天，米国总统下台，胖子在鸭子河边放火炮，都会说是他放了个屁。 他看着王天化离开，对清清说道：“没事了，先去吃饭。”说着，帮她提起被子，直接进了乡政大院里。 周虎这才反应过来，忙着说放在他借来的车上。 那是一辆农用车，据说当初把户落在了中心校的名下，看在朋友，看在周虎还算是个好领导的份上，郑八斤考虑有机会提醒他一下，这就是个地雷，不小心就会出事，到时，中心校也有麻烦。 郑八斤回头看了一眼赵茜，笑着说道：“要不，请陪一下新来的教师们吃个饭？” “行，你去吧，我等你。”赵茜点了点头。 看来，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郑八斤笑着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作为父母官，应该陪一下新老师。” “行吧，反正都要吃饭。”赵茜呆了呆，在周虎的陪同下，一起走进了食堂。 说实在的，从到这里工作，都是早出晚归的，还没有好好在食堂吃过饭。 不过，很快就发现，食堂还不错，像是知道她要来一样，特意加了个硬菜—红烧肉，变成了四菜一汤。 郑八斤带着婉清，找了个角落坐了下，这是他的习惯，吃饭时不希望有人在背后看着。 赵茜也跟着坐了下来，周虎陪在了她的身边，几个女教师有些忐忑，不敢过来和赵茜套近乎，关键是害怕婉清说她们的不是。 “一会儿我就不送你去了，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郑八斤看着婉清，见她极不自在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一点，赵乡长和周校长都是为民办实事的好官，更没有什么架子。” “放心吧，我会把她送到海子村。”周虎忙着打园场，这并不是他临时起意，为了讨好赵茜，而是一开始就这样安排的，最远的两个村的教师，都由他亲自送去。 “一定要安排好住处，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为下鱼乡的教育作贡献，就要多多帮助。”赵茜说着，主动给婉清夹了一块红烧肉，笑着说道，“婉清，如果周校长敢为难你，你就直接来找姐，我一定为你作主，不过，我相信周校长一定乐于照顾好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同事，你说是吧？周校长！” “那是，那是，乡长说的话，莫敢不从。乡长，以后叫我周虎就行了，叫校长多生分？”周虎忙着说道。 () 第408章、不能太肯定 看着婉清就如众星捧月一般，所有的新生都震惊了。 特别是黄燕和马容，只恨当初不该处处和她过不去，现在想要拉拢都放不下脸来，只在心里暗骂：“明明有关系，背景不一般，为何偏偏要弄成一个灰姑娘的样子，穿个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就不说了，还要主动提出去海子村，真是……” 都没有办法形容二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乡政里的几个工作人员，同样傻眼，他们无语的是，这个小姑娘，昨天还一个人在食堂里吃饭，被自己看不起，现在，竟然和乡长坐一桌，很熟悉的样子，关系一定不一般。 刘玉现在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主要是自己留在了中心校，以后接触领导的机会就多。 她多看了几眼领导一桌，发现郑八斤才是主角，不由得留意了一下，这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可惜，衣着太过于普通，放在任何地点，都没有人会把他当成一个老板。 吃饱喝足之后，分成了两帮人马，郑八斤和赵茜开着212出发，连司机都没有带。 周虎带着一个副校长，亲自开车送婉清和另一个分到黄犁村的教师下去。 经过一顿饭的时间，婉清看着周虎等人都很好，也就放下心来，变得不再那么拘束，偶尔也和周虎谈谈话，一路之上，不算太压抑。 由于路太难走，一个多小时后，四人才到海子村。 经过种植基地的时候，周虎向她介绍，这就是郑老板的基地，主要是种菜，供应十里村的养猪场。 婉清看到一大片菜地，里面有人在拔草，其中定有她的母亲，本想着下去打个招呼，但是，又想着等安顿下来之后，再来找她，免得耽误领导的时间。他还要送另一个同事去黄犁。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往前行了几分钟，就到了海子村小学。 在路上，周虎已经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学校离村公所不远，还是一排土墙垒成了房子，虽然前两年才修过，入目之后，婉清也不禁心里叹了一口气，一个字形容“破”。 由于生源有限，隔年招生，只有三个班。主要是家长的重视程度不够，男生较多，女生偏少。 四人简单看了一下学校，也就是三间教室，婉清不由得有些犯难，晚上自己住哪里？ 周虎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介绍说：“校长名叫王吉星，是本地人，家里还种着地。有的学生离家太远，要走几个小时，所以，开设中午课。早上十点开始，现在已经放学。” 婉清点了点头，心想，难怪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学生在校，很是冷清，感觉像是进入荒村一样。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闻讯赶了过来，鞋子上还沾满黄泥巴，脸上全是汗。 那人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身上的土，笑着解释：“周老师，不知道你们要来。” “这就是王老师，是这里的校长。”周虎不以为意，其实是习以为常，介绍说道，“王老师就是本地人，有孩子在外面读书，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所以，放学后，去帮着种地。” 婉清点了点头，说道：“王老师挺辛苦的。”心想，你中心校校长都能理解，我一个穷孩子，自然是能体会其中的艰辛。 “没办法。”王老师有些尴尬地说道，“周老师，一会儿去家里坐坐，吃点便饭再走。” “饭就不吃了，我们还要去黄犁。这是刚分到你们学校的新教师，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要王老师多多关心一下。现在先去帮她找个住处，只有村公所能住人，而且，也安全。”周虎正色说道。 “只分来一个？”王老师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两个代课教师不干了，主要是嫌工资太低，说还不如去郑老板的种植基地打工。” “唉，没办法，只有艰苦一点，实在不行，就开设复式班。”周虎也是一脸尴尬。 分到下鱼乡的教师本来就少，一个学校分几个，就连中心校现在都差人。 更别说海子和黄犁这两个村，一般人真不想来，还好，婉清主动提出到这里。 “我也知道周校长的难处，但是，复式班真的难得上。”王老师一脸黑线，说实话，要不是这个校长拴着，他都想去打工了。 “就当为村里的教育事业做贡献，辛苦一下。”周虎继续画饼，“王老师你也知道，一个村子里，连个初中毕业生都难找，原因就是教育太落后，家长也不重视，你放心，先艰苦着，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再调一个公办教师上来。” 王老师也算是厚道人，也想为村子里的教育做贡献，听了周虎的话，深信不疑。同时，周虎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教学质量搞不好，除了师资力量不足之外，跟家长的意识有很大的关系。 不说其他，光是女孩子很少来读书，就说明一个问题，大家的意识还停留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落后思想。 为了这事，他没少做家长的思想工作，但是，村子里太穷，舍不得送孩子来读书，甚至，看着自己家的儿女全部送进学校，人们还说他傻，书都会教，不会算账，有读书那点钱，都可以给子女成个家了。 同时，子女在村里人们的眼中，竟然成了另类，被当成书包子。 就连妻子有几次也想要把孩子扯回来帮着种地，被他一口拒绝，还教育了一通。 好在，这个家他说了还算数，有几分地位，不然，孩子的前途让人担忧。 周虎见他答应了自己，相信了自己的表态，心里一阵高兴，忙说：“我们还要送另一位教师去黄犁，就不耽误时间了，现在去村公所看一下，给婉清老师找间住处。相信，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条件会好一点，别的不敢保证，在学校里修两间教师宿舍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时间也不会太长。” 至于说调教师来这里，并不是他的缓兵之计，而是早有了计较。但是，在事情还没有做成之前，不敢乱表态，以免到时难做。 任何事情，都不能太绝对，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王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有校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村公所反正闲着的房子有，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 第409章、村长席顺云 村长名叫席顺云，五十来岁，已经是当了十几年的村长。为人忠厚，但是，缺少冲劲。 村公所就他一个人职守，看着王老师带着一行人到来，忙着客气地说道：“有什么事吗？” 王老师介绍说道：“这位是中心校校长周老师，这是刚分到海子的新教师，学校里没有住处，想请村长你支持一下，安排一间住的。” “你好！”周虎伸出手，握了一下席顺云的手，介绍说道，“我叫周虎，这是新来的女教师婉清。要请村长多多支持一下，腾一间出来。”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一个女孩子住着不太方便。”席顺云有些为难的样子，其实是怕担责任。 “这个没什么问题，婉清很实在，不会出去乱跑，而且，好歹这是一级政府，没有人敢进来捣乱。再说了，老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没有人敢挑战。”周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先给他戴个高帽子，“换句话说，真要有那种不知死活的人，不是还有警所吗？” “李寅所长可不是吃素的，从他当了所长以来，不要说海子村，整个下鱼乡的治安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李所对教育很支持。” 席顺云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下来，席顺云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打开了一间房子。 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有人住，里面的灰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 周虎要亲自帮着收拾，婉清忙说不用了，这点小事，她一会儿就收好。 王老师也说他会帮着收拾，就不劳烦周老师了。 周虎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老师帮着收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去一趟黄犁村。婉清就要麻烦村长和王老师多多费心，毕竟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到这里也不容易。为了海子村的教育，为了孩子们的将来，我们都不应该让她受到委屈，寒了外地教师的心。” 二人连连点头称是。对于这个二十多岁就当上了校长的周虎，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他前途不可限量，面子得给足，说不定以后还有事要求着人家。 特别是王老师，为公来说，当不当海子的校长，周虎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放下这些不说，就为了海子的娃娃，他也希望留得住婉清，从而再来更多的公办教师。 为私来说，这孩子是第一个分到海子的女教师，人不错，搞好关系，指不定还可以辅导一下自己的儿子，将来考个好点的学校。 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差点就毁了婉清，也差点毁了整个家。 王吉星是个表里如一的人物，送走周虎后，真的帮着婉清收拾屋子，还向村长借了水桶，挑了一挑水来，帮着把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又从另一间屋子里抬了一张床来，帮婉清安好。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为了避嫌一样，让婉清自己铺一下被子，他和村长在外面聊天。 一切就绪，天都快要黑了，让婉清一起去他家吃饭。 婉清说道：“谢谢校长，饭就不吃了，我得去基地上，看一下我的母亲，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老人家。” “哎，千万别这样客气，大家有缘才会在一起工作，以后合作机会还很多，再说了，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个锅锅家私，先在我家凑合着吃两顿，以后想要自己做饭再做。”王老师并不知道婉清来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母亲在海子种地，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里更加喜爱几分。 “真的不用了，谢谢您，我母亲就在海子，帮郑老板种菜，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看见她，就去她那里吃饭得了。”婉清说着，把门拉了过来。 村长忙着把钥匙给了他，奇怪地问了一句：“婉清老师，你是说你母亲在这里种菜？” “是呀，她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真的很想她。”婉清接过钥匙。 “哦，原来如此。”王老师这才反应过来，在这里种菜的外地女人，只有一个，就是和老唐一起的那个女人。只是，婉清不姓唐，无法和唐正文联系在一块。“那好吧，我送你去找她。” 说着，看了一眼天空，快要黑了，一个女孩子单独走路不放心。 婉清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谢谢王老师。”她还真不敢一个人走路，尤其是这种山路，可能路上遇不着一个人，万一再遇上王子民那样纠缠不休的人物，真不知该怎么独自应付？ 村长听说她就是老唐的女儿，态度突然有了一些变化，忙着出门相送。 他只知道这个种植基地是一个叫郑八斤的人办的，而这个老唐，就是郑八斤的左右手，如果想要安排个人进去，干点轻松活，还能领高工资，就要老唐点头。 老唐就在基地上，看着婉清在村长和王校长的陪同下，亲自找到这里，不由得喜出望外，忙着叫了一声正在地里拔草的女人：“小杜，你看谁来了？” 小杜就是婉清娘的小名，至于她的大名，连婉清都不知道。 她两三岁就成了孤儿，流落他乡，被婉清的爷爷奶奶收养成童养媳。 长大后，就婉给了婉清的父亲。 本想着，可以过点好日子，没想到，公婆相继去世。 为操持二老的后事，欠下了不小的债务。 等到两人挣得差不多，还清债务之后，婉清已经十几岁，正是读书烧钱的时候，婉清父亲却一病不起，又得花钱治病。 可以说，婉清的娘，就是苦命的化身，没有过着一天好日子。 好在，现在婉清终于熬出了头，有了工作。 但是，小杜没有想到，婉清为了和她互相有个照应，竟然主动提出来海子村，让她的心里很难过，觉得亏欠了孩子太多。 自己为了挣钱，竟然忘记了她已经分工，没有参加她的分工会，就连她到了这里，也没有抽时间去接她，更没有给她准备一身新衣服。 她看着婉清，不知说什么才好。 婉清扑在她的怀里，已经泣不成声，也不顾母亲身上的泥土，紧紧地抱着，好久之后，才说道：“娘，从今以后，你不用再工作了，我会挣钱来还账，我会养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傻孩子，娘只要看着你开心，就开心。我自己还年轻，还可以挣钱。”小杜伸出手，想要拍拍女儿的后背，但是，看着手上全是泥，只好停在半空，就像是一个乐队指挥者，突然来了一个休止符。 这一幕，感动着所有人，就连王校长也差点掉下眼泪。他不知道这家人当初发生过什么，但是，从二人的喜极而泣的样子，猜到了过去的艰辛。 () 第410章、今晚别喝酒 济川大酒店，一个豪华的包间里，客人只有两个，作陪的人不少。 听说郑八斤带来个美女乡长，胡海亲自接待，还召集县里相关的政要人员一起陪同。 菜还未上，酒已经上桌，胡海站了起来，笑着介绍坐在首位的胖子：“这是我们文掏县长，听说郑老板带着美女乡长来，县长非常重视，推掉了所有的饭局，说什么也要亲自来陪一下乡长。” 那人并没有站起，而是点了点头，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郑八斤也注意到了这人，一进门来，还不等人们把他拥到主位上，一双细眼就在赵茜的身上打转。 赵茜忙着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客气地说道：“小女子何德何能，竟敢劳动县长大驾，实在不好意思。” “好说好说，等一会，主动多喝两杯。”县长也不客气，对赵茜礼节性的奉承却之不恭。 赵茜不由得有些尴尬，悄悄看了一眼郑八斤。见他不动声色，也只好作罢，忙着说道：“可惜，小女子不胜酒力，到时，还得县长饶个鸡马？” “怎么，还没有开始，就求饶？”文掏玩味地说着，眼睛看着赵茜的衣领。 赵茜还在躬身，衬衣领口肯定有货，发现不对劲，忙着微微站直身子。 “这就是我跟县长说的美女乡长，快请坐，远来是客，就不要太过于客气，至于县长说的酒，一会再说。”胡海忙着打了个圆场，接着介绍郑八斤。 还不等说完，县长打断他的话，说道：“美女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胡海只能停下介绍，心想，这县长怎么不给面子？见了美女就找不到北？刚才不是明明跟他说了，主角是郑八斤，人家二十来岁，就拥有一个大型养殖厂，还开始造自行车，可谓年轻有为，得抓住机会，争取来这方发展，实在不行，也多听一下对方的经验，如何能够白手起家，怎么主次不分呢？ 郑八斤也在努力地回忆这个人，好像是刚来当县长不久，是从春昆下放来的，据说，当初也是秘书出身。 不过，这个人的后台不一般，一个哥哥是春昆第一医院的副院长，另一个是省里的几把手？ 所以，这个人不把胡海放在眼里，也在情理之中。 可惜，这个人太好那一口，仗着省里都有后台，在济川这样的小县城里，大杀四方，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不管是谁的媳妇，大小通吃。 两年后，终于惹上了一个热血汉子，被谋划成了仇杀，一分为二，死在车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在今晚，酒后驾车，撞在墙上，车子报废，人却没事。也算是命大，不到时候，不会天报！ 不过，有了自己的参与，不知结局会不会有所变化？ 赵茜没有坐下，正想要如何回答之际，郑八斤接过了话，笑着说道：“其实，这一次，乡长是我硬拉着来的，主要是想跟胡老板合作……” “哎，我在问美女的话，你多什么嘴？”文掏不由得面色一紧，沉声打断了郑八斤的话，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郑八斤面色一尬，并没有闭嘴，而是加大了一点点音量，接着说道：“胡老板跟我早有合作，也算是很愉快，所以，有好事，我自然想着来找他。至于赵乡长，刚上任不久，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但是，她也是当了几年的秘书，有一定的见识。” “哦，你也当过秘书？”文掏看着郑八斤不识趣，心里不高兴，正要好作。待听到他的介绍之后，突然奇怪地看着赵茜，补了一句。 “正是，以后请多多指教。”赵茜忙着说道。想当初，那些个县长级别的人，对自己也算是很客气，但是，面对着这个人，却是让她极不舒服。 “很好，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正好，文县长当初也是秘书出身，一定有过人的心得体会。”郑八斤再度打断了对方的话，让他有些恼火，但是，强行压了下来，看着郑八斤。 意思很明显，如果自己看不起赵茜，那就是打自己的脸。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文掏不由得看向了胡海，心里有些来气，怎么把自己的老底都交给了郑八斤这样一个外人？ 胡海不由得有些尴尬，正要解释，自己并没有卖他马，郑八斤却是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长，就是看人的眼光不错。” “哦，那你说说看，我这个人怎么样？” “县长天庭饱满，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县长，可谓前途无量。”郑八斤说着，特意顿了一顿。 文掏不由得冷哼一声，心想，这还用你说，老子有的是资源。 “不过，今晚却是有血光之灾！”郑八斤突然来了一个转折。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为何这个时候要跟上位者过不去，不就是白看了几眼你身边的美女吗？ “开玩笑，别当真，郑老板什么都好，就是爱开玩笑，千万不要介意，对了，服务员赶紧上菜，我们边吃边聊。”胡海瞪了一眼郑八斤，忙着打岔，不想太过于尴尬。 赵茜也轻轻踢了一下郑八斤的脚，怪他不分场合，没有必要信口开河，无端得罪人。 “小子，你最好说清楚，不然，老子跟你没完。”文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顾服务员到场，更不理会胡海好心转移话题。 “我出于好心，劝县长今晚别喝酒，不然，一定出事。不过，县长洪福齐天，一定可以化险为夷。”郑八斤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开个玩笑，县长不要当真。来，我自罚一杯。” 说着，端起了早已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能开玩笑的吗？文掏心里骂了一句，突然灵机一动，冷冷地说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不喝酒，但是，这酒都上了桌，总得有人喝，就让你身边的美女，帮我喝。” “我帮你喝吧！反正，这话是我说的，惹你不高兴了，就当我喝。”郑八斤看了一眼投来责备眼神的赵茜，笑着把球接了过来。心想，想替你喝酒的人，这里不在少数，多我一个算啥？ “不行，我看不起你，就得美女喝！”文掏却不上道，硬是要为难赵茜一样。 郑八斤都有些无语，赵茜一定是恨死了自己，无端让她躺枪！ () 第411章、听说你缺钱 秋城南门外，王天华拉不回牛一样的侄子王子民。说什么也要坐上车，去外面闯一闯。 王天华没有办法，已经劝了几个小时，让他先去回田上着课，不出半年，就一定回来。 “呵呵，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王子民愤怒地骂着，“如果还有一点良知，你就给我一点车费钱，到时，我荣归故里，还会叫你一声叔。不然，你我从此一刀两断，我再也不认你。” “不是，你最后再听叔一句劝，你走了不打紧，你得考虑一下你家里人的感受，你爸把你养大成人不容易，你走了他们会伤心，而且，外面的世界太大，根本不适合你现在出去闯。”王天华当然不会拿钱给他，这不是宠他，而是在害他。 “别提那老头子，他不是我爹。”王子民说着，看了一眼王天华，“到底拿不拿？” “不是，你冷静一点，不是叔舍不得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唯独这一次不能给你钱，不然，你会后悔的。”王天华还想要再劝。 但是，王子民一扭头就走，骂了一句：“老子就不信，没钱就闯不出一番事业。” 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也不进车站，而是往城外去了。 王天华慌了神，上了车，开着追了过去，说道：“快上车，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老子一处都不去，你给我滚。”王子民大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看着王天华不死心，依然开车跟在身后，不由得大怒，一回头，拐进了一条巷子，车开不进去了。 王天华忙着下车，也不管车还没有停在边上，跟着追进了巷子，但是，已经不见了王子民的踪影。 这时，天已经黑了，王天华一个人也不敢在里面乱找，身上有钱，就怕别人惦记着，甚至，他有些怀疑，如果逼得太紧，王子民会不会对他下手，把他打死，或者打晕，抢了身上的钱远走他乡？ 他失神了一会，马上开车离开，去找了两个朋友，重新进入巷子，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王子民，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得不把此事告诉手术不久的王老五，发动一切可以发动的力量，进行全城寻找。 …… 济川大酒店的包间里，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县长看不起郑八斤，不让他替赵茜喝酒，但是，他又不想赵茜被放翻，特别是被别人放翻，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胡海忙着打圆场，抬起杯子，站起来笑着说道：“来来，我敬县长一杯。” “先坐下！”文掏根本就不给面子，哪怕他胡海是这里的首富，这席是他组的又能怎么样？俨然一副自己说了算的样子，说道，“美女不喝我不喝。” 胡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早知如此，就不要请这个人。但事已至此，总不能得罪他，让他滚蛋，只好陪着笑脸，为难地看了一眼赵茜。 郑八斤突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美女不是不能喝，而是要有下酒的料。” “哼，要什么料？你尽管说。”文掏不知是计，心想，这小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很简单，你找个人出来，替你划拳，我替她划，谁输了输喝酒。”郑八斤带上一种挑衅的眼神说道。 “行，但是，我要自己划，就跟美女划两拳。”文掏却是处处针对赵茜，不把她灌醉不罢休的样子。 郑八斤反倒有些为难起来，偷偷看了一眼赵茜。 赵茜突然一笑，答应了下来，说道：“好，那我就舍命陪县长。” 说着，真的伸出了莲藕一样的手。 到底行不行，郑八斤心里打鼓。 文掏见了，目光落在赵茜的玉手上，也伸出了手，还碰一下，直接说道：“碰着就来，四季发财。” 赵茜也不客气，真的与他喊起拳来。 郑八斤有些傻眼，这小女子还是个高手，像是练过。 不过，文掏也是老江湖，平时喝酒的时候，没少划拳。两人你来我往，竟然不分上下。 突然，赵茜神色一动，突然换了方式，专出拳头，只喊对方出指，竟然赢了！ 郑八斤差点就鼓起掌来。 其他人不敢说话，偷偷看着文掏。 这人也没有耍赖，而是笑着说道：“美女原来是个高手，不过，愿赌服输，特别是在美女面前。” 说着，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干了，说道：“再来，我就不信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会输给你。” 这杯子虽然小，但是，一杯也有一两，看来，文掏的酒量不小。 能在官场中混的人，不会喝酒说不过去。 这一次，文掏也改变策略，一上手就突然来了一个零。然而，赵茜的手指突然打开，伸出两根纤纤玉指，来了个“哥俩好”。 人们不由得笑了起来，感觉怪怪的。 文淘虽然输了，但是，也跟着笑起来，说道：“怎么能说哥俩好呢？” 说归说，依然把酒喝了。 这一时间，气氛融洽了许多。 二人接着划拳，但是，赵茜不按照理来，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其不意，打得文掏措手不及。 菜还没有上齐之时，文掏就输了五拳，半斤酒就下了肚。 “好了，你应该陪县长喝一杯。”郑八斤突然说了一句，意思让她见好就收，别把对方逼急了。 赵茜也觉得，自己连赢五拳，不陪一杯说不过去，笑着说道：“正有此意，好，我敬你县长。” 说着，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文掏这才有些满意，没有再说划拳的事情。 胡海见了，忙着说道：“我提议，大家一起敬县长一杯。” 陪同的人们听了，一齐站了起来，向着文掏举杯。 文掏也不客气，抬起杯子喝了一杯。 “吃菜，先吃点菜。”趁着服务员倒酒的时间，胡海忙着招呼大家。 文掏像是目的已经达到，终于让美女开了荤，也就有些满意，暂时不再为难她，转而接受了其他人的敬酒。 一轮下来，这家伙已经一斤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 突然，他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现在，我提议，大家敬一下远道而来的美女。” 此言一出，莫敢不从。人们跟着站了起来，一齐举杯敬赵茜，反把郑八斤给凉在了一边。只有湖海，敬完赵茜之后，没有忘记向着郑八斤举了举杯。 “对了，美女乡长，听说，你就任的那个乡，是出了名的穷，经济不太景气。”文掏突然看着赵茜，似笑非笑地说道。 赵茜点了点头，说道：“县长说得是，下鱼乡虽然地平，有着一个大坝子，但是，没有什么经济作物，苹果也刚刚起步，经济上是有些困难。” “这样吧，我刚到济川，手里带了一些资源下来，一时还找不到投资的方向，不如这样，你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往你那儿注资。”文掏突然一语双关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邪火。 郑八斤心里一惊，这家伙要做什么？ () 第412章、一万块钱一杯酒 赵茜也不知文掏要干嘛，一时拿不定主意，不敢答应，只是尴尬一笑。 其他人也是一脸玩味地看着赵茜。 赵茜发现气氛不对，不由得有些尴尬。 还好，文掏见目的达到，一说其他人就懂，反而不再卖关子，而是笑着说道：“大家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一杯酒一万块钱，就看美女有多大的量？” 郑八斤心里一动，还真有这种玩法？ 再看赵茜，像是有些动心了，对于她现在来说，财政紧张，一万块钱真的可以为乡里办很多事情。 所有事情，可以暂时放下，如果喝他个杯，就是几万块，投到矿山上，增加人力物力，到时产量上去，说不定会带动其他行业的发展。 她看了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轻轻点了点头。 她突然有了底气，就算是喝躺下，只要有郑八斤在身边，应该不会出事，至少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不至于吃大亏。 这样一想，她点了点头。 文掏见她点头，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突然换了一个大杯子，一杯足有四两。 郑八斤都有些无语，想不到，这个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想着钱，也没有反对，大不了喝两杯就打住。 赵茜也傻了眼，突然笑着说道：“县长怎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么一大杯下去，我肯定当场就倒下。” “没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文掏不以为然地说着，心里想的是，你以为一万块钱如此好拿？ “那好，有县长这一句话，我就是喝倒下也值得了。”赵茜想着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为了下鱼乡的百姓，拼一把，真的答应了下来，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人们不由得鼓掌，说赵乡长海量。 赵茜已经面色微红，这酒太烈了，应该是59度以上。 郑八斤有些心痛，但是，现在也不好制止，不然，徒拉仇恨，于事无补。 文掏微微一笑，心想，好戏还在后头，示意了一下，服务员再度帮她满上。 赵茜没有再犹豫，一连两杯下去，脸色更红了，就如二月的桃花，谁见了都有几分喜爱。 郑八斤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看着她摇了摇头，意思说喝不起就不要强撑，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赵茜微微摇了摇头，再度接过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这一次，赵茜感觉到腿有些发软，眼看就要倒下，被郑八斤轻轻一扶，坐在了椅子上。她从来没有喝过这么急的酒，根本就受不了。 文掏见目的达到，不由得心里一笑，说道：“我文掏说一不二，三杯酒三万块钱，一会儿就写支票。” 郑八斤突然心里一动，笑着说道：“赵乡长是不行了，从来没有见她喝过这么多酒，而且还是急酒，不如我替她喝？” “你？”文掏面色一改，正想要发火，说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一万块一杯，突然心里一动，这小子和赵茜显然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单独带着他来，不如再把他放倒，到时，这美人不是就任自己拿捏。忙着换了一种脸色，淡淡一笑说道，“你可以替她喝，但是，不可能和美女一样的待遇，看在胡老板的份上，给你个面子，就打五折，一杯酒五千？” 县长果然牛，眼里只有美女，郑八斤腹诽了一句，但是，脸上不动声色，笑着说道：“五千就五千，县长可要信守承诺？” “当然，我是什么人？”文掏淡淡说道，心想，老子拿三万块钱不上算，喝不死你？ 郑八斤不等他反悔，抬起杯子，特意皱了一下眉。 文掏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却在这时，郑八斤一口干了，还把杯子展示了一圈，像是让大家都做个见识，自己是一口闷的。 胡海鼓起了掌。 他的心里有些冒火，但是，这个新来的县长，也不好得罪，唯一能做的，就是给郑八斤打打气。 他想不明白，郑八斤这样的人物，怎么会为了区区五千块钱，拿自己的身体不上算。 郑八斤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重新倒上的杯子，又是一口干了。 杯子依然作了展示，才认真地说道：“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依然是一样的动作，就如机械运动一般，就连喝前皱眉都像是一个表情。 而文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心想，这小子怎么这样能喝，两斤酒下去，竟然面不改色。 赵茜虽然有些醉了，但是，心里还在明白，脸色却更红，有些担心郑八斤如果也喝倒下，自己的处境堪忧。 正想劝，郑八斤已经端起了第五杯。 这一次，他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就是一口闷了，淡淡地说道：“第五杯！” 就如，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一样。 不对，就算是水，两斤下去，胃也会受不了。 众人惊异地看着他，希望这小子不要当场醉死。胡海也是担心地看着他，害怕出事。 不是他怕事，而是郑八斤不一样，如果他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作为儿子的恩人，不好向儿子交代。 儿子在他的启发之下，刚好走上正路，如果就这样失去儿子的正确导向，那将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忙着说道：“大家先吃点菜，酒得慢慢喝！” 只有文掏，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没事，既然县长这么高兴，怎么能扫兴？”郑八斤说着，接过了服务员手里的第六杯。 这是她开的第三瓶，一样的瓶子，都是毛台，连型号都一样。 “等等。”文掏突然叫住了接过就要喝的郑八斤，把杯子接了过去，闻了一下，确定酒没有问题，还是不放心，又提起刚才的空瓶子闻了又闻。 所有人都看着他，心里不由得不一紧。 “好，接着来。”文掏把酒杯递还给了郑八斤。 郑八斤淡淡一笑，接过一口干了下去，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像是要压住翻腾的酒一样。 服务员已经倒起了第七杯，郑八斤接过，人们更加紧张地看着他。 “喝不起别喝了？”赵茜舌头都有些厚重，说话开始打结。 说好的，女人天生半斤酒的量，但是，她已经喝了三杯，加上之前的，已经超过了一斤半。 “没事，还能喝两杯。”郑八斤不听劝，再度干下了一杯酒，接着又把杯子递给了服务员。 () 第413章、酒醉心明白 除了文掏之外，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郑八斤。并不是怕他出事，而是觉得这小子太能喝了，如果当初自己为了拍县长的马屁，想把郑八斤干翻，那现在躺下的就是自己。 只有胡海，是真不想让郑八斤出事，他毕竟是儿子的恩人。 服务员已经再度倒起了酒，文掏亲自查验过，确定没有做过手脚，是货真价实的酒之后，才让郑八斤喝下去。 不知不觉之间，郑八斤就喝下了十杯酒，再度刷新的人们的三观。 再看郑八斤，面色不改，大有一种还想要喝下去的样子。 文掏的脸色难看起来，并不是心痛钱，他有的是，而是觉得这小子不正常，得好好查查他们底细。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捂住脑袋，说道：“看来，是不行了，已经超过了预期，这酒太烈了。” 说着，一个趔趄，差点就要跌倒的样子。 没有人想扶他，只有湖海，但是，离得太远，中间还有三四个人，想扶也是鞭长莫及。 赵茜已经手脚发软，想扶也扶不住。 还好，郑八斤像是本能地伸出手，抓了一把桌子，顺势跌坐在椅子上。 这一刻，胡海暗自松了一口气，文掏却面露喜色，心想：老子就不信，喝不死你！ “喝，我还能喝。”郑八斤大舌大巴的样子，颇为难堪。 “算了，到止为止吧！”胡海看向了文掏，眼睛也跟着扫了一眼其他的要员。 人们跟着劝道：“这小子估计是不行了，再喝下去万一死在桌子上，胡老板很难做，就看在他年少无知，不知天高地厚的份上，暂且饶过他这一回？” “行吧，就这样，大家继续喝。”文掏想了想，万一这小子真死了，确实有些麻烦，主要是，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不敢乱说，这里的服务员可就不敢保证，万一说漏了嘴，说这小子是被自己灌死的，那就不太好。 虽然自己也不怕，但是，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何必跟一只蝼蚁太较真。 再说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郑八斤心里明白得很，听了人家说怕他死在桌子上，暗自腹诽：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不过，他没有说话，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五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文掏自以为是，有的是钱，但是，再多反而怕他赖账。见好就收吧，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节目？ 文掏并没有如他想的那么无耻，而是真的写下了条子，分别递到了郑八斤和赵茜的面前，说道：“明天拿到县政，找财务就可以划账。” 郑八斤假装头晕，看不清楚，拿到眼前看了两眼，点了点头，语无伦次地说道：“谢谢老板，老板威武！” 赵茜也只是手脚发软，心里是明白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酒醉心明白，只是脚手动不得！ 她接过单子，没怎么看就紧紧捏在手里，既高兴又难过。 酒局还在继续，大家围着文掏不断地敬酒，郑八斤和赵茜，仿佛已经被世界遗忘。 胡海示意了一下，两三个服务员过来，一人扶着赵茜，两个扶起郑八斤，把他们架上了楼。 服务员虽然都是女的，但是，手劲却有些大，扶着赵茜那人，不是很费劲，就把她扶上楼，已经有人打开房门，帮着服务员，把她放在床上，还给她盖上了薄薄的被子。 郑八斤也被人扶进了对面的一间房里，一样的操作，扶上床，脱了鞋子，合衣放平，轻轻盖上洁白的薄被。 还有人给他准备了两支葡萄糖，像是要留给他醒来后再喝。 做好这一切，两名服务员悄悄关上门，但是，并没有走开，就守在门边，随时为他服务的样子。 郑八斤没有睁开眼，但是，感觉得到房中还有人的气息，不由得心里有些着急，他怕的是赵茜出事。 他相信胡海，但是，不信那个叫文掏的人，那人显然对赵茜不怀好意。 虽然赵茜并不是自己的人，但是，跟着自己一起出来，如果出事了，自己这张脸还往哪搁？ 想到这里，郑八斤偷偷眯了个眼，看不见人，只看着吊起了顶的天花板，灯光也很微弱，还是暖色调。 头轻轻侧了侧，强压着不断翻滚的胃，郑八斤有种想吐的感觉。 “老板，你没事吧！”两名服务员察觉他轻微的动向，忙着走到身边，轻声问着，很是关切的样子。 郑八斤看到刚才给他倒酒的女服务员，很漂亮，身材也不错，像是经过了精挑细选。 最重要的是，只是略施粉黛，却给人一种亲和之感，就如找到了亲人一样。 他不想再装下去，轻声说道：“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老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那人微笑着说，“来，先喝点葡萄糖，没吃东西，酒喝太多胃受不了。” “小红，帮老板倒杯温开水。”那人支使开另一个服务员，假装要扶郑八斤坐起来，悄悄说道，“胡公子特意交代过我，说老板不会喝酒，必须照看一下，但是……” 郑八斤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还是得谢谢小姐关心！”心里明白，她省略的话是什么。 这人开始倒的真不是酒，只是白开水里渗了点酒味，喝起来真难喝，但是，后面这几杯，却是真正的毛台，没有任何杂质。 饶是如此，他喝下的真酒也不少于两斤。如果说他不会喝酒，应该是醉死当场才对，不可能还说得出话来。 郑八斤也不明白，他的酒量，好像比重生前更大。 就拿现在来说，虽然胃里不太好受，翻得厉害，但是，大脑是清醒的，不要人扶也可以走。 就算是再喝两杯，应该也不至于会倒地，只是，做人就应该低调一点，能装醉就装一下，别人高兴了，自己也不太受罪。 “我叫杜若菲！”那人介绍了一下，显然，不想让郑八斤一直叫她小姐。 小姐，本来是尊称，但是，被间中人给叫变了味，特别在秋城一带，直接隐喻失足女。 “那我叫你杜姐好了，你应该比我大一点点。”郑八斤客气地说道。 “这不敢当，叫我小杜或者小菲都行。”杜若菲面色微微一红，许是离得太近，都闻到了郑八斤身上的男子汉气息，还是说郑八斤夸她大，竟然有些害羞地低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遗漏，这才放下心来。 () 第414章、找不到钥匙 喝了两口小红兑来的温水，又喝下一支葡萄糖，郑八斤感觉到胃里不是那么翻腾，依然假装站不起来。 “对了，你俩能不能先出去，不用管我，我只是喝多了，想要睡一会儿。”郑八斤想把二人打发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两人，特别是小红，会不会被人收买？ 他现在关心的是，赵茜有没有事？ 会不会被人趁虚而入？ “这……”两人都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胡老板交代了，必须好好服务老板。” “我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你二人在这里，我反而休息不好。”郑八斤不想为难二人，好言相劝，“如果胡老板怪罪下来，自有我一力承担，不会让二位难做。” 郑八斤说的是大胡老板和二胡老板，只是，个中的意思，只能是二个女人去慢慢体会。 “好吧，我们就在外面，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二人见郑八斤不像只是客气话，是真不想她们在此，这才答应下来。 郑八斤本想让二人走远点，自己不需要服务，但是，马上又想到，站在门口也好，如果有人敢闯进对面赵茜的房间，一定会惊动两人，省去自己一直盯着。 见两人已经离开，还把门轻轻带严，郑八斤依然不放心，听了一下动静，见没什么异常，这才站起身来，下床穿上鞋子。 小心走到门边，对着猫眼看了出去，发现两人还站在门边，又看了一眼对面，见没什么异常，才放心地进了卫生间，也不关门，放水洗了一把脸，感觉舒服多了。 解了个长长的小手，感觉到体内的酒精少了许多，胃里也不再那么翻腾。 原来，白酒也会因人而异，对于他来说，就如啤酒一样，是可以喝通的。 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就可以上个厕所慢慢喝。 不过，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算再有，面对的只会是个女领导。 郑八斤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着，突然，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忙着过去，趴在猫眼上看了一眼，不由得心里一惊。 只见对面的房间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男人，从背影看，应该在四十来岁，大热天还穿着个西服，竟然是牌子货。 他正是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之一，应该是文掏带来的。当时，胡海的介绍被打断，就不知此人是个什么职位，姓甚名谁？ 他要进赵茜的房间，被两个服务员拦住，不由得大怒，沉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就算是你们老板，也不敢对我不敬。” “领导，客人正在休息，请你不要打扰。”杜若菲和小红陪着笑脸，不住气地解释。 胡老板对她交代过，郑老板和这个女人，是远方来的客人，不能被打扰。 但是，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听，而且，这人不一般，势力强大，是她们得罪不起的存在。 “滚开，我怀疑房间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有违禁品，必须得进去查看。”那人说着，突然拿出一张证件，对着杜若菲亮了一下。 “警察！”杜若菲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敢再拦截。 那人扭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不由得沉声说道：“把门打开！” “我，我没带钥匙，我马上去找人拿！”杜若菲心思快速运转着，想到了对策，想要把这事儿告诉胡老板，让他定夺，或者他出面，也许可以解决此事。自己一个服务员，就算是要救赵乡长，也没有这个能力。 “快点！”那人沉声说道，显然是不敢相信杜若菲还敢不听他的话，暗中使坏。 “是！”杜若菲应了一声，小跑着下楼。 而这时，胡海还在陪着文掏，不过，酒已经喝得差不多，文掏起身离开，他自然陪着送到了门口，心里正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 文掏把驾驶员叫了下来，自己上去开车，要那人坐在副驾上。 那人知道他已经喝多了，但是，也不敢反对，只得照办，心想，反正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好帮着拉一下方向，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胡海平来想要劝一下文掏，一切要以安全为重，但是，想着这么一个人，肯定不会听自己的，也就没有多说，只想早点把他送走，就挥了挥手，和其他政要人物一起向他告别。 就在这时，杜若菲到了胡海的身边，耳语了两句。 胡海的面色一沉，心里骂道：还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走，原来，是想要换个地方使坏。 眼睛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那些个政要人员，竟然少了个警察局局长。 他的心里一寒，这事儿有些不太好办，如果强行干涉，会同时得罪两个重要人物。 心念快速转动中，就见文掏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济川大酒店，向着街道的另一端揭尘而去。 来不及多想，忙着对一干人说道：“各位，失陪一下，有点急事要处理。” 说着，也不等其他人过多的反应，而是转身进了酒店，向着楼上而去。 杜若菲忙着跟上，这个时候，自己撒谎说来拿钥匙，不能来得太久，更不能让老板先一步到达，不然，自己就是告密者，少不了要穿小鞋，甚至有更严重的后果，至少是在济川无法呆下去，弄不好，小命都会不保。 “郑老板怎么样？”胡海看到杜若菲跑到了身边，忙着问道。 “郑老板没事，已经睡下了。”杜若菲说道，“怎么办？要不要开门？” “你先上去，假装用钥匙开门，但是，一紧张，塞不进去，我马上就到，到时，就没有你的事了。”胡海已经猜到了杜若菲的担心，也理解她不敢得罪那人。 那人名叫温泰，从警所里一步一步起来，出了名的铁手，本来跟自己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这一次，显然是为了捧文掏，不然，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杜若菲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老板，人已经飞快地跑了起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但是，温泰依然嫌慢，不高兴地骂道：“这么慢？是不是半路上摸蛆？” “实在对不起，打扫卫生的阿姨把钥匙交给了前台，但是，前台的人刚好去上厕所，所以慢了点。”杜若飞一边道歉，一边用钥匙开门。 “懒牛懒马尿频尿不尽。”温泰骂了一句，“耽误了领导办案，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该死，都是我不好。”杜若菲说着，手却拌得厉害，试了几下都没有塞进去，俨然一副紧张过度的样子。 “让我来！滚开，笨手笨脚的，也不知胡老板是看上你哪一点？不会就是好你那一口吧？”温泰骂着，抢过了钥匙。 杜若菲心里猛然一震，不知如何是好？ () 第415章、恶名在外 对面房中的郑八斤，把整个事件都看在眼里。 从那人到开不了门，杜若菲下去“找”钥匙，他的心里再度觉得这人不错，竟然瞒过了当事人，应该是去向胡海求救。 但是，他不放心，虽然说胡海在这里有一定的势力，也要看面对的是谁？ 突然，他想到了胡忠。 看了一眼，房间里有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哪位？”很快，对方接起了电话，就如一直在电话边守着一样。 “是我，郑八斤。”郑八斤已经听出了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胡忠，也不客气，忙着道明身份。 “太好了，兄弟，你没事吧！”胡忠传来关切的声音，是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兄弟。 “我没事，你听我说，现在，这里出了一点情况，需要你的帮忙。”郑八斤大概说了一下事情的起因…… 杜若菲下楼不久，那人就等不及，用力敲了敲门，但是，没有回应，看来，赵茜一定是醉得人事不省。 那人正要破门而入，这时，杜若菲赶到，笨拙地开门，但是，钥匙插不进去。 那人抢过了钥匙，不但是杜若菲大惊，不知如何是好？郑八斤也是心里发慌，想要冲出去英雄救美，但是，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生意人，出去根本救不了人。 当然，如果是动手，可以暂时救下，但是，无法收场，后果会更严重。 而胡忠，肯定来不及出手，人就会被带走。 必要时，只能出去硬拼，大不了带着她强行突围，开始跑路。 眼看着那人已经将钥匙插进了锁洞，郑八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拳头不自觉捏紧，准备冲出去，不顾一切后果抢人。 “等一等！”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接着，身体微胖的胡海出现在了郑八斤的视线之中，让他暂松一口气，捏紧的拳头旋即放下。 “局长，你这是走错了房间吧？”胡海明知他是故意的，但是，依然保持着客气的语气说道，“文县长等人都离开了，我还一直奇怪怎么不见你，原来，你在这里。” 局长？ 郑八斤虽然早就猜到这人的身份，但是，从胡海口中证实之后，依然有些不解，怎么会亲自出手？ 哦，对了，某人只信得过他，不想假手于人！ “胡老板，你来得可真是快？”温泰看着胡海，眉头稍稍一皱，却是打起了哑迷。 “不是找局长你吗？万一在我这里出了事，不太好。”胡海看破不说破，但是，顺手按住了门洞上的钥匙，笑着说道，“来，我送你下去？” “你来得正好，我发现，这间房里有古怪，可能藏有违禁品，一起进去看看？”温泰正色说道。 “怎么会呢，你胡哥我是什么人？这点眼水都没有，还怎么在济川混下去？”胡海也是面色一紧，颇为认真地说道，“这是远来的客人，刚才你也见过了，一个女孩子家家，出门在外，而且还多喝了两口，你是什么身份，不方便进入。” “那就一起，如果真没有问题，我马上就走，把她留给你慢慢处理。如果有问题，就算是看在我俩的交情上，也不敢徇私枉法，必须得带走调查。” “局长这是说笑了，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带有违禁品，莫不是被人陷害。再说了，晚上两个大男人强行闯入，不是坏了人家的名声？” “那你就别拦着我，我不怕名声，进去看看就行了。”温泰不太给面子的样子。 “好了，你们先去忙。”胡海也不生气，转而吩咐杜若菲等人。 两人点了点头，早就想要离开，这时，如释重负，悄悄走了。 一时间，走廊里只剩下了胡海和温泰。看热闹的人也分场合，知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样简单的道理，硬没有人敢出来。 看着左右无人，胡海才正色说道：“怎么回事？这么不给面子？如果真的动了心，有的是女人，何必一定要得罪我的客人？” “我跟你说实话，不是我动了心，而是某人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应该是明白人，还看不出个中的道理？”温泰没少收过胡海的好处，这会儿，耐着性子，跟他讲起了道理。 “我也跟你说实话，这个人不能动。”胡海自然是猜到了原因，也只好耐心地劝解。 “就因为她是那个叫郑什么来着的人？” “对！”胡海点了点头，回头还看了一眼郑八斤的房间，这才轻声说道，“这个人的背影不简单，我已经调查过了，就在前不久，春昆一个所把他带走，结果你猜结局如何？” 不仅是温泰奇怪地看着胡海，就连郑八斤也是心里一惊。胡海竟然暗中调查过自己，还挖出了刚到春昆时和警所发生冲突的事。 “几十人半夜冲进警所，就连春昆市的副局长都亲自出面去捞人，据说，连省里的领导也惊动了。你说，这样的人物，是你我能动的吗？”胡海颇为好心地说道。 “真的假的？不过一个生意人。”温泰迟疑了片刻，突然一笑，“你别这样吓我？我也是奉命行事，如果不把她带走，明天可能我就干不了这个局长。” “事实就是如此，看在你我交情不浅的份上，我才实话告诉你。”胡海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劝道，“你不会想想办法，换个人不行吗？某人已经喝大了，关了灯不都一样，哪里还分得清？天不亮送走不就行了？” 温泰开始权衡着利弊，不太相信胡海说的话没有水分。看那郑八斤，样子很普通，也不像是有着强大背景的人物，不然，哪会为了区区五万块钱，喝得不知死活？ 看来，这胡海是在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温泰沉声说道：“不行，这人我一定得带走，出了什么事情，自有我一力承担，到时，你就说管理不善，还有疏漏，不知道事儿。” 说着，开始抢胡海手里的钥匙。 “我真是在为你好。”胡海也不是省油的灯，抓着钥匙就是不放，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用大脑想一想，一旦出事，某人一句话就可以推得干净，你到何处说理去？” “哼，能有什么事，不过一个生意人，能翻多大的浪？” 两人竟然抓扯了起来，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看得郑八斤一阵无语。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竟然上了楼，提着一根棍子，向着两人就砸。 () 第416章、打一下就跑 走廊上的两人毫无防备，就算是胡海，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的地盘，竟然还有人敢对自己动手。 温泰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警察局长，会被人暗算。 那截木棍，只有手臂那么粗细，而且不长，像是一根镰刀柄，直接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虽然不致命，只是有些头晕，还有血流出，但是，所谓猪尿泡打人，不痛只是气人。 不由得恼羞成怒，眼里闪过一丝寒芒，看向了来人。 这人极其普通，个子也不高，年纪不大，不足二十岁，但是，光着的手臂上肌肉结实，像是胡乱练过几年“功夫”。 那人也没有想到，一棍子打不倒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物，不由得呆了呆，旋即反应过来，接着又是一棍子下去，就如老师打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出手干净利落，理所当然。 “哼！”温泰冷哼一声，左手猛然上抬，挡住了下落的棍子，右手突然紧握成拳，一勾拳打向了对方的下巴。 如果这一拳落实，对方必然会被打倒，到时，再慢慢审问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出手？ 那人一惊，反应够快，头部突然一偏，堪堪让过了温泰的重拳攻击。 “砰”的一声，拳头落在了那人身后的墙上，石灰跟着脱落了几块，可谓力量很大，要是躲得稍慢一丁点，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那人也不是吃素的，棍子再度出手，又敲了一下文泰的头。 文泰大怒，伸手去掏枪。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轰响，一道强大的力量撞在了他的身上，止不住身形，整个人被撞得扑到了前面的墙上，一个声音也跟着从身后响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唉，不好意思，怎么撞到了人？”郑八斤呆呆地看着被撞得个七荤八素的温泰。 那人看到了温泰的枪，不由得大惊，转身就逃，比兔子还要快上几分，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之上，转出到了安全出口，心里骂道：“胡忠这小子害我，怎么会有枪，一定是警察。” 温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心想：妈的，这小子就是故意的。 脸上的血，一半是刚才那小子打破的头血，一半是撞到了墙上的鼻血。最重要的是，背上被门撞过的地方，现在还痛得要命，像是骨头都要断裂了一般。 对了，那小子是谁？真他妈的不长眼，怎么不见了，老子抓到你，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好意思，真不是故意的。对了，你们怎么会站在门口？大半夜的！怎么脸上全是血？”郑八斤看了一眼已经逃走的那人，心里稍定，装着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一脸无辜地问道。 “妈的，出来走走不行吗？”温泰恨得牙根发痒，但是，一生气，扯到背上的骨头，痛得差点坐下去。 但是，他不是一般人，怎么能在一个小辈面前示弱，只在心里暗道：一脸是血？你就没个逼数吗？ “来来来，赶紧去医院看看，千万不要伤到鼻骨，如果这鼻子就这么塌下去，实在是有损形象。”胡海像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假装不明所以，关心的是对方的身体，还拿出一张纸来给对方塞住，以防继续流血不止。 温泰接过了纸，摸了一下鼻子，痛得直呲牙。 看来，今晚的任务是完不成了，都成了这样，身上的伤要紧，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如果真如湖海所说，以后还如何混下去，坐上台子讲话是不是得戴个鼻具？那成什么样子？ 狠狠瞪了一眼郑八斤，心想，老子和你没完，慢慢再收拾你。 胡海已经架起了他，说一定要去医院。 郑八斤呆立当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想笑，突然又有些担心，刚才那小子不知逃了没有？ 与此同时，一条人影就在济川大酒店不远处的树荫下，等到了那名逃出来的后生。 “妈的，怎么是个带枪的？要是知道他的身份，再出多少钱，我都不干这事。”那人名叫严进，指着面前的胡忠，竭斯底理地说。 “少废话，你打的那人，是警察局局长，赶紧拿着钱，有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回来，不然，你小子会死得更惨。”胡忠没有解释，而是把一匝钞镖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五千，多给你三千，还不快走？” “哼，老子被你害惨了！”那人说着，拿起了钱，转身就跑得无影无踪。 “哼！”胡忠冷哼了一声，远远看着正被扶了下来的温泰，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下手这么重，不是说好了，打一棍子就跑，把他引开就行了吗？” …… 郑八斤来不及去管赵茜，而是站在了窗前。 透过窗帘缝隙，济川街灯像一条长龙，夜色很美，但是，他无心欣赏，反而心中有些不平静，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快。 温泰被送进医院，并不意味着事情到此结束，可能还有更大的风浪。 背后的人，不知会不会死心，还会出什么花样？ 他必须接着，就算敌人有再强大的能量，赵茜是自己带出来的，如果就在这一夜毁其一生，除了良心不安，重要的是，将来如何向阳老交代。 她是阳老曾经的手下，是他看好的人，同时，也是他朋友的女儿，不论如何，阳老都不会看到她遭毒手。 但是，自己也不能事事都靠阳老，特别是这个时候，不应该把远方的阳老推上前，提前就暴露自己的底牌。 而且，以敌人背景的强大，可能阳老出面也不一定好使，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这时，一辆黑色的普桑停在了大酒店的门前，车门自动打开，一个人下车，跑到副驾驶边拉开车门。 一名发福的男子从车里钻了出来，用手捂了一下脸，大步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郑八斤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从身形看，这人赫然就是文掏。 他来做什么？不会是要亲自来提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总不能和对付温泰一样，找个人打一下就跑。 同样的招数，重复用两次，那就不灵了。 不对，这家伙刚才开的是一辆212，现在怎么换成了普桑，这是自降身价还是怎么的？ () 第417章、王子民失踪 郑八斤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去细想，而是转身到了门边，从猫眼里看着外面的动静。 此时，胡海已经不在，去送温泰就医。没有人会帮他，只有他独自去面对。 温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自己推门很有分寸，要让他痛，但是，不能伤太重。 不大一会儿，文掏不上了楼，前面还有一个女服务员带路，不正是杜若菲吗？ 而后面好像还有人，郑八斤听到了脚步声，但是，看不清是谁。 最奇怪的是，文掏还从跟班手里接过了一个礼品盒。 现在的人真是高调，找女人都带个跟班，还带个指路的。 他正想出去，却发现杜若菲拿出钥匙就要打开自己的门，还不失礼貌地敲了一下门。 郑八斤忙着轻手轻脚跑回到自己的床边，接着才说了一声：“谁？” “是我，杜若菲，文县长有事找你。” “什么事？请稍等一等。”郑八斤不敢再装醉下去，迟早是要面对现实，再说了，刚才自己开过门，还不小心撞到了温泰。 “郑老板，是我，你睡下了吗？”门外传来文掏的声音，就如换了一个人一样，语气颇为客气。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旋即打开了门，不管如何想，人家都这么客气了，总不能再拒之门外。 “看到郑老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文掏挤进了房间，依然客气地说着。 杜若菲忙着按开了灯，向着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文县长一定要来找你，说是得多谢你。” 多谢？ 郑八斤感觉大脑都不太够用，面前这个人，转变太快了，让他跟不上节奏。 突然，他注意到了文掏脸上贴着一个止血贴，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们聊！”杜若菲客气地说着，出去关上门，把那名随从也拒之门外。 郑八斤连忙客气地招呼着文掏坐，心里假装不明白，问道：“不知县长大驾光临，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就别叫县长了，叫我一声哥就行了。”文掏一改常态，笑着坐下，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真是能掐会算，我开着车出门，没走多远，刹车就失灵，直接撞到了墙上。” 说起事情的经过，文掏眼里再度闪过一丝恐惧：“当时，不知为何，有点懵，只见安全气囊都打开，把我震晕了过去。而坐在副驾驶上的司机，直接头破血流，现在还在医院里。车也被撞得几近报废。” “要不是我当时一时兴起，非要自己开，也许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人就是我，所以，这一次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文掏说着，有些激动起来，把手里的礼品盆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是八九年的毛台，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是交个朋友。” 你要是坐在副驾上，也许根本就不会出事。郑八斤腹诽了一句，笑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当时是乱说的，你可不要见怪。东西我不能收，毕竟，我也没有做过什么贡献。” 郑八斤不是跟他客气，而是惦记着那五万块钱，不要因小失大，收了人家的礼，到时放不下脸去找他要钱。 “郑老板就不要谦虚了，明明就是你救了我，怎么能说没有什么贡献呢？再说了，这只是一点小心意，你如果不收下，我会良心不安的。”文掏颇为真诚地说着，整个人站了起来，双手拉着郑八斤的手，就如久别重逢的亲兄弟一样亲切。 “对了，如果你不是传说中的半仙，怎么会说得这么准？而且，喝了这么多酒，现在怎么可能无事人一样？要知道，我自认为海量，也不过是喝了两斤，现在头都还有些昏。” 我也只喝了两斤多呀！你确定这头不是撞的？ 郑八斤心里质问，脸上却没显露，而是正色道：“我平时都不太喝酒，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最需要的是钱！” “钱？你放心，昨晚说的五万块，还有赵乡长的三万，明天一定送到。另外，我想了想，手里还有一点闲钱，就当是我入股，再给你十万。”文掏听到提钱，脸上略显尴尬，很快就明白了郑八斤的意思，人家是嫌这礼品太轻，想要折成干的（现钱）。 真的假的？ 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外面一直没有动静，而主角就在这里，赵茜应该不会有事。 如果真能融到十万块钱，加上五万，就是十五万，到时，真的可以做很多事，也不枉此行。 郑八斤抑制着心里的狂喜，不显山不露水地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文掏真把他当成兄弟一样，侃侃而谈，只差把心掏出来给郑八斤看看。 …… 秋城县医院里，王老五坐在病床上，面色阴沉，看着王天华，久久不语。 他虽然下不了床，但是，已经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三亲六戚都召集了起来，就连妻子马玲也没有再瞒着，由王天华带领，把全城都得找了一遍，还把所有的游戏厅都找过，依然没有王子民的消息，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王天华还找过了警所，也没有王子民被抓的消息。 秋城就这么大点，会去哪里？ 现在，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跑出了城，去了其他地方，但是，他身上没有钱，按说是不可能走远。 王天华还找到了回田乡的电话，抱着一线希望，但是，那里告诉他，没有这个人来报到过，如果十天之内不到，就视为自动放弃，将上报文教局。 王天华又找了文教局的熟人，说暂时压一压，争取在十天之内找到。毕竟，要供出一个大专生来，实在是不容易。 “只有再去找找，重点打听一下，有没有人看见他坐车离开？是去了哪里的车？”王老五叹了一口气，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痛得咧了一下嘴。 “好，我再去找。”王天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同病房的人。 那人本来没有什么事，但是，一直在医院里住着，陪同他的人已经等不及，回去上班，重新找了一个人来帮着照顾。 () 第418章、一谈就成 济川，现在已经深夜，乱了套，整街都是三三两两的人群。 他们正在找一个人，出手打了温泰就跑之人，但是，这个人就如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 人们合计了一下，这人应该是逃出了城，上了山。这里山高路陡，寻找难度大大增大。 分成了几波人，向着各个路口去挡截，就算他长有翅膀，也能以难出这一方天地。 还有人守在了通往江边的路口，那里是重点，一旦这人过了江，就出了本省的地界，而且，那是传说中的大凉山，山更陡，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相当的大。 郑八斤好不容易送走文掏，已经三点钟，还能看见街道上的暗子。 但是，他没有理会，只要温泰不来找他的麻烦就万事大吉。 至于那个叫严进的人，跟自己无关。 郑八斤本来想去看看赵茜，但是，又想着半夜三更的，一个大男人进去，实在是不太好。 这时，胡海回到了大酒店，见郑八斤还没有睡，酒也醒了一半，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温泰并无大碍，只是鼻子上的骨头，有一点点破损，医生已经帮他扶正，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 郑八斤把他让进了房间，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就好，我也没有想到，只想来找你商量点事，请求资金上的支援，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早知如此，就不请他来了。”胡海一脸愧色，说道，“不过还好，总算是没有把事情闹大。我提议，现在就我俩，不如谈谈合作的事情。对了，郑老板喝了这么多酒，不会有事吧？” “没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可以谈，我也正有此意。”郑八斤点了点头，起身为胡海泡了一杯水。 “郑老板真是海量！”胡海夸了一句，显然，他并不明白，郑八斤之前喝的大半是水。 两人谦虚了一会，重新回到正题。 胡海本来想连赵茜叫出来，一同见证一下，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妥，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半夜三更在酒店里谈工作，总觉得怪怪的。 “其实，我这一次来，主要是想请老板支持两台挖掘机？”郑八斤看着胡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行呀，这是好事，想不到郑老板那儿发现的矿是明的，可以露天开采，那还真是发大了。”胡海高兴地答应了下来，略作思考，就明白了郑八斤手里的资源是块大肥肉。 郑八斤见他答应，并未表现出高兴的神色，也没有说话，在等对方的但是。 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免费的午餐，对方一定有条件。 果然，胡海见他没有下文，淡淡一笑，正色说道：“其实，我想跟你合作，我出钱，出设备，你出力就行，到时，我们二八分账？” 郑八斤还是没有回答，静静地听他讲。 “或者，直接卖给我，你坐着收钱就行。其他的不敢和兄弟比，老哥我对挖矿比你有经验，可以把这个矿的价值发挥到极致。”胡海接着利诱郑八斤。 对于没有本钱，事业刚刚起步的人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诱h惑。相当于，什么都不用做，坐着就可以捡一大笔钱。但是，郑八斤不为所动，笑了笑，这才说道：“多谢胡老板的好意，我也相信，你是最好的挖矿人，但是，这矿现在是集体的，只是交给我，配合邹矿长经营，所以，没有权力卖给你。”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们村子太穷，我只想帮帮村里，为大家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没钱可以慢慢来，打算先向胡老板借两台挖掘机，先把路修好，再谈矿的事情。当然，也不是白借，租金是一定要给的。”郑八斤说完，淡淡地看着胡海，就等他作个决定，“至于挖出来的矿，一样卖给胡老板你。” 心里想的是，价格是低了点，但是，谁叫自己没钱，没有销路呢？ 至于说把矿卖给他，不就是走入了上一世的老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在害他，让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从一个县城的首富，最后幻想省一级富人。 最后，他着了，自己也要跟着背锅。 “既然这样，那做大哥的也不便强求，不然，会显得小家子气，更有甚者，会以为我连兄弟的东西都要抢。”胡海见郑八斤既不卖给自己，也不答应注资，只好笑着说道，“那兄弟说说，要如何租？” 郑八斤被一口一个兄弟叫得极不自然，心想，胡家两爷仔都和自己称兄道弟，那不是就乱了套吗？ 笑了笑，正色说道：“要求也不高，就是想要两台，一台按一千块的租金，油钱修理费什么的不用你管，就当是支持一下乡村的发展。” 郑八斤本来想多要两台，但是，又害怕文掏喝酒说过的话不算数，到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支付。 而自己养猪的钱，以及开厂的资金，暂时不打算动用。 “本来，一千块的租金太便宜，只够磨损费，但是，就如兄弟所说，支持一下乡村的发展。”胡海竟然答应了下来。 郑八斤都有些意外，一台挖掘机要几十万，要两三年才能回本，相当于白给自己使用。 自己没打算这个价能成交，只想着讨价还价，最后一千五左右，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郑八斤笑了起来，拉着胡海的手，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我代表全村的穷人感谢你。” “你我都是兄弟，就不用太客气。”胡海说着，掏出特画烟，抽了一支给郑八斤，自己也点上一支，站起身说道，“现在太晚了，不打扰你休息。在济川多玩两天，明天重新找个地方，补偿一下今天的招待不周。” “不用了，谢谢你，明天就得回去，村里的人还在等着我，等到某一天，村子富起来了，我一定做东，邀请胡老板去村子里吃烤全羊。”郑八斤起身相送，又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既然如此，明天我帮你找两台车，把机器拉下去，运费你自己支付就行了。”胡海怕他多想，继而说道，“主要是，要找两个信得过的司机，不然，万一出什么岔子，损失就大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握住胡海的手，说道：“真是感激不尽，想得太周到了。” () 第419章、紧急刹车 送走胡海，郑八斤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竟然睡意全无。 看了一眼走廊之上，一片安静。他才想起，得看一下赵茜，万一她真的不胜酒力，醉死在床上，那自己就成了罪人。 虽然说现在并没有连带责任，喝个酒摊上大事的例子，但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一下没错。 同时，也想要把这一次成功喜悦和她分享一下，就轻轻敲了一下对面的门。 “谁？” 谁知，里面竟然传来了赵茜警惕的问话，声音有些沙哑。 “是我，你没事吧？”郑八斤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说着，门竟然开了。 赵茜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门边，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有事吗？” 那是一件睡袍，长而薄，只差寸许就拖到地上。 再加上房里的灯光强于走廊，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里面的大体轮廓都显示了出来，连郑八斤都不由得有一丝失神。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郑八斤并没有移开视线，反正不看白不看，免费一饱眼福不香吗？ 身材真不错，可惜看不全，不过，这正是一种朦胧之美。 “进来说吧！”正想着，赵茜让开了门。 郑八斤也不客气，走进了屋中，一股香气传来，不由得打量了一眼里面。 和自己住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洁白的被子，但是，整理得很整洁，就如没有睡过一样。 显然，这女人一直没睡，或者是起得太早。 很快，郑八斤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卫生间门是关着，可能这女子睡了一觉，刚洗了个澡，还把被子整理了一下，喷上了香水，还真是个讲究的人。 “坐下说！”赵茜拉了一把椅子，示意了一下。 郑八斤也不客气，坐了下去。 赵茜坐在了对面的床上，用手轻轻揉了一下额头，说道：“这酒真是太烈了，现在头都还有些痛。” “对了，你喝这么多，怎么醒得这么快？” 郑八斤轻叹了一口气，心想：“你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不知道外面的危机四伏。还好，都过去了。” “我身体结实，解酒功能强。”郑八斤自然不会说出有人帮他做假，就打肿脸充一下胖子。 “真有这么厉害？”赵茜极不相信地看了一眼郑八斤。刚好，郑八斤也在看她。 经过了一番洗礼，脸上的红潮已经退去了不少，皮肤显得更白，加上暖色的灯光一照，有些白里透红，更加的迷人。 赵茜见他看着自己眯眯笑，忙着拉了一下衣袍，转移一下视线，岔开话题：“对了，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 “我们这次的事情成了，胡海答应借两台机子，而且，一天只要一千块钱的租金！”郑八斤正色说道。 “一千？这么贵？”赵茜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郑八斤，显然，她并不知道工程上的事，更不晓得高科技的价值。 郑八斤有些无语，想了想才说：“大姐，已经很便宜了，如果不是胡老板和我的交情不浅，不是我好说歹说，嘴皮都磨破了，人家根本不会同意。” “哦，你说便宜，那就是便宜。”赵茜不由得脸色一红，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顺着郑八斤的意思。 郑八斤觉得有些无趣，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人家不知道嘛，怎么这样就生气了！”谁知，赵茜突然拉住郑八斤的手。 郑八斤站起的身子愣住了，这女人的模样，此时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让他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忍。 原来，女人，就算是再强大，再干多大的事情，其实，都有柔软的一面。 赵茜突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想要松开手，郑八斤竟然反客为主，轻轻反握，就势一拉，赵茜禁不住惊呼一声，收不住势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香气扑鼻，美人在怀，就算是郑八斤也忍不住，何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夜深人静，彼此体内的酒精还未完全散去。 一吻解千愁！ 两手瞎球摸！ 好诗！ 不知过了多久，赵茜突然猛推开郑八斤，重新系上了腰带，喘气说道：“不行，我得把最宝贵的东西留下，留给拜堂之日！” 郑八斤呆了呆，这样都能刹住车？ 不由得尴尬一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回下鱼乡。” 看着郑八斤开门而去，赵茜有些莫名的失落，这样坚持，值不值得？ 是谁说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会打折，变得廉价，人家不一定会珍惜…… …… 第二天早上，郑八斤还在睡梦之中，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翻身坐起，发现昨夜太晚，没脱。接着下床，随便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打开门就看到昨晚文掏那名跟班，手挎一个提包站在门前。 忙着迎进房中，郑八斤心里幻想着一定是好事。 果然，那人没有太客气，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大匝钱，说道：“这是文县长让我交给你的，请你把昨晚的条子给我回去交差，再写一张十万元的注资凭证。” 事情太过于顺利，仿佛还在梦里，让郑八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了一声谢谢，从衣服包里拿出五万块钱的条子，双手递到了对方手里。 “不是还有三万吗？你一并收下，帮我把条子拿一下。”那人点了点头，接过条子。 “行行行，马上就去办。”郑八斤说着，敲了一下对面的门。 赵茜和他一样，还没有起床，听了郑八斤说明来意，也很高兴，忙着穿衣起床，把条子带了过来。 这会儿，郑八斤已经在那人的要求下，写好了注资凭证，而注资人并不是文掏，是一个叫文武的人。 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谁还没个三亲六戚，以别人的名义投资，更安全。出事有人背书，赚钱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那人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让郑八斤再写一份，签上名字。 郑八斤签上了邹正常三个字，正要解释他才是法人，自己是帮他管理资产。那人却是瞄了一眼，点了点头，收起凭证，笑着说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休息，我还得回去报告。对了，钱都在这里，一共是十八万，要不要清点一下。” 郑八斤翻了翻，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用，你办事我放心，再说了，难道还不相信文县长？” 那人像是见惯不怪，客气地笑道：“接钱不数，打折晌午？” “没事，没事。”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我是什么人，这点眼水都没有还混个屁？ 记得前一世，还没有发达的时候，就喜欢数钱，以至于后来都不用一张一张来，而是像翻书一样，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就连银行里的专业人士都很佩服。 () 第420章、闲着的挖掘机 那人没想到郑八斤如此信任他，很是满意地离开。 郑八斤和赵茜亲自把二人送下了楼，这才回来洗漱。 不一会儿，胡海亲自来了，说是带郑八斤去看挖机。 郑八斤比较随便，已经打理好，而赵茜还在梳头，门开着，说了一声：“抱歉，我很快就好，让二位稍等一下。” “不急，女孩子家家的，打扮一下正常。”胡海客气地说了一声，就在郑八斤的房间里一同等待。 一时没事，郑八斤笑着说道：“这一次，真是太感谢胡老板，要不是你出面，这会儿估计我进了警局。” “不，这不全是我的功劳，是你那命算得准。”胡海看了一眼门外，见左右没人，笑着说道，“你是怎么算到的？听说，那人出门没多久，真把车撞倒墙，所有安全气囊全部弹开，估计修理费要上万。他当场就晕了过去，还好，只是脸上被玻璃弹破了皮，还真是洪福齐天。但是，司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骨折几处，面目全非，据说，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还在医院里躺着。” “真有这么严重？”郑八斤说着，心想，那一定是没系安全带。 不过，想想也正常，出于本能反应，每一个掌握方向盘的人，尽量避开自己要害，除非万不得已，避无可避。 正因如此，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不会选择坐副驾！ “的确如此！但是，此事暂时不宜公开，都是小道消息，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你也别乱说，以免到时大家脸上太难看。”胡海一副意重心长的样子。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点意识是有的，自然不会在外宣扬，最好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赵茜已经打整完毕，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还打个领结，脸上抹着一层不易觉察的薄粉，笑着出现在了门口，说道：“抱歉，让二位老板久等了！” “等一下美女，我想郑老板和我一样，心里很乐意。”胡海笑着说道，“对了，我们先下去吃早点，一会去工地上，安排挖掘机的事情。”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二楼的餐厅，有人已经准备了早点。 郑八斤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这不像后世那些大酒店里的早餐，名堂多，并不合胃口，只适合观赏。 这里只有面条、米线。 都已经做好，郑八斤也就不客气，随便要了一碗面条，三个人就坐在一桌吃了起来。 原来，时间已经不早，过了早点的时间，整个餐厅里就三名顾客，谈起事来方便许多。 “这次走得太急，实在有些遗憾。”胡海扒拉了一口面条，说道，“本来还想要请兄弟去指导一下胡忠的车行。”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而且，我发现，胡忠对经商很有天赋，已经把生意做到了春江。”郑八斤说道，“现在可能不太理想，但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随着电动车和摩托车的普及，一定可以闯出一片天地。” 胡海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眼前一亮，高兴地说道：“你是说，在未来几年，摩托车会成为主流？” “主流不至于，但是，在未来十年的时间，摩托车比现在的自行车多，特别是春江一带，除了沿江公路，会出现很多土路，串到千家万户，到那时，摩托车就会普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家至少一辆。”郑八斤说着，突然打住，没有再谈下去。 对于胡海来说，这可能是商业秘密，很有前瞻性。但是，对于自己这样一个重生者来说，那都不叫事，更不是能掐会算，最多也就是未来先知。 当然，商机最大的行业，可能是电子产品，但是，郑八斤不想涉足，投资更大，而且，换代太快。 稍不留神，就会被时代所淘汰。 最重要的一点，是技术没有人家先进，容易被卡。 车不一样，二十一世纪后，新能源会领先世界。 自己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可以加快进度。 提前几年实现目标，应该没有问题。 胡海也没有再追问，他甚至不太相信会普及摩托车，特别是农村，大家能吃饱就不错了。 吃完早点，下了楼，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驾驶员打开车门，让三人上车。 胡海让赵茜坐在前面，郑八斤和他坐在后排。 这是一辆92款的pajero，具有强大的动力，越野性强，具备四驱系统和低速差速器，以应对各种恶劣路况和复杂地形，正好适合济川矿山。 而且，非常宽敞，两个人坐在后排，如果允许的话，可以放开来整，适合热恋中的男女。 在这个时代，能玩这种车型的人，除了要一定的经济实力之外，还得有个漂亮的老婆。 郑八斤这样想着，也不知胡海会不会带老婆一起出去兜风？ 多半不会，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再婆亮的老婆，对于胡海这样的有钱人来说，早就失去了吸引力。 人家想多走新路，而不是一味探索老路的风景。 很快，三人就出了城，上了土路，虽然不停地颠簸，但是，这车的性能在这里，就如坐在摇篮里一样，依然很舒适。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簸，车子在一座大山上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工地，几台挖机正在修路，还有两台停在一边，显示暂时没有工作。 “前面的山上，发现一处铁矿，矿层深厚暂时不明，大型的机械暂时没法用，只是为了修路。”胡海介绍说。 四人已经下车，一起向着工地走了过去。 郑八斤对矿并不是很懂，也没有自作聪明，而是点了点头说道：“这玩意儿，主要是靠运气。如果深，当然会大赚一笔，如果不深，达不到预期的目标，亏点钱也是正常，投资嘛，有赚有赔才是道理。” “兄弟说得对，要是能像你一样，再挖出个明矿来，再投资两台机械也是可以的。” “哈哈。”郑八斤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对了，由于时间紧，我们就抓紧时间，不知车来了没有？” “来了，你检查一下，如果机子没有什么问题，马上就开车来装。”胡海说着，指了指前方停着的两辆货车。 郑八斤也不客气，上去试了一下挖机，没有什么毛病，就让对方装车。 挖机的操作，其实很简单，前一世他接触过，现在操作起来，虽然有些生硬，但是，很快就熟练了。 这时，两辆车都到了挖机边停下，郑八斤从挖机上跳了下来，说道：“这玩意儿还不太熟，请你的专业人士来上车？” () 第421章、回乡 这两辆车，都不是专业的拖车，只是普通货车，而且，货箱侧面板不可拆卸。郑八斤不想冒险把挖机开上去，得让专业人来做专业事。 很快，挖机就被两名专业人士给开到了货车上。 郑八斤想要这两个人，都不错，但是，不能摆明了挖胡海的人，这样显得不仗义。 看来，只能向春昆求助。 那里有的是这方面的人才，至少省技术学校就有各方面的专业人士。 他这样想着，也就放弃了挖走胡海人手的打算。 为了安全起见，郑八斤决定坐在一辆货车上同行，让赵茜开着她的车跟在身后。 胡海也同意郑八斤的意见，把赵茜送到了酒店开车，郑八斤直接就上了货车。 到了县城之后，郑八斤让货车司机和赵茜先休息一下，特别是两个司机，还没有吃饭，那就先吃点，争取在路上少耽搁，直接开到下鱼乡。 要知道，这挖机从现在就开始算钱，闲着一天，就两千块的支出。 郑八斤一次性付了十二万的租金给胡海，相当于两个月的租金。 不过，此次的收获颇丰，除去赵茜自己喝酒挣来的三万，加上两个月的租金，自己还剩下三万块，就当是投入到矿山里的股金。 胡海还有其他事情，说了几句抱歉，提前跟他告别，开着车离开，不再打算送他一程。 郑八斤抽空在酒店里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自行车厂的生产情况。 李阳告诉他，一切都很顺利，让他不要担心，只是…… 对方停了下来，郑八斤的心里一惊，忙着问道：“是不是厂里出了什么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 “厂里没什么事，是关于个人问题的。”李阳欲言又止的样子。 “个人方面的事情呀，那就不说了，电话费贵得很，过几天我抽时间来一下，当面说。”郑八斤想到的是李阳可能找到了女朋友，这种小事没必要向自己汇报，说正事要紧，“对了，你帮我找两个开挖机的人，技术要好，还要品行端正，不会给我惹事那种，让他们马上坐车下来，到时，在济川到秋城和春昆的交叉路口等我们。” “我们开着两辆货车，还有一辆212，车牌是间c65709，到时，我们在那儿等他们。”郑八斤交代完，挂了电话。 开门时，正看着赵茜提着一个行李箱，忙着帮她提起，问了一句：“都收拾好了？” “收好了，等司机吃完饭，马上就可以出发。”赵茜说了一声谢谢。 “不急，可以休息一会再走，路上还要接两个人。”郑八斤说着，又帮她把行李提进了房间里。 赵茜愣了愣神，跟着进了房间。 “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开车，很辛苦的。”郑八斤放下行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己没什么东西，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就一个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面除了钱就是钱，又不重，到时拧着就走。 主要是让赵茜休息一下，自己等一会儿可以在车上睡。 …… 一个小时后，郑八斤在货车司机的催促下，把赵茜叫了起来，一同出发。 郑八斤坐在第一辆货车副驾上，交代了几句，让他到济川到春昆和去秋城的交叉路口停一下，叫醒自己，还要拉着两个人一同去秋城。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刚才，他虽然已经睡了一会儿，至少有小半个小时，但是，在车上无事可做，养一下神，睡上一觉一举两得。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太过于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浪费。 赵茜开车不太行，本来要他陪着开，或者直接由他开，但是，想着他一夜没有睡好，自然不忍心。 好在，路不太好，货车本来就开不快，路上的车也不多，走几公里遇不上一辆对头车，赵茜跟在后面，可以勉强跟得上。 货车司机对去春昆的路很熟，郑八斤并不担心会走错路，也就可以放心休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郑八斤被叫醒。 货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这里就是去秋城的路。 正好，一辆微型面包车停在了路边，从里面下来三个人，一个是司机，年岁大一些，三十岁左右。另两个年轻人，像是省技校的毕业生。 郑八斤想了想，对两人有一点印象。 两人却是认识郑八斤，看到他下车，就过来打招呼：“郑老板，果然是你，李阳厂长说了，让我们跟你去开挖机，我们马不停蹄，又怕耽误了你的时间，就租了一辆面包车赶来。” 郑八斤点了点头，分别和二人握手，准备给二人先画两个大饼。 二人笑着说道：“什么都不用说，工钱不工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们太崇拜郑老板你。当初，你一个人，带着我们，把学校旁边的那些混混，疤子等人打得落花流水，就如丧家之犬一样，我们就决定，一定要跟着你干，这样，才有气质，才有男子汉气概。” 郑八斤失神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什么都不说，干就是了。你们放心，我郑八斤从来不会亏待兄弟。” “我们相信你。”二人点了点头，拍了一下郑八斤伸出的手掌，俨然一副以掌盟誓，歃血为盟的样子。 “好，你们坐后面那辆车，那是我们的乡长。” “不，我们要跟你坐一辆。”两人看都没有看后面惊异不定的赵茜，直接就上了郑八斤的货车，挤在了一起。 郑八斤呆了呆，还好，这车够宽，不知，四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却让后面的车空着，是个什么事？ 李司机也是有些无语，这么热的天，硬要在自己车上，简直不可理喻。果然，年轻人好骗，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连工钱都不谈妥，就跟着去几百公里外的小城做事，被卖了都不知道，还会帮人算钱。 但是，他也不好反对，更不想破坏郑八斤招人的计划，于是发动车子，就要离开。 然而，面包车司机却是挡在了货车前面，沉声说道：“几位，谁付一下车费？”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 “多少钱？”郑八斤说着，就准备掏钱。 “五十”那人平静地说着，心里有些打鼓，害怕把这三人弄急了，人家直接跳墙，不付钱不说，打他一顿都有可能，不是说了吗，这个郑老板，一个人打跑一个村子里的地痞？ 原本上车的时候，他就要求两人先付钱。 两个小伙子却很精明，说一定要达到目的地才付，不然，怕他半路不走，或者是隔着几公里就把人放下来。 他看着对方出的价也合理，闲着也是闲着，加上看两人还是学生，心想不至于会玩脸皮厚，就来了。 这会儿，真的有些后怕。但看着郑八斤掏钱，心里才安定了下来，说出了价格。 () 第422章、老六黄焖鸡 一个小伙子已经掏出了一百块钱，递到了面包车司机的手里，说道：“郑老板，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另一个小伙子也说不要老板给钱，这是他两弟兄的事情，以后会慢慢算账。 郑八斤也不客气。 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来给自己打工，还要老板出路费的道理，不开这个头也好。 原来，这两人是表兄弟，一个叫王春城，一个叫刘春生。都是宁县人，离春昆有几十公里。家庭条件一般，都是工资薪家庭出身，父母在县城里分得有福利房，算不上富人，但是，比一般的农村人好得多。 巧的是，两人同时考进了省技校，连选的专业都一样。同时见证过郑八斤带领学生和社会上的人打架。 七月份刚好毕业，家里本来给他们安排进了县城的钢材厂上班，但是，二人过于佩服郑八斤，或者说，被他在学校里的演讲给打动了，被洗了脑，推说要留在学校里，继续深造。 家长互相通了一下气，得知两人说的一样，不像是假话，以为两人真的想要大提升，就同意了，还给两人寄了生活费，夸他们有上进心。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样最好，都不用画饼了。心想，只是两个人的父母如果知道他在这里帮人，会不会气死？ 不过，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跟着自己混不一定比国企差。 一路之上，两人不住气地问长问短，一定要郑八斤讲一讲，他们还没有去过秋城，不知那里是什么情况？ “秋城早晚温差大，记得多带两件衣服。”郑八斤顾左右而言他，“但是，空气非常新鲜，自带甜味，天空也更蓝。” 两人一副向往无比的样子，货车司机看破不说破，只在心里骂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人家说的是，那里四季如冬，就连六月都可以晚上盖被子。 一路之上，郑八斤不敢再睡觉，就是怕司机走错路。好在，有了两个同龄人陪着他聊天，就显得一点都不寂寞。 不知不觉间，天就要黑了。一行人到了一条江边，两人指着问道：“郑老板，这叫什么江？” “这叫堂琅江，是金沙江的右岸支流，全长四百多公里。”郑八斤介绍了一下，说道，“前面有一个集镇，在江的最底部，人们就叫江底，要不要就吃个饭？” “好，老板你安排。”货车司机有些饿了，本着不吃白不吃，难得宰这老板一顿的思想，害怕两个年轻人推辞，郑八斤来个将计就计，或者是顺手推舟，让自己跟着挨饿，就忙着答应下来。 “行吧，那里相当于夜市，晚上更热闹，有家的鸡很出名。”郑八斤也想让两个年轻人看一看花花的世界，让他们发愤图强，将来才有发展的动力，不至于躺得太平。 货车司机眼睛一亮，显得有些兴奋的样子，让郑八斤不由得一愣，自己是说错了什么吗？ 哦，对了，这些司机走南闯北，什么世面都见过，自然也听说过这个地方的特色。 只是，他真的误会了自己。 不大一会儿，一行人就进入了街道，两边是一个一个的门面，各种小吃、餐馆，还有宾馆之类的存在。 司机的速度刚一放慢，一群人就涌了过来，一个说：“几位吃饭还是要住店？” “我们那儿环境卫生好得很，一切包你满意。”一个打扮得有些时髦的女人，向着司机抛了一个你懂得眼神。 司机有些动心的样子，看了一眼郑八斤。 “快走，前方有一家饭馆，鸡做得不错。”郑八斤说道，“这里如果人不熟，容易被敲！” 司机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停车，缓慢地向前走去，还对招揽客人的人说道：“我们不住店，也不吃饭，只是路过。” 人们悻悻而退，心里直骂：“吝毛鬼！” 刚走了几十米，郑八斤指了指一家门面相当大，可以停下四五辆车的地方，说道：“就这儿，直接停在他家门口。” 只见门面上写着，老六黄焖鸡。 司机停了下来，才知道郑八斤说的是土鸡，三四斤一只那种。 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心想，老板极力推荐，味道一定不错。 赵茜开着的212自然停在了最后面，但是，距离有些短，停不进去。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过去指挥她把车停好。 下了车，赵茜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发现，腿有些麻，连路都走不动。 郑八斤也不避嫌，拉了她一把，扶着向餐馆里走去。 两个年轻人看着赵茜，想法多多，但是，心想，这一定就是郑老板的妻子，不敢造次，更不敢开玩笑，连多看两眼都觉得是种罪过。 餐馆里的人很多，足有四五桌，但是，好在够宽有空位。 老板娘一身油腻，过来招呼郑八斤等人坐下，笑着说道：“几位老板，请点一下菜？” “土鸡来一只肥点的，炖点土豆在里面，另外煮一个清水白菜。”郑八斤扶着赵茜坐下，自己就坐在她的身边，笑着说道。 看上去，他像是这里的常客，其实不然，也是第一次过来，只是，前一世吃过。 十几年改路之后，这里不再是繁华一片，但是，这家老店一直存在，直到21世纪，郑八斤参加一次公益活动，有人就带他来吃过，确实不一般，鸡炖得油而不腻。 最关键的是，食材放心，一如既往，几十年不变，全是土生土长的放养鸡。 这一世，提前到来，郑八斤自然想要尝一尝。 老娘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五六个人，够了，再多就浪费，吃不完可惜。几位稍等一下，我吩咐厨房一声，再来给你们泡水。” 一听，就是一个有良知的商家，郑八斤就喜欢和这一类人打交道。 老板娘已经迈着小短腿，快速地离开，很快，就泡了一壶茶水过来，说了声：“几位先喝着水。” 说完，再度离开，去招呼其他客人。 郑八斤发现，两个司机一直在偷偷看赵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老板是带着女人来的，怪不得不响应他们的号召。 “嫂子好！”两个年轻人突然冒了一句。 赵茜不由得脸色一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郑八斤正喝着的水，“噗呲”一声，差点没喷到对面的两个小伙子脸上，忙着解释：“乱喊什么呢？人家赵乡长未婚。”果真是眼睛不识宝，拉着少女喊大嫂！ () 第423章、又是个土豪！ 反正得等待，郑八斤也就介绍了一下赵茜，说她是我们下鱼乡的乡长，不但人长得漂亮，工作能力也强，今后，在她的带领下，下鱼乡的经济一定会取得重大的突破。 赵茜被他好一顿夸，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解释说：“郑老板有点言过其实，我第一次来干基层工作，没有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还要郑老板以及其他懂得经济的人们支持。” 两个年轻人似乎对发展经济有着莫大的兴趣，竖着耳朵听着，有时还要发表一下个人的观点，提点建议什么的。比如说，一个村子，不管他再落后，都会有发展的空间，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听说郑老板在村子里发展的种养殖业，本身就是找到了商机，正在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两个司机对此并不感兴趣，不住地打着哈欠。其中之一，一直在往外看，特别是看着进店的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时，一个年轻人，留着大长发，几乎挡住了半边脸。带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进来，正好看见司机在看同伴，不由得双眼一瞪，骂了一句：“看你妈卖披！” 姓李的司机火气上头，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发火。 郑八斤见了，忙着站起，对那人陪了个笑脸：“不好意思，这人没见过世面。” 说着，强行把李司机拉得坐了下来。 许是那人看着郑八斤个子较高，又陪了笑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机，走进了最里面的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了下来。 “妈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李司机有些气不过，埋怨郑八斤怎么这样??？ “大哥，我们是来求财，多一事不如省一事。”郑八斤安慰了一下司机，回头还对着刚坐下那人点了点头。 那人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大长发一甩，而是转而对着身边的女人调笑不已。 郑八斤摇了摇头，心想：又是个土豪！ 喝了两口水，看了一眼还在有些生气的李司机，郑八斤淡淡一笑，给他递了一支烟，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盆黄焖鸡肉炖土豆上来，放在了桌子上，连连甩着被烫到的手，说道：“淡菜很快就好，先尝一下，差什么佐料吩咐一声，马上给几位加来。” 郑八斤尝了尝，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可以了，乡长试一下，如果不合口味再加。” “我很随便的，不用太将就我，大家觉得合适就行了。”赵茜好像对吃食并不太看重，没有动筷，只是笑着说道。 “女人不能太随便！”郑八斤笑着说了一句，马上就有些后悔。 果然，赵茜白了他一眼，脸色却是有些红了起来。 两个年轻人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注意到赵茜的表情变化，但是，两个司机就不一样了，笑得有些暧昧！ “吃菜，趁老板娘在此，要什么好加！”郑八斤正色说道。 “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加？”李司机表情怪怪地说。 “你个家伙，是想喝酒吧？”郑八斤腹诽了一句，说道：“酒就不喝了，主要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没事，我有把握，喝一小杯？”李师显然对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不以为意。当然，这个时候，也没有这种识意，管得也不严，跑货车的司机边开边拔开瓶盖子整一口的情况时有发生。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碰。我几十万的挖机，还有三四个人的安全，就掌握在你的手里，怎么能你说有把握就拿来开玩笑？”郑八斤突然不给面子。 李司机有些尴尬地说道：“主要是感觉太累了。就想喝一口！” “行吧，如果实在要喝，等一会儿我开车，你休息。”郑八斤看他像是真的很累一样，也就退了一步，同意了下来。 李司机听了大喜，点头说，那就有劳了。心里想的是，喝点小酒能有什么事？我不信你会开货车，到时，还得我开。 打了半斤散酒上来，就是李司机一个人喝，另一个也想喝，但是，想着没人开车，也不放心别人开。 王春城和刘春生本来可以喝一点，但是，郑八斤不喝，美女乡长也不喝，也就放弃了这一念头。 他二人知道，郑八斤不喜欢喝了酒上班的人物，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郑八斤闷头吃菜，还不时招呼其他人快吃，冷了味道就不在了，不时给赵茜夹点菜。 赵茜客气着，说自己来就行，不用劳烦郑老板。 带着时髦女人那长发男子，现在也喝上了酒，两个人要了两个小菜，就在那儿互相碰着杯，一口一口来，很快，一斤酒就被两人给分了。 两人后来先走，像是还有事要办一样，经过郑八斤这一桌，长发男子还不忘记瞄了一眼郑八斤，又看了看赵茜，说道：“有种单挑，几个干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司机气不过，想要站起来，被郑八斤的眼神制止。心想，就算是要打架，也不能在这店里，伤到无辜，或者是误伤了赵茜多不好。 “继续，这么好的肉，如果不吃完，是不是有些浪费？”郑八斤说着，又把一块肉夹到了赵茜的碗里，自己却是夹了一块土豆吃起来。 两个年轻人也不再客气，放开了吃。 不大一会儿，一锅鸡肉炖土豆，就被一群人吃了个精光，还喝了点汤。半斤酒也不够李师喝，已经见底，还想要，但是，郑八斤说什么都不让他喝了，正色说道：“你就算说我小气，也就这么着，反正是不能再喝了。” “那就找家店子歇歇脚，明天再走。”李司机像是特意在和他叫板一样。 “不行，今晚必须得把车开到下鱼乡，明天就可以开工，你知道这挖机一天多少钱的租金吗？”郑八斤眉头一皱，自己是干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像你一样，就想玩。 “那你们在这里喝着茶，等一等我，半个小时就好。”李司机说道。 你这是想干快餐？半个小时也不够呀！ 郑八斤腹诽着，说道：“不行，你实在憋不住，回来的时候怎么搞都跟我无关，现在不行，我们得马上走，太晚了雾大，不利于开车。” 说着，站起了身，顺手把桌子上的车钥匙接了过来，说了一声：“老板，结账！” () 第424章、长发男子牛长民 李司机依然不甘心，还想要坚持，但是，郑八斤已经拿着他的车钥匙。如果你不走，我就走，到时，你自己来下鱼乡开车。 同行的司机也劝他：“听郑老板的，我们对这一带的路况不太熟，出门在外，不就是图个平安，挣钱给孩子读书吗？何必为了一时的快乐，遗憾终生。” 郑八斤点了点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面前的司机，说道：“怎么称呼？你说得太对了。” “老板，我叫刘敢！”那人自我介绍了一下。 两个年轻人也劝李司机：“走吧，多听郑老板的话，他说的有理。” 李司机见人们都倒向了郑八斤一边，根本就没有人跟他站在一条线上，虽然心里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离开。 当然，还有赵乡长没有表态，但是，一个女孩子家家，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在这里开个钟点房，泡半个小时的温柔乡。 作为女人，没有一个不恨男子在外面乱来，不顾家中妻子的感受，就应该专钩专炉！ 一出门，却是看着来时路上几十米，正围着一群人，还有吵闹声。 郑八斤不想多事，都准备上车了，但是，又有些不放心，先送赵茜上车，看着她关好车窗，这才准备上自己的货车。 突然，发现李司机不见，就问了句：“他人呢？不会是真的不走？” “过去看热闹了。”王春城指了指人群。 “叫他快走，不然我们走了。”郑八斤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么这样不懂事，看热闹输了马甲的事情还少吗？ 王春城应了一声，小跑着过去叫人。 不一会儿，跑过来说道：“老板，出事了，刚才那个长发男子，竟然也是货车司机，他的轮胎不见了。” “他轮胎不见了关我们什么事，只要我们的还在就行了。”郑八斤说着，检查了一下，三辆车都没有什么问题。 “哦。”王春城对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有些意外，“老板，原来你早知道？” “我知道什么？又不是我卸的。”郑八斤说道，“李师要走不走？” “他现在也想走，但是，被长发男子拉住了。”王春城一脸焦急地说道，“那人硬是说被他指使人卸的轮胎，两人快要打起来了。” “卧槽！”郑八斤抒发了一下心中的感情，不得不下车，对另外三人说道，“你们就坐在车里，不要下来，我去去就来。” 说着，带上王春城，一起向人群之中走去。 郑八斤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人群之中，两人果真抓扯在了一起。 李司机年纪要大一些，而且，被酒色所掏空了身体，正被那长发男子抓住衣领，一时挣不开身，就连脸上都涨得通红，显然是气血不够。 “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得罪任何人，不是你还会是哪个？”长发男子不放手，时髦女人也在一边大骂。 李司机气得说不出话来，当时那种以人多对人少的气势荡然无存。 郑八斤看不下去，走了过去，对人们说道：“请让一让。” 人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但是，听着他肯定的语气，不自觉就让了让。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郑八斤挤进了人群，到了两人身边。 “哼，你来得正好，你的同伙竟然让人卸了我的车轮胎。”长发男子认出了郑八斤，但是，一点也不心虚的样子，依然没有放手。 “你怎么肯定就是他叫人卸了你轮子的？”郑八斤随着那人所指方向看了过去，一辆农用货车，被几个烂砖头支撑着，四个轮子不翼而飞。 “在这里我只得罪了他，不是他还会是谁？” “哈，老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家伙一直跟我在一起，并没有机会卸你的轮子，你可要搞清楚，不能这样凭空冤枉人，赶紧把人放开。”郑八斤眉头一皱，心想，这是放屁赖??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放，就是他，不然还有谁？他跟你在一起，不代表不能找人偷偷卸。”那人就是不放。 郑八斤强压着心中的火，沉声说道：“他一个外地人，怎么可能支使人？你这是无理取闹。” “外地人，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就可以欺负我们秋城人了？”长发男子冷哼了一声。 “原来，你也是秋城人，我也是。你如果硬是要赖上他，就去看看，我们的车子里有没有你的轮胎。说实话，你轮子我还看不起，也用不上，安货车太小了，后面的212太大。” 说着，郑八斤指了指不远处的两辆货车和一212。 虽然现在天已经黑了，但是，街上各家门面上都挂着各种色调的灯，一眼就看得出那是些什么车。 关键是，货车上还停着两台挖机，就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长发男子愣住了，放开了李司机，疑惑地问道：“那是你的车？” “是他的！”郑八斤说道，“要不要去看一下？” “可能真是误会了？老子的轮胎被谁下了呢？”长发男子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妈的！”李司机感觉得脖子一轻，喘了几口气，就开骂。这小子有点力气，刚才就如掐到了七寸一样，话都说不出来。 “那就不知道了，得赶紧找。”郑八斤拦住了得理不饶人的李司机，拉着他就走，不再理会那名长发男子。 “兄弟，请留步，我叫牛长民，你能不能帮帮我？”那人突然很客气的样子。 “帮不了，我们的车已经拉不下，你还是想办法找个修理厂，重新买几个装上开回家吧！”郑八斤不想和他多来少去，不过是个乍富的穷人，嚣张跋扈一时，真遇上比他实力雄厚的人就??了。 李司机也不敢再惹事，更不敢再留下来开钟点房，这里塘子太深了，稍不注意就会被淹了。只好跟着郑八斤一起回到车边，默默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郑八斤也不客气，直接开车就走。只是，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李司也不敢乱说，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任性而生气。 过了江上的桥，很快就出了街道，上了一条石头铺成的路，郑八斤还在想，这长发男子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但是，一直想不起来。 两个年轻人，这时才松了一口气，一齐看向郑八斤，试探着说道：“老板，你说那家伙，轮子是不是真的丢了？” “谁知道呢？”郑八斤应了一句，突然大脑灵光一闪，原来是他！ () 第425章、顺利到达 看着郑八斤等人的车子离开了视线，刘长民身边突然多了两个年轻人，奇怪地看着他阴沉的脸，说道：“大哥，为何要放他们走？一看就是有钱人，肯定刮得下油来。” “你傻呀？那人身上的气场十足，后面还有一辆从政的车，身份一定不简单，万一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对了，找人查一下，那小子是谁？”刘长民直想扇小弟两耳屎，出来混，眼睛得放亮点。 …… 郑八斤的车技果然不错，开得相当平稳。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李司机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平安到达目的地，下了货，明天也只能平安回到济川。 两个年轻人沉默了好久，再度和郑八斤聊了起来，把最近厂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聊了一遍。 不得不说，李阳还真是个管理人才的能手，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不但使厂子里的产量提高了不少，就连在春昆的销路也在段诗语的努力之下，成功打开。 春昆周边的两个县城和她签了合同，生产出来的车子供不应求。 但是，李阳依然坚持一条原则，哪怕是加班加点，都保证老客户的货。 李司并不知道他们说的车子是自行车，还以为是汽车，又不敢乱问，开始有些佩服郑八斤，小小年纪，竟然有自己的产业，而且，听上去效益还不错，这得挣多少钱？ 如今，人家又开起了矿。 从胡海那里可以看出来，那就是个日进斗金的买卖，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那种。 郑八斤本来想要问一下李阳所说的个人问题，是不是他找了女朋友，但是，想到不能带着工人背后谈管理层的私事，也就放弃了，而是就听着两人谈厂子的未来，谈郑老板真是一个好人，能力也相当出众，只要跟着他，发财就在眼前，成为百万富翁都不在话下。 郑八斤也没有反对两人上的活广告，本来自己的目标就不仅限于百万富翁。 那只是人生理想的第一步，最终的目标，连他自己现在都可能会吓了一跳，是要让全世界的富翁见到自己都瑟瑟发抖。 李司机越听越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但不是亲眼所见，他依然不放心，一切都要等看到真正的矿山之后，再评估一下，到时是不是跟着郑八斤混，不回济川了。 那里的货源不少，又加上胡老板经常找他帮忙，一年的收入，除了养两个女人之外，还可以发家致富，让老婆娃娃过上幸福而又让人羡慕的生活，对他言听计从，在家里说一不二。 他觉得，在村子里，已经是羡慕死了多少小少妇，算是出人头地了。 然而，如今和郑八斤一比，简直就是过得不要太寒磣，光是一个漂亮的赵乡长，随心所欲，带着走南闯北，就不是他可以奢望的。 更不要说人家还开着车行，养猪场什么的，那得多少年轻少妇跟着管理？ 难怪，到了灯红酒绿的江底，他都只是吃个鸡就走，不想逗留太久。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说话，听着三个年轻人吹牛，不知不觉之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外面真的起了雾，车灯根本就射不远，只看得见一小片白芒。 两个年轻人也睡着了，只有郑八斤一个人还算清醒，看着前方的路，就如不受影响一般，开得很快，簸土扬沙般行进。 “这是到哪儿了？老板！”李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海子村，很快就要到目的地了。”郑八斤头也没有侧，就连眼都没眨一下，随口应了一句，“对了，尽快清醒一下，不然，一会儿天气有些凉，感冒不太好。” 海子村的晚上，空气湿度大，郑八斤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好心提醒他。 他也感觉到了，虽然刚进了秋天，但是，衣着单薄，真的有些凉意，不由得拉了一下衣服。 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辆车跟着，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句：“后面是不是有车跟丢了，要不要等一等？” “不用，赵乡长已经回到了乡镇，有事不能来，现在就两辆车。”郑八斤轻轻摇头，继续开着车子。 他不敢再问，而是点着了一支烟，递给了郑八斤。 自己又点着一支，摇下了一点车窗，让里面的烟雾可以散发而去。夜风吹进车窗，感觉一股凉意袭来。 这时，两个年轻人也醒了，一时没办法适应，不住的揉着眼睛，异口同声地问了一句：“这是到哪儿了？” 郑八斤没有回答，李司机替他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 两个年轻人并不觉得什么，但是，人家分别从两个帆布包里拿出衣服披上，显然是早有准备。 当然，李司机并不知道，这是李阳特意交代过的，说这里的夜晚不比春昆，湿气重，穿得太少容易感冒。 郑八斤猛然吸了两口，把烟火带得通红，一支烟很快就快要烧尽，也不怕引起火灾，直接把烟头扔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车子进入一片树林，雾突然就少了，就如被风吹散的一样。 开过夜路，走过山区的司机都有这种感受，就是，这雾去得快，也来得快，有时过一个山坳，就不同天。 车子已经停了下来，郑八斤拉起手刹，下了车。 李司机嘀咕：“不会是到了吧？”把手伸上前，借着外面的车灯，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二点，怪不得外面这么黑，空气这么冷，连农户的灯光都没有。原来，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应该是到了。”一个年轻人，叫王什么来着。 “不会吧，这里荒芜一片。”李司机推翻了自己的说辞。 “哈哈，矿厂不是在荒山野岭，还会在喧嚣的城市？”刘春生说了一句，就变成了打脸。 李司机心里有些来气，暗自骂了一句：“小屁娃娃，老子走南闯北的时候，你小子还穿开裆裤，这会儿竟敢跟我抬扛？” 刘春生和王春城已经下车，以其这样乱猜，不如下去看个究竟。 郑八斤正在和后面的司机刘敢谈话：“前面的路刚修不久，直接拉着挖机进去可能会陷，不如就在这里下车吧？” 刘敢跳下了车，看了一眼周边的环境，太窄了一些，不太适合下车。 郑八斤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没事，你把方向往右打一小把，倒一小点，那里刚好有个地埂。” 刘敢看了看，担心地说道：“可是可以，但是，左边路下面有点高，车头会不会把路压塌？” () 第426章、留下来还债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说得对，出门在外，就应该小心一些。不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我先倒。到时，我再指挥你慢慢来。” 说着，郑八斤在刘敢惊异的目光中上了前面的车。 对于郑八斤的车技，他并不是很认同，因为，一路之上，他像是很警慎，开得相当慢。 殊不知，那不是郑八斤车技不行，而是在照顾赵茜。同时，郑八斤知道路况不好，坚持小心为妙的原则。 李司机还窝在车里，不想下车，真的怕感冒。 郑八斤先把车厢后门打开，已经开始倒车，往前一步，一把方向，车子缓缓后退，正好倒在了一个切口处，前轮离路埂不多于三十分，后轮恰到好处，离上面的地埂不过尺许，货箱正要抵在了埂子上，吓得李司机一个哆嗦。 “好了，谁上去把挖机开下来？”再看郑八斤，就如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同样惊讶不已的王春城和刘春生。 “我来吧！”王春城虽然实战经验并不是那么丰富，这会儿不甘落后，跳上车，发起挖机的电来。 小心地移动着挖机，但是，上面的地高出的距离刚好，显得很是平稳，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很容易就开到了地里。 正要停车，郑八斤挥了挥手，示意他往前再开一点，是为了给后面的车留出一定的空间下挖机。 看着距离可以了，郑八斤再度上了车，把车往前开了一小段，错过了前面新修的路口才停了下来。 这时，竟然有人从睡梦之中醒来，听到车声，看见车灯，兴奋地跑上路来，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好了，就像刚才地样，开上前来，再倒一把。”郑八斤对看热闹的人熟视无睹，指导着刘敢。 刘敢的心里尽管有些发虚，但是，在郑八斤的指挥下，总算完成了任务，不辱老司机的使命，两分钟之内，把车停在了同样的位置。 王春城也不推辞，要上车之时，发现车厢后面竟然有三桶油。 郑八斤招呼着几个人，一起把油先卸下来，王春城把挖机开下之后，再把油搬到挖机上，说道：“先别动，把车停好。” 说着，指了指那条新修的路边一块空地上，说道：“就停那儿，空车就不怕陷了。当然，如果两位想要马上赶回去，那就请便。” “不急，我们先跟着你，把挖机开到工地上再走也不迟。”刘敢正色说道，“做事得有职业道德，不能丢在半路就不管不顾。只是，这车好像要有人看着。” “车没事，这里的人很纯朴，随便请个人看着就行了。”郑八斤说着，对着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老者说道，“大爷，就麻烦你帮忙看着。我们一会儿就来开走。”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这种高科技，没有人开得走。” “如此就谢谢了。”郑八斤点了点头，掏出烟儿散了一转，算是最基本的礼节。 又对着王春城等人说道：“现在好了，你们一人开着一辆挖机，我在前面带路。春城的胆子要大一些，就开着这辆提着油桶的挖机，刘春生跟着后面。” 王春城点了点头，开着挖机就往前走。 由于路太软，挖机本来就走不快，反而像在把路压实，人走起来都能跟上。 十多分钟后，郑八斤把挖机带到了矿山的岗棚边，看守的人早就出来，看着是郑八斤，还一次性就拉来了两台挖机，不由得心生佩服。 帮着把油桶抬了下来，放在了岗棚里。 刘敢担心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车在路边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钥匙我们拿着，谁还能开走不成，再说了，这里的人，没几个会开车，当然，也不会有人想着偷油卖这种司机才能干出来的勾当，你就放心好了。”郑八斤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也不迟。现在想走，我马上把钱给你结了。” 刘敢点了点头，突然说道：“老板，你是要把这一座山挖平吗？不知还要不要人？我可以同车一起，在这里长期帮你。” “当然可以，只是，你放得下家里的老婆和孩子？”郑八斤心想，我这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没事，我孩子已经大了，只要挣点钱给他读书就行。”刘敢说道，“至于老婆，带给信给她，让她照顾好孩子，有空我就去看她们。唉，说来也惭愧，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借下一大笔钱，买了这一辆车，已经过去一年，还没有回本，欠着的钱总是要还。老板就当是帮帮我好吗？”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吧，到时，肯定不会亏待你。” “那你先把钱给我，我得离开。”李司机早就有些不高兴，心里一直在骂刘敢，多什么事，早点离开不好吗？非要帮他把挖机开进树林。 郑八斤也没二话，给了他两百块钱，算是对得起他。 李司机看着一片荒凉的山上，巴不得尽早离开，好去找个温柔乡，享受一番。 郑八斤也不挽留，像这种人，想要留下来自己还不愿意呢。 但是，话要说清楚：“离开这里，出什么事情跟我无关，反正有这么多人作证。” “呵，能出什么事？”李司机不以为然，驾车离开。 走了一段之后，才觉得郑八斤像是话里有话，不会是想要谋害自己吧？想想又不至于，郑八斤是什么人，都开矿厂了，还会跟自己一个司机过不去？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想多了，一直出了下鱼乡的地盘，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就连雾都散去了，天上星星点点，就如在监视着他一般。 他打算进了秋城，找个地方睡一晚上，明天再走。 郑八斤把挖机找个安全的地方，让刘春城停了下来，看着油也放到了安全位置，这才对三人说道：“今晚大家就将就一下，在岗棚里挤一挤。” 说着，又交代值班人员，明天安排两个人，再修一个棚子，安排一个人上街，弄两床被子过来，再给三位师傅买件换洗衣服。 从今以后，这矿山之上，必须统一工作服，到时好管理。免得闹出乌龙。 () 第427章、唐正文的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邹正常就到了矿山，看着郑八斤真的带来了两台挖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笑着从摩托车上下来，说道：“知道你回来时，一定没有时间去乡政里骑车，就帮你骑来了。” 郑八斤还真是忘记了这一茬，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那你来得正好，去街上采购几件衣服，还有三个师傅的被子。对了，再弄一把切锯。回来的时候，召集几个工人，搭两个棚子给他们住。” “你是说，除了两个挖机师傅，还有那辆货车，以后都会留下来。”邹正常听后大喜，说道，“我马上就安排人搭棚子，干脆一次性多搭几个，至于买衣服和被子的事情，我马上就去办。对了，衣服统一成什么颜色？” “黄色吧！这样看起来，跟我们的矿更接近，代表着矿产源源不断。”郑八斤随口说了一个颜色。 “不会吧，如果到时候和铜矿无法区分，万一出现什么危险之类的，比如说，挖机师傅一不小心，把工人当成是矿，一斗给埋了。”邹正常有些担心地说道。 谁说铜矿一定是黄色的了？郑八斤默默吐了个槽，不动声色地问：“那你说说，什么颜色好？” “绿色呀！代表着生机盎然。”邹正常说道。 “行吧！”郑八斤点了点头，心想，这些小事，就由你作主好了，只是，别人不骂你就行了。当然，如果挖机能把工人当成松树给埋了，只能说明他们眼瞎。 邹正常大喜，忙着去安排人搭建木棚，自己亲自去街上买衣服。 郑八斤交代刘敢，把车子开进了工地上。 经过挖机二次碾压，空车已经不会下陷，很快就开进了矿区。 郑八斤带着王春城和刘春生，开着两台挖机，一前一后，向着西边开路。 两人奇怪，挖机不第一时间挖矿，怎么开始修路了？但是，不好问，只要有活干，有钱收，就满足了，何必在意干什么。 工人们也开始来上班，看着两台机械干了起来，不由得有些危机感，是不是以后自己无用了？ 郑八斤看着他们，笑容满面地说道：“大家来得正好，从现在开始，暂时不用挖矿，先把挖机前面的树子砍出一条路来，方便挖机操作。” 人们顿时大喜，提着斧子就砍了起来。 这时，刘敢把货车停在了空地上，正要问郑八斤他干什么？ 郑八斤当然不会让他闲着，让他带两个人，先把砍下来的树木，找一个空地放起来等到水分风干，就可以直接拉到十里村，做烟熏肉的柴就不愁了。 刘敢总觉得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但是，也没敢反对，而是叫上几个人，开始干了起来。 工人们自然很乐意，热火朝天的地干了起来，有的还主动回去拿斧头、绳子之类的工具。在野外工作，总比地下来得实在，既安全，又卫生。 郑八斤亲自带着一个人，提了两包石灰，在挖机前面撒线，一路向西，开山斩棘。 …… 邹正常把人安排开始搭建木棚子，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往下鱼乡赶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发觉不对劲，自己不是矿长吗？郑八斤只是一个管理者，怎么使唤起自己来？好像弄反了一样。 想着一切都是为矿山的未来，人家郑八斤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找来两台挖机，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也就没有过多去想，而是真的去买东西。 就在昨天，郑八斤走后，邹正常突然想回乡上一趟，发现郑八斤连摩托车也开走了，就想着，他可能要几天才会回来，就拿着另一把备用钥匙，当时，郑八斤放在了工地上，就是为了方便他使用着。这会儿，刚好可以把车骑回来。 说来也凑巧，刚到海子村，就遇上老唐，赶着马车拉着一车菜，说是现在养猪场里吃不完，准备送去给乡政。 两人认识，邹正常就和他搭车。 老唐一路上都很兴奋，说他捡到了个女儿，这会儿已经分工，参加工作了。而女儿非常孝顺，把他当成了亲生父亲一样看待，还煮饭给他吃。 说得邹正常都为他高兴，说有这样的女儿，一定要帮她买件漂亮的衣服，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穿新衣服。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女儿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她一定会高兴。对了，也要为她娘买一件。”当时的老唐，别提多高兴，连声说谢谢提醒。 老唐还说：“你别以为，我会用这一车菜的钱去买新衣服。我有钱，郑老板给我开了工钱，不花在她娘儿两身上，还能花在什么地方？这一车菜的钱，当然是会还给郑老板，他是个好人，我可不会坑他。” 他是好人？ 邹正常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问题，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如果老唐真把菜卖了，不给他钱，他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老唐。 这会儿，邹正常一个人骑着车，想到郑八斤弄来了两台挖机，工程量会大起来，到时，矿山的开采量自然上去，挣的钱就多了起来，都有些相信，他真的就如老唐所说，是个好人。 经过海子的时候，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郑八斤的基地，一片绿油油的景象，几个工人正在地里拔草，却不见老唐的影子，也不见他的马车。 邹正常也不在意，赶到街上，先买了锯子，再去买衣服和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一辆摩托车根本就驮不下这么多。 主要是被子太占位置，强行驮上会很高，在山路上骑起来显得重心不稳，如果再刮点风，就很危险。 正在犹豫之间，一男一女走进了店里。 女的年纪轻轻，长得清纯可爱，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一点也看不出干过农活，和身边的男子格格不入。 再看那男的，不正是唐正文吗？ 看来，这女孩子，就是唐正文所说的女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层次。 “邹乡长，你也在这里？”唐正文也发现了邹正常，忙着打招呼。 “别叫乡长了，我现在是矿长。”邹正常不再习惯人家这样称呼，总觉得像是在讽刺。尽管他知道唐正文并没有这么多心思，但是，依然希望他尽快改口，不然，叫习惯后，同时遇上赵茜再这样叫，就显得有些尴尬。 唐正文呆了呆，改了口，称了一声矿长。 “我正在为驮不下被子而犯愁。对了，你来做什么？” “我帮你拉走吧！”唐正文看了看地上的被子，笑着说道，“我拉菜到乡上，婉清也跟着来，说是要当面还店主的钱。” “都说了，不用还的。”店主是个女人，名叫王丽莎。 () 第428章、你已不是乡长 婉清和王丽莎，就为了那天的几块钱，争论不下，给的要给，要的不要，就说是说了不要的了，就一定不要。 邹正常看着二人这样争下去，实在没个结果，笑着说道：“这样吧，看在老板一片赤诚之心，如果你一定要付，反而不好，依我之见，以后多来照顾一下老板的生意，就行了，前一次的钱，不要再坚持。” 唐正文也劝了劝婉清，为了照顾王丽莎的生意，又在她那儿买了两件衣服，一件是给婉清的，另一件说是要给她娘。 婉清不要，但是，经不住唐正文的劝说，说他从来没有给女儿买过衣服，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邹正常也跟着劝，说老唐晚年得女，是高兴，是心甘情愿，就得接受，不然，他会难过。如果婉清有这个心，过些年老唐老了，多孝顺一下就行了。 婉清这才勉强接受好意，眼眶却有些湿润。这个世上，还真没几个人对她真正的好过。 王丽莎猜到了两人的关系，欣然接受，也没有收高价，就按照成本，适量加了一点利润，皆大欢喜。 唐正文看着邹正常，笑着说道：“矿长，如果放心的话，这些被子我帮你拉上去？” “怎么能不放心，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邹正常正求之不得，欣然同意。 “我的马车还在乡政府，来，我帮着你拿两床。”说着，二人先绑了一床被子在摩托车上，唐正文一手提着一床，一齐向乡政府的方向而去。 婉清本来想要帮忙，但是，唐正文不让，让她提着两件衣服就行了。 很快，三人就到了乡政府。 果然，老唐的马车就栓在那棵大柳树上。马儿正吃着料杯里的草料，看着唐正文到来，打了两个响鼻，就如跟主人打招呼一样。 唐正文把被子放在车上，让婉清看着，提议和邹正常再去街上转转，看他还需要什么，可以一并买齐，免得以后难跑。 邹正常已经没有什么可买，但是，他明白唐正文的意思，一定是还想帮娘儿俩买点必需品，也就欣然同意。 不大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在街上买了一堆东西，包括米、面和锅碗之类，全部放在车上。 唐正文提议，把摩托上的被子和锯子也放上车，婉清跟着邹正常骑摩托，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婉清的时间，可以回去多看看书。 婉清摇头，说不用急，反正今天是周末，不上课，就坐马车，慢慢回去，摩托车太簸，坐不习惯。 邹正常也不介意，虽然他知道，马车没有减震，比摩托还要颠簸。但是，他知道，婉清是在避嫌，不想跟陌生男子共骑一辆车，和现在的爹更方便行走，也就说：“那我就先行一步，到时，我到海子来拿东西。” “不用，反正我今天没什么要紧事，一会儿帮你送上来。”唐正文知道两地相隔不是太远，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两辆车一前一后，向着海子村进发。 …… 邹正常自然是先一步回到了黄犁村，看着被放倒一片的林子，不由得眉头一皱，找了个人问了一下缘由：“谁让你们这样干的？” 那人正在收拾砍下来的细枝条，累得气喘吁吁，但是，看着是邹正常，也不好生气，耐心地说道：“是郑老板让干的。” “他要干什么？”邹正常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歹是个矿长，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吭声气？ “说是修路。”那人说着，把手里的树枝放到了一边，那里已经堆成了小山一样，就在前几天修出来的路边。 “修路？”邹正常明白了，这小子弄两台挖机来，是要把路修到矿山的深处，到时，才好放开手脚大干。 只是，这些树林…… 他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把摩托车放好，直接上前去找郑八斤。 这会儿，他应该就在挖掘机边。 果然不如所料，沿着被修出来的路，走了几公里之后，看到了两台挖机正在忙碌。 而挖机的前面，几十人正在砍树，并把树子抬到一边，为挖机腾出位置来。 “卧槽！”邹正常不知在什么时候，学到了郑八斤的台词，这会儿，冲口而出。 郑八斤站在一边，指挥着挖机。 见到气势汹汹的邹正常，一点也不着急，而是镇定地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指了指路边的一块突出的小土包，示意王春城把它挖平。 “你一次性砍这么多树，我如何向上面交代？”邹正常拉了一把郑八斤，大声说道。 但是，他的声音却被挖掘机的咆哮给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听不见。”郑八斤听得很清楚，但是，假装不知道他的意思。 “过来说。”邹正常急了，拉着郑八斤走到一边的树林边，面色铁青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谁要你去交代了，你以为还是下鱼乡的乡长？赵茜都没意见，你着什么急？”郑八斤看了他一眼，笑着怼了一句。 对呀，邹正常已经不再是乡长，而是矿长。 一时找不到话来说，邹正常整个人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赵乡长同意你这么做？”好一会儿，邹正常才奇怪地问出一句。 “没跟她说，她也没有反对不是。”郑八斤笑着说道，“你想一想，如果搞两台挖机来，把这树子清理一下，怎么开工？” “你不会是说，就学人一样，挖个地道进去，在里面头都调不过来，把下面挖空。” “这样一来，不是加大危险系数，弄不好，一座山塌下去，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赵茜肯定是知道我要这么干，都没有反对，那就说明，必须这么做，出什么事情，我一个人兜着。” 邹正常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他绝不会相信出了事郑八斤会一个人兜着，自己是法人，是矿长，不就是用来担责的吗？ 但是，这会儿还能说什么？ “那你也不能这样乱砍，找个地方，开始挖就行了。” “我正是在找地方，我们要从西边挖起，当然得修一条路过去，不然，这挖机如何开过去？不会是飞过去吧！”郑八斤说着，心里一动，坐船也可以，只是，到时更难爬上来，说不定，还得把大量的泥沙挖到江里，这更不科学。 真那样做的话，要不了几年，发了大水，下游被淹，还不把自己和邹正常拿去千刀万剐？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 () 第429章、风言风语 唐正文到了海子，先送婉清去基地。 婉清娘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幸福地吃完，给马儿喂了点水和草料，唐正文再度赶着马车上路。 到了黄犁村，已经下午。 他看着变了个样的地方，都有些不太适应，只见一条路已经通进了林子深处，几个现搭的木棚子已经成形，一群人正在各理其事。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呀！ 唐正文感叹着，把马车停在了一边，栓在了树上，下车沿着公路走了进去。连问几人，才在树林中找到郑八斤。 郑八斤看着他到来，不由得有些意外，问了一句怎么来了这里？ 邹正常这时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接过话说道：“是我叫他来的，帮我拉了几床被子上来，我一辆摩托车根本就拉不下。” “是我主动来的，反正现在基地上的事也不多，养猪场里的菜也够用，就弄了两车去乡政府。食堂里的人说，要腌点酸菜。刚好，遇上邹……邹矿长买了被子驮不下，就帮他送到了这里。”唐正文忙着解释，他不想郑八斤有什么误会，影响他和邹正常之间的关系。 “好了，都一样，你来得正好，明天还去不去十里村？”郑八斤正色说道。 “要去，要拉一车去，已经两天没送菜了。”唐正文说道。 “那好，到时，你通知一下张晓阳，让他先去街上，买几个桶子，尽量多拉柴油来。从现在开始，暂时不去买柴。”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地上的树枝，现在已经供大于求，不用再为柴而发愁。 邹正常恍然明白，原来，郑老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好了，别想这么多，这叫废物利用。你一定在心里想说，可以开出一条陆路来，到时，就从东挖到西。但是，你想过没有，一到了雨季，泥土路你不是不知道，全是黄泥，别说车子，走路都沾脚，而且，很滑。”郑八斤看穿了邹正常的心事，接着说道，“而从西往东，就避免了这样的问题，到时，依然走水路，节省了成本，还减少了雨季天带来的麻烦。” 邹正常被说中了心事，还想要据力力争：“好是好，只是，雨太大，江里的水就更大，到时，危险系数一样增加。” “这个不用你操心，胡海对水性非常有经验，而且，人家的船一直在改良，早就克服了这一困难。”郑八斤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说：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人家胡海一年要从江上拉出多少吨货，你可能做梦都没有想过。 唐正文见他俩在商量正事，忙着插进一句：“行，那我就先走了，一定把郑老板的话带到。” 说着，又向邹正常说道：“矿长，我先走了？” 郑八斤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婉清在这里还适应吧？” “还行，这孩子吃得苦，每天放学还要来帮着她娘种菜、做饭。”唐正文说着，已经开始迈步，脸上闪过了幸福的表情。 郑八斤点了点头，本想说让开点工钱给婉清，但是，又想，都不能搞第二职业，还是不要害了她吧！ 邹正常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好像他想到的，郑八斤都想过了，提前就找应对的话。 但愿，郑八斤不会害他！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郑八斤一样，就为了挣钱，为了这个村子的发展，为了整个下鱼乡，甚至是秋城的经济发展着想。 郑八斤见他没有话说，也就不再理他，继续去指挥着挖机修路。 唐正文赶着马车，征得一个捡树枝之人的同意，抱了一些放在马车上，拉到基地上去烧柴。 反正也是闲着，空着车回去是一样的。 那人见他和郑八斤很熟的样子，也没有反对，任他装满一车离开。 其实，并不多，这些树枝松松蓬蓬，完全就是看着多，实则少。 到了海子，唐正文把柴放到地边，忙着去地里拔草。 婉清正在捡柴烧土豆，给一群人做晌午。 唐正文看了一眼婉清，这孩子不错，现在已经是人民教师了，依然像个农民一样，什么活都跟着干，又不怕脏不怕累。 “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吃了老的，还想着小的？”席顺金到了他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正文。 “你说什么？”唐正文看了一眼席顺金，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之色，沉声说道，“她是我女儿，你说话注意点！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老子一刀劈了你。” 唐正文是真的生了气，要不是看在这个人平时干活还可以，对他老母亲还算孝顺，这会儿就想冲过去扇他两耳光，让他长点记性，从此不敢乱开玩笑。 “生什么气呢，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席顺金见他真的生了气，不由得陪了个笑脸。 “开玩笑，你他妈的这种事可以开玩笑的吗？她是我的女儿，你要记住这一点。” “好好好，以后不开这种玩笑。”席顺金讨了个没趣，也没有想到，唐正文平时对人都好，这会儿会生这么大的气，也就不敢再乱说，只在心里骂了一句：假仁假义，两母女都睡在一块，能说还清白吗？ 这婉清应该也不是好东西，不然，放着学校给安排的宿舍不住，硬来要和母亲挤在一块，一边还有个唐正文虎视眈眈，出事是迟早的事。 唐正文不再理会他，但是，心里突然一惊，扫了一眼正在拔草、割菜的几个工人，也是在用有色眼睛看自己，不由得暗自心惊。 看来，私底下没少有闲言碎语。 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婉清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虽然在另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一为二人的安全着想，二为看守基地的安全，但是，保不齐人们那种龌龊的思想不会伤害到婉清，可能口水都快把她淹死了。 唐正文陷入了深深的纠结，想要搬到远点的地方去住，又对两母女放心不下。 想了想，唐正文下了个决心，让婉清两母女同时搬到村公所去住。 好歹是一级政府，虽然晚上只有他俩，但是，大门一关，没有人敢翻墙才对。 想到这里，唐正文走到了婉清娘的身边，假意帮着她拔草。 () 第430章、马贼 婉清娘对搬到村公所去住并无异议，女儿从未离开过自己，不放心她独自面对生活，当然想要好好照顾她，怕她一个人住着害怕。 唐正文见她同意，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着手去办这事儿。 婉清却不同意，说要搬也是自己一个人搬去，她住村公所没事。 她考虑的是，娘既然嫁给了唐正文，就应该住在一起，自己不想成为拆散他们的中间人。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母亲的一片苦心她理解，害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提出不要母亲住一起，也许会伤到她的心，害怕她多想，以为自己开始嫌弃她。 再说了，直到现在，她都有些后怕那个叫王子民的人，阴魂不散，万一再来纠缠自己，有娘在身边，总是好一些。不然，一个人真的没有办法应对。 只能先同意，以后再找机会劝劝母亲搬回来和唐正文一起生活，自己抽时间过来帮一下忙，蹭一下饭就行了。 唐正文把昨天买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带上，亲自送到了村公所。 本来，还有些碗筷是打算送给婉清的，想着她们还要来基地上吃饭，也就暂时放下。 婉清的被子已经提前就放到了村公所，村长还给她留了大门的钥匙，三个人轻车简从，很快就到了村公所里。 唐正文拿出别在后背上的镰刀，向一户村民要了几棵竹子，分成几片，铺在了床上。 婉清娘看着已经打理得非常干净的宿舍，帮着铺下了床，一个小小的家庭就成了，两母女算是在这里安下了家。 …… 那一夜，唐正文有些莫名的失落，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根本就睡不着觉。 想起送走婉清母女之时，工人们自以为是，暗地里对他很是同情。 说什么他已经高攀不起，婉清成了公职人员，其母自然也就变得金贵，不是他这样一个老光棍可以再染指。 他，仿佛已经成了饿老鹰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但是，他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只要婉清两母女过得好，就算是和婉清娘分开也无所谓。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正文突然被惊醒，翻身爬了起来，看着外面的灯光。 对了，这么晚了，怎么还亮着灯？而且，这不像是从人家户里传出来的，像是火把。 他心里一惊，莫不是有人对婉清不利？听说那个叫王子民的人对婉清纠缠不休，是不是找到了这里？ 他出了棚子，一眼看过去，对面的村子里，火把闪动，人们像是在移动。 顾不得穿好衣服，只是把一条裤子套在身上，连鞋都没有穿好，就向着学校的方向飞跑而去。 刚进村子，一群人围在一起，地上躺着一个人，一看之下，唐正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人，全身没有一处是好的，已经面目全非，浑身血肉模糊，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全被血迹浸透。 “发生什么事了？”唐正文大惊失色地问了一句。 “偷马贼！”有人气愤地说了一句。 偷马贼？ 人们对这种存在深恶痛绝，特别是在山区，马就是他们的主要劳动力，跟人一样的待遇，甚至有人说过，比养个大儿子还要听话一些，你叫它朝东它就朝东，叫他驮什么就驮什么，根本不会顶嘴。 就算是人们没有吃的，最先也要保证马的草料。 遇上偷马之人，自然也不客气，抓住就朝死那头打。 但是，唐正文也没有想到，善良的人们，真会下这么重的手，打得连他爹都认不出来那种。 他也没有时间回去看看自家的马在不在，而是忙着赶到学校，不，是赶到村公所里。 看到大门紧闭，唐正文松了一口气，听着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轻轻推了一下大门，门闩完好，说明没有人破门而入过，总算放下心来。 “谁？” “是我，唐正文，你们没事吧？”听到婉清娘的声音，唐正文心中大喜。 “我们没事，外面出什么事了，听着有些吵。”原来，她娘儿俩早就被惊醒，但是，不敢出门来看，一直躲在村公所里瑟瑟发抖。 “没事，只是一个偷马之人，已经被抓着了，你们不要出来，继续回屋里去睡觉。”唐正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希望婉清娘儿俩去看热闹，只想让她们远离是非。 那人多半是活不成了。 一旦出了人命，事情就变得很麻烦。 “有没有人受伤？”婉清担心的声音响起。 “不用管，陪着你娘安心睡觉。”唐正文实在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让她们不要出来。 “那你小心一点，爸！”婉清不知为何，这个久违的称号突然冒了出来。 唐正文不由得一阵激动，自己真的当爹了。 “照顾好你娘，我先去看看我的大黑马，小偷会不会有同伙？”唐正文再次交代了一句，转身离开。 “原来，不是偷我爸的马。”婉清这才回过神来，放心不少。 她一直以为，小偷去偷唐正文的良驹，必然发生了冲突，可能已经受伤。 这会儿相信他没事，总算是放下心来，开始安慰母亲。 婉清娘也不糊涂，知道老唐没事，娘儿俩回到屋里睡觉，但是，怎么也睡不着。 村长也听到了消息，穿起衣服，来到了现场。 看着那一情况，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好歹别把人打死呀！ 人们冷静了下来，看着地上不会再动的那人，这会儿也有些心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连村长也没了主意，来回踱着步子，一口一个是谁打的？ 没有人回答他，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为了发泄一时的气愤，不小心下手重了一些，这会儿缓过神来，不知是谁发了一句：“我打的！” “我打的！” “我打的！” …… 一人开了头，接着就有人响应，纷纷承认是自己打的。 一时之间，现场没有说过这一句话的，好像只有唐正文和村长。 马儿的主人也在其中，当然，他是第一个发现小偷，大叫了一声有贼！ 村子里的人全部冲了出来，也不知是谁先下的手，一石头就把那人打下马来，接着，人们蜂拥而上…… “报警吧！”唐正文可能是现场之中最冷静的那个人。他已经回去看过，自己的马儿还在。那马比较认主，如果是晚上主人不在，陌生人根本就近了不身。 () 第432章、不是你的就别再勉强 肖力对郑八斤的远见赞赏有加，邹正常也明白了个中道理。 他不知要干这个矿长到什么时候，真如郑八斤规划的一样，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 几十年后，这里将会出现一个大坝子。 郑八斤接着给大家画饼，到时，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就连水稻都可以种上。 这里，不再是一个鸟不拉屎山区，会是一个无比富饶的地方。 …… 海子村，李寅决定，留下他一人，带着村长，还有几个村民，就地搭个临时帐篷，把死者停着。 其他的警员，先去所里出具认尸公告，四外张帖，等着家属来认领。 然而，就在所里的弟兄走后不久，一名男子开车赶到海子，下车步行到达现场，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搬动的尸体，眼圈突然红了。 说从穿着的衣服款式来看，好像是他的侄儿子，不过，他也不敢确定，一切要等到他嫂子和哥来了才能确定。 李寅看了他一眼，认出来人是十里村的老师，名叫王天化。想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和死者扯上关系？ 但是，也没有细问，而是冷静地问了一句：“你嫂子和哥什么时候能到？” “他们还在城里，我得去打个电话，估计下午点就能到达，只是，这凶手是谁？”王天华有些激动，眼里闪过恨意，让人不由得身上发冷。 “还得进一点侦破，目前还没有结论。”李寅安慰着他，同时也在提醒，不能光凭衣服就判断是你侄儿，不想对方一时冲动，闹出更大的事情。 人们停了下来，一起看着李寅，问他还要不要继续搭帐篷？ 当然得搭，这算是给死者最后的一点尊严。 …… 婉清算是平静了一下心情，此时，正在上课。只是，昨晚没有睡好，精神显得很萎靡。 看着下面的学生，一脸懵懂地看着她，不由得强打起精神，让大家翻开课本。 这是刚收进来发蒙的一年级学生，只有十个，但是，年龄结构参差不齐，最大的已经十岁，最小的才五岁半，动不动就哭鼻子。 她负责一个班所有的科目，讲完这个班的，一会还要去隔壁，讲三年级的课。 没办法，谁叫这学校本来就她和校长两个人。校长负责五年级，剩下的两个年级只能是她两头兼顾。 本来，还有两个本地的初中生代课，但是，这个学期开学，人家不来了，说是不如帮郑八斤种菜，相当于反而少了一个人，这也是她来时王校长对中心校周校长报怨的原因。 “现在，我们接着讲声母……” “老师，听说村子里死了人，不知是哪个？”一个十来岁的男生，突然冒出一句，打断了婉清的讲课。 同学们盯着婉清，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 婉清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讲课，而是开始给大家讲讲做人的道理：“那是一名偷马贼！” “对呀，就是偷马贼，这种人就该死。”那名男生再度打断了婉清的话。 婉清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说道：“以后，发言要先举手，老师同意了才能回答，不然，就打断了老师的话，影响教学。” “没事没事，我妈说了，上课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老师高兴，之前的老师还教着我们下象棋呢。”那名男生根本就不在呼婉清的心里阴影，振振有词地说道。 “老师现在很生气你知道吗？”婉清不由得声音加大了几分，沉声说道，“原来，你妈就是这样教育你，让你来混时间？” 那人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有些惊恐而又迷茫地看着婉清。其他人也不敢再说话，呆萌地看着她。 婉清见了，突然有些不忍，但是，也没有惯着他们，而是继续板着脸，说道：“你今年刚发蒙，怎么会知道原来的老师教大家下棋？” “老师，牛栏去年就读二年级了。”唯一一个小女生接过了话。 去年二年级，今年一年级？ “好，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婉清猜到了这个男生成绩不好，降了级，但是，今天不收二年级，直接就一降到底了，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二年级连乘法口诀都不会背，王老师报名的时候就让他读一年级，不然跟不走。”小女生名叫席澧。 她是席顺云的小女，那个叫牛栏的大男孩被当面揭短也不敢反驳，只是低下了头。 “学习不好也不要太介意，只要以后专心听讲，别老走神，关心其他与学习无关的事情，老师相信你明天一定可以读二年级。”婉清见他涨红了脸，知道并不是不可救药，可能是学不懂，决定多鼓励一下他，尽量找到其闪光点，让他多学点知识，将来可能对他有用。 “他都十几岁了，一直读一年级和二年级，从来没有读过三年级。”席澧一副得意的样子，就如天上的事情知一半，地上全部知道般。 “谁问你了？他自己不会说？”婉清寒着脸，声音拔高，吓了小女孩一跳。 其他同学也是愣了愣神，一起看着她。 她不由得急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婉清也不理会，看着牛栏，关切地说道：“好了，你坐下，现在，我就给你讲一讲，为何这个偷马的人，会被弄成这个样子？这个世上，就不欢迎的就是想要不劳而获的人，劳动是光荣的，只有通过双手劳动所得，才是自己的东西。”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能要……”她开始给学生们讲道理，让他们明辨是非。 讲着讲着，就讲到了自己的小时候的经历，那会儿，家里很穷，钱都用来给父亲看病，自己连吃的都没有。 但是，她从来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就算是看着邻居同龄人手里的糖，也没有动过非分之想，因为，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就不要去奢望。 学生们不敢再讲话，连席澧也没有再哭，听得津津有味。 许是这个故事太感人，又或是大家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不知何时，两个人影站在了窗前，双手扒着破败不堪的窗台，隔着并不存在的玻璃看着婉清。 () 第433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两个男孩，大约十四五岁，正是懵懂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石子都不放过的年纪。 婉清发现两人的眼神不怀好意，不由得柳眉微蹙，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 “哈哈，这位老师还怕人看？”两人笑了起来，说道，“不过，老师，你生起气来真好看！” 浑蛋！ 婉清心里骂了一句，脸色不由自主一红。 “哈哈，老师竟然会害羞？”两人更是笑得肆无忌惮。 “请你两个让开，不要影响老师上课。”婉清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这完全就是另一个版本的王子民。 如果说，两人再小一点，她可能会把二人叫进教室，只要想学知识，她都不会介意倾囊相授，但是，这两人明显是来搅局的，不是求学，一旦给他们好颜色，只会更糟。甚至，连课都上不下去。 “老师上课还怕人看？还真是奇怪了，上课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走不走？不走我叫校长了！”婉清气得脸更红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请出校长来压对方。她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动武。 “校长也不管这事，我们站在这里，又不犯法。” “这就是违法，影响教学秩序就是违法！”婉清差点就抬出了相关的法律、法规。 但是，对于面前的两个法盲来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我们又没影响，只是看看老师，难不成老师还不给人看？”两人变得嬉皮笑脸，根本就不把婉清生气当成一回事。 同学们看着婉清，又看了看外面的两人，哪还有心思听老师讲课。 婉清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再不走，我就真的叫校长了。” “哈哈，生起气来，真是好看。” 婉清对这两人，真没有办法，一咬牙，就去叫校长。 校长还在上课，看到婉清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心想，一定是学生惹她生气，果然教学经验不足，连低年级的学生都管不住。 “校长，请你管一管，两个社会上的人，就站在窗前影响我上课。”婉清指着“教学楼”另一端的两人。 王老师不由得眉头一皱，跟着婉清走了过来，沉声说道：“你两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去帮着家里做事，在这里游手好闲，成何体统？” 两人见校长真的来了，一来就开骂，也不敢真的硬刚下去，而是站到了一边，远远地看着。 等到校长回到教室，婉清去上课之时，两人又站在窗前，就盯着她看，就玩个脸皮厚。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坏就坏在，这个学校，又没个大门，更没围墙，也没有保安，校长不可能一天不上课，就来维持治安。 这时，婉清感到无比委屈。 干脆让他们进来上课吧！ 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沉着脸说道：“那就进来，只要想学习，我都可以欢迎。” “不来，坐在里面一点也不自由，而且，我们又没有学费钱。”没想到，两人一口回绝。 婉清都不知要如何骂这两个小子，怪不得这里如此落后，这些人真是不可理喻。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村子里响起了哭天感地的声音。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依然可以听出对方实在是伤心极了，如丧亲子。 两个无知少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着村子中跑去，转眼就消失无踪。 婉清呆了呆，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暂时送走这两个瘟神！ …… 村子边，临时搭建的帐篷边，一个女人哭天喊地：“子民呀，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呀！” 李寅看着，没有劝说，让她继续哭。 王天华站在一边，也没有吭声，如果嫂子都说这个人就是王子民，那就一定是。 他看着这身衣服，虽然全部被血染成了红色，现在变成了紫色，依然不难判断，王子民离开那一天，穿的就是这款式。 他很伤心，哥就这么一个儿子，说没就没了，但是，他很冷静，直看着李寅，面色不太好看，沉声说道：“所长，我要一个真相。” “真相？我还想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侄儿本来要分到回田教书，竟然跑到这里来。现在，怎么会来偷马？”李寅奇怪地看着王天华，“他好歹也是个高材生，受过高等教育，怎么就这么糊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天华大声说道，“他根本就不差钱，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能不能做出这种事先不说，我的意思是，你确定他就是你侄子王子民？”李寅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他也听说过，五子民一副有钱人的样子，很是嚣张，强行要和分到下鱼乡的老师调换。 这种自以为是有钱人的人，怎么会来干这种勾当呢？ 一匹马儿，对于一个海子的村民来说，就是个主要劳动力，是目前最宝贵的财富，但是，对于一个在城里生活惯了，过着花天酒地的人来，不就是几百块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是他，一定就是他，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根本不会错。而且，他娘更不会看错。不单是从身高上，体型上来说，都是他。”王天华见嫂子都这么认为，也就不再有任何怀疑。 李寅眉头一皱，看着王天华说道：“但是，万一不是呢？光凭身材和衣服，还不能这么早下决论，还是等法医来解剖了看。” “不行，他已经这样了，还不得安宁，绝不能再这么做。”王天华看向了嫂子。 “对，不能这么做，我说你们这些所长，不去抓杀人凶手，却要让我儿子死了也不得安宁，到底居心何在？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动他。”马玲突然抬起头，她可是见过解剖是怎么回事。 “如果连解剖都不让，我们根本就查不出凶手来。”李寅无奈地说道。 “这个我不管，反正杀人偿命，是谁杀了我儿子，一定要让他填命。”马玲又哭又闹，突然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听说，我儿子来这里，就是为了这里的一个女教师，一定是她不要脸，勾结着什么野男人，把我儿子杀了，可恶的是，还要给他冠上一个贼名，老娘一定要把她的x撕烂！ 说着，突然像只发了情的母狗一样，冲出人群，向着学校的方向而去。 这女人，莫不是疯了！ () 第434章、扰乱教学 人们全部愣住，一片愕然！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啥？ 王天华最先反应过来，忙着追出，大叫一声：“嫂子，回来！” 他当然明白，嫂子是要去找谁？那是郑八斤罩着的女人，自己都不想招惹。 可惜，哥还在医院里下不了床，也不确定这个人就是子民，让她先来打打前战，确认一下。 看来，这就完全是个错误的决定。 马玲跑得出奇的快，王天华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冲出去好远，顾不得多想，忙着追了过去。 李寅呆了呆，不敢追去。 人手不够，就他一个警员，抽不开身，只能守着尸体。 学校里，婉清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刚好教了一年级一个生母，让他们读会，正在教着写。这些学生，刚学会坐姿和握笔，但是，写一个字母，就如蛆一样，永远盘不成“a”，特别那根小尾巴，不是太长，就是太短，有的还直立冲天，像根天线。 婉清只好逐一手把手来！ 学生们的小手，粗糙黝黑，就如几天没有洗过，她正想教育大家要讲卫生，就听见有人扯着公鸭嗓子，在外大喊：“小贱人，你出来！” 婉清不由得眉头一皱，首先想到的是，有人要找学生的麻烦，而不是想到有人找自己。 她才来几天，不可能无端得罪了村子里的泼妇。 “同学们，不许出去！”说着，她走出了门。 迎面一个妇人，就如恶狗一样，正好冲到门口，沉声骂道：“婉清这个小卖p的在哪儿？” “一定就是你！”不等婉清反应过来，脸上就着了重重一巴掌，打得一个趔趄，跌倒在了门方上。 一时间，脸上火辣之感油然而生，就如被火烧着一样，就连头部都有些发晕，要不是门方倚着，可能直接就倒在地上。 马玲并不解气，就如老鹰一样，伸出爪子，又要往婉清的脸上抓来。 还好，两个小男孩子，突然出现在了马玲的身后，一人抓着一只手，猛一用力，将她扯得往后退了一步，爪子落在墙上，破旧的墙土纷纷而落，犹如雨下。 要是这两爪子落在脸上，不得脱一层皮？也许，婉清那娇嫩的面容，就要毁于一旦，见不得人。 惊魂未定的婉清，这才反应过来，退回到了教室里。惊慌无比地看着外面那女人，他身后出现的两人，竟然就是刚才来捣乱的两个小孩子。 大脑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玲也被整得有些发蒙，手指上有血渗出。转身正要呵斥，这两小子为何抓她？ 然而，就在这时，两个小男孩就如心意相通一样，一人抓住肥得流汁的胸口，一人五指如鹰钩，直接反扣在其丫上，同时往后一用力，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如练习过千百遍一样。 “啊……” 凄惨的叫声，让同学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再看马玲，硕肥的身躯，就如被穿着鼻孔的野牛，竟被扯得痛不欲生，身子自然跟着两人的力量，很是配合的冲出几米。 马玲羞痛交加，伸手向着两人的脸上抓出。 两人同时放手，一齐往后闪开。 最气人的，就连脸上都是同时闪过嫌弃的表情，眉头同时一皱，就如刚才抓到的是泡屎一样的晦气表情。 婉清整个人呆住！ 马玲破口大骂，追着两孩子，但是，刚才被扣的地方生痛，堪比当年生养，让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两个小孩子轻松就躲了开来，一边大叫：“打人了，有人要杀我们，快来救命呀！” 第一个冲出教室的是王老师，接着，五年级的学生也冲了出来。 “干什么？真把这里当成了放牛场？”王老师气得脸色铁青。 身后的学生，有两个已经是半大人，比刚才那两个打抱不平之人还要大一两岁，直接就拦住了马玲，沉声说道：“哪来的疯婆子？” 这时，王天华已经赶到，还不知道嫂子吃了亏，拉着马玲，说道：“嫂子，你是不是疯了，怎么见人就打？” 他没有想到，这段时间疲于奔命，竟然跑不过马玲。 “放开我，是这两个小屁孩子……”饶是马玲，也无法形容当时两人如何的下流，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 “我们怎么你了？你瞎说，你一来就追着我们打，就连劝架的婉清老师，也被你一耳光打得晕过去了，可怜的老师呀！”两个大孩子，竟然哭了起来，泪水实在是太过于方便，让回过神来的婉清，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你没教养！”马玲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你，你没素质！”两孩子怼了一句，装着很怕她一样，又把头缩回到了王老师和两个大孩子身后。 马玲气得牙咬出血，不顾面前的人挡道，直冲了过去，一定要把身后的两个屁孩子抓出来剥皮抽筋。 “砰！” 一声轰响传出！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一齐回头。 不知何时，李寅站在了身后，手里的枪口对着天空，可惜不像电影上一样冒烟，沉声说道：“都不许动，全部举起手来，不然，当场击毙！” 跟着来看热闹的村民，还有学生，老师，全部僵立当场。 就连马玲也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虽然没见过枪，但是，电视上见过警察击毙坏人时，“砰”地一声，整个脑袋开了花，实在是太过于吓人。 李寅一手提枪，一手提着手铐，威风凛凛走了过去，把马玲制服，上了铐子，沉声说道：“扰乱教学，殴打学生，必须严惩！” “我……我，我没有，是他们打了我！”马玲这才反应过来。 “大家都看见了，就是你打我们！”两个小孩子，再度站了出来。 “少废话，跟我走。”李寅见控制住了场面，暗自松了一口气，拖着极不情愿的马玲离开学校。 王天华呆若木鸡，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他就算现在真有几个钱，成了土豪一样的存在，也不敢公开对抗李寅手里的枪。 只好默默地跟着人群，眼睁睁看着嫂子被带走。 这时，闻讯赶来的唐正文，站在了婉清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脸上的伤要不要紧？都怪我，来得太晚了，让你受了委屈。” “我没事！”婉清突然扑在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他并不在现场，而是在忙着基地上的事，听到消息之时，马不停蹄赶来，终于还是晚了好几步。 还好，李寅的手下提前回来，让李寅抽开身过来处理，不然，真不好收场。 () 第435章、还有救 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个叫席学健，一个叫席学良，都是村长席顺云的儿子。 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长得并不像。 不过，两个都是最头痛的存在，明明只有十四岁，就是不读书，一天游手好闲，掏鸟抓蛋最是拿手。 也没少管教，吊在楼梯上都抽过几次，但是，两人装死，可以十分钟不动，就连鞭子抽在身上，都像是不痛一样，毫无反应。 席顺云吓了一跳，伸手去摸，像是气息全无，吓得赶紧放下来，二人一齐瞪大眼睛，就如死不瞑目一样，吓得席顺云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仰之际，两人同时一咕噜爬起，逃出门外，再也不见。 但是，两人都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跑步比狗还快，席顺云追出门外时，已经顺手抓了一只惊吓过度的母鸡，逃得无影无踪。 两人逃走后，几天不会回家。 席顺云也没有少收到村民投诉，这两个儿子，不是摸了东家的鸡，就是拔了西家的蒜。 人们看在席顺云的面子上，不敢打他们，只是把事情告诉席顺云。 席顺云也没有办法，只得照价赔偿，还想抽这两小子，却是找不到踪影。 现如今，两个孩子就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呆呆地看着婉清和唐正文，并未同其他村民一起离开。 “谢谢你！”婉清抬起头来，看到了两个孩子傻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少了许多讨厌的东西。 唐正文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刚才，一定是这两个小子帮了婉清，不然，婉清可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也就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没事，我们只是喜欢看着婉清老师上课，你高兴，我们就高兴，你伤心，我们也不好过。”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婉清心里一阵感动，突然觉得这两个孩子，并不是不可救药，决定帮他们一把，就和悦声色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喜欢看我，那就过来上课，每天都可以看见我。” “上课？”两人同时闪过一丝异色，摇了摇头，说道，“上课太无趣，哪有在外面自由？” “在外是很自由，但是，学不到知识，长大之后，就没有出息，自然就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你们。”婉清继续说服教育。 “真的吗？如果我二人来上课，婉清老师是不是就喜欢我们？” “当然，作为一个老师，必须喜欢每一个学生。”婉清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同时，如果你们进来读书，还可以保护老师，今天，要不是你们，老师这会儿估计已经是个死人。” 两人突然神色一正，这会儿，很有一种大侠式的风范，让婉清和唐正文都不由得心里好笑，心想：这两孩子，果然本心不坏，还挺有正义感的。 就这样，两人决定留在学校，就听婉清上课。 婉清想了想，找校长，把自己的课调一下，同时教一年级和五年级。 校长开始有些为难，说这两个年级的跨度太大，婉清一时难以适应，想要让她教年级，自己又不懂拼音，无法胜任一年级的教学。 他原本是一名民办教师，才转正没几年，文化水平不高，没有上过大学，只是初中毕业。一直以来，也没正式分过正规师范毕业的老师，海子的拼音就是最大的问题。 婉清说没事，只要用心，没有什么困难不可以克服。 校长听了，高兴地答应下来。 这样，两个孩子，真的安静地坐在了五年级的教室里面，看着婉清上课。 …… 村外，李寅把马玲装上了汽车，留下一名民警陪自己镇守此地，两人把人送走。 王天华变得老实起来，看着李寅，小心地说道：“所长，看在她是初犯，又死了儿子，伤心过度，一时糊涂，做出过激的事情，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你以为，这是小事？她不但扰乱了课堂秩序，还打了人。”李寅看着他，说道，“你作为一个老师，应该知道事情的性质，如果不严厉打击，到时，这个也可以进去打一下学生，那个也可以进去骂一下街，这课还怎么上？” 一句话，说得王天华哑口无言，心想，这小子果然对学校很是看护，难怪街上的九年一贯制学校，以前乱得不成样子，都被他严厉打击几次，变得井井有条，没有人敢再去扰乱。 “好了，作为老师，要提高站位，不能总想着发财。”李寅知道他在放贷的事情，只是没有说破，而是意重心长地说道，“现在，要尽快解决的，是你侄儿的事情。这么热的天，尽早处理才是正事。” “对了，法律上的事，不说你也清楚。当然，你们心里难过，大家都很同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还是因为偷人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大家都不好。再说了，这里的人都动了手，法不责众。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李寅说完，深叹了一口气，心想，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我去跟我哥商量一下，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根本就走不动。”王天华心里很是鬼火，心里骂道，“这明明就是护短，对村民有所偏袒。” “好，那就有劳王老师，还请尽快作定夺，不然，天气太热。”李寅轻轻颔首。 王天华自然明白其意，天太热，不能在这存放太久，如果没人认领，就会当成无主之人处理。 他开着车，飞快赶到了十里村，借了郑八斤家的电话，打到了医院里，告诉王老五，把情况认真的说了一下，让哥不要着急，更不要激动，人死不能复生。 最关键的一点，是你还年轻，可以再生。 王老五如遭雷击，一时之间，六神无主，那人虽然不听话，但好歹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不激动，不伤心。 他的第一反应和马玲一样，要凶手偿命。 但是，在听了王天华所说的马玲打人被抓，打死儿子的凶手是一村之民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好一会儿，才说道：“兄弟，那就看着办就行了，我腿脚不方便，如果赶来，可能是明天的事情，而且，保不齐到时一激动，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这个家，就这样完了。”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儿子被当成无人认领给处理了，到时，连个寄托哀思的地方都没有。 () 第436章、私了成功 王天华回到海子村，李寅问他怎么样？他哥什么时候来？ “我哥腿断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王天华是个聪明人，开始和李寅讨价还价，“这件事情我哥委托我全权处理，我希望所长给个交代，秉公处理。” “行，你说说，你有什么条件？”李寅听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暗自欢喜。只要这小子答应坐下来谈判，那就好办了。 王天华开出的条件也不算过分。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让全村人填命也不现实。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村子里的人处理后事，风风光光的把王子民安葬，自己不出一分钱。 至于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现在看上去这些村民异常团结，铁桶一般滴水不漏。相信要不了半年，就会内讧，谁是主谋，谁打死的人？都会说出来。 到了那时，再一个一个想办法收拾。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而且，一样做到滴水不漏。 “你能这样想最好，但是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我得跟村长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李寅听了，答应去找村长，谈判具体事宜。 村长也是聪明人，在经过李寅说出利害关系之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反正海子村有的是地，更不值钱，只要不让村民坐牢就行。 席顺云马上召集村民，一阵恐吓之后，人们的心里有些发慌。 这时，说出人家的条件。村里人每人都有责任，该出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大家就如凑份子一样，倾其所有，凑出了几百块钱。 买了棺材，又在唐正文的帮助之下，从十里村的养猪场里买了一头肥猪。 每家每户又捐献了一些粮食，请了一个道士来做了道场。就在村子西边弄了一块无人耕种的地，将死者安葬，这事就算这样完结了。 …… 婉清的教学终于理上了正轨，把席学健和席学良二人哄进了五年级教室，开始二人并不习惯学习，只是盯着婉清看。 慢慢地，婉清也就习以为常，不再那么矜持，讲课也找到了感觉，一堂课上得生动有趣。 同学们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倏然发现，席学健和席学良本性并不坏，人也聪明，只是，心思没有花在学习上。 她想了一个办法，鼓励二人，只要第一次测验不是倒数一二名，就做顿饭给二人吃。但是，前提是要二人准备食材，自己没钱。 二人很是兴奋，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专心听讲。 席顺云看着突然爱学习，天天去上课的两个儿子，心里一阵高兴，旁敲侧击之下，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婉清老师的功劳，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在一次放学之后，特意跑到村公所里，想要当面感谢一下婉清。 但是，婉清还没有回来，正在给差一点的学生补课。 他不敢去学校打扰，就等在村公所里。 一直到天快黑了，婉清才和娘一起回到住处。 席顺云忙着迎了过去，笑着说道：“婉清老师，你终于回来了，这么辛苦，真是我们海子村的福气。” 婉清深感意外，也有些受宠若惊，忙着说道：“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村长，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她知道，席顺云虽然是一村之长，但是，并没有时间天天呆在村公所里，特别是晚上，都不住这儿。 “我是来看看，婉清老师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席顺云没有说明来意，只是说着明面话，表示自己作为村长，是非常支持学校的教育，应该多多关心女教师。 婉清娘不由得心里发毛，强作镇定地说道：“村长，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孤儿寡母的，还请村长多多提点，只是，太晚了，不方便请你进去坐坐，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 席顺云的笑脸不由一僵，整个笑容就挂在了脸上。 还好，天色已晚，别人看不出自己的尴尬。 人家是误会了自己，忙着解释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谢婉清老师，把我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教好了，现在竟然爱学习，也不再一天胡闹，天天上学不说，回家还会写作业。” “真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对每一个学生，都是如此。”婉清不想让人误会自己，是在给村长的儿子开小烘。 “那是那是，婉清老师一视同仁，爱生如子。” 婉清听得面皮一热，尴尬地说道：“村长言重了，没有的事。” 村长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在尬聊，自顾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以前的老师并没有婉清老师这么负责，而且，也没有这么经验丰富。所以，我想请老师有空去家里吃个饭，好当面感谢一下，略表心意。” 婉清娘一下子警惕起来，自古以来，无事献殷勤，就没个好事，而且，婉清还是个女孩子，万一出什么事，自己想死的心都有。 正要婉言谢绝，婉清却接过了话，一点也不介意地说道：“那好，我也答应过他们，就等考试成绩上升，去你家亲自做饭，以示鼓励！” “这……”婉清娘忙着悄悄扯了一下婉清的衣服。 “那真是太好了，到时，我准备好材料，老师叫上校长，还有你娘，大家喝一杯。”村长高兴极了，根本就没注意婉清娘的担心，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就如害怕婉清会反悔一样，忙着告辞，不给她任何机会：“那我就先走了，不影响老师休息，都累了一天，真是辛苦，你看，嗓子都讲沙了，回头我让那口子送一点姜和红糖过来，熬点姜开水润一下。” 话未完全说完，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人已经大步离开。一出大门，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咱老百姓，今儿个真的高兴……” 看着他离开，婉清娘忙着去关上大门，责怪地说道：“你怎么就答应了，万一这人起坏心怎么办？” “没事，他好歹是一村之长，不比那些地痞，是懂法的。”婉清不以为意，说道，“大不了，到时叫上我爹一起，谅他也不敢乱来。” 婉清娘还是不放心，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婉清就是太善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 () 第437章、快要没钱了 转眼之间，过了半月，已经到了九月中旬，一切都像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婉清的教学水平有了一定的进展，就连一年级的学生，都和她打成一片。 唐正文依然每天照看着种植基地，不时拉两车菜去供应养猪场，空闲时，还把用不掉的菜拉两车出去倒给乡上。晚上，他都帮着看守基地。 婉清娘儿俩吃完饭都回村公所里去睡觉。村长的两个儿子，在暗处看着，见她们平安无事地关了门，这才回去睡觉。 这时，天已经黑了。 两孩子走习惯了夜路，根本不用点灯，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家。 然而，这一次，就在经过两棵树边之时，三条黑影突然蹿出。 猝不及防的两人个大半孩子，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被两记砍刀手切中后颈，瞬间昏迷过去。 …… 肖力按时骑车去基地里割菜，这是郑八斤授意如此，说菜就吃个新鲜，反正也不远，最多就是浪费点汽油。 郑八斤每天都在矿山里转，看着路修到了江边山峰上，剩下的钱也花得差不多，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专心挖矿了。 这时，传送带基本完成，只要一有矿出来，就可以直接传到江面上停着的船里。 人们就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做起事来激情澎湃。 郑八斤也很高兴，这两个挖机师傅做事认真程度，超过了他的认知。 两人就如帮自己干活一样，起早贪黑，吃苦耐劳。就连刘敢，也是狠下心来埋头苦干，把一车一车的泥石，拉到了山凹之中倒下。 而其他人也是如此，本以为有了大型的机器，用不着他们，但是，郑八斤说了，再多的机械，也需要人，他们负责把拉来的泥石刮平、砍树。 只是，如果不负责任，不注意安全，乱来，偷奸耍滑的人物，发现一个，就开除一个，绝不姑息。 其实，他的心里清楚，以后的人，重在业务精通，不再图多。 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把那些干不成事，不想干事的赶走，留下想干事，真干事的人。 看着最西边，挖出了一个几十米宽的平台，已经见矿，郑八斤高兴之余，把挖机分开，一台继续挖矿，一台留在高地，开采一个更高的平台，继续挖土，方便货车拉走。 人员也分成了三个组，分别由肖力和毛胡子带领。 肖力那组负责拉土方，毛胡子带着十几个人，把挖出来的矿石，经过简单的处理，分离，人工放上传送带，避免大量的泥石跟着一起下去，造成质量问题。 有个人图一时之便，把泥石就地倒下了悬崖，正好被郑八斤看见，让他结账走人。 那人欲哭无泪，苦苦哀求郑老板，给他一条活路，让他重新做人，改过自新。 郑八斤看着他，不为所动，沉声说道：“机会已经给你了，是你不懂得珍惜，不把安全放在首位，也不把环境保护当成一回事，你不走谁走？” 那人看着铁石心肠的郑八斤，知道不可挽回，不由得放下几句狠话，生气地离开。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可以放马过来，我姓郑的敢在这里开厂，还怕你不成。”心想，越是这种人，越不足为惧，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就是这个道理。 挖土方的也是一样，只要敢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就是开除的下场，但是，他巡视了一圈，发现肖力是个人才，有他坐镇，竟然没有一个偷懒的，更没一个乱来，不把安全放首位，不把环保当回事。 作为矿长的邹正常，竟然也有了分工，但是，他的事儿很简单，带着人砍树。 虽然如此，也是容易发生安全事故的地方。 好在，这些人好像对砍树很有经验，爬树的人也很专业，就如猴子一样的敏捷。在树上栓好绳子，抱着树干就梳了下来。 郑八斤叫住他：“知道你的身手不错，但是，也要小心。为了万无一失，下树之前，将绳子挽一圈在腰上，就算发生意外，也可以采取自救，不至于手足无措。” 那人很是听话，也非常谦虚，点着头说道：“谢谢郑老板关心，下次一定注意。” “必须注意，不然，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你，你得对自己负责，对家人负责。要知道，我们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旦出了问题，毁掉的就是整个家庭。到时，你年轻漂亮的媳妇成了别人的，从哪里去划算？”郑八斤正色说道。 “老板，他还没有娶媳妇！”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笑着打趣。 “没娶媳妇？” 见那人点了点头，郑八斤接着说道：“更要小心在意，万一下来时被树桩刮掉身上的铆钉，绝后事小，找不到快乐的源泉就干着急。” 人们传来一阵哄笑，弄得那小伙子怪不好意思的。 检查完一遍，郑八斤放下心来，一时找不到事来做，就回到之前的棚子边休息。 他没有想到的是，从济川回来已经半个月，投资人文掏没来考察过，仿佛那钱不是自己的，更没有来说要分红什么的。 这种老板好相处，不像叮屁股的跳蚤，还没挣到钱就想着分红。 这段时间太忙，天天盯着工地，都没有去看清清了。人一闲下来，就会冲动。 郑八斤想着想着，竟然有了反应，血流都开始加快。 这时，一辆212开到了工地上，下来一名高佻的女人。 不用看，郑八斤也知道来者就是赵茜，依然看了一眼她那大长腿。 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健美裤，下半身基本轮廓一目了然，让人血脉偾张。这玩意，二十年后，经过改良，换了个名字，叫做打底裤。 不知是谁总结的，小孩子看脸，成年人看腿。 郑八斤拥有着前世的记忆，那可是老年人的思维，好像哪儿都看过不少，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看什么看？”赵茜发现了郑八斤的目光不怀好意，不由得娇嗔道。 “看风景！”郑八斤顺口回了一句。 赵茜赶紧低头，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诧异地问了一句：“这么好的风景，你也忍心破坏？” 郑八斤不由得嘴角上扬，心想：“我是跟你说森林的事情吗？” 森林？ 那可是一块绿洲，可惜看不见！ “上车！”赵茜说道，“这些我都不会计较，就当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想看看，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说着，竟然坐到了驾驶位上。看来，她是一个人来的，连司机都不带。 郑八斤这样想着，难不成，自己一想到清清，这个女人就主动送上门来，我可是一个平头百姓，如果对我有意思，我可反抗不了，更不能违背领导的意愿。 看着他没有起身，赵茜黛眉微微一蹙：“怎么了，秤坨栓着，起不了身？” 你怎么知道我有两个称坨？称杆要不要玩？郑八斤暗中吐槽，站了起来，心想，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 第438章、看风景 车里果然没有其他人，赵茜让郑八斤坐在副驾驶上。 她的技术，从前次济川之行后，像是提高了不少，在这条刚开辟出来的土路上，竟然行驶得还算平稳。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儿有些红。 郑八斤正在猜不透之时，发现她的余光，扫向了自己的“秤杆”！ 然后，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有种欲看还休之感！ 这就尴尬了！ 郑八斤忙着双手护在小腹下面，特意掩饰一下蠢蠢欲动的秤杆。这家伙，越来越不安分了。 竟然不分时间地点，人物。 “噗通！”一声响起，212前轮突然掉在了一个坑塘里。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赵茜像是一慌神，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发出一声轰鸣，冲向了上面的山体。 一声尖叫传出，赵茜不知所措，眼看着车子就要撞在山体之上。如果以这样的速度，一定会发生侧翻，弄不好就滚下山坡。 还好，郑八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方向盘，往左打了一点，让过了山体，向着前方冲去。 赵茜像是吓得手足无措，死死踩住油门，车子失控一般，在山路上飞快地奔驰，扬起一层层黄灰。 “松油！”郑八斤大叫了一声，一只手紧握方向，另一只手从其两腿之间伸下，反勾着右腿，猛然往上抬起。 油门声小了，车子也恢复了正常行驶，他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意识到姿势不对。 赵茜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踩刹车踩刹车！”郑八斤赶紧提醒，但是，又不敢轻开手，怕她再度错踩油门，前面不远处，一群人正在拉着松枝，万一冲进人群，就完犊子了。 “放开！”赵茜这才反应过来，忙着指了指他的手，心里跳得“砰砰”直响！ 郑八斤放开，她一脚踩了下去。 这一次，终于正确了，车子猛然停下，郑八斤还好，单手撑住方向盘，身子失去平衡也不打紧，只是稍作旋转。毕竟，车速已经不算太快。 赵茜却不同，整个上半身紧紧贴在了郑八斤的手里。 犹如温玉一般的感觉就在郑八斤的手臂之上，似水、似雾温若无骨。 又如碗底，有点硬度，但是不强，似有似无。 这种感觉好奇妙！ 赵茜吓得花容失色，无力地趴在了方向盘上，大口喘着气。 好一会儿，才说道：“把手拿开！” 郑八斤奇怪地看着她，抽手之间，好奇心驱使，本能地握了一把。 原来，外面有一层防护罩。 难怪，与前一次在济川大酒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坏人！”赵茜骂了一句，脸色渐渐恢复红晕。 郑八斤呆了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在责备自己，又不像真的生气，像是故意制造麻烦！ 这时，前方的人们，已经被车子刚才的轰鸣声惊动，奇怪地往这边看来。 还有人往这里赶来，以为他们的车子出了问题，要来帮忙。 “离开这里，尴尬死了！”赵茜着急地说道。 你是说换个地方吧？郑八斤脑补了一句，拉起手刹，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你干什么？”赵茜吓了一跳，人却是坐在了郑八斤的腿上，“你是不是别着有枪，都抵痛我了？” “秤杆！”郑八斤说着，已经把她拦腰抱起，快速一挪，就到了驾驶位上，而她，已经坐在了副驾上，互换了位置。 赵茜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郑八斤已经发动了车子，挂上倒档，向着后方倒去。 他的速度很快，堪比刚才赵茜开着，转眼之间，就和围过来的那些村民拉开了距离，就如在逃一样。 不对呀！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跑什么跑？ 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赵茜奇怪地问道：“怎么停了，不要停……” 郑八斤一愣，今天这女人是怎么了，尽总说些奇怪的话，来不及多想，把头伸出窗外，对着前方的人群说道：“你们过来干什么？快去干活！” “老板，是不是车子出了故障，要不要帮忙？”村民们停下脚步，大叫着说道。 “故什么障？我只是和赵乡长随便视察一下，试一下车子的性能。你们快去干活，不然，扣你们工资。”郑八斤吼了一声。 赵茜都被他超高分贝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他。 人们半信半疑，但是，听说要扣工资，忙着回去干活，只在心里嘀咕：“真的没事？怎么会这般疯狂？” 郑八斤见他们不再跟来，继续倒车，找到一处宽点的地方，调了个头，扬长而去。 经过几个棚子的时候，做饭的人们奇怪地看了一眼车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是，郑八斤并没有停，而是开了过去，带起一片黄灰。 不一会儿，就上了公路，却是向着北方而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赵茜有些吃惊的样子。 “去看风景！”郑八斤顺口说着，觉得不对，忙着改口，“去个好地方。” 赵茜不再说话，脸上的血色开始恢复，娇美容颜上还带了一丝红晕，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更刺激的事情？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突然停在了路边，郑八斤说道：“下车！” 就这？ 看着前面一座小山峰，上面连树木都没有，只有一些灌木丛，赵茜不免有些着急。 然而，郑八斤已经下了车，还帮她拉开车门。 “我腿软，拉我一把！”赵茜的脸色红扑扑的，就如喝了二两小酒。 郑八斤也不客气，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小女子心里七上八下，都不敢看郑八斤的眼睛，竟然微微闭上双眼。 “你看！”郑八斤奇怪地看着她，说道，“不是来看风景吗？” 她忙着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车的另一边，视野竟然很开阔，一条绵长的江水，就如一条白带，不，有些发黄的那种。 而左边的一个山头上，本来是森林，现在，竟然出现了一大个平台，上面有着一个什么东西，就如一条蚂蚁，正在缓慢地移动。 “那是什么？”赵茜奇怪地看着他。 “挖机呀！”郑八斤正色说道，“那正是我们的矿山，从这里，是不是可以看得更真切？” 真是来看风景？赵茜沉默了。 这小子刚才说的秤杆又是怎么回事，她都不敢看，怪吓人的。 深吸了两口气，快速地平静心情，沿着郑八斤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山高大无比，如果下面全是矿，那得挣多少钱？ “我要上那山峰，可能看得更真切！”她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开始喃喃自语。 () 第439章、爬得高，望得远 婉清和往常一样，上完一年级的课，布置了学生写字母，还让那个大一点的牛栏同学维持一下秩序，这才去讲五年级的课。 一进教室，发现学生们极不正常，一个个趴在桌子上，虽然不影响其他班的同学，但是，样子极不好看。 只有几个平时就好学的人在看书，小声地背着课文。 下意识扫了一眼，却不见席学健和席学良。 难怪同学们都不再自觉，原来，是少了这两个人维持纪律。 婉清不由得黛眉一蹙，心想，烂泥扶不上墙，说好了要好好学习的，只坚持了半个月，都还没有通过测验，就旧疾复发，又跑出去玩了！ 随口问了一句：“这两个少爷，又跑出去玩啦？大家也真是的，就不会自觉一点吗？” “不是，席学健和席学良今天早上没来。”最大的那个同学说道。 婉清知道，他当时也跟着保护自己，把那个女人吓退，对他的印象不错，只是，这大孩子大脑不太好使，语文还可以，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任讲都不会。 “你是说，这两人一直没有来？”婉清奇怪地问了一句，心里猛的一惊，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是的。”人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家先读着书，我去问一下。”婉清没有心思上课，重新回到一年级，开口就问，“席澧同学，你两个哥哥为什么今天没来上课？” 席澧是村长的女儿，之前被婉清教育之后，变得很是乖巧，上课不再抢嘴，也不再乱说和学习无关的事情。 这会儿，被点名，忙着站了起来，小心地说道：“他们昨晚就没有回家，我爸说了，这两个小子，狗改不了吃屎，不知又死到哪里去了？” 几个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 婉清没有笑，心里一沉，会不会真的出了事？ 虽然说，这两孩子当初是相当调皮，但是，自从答应自己好好学习之后，就没有再逃过学。 她重回到五年级，看着学生们问道：“昨天他们没有回家，有谁最后走，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我走的时候，两人还躲在村公所外面，我也不敢问。”一个同学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 “天都快要黑了，那时，老师已经去吃饭。” 这就奇怪了，婉清心想：昨晚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至于这两小子又起坏心，想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不是，他二人一定是想暗中保护自己，是不是被坏人给…… 她不敢再想下去，交代了一下学生，就出门去找村长。两人虽然勇猛，但毕竟还是孩子，对付马玲那样的人可能趁其不备，没什么问题，真正遇上大奸大恶之人，比如说当初的马继富之流，两人一定会吃亏。 村长正在家里，一脸阴沉，看到婉清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一点，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师，是不是那两个死性不改的畜生又惹事了，昨晚一夜没有回家，就知道准没好事。” 婉清不由得一愣，忙着解释：“不是的村长，两孩子这段时间非常听话，学习也认真，今天没去上课，我希望你去找一下，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没什么好找的，这两小子没得救了，一定是去了哪里玩。”席顺云对两个儿子一夜不归习以为常，不认为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是这样，应该出去找找，我是怕他们遇上坏人，出什么事？对了，昨晚天快黑之时，有人发现他们还在村公所外面躲着。我刚才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见席顺云还在赌气，婉清苦口婆心地劝说，一定要去找找，要不是自己还有学生要管，一定跟着一起去找。 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失踪，一点也不正常。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儿子，你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就不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话有些重，但是，道理如此。 席顺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见婉清比自己还着急，只好反过来安慰她：“老师，你放心上课，我马上就去找。” …… 通往新店子路边的山峰下，赵茜要上去看看，又说腿发软，走不了路。 郑八斤无法，那说我背你吧！ 说着，也不等她同意，一把将其抱了起来，就往山峰上走。 “你不是说要背吗？”赵茜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背，双手却搂住了其颈。 “结局都是一样！”郑八斤笑了笑，脚下不停，如履平地。 很快，就到了半山峰，轻轻将她放下，指着对面的远山，说道：“你看，这里是不是更真切，也看得比较远。” “我还想再上去，最好是达到山顶。”赵茜有些得寸进尺，心里跳得厉害。 “高处不胜寒，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重，会更疼。”郑八斤说着，假装喘了几口气，一副很累的样子。 赵茜有些心痛地点了点头，那就在这里好了，反正可以看得见矿山上的挖机，就如蚂蚁一样的缓缓移动，仿佛看到了大把的金钱流进了乡财政。 她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郑八斤没坐，就坐在她的面前，怕她摔下去一样。 一时有些相对无言，只听得见四周一片鸟语，山上的野花正开得艳。 不远处，两只小蜜蜂“嗡嗡”地围着一朵小花飞舞。 “你看，它们好快乐！”赵茜打破了沉默。 “蜜蜂并不快乐，很辛苦的，就按着蜂王的命令劳作，天天采花酿蜜，永不停息，直到短暂的生命结束。当然，劳动是光荣的！”郑八斤不知她为何会羡慕别人，自己不是最幸福的人吗？ “我也想围着你转！”赵茜突然冒出了一句，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郑八斤一愣，这几个意思？ “虽然，我也知道，你身边不缺像我这样的小蜜峰，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就想把我交给你。”说着，赵茜羞涩地低下了头，看着郑八斤的脚尖。 郑八斤看着她挺秀的后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明白她的意思，但自己根本就不能给她太多的承诺，心里很清楚跟她不是一路人。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可能是我太过于保守，现在，都有些后悔，那晚……就应该交给你！”说着，脚下一滑，突然抱住了郑八斤的双腿。 …… () 第440章、视察不行吗 海子村，在村里找了一圈的席顺云，一无所获，没有人看到席学健两弟兄。 他开始有些慌了，召集人到处找，连周边树林之中都去找过，还找了周边几个村子里的亲戚家，依然不见踪影。 问了几个小朋友，都说昨晚上看见过，今天就再也没有看着。 席顺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说不定出事了，让人分散去找，扩大范围。 这时，学生们已经放学，婉清也得到了消息，但是，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去找，下午还有课。 只好去基地上，请唐正文帮忙。他骑着马，可以更快的速度，走更远的路，最快的速度去报警。 好在，这个时候，交通并不发达，就算是被人拐走，一时半会儿也走不远，一夜的时间，也不至于走太远。 唐正文见婉清很是着急，一边安慰她放心，这么大的孩子，不至于会走丢，也许只是一时贪玩，很快就会回来。 一边却是答应她，先去报警。 说着，就骑上了马，向着下鱼乡的方向赶去。 行不多时，在路上遇上了开着手扶拖拉机的张晓阳，问他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车子经过？ 张晓阳见他着急的样子，笑着打趣：“是不是你那婆姨被人拐走了，我就说，二手的还是不把稳。” “闭嘴，你婆姨才被拐走了！是婉清的两个学生不见了，你一路上注意一点，如果有可疑的车子，就拦下看看。”唐正文心里来气，更不想听他胡言乱语。 “没有，连车都没有遇上一辆，别说可疑的了。”张晓阳见他生了气，不敢再乱说，正色说道。 “见到郑八斤，跟他说一声，他对这事儿很有经验，可能有更好的主意。”唐正文说完，鞭子抽着马臀上。 马儿吃痛，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张晓阳呆了呆，开着拖拉机向前，一路之上，再没遇上一辆车。偶尔遇上几个村民，都是来帮着找两孩子的。 …… 郑八斤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赵茜是领导，自己是没有胆子反抗她才对！ 她要欺负自己，就是自己的敌人。 敌不动，我不动，敌要动，让她自己动！ 快速地盘点了一下前世今生，都没有野战经验，想想就刺激，让人血脉贲张。 “听说，你们，不能憋太久！容易憋出病来。”赵茜像是无话找话，但是，动作笨得出奇，手不知往哪？东一下，西一下，瞎摸。 郑八斤有些无语，轻轻说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小说上写的……” 乱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怎么办？ 与尼姑没什么区别，名堂多得很！ 郑八斤这样脑补之时，赵茜的手突然往上，吓了一跳，差点就来一声尖叫：“这，是不是都这么长？我怕……” 绝对不可能，五个指头，都是三长两短。 “你说的是什么呀？” “称，秤杆！我……我想看看！” “再这样我不客气了！” 郑八斤说着，突然蹲了下来，身体换了个方向，扶住对方，害怕她滚下山去一样。 这时，伸出的手猛然僵住。 赵茜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羊！”郑八斤轻声说道。 “你，你坏死了！知道羊死了！”她也觉得奇怪，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 郑八斤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勾勾地看着山峰之下，一片森林边的一群羊！ “真的是羊，一群羊！”郑八斤指了指侧面峰脚的森林边。 这时，一个放羊人跑了过来，速度还挺快的。 郑八斤翻了个白眼。 赵茜也发现有人，一脸黑线，不知所措，突然双手捂住脸，说道：“快，离开这里！”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郑八斤安慰着她，心里想的是，那人在下面，怎么还跑得了？不可能跳下去摔死吧！ “大胆！不要脸！”来人是个女的，快得贼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峰脚。毫不停息，向着山峰之上，就如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爬了上来，还一边骂着。 “好像真没做什么？”赵茜也镇定了下来。 很快，那人就到了二人面前，喘着气，跑得够快，够卖力，就如偷了她的羊一样，本来就黑的脸上，像是罩上了一层紫色寒气，指着赵茜骂道：“太不要脸，是你自愿的，还是他强迫你的？” “我……我自愿的！”赵茜竟然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胆怯而又小声地回答，俏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 “说什么呀？”郑八斤很是无语，真想一脚把面前这个，三十来岁的黑女人给踹下山去。 “自愿的也不行，老娘都看见了这倒霉事儿，必须给老娘一个交代。”黑女人，是真的黑，就连手指都黑得发亮。 “你看见什么了？老子要给你什么交代？”郑八斤气得不轻，你他妈的管天管地，管空气，管老子放屁！放水！ “看见你们在交配，这是要倒霉的事情，必须给个说法，给老娘挂红。”女人气势不减。“老娘的房子也不大，围一圈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要保证老娘……” “交你妈的头，保证你一辈子不长毛！”郑八斤直接开骂。 “还想抵赖？老娘都看了有一会儿！”女人气得牙直打战，想不到这个男子长得人模人样，竟然蛮不讲理。 赵茜也看了一眼郑八斤，心想这么粗俗，刚才为什么不再对自己粗鲁一点，总好过事儿没做成，竟然被人捉个正着强。 是不是比窦娥还冤？ “那你为什么不再看看？看真切一点，好照着行事，学点知识总是不亏，对了，老子也不要你出学费钱。”郑八斤恨恨地说道，“你还挂红？每天看着那群羊，不知要交配多少次，你不得天天都挂着红？” “你……你……”那人直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用两手指着郑八斤。 “你什么你？你想敲老子竹杠，门都没有。你哪只眼睛看着我们，我们那啥了？” “那，那你说，你两个狗男女，光天化日，在做什么？” “看风景不行吗？这叫视察！”郑八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滚！别影响我心情，不然，别怪老子打女人！” 那人像是真的怕了，气势上稍弱了一些，回头看了看身后。 “真到那个时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被羊，日下了山死了。”郑八斤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粗暴，直接！那人只差一口老血喷出！ () 第441章、南辕北辙 郑八斤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兴趣也被打扰干净。心想，好不容易想搞次野外活动，还没开始就结束，竟然还引人围观。 带着赵茜，向山峰下走去，经过一脸黑线的女人身边时，特意瞪了她一眼，吓得对方一个哆嗦，差点没跌下山去。 郑八斤冷笑一声，突然眼神一滞。 只见山峰下面，另一片小山之上，三条黑影从一片小树林里冲出，走得很是着急的样子。 奇怪了，那里连路都没有，竟然有人穿过一层一层的森林，在做什么？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两三人应该穿过矿山的，才能到达那里，只是离得太远，人影就如蚂蚁一般，根本就看不出来。要不是郑八斤眼尖，都不知那是些人。 不会是偷他的矿吧？ 好像不对，工地上这么多人，不可能混进小偷而不自知。 郑八斤心想，回头好好查一下，有没有手脚不干净的人物，绝不姑息，应开尽开。 而这时，三条人影并没有停留，钻进了另一片森林，一路向北，像是要去另一个县永溪的地盘。 “怎么了？快走吧，这个女人实在是讨厌！”赵茜奇怪地看着郑八斤，催他快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那女人也在瞪着她看，大嘴不停地动，像是在骂人。 “下面有人！”郑八斤指了指远处的山，赵茜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除了山，还是山，一片一片的森林辉映成趣，高低错落感极强。 “哪里来的人？” “不管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的荞粑好吃！”郑八斤抱起了她，也不管身后那个多事的女人恨恨在地上啐了一口，恶心得要死的表情。 “放我下来，那人在看着呢？”赵茜尴尬到了极点，轻轻打了一下郑八斤。 但是，很快就不动了，这山太陡，如果真把她放下来，同样走不成路。 …… 张晓阳到了黄犁，停下拖拉机就问郑老板在哪里？ 人们见他着急的样子，心里好笑，这家伙也不小了，怎么沉不住气，一惊一诈的，就如婆姨跟人跑了一样。 “和赵乡长出去视察了。”有人说了一句实话。 “去哪儿了？”张晓阳看到了他的摩托车还在，心想，一定没有走远。 “不知道，走得很急，开着车去的。”那人说着，也没有过问张晓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晓阳不想和他解释，走到摩托车边，看着钥匙就在车上，忙着骑上冲出矿山，向着北方而去。 他把车骑得飞快，也不怕坑塘的颠簸，更不担心车被震烂，救人要紧。还好，这时的太阳已经躲在了厚厚的云层里面，就如要下雨一样，凉爽无比。 一旦真的下起雨来，路上积水，会变得很滑，摩托车就吃不开，更跑不快。 必须在下雨之前，找到郑八斤，到时，一同坐车去追。 远远地，他看到了一座山峰下，好像是停着一辆车，但愿就是郑八斤和赵乡长，只要他们不是在车里搞事情，也顾不得打扰。 转过一个山坳之后，却不见了那车，一定是向着北而去。张晓阳加大油门，不小心碾到一块石头，颠簸一下，差点失控，摔下山去。 他出了一身冷汗，降了一点速，安全还是最重要，不想还没有追上郑八斤，自己就身死道消，都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 山峰下面，依然是山，其中一片森林之中，三条人影停了下来。 “老大，走不动了，休息一会！”一人说着，喘了几口粗气，把背上的麻袋放了下来。 麻袋动了动，里面像是装着什么东西。 被叫做老大的人，空着手，从一个背包里拿出饼干，喘着气递给了二人，说道：“快吃点东西，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目的地，到时，有人接应。” “依我说，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这二人丢下山，让他们滚死，摔个粉身碎骨不就行了，非要这么辛苦。”刚才说走不动那人，挥汗如雨，开始埋怨。 “老三，你不知道这两人身体这么好，如果送到缅店，你知道可以卖多少钱吗？”老大小眼睛微眯成缝，一副你太浅薄的表情。 “与此相隔千里，何时走得到？而且，方向上也不对，南辕北辙。”老三不为所动，心想，老大这是在瞎折腾，很简单就可以挣到几百块，硬是要把自己当成牲口一样的使唤。 老大叹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老三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故布疑阵，直接往南边走，人家早就布下了关卡，等着我们去钻。不会防着北方，原因很简单，北面全是山，难以跑远。” “那也不能这样走呀，不如早点过江去，到时，谁还拦得住我们哥三？” “早过河，就早一分危险，你都能想到的，别人会想不到？说不定，早就有人在溜索边等着。”老大看着老三，说道，“我们再往前走一段，到时，天也黑了，接应的人刚好可以到达，坐上车，再从永溪县过江，到时，那些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会绕这么大个圈子。” 本来，按照老三的意思，昨夜就可以过江，但是，老大太过于警慎，一定要就地潜伏，躲在村子后面的森林里，让寻找人的人意想不到。 没想到的是，昨夜村里一片安静，像是根本不知道丢了人一样。 这时，口袋里的人再度动了起来，嘴被塞住，只是双腿在里面乱蹬。 “走吧。”老大站了起来，踢了一脚动个不停的口袋，骂了一句，“老实点，不然打死你。如果乖乖的，就带你们去找个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像是心动了一样，真的不动了。 老大冷哼了一声，提着包往前走。老二和老三忙着扛起口袋，不再说话，跟在了后面。 这是一条放羊人踩出来的路，如果眼神不好，根本就找不到，穿过森林，一直往北。 还没有走出森林，突然地势平坦了一些，前方隐隐传来铃铛声响。 “老大，前面是不是有人，怎么办？”老二耳朵要好使一些，最先听到。 老大警惕地站住了脚，扬了扬手，示意二人不要出声。 细听一下之后，老大轻声说道：“没事，只有一个铃声，应该是个放牛之人，小心一点，最好不要惊动，能绕过最好。” () 第442章、畜生 大山之中，一眼看不到人家。 在一片小小的偏坡上，树木不是太密集，地上东一个西一个的桩头，已经开始腐烂，像是被砍了很久。 一个老人，拉着一头黄牛。 黄牛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独铃，随着它吃草，不时甩头驱赶蚊蝇，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 老人也很敬业，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松枝，轻轻摇动，驱赶着牛身边的蚊虫。 突然，黄牛吹了两下鼻子，发出“呼呼”之声，有些警惕地看着上面的山坡。 老人奇怪地沿着黄牛的目光看去，只看见松树，并没发现什么动物。 这里常有狼和野猪，但是，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老人依然是有所准备，提起一根标枪，其实，是根拐杖，着地的一端接上了五寸来长的铁枪，作为防身之用。 他很清楚，自己这头牛的习性，如果不是闻到了什么怪味，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真是有不怕死的豺狼。 他专注地看着上方，一刻也不放松。 牛也如他一样，警惕地看着，一只牛虻叮在身上也不自知。 “哗哗！” 突然，传来两声石头滚动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样。 “谁？”老人紧张地问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而这时，黄牛的眼睛盯着上方，就如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让老人更加紧惕，捡起一块石头，沉声说道：“出来，不然老子要叫人了！” “别别。”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像是真怕他出手一样。 接着，三个人从树子背后钻了出来，其中两人还背着口袋。 “干什么的，放着路不走，在这林子里穿梭，想吓人吗？”老人看着三人鬼鬼祟祟，而且很陌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以为想打黄牛的主意。 “是这样，老人家，我们是新店子上面的人，走错了路。”老大笑着说着，还掏出了烟，准备递上一支。 “新店子？”老人奇怪地看着三人，是不远，但是，会在这里迷路，那就奇怪了，“怎么还背着东西？” “哦，这是我们刚打到的野猪。”老大走到了老人的前面，把烟递了上来，说道，“不好意思，惊动了老人家，哪里人呀？” 那人没有回答，接过了烟，眼睛却是奇怪地看着两个背东西的人，没有走自己这里，而是从一棵树子后面，绕过了自己。 突然，口袋里的东西动了几下。 还发出呜呜的叫声，根本就不像猪叫。 “莫不是拐了哪家的孩子吧？”老人警惕起来，手里的拐杖紧了紧。 老大一惊，害怕他叫人，只能先下手为强，一个纵身，向着老人扑了过去，口里还说：“怪不得我，是你找死！” 老人一惊，身子往后一退，手里的标枪举起，对准了来人。老大吃了一惊，本能想要停下，但是，扑得太快，脚根本就止不住，一下子滑倒在地，向着老人脚下滚去。 老人也是一惊，忙着把标枪往地上用力地戳去，口里大叫：“来人呀，有贼！” 山里人最讨厌的就是贼，只要有人听见，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支援。 黄牛很护主，把角对着滑过来的人顶了过去。 老大吓得面色一变，冷汗直冒，眼看就要冲在牛角上，不死也要重伤。如果再被老头的标枪戳中，那将是老二所在的位置，不得绝后才怪。 忙着一个急翻，硬生生将身子在地上往左一滚，躲过了老头和牛的攻击，同时，伸出一只手，抓住老人的腿。 老人身体失去平衡，跟着摔倒在地，一同向着山坡滚出。 还好，老人的另一只手，始终没有放开拉牛的绳子，滚出1米左右，就被拖住。 老大也趁机抓住一棵树子，止住了身形，害怕老人再大喊大叫，另一只手顺手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老人的头上。 老人发出一声惨叫，头部鲜血直流，就如一朵盛开的红山茶。手跟着无力地垂下，还好，被树拦住了身体，没有滚下山坡。 老大依然不放心，又是几下，每一下落下，都正中老头头部，直到老头面目全非。 背着口袋的老二和老三傻了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想到要去帮老大。 黄牛发出愤怒的叫声，向着老大冲去。 老大吓了一跳，忙着一个翻身，让过了牛的攻击，顺手抓过了牛头上的绳子，绕了一圈，挽在了树上，快速地将另一端栓在了另一棵树上。 黄牛挣了几下，绳子过于结实，却是没有挣脱，不断地向着老大吹鼻子，瞪着发红的眼睛，像是要为主人报仇一般。 “畜生，安敢如此！”老大见它挣不脱，这才放下心来，骂了一句之后，伸手摸了一下后背，衣服都被地上的石子划破，还流了血，火辣辣地痛。 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并不影响走路。 “快走！”看了一眼呆立当场的二人，骂了一句，“真没有出息，再不走，有人赶来，就会相当麻烦。” “这牛怎么办？”老三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牛，说道，“要不连它一起拉走，可以卖个好价钱。” “你傻呀，这牛见着我就打，这时哪里拉得走？正事要紧，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不然，全村子的人追来，我们三人还到不了目的地，就会被石头打成一泡粪。”老大说着，已经向前走去。 两人吓得赶紧追了上去，也不再管那老头是死是活？ …… 郑八斤开着212，并不是太快，有时还要避一下地上的石头和坑塘。 赵茜坐在旁边，之前点燃的火已经熄灭，尴尬之情油然而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就如那个女人还在骂她不要脸一样。 她没有想到，出来一次看风景，情不自禁，还没来得及做，连郑八斤所说的“秤杆”长什么样都不知，就被人给撞见。 看来，自己跟面前这个男人，注定是有缘无分。 郑八斤也没有说话，像是在专心开车，忘记了刚才的事一样。 其实，他的心里比赵茜还要鬼火，荒郊野外，刚要入港，竟然遇上放羊的女人。还要他挂红？ 自己不是心痛那红布，而是知道，这么一来，就会弄得个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到时，自己还如何在下鱼乡混，赵茜还如何开始工作。 天空被乌云完全遮住，眼看就要下大雨了，雾气也开始升腾，很快就把前面的路给铺满，郑八斤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突然，他的神情一愣，后面竟然有一辆摩托车追了上来，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妈的，给你脸了，还追上来了，是不是欠日？” () 第443章、假冒执法队 郑八斤转念一想：“不对呀！如果是那女人，哪能这么快就找到摩托车？” 正想着，那人已经到了身后，打了一声喇叭。 郑八斤本能地往左靠了靠，观后镜一看，来人竟然是张晓阳，忙着停下车来，奇怪地问道：“你来找我？出什么事了吗？” “婉清老师……”张晓阳停了下来，一句话没说完，竟然只顾喘气。 “她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叫王子民的人又来找她麻烦？”郑八斤面色一紧，自己罩着的人，竟然还有人敢打主意，真特么不想活了？ “不是，王子民已经死了？”张晓阳也是一愣，这么大的事情，郑八斤竟然不知道？ “婉清杀的？哈哈，她终于有了长进，敢杀人了？”郑八斤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晓阳。 “不是，王子民是偷马，被村民打死了，现在都已经埋了。” “偷马？那人是王子民？”郑八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人自充有钱人，自以为用钱可以摆平一切，怎么会做出毫无格局的事来，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张晓阳点了点头。 “那，你这人怎么了，话说一半，太不道德，婉清出了什么事？”郑八斤见他忘记了主题，开始着急起来。 赵茜见他如此关心那个叫婉清的美女教师，心里有些酸，同时，也奇怪地看着车窗边的张晓阳。 “不是，刚才被你给转移了话题，让我差点忘记了正事。”张晓阳一脸无辜地说着。 “说，哪来这么多废话？”郑八斤冒了火，瞪了他一眼。 “婉清老师的两个学生失了踪，她很着急，让唐正文去乡上报警，我来找你，请你帮忙找找。”张晓阳见郑八斤生了气，不敢再废话，一口气说出了重点。 她的学生，关我什么事？ 郑八斤暗自松了一口气，继而看了一眼赵茜，装着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学生多大的？” “十三四岁，昨晚就不见了，听说，前段时间，两个学生还帮过婉清，不然，婉清可能会被王子民家妈给打死。”张晓阳把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郑八斤关心的是，打婉清那女人怎么样了？ 听说被警察带走，送进了看守所，心里的恨意才消去一半。 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除了要还回去之外，还得让对方付出代价，受到法律的制裁。 也正是他一直要求大家的，一定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和尊严。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婉清做得对，这事儿一定要报警。对了，那两孩子，平时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张晓阳摇了摇头。 “如果是得罪了村子里的人，应该不至于会下死手。现在，只有一种可能，被人给拐走。”郑八斤说着，看了一眼张晓阳，“你走得比较快，先去新店子的警所报个案，请他们帮忙拦截。已经过了一晚，说不定已经出了新店子，但愿还得及。最好是请他们向其他所里也打个招呼，四外拦截，特别是过江的路，一定要守好。” 张晓阳听了，真的往前而去，果然是个热血青年，正是行侠仗义的时候。 赵茜黛眉微蹙，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想要过江？” 郑八斤继续开车，边走边说：“如果真是人贩子，必然想要把人带到南边入缅。” “是呀，那就应该往南走，经过春昆，最后往间南或间西方向，怎么会往北边直入中原？而且，这一路往北，路都不好走，交通也不发达，就算是过江，也要经过重重大山，最后才能……”赵茜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停了一下说道，“这是故布疑阵，让人往南追，对方再慢慢跟在后面，绕回间西？” 郑八斤点了点头，夸了一句：“聪明！不愧是大学生。不像某些人，被骗进了大山深处，嫁个老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从此万劫不复。” “哼！”赵茜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她从郑八斤的语气之中，根本就听不出这是在表扬她，“那现在怎么办？” “先到新店子再说。”郑八斤突然加快速度，这时，雾已经小了，但是，天上的云更浓，更黑，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到时，山路难行，要赶路就很困难。 赵茜不再说话，双手紧紧抓住门把手，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不大一会儿工夫，郑八斤停了下来，看着前方一辆小货车，奇怪地说道：“都要下雨了，还不走，停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一辆小卡车，还装着一个集中箱。 一个男子坐在车上，就如闭目养神一般，看着郑八斤停下车，不由得睁开眼，警惕地看着他。 “不是赶时间吗？停车做什么？”赵茜奇怪地问了一句，这会儿，她已经把之前的事忘记了，心里只想着快去救人。 郑八斤轻轻摆了摆手，没有解释，而是下了车，笑着问道：“司傅，请问去新店子怎么走？” “不就一条路，一直走就到了。”那人说着，一双眼睛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这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呀！郑八斤沉吟了一下，心想，虽然说新店子已经是永溪县，但是，离黄犁很近，口音差不多，这司机，一定有问题。 “谢谢你，对了，师傅，快要下大雨了，你为什么不走？是不是车坏了？”郑八斤突然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没事，我在这里卖东西。”说着，指了指地上的几个香蕉。 哼，前不沾村，后不沾店的地方卖香蕉，一定有问题。郑八斤这样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反而笑着说道：“正好，我想吃，卖点给我！”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走村串户的小商贩？ 在这个时代，开得起小卡车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哪有时间来村里挣这辛苦钱？ “你要随便捡！”那人说着，连车都不下。 郑八斤看了看低端的香蕉，笑着说道：“这些都不新鲜了，我想买你车里的，价钱不成问题，我这个人口胃有点叼！” “没有，车里已经没有，只剩下地上这点了，如果看不上，就拉倒。”那人显得有些不耐地说了一句。 “那你车里还有什么？能打开看看吗？”郑八斤笑着说道。 “车里有什么关你什么事？”那人沉声说道。 “打开！我是执法大队的，怀疑你私藏违禁品！”郑八斤指了指身后的212，这是乡镇一级身份的象征。心想，果然有问题，说不定那两个小孩子就在这里被刚装上车，还来不及开走，自己就撞上了大运。 “哼，执法大队？”那人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正伸头出来看郑八斤的赵茜，说道，“执法证我看看！” 心里骂了一句，哪里像是在执法？公车私用还差不多！ () 第444章、大雨滂沱 郑八斤笑了笑，看着那人说道：“执法证？忘记带了，如果你要看，那就跟我走一趟。” “哼，说得轻巧，没有看到证件，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那人根本不买账。 郑八斤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走回到212边，拿出一根扳手。 “干什么？”赵茜都有些着急起来，怕他误了事，不忙着去追，在这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男人果然改不了好勇斗狠的性子。 “没事！这车很古怪，得好好看看。”郑八斤笑着说道，“你就坐在车里，万一打起来，怕吓到你。” 说着，人已经向着那辆小卡车走去。 那人以为他要打架，也跟着下了车，提着一根钢管。 “我不信你还敢打执法人员？”郑八斤笑着说道，“真有那胆子，我保证你会被打得连你爷爷都认不出你来。” 说着，竟然不管那人的样子，从容地走到车的后面，突然把板手卡在挂锁上，说了一句：“我从来就不信，一个卖水果的人，竟然把车厢锁死。而且，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农村人的生活还没有达到让你可以走村入户叫卖的地步。” 那人见他要撬锁，并不是想打架，呆了呆，不敢动手，万一真是执法队，可能车里还有其他男人，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去。 郑八斤没有再迟疑，总得看个究竟，宁可开错，不可放过。手上只一用力，挂锁就开了。 打开车厢之后，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要说人，就连水果也没有。 “哼，跟你说了，已经卖完，硬是不信，就算你是执法队，也不可以这么无法无天，损坏他人财产。”那人看着郑八斤，冷冷地说。 “少废话，拿去重新买把锁。”郑八斤只是愣了一愣，发现自己判断失误，不再听这个人哆嗦，而是甩出了五块钱，假意大方一回。 他的眼睛，看了看车底，见确实没有地方可以藏人，才回头上车走人。 这时，一声惊雷响起，接着大雨滂沱。 那人顾不得和郑八斤理论，捡起地上的五块钱，上车避雨。 郑八斤也上车，把车窗升起，发起电，继续前行。 但是，雨太大，雨刮根本就忙不过来，看不清前面。郑八斤只好停了下来，和小卡车平行，把整个路都给挡住了。 “这不行吧！如是有车，那不是过不去了？”赵茜觉得郑八斤停这车太没公德心。 小卡司机也是一脸黑线。 “这么大的雨，谁还在赶路？早就停在了安全的地方。”郑八斤说着，突然说道，“不对，这里地势真不适宜停车，万一山上发洪水，那就……” 话未说完，郑八斤发动了车子，向前开了几十米，来到了一个地势稍高一点的位置，就算是山上发大水，也不至于把车冲走。只要不是整个山体都滑坡，就算是安全的。 并且，这里还看得见那辆小卡车，以自己的眼力，就算是雨大视线不好，也能辨认出对方有没有开过车门？ 他反而有些担心张晓阳，是不是正在遭遇大雨？摩托车可不像212四平八稳地停着，一旦受大雨的冲击，可能寸步难行，但愿他会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避雨。 …… 公路下面一公里左右的树林之中，三个男人扛着两个麻袋，也在经受着大雨的折磨。 “老子实在是不行了，走不动了，这么大的雨，全淋透了，衣服裹着身子，根本就使不出力来。再说了，背上这小子越来越重。”老三再也顾不了许多，大声武气地喊叫。 “你他妈的小声点，是嫌没有人听到？”老大骂了一句。 “我不管了。”说着，把麻袋扔到了地上的泥水里。 “不行，快走，这里地势太低，马上就会发大水，很危险。”老大说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帮着拉起麻袋，刚离开几步，山上的大水果然冲了下来，就在刚才三人所占的位置。 老三暗道了一声：“好险！”接着说道：“老大，依我之见，把这两小子直接丢进水里，冲走算球了，大不了再去做另一桩，少赚点。” “你闭嘴，都已经到了这里，只差最后几步了，怎么可以放弃，前方找个高点的地方，先避一下雨再走！”老大骂道。 “少说两句吧老三，事已至此，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要一条路走到底了。”老二喘着气，劝说道。 老三不敢再多言，只好照做。 三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找到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停了下来。 天上的雨，依然不住气地倒了下来，三人大口地喘着气，不时把雨水吞入腹中。然而，这时，有人发现，麻袋里的人，好久没有动弹了。 老二做事挺细心的，害怕里面的两人被水淹死，忙着把对方头部所在的位置提高，向老大报告这一情况。 “没事，这两小子狡猾无比，一定是在装死，等到了约定的地方，马上装车，到时，呵呵，只要有一口气在，依然可以卖个好价钱。”老大说着，眼如鹰目，盯着两个口袋。果然，口袋里的人像是被吓到了，轻轻的动了动，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由得心里暗笑，“想跟老子比耐心，还是嫩了点。” 雨来得快，去得也更快。郑八斤看着雨小了下来，再度发起了车子，也不再和小卡车打招呼，直接往前开走。 小卡车司机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骂了句：“想和老子比耐心，没门。老子是鹰，尔等不过是几只兔子。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慢慢来。” 十多分钟后，天突然晴了。 小卡车司机细心地听了一下，四下一片寂静，依然不放心，下了车，假装去解手，爬到了路的上面。 这时，山洪开始暴发，还好小卡车停的地方够硬，底盘又高，任水在下面流着，也是稳如老狗。 再看了一下四周，依然没有人，这才爬到一棵高大的树上。别看大雨过后的树子很滑，在他的手里，根本不是个事，双腿就如会沾树一样，很是轻松。 一眼看去，可以看到方园十几里，几座小山包上的公路，就如一条毒蛇，连个人影都没有，别说是车了。 他慢慢的滑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确定那辆反帮皮鞋已经走远，这才对着路下的方向，发出三声“吱吱吱”的声音，就如发了情的野鸡一般。 () 第445章、为何总是和我作对 海子村，找人的人陆续回来，都没有任何消息。 席顺云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见人就问。他又不敢走远，更不敢跟着一起去找，就如一个坐镇的指挥官，完全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如何，只能干着急。 妻子本来在种植基地上跟着一起干活，早就听到消息，跟着找了一圈，把几家想得到，但是，平时又不怎么来往的亲戚家都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这会儿，只好回来，守着席顺云哭。 一边哭还一边骂：“你这杀千刀的，老娘就说，你这村长没干场，不如和老娘一起去基地里打工，你就是不听，放不下稀屎面子。现在好了，一定是你得罪了人，人家开始报复。” 席顺云看着这个女人，烦透了，平时还算听话，现在就如一个疯婆子，根本就不讲理。 “得罪人？”席顺云突然问了一句，“老子得罪谁了？” 对呀，他的大脑快速地运转，自己干了几年村长，到底得罪了谁？ 好像，并没有刨过哪家的祖坟，也没有哄过哪家的媳妇，更没有杀过人。 最坏的，就是这两个孩子，不听话，偷了这家的鸡，拔了那家的白菜。 但是，也不至于让村子里的人下死手。 虽然，大家最恨的是贼，但是，好歹也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至于…… 偷马贼？ “别嚎了，让老子冷静一下，想想到底得罪了谁？”席顺云大吼了一声，打断还在哭叫的妻子。 妻子吓了一跳，突然愣住，不敢再出声，真把打扰到席顺云想办法的大脑，硬是把一声声哭叫给强行咽回到了肚里，化着一声一声的鸣咽。 难道是那人的家人报复？ 席顺云沉吟着，难怪对方当初这样好说话，随便就打发了。 但是，怀疑归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当然也不好直接去找警所。 这时，唐正文和婉清来到了他的家里。 “怎么样？”席顺云先是看向唐正文，觉得他的把握性要大一点，婉清虽然也爱自己的学生，但是，一直在上课，根本没有出过村，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已经报过警，李寅所长亲自说的，马上就安排人，守住出乡的路口，还联系其他家警所，应该人出不了乡，更不可能到城里坐车。”唐正文简单说了一下经过，他亲眼看着李寅对这事儿非常的重视，亲自打电话给几个警所，还请示了县一级，描述了两个孩子的样子，请县里安排人在城里的车站看看。 席顺云点了点头，说道：“李所长真是个好人呀，也很热心。老唐，多亏了你，不然，也难以找上李所长。” “我想，孩子可能没有出村，说不定，就在某片森林之中。”婉清说道，“就算是有人害他们，以他们跑步的能力，一定可以逃走，只是，可能迷了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路回家，以我的意见，大家这样乱找，没个目的，还不如分成几组，到各片树林之中去找。” 席顺云看着婉清，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你说得对。就当是撞一下运气吧，我马上请人，分开去找。” 说着，席顺云冷静了下来，把回来没有收获的人们，分成了几个组，分别向着各个森林之中去找。 现在已经放学，婉清也和唐正文一道，往北去找。 …… 小卡车司机，每隔十分钟，就学一次鸡叫，一直没有收到回音，已经开始失去耐心，沉声骂了两句：“真他妈的见鬼，最讨厌不守时的人。” “逼鸠……逼鸠……逼鸠……” 三声断断续续的鸟叫，从路下面的远处传了出来。 小卡司机激动起来，回了三声野鸡叫之后，又收到了回应。 他忙着回到车边，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这才打开车的后门，还重新拿出了一把更大的锁，随时准备锁门。 一切显得很顺利，没有人经过，更不用说车子。 刚下过大雨的地方，人本来就少，车更少，关键是地点选得好，前不沾村后不沾店。 不到十分钟，三个男子，扛着两个大麻袋从路下面的林子之中钻了出来。 小卡司机大喜，忙着帮忙，把麻袋放进了车厢里，正要锁门，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呵呵，果然有问题！” 四人同时大惊，一齐看了过去，只见路上面，往北方向不远处，一棵大树下，正站着一个人。不就是刚才那小子是谁？ “妈的，你还没走？”小卡司机骂了一句，见他只是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是湿的，正在滴着水。不由得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心想，这小子莫不是找死。 “哈哈，没走呀！”郑八斤笑了笑，很是轻松地说道，“你都还没走，我走什么？你还没告诉我，扛上车的是什么？” “关你鸟事？”小卡司机大骂。 老大看了一眼郑八斤，又看向司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不是确定安全，才发的暗号吗？” “老子也不知这小子为何总是与我作对，明明看着他开着车子已经离开，谁知道阴魂不散，竟然半路折了回来。”小卡司机也是一脸黑线，他刚才明明检查过，四下无人，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其实，郑八斤并没有走远，刚转过一个小山包，就停下车来，让赵茜开着车一直走，他从树林里返回到了路上面，潜伏下来，把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声张，而是等到对方通过暗号联络，再度出来三个人，还扛着两个麻袋。 已经猜出，一定就是婉清的两个学生。 他也想过，让对方拉着走，自己在后面跟着，把这些人的同伙一网打尽。但是，这样做很危险，万一害了那两个学生，自己对不起婉清。 因此，绝不能让四人带着小孩子离开，就在这里将他们绳之以法。 至于其他的团伙，那就交给警察去侦破好了。自己只是一个小老百姓，没那个能力。 老大的脸阴沉着，看向郑八斤时，依然不想多事，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过是我们打到的两头小野猪。” “哦，这么说来，我还真有兴趣，打开看看。”郑八斤依然在笑，人已经向着公路走了下来。 “小子，劝你少管闲事。”老大是个老江湖，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反而镇定下来，说道，“如果是缺钱，我这儿有，可以给你几块去喝杯茶。” 说着，真的拿出了十块钱，像是在引诱郑八斤过来取。 接着，给了老二和老三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准备战斗。 () 第446章、以一敌四 话说张晓阳，在下雨之前，同样看着这么一辆路边卖水果的小卡车，并没有放在心上。 还没到新店子街上时，却是被两名男子拦了下来，说他骑得太快，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看了看，他的车上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为难他，只说让他到街上时慢一点。 张晓阳有些奇怪，这两人是什么来头？ 不像地头蛇，怎么管起自己超速行驶的事情来。 正要离开，大雨就下了起来，也顾不得和他们拉家常，忙着发动车子，刚走几步，还没有到达街上，就淋得像个落汤鸡。 好不容易到了警所，里面竟然没人，连大门都是关着的，只好在大门下面躲雨。 但是，雨太大，一会儿就平地起水三尺深，从地上溅起的水，都把他淋得牙打战。 同一时间，婉清和唐正文，也被淋成了落汤鸡，又不敢在树下躲雨，反正也躲不住。 婉清还告诉他，下大雨不能在大树下，不然，会被雷击。 唐正文笑了笑，那些个人贩子都不怕，自己怕什么？但是，他担心婉清受不了，拉着她找地方躲雨。 刚走几步，就发现雨实在太大，寸步难行，根本就找不到路，只好守在原地，脱下上衣，护着婉清的头。 还好，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两人被淋得全身湿透，连裤带都没有一处是干的。 四下都是洪水声，这时，唐正文才发现，他们真是好人有好报，所在的位置，刚好地势相对较高，不然，可能被洪水冲下了山。 然而，就在这时，婉清脚下一沉，所站的地块快速下陷，不由得惊叫一声，双手向前伸出。 唐正文也是大吃一惊，他所站的位置开始在下面，后来看见洪水过大，害怕山洪冲走婉清，临时换了个位置，准备随时为婉清抵挡洪水。 没承想，山洪还冲向二人，婉清脚下的土开始下陷，忙着伸手抓住婉清。 但是，唐正文脚下的泥土也跟着下陷，收不住势子，跟着婉清一起跌倒，连泥带人，双双滑倒。 “轰轰！”洪水加大，直接冲到了两人下滑的身体，一齐向着山下冲去！ …… 郑八斤看着四人，站成一排，但是，以拿钱那人为中心，两边稍稍向前靠拢，方便快速形成合围之势，看上去有模有样，一定经过不少实战。 对付这种人，从来不会有轻视之心。 郑八斤心中冷笑，看着拿钱那人，说道：“大哥，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 “哼，只有这么多，要就拿走，不要拉倒。不要给你脸不要脸？”老大看着郑八斤站住了脚，以为他害怕了。 这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自己四个人，对方就一个人。 小卡司机也开了口：“大哥，就算你真是执法大队的，现在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我们不过是打两个野猪，犯不了多大点事，别逼我们动手。” 他这话有几个意思，提醒其他人注意，这小子自称是执法队的，不能小看，说不定还有真武器。同时，也在告诫郑八斤，我们不是好惹的，逼急了连你一块儿收拾。 “哈哈，我对野猪很感兴趣。”郑八斤一眼就看出，那名拿钱的人，后背像是受过点轻伤，到时，如果真的打起来，专打对方痛处就行。 四人听了，皆是一愣。 小卡司机说道：“看来，你小子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 “哈哈，所谓见者有份，按照这里的习俗，不管打着什么野味，都要人均分配。”郑八斤笑着说。 四人又是一愣：“……” 真有这样的事？见者有份，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郑八斤可以等，可以拖时间。但是，他们不能，以防夜长梦多，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找人的人来了，或者是有人经过这里，他们就难以走脱。 虽然，打抱不平，行侠仗义的事情不多，但是，总会有一腔热血的钢铁洪流存在。总不能像刚才对付那名养牛的老头一样，直接灭口。 “如此说来，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老大最先发话，向着郑八斤走去。 其他三人积极配合，一起向着郑八斤围了过来。 郑八斤的身后，是一米来高的地埂，刚才跳下来很简单，现在大敌当前，想要重新爬上去，就会把整个后背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他显得有些紧张，沉声说道：“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对我动手，有种就一个一个来，单挑。以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这小子怕了。”老大有些得意，眼里也闪过了狠戾的光芒，沉声说道，“还单打独斗？武侠电影看多了吧你？” “不要过来！”郑八斤很是配合的样子，慌张地往后退。 突然，慌不择路的他，绊到一块石头，脚下一滑，跌坐到地上。 “哈哈，这小子明明就是一个弱鸡，却学着电影上的大侠，多管闲事。”老大看着郑八斤的狼狈相，不由得意地大笑。 其余三人看郑八斤的样子，也如看一个傻b，看小丑，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已经抓住了机会，突然爆起，手里也不知何时抓起了一块石头，呼地一下扔出，正中小卡司机膝盖。 “啊”地一声惨叫，那人应声而倒，双手抱脚，在地上不停翻滚，不断嚎叫，就如杀猪一般。 其他三人吓了一跳，但是，郑八斤根本不给他们回神的机会，兔起鹘落般冲了过去，重重一拳，砸在了老三的头上。 那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起不了身，像是昏了过去。 动作并没有完，接着就是老大，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已经中了一个扫堂腿，身子失去重心，倒在了一边。 转眼之间，四人，就有三人吃了亏，特别是小卡司机，哀嚎之声还在继续。 郑八斤也没有停手的意思，老二反应算快，拳头重重的砸向了郑八斤的头部。 郑八斤刚扫倒老大，还未来得及起身，身子呈半蹲状，无法避开老二的强大一击，只有伸拳接住。 “砰”地一声响起。 老二痛得大叫，拳头直甩，鲜血飞溅。 再看郑八斤，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伸出的手中，正捏着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石块。 石块的一头，也是最尖的那一头，棱角分明，正对着上空。 刚才，老二那一拳，他是用石头接下来的，老二不痛才怪，流血在所难免。 () 第447章、九死一生 看着大局已定，郑八斤依然不敢大意，快速追了过去。 老二一只手痛得要命，但是看着郑八斤向他扑来，只好伸出左手，向着郑八斤的胸口轰去。 然而，结果一样，郑八斤用手里的石头对准他的拳头。 他意识到不好，本能地收拳，但是，已经晚了，郑八斤这一招是虚的，另一只拳头重重击在他的脸上，让他瞬间晕了过去。 郑八斤还不放心，抓起他的脚，让其脱臼，痛得他醒了过来。 老大已经起了身，但是，看着自己的同伙全部倒在地上大叫不已，早已没有一战的勇气，向着路下面就跑。 郑八斤没有任何迟疑，追了过去。 …… 被水冲走的唐正文，心中大惊，但是，大脑很是冷静，一只手紧紧抓住婉清，奋力往自己这边拉扯，另一只手想要抓住身边的树枝。 但是，水流太急，根本就抓不住，只能暂时用身体护住婉清。 婉清吓得大叫，呛了几口浑水，一时头昏脑涨。 “别叫！”唐正文忙着制止，干脆不再想抓树，而是双手抓住了婉清，将他往上奋力一举，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只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整个身子贴在了地面之上，把婉清举到了自己身上。 就如一条船一样，背上被地上的石头划得生痛，依然不放手，就这样，托着婉清，一起向着侧面的山沟滑了下去。 越到下面，水越大，也越来越急，唐正文心急如焚，知道再这样下去，只要达到沟底，如果还止不住身形，那就只有一个结局，冲进河里，最后，和整片山脉的洪水一同汇入江河，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婉清恐惧无比，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是要死的结局，忙着大叫：“爸，快放开我，不然你会死的。” 她的头朝上，看不清后面的情况，但是，从周边的环境来看，已经被肆虐的洪水冲入到了天然形成的沟渠里，连树都抓不着了。 而唐正文，为了保护自己，把自己举高，整个脑袋都泡在了洪水之中，这样一来，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洪水呛晕。 到时，唐正文得死，她横竖也是一死。 唐正文根本就不理会她，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自己如果放弃了她，如何对得起她娘。 就冲刚才那一声爸，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想到这里，猛然闭住气，双腿向着两边用力分开，想要尽一切可能，蹬着两边的山石，尽力把速度减下来。 但是，这样做很危险，作为一个男人，无异把最脆弱的地方完全暴露，一旦遇上中间有突起的岩石，或者是树桩之类，那就完蛋了。 弄不好直接被开肠破肚。 但为了婉清，顾不得个人安危，能拼一把是一把。 他的背上，已经麻木，根本就不知道痛一样。 双腿往两边不断的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落脚点，眼看着就被冲进一条更大的山沟。 “啊！”婉清大叫一声。 她看到了水越来越大，已经冲进了一条小河，生还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不顾一切地抓住了一条树枝。 身形猛然一滞。 唐正文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双腿死死抱住了河边的一棵树子。 那树，本来就在水中飘摇，随时有可能被冲倒，突然加上了两个人拉扯，变得歪向了一边，眼看就要折断。 而两人的身体突然变了一个方向，唐正文变得头朝下，婉清双手抓住树枝，身体从唐正文双手之中脱离，呛了一大口洪水，不由得头昏眼花，猛烈咳嗽。 小树终于断了，两人再度往前冲去。 唐正文双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就地来了一个空翻，双手抓住了树枝。这时，才有机会睁眼，看着冲在前面的婉清，不由得大惊，丢下手里的树枝，向前追去。 但是，双腿没有着力点，根本就没有办法冲得更快，完全是身不由己，一时追不上身材小巧的婉清。 眼看着婉清不断地被水呛，唐正文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刚才不应该冒险。 就在这时，更凶险的事情出现在唐正文的眼前，只见前面突然变窄，两块相对的岩石突出。 要是他在前，问题不大，反而是好事，可以找机会止住身形，哪怕是用身体去撞石头，凭着身强体壮，受一点伤，也可以被石头拦下来，就算是撞死，也有救下婉清的可能。 但是，婉清体弱，细皮嫩肉，哪里经得起石头的撞击，不死也要受重伤。 唐正文来不及思考，忙着大叫一声：“小心前面，双手向前！” 这样可以减轻身体撞击受到的伤害。 婉清已经头昏脑涨，听到唐正文的提醒，猛然双手向前。 “噗噗” 婉清的身体一滞，撞上前面的岩石。 电光石火之间，唐正文已经追上，双腿往前分开，卡在了两边的石头之上，双手忙着托起婉清，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婉清高高举起。 这时，婉清已经昏了过去，小河里的水不断往上涨，许是因为唐文堵住一部分出水口空间的原因。 唐正文换个方式，将婉清扛在一只肩上，一只手用力抓住突出的岩石，猛然借了一下水流的冲力，身子往上一撑，终于把婉清举到了石头上。 唐正文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这一刻全部用光了，大口喘着气，叫了两声婉清，不见答应。 心里很是着急，但是，也冷静下来，一只手扶着婉清，怕她再摔下来，另一只脚试了试，找到了另一个着力点，慢慢地往上移了一下脚步。 好在，这时的洪水，像是在缓缓变少，也没有刚才那么急。 不知过了多久，婉清的嘴里不断冒出浑水。 猛然一声咳嗽，终于醒了过来。 唐正文松了一口气，喘着气说道：“你醒啦，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爸！”婉清看了一眼唐正文，见他半截还在水里，上半身血流不止，吓得大叫起来。 “别动！我没事，只要你抓住石头，慢慢地爬到安全的地方，我很快就会上来。”唐正文怕她乱动，二次摔下河里，忙着安慰她。 “不，我先拉你上来。” “你先上去，不然，我根本就上不来。你放心，我真的没事。”唐正文说道。 “不许骗人？”婉清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唐正文全是泥巴的脸上，强行挤出微笑，“听话！” () 第448章、叫爸！别叫妈！ 郑八斤刚追出几步，意识到不对劲，忙着转身，救人要紧。 打开车门，提出口袋，果然，里面装着两个半大孩子，手脚都被捆住，嘴里还塞了只臭袜子。 两人惊恐地看着他。 “没事了！”郑八斤扯开两人口里的袜子。 “郑老板！”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大口喘着粗气。 “你们认识我？”郑八斤奇怪地看着两人。 “是的，你是海子那个基地的老板，听说你也是个狠人。”两人是真的见过郑八斤，也听过他的传奇故事，这会儿救了他们，忙着就要磕头。 郑八斤扶了两人一把，解开了一人手上的绳索。 那人来不及解自己脚上的，忙着给兄弟解开，异口同声说道：“多亏了郑老板，不然，我二人就完蛋了。对了，抓我们的人在哪？” 郑八斤看了看，发现两人虽然受了一些皮外伤，双手双腿上都有很多处瘀青，但是，并没有伤到骨头，也就放下心来，拉了一把。 两人下车来，就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不断地叫唤，知道就是受他们的气，不由得心中大怒，冲过去，就是几脚，专打三人的痛处。 三人痛得哇哇直叫。 郑八斤看得一愣：“两小子有前途，下手比自己还狠。”但是，他怕两人掌握不住分寸，一不小心把三人打死，那就有些麻烦，正要劝二人。 二人却是一起倒在了地上，吓了他一跳，忙着扶起，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肯定是太累，太饿。 打开驾驶位，郑八斤找到了几块饼干，将两人叫醒。 两人还要去打地上的三人，被郑八斤制止住了，递过去两块饼干，说道：“别激动，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好好教训这三人。” 好像是这个道理？ 两人互看了一眼，心想，打这三人事小，把自己累坏了可是大事。 郑八斤见两人情绪稳定了下来，真的拿着饼干吃了起来，又从车里拿出两个罐头，说道：“慢点吃，小心咽着，先喝口水！” 两人忙着点头，动作几乎一样，但是，长相却不同。 郑八斤也没有在意，没有想到他们是双胞胎，只以为这是配合默契而已。 地上的三人，这时也是愣住了，开始慌了起来，一人最先开口：“老大，你放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卡司机却是看着郑八斤说道：“你这样做，太不地道了，吃了我的东西，我只不过是一个开车的人，被你打成这样，还抢我东西，到时，我一定要告你。”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去告吧！没必要这么麻烦，一会儿就带你去警所，相当于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不用再辛苦，坐着就有人给你送饭。” 说着，又在车里去找东西，就如这小卡车是自己的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你要干什么？”小卡车司机着了急。 “放心，不会要你的东西。”郑八斤说着，拿出一条麻绳，向着他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那人以为郑八斤又要打他，但是，膝盖刚才被郑八斤扔石头击中，伤得不轻，又被两个孩子跺了几脚，痛麻了已经站不起来。 “放心好了！”郑八斤依然在笑，笑得六畜无害，就如面对的已经不是敌人，而是一个老朋友。 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真不知他是在唱哪一出？心里只想着：这小子太会装了，刚才故意示弱，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还往后退，让人不防，殊不知他已经找到了机会，一击成功。现在，又是这种笑面虎的表情，不知要使什么坏？ 郑八斤毫不在意他们所思所想，依然我行我素，直接走到小卡司机身边，也不问姓名，把双手反剪过来，捆了个结实。 小司机痛得大叫，脸上的汗水滚落。 两个孩子停下吃饼干，表情恭谨地看着郑八斤，异口同声地说道：“老板，你太厉害了，这家伙的骨头硬，但是，在你手里，就如一条狗一样趴着，还叫得如此让人兴奋！” 所有人都呆了呆，奇怪这两孩子的话中之意。 “同学，你可真是心大，你忘记了他们刚才怎么对你？现在还兴奋得起来。”郑八斤笑了笑，继续去捆老二。 老二一看就是个心里做事的人，所谓心机深沉，刚才打斗之时，伤得最重，不但双拳都还在滚血，一只腿也脱了臼，属于郑八斤重点防护对象。 这种人一旦给他机会，可能绝地反击。 郑八斤将他捆在了绳子的中间。 看着他脸上的汗水冒出，却一声不吭，郑八斤点了点头，笑道：“是条汉子，可惜跟错了人。你看，你们的老大逃之夭夭，留下你三人受苦，真是不值！” “是呀，老大为何不来救我们？”老三疑惑地问道。 “少废话，想要从我嘴里问出老大的事情来，休想！劝你趁早省了这场心。”老二冷哼一声。 “哈哈，你想多了。谁说我要问你老大的事情？他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警所的人，我只是一个商人。”郑八斤笑了起来，说真的，真没有打算审问这三人，只负责救人而已。 “你，你他妈的不是说是执法队的？”小卡司机大怒，歇斯底里叫着，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流下，直趟在地上，混和着积水，都分不清哪是泪？ 郑八斤捆人太没人性，让他双手反剪在后，呈趴着的态势，整个脸没有其他东西支撑，只能靠在地上的泥水里。 “你他妈的太不文明，逼……”郑八斤说着，突然停顿了下来，说道，“有小孩子在，别说脏话。” 说着，走到小卡司机身边，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按了一下他的头。 那人脸和鼻子都在了泥水中，呛得猛咳不止。 郑八斤放开手，对方难受得要死，奋力用头顶撑着地面，脸和鼻子从泥水中出来，随着不断地咳嗽，泥水从口鼻之中流出，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郑八斤还在笑，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泪水都流了出来，还叫男人吗？而且，做人要行得正，站得直！宁愿站在死，也不要像狗一样趴着，卑躬屈躯，苟活于世！” “妈……”小司机生生将“的”字咽了回去，生无可恋地说道，“我成了现在这样子，你就没点逼数吗？” “儿子，真乖。叫爸！别叫妈！”郑八斤毫不客气地应了下来。 所有人都呆了呆，很是无语！ () 第449章、幸好有你 费了很大的劲，婉清终于爬到了安全地带。 这时，才发现，全身酸痛无比，就如快要散架一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难以遮体。 就连脸上，也不知何时擦破了皮，这会儿火辣辣地痛。 唐正文见她安全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恢复了一定的力气，想要起身，早点离开这里，也不知婉清的两个学生怎么样了？ 这时，洪水更小了一些，只淹到了唐正文的小腹下面。整个后背痛如刀割。 上半身，连根线都没有，全部露在了外面。 唐正文也顾不了这许多，非常时期，能活下来已经不错，要不是这里有两个左右突出的岩石，指不定现在两个都进了江水之中，再无生还的可能。 正要往上爬，突然感觉腿上缠着什么？ 往上抬了抬，发现竟然是一件破烂的衣服，早已变成毛巾。 唐正文心里一惊，这不是自己的衣服，是不是里面还有东西？ 想到这里，他再度用脚试了试，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忙着伸手下去，扯出一个人。 不，严格来说，已经是一具尸体，早就没有任何生机。 唐正文顾不得自己害怕，只怕吓到婉清，让她不要看。 婉清很听话的样子，以为是他的裤子被冲得无法遮羞，忙着把头转向了一边。 她也发现自己的衣服破得不成样子，羞于见人，就地扯了几根树枝和杂草，随便编了一点笼在身上，就如一条布满黄泥的绿裙。 正准备帮着唐正文弄了一条“裙子”。 这时，唐正文已经把水里那人完全拖出了水面，放在了岩石上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人已经面目全非，根本就辨认不出是谁？身上的衣物全被洪水收刮一空。只是从仅剩二指这么大一块头皮和瘦弱的身形上，勉强可以确认是个老男人。 “不对，这人头上的伤口，根本不像是被水冲着撞在岩石上留下的，而且，口里也没有沙石，初步判断，是被打死之后才被水冲下来的。”唐正文这样想着，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物，连只动物都没有，不由得奇怪起来。 他想了想，又下到了水里，竟然摸到了一头牛。用力猛扯几下，但是，太重，根本就拉不起来。 应该是这牛的主人。 老者是不是牛打死的，现在无法考证。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牛和那老者堵在这里，他和婉清才有机会停在这里，不然，早就被洪水冲走。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老人，对他肃然起敬，暗自下定决心，一会儿如果家属找到这里，一定帮他们把老人抬回去，好生安葬，再上炷香。 这时，婉清已经把唐正文的裙子做好，但是，有些重，扔不过来，想让他自己过来拿。 抬眼一看，正看到唐正文身前的尸体，不由得大吃一惊，瞬间脸色苍白。 “别看，这只是一个放牛的老人，不知为何，被洪水冲到了这里，要不是他和一头牛刚好冲到这里，堵住了汹涌的洪水，我们也没办法脱险。”唐正文忙着安慰婉清。 婉清点了点头，把头转了过去，说道：“爸，你的衣服也破了，胡乱之中，帮你做了一件，勉强可以遮住身体，先凑合着穿一下。” 唐正文看了看老人的衣服，已经不成其为衣，只是破布，本来想要给自己挡一下身子，想想又不道德，还是留给老人，作为最后的一点尊严。 又听了婉清的话，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婉清！” “爸，别太客气了，要谢的人是我，要不是爸，我估计已经死了。再说了，我已经是你的女儿，哪有对女儿这么客气的爸爸？”婉清忙着说道，苍白而又布满泥水的脸上，却荡起了一片幸福。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老唐不知是前几世修下的福气。” 说着，接过了“裙子”，套在身上。 这才把老人的衣服，围在了老人下半身。 “现在怎么办？”婉清听他说已经弄好，才回过头来，担心地看着他，“这老人不知是何来历？如果家人赶来，会不会误会我们？” “不怕，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唐正文自然明白婉清的意思，是害怕对方的家属来了，说自己是杀人凶手，毕竟，自己和婉清的样子，现在都很狼狈。 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不能把老人重新丢下水里冲走？ 婉清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 除了郑八斤，这人无疑是她最信任的男人。 “但是，我们总不能就呆在这里？我两个学生，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婉清一提起学生，很是担心。 “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但愿，他们没事。”唐正文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安慰婉清，也只能暗求多福。 他相信，这个世上，好人是有好报的，如果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要是郑八斤在身边就好了，他的主意多。 唐正文这样想着，突然，发现一条人影从山上快速冲了下来，不由得心里一惊，忙着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到了婉清的身边。 那人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突然看到前面有人，也是吓了一跳，看清楚唐正文和婉清这两个泥人的造型，也不由得一愣，沉声说道：“做什么的？怎么弄成这样？”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带着别家的小婆娘，出来鬼混，被大水冲到了这里，还真是会玩！都会划船了。”那人见唐正文二人警惕地看着他，不由得自以为是起来。 “闭嘴，她是我女儿，你再敢乱说一句脏话，老子要你的命！”唐正文大怒。 婉清一脸委屈，她想不明白，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遇上的人心理都是有问题，想法肮脏不堪，一时说不出话来。 “哟，喜欢说狠话的人，老子见得多了。”那人小眼眯着，不以为然，突然向着唐正文走了过来，说道，“不过，这妞不错，虽然现在身上脏兮兮的，但是，放在水里洗洗，一样可以用。” 唐正文大怒，捡起一根棍子，就要和那人拼命。 然而，那人见他是个狠人，突然转了个弯，向着山下飞奔而去，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子今天有事，改天有机会再和你切磋。” 唐正文愣了愣，也没有去追，而是担心婉清一个人留在这里会发生危险。 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后背上的衣服烂了，像是受了伤，估计和他一样，是被水冲在地上划出来的。 () 第450章、家属来了 唐正文看了一眼婉清，知道她现在又累又饿，但是，这里根本就找不到吃的，连庄稼都没有，更不要说人烟，全是树林和刺柯。 已经离江边不远，不超过十公里，想想都觉得后怕。 唐正文想了想，就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总得先弄点吃的来填饱肚子。 对了，那头牛已经死了，不吃反正也是浪费。 不行，这牛和地上的老人息息相关，如果私自动刀，到时，找上来的人看着，不怀疑自己为了抢头牛打死老人都不正常。 唐正文马上放弃了这一幻想，不去动牛。 更不敢走远，唯一能找的就是地上的野地瓜。 找了一根树枝，费了很大的劲，还没撬到地瓜，唐正文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上方。 一个黑黑的女人，正注视着他。 那人脸上沾满泥水，一身是泥，奇怪地说道：“大哥，你是人还是……” “你说呢？”唐正文没好气的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也难怪人家会误会，自己和婉清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野人。 “会说人话，那一定是人。”女人愣了愣，说道，“有没有见到了一个老人，还拉着一头牛？” 唐正文点了点头，老人的家属到了，还真是及时。 女人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突然面色大变，扑到了老人身边，不可思议地看着。 唐正文没有说什么，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老人的亲人，说什么都不起作用，得让她的情绪先发泄出来。 婉清也不敢说话，呆呆地看着女人，一时找不到合适语言来安慰她。 女人看了半响，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你死得好惨呀！” 唐正文叹了一口气，正要解释，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唐正文，说道：“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爹？” “怎么会呢？你冷静地想一想，如果是我，还不赶紧逃，还会在这里帮忙看着他？”唐正文说道，“我们也是被水冲到这里，刚才，看见你爹的尸体，就帮着捞了起来，对了，这水里还有一头牛。” 这时，水已经更浅，牛脚都完全露了出来。 “哼，说不定，这正是你在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你？或者，是根本就来不及逃走，我就赶了过来。”女人看着他，眼里闪着怒火，就如要吃了他一样。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反正我们并没有杀他，不信就等警所的人来，他们自有公论。”唐正文解释着，指了指地上，说道，“如果我们要逃，还会在这里慢慢挖地瓜吗？” 女人：“……” 她看了一眼，果然，地上有着一根断了的瓜藤，算是信了几分。 这时，又有两人找到了这里，是海子的人，差点没认出唐正文来，问了一句：“三位，有没有看到两个半大孩子？” “乡亲们，是我！”唐正文认识其中一个，正在基地里帮着种菜的席顺海。 那人看清是唐正文和地上的尸体之后，惊讶地问出了什么事情。 唐正文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婉清的遭遇，席顺海惊呆了。 这时，有人拿出一个土豆，说是从家带来的，被雨水淋坏了，但是，依然可以填一下肚子，如果婉清老师不介意，就吃一点，真是辛苦了，在城边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竟然跟着来这荒山野岭寻找孩子，真是难为了。 婉清自然不会嫌弃，接了过来，却递给了唐正文，说道：“我不饿，爸吃。” 唐正文又推了过去。 黑女人发话：“几位是海子村的，孩子失了踪？” “是呀，这位大姐是不是看到过？”席顺海不由得眼睛一亮，无比期待地看着那人。 “没有，这种地方，如果只是两个孩子，地势不熟悉，极有可能已经被刚才的洪水冲走，建议去下面的江里找，但是，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女人说着，叹了一口气，突然说道，“不对，我爹对这一带地势非常熟悉，不可能摔下山来，更不可能被水冲走。他都放了几十年的牛，从合作社放到现在，怎么可能？” 女人说着，看了一眼唐正文，又看向其他人说：“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警察，你放心，只要是被人害死的，那人一定逃不过天网恢恢。”唐正文想要说出自己的判断，但是，又怕这个女人情绪一失控，再度说是自己和婉清是凶手，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 自己被冤枉事小，婉清牵扯其中就不划算。 “对对对，报警！”席顺海也说，“反正，我们也要去寻找孩子，不如，顺便帮你把人抬上山去？” 女人已经没有了主意，听说婉清是老师，她选择相信老师不会撒谎，也许这两个人真不是凶手。 唐正文却说，“先别搬动，免得到时警察说破坏了现场。” 好像也不对，自己搬动过了，到时，是不是会说自己干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结局，那就一个人承担下来，绝不牵连婉清。本来就跟她无关！ …… 张晓阳一直到大雨停了，都没有等到警所里的人，不由很是奇怪，正要离开，回去找郑八斤报告情况，就看到一辆212开到了警所门口。 他忙着迎了过去，车门打开，出来的是赵茜，并没有郑八斤。 原来，赵茜当时按照郑八斤的吩咐，一个人开车上前，但是，刚走出几公里，就看不见路，只好停在边上，等待大雨停了，又担心着郑八斤一个人无法对付那小卡车司机，这才上前来找警所。 张晓阳听说小卡车司机就一个人，郑八斤对付起来应该很轻松。 让她放心，干脆把摩托车停在了警所，两个人上了212，一同返回去接应郑八斤。 他们并没有想到，郑八斤已经把三人拴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全部丢在了小卡车上，采取就近原则，先拉到新店子警所里来，把审讯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自己要救的人已经找到，也算是完成了任务，顺道找找张晓阳和赵茜，该回去交差了。 走没多远，经过一个山坳的时候，突然，从林子里冲出三个民警，拦住了车。 说是例行检查，郑八斤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忙着说明情况，说抓到了几个人贩子。 警察们半信半疑，两人看着他，一人检查车里出来的两个孩子。 () 第451章、物尽其用 郑八斤很配合，主动打开了车厢门。 看着三个被捆成一串的人物，三个警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你一个人放翻的？” “这三人完全就是草包，有一个精明一点，被放跑了。”郑八斤没有说自己能力出众，突显自己，而是把敌人说得太菜。 三人动不了身，但是，口还能言，一见到警察，就如见到救星一样喊道：“警察大人，快救救我们！” 三个警察看清了三人的情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原来，三人都受了伤，不是膝盖坏了，就是腿脱臼，根本无法动弹。 还被反捆在一根绳子上，脸着地，痛苦之情胜于言表。 三名警察有些奇怪，面前这家伙是谁？ 终于，有人认出了他，就是前不久，参加过围剿黄犁村时，那时就发现这人是个狠人，专门打听过，他叫郑八斤。 其他两人，也是新店子的警所的人，听过了郑八斤的事迹，这会儿看到了真人，一齐露出佩服的神情。 不敢耽搁，两队人马合兵一处，全部坐上了小卡车，一齐向着新店子警所而去。 至于那个逃走的老大，暂时不用管，只要带这三人去一审，很快就可以找到他的行踪，再抓也不迟。 边走边谈，原来，新店子警所里接到了下鱼乡李寅的电话，第一时间配合，还通知了另外两个乡的人员，在各个路口守着。 凡是经过来车，觉得可疑，都会拦下来，只是放过了赵茜的212。 而这辆小卡车，他们已经注意了很久，见对方不动，也就按兵不动，潜伏在林子里，就等着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没想到，郑八斤早了一步，把人都抓了起来。 也有人心里后悔，要是当时找到郑八斤，配合着一起行动，就不会有漏网之鱼，让那名自称是老大的人逃走。 不过，最好的结局，就是把人救了出来，还毫发无损。 半道之上，遇上了张晓阳和赵茜，一起回到警所，把人交给他们。 又让两个孩子录了口供，郑八斤一行人告辞，说是得尽快回村里，不然，村里的人着急，特别是孩子的父母，这会儿不知急成什么样子？ 郑八斤提议把摩托车抬到212后座上面，张晓阳也跟着一起坐车离开。 人多力量大，几个民警帮着郑八斤和张晓阳，不费什么力，就完成了这一提议。 三名警察，亲自把他们送出街子，本来要留下来一起吃个饭，但是，郑八斤急着要走，也就不好强留。 …… 唐正文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海子村的人，留下一个帮忙，一个去帮着报警，顺道把消息传给死者的其他家属，其他人继续去找孩子。 女人也同意，她就呆在这里，等着家里来人。 据说，他家就在十来里之外的一个叫七家村的地方，那里只有七户人家，很容易找到。 她父亲家里，已经没有，自己是他唯一的女儿。本来已经出嫁在同村，想要让父亲搬到一起来同住，他不来，说是各在各家方便。也曾想过回去和父亲一同住，丈夫又舍不得自己家的两间草房子，还有一群羊，说要等和兄弟分好了家，到时，再两头住。 谁知，还没来得及分好家，父亲就撒手人寰。 唐正文和婉清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安慰她：“人死不能复生，一定要保重身体，老人后事还要她料理。可能，这就是老人的宿命。” “不，这事一定跟那对狗男女有关，要不是我看见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也不至于触了霉头，天呀，你为何要对我的老父亲下手？”女人听了，竟然恨得牙痒。 唐正文和婉清听了，奇怪地看着她，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狗男女？难不成，你爸就是他们害死的？” “是的，肯定就是他们，男的高高挂挂，长得人模人样，女的也很高佻，长着一张骚脸，大白天，就在路边的山峰上交配，被我看见了，也不给我挂红……”女人越说越气。 “高高挂挂？你说的怎么像是郑八斤？”席顺海奇怪地说道。在他的心目中，也只有郑八斤做了好事，不会留名，更不会帮人挂红这样吉利事儿，至于那女人，他没有见过几次赵茜，自己不会想到她。 “不可能！”婉清忙着说道，“郑大哥的为人，我清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着，她的脸色就红了起来。这个女人说的话，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正文忙着劝道：“郑老板，为人很好的，如果是这位大嫂需要他帮忙，绝对不会推辞。”心里想的是，这家伙，可能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据说，他跟赵茜乡长现在走得很近，两个人还去外地出过差，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婉清对郑八斤，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不敢乱说，怕她伤心。 “看来，几位和那对狗男女，都很熟悉。”女人沉声说道，“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要脸。” “好了，是不是他还说不定，就别在这里妄自猜测，到时，见到他，一切自然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老人的事情办好。”唐正文忙着说道，“对了，有我们在这里，你应该放心，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帮老人家找几件衣服，这样，让他走得体面一些，也可以走得安心。” “不，我一定要等警察来，不把凶手找出来，我就算是死了，也不安心。”女人姓刘，以前村里人都叫她刘姑。 刘姑看了一眼小河里，水已经完全消了下去，露出了大半条牛，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头牛，跟我爹相依为命，本来，它死了，不应该对它下手，但是，现在老人家已经走了，就把这牛给剥了，到时，用肉来招待一下乡邻。对了，大家都饿了，反正也不能离开，就地找点柴，生个火，先烧点牛肉填饱肚子。” 大家神情再度黯然神伤，但是，刘姑说得对，唐正文和席顺海就帮忙，把牛拖上了水淹不到的地方。 “不对，这牛鼻子有问题。”唐正文说着，指了指。 席顺海发现这个问题，他是养过牛的，一般性子比较烈的公头，都会把鼻子穿个孔，用绳子拴着。 但是，牛的鼻子竟然豁了，绳子也不知去向。 当初，它是遇上了什么样的事情？忍着巨大的痛苦挣扎着，以至于鼻子都被挣豁。 () 第452章、就是他杀 与此同时，新店子警所里，审讯工作，已经进入了瓶颈。 老二和老三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还供出了他们一路逃来，在路上老大杀了一个放牛的老人。 但是，问到老大具体叫什么名字，为何要绑架两个孩子，二人竟然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老大的真名。 干他们这一行，从来不问出身，只要心肠够狠就行。他们三人，完全就是一丘之貉，为了同共的利益组合在一起的，平时，有什么买卖都是老大主动找他们，他们找不到老大，也不知他现在会逃向何处？ 再问那司机，除了认识老二之外，根本就不认识老大。但是，他涉及的另一个事儿，就是贩卖人口，负责把人拉到永溪，再过江，到时，有人会和他们接头。 而接头的地点，也不固定。都是另一个团伙到时联系他。 他在这里出了事，对方一定会收到消息，要找出那个更大的团伙，相当困难。 警所的负责人让人想了多种办法，这三人说的就是这些，而且，每一次说的都是一样，真不像是在撒谎。 这里人员少，无法找出团伙，只有上报给县局。 但是，警所的人必须得去把放牛老人找到，不管是死是活，都要见到，到时候，这个案子才能继续下去。 所长留下，另外两名警察带着老三去找。 老三算是伤得轻一点的，已经把脱臼的腿接上，可以走路。 小卡车司机和老二被分别关押在警所里，只等着把老人的尸体找到，县里法医也会过来，查清之后，就移交给县里去处理。 对于一个乡一级的警所来说，人员少，技术有限，做一点治安案件还可以，涉及复杂的案情，就无能为力。 小卡车司机是永溪小河滩的人，那里就在江边，对岸就是四川。 他以前负责买猪，赚了点钱，后来，就买了这么一辆小卡车，还负责本行，只是，规模变大了一些。 人一旦有了钱，不一定是好事，就有人盯上了他，找他赌牌。 不过，都在村子里小搞小闹，输赢不是太大。 结果，在一次拉猪过川时，一个小县城的旅馆里，找了个失足女缓解疲劳。那人是个赌徒，见他有钱，就带他去玩玩。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夜之间，输得精光不说，为了扳本，还借了钱玩。 可想而知，这根本就是人家设的一个局。先让他赢点小钱，最后，全部倒出，还欠下了大量的钱，打了欠条，一天翻一个对本。 连车卖了，也赔不了欠款。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有人找上了他，帮他把车赎回，让他继续开着，但是，要帮那人杀一个人。 开始，他并不想走这一条路，但是，耐不住对方威逼利诱。如果不帮对方，他欠下的债，卖一辈子的猪，也只够每天赔利息。 从此，他走上了不归路。被人抓着把柄，越走越远。 他也曾后悔过，但是，已经晚了，无法脱身。 最可恨的是，他连对方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接头那人叫唐三。 不过，这个团伙还算仗义，第一次都少不了他那一份，两年下来，他还清了所有赌账，还存了点小钱。 他发现了这条路来钱真是快，比卖猪强了太多，也就没有打算收手，并且，也收不了，对方拿着他杀人的证据。 要收手，那就是死路一条。 本来，也不敢供出对方，可惜，进了所里，不说都不行，人家有的是办法。 只要是知道的，在精神崩溃那一刻，就如滚豆一样倒了出来。 …… 天黑之时，出去报警的人，带着两名警察赶到。 原来，他们是半路上遇着的。而刘姑的丈夫，也把羊送回到了家里，得到消息之后，带着兄弟和村子里的几个男人，还准备了几支手电筒，早一步赶了过来。 他们都是村子里厚道之人，看着婉清和唐正文只能用树枝遮掩身体，主动把自己身上的上衣脱了下来，借给他们围在腰上。 再把牛给分割开来，烧了吃掉一些。其他的准备全部带回去处理老人的后事招待客人。 唯独留下了牛头，原封不动，打算交给警察。 这时，唐正文把见到尸体的经过，向警察说了一遍，自认已经没自己的事，就要带着婉清，一起去找失踪的孩子。 警察看着他，说道：“不忙离开，你说那两个孩子，现在已经获救，交给郑八斤，送回到了家里。现在，天都黑了，回去也不安全，而且，这山里，很难找到路，不如一起回新店子，明天再从大路回去。” 唐正文听了，看向婉清。 婉清听说席学健二人已经脱险，高兴万分，说实在是太感谢了，一切听警察同志的安排。 她以为，警察不让走，不过是因为自己和唐正文最先发现尸体，是还没有洗脱嫌疑，只能配合。 而警察却说：“至于老人家的遗体，我个人认为，尽快送回家去，该办的后事，尽快处理，让老人家早一点入土为安。” “那，还要不要找法医来看看？”刘姑伤心地说道。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抓着的犯罪分子已经交待，是被他们老大用石头打死的，到时，抓到老大，一定铁证如山，想跑都跑不了。再说了，那人无恶不作，每一件罪名，都够枪毙他几回。” “警察说得对呀，既然知道老人是被害死的，就没必要再找法医，早点入土为安。”人们也跟着劝说。 刘姑看了一眼丈夫。 丈夫点了点头，说道：“相信警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就让爸早点入土为安。还要劳烦各位，帮着一起把老人家送回家？” “这是应该的。”人们纷纷答应，莫说跟这事儿有关，就算是半路上遇上熟不相识的人，只要需要，作为人道主义，也会积极帮忙。 刘姑两夫妻连声道谢，人们已经开始行动，弄了两根树干，用牛皮做了一个临时的担架，两个人抬着老人先走。 其他人扛着分开的牛肉，向着七家村进发。 唐正文反而没什么事，负责照顾着婉清，跟着大部队的后面。 有人还给他一只电筒，说婉清老师可能没有走习惯山路，又是晚上，一切要小心。 婉清很是感动，心想，山里人果然大部分厚道无比。 () 第453章、木姜子 到了黄犁村，郑八斤下了车，让赵茜和张晓阳把两个孩子送回海子。 现在，孩子已经得救，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他得去看看黄犁村的矿山。 经过了刚才的大雨，肯定也涨了洪水，特别是刚挖松的泥土，容易被水冲走，不引起重视，就会引发安全事故。 凡事都得以人为本，只有保证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应该做的。 张晓阳说将摩托车留给他，他摇了摇头，暂时不打算去哪儿。 而且，刚修出来的路，经过刚才的大雨，根本就骑不了，留给张晓阳合适一点。 等到哪天晴了，张晓阳来拉柴的时候，再连车一同带来。 他走路，往矿山而去，一路之上，到处是坑，有的地方还有积水。 好在，他现在不是一个讲究的人，也不怕湿了鞋子。 到了基地的时候，一个个脚上全是泥浆，鞋子已经湿透。 人们已经停工，说是刚才的雨太大，不好施工。 郑八斤问了一下，有没有清点过人？ 早有人报上数来，说是除了两个挖机师傅，还有货车司机刘敢，全部人都在这里，不会有问题。 原来，就算是在挖机边操作的人，下大雨时，都冒雨回到了安全地带，虽然全身淋湿，但是，没有人被水冲走。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就好，肖力跟我去看一下三个师傅，其他人原地休息，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提前下班，等地上干一点，明天再继续开工。” 人们高兴无比，都说郑老板很体恤下属。 郑八斤笑了笑，没有接受人们的赞扬，心想：“作为一个商人，要时刻想着工人为自己创造的价值，而不是只盯着工人从你手里领了多少工资，这样，才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邹正常有些急了，看着郑八斤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这会儿，他发现郑八斤将他给忽略了一样，是自己做错了？ 郑八斤看着他，笑着说道：“这样的天气，路不好走，你吃得消吗？” “看不起谁呢？”邹正常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心想，别人都能做的，自己一样能。老子已经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的人了，早已经熟悉了基层工作。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一干就是三年。 多年以后，回头一看，这三年的基层工作经验，为将来他走得更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那好吧，一起去看看！”郑八斤也不再打趣他，而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一行人踏着泥水，一路前行。 其他人真不是个事，都是在农村长大，这样的路，不知走过多少。 走了两公里，邹正常就有些吃不消，但是，话已经夸出，这会儿也不甘示弱，强撑着往前走。 后来，连皮鞋都走掉了，干脆和其他人一样，脱了鞋子，在黄泥巴路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挖机师傅。 三个人待在一起，已经停工。 早在下雨之时，他们三就集中在一起，坐在了挖机里面避雨。 难得可贵的是，刘敢把货车开到了高处，还不忘记去提醒两个挖机师傅，将挖机开到平台的最上面，但是，也拉开了安全距离，主要是预防高处塌方。 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对的，挖矿那一台挖机的上面，果真塌下了几十方泥土，正好没有砸中挖机和人，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唯一不足的，就是三个人都被雨淋得就如落在汤里的鸡，雨过之后，就聚在平台之上，找了一些枯柴，从车里放了点柴油，生起火来站着烤。 刘敢还打来一只鸡，一边烤火一边烧烤，这会儿正正好，冒着香气。 郑八斤也不客气，表扬了三人两句，扯下一只鸡腿，啃了一口，说道：“可惜没有盐！”心想，要是有点孜然粉，花椒面之类的就好了。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看到了平台的最边沿，没有被破坏着的土地上，有着一种纯天然的植物，就走了过去。 “小心点！”刘敢不知他要干嘛，忙着跟了过去。 “放心，我的安全意识，比你们强。这叫木姜子，可以做调料。虽然代替不了食盐，但是，可以当胡椒用。”说着，站在了安全位置，折了一枝过来，把嫩叶和果实扯下，和着手里的鸡腿吃得津津有味。 众人呆呆地看着他，这都可以吃？ “来，试试，毒不死你的。”郑八斤说着，递了几颗细小的果粒过去。 邹正常见郑八斤都敢吃，也就不甘示弱，接了两颗放在嘴里。 一种辛辣之感油然而生，细品之下，微微有些发苦而麻，就如花椒一般，不由得眉头一皱，吐了出来。 郑八斤笑了笑，扯下一块鸡脚上的肉递了过去，说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是佐料，不能当成饭来吃。你再试试和着一起吃？” 邹正常接过，半信半疑，看着郑八斤向他点头，试着浅尝一下，果然，这味道不错。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吃？”刘敢也看着郑八斤说道。 郑八斤开始瞎吹牛皮，说道：“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胡椒，就到这山上来，扯这玩意儿去炸成油，煮面吃。这叫木姜子，又名山胡椒。你看，它的叶簇聚于枝端，纸质，披针形或倒披针形，长5～10厘米，初有绢丝状短柔毛，后渐变为平滑；叶柄有毛。再看这核果，呈球形，蓝黑色，果梗上部稍肥大。一般3～4月开花，果实8～9月成熟。还是一种中药材，主治：健脾，燥湿，调气，消食。治胃寒腹痛，泄泻，食滞饱胀。” 人们正惊异地看着他，一副真的还是假的表情。刘敢笑着说道：“老板，想不到，你还懂医？” “这都是总结出来的，还别不信，小时候就看着村子里的牛，如果是肚皮胀，用木姜子熬水给它喝下去，效果好得很。” 人们瞬间无语，特别是邹正常，最是尴尬。这喂畜口的东西，你拿来大家吃，合适吗？ 好在，郑八斤都吃，大家也就不再客气，跟着摘了一点，下着烧鸡，果然美味了许多，吃得个舔嘴抹舌。 郑八斤没有再吃，把好东西留给别人，却一直注意着山峰下的动静，如果那个自称是老大的人物，知道自己的底细，来这里报复，无疑是最致命的打击，不得不防。 () 第454章、要等的人还不来 郑八斤亲自在挖机里睡觉，让其他人都好好休息，目的只有一个，如果老大敢来报复，毁坏挖机，就让他有来无回。 但是，一夜过去，风平浪静。 郑八斤还是不放心，那人是个狠角，指不定第二天晚上会来，还得小心在意。 其实，真被他猜中了。 老大接活的时候，早就把村子里的情况摸得很熟，主谋还特意交代，有一个叫郑八斤的人，不但在海子有个种植基地，还在黄犁开矿。 但是，主谋还说了，这是个狠人，背后的能量大得很，千万不要招惹他。 他就不信这个邪，但是，吃了亏之后，已经猜到了那个和他作对，伤了他，抓了他的兄弟之人，就是郑八斤无疑。 昨晚，本想连夜过江，但是，发现江边唯一一条溜索有人在暗中看守，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就不再急着过江，潜伏了下来。真打算来这里找郑八斤报仇，但是，一想之下，又放弃了，知道郑八斤如果真如某人所说，那一定有所准备。 得让他放松警惕，有所松懈之后再下手。 天黑之后，老大再度摸回到了江边，但是，没有再走溜索，而是找了一处江面宽一点，水流相对缓和的地方，下水渡了过去。 尽管他的水性极好，又选好了位置，依然是被滚滚江水冲了两公里，才找机会爬上岸来。 他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依然强撑着一口气，钻进了林子之中，确定没有人跟踪，绝对安全了才坐下来喘气。 这时，他感觉到又累又饿，又是前不沾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林子上面的沿江公路，偶尔有车经过，也不敢再去打劫。 直到半夜之后，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时，在一条水沟边抓到了两条石蚌，又不敢生火，只能脱皮后生死下去。 好在，这个地方他很熟悉，恢复体力后，就从林子中慢慢地摸到上游，进了一个村子，偷了件衣服换上。 这才回到公路边，扒了一辆小货车，逃离潜伏下来，徐徐图之。 …… 郑八斤一连守了三天，都相安无事，知道对方已经逃走，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郑八斤临时走，交代刘敢三人，晚上一定要在车里和挖机里睡觉，互相有个照应。 三人对他的小心很重视，忙着点头，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就得麻烦人送一下饭。” “没事，这个我会交代。”郑八斤说着，起身告辞。回到食堂边，把肖力叫了来，让他找个人给刘敢等人负责送饭。 肖力也没说什么，知道郑八斤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挖机可是大几十万一台，而且，还是租来了，一旦出了事，不是他能担得起的。 郑八斤又交代一下那两名驻工地的民警，让小心为上，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刻，连小孩子都有人拐走，一定要注意安全。 两人见到郑八斤如此重视，知道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的严重，不敢大意，除了天天晚上巡逻之外，有时间还组织了两次安全教育。 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工人，必须有人看守。 如果实在没有人领，那就带到工地上来上班，到时，专门找一个人带着玩，避免他们乱跑，影响施工。 郑八斤这几天都没时间锻炼身体，感觉浑身不自在，趁现在有点时间，天气也不错，就出去跑步。 一口气跑到了海子种植基地，查看了一下，一切正常。那场大雨，虽然大，但是，没有下硬雨（冰苞），影响不是很大。 只是有一些菜被雨水冲断，唐正文已经召集人全部收了起来，拉到了养猪场，尽快内部消化，把损失降到最低。 难怪，这几天连张晓阳也没有去拉柴，原来，是忙着帮他收菜。 唐正文的皮外伤已经见好。看见郑八斤到来，很是高兴，除了感谢他帮了村民，救回了村长的儿子，婉清的两个学生外，把账本拿了出来，说是好久没有算账，正要找郑八斤汇报一下。 郑八斤接过账本，翻看了一遍，就合在了一起。 他对唐正文是放心的，再说了，账本上，自然不会有错。 除了供应给养殖场的菜之外，唐正文隔三差五送一些到乡上出售，加上矿山里供应的新鲜蔬菜。再除去一切人工和生产成本，有了一千多块钱的利润。 少是少了点，但是，郑八斤很满意。 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从菜草上面赚钱，只要能供给养猪场，不至于赔本，就烧高香了。 这时，顺云媳妇也走了过来，突然直直跪在了郑八斤的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道：“郑老板，感谢你救了我的两个儿子，你真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不知要如何才能感谢你？” 郑八斤一愣，忙着把她扶起，笑着说道：“嫂子，千万不能这么说，你既然帮我做事，我帮你找回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就算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要我郑八斤见到，一样要出手相助。” 顺云媳妇感激涕零，连说：“郑老板真是个好人，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我们的福气。”想当初，席顺云为了面子，一直不同意他来这里做工，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太对了。 要不是有自己的坚持，就不会认识郑老板。不过，郑老板说了，不管是什么人，遇上这样的事情，他都会出手，真是好人，是大侠，不，简直就是神！ 是他，特意来拯救自己一家人，拯救这个村子。 越想越把郑八斤神化，简直不把他当个人来看待。 婉清娘也走了过来，两个女人一同夸着郑八斤。还说婉清要不是遇上郑八斤这样的大好人，可能根本就毕不了业，不要说来这里教书了，就是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郑八斤有些头皮发麻，前一世就听腻了人们的吹捧，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走老路。 “对了，两个孩子的情况怎么样，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郑八斤找到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托郑老板的福，两孩子已无大碍，第二天就回到学校去上课了。” “对了，婉清也没事了，只是很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定要坚持上课。”婉清娘像是怕别人抢了风头一样，忙着介绍婉清的情况。 “婉清也受了伤？”郑八斤一愣，看着唐正文，怎么这样不小心？ …… () 第455章、郑八斤讲课 唐正文看着郑八斤关心婉清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愣。 婉清娘却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如果能得到郑老板的垂青，自然是女儿前世修来的福气，可惜…… 她没有再想下去，郑八斤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心里不太清楚。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郑八斤有妻子，而且，两人的关系非常好。 她突然有些担心起婉清来。 唐正文可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忙着向郑八斤道出了那天被洪水差点冲走的事情，总之是有惊无险。 郑八斤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没有被人赖上，算是不错的结果。 唐正文还提到了一个细眼人物，当初就在山下面的小河边遇上。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他，真的打算逃过江去。这个人危险，以后遇上，小心为妙。” 唐正文点了点头，说道：“那家伙一定是被你吓破了胆，见到我们之时，有些慌张，不然，以我那时的体力，根本不足以和他对抗。” “这是万幸之事，说明你运气好，这人很是狡猾，其他抓到的三人，一个都不知他叫什么？”郑八斤说道。虽然他没有参与警所的审问工作，但是，他知道，那些人问不出任何与那人有关的事来，不然，当初被自己捆得像只鸡一样，痛得全身都冒汗，都没有说出那人的底细，自然是不知道。 这种人太过于深沉，做事不留把柄，很难抓到。 “那，郑老板，你说这人现在是不是过了江？”唐正文怕引起其他人，特别是女人们的恐慌，把郑八斤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 “不好说，有可能已经过江逃走。还有可能就潜伏在下面的某片林子之中，找机会破坏我的产业。”郑八斤明白，那人一定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者，早就做过调查，正色说道，“所以，接下来，一定要小心行事。基地里要小心，不过，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防止他下毒就行了。但是，村子里的小孩子一定要当心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说完，郑八斤心里思考一个问题，这个人为何要对那两小孩子下手？ 如果单纯只是贩卖，小一点的不是更好带走吗？ 这个时候，哄女人出去卖的多，特别是山区的女孩子，婚姻不理想，父母又压着那种，就容易被人有机可乘，说什么去大城市，不用种地，不用干活，完全就是公主式的享受生活，只要能生孩子就行。 不知多少人动了心，也上了当。 殊不知，天下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真正大城市里的男人，有几个看得上她？ 真正需要的是大城市里的城中村，或者是大地方背后的小地方。 那里依然有山区，依然有穷得揭不开锅，找不到媳妇的人，就出钱买去，作为生育工具，只为传宗接代。 直接买小孩子的并不多，而是要到了…… 算了，不说这些人。 郑八斤这样想着，突然说道：“对了，我突然有个想法，想要去见一见那两个孩子。” “正在上课，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唐正文有些为难的样子，真怕打扰到婉清。 “没事，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去帮婉清上节课也行。”郑八斤不以为然，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打扰别人。 “老板还会讲课？”唐正文心里犯了嘀咕，不是说，老板只是个小学毕业生，大字都不识几个。 “看不起谁呢？”郑八斤白了他一眼，心想，前一世讲过的课，有你见过的多。 人一旦有了钱，不要说讲课，就是放个屁，一大群人会说是香的。 就算是长得对不起观众，演电影也有人说气质好，还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因为，剧本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演自己说了算。 …… 婉清正在给五年级的同学讲课，看到郑八斤和唐正文到来，不由得心中一喜，放下课本，走了出来。 她换上了唐正文为她买的白衬衣，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笑靥如花地说道：“爸，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郑八斤一愣神，看了一眼唐正文欣然接受的样子，心想：这爸叫得挺自然的，但是，一声哥，让我直接就矮了一辈，这不科学吧？ “你们等一会儿，我把这堂课讲完。”婉清以为找她有事，但是，也不敢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习。 “没事，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郑八斤正色说道，“我来帮你讲一课如何？” “啊！”婉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高兴地说道，“真是太好了，你的事情，都被席学良两兄弟在班里给传遍了。同学们非常崇拜你，但是，我觉得不太好，害怕他们像你一样。” 唐正文忙着给她使眼色，害怕她说出什么话来得罪郑八斤。其实，学郑八斤没什么不好的。 “没事，我知道怎么讲。”郑八斤说着，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很是破烂，连个窗户的木框都被人撬去做了烧柴，课桌还是以前的春凳。 同学们看着郑八斤走进来，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这就是郑老板，大家有幸能听他讲课，必然受益匪浅，快鼓掌欢迎。”婉清笑着，介绍了郑八斤，让学生不至于失了该有的礼节。 “霹雳帕拉”的掌声响了起来。 郑八斤摆了摆手，站在了土夯成的三尺讲台上。 “同学们好，我叫郑八斤，大家可能都已经认识了我。”郑八斤说着，扫了一眼全场。 见他们都安静了下来，一齐看着他，不住气地点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郑八斤笑了，接着说道：“大家可能都会羡慕我。但是，我要说的是，我才羡慕你们。” 同学们奇怪地看着他，就连婉清也是大惑不解。 “小时候，家里很穷，我很想上学，但是，没这个条件，上了五年级，本来可以继续去上初中，家里没钱了，就回家放牛。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挣多多的钱，将来，让我的孩子有学上。” “我的心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就如饥饿之中看见面包，沙漠里看见水，黑暗之中看见灯泡。每天放牛的时候，我的心都在教室里，哪怕是捡着一张半截报纸，都如获至宝，我都要读得滚瓜烂熟，遇上不认识的字，就记在心里，放学之后，拦着继续上学的人，一定要他读给我听。” 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人提出疑问：“他不教你怎么办？” “哈哈，他敢不教我，我就打他。”郑八斤说着，提起半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工整无比的“打”字，“打到他教我为止！” 这字，写得太好了！ 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打”字上面，没有再思考打人是不对的，会不会受到惩罚？ 婉清暗中倒吸一口冷气，怎么什么都教，连打人这种不良行为，都教给自己的学生？ () 第456章、讲得太好了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把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随便揉在了一起，讲得自己小时候那叫一个惨字了得，不说学生们哭得稀里哗啦，就连自己也跟着抹眼泪。 婉清在一旁，眼圈发红。 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上，最悲惨的人，没有之一。 现在才知道，郑八斤小时候，比自己还要惨上百倍。他的生世，才是最悲惨的世界。 自己虽然穷，好歹有个疼自己的母亲，不惜一切挣钱，换粮食来给她吃。 而郑八斤，从小就不受父亲待见。而且，父亲专门喝酒，赌钱，没事还要打他娘儿俩玩。 本来有风吹大坡，有事找大哥，大哥就是一棵大树，为兄弟遮风挡雨。 但是，郑八斤的大哥，比他爹还要坏上百倍，赌钱输了，差点把郑八斤拿去低债，要不是他奶奶拼命保了下来，估计这会儿，郑八斤已经被消化掉，当肥料种出来的白菜，都被猪拱了，第n次消化，连渣都找不到那种。 郑八斤要告诉大家的是，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克服。 这个世上，最轻松的事情，就是坐在教室里读书，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就连太阳都晒不着。 如果不读书，就要出去吃更多的苦，还要遭受社会的不断毒打。 一堂课，足足讲了一个半小时。 开始，只是五年级的学生在教室里听。 听着听着，铃声响起，其他班的同学下课，就跑到了窗子前来听着，几个看不见郑八斤的人，差点在外面打起来。 郑八斤受了校长王老师的邀请，干脆站在操场上，讲起了大课。 一年级的小学生，不是太明白人间的疾苦，对郑八斤讲的话半明半白。但是，看着其他同学都在哭，正愁找不到机会，也跟着一起哭了起来。 婉清看得呆了，郑八斤的故事，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打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要不是被唐正文拉着，几次她都差点冲上去，抱住郑八斤放声大哭，把自己的爱心，全都奉献给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过得幸福，以后别再那么辛苦。 结束之后，王校长好久才回过神来，真是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把妻子叫来，让郑八斤好好调教一番。免得她总说，自己这个校长，当得实在是窝囊，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要欠钱给实在困难的学生买本子。 婉清看着郑八斤，红着眼圈说道：“大哥，你讲得太好了，没有想到，你小时候是这么悲惨。” 她没有质疑郑八斤所说的真实性。 “唉，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郑八斤苦笑着说道。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充满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没有人会对这一句话表示质疑，因为，郑八斤这样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现在都过得很好了。 这时，席学健走到了郑八斤的身前，看着婉清说道：“老师，你说过，只要我不考班上倒数，就请我吃饭。” 郑八斤听得一愣，不是倒数就请吃饭，请得了这么多吗？ 婉清却点了点头，说道：“你家食材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爸说了，家里还有鸡，随时准备着下锅，最好是某一天，郑老板也来基地，就一同请他喝一杯，好好感谢他救了我们。”席学良接过话说道。 郑八斤再度一呆，合着这请人吃饭，是在客人家，还要客人准备食材，婉清只负责去吃？ 婉清看向了郑八斤。 “刚好，今天郑老板也在这里，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吗？”两个孩子，就如训练过的一样，异口同声地说道。感觉连语调都是一样。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同学有这样的心意，那还等什么？” 说着，看了一眼唐正文。 “你们去吃吧！基地上还有事，我得去看着。”唐正文推辞，心里想着的是郑八斤刚才说的，万一那名老大想要来报复，他走了不放心。 郑八斤明白唐正文在担心着什么，不由得笑着说道：“没事，村长家这么大的家底，不会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人。” 说着，看向了席学健两兄弟，说道：“你们说是吧？” “是的，我爸说了，还有那个唐大爹，既然是婉清老师的爸爸，自然是要请的。那老师家母亲也不能少，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家小气。”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着，态度很是诚恳。 “哈哈，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反而不好。”郑八斤笑了，看着唐正文说道，“至于基地上，可以临时找个人看着，当时付加班费。” “这……”唐正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个孩子高兴极了。 婉清也高兴地说道：“那你们等一等，只有一节课，我上完就一起和席同学一起过去。” “行吧，你先忙着，我和老唐先去基地上走走，随便把找人看基地的事情落实一下。”郑八斤说着，带着唐正文，向婉清和同学们挥手告别。 到了基地上，郑八斤开始物色人选。 老唐把要去村长家吃饭的事情与婉清娘作了交谈。 婉清娘不太好意思去，说村长媳妇都还在这里上班，没跟自己说，也没有提前回去做饭。 唐正文说道：“这是临时打起的主意，是婉清之前就答应过两个同学，说是只要他们不考倒数，就去他家做饭请他们吃，连食材都是村长家的。” “这孩子，哪有请人吃饭，食材要客人出的道理。有这个心意，哪天我们准备一点食材，到基地上来做了请人家吃不好吗？”婉清娘总觉得这事儿，做得不是太厚道，对不起人。 “没事，婉清已经是大人了，都成了老师，这些事儿，就尊重她的意见。”唐正文说道。 “那……那好吧！”婉清娘勉强同意了下来。说实在的，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去别人家吃饭，而且还是一村之长，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郑八斤正在和席顺海谈话，让他推荐一个可靠的人帮着看基地。 本来，最可靠的是他，但是，他要回去照顾妻子，郑八斤不是那种要求员工只要工作，不要家的人。 用实际一点的话来说，工作，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 席顺海推荐的人，郑八斤放心，那人也愿意，晚上在这里睡个觉，耳朵放灵敏一点，眼睛放亮地，就可以领两块钱，何乐而不为？ () 第457章、老师都说行，那就可能行！ 郑八斤和唐正文都交代了一下那人，晚上注意安全，如果有小偷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叫。 只要一惊动村子里的人，再大胆的小偷，都会被吓跑。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二位放心，只要有我在，小偷来了也不怕。” 郑八斤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下婉清娘，让她拔一下草，到时跟村长家妻子一起过来。 这会儿，村长媳妇才知道郑八斤和老唐要去她家吃饭，诚惶诚恐地说，要不，她先回家去准备，就当是请半天假，不算工钱。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你还是以工作为重，做饭的事，交给我和老唐。大家这么熟，就不用太客气，随便弄两个菜就行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村长媳看着老板认真而又像是在开玩笑，心里没个底。 “怎么会不好意思？”郑八斤正色说道，“我都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你还要见外？再说了，工作上的事情，不能马虎，再熟的人，如果不好好干工作，请我吃饭也不好使。” “你就听郑老板的话吧，他可是大厨，难得吃到他做的饭。”唐正文忙着给双方找台阶下。他知道郑八斤在生活上很随便，但是，对工作要求很严。 据张晓阳透露的可靠消息，矿山上已经开了几个人，一点情面不讲。 他和席顺海平时对工人要求也很严，无故早退，或者是出工不出力，直接就扣钱。 如果工作认真，任劳任怨，除了发工钱，有时还适当算点加班费。虽然给的钱不多，有时一块，有时几角钱，但是，充分调动了人们的积极性。 村长的妻子看着郑八斤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忙着说道：“那好吧！只是，这样辛苦两位了。” 郑八斤和唐正文点了点头，一齐向着学校走去。 学校已经散学，婉清和席学健两兄弟正要去村长家，就看到郑八斤和唐正文到来，不由得高兴地一道同行。 十多分钟后，一行人到了村长席顺云家里。 席顺云本来就没什么事，从不下地干活，这会儿正在家门口，一棵歪脖子树下喝着茶，提着个水烟筒。 远远看到郑八斤和婉清老师等人，忙着放下烟筒，起身迎了过去。 还未到达，就把烟抽了出来等着。 郑八斤看到他如此重视，也忙着迎了过去。 村长，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自己在这个地方发展种植业，没有他大力支持可以进行，但是，如果他要坏事，那是相当麻烦。 最先跑到席顺云身边的，竟然是两个儿子，看着他爹就说：“我已经把老师请来了，今天就在家里吃饭，还连郑老板也请了来。” 郑八斤一愣，这两小伙跑得够快！ 席顺云点了点头，对儿子的做法很是满意。 郑八斤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能一起请到家里来，真是求之不得。 他快步迎上郑八斤，伸出双手，同时握住了郑八斤的右手，说道：“老板，多亏你救了我两个儿子，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 “村长不必这么客气，一切都是两个小家伙有福气，就算不是我救他们，自然有其他人相救。我只是运气好，正好撞上。”郑八斤客气地说道。 “郑老板真会说笑。不论如何，都要好好感谢郑老板。不，大恩不言谢，不是一两句感谢的话就可以的，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我席顺云绝不敢推辞。” “哪里哪里？真的是举手之劳。不过，既然村长这么说了，我也就当仁不让，以后得请村长多多支持。”郑八斤笑着说道。 “当是自然。”席顺云笑着，一直不放开郑八斤的手。 两人好一顿客气，直把别人的都冷落在了一边。 好一会儿，席顺云才反应过来，忙着又对婉清说道：“真是感谢老师，如果不是你教育有方，这两个孩子，以后不是贼就是盗！” “村长过奖了，而且，说得太严重了一些。他们俩，虽然调皮了一点，但都是孩子们的天性。其实，他们有很多闪光点，比如说跑得快，而且很有正义感。”婉清不好意思地说。 “这哪算什么闪光点？”席顺云略显尴尬地说道。 郑八斤听得眼前一亮，刚才，他就发现这个问题，虽然说，自己是走过来，没有尽力，但是，两孩子跑上前来找村长报告的时候，明显跑赢了百分之百的人。 看了一眼两孩子说道：“这当然是闪光点，对了，每一年，县里都会开展一次秋季运动会，到时关注一下，如果有机会，就让他们参加一下，说不定还能抱个奖回来。” “唉，多谢郑老板的好意，我个人认为，作为农村人，学习才是重要的，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吧？”席顺云对这事儿不是太感冒。 村里人天天运动，不停在地里劳作，就没看出哪个动出个名堂来。 “知识当然是可以改变命运，但不是唯一一种，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无论你做什么，只要做得好，做得精，都会有出头之日。”郑八斤说道，“你比如说我，种地不是种出了新高度吗？” “那倒是，但是，他们怎么能和老板你相提并论呢？”席顺云一心只想着让两孩子多读一点书，将来，可以接自己的班。 从来就没有想过，也没有接触过那些运动员什么的。 之前，看着两个儿子不学无术，连课都不去听，失望透顶，想死的心都有。 好不容易，婉清来了，这两孩子很听她的话，开始天天去上学，心里正高兴。 没想到，郑八斤想把两儿子弄去参加什么运动会，心情再度沉重起来。 郑八斤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说道：“读书和运动毫不冲突，可以同时进行，也许，多运动一下，大脑的转动速度会更快。比如说我，一天不跑两步，就浑身不舒服。对了，在跑步之前，可能大家都没有发现我这个人的脑袋好使。自从跑步以来，自己都感觉变得聪明了，就如一台被封存起来的机器，突然开始运转起来一样。” 见他还有顾虑，郑八斤接着说道：“没事，这事儿就交给我，先说在这里，有机会参加一下。你还不信我吗？那你也得相信婉清老师呀！” 婉清也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行！” 老师都说行，那就可能行！ 席顺海终于没有再反对，而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老师和老板了。” () 第458章、长了见识 席顺云的房子，在这里算是大的，两间大瓦房，收拾得也很干净。三人进了屋子，分别落座。 席顺云让两孩子给客人泡茶。 两个孩子照做，让他很是高兴，再度感激地看了一眼婉清老师。 这女孩子不但漂亮，真有本事，短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两个孩子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如何不高兴？ 见茶泡好，又让两孩子去把他们的娘叫回来做饭。 郑八斤忙着制止，笑着说道：“听说我们要来你家吃饭，她娘本来早就要来做，是被我制止的，说好了婉清请大家吃，自然是婉清老师亲自做，不麻烦学健他娘，我跟着打个下手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席顺云忙着说道，对于他来说，要他亲自做饭，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郑八斤虽然说婉清老师亲自下厨，这成了什么？ 不对，怎么是老师请自己吃饭？ 婉清已经站了起来，说道：“大哥说得对，我答应了给两个孩子做饭，自然是亲自下厨，不用劳烦尊夫人。对了，有什么食材，直接给我就行了。” 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大瓦房的旁边，有着一间小瓦房，被火烟熏得黝黑一片，一定就是厨房。 席顺云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推辞了几句，见婉清执意如此，两个孩子也说，一定要尝尝婉清老师做的饭，只好答应。 郑八斤也站了起来，说粗活自己可以干。 席顺云指了指放养在外的鸡，说道：“那里有两只是宪鸡（太监鸡），味道好一点，请你捉来杀了。” 郑八斤看了看，两只宪鸡脚齿都不长，年纪不大。倒是另外两只公鸡，足齿都长弯了，看上去足有两年。指了指说道：“依我看，这两只公鸡更好。” “公鸡的肉少，宪鸡比较嫩，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客人。”席顺云没有想到郑老板看上的是公鸡，还要坚持。 曾经，他听人说过，城里人，特别是有钱人，一般不吃公鸡，最爱的就是宪鸡。 郑八斤笑了笑，说道：“公鸡好，放在市场上，价格不如宪鸡，那是因为，城里人根本就不懂公鸡的味道更好。” “行吧，郑老板你说了算。”席顺云笑着，指了指两个孩子，说道，“平时抓鸡不是一流吗？还等什么？” 两人早就等着这一声令下，一齐向着两只公鸡扑去。 放养的公鸡，本来很是灵活，一般人要这么硬抓，是难以成功的，一翅可以飞出几米远。但是，席学健和席学良根本不给它们反应的机会，已经双双扑到了鸡前。 两只公鸡还来不及展翅，就被抓了个正着，提着双脚来到郑八斤面前。 “先捆着，我去拿刀来。”席顺云交代着，转身进了厨房，提出一把菜刀。 然而，郑八斤已经把席学健手里那一只接了过去，说不用这么麻烦，一把刀就行了。又让席学健去弄个碗，倒上少量的水，加了一点食盐。 席顺云正奇怪要水做什么时，郑八斤已经割开了鸡的喉咙，把血放在了碗里。 见席学健不知做什么，郑八斤又让他去拿个大一点的盆来，马上就可以烫鸡了。 席顺云这才想起，还没有烧水。 不过，厨房里可以烧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把一壶水烧开。 郑八斤手腿麻利地把两只公鸡都杀了，丢在了盆里，就等着两个孩子烧水。 这时，他舀了两瓢水倒入盆中，先给鸡们洗了个冷水澡，看得席顺云和唐正文都一愣一愣地，老板真会玩！ 等到水浇开的时候，两人再度长了见识，只见郑八斤倒上开水，用一根棍子拌了几个，确定全身都烫了一番，就把水倒了。 这时，再给它们随便洗了个冷水澡。 接着，双手齐上，动作快得惊人，几大把就把一只鸡身上的毛给脱了，接着又是另一只。 整个过程，从洗了二次冷水澡，到两只鸡身上没有一根毛，不会超过两分钟。 如果是动作慢一点的人，两分钟时间，不够拿工具。 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板，看来，你是吃鸡吃出了经验。弄鸡都这么快？”席学良一脸羡慕地看着郑八斤说道。 郑八斤一愣，好家伙，你这是几个意思？ 婉清也呆住了，说自己来做饭，原来，郑大哥这么能干，根本不用自己帮忙。 不大一会儿工夫，郑八斤就把两只鸡给弄好，内脏是内脏，肉是肉。 “对了，有没有昭通酱？”郑八斤说着，把翻好的肠子切成几段。 “有有有！”席顺云这才回过神来，是家里那位，自己做的。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再有点姜就更好了。” “也有！”席顺云这会儿才发现自己那口子，还真是个能干的人，把吃不完的姜埋在土里，现要现吃。 当然，有时会长出苗来，但是，不影响食用。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会儿，闲了下来，把刮姜、切干辣子，捡花椒这些小事，指挥着席学良家两弟兄完成。 婉清反而闲在一边，心里虽然很抱歉，但是，也长了见识，心想，好好学习一下，将来，有机会一定好好做顿好吃的请郑大哥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郑八斤开始炒鸡。 先在锅里放上适量的猪油，还对婉清说道：“记住，一定要放猪油，其他油也可以，但是，味道不好。” 说着，不由得哑然失笑，竟然想到了二十一世纪。油的种类太多，还有人说猪油不养生，容易长胖。 真是…… 猪油是最好的，不说味道，就说质量，至少可以保证，它是猪身上的，天然无公害。 这时，油已经烧开了，郑八斤抓了一小把花椒扔在锅里，接着放上干辣子，大蒜。炒得差不多，直接放上鸡肉。 婉清指着酱，奇怪地问道：“大哥，怎么不放这个？” “这个可以等一会儿放，也可以先放上，味道都差不多。但是，鸡肉一定要多炒一会儿再放水焖。”郑八斤耐心地教导婉清，因为没有火锅底料，只能用酱来代替。 厨房里有些呛人，郑八斤拌了一会儿，把勺子递给了婉清，让她接着来。 席顺云在一边看着两个客人忙活，开始总觉得不好意思，后来，直接被郑八斤的手艺给弄糊涂了，原来，焖个鸡都这么讲究。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火候！ …… () 第459章、熟悉的味道 郑八斤没有再动手，全场指挥着人完成。 婉清负责炒鸡，两个学生负责刮土豆，洗干净，再切成坨。 这时，鸡肉的水分基本炒干。 婉清按他说的，倒在一个铝锅里面小火炖着。 差不多的时候，再放上土豆。 全场足足炖了三个小时，因为鸡太老，没有压力锅的情况之下，只能文火炖着。 好在，这个时候，已经放在了炭火上，不用再供柴，不然，就得有人专门看着。 顺云媳妇带着下了班的婉清娘来到了家里，大家都站了起来，欢迎的仪式感极强，让婉清娘不好意思起来。 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一来就要吃饭。 农村人还有个不好的习惯，有客人时，家里的女人不上桌，要等到客人吃完，才随便吃一点。有的干脆就在厨房里胡乱吃点。 但是，有郑八斤和婉清这样的两个客人在，主动要求，必须打破这种落后的思想，都男女平等了，还搞这些封建思想。 席顺云当然不敢再说什么，人家婉清就是女人，总不能连她也不上桌，还有她娘，必须得尊重。 所有人围在了一张大桌子边，菜不多，就是一个土豆炖鸡，还没上桌就香气四溢。 再是一个清水煮白菜，吃出了郑八斤在江底时的老六黄焖鸡味道。 虽然佐料没有当初那家餐馆里齐全，但是，在郑八斤的亲自操刀，全场指挥下，味道不比它差。 席顺云提出两瓶萄泉酒，说什么都要喝一杯。 郑八斤不喝，说婉清也不会喝，让唐正文陪着他喝。 席顺云不听，一直劝，郑八斤打死不喝，心想，我当初一杯酒五千块，你有这么多钱吗？ 小孩子是最要求注重礼节的，遇上好吃的东西，不能封着碗似地捞，以免影响客人的食欲。 但是，贵客郑八斤说了，好吃就要多吃点。要尽情地吃，尽情地喝，这样才能体现我们下鱼乡人的豪爽。 在郑八斤不讲客气，毫无矜持感，完全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的鼓动之下，一大盆肉和土豆，全部吃了个精光，连汤都喝完。 唐正文和席顺云直接就傻了眼，他们都还没有吃够，怎么几杯酒下去，菜就没了。 这时，郑八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说道：“怎么样，让你们少喝点酒，多吃菜，就是不听。” 唐正文：“……”心想，什么时候说了少喝酒多吃菜？好像是说过，好吃就多吃点嘛！ 席顺云让妻子再去炸个花生米来给二人下酒。 郑八斤说道：“不用了，别这么麻烦，酒真得少喝点。” 两人皆是一愣。 郑八斤心想，村长果然牛，村子里大部分人家，一年难得沾上几次油，他竟然舍得炸花生米？ 顺云妻子总算不敢再听郑八斤的话，而是下了厨房，去炸花生米。 两个孩子一反常态，变得非常勤快，就如是在老师面前表现一样，早已经去泡了茶水，把郑八斤和席顺云，还有唐正文的茶水也换了茶叶。 还要给婉清老师泡茶，婉清说：“不用了，我没喝茶的习惯，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了。” 这鸡肉，吃起来的时候不觉得咸，但是，每个人都喝了半碗汤，加上油放得足，都觉得口渴。 大家一齐看着席学健两弟兄，心想：真是及时雨呀！ 就连席顺云都暗自高兴，两个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当初那种人见人讨厌。 此时，天已全部黑了下来，天空之中乌云盖顶，就如要下大雨一样。 海子的天气就是如此，一进入秋天，就是三晴两雨，挖土豆都要抽时间，抓关键，不然，等到地里不稀的时候，全烂在了地里。 郑八斤喝了两杯水，悄悄站起身来，也没有劝还在喝酒的两个老男人。 两个孩子忙着问他老板需要什么？ 郑八斤摇了摇头，说道：“不要什么，是吃得太饱，站起来消化一下，只想走走。” 婉清和她娘现在也不好离开，一时放心不下唐正文，怕他喝太多，伤身体，又不好劝。二是，在别人家吃饭，主人还没有吃完就离开，极不礼貌。好歹也要等主人吃完，客气两句，帮着收拾一下碗筷。 席顺云喝得有点多了，主要是太高兴。 他看着席学良两弟兄，已经懂事，这全是婉清老师的功劳，要不是男女有别，估计都要拉着她的手，越说越上劲。 他看向了站着的郑八斤，忙着说道：“郑老板，坐着。你怎么不喝酒？” “我对酒精过敏。”郑八斤胡乱找了个借口，说明不是自己不好玩，而是身体原因。 “过敏怕什么？我们这地方太艰苦，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只能喝两口。” “不行，抽个时间，去江边买两条鱼来，再请郑老板，到时，一定要学着喝一点。” 婉清偷偷笑了笑，心想，村长这是真醉了。 她虽然没有见过郑八斤能喝多少酒，但是，知道他一定会喝，只是不太喜欢喝。 或者说，他是太忙，根本就没有时间坐着慢慢喝。 今天，能抽出半天的时间来，已经是对得起人，对自己太好了。 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连母亲都没把事儿放在心上，他竟然记得，还来陪自己过。 想到这里，她看向了郑八斤，想要投去一个高兴而又感激的笑脸。 然而，郑八斤却不见了，连他喝水的杯子都不见了，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的心里一动，站了起来，悄悄出门。 门外一片安静，也很黑，根本就看不见郑八斤的影子。 席学健发现了老师出门，以为她不过是内急，也没有在意，更不敢跟着去。 这是自己的家，没有人敢来这里对老师不利，他放心得很。 …… 种植基地里，一片漆黑。 一名男子，就如一棵小白杨一样，充当着哨兵的职责，左手提着一只手电，右手提着一根棍子。 电筒虽然没有打开，但是，很敬业，没有人能逃过他的耳朵。 最重要的是，他的不远处，一条大黑狗坐在地里，只要一有响动，必然逃不过它犀利的眼睛。 基地下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一条高高的黑影，静静地等了几分钟，见四周很是安静。 那人突然离开，并没有惊动上面的人，也没有引起狗的注意，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第460章、喂狗的王小宝 十里村养猪场外，完全被黑夜给笼罩。 四周本是一片沙滩，随着邹正常时期修起了河埂，有人开始把沙挑走，种上了零零散散的稻谷，此时，已经扬过了花，谷子受了精，正在孕育着新的种子。 场内大门不远处，一条大黑狗像是百无聊赖，静静地趴伏着，充当着监控一样的职责。背后是一间值班室，里面有它的主人。 主人名叫王朝生，相当于现在的厂长，晚上负责这里的安全守卫。 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晚上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负责，值班室里还有一个人陪着他，场子里也有两个人不断地巡逻。 据说，为了安全起见，值守人员变成两班倒，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着，加上两条狗，一条在围墙的最深处，负责看着翻墙而入，起心不良的人。 再加上，所有围墙上都装上破玻璃，一般人想要进来，难度相当大，弄不好就要被划伤。 但是，王朝生依然很小心，因为，郑八斤曾经说过，现在这里不算太平，很多人患有红眼病，见不到穷人发财。 而且今晚停电，就更要小心注意。他坐在门卫室里，本来想要听一下收音机，都不敢，觉得很是无聊。 就在这时，围墙最里面巡逻的人，突然听到了响动，不由得打开电筒，看到地上有着一块骨头。 正要去捡起来查看，已经被狗先了一步，含在了嘴里。 那人慌了，提着棍子打了两下狗，依然没能抢下它的食物。 王朝生听到了响动，让另一个人看着大门，快步走到里面，正看着那人在和狗抢食，但是，晚了，那狗到了口的东西，怎么能说放就放，已经咬烂，吞了下去。 王朝生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响动，忙着打开电筒，就看到了狗在抢食。都没看着是怎么飞进来的。”那人一脸无辜地说道。 王朝生忙着上楼，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早已不见了人影，心里猛然一沉，真的有人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天上飞下来的陷饼，一定有问题。 王朝生忙着找来一支葡萄糖，和那人强行给狗灌了下去，希望能帮它捡回一条命。 这是一条土狗，虽然也通人性，但是，智商不如狼狗，明明别人给它的东西不能乱吃，却是经不住诱h。 好在，这狗虽然不懂事，但是，在给它强行喂药的时候，也不敢伤了主人。 王朝生看了一眼狗，想起了什么，心里倏然一沉，忙着说道：“你先看着这里，我去一下门卫，万一对方的目的是声东击西呢？” 说着，三步并做二步跑到大门处，一切正常，就连狼狗都没有吠过一声，王朝生依然不放心，看了一眼狗是正常的，又问了一下门卫里的那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没有，一切都正常，鬼影都没见一个。”那人以为王朝生不过是神经过敏，大惊小怪。 “小心点，里面那条狗不知被人投了什么。”王朝生担心地说道，把手里的扁担交给了那人，自己又从门背后拿了一根出来，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是，外面一片安静。 “就说了，是你神经过敏了……”那人笑了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愣住。 透过里面的灯光，看到一个人站在大门外。 “开门！”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来人自是郑八斤！ “老板，你怎么来了？”王朝生奇怪地说着，忙着拿出钥匙开门，还不忘拿出消毒液准备喷一下，突然心里一沉。 郑八斤正抓着一个人，赫然是王朝生的侄儿子。 郑八斤把那人拖进了门里，接过呆住的王朝生手里的消毒液，先喷了一下那人，接着喷自己。 那人傻傻的笑着，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一样。 “小宝，你在这里做什么？”王朝生这才反应过来，忙着问道。 “呵呵，我有好吃的，上面还有点肉沾着。”说着，扬了扬手里的一块骨头，傻笑着。 王朝生一把抢了过来，放在嘴边闻了闻，沉声说道：“谁给你的？” “一个哥哥！” “我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郑八斤说着，放开了那人。 这是村子里的傻子，名叫王小宝，郑八斤自然认识。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这小子往养猪场里丢东西，心里一沉之际，正要把他的手给扭断，才发现是他。 也就没有过分为难他，只是把他带到了这里，想要好好问一下，是谁在跟自己作对？ “到底是谁？”王朝生威严地看着王小宝。 “不认识，他对我很好，给我啃骨头，让我啃完就扔进来给狗吃。” 王朝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为什么那狗没有声张。 它本来就是自己家的狗，和小宝很熟。 是谁指使小宝来的？小宝身上一点药味都没有，说明刚才那块骨头，也没有被下毒，到底是要做什么？ “有人只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或者是制造紧张的气氛。”郑八斤说道，“以后，得小心在意，绝不能让这里出事。” 王朝生点了点头，和刚才门卫室那人对视了一眼，奇怪地说道：“老板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不是不放心嘛。这几天，海子村出了两件奇怪的事情。”郑八斤坐了下来，慢慢说出了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偷马贼被打死的事情王朝生已经听说，除了想到海子村的人下手够狠，没有想到有什么问题。 就连村长的儿子被人拐走，又被郑八斤找了回来，他也觉得不是什么新鲜事，也许，人贩子根本就不知那两人的身份。 郑八斤就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特意把人都叫到村长家去吃饭，迷惑敌人。 但是，他一口酒没喝，悄悄回到种植基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发现，就一个人跑步回到了十里村。 正好，就看到有人向养猪场里投东西。 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个傻子，表面上看是因为想念和他一起玩的狗，给它送吃的。 但是，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小宝说不清楚。 郑八斤并不这么认为，敌人除了耍他之外，像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 虽然没什么损失，但是，欺人太甚！是可忍，熟不可忍！ () 第461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见王小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把他放了，警告他再也不能来这里，不然，一定把他像猪一样的割了。 那人很怕郑八斤，说再也不来了。但是，郑八斤可以确定一点，指使他的人，一定不是村里的。 那会是谁？ 郑八斤也不得而知，其他地方近一点的人，自己得罪过的，除了史丽元夫妇，一个死于非命，一个进了班房。 其他的比如说温哥，现在都不在下鱼乡，应该不会给自己这么一个下马威。 王艳的丈夫，也进了班房，没有这个能量指使人找王小宝。 对了，最值得防着的那个人贩子老大，现在看来，可能性反而不大。 要是他，绝不会这样打草惊蛇，一定是手狠手辣，直接对养猪场里的人或者猪下手。 安排个人，直接把王小宝送回家里，还给他家里人带个话，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是王朝生，也保不了他。 再度让王朝生一切小心，郑八斤回到了家里。 年建安已经睡下，郑八斤都把他叫了起来。 看着这么晚回来的郑八斤，年建安很是奇怪，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事儿不大，吃亏的人不是我，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提醒大家，最近小心一点，好像有人在跟我作对，又不敢公开出面，就指使一些二气带傻的人，做些不痛不痒，但是，又恶心的事情。” 说着，郑八斤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细细地和年建安说了一遍。 年建安听得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那你一个人经常在外面跑，更应该小心一点。至于家里，我会告诉他们，小心在意。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有我，还有张晓阳，一般人不敢乱来。不然，一定让他有来无回。再说了，这一年以来，已经和村子里的人建立人际关系，一旦有事，不说一呼百应，至少有十来个人会站出来帮忙。” 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他的心里清楚，年建安的为人处世，和自己不一样，但是，在村子里，只要舍得一些小钱，给大家一点好处，又有自己这样一个恶名在外人在背后撑着，大家是不敢为难年建安的。 其实，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一旦有事，这些人哪怕只是在做个样子，也会出面，吓退来犯之人不成问题。 就不信，正常的人之中，会真有不怕死的人。都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是在怂恿脑袋不好使的人往前冲。 即使有少部分人，也是怕痛的。 …… 第二天，郑八斤用家里的座机，给李寅打了一个电话。不属于报警，只是和他通个气，请他关注一下，最近在下鱼乡活动的人，有没有可疑人物，特别是外地人。 那个绑架席学健两兄弟的老大，极有可能还在下鱼乡布下眼线。 李寅听出郑八斤不像是开玩笑，很认真的样子，自然点头称是，说你放心好了，我会留意的。 郑八斤放下心来，看着胡英老早就起来，还去割了点草。 看到他，像是有些尴尬。 也没有刻意说她，毕竟，胡英和其他普通妇女一样，一生拼命地捞着，一时闲不住。 自从回来帮着照顾张小娥开始，空闲时间就多，不敢在家里养猪，就偷偷弄了几只鸡来养着。 郑八斤看破不说破，也不向人打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和胡英谈了两句家常话，关心一下她的身体，还问了一下张小娥现在情况如何。 张小娥怀上才几个月，没有太大的反应，还经常做着一些轻巧活，比如做饭什么的，身体竟然很好，不像城里人那般娇气。 胡英让他吃了早饭再走。 郑八斤忙，说还要去黄犁看一下，那里工人多，人也杂，必须经常去看看。 这时，张晓也起了床，看到郑八斤，同样有几分意外。 郑八斤昨晚是和年建安一起在小卖部里睡觉的，所以，张晓阳并不知道他回来。 自从胡英回来后，张小娥就不在小卖部里睡觉，而是和胡英住在了之前郑八斤和清清睡觉的地方。 曾几何时，十里村有个观念，怀孕的女人，都要和丈夫分房睡，以免发生危险。 郑八斤知道这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是，也不想管人家两夫妻的闲事，反正家里很宽敞，有的是地方睡觉。 张晓阳看了一眼，不见郑八斤的摩托车，知道他是跑步来了。听说他还要回黄犁，就开出拖拉机，说正好要去拉点柴，一路同行。 一路上，两人基本没什么话，拖拉机的声音太大，交流很费劲。 心照不宣就行了，张晓阳知道郑八斤一定是担心家里，才会半夜三更过来看看，心想，看来是得小心一点。 婉清昨晚上发现郑八斤不辞而别，有一些担心，但是，唐正文送她娘俩回村公所的时候，说了，郑老板是人中之龙，见首不见尾，每一次所做事情，都是风风火火，这会儿，也许已经回到了黄犁村。 婉清想想也对，如果郑八斤真有事，他都摆不平，那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郑八斤到了海子，先去看了一下基地，见一切正常，跟唐正文谈了一下，昨晚养猪场里的事情，让他小心一点，可能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不过，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对方不敢明着来，说明，害怕他。 对付这种人，就是静观其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就毫不留情打击，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可以摆平。 唐正文点了点头，心想，就算是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如前段时间的偷马贼，死有余辜，出点钱埋了就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之！ 郑八斤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昨晚上帮着看守的那个人，可以重用，以后，就让他晚上负责看守，一个月加点工资，不要心疼钱。” “好的，就让他继续。”唐正文正想找个下手帮着自己，不然，太累了。特别是还要兼顾着婉清娘儿俩。 不过，送菜的事情，还是亲力亲为，小心为上。 郑八斤回到了黄犁，打算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趁机把一切工作理顺。 () 第462章、高薪两千块 转眼过了三天，一切正常运行，郑八斤安排了长期的工作，开始闲不住了。 无巧不成书，赵茜来到了黄犁矿山上。 这几天，她都在乡里忙碌，开了几个会，安排完近期工作，一有空，就到了黄犁。 看着郑八斤也在这里，心里很高兴。 她是一个人来的，竟然想到了前一次，去新店子潇洒一回，没承想，遇上了拐卖儿童那种扫兴事。 不知，今天郑八斤有没有空，再带她出去玩玩？ 郑八斤看着她，一副风光无限的样子，穿着个白衬衣，依然是同一款的健美裤，曼妙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女人别有用心呀！ 郑八斤这样想着，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有事找你商量。” 郑八斤说着，吩咐人去弄了两条小凳子来。 这是就地取材，工人抽空做成的小凳子，很简单，但是，在这里很实用，小巧，方便携带。 郑八斤从来不客气，先坐了下去，才指着另一个凳子说道：“请坐！” 赵茜不知他要做什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了下来。 “再去把邹矿长和肖力请过来。”郑八斤对那名负责跑腿的人吩咐道。 那人好像很喜欢这种被人呼来唤去的职业，高兴地去叫人。 赵茜依然迷惑地看着郑八斤，问道：“有什么事？” “没事，开个小会！”郑八斤正色说道，“经过这一段时间，矿山已经步入正轨，各方面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也有了利润。” 赵茜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无比看着郑八斤：“你是说，可以分一部分利润出来？” 就在昨天，她还在为没有钱的事情发愁。 乡中心校打算修个围墙，但是，经费紧张，周虎就找她，希望乡里出一部分，他挪用一部分节余下来的学费。 这是她上任以来，第一个找她要钱的部门，推不过去。人家连学费都敢动用，她一个乡长，总得从牙缝里挤点出来才说得过去。 现在好了，郑八斤都说这矿山有了利润，正好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你想多了，这些钱不打算用，继续加大投资。”郑八斤的话，打灭了她一时的欣喜，让她小嘴不自觉就噘了起来。 “小样，看你这小嘴，都可以挂个拖油瓶了！”郑八斤笑着打趣。 “什么叫拖油瓶？”赵茜知道不是好话，依然奇怪地问了一句。 “就是油瓶。”郑八斤不想过多解释，因为，邹正常和肖力都已经跑了过来。 开会时间，不适合扯淡！ 这是郑八斤一贯的工作作风，必须长期坚持，严肃对待。 两人自己提凳子坐在郑八斤的对面，看着他，奇怪地问道：“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这么急着找我们来。” “没事，趁乡长也在，开个小会。”郑八斤淡淡一笑，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肖力，找个本子记一下。” 肖力点了点头，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本子，开始写下时间地点，人物之类的。 郑八斤最先开口：“今天大家都在，闲话也就不说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大家商量一下，现在的利润，是打算分给投资人，还是怎么处理？我的意见是，先不分，把这些钱，继续投资，自己买两台机械，不然，总是被人卡着脖子，极不好受。” 人们面面相觑，你都已经决定了，还讨论个屁？ 看着三人不说话，郑八斤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肖力，你先说。” 肖力算是郑八斤的亲信，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对，点了点头说道：“郑老板说的，我没有意见，一切听你安排。”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向了邹正常。 邹正常很想分红，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当这个矿长，好像什么都没捞动，不由得说道：“我的意思，还是给投资人分一点，不然，会寒了他们的心。” “你说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现在正是用钱之时，一旦分了，我们又变成一无所有，这段时间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费力气。到时，挖掘机的租金都还得再想办法。”郑八斤看着他，接着说道，“除去我垫资的几万块钱，加上工人的工资，你算一下，剩多少？” “还剩一万五千一百块。”肖力一口就说了出来，让人不由得一愣。 “有没有算上我们四人的工资？”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这跟他初步估算差不多。 “没有。” “我们也要领工资？”三人又是一愣，特别是赵茜和邹正常，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还要领工资。 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有着正科级的待遇，自然不敢奢望再领一份。 “当然！”郑八斤点了点头，说道，“没钱领，我跟着忙活什么？饭吃多了没事干？” “那，可以领多少？”肖力可不像邹正常二人，他现在从部队里退了出来，虽然说是看重郑八斤的为人，但是，也要养家糊口。 “就按月算吧，至少也是两千块，因为，我们现在是高层管理者，就叫管理费得了，不用弄什么工资什么的。”郑八斤眼都不带眨一下。 “两千，会不会太多了？”邹正常惊讶地看着郑八斤，要知道，现在一个老师刚参加工作，也就一百六七，直接翻了十几倍，说不过去吧？ “不多，如果连我们高层管理者，一个月都是百十二百，下面的人干着还有心肠吗？谁还想努力，不得全部躺平。我们领这点钱，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激励下面之人，让他们有个希望。就算努力不一定进高层，但是，有一部分人，将来是会成为中层干部。”郑八斤说得大公无私，领高工资完全是为别人着想，其实，大家很清楚，是人都爱钱。只是，君子取之有道，小人无所不用其极！ 肖力听了，连连点头，说道：“郑老板说的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除去我们这一个月的管理费，就只剩下七千块了，到时，再弄一点基础设施，马上就是冬天了，不给工人换件厚衣服，谁受得了？” “不是我们不想分红，是真的没钱。”郑八斤看向了邹正常。 “好像是这个理，我同意八斤的意思。”邹正常说道。 现在，只剩下赵茜，自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同意。 郑八斤又说了，他垫下的钱，也就暂时不用退，全部当成入股。 赵茜听了，总觉得哪里不对，也跟着说自己的工资，一起入股，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什么钱。 至于中心校修围墙的事情，再想办法，大不了年后再修，两千块钱，根本不够。 () 第463章、我不客气了 邹正常不知是个坑，看着赵茜都把工资入了股，也就不甘落后，忙着说道：“那我的也入股。” 将不分红的事情，也在无意之中答应下来。 郑八斤心里高兴，面上不动声色，故作平静地说道：“肖力，记下了，到时再算一下，每一个人入股情况。对了，这土地是政府的，到时，别少了国家那一份。没有国哪有家嘛，一切个人利益，在集体利益面前，都微不足道。” 众人纷纷点头，都说郑八斤很有大局观念。 会很快就开完了，郑八斤又交代了几句，让肖力再招两个工人，负责安保，一定要保证这里不会出事，工资可以适当高一点。 还有那两名警察，要一视同仁，该给的待遇，一分不能少，暂时给他一个中层管理的岗位，一个月就八百块，如果干得好，以后还可以加薪。 肖力点了点头，说道：“都是好吃好喝地供着的。” “光是好吃好喝还不行，他不比村里人，是见过世面的，得给点实际好处。”郑八斤像是在手把手教肖力做事。 “知道了老板，回头就给他们把待遇提高。” 见肖力点头答应下来，郑八斤这才满意。 回头看了一眼赵茜，说道：“正好，我要去一趟城里，可否搭一下你的车？” 赵茜有些失落的样子，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本来打算来视察一下矿山，见郑八斤要走，也没有打算留下来。听说他要进城去，一定想去找他妻子清清，心里不太是滋味。 但是，自己的位置在这里，此生注定不会成为郑八斤的最爱，心想，只要有一席之地就行。何况，自己跟他，真没什么。 都怪气运不好，决定跟他，总是中途被人打断，怪难受的。 郑八斤向肖力和邹正常挥手告别，赵茜却把方向盘给了他，说让他来开。 郑八斤也不客气，上了驾驶位，让赵茜系好安全带。 赵茜很听话的系了起来，郑八斤看着她，心想，这么一系，显得更突出了。 果然是人间尤物。 一边想着，一边发动车子，转过视线，看着公路驱车而去。 赵茜并没有发现他目光看过不该看的地方，而是正色说道：“我总觉得，作为人民的公仆，就不应该再领矿山里的工资。” “都说了，这不叫工资，叫管理费。”郑八斤说着，心思全部放在了开车上，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得注意安全，“如果你害怕烫手，那就交给我保管？连工资一起！” “你保管？”赵茜一愣，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的工资要你管？” “你想成什么人？”郑八斤反问了一句，余光瞟了一下赵茜的脸。 见她脸红扑扑的，不由得心里好笑，果然，涉世未深，任你聪明绝顶，终归还是个女人。 “一样都不想。”赵茜明知他在引自己上钩，依然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人，总不能拆散清清。 “嘴不想还是心不想？”郑八斤嘴角一勾。 “讨厌，把人家当成了小孩子一样的耍。”赵茜说着，突然出手，挠向了郑八斤的胁下。 “羊死了。”郑八斤跳了起来，双手却不敢离开方向盘，而是有些夸张地说道，“别再这样，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能怎么样？”赵茜像是终于找到了他的软肋一样，得寸进尺。 212方向突然一偏，转进了一片树林之中，停了下来，不顾赵茜的惊叫，真的不客气起来。 只下，赵茜就投降，在强大如他的郑八斤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坐骑被放平，郑八斤的手开始肆无忌惮，先是对挠，后是轻轻游走。 明明不怎么用力，赵茜却像是受到了强大的电流冲击一样，根本就受不了。 车窗外，连阳光都被树林给挡住，透不下来。车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再也顾不得许多。 好一会儿之后，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尖叫，接着，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出“嗯啊”声…… 不知何时，车子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就如在原地踏步。 幅度越来越大，突然发出“吱吱”的声响，就如知了一般，又如虫鸣，时大时小，感觉很杂乱，但是，又有一定的规律。 这一日，并没有什么人打扰，就连野生动物，都像是特意回避了一样，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大叫救命：“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着不住了！啊……” 惊得林子外面，十来米之外的一片地里，正在啃着玉米的野猪吓了一跳，接着逃回了树林之中，惊恐地吹着鼻子。 奇怪的声音终于停下，车子也不再动弹。 郑八斤一边理着衣服，骂了一句：“太刺激了，大惊小怪的，吓得小鸟都歇不下来。” “都怪你……你怎么这样就开车出去了？羞死人！”赵茜忙着穿衣，心里把郑八斤骂了一遍，这死家伙，根本不在意人家的感受，就是在给她难堪。 212再度回到了公路之上，逃也似的离开，就如身后有十万雄兵追赶一般。 赵茜骂了两句，见他不说话，也就不敢再说，而是闭上了嘴。 赵茜突然觉得很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乡政。 还是郑八斤把她叫醒的，大白天竟然有起床气。扫了一眼，乡政里的人都已经吃过午饭，正在休息，又不赶集，里面静悄悄的。她想下车来，却发现，腿一动，那就痛。走路更是不太方便，不由有些为难起来，又不好意思说。 郑八斤还要赶到城里去吃第二餐，见她下不了车，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此漂亮的女人，没谈过恋爱，是自己草率了。 虽然说，她是领导，不能违背她的意愿，自己是受害者。 但是，对她造成伤害的是自己，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 “要不要我送你进去？”郑八斤试着说了一句。 “不去，我一走路就痛。”赵茜白了他一眼，“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先动手的，都说了，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终于没有说出口，这太伤人心了。 “这样吧，我送你进城里去看看？”郑八斤小心地说。心想，擦点药很快就好了。 赵茜：“？？？” () 第464章、我是那样的人吗？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郑八斤就把赵茜送进了城。 说要送她去医院看看，赵茜难为情地说：“看什么看？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对了，一会儿帮我买一点清凉油。” 郑八斤点了点头，这个小小的要求，自然无可厚菲。当务之急，先带她去吃点东西。 这样想着，郑八斤把车停在一家小吃店前，问她要吃点什么？ “我无所谓，什么都不想吃，只想休息一下。” “那我先去给你买清凉油，然后再送你回家。”郑八斤很是体贴地说道。 “回家？谁说我要回家了？”赵茜白了他一眼，这个样子，回家多尴尬！ “那，那我找个地方，送你去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完事后我再来陪你。”郑八斤也觉得不太妥当，不管怎么说，自己要负责才行。 说着，郑八斤下了车，在一个小药店里弄了两盒清凉油。 这玩意儿太实惠了，既便宜，效果又好。 重新上车，把赵茜送到一个招待所里。 这是市上办的，很正规，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负面影响。 赵茜像是没了主意，很听话的样子，让郑八斤拉着她，准备送上楼。 赵茜想让他背，但是，看了一眼人来人往，又作罢，在他的搀扶下，小声“吁吁”上了楼。 “来，我帮你涂点药！”郑八斤让她坐在床上，关心地说道。 “不许看！” 郑八斤：“……” 这怎么能行？郑八斤这样想着，那不知会涂到哪里去？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你去忙吧！”赵茜突然说道，心想，这小子万一再度控制不住，自己可吃不消。 小说不是说，最多十分钟，就可以搞定一个男人。 而这小子，都不知是几个十分钟？ 看来，小说都是骗人的！ “好吧！辛苦你了。”郑八斤说道，“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你想吃就吃点，身体要紧。 “帮我先倒杯水！” 郑八斤二话不说，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大半杯，放在床头她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挥手向她告别，还把房门给带了过来。 郑八斤几乎是小跑着下楼，不到十分钟，就在一个小卖部里，弄了一袋面包，还有几盒牛奶，送到楼上时，自己掏钥匙开了门。 赵茜已经躺下，知道是他来了，眼也不睁地说道：“这么快？” 不是着急吗？ 郑八斤说道：“东西我买来了，就放在你的床边，休息一下记得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你可以放心睡觉，我拿着钥匙，晚上再来看你。” 赵茜微微颔首。 郑八斤小心地出门，轻轻把门关上，驱车直奔车行而去。 这会儿，清清一定在店里，许久不见，十分想念，不知她把店打理得怎么样了？ 街上的人多，但是，车少。 人们见着汽车，主动让路。 不一会儿，郑八斤就到了豪洋车行，还没停车，就看到清清正在忙。 里面有几个客人，正听着清清讲解：“这是我们刚推出的轻型单车，更轻，就算是提上楼，都不太费劲，重要的是，送给女朋友，她一定会喜欢。” 她的前面，是一男一女，都在二十岁上下，一看就是经过提亲那种，但还未结婚。 男的穿着一件黑夹克，女的穿白衬衣，领上面的皱辄成花，连颈子都包得严严实实，大热天的还套个小西服，外加一条时下最流行的健美裤，一看就是个保守之人，很矛盾。 女人听了，有些心动，提了提自行车，真的很轻。 “而且，价格也合适，只要一百五，放在去年，就算是笨重的那种，也要一百七八，还没货。”清清继续介绍着。 看到郑八斤就站在门外，不由得一愣。 郑八斤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就如一个顾客一样，东看看西看看。 清清正要打招呼，被郑八斤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这时，一个小姑娘站了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先生，你是要看一辆什么款式的？” “你看我适合哪一种？”郑八斤没见过这人，知道是清清才招来的售货员，几十年后，好像叫销售。 突然犯了职业病，想要考考她的态度。 “我看你适合重型这种。”那人笑着指了指一边的老式组装重型车子。 “会不会太重了？”郑八斤正色说道，眼睛不自觉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 这人，大概十六七岁，算不上长得很标致，但很清秀。一件得体的衬衣配着黑色的西裤，正是当初郑八斤要求清清的穿搭，说什么这样看上去很专业，典型的职业女性。 “不重，先生这样强壮的身体，正适合这种车型。”那人极力要把这车给推出去一样，说话也有水平。 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夸他强壮。 “小红，你过来一下，帮这位先生开一下单。” 郑八斤还想继续刁难一下，没想到了清清那儿的顾客很快就谈妥，正笑着走向自己的丈夫。 “先生，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小红依然客气的样子，说着，向着那一男一女走去。 清清已经走到了郑八斤的身前，笑着说道：“怎么，看见美女就想搭两句？她是我新招来，叫小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人还不错，可以重点培养一下，到时，你就没这么辛苦，不用亲力亲为。”郑八斤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清清嘴角一勾，说道：“别打人家主意，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人家主意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郑八斤腹诽了一句，轻声说道：“有你在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哼，如此说来，我不在身边就不一样了？”清清白了他一眼。 郑八斤感觉清清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那么内向，这段时间让她独自历练，口才变都好了，稍不注意，自己的话就被她挑出了毛病。 “要不，一会儿去检查一下，你不在的时候，我是不是用过了？”郑八斤瞄了一眼，小红已经给那两人开了单，收了钱，正帮着把自行车推出门外。 “讨厌！”清清脸色微微一红，心想，这怎么检查？又没个记号。 () 第465章、保守一点 小红送走客人，回到店里，发现郑八斤和清清很熟的样子，不由得奇怪。 清清忙着介绍：“这就是我丈夫郑八斤，这位是小红，挺能干的。” 小红有些傻了眼，还以为郑八斤是顾客。 不过，她是个很识趣的人，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老板常常提起的郑大哥，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只有你才配得上我老板！” 郑八斤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清清一直是惦记着自己的，没有让我看错。 清清却是一愣，常常提起？怎么自己不记得呢？ “我看你不错，好好干，有前途。”郑八斤看了一眼小红，说道，“我和你们老板出去有点事情，你看着店。” “放心吧！”小红听到郑八斤都夸自己有前途，心里着实高兴，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她始终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顾客是上帝，老板说的永远是对的。 正因为有了这个原则，长期坚持下去，一年以后，她得到了清清的信任，出去开个分店，生意不错。 清清真不明白郑八斤有什么事，但是，看着他这样神秘，也就跟着他一起出门。 这时，她看到了停在路边的212。 郑八斤已经打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清清疑惑地坐在了副驾上，突然鼻翼动了动，说道，“怎么会有女人的香水味？” 郑八斤愣了愣，这味道很淡，自己都难得闻出来。果然，女人天生好过敏。 “这不是我买的，丑不拉几的，是乡政里的车，肯定拉过女人，有香气也是正常。”郑八斤不慌不忙地把钥匙插上，打起火，缓缓地走着说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有什么事？”清清不再怀疑郑八斤和其他女人在车里搞过什么，而是奇怪地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郑八斤故作神秘地说道。 不大一会儿，车子开进了市政家属区，清清满怀狐疑地看着郑八斤：“你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回家了？” “在家里也可以办事。”郑八斤说道，心想，野战容易出事，再来一个要挂红的，那真是麻烦，影响心情。 “到底什么事？”清清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快乐的事情。”郑八斤说着，已经把车停在了一边，拉着清清上楼，开门，关门。 接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上下其手。 清清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了他说是个什么事，说道：“大白天的，专程跑过来，就为了这事。” “都好久不见了，我怕它找不到路。” “乱说。”清清白了他一眼，“慢点！别在这儿，去里面。” 郑八斤哪管这些，直接将她放倒沙发上。 还好，这个时候家里都没人，杜枫琪和王定梅守在火腿店，不到晚上是不会回来的。 不过，清清始终还是保守了一点，很多动作就是不配合，弄得郑八斤很是无奈。 外面阳光明媚，里面春光无限。 一个小时后，郑八斤身上的热血开始恢复了正常，人也消停了下来。 清清斜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越来越厉害？” “是聚攒得太多，都一个月没有让它们相聚了。”郑八斤说道，心想，都怪那个赵茜，不奈割，整到一半大喊大叫。 “累死我了！”清清说着，不再管郑八斤，胡乱睡了过去。 郑八斤收拾了一下，将她抱进了卧室，然后才去洗了个澡。 …… 安慰完清清，郑八斤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一个人回到了豪洋车行，告诉小红：“你们老板有事，今天就不来店里了，到时你锁好门，明天记得早点来开门，打扫卫生。” 小红点了点头，正要说谢谢老板，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沉声问道：“你特么的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邹，本以为，这小子是个顾客，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别乱说，他是……” “管特么是谁？”那人打断小红的话，恨声说道，“对我女朋友呼来唤去，就是不给老子面子。” 女朋友？ 郑八斤沉吟了一秒，原来，这个人是小红的男朋友，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看在他是个护女朋友如亲爹娘一样的存在，郑八斤暂时原谅了他的无礼。 谁知，那人以为他好欺负，骂道：“不就是长得高一点，有什么了不起？” 郑八斤打量了一下那人，一米六不到的个子，一脸横肉，头发还留得贼长，好久没洗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不讲究的人，小红这么清秀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他。 对了，一定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只是不知这小子坏到表皮，还是骨子里。 “兄弟，怎么称呼？”郑八斤想要试试他，是哪一条道上混的？ “别兄弟长兄弟短的，我跟你很熟吗？”没想到，那人一点面子也不给的样子。 小红很是难堪，陪着笑脸说道：“他叫许多，快给老板的丈夫道歉！” “男人说话，女人多什么嘴？”许多吼了一句小红，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的丈夫？我看是野男人吧？” 小红叹了一口气，像是很怕这个男人一样。 郑八斤可不想惯着他，沉声说道：“女朋友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吼的？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不能看不起女人，更不能侮辱我的妻子，也就是她老板。你就不怕我让老板开了她？你这是在害她！” “哼，开了她？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不就个吃软饭的人吗？”许多看了一眼郑八斤，说道，“作为一个男人，让女人出来挣钱，自己窝在家里，这软饭吃得到是自在。” “谁说我是吃软饭了？”郑八斤看着他，说道，“我胃很好，硬点的饭也吃得消。” “别说了！”小红在一边，看着两个男人开始撕逼，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这时没有顾客，不然，真让人看笑话，说不定，还影响生意。 “没你的事，站一边去！”许多又吼了一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在她工作的地方，吼她，还说没她的事，而且，根本就不顾忌她会不会在店里造成影响，会不会被开除，你真不是男人。”郑八斤难得有时间和这个男人讲理。 一般情况，能不讲理的，他都不用，都是用拳头说话。 “不就是一个看店的工作吗？小爷我真不稀罕，要不是看在她老板……求着她在这里上班，离不开她的愿因，老子早就让她走人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爷处。”许多像是说错了话，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郑八斤却听说了名堂。 () 第466章、针尖对上麦芒 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惦记的是别人的老婆。 跟小红交朋友，完全是为了方便挖墙脚。 郑八斤点了点头，看向了小红，说道：“实话告诉我，爱不爱他？” “我……”口才不错的小红，这会儿竟然有些口吃。 “别怕，有一说一，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郑八斤已猜出，小红对面前这个男人，害怕多于爱。 一定是有什么要害被他拿捏，最恨的就是这种人，跟勒索没有区别，何况对象还是一个弱女子。 “哼，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东西？你别后悔！”许多根本不把郑八斤放在眼里的样子。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郑八斤厉声喝止，知道当着他的面，小红什么也不敢说。 “你喊我出……”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八斤已经出手，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直接就扔了出去。 “啊！”许多大叫一声，眼里闪过了一丝恐惧。 万万没有想到郑八斤说动手就动手，不是，都还没说动手。 出手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衣领勒住了脖子，气都出不来。 就如一条被抓住七寸的毒蛇，全身的力气使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之中，就被扔到地上，摔得个七荤八素。 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意识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力气太大。 力气大不可怕，可怕的是，敢于对他出手！ 小红面色变得有些奇怪，不像是在担心男朋友被摔伤，像是害怕他对自己不利。 许多有些心虚，但是，狠话一定要说：“妈的，你小子敢对我出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八斤扫了一眼从来不缺席的吃瓜群众，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的一样，一下子就集了一二十人。 “管你是谁？敢在我的店里捣蛋，那就是一个下场，不得好死！”郑八斤说着，向着许多走去。暗自盘算，不当着这些吃瓜群众的面，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以后自己不在，还会有人来捣乱，清清和小红根本就无招。 “我是许问天的侄子，你敢打我？”许多眼里闪过惊恐之色，向后退了两步。 “许问天？”郑八斤停了下来，沉吟着。 “怎么？知道怕了吧！告诉你，现在知道后悔，来不及了，你就等着吧！”许多以为他怕了，又开始嘚瑟起来。 果然，这城里，就没有一个人不怕许舵爷！ 跟着大爷混就是好，不但可以随便找个女人解渴，还可肆意欺负一下这些小老板。 “没听说过！”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许多：“……” 他以为，许问天的名气，在秋城足够大。但是，没想到郑八斤会没听说过，一时难以接上话。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无知者无畏，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哼，果然是井底之蛙，连鼎鼎大名的许问天许舵爷都不知道，孤陋寡闻。告诉你，他手底下有几十个兄弟，南天门听说过吗？” “这到是听说过。”郑八斤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许舵爷就在南天门看场子，这下你怕了吧？” “南天门？不是在天上吗？记得西游记里说过这个地方，怎么你也去过？”郑八斤说道。 人们一阵哄笑！ “你，你少扯这些无用的？”许多才发现，郑八斤纯粹是拿他寻开心，不由得恼羞成怒，但是，想着郑八斤力气太大，自己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再上前。 “那你说说，你要扯什么有用的？”郑八斤突然冷冷地说道，“在我的店门前来撒野，老子管你什么人的侄子。” 人们私语了起来，真有人听说过这个许舵爷。 “听说，许舵爷手腕相当厉害，有人在南门天想要跳墙，直接被打断手脚，丢在了大街上。” “这不算，听说有个小子喝醉了酒，在里面发疯，被许舵爷挑了脚筋，至今还下了不床。”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的还替郑八斤担心。当然，也有人知道郑八斤不是那么好惹，据说人家上面有人。 现在好了，针尖对上麦芒，有戏看了。 “小子，你等着。”许多听到人们在议论许舵爷，又开始神气起来，就如这些吃瓜群众成了他坚强的后盾一样。 “行，我等着。”郑八斤看着他，说道，“最好是去南天门，连二郎神一起请下来，一个许舵爷估计不够看。” 说着，再度走向了许多，扯起来就是一耳光，打得他吐出两颗牙。 许多见郑八斤出手这么重，头脑有些不够用起来，只好连嘴里的血咽了回去。一边跑，回头看郑八斤没有追来，这才说了两句“你等着，老子要杀了你全家”的话。 郑八斤听得心头火起，正要追过去，却被小红死死抓住的衣服，说道：“老板，别再追了，这个小子不是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堂堂一个老板，跟他拼命不值得！” 趁着这个空档，许多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 “老板，你还是小心一点，这个许舵爷真的不是一般人，出手相当狠毒，而且是提着脑袋耍的亡命徒。”有个别好心人开始劝说着郑八斤。 郑八斤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多谢各位关心和提醒，既然已经惹上了，就不用担心。”心里想的是，这个世上，就不存在真正不怕死的人。就算有，也怕疼！ 小红已经花容失色，连路都走不动，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郑八斤拉了拉她，说道：“没事，我一定为你作主，只要你不是真心喜欢他，他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说着，把她拉回到了店里坐下。 外面的吃瓜群众远远地站在一边，就等着看热闹，但是，又怕一会儿打起来，打血溅到身上。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八斤镇定如常地倒了一杯水给小红，“不要慌，慢慢说。” 小红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小红姓李，住在城北一公里开外的一个名叫许家塘的村子。 顾名思义，这个村子百分之九十的人姓许。 小红从小没少受许家人欺负，特别是这个叫许多的人，住在她家后面。他爹就是一个酒鬼，喝多了就扔石头打她家的房子。 小红家人丁单薄，母亲生下她之后，就得了节育症，不能生育。 父亲也很软弱，对许多一家子横行霸道敢怒不敢言。 () 第467章、帮你逆天改命 郑八斤耐心听着，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看着她流泪，还递给她一块帕子。 小红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老板，你像是已经猜到？”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猜到一部分，还想听你细说。” 小红抹一把泪水，哽咽着说下去。 小红父亲的软弱，换来的却是许家两父子得寸进尺。 不但从明面上打击她，还从思想上欺负她。 最气人的是，竟然找人去向她提亲。而且，还放出狠话：敢不同意，就放火烧她家的房子，让她无家可归，最后只能自己送上门来。 真要到那个时候，就掉价了，变得一文不值，是她倒贴。 许多还说，会让她一家不得安宁。 郑八斤听得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不会就这样被他吓着，就同意了吧？” “不同意不行呀，这小子用父母的安全威胁利诱。”小红深叹一口气，再擦一把眼泪。 “怎么不报警？” “报也没用，许家的势力大，而且，上面还有人。听说，许舵爷如今在南天门上班，黑白通吃。” 我还就不信，什么年代，还那样怕一方势力，还没个王法？郑八斤心想。 “村里就有活生生的例子，也是血的教训。那还是去年的事情，许多看上村子里的小花，她是全村最漂亮之人，也是独门独姓。”小红继续说道。 原来是村花！郑八斤没有打岔，而是静静地听着她诉说。 “小花不同意，说是一定要嫁到城里去，绝不在当地找。其实，是比较委婉地拒绝。谁知，一天夜里，小花出来上厕所，一个黑影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包液体，直接倒在她的脸上。” “当时，小花被吓傻，忘记喊叫。等到脸上火烧一样的痛才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跑得无影。家人们听到叫声，追出大门，只见小花痛得在地上打滚，连里奥都拉在了裤子里。” “把她拉进屋里，一看之下，一家人吓得傻了。小花的整个脸都烂了，原来，那是硫酸。” 郑八斤听得毛骨悚然，一个漂亮的人，就这么被毁容？ “她家里人连夜报案，结果，说是没有证据，查不出是谁干的。都过去一年，没个着落。可怜的是小花，一副花容月貌，全毁了，就连眼珠都不见，再也没有人会要。” 郑八斤简直无语了。 这都什么事？可以想象被泼了硫酸的脸是个什么样子，简直是触目惊心。就算是自己，再有日雷的胆子，恐怕看着都会害怕。 一棵极品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还是会拱不会吃，简直就是白白糟蹋，浪费资源！ 小红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终于害怕，深叹一口气，说道：“看来，这就我的命！” “就这样不了了之？”郑八斤奇怪地看着她一脸泪水的样子，问了一句，“这跟你的命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这小子是哪只眼睛出问题，几个月前，竟然看上我，还上门提亲，当时，我刚好高中毕业，本来还想要去上大学，但是，被他给……威胁了，考虑到如果我一走了之，家里一定禁不起他的摧残。” “就这样，答应了？”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果是一个没有接爱过教育的女人，可能这么小就会认命，但是，小红可是高中生，而且，还考取大学，就甘心这样误了大好前途，实在是不可思议。 “后来，他更加肆无忌惮，简直不是人。让我出来找班上，挣着的钱还要一分不留，如数交给他。如果不交，就要被打。” “前不久，我找到这里，看着工资待遇还可以，而且，清清老板人也好，就专心在这里上班。谁知，这小子看着老板，动了歪心，经常在这里来。” “开始，我以为他变了，对我好，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上班，是来陪我，竟然有过只要他变好，对我好一点，就安安心心跟他过日子的心思。后来，发现自己太过于天真。他看老板的眼神明显不对，而且，一天晚上，跟我……做着的时候，竟然在叫老板的名字……” “卧槽！”郑八斤骂了一句，这小子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刚才就应该直接废了他。 “这事儿不敢跟老板说，害怕她误会我，不要我在这里上班，那样，我就失去收入，会被他毒打。更担心的是，老板不欢迎他，使得他恼羞成怒，狗急跳墙，直接对老板下手。” 郑八斤听得面如寒冰，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群乱了起来。 郑八斤抬眼一看，一群人正向这里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由得站起身来。 “老板，你还是走吧！但愿他看在和我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不会把我打死。”小红大惊失色，只想着劝郑八斤避一避，没有考虑这些人找不到郑八斤，会不会直接把这店给砸烂？ “只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他？”郑八斤突然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她不要日久生情。这会儿，他才发现，别人喜欢拖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他竟然帮过几个良家妇女离婚。 “不喜欢，但是，没办法，这是命！”小红的眼睛有过一丝坚定，但是很快就变得慌乱起来。 够了，有这一丝坚定已经足够。 “那我就帮你逆天改命！”郑八斤说着，顺手提起一辆重型单车，走出店门，顺手把门关上。 小红被关在店里，拉不开门，只能干着急。 一眼扫去，来人不少，但是，都是乌和之众，自己强，对方就怕，自己弱，对方就强。 这是郑八斤两世为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一名留着个小胡子，染黄头发，穿个皮夹克的人，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大哥。 他的身边，跟着那个自称许多的人，正在和他交谈。 “叔，就是他，这小子嚣张得很，不但打我，还说，只要你来，连你一起打得爹都认不出来。” 黄毛男人一脸戾气地点头，不经意似的撸了一下袖子，露出小臂之上的纹身。 那是一条龙，只看得见头，龙身被衣服遮住。 “小子，不错，有胆识，在我面前还敢提家伙。”那人点了点头，看着郑八斤。 “好说。”郑八斤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一点也不憷的样子。 “多多，他怎么打你的，就怎么打回去，让他长长记性。”那人也点头，像是很欣赏郑八斤一样。但是，说出的话，就不是那么回事。 () 第469章、唐二哥 郑八斤无比配合，跟着两人就要走。 小红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安心看着店。”郑八斤无所谓的样子。 两个协警却是有些傻眼，看着地上两人已经走不成路，心想不会要亲自抬回去吧？ 让郑八斤抬，也不行，他一个人怎么抬得了两个。 郑八斤像是看出他们的难处，笑着说道：“要不，还是我帮一下忙吧？” 也不等两人回答，直接一只手提起一人，就如提两只鸡一样地轻松。 所有人都倒叹一口凉气，原来，这家伙敢出手，是因为有把握，光凭这力气，现场就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许家两叔侄，虽然已被酒色掏光身体，但是，加起来也是二百五十斤。 协警同样头皮发麻，暗叫佩服，庆幸刚才眼睛够亮，不然，各打五十大板，吃亏的可能是自己。 看着走远的郑八斤等人，人们才回过神来，一起看着豪洋车行，有种肃然起敬之感。 就连看小红的眼神，都变得无比葱白。 直到现在，小红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她有些担心家里，会不会遭到许多等人的报复？ 她无心再看店里的生意，而是锁上门，想要赶回村里，让想家里人出去躲一躲。 这时，才看见被郑八斤当过武器使用的二八大杠，还在地上放着，忙着扶起，发现损害的问题不大，还可以骑。 也顾不得这许多，直接骑上向着城北而去。 身后的人们，看着她的背影，纷纷点头：“这车的质量真不错，过两天一定买一辆。” …… 清清睡醒一觉，发现郑八斤不在，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他忙，已经回十里村。 随便洗漱一番，惦记着车行，就换件衣服，着急出门。 赶到车行，看着房门紧锁，而郑八斤的车子还停在街边，不由奇怪：他没有离开，会去哪里，怎么连小红也不见踪迹？ 问一下旁边的一个店，那人才说：“老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你这是去忙什么大事啦？” 清清心里一惊，知道这个人不会夸大其词，顾不得解释，忙着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那个店员的男朋友与你丈夫在街上打架，已经被警所里的人带走，至于那店员小红，骑着一辆自行车风风火火地离开，不知要去哪里？”那人平时得到过清清的小恩小惠，有些担心地提醒道，“如果认识人，最好是尽快打点一下，不然，你懂的。” 清清听得傻了眼，心里暗骂，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我没出力都累成这样，他还有力气打架？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这人说得对，如果不找熟人帮忙说话，郑八斤进去肯定会受苦。 但是，找谁呢？ 她一时没个主意，忙着跑向火腿店。 只有王定梅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不见杜枫琪的影子。 王定梅见到清清着急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是不是郑老板出事情，听说，他和人打架，小杜已经去联系。” 清清听得大喜，忙说：“真是太感谢，不知情况如何？” “现在我也不清楚，小杜打个电话。但是，这个电话以前是赵秘书留的，她都已经不在市政，是另一个人接着。那人让小杜当面去找他。”王定梅知道的就这么多，劝她先别着急，等杜枫琪回来再说。 以为她和郑八斤在一起，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清清哪里知道，她一觉醒来，天都快要黑了，一切都像是梦里。 两个店本来就不远，郑八斤和社会人打起来的消息，早已传遍几条街。 杜枫琪很是精明，拦住一个路人，一问之下，知道郑八斤打伤人，已经被带去警所。 她第一意识就是，得赶紧找人捞出来。 最先想到的就是赵秘书当初给她的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是一个男子接着。 那人听到是个女的，而且，还认识以前的赵秘书，也不敢怠慢，约她在市政门口见面。 杜枫琪交代王定梅看好店，立刻赶过去。 他们的店，虽然就是市政的房子，但是，是在后门处，不能直接穿进市政，得绕到前门。 几呼是一路小跑，到达指定地点，不见人影。 杜枫琪只能耐心地等待着，心里也没个底，不知这位素未谋面的男子，会不会给自己面子，不，严格来说，会不会看在赵秘书的面子上，给郑八斤一个面子，帮着打个招呼，把人先捞出来。 实在不行，打听一下赵秘书现在的电话，她在里面工作过几年，一定有很多熟人，好办事。 两分钟后，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腋下夹着小提包，出现在杜枫琪的面前。 “你就是杜枫琪吧？”那人打量着杜枫琪，操着个外地口音，正是刚才接电话那人。 “正是，请问贵姓，怎么称呼？”杜枫琪这才想起，当时太着急，竟然忘记问对方贵姓。 “免贵姓唐，人们都叫我唐二哥！”那人客气地说道。 “原来是唐二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的老板与人打架，进了警所，唐二哥在市里工作，一定认识警所的人。”就连杜枫琪，现在都有点病急乱投医。 “是这样呀，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不然，到时不好打招呼。你也知道，现在，对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可是管得很严。”唐二哥依然很客气。 但是，杜枫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对了，一定是自己也不太清楚情况，不知如何向他叙述？ 她把知道的都说个大概，唐二哥的眉头早已皱起来，说道：“如是这样，那就不太好办，因为，都不知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 “一定是对方欺负弱小，或者是到店里来捣乱，不然，以郑老板的为人，根本就不会无端惹事。” “这也只是猜测，重要的是证据。”唐二哥若有所思，半晌才说道，“对了，你老板叫郑八斤是吧？” 杜枫琪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他和以前的赵秘书，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朋友！” “哪种朋友？是不是男女朋友？”唐二哥像是对这事儿很感兴趣。 “不可能，郑老板已经结婚，妻子就和我住在一起。不是，是我住在她家里。”杜枫琪着急，但是，对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就问这些有的没的，她也一时没有办法。 () 第470章、哪里还像舵爷 唐二哥听说郑八斤跟以前的赵秘书，不过是一般的朋友，心里已有计较。又问杜枫琪你们认不认识其他人，比如说市里的某位有实权的人物，或者是市警所的人。 杜枫琪不知这人是在套她，就直说不认识。 她只知道赵茜和郑八斤的关系不一般，当然不知道还和市政的阳老有关系。 唐二哥微微点头，心想，赵茜是个什么东西，她不过是前任秘书，自己没必要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她真是红极一时的人，就不会去基层当个乡长，指不定会在县里某个大局呆着。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这样吧，我也是求人，更不好以市政的名义打招呼，只是认识两个所里的人。” 说着，大指在二指上不经意地捻两下，意思相当明显，是要杜枫琪放点血，他好去打点。 杜枫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不现实点是办不成事情，忙着掏出身上仅有的三百块钱，恭敬地双手递上，说道：“那就有劳唐二哥，先请人吃个饭，如果不够，我再去想办法。” 唐二哥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事儿，我也只能尽力，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 “只要有唐二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杜枫琪明白这个中的道理，求人办事，人家不可能大包大揽，总要留个退路。 “那就这样吧，你先回去等着，我约一下，如果人家能出来吃饭，那就说明事情有着落。”唐二哥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有劳唐二哥！”杜枫琪忙着把火腿店里的电话记在一张纸上，双手递给唐二哥，“如果有消息，请你打这个电话！” …… 清清正在着急，但是，又不知要找谁？就看见杜枫琪走进来，忙着迎过去，问怎么样？ 杜枫琪轻叹一口气，把刚才和唐二哥的意思简单说一遍，看一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过，很快就要下班。 三人重新坐回店里，着急地等着。 这时，比他们急的就是小红，到家里时，家里一切如常，竟然没什么事。 这反而让她感受到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瘆得慌。 父母都在园子里挑水浇地，看见她回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父亲，自己都出去做工，但是钱被许多拿走，没有分一分给父亲，没有意见才不正常。 只是，他们为何不理解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的太多，现在，又要面临着被人报复。 她不敢说出自己与许多发生不可调合的矛盾，只是找个借口说：“爸，不要再浇，我们去二姨家做客。好久没有见到，真是有些想念。” 二姨家离这里有十来公里，去那里暂避一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是许多，也不一定会找到那里。 “去什么去？你现在道是可以进城里打工，我们还要吃饭呢？”爸根本不听她的，反而怨气十足。也没有关心她现在的脸色一点不正常。 “跟我去一次吧，就当是女儿求你！”小红已经芳心大乱，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劝说。 “不去，要去你一个人去！我还得吃饭！不把这菜浇一下，到时全干死掉，用什么来买米？”心里骂这个女儿不成器，什么人不找，偏偏要答应许多这个混账。 虽然是他害怕许家，不敢不答应，这会儿，却是把气撒在女儿身上，不给她一点好脸色。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母亲看着小红的脸色发白，担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和尚搞道士！人家在城里过得好得很，花天酒地，怎么还想得起你来。”小红的父亲骂一句妻子，心想，就是这女人不给他生个儿子，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小红的母亲还是心痛女儿的，看着她这样，心里很难过，心想，要不是你这个窝囊废，小红也不至于委曲求全答应嫁给许多。 两夫妻一言不和，就在菜园子里吵起来。 小红欲哭无泪，没有办法，劝也劝不住，只好说自己和许吵架，他扬言要回来收拾二老出气。 这一下，父母都慌了，也不再管地里的菜，一边骂着小红专给他们找事，迟早害了这个家，一边跟着小红一起去家里，拿着唯一的几块钱，打算逃到亲戚家里去避难。 看到门口锁着的二八大杠，小红的父亲又骂小红，真是没良心，有钱去买单车，也不管家里。 小红已经麻木，不想再过多的解释，只是领着两人向着村外走去。 遇上村子里的人，小红都撒个谎，说是母亲的老毛病又犯了，送进城里去检查一下。 人们都说，小红真有长进，都骑上自行车。 小红忙说是借的，为节省车费给母亲看病。 她暗自下打定主意，如果郑老板进去了，她也不可能还回去上班，凭清清一个女人，根本撑不起那门面。 到时候，只能带着父母远走他乡，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事业。 奇怪的是，一直逃出村子，都没有发现有人找来，村子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和许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 赵茜已经醒来，感觉到肚皮有些饿，看到床过放着的吃食，拿块面包吃起来，还喝下几口郑八斤为他准备的水。 这个男人，还真是会关心女人！ 这样想着，就感觉到身体不再那么坏，也不是那么疼。 只是，他不是说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陪自己？ 怎么老半天还不见回来？ 赵茜看一下手表，已经六点。可能是临时又有什么事，耽误一会儿正常，只要晚上能回来陪她，也就心满意足。 …… 最不急的，竟然是郑八斤。 他跟着两个协警走进警所，把许多和许舵爷放在地上，想起一路之上，人们都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 当然，大部分人不认识许舵爷，知道名字，并不一定接触过，只是觉得郑八斤好大力气，提着两个人，就如整了玩一样。 就算是认识许问天的人，都是晚上灯光酒绿中见过。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更不会相信堂堂舵爷，现在就如死狗一样，完全没有一点神气，不停地哼叫。 看着他提着两个人进来的警员，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这是严肃的地方，怎么弄得像个卖菜的？看了一眼两个协警，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 第471章、堂堂舵爷竟如此狼狈 郑八斤看着两个警察，不等协警解释，抢先说道：“是这样的，这个人到我店里来调戏良家妇女，被我抓个正着。也没有为难他，把他赶出去。” 说着，指了一下地上的许多，接着说道：“结果，他不知悔过，不识好歹，邀约一群人来，又是提刀，又是提钢管的，口口声声说要杀人。出于正当防卫，不得不出手，将为首这两人制服，送来给警所处理。其他人太多，我也抓不过来。。” 他说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毛病，只是自动忽略当事人小红和许多的关系。 两个警察看一眼协警，见两人点头，不由得奇怪地问道：“他一个人就打跑所有的人？” 两协警点点头，说道：“我们接到报警后，按照你们指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看见这两人被打趴在地上，还有几个躺着。其他人见到我们，一哄而散。” 两名警察对看一眼，心想，真是人才呀，说得如此好听，还正当防卫，不由得笑道：“真是好本事，要不要加入我们？” “不了，我还有事，先行告辞。”郑八斤还在惦记着赵茜，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两名警察没想到郑八斤这么快就拒绝。这可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还想着他加入，以后危险的事情就让他上，功劳一起分。 “还有什么事吗？”郑八斤掏出烟来，散发一转，自己也点上一支。 “你叫什么名字，程序得走完，不然，这案子结不了呀！”两人见他还算懂事，身手也不错，不想找事，只想把情况了解清楚，到时，好向上汇报。 其中一名警察拿出本子，准备记录。 “我叫郑八斤，市政那家火腿店就是我开的。”郑八斤点点头，一本正经说道。 “哦，你就是郑八斤？”两人对看一眼，心想，原来，就是他，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当初参加下鱼乡剿灭贩毒团伙的同事回来，吹得神呼其神。 而且，听说这个人跟市政里面的要员有关系，不然，也不会把市政的房子借给他开店，还免收租金。 两人顿时变得客气起来，也不再想他不加入的事情。人家是干大事的，哪里会在乎这点工作。 “进去坐坐，我们正好向你请教一下，是如何单手擒王的？” “改天吧，现在三言两语说不清，以后有的是机会，而且，我在市政那里开店，还要仰仗两位多多支持。”郑八斤见两人完全忘记地上的许家两叔侄，自己又还有事，真不便长留。 “你，你们不能这样放他走，不然，到时找你麻烦的人不是我，而是南天门的老板。”许问天最先清醒过来，看着两个警察把郑八斤捧为上宾，不得不搬出后面的老板。 果然，两个警察一听南门天，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看着许问天说道：“你是什么人，跟南天门的老板有何关系？” “哼，我叫许问天，是南天门的保卫人员，这小子出手打了我，不能让他这就样离开。”说着，艰难地想举起手指郑八斤，却发现手被捆住，根本就无法动弹，反而连腿上的伤也被扯动，痛得干眼泪都直流。 “许问天？”两人迟疑不定，对看一眼，沉声说道，“你说你是许舵爷？怎么可能？” 堂堂南天门的看家狗，被人打成这样，把刀架在脖子上都没有人会相信。 就算是亲眼所见，也觉得此事只应梦中有，现实难得几回闻。 但是，细看之后，确实是他。 两人疑惑不解，不敢作主，更不敢擅自释放郑八斤。 沉吟片刻，一名警察说道：“许老板，你先别急着离开，等我们请示一下所长。这事儿太大，我们不敢作主。” 郑八斤点点头，干脆就在一条凳子上坐下来，心想，据说，这南天门背后的老板，能量可不小，这两名警察不敢放人情有可原。 听说，那人至少是市政里面的二把手。还好，阳老还没有退休，不然，自己还真是难以摆平此事。 据说，这位二把手，产业很多，遍布全省，一直就靠这行发财。 只是，这个许问天，前一世造下的孽太多，不知得罪什么人，三年后离奇死亡。 不知这一世，自己的加入，许问天还会不会不得好死？ 两名警察见郑八斤坐像模像样，不但不生气，反而暗松一口气，忙着向两个协警不断使眼色。 一人上楼去打电话，另一个却是给郑八斤倒杯茶水。 许问天看得心里来气，沉声说道：“老子才是爱害者，你他妈的对他这样好，把老子凉到一边，都给我记住。”心里想的是，这些小民警，平时看着老子都是一脸小心，现在竟然这样对我，真是虎落平阳。 两个警察面色一沉，但是，又不敢发作，心想，这小子太不给面子，真把这里当成他家。 再看郑八斤，模看竖看都让人舒服。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一名警察上前，帮他解开绳子，还提了一条小凳子放在他身后。 但是，他的腿上受了伤，根本就坐不起来，直接就坐在地上。 许问天还想要骂两句解气，但是，许多却醒了过来。 许多虽然心狠手辣，但都是仗着许问天的势力。这会儿看着许问天坐在地上，郑八斤坐在凳子上，手里还端个茶杯，心里有些发憷。 要命的是，自己还被捆着，没有人给他松绑。 看清是警所，有些害怕，忙着看向许问天，胆战心惊地说道：“叔，现在怎么办？你不是说，南天门的老板会给我们撑腰，这一带，都是我们说了算？” “闭嘴！”许问天面色难看到极点。 这事儿是有点奇怪，这两个警察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态度上是有所转变，但是，竟然没有当场把郑八斤拷起来，本身就有问题。 再加上，自己都进来半天，南天门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消息，竟然没有人出来替自己打招呼，就更奇怪了。 许多不敢再说话，面色变得惨白起来。 两个警察的心里焦急万分，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等上面的指示，偏偏连所长都不在。 好在，很快就有结果，那名协警小跑着下楼，对着一名警察耳语几句。 警察的面色变得疑重起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另一名警察见了，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所长说什么？” () 第472章、谁说了算 天空开始变黑，就如要下雨一般。 两个警察的脸色，一齐阴沉下来，就如这傍晚的天空。 协警告诉他们，所长的电话没有打通，倒是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市政里面的人，还说是市政阳老的意思：打人者就要严惩，不管是什么原因。 打电话这人，正是杜枫琪找到的唐二哥。 亏她还是家里，和清清一起苦等消息，他竟然让警所里严厉打击打人者，那不就是打击郑八斤吗？ 两个警察听后，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处理？ 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两人，等所长回来。 想到这里，一名警察示意那名协警再去给所长打电话，必须打通。就算是打不通，也要想办法联系上副所长。 许问天见警察没有再叫郑八斤离开的意思，而且，难以掩饰脸上的为难，不由得得意起来，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南天门那边传来的消息，让你们尽快送我回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想多了，南天门现在还没开始营业。”一名警察没好气地说，心想，真把自己当成重要人物，少掉你，地球就反着转？ 人家南天门，这么大的产业，会离不开你一个浑子？ 郑八斤已经猜什么，虽然很想快点离开，去陪一下赵茜，但是，看两人的表情，一定是找不到所长，也就不想为难他们，反而镇定地说道：“没事，我不急，就当是在这里好好享受一下上好的茶水。” “给老子也倒一杯！”许问天面色一寒，凭什么你可以这么自在，老子得受罪。 另一名协警看一眼警察。 两个警察都微微点点头，他才去倒一杯茶水过来，放到许问天身边。 许问天伸出手，才发现连杯子都端不动，不由得心里发麻，郑八斤这小子到底动用什么手段，就像是抓坏自己的气门一样，现在身上都使不出力来。 他不想让人笑话，只好放弃喝水，沉声说道：“送我去看医生，不然……” “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许多见自己是三人之中待遇最差的那一个，连水都没有一杯，身上的绳子都没有解开，忙着拍一下许问天的马屁，想让人们注意到他还是个活人。 “不然，就成废人一个，不要说到时南天门不会再要你看门，就算是女人，也不要无用的男人。”郑八斤笑着说道，“男人嘛，一定要讲实力，不能说不行。” 此言一出，人们的表情各异。 两个警察呆住，心想，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连市政都说要严厉打击他，还能这样谈笑风声，果真是心大烂肺呀！ 许问天却像是刚吞下死苍蝇一样的恶心和难受，看来，这小子知道自己已经不行。 不，就是他使的坏，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等着瞧，如果有一天落在我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八斤看着他，说道：“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特别是许多，仗着你在村子里的势，强抢民女，还强爆别人，就等着坐牢吧！” 说着，郑八斤把小红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就如拉家常一样的抖出来。听得两个警察都是一脸黑线，这些罪名，如果认真，是真够许问天喝一壶的。 许问天却不以为然，深信，只要南天门出面，一定可以轻松摆平。 这就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有钱就是大爷。 而这时，天色已晚，警所里突然走进两个男人，还穿着警服。 两名警察脸上闪过不易觉察的笑容，忙着迎上前去，说道：“廖局长，这么晚，还过来有事？” “我们只是随便过来看看，检查一下，是你俩人值班？”两个男子，正是县局里的副局长和办公室高主任。 两名警察点头称是，主动说所长出去没回来。 “我分管这里，一定要值好班。从现在开始，市局说过，每一个所里，必须有人二十四小时值班，一旦有人报案，第一时间出警处理。唉，这两是干什么的？” “是这样，这两个人以强凌弱，强行霸占良家妇女，所里得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把他们抓了过来。”郑八斤抢答问题成功。 他发现，这两个领导，从来没有见过。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引起误会不好，就先把问题交待清楚。 两个警察被郑八斤喧宾夺主弄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他说谎，明明是他打伤我们。”许问天咆哮如雷。 “怎么回事？”廖副局长不由得眉头一皱，犀利的眼神看向两个警察。 “是这样，这位叫许多的人，和这位郑老板郑八斤发生纠纷，去把南天门的许问天叫来。许问天带着一群人，冲到郑老板的店门前，结果，被郑老板打翻在地，我们的人及时出警，一起带回来，正录完口供。”两名警察忙着解释。 “等会儿，你是说，他一个人，打翻许问天带来的一群人？”廖局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是的，这些人很是猖狂，一来就是提着长长的钢管，不得以之下，出于正当防卫，保护自己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出手把他们打倒。”郑八斤一副大义凌然，为人除害的样子说道。 两个警察也点点头，郑八斤说的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是，基本和两个协警说的差不多。 “那就是打架斗殴，严重影响社会治安，还不接受调解？”廖副局长问道。 “不，领导，我接受调解。”郑八斤忙着说道，“至于他两叔侄强抢民女的事情，跟我无关，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 郑八斤的话，说得很是配合，而且，也把自己的观点刹明。 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下场，到时，双方都送进拘留所，以破坏社会治罪论处，拘留几天再说。 “哼，既然接爱调解，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高主任有些看不下去。这个叫郑八斤的人，怎么这样能说，好像还很懂法的样子。 不对，郑八斤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是这位许舵爷不接受，非说这里是他的地盘，他说了算，如果敢对他不敬，不管是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郑八斤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我就纳闷，都什么年代，还有人敢自称舵爷？不把国法放在眼里？” () 第473章、找不到软肋 郑八斤的话，可谓句句诛心。 不但说出许问天和许多的罪行，还道明许问天根本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警所。 廖局长听得心里来气，南天门的狗算什么？ 就算是南天门的老板，虽然后台强，但是，对警所，对自己也不敢公开羞辱。 他想给这小子一点颜色，不由得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先关起来，慢慢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守。” 两名警察点点头，现在所长不在，副所长也一直不会面，正愁不敢拿主意，有廖副局长扛着，出事也不怕。 并且，他们也看出来，南天门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出面捞人，说明，许舵爷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能真的只是一条不太忠心的狗，乱咬人那种，让主人不好做。 就算是到时南天门再出面，那又另当别论，给对方一个面子，再把人无罪释放，也是一举两得。 许问天听着，心里不是个滋味，心想，真他妈的墙倒众人推，老子还没倒嘛，这些小虾米竟然真要收拾自己。 许多看到许问天都没有办法，一样要被关起来，心里开始慌起来，看着两个警察和廖局长说道：“局长，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问天叹一口气，心里骂道：“真他妈一点骨气都没有，妄费老子一片苦心，还把你当成硬汉来培养，原来，是个软蛋，真是丢许家的脸。” “行，那你先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廖副局长看着许多点头，指指其中一个警察，说道，“小刘，把他带到一边，录一下口供。” 见要先录许多的口供，许问天也开始大急，沉声说道：“许多，你可不能乱说！” “闭嘴！他不说，难不成还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让他独自来顶锅？”郑八斤突然打断他的话，挑起两人之间的猜忌。 “你……你他妈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许问天气得差点吐血。 “我他妈的说的都是事实，这里不是法外之地，容不得你把方的说成圆的，你以为你那点事，没有人知道？”郑八斤继续扰乱着许多的思维。 许多已经被带到另一间房子里，两个警察负责问话，一人问，一人负责记录。 问话那人叫刘小一，算是有点担当，可惜到现在为止，只是个科员。 郑八斤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心里偷着乐，脸上却不动声色，也不再说话。 廖局长是聪明人，有些话不能对他说得太多，点到为止，让他自己去理解就行。 许问天的脸色有些发白，知道这事儿已经不可控，许多这小子多半是扛不住，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很麻烦。 直到现在，南天门的老板还没有打电话来捞人，很不正常。 不会真如郑八斤这小子所说的一样，自己成为废人，再没有利用价值，被弃之不顾？ 他不再说话，一说就被郑八斤针对，曲解，真是言多必失，还是想想办法吧！ 见他消停下来，郑八斤也不再多言。 廖局长和高主任看着郑八斤，饶有兴趣地问一句：“你说你叫郑八斤？” “是的，我就叫郑八斤，在市政府的房子里开一家火腿店，生意还不错，有机会请两位尝一尝。对了，很多警察都认识我。”郑八斤也不再隐瞒，开始吹起牛逼。 说着，竟然把当初在黄犁配合警察抓人的事情给吹破天。 高主任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说道：“原来是你，你就是当初……” “对对对，那人就是我，同志，你也参与那次的行动？”郑八斤就如找到知已一样，也跟着激动起来，差点就要握高主任的手。 高主任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那一次我没能参加，局里有人参加，把你吹得神呼呼的，我还有些不敢相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不但胆子够大，还挺能吹的。” 郑八斤略显尴尬地笑笑，说道：“我就当主任是在表扬我！” 廖局长看着郑八斤，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市政的房子，怎么会借给你开火腿店？” “唉，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市政的阳老，他去过我家，看着我的火腿味道好，说是一定要打造成秋城的品牌，就连名字，都是他老人家帮着取的。”郑八斤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宣传的机会，只是主动忽略自己和阳老的关系，不敢说自己就是他亲儿子。 有爸爸这样一只够粗的大腿抱着，不要太好，就算是偷偷抱，那也是抱。 “听说过这事儿。”廖副局长是个人精，已经听出郑八斤和阳老的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有说破。 许问天自然不知这些，听着心里开始发毛，想不到这小子后台是阳老，那自己这一脚，算是踢到钢板上。 南天门的老板再怎么牛逼，在秋城这一带，也不敢公开对阳老不警，更不敢不给他面子。 这一点，地球人都知道。 只是，许多这小子，怎么偏偏要惹上郑八斤这么一个温神，还把自己给拖下水？ “如此说来，郑老板的火腿，应该是打出品牌？”廖局长不再谈今天的事情，像是对郑八斤这个人的过去很感兴趣一样。 “还可以，阳老曾说，半年之内，一定冲出秋城，走向全省。我就想着，绝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在年底之前，一定要把火腿店开到省城。于是，就在他安排之后，马上在家里开个养猪场。不瞒两位，现在已经有几千头猪，马上就可以分批出栏，不打算卖，全部弄成火腿和烟熏肉。不然，到时供不应求，就打不出品牌效应。”郑八斤吹起牛来，不怕牛痛。 如果按照他所说的，实现的话，那将是一大创举，未来几十年，不但秋城人都喜欢吃秋城老火腿，全省都是如此，还有可能全国闻名，还不成为全市纳税大户。 廖局长和高主任听得津津有味，还不住气地点头，说这火腿他们也吃过，味道是不错，有种老家那熟悉之味。 但是，郑八斤说这么多，竟然找不出他曾经犯过事的信息。 廖局长的心里一寒，看着郑八斤的眼神，都变得有些玩味起来，心想，这小子表面上看着口无遮拦，其实，内心深沉，很可怕，就如没有软肋。 再看那许问天，刚才还很神气，现在就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已经面若死灰。和郑八斤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因为，他有软肋！ () 第474章、放出郑八斤 不到半个小时，许多就把所有做过的，知道的全抖出来，让两个警察触目惊心。 这小子不但强迫过，违背过妇女的意愿，还将村花毁容，长期欺负一个叫小红的女人，将其占为己有不说，还逼着她出去挣钱。 虽然算不上迫良为娼，但是，也算是村中一霸。 他还供出，杀过人，不止一个。 其中一个是他的同学，只因为打小牌欠他三块钱，没钱给，就被他抓着脖子活活捏死，最后丢在沼气池里。那时，他才十一岁。 有两个是许问天授权做的，就在前几不久，喝酒醉到南天门去捣乱，许问天让他去杀的。 尸体还被用水泥浇成混凝土，半夜丢进城北十公里处的一个水库里。 而许问天，就是他的坚强后盾，是幕后黑手。 两个警察把口供拿给廖副局长。 事情变得严重起来，不再是单纯的打架斗殴，已经是刑事案件。 廖局长的眉头皱起来，看着两个警察说道：“先把人拷起来，等到查明之后，再作处理。” 许问天已经面如死灰，知道他的事儿，被许多这小子给全盘托出。还好，有些事情，这小子并不知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唯一抱有幻想，就是南天门的老板会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不然，也害怕一些内幕被自己抖出来。 两个警察不再迟疑，把许问天拷起来，提到另一间屋子，分开关押，害怕他与许多串供。 廖局长看着郑八斤，笑着说道：“郑八板，多谢你配合，抓了这两个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先走。如果以后还有什么不清楚，需要你配合说明的，我们会让人去请你，希望一如既往地支持警所的工作？” “那是自然，警民一家嘛！只要是用得着我的，一定随叫随到。”郑八斤知道人家是不想再看见自己，有些事情得内部商量一下，再作定夺。 对于他们说的这些光面话，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没有自己，地球一样要转。 “等等！”两个警察见他就要离开，忙着大叫一声。 廖局长不解地看过去，一个警察忙着到他身边，俯耳压低声音说道：“局长，郑老板不能走，差点忘记一事。就在你来之前，所里曾经接到过一个电话，那人自称是市政的，说是要严厉打击打人者，绝不姑息。当时，郑老板是被定性为出手伤人。” 廖局长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 郑八斤看在眼里，虽然他们说的话很小声，但是，自己也听出个大概。 没想到，市政的人要让严惩自己？ 怎么回事？ 廖局长也有些懵，看着那名警察，轻声说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看一眼郑八斤，说道：“没事，郑老板，你可以先回去，有事我们再请你。” 心想，就算真是市政的人要搞他，也先拖一拖。他既然在这里有产业，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郑八斤点点头，心里惦记着赵茜，也就大步离开。 再说了，就算留在这里，也听不到祥细内容。连廖局长都不知道是谁要搞自己，只能慢慢去查一下。 看着郑八斤走出大门，廖局长让人关好门，这才看着那名警察说道：“你说细致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一名协警接的电话，那人自称是市政里面的秘书，还说是代表着阳老说话。原话就是我刚才说的，一定不能放过打人者，得严办，让他永远翻不起浪来。后来，我查了一下，那电话果然是秘书一科的。” 听完那名警察的话，廖局长沉吟片刻，说道：“这就有些奇怪。传说郑八斤和阳老的关系不一般，去年还带着市局的人去过他家，给他奶奶送终。” 说到这里，廖局长没有说下去，而是在心里想着：据有关人士推测，阳老当初下乡时，可能郑八斤的奶奶对他很好，就如对亲儿子一样。 不然，阳老也不会亲自去给她一个毫不相干的农村老人家守灵，后来，还给郑八斤一路绿灯，又是借房子，又是向银行打招呼批贷款的。 思考好半天，想不明白，市里为何要让警所里的严办郑八斤？ 突然，廖局长的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借他的名义，想要来个借刀杀人？ 不由得后背有些发凉，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自己不在这里，这些小警察大脑一热，真的相信那人的话，把郑八斤弄出个三长两短来，还那了得。 到时，背后那人不认。 不，人家也没有明说要如何处理郑八斤，只说严办打人者呀！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不是？ “不行，你们得好好守在这里，我去向上级请示一下。”廖局长再也坐不住，站起来身来说道，“记住，这事儿不要外传，如果有人来看许问天，也不要让他接见。对了，再想办法联系所长。” 话未说完，带着高主任，出门上车而去。 两人原本只想偷偷来看一下警所里有没有人值班，车都停放在外面。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档子事。 此时的所长，正坐在家里，看着电话，任其响个不停。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偎在他的身边，娇气嗔道：“工作要紧，你不是说，是所里的电话吗？万一有什么急事，耽误可不好！” “能有什么急事？再大的事儿，都没有陪我小宝重要要。”所长说着，手开始乱摸，心里想的却是，这事儿不要掺和为好，先等等再说。 早在几个小时前，他就知道一个叫郑八斤的人，和南天门的打手起冲突，特意避而不见，跑回家来和小情人幽会，在她身上释放压力。 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干脆先冷一下，就不信，南天门的人敢公开去把警所踏平。 真到那个时候，上报县局，把球踢过去。 县里自然也没有这个本事来处理，那就交给市里去吧。 不是说，你背后的靠山是市里吗？那就等到事儿闹大，看市里如何收拾？ 想到这里，他突然兴奋起来，把其右腿高高抬起，从后…… 此处省去一万字！ () 第475章、坐山观虎斗 所长名叫张自葵，还很年轻，未婚享受已婚待遇，面前这个女人只是他女朋友。 张自葵见过郑八斤，印象很深，还偷偷做过调查，知道郑八斤和阳老的关系不一般。 很想以郑八斤为抓手，绑上阳老。 但是，现在他看出苗头，情况有变化。市政的一个副职，名叫寒雪龙，好像与阳老发生过冲突，想要把阳老搬下来。 他选择暂时按兵不动，等到两人的争斗有个结果，再决定跟谁。 而这一次，他就认为，是两个重要人物的争斗。 郑八斤和许问天，不过是两枚棋子。 正好趁这一次机会，看看阳老是不是宝刀不老？ 不管谁胜谁负，对他都没有坏处。 但是，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站错位置，不然，一生的前途尽毁。 郑八斤并没有张自葵想得这么复杂，离开警所之后，第一件事就去给清清报个平安。 她应该是早就听到消息，说不定正与那个小红一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可以肯定地告诉小红，自己没事，有事的就是许问天和许多，他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 先到车行，已经关门，不见清清。 郑八斤向着家里赶去，心想，看来，今晚得放赵茜的鸽子。明天再去看她，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行。 小区还未全黑，但是，路灯已经打开，几个老头已经吃完饭，正坐在树下面乘凉。 看着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郑八斤点头回应，没时间再与这些无所事事的老头散烟，径自上楼而去。 几个女人正在焦急地等着，突然听到开门声。 明知道除此之外，只有郑八斤有钥匙，肯定是他回来，依然警惕地问一句是谁。 郑八斤听到女人们的声音，轻吁一口气，答道是我。暗自想着，果真没有如电视上那些说的，女人为救出丈夫，病急乱投医，落入虎口，最后吃大亏，被人白睡。 丈夫一气之下，再度血溅五步，杀人报仇，从此牢底坐穿。 看到他真的原封不动地出现在门口，清清喜极而泣，扑到郑八斤怀里，说道：“怎么这样不消停，老是喜欢打架，害大家为你担心受怕。” 这不是精力旺盛吗？如果可以，还可以来一发，泄一下火。 “能有什么事，我从来就没有吃过亏，吃亏的都是别人。”郑八斤说着，推开清清，原地转一个圈，说道，“不信看看，什么都没少。” 王定梅笑，开个玩笑说道：“少没少我们不知，一会儿清清妹妹好好栓查一翻就知道。” 郑八斤一愣，说道：“要不，你来检查一番？” “不敢，到时清清还不得和我拼命！”王定梅是过来人，孩子都有的人，自然不怕开玩笑，反倒是清清不好意思起来，想起不久前，郑八斤白天把她拉到这里来瞎搞，脸色不由得发红。 杜枫琪却是瞥一下小嘴，责怪道：“你们要说这些荤段子，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感受，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是单身！” “那你想不想提前开个荤？反正郑老板闲着也是闲着。”王定梅不知是见到郑八斤平安回来，心里高兴，还是怎么的，开起玩笑，越来越大胆。 “我看是你想开荤？”杜枫琪白她一眼，骂道，“反正，郑老板是你孩子的干爹，你直接再进一步，把干字去掉。” “好啦！你俩就别争吵，你俩一起开吧！反正他精力旺盛得很。”清清不知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还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据说，每一个有钱的男人，家里的女人都无法满足他，都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 与其让他出去乱搞，还有可能弄一身病回来，不如把面前这两个女人一并收下干净。 此言一出，杜枫琪和王定梅直接呆住不言。 你这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清清也愣住，不知自己这想法是怎么冒出来的？可不可行？ 郑八斤自然不会这么被动，让三个女人把他当成玩具一样推来推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关键是要看哪儿的草好，够嫩！ 不对，得赶紧找个借口离开，清清这里，反正有的是时间，而且，是名正言顺的，何时何地都可以。 赵茜就不一样，说好的晚上要去陪她，不能食言，不然，到时候她一着急，直接找上门来，那不得完犊子？ 想到这里，郑八斤接过王定梅手里的孩子，说道：“来，干爹抱抱。干爹这段时间太忙，没有时间逗你玩，等忙过这几天，就好好陪陪你玩玩。” 小孩子已经会笑，而且，每天都在铺子前，看着的人多，根本就不认生人。这会看着郑八斤直笑，小手挥个不停。 杜枫琪嘴角轻轻一勾，心想，这么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不自己生一个？ “好了，干爹肯定很累，要早点休息。”王定梅突然接过孩子，看一眼杜枫琪，说道，“人家小两口肯定有事要说，不，是有事要做，你夹在中间算个什么事？难不成，真的想让他把你收下？” 说着，也不等郑八斤和杜枫琪骂她，带着孩子逃也似的跑进客卧。 杜枫琪听得脸色一红，骂了一句：“你才想让人收下。”人也跟着站起来，飞逃进客卧，还把房门给关过去。 郑八斤笑看着清清，说道：“几个意思？他们知道我白天已经让你吃饱？” “瞎说什么呢？”清清拍打一下郑八斤的手背，说道，“谁会说这事？对了，你可不能把我俩之前的事说出去？” “什么事？”郑八斤假意不明白。 “就是那个事？” “哪个事？” 清清掐他一爪，骂道：“不跟你说！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一定是市政里的唐二哥帮忙？” “哪个唐二哥？”郑八斤心里猛然一沉。 “说正事，别再胡扯。”清清白他一眼，以为他又在装佯，正色说道，“杜枫琪费很大的劲，联系上市政的唐二哥，还花费点小钱，到时，你一定要还给人家。” 郑八斤听得有些头皮发麻，合着是杜枫琪出钱，找个人，以市政的名义，说要严打自己？ 还以为是阳老，老昏筋了，要自己这个亲儿子的小命。 …… () 第476章、我不是我 半个小时后，郑八斤离开家门，哄清清说，他还有小事，要去处理一下。 是关于矿山上的，要买点东西，晚上就要走，过几天再来看她。 清清有些不舍，但是，想着他忙，也不至于硬是要缠着他不放。 他说过，男人本以事业为重，顺便谈谈恋爱。 他已经猜出是谁在搞他，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还说真是得好好谢谢这个唐二哥。 王定梅和杜枫琪并没有真的睡觉，听着小两口小声谈事，不一会儿，郑八斤竟然走了，连卧室都没有进过，不由得心里奇怪。 特别是王定梅，心想，这小两口，都许久不见，生理上不想？ 她把孩子交给杜枫琪，借故说出来上个卫生间，想要看看清清和郑八斤是不是吵过嘴？ 看着清清没有任何反常，不由得奇怪地问：“这么晚，郑老板还要出去？” “他有事，是关于矿山上的，今晚就要回去。”清清没事人一样，说得很淡定。 王定梅心里反而不踏实，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遇上事儿，女人表现得越镇定，内心越不平静，可能是真的出大事。 不敢再多言，把“他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的话给强行咽回肚子里，连玩笑话也不敢说。 走进卫生间，发现解不出来，只好假冲一下，回到客厅，让清清早点睡。 见她点头，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样子，这才回到客卧，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杜枫琪：“这两天一定要注意，我估计他们开始冷战。不然，小两口子许久不见，至少也要留下来睡一晚，不会这么急就离开。” “你这脑袋里，是不是总想着男女那点事？赶紧找个男人，不然，我是怕你饥不择食，偷吃清清的男人。”杜枫琪没好气地说道。 王定梅：“？？？” 老娘是这样的人吗？ …… 郑八斤回到车行边，212还停在原地。 这时并没有城管，小偷也不敢去碰。 郑八斤打开车门，直接开到赵茜下榻的招待所里，随便找个位置停下，上楼，打开门。 赵茜正在心里骂郑八斤翻脸不认人，得到自己，说离开就离开，不带走一片云朵。果然，这男人就是靠不住，特别是已婚人士，人家看重的是家庭，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时，听到门响，知道是他来了，假意睡着，不去理会。 郑八斤悄悄摸进房间，没有开灯，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看到她还睡着。 心里暗松一口气，轻轻提个凳子，坐到床边。 看着床边的食物被动过，水也喝去大半，郑八斤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 听呼吸不太稳就可以看出来！ 赵茜本以为郑八斤会坐在床边哄一下她，到时，假装生气，骂他两句，再原谅他，让他知道，姑奶奶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你以后得宠着点，不然，让你好受。 但是，好久都不见郑八斤吭声，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万一这个人，不是郑八斤，那不是就很危险。 小说上就是这么写的，一个女人睡在家里，半夜以为是去别人家看电视归来的丈夫。 所以，就没有想过其中有诈，更没声张那人摸黑进行。 不这，很快就发现，不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道具反差相当大，问他是不是被蜜蜂盯过。 那人自然不敢应声，感觉良好，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假装不知道，日后再说…… 此时的赵茜，见他不说话，吓了一跳，正要睁开眼，却发现真的有一只大手就在被子里。 而且，无巧不巧地抓住北半球，不，是左半球才对。 她大吃一惊，心跳骤然加速，不敢大叫，害怕遇上强盗，先杀后j。 “哈哈，你紧张什么？是不是以为我不是我？”郑八斤发现她的异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手并没有停，继续往下而去。 听出是他的声音，赵茜暗自松一口气，不由得心里来气，一把掐住他的手背，狠狠扭一爪，沉声骂道：“吓死老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 郑八斤忍住痛，就如没事人一样，该干嘛还得干嘛。 赵茜不由得奇怪，自己这力气，是不是太少，掐个人都不痛？难道这不是真的，是在梦中。 奇怪地掐一下自己的手，痛得直接就叫出来。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都还没有摸到，你叫个什么？” “伸开你的脏手！”赵茜骂一句，却是抓住那只手，不让他乱来。 郑八斤没有再动，正色说道：“出去和人打过一架，进警所，这会儿才出来。” “什么？”赵茜突然坐起来，伸手打开灯，想要看着郑八斤有没有受伤？但是，刚开的灯，眼睛一时不适应强光，有些睁不开，只是眯着看郑八斤。 郑八斤被她可爱的样子直接逗笑，调笑一句：“小白兔，白又白，两只眼睛立起来。好大一对呀！” 赵茜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连根纱线都没有。慌乱之中，钻入被子，重新躺下去，沉声骂道：“不许看，你这家伙，吃过就忘记，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 “怎么会呢，不是一出来就来找你吗？”郑八斤心想，小姐，你是要说，拔掉萝卜，不认坑吗？ 耍什么小姐脾气，我是有话要问你，不然，真的走了。 这时，赵茜的眼睛已经稍许适应光线，看郑八斤不像是在撒谎，这才关心地问道：“你真的去打架，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是不是精力太过于旺盛，找不到出气的地方？” “就是，我现在气都还没有出尽，还想找你，帮我出一下。”说着，郑八斤坏笑着看着她的小嘴。 “不行，绝对不行。”赵茜心里一惊，以为他有什么坏主意，心想，姑奶奶怕一激动，控制不住，把你给咬下来。 “怎么不行，还痛吗？”郑八斤突然变得关心无比。 赵茜都有些感动，摇摇头，说道：“好多了，不过，今晚不行，我害怕。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些人有没有为难你？”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人吗？”郑八斤笑着站起身来，转两圈。 他现在还真没有这个兴趣，只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想搞他？ () 第477章、柿子照软的捏 经过大半夜的交心谈心，郑八斤终于弄清楚事情的大概。 原来，自从赵茜走后，一个四川过来的人，名叫唐二哥，接替她原来的秘书工作，还当上秘书一科的科长。 也就是说，这个唐二哥，直接听命于阳老，为阳老服务。 郑八斤没有再说话，陷入到沉思之中。 这小子跟自己素不相识，怎么会针对自己，还敢以阳老的名义，让警所的人严打自己。 要不是自己的名声足够好，连廖副局长都听过自己，那不得被害死，受很多罪？ 指不定骨头不硬，就会苦打成招，把是自己和不是自己的事，都一杆子扛下来。 “对了，这个唐二哥，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郑八斤说着，手在左半球上游走。 “啊……警察！”对方的声音有些不可描述地说道，“把手拿开，别这样捏来捏去的，难受！” “你知道人们为什么专捡软柿子捏？”郑八斤若有所思，手并没有停下。 “为什么？” “因为，软柿子好捏！”郑八斤深吸一口气，说道。 “软柿子？”赵茜沉吟不语，比喻还挺形象的，好像真有点像。 “对，软柿子。那小子是把我当成软柿子，还打着阳老的名义拿捏。”郑八斤想要继续深挖一下。 “这个人不简单，背后有靠山……非常强。”赵茜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然，也不会从一个所长，副科，直接就提成科长。” “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吗？”郑八斤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赵茜。 “不知道，反正这个人的地位不低。不然，这隔着省也能调过来，还上升一级。”赵茜沉吟片刻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是阳老的人。” “不是他的人，为何要用？”郑八斤更加奇怪起来。 “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听说这个人的能力还可以，能写点东西，破过几个棘手的案子，阳老就暂时用着。你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也是最紧缺的，就是人才。” 郑八斤点点头，这话真没毛病，自己打算高薪聘请，都找不到几个大学毕业的人，就连技术人员，也是在省技工学校里去招。 “你说这个唐二哥针对你，是不是另有目的？会不会对阳老不利？”赵茜突然想通，问题的关键，“我有些担心他老人家。他对人很好，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看待。” 亲女儿，可不要乱说哟？ 郑八斤心里一愣，自己是他的儿子，鲜为人知，如果她真是……那现在算什么？ 他的心里猛然一沉，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从小就送人养。 “你是不是你爸亲生的？”郑八斤突然坐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样子有些吓人。 赵茜猛然吓一跳，奇怪地问道：“当然是亲生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郑八斤暗自松一口气，心想，还好是亲生的，吓死老子！ 不过，经过这么一惊一诈，他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手早就老实下来。 赵茜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反常，满怀狐疑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说着，不自觉地打一个冷战，身子反向他靠近几分。 “没什么，我是说，你的伤还没有好，好好休养一下。”郑八斤说道，“我也好累。” “那你早点休息，今天你是真的够忙的，还出这么一档子糟心事。”赵茜变得懂事起来，心里骂道，这小子不知是那股水发，人家刚才打定主意，舍命陪君子，他竟然就如打麻将一样，关键时刻等自摸，放炮不要。 然而，郑八斤已经睡着一样，打出微弱的鼾声。 赵茜已经睡一天，现在心里想着事，一时睡不着。但是，看着他这么快就打起鼾，一定累坏，不忍心惊动他，轻轻欠起身子，把灯关闭。 郑八斤只是假睡，就如三十岁的男人一样。 他心事重重，一直在想是什么人指使唐二哥对付他，要不要把这事儿向阳老汇报一下，让他小心身边的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古到今，很多成功人士，最后都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堡垒总是不经意之间，从内部开始攻破！ 还有，这南天门背后的老板，前一世是如何熄火的？据说，他真正的老板，是一个要紧的人物，在秋城跺一脚，整个城市都要抖三下。 好一会儿后，赵茜才睡过去。 郑八斤一直想，最后，拿定主意，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唐二哥，看看自己站在他面前，会是什么反应？ 打定主意后，郑八斤的心里开始空明起来，不再胡思乱想，很快就进入梦乡。 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没人。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钟。再看一眼，赵茜已经洗好脸，还化个淡淡的妆，整个人看上去红光满面，顾笑生辉。 正笑咪咪地看着他，说道：“你醒啦！昨晚睡得像猪一样。” 郑八斤没有反驳，只是关心地问一句：“你现在身体好啦？” “好多了。”说着，赵茜还走两步，转个身，说道，“好不好看？” 郑八斤心不再嫣地点点头，说道：“好看！我得先出去一下，亲自找一下阳老，让他小心身边的人。” “我陪你一起去！”赵茜点点头，说道，“他是我的老领导，一直把我当亲女儿一样的培养，于公于私，我都应该第一时间回来拜访他老人家。” “不行！”郑八斤心里又是一沉，总担心着事情不是她昨晚说的那样。而且，自己带着她去，成什么？双方见家长？ 如果她不是她爸亲生的，万一是阳老的私生女，那自己是不是得以死谢罪？ “怎么会不行？”赵茜奇怪地看着他，为何这么反常？ 在她的印象之中，郑八斤一向稳如老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 怎么一说起阳老来，就这么激动，极不正常呀！ “我找他，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在，不方便交淡。”郑八斤也发现自己的失态，忙着想个好借口，“女孩子家的，就是要听话。” 赵茜小嘴一噘，极不情愿。 继而一想，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 () 第478章、老板也姓许 郑八斤大步离开招待所，没有开车，直接走路去市政。 那儿离火腿店近，容易被人看出自己。 虽然赵茜开着这辆212没有多少人认识，但是，万一撞见杜枫琪，这女人可是个人精。 一旦把事儿说出去，清清是看着自己开212来的，那不就是露馅。 说自己并没有离开，那一晚上去哪里？ 不一会儿，就到市政，已经是上班时间，人们三三两两走进大楼，并没有注意郑八斤。 郑八斤直接走到二楼，找到阳老办公室，礼节性敲一下开着的门。 “请进！”郑八斤听到声音是别人，不由得一愣。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大概在三十岁左右，长着一个不小的肚子，一看就是肉吃多，身体本身消化不及，全堆在身上。 头发还弄个偏分，加上脸上浓密的胡茬，看上去有几分流氓气息。 那人站起来，中等个子，但有一副恭谨的表情。 阳老看到郑八斤，不由得一愣。继而笑着说道：“你来得正好！” 郑八斤同样愣愣神，听这个意思是，阳老正要找自己。 “来，我介绍一下，这小伙子叫郑八斤，在老家开个火腿店，现在又弄个车行在城里。”阳老竟然先介绍郑八斤。 “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少英雄。”那人忙着伸出手，握住郑八斤。 久仰个屁！ 郑八斤心里暗骂一句，小爷我什么时候得罪你，竟然借着阳老的名义打击我。 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位是南天门的许老板，也是年轻有为，以后的秋城经济发展，希望就在你们。”阳老看一眼郑八斤的表情，这才接着介绍。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愣，草率了。是自己看走眼，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唐二哥。 想想也不对，是自己大意。作为一个秘书，就算是后台再牛逼，也不会当着自己领导的面像模像样地坐着。 郑八斤开始自我反省一下，心里奇怪，南天门的老板都找上亲爸爸，看来，是自己昨天闯的事儿有点大。 “久仰，三十来岁，就有如此成就，真是难得。”郑八斤也恭维一句。 “哪里？郑老板真会说笑，和你比起来，老哥我是空长几十岁。兄弟你才多大，就有自己的产业，实在是佩服之极。” 哈哈，郑八斤在心里大笑，这种互相吹捧共同提高的事情，这一世真不感兴趣，只想腿踏实地赚钱。 不打算先谈南天门的事情，既然都在这里“偶遇”，那就不是偶然，可能是历史的必然，先听听对方的意思再说。 果然，许老板最先开口，恭谨地说道：“实在是对不起。” “你我素未蒙面，此话从何说起？”郑八斤好奇地问道，心里却在冷笑，这小子要得哟，我暴打你的人，还跑来等着自己道赚。 妈的，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 “唉，说来真是惭愧。有人竟然冒充南天门的人，得罪郑老板，是我管理失误，所以专程来找阳老，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出面，将这个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郑老板你也来了，还真是想到一起，我就先向你道个歉。” 郑八斤看一眼阳老，见他不动声色，心想，原来早就合计过。 果然，如老百姓所说，官商勾结！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自称姓许的人，伤害我的员工，还强迫她买鱼，我看不下去，劝说一番。对了，老板你也姓许，他不会真是你兄弟吧？”郑八斤说着，故作惊异地看着他。 “哈哈，怎么可能，姓许就是我兄弟，那许仙不成我祖宗？”许老板突然看一眼阳老，笑出声来。 阳老也笑笑，说道：“郑老板什么都好，就是藏不下事，有什么问题，都会当面说出。这样的人，容易得罪人，但是，有个好处，不会背后搞算计，玩阴谋。” “阳老说得对，一看郑老板就是性情中人，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累。”许老板笑得就如一个烂柿子，灿烂无比。 郑八斤呆住，这家伙果真是个人精呀！被人骂还笑得如此自然。 许老板还在握着郑八斤的手，就如他不答应就不放开一样。 阳老看着郑八斤有些尴尬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好了，既然那个姓许的已经进去，也算是为秋城除一大害。这事儿，就不必放在心上。” “对对对，所以，还得感谢郑老板，让我看清一个人。这个许问天，他所做的事情，跟南天门无关，是他应得的惩罚。”许老板正色说道。 郑八斤很想用力捏一下这家伙，这明显就是兔死狗烹的玩法，真替话问天悲哀。 不过，只要不再追究自己的责任，少一个仇人，也算是好事。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许老板太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是小事一件。” “哎，叫我许名得就行，叫老板太生分。”许老板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说道，“不知郑老板晚上有没有时间？到时，大家一起坐坐，我一定自罚三杯，给郑老板陪罪。” “许老板，不许老哥就别这样客气，很抱歉，晚上我真没时间。来找阳老，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汇报，一会还得回去。”郑八斤把饭局给推掉，同时，也是在帮阳老送客。 “这样呀？那真是非常遗憾，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先行告退，以后再找时间聚一下。”许名得看郑八斤不给面子，也只好作罢。 阳老也点点头，说道：“那就慢走不送。” 许名得点头哈腰地放开郑八斤的手，又向着阳老好一顿奉承，这才离开办公室。 听到对方走进隔壁的办公室，郑八斤面色恢复平静。 “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冲动？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不会动点脑子？”阳老亲自给他倒一杯水，没有问他有什么要事，还在为郑八斤和南天门的人起冲突的事情不高兴。 “不是我喜欢打打杀杀，而是有人欺负到头上，不还击对不起自己。”郑八斤接过茶水，连谢谢都没有说一句，径自坐到沙发上，完全不把阳老当外人一样。 () 第479章、没什么反应 阳老轻叹一口气，坐在郑八斤的对面。 郑八斤掏出烟来，递一支过去。 阳老摇摇头，说道：“你也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郑八斤已经把烟点上，看一眼阳老，发现他的又添一些发，心中有些不忍，点头说道：“谢谢关心，你也要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身体不好，说什么都不重要。”只差说，身体才是自己的，其他，都是过眼云烟。 阳老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吗？” 郑八斤侧耳听一下，见门外没人，这才轻声说道：“你这个秘书，可靠吗？” 阳老的面色突然一紧，轻声说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吗？” “有人以你的名义，让警所的人严厉打击一下我。好在，现在还有点名声，县里的廖副局长并没有按他的意思去办。不然，现在估计还在所里，或者是已经移送司法机会。”郑八斤轻声说道。 阳老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怀疑，这个人与南天门有关，不然，跟我从未萌面，不可能针对我。”郑八斤见阳老就如早就知道一样，还没刚才反应大，只好抛出一个问题，让他去思考。 “南天门应该不会再为难你。”阳老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他现在是秋城的大产业人，也是纳税大户，秋城需要他。” 郑八斤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 不是阳老不怀疑，而是他现在需要这么一个东西。 那里鱼龙混杂，但是，收入可观。 据说，去里面消费的人，女人免门票，只收男人。 就算是如此，一般人的思想观念还没有转化过来，自然不放心女人去消费。 男人无所谓，只要有钱，晚上可以任意消费。女人不同，一失足成千古恨。 郑八斤站起身来，说一句保重身体，就不打扰你工作，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阳老叫住他，从抽屉里提出两条烟，递到郑八斤的手里，说道，“我不抽，放在这里也是浪费，你带去抽吧！”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烟，点点头，说声谢谢，转身出门。 门外没有人，秘书唐二哥在隔壁忙着，就如没有发现郑八斤一样。 郑八斤也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记住他的长相，一刻也没有停留，下楼离去。 刚才，他很想问一问阳老，现在纳英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理智告诉他，得忍住，有些事情，就如一张纸一样，没必要现在捅破，不然，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也许，维持目前的局面最好。 有个亲爹妈背后罩着，还有义母疼爱，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之中的万幸，何乐而不为？ 刚走出大门，就被一人拦住。 那人正是许名得，笑容满面的样子，说道：“郑老板，给个脸，找个地方坐坐？” “真的还有事，多谢许老板盛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大家都在同一个城市，早不见晚见。”郑八斤心里默默叹一口气，真不想和这些人来往。 不是说看不起他的职业，而是看不起以强凌弱的嘴脸。 “那我开车送你！”许名得见郑八斤态度坚决的样子，也不好勉强。 “真不用，我这里很近。”郑八斤说着，就要离开的样子。 事情摆在眼前，郑八斤算是明白过来，这个人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这样呀，反正我也没事，就陪你走走。”许名得笑着说道。 郑八斤站住刚要迈开的腿，笑着说道：“许老板，你这是有什么事吗？但说无防！” “是这样，昨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为达歉意，我想请你加入我们，以后就负责里面的安全问题，至于薪酬，你随便开！”许名得尴尬一笑，说出真正的目的。 你这是要让我当打手，接替许舵爷的位置？ 郑八斤心里冷笑，面上却是笑着说道：“多谢许老板厚爱，我真没时间。” “没事，不用天天来上班，只要隔三差五去坐坐，到时，找几个小弟给你，由你使唤就行。” “说直接点，就是让我挂个名，就有钱赚？”郑八斤笑着说道，“听上去挺有意思，也很诱人。”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郑老板现在的名声可是红极一时，如果有你坐镇，没有人敢再来闹事。”许名得点头说道。 “哈哈，许老板是想要我坐着赚钱，本来不应该推辞，而且，很多人打着灯笼火把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情。”郑八斤笑着说道，“但是，我真不能胜任。 我这个人闲散习惯，喜欢独来独往，不适应被人管着。” 许名得的脸色，开始听得喜欢不已，以为郑八斤终于动心。待听到后来，大感受望，依然不死心地说：“郑老板，你可以开个价，可以再商量，或者，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不是钱的事儿。我这个人，最不在乎的就是钱。”郑八斤说着，转身就走，不想再拖一星半点时间。 许名得的脸色慢慢变得复杂起来，看他走远，这才骂出一句：“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还能打，跟市政里的某人关系还不错的份上，老子才懒得理你。” 郑八斤大步离开，确定那人没有跟踪之后，这才回到招待所。 赵茜看着他回来，心中一喜，也没有问他谈些什么。 郑八斤要告诉她的，一定会主动说出，如果不想让她知道，再问什么都是白费唇舌，还会影响感情。 “事已经办好，我想要回十里村，你有什么打算？”郑八斤害怕她要回家，先把自己的观点说明，免得她提出来自己为难。 “我也要回乡里，一起走吧！”赵茜看看时间，还早。 两人随便收拾一下，下楼开车走人。 郑八斤开着车，把在市政遇上南天门老板的事情简略说一遍，自然筛去阳老的对话，只说，阳老好像已经知晓唐二哥有二心，一定有所安排，不用担心。 赵茜点点头，说道：“既然阳老已经知道，当然不会害怕一个秘书，对付他的办法多得很。”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身边睡着一条恶狗，关键时候，从背后咬你一口。 () 第480章、王婆卖瓜 回到下鱼乡，郑八斤把车还给赵茜，让她开回乡政府，自己走路回家。 赵茜不太乐意地说道：“现在都几点了？去食堂里吃点饭，然后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我不饿，想要走走路，这两天都没有时间跑步，浑身不自在。”郑八斤笑着说道。 赵茜不由得嘴角一勾，心想，这家伙是不想让人看见跟自己一起从城里回来？ 我一个未婚的女孩子，都不在乎，我怕个啥？ 但是，她没有揭穿，只是淡淡地说道：“这么热的天，你一个人走回去要多长时间？” “很快。”郑八斤把她的话当成疑问句，如实回答。 说完，已经转身离开。 赵茜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痛下决心，再也不理这个小子，简直就是反过脸来不认人。 郑八斤并没有回十里村，而是在街上称几斤最好的苹果，拦住一辆回城的货车。 重新回到城里，已经下午，找个饭店，随便吃点东西，径自走到小区，打听赵茜的家在哪里？当女儿的不想回家看看，自己帮她也算是尽一点孝道。 一个女老人，正坐在小区的树下乘凉，郑八斤就走过去，假装是来问路，但是，又没急着开口，而是把苹果，挑出一个大的递过去。 老人看着郑八斤，感觉很是面生，但是，看在他主动送人东西，也就没有在意，还夸一句：“小伙子，还不错，是不是要去哪个领导家送礼？” “不是，大妈，你别误会，我想找个人。”郑八斤虽然知道赵茜的家，以前就送过她回家，但是，想要套一下老人的话，就假装是找不到人家。 “哪一家？小伙子，你算是找对人，这个小区里的所有住户，没我不认识的。”老人一副得意的样子，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不少。 “这个人可能你不认识，因为，她年纪还小，不到二十岁。”郑八斤特意卖个关子。 “瞧不起谁呢？”老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盯着郑八斤。 “她叫赵茜！”郑八斤说着，看着老人，一副不知道了吧的表情。 “哈，你说老赵家女儿呀，这个人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老人更加得意的样子。 郑八斤心里一动，如此说来，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 “老赵两口子都是皮鞋厂的职工，一生兢兢业业，就生过这么一个女儿。跟你说，别看老赵两口子都是文化人，其实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要不是这个赵茜从小就乖，又聪明，读书时，如果她拿第二，就没有敢拿第一。说不定，老赵早就抛下她两母女，重新找一个，生个大胖小子。” 老人一说起别人的八卦来，简直是镰刀都割不断，事无巨细地说个不休。 郑八斤点点头，听出赵茜是老赵的女儿，不可能是阳老的私生女，那就可以放心。 至于赵茜的妻子，生下赵茜后，出点意外，不会再生的事情，郑八斤不太感兴趣。 老赵两口子将来都会要下岗，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 “小伙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啦？”老人见郑八斤不再答话，像是在专心听讲一样，不由得笑着问一句。 “你放心，这个女孩子不错的，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后来，进市政府上班，当上领导的秘书，可谓是红极一时。但是，她从来没有给家里惹过麻烦，更没有传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据说，现在不在市政府，而是调去一个乡镇里当官。”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这个还用你说，我已经亲自试过，果然，很传统。 不然，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在大学时就破防，哪里还能等到自己慢慢来捡漏？ “既然这么优秀，还是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吧！”郑八斤突然改变原来的计划，没必要再去找老赵，这个老女人都说她是亲生的，那就不会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这张嘴。 “这是怎么了？”老人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这么优秀的人，你不想去试试？” “正因为太优秀，我太普通，配不上，不敢有这种非分之想。”郑八斤说着，一副知难而退的样子，就要离开。 “配得上，你也不错呀！年轻人，不能妄自菲薄。对了，我姓王，人们都叫我王妈。王妈可以帮你去美言几句，到时，一定能成。” 郑八斤愣了愣，这不典型的王婆吗？真是会说话。忙着摇摇头，说道：“真不用，谢谢你王妈。我觉得，应该找一个普通的，好过日子，太过于优秀的女人，怕驾驭不住。” 到时，落个“大郎该喝药”的下场。 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而是笑着说道：“王妈，这点水果，就当是我孝敬你的。” 说着，把几斤苹果全部塞到王妈的手里，转身就走。 “哎，你就不努力试试？”老人在后面一脸黑线，合着是自己口才不好，好话说不到位？ 她都开始怀疑起自己能力有限，口功太差。 老赵那口子，早就让她帮着物色一个人，说是只要可靠，人还行，就可以入赘过来。 找过几个人，老赵妻子都说不行，不是身高不够，配不上，就是为人不好，说话大刺刺的。 好不容易找着一个对人接物还可以，长得也不错的小子，竟然被自己给说黄？ 郑八斤不再管身后这个女人如何想，而是忙着赶往车站，买一张车票，直接去省城。 下鱼乡这里的事情，已经基本做好，就算是有人还想要对他不利，暂时也没有大问题。 当务之急，是要去看看自行车厂，时间不等人，必须赶在年底之前，更上一个台阶。 晚上，车子到站，郑八斤忙着打一辆人力三轮，直接到厂里。 门卫老王看着他突然到来，忙着出来给他开门。 稍作寒喧之后，郑八斤去食堂，想要弄点冷菜吃吃，暂时解决一下肚中饥饿。 王艳从楼上伸出脑袋，看到是郑八斤过来，还直奔食堂而去，忙着叫道：“你，你回来啦？等一会儿，食堂里没有饭，我下面给你吃！” 郑八斤呆住，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王艳已经下楼，但是，好像胖了不少，走路都没之前那样敏捷。 郑八斤移开目光，并没有在意。 这女人生活好起来，发福是正常现象，变丰满也是情有可愿。 想当初，王艳嫁错人，没法解决温饱，日子苦。现在食堂里上班，不愁吃，不愁穿，自然要出现反弹。 () 第481章、我怀孕了 工厂里已经下班。 只有李阳还守在里面，听到郑八斤回来，忙着下楼。 郑八斤扫一眼全场，心想，看来，这段时间的订单不多，都没有加班人员。 王艳已经打开门，回头说道：“先等一会儿，马上就可以，热水也有，很快的。” 说着，动作麻利地打开电炉。 这电炉平时不怎么用，都是烧着炭火，只是在要紧的时间，才赶急。 郑八斤点点头，推开窗子，说道：“平时还是尽量打开窗子，不然，这炭火的气息太闷，对身体不好。” 王艳点点头，说道：“白天都是开着的，现是晚上，没人在里面，这才把门窗关好，免得老鼠进来。” 李阳已经走到门口，笑着说道：“老板，这么晚才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骑车去接你？” “你拿单车去接我？那还不如直接走路过来。” “不，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耀研发出一块新型电池，可以充电，用在自行车上还不错。”李阳难掩心中的狂喜说道。 “真的，带我去看看！”郑八斤顾不得吃面，激动地说道。 “老板还没吃饭，等他吃完面再去看不行吗？”王艳白一眼李阳，不太高兴地说道。 “是呀，吃完面再去，不然一会儿面就会浓掉。反正，早看晚看都行，又不急于一时。”李阳忙着说道。 “不，面天天都可以吃，新的产品可不是每天都能出的。”郑八斤才不管面不面的，已经站起身来，拉着李阳就出门。 王艳呆住，正在下面的手僵住，最后把面条放回到桌上。 两人已经跑到厂房里，李阳高兴地推过一辆重型单车，上面绑着一个薄盒。 郑八斤心里一动，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李电池吗？在他的前一世，可是要1996年才生产的东西，可以充电。 这一世，竟然整整提前三年，还是自己的公司研发。 不过，现在的技术不成熟，充电时间太长，而且，容量太小，用来做手机电池还可以。如果用在车上，跑不出几公里。 “告诉他，再继续研发，主要从两个方面着手，一个是充电时间尽量缩短，另一个是容量要加大。不过，可以先申请专利。”郑八斤依然很高兴。 如果专利申请下来，简直就发大财，坐着，不，躺着就可以赚大钱，成为世界级的土豪都有可能。 “那，要不要推一款自行车出去？” “不行，先把它收起来，注意保秘，等把容量提起来，专利申请成功，再拿出来用。”郑八斤斩钉截铁地说。 李阳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回一趟老家，脑袋是不是被门夹过，或者是进水？ 这么爱钱的一个人，有赚钱的东西，竟然不让出售？ “我们不能只看着眼前这一点小利益，得有大局观，有长远发展眼光。”郑八斤说道，“从现在开始，进一批发动机，先制造摩托车，同时，组一个团队，专门给这电池申请专利，越快越好！” 看李阳呆呆的样子，像是不太理解，郑八斤解释说：“摩托车很快就会打开市场，特别是农村，路不好，而且爬一坡上一坎。在人们暂时买不起汽车的情况下，首选自然是摩托，不但便宜，而且实用，我们要早别人一步，把钱赚足，到时，才有足够的底气，足够的资金投入电车行业。” 李阳终于明白郑八斤的长远规划，心思开始澎湃起来，差点忘记现在面临着的困境。 他不等郑八斤安排，连夜召开会议，安排人去完成这两件事情。 郑八斤才发现，肚子是真的饿，重新走进食堂，问面条煮好没有？ 王艳重新打开火，准备下面，说道：“以为你一谈起工作，就会忘记吃饭？不敢太早下面，害怕煮浓掉。” “对了，以后说面，一定要带个条。”郑八斤看着她，正色说道。 “为什么？”王艳不明所以。 “容易让人误会！”郑八斤难得正经地说道。 王艳没有说话，像是听明白郑八斤的意思，脸色微微一红。 这时，水烧开，她忙着把面条放在锅里，用筷子搅散。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不太对劲。 郑八斤暗想，果然，自己和这个女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作为男人，还真是要大脑控制住小脑，不能让他自由发挥，特别是身边的人，最好不要下手。 郑八斤掏出一支烟，这是阳老送他的红塔。 这个时代可不便宜，一个工人一天的工资也卖不起一包。 “我有了！”王艳突然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郑八斤一愣，手里的烟不自然就落在地上。 “有什么？”依然问出这么一句相当于废话的废话。 “我怀上了。”说着，王艳看一眼小腹。 郑八斤又是一愣，不是说不会吗？ 看来，这不是女人的问题，而是男人不行。 郑八斤心里疯狂吐槽，不敢相信地看着王艳。 王艳点点头，说道：“少抽点烟！” 郑八斤不是蠢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这跟“姐夫，我怀孕了！”不是一个概念，也不是一个层次的问题。 而是说，他郑八斤快要当爹！ 他的心里再度疯狂吐槽，要不是顾着形象问题，可能直接会冲到楼顶上大叫三声：“卧槽！”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也不要你负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王艳看他如此反应，心里轻叹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 郑八斤还没有回过神来，心里只想着一个问题，有些人天天搞，搞不出名堂，不见一点成效，全做无用功。有的人，沾着就着！ 这时，王艳把锅里的面条捞起来，放上一点肉沫和油，又倒点醋，端到郑八斤的面前，说道：“先尝尝，差什么再加！” 郑八斤站起身来，抓住她的手，把面条接过，放在桌子上。 “快吃吧！我说过，不要你负责！” 郑八斤突然心如刀绞，她越是这样，他的心里越难受，自己绝不是那种拔掉萝卜不认坑的人。 你为何不说要钱？ 真要是那样，只想捞一笔，我郑八斤有几百种办法打发你，让你一分钱得不到，最后还得出去裸起狂奔！ 轻轻将她揽到怀里，不知说什么才好？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王艳默默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无比的踏实感。 () 第482章、面都泡浓掉 当王艳知道她也有这一天起，心里五味杂陈。 婆婆一家人看不起她，见不得她，就因为说她不会生。 自己也曾怀疑过，心里看不起自己。 后来，看着郑八斤依然对她很好，让她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 这也是她当日把自己交给八斤的原因，只想着是在报答救助之恩，作为自己当初看不起他的错误决定的一种补偿，从来没有想过，郑八斤会是她生命中的男人。 现在，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的问题，是刘启怀有毛病。 心里欢喜，但是，又很矛盾。 要不要告诉郑八斤，要不要把孩子留下来？ 她不想成为郑八斤的心理负担，他是有老婆的人，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别人的家庭。 如果不告诉他，自己将何去何从？ 人们看着她没有丈夫，却怀上孩子，会怎么看？ 她想一走了之，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一个人带大。但是，没有经济来源，养自己都成问题，何况还要带一个孩子，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自己再苦再累都能坚持，但是，孩子将倍受歧视，还要跟着一起受苦，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也曾想过把孩子打掉，但那是自己身上的肉，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来之不易，真舍不得，也狠不下这个心。 而且，这样做对不起郑八斤，毕竟孩子有他一半的心血，有必要让他知道。 不想让人知道，做得很小心，还换上宽松的衣服，但是，依然有人看出来。特别是现在，身体开始发福。 自在暗自叫苦之时，郑八斤就及时出现，可能正是孩子给她带来好运。 “这是你的孩子，我想把她生下来。”王艳抬起头，看着郑八斤，像是在征求意见。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不管如何，孩子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权利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他郑八斤是那种好日，不喜孩子，只是为一时快乐的渣男，当初就应该把他甩在墙上，而不是让他成功进窝，再想办法扼杀，不顾女人的痛苦。 但是，要让他离开清清，跟王艳结婚，是不可能的。 看来，是得好好谈谈。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也知足。我不要你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你有时间的时候，过来看看孩子，我就是立刻去死，也毫无怨言。”王艳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郑八斤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突然一痛。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只是，一步踏错，注定和自己有缘无分。 刘启怀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手里捧着金饭碗，不知道珍惜，还要去当叫化子。 也活该他现在进牢房，少个年是出不来的。不知道当他出来那一天，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嫁不嫁人都不知晓，但是，孩子都可以打酱油，心里是何感想？会不会把肠子都悔青，会不会气得自宫。 突然，门外有人走路的声音，郑八斤放开她，顺手端起桌子上的面条，说道：“我好饿，先吃东西，一会儿再商量。” 王艳懂事的样子，站到一边，就听到李阳在外面说道：“老板，都已交代好，你要不要去见一下那些研发人员？” 说着，李阳冒失地冲进食堂，看着郑八斤碗里的面条，才动过筷子一样，不由得一愣，奇怪地看着王艳，说道：“你平时动作麻利得很，今儿个怎么磨磨蹭蹭，都半天才弄好一碗面。” “不关她的事情，是太烫，我让它冷冷。”郑八斤见他对王艳大呼小叫，也没有在意，心里反而有些高兴，看来，王艳真没有对人瞎说，连李阳都不知她怀的是自己的孩子。 “都已经浓了，我重新给做煮一碗？”王艳摇摇头，想接过郑八斤手里的碗。 “不用，我喜欢吃浓一点的，不用咀嚼，直接就喝下去。”郑八斤笑笑，难得温柔地说道。 李阳听得一愣，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老板怎么突然像是变个人一样，说话都这么小心，是怕吓到什么？ 对了，他一定是知道王艳怀孕的事情，怕惊动肚里的孩子！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阳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郑八斤跟王艳的关系。 只知道他们是同乡，郑八斤很照顾她，郑八斤还有妻子，不然，可能真会追求王艳。 王艳没有再说话。 郑八斤硬是开始吃起面条，心里一时无法平静。 怎么安置王艳，真成个问题。 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毕竟是自己的种。 跟她结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能对不起清清。 想不到，自己这一世，竟然有点渣。 “对了，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老板。”李阳看着郑八斤吃个面条不发一言，心里更加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重大的事情，还是得说。 …… 秋城县警察局，张自葵被叫到副局长办公室。 气氛有些压抑，廖副局长一言不发，直看着张自葵，在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是对不起，局长，家里的电话坏了，这不，刚修好，就看到你打过的电话，马上就跑过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这电话坏得真是时候？”廖副局长的脸色依然不好看，沉声说道，“所里打无数个电话，等着你作主，你就是不接。要不是我刚好去所里，那不知要弄出多大的事来。” “是是，感谢局长帮我大忙。”张自葵忙着符合，他真没有想到，廖副局长会这么巧去所里，还帮他拿主意，把郑八斤给放掉。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廖副真是有远见，站得高，看得远，放对郑八斤。 还有许问天，不过是南天门的一条狗。 主人对他有用的时候，他可以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一旦无用，可以直接丢在臭水沟里，自然有其他人顶上。 “你这个人，是聪明过头。”廖副局长意重心长，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放你在一线，就是要培养你的应变能力，没想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 “是，给领导添麻烦，请局长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一定坚守在一线。”张正葵说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一个县里的副局长，虽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是，从级别上来说，也不比我高多少，竟然这样不给面子。 最可恶的是，他的出现，改变自己的计划，还没有让郑八斤背后的人出面，事情就解决，让自己错过一个大好机会。 廖局长深深看他一眼，突然变得平淡地说道：“行了，你走吧！” “局长……” 他还想再说，廖局长却是站起身来，摆摆手，不想再听的样子。 () 第483章、要为自己而活 廖局长已经下逐客令，张自葵不好再停留。 原本，他打算再听一下廖局长，关于郑八斤的事情，但是，人家已经不想再说，也不能离开。 他只知道郑八斤和阳老一定有关系，但是，不知关系到何种程度，这一次，是不是阳老出面，通过一层层下达，廖局长下令释放郑八斤。 他作为一个所长，和阳老离得太远，找不到中间纽带，是搭不上这样的桥。 就算是廖副局长，阳老也不可能直接对他，中间还隔着秋城市警察局。 秋城县和秋城市不是一码事。 市管十个县，县管18个乡镇。 市长是正厅级，县长都只是个处级，而县局，就是正科级单位。 廖副局长只是秋城市中心所在地，秋城县局里的副局长，享受正科级，上面还有局长。 表面上，副局和正局同样是正科级，职务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很多人穷尽一生之力，也去不掉这个副字。 种种迹象表明，阳老和那个副职之间的斗争，是略胜一筹。 但是，并没有达到白热化，甚至还没有浮出水面，只是在暗流涌动。 斗争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是张自葵没有料到的事情，不由得深叹一口气，自己是不是已经得罪廖副局长？ 对自己找的那个借口，廖局应该不太满意，或者，压根就没有相信过，只把自己当成自作聪明。 …… 秋城豪洋车行，清清来开门，不见小红，心里不由得一惊，是不是她被报复？ 想要去找她，但是，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 只好去找王定梅。 王定梅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叹一口气，说道：“清清妹子，你就是太善良，如果不是小红瞒着你，还让许多进你的店，也不至于会出这么多事，还差点让郑老板进局子。没想到你现在还在担心她。” “小红也是个女人，而且命苦，其实，她对我没有坏心。”清清说道。 “唉，真不知要如何说你？但是，你也不用关心她，既然许家两叔侄都已经进去，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也没有人再敢去为难小红。她不来店里，肯定是没有脸再见你。”王定梅再度叹一口说道。 “王姐说得对，如果是我，我也没有脸来面对你。不就是一个工人吗，重新找一个。”杜枫琪说道，“对了，火腿店里现在也不忙，王姐一个人看就行，我去车行帮一下忙。” …… 小红并没有如王定梅所说那样，没脸见人，从出事那天，就第一时间赶回到家里，说服父母，一起去二姨家“做客”！ 二姨很奇怪，好久没来，一来就是一家子同时上，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情？ 小红觉得有必要把情况说明，反正都是最亲的人，就没必要互相欺骗。 然而，还没有说完，确认许多和小红的老板发生争执，被老板也打伤，一家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本来，对她和许多交朋友就有意见，这会儿，又听说出这一档子事，许多不是省油的灯，不会放过她，还会祸及家人，当然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 父母越想越怕，毫不理解小红背后的苦楚，不知她是为这个家，为家人，才委曲求全。 “你这混账东西，都是因为你，不然，那小子也不会天天欺负我。”第一个开口就骂的人，竟然是小红的父亲，“还说只是吵架，出来做客，原来，是你闯下大祸。” “当初老娘就不应该把你养大，直接把你捏死，免得现在祸害我们，危害全家人。”母亲也不满意她是个女孩子，这会儿跟着骂人，但是，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不知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被许多吓破胆？ 小红的二姨父更是心中气愤不已：“害人害己不说，怎么还跑到我家里来，是不是想要让你二姨和我都不得安宁，你才高兴？” 小红有些傻眼，万没有想到，她所做的这一切，最后没有人理解，果真是自己太傻。 家里人，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亲人，更没有关心过自己。 “好了，别跟着瞎起哄！”二姨瞪着二姨父，“还有你们，不关心自己女儿，一味地指责。你们既然知道那个许什么来着，不是好人，为何当初不好好劝一下她？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哪个知道她会和那小子勾三搭四，简直把全家人的脸都丢尽。”小红的父亲骂道。 “这就是你的不是，作为一个父亲，不知道女儿交朋友，还有脸说，而且，这个时候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还是个人吗你？”二姨愤愤地看着姐夫，“自己是什么德行我不清楚？平时就是一个软蛋，走路都害怕被雷劈中，怕踩死蚂蚁，喝水怕硌牙。唯一的本事，就是对自己的女儿吼叫。” 小红的父亲，被说到痛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给姨说说，如果真不喜欢那人，就尽快结束，就不信，他还能把人给吃掉。”二姨已经不想说姐姐和姐夫，而是看着泪水在眶中打转的小红，和悦颜色说道。 她知道小红一定是受过太多的委屈。 “还说什么呀？那里来那里去，不要把事儿带到我家来。”二姨父胆小怕事，不想揽事。 “闭嘴！”二姨反而有几分英雄气，直接让丈夫沉默不语。 “二姨，谢谢你，但是，我也不想再给你家里添乱，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会处理。”小红已经下定决心，感激地说道。 说完，转身就走。 二姨是真的着急，跟着追过来，说道：“小红，你要去哪里？” “二姨，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会再为家里添乱，再也不会。”小红说着，没有停留，大步而行。 “别听他们瞎说。”二姨回头，瞪一眼三个大人，追上小红说道，“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呀，不要吓二姨，二姨就你这么一个侄女儿。” 小红是她看着长大的，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而且，也聪明，从小就听话，又懂事。是她爹太过于软弱，没有保护好她。 “没事，二姨，我不会做傻事，我要去告他们，从此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那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小红本想拒绝，但是，看着二姨一如既往对自己最好，没有之一，知道她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只好答应。 () 第484章、遇上好人 小红并没有去店里，更没有去警所，而是直接去了市警察局。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人，名叫黄显灵。奇怪地问她，为什么不在当地警所里报案。 小红冷静地看他一眼，说道：“我不相信当地警所，只相信你们。”心想，别说是警所，恐怕连县警察局，都跟南天门有关联，弄不好，还不等许多背后的许问天倒台，自己就先进去。 或者是，被许多活活打死。 从二姨家出来那一刻，她再也顾不得家人。 既然家人没有把自己当个人，何必再为这个家，让自己一生都没办法翻身。 黄显灵刚从省警官大校毕业，很有正义感，一心只为除强扶弱。点了点头，心想，一个弱女子，确实不容易，不由得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开始记录。 小红正要途述，黄显灵看一眼她身边的二姨，说道：“你是她什么人？请先回避一下。” 二姨极不情愿，不放心小红的样子。 小红说道：“二姨，你先出去，没有必要卷入到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中来。” “说哪里话，我是你的亲人，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你还是出去吧，警察办案，不方便别人在场。”黄显灵看着她，有几分威严地说道，“如果有需要，再请你进来！” 这话不容反驳，二姨不放心地看一眼小红。见小红点头，这才极不情愿地走出去。 黄显灵关上房门，还给小红倒一杯热水，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事儿，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你要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所说的话，必须真实，不能诬陷他人，不然，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小红用力点点头，说道：“我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如果有半句假话，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黄显灵满意地点点头，让她开始述说。 小红也不再保留，从小时候在家里一直受许多欺负，再到后来为了家人，牺牲自己，伦为许多挣钱工具，一字不差，全盘托出。 她并不知道郑八斤已经把许多送进去，只想通过事实，采取曲线救国的方式，揭露许家的罪行，从而减轻郑八斤的罪过。 不然，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清清老板。 黄显灵听得心头火起，都法治社会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说那个叫许多的人无恶不作，害怕他报复小红，竟然让她暂时不要离开警察局，先保护起来。 而他自己，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找分管领导汇报。 分管领导不在，已经下班，正好看到局长的门开着，不顾越极，敲响了门。 “进来！”局长正在接电话，听到有人敲门，依然同意了。 黄显灵快步走入，看着局长正忙，不敢说话打扰，只是点点头，说道：“局长，你先忙，我一会再进来。” 局长看他一眼，点点头，继续听着电话。 几分钟之后，局长忙完，把他叫进办公室。 再度对他点点头，说道：“小黄，这么晚，还没下班？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坐下慢慢说！” 黄显灵知道局长对自己这样的新人，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但是，对待犯人，决不手软，是个好领导。 听了他的话之后，并没有坐，而是说道：“局长，我站着就行，是这样，一个女子来报案，生命受到了威胁。我已经把她留在局里，怕对方进行报复。” 局长点点头，说道：“你做得对，没有什么比人生安全更重要。” 黄显灵心里的石头落地，这才把小红所说的话，简要地汇报给局长。 “马上实施抓捕行动。”局长果断地下命令，“不，还是我亲自通知县局，让他们出面好了。” 黄显灵感动得差点哭起来，真是遇上个好领导。 他一个新人，县局不一定会重视他说的话。局长亲自出面，效果自然大不相同。 小红正自忐忑不安，看着黄显灵到来，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不等开口，黄显灵已经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先去给你打点饭来。” 小红看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地来。 这一刻，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突然感觉好累，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 …… 小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显灵告诉她：“没事了，已经得到消息，郑老板当天晚上就被释放，而许问天和许多，已经送进看守所，相关的案情，正在移交，估计没个年，是不会出来的，你大可放心，从此，再也没有人会来找你麻烦。” 小红听后，悲喜交加。 又看着自己在医院里，黄显灵一直守在他她身边，眼睛都熬红了，像是一夜没有合眼，心中很是感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从此以后，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替自己好好活一回。 想到这里，从病床上撑起身来。 黄显灵忙着把她轻轻按回床上，关心地说道：“别急，再大的事儿，都已经成为过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身体要紧。” “黄警官，谢谢你，我已经没有事。”小红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叫我大哥就行了，叫警官多生分。”黄显灵安慰她一番，说再大的事情，都没有身体要紧。 “不行，我得去一趟店里，不然，老板一定会担心我。”小红还想要起身，但是，黄显灵不让。 “已经通知你老板，她让你好好休息，说一会儿来看你。”黄显灵看着她如此倔强，都累倒了，还在想着别人，不由得说道，“听话，好好躺着，你们老板是个好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病房外面一个美丽的身影出现，正是清清。 她一眼就看到黄警官正按着小红，不由得黛眉微蹙，正想着这黄sir表面文质彬彬，骨子里不是好人，是不是正在趁人之危，欺负小红。 黄显灵也看到她的身影，忙着放开小红，有些尴尬地解释：“你来得正好，劝劝小红，她刚醒来，就要下床去店里，哪有这样不要命的工作狂？” 清清愣了愣，走进病房，见小红要欠起身来，忙着把手里的牛奶放下，伸手轻轻扶起她。 () 第485章、一点就通 小红看着清清，歉意十足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连累郑老板，还让老板亲自来看我。”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你在我的店里受人欺负，八斤他出手帮你是天经地义。别看他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候很有正义感，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对了，他当天晚上就出来，店里也没事，你放心养伤。”清清关心地安慰着小红。 “我已经没事，马上就可以去上班。”小红听后，暗松一口气。只要郑老板不是因为自己进牢子，不受自己连累，她的心就会好受很多。 “店里没事，现在我让杜枫琪去看一下。”清清是个没有心计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为这事儿，很多人动过心思。 就在昨夜，阳老把唐二哥叫到办公室。 唐二哥意识到自己打着他的旗号，让人打击郑八斤的事情已经败露，反而心里镇定无比，心想，你就算是市政负责人，现在也不至于把我怎么样？ 毕竟，大石头还要小石头垫脚，不然，站不稳。 这么大的一个市政，总要有人帮你办事。 听说，这老家伙在市政已经是孤家寡人，而且，也崩达不了几天，很快就要退休。 头发都花白的人，还能尿过一条街，不用手抬就算是能人。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阳老并没有为难他，还笑着说道：“小唐呀，我觉得你不适合干秘书这么个工作，浪费人才。” 唐二哥没有说话，而是听着阳老说下去。 对于这种结果，他早就想到，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让他走。这里正需要人嘛！ “你想去哪儿，跟我说说。” 此话一出，唐二哥就有些瞢。 自己在背后卖他的马，他竟然给自己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任凭领导处置，我毫无怨言！”反正阳老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自己走人，还能说什么？ 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走之后，新的那人上来，再把他要回来，重用！ “市记委缺一个副主任，你去吧！” 阳老的话很是平淡，但是，唐二哥听来，无异于一声惊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个吃香的单位，而且，副局长是副处！ 阳老竟然提拔重用他，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领导，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错，就是记委，你能力强，是该加点担子。在这里当秘书，实在是大材小用。”阳老点点头，笑着说道。 这一刻，唐二哥差点就给阳老跪下，就算是舔痣得志也毫无怨言。 阳老把他扶起，拍一拍肩膀，什么也没有说。 …… 春昆，豪洋车行的食堂里，已经是夜深人静。 但是，还亮着灯，郑八斤捧着一碗面条，看着李阳说道：“有什么事就说，不必这么扭扭捏捏。” “是这样的，昨天段诗琪过来找我，说是店里出了点问题，暂时不进货。”并不是李阳特意卖关子，是不敢肯定，大事要不要当着王艳的面说出来。 王艳也很识趣的样子，知道男人们要谈正事，就说：“老板慢慢吃，一会儿我再来收拾碗筷。” 说着，走出食堂，还特意把门带过去。 “段诗语？不应该呀，这个人的能力我知道，不至于卖不出去？对了，她有没有说发生什么事情？” “是这样，店铺的老板看她生意不错，突然改变主意，说房子不租了，要收回来自己用。”李阳有些无奈地说道，“这典型就是红眼病。”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没事，我明天去会一会这个老板。” 说着，头也不抬，大口吃面。 李阳没想到郑八斤如此镇定，不由得呆了呆，没有再说话。 “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我去安排一下，让人打扫一下你的房间，坐一天的车，一定很累，吃完东西早点休息。”李阳说着，站起身来，不再打扰郑八斤。 郑八斤吃完面条，王艳已经回到食堂，默默地收着碗。 郑八斤不知该和她说什么？ 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一点，要不是当初嫁错郎，现在正是花朵一样，不缺护花使者。 这事儿，跟他多多少少有些关系，如果，当初追得更紧一些，不要那么懦弱，像现在一样敢打敢拼，可能结局大不一样。 王艳真不要他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他允许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就够了。 ……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去找段诗语，帮她解决难题。 看着突然到来的郑八斤，段诗语放下手中的活计，高兴地说道：“老板，你来了！”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认输，就想收拾东西，是不是还想要贴个横幅，上书要搬家，清仓大处理？” “你怎么知道？”段诗语吃惊地看着郑八斤，正是这样想的，尽快把这些车处理掉，重新找个地方。但是，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只是找李阳说暂时不用进货。 本来，想把没卖出去的车退回给厂里，又觉得不太仁义。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八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引入正题。 “房东看着我刚刚生意好起来，就说不租房，他要自己开。我以为，他不过是想要涨房租，没想到，人家直接让我走人。” “走什么走，有句话叫着，请神容易送神难，除非你自己不想干，不然，别想这么快就扫地出门，你只要问一问他，不到期就让搬，没有这么简单，店里的损失，谁来负。再说了，按照相关规定，就算是到期，不打算续租，也要提前通知，等找到合适的地方，把东西搬完，才能还给他。”郑八斤说着，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女人平时很聪明，关键时候怎么就想不通呢？ 段诗语认真地听着，像是一点就通，但是，又不太明白的样子，说道：“如果他真的等，那还不是一样得搬走，唯一的区别只是个时间问题。” “重要的就是时间，只要他等得起，你就慢慢和他耗，谁怕谁？” “哦，我明白了。”段诗语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老板的意思是懒着不走？” “怎么能说懒呢，这是对方毁约在先，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们不义。”郑八斤点点头，心想，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跟她说话一点不累，一点就透。 () 第486章、房东 段诗语听郑八斤一席话，茅塞顿开，放弃收拾东西，还把门窗继续擦拭得一尘不染。 帮她的工人以为干不长，只想混满这个月的工资另谋出路。 一进门，看着老板正在打扫卫生，一个男子呆在一边指指点点，不由得好笑。 也不帮忙，而是不住打量郑八斤。 郑八斤也注意到这个女人，身材不咋嘀，脸上的粉却有些浓。 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思维，郑八斤不失礼貌地点点头。 那人故作娇羞地一笑，说道：“老板，这就是你老公吧？长得不错，只是不知本事如何？” 段诗语面色一红，停下手中活计，瞪了她一眼，说道：“阿火，别乱说，他是……” “男朋友是吧？不过，都是一样，区别只在于有无驾驶证。”阿火瞥一眼郑八斤，故作娇羞地说道。 阿火？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动，再度打量一眼，心里暗骂：果然是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人生何处不相逢。 但是，他并没有说破，而是把脸转过一边，不想让她认出自己。 “叫你别瞎说，来，赶紧干活！”段诗语怕她越说越无理，越说越离谱，赶紧叫她做事，转移注意力。 “哈哈，店都开不下去，还对我指手划脚？别以为找个长得帅的男人，可以当衣穿饭吃，其实，他只是把你当成玩物，不然，你有困难的时候，怎么从来不有见他出现？” 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段诗语这是什么眼光，竟然会招收这么个无猪脑。 “阿火，少过分，我自认待你不薄，平时只是让你看看店，打扫一下卫生，就给你一百钱的工资……” “闭嘴！你这个骚货，一个月赚几千，就给老娘一百块，还说对得起我？”阿火一点不给面子，竟然连称呼都改了，还自称老娘。 “阿火，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一个月几千怎么了？我不花本钱？我是凭能力挣的，又没有抢，你怎么说话如此难听？”段诗语气得满脸通红。 这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什么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是平时太惯着她，经常迟到不说，还在店里打瞌睡，只因她说，晚上要奶孩子，睡不好觉。 同情她作为一个母亲，为孩子辛苦打拼的艰难。 但是，现在才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刚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施粉，还有些憔悴。 现在弄得个油头粉面，哪还像是个奶孩子的女人。 到像天天晚上奶男人！ “哼，你凭能力赚钱？谁信？凭脸蛋挣钱吧？”阿火笑着，脸上的粉色差点脱落。 “你！”段诗语气得说不出话来，整个小脸变得通红，颇为尴尬。 郑八斤有些听不下去，正想要帮忙，好好骂骂面前这个女人。 但是，一个男人映入他的眼帘。 “怎么还不搬！”来人有些财大气粗，说话瓮声瓮气。 这才是土豪一样的存在。 郑八斤心里暗想，看来一定是房东。 “房东，不是还没到期吗？”段诗语不再理会阿火，而是看一眼郑八斤。见他向自己微微点头，这才拥有一丝底气，把郑八斤教她的话说出。 “管你到期不到期，老子着急要用，你就给老子带着这些破东西滚蛋！”房东不可一世，说话也是没点素质，出口就成脏。 “你，你怎么这样不讲理？”段诗语气得本来就通红的脸，现在更是连气都开始喘。 “讲理？谁他妈有空和我讲理？告诉你，要讲理去找别人，老子不吃这一套，像你这种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自以为是，老子看不上，比你漂亮的女人，擤泡鼻涕都可以随便沾几十个。” 阿火听得“咯咯”大笑，就如一只正在孵蛋的老母鸡，指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段诗语，笑道：“怎么样？老娘就说，你开不下去，蹦达不了几天，别以为长得好看就人人喜欢，也只有你身边这个小伙，吃着软饭，才会奉承你几句，晚上还会卖力把你喂饱。” 所有人看向郑八斤。 段诗语的目光全是委屈，夹杂着赚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一个人要做生意实在是太难，特别是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总是会遭人嫉妒和引来一些恶意的攻击，打压。 房东的眼睛有些毒辣，就如郑八斤挡住他道，吃他家的大白米，偿还的只是粗糠一样。 郑八斤终于转过身来。 枪都指到自己脑袋上，不应对不行呀！ 本来想要再看看房东有什么花样，从而判断他是不真的要自己做生意。 现在，阿火这个女人太过于嚣张，不还以颜色不行呀。 阿火并没有认出郑八斤，他现在黑了。 再加那天是夜里，灯光下的男人，自然与众不同，不像这时，郑八斤一本正经，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样子，真想个吃软饭的男人。 “你来得正好，帮着她把这些破东西搬走。”房东说道。 “你什么东西？这样对我说话！”郑八斤突然变得脸色冰冷。 “我是这里的房东，你又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小平头吗？”房东竟然不生气。 郑八斤有些意外，微微颔首道：“房东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这房子租给段老板，就要等到期。现在想要赶她，不仁义，而且，这么多东西放在何处？” “我管她放哪儿？不就是些破东西吗？”房东一副吃定郑八斤的样子。 “给你科普一下，这不是烂东西，这是自行车，也有人叫单车。”郑八斤说着，慢条斯里地抽出一只红塔山点上。 “切，叼支烟就装起了大款？”房东冷哼一声，“赶紧搬着滚！” “老子不搬你待怎地？”郑八斤突然火起，不再与他废话，心想，想跟老子耍流氓，你还嫩了点。有房子就了不起？信不信让你没房子。 “你称哪个的老子？”房东竟然大怒，指着郑八斤的鼻子。 “有话好好说。”段诗语吓得面色一变，赶紧上前来劝架，害怕两个人打起来，郑八斤吃亏。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郑八斤再有天大的本事，现在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他面对的是毫不讲理的房东。 “老子就是老子，你听不懂吗？”郑八斤伸手将对方的手指拨开，冷冷地看着他。心想，要打架老子还没有怕过谁，大不了再去一趟警所。 () 第487章、蛮不讲理 段诗语在一边看得傻眼，郑八斤教她的办法，是针对讲理的人。 房东不讲理，不太管用，只是一味都叫她搬走，还一口一个破东西。 阿火这会儿成了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 只有郑八斤和他针锋相对：“有套房子就了不起，你是讲规则呀，不然，你这张脸往哪放，以后谁敢租你的房子？” “老子不租不行吗？我要自己做生意。”房东说道。 郑八斤连连摇头：“赎我直言，你真不是做生意的料。” “妈的，看不起谁呢？不就是卖个货？”房东不以为然。 “你他妈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只适合守着这间房子，收点租金，不然，不出三年，你会亏得连裤衩子都不剩。” 郑八斤说话难听，但是，像是在苦口婆心教导不听话的小孩子，让房东气得差点吐血。 但是，不接受他的反驳，直接说道：“说实话吧！是不是哪个大佬看上这块地盘？或者是你嫌租金低。” “租金当然低，要是这房子在市中心，一年得租好几千。” “那是市中心，要是在北上广，可能更贵。”郑八斤心里好笑，“但可惜不在这些地方，只能按这里的价来算，再说了，都签下合同的，你没有理由让人家搬走，你这是违约，是要收违约金的。” 房东听得一愣，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是来让她搬着走的，怎么跟这个不相干的男子讲起道理来？ “管他什么合同，老子的房子老子说了算，叫你搬走就得搬走。” “老子就不搬。”郑八斤说道，“不讲道理？老子比你还不讲理。” 语气几乎一样，就是要激怒对方，最好是一气之下，把这店里的东西扔两样出去。 “不搬也得搬！” “就是不搬！”两人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的样子。 “哈哈！”突然，一声大笑，打破僵局。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样不要脸？房东都说不租给你，你还有脸死懒着不走。”阿火突然掺合进来，向着郑八斤二人慢慢走来，说道，“想不到你对付女人的本事可以，脸皮也够厚的。” 郑八斤瞪着她，沉声说道：“我脸皮是第二厚，你是第一，不敢和你比。你这脸皮，堪称城墙拐拐加24个碓窝底底。” 段诗语听得一愣，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怎么听不懂呢？ “你……你……”阿火却是变了脸色，气得脸上的粉末“唰唰”而落，指着郑八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我说错啦？”郑八斤沉声说道，“跪下！” “你……你……”阿火终于认出郑八斤，“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来看你是不是转行，还会不会害人？”郑八斤一刻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但是，并没着急赶她走。 出乎意料的是，阿火真的跪在地上，脸色刷白，浑身发抖，就如见到妖魔鬼怪似的说道：“老……我错了，你放过我，饶过我这一回吧！” 段诗语和房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儿给整懵，面面相觑，就如他们现在成了一伙的，战在同一战线上一样。 能把一个嚣张一时的女人吓成这样的男人，一定不是好男人！ “滚！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郑八斤冷冷地说。 阿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走，连剩下的工钱都不敢要。 “哈哈，这戏儿演得不错。”房东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呆若木鸡的段诗语一愣，跟着反应过来一样，心想，还真是演得惟妙惟肖，连我都相信。 “你认为是演戏也好，实练也罢，总之一句话，是不会搬的，不信你就动动我的东西，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郑八斤并不在乎他的看法，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房东自己死心。 谁知，这话一出，房东反而怀疑刚才真不是演戏，这小子真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你到底是谁？” “忘记介绍，我叫郑八斤，这些自行车，都是我的厂生产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是她的平头吗？”说着，房东看向段诗语。 段诗语脸色微微一红，骂道：“就不能说句人话，总要说得这么难听？人家真是郑老板。” “你真是郑老板，豪洋车行的老板！”房东一改常态，让大家一时无法适应。 “正是，如假包换。”郑八斤说道。 “原来，你还这么年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房东忽然笑得很假，要和郑八斤单独谈谈的样子。 郑八斤也不在意，说道：“想要说什么？”但是，人已经跟着他走出店门，心想，老子还怕你不成，单独就单独。 段诗语疑惑地看着二人出门，站在一边偷偷说话，就如见不得人一样。 “老板，是这样的，我真的想要自己开一个，就想着把店要回来。” 郑八斤心里冷笑，原来如此，面上不动声色，反而深叹一口气，说道：“你真不适合做生意，更不适合开店，我不会跟你合作，是为你好，免得有一天，你亏得精光，生活都过不下去，找良心难安。” 看不起谁呢？ 房东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真不信，我觉得会比她干得好。要不，你就拿几辆给我卖来试试。” “真不行。”郑八斤一点面子都不给，“而且，干我们这一行，要很多的本钱。” “本钱我有，还存着一万块钱。” “不够。”郑八斤心里已有计较，这家伙不是一直财大气粗的样子吗？好好耍一耍他，“我这一辆自行车就是一百几，你一万块钱，跟农村相对，用来种种地，可能可以，但是，做生意，真不行，少个一十二万，做不成事。” “不行我把这店卖掉！” 房东就是房东，人如其名，他爸姓房，在城边置有这么一间门面，就给他取名力东，想让他安分守己，就守着这房子，收点租金过日子。 没曾想，他爸才死两年，他就想着卖房子，看着人家吃豆腐，以为牙齿够快，想学着做生意。 他只看见段诗语一天买多少钱，不知人家背后付出的本钱和心血。 要是他爸知道这儿子眼高手低，如此自不量力，指不定会气得从棺材里活过来。 () 第488章、坑的就是你 郑八斤看着房东，又叹一口气，说道：“就算是卖房子，也不够，你这房子不在市区，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几万块钱难成大事。别看这小姑娘，家里有的是钱，每一次的订单都是十万块。” 房东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不敢相信的样子。 郑八斤对着店里问一声：“是不是呀？” 尽管段诗语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相信郑八斤不会卖了她，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 “怎么样？她每一次都是十万以上，人家其实是个富二代，家里的钱多得用不完，只是想要找个事儿做做，赚不赚钱根本不在乎。”郑八斤吹出来的牛，自己都不相信。 放在前一世，动不动就是几百上千万的订单，但是，这一世，经济还没有腾飞，十万块钱对于普通人说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也只有他郑八斤才敢这么说，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房东只会坐享其成，根本不知道赚钱的艰辛。真把郑八斤的牛皮当成经典。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草率了！不应该得罪这么一棵摇钱树。 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自己干，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对着郑八斤，态度异常恭敬地说：“老板，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把房子卖掉，到时再向亲戚朋友借点，凑足十万块钱，给我一批货。” “我劝你别痴心妄想，好好守着这套房子过日子。虽然说发不起什么大财，但是，好歹不会亏，生活可以保障。当然，前提是不要轻易和人攀比，吃差一点，穿的也不用太讲穷，千万别盲目跟风，所谓人比人气死人，马比骡子驮不成。一只手伸出来都是三长两短，不可能根根手指一样长，你真不是经商的材料。”郑八斤依然苦口婆心地劝说。 然而，房东就不信这个邪，别人能做成的事，自己为什么就不行？ 但是，他相信段诗语是个富二代，不敢再要求她搬走，接手她的生意，而是大脑一热，想把房子卖给她，坑一把，卖个高价，反正她不缺钱。 到时候，再求着郑八斤，给自己一批订单，一定要做出点样子来给他看看。 作为男人，不能被男人看不起。 想到这里，紧紧抓住郑八斤的衣服，说道：“老板，你帮我一个忙，把这套房子高价卖给她，反正她有钱，到时候，不会少你一份。” 郑八斤心里一动，这家伙，还真是信任自己，连回扣都安排妥当。 自己不坑他，好像真的说不过去。 “真要卖呀？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你爸留给你的财产。”郑八斤苦着个脸。 “老板，我心意已决，你就帮帮我，到时候，凑足十万块，你给我一批货，我一定证明给你看。只要赚到钱，我爸在地下肯定会高兴。” 我看你爸是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郑八斤依然为难地说道：“那好吧，我帮你说说。但是，我可告诉你，你这房子，最多可以卖五万块，到时，我让她出七万，你给我五千就行。大不了到时我让一步，不高于十万也给你订单。” 房东大喜，差点就给郑八斤下跪。 郑八斤忙着扶住他，使个眼色，说道：“镇定一点，不然让她看出猫腻就前功尽弃。” 房东拼命点头，忍住心中狂喜。 郑八斤走进店里，开始和段诗语讲价还价。 当段诗语听说房东要把房子卖给她，一口价十万块时，吓了一跳，连连摇头，说自己哪里有这么多钱。 她虽然家里条件可以，但是，十万块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就承受不起。 要知道，现在连贷款都是几百千把块的贷，还要家里有货。 郑八斤回头看着房东。 房东忙着点头，以为是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卖。 郑八斤回过头，跟段诗语说道：“没事，我可以借你一点，到时，你把房子悄悄再转卖给我，可以给你几千块钱做回扣，但是，这事儿不能和外面那人说。” 段诗语摇摇头，说道：“我怎么能收你的钱？这房子也不值十万。” 现在自然是值不了十万，主要是有钱人不会拿十万来压在房产上，想要买的人没有这么多钱。但是，事隔十年之后，这房子要翻几十倍。 “没事，你有多少钱，不够的我补上，先以你的名义买下来，到时再转给我。”郑八斤肯定地说道，“现在还体现不出房子的价值，但是，你可以想一想，如果这房子是我们的，是不是就不会受这种窝囊气？” 段诗语点点头，若有所思，显然有些心动。 郑八斤说得对，人家一不高兴，就想把自己扫地出门，话还说得相当难听。 “好，我给家里打个电话，请求支援。”段诗语终于下定决心。 房东在外面，听不清二人说什么，只是远远看着郑八斤在据理力争，不断地说服段诗语。 段诗语开始摇头，经过郑八斤不断的说服，最后，终于点头。 郑八斤走出来，说道：“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人家最多出六万，多一分都不要。” 房东有些肉痛，刚才不是说了七万的吗？怎么分分钟就少了一万。 要知道，这一万块钱，可是好几年的房租。 “好了，我也不要你给的五千，就当是做做好事，你思考一下，要不要卖就一句话？”郑八斤颇为好心地说，“以我的看法，你还是别卖房子，就守着收房租，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是，至少衣食可以保障。” “行，六万就六万，我还有点地，大不了一起卖掉，如果不够十万，老板你就通融一下，有几万给我几万的订单？”房东痛下决心，答应下来。 郑八斤内心狂喜，面上不动声色，拍拍房东的肩膀说道：“就看你的能力，找好门面之后，告诉我一声，直接发货给你就行，免得这现金转来转去的麻烦，还不安全。” 郑八斤走进店里，告诉段诗语，对方只要六万，到时，你先买下来，到时，我给你八万块。 段诗语听得一愣，心想，不是说好要十万的吗？郑老板果然是郑老板，一句话，就让人家少四万块。我怎么能多要你的两万块呢，到时，依然是六万。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很顺利，郑八斤飞快地拟出一个协议，双方签下字，还大方地说：“地你也不用急着卖掉，就当我行行善，你找好门面之后，直接给你六万块的货。” 房东还真是感激不已。 郑八斤暗自好笑，看你以后还狂什么？真以为有套房子就了不起？ 还真不是他好心，而是觉得，那点地，就让这个人以后养老吧，做得太绝，让他没个退路，亏个本干利脱之时想不通！ 送走房东，段诗语总觉得哪里不对，看着郑八斤，恍然大悟：“老板，这家伙怎么被你几句话说动心？房子卖给我，但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不是？” “钱你不用凑给我，到时还得从你手里买过来，转来转去麻烦。”郑八斤不再提八万的事情，相当于默许了六万块原价卖给他。 () 第489章、不置可否 两天后，秋城果然进行人事调整。 唐二哥真去市记委，当上副局长，算是破格提拔。 这一刻，唐二哥既佩服又感激阳老，看着手里的调令，不知说什么才好。 郑八斤还不知道阳老如此高风亮节，把打击自己的人提成副处级。 而这个人，刚从四川过来，屁股都没有人坐热，任正科的时间不足，提得太快，超出大家的想象。 郑八斤正接见房东，两三天时间，就找到一个门面，突然来找他提货。 郑八斤看着李阳，暗使眼色，说道：“盘点一下，厂里还有多少货。” 李阳早就得到郑八斤的授意，正色说道：“现在，仓库里一共有三百辆，都是很坚固的重型车，不过，现在材料上涨，要一百九一辆的批发价。看在房老板和郑老板是朋友的分子，那就算一百八。” 郑八斤微微颔首：“这是必须的，都是自己人，这十块钱一定要让。三百辆，就是54000块，我再付你6000块，就算是两清了，你写个收据。” 说着，郑八斤大方地拿出钱，但是，并没有急着递给他，而是指着纸说：“写好给我。” “老板，实不相瞒，我识字不多，你写吧，到时我签上名。”房东难为情地解释。 “行。”郑八斤爽快地答应下来，提起笔，快速地写下，今收到段诗语6万块房款，从此两清，互不相欠等字样。然后，让他在收款人那儿签字，并拿出准备好的印泥。 房东只想着发财，一点也没有怀疑，真的写下名字，按上手印。 郑八斤把钱递给他，本来还想要坑一笔运费，想想又作罢，免得夜长梦多，让人把车送到房东新租的房里。 这事儿，好在没有房产证，省去不少麻烦。 问题是过不了户，谁拿着卖房协议，就是谁说了算。 再加上，现在的人们，面子看得很重，郑八斤一点不担心他会反悔。 因为，要不了几天，那房子就变样，再也不是他当初的房子。 郑八斤看着他高兴地拿着钱，拉着自行车离开，心里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不会因为一点小便宜就喜不自禁。 坑他，完全是他自找。 他找到段诗语，让其再写了一个转让协议，把房子让给一个叫王艳的人。 段诗语也没有在意，反正自己没出一分钱，也没有出半点力气，只要这个叫王艳的人不急着收回房子就行。 郑八斤自然没有收回房子，依然让段诗语用着，表面上他们是合作伙伴，已经是自己人，但是，郑八斤有他的打算。 王艳有了自己的孩子，总不能让她没个经济来源，给她买一套房子，她的后半生不用再为生计而忙活。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和刘启怀，并没的办结婚证，就算是某一天，刘启怀出来，也不能坑走她这房子。 就算过几年，清清知道这件事，也无所谓，自己能给清清的会更多，她不会在意这三瓜两枣。 段诗语奇怪的是，阿火为何一开始不像坏人，后来，听说自己的门店要倒闭，就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算是面对郑八斤，也是不可一世的态度，为何后来就如老鼠看见猫一样的害怕乖。 郑八斤的解释是，这个女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永不录用，离她远点。 至于为什么怕自己，郑八斤笑了笑：“这个女人以前我认识，我知道她的底细，她不敢跟我作对。” 段诗语听着，看他的眼神变得畏惧起来，这个男人太可怕，简直深不可测。 大到如谭经理这样的人物，得罪他后东窗事发，抓进牢里，小到如阿火这样的小人物，被他吓得工资都不要就跑。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回来要这一个月的工资，一定会付给她，反正不差这点小钱，没必要欠着一笔账。 毕竟，人家出来打工，就是想挣两文钱。 她现在成了春昆的经销商，已经有两三个店在县上开起来，都是从她这里进货，一辆车提成按五块钱计算，相当于坐着就可以一天捡几十块。 所以，面前这个男人，不但不能得罪，还得捧着，这样才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段诗语看郑八斤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 郑八斤也感觉到她的目光变化，不由得心里一愣，可千万不能再出事，王艳的事儿还没有解决，这一下，一定要大脑管住小脑，不会在段诗语这里自由发挥，不然，早晚得出事，只能中午出门。 段诗语并不知道郑八斤心里在想什么，而是客气地说道：“老板，坐一会儿，就在这里做饭吃。” “不行，我还有事。”郑八斤说着，起身告辞。 段诗语送出门，又是一番客气，见他实在要走，这才作罢。 …… 郑八斤回到车行，李阳一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解决没有？” “我郑八斤出马，有摆不平的事情吗？”郑八斤笑着，颇为自信地说道。 “那是！”李阳趁机拍起马屁。 郑八斤瞪着他，说道：“说人话，有正事就说事，没事多干事。” “见到你，我真的高兴，对了，这一次打算在这里呆几天？”李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见到郑八斤就高兴，就如找到主心骨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郑八斤能打，救过他，是真的发现他的主意多，还想继续追问郑八斤是如何帮段诗语把事儿办好的，郑八斤已经正色说道：“对了，抓紧时间再找个人，帮着王艳做饭，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挺辛苦。” “老板，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李阳突然看了一眼，见人们都在忙，没有人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神秘的说道，“我发现，王艳这女人有鬼，一定是怀上孩子，也不知是谁的野种？” 郑八斤听得一愣，心想，小子，要骂人就明说，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很闲，管得太宽了吧！” “原来，你早就知道？”李阳一点也不生气，坏笑着说道，“不会是老板你的种吧！听说，她和你是同乡，她以前是村花，老板看上她，也在情理之中，成功男人，有几个不是家中大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郑八斤身子一僵，整个人愣住，心想，这家伙真的知道，这保密工作得加强呀！ 不承认也不否认是最好的解释，不然，还真会越抹越黑。 …… () 第490章、寻找发动机 研发组得到郑八斤的授意，马上开始研究摩托车。 严格说来，并不是什么研发，而是学习组装技术，反正现在有现成的发动机。 他们进一批货来，不停地研究，先拆开，再组装，最后变成自己的东西。 郑八斤亲自过问，争取在年底前，投入生产，让大家骑着车子回家过年。 刘耀听着郑八斤的话，知道老板心有多大，点点头，说道：“放心，我已经看过，这东西不难。难就难在，发动机。如果是有发动机厂供货，不要说年底，国庆都可以组装一批。” “那就一边组装，一边研究。”郑八斤看着李阳，“发动机的事情，就交给你联系。” 李阳有些为难：“这是个技术活，而且，我根本就不懂这方面。” “虽然说，有几个战友，在京城厂里上班，但是，接触不到真正核心技术。”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知道你没这个能耐，但是，你对我的意思有误解。不是让你像人家一样造出先进的机器，而是让你想办法弄两台过来，这个应该不难。到时，交给刘耀研发就行了。” “行吧！”李阳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正好，有一个战友就在加林，我找个电话试试。”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动，这家不错，发动机是六羊的，扶桑国生产，最大的优点就是省油，其次是不容易坏。 其实，说白了，他们的技术重在两个字：“精密！” 据前世的记忆，安装时在零下20度的环境里进行，可以说，每一个部件都要求做到严丝合缝。 想到这里，郑八斤看向李阳：“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作为一个高层管理，所有人脉都要做起通讯录，万一哪一天要用到。” 李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向刘耀：“那我们就先走，一天之内给你一个准信。” “要不了半天，回去赶紧联系，一个小时就有结果。”郑八斤说道。 “行！”李阳几乎认为郑八斤是在给他穿小鞋，不就是开个玩笑，说王艳的孩子是你的，至于这么小气，公报私仇吗？ 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短短一个月不见，郑八斤变了，不再如刚认识时那样喜欢开玩笑，现在变得有些深沉。 回去的路上，都不敢再开玩笑。 好在并不远，没多久就可以到达，不然，还真是有些沉闷。 “对了，我让你找人来帮王艳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郑八斤骑着一辆自行车，回头看他一眼。 “找过两个，但是，总感觉不太行，不如王艳手巧。”李阳心里格登一下，开始往下沉。 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忘记，以为郑八斤不过是随便说说，怎么可能舍得把王艳这么一个漂亮又能干的人给边缘化。 他以为，王艳怀孕后，身体开始发福，郑八斤不再看中她，想找人暂时过来，让她带一带，过几个月直接让王艳走人。 当初，真的只是开玩笑，并不知道王艳怀上的就是郑老板的龙种。 “找个做饭的，要求何必这么高，人勤劳就行，至于做来好不好吃，不是王艳还没走吗？有她带着，很快就会。”郑八斤眉头不由得一皱，这李阳，怎么现在做事拖延起来，是嫌工资低？ “行，我马上就安排。”李阳不敢再多言。 郑八斤也不再说话，用力猛蹬几下，自行车快速地向着厂子冲去。 李阳一呆，反应过来之后，忙着追去。 回到办公室，李阳顾不得喘气，忙着找出笔记本，找到另一个战友的电话，问出了那个在京城的战友，落实发动机的事情。 他已经发现危机感，以为只是开个玩笑，就惹得老板不高兴，故意在为难他。 心里没有怨气，只想尽力做到最好，不让老板挑出毛病。 郑八斤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不堪，而是一个人走进食堂。 还没到饭点，王艳还在忙活，见到郑八斤，不由得一愣，说道：“你这么早就来，还有一会儿才开饭。” 郑八斤点点头，他最欣赏王艳这一点，自己都知道她已经怀孩子，依然不矫情，更没有得寸进尺。 不向外人大肆宣扬功绩，更没有趁机提要求。 不像某些人，以为这是天大的功劳，又是要车又是要房的，还为自家七大姑八姨提出一堆的要求，这是郑八斤不喜欢的。 不是心痛钱，而是觉得变了味。 郑八斤接过她手中的勺子，帮着搅拌锅里的菜，说道：“我已经让李阳给你找个下手，以后，这些重活，就让她来干，不要太辛苦，对孩子不好。” 王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郑八斤。 她没有太多的心思，更没有和郑八斤斗智斗勇的能力。更没有主见想着改变郑八斤的决定，不然，也不至于被刘启怀欺负，差点被当成赚钱的工具，出卖灵魂。 要不是遇上郑八斤，她真的不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等找到人，你指挥着她做就行，合适的时候，就得闲下来，好好养着身体，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就不用再来上班，负责领好孩子，把他教育成才就行。” 郑八斤说着，回头看她一眼，害怕她误会，又解释一句：“孩子是最重要的财富，如果孩子不能成才，自己再挣多少钱也没用。曾经，有人说过，最大的成功，就是孩子的成功。如果孩子不成功，自己再成功也是失败的。” 王艳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听你的。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来之不易。只要你不逼着我去打掉，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也不要什么名份，现在说什么后悔的话都无济于事。” 她的话不多，但是，郑八斤得到的信息量很大。 因为没有孩子，刘启怀一家子不把她当人看，把她看成会吃不会下蛋的老母鸡，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吃的粮食，是她自己脸朝黄土背朝天，用汗水换来。 一次次，她也曾怀疑是自己真的有问题！ 可以说，从来没有快乐过。 就算是那一天，和郑八斤在一起，开始只想报答郑老板三番五次出手相助之恩。 之后，体验一把做女人的快乐。 也正是那一日，她才发现，原来，女人也可以自己做主，主动寻找快乐的根源。 一个月后，身体有变化，偷偷找医生诊断，竟然有喜，自己根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别人。 () 第491章、董事长很忙 李阳不敢怠慢，第二天就找到两个女人，一个叫武世红，一个叫武世香。 郑八斤看着两人，都才十六七岁，长得不是太好看，但是，很干净。 应该都是来自农村，刚进城里来找工作，就被李阳给盯上。 不错，还没有被城市给染黑，能吃苦，稍微调教一下，应该可以，就她俩了。 李阳没有想到郑八斤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一点也不挑三拣四，心里有些意外，面上不动声色，把二人带进食堂，打下预防针，让她们好好干，先试用一个月，如果可以，再签合同，一个月三百块。 如果不行，那就结工资走人。不过，说好了，试用期只开一百五。 两人高兴地答应下来，真没有想到，可以拿到三百块。 村里出来差不多大的人，回去说一个月一百块，就夸夸其谈，以为是高工资，如果自己一个月三百，足以夸上天去。 哪里还敢怀疑李阳的意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努力工作，争取通过试用期，留下来长期工作。 郑八斤并没有过问两个小工的薪水问题，而是突然想要去看一看纳英。 毕竟，她是自己物理学上的母亲，当年把自己丢下，有她的苦衷，在自己最要命的时候，能第一时间，不顾一切后果救自己，已经可以原谅她。 先进办公室，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很快传来一个女人威严的声音：“云间一号，请问有什么事？” 能直接打给她的人，都不是外人，除去里面的高层管理者，就是为数不多的自己人，没必要太客气。 “是我，郑八斤。” “有什么事吗？”纳英沉默片刻，声音里难掩欣喜。 “没事，只想过来看看你，有空吗？”郑八斤不想跟她客气。 “刚好有时间，你直接来我办公室，还是我让人来接你？” “我自己过来吧，反正也没有事，正想走走。”郑八斤不想麻烦别人，跑两步没事，正好锻炼一下身体。 “那行，先挂啊，一会儿见。”纳英激动的心情，已经传到郑八斤的耳里。 放下电话后，郑八斤直接走路去云间一号总部。 十多分钟后，看着似曾相识的大楼，郑八斤心有所感。 这里，无疑是现在最具有标志性的建筑，占地极广。 曾经来过，但是，门卫像是换过新人，看着郑八斤，不让进。 郑八斤不想为难看门人，人家也是职责所在，自然不敢把杂七杂八的人放进去。 报上名后，说明来意，那人依然不相信，说你一个穷小子，董事长哪有时间见你？ 郑八斤压住火气，最恨的就是这种以貌取人的家伙，自己不就是没开车吗？ 自认也长得不错，怎么就不能见董事长了？ 耐心说一堆好话，还递上一支芳草，人家就是不给面子，说什么也要让董事长出来接他才让进。 郑八斤有些火起，看着小伙子，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董事长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有时间下楼来接我，还是我自己上去找她吧！” “李万机是谁？我不知道。”那人也是心头火起，看一眼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 郑八斤一愣，解释说：“意思是董事长忙。” “你也知道董事长忙？那还在这里纠缠不休！还想着见她，醒醒吧你！”小伙子一根筋，怒怼郑八斤一句，就是不开门。 “你叫什么名字？”郑八斤说道，心里反而有些欣赏这小伙子，能坚持原则，就算是董事长亲自来，也不轻易放进门，某音里面不都是这样的段子，后来还提拔重用。 但是，现在是什么年代？没个眼力劲，还怎么混下去，有机会开导一下他。 “管我叫什么名字？你这是想要找机会报复我吗？”那人就不给面子，沉声说道，“你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云间一号吗？我和你们董事长很熟，她还帮过我。” “人家无意之中帮过你一次，就别得寸进尺，应该见好就收吧！别再想着天上掉馅饼能天天出现。”那人一脸讽刺。 “行，很好，多说无益，借电话我打一个。是不是那种混吃混喝的人，很快就见分晓。”郑八斤翻个白眼，正色说道。 “打电话，你以为这电话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打？不要话费？”那人一脸不待见的样子，显然，平时想要混水摸鱼的人真不少。 “话费我出。” “出话费也不行，这是值班电话，万一有人打不通，那不是就耽误大事？” 正说着，电话竟然响起来。那人忙着去接，不失时机回头看一眼郑八斤，说道：“怎么样？值班电话不能乱打。” 郑八斤点点头，人家说的，好像真有几分道理，看来，是自己失误，早知如此，就听从亲妈的话，让她亲自安排一个人来接自己，免得耽误时间。 “是，是是是！”那人正听着电话，身子一僵，面色都有些改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接完电话，那人突然变得客气起来，笑着说道：“对了，大哥，刚才你说叫什么来着？” “郑八斤！”郑八斤淡淡地重说一遍，本来对这人的坚持原则有几分赞许，但是，这会儿消失殆尽。 这小子不是有原则，而是势利，变脸比变天还快。 这种人，如果给他足够的权力，可以害死很多人。 所谓人品不行，能力越强，危害性越大！ “我叫小付，刚才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那人一脸真诚，带着几分巴结的味道，说道，“刚才钱副科长打来电话，说是办公室指示，一个叫郑八斤的人，是这里的贵客，就算是董事长，都很客气。” 郑八斤一愣，这哪跟哪？层层传达，不知不觉就传得走样，变得面目前非。 再传下去，不知会把自己说成什么神人？ 那人跟着郑八斤身后，恭敬得令人发指，走进大门，这才想起门卫现在没人，不能擅自离开，忙着回头，还不忘记对着郑八斤的背影，大声说道：“公子慢走，小心台阶，注意安会，千万别崴到脚、闪到腰。” 郑八斤眉头皱得像个猪脸皮，身上冒出一片鸡皮疙瘩，瞬间头皮发麻。 迎面过来一群人，郑八斤再度叹息一声：不就是来见见自己的亲娘吗？用得着安排这么多人来迎接，弄得就如领导视察一样。 然而，下一刻，郑八斤的脸色变绿！ () 第492章、滚一个看看 第492章、滚一个看看 迎面而来的人，不是那么友善。 特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凶光，看着郑八斤，就如几世的仇人一样，沉声骂道：“小付这小子，是不是不想混，乱是一个小混混都放讲来，真以为这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专门被人针对。看来，这国企也不好混，人蛇混杂，什么鸟都有。 郑八斤有些心痛亲妈，一个女人，要在这地方混得风生水起，是什么样的能力才能胜任？ 面前这人，一看就是个小领导，但是，当着一群人敢如此叫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这些，都是他的人。 “几位先看着，我去处理小付。”那人对身边人打声招呼，摇着小肚腩，朝着大门处走去，气势颇为凶猛，就如要吃人一样。 这会儿，郑八斤有些心疼小付。刚才不是他不给自己面子，而是上面的人太牛逼。 正走向门卫室的小付，看着这个男人冲过来，心里一惊，忙着笑脸相迎：“钱钱钱……” “钱你妈个头，一天只知道钱！”来人不等已经口吃的小付说出一句完整话，直接破口大骂。 郑八斤默默轻叹口气，这里的人，就这素质，有理无理见面先骂三声？ 小付被骂，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腆着脸，重新组织一下语言：“钱科长打电话……” “打你妈个头，你眼里只有钱科长，是他的人就放进来，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老子正在和老板谈生意，被你放进来的人给打断，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你他妈的去死也承担不起这责任。” “李科长，不是这样，我依然把你当科长。”小付脸色刷白，一个大男人，就如大白天见到鬼一样，吓得半死！ 这他妈的是谁呀？ 郑八斤心里奇怪，不就是一个科长吗？能把一个活人吓成这样。 “少废话，马上给我走人，这里容不下你这样不负责的人，滚！”李科长根本不给小付解释的机会。 小付一脸无辜，看向回来看热闹的郑八斤，眼里满是哀求，希望他能伸出援手，替自己解释两句。 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要不是他来找董事长，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以往，他都是很小心的，这一次，竟然因为钱副科长和李科长不和，就让人家给抓到把柄，成为下刀之人。 郑八斤假装看不懂，这是人家内部的事情，不能瞎掺和。 小付看着郑八斤没有替他解释的意思，不由得心里发寒。刚才得罪过他，看笑话不帮倒忙就谢天谢地，哪里还能指望他说句公道话。 只好默默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谁叫自己胆子小，不敢苟同李科长，暗地里收拾钱科长。 “还有你，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李科长心里冷哼一声，转而看向郑八斤。 郑八斤有些无语，看明白一点道道，这完全就是正副科长之间的较量。小付显然是站错队，才会受到李科长拼命打压，想办法挤走。 但是，你们内部怎么斗我不管，不要让我来替你们背锅，成为你们针对的对像呀。 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的小付，这会儿站在大门处。反正都要走人，也就没有必要提醒李科长，面前这个郑八斤，是办公室让钱科长打电话放进来的。 再说，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一点也没有替自己说句人话的意思，为何要帮他？ 小付反而成为看热闹的那个人。 “你还不快滚！”见小付并没有马上离开，李科长的不由得大怒，暂时不管郑八斤。 “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我走不走关你何事？站在这里看看都不行？”小付心中来气，提着一床被子，一个喝开水的杯子，冷冷回怼一句。 这是他所有财产，提着也不是太累。 “滚，这里不是你可以再留恋的地方。”李科长骂着，再度看着郑八斤，“还有你，立刻马上滚蛋，不然，我叫保安。” 门口的小付嘴角一抽，这家伙昏头吧，为排挤自己，把所有人都放假，就自己一个人守着，上个厕所都没人换，不就是想要挑自己的毛病吗？ 现在想起叫保安？哈哈，哈哈哈。小付心里开始狂笑，有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快感。 “我不知道怎么滚，你示范一个试试。”郑八斤见他又再针对自己，不由得顶一句。 “你他妈的废话这么多，叫你滚就滚。”这会儿，李科长才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保安好叫。 回头看一眼，刚才跟着的那几个人，正在向这里看，不由得招招手，想让他们过来把郑八斤赶走。 “你滚一个我看看。”郑八斤依然没有多余的话。 “你他妈谁呀！你让我滚？”李科长心里气得不行，看着郑八斤的眼神差点冒出火来，狠不得上去就是两耳光，竟然误会郑八斤让他滚。 “你他妈又是谁，这公司是你家的？”郑八斤回骂一句，心想，要不是披着这张人皮，想跟老子比骂人，你不是菜。 “老子叫李东，你小子打听打听，在这公司，我说的话基本准得。”李科长说着，心想，这小子想要通过钱副科长的关系进公司来混，趁早死了这条心，老子不欢迎他的人。 李东？ 郑八斤心里一震，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跟李西有什么关系，还是仅为巧合？ 一个念头在郑八斤的大脑里闪过，心里不由得一惊。 前一世，是有这么一个人叫李东的人，做到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和外人勾结，偷偷把大烟藏在公司货车里，让人带出省，被其他省的缉毒大队抓个正着。 但是，货车司机嘴很硬，一直没有说出背后的指使者合作伙伴，一个人先揽下来。公司里到是咬出不少人，都是些无关紧要中低层。 1995年，也就是两年后，才东窗事发。据说，在分公司地下挖一个小金库。 一个小情人偷金条养小白脸，引发警方关注，最后拔出萝卜带出泥。李东不但倒卖大烟，还把公司的材料反手倒卖，涉及金额高达千万。 在当时，虽然通讯不发达，依然引起不小的轰动。原因是，百分之九十的人，对这个数字，想都不敢想。 影响太大，惊动总公司，下令一查到底。 一个惊人的结果被挖出，中层以下管理者，牵扯几十人，背后的黑幕，惊掉一地下巴。 () 第493章、要见懂事长 李东见郑八斤不说话，以为他害怕，不敢说。 “识相就现在滚，公司不欢迎你！” “你醒醒吧，你不就是一个农村人，好好回家种地，虽然辛苦点，不至于饿死。城市不适合你，根本没有你的容身之所。” 郑八斤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心想要不要把这个人事情给抖出来，免得到时危害亲妈？ 但是，这家伙，有的事还没有做出来，现在找不到证据不是。 唉，等做出坏事再说，那不就为时已晚，大错已经酿成，损失无法挽回，亲妈还得背着治下不严的领导责任。 既然上天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就不能辜负，不能浪费，等防范于未然，提前做出应对，把这个祸根尽早拔除。 小付看着郑八斤沉默不语，心里突然有些失望，这家伙，也只是一只纸老虎，根本就斗不过李东。 郑八斤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看着李东说道：“农村人怎么啦，你上数三代，不一样是农村人。而且，没有农村人种出粮食来，你吃屎还会被狗撵得摔跤。” “你他妈的等着，不出去是吧？老子报警。”恼羞成怒的李东，突然向着门卫室走去，真的要打电话报警。 郑八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行为，心想，弄大点好，正愁找不到正当的理由，让董事长开除这人。 然而，李东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身来。 “报呀！我就不信，这警所是你家开的，你说抓谁就抓谁？”郑八斤见他回头，知道这家伙不蠢，知道报警后事儿就大了，不好收场，说不定还会影响公司的声誉，上层的人一定会被惊动。 李东不由得一愣，为刚才心里的冲动有些后悔。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报警，真的害怕引起上层的关注，对己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不报，面子上过不去，更找不到台阶下来。 “哈哈。”干笑两声后，李东说道，“对付你这种小虾米，用得着惊动警察吗？” 郑八斤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眼神有些冷。 小付也在大门外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这李科长如何收场。 而他奇怪的是，自己被一句话开除，门卫处也没有人，怎么就没有某个领导开车进来，看李科长安排谁去开门？ 不过，很快他就轻叹口气，知道真如自己所想，李科长一定会亲自去开门，正愁找不到拍马屁的机会不是。 “兄弟们，过来，把这小子给处理掉！”李东忽然对着刚才与自己一伙的几人吆喝一声。 两个小伙子听见召唤，毫不犹豫快步走来。 小付心里一紧，知道这两小子，平时就是李科长的打手，跟他穿一条裤子，指那里就打那里。 而且，这两人下手狠毒无比，不知郑八斤扛不扛得住。 他真心希望郑八斤可以把这两小子教训一顿，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双拳难敌四手嘛。 “把这小子拖下仓库去，打成酱子，到时拉去浇路。”李东轻声吩咐二人。 郑八斤听在耳里，心里一惊，可以哟，这么损的招都要用在我身上。 看来，不出手已经不行，不然，死得太难看。 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轻轻点头，向着郑八斤一左一右围过来。 郑八斤假装不知道危险一样，只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打我？” 反正，现在还没有监控，估计他们真敢。都是狗吃粑粑一伙（火）的，没人说出去，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他们就不害怕门口的小付？ “哼，那你就等着瞧！”一个年轻人，一米七几的个子，秀一下弘二头肌，还真有点像史太龙。 郑八斤退后一步，假装开始害怕地嚷道：“你就不怕门外的小付为我作证，说你们打我！” 所有人都是一愣，小付差点就骂娘，这郑八斤关键时刻，竟然想拉自己下水。 “小付，你进来，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你也是公司的员工，刚才不过一时气话。”李东瞬间脸色一变，想要先利用一下小付，进来帮着先对付郑八斤，最后，把锅甩给他，让他牢底坐穿，成为罪犯，说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人信。 “哈哈，李科长，我都是开除之人，站在这里比较安全。”谁知，小付也不蠢，不肯上当，刚从小门走进门卫室又回头，原路跑出去。 “先去把小付抓回来，一会再对付这小子，反正大门紧闭，他逃不掉。”李科长轻声吩咐一声。 另一个年轻人真的向着大门处走去，想要通过连接门卫室的小门出去。刚才那肌肉男虎视眈眈地看着郑八斤，以防他突然逃走。 “小付，快跑，他们要杀你灭口。”郑八斤突然一嗓子，就如害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弄得李东在内的人都是一愣。 就连走向大门那人也不自觉就停顿一下脚步。 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李东的衣领，一只手重重按在其肩膀之上，只一用力，李东就站立不住，坐在地上。 郑八斤大大的手，虽然提的是衣领，竟然勒得他说不出话来，就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想要逃走的小付，此时也呆住，想不到郑八斤只身一人，竟敢在公司大院里动手。 离办公区有一定的距离，上层人物一般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还以为只是在演练。 但是，如果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注意。 这时，远处的三四个人，看着李东被拿下，一起向着这里赶来。 他们，都是一个碗里吃饭，一条船上的人，跟李东是一个派系，自然要来帮忙。 郑八斤一点也不着急，看着围过来的人群，沉声说道：“谁要是想动手，我就把这小子给捏掉。” 李东说不出话，只用挥手示意，让他们不要乱来。 “放开李科长，不然，你不得好死。”肌肉男还真是没什么大脑，事已至此，这一招还吓得到郑八斤？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刚才把李科要弄死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郑八斤已经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想要送亲妈一份大礼，提前结果这几个定时炸d。免得两年后造成重大的损失，无法弥补，让她老人家难做。 “把你们领导叫来。” 郑八斤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 “小子，你在公司里挟持科长，领导过来对你更不利，最好是把科长放开，可以给你一条生路。”有人开始劝说郑八斤。 “大官好见，小鬼难缠，我要见你们董事长。”郑八斤说着，用力掐一下李东，特意松一下他的衣领。 “啊……”一声大叫传出，想要发话又被收紧衣领，说不出来。 众人皆是心里一寒，这小子哪来的力气，一个大男人，在他的手里，毫无还手之力，就如大狗整小狗，卡得死死。 () 第494章、董事长生气 小付看得心里直爽，不可一世的李科长，也有今天？ 李科长一行人，本来是铁板一块，现在动静闹得太大，害怕惊动上层人物，思想上开始松动。 特别是来和李科长谈合作的两个“外人”，这会儿都想着逃之夭夭，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不自觉地走向大门。 “小付，把门关好，不要让人出入。”郑八斤看在眼里，心里冷笑，果然有猫腻。 小付稍一愣神，对郑八斤的发号施令竟然选择执行，从外面把小门扣上，还顺手按上锁。 他本来就是两拨人斗争的牺牲品，只因为胆子小，不敢选择站队，以至于两方都把他当成外人排挤，落得个开除的下场。 现在好了，郑八斤把事儿闹大，他可以趁机出口恶气。至于还能不能在这里干下去，暂时不在考虑范围。 人们都有些惊慌起来，特别是两个外来人员，着急离开，而大门被锁得死死的，忙着冲进值班室，把钥匙拿出来，想要开门。 郑八斤见了，冷哼一声，提起李东，就如提一只鸡一样的轻松，快步走到大门处，沉声说道：“好好待着吧，不给我个说法，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说着，只一脚，就把一个外人踢翻在地。 另一个人大怒，才不管李东的死活，顺手操起扫把，对着郑八斤就是一阵猛轰。 小付吓得呆立原地，心里有种想跑的念头。 如果郑八斤被打倒，他也逃不过这些人的魔掌，到时，给他安个罪名，说成跟郑八斤一伙，进来捣乱，被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然而，就这时，场中的情况发生变化。 郑八斤并没有退让，而是把手里的李东当成挡箭牌，迎着那人的扫把。 所有的攻击，全被李东血肉之躯接下来，又叫不出声，样子既滑稽又惨不忍睹。 那人乱打一气，发现根本就沾不上郑八斤的身，不由得停下攻击，沉声说道：“这事跟我无关，放我走！” 刚才被放倒那人也站起来，不敢再对郑八斤出手，只是狠狠地瞪着。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离开？”郑八斤轻笑一声，看着提扫把那人，说道，“而且，你在公司里打人，就这样离开，何人替我背锅？” “你他妈的太狠！”那人气得直跺脚，但是，对郑八斤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把手里的扫把扔在地上。 两个打手极别的人，仗着一身肌肉，想要过来救下科长，但是，被郑八斤把科长当成武器，辟头盖脸几大下，只好倒退在一边。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还有人不服气，以大骂郑八斤来发泄心头的不甘和气愤。 郑八斤不以为意，只是冷笑，心想，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上去，竟然不派人下来看看，没道理呀！ 想进去打个电话问问，又怕这些人逃走，特别是那两个外来人员，为何他可以自由出入，而自己来找亲妈都差点成为李东的下饭菜。 正想着，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 终于来了。 郑八斤心里想着，好戏就要开罗。 李东的人脸色大变，看这事弄得，真的惊动上层领导。 为首之人，竟然是董事长。 身边跟着几个经理，办公室主任之类的，当然，还有这几个高层身边的保镖。做到这个位置，谁不弄两个心腹。 领导也是人，命一样金贵！ 几个人不敢再对郑八斤出手，快速在脑子里想着对策，应该如何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干净。 郑八斤看着要等的人到来，马上放开李科长。 “他妈的！咳咳……”李东面对着郑八斤，并没知道身后来人的分量，不等喘气，就开始破口大骂，发泄心中的愤怒。 不对，是压根就不知道后面有人来。 但是，只起个开头，就忍不住咳嗽，喘气。 郑八斤不动声色，连气都不生一个，反而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李东。 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已经惊动高层，就不能再动手，尽量用文明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 “老子告诉你，想进公司，门都没有，老子杀你全家！”李东也不敢动手，但是，狠话得放出，不然以后如何在这里混下去，自己的手下看着呢。 郑八斤恨不得一脚把这个人给彻底报废，但是忍住，还装着一副无辜的样子，偷偷看一眼走在前面的纳英。 只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显然是听清李东那一句话。 有种想要笑的感觉在郑八斤的心里升起，却是小心地解释：“我不想进你们公司。” “骗谁，你他妈……” 话还没有说完，屁股上中了一脚。 虽然力量不大，毫无防备的李东依然往前扑倒。 “他妈……”不等起身，本能的粗话也没有说出，又着一脚。 这一脚有些重，直接就滚到郑八斤的面前，“吓得”郑八斤往后退一步。 李东完全没有脾气，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提醒李东。 郑八斤却看得清楚，纳英的脸上一片寒霜。 任谁，被人当面骂自己的骂娘，都吃不下这气。 第一脚就是她踢的，力气肯定小。 第二脚是保镖所为，差点要李东的老命。 好不容易回过头来，看着一个女人气愤地盯着自己，李东也有些发憷。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从来没有看到董事长亲自动手打人。 一时间，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就如整个大院里所有的生灵都不敢出气一般。 李东完全傻眼，因为，董事长亲自出现在他面前，太不正常。 不就是和一个进门来闹事的小混混发生冲突吗？至于让董事长亲自下楼，还带着这么多人来处理？ 其实，他哪里知道，纳董事长左等右等不见郑八斤上来，心里有些着急，害怕他出事，打电话催办公室。 办公室打到门卫，结果一直占线。 看董事长如此重视这个叫郑八斤的人，不敢怠慢，只好告诉董事长，让她不要着急，自己带人下去看。 没想到董事长一听，要亲自下，自然惊动总经理等一众高管。 董事长也不知为何，一听到郑八斤的事情，就乱了分寸。更没有想到的是，没到大门口就看着那里集着一群人。 董事长心里一惊，真以为有大事发生，一个不好预感，会不会如美国电影一样，对手为争夺权势，制造车祸什么的。也没有想想，公司就没人知道郑八斤是她儿子。 谁知，赶到大门之时，竟然听到郑八斤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说要杀他全家。 你说她如何不气，其他人见她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也不敢声张。 这才有她过去就给李东一脚的事情。 保镖见她亲自动手，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科长，哪能让董事长亲自上，那还要自己干什么？ 所以，保镖补下第二脚，直接让李东站不起来。 () 第495章、地下室 看着郑八斤没事，纳女士暗松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高管都看着自己奇怪的表现，心里一惊。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生气地指着李东骂道：“谁给你的权力？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 “董董……董事长，这个小子，一看就是农村来的，想要混进公司，可能是小偷，我赶不出去。”李东已经语无伦次，完全吓傻。 “凭什么看不起农村人？”纳英的声音显得很冰冷。 “农村人难缠！”李东可怜巴巴地说。 但是，说出来的话，让董事长更加生气，指着他，说道：“你，身上的泥巴还没有脱干净，就这么看不起农村人，你是不是全家都是城市人？你祖先也是？” “这……”李东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郑八斤反而成为吃瓜群众，心中有很多话要反驳面前这个李科长，都没有说。 看来，这个科长的家教有问题，这么看不起农村人。 这种人危害性极大，就如前一世的某人，就因为父母从小教育他农村人难缠，害他一失足在千古恨，把一场简单的车祸升级为谋杀。 而且，手段残忍，亲手毁掉两个原本幸福无比的家庭。 “这小子真不是好人，动手打我，还不把公司放在眼里，说什么就算是董事长您亲自来，他也敢打……”李东找到借口，一口气说出，就如不说已经没有机会一样。 看着董事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以为终于说动她，一定是被郑八斤的狂妄无知气坏了，不由得心里一喜，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闭嘴！”总经理都听不下去，忙着大声呵斥，害怕面前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胡乱编出些话来扣在郑八斤头上，把董事长气得吐血。 别人不知道郑八斤和董事长有什么特殊关系，他却很清楚，当初一听说郑八斤进警所，董事长不惜一切代价，带着自己，领着一帮工人，半夜冲进警所的事情可谓惊心动魄，记忆深刻，至今还历历在目。 “他他他，真的不是好东西……”李东还想要继续为自己的前途抗争。 总经理已经打断他的话，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这家伙疯了，把他交给警所处理。” 两个人走过去，把李东架起来就要送警所。 刚才参与其中的人，包括那两个“外人”全部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说。 “等等！”纳英突然说道。 “董事长别生气，不要为这么一条狗，一条乱咬人的疯狗生气，气坏身体不值。”总经理忙着劝慰。 “别送警所，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自己处理就行。”纳女士深吸两个气，尽力平复一下情绪，看向郑八斤，说道，“你小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是怎……怎么回事，一进来，这这小子就就是要杀我。”郑八斤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上去是被吓得害怕到极点，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李东和他的一致行动人们，一齐在心里叹气，这小子太能装。 “说人话！”董事长看着郑八斤，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 郑八斤呆住，看来，是瞒不住亲妈。只好尴尬地一笑，上前两步，轻声说道：“他真想杀我，国人不骗国人。” 纳英看向李东。 李东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再看不出郑八斤和董事长很熟，那就妄自为人。 不过，心里疑惑重重，依然想不通，郑八斤一个农村小伙，怎么会认识董事长。 “我提议，先把这些人控制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单独汇报。”郑八斤扫一眼李东那些人，不敢再拖时间，害怕走漏风声。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关在一起，让人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触。”纳英相信郑八斤，知道他平时嬉皮笑脸，但在大事上不会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寻开心。 几个身强力壮的人上前，把李东等人给捆个结实，关进门卫后面的一间屋子里。 总经理这才发现，门卫室的电话线，早被人给拔掉，难怪一直打不进电话。 郑八斤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正站在大门外不敢进来的小付，说道：“这个人是人证，请把他请进来。” 说着，对着门外喊道：“小付，现在有董事长为我们作主，你受到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千万不要怕。” 小付点点头，把大门打开，快步走入。 郑八斤这才看向董事长，说道：“你们办公楼下面，是不是有个地下室？” 纳英看向总经理。 总经理点点头，说道：“是有一间，但是，一直没有用，平时都是锁着的。” “那就对了，我建议先去看一看，一定有李东等人的犯罪证据。” 李东虽然被关，但是，依然听清郑八斤的话，直接吓得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他的那些一致行动人，也是面色大变。 “马上行动。”纳英果断下令，带着几个心腹和保镖，和郑八斤一起，在总经理的陪同下，赶到地下室。 然而，刚到地上室，郑八斤暗叫一声不好，一个箭步冲过去，抓出一个正在点火的人物。 那人见事情败露，瞬时面色惨白，突然一头撞向郑八斤。 郑八斤伸手按住他的脑壳，面色一寒，对方嘴里却滚出黑血，身子跟着倒下。 众人步子慢，来不及赶到事发现场，并没有看清具体情况。远看着郑八斤抓向对方的脑袋，对方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倒下，不由得大惊：“怎么杀了他！” “不是我杀的，我出手很有分寸，他提前服过毒。”郑八斤解释，“这小子要放火烧掉整栋大楼，大家快救火。” 人们这时才发现，里面果然有呛人的烟味。 好在，这个人像是没有找到汽油之类的引火物，只是胡秋乱用几件衣服，加上大家来得及时，火势不大。几个保镖冲过去，很快就扑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放火之人已经断气，查不出是何人指使。 “快进里面，找出对方的证据。”郑八斤充当起总指挥，带着一个保镖，首当其冲进去。 里面只有一些废机器，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郑八斤找到一台粉碎机，虽然已经清洗得很干净，但是，依然从里面找出一根头发丝。 说明，真不是吹牛，李东利用这机器，把一些不听话的人失踪。 董事长和一干高管，听着郑八斤的分析，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查，一定要查，先查一下，里面有没有失踪的员工。”纳英已经气得身子发抖，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科长，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人放火。 如果自己这个董事长，不小心落入他的手里，或者是得罪他们，是不是一样，渣都找不到。 () 第496章、抓捕李东 郑八斤看得突然有些心痛，如果不提前把这些人打掉，将来，纳英堂堂董事长一定死在内部斗争之中。 “别生气，任何一个大厂，多多少少都有几只蛀虫。”郑八斤好心劝说。 很快她就冷静下来，说道：“这不是蛀虫，已经是恶魔。” 说着，努力平复一下心绪，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东吩咐手下，把我拉到地下室，说是要我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郑八斤把刚才冲突的情景，加工一下，说个大概。 当然，只说对自己有利的。 尽管如此，纳英依然气得直跺脚，说一定要严惩。 然而，就在这时，总经理面色凝重地走到她的身边，不顾男女有别，更不顾上下级关系，腑耳说道：“里面发现毒四号。” 她的脸色一变再变，都变不出什么花样。雍容华贵的脸上，已经没有几分血色，变得惨白。 郑八斤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没有想到，除了杀人，李东还囤毒。 看来，这就是他拼命要排挤钱科长和胆小怕事，不敢站队的小付。 “打电话报警！”郑八斤看着纳英，关心地说道，“这事儿已经焖不住，再焖下去，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大家都说不清楚。” 刚才放火那人是谁指使，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内部还有鬼。不然，被控制的李东等人，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布置。 如果不找出幕后之人，对董事长，永远是一大威胁，说不定，某一天，直接就被贩毒。 郑八斤有过一丝冲动，主动来她公司帮忙，顺便保护她，避免被人谋害。 但很快，他就打消这个念头，自己的事情自己要做，不会只限于做个高管或者是保卫科科长，女总裁的保镖什么的。 纳英点点头，吩咐人封锁现场，其他人退出地下室，直接打电话给市警局的副局长。 副局长名叫周正，正好分管缉毒大队，和阳老是同学，是一路人，而且为人正直，前一次郑八斤被黄晓公报私仇，就是他出面摆平，应该可靠，不会在关键时刻害自己。 很快，周副局长亲自带着缉毒大队长赶到，安排马上开始工作。 一查之下，里面竟然藏有两公斤还多。 连夜提审李东。 他的精神已经崩溃，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还把身后的大哥也拱出来。 可惜，只知道那人叫西米木子，已经去向不明，其他的一点也不知情。 但是，从李东手里经过的货，通过偷偷运入云间一号，已经进行三次，每次两公斤。再分发给他手下的人，派发到市场。 好在，手下的人全部落网，就连刚才那两人，都是进来拿货的，也一并被抓起来。 而让人意外的是，李东并不知道是谁安排人提前动手，放火烧地下室。 这样一来，纳英也有些担心，并不知道自己身边是谁在跟自己作对。 周副局长看着纳英，安慰说：“你放心，放火之人是谁指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你也得小心身边的人。” 纳英点点头，说道：“多谢周局长关心和大力支持，对了，这一次能提前打掉这些犯罪分子，郑八斤这小伙子功不可没，要不是和他发生争执，我们云间一号的所有人至今还蒙在鼓里。” “嫂子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工作。另外纠正一下，是副局长。”周副局长笑着说道，转而看向郑八斤，伸出手握住郑八斤，点点头，“我代表警方感谢你举报有功，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一声。” 郑八斤紧紧握住领导的手，想不到，是以这种方式二次见面，算是真正意义上认识一个有力的靠山，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很快就会升成正局长，而且，不出几年，就会兼任春昆市副市长。 “哎，周局长在跟你说话，怎么就如傻子一样。”纳英见他不回答，忙着提醒，“对了，这小伙子是秋城人，跟老阳相识，也算是秋城的年轻商人。现在又在春昆开个车行，如果有局长的支持，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好，前途一片光明。” “谢谢局长关心。”郑八斤忙笑着，正式对局长表示感谢，“您已经救过两次场，真不知要如何才能报答您！” 周局长点点头，说道：“小伙子不错，人也长得帅，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说着，从笔记本里扯下一张纸条，写上电话号码，递到郑八斤的手里：“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 “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 “留下来吃个饭，让我表示一下感激之情。”纳英正色说道。 “不用，真的不用，改天有时间我请，到时带上小郑。”说着，向郑八斤挥挥手，带着警员，押着一干人犯，返回局里。 看着人群走后，纳英暗松一口气，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 郑八斤点点头，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地下室，沿着宽敞的大院，沐浴着阳光，走进办公大楼。 其他人远远跟着，但是又不敢跟丢。 这一刻，连保镖们都保持着某种默契，没有人打扰。 郑八斤突然觉得，就如一些狗血剧一样，两母子失散多年，突然偶遇在办公大楼前，互不相识，起冲突，再和解，最后亲人相识，抱头痛哭。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小李东的人，在地下室里藏着违禁品？”纳英打破沉默，突然回头，看着郑八斤的眼睛。 她的眼神清澈无比，就连郑八斤这样的小伙子，都有种在她面前不可撒谎的意识。 “我并不知他们藏违禁品，完全是一种巧合。”郑八斤没有逃避她的眼神，直视着她，镇定如常地说道，“我只是听李东让两个身强力壮的人，把我拉下地下室，处理干净。才想到，里面一定有问题，说不定，他们真的在里面处理过人。” 纳英暗中叹一口气，像是相信他的说法，点点头，说道：“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敌人的阴谋没有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一句“差点就失去唯一的儿子，再也见不到你”的话，而是变成“后果不堪设想”这种大众化的语言。 但是，郑八斤听到满满的关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只想提醒你。” “好，去办公室慢慢说。”纳英见他一本正经的，以为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害怕隔墙有耳。 以前，她很自信，并不认为，有人敢对她不利。 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由然升起一种危机感，这里并不是铁桶一块，而是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漏洞，不然，也不会出现地下室里的阴暗面，更不会出现有人放火，还报着必死之心。 () 第497章、郑八斤示警 走到半公室，早有人安排泡上茶。 郑八斤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闻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 纳英看着他，笑道：“别这样神经质，我想，还没有人敢在我办公室里来下毒。” 郑八斤笑笑，这只是他前世养成的一种习惯，小心使得万年船。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纳英坐在郑八斤的对面，示意他坐下说。 郑八斤看着她的办公室，布置得相当雅致，应该没有什么录音设备之类的，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我想先打听一下，秋城的鱼河水库，修得怎么样，什么时候会完工？” “计划要后年，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纳英奇怪地盯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郑八斤。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提醒您一句，水库不比修房子，一旦出什么质量问题，那可是要死人的，直接损失不可估量。”郑八斤想起前一世，因为下面的人，偷工减料，导致竣工之后，查处一大批人。 “你听到什么风声？”纳英本来已经有所恢复的面色，这会儿，再度变白。 感觉这小子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才会特意跑到这里来提醒。 “没事，我的意思是，要防范于未然，因为，这一惠民工程，对于秋城来说，意义重大，首先，涉及乔迁的人就很广，当然，安置是政府主导，跟您没有关系。但是，一旦出事，这些人就会被人利用，形成一条开路大军，无坚不摧。”郑八斤喝一口茶，心想，味道不错，香而甜，又没涩味。 纳英轻舒一口气，点头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一定让人去认真查查。你说得对，得防范于未然，不能等出事之后再来亡羊补牢。” 这一天，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如果不是内心足够强大，一步一步，脚踏实地走到今天，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估计早就精神崩溃。 郑八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扯一些家常里短。 有意无意之间，把现在自己在做的事说个大概，总之，就是一句话，要做的事情太多，可惜没有钱。 “这样跑来跑去，你应该有辆车。”纳英听出他的辛苦，本想要让他留下来帮自己，但知道他的摊子已经铺起，不可能这个时候退出，到时，谁来收拾？ 当然，她现在也不敢把大量的钱用来投资郑八斤，万一出事，害人害己。 这是阳老之前就对她提过的醒，当时不以为然，经过今天这事，她发现，阳老说得对，小心一点，不要授人以柄。 倒是自己那辆私家车，一直舍不得处理，可以借给他用，反正现在出门，都有公司的车接送，放着也是浪费。 郑八斤正要说早就想买一辆，但是，没钱。纳英摆摆手，制止他，接着说道：“我有一辆二手的桑塔拉，不值几个钱，但是，还可以开。如果你不嫌差，先拿去将着就开。” 郑八斤想说自己连个驾照都没有，但是，只笑笑，说道：“那就多谢董事长，等过两年我有钱，再把车还你。” “再说吧！”纳英笑笑，知道这是黄鼠狼借鸡，有借无还。给他开着，就没有打算要回来。 “你觉得这个周副局长可不可靠？”郑八斤随口问一句。 “可靠，这一次也多亏他，在公司里直接审，自然就是想让我看看，他是真的审，不想过多牵扯无端的人。对了，今天跑到外面去关着门那伙子是怎么回事？”纳英话锋一转，看着郑八斤。 她的脸，现在终于恢复七分正常，郑八斤不想再让她大起大落，淡淡地说道：“他是你们公司的保安，应该是夹在两方势力之间，胆子小，不敢站队，最后弄得两面都容不下。” 纳英点点头：“任何一个部门，都有斗争。你说，我让他当一个科长行不行？” 郑八斤摇摇头：“科长不行，小付这个人，担当不足，不堪重任。再加上胆小怕事，只想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一次，他是因为被李东借机开除，才会破罐子破摔，听我的话把那些人关在里面。不过，这人还有点小心机，竟然把电话线给拔掉，是想要让事情弄大，报复李东。” “哦？”纳女士这才想到这事儿，看着郑八斤。 “他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而且，还接到办公室电话，自然明白我和你相熟，而且，关系不一般。他拔电话线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事儿闹大，借我的手，让你亲自出面，还他一个公道，同时，也让李东吃亏。” 郑八斤说着，看一眼纳英。见她点头，赞同自己的观点，这才接着说道：“这种人，可以用，但是，不能给他实权，还得防着，以我之见，如果不给他恢复工作，显得公司对他不仁不义，就让他继续做个保安吧！” 纳英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主意，先让他干着，再观察一下，如果对公司没有二心，再找个合适的岗位给他。如果对公司不利，再找机会开掉。 纳英把秘书叫进来，让他带着郑八斤先去开车。 接着，她把谭经理叫进来。 总经理看着董事长一脸疑重，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主动帮她杯子里续上水。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董事长一定有要紧的事情跟她说，不打算打乱她的计划，认真听就是。 “老谭，你已经跟我几年。”纳英像是在自言自语。 “已经十年只差两个月，从您还在是秋城食品厂厂长时，我就是你的副手。”谭经理把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小声说道。 “在公司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纳英感慨万千地说道，“这些年，你帮我不少忙，按理说，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去当个企业的董事长，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留在您的身边，永远做个副手，都已经习惯，不想再改。”谭经理点头，说道。 说着，思绪带回到从前，看到纳英那一刻起，平静的心里，升起一丝涟漪。 从此，就跟着她，一路走来，已经快十个春秋。 他喜欢她，但是，从来没有表过白。 一个原因是认识时她就名花有主，另一个原因是不想打破现状，害怕到时连朋友都做不成。 现在，纳英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知是什么意思？也没问，而是认真听她说下去。 看一眼，发现她头上已经有几根白发，容光焕发的面容，像是多出几多苍桑。 () 第498章、亲妈的车不错 在另一栋楼前的小平房里，停着一辆桑塔拉，保养得极好，上面一尘不染，根本不像是长久不开的车子。 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是一辆快要报废的车子，原来，从外观上看，至少还有七成新。 放在秋城，如果用去拉客，一般的出租车五块一趟，这车值十块。 世上只有妈妈好！ 郑八斤心里还在感叹，面上不动声色。 秘书打开车门，把车子小心地开出平房，说道：“郑老板，坐上我送你出去！” “不用，你去忙吧！我直接开走就行。”郑八斤看着他，“要不要办个手续什么的？” “不用，你直接开走就行。”秘书看着这车子，像是有些舍不得，不自觉间就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但还是下车拉着车门。 郑八斤笑笑，坐上车子，挥一挥手，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驶向大门。 车子的性能不错，表里如一，路码表上显示七万公里。可见，亲妈平时并不怎么开。 郑八斤心里狂喜，这车子棱角发明，重要的是底盘够高，堪比一些越野车，真适合自己在山路上驰骋。 看来，得去弄个驾驶证，不然，车开得再好也是无证驾驶，就如没有结婚证的老婆，永远不知哪一天就成为别人的妻。 门卫处，已经换人，钱科长本来被休息，已经被紧急召回，正带着两个保安，看着董事长平时不开的车子，偶尔开出来在公里溜两圈充电，这会儿正开向自己，忙着敬个礼，正想说董事长好，却看到车里已经换人，不由得一愣。 郑八斤还一礼。 小付已经打开大门，一副恭敬地敬个礼，放他出去。 “这人叫郑八斤，来找董事长，原来就是来开车的。李东就是得罪这个人，直接被董事长亲自叫市局的副局长带走，可能永远出不来了。” 看着郑八斤离开，小付才对惊呆的钱副科长报告，一脸神秘的样子，让钱科长都心里有些寒。心想，刚才自己的动作是不是不太标准，会不会得罪他？ 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顺利升为科长。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依然是副的，而且，招进来很多保安，想来想去，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天无意之中得罪郑八斤的下场。 他发誓，从此以后，一定要带点眼水，记住郑八斤这个人，千万不能再有失，不然，科长做不成，副科长都保不住，指不定饭碗不保，还会进牢。 此时的郑八斤，连他什么样子都没有记住，反正他没有为难过自己，何必放在心上，给自己添累。 出了大门，郑八斤猛踩油门，车子的爆发力还行，排量是20，虽然不带t。 直接把车开回到厂里，看门的老王看是郑八斤，忙着把门打开，说道：“老板，你买车？” “先开着方便出行。”郑八斤不置可否，自然不会把车是亲妈送的礼物到处传扬。 他相信，云间一号，也只有内部人士知道这车是白送的，亲妈不会乱说，内部人士也不会八挂。 停下车子，李阳眉头一皱，正要说老王越来越不负责，连车子都乱放进来，就看见郑八斤从车里钻出。 忙着跑过去，满脸堆笑，看着车，激动地说道：“刚买的，多少钱？” “偷的，没着钱！”郑八斤笑着回一句。 “老板就喜欢开玩笑。”李阳也笑。 …… 第二天下午，郑八斤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哼着歌儿，日子不要太萧洒。 突然响起敲门声。 抬眼看去，门口站着李阳，难掩兴奋的样子说道：“门外有人找你，自称是警局的副局长？” 郑八斤起身走出门，远远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大门外，站在门卫室的中年人，不正是周局长。 奇怪，来找自己何事？ 忙着下楼，对跟着身后的李阳说道：“他是周副局长，怎么不让他进来？” 哦，对了，人家是领导，要自己亲自下去迎接才不失面子。 “主要是太过于客气，不像是局长。”李阳解释着。 “你没听说过大官好见，小鬼难缠吗？越是领导，架子越小。”郑八斤白他一眼，提点一下，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 “是是是！”李阳笑着，连连点头。 郑八斤已经小跑着到周正的身前，一边跑一边说：“周局长，怎么不进去呢？让您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等说完，周正伸出手，握住郑八斤，笑着说道：“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想惊动太多人，就我一个人来。” 郑八斤心里疯狂吐槽，不想惊动人还这样站在这里，让我亲自来接？ “把车开进去！”郑八斤笑。 “不用，就停在外面，被人看见警车进厂，引起误会不好。” 听上去想得多么周到，但是，行为却让郑八斤不以为然。 不过，又没有点点在他的手里，自然不怕警车上门。笑着说道：“没事的，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着，亲自打开大门，伸手要过钥匙，直接帮周正把车开进厂里。 这样一来，谁特么的还会怀疑老子犯事？那就是有眼无珠，有这样主动的犯事人吗？ 把周正迎到办公室，亲自泡杯茶，递到对方手里。 周正点点头，说声谢谢。 “不知是什么风，把周局长吹到这个小厂里来，让八斤深感荣幸。”郑八斤笑。 周正也笑，配合的很有默契一样。 李阳点点头，说道：“局长，你和老板聊，我还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周正颇为平易近人的样子，笑着说点头，说道：“没事，你去忙吧，不会打扰你们工作吧？” “不会不会。”郑八斤抢答成功。 李阳已经出门，下楼。 “这一次来，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关于案子方面的事情，想要和你聊聊。”周正听着外面已经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正色说正事。 “哈哈，跟我聊聊？”郑八斤奇怪地看着周正，心想，我不是你的领导，有什么好聊的？ “对，在你的大力帮助之下，抓到这么一个团伙，经过再三审理，基本上已经明白。但是，幕后的老板，还有在云间一号里放火的黑手一直问不出来。” 郑八斤听着，没有接话，心里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会是怀疑我吧？” “而且，这些人的脏款，竟然是转进一个叫西米木子的境外人士账号。局里想把这笔钱追回来。” 郑八斤依然没有说话，正想着要如何推掉这种危险的事情，反正自己是绝对不会参与的。就算是对这个叫西米木子的人很感兴趣，也不想光着脑袋钻刺柯。 () 第499章、坑到自己头上 周正见郑八斤一点也不动心的样子，话也不接一个，也不心急，淡淡地抛出一句：“这些人真够狠的，光是李东交代，就足足上百万的赃款。” 百万算个屁？郑八斤见多识广，前一世开个会就花去几百万，眼都没有眨一下。 “局里开过班子会，还请示过主管部门，说是谁去帮着把人带回来，或者把赃款追回，给十个点的奖励。” 周正看着郑八斤依然没有动心，心里骂一句，不是说这小子有奶便是娘，爱财如命吗？ 看来，闻名不如见面，传闻就是传闻，听听就行，别太认真。 “省里还决定，这是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声益，谁要是完成任务，发个时代勋章，可以在全省横着走，有什么项目，都可以优先考虑。” 郑八斤的眼皮动一下，像是有所心动。 这个可以有，到时，就把那几百亩的池子包下来，养上鱼，开发成旅游景点，躺平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这事儿太过于危险，要看有没这个命。 周副说半天，郑八斤始终不想参与，就说自己做个生意人就行，不参与其他的，也不议论。 “奇怪的是，这个叫西米木子的人，在国内竟然调查不出他任何资料，但是，据李东交代，他见过一面。”周正依然不急，自说自话，还拿出一张画，说道，“请个画师，根据李东的描述，画出大概样子，见过没有？” 不经意的瞄到一眼，郑八斤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心里一震，接过画，认真的看起来。 周正不再说话，心里暗喜，看来，这小子跟这个人有关系，说不定还有仇，听说，他喜欢为漂亮的女人出头。 他的妻子是出头所得，秋城的女员工，都出过头，就连春昆厂里煮饭的女人，好像都是他打抱不平弄来的。 只是，不知这些人是否报答他，以身相许？ 是他，一定是他！ 郑八斤越看越像，不由得提起笔来，添上几笔之后，看上去更加的明白，简直和李西一个样子。 “再让李东看看，是不是这样？”郑八斤终于发话。 心想，老子还差这小子钱，还说他哪里有钱来投资，原来，是个外国人，赚我们的钱不说，还毒害国人。 是的，这小子找自己投过资，想要用自己的厂子发货，还好一口拒绝，不然，现在自己应该在缉毒大队交待问题。 是可忍熟不可忍，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八斤老板真的认识此人？”周局长高兴地说道。 “不熟，或者只是巧合，长得像而已。对了，局长刚才说的条件，能不能加上一条？”郑八斤心里暗笑，如果真是他，算是白捡的好处。这个人应该还在国内，说不定，某一天就来找自己分红。 “你说，只要不违反相关规定，我一定帮你争取。”周正高兴地说着，心想，只要他答应就好办，条件可以慢慢谈。谁叫他身手不错，一个人可以打几个，而且，还跑得比贼快。 “凡是他的个人所得，我要十个点。”郑八斤说得很坚决，不能再少。 周正沉吟片刻，一咬牙，点头答应。 郑八斤颇感意外，周正会答应得如此爽快，都不带向上面请示。 其实，他哪里知道，周正想象之中，西米木子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名气，非法所得，只有那一百万，跟刚才给郑八斤的条件，就是一回事。 重要的是，这事儿官方不好出面，郑八斤去最合适不过。 “那你把这副画相，再找李东看一看，如果确定是他，就方便我行动。”郑八斤心里暗笑，李西这小子，还想跟老子分钱，当初还想要把自己拉下手，提供地点给他。 哼，敢对本人下手，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正就如怕他反悔一样，对他的提议高兴不已，站起身来，握手告别。 不出半个小时，周正再度把画像交到郑八斤的手里，说就是他。 “那好，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就去找他。”郑八斤点头。 送走周正，郑八斤马上就着手这事，先开个高层会议，其实，就是他和李阳参加。 把这画相交到李阳的手里，让他安排人，找几个社会上的混子，留意李西。 李阳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这个人是谁，是不是得罪过你？” “没有，这家伙名叫李西，曾经在我的养猪厂里入一万块钱的股。现在找不到他，联系不上，我想让他来分红，这样才对得起人家投入的钱。”郑八斤当然不能把李西犯罪，警察正在找他的真相说出。 李阳有些搞不懂，竟然有郑老板主动联系，给别人送钱的道理。 “找到他之后，不要打草惊蛇，让人跟着，报告我就行。” “行吧，既然是你要找的人，只要他还在春昆，就一定能找到。”李阳点点头，他在春昆有战友，让他们出面，一定可以联系上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找一个人不难。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那厂里的事情就交给你，发动机的事要抓紧，国庆已经来不及，力争年底，一定要弄到手。” “我这段时间要回秋城，一切就看你的。”郑八斤说着，站起身来，下楼离开。 有了这辆桑塔拉，郑八斤的心情大好，开到城北加起油，一路开着往秋城赶去。 对于王艳，他现在已经很放心。 她一个从老家过来的女人，没什么文化，手里又没有钱，绝不会如电影上所说，偷偷离开，潜入到某个大城市里。 二十年后，孩子长大成人，并不想着认祖归宗，而是满腔怒火来找自己讨个公道。 晚上，郑八斤回到秋城。 先回家找清清洗个澡，来一发。 清清对他的突然到来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依然问他这么晚从哪里来？ 郑八斤一句话就逗得小女子心花怒放，脸上不好意思，内心是高兴、快乐。 身体也快乐，对郑八斤那一句“想你呗”深信不疑。 半夜，郑八斤说要出门办点事。 满足的清清很困，自然管不下他要去哪儿？做什么？ 郑八斤驱车来到南天门。 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人们疯狂无比，跳来跳去，在灯红酒绿之中，影子不断交替，闪动。 郑八斤找个位置坐下，看着场中各取所需的男女。 一位服务生走过来，客气地问他要喝点什么？ “找人！”郑八斤回个笑脸，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说道，“帮我把温哥找来！” 那人没问他有何贵干，高兴地离开。在这里还没有人对他如此阔绰，人家看中的是美女，他一个大男人，没有人会感兴趣。 () 第500章、李西消失 从许问天被抓之后，这里就是温哥在镇塘子。 听说有个男人指名要找他，心里奇怪，就过来看一下。从来没有什么亲戚会找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 一看是郑八斤，不由得一愣。 不过，依然陪笑过来说道：“原来是郑老板，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吩咐一句，哥一定给你安排最好的。”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郑八斤打断他的话，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啊，是这样呀？好，上办公室，这里太闹。”温哥忙着带路，把他带到三楼上。 这里，没有炸街的吵闹和音乐声。 看来，还真是对方办公的地方。 郑八斤扫一眼，楼上的灯光有些暖昧，一定是传说中的红灯区。 温哥把他引到一间小房间里，但是，有办公桌，还有床。 正要亲手为郑八斤泡茶，郑八斤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我一会儿就走。” 说着，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的手里，说道：“认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郑老板要找他做什么？”温哥疑惑地看着他，心想，来这里找女人正常，找男人就怪里怪气的。 “他叫李西。”郑八斤提醒一句，见他像是真的不认识一样，点点头，拿出三百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帮我打听一下，找到他，不要打草惊蛇，马上向我报告，还有重金相谢。” “行，我一定办好，不过，这钱，郑老板还是拿回去吧，你我都是兄弟，谈钱伤感情。” 谁他妈的和你是兄弟？是嫌少吧！ 郑八斤笑笑，说道：“温哥现在是红人，没有许问天，南天门是不是你说了算？已经不再呼这点小钱。但是，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找到之后，切记别惊动，只要给我说在哪就行。不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郑老板说笑，干我们这一行，其实，也没有几个钱，怎么会不在乎。只是，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而且，又是举手之劳，根本不用出力，无功不受禄。” “拿着吧，行有行规。”郑八斤说着，给他一个电话号码，站起身来离开。 温哥一愣神，没有相送，而是拿起相片，细细地看起来。 …… 郑八斤没有再离开秋城，而是每天就呆在车行里，陪着清清经营车行，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郑八斤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请问是郑老板吗？” “对，我就是郑八斤！” “我是温哥，你现在有时间吗？查到一些那人的情况。” 郑八斤心中大喜，打断他的话：“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当面说。” “我就在城北，百合小卖部门口。”温哥说道。 “行，那里我知道，在那等着，一会儿就到。”郑八斤说着，挂掉电话，对清清说道，“有点事，出去一下。” 说着，离开车行，开车而去。 几分钟后，温哥正在小卖部门前张望，一辆黑色的桑塔拉停在面前。 郑八斤摇下车窗，看着愣住的温哥，说道：“上车！” “哦，好，郑老板才买的车？”温哥说着，打开副驾室的门，钻进车里。 “这是什么话，我就不能有一辆自己的车吗？”郑八斤说着，开着往北，出城而去。 “那是那是。”温哥有些尴尬地说道。 “说吧，有什么消息，他在哪儿？”郑八斤不给他扯闲谈的机会，自己时间紧，任务重。 “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是他差你钱吗？”温哥试探一句。 “不是，是我差他钱。”郑八斤心想，当然知道他不简单，不然，用得着本人亲自出马！ “啊？”温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心想，有这么急着还钱的吗？那肯定是有利息，而且很高那种，不然，没有这家伙用不起的钱。 “我找人了解到，前段时间进过一次警所，具体原因不明，但是，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摆平，大摇大摆地出来。” 郑八斤把车停在跑边，点点头，心想，这个我知道。 看着四下无人，温哥突然有些心慌。 “还有什么？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郑八斤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这个真不知道，不过，我查到，他入过仙微火腿店的股，也就是你之前开的火腿店门前，你知道为何现在关张？” “据说是资金出问题？”郑八斤有些意外。 注意过这家门面，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资金问题，像他们一开始针对自己那样烧钱，有多少羊子赶上山？ “我听到的消息是，李西卷款而逃，不知去向。”温哥一脸无辜的样子。 郑八斤已经猜到，他知道的不多，李西可能在火腿店里藏有货物，被识破后，来个破釜沉舟，卷款逃走只是一个幌子，可能还躲在某个小城市里逍遥快活。 “其他的不得而知，而且，这个人近段时间就没有出现过。” “好吧，留意着点，如果有消息，马上通知我。如果我不在，就让清清联系，不，你再记一个电话。如果我不在秋城，就打这个。”说着，郑八斤把春昆车厂里的电话写在一张纸上，递到温哥的手里。 他不想把清清卷入进去。 温哥没有想到，郑八斤对他相当于什么都不知道并不生气，点点头，说道：“好，若有消息，一定通知你。” 郑八斤把他放下车，给他五块钱自己打车回去。而他开着车，在周边逛一圈。 不能大张旗鼓打听，不然会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进行。 警所也没必要问，如果有他的消息，周副局长比自己有能力知道。 银行更不用说，这小子既然用的是假名，那就一定有很多个身份。 问题是，查不到，做得滴水不漏的样子。看来，这一次是遇上真的对手。 他还有一万块钱在自己的手里，会不会去找王朝生讨要。 可能性不大，前次就找过王朝生分红，被几句话打发，让他来找自己。 以防万一，郑八斤还是找个电话，打给张晓阳，让他暗中留意一下，如果见到这个人，一定想办法留住，让自己来处理。 几天过去，快要到十月，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如这个人突然从世上消失一般。 而让郑八斤奇怪的是，李阳联系的战友，也没有发动机的消息。 当然，在世面上销售的不少，真正高端的根本就找不到。 郑八斤内心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让李阳告诉刘耀，先凑合着研究一下低端产品，自己来想办法。 () 第501章、提高待遇搞研发 郑八斤开车来到仙城，找到仙微火腿总店。 老板对他的突然造访，有些不解，也有几分意外。 早在去年，就安排人和郑八斤谈过合作。 但是，郑八斤不受理。老板很是生气，不就是一个新弄的品牌吗？毛都还没有长齐，高傲什么？ 现在，自己出点问题，他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是来看笑话，还是落井下石？ 意外的是，郑八斤没有打击他，而是笑着跟他说明来意，单刀直入地问：“秋城店里，是不是有个叫李西的人和你合作，还坑你一道？” 对于这个老板，郑八斤内心是尊敬的。唯一遗憾的是，人家仗着历史悠久，是百年老品牌，看不起自己，连自己的产品都没有兴趣尝一下，就想着收购自己。 不成之后，还想要打败自己。 老板有些警惕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八斤笑。 对方心里有些发毛，心想，这小子神经病吧？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想要帮你。”郑八斤双手一摊，轻轻舔一下嘴皮。 “帮我？”老板看着郑八斤的样子，直接就笑出声来，“年轻人，不要取得一点点成绩，就自以为是。你凭什么帮我？我要你帮吗？” “你现在是要我帮，而且，只有我帮得上你。”郑八斤肯定地说道，“外人都说，你在秋城的店，是因为资金出问题才关的。” 说到这里，郑八斤特意住口不言，看着老板。 见对方的眼皮不经意地动一下，郑八斤知道对方有兴趣听他说，于是接着说道：“其实，那只是一个原因，款子被卷走。重要的原因是，店里藏有不能出现的东西。” 老板脸色一变，看着郑八斤，眼睛都瞪起来，沉声说道：“年轻人，可不能乱说。” “哈哈，既然你认为是在乱说，那就不便打扰，当我没来过，就此告辞。”郑八斤说着，笑着就要离开。 “等等！” 老板屏退左右，交代任何人不能进来，这才看着郑八斤，沉声说道：“你说清楚，到底是要做什么？” 郑八斤淡淡一笑，坐到前面的牛皮沙发上，心想，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说就透。 “我真不是特意过来威胁你，是来帮你。当然，也不是白帮。” “那你说说，有什么条件？”老板的脸色依然不好看，那不就是敲诈吗？ 郑八斤摇摇头，说道：“看来，老板是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要你给我什么好处，而是，在帮你的同时，我自己会得到好处。” “哦，愿闻其祥！”老板的脸色好看许多，还主动帮他倒一杯水，轻轻放在郑八斤面前的茶几上，说道，“请喝茶！” “谢谢！”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只要老板告诉我，李西在哪儿？到时，我会把他找出来，所有的罪责，自然由他一个人承担，你可以一句话不知情，就推得干净。到时候，他卷走的款子，属于你的可以还你，至于是他非法所得，只能交给警方，任何人不要沾手。” “实不相瞒，我也在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查出这小子在几天前已经出逃，国内找不到。你怎么把他抓回来？”老板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脸皮微微一抽，并不振惊，而是点点头，说道：“我自有办法！”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成竹在胸的样子，跟他小小年纪完全不符。 他哪里知道，郑八斤的心里在疯狂吐槽：特么的是什么事？果然这小子已经回老家，老子得漂洋过海才能找到。 不过，这种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如果成功，一举几得。 不成功，那就成仁吧！ …… 晚上，郑八斤回到春昆。 再度把周正约出来，两人站在间海边，看着占地300余平方公里的水面，郑八斤说道：“这个人已经出国，要找到相当不容易，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把他安全带回来。” 周正像是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看着郑八斤说道：“怎么？后悔当初答应我？” “不是后悔，而是这难度加大，就得加钱，不然你另找高明。”郑八斤也不跟他多来少去，免得人家说自己出尔反尔。 “还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听听，只要合理合法，是可以商量的。”周正微笑着，看向郑八斤。 “给我办个持枪证，再给我弄个合理的身份，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也算是合情合理。”郑八斤说道，“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事儿，本来不用亲自找你，因为是件小事，请你办，那是高射炮打蚊子。” “什么小事？”周正对“合理”的要求，并不急于回答，而是抓住“小事”先说。 “办个驾照给我。”郑八斤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说道，“是不是小事一桩？” “这个不难，是小事。至于刚才的‘合理’要求，三天之内给你答复。”周正笑着说道，“会开车没驾照，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郑八斤唇角微微一勾，再正常不过。但是，出外就不太方便。 …… 回到车厂的时候，已经很晚。 小王打开门，让他把车开进厂里，里面的工人已经下班，就连王艳都已经睡觉。 郑八斤乐得清闲，却看见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上楼一看，李阳正在加班。 看到郑八斤进来，李阳抬起头，奇怪地盯着他。 “这么晚，还有事？”郑八斤看一眼他手里的草图。 “这是刘耀这几天的研究成果，我本想要学一下，但是，看不懂。”李阳说着，把图递过来。 郑八斤接在手里，并没有急着看，而是淡淡地说道：“看不懂就别看，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搞研发，你做好管理就行。研发很辛苦，有时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而且，见效慢，有的人穷极一生，最后只研发出一种成果，甚至，花去毕生心血，依然一事无成。” 李阳点点头，给郑八斤倒一杯水。 郑八斤开始看起来。 这是一台发动机的草图，基本上标明原理，但是，精度远远不够，可以看出，刘耀对这事儿尽心尽职，可惜眼界不够。 “再给他加点工资，保证他的收入高于普通企业的管理层，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搞研发。” 李阳点点头，心想，这已经是高工资了，就算是进入体制内，一个新人，也拿不到这一半。 突然，电话响起，打破本来宁静的夜晚。 () 第502章、一看就是没经验 这么晚，还有人打电话？ 李阳接起来，问一声。 找郑八斤的。 竟然是杜枫琪，郑八斤有些意外，问道：“这么晚找我做什么？是不是想我啦？” “别瞎说，清清就在我身边，小心你回家被她收拾。”杜枫琪的声音像是很轻松，让郑八斤放下心来。 “这么晚才打电话，你是不是有病？”郑八斤骂道。 杜枫琪一点也不生气，自觉有些理亏的语气说，“打到你家，才知道这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十里乡。原来，是在厂里，身边是不是有个美女，不然，也不会这么来气。” “你神经病吧！带个美女还让办公室的人围观？有什么事就说，没事我挂啦？”郑八斤不想大晚上和一个女人瞎扯，自己的妻子围观。 “别，真的有事，我一个同学，你见过的，叫刘自强。”杜枫琪忙着说道。 “怎么了？他想要跳到火腿店里帮我卖火腿，你做主就行，不用请示。”郑八斤奇怪地问。 知道这人帮过他，从食品一厂弄过一台机器。虽然人家看的是杜枫琪的面子，但是，帮就是帮。 “不是，人家在食品一厂做得好好的，怎么会来帮我，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说！”郑八斤说道。 “是这样，来，还是你跟他说吧！”杜枫琪说着，话筒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郑老板，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事儿有点急，一定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郑八斤眉头皱起，怎么就这样绕来绕去，不说什么事，我怎么帮你？ 最重要的是，要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时间，都要出国的人，哪能为你一点小事，耽误大事。 “是这样，我前段时间，开车不小心撞到个老人，一直在医院里，都几个月，已经全好，就是不出院，我还得找个人一直照顾着她。”刘自强把情况说出。 郑八斤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打断他还想要说下去的话，问道：“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是轻微伤。但是，这人很难缠，特别是他儿子，就想一口吃个胖子。他开始要我除出医药费，再给他一万块，我答应，他又反悔，要两万。我答应，他又反悔，说要四万……” “哈哈，你还想答应是吧？那对方一定要五万，一直加下去，水涨船高，直到你拿不出这么钱来，对方可能都不会满意。”郑八斤听得直接笑起来，合作这就是个无底洞，像某股，永远找不到底在哪里。 要知道，现在我在春昆城郊区买个房子才花六万。 “我哪里敢答应，都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医药费已经付过两万，还有找人照顾的钱另算。”刘自强没有想到，郑八斤还取笑他，不由得脸色有些发红。 清清和杜枫琪在一边听着，都有些担心，郑八斤有没有这个能耐，帮他解决这种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郑八斤已经明白，人家就是把他当成冤大头。 本来，这事儿很好办，直接交给保险公司去处理就行。 一句话，就是没经验。 当然，话说回来，开车小心一点，最好不要出事，不然，伤到自己和别人都是一样的疼。 “听说你人缘好，而且，口才更好，想请你出面帮着说和。” “这不用我出面，只要人没事，就是小事一桩，我给你出个主意就行。从现在开始，不要出面，他要住就住着，也不要找人去照顾，更不要再往医院里交钱，找个懂法的，反告他，连保险公司一起告。”郑八斤深吸一口气说道。 “这样能行吗？”对方有些犹豫不决。 “一定行，到时保险公司会把你垫付的钱一并还你，至于请人照顾费用，以及吃饭的，保险公司肯定不会认账，只能打落牙齿连血咽。”郑八斤说，“你现在把电话给清清，我和她说两句。” …… 刘自强听信郑八斤的话，真的不再露面。 这事一直缠着他，以至于二十多岁，头上就有些许白发。 一开始，他请假在医院里照顾被自己骑车撞着的老人。本想着个只是一点皮外伤，最多一个星期就出院。 没想到，一个星后，老头已经没事，就是不出院。他儿子马晓伟基本不来医院，跟老头也谈不出个结果。 刘自强只好把自己的老子叫来，帮着照顾老头，自己去上班。 这一住就是几个月，其间，老头的亲朋好友，轮着来看老头，刘自强还得管吃饭，给路费。已经花掉刘自强所有积蓄，还借钱养着老头在医院里。 真把他当成大儿子不是？ 刘自强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急得头发都白掉，厂里的工作干得心不在嫣。 有人给他出主意，直接找老头的儿子谈。 他花很大的力气，才找到马晓伟。 那是一个在城里蹬人力三轮车的年轻人，看着刘自强，一口就要一万。 刘自强只想着这事儿尽快解决，早点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爽快地答应下来。 谁知，马晓伟又不干。说要两万，步步高，一直加到四万。 刘自强哪来这么多钱，他一辆摩托车，就值几千块。就算去借，一时半会也借不到这么多，这才找杜枫琪帮忙，能不能借他点钱？ 杜枫琪听完整个过程，觉得郑八斤可以完成这一任务，帮自己这个老同学早点走出困境，才连夜打电话找郑八斤。 郑八斤一席话，让刘自强茅塞顿开，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果然，到吃饭的时候，老头没有人来送饭，开始着急。 借医院的电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联系上儿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过。 儿子气急败坏地赶到医院，正好医生正找老头，说里面的钱已经没有，不能再住。 马晓传找出刘自强给他的电话，打到厂里。 刘自强告诉他，我已经借不到钱，还要住就自己先垫付，到时调解好后，再算。 还说他已经向法院提出申诉，到时通过法律来解决。 马晓传有些傻眼，想想说：“你之前答应付三万块，我同意了，你把钱给我，从此两清。” “算了，还是走法律程序，免得到时又反悔。”刘自强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掉。 这一下，马晓伟没辙，不想垫钱进医院里，到时要不回来怎么办？ 再说，人家都不再安排人来照顾，更没有人送饭，那住着还有什么意思？ () 第503章、漂亮空姐的酒窝 三天后，马晓伟找到食品一厂，要求刘自强撤去法院的申诉，由他自己来起诉，说没有这样的先例，哪有肇事者起诉受害者的道理。 刘自强想想也对，真的去把法院的诉讼给撤掉。 然而，马晓传根本就不去起诉，而是一天在大门边来堵着，就要刘自强出钱。 刘自强弄得无法，不得安宁，只好再打电话向郑八斤求助。 郑八斤正在春昆办公室喝茶，等周正联系他，答应他提出的条件。 听了刘自强的操作之后，不由得暗骂一句，真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都手把手教还不会。 “他来堵，让保安赶走，不要再信别人的话，撒什么诉讼，一定要把保险公司一起告，不然，还买保险做什么？”郑八斤依然耐心地说道，“如果他敢打你，就直接报警。不打就跟他耗，就算带着一帮人来，你也不要怕，他可是要花销的。” 挂了电话后，接到周正的电话，说是上面答应，让他到老地方，去拿证件。 郑八斤下楼，开车来到间海。 周正已经等在那里，从一个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证件，一样一样递到郑八斤的手里。 一个b照，上面落的是郑八斤三个字。 一份竟然是警官证，上面显示的名字叫王安，相片跟他有几分神似，只是，要显老一点，胡子没刮。 但是，职务一栏，写着三级警督，让郑八斤不由得眉头一皱，自己什么时候进体制，还享受处级待遇？ 正要询问，周正拿出一张身份证，上面的人不是自己，跟这个叫王安相片一模一样，但是，又换个名字，叫刘夜。 “去了国外，你就叫刘夜，这里有一本国际银行的存折，全世界通用。”说着，周正把存折递过去。 郑八斤不再纠结名字问题，而是忙着打开存折，里面只存着三万块钱。 “他的身份是香江商人，主要从事影视行业，还涉足一些高科技产品，身价过亿。” 周正说起来很是轻松，但是，郑八斤指着存折上面的数字，提醒道：“不是说身价过亿吗？怎么就这点钱？” “这个存折是真的，里面的钱也是真的，够你在外的花费。至于身家，那只是个数字。对了，警督的身份，在那里不管用，只是方便你把人带回来时备查。” 郑八斤狂翻白眼，心想，有这三万块也行，大不了出去旅游一下，增长见识。 “什么时候出发？”郑八斤知道再问也没意思。 “现在就出发！” “你是说，我就开着这辆车过去？”郑八斤笑着说道。心想，开什么玩笑，有自己这样随便的成功人士吗？衣服都没件像样的。 “当然不是，已经帮你订机票，先入沪市，再转机到扶桑。至于你的车，有人帮你开回去。”说着，伸手示意一下，从周正的三林车里下来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 郑八斤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人家这是真的急呀。 “枪呢！”事已至此，也不想再坐地起价，今后还会用着这个周正，不想让他过于难堪。 “哦，差点忘记。”周正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只小手枪，“你的另一个身份，已经是警督，就不用再办持枪证。” 郑八斤点点头，想得还挺周到的，不对，如此说来，这事儿很复杂，不然，周正也不会想着让自己在国内走动方便。 小伙子已经走这来，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要帮郑八斤换上。 “等会儿我自己换。”郑八斤忙着拒绝，还没有这个实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彻底躺平过日子。 周正把刚才的提包交给郑八斤，说道：“证件和要紧的物品，就装在里面吧，里面还有两张机票。这事儿，没几个人认得，你小心一点，早日凯旋归来，我在春昆最好的酒店，备好宴席，为你洗尘。” “我只负责把东西带回国内，不保证一定送到你手里。”郑八斤正色说着，把证件和存折放进农服口袋。 他不得不防，有人从背后捅刀子。 “行，到时我会安排人接应你。”周正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答应。 郑八斤提着包，坐上车，先换上一身名牌，这才让那名年轻的警察，不，是便衣，坐在副驾里。 现在，方向盘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绝不想假手于人。不是信不过周正，也不是信不过这个小伙子的技术，不是不敢相信人品。 周正向二人挥手，算是告别。 …… 半个小时后，郑八斤出现在机场。 车子已经被便衣开回去，接下来，就是他一个人行动，没有人再会帮他。 这次任务，是保密的，郑八斤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包括清清。 好在，人们都已经习惯于他几头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样子，就算他在国内失踪个把月，也不会引起亲人们的恐慌。 登机很是顺利，都没有前一世的那种严格排查，只是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 但是，他用的是王安这个身份，三级警督，没有引想人怀疑，自然放行，顺利沿着通道，进入机舱。 这时，一名身穿红色职业套装，身材高挑，五官秀气，二十来岁的漂亮空姐出现在郑八斤的眼前。向他点点头，客气地说道：“欢迎乘坐春航27号，祝你旅途愉快。” 见他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手提包，就没有打算帮他提着，只是客气地接过郑八斤手里的机票，帮他找到头等舱，一个靠前的位置。 郑八斤点点头，客气地说声谢谢。 空姐向他点头，回了一礼。 然后，就去服务其他人员。 坐机的人并不多，诺大一架飞机，里面不会超过二十个乘客。 在这个时代，能坐飞机的，身份自然不一般，何况，还是他这种头等舱。 周正还算是够义气，不那么抠搜，舍得本钱。 空姐挨个儿检查乘客安全带，说是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到郑八斤身边的时候，那人不自觉就多看他两眼，这么年轻帅气的成功人士，还真是少见。 郑八斤微笑着点点头，并没有问她联系方式，不想多过接触不必要的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性。 空姐也向他点点头，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郑八斤心里一动，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一对小酒窝不知要迷死多少大款？ () 第504章、打劫飞机 随着一切准备就绪，空姐也回到自己的座位，飞机开始滑行。 这一世，郑八斤是第一次坐飞机，不免心里有些感叹。 都几十岁的人，还有第一次。 微微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这一次的任务。 对于他来说，还真是具有一定的挑战性。 前一世的西米木子，可谓是无恶不作。 本是一个家族式的企业家的儿子，父亲名叫西米拉丁，七十年代末开始从事房地产，仅用十年的时间，成为小日本十大富豪之一，身家近百亿。 九十年代房地产崩盘，房子卖不出去，加上融资过高，资金无法回笼。 这时，西米木子出场，想要帮他父亲度过难关，但是，眼高手低，越帮越忙，加上地产行业已经脱气，房子根本卖不出去，仅一年的时间，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 这时，他才幡然悔悟，自己根本就不适合做生意，开始转型，涉足金融行业，以他父亲的名义，到处借款，非法投资，想以此获利来填补资金缺口，幻想着度过艰难期，地产一定起死回生，再交给父亲打理。 但是，事与愿违，两年的时间，把借来的钱全部亏空，只能破釜沉舟，瞄准周边的国家，以投资为名，占人工厂，贩起大烟…… 要如何才能打入西米家，成为郑八斤现在最头痛的事情，一时还找不到切口。 不过，在西米木子的众多债主中，有一家很快会转型，从事制造业。 他就是林木家，将来会瞄准大国市场。据说，他家有个女儿，叫林木诗娅，长得相当漂亮，从小就学习舞蹈，算是才艺双绝。 郑八斤想要从这家人入手，一举两得，既可以把西米木子找出来，还可以获得这家人的支持，为自己将来的制造业发展铺路。 想着想着，郑八斤竟然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身子跟着一起抖动。 郑八斤猛然睁开眼睛，以为是遇上大雾，或者是强大的气流，飞机开始不稳当起来。 “不许动！”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叫起来。 寻声看去，在机舵的最后面，一个黑大汉子站立当场，手里拿着一个黑不拉几的东西，就如手枪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惊醒过来的人们。 郑八斤没有动，而是轻轻转过头。 其他人也不敢再动，但是，内心已经慌得一批，全部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然而，飞机却是不再平稳，还忽上忽下抖动着，使得人们再度惊叫出声。 迫于身后那名大汉手里的武器，又赶紧捂住嘴，害怕出声，惹来祸事。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这时，一个女人惊慌失措的声音隔着布帘传出。 “再动我就杀了你！”同时，一个粗暴无比的声音响起，依然隔着布帘，看不见是何人，只闻其声。 果然，女人不再发声，只闻一阵抽泣。 郑八斤扫一眼，发现刚才有四个座位本来有人，这会儿一个都不见。 估计是遇上劫匪，连后面那名大汉，一共五个人。 看来，机长已经被控制，很快就有人来收乘客的钱，在那个时候出手，是最稳妥的。 郑八斤这样想着，也就不想动，装做害怕无比的样子。 然而，几分钟过去，却没有人出来，就连那名大汉都不见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开个玩笑，现在一切风平浪静。 飞机也变得平稳，依然没有人敢回头。 郑八斤却感觉到，飞机正在偏移航道，只是，幅度非常小，一般人感觉不到。 心里猛然一沉，看来，不是抢劫那么简单，人家要的是整个飞机，还有飞机里面的某个大人物，自己是个顺带货，跟其他大部分人一样，成了赠品？ 不过，郑八斤没有动，现在敌我不明，贸然出手，必是匹夫所为，不能改变事实，还会把大家置于危险之中。 人家连开飞机的人都控制住，自己出手，就算是打死几个劫匪，弄得对方心一狠，把驾驶员给割掉。 但凡劫匪，都是些大老粗，肯定没有一个人会开飞机，弄不好，就会失事，全机几十条人命都要毁于一旦。 郑八斤真不敢冒这个险，不是逞能的时候。 如果在陆地上，问题还不大，可这是在天上，一日千里。 几分钟后，飞机已经彻底改变方向。 别人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去向，但是，郑八斤感觉得到，与原来的方向，足足向右偏移了九十度。 也就是说，要不了多久，就要飞出国，去往东南亚一个不知名的小国？ 郑八斤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采取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找机会。 他身边的一个男人，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这很正常，坐在这里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全部是有钱人，珍惜生命，人人有责。 郑八斤没有理他，不想让身后那名大汉看出端倪，针对自己，或者说防着自己，让自己找不到机会一招制敌。 现在，拿下后面那名劫匪不叫本事，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是要想办法混进驾驶室，制住挟持机长者，或者是驾驶员，也就是开飞机那人。 别人感觉这时间相当难熬，但郑八斤觉得时间在飞速地流逝，一直看不见前面驾驶室的动静。就连空姐也看不见一个，很想上去把布帘拉开，看看那名漂亮的空姐怎么样。 十来分钟过去，飞机更加平稳，沿着东南方飞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出国。 而这时，飞机已经和机场失去联系，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 终于，布帘被粗暴地拉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精装男子，穿着黑色的西服，看上去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样子。 让郑八斤意外的是，他的手里提着一支小手枪。 奇怪，是怎么混过安检的？ 另一只手，提着刚才那位漂亮的空姐。 空姐衣着完好，应该没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是，脸色吓得煞白，毫无半点血色。 透过两人，看到里面其他几个空姐，手被丝巾反捆在身后，口里还塞着袜子，正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另一个提枪的男子。 而她们身边，两个乘务人员，穿着警服，抖得更厉害，连身下的裤子都是湿的。 看来，以后得建议一下，不能穿袜子，更不能戴丝巾！ 内心开始疯狂吐槽的郑八斤，思维却没有受到影响，看来，劫匪还有两个人在驾驶室里，负责控制开飞机那名航天员。 () 第505章、不如我来 漂亮的空姐被押出来，还用枪抵着脑袋。 郑八斤的心里一沉，一股杀机升起，但是，很快，就自我控制住，先看看对方要搞什么名堂再说。 最恨的就是欺负女人的男子，但是，说这里面没有内鬼，他郑八斤打死都不信，不然，这些家伙是怎么把枪带进来的。 “你，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违法乱纪，你好歹也是一名警察。”花容失色的美女，还不忘劝说歹徒。 此话一出，郑八斤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和他一样，是假警察，骗过空姐的安检人员。 “哈哈，警察？那不过是个身份。”持枪挟持空姐的男子，脸上狰狞一笑，笑得身子都在抖动。 空姐喘着气，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看上去楚楚可怜。 她的目光看向郑八斤，投来求助的眼神。 她知道郑八斤是警察，很快，她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身后这人也是警察，郑八斤可能只是一个假的，和对方同流合污。 “所有人都不许动，不然，我一枪不打破你的头。”那名歹徒叫嚣着，眼光就如毒蛇一样，扫过所有人。 郑八斤把目光移开，不再看空姐，真怕一时忍不住出手。 他手里虽然也有枪，在这么近的距离，有把握一枪击毙空姐身边那人。但是，这样一来，其他的歹徒一旦开枪，不知要死多少人？ “大哥，你不就是为了劫钱吗？”郑八斤突然心生一计，双手举起，说道，“在座的都是有钱人，自然不在乎手里这点三瓜两枣，全部拿出来就是一笔巨款，足以让几位大哥衣食无忧，大家说是吧？” 众人纷纷点头，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自然打算用钱来消灾，而且，越是有钱的人，越怕死。 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空姐看郑八斤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屑。仿佛在说，果然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亏你还长得这么帅？ “不许动，再动打死你。”劫匪一号，名叫阿飞，看着面前的空姐有异常，不由得大怒，伸手就是一耳光。 空姐被打得一个趔趄，鼻子有血冒出，美丽的面容上也多出五个指印，看上去有些瘆人。 这家伙一点也不怜香惜玉，郑八斤忍住没有动手，一直在找机会。 “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掏出来，放在地上。”阿飞大叫着，突然看着一个小女孩，沉声说道，“你，过来！” 那人不过十二三岁，吓得不敢吭声，显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阵势。 她身边的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四五，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但是，听到阿飞要女儿过去，不由得苦苦哀求：“求你放过她，她还小，你要钱我都给你。”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看上去足有三四千块。 劫匪看到钱，没有再急着叫小女孩子过去，而是看着妇女，沉声说道：“还有什么，统统掏出来，放在地上。” 女人不敢不从，取下金项链，还有手上的一块表。 接着，又打抖着手，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玉石配件，看上去价格不低，就连手腕上的镯子也乖乖取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阿飞冷笑一声，看着吓得发呆，连大气也不敢出的人们。 人们开始行动起来，把一切值钱的或者是现金全部掏出来，扔到地上。 郑八斤却有些无语，身上没有现金，更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 阿飞终于看向他，眉头不由得一皱。 “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在这个小包里。”郑八斤说着，把包丢在地上。 阿飞这才满意地说道：“还算是识相，千万不要以为，人长得帅就可以另行对待。老子可是一视同仁。” “那是，那是。”郑八斤苦笑着回答。 空姐脸上全是血，向着郑八斤投来厌恶的眼神。 显然，她现在发现郑八斤和这些人并不是一伙。但是，他的身份是警察，竟然不敢出手，任这些人拿捏，那就有些丢人，对不起身份。 “要是我发现，谁他妈的身上还有东西，那第一个死的就是他。”阿飞说着，把空姐反手扔回到后面，交给另一个人看着，手里的枪指着乘客，突然变成笑脸，说道，“欢迎大家来到东南亚。” 郑八斤倒吸一口冷气，自己这一世，第一次坐飞机，竟然就发生偏移失联事件。 不过，自己不是要出国吗？ 这样也好，正好免去一系列繁琐程序。 只是，这样一来，害得里面的这些富人，跟着自己一样漂洋过海，有些过意不去。 看着大家都这样老实，阿飞满意地点点头。 郑八斤也放下心来，最怕的就是里面的人自己先乱起来，到时，一定会有死伤。 不过，他不敢回头，两个劫匪一前一后的看着，实在是麻烦。 而这时，飞机操控室里，飞行员被枪指着脑袋，只能听他们的。 不过，这个人还算是冷静，知道在天上可不是开玩笑，他得为一机人的安全负责。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少费话，往前开就行。”用枪指着他脑袋的人，穿着一件夹克，看上去不错。脸上的大胡子，有些显眼，就如一个艺术家。 他叫阿番，证件上的名字叫李番，身份也是警察，不然，也不可能持枪混进飞机。 他身边的一名小弟，没带武器，这会儿，提着一个灭火器，随时准备着对付其他人。 两个乘务人员，真的不敢动，不是害怕那一名劫匪手里的灭火器，而是害怕持枪的大胡子，一枪下去，飞行员必然毙命，飞机就会失去控制，所有人都会跟着葬身在茫茫大山中。 这样一来，提灭火器的劫匪很容易就把几个乘务人员给控制住，将他们的鞋带解下来，反剪捆着手指和双腿，失去反抗能力。 此时的阿飞，看着机舱里老实的人们，像是有些闲得蛋痛，再次指着那名小女孩，说道：“你给我过来！”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阿飞，身子却缩在母亲的怀里，不敢动弹。 这会儿，学校里学的那些勇敢，那些舍己为人，全都不好使。 因为，她知道，她一个弱小女孩子的反抗，无异于飞蛾扑火，引火烧身，螳臂当车，无法改变命运。 郑八斤眉头轻轻一皱，舔一下嘴唇，笑着说道：“几位大哥，小女孩子胆小怕事，不如我来，要做什么，尽管吩咐。” () 第506章、勇敢的小女孩 本已六神无主，求助无门的两母女，听到郑八斤的话，不由得投来感激的目光。 谁知，阿飞看一眼郑八斤，沉声骂道：“你他妈的谁呀？老子要你做什么，我要的是那小女孩子，正好初长成人，这辈子还没有尝过其中的滋味。” 郑八斤听得心中寒气大盛，但是，强行忍下来。 “过来，不然，老子一枪打爆你妈的头。”阿飞说着，枪指在妇女的头上。 女人吓得半死，有些富态的脸上，写满恐惧。但是，女性本弱，为母则刚，依然把女孩子护在怀里。 “老子数三声，再不过来，就开枪。”阿飞恨声说道。 全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无比紧张，胆子小的直接湿身，只恨找不到地缝钻进去，躲避这无妄之灾。 郑八斤心里着急，巴不得小女孩子别动，等阿飞亲自过来抓小女孩。 这样一来，自己有机会抓他作为人质。 这家伙，应该是头。 打死他救也不了全机舱的人，但是，抓住他，可以逼后面那名还没有看清的劫匪放下武器。 “一……” 阿飞已经开始数数，全场的人都是呼吸一滞，鸦雀无声。 “二……” “放开我，我过去！”小姑娘突然大叫，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显然是不想看着母亲因自己而死。 “不……”女人大叫着，双手紧紧抱住女儿，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小女孩挣了几下，无法挣开。 “砰！”地一声响起。 本能要拔枪的郑八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弄得一愣，手停在身前。 “啊……” 阿飞侧后面一个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阿飞下手的，竟然不是那小女孩的母亲，而且，说好要数到三的，怎么这样不讲武德？ 中枪那人，双手捂住大腿，不停地大叫，血不断地涌出，弄得一地都是。 郑八斤鼻子微微一抽，想不到这家伙没有杀人，只是把人打伤。 然而，就在下一刻，又是一声枪响，大叫着的人声嘎然而止，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一枪，正中的是脑壳。 明明打的是别人，就如打在郑八斤的脸上。 “受这点小伤，就叫得如此难听，真他妈的懦夫！”阿飞不为所动，云淡风轻地说着，突然改变主意，“叫你过来，不然，我数一声，就有一个人因你而死！” 小女子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奋力挣脱母亲的怀抱，站了起来。 女人大叫一声，差点昏过去。 操控室里，人们已经听到枪声，但是，已经被捆着的乘务人员，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束手就擒，至少可以一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飞行员着急无比，劝说劫匪，“杀人是要偿命的。” “少废话，往低处飞。”李番完全不在乎外面发生什么，他只知道，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飞机里，全部是有钱人，这一次赚大发了。 “你们，不就是为钱，不要伤及人命。”飞行员沉声说道。 “少废话，不然连你一起杀掉。”说着，李番手里的枪用力抵一下飞行员的脑袋。 后者不再说话，心里恨不得把身后这个劫匪一刀宰掉。 “叫你往低飞，前面有块空地，就停在那里。” “不行，那里没有专门的跑道，没办法降落。”飞行员大急。 “老子说行就行，快点，不然外面的所有人都会因你而死。”李番咆哮着。 “好，你叫他们别再杀人，我听你的。”飞行员终于点点头，妥协于对方的威胁下。 而这时机舱里，小女孩子一步一步走向阿飞。 郑八斤心里大急，这小女孩子真够大胆，无异于找死。 “不要为难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就在这时，阿飞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飞没有回头，只是冷哼一声。 郑八斤看出，那人正是漂亮的空姐，心里不由得一振，看来，这人还挺有正义感的。 果然，空姐沉声说道：“求你，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子，有什么，你就冲着大人来。” 显然，她话中有话，是看不惯这里明明一二十个大人，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孩有种。 “冲大人来，你是说冲你来吧！”阿飞头也没回，只是冷笑一声，说道，“哼，别以为你长得漂亮，老子就会动心。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烂货，不知和多少人睡过，老子不感兴趣。” “你……”空姐气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手被反背在后，捆着两个纤纤玉指，没有办法站起身来，只是用身体艰难地靠在地上，每往前一步，都像是使尽全身的力气。一张脸上的血，现在已经凝结成紫色，依然挡不住她娇美的面容。 但是，她爬行的样子，实在是…… 虽说套裙够长，但是，从后面看上去，应该是走光不少，从她身后那个劫匪垂涎欲滴的表情、邪恶的笑容，就可以看出。 “大哥，你错了！”郑八斤突然说道。 “我说错了？你他妈的敢说我错了，小心我打爆你的头！”阿飞看着郑八斤，就要开枪的样子。 “别，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郑八斤忙着解释，“你身后的这女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家里很有钱。” “哦，你认识她？”阿飞像是突然兴趣上头。 “正是！”郑八斤点点头，忙着向小女孩子使个眼色，意思让她回去。 空姐听得一愣，惊讶地看着郑八斤。 小女孩也站住脚，并没回去。她怕劫匪再杀人，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而死。 “哈哈，说来听听，她一个空姐，有多少钱？如此说来，还真是一日千里。哈哈！”阿飞笑得有些恶心。 “不！”郑八斤摇摇头，“这样跟你说，她相当于流落在外的公主，本是扶桑十大富豪之一林木家的女儿，名叫林木诗娅。” 空姐表情一变，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阿飞也是一愣，看着郑八斤说道：“你他妈的胡扯？” “真不是胡扯，不信你看看。”郑八斤始终注意着他的表情。 阿飞半信半疑，敌不过好奇心，目光闪烁一下，但是，马上就看着郑八斤，害怕他使坏。 然而，郑八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方分神那一刻，就给他希望。 一声枪响已经传出，本是对着阿飞的手臂而去。 只要他的手中枪，没有机会扣动板机，害不到其他无辜的人。 “轰！” 突如其来的一声轰响，整个飞机突然往下，就如簸米一样。 () 第507章、飞机坠落 阿飞的身子竟然往上弹起，就连空姐也从地上弹飞起来，又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小女孩同样飞身尖叫，接着重重摔在地上。 其他人还好点，被安全带拉着，没有跳起来，但是，吓得魂儿都快飞走。 阿飞却是一声惨叫，鲜血从两只大腿中间流出，就如喷泉一样。 不过，他依然扣动扳机，一颗子弹沿着郑八斤的头顶飞过。 “切！”郑八斤暗骂一句，吓出一身冷汗。想不到的是，这飞机关键时刻，突然来这么一下，坏了他的计划，打偏目标。 还好，阿飞被簸得恰到好处，用身子拦下自己打出的子弹，不然，这子弹一定会打中后面的漂亮空姐，那就可惜这么漂亮。 “我操……啊！”阿飞大骂一半，竟然变成又是一声惨叫，手里的枪落在航里，滚到一个男人的身前。 再看他的手，已经被打烂。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郑八斤已经开完第二枪，接着一回头，第三枪响起，正中身后那名大汉脑袋。 “砰”地一声，那人就如一截柴筒子一样，重重倒在一名乘客的人身上，吓得那人大叫起来。 “轰！”飞机开始不停地晃动，里面的人根本就站不住脚，歪来倒去。 小女孩的头，本来正要撞向地面，吓得闭上眼睛。 郑八斤却是一跃而起，身子东倒西歪，但是，速度不减，直扑向小女孩子，拉住她的衣服，将她塞到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 郑八斤并没有停，转眼之间，就冲进到空姐的身边，将她拉到地上，用身子压着，不让她乱跳。顺手一肘，击在簸倒在地，正向空姐划来的一名劫匪头上。 那人闷哼一声，当场昏死过去。 郑八斤依然不放心，又是一枪柄，直击脑壳，让他当场毙命，脑水流一地，让人作呕。 这时，大局基本已定，只有操控室里还有两个劫匪，应该问题不大。 郑八斤发现，胸口被坚硬的东西硌得生痛，极不舒服。 难怪，刚才这人摔到地面时发出的声音如此古怪。 就在这时，飞机簸得更加厉害。 那些坐在座位上，有安全带系着的人还好一点，虽然头脑一片空白，好歹没有被簸飞身子。 而被捆住的空姐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手又抓不住光滑的地面，只能在舱里颠来颠去，不是撞到这里，就是顶到那里，三两个，就昏迷过去。 就连郑八斤下面的空姐，尽管被按住，依然向着前方划去，眼看头就要撞上机舱。 郑八斤眼疾手快，伸手按住前面的机壁，生生将空姐上前滑行的力道给接下来。 空姐花容失色，依然不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慌，用手抓住坐骑。” 然而，话音刚落，整个机身却是向着侧边划去。 郑八斤忙着抱住她，双腿伸出，在地上不断的卸力。 “轰”震耳欲聋的响声接着响起，感觉整个机身像是撞到硬物之上，上面的窗子跟着一阵激烈的震动，玻璃变成碎片。 就算是郑八斤这样的人物，也被这一振给整得晕头转向，不知发生什么事？ 好在，飞机再度向前滑行的速度像是开始减慢，力量也在逐渐减弱。 一分钟前，地上一男一女，正在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 接着，就看到架飞机，突然贴着地面飞快地划过来。 男子还算精明，虽然大叫一惊，依然不忘记一个翻身，飞快地逃离现场。 而那女的，就没有这么好运气，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更顾不得整理衣服，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给冲得横飞出去。 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这会儿，全部给地上的树枝划走。 接着，就看到飞机向着她所在的位置直撞过来。 吓得大叫一声，强大的声音，震得几乎昏厥过去。 “轰！”又是一声响起，就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 飞机撞在一棵大树之上，改变方向，横着划过，差点没划着那女人。 女人吓得三魂少两魂，液体直射而出。 刚才那一撞太吓人，一棵碗口这么粗的树子，被撞断，贴着地面，飞出十来米，这才停下来。 女人全身发软，再也爬不起来，从此，对男人也失去兴趣。 …… 不知过了多久，郑八斤醒来。 是被身上的伤痛醒的，心里猛然一惊，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忙着动一下手指，感觉还行。 抬眼看去，一片狼藉，到处是打成碎片的玻璃，就连那些个杯子之类的，也找不到一块完好。 空姐和他颠倒秩序，仿佛6和9形状，简直不要太尴尬。 强行撑起身子，摸一下痛得厉害的额头，一手的血，也不知是撞在哪里，会伤成这样。 不过，还好，应该没有伤到脑血管，因为意识还在清醒，没有出现幻觉。 而空姐，就没有他这么好的运气，全身是血，好在还能喘气。 郑八斤一眼就看出，她的额头上，一块头皮已不见，好在，头发长并不太影响面容。 原来，大量的血，并不是属于空姐，而是前方不远处，一个大脑开花，面目全非的男人流下的。 看着她像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些皮外伤，郑八斤放下心来，从地上捡起枪，直奔操控室。 如果不出所料，那里是两个劫匪，如果让他们东山再起，不但是这里的幸存者还会被二次伤害，自己也有些危险。 操控室早已面目全非，设备已经烂掉，几个人倒在里面，人事不知，就如死人一样。其中，一名劫匪的头顶已经不见，只有半截身子还卡在完全变形的操控台上。 这人应该是劫匪，就是他在劫持飞行员。 郑八斤脑补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是飞行员被迫强行降落。不得已，把飞机撞向地面，让那名站着的人扑上前，头直接飞出机舱。 至于其他人，全部被撞死，自己算是幸运的那一个。 而那名飞行员，双手依然紧紧抓住断下来的操控杆。 郑八斤摸一下，脉搏还在跳动。 忙着把他安全带解开，将他放平，发现，他的腿骨断了一只。 这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满脸是血的郑八斤，竟然苦笑一下。 郑八斤被他整懵，正要解释，那人再度昏迷过去。 “喂喂！”郑八斤叫了两声，不见回应，深叹一口气，敬一个军礼。 先去看看轻伤的人吧！ 郑八斤这样想着，提起刚才从飞行员手里接下来的操控杆，试着想要打开变形的机门。 已经变形，卡住打不开。 突然，一个几近于坦诚相见的女人，出现在郑八斤前面。 好黑！ 他下意识地说一声。 () 第508章、出国 阿朵原来是瞒着家里的人，来这里和男朋友相会。 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倒霉事，男友吓得丢下她独自跑掉，让她看清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实。 郑八斤把那无头阿川的衣服脱下，扔出机外。 阿朵忙着穿上，回头来帮着郑八斤，把机门给弄开。 别看她一介女流，力气还挺大。 郑八斤从里面把操控杆撬断，都没能打开的机门，有她在外面拉着，郑八斤两脚就踢开。 郑八斤都有些服这个女人。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说一声：“谢谢姑娘出手相助。里面还有几个活的，想要麻烦帮着一起救出。” “不用客气，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本分。”阿朵点头说道。 郑八斤也不再客气，首先把漂亮的空姐给抱过来，从门里塞出。 阿朵在外面接着，看着一身是血的空姐，一点也不慌，而是把她平平地放在地上。 郑八斤第二个救的，是那名飞行员。 他伤得很重，但是，作为这一次事件的英雄人物，不应该流血而死。 这时，他才想起那名小女孩，不知怎么样？ 小女孩很勇敢，应该为她的勇敢而奋斗，不应该忽略这个幼小的生命。 郑八斤在人群之中，找到小女孩，她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 当然，这得益于刚才那名男子，死死地把他护在怀里。 不过，那名男子伤得很重，肋骨被撞断，可能正是因为他当时全力保护小女孩，忽略自己的安全所致。 郑八斤把他和小女孩子，一起抱起，送到机门前。 阿朵动作非常熟练，先把小女孩子接下，再帮着拖出那名男子。 透过变形的门，他看到空姐和飞行员，已经被阿朵随便包扎过，止住血。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的懂点医术，难怪她刚才说，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 飞机并没有像电影上的那样爆炸，而是一直过去半个小时，郑八斤在阿朵的全力配合之下，终于把所有人解救出来。 所幸的是，二十个乘客，没有一个死亡，当然，多多少少都受伤。这在飞机事故之中，也算是一大奇迹。 这得益于那名飞行员过硬的技术，以及过人的胆识。 匪徒却全部死亡，除了郑八斤打死的两个，其他三人，都是死于这一场人祸。 遗憾的是，里面的空姐，除那个长得漂亮的，已经和其他几个乘务人员一道，全部牺牲。 这时，外面阳光灿烂，显得那么美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刚才发生在这里的特大事件。 几十分钟前，几条还在活生生的生命，现在，已经化成尘埃。 郑八斤看一眼阿朵，正在不停地帮人包扎，在阳光下，是那么的可爱，可敬。 他快速地熟悉一下地形，顺便找到自己那个被甩出的小提包。尽管，里面的证件还在，依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座山峰的顶端，下面就是悬崖，深不见底。 山顶相对来说，还算平，树并不多，也正是飞行员选择在这里强行降落的原因？ 只是，他是如何判断出这里，撞几棵树，就会让人活下来？ 漂亮的空姐已经醒过来，看着到处是伤员，自己的同事全部死于非命，不由得伤心到极点。 但是，她没有哭，而是去帮阿朵。 阿朵把一棵棵苦蒿，又加上一些现摘的草药，放在石块上捶碎，包在人们伤口上，说是可以止血。 郑八斤走过去，帮忙，随便问一句：“姑娘，这里是哪儿？” “我们当地人，把这里叫做轿顶山，原因是，它是周围最高的山峰，就如轿子的顶部。”阿朵一边捶药，一边说道。 郑八斤一愣，这相当于没说。 在大国来说，叫这个名字的山，可以说是日千捣万。不过，听这女人能说大国语言，应该是还没有出国。 “你们是从大国过来的吧？”阿朵抬头，看一眼郑八斤。 “正是，飞机上遭遇劫匪，不过，苍天有眼，坏人都死完，剩下的全是好人，你可以放心医治。”郑八斤说着，突然心里一动，“大国来的？意思是已经出国？” 阿朵点点头，一双又黑又的大眼睛，看着郑八斤说道：“这里是掸邦高原，离大国不远。但是，这些人全部受伤，想要把他们带回去，也不容易。” 空姐不由得一愣，看着阿朵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要在这里呆很久？” “是的，至少也要让这些人恢复身体。” “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当地政府，通过外交，送我们回去。”空姐像是失去理智，或者是刚才大脑受到强大的撞击，已经不太好使。 当然，阿朵摇摇头，没有回答空姐的问题。 郑八斤突然发现，两个女人放在一起，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天生就有一种同性互相排斥感。 再度打量一下，阿朵虽然很黑，但是，身材真不错。 就算是她现在穿着的，是那名劫匪的西服，极不可身，太过于宽大，依然可以从露在外面的大腿看出，全身充满一种健康之美。 “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还是这种情况？”郑八斤想说的是，大白天这高山之上，还坦诚相见。 阿朵不由得咬牙骂道：“都是因为阿骨这个混蛋，把我骗到这里，关键时刻，正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这个庞然大物落下，吓得那小子不要命地逃跑，瞬间就消失不见。” 说的是渣男吧？约会被人打断。郑八斤鼻子不由得一抽，点点头，旋即正色说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作为人的本能，遇上危险的时候，首先想的是保住自己的命。” 空姐看一眼郑八斤，没有说话。 “当然，两位美女却是例外，属于巾帼不让须眉。这个时候没有急着逃走，而是选择留下来救死扶伤，精神可嘉，让人佩服。”郑八斤忙着改口。 现在真离不开这两个女人，不然，自己还得亲手为这些伤员包扎。 正在这时，人们就如约好一般，全部醒过来，一齐发出痛苦的叫声。 小女孩子第一反应就是找妈妈，抱着她痛哭不已。 她妈伤得并不重，只是大脑受到强大的冲击，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 () 第509章、拉偏手 郑八斤顾不过这么多人来，而是走到飞行员身边。 他的腿骨，已经接好，还包上草药，再用几根树枝做成临时的夹板固定起来。 看着郑八斤过来，忙着行军礼。 郑八斤回敬一个，轻轻按住他说道：“不要动，你伤得很重，万一扯动伤口就不好。” “谢谢你！我替所有人谢谢你！”飞行员点点头，一脸感激地说道，“我叫马一航。”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们大家都要谢谢你才对，不然，指不定，现在都不知飞到哪里，成了空中游魂。”郑八斤在他的身边坐下，想要了解更多情况。 “唉，说起来，其实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死这么多人。”马一航突然深叹一口气，悔不当初的样子。 “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郑八斤只能安慰，“我理解你当时作出选择的内心纠结，一开始，你幻想着只要配合，对方就不会伤害人命。但是，你不知他们有多狠，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想放过，也正是我出手的原因。你听到枪声，才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守信用，横竖是个死，不如拼一把，把他们拉来陪葬。” 郑八斤说着，停顿一下，看着马一航眉头一挑，显然是自己分析得当，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好人总有好报，这些劫匪，一个也没有活下来，全部死于非命。唉，只是可惜乘务人员，他们保护乘客的生命安全，和歹徒搏斗，全部壮烈牺牲。” “他们是英雄，是烈士！历史会记住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郑八斤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心里想的是，自己打死两个劫匪，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是，说不清是不是有点过当。 “对，他们是英雄。”马一航点头，颇为佩服郑八斤的提议，心里的自责，顿减几分。 “你说得对，听着枪声，对了，请问贵姓？” “免贵姓王，单名一个安字。”郑八斤说道。 显然，空姐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飞行员，只是，不方便说太多，以为人家是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王兄弟，这次多亏你。任何时候，都有你们这样的人，为老百姓保驾护航。”马一航果然知道，现在的郑八斤是个警察身份。 郑八斤很想要坦诚一点，说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真正的身份是商人。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前途充满不确定性，守护秘密最重要。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子闯进郑八斤的视线。 他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阿朵也发现那个男子，不由得大骂：“阿骨，你还有脸回来？” 那人一米七几的身高，穿着一件格子衬衫，上面布满泥土，一看就是狼狈逃窜过的样子。 一脸的横肉，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他看着阿朵，说道：“阿朵，我想来想去，觉得不应该丢下你不管，就专程跑回来，看着你没事，就放心了。” “哼，少来这一套！刚才有危险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会儿回来，是不是想要浑水摸鱼？”阿朵不为所动，像是把这个男人看得透彻一般。 “哎，阿朵，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是真心关心你。”阿骨嘻皮笑脸地说着，眼睛却不自觉扫瞄一眼人们。 见一个个都坐在上的哼，不由放心不少。 再看唯一站着的男子郑八斤，脸上也是有血，更加放心，还有些肆无忌惮。 “关心我？你他妈的骗鬼去吧！”阿朵直接就骂人，“你他妈的是想着过来捞点浑财吧？你姑奶奶我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就是个毫无担当，只想着个人利益的男人。” 阿骨见自己的小把戏被当场拆穿，脸色有些不好看，沉声说道：“你他妈的少管，这是一架飞机，出了事，里面一定有很多财物，你想要独吞，门都没有。如果识相一点，我俩一起平分，到时，嫁给我，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哼，你他妈的想得美。”阿朵不为所动。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是把别人都当成空气？ “给你脸，你还真不要脸。”阿骨大怒，人却向着破烂的飞机走去。 “站住！这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能拿。”阿朵跑过去制止。 “啪！”一声脆响传出。 对方伸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很重，阿朵都被打得一个趔趄。 然而，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一耳光打回去。 “你他妈的敢还手？”阿骨大怒，两人撕打在一起。 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整懵。 郑八斤深叹一口气，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阿骨扬起的拳头。 阿朵本来躲不过，正用双手护住头，见拳头迟迟没有落下，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面如寒冰，看着挣几下都没有脱手的阿骨，骂道：“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人，还打女人。” “关你屁事！”阿骨大骂一句，抬腿向着郑八斤下身而来。 郑八斤伸出另一只手接住，只一用力，阿骨便被拉翻在地，痛得直咧嘴。 “打他！”郑八斤对着阿朵说道，“像他这种男人，就是该打。” 阿朵果真过去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还骂上两句：“你他妈的就是个渣男，还好上天有眼，关键时候，让你暴露本性，不然，真的嫁给你，老娘要后悔得撞墙。” 阿朵暗自庆幸，要是那飞机再晚点，她还真的就要把身子交给他，那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阿骨被郑八斤抓住，毫无还手之力，开始还叫嚣，几耳光之后，门牙掉出一颗，满嘴是血，开始求饶：“阿朵，我错了，别再打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很好！” 人们瞬间愣住，看不懂这个刚才还牛皮哄哄的人男子，这会儿成一个软蛋。 同时，人们对阿朵也是服了，好歹是曾经相爱过的人，怎么就下手这么重。 郑八斤并没有制止，他不这样认为，一个可以为钱财跟女朋友反目成仇的家伙，再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是活该！ “别打，别打脸！”阿骨见求饶不成，变成求脸。 阿朵不解气的手停在空中，抬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丢人！”郑八斤骂一句，终于放开一脸是血的阿骨，说道，“连个女人都打不过，还想要抢这里的钱财？” 阿骨：“……” 你小子就没点数吗？有种别拉偏手！ 阿骨没有再动手，气得直喘气。高高的胸口一起一伏，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的面色一紧，一把将阿朵拉翻在地。 () 第510章、遭遇枪击 阿朵大吃一惊，还没来及呼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砰”地一声。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从郑八斤和她上空飞过。 “全部趴下！”郑八斤大叫一声，抱着阿朵，向着地上滚几下，来到空姐的身边，顺手把她拉翻在地。 空姐原本呆坐在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就被郑八斤拉得在地上滚动，躲到一个地埂之下。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有人中枪，大叫不止，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一个男子，本来伤得不重，这会儿站起身来就跑。 郑八斤大叫：“趴下！” 但是，为时已晚，那人跑着的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其他人吓得扑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是什么人？”郑八斤还无法判断对方躲在哪里，更不知有多少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阿朵求问。 但是，他可以肯定，敌人的火力太猛，凭刚才那一声枪响，应该是ak系列，30发子弹的弧形弹匣供弹，不是自己手里这只小枪可以抵抗的。 再说了，飞机上已经浪费三颗子弹，就算自己是神枪手，也无法和对方对拼。 他曾找过飞机上几名劫匪的枪，却是没有找到，也不知在降落过程中，甩飞到哪里？ 郑八斤大脑开始快速地转动，刚才那一枪，明显是针对自己。 这一次出行，竟然接连出现意外。 这种意外，感觉不对劲。 难道，有人泄露自己的行踪，想要趁机除掉自己？ “应该是阿奇的人！”阿朵突然接下郑八斤刚才的提问。 “阿奇？”郑八斤再次快速地回想，前一世，有没有这个人？ “还有人叫他坤哥，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这些人心狠心辣，如果我们落在其手里，一定不得好死！”阿朵伏地上，大口喘着气。 另一边，空姐一样伏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大气都不敢出。 她可从来没摸过枪，也没有见过这种被枪包围的场面。 相对于飞机上，她觉得这里更加凶险。 阿奇？阿坤！ 郑八斤并没有在意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女人，而是思考着这两个名字。 突然，心里一沉。 难道是他？ 前一世的风云人物，一度时期，控制着整个金三角大半以上的货源。 就算是郑八斤，一向稳如老狗，这一刻也不由得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那人要自己的命，还真是麻烦。 拼是拼不过，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逃。 要护着这里的人全部逃走，凭自己的能力，已经完全不可能。 正想着，阿朵突然说道：“有机会就跑，拼不过这些人的，他们有枪，而且人多势众。” 郑八斤心里一动，这女人到底是谁？ 为何知道这么多，绝不可能是一个单纯的村姑。 “前面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过下面的悬崖，但是，路很陡，一定要小心，不然，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说着，阿朵指着前方。 郑八斤也发现，往北的路，像是被敌人完全占据，想要逃回国，那是难如登天。 还好，这个时候，还不流行割腰子，不然，国内的三个女人怎么办？ “你确定这一条路可以直接下悬崖？”郑八斤奇怪地看一眼阿朵。 “对，我就是从那里上来的，那是一条小路，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阿朵肯定地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郑八斤直视着对方。 “以后再跟你解释！”阿朵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空姐一直不说话，这会儿，看着郑八斤说道：“你走吧，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救出这里的人，反而会害死他们。” 这话像是有点道理。 郑八斤心里吐槽，面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们，要走一起走！” 空姐像是有些小感动，看郑八斤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赶紧走，不要幻想能救走任何人，这是不切实际的。”阿朵没有理会空姐，而是看着郑八斤说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郑八斤的本意是，我要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群人向着他们围过来，足有二三十人，清一色的武装分子，手里的枪，真不是吹的，全是ak系列。 你他妈的，连部队都派上用场，看来是势在必得，不死不休呀！ “快走！”话音未落，阿朵已经跳出，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嘟嘟嘟嘟……”子弹在她身后卷起一层黄土。 郑八斤一咬牙，顺手提起空姐，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奔。 子弹就如长眼睛一样，一起向着他射来，成功吸引敌人强大的火力。 空姐吓得大叫，双手紧紧抓住郑八斤的腰。 郑八斤突然倒地，接着就是几个翻滚，把一颗颗子弹甩在身后。 空姐面色苍白，也不知是在翻滚过程之中，被郑八斤压痛，还是吓的？估计两者兼而有之。 眼看已经滚到悬崖边上，空姐却是惨叫一声，肩膀中弹，鲜血四溢。 敌人的枪声停下，像是开始怀疑，郑八斤是人还是鬼，连滚都这么快。 郑八斤心里大骂：“他妈的，这是要命的节奏，敢下死手，落到老子手里，一定要你几公子不得好死！” 骂归骂，小命要紧。 郑八斤双手抓住一棵小树，成功刹住身形，另一只手本能揽着纤纤细腰。 “你没事吧？”郑八斤成功将空姐放在一个小平台上，关切地问道。 “没事才怪！”空姐痛得咬牙切齿，不过，很快就扯下裙子上的一块布，将伤口用力一包，暂时止血。 “快走！”郑八斤再度揽起她，终于找到那条小路，快速离开。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拿出小手枪，也只有三颗子弹，最多能杀对方三人，到时，对方追过来，一要小命不保。 与其做这种无畏的抵抗，不如留着三颗宝贵的子弹，关键时刻保命。 果然不出郑八斤所料，刚找到躲藏的地方，上面就是一阵枪声，打得四处的石屑、草木乱飞，如果慢走半拍，分分钟变成筛子。 两人伏在一块石头下面，不敢动弹。 离得如此之近，空姐不由得呼吸越来越重。 郑八斤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不吃亏，就算是面前之人美如天仙，这会儿脸上的血迹未干，也有些不忍直视。而且，他前一世见过的美女太多，不管是何种类型。 只是，他实在是奇怪，这个空姐那啥，怎么会那样硬，极不正常。 () 第511章、乱说都中 空姐套装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衬衣，现在已经变成红色，但是，衣领太高，捂得个严丝合缝。 可见，这个时代，就算是空姐这样每天抛头露面的职业，依然穿着保守。 她头皮之上的伤口，已经被阿朵包扎好，不见再出血，但是，肩膀上的伤，至今还有血浸出。 样子很痛苦地问一句：“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身份？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自己真不知呀！ 哦，对了，在飞机上的时候，自己对劫匪说，她是扶桑林木家的公主。 不会是真的吧？胡说一句，也能被猜中？ 空姐一双大大的眼睛，正看着近在咫尺的郑八斤，等着他回答。 “我说是乱猜的，你相信吗？” “乱猜？”空姐瞪他一眼，显然是不相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乱猜都中，还不去买六合彩？ 不对，就算是自己阴错阳差猜对，也不可能。她真要是林木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在春昆当空姐？ 体验生活也不是这样玩法！ “你套路我？”想到这里，郑八斤不由得好奇地问。 “套……弄？”空姐不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虎狼之词？ 郑八斤一呆，上面还在枪声大作，石头乱飞，这小女人心够大，这都能想歪？ “你真是……” “装吧！继续装！”空姐真不敢相信，他哪一句是真的，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说给劫匪，这会儿装得像模像样，就如真的一样。 “真不知你现在救我是什么目的？但是，你这个人，还是良心未泯，从你出手救那小女孩起，我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空姐说着，有些激动，扯动肩膀上的伤口，不由得咧咧小嘴巴。 “那人才十多岁，是我做人的底线，不出手不行呀！”郑八斤说出一句大实话，此生最讨厌两种人，一个是打女人的人，自己曾经是。 一个是对小女孩下手的人，清清好像当时还小。 不过，已经成年。 对成年人，比如说赵茜，他不介意随便一点。 “现在，别想这么多，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郑八斤说着，心想，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就算你真是公主。 “逃？怎么逃？下面是悬崖，只要一动，就会被敌人打下去，摔得粉身碎骨。”空姐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 “小林子，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敌人子弹再充足，这样打下去，总有打完的时候。” “别叫我小林子！”空姐突然生气，再度扯动伤口，痛得眼泪都流下来。 “好好好，别激动！”郑八斤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大反应，也许是呆在大国的时间有点长，电影看多，学到的文化很深。 而这时，上面的枪声突然停止。 看来，敌人以为自己阵亡。 郑八斤却高兴不起来，敌人居高临下，一旦发现这里，又是危机重重，凶多吉少的一天。 “你是警察，来这里做什么？”小林突然问道。 “我也不想来这里，完全是被逼的。”郑八斤轻声说着，耳朵却一直注意上面的动静。 “但愿上面那些人没事，武装分子是针对我。”空姐悲天悯人地说。 我以为针对我！ 郑八斤腹诽一句，但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点点头，说道：“这些人跟之前的劫匪，应该不是一路，可能只图钱财，这样反而好办，但愿不要伤及生命，更不要对小女孩做出什么伤尽天良的事情。 “哼，真不理解，你们男人，一天就想着那点事！” 郑八斤：“？？？” 哪点事？ “下面有血！”突然，一个声音在上面响起。 郑八斤忙着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自觉就把手枪掏出来，对着上面。 “下面深不见底，估计已经摔死！”上面的男子说出的话，让郑八斤放下心来，但是，手枪依然没有放下，时刻警惕着，只要对方敢下来，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刚才为什么不反击？”小林轻声说道。 “别出声！”郑八斤轻声说道，“我手里只有三颗子弹，根本打不过对方，只能关键时刻出手，不能硬拼！” 小林子没有说话，显然，还是有点小头脑，不像某人所说的，有容乃大，小脑萎缩！ 山顶之上，场面完全被控制。 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物，把同样人数的乘客全部押到一起。 阿骨好像并没有见到过这种阵势。吓得大喊大叫，直接被一名武装人员一枪打爆头。 所有人都不敢再反抗，连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坐在地上。 阿朵被人押过来，她奇怪的是刚才那些子弹就像完全长眼睛一样，没有一颗打中她的身体。只是跟在身后跑，一直将她赶到悬崖边。 再往前跑就是死路一条，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路。摔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这时候她反应过来，对方是要抓活的。 早知如此就应该跟着郑八斤一起逃跑。 一名武装人员提枪抵着她的脑袋，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跑呀，怎么不跑啦？”对方恶狠狠地说。 阿朵恨的牙痒痒，刚要伸手抢对方的枪，却是被一脚踹在腿上，痛得她一个趔趄。 接着又被一脚，踹在小腹上，痛得她弯下腰。两个武装人员把她抓住，还用绳子捆住双手，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其他乘客见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动弹。 这些人好像比刚才飞机上的劫匪还要凶狠。从刚才阿骨被一枪毙命的事情可以看出。如果现在反抗，只有死路一条，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幸好现在的敌人看着大家老实下来，并没有再为难他们。而是提出一根长长的绳子，把人们穿成一串。 留下一半军人，真枪实弹看守，另一半人收刮飞机里外，尽可能找到财物。 阿朵缓过一口气，看一眼头被打爆的阿骨，心里依然有些难过。 这个男人亳无担当，关键时刻丢下她，着实让她失望。 但不管怎么说，曾经相爱过！ 也不知刚才那一男一女，有没有找到那条小路？是否已经脱险？ 她有点开始欣赏郑八斤的勇敢。 郑八斤牵挂着刚才那名小女孩，把空姐留在安全的地方，说道：“小林子，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空姐突然抓住他的手，沉声说道：“让你别叫我小林子，我叫林……林诗娅。” “好的，小林子！”郑八斤说着，就要掰开她细嫩的小手。 林诗娅深叹一口气，手却抓得更紧，干脆挽住他的手，说道：“不要丢下我！” () 第512章、训练有素的军人 郑八斤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就如害怕自己真要把她丢下一样，不由得心里一动，轻声说道：“这里相对安全，我去去就来，不管怎么说，都要救出那名小女孩，她还小。” 心想，至于其他人，已经成年，就不是自己要考虑的范围。 “不行，对方有枪。”林诗娅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郑八斤再度心里一动，读懂面前这个，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女人，不像是害怕，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一样，忙着一笑，指指自己的小左轮，说道：“我也有枪！” 说着，不由分说，掰开对方的手，再度向着山顶之上摸过去。 林诗娅有些失神，心想，原来，这个男人很有正义感，不但救自己，还要救其他人，刚才，是我误会他。 不由自责无比，他丢下自己，并不是逃走，而是怕自己在他身边，影响他的发挥，不方便救人。 郑八斤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这会儿，真的打算救出小女孩子，至于其他的人，虽然也是同胞，但是，他们或许做过坏事，不敢保证全部救出，尽力就好。 更重要的是阿朵为自己而死，多杀几个敌人，为她报仇。 掂一下手里的左轮，实在是太寒碜，而且，只有三颗子弹，就算是打一条狗，也不一定打得死。 当初，周正给他枪的时候，以为只是配相，根本就用不着。没想到，这会儿，竟然遇上武装人员，不动枪是不可能的。 在军队面前，再强的人，都不能玩个人主义，不然，会死得很惨。 敌人像是真的以为他和林诗娅已经摔下悬崖，没有生还的可能，一路上去，都没有遇上敌人，郑八斤很快要到达山顶。 终于，他看到两个武装人员，正面向悬崖，手里的枪，正指着下面。 想把这两人解决，以他的枪法，左轮也可以做到，但是，必然惊动其他敌人，自己想要再爬上山顶，就难如登天。 想要从两人眼皮底下上去，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到天黑，凭自己的眼力劲比别人强，或许有一丝机会。 想到这里，郑八斤不再动。 过了十来分钟，两名武装人员像是放松一点警惕，竟然抽出烟来点上。 郑八斤心中一喜，趁机摸进几分。看来，不用等到天黑，这个时候，就可以把这两人摆平，只要抢过对方的武器，二十来名武装分子，还是有把握全灭。 目测一下，离对方还有四米左右的距离，一旦发动，第一步可以达到上面一块突出的岩石。 那时，上面的两人可能会发现自己，慌乱之中，打出两枪，有一定把握可以闪开。 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停在那里，只是当成一个跳板，枪响之时，已经转移到另一块更近的岩石上，有足够的时间扑上去，先放倒一人，接过枪，打死另一人，就算迈出成功第一步。 正盘算之时，上面的情况发生变化，两人突然倒退着离开，消失在郑八斤可视范围。 郑八斤凝神一听，对方的脚步竟然渐渐远去。 看来，这是要撒的节奏，反而省去冒险这一环节。 郑八斤大喜，等到敌人走远，这才跳上去，不过，依然很小心，防着还有武装分子瞄着自己，快速换两个上冲的路线，成功到达山顶，双手抓住岩石，慢慢把头伸上去。 敌人果然已经撤离，只看见一群人，押着乘客，往北而去，押后的竟然是四人，分成两个小组，互相掩护着离开，根本就没有希望冲出去。 郑八斤倒吸一口冷气，还好刚才没有直接出手，不然，不死也得暴露。 对方真的太狡猾，而且是经过专业训练，不比城里那些小混混。 等到敌人全部撤走，郑八斤才上到山顶，检查一遍，发现外面死了两个人，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叫阿骨的小子。 这家伙死有余辜，贪生怕死不说，还爱财如命，正所谓人为财死。 还有一个中年胖子，没有小女孩，也没有阿朵。 再看飞机里面，已经被洗劫一空，让郑八斤心痛的同时，也得出判断，这些人，不是政府军，只为劫财。 郑八斤改变主意，不再去追那些武装人员，而是沿着刚才的小路，找到林诗娅。 没想到，她真的是扶桑公主级别的人物，自己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她，通过她和林木家搭上关系。 竟然自己送上门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机会不会天天有，遇上就要抓住。 躲在一块石头下面，正在焦急的林诗娅，肩膀上的枪痛得她几近昏厥。 正强忍着，想要解开看看。 但是，这会儿，已经痛得她没有力气。 好颗子弹，像是已经嵌入到骨头，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另一支手，又不太好操作。 她有些后悔，应该让刚才那个男人帮她一把，把子弹取出。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奇怪的声音。 一眼看去，吓得魂不附体。 只见一条毒蛇，就在她下面的草丛之中，伸着个高昂的头，不断地吐着信子，一双恐怖的眼睛盯着她，随时就要发起攻击。 从小到大，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东西，只在生物书上看过图片。 最怕的就是这玩意儿，记得那时，都不敢看书上的图片，而是用纸闭着眼睛贴住。 也不知这蛇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一种类型，但是，她知道，这是有毒的。 本能地往身边胡乱摸一下，想要弄点东西在手，但是，什么也没弄到，反倒激起毒蛇的攻击欲。 “哗”地一声，蛇头向着她的脸上直冲过来，吓得大叫一声，双眼一闭，身子往后倒去，右手往前直抓。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被咬中，整个脸就毁得像猪肝，再也没脸见人。 右手抓到冰凉的东西，吓得半死，但是，又不敢放手，只是不断地大叫。 想要把那蛇扔开，但是，往后怎么也拉不动。 奇怪地睁开眼，入目竟然是两条腿，正叉在她的身前…… 一股汗臭味袭来，还没弄清什么情况，就听到一股臭不可闻的味道冲进鼻子，让她几近昏厥。 这臭坏蛋吃的是什么？这么重的味！ “住嘴！”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由得心里一喜，忙着放手，从郑八斤的下面缩回，紧紧地捂住鼻子。 原来，是郑八斤及时赶到，再度救她一命。 () 第513章、狗屎花止血 郑八斤从容地转过身来，手里的蛇被抓住七寸，已经动弹不得。 尽管如此，林诗娅依然吓得面无血色，全身发抖，不敢看。 郑八斤不再吓她，反手丢下悬崖。 “好了，不就一条蛇吗？吓成这样，已经丢下山。”郑八斤看着她起伏不定的峰峦，可惜，衬衣的大番领太高，看不见里面的风景。 不过，依然让郑八斤充满好奇，为何会这么硬，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没有遇上这么日怪的事情，非得一探究竟。 “我最怕蛇！”林诗娅不敢相信，把眼眯成一条缝，看到郑八斤手里空空如也，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才放下心来，把眼全部睁开。 这时，才发现刚才正痛得厉害的肩膀，再度痛感十足，不由得倒吸几口冷气。 好在，刚才郑八斤排放的那一团屁味，已经被山风吹散，不至于让她再度昏过去。 “怎么没救出小女孩？”林诗娅竟然还想着别人，让郑八斤不得不服，这女人心胸真大。 “她没事，对方只为求财，一时不会伤她性命。”郑八斤淡淡地说道，“据我所知，敌人一定会把那一群人，驱赶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然后再联系家人，用钱来赎。” 心里想的是，还好，现在还不流行割腰子，不然，小女孩可能会第一个没命。 “你怎么这样肯定，他们就不会杀人？” “他们把飞机里外的财物洗劫一空，押着人们下山去，肯定是为求财。”郑八斤说道，“好了，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晚上蛇再来，那就不好玩。” “啊！”一听到蛇，林诗娅再度变脸色，伸出右手，紧紧抓住郑八斤的手，说道，“快，带我离开这里。” 郑八斤把她背在身上，感觉真是有两团硬物抵着后背，不由得动一下，心中大是奇怪。 林诗娅也感觉到郑八斤不怀好意的两下摩擦，不由得脸色一红。 郑八斤不问，她也不解释，双方都保持着沉默。 感觉到对方正在冒汗，就如雨下，不断地滚落在郑八斤的背上，只好先安慰她：“忍住，一会儿下山，找户人家，弄把小刀，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我已经受不住，小刀我有！” “你有，怎么不早说？”郑八斤说着，将她放下地来。 这是一条小沟，但是，并没有水。好在四下都有树柯，敌人一般不会发现。 林诗娅强忍着痛苦，人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只有三寸这么长。 不过，刀鞘却很漂亮，上面镶嵌着一颗宝石，下面竟然有两条龙，正在抢夺一样。 虽然很小，但是，栩栩如生，足见做工之精细，手艺之精湛。 郑八斤接过，发现没有消毒工具。 就连火机也是被没收，都不能带上飞机。是了，这女人是空姐，偷偷带一把小刀防身。 不过，好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要不是藏得深，被劫匪收到，她小命可能早就不保。 见她痛得汗水不敢滚落，把脸上的血水洗劫一空，露出更加苍白的脸色，郑八斤不再磨蹭，把刀子放在一块石头上用力地磨着，不断发出火花。 “干什么，快点，我快撑不住！”林诗娅瞪着他。 “马上就好，找不到酒精消毒又不敢钻木取火，只能用这种最笨的法子。”郑八斤说着，已经把刀磨好，确认刀身每一个角落都被火花烧过，这才扯几片狗屎花放在石头上，用刀柄不断地舂着。 “这又是干什么？”林诗娅几乎以为郑八斤是在故意的，就是在拖时间，让她活受罪。 “这叫狗屎花，具有清热利湿，散瘀止血的作用，还可以止咳，对妇科也有一定的作用。”郑八斤耐心地解释着。 “狗屎花？你他妈的骗我吧？”林诗娅痛得大骂起来。 郑八斤大怒，沉声骂道：“妈的，不懂就别乱说，再说一句，老子j了你。” 林诗娅真的不敢再说话，只是眼泪和汗水就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 “这是一种药材，俗名叫狗屎花，又叫倒提壶。”郑八斤一边解释，一边把狗屎花捣碎，这才回过头来，把刀柄咬在嘴里，伸手帮她解开肩上的沙布。 但是，血已经沾在肉上，刚一扯动，林诗娅就痛得翻白眼。 郑八斤不由得火起，提刀把袖子划开，吓得小女子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郑八斤的刀法真不是吹的，把握得恰到好处，刚好划开质地不错的布料，皮肉毫无损伤。 只是，好像用力过猛，直接划到胸前。 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干什么？不许看！”林诗娅这才发应过来，伸出右手，本能地护向胸前。 郑八斤抓住她的手，沉声说道：“再动一下，老子真的j了你！还不许我看，我见过的东西，有你吃过的猪肉多，不就是两个铜罩子吗？老子那个矿，一天要产上万斤，谁他妈的稀罕？” 这一下，林诗娅真不敢动，手也老实下来。 郑八斤还不放心，捡一块石头放在她的手里，又掰一根镰刀柄这么粗的棍子放在她嘴里，沉声说道：“咬紧，忍不住也得忍着，不然，老子废你！” 脸上一副凶神恶煞，内心却想：老子是怕你痛得受不住乱抓，扯到老子蛋痛。 要不看在你还有价值，现在就j你，再卖进南天门，也许能弄个好价钱。 林诗娅看着他恐怖的样子，果真老实下来，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再大喊大叫。 郑八斤放下心来，伸手轻轻摸一下，发现子弹并没有进骨，只是擦着一下，看来，是被那名劫匪挡去大部分力量。 这一摸，林诗娅痛得不敢声张。 郑八斤开始下刀。 她不自觉就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脸上的汗珠更甚。 好在，郑八斤的刀法不是吹的，两下就把子弹给挖出，快速地把狗屎花敷在伤口上，再用刚才划下来的布紧紧包起。 这时，她已经昏死过去，整个过程，没有叫一声。 真是个贱皮子，不骂两句就不好受，早点配合多好，不至于伤和气。 郑八斤取下她手里的石头，发现，对方捏得太紧，石头都划破手皮，就连嘴里的棍子，都被她生生咬断…… …… () 第514章、刘文青 天黑的时候，郑八斤终于把这个女人带到悬崖下面。 原本打算，把她放在安全的人家，托人照顾一二，能找点消炎药最好。然而，这里荒无人烟，根本就找不到落脚之地。 这是国外，世道有些乱，而且豺狼成群，不放心将她一个昏迷不醒的弱女子放在荒郊野外，只能“随身携带”。 也不敢往北走，不然，必将遇上那些武装人员，少不得一场火拼。自己带着一个累赘，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只能一直往南，再想办法，借道几个小国，最后坐船赶往扶桑。 好在，遍布丛林，便于藏身。 进入一片林子，郑八斤将她轻轻放下，正想要去找点吃的，就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心里不由得一喜，这家伙来得真是时候，省去不少麻烦。 那是一只土豹子，又叫狼。 根本就不知郑八斤的厉害，林诗娅一身的血腥味，就是给它送来的晚餐。 郑八斤也懒得过去，假装没有发现它，而是在林诗娅的身边等着。 果然，土豹子上当，一个恶狗扑食，打算咬一口就跑，接着再来，一直把人咬断气为止。 可惜，它并不知道郑八斤的眼力和听觉，还没有咬到小女子的咽喉，嘴上就中刀，张着的血盆大口，再也合不拢来，下巴已经和大脑分开，互不拉扯。 与此同时，下扑的身子，受到脚踢，飞到一边，肚子里本来就没有食物，这会儿连胃酸也倒出来，和着嘴上流出的血，一齐喷在地上。 郑八斤已经站起，手起刀落，结束对方生命。 这把小刀，竟然如此锋利，坚不可摧，一看就是传家宝级别。 …… 而这时，一队人马，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沿着一条两尺来宽的土路，下到山脚。 一户人家，已经只有两个老人。 不，严格说来，已经没人，这些人上山时，就把他们灭口。 阿朵的心里在滴血，虽然阿骨不是个东西，但是，他爹和娘对自己不错，家里好吃的东西都给她吃。 原本还想着，就算看清阿骨的真面目，不再和他好，以后也要把他爹娘当亲人一样看待，现在看来，已经没有机会。 “死丫头，快走，别指望你爹会来救你，他已经自身难保。”一个武士骂一句，抬腿踢在她浑圆的屁股上。 “你他妈的找死！”阿朵气得回身一脚，正中对方胯下。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直接跌坐在上。他没有想到，已经被反捆着双手的阿朵，还这么威猛。 “老实点，不然，划花你的脸。”这时，两柄枪抵在阿朵的头上，两人异口同声吼叫。 阿朵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大步往前走去。 中脚之人，伤得轻，回过气来，气得大叫一声：“老子崩了你！” 说着，真的举起枪，向着阿朵就开。 “砰！” 阿朵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那人的枪口，却是被人生生拉得对着天空，子弹不知飞到何处？ “你他妈的疯了？”来人接过他的枪，怒气冲天地骂道。 “这死表子踢我！”那人愤怒不已。 “你活该！怎么要摸她，她好歹还是公主，是你可以随便摸的吗？”来人骂两句，没有还他枪的意思。 那人努力站起身来，不敢再言语，捂着下面一步一吐气地走着，样子很是滑稽，走得也很艰难。 他的心里清楚，如果再不走，有人回头就会补他一枪，这里不养无用之人。 曾经亲眼看着，两名受伤的战友被枪毙，毫无道理可讲。 阿朵虽然大步走着，跟在一群不速之客的后面，但是，他的心里很着急。 这些人不会轻易杀她，但是，会利用她要挟父亲。 父亲才是正规军的头儿，这些人不过是一些乱臣贼子，是叛徒。 她有些后悔，不该和父亲赌气，出来找中药，真以为自己是个神医，现在连自己小命都保不住，还如何谈冶病救人？ 父亲说得对，自己还年轻，根本就不知社会的险恶，差点就着阿骨的道。 还好，关键时候看出他的本性，对自己发下的那些誓言，在生死面前，简直一文不值。 说不定，自己的行踪，就是那小子泄露的。 看来，还真是死有余辜。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见阿奇！”她突然大喊起来，想要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不，严格意义来说，是在幻想着刚才那个一米八的年轻人，指望着他脱险，逃下山，帮着传信。 唉，可惜刚才情况太过于紧急，没来得及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会想着去找人来救自己。 这里是阿奇的地盘，那人很难逃出去，何况还带着个受伤的弱女子。 “哈哈，我们司令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最好乖乖地跟我们走，别耍花样，免得受皮肉之苦。”一名用枪抵着她后背的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住你，以后让你不得好死！”阿朵说着，回头看一眼那人，不到二十岁，瘦瘦的身材，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哈哈，我叫刘文青，大国人，如果有机会，一定奉陪到底。”这家伙一只手提着一只枪，一副双枪老太婆的样子。 走在后面枪被缴枪的那人，现在腰还直不起来，正恨恨地瞪着阿朵，真心希望她不识抬举，再顶两句，借刘文青的手收拾一下，以报刚才那断子绝孙腿之仇。 阿朵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她自然明白，这小子是个亡命徒，手里一定有人命，不然，也不会从好好的大国，跑到这里来做这万分危险，刀口舔血的事。 不吭声并不是说害怕他，而是觉得跟这种人没必要，不值得和他多费口舌。 被押着走在前面的人，都是些乘客，已经不敢再坑声，知道小命要紧。 而他们的前面，有着两队人马，一队负责往前开路，另一队负责接头，也算是临时带路的人物。 这时，探子回来，说在前面一公里以外，出现火星。 接头的人提高警惕，让大队人马原地休息，探子再深入一步查看，看清情况再回来报告。 …… 林诗娅醒来的时候，发现天都黑了。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痛，但是，没有之前厉害，看来，那小子弄的那叫什么狗屎花的东西，还真是管用。 她动一下头，发现自己是平躺在地上，左边半只袖子不复存在，露在外面的整条手臂凉飕飕。 忙着伸出右手，摸一下，发现铜锣罩还在，不自觉轻夹一腿，并没异样，这才暗松一口气。 “你醒啦！”不远处的柴火边，响起一个男人关切的声音。 林诗娅暗吃一惊，想要坐起，再度扯动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 第515章、这是什么肉 郑八斤笑着，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突然，他站起身，从火上扯上一块香气四溢的肉，递到林诗娅的眼前。 这动作，温柔可亲，跟刚才不懂怜香惜玉的那个野蛮人判若两人。 林诗娅奇怪地看着他，示意将自己扶起来。 郑八斤伸出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腰，轻轻往上托起。 这动作看似随意，但是，对于林诗娅来说，知道对方是有意的，那手正好扶着她铜锣罩带，让她全身不由得一震，就如触电一样。 而面前的男人，就如没事人一样，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波澜不惊，英俊的脸上，镇静如常。 她接过肉，很烫，不自觉颠两下。 然而，肚子已经不争气地鸣叫着，是真的饿。 已经大半天滴水未进，还流血，身体很是虚弱。 很自然地把肉放在嘴边，轻轻吹两口，正准备咬一小口。 “真想不明白，你和别的女人不同。”郑八斤冷不丁冒出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她已经咬下一小块肉，香气让她有些茫然，依然奇怪地问一句：“有什么不同？” “别人都是在拼命突出优点，你到好，弄两个铜锣烧在上面，不嫌累？” “铜锣烧？”林诗娅奇怪地看着他，忘记嚼肉，回过吐来之后，不由得脸一热，沉声说道，“是铜锣罩！” “铜锣烧！”郑八斤肯定地说。 “铜锣罩！” “铜锣烧。” …… 林诗娅终于不再辩解，吃肉要紧！ 郑八斤这才一笑，回头扯一块肉在手，一齐吃起来。 “这味道真不错！只是，有点泥土气。”很快，林诗娅吃完一块，奇怪地说，“这是什么肉？” “好吃就多吃点！”郑八斤不置可否，重新扯一块递到她面前。 “谢谢！”林诗娅终于客气着，接过肉，一边吹着一边吃。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林诗娅奇怪地看着郑八斤，想从他的表情找出答案。 郑八斤没有急着回答，眼睛瞄一眼已经破烂不堪的工作裙。 林诗娅再度紧张起来，不由得把腿并得更紧，小心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可不能乘人之危，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如果我说，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当时只是一时情急，救人心切，胡乱说个名头，你会相信吗？”郑八斤移开目光，心想，老子又不是什么大丈夫，只是一个生意人，无利不起早那种。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林诗娅当然不会相信，这个所谓的缘分，那都是男人们特意安排，精心谋划，哄无知少女芳心的把戏。 她做空姐也快两个年头，想打她主意的人多如牛毛，如果没点脑子，估计现在孩子都会笑。 “就是那么巧！”郑八斤说道，“对了，你真是林木家的大小姐？为何会想着做空姐？而且，还是在大国？” “我上的是泸交大学，毕业后不想回国，对生意不感兴趣，就留下来。”不知为何，她竟然说出实话，心里一愣，没有继续说下去。 泸交？ 郑八斤沉吟片刻，不由得笑着说道：“原来，是重点大学毕业生，真是失敬，明明可以靠本事吃饭，何必还要靠脸？” “靠脸？”林诗娅更整不懂，这是什么话？ “对呀，以你一个泸交大的高材生，只要想找工作，何愁进不去其它公司，但是，你为何会选择空姐这个职业？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是，很辛苦。而且，有时还会遇上登徒子，从你随身带着铜锣烧就可以看出，你过得并不安心，随时提心吊胆。” “不许说铜锣烧！”林诗娅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知道凡是带个烧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好好，不说。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对商业不感兴趣，回国之后，也可以大展拳脚，没必要留在大国。”这是郑八斤最好奇的地方。 不是说大国不好，而是说，她回去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混得更好，至少不用抛头露面。 “我喜欢大国文化！”见他不再提铜锣烧的事情，林诗娅不再生气，实话实说，“你也知道，在扶桑，女人的地位不高，一般不让出来工作，特别是像我这种地位的人，只能待在家里，到时，找个人嫁掉，一生只相夫教子。” 郑八斤点点头，这才是大实话，对于一个有能力的人来说，还真是不甘心吃软饭。 “话虽如此，但做空姐真的屈才，如果你愿意，到时，我给你找个大公司。”郑八斤突然想把这个女人收入麾下的心思，但是，很快就自我否决。 这样的女人，不合适。 放在身边，作为一个男人，都会犯错，到时，就不是邻里纠纷，而是上升到国际层面。 说你一个小小的商人，日金日怪，日到帝国头上。 “你可不能打我主意，乘人之危，不是大丈夫行径！”林诗娅见他不说话，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准没想好事，忙着告诫。 郑八斤一愣，心说：有必要说得这么直接？就算老子真有这种想法，也不是现在，好歹也要等你伤好之后，好好看看，你们国家在拍片时候的技术。 哼哼，真有那么一天，一定换着法子，唱着“征服”，不死不休！ “都说了，我不是大丈夫，我只是一个商人。”郑八斤难以掩饰身体上的尴尬。 “你不是警察吗？怎么变成商人？”林诗娅吃着肉，不经意地问一句。 “卧槽！”郑八斤暗骂一句，竟然忘记这人看过自己的证件，那个叫王刚的人。 当然不能失口否认，说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说是香江的生意人。 原本的计划，到了扶桑之后，就以香江商人刘夜为跳板，找到林木家的大小姐，诱其拍片，一步步深入，打入内部，通过她接触西米家，再想办法把西米木子带回国内。 不曾想到，坐个飞机，竟然都会遇上劫匪这样狗血的事情，真是天地不容，嫉妒英才呀！ “哈哈，忘记告诉你，我还做着一点小生意，不耽误工作。”郑八斤尴尬地说道，事到如今，不能再用香江的身份，不然，一定会漏馅。 那种大老板级别的人，不可能兼职做警察还跨过海来。 好在，林诗娅一点也不怀疑的样子，点点头，说道：“正常，很多同学的家长，就搞几个职业。对了，这肉真好吃，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肉？” 郑八斤面色一变，沉声说道：“不要动，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说着，整个人突然跳起，一步纵到一棵大树后面，消失不见。 林诗娅呆住，骂道：“男人真不是东西，说走就走！” () 第516章、男人本色 四下一片安静，连只虫鸣都没有，只看得见火苗轻轻地跳动。 林诗娅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小声骂着：“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不断地吓人，就想让我求他留下来，好乘人之危，趁机得到我，哼，本小姐偏不。” 说到这里，她一只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挪到火边。 身体真是虚弱无比，只走几步，就喘起气来。 重新扯下一块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又是另一番滋味。 传说，只要升起火，野兽就不敢靠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一定是真的！ 林诗娅自我壮胆！ 殊不知，两条黑影，已经摸到她身后不足十米，正专注地看着她的背影，就如猎人看着前面的小白兔，既紧张又激动。 见并无其他人，两人点点头，一起向着她围过来。 心里慌得一批的林诗娅，像是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忙着一转头，就看到两人站在身后不足两米，不由得大惊：“你们是……” 她突然住嘴，借着火光，已经看清面前这两人端着枪，穿着绿衣服，不就是白天那些武装人员吗？ “哈哈！这小妞还不错，虽然脸不好看，但是，你看这身材，简直不要太捧，一看就是从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小媳妇，一定是耐不住寂寞，正好，哥两个跟她点雨露，好好滋润一下。” 林诗娅心里一沉，她当然知道，对方说的面语，也明白其中意思。 心里把郑八斤骂一遍，早知如此，不如便宜那臭不要脸的。 本来就受伤，而且流血过多，腿都发软，不可能逃得掉。 何况，这两人手里的枪。 这如何是好？ 不过，身子依然本能转过来，对着两人。 “是不错，你看大长腿，一会儿扛在肩上，真是美死也甘心。”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林诗娅靠过来，就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以尽情玩弄。 “不要过来！”林诗娅用面语说着，难掩惊慌之色，声音都有些发颤。伸手往后抓一把，抓到的只是一根树枝。 这时，她才想起，防身那把刀，已经被刚才那个男人带走。不由得在心里骂那人缩头乌龟，毫无男人本色！ “哈哈，原来小美人喜欢这个！”两人看着林诗娅手里仅有指头那么粗的树枝，笑得肆无忌惮，“竟然还会说面语，一会儿，叫起来大家都听得懂，都不用带翻译！” “不要过来，我们是一家人！”林诗娅想死的心都有，单手护在胸前，撑两下，没有手的辅助，竟然站不起来，大长腿更加激起两人的战斗欲。 她想表达的是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但是，两人听了，会心地笑道：“对对对，马上就是一家人！” “哎，不对，这小妞怎么有些面熟！”一个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树上突然跳下一条人影，刀光一闪，从他的头部直接穿过。 另一个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头上受到一记重击，当场倒下，手里的枪却被人接过。 这时，中刀那人身子慢慢偏移，接着倒在地上，手里的枪也被郑八斤没收。 速度太快，林诗娅根本就没有看清发生什么事，面前的两个男人就一死一伤。 郑八斤就如从天而降一样，这会儿，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两个字形容“酷毙了”！ 再看那中刀的武士，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刚才那刀，明明是从头顶进去，竟然生生割开半个头，又从脖子下面出来。 脑桨子和血混在一起，飞洒一地，飞溅不少在林诗娅本来就很受伤的套装上，让人看着都恶心，想把刚才吃下去的肉全部倒出。 郑八斤就如没事人一样，耍两下刀，甩干手上的血，突然刀锋一转，划开昏过去那人裤子，血跟着流出。 那人被痛醒，大叫一声。 看清面前的情况后，不由得惊叫连连！ “说人话！”郑八斤听不懂，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喝道。 可惜，那家伙被骂得一愣，不敢接话。 他已经认出郑八斤，就是在山上被子弹追着滚下山的人物，想不到还没有死。 “他说的是面语，说什么妈勒格逼！是什么意思？”林诗语突然接过话。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继而大怒，手里的刀再度划向对方的大腿。 那人大叫着，血流不止。 “他又说什么？”郑八斤看向林诗语，想不到她还会说面语？ “他说，啊哦，老子服了，不要再这样一刀一刀的割，给老子一个痛快！”林诗娅进行原文翻译，本身并不是很懂具体意思。 郑八斤的脸色很难看，突然一脚踢在那人肚子上，让他直飞出两米多。 这一家伙，用力太猛，那人胃里的东西全部倒出，说话都不利索起来，想骂也不敢。 郑八斤不再理他，知道敌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提起死透的那人，放在火上，身上的血还在流，很快就把火浇灭。 四下里变成一变黑暗，但是，被烧糊的血味依然清晰可闻。 面点人稍微缓过点劲来，想要趁机逃走。 刚挪动几步，就被郑八斤提着头发拖死狗一样的抓回，沉声说道：“想要来个痛快，就说实话，但凡有一句让老爷我不满意，就先下你一条腿！” “我说！”那人竟然说起大国语，让郑八斤不由得一愣，心说，他妈的明明会说人话，偏要陕西骡子学马叫。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奇哥的人，你最好放了我，不然，奇哥……啊……” 那人话未说完，突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就连远处的七匹狼都吓得瑟瑟发抖，想逃都没有半点力气。 那人摸一把已经从膝盖处骨肉分离的一只腿，强忍着痛苦，乞求道：“好汉，你给我个痛快，我什么都说。” “来这里做什么？为何要抓我们？” 郑八斤的话，看似平静，心平气和，但是，那人听着，就如晴天霹雳，不由得身子发抖，颤着身子说道：“本来阿奇让我们来这里抓阿朵，但是，正好撞上飞机落在这里，临时起意，绑架里面的人物，正要送回总部。” “阿朵是什么人？为何要抓她？” “她，她是总统的女儿，抓她只为增加筹码，方便和政府讲条件。” 郑八斤心里一惊，原来，阿朵的身份不简单。怪不得，她也知道这些人的头目叫阿奇。 说起来，这个阿奇的祖上还是在大国，旧社会有着一定的背景。可惜，带着一群人逃到国外。 前一世的记忆里，这家伙统治整个三角地带，垄断八成的毒品交易。 自己怎么就这样背，竟然惹上这么一群人？ 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当然不比国内。 弄不好就要身死道消，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时间已经不多，敌人已经向着这里靠拢。 郑八斤来不及多想，突然一刀结果那人。 对方连哼都来不及，就此失去生机。 郑八斤抱起林诗娅，快速逃去。 林诗娅的惊叫之声，依然引来一发子弹。 () 第517章、刘文青的过去 郑八斤左冲右突，就算是抱着一个人，依然速度快得惊人，让过一颗颗子弹。 “闭嘴！”郑八斤沉声说道。 吓得大喊大叫的林诗娅终于反应过来，大气也不敢出。 郑八斤躲在一棵大树后，单手抬枪，瞄准冲在最前面的那名武装人员。 毫无疑问，那人应声倒下。 这会儿，林诗娅也不敢再大叫，而是用手捂住小嘴，惊慌无比地看着前面，但是，看到的仅是一片黑暗。 郑八斤开枪之后，抱起她赶忙闪到一边，藏匿起来，就听到子弹向着他刚才的位置狂射而来。 对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兵呀，受过专业训练，要不是闪得快，一定会被乱枪打死。 不过，在这样的黑暗之中，反而方便郑八斤出手，要不是身边有这个拖油瓶，他一个人可以把对方全部干翻。 敌人还没有看到郑八斤，就死掉一个，士气受到严重的打击，不敢再冒然上前。 郑八斤借着这个空档，再度带着她逃出一公里左右。离开对方的射程范围。 现在有枪在手，自然不会再害怕对方人多势众，唯一顾忌的时，他们手里的人质，如果把那些乘客推上前来，当成挡箭牌，那还真不好下手。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都是同胞，不想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手里，不然，内心永远不安。 郑八斤停下，腑身听一会，发现敌人没有再追来，这才抱起惊慌无比的林诗娅，向着南方而去。 林诗娅的小腰，就如被蛇缠住一样，心里仿佛揣着一只小兔子，“呯呯”直跳。 对方身上传来的热量，仿佛要把她汗水蒸干一样，使其心里五味杂陈，意乱情迷，不知所措。 好在，天色太晚，根本看不见彼此面部表情，不然，还真是有些尴尬。 郑八斤并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如何避开敌人，如果遇上，只有一个字，干！ 对于他来说，再漂亮的女人，前一世都见过，心态已经是几十岁的老头，这点定力是有的，不说坐怀不乱，至少大脑可以控制小脑。 当然，偶尔做出两次出格的事，那是因为需要，形势所迫。 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没有遇上一户人家。 这时，前面发现一座山，不陡，但是，有些高。 郑八斤想都没想，就往上爬。 抢占有利的地形，就算是天亮之后，敌人追上来，也可以把林诗娅放在安全的位置，敌人打不到。自己才可放开手脚，把他们全部干翻。 他不知道的是，对方发现枪被郑八斤抢走，还出手杀死他们的人，已经不敢追来。 发现郑八斤已经走远，竟然坐下把郑八斤二人吃剩的肉当成免费的晚餐，一扫而光。 …… 天亮之后，武装人员不再追赶郑八斤，觉得没意思，没必要把大量的力气放在追一个会咬人的狼上面，又没有太多的油水可捞。 押着一群被绑架的人继续向南，找个安全的地方，请示汇报后再定夺。 被绑架的人们又累又饿，心里又害怕，但是，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敢流泪。 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时过着衣食无忧，万人尊重的日子，哪里吃过这种苦，遭过这种罪，被眼前的困难压倒属于正常。 那个富态女人已经走不动，高跟鞋子也走掉，腿上全是刺柯划出的伤痕，虽然不深，但是，很痛，一边走一边小声哭泣。 最要命是的，腿板上全是泡，开始流着淡血水，现在已经血肉模糊。 武装人员很是鬼火，但是，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到手的肥羊就这样杀掉，还得流下慢慢薅羊毛不是？ 好不容易走到一座山前，前面就是公路，刘文青决定休整一下，派出一个小伙子，让他去找车来拉人。 刘文青不过二十岁，本来家里有钱，他哥是搞运输的，一年好几万的收入。人们总在私底下说他，钱是有，就是没文化。 他哥就想把兄弟供个大学出来，为家里人长脸。 谁知，刘文青也不是读书的料子，一个乘法口诀几十天背不得。看电影打架倒是很牛，班上的同学几乎被他挨个捶一遍，不服都不行，全部成他手下，学着电影上那些大侠，在街上行侠仗义。 终于有一天，弄出事来。 有人强抱一个女学生！ 刚好被刘文青撞见，正义感爆发，一石头把那人搞翻，结果弄出人命。 这一下，家里的人慌乱起来，知道事已弄大，在家里肯定是呆不住，就安排他连夜跑路，来到面北。 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仗着下手狠毒，面北正好很乱，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大哥。 一场打架下来，刘文青一个人砍死砍伤十几个，阿奇发现他是个人才，就收入麾下。 短短四年时间，他帮阿奇杀过无数人，带过无数货，越来越受到重用，已经升成副司令。 当然，阿奇的势力也在不断壮大，官方都不敢招惹。 这一次，阿奇得到消息，说总统的女儿在北方出没，可能要逃出国，就让他带着二十多人来抓。 没想到，遇上飞机落在这里，他抓走阿朵的同时，觉得另一个发财的机会到来，自作主张把这些人全部押回去，再一个一个敲打，直到炸干最后一滴血。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在半路遭到袭击，还死了三个兄弟，是他无法接受的现实。 越想越气之下，决定兵分两路，一半人押着那些绑着的人等车回总部，他亲自带上几个人，要把伏击者抓出来。 他确信那人不是官方，一定是和他一样流落在此的英雄。 单从枪法不错这一点，只要收入麾下，一定能帮自己干出更大的事业。他深信，要不了多久，阿奇自立为王，自己就是司令，让这小子干个副司令什么的，也算是对得起他，必然会为自己卖命。 而郑八斤，在山上守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人追来，不由得放下心来，带着林诗娅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体力恢复一些，手上的伤也没恶化，就连额头上那一块皮，在之前阿朵包扎的基础上，已经有所好转。 只是，她担心的是，会不会留下疤痕？ 郑八斤没有理她，在生命和面子问题上，熟轻熟重？ …… () 第518章、表白杜枫琪 国内，已经是国庆，秋城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不管是乡里还是城里的人，都喜欢在这个时候进城，各种类型的商品都打出优惠价。 小红已经出院，本来伤得就不重，这会儿，跟着清清忙出忙进，招乎着四方来客，耐心为人们讲解着各种型号自行车的优势。 清清忙得忘记自己还有个丈夫，她已经习惯郑八斤是一个大忙人，并没有在意他现在去哪儿？ 一天卖出上百台车，抽屉里都装不下白花花的钱，只好拿一个包，把十块以上的装进去，一直挎在身前。 好在，这时候的秋城，像是平静不少，小偷都不敢再光顾车行。 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天都黑了，顾客散尽，两个女人才发现，累得双腿发软，口干舌燥，坐在店里不想动。 休息一会，两人站起身，把店里的钱全部装进包里，再店门关上，外面已经灯光辉煌，到处是大红灯笼高高挂。 街道上依然热火朝天，行人如织，赏着花灯。 两人本想找辆三轮，直接回家，但是，却找不到，好像他们也回去过节。 没办法，两人跟着一群舞狮团，来到火腿店，与杜枫琪合兵一处，一起回小区的家里。 王定梅已经提前回家，带着孩子把饭做好，就等着大家一起吃。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清清突然想起郑八斤，心里骂道，这个死没良心的，过节也不来陪自己。 就算再忙，打个电话总有时间呀。 杜枫琪也觉得郑八斤过分，但是，看着清清不高兴，也不再提，而是招呼大家快吃饭，并夸王姐好手段，做这么多好菜。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清清心中一喜，以为是郑八斤回来，忙着去开门。 看到的竟然是一个陌生男子，难掩失望地问道：“请问你找谁？走错门了吧？” “请问是郑八斤郑老板的家吗？”来人手里提着烟酒，一副笑脸。 “你找他有事？他不在家！”清清奇怪地看着他。 “原来是强子呀！吃饭吃饭。”杜枫琪认出来人是刘自强，有些意外。 “你们这会儿才吃饭呀！我已经吃过。”刘自强从清清身边挤过身子。 清清也认出他是杜枫琪的同学，不由客气道：“过来坐坐，怎么还提东西？” “一点小意思，特意来感谢郑老板出手帮忙，那件事儿，刚刚处理好。”刘自强果真是个急性子，恩情不过夜，都不等过完节就来找郑八斤。 “郑老板很忙，好久没有回家，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过来吃饭。”杜枫琪自然知道他的脾气，如果不收下这些东西，他会几天睡不着觉。 刘自强其实并没来得及吃饭，而是通过法院，刚刚和那家人谈妥，就急着买东西来感谢郑八斤，连家都没有回。 本来想请法院的人吃饭，人家连过节都没有休息，一直陪着自己从昨天就谈到今天。 但是，法院的人说什么都不和他一起吃饭，而是急着回家团圆。 王定梅已经找来碗筷，递到刘自强的手里。 她看出刘自强一脸的疲惫，连胡子都来不及刮一下，就如苍老十岁，肯定是一夜没睡，哪有时间吃饭？ 或者是刘自强本来就很饿，又或者是看着面前全是美女，盛情难却，就接下王定梅拿来的碗，跟着一起吃饭。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杜枫琪有一丝心痛，正色说道：“强子，你这个脾气应该改一下，凡事不要急，得慢慢处理。” 刘自强以为说他吃饭太急，有些尴尬地停下，说道：“见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意思说，像当初那件事情，就不能急，你看，人都苍老许多。”杜枫琪忙着解释。 “唉，那老头的儿子，还真是个难缠的人。我按郑老板教的法子，把保险公司一起告上去，不再自己垫钱进医院，他终于作出让步，让我先把医院的钱付清，就答应私了。结果，我信以为真，只想付钱早点省去这场心。” 刘自强叹一口气，边吃边聊，像是要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结果，他又反悔，我没办法，只能通过法院来解决。谁知，法院把钱判给保险公司，陪我垫付的医药费，他又不干，不在上面签字。整整谈两天，才达成共识，我一共陪他一万五千块的误工费。这样一来，老人连着保险公司的后续治疗费、营养费之类的，一共得三万多块。” “这些钱，一分都没有给老人，全部进入他的腰包，我真替那老人不值，怎么养这么一个儿子。” 说着说着，刘自强开始激动起来。 “好了，不说了，吃饭。”杜枫琪心里叹一口气，安慰这个老同学，自己的事情都吹不冷，还操心人家两母子分钱的事情。 那老人的儿子，她见过，名叫马晓伟。 当初，她带郑八斤去食品一厂拉机器，就是请的三轮车司机马晓伟。 说好五块钱，竟然中途反悔，坐地起价，毫无信誉可言。 还好郑八斤没惯着他，还连自己也安排在三轮车上让其拉着，想想都觉得解气。 不过，自己当初也受罪，屁股被硌个包，几天都还在生痛。 不知不觉，刘自强就喝多两口，说话也变得不利索，舌头打结那种，看着杜枫琪说道：“小枫，你知道吗，从读书那会儿起，我就喜欢你。” 杜枫琪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王定梅看着他，心想，这小伙子还不错，如果真的和杜枫琪好上，还真是很般配，不由打趣说道：“现在喜欢也来得及。” 说着，看一眼清清，意思相当明显，是要一起闪开，免得在这里当灯泡。 谁知，杜枫琪突然一声叹息，摇摇头说道：“我俩不合适。” “为什么？”不单是刘自强，奇怪而又失望的眼神看着她，就连王定梅等围观的女人，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人明明就是最合适不过，都是文化人，一个在国企，端着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一个人才出众，不就是郎才女貌吗？ 王定梅最先沉不住气，抢着说道：“我觉得很合适。” “合不合适我还不清楚？你觉得合适，你答应他好了！”杜枫琪白王定梅一眼，心想，对不起强哥，我的心里已经有人，容不下你。 这样一来，气氛就有些不对劲。 还是王定梅打破尴尬，笑着说：“开玩笑，不可当真，人家刘兄弟这么出色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么一个二婚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清清不知说什么，只是跟着笑笑，就当刘自强刚才不过是开玩笑，不是向杜枫琪表白。 她打开电视，说这段时间太忙，竟然连电视都没开过，郑八斤说过，电器要经常用，不然会生锈。 王定梅奇怪地看着她，心说，人也一样。 电视上，一个漂亮的女播音，非常标准又极具磁性的普通话，正在说着一则新闻：“现在基本确定，这架飞机飞出国界，但具体情况还在进一点调查，我们将继续关注后续的情况。” 杜枫琪笑道：“这是怎么回事，飞机飞出国，不是正常的吗？” …… () 第519章、曾经相恋 省城，气温依然不冷不热，大家都穿着短袖衣服。 本来是放假过节，但是，春昆市警局办公室，周副局长看完新闻，却是坐不住，站起身来走来走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的头上，一直在冒汗。 里面站着的两个小警察大气都不敢出，四只眼珠随着周副局长的步子不断来回移动。 “泸市也传来消息，说飞机根本就没有到达，郑八斤就在这辆飞机上，一定是出事了？”周副局长突然停下，看着两个手下。 两人点点头。 “怎么回事？飞机好好的，怎么就偏移航线，一定是出什么大事，难不成，竟然会遇上劫匪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安保是干什么吃的？” 两人不知说什么，严格说来是不敢说话，航空公司他们管不到。 “你二人速速去办，组建一个小队，便装出行，先到边界上去看看情况，不对，先联系边防，看有没有飞机强行飞过？”周副局长像是分寸大乱，马上改变主意。 “是！”两人说着，忙着下楼去联系。 …… 郑八斤正躺在地上，透过树林中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星。 都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一点也不假。 他看一眼坐在树边的林诗娅，她对昨晚的中秋并没有什么感情，而是跟着他一路逃亡。 现在，终于逃出敌人的射击范围，郑八斤也没有心思在这里补个节日。 “对了，我们为何要逃往南边，这样一来，不是越走越远吗？”林诗娅看向郑八斤，突然说道。 原本以来，她一直对郑八斤抱有警惕之心，所有男人都一个样，都会馋她的身子。 然而，经过两日的相处，她发现，郑八斤跟那些男人不一样，虽然有时会用眼睛盯着她大腿看，并没有乘人之危，就算是抱着她逃跑，也只是浅偿辄止，没有进行深层次动作。不然，以她一界弱质女流，早就成为他的下饭菜。 当然是把你带得越远越好，这样方便培养感情。等到扶桑，你还不得以身相许，不要说一台发动机，就是把整个家族掌握的高科技术倾囊相授，也会心甘情愿。 郑八斤这样想着，心里很是期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淡定：“你傻呀！敌人肯定会在北方布下天罗地网，不会让我们生还，只能走别人想不到的路。” “这……”林诗娅很不高兴，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傻，不然，也上不泸交大。 想想郑八斤说的话又有几分道理，但是，别人都想得到的事情，那些武装人员一定会想到，说不定，已经派人在南方布下天罗地网。 “好了小林子，早点休息，恢复体力之后，我们尽快离开，不然，敌人追上来很麻烦。” “叫你叫称我小林子！”林诗娅再度提出抗议。 “小林子在大国可是尊称，而且叫起来顺口。”郑八斤闭上眼睛，随口说道。 “哼，那我就叫你小安子！” 郑八斤一愣，心想，那自己成了什么？不能抹黑历史人物呀！ “行行行，不叫你小林子，叫小林总行吧？”郑八斤重新闭上眼睛，真打算养一会儿神。 “哼，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小林子就是指那些阉人。” 郑八斤：“……” 这小妮子懂的还挺多，真是失敬。 …… 春昆市警察局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周副局长，听到一个让他不安的消息。 飞机真的飞到国外，而且，发生坠机事件，据边境得到的消息，还听到枪声。 周副局长马上安排，让人带着几个精明的干警，连夜赶到边境，想办法潜入过去，必要时接应一下郑八斤。 军队当然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可以调动的，如果经过高层，他的计划就会失败，现在只能暗自祈求郑八斤命大，通过自己的能力，在那里存活下来，再想办法逃出生天。 竟然有枪声，那就说明，他并没有死，可能还和那边的武装分子发生冲突。 那里自然不像国内，现在乱得很。 至于其他乘客的安全，不是他一个副局长考虑，有航空公司会去解决。 其实，此时的航空公司，比他还急，已经上报总公司，正在托人向空军师打听。还没有得到可靠消息，只知道飞机被人劫持，在面北方向，敌人的意图不明。 有人猜测，只是一起绑架案件，只是牵扯到国外，就不好调动大量的人员，引起纷争谁都担待不起。 但是，这些事件涉及的人员之多，让人震惊。特别是乘员们的身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 泸市，新修滨江一号小区，又叫公务员小区，除市政府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一些有钱的老板才买得起。 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在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房子里，一直坐在电话边，看着一本叫《三国演义》的书，金丝楠木上摆着一茶具，颇为悠闲。 他知道女儿和老婆的具体出行路线，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要回来。 他打过间中买下的房子里的电话，没有人接，说明已经出发。 老婆以前是高中语文老师，早在几年前，就辞职成为女儿的专职陪读。 老婆说那里气候好，不冷不热，一定要女儿去哪里读书，不然，全国哪个学校他女儿进不去？ 电视上看到的新闻说飞机飞到国外，老婆孩子正是乘坐那架飞机。 突然，他想到一个名字，忙着翻出电话本，找出她的电话，也不顾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把电话拔出去。 电话听筒响了十几秒，对于他来说，就如一个世纪那么长。 “喂，请问你找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就如还在上班，并没有休息一样。 “宋妉，是我，刘吉呼！” “约，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我看，是老婆不在家，想我了吧？”对方传来调侃的声音。 刘吉呼对着话筒，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道：“我真有事请你帮忙。” “唉，你个没良心的，就不会哄哄我？”对方传来一声叹息，像是很失望，依然说道，“都几年没联系，有事才找我，到底什么事？用得着你放下脸来。” () 第520章、不给对方一个痛快 尽管刘吉呼觉得这么晚找曾经相爱过的宋妉帮忙，不太合适，依然开口求人：“我女儿刘雪和老婆从春昆回来，一直没进家门，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她们坐的航班是不是已经出事。” 宋妉心里一沉，不会这么巧吧？但她故作轻松地说道：“好吧，你个没良心的，没事还真不会给我电话。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那母老虎老婆，我才不会管她坐机还是做狗。” “麻烦你。”刘吉呼小心地说着，强行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直到对方挂下电话，传来忙音，他才慢慢挂下电话，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几分钟后，电话响起来。 他也不顾什么礼节，马上接起来。 不等说话，对方就着急地说道：“我查过，你女儿和老婆正是坐的春航27号。” “什么？”刘吉呼惊讶的声音有些夸张，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把一个上位者稳如老狗表现得淋漓尽致。 “飞机已经出事，查出飞到面点，具体原因还在查，不过，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事，公司已经联系空军师，申请派直升飞机过去查看。只要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对方已经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她这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就是在等领导的指示，领导在等空军师那边的消息。 她干过几年的空姐，知道飞机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是灾难性的大事。 “那就谢谢你！”刘吉呼说着，挂下电话，手紧紧地握在上面，不肯松开，脸上阴晴不定。 当初，与宋妉分开，就是因为，她一天到晚都在天上飞，老是担心她会出事。 再加上，当时事业刚好起步，领导的女儿看上自己，两相权衡，毅然决然分手。 那时候，只能靠工资吃饭。 他不过是一个厂里的小职员，一个月几十块钱。而领导的女儿，已经开上小车，吃的穿的，是他不敢相象的事情。 没想到，事隔十余年，自己一路高升，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而宋妉也成为春航的销售经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叹出几口气，看着电话，拨出一个电话。 与此同时，正在各方打听消息，连夜加班的周正，突然听到电话响起。 由于是夜里，电话的声音有刺耳，但是，依然被办公楼里忙碌的声音给压下去。 周正接起电话，着急地问道：“这里是春昆市警察局，请问哪里？” “我是沪市政府的刘吉呼，请找一下周正副局长。”对方传来的声音，也像是有些急切。 周正不由得一愣，压着声音说道：“我就是周正，老同学，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他的心里隐隐一疼，不会是和飞机有关吧？ 这一夜，不下十个电话是跟飞机有关的，大部分人他不认识，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电话，都是说亲人在这架飞机上，担心亲人的安危，打电话来了解具体情况。 他只有好言相劝，让大家一定要相信政府，相信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但是，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派出去的警力，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到达边境，他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情况。 如今，面对着老同学，他真不知要如何回答？ 也只能说，已经派出警员，还联系过边疆地区的警察，尽量取得他们的帮忙，第一时间赶过去，同时，正在和军分区联系，请他们帮忙联系边防官兵，必要的时候，过去几个人查看情况。 …… 相对而言，郑八斤的小日子不要太好，身边有个漂亮的空姐陪着，已经把脸洗干净。 女人天生就爱美，就算是危机重重，都找到一条小水沟，让郑八斤帮她放风，下水洗个澡。 郑八斤心里发愣，这种地方，没有人会偷看。 如果有，那就是敌人。 他正爬到棵大树上，方圆几公里地方，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静，就连水沟里的林诗娅，也看得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可怜，她以为，月光下，看不出任何名堂。 哪知道，郑八斤把她的铜锣烧看得清楚，见她轻轻取下来，放在水沟边，细心地清洗着每一个角落…… 这时，他才发现，很多部件，都像波波野衣，还真是铜锣烧迷糊之前的认知。 说他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是，这个时候，控制力一定要有，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公里以外的树丛中之中，鸟被惊飞。 郑八斤心里一沉，该来的还是要来。 郑八斤赶紧下树，对着水沟边说道：“快走，敌人来了！” 林诗娅猛吓一跳，赶紧跳起来，这才发现太过于坦诚，紧急之中，有些慌乱，一只手穿衣成困难。 郑八斤都跳到她的身边，她还没有准备好，只是把铜锣烧扣在上面。 郑八斤骂一句，忙着帮她胡乱系一下，将地上的衣物随便从身上套下，处理一下水沟边的痕迹，拉着她就往高点而去。 水沟边，相对来说要低一些，如果被敌人抢先占到高点，二人无疑就是活靶子，不被打成筛子才怪。 敌人来得很快，显然是对地形很熟。 郑八斤刚找一个可以让她暂时安全的地方，就看到十几个人过来。 这些人全部武装，没有人质在手。 一定是把那些乘客转移走，还调动其他人，专程来抓自己的。 不过，这样一来，郑八斤可以放开手脚干，不怕伤到同胞。 林诗娅面色绯红，就算是晚上，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叫郑八斤帮她，而是一个人重新把衣服弄好。 这时，郑八斤的枪响起，吓得她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动弹，连头都不敢抬。 郑八斤只开一枪，放倒走在最前面的那人。 敌人吓得赶紧找树木隐蔽身形，不敢再冒然上前，但是，对着郑八斤二人所在方向，就是一阵狂扫。 敌人很是狡猾，打完一发子弹，看着上面没有动静，迅速分成几个小组，一组用火力掩护，另外几组绕开，向着郑八斤二人的方向围过来。 可惜，他们不了解郑八斤，眼力就比他们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突然又是两声枪响，专打走在前面不怕死的人，而且，不打死，只打手和腿。 一时之间，嚎叫之声此起彼伏，敌人开始慌乱起来。 就连伏在地上的林诗娅，都有些不忍心听着鬼哭狼嚎的叫声，责怪他为何不给对方一个痛快。 郑八斤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非专业性的问题。 要是你个小美人落在敌人手里，他们会给你好果子吃？ () 第521章、山间逃亡 与此同时，山脚下，快速开来几辆卡车，里面下来上百人，全副武装，向着山上扑过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山顶上，郑八斤还在和对方僵持着。 敌人们还没有看见郑八斤影子，就有三个武士受伤，哭喊声已经把他们吓怕，不敢再上前，而是全部隐蔽起来。 但是，郑八斤清楚，已经动枪，敌人会大规模增援。 真的到那个时候，就算对方洗干净脖子，不还手，等着自己去抹，也很费事。 他不能再等！ 想到这里，郑八斤突然向着山顶的另一个方向，快速移动，找好一个方位，对着敌人一通扫射。 这一次，不再留情，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活下来的敌人，吓得往后撤去，完全离开郑八斤的射程范围。 而就在这时，郑八斤也看见山下另一个方向的车灯，不由得深叹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敌人调动大量武装力量，是要把自己困死在这荒山野岭。 到时，子弹总有打光的时候，束手就擒有损面子，战死又不是自己的作风，还得留下有用之躯，保护身边的人。 不，是保护对自己好的人，不是身边这小妞，她的死，跟自己有何关系？ “别丢下我！”林诗娅像是明白郑八斤的心思一样，突然可怜兮兮地说道。 郑八斤一愣，心想，老子就让你体验一下车轮战的厉害，以报几十年的世仇。 “带我离开这里，我怕，到时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这话就有点诱人。郑八斤停下脚步，突然改变主意，就算是车轮战，也要让老子先上。 林诗娅还要开出条件，求这个男人带自己离开，郑八斤已经回身，抱起她，飞快地向着左侧而去。 必须在敌人大部队赶到之前离开这座山，不然，就会被包围。 好在，下面的十几个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以为郑八斤还在对着他们，时刻准备开枪之时，他已经逃出上百米。 如果单身一人，估计敌人要追他都很难，完全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带着女人，逃出的概率就大打折扣。 …… 第二天，清清等人老早就起来，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刘自强，酒还未醒，一地的呕吐物，仿佛把昨晚吃下去的所有食物都倒出来，还连带着黄胆。 王定梅白了一眼杜枫琪，心说，这是你的同学，就不会照顾一下，还要等我来打扫，原来，你是凭本事单身，你还心里有人，人家名花有主，想都不要想。 不过，她依然提起扫把，开始打扫起来，先撒上一层炭灰，然后再一同扫进灰撮里。 刘自强终于醒过来，看着王定梅在打扫地上，还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尴尬地说道：“有劳嫂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昨晚一高兴，多喝两口。” “喝不起，就别喝这么多！”杜枫琪心里叹一口气，但是，嘴上没有说什么。知道这家伙借酒向自己表白，被拒绝，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哪是高兴？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过一会儿就没事。”刘自强说着，逞强站起来，但是，眼前一黑，摔在地上，水泥地皮把嘴也磕破，血流不止。 杜枫琪一声惊呼，惊动正去倒灰的王定梅，忙着丢下灰撮，帮着把刘自强扶起来。 这时，清清从卫生间里跑出，正遇上从主卧室里出来的小红，连拖带扶，四五个女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刘自强弄下楼，叫上一辆三轮，送到医院。 王定梅担心着孩子，忙着回去照看。 郑八斤并不知道家里昨晚进个男人，还在那里喝醉，过夜。 不过，依然感觉眼皮猛地跳两下。 他们已经在另一座山上，这山连绵起伏，不再孤立无援，如果敌人追来，方便逃跑。 林诗娅这才缓过气来，看一眼郑八斤，说道：“被你夹得怪疼的，腰都要断一断。” 听不出她是在怪自己，还是怎么嘀，郑八斤习惯性回一句：“大不了还你，让你夹一次！”心里骂道，以为老子在写道德经，老子愿意？为了方便打枪，只能腋下夹个百十斤的人，还要不停地跑，正所谓顶着碓窝唱戏——费力不讨好！ 林诗娅并没有反驳，郑八斤有些无趣，站起身来说道：“那好吧，你现在自己走。” 说着，一个人向前慢慢走去。 林诗娅以为他生气，有些后悔，但是，咬咬牙，站起身来紧紧跟上。 走不多远，前面的灌木多起来，郑八斤不打紧，用枪掩护着，扒开丛林往前，只是走得慢，等着她，不然，三分钟就甩她一条街。 林诗娅就不一样，从小生活在海滨城市，长大后在大国来读书，也没有进过山，还穿着高跟鞋。 平路还好一点，如果遇上下坡，那就如野兔一样，只能栽筋斗。 没走多远，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郑八斤也没有理会，而是慢慢走着。 她吓得大喊大叫，见郑八斤不理她，不由得骂道：“坏蛋，你这样就生气了，不理我？” 郑八斤叹一口气，走回来说道：“不就是两只蚂蝗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着，看一眼林诗娅的小腿，果然上面叮着两只山蚂蝗，已经吸进肉里，林诗娅想用手去抓，但是，又不敢，只能看着，单手乱挥。 郑八斤伸出手，一把掌把蚂蝗拍落，还好，这玩意儿刚叮上不久，没来得及吸出大量的血，只是留下两个血珠。 林诗娅吓得不敢再走，用手摸着略微肿起来的两个小血包，担心地问道：“会不会留下疤？” “应该不会！”郑八斤说道，“这玩意外有个奇怪的习性，白天都是睡着的，走路不能讲话，吵醒才会叮人。” “真的假的？”林诗娅不敢相信，但是，看郑八斤就如没事一样，他身人并没有，不由问道，“它怎么不叮你！” 它喜欢叮后面的。 郑八斤没有说实话，只是一笑，说道：“谁让你细皮嫩肉。我皮子厚，所以它不喜欢我。” “我看你是脸皮厚！”林诗娅没好气地骂一句。 “厚有厚的好处，你没听说过，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得够！”郑八斤说着，不想耽误时间，把她扛在肩上就走。 “放我下来，你这坏蛋！”林诗娅心里骂着，这小子真野蛮，不会温柔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 第522章、乌饭子解馋 郑八斤走得很快，虽然扛着个人，就如没事人一样，如履平地。 正当林诗娅被颠得反胃的时候，郑八斤停下来，把他放在一块空地上。 林诗娅喘着气，骂道：“你就不会温柔一点？” “抱着你，你说占你便宜，扛着又不舒服，你到底要怎么样？小姐，这是在逃命，不是旅游观光。”郑八斤说着，坐在地上，鞋子已经和脚完全脱离开来，不能再穿。 林诗娅看着他被刺划得血珠子直冒的脚，不敢再说话，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是自己不领情，不识好歹？他把自己丢下，将如何是好？ “你知道吗？刚才那片灌木丛中，空气太湿，蚂蝗成群。可是见洞就钻的家伙，你也见识过，没洞也会打洞，要是钻入体内，可以在里面繁殖。”郑八斤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你才像蚂蝗！”林诗娅白他一眼，说道，“你脚不疼吗？” 郑八斤把一只蚂蝗拍飞，没有回答她这一幼稚的问题，突然拔出林诗娅给他的小刀。 “你要干什么？”林诗娅吓一跳，紧张地看着他，一只手赶紧护在胸前。 郑八斤没有理会，把自己的裤脚切下来，将鞋底挽在裤脚内，做成一双临时的鞋子。 林诗娅看得呆住，这样也行？ 然而，郑八斤下一步动作，直接吓得她又是一声大叫。 郑八斤已经把她的高跟给切下来，丢在一边，沉声说道：“再这样大呼小叫，小心我做了你！” 林诗娅果然不敢再说话，而是用右手捂住小嘴，眼泪不停地流下。 郑八斤深叹一口气，说道：“好了，别哭了，如果相信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如果不信，你可以请便。” 说着，站起身来，向着山坡上走去。 “你要去哪儿？别丢下我！”林诗娅着急起来。她知道，如果没有郑八斤的帮忙，她一个弱女子，在这大山之中，意味着什么？ 就算不遇上那些武装人员，都会被狼撕成碎片。 “我去找点吃的，别大惊小怪好吗？”郑八斤说着，头也不回，将宝刀别回腰间，心里骂道，女人就是麻烦，特别是这种娇生惯养的女人，一点苦吃不下，就知道叫！ 林诗娅看着他黑吃自己的祖传宝刀，有些痛心，却又无哥奈何。 但愿，他说的是真的，不骗自己，真是去找吃的。 这时，她才感觉，胃里空空如也，极需补充食物。 而地上的一条蚂蝗，离开潮湿的环境，躺在泥土里，身体上的水分，被吸干，没有太大的力气，只能做垂死挣扎。 她有些不忍，捡一根小草，想把它扒到下面丛林中。 现在的自己，何偿不是像这条小虫子，身不由己，失去独立生活的动力，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难以自拔。 正在这时，蚂蝗在小草上突然身子一弹，直接飞到她的腿上，吓得她大叫，又不敢用手去拿，就连手里的小草都丢到一边。 蚂蝗已经附在腿上，吸盘深入皮肤，疯狂地吸食着血液。 她痛，更多的是害怕，但是，这会儿也顾不这许多。一边大叫，一边忙着用两个指头，紧紧地抓住它柔软的身体，用力往回扯，想要把它丢到一边。 然而，对方不要命似的，身体被拉长，最后扯断，吸盘依然紧紧吸住，死不松口。 郑八斤被她就如强j一样，惊恐万分的大叫给吸引回来，手里只摘到几个野果子。 看见她并无大事，只是在和一只蚂蝗作拉据战，不由得叹口气，沉声说道：“就知道大叫，不把敌人引来，你誓不罢休？” 林诗娅忙着住嘴，身体抖个不停。 郑八斤已经一巴掌将蚂蝗拍飞，暗骂一句：“这么大一截人，被一只小蚂蝗吓成这样？要是见到大蚂蝗，你不得昏死过去？” “还，还有比这大的蚂蝗吗？这已经够吓人，都有一寸这么长。”林诗娅惊魂未定地看着郑八斤。 “当然有啦，五六寸的都有。”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等有空让你见识一下。” “不不，我不见，我害怕，吓死人！”林诗娅忙着摆手。 郑八斤无语，这都相信？ 这是山蚂蝗，个头比水里的大，但是，也不至于有五六寸的。 “好了，吃点东西，别大喊大叫的。”郑八斤说着，把手里野果子丢在她身上，重新去摘一些更小的过来，自己吃起来。 林诗娅的情绪稳定下来，放一个野李子在口里，酸得口水都流出来，样子实在是可爱又滑稽。 但是，看着郑八斤吃着小小的果子，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说道：“不酸！” “不酸，挺好吃的，小时候经常吃。”郑八斤说着，丢一小颗在她的手里。 林诗娅满怀狐疑，这果子黑黑的，比刚才那红色的果果还要小几倍，会不酸？ 塞一颗在嘴里，竟然很甜！ “这是什么果，我还要！” “这叫沙汤果，又叫乌饭子。”郑八斤说着，又递几颗给她，心说，跟家种的蓝梅一个吊样。 但是，这玩意儿太小，根本就吃不饱，只能解决一下口瘾，而野李子到是随处可见，只是太酸。 又不敢打野兽来烤，还真是要命。 “我还要！”林诗娅再也顾不得矜持。 “没了！”郑八斤说着，看她一眼，“要扛还是抱！” “还是，还是抱吧！这样要舒服一些。”林诗娅脸色微微一红。 郑八斤单手抱起她，不过，这一次，没有再用腋窝夹着。 林诗娅老实许多，很配合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 曾经，她一直以为，郑八斤和其他男人一样，就想着那点事，时时警惕着。 现在，她才发现，郑八斤只是爱占一点嘴上便宜，根本就没有乘人之危，或许，人家根本就没那心思。 现在，这种动作，有些暖味，都可以闻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这家伙，有股浓浓的汗臭，还夹杂着一丝烟味。 不过，她竟然不那么排斥，还有一丝向往。 再看郑八斤，就如没事人一样，大步向前，根本就没受她的影响，简直就是坐怀不乱，这得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如此坚若磐石的心态？ “你刚才为什么用巴掌拍蚂蝗？” “像你这样拉着扯吗？越扯越紧，俗话说鸭子听水响，蚂蝗怕巴掌。当然，最好的办法，是给它身上撒点盐。”郑八斤说道。 “怎么不早说？”林诗娅有些怀疑郑八斤就是故意的，特意让受点罪。 “大小姐，你又没问。” 林诗娅：“……” …… () 第523章、村里的规矩 茫茫大山，了无人烟，一直走三天，依然没有找到一户人家。 郑八斤的裤子都已经剪成小短裤，再找不到集市，很快就成光杆司令，夹无可夹。 好在，他不停奔跑，追兵已经不见踪迹。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弄错方向？ 好在这时，前方出现一缕炊烟，郑八斤开始兴奋，把怀里的林诗娅放下，说道：“现在路好走一些，没有那些刺柯，你身体也算是恢复不少，可以自己走，前面可能有人家，先去饱餐一顿，不然，这嘴里都淡出鸟来。” 果然，走不多远，就出现一条小路，一直通到一个小村子里。 郑八斤偶尔扶一下林诗娅，到村子一看，这里太穷，全是草房子。 一个老人正坐在村头晒太阳，一条大黑狗在他的身边，看到有人来，不停地叫着。 老人呵斥一声，大黑狗很乖巧地趴在地上，只是依然警惕地盯着郑八斤。 老人看着郑八斤手里有枪，不为所动，像是见惯不怪一样。郑八斤心中大奇，这种偏远的地方，难不成常有军队出没，一点也不科学。 “老人家，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路过，想找点吃的，不知能不能行个方便。”郑八斤听着村子里并没有动静，放下心来，客气地对老人说道。 老人摇摇头，咦里哇啦地说两句。 郑八斤完全整不懂，看来，这老人是真正的面点人。 “他说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来这里做什么？”林诗娅对郑八斤说完，又对着老人把刚才郑八斤说的话翻译一遍。 老人听懂林诗娅的话，回头对着屋子里叫道：“阿娜丁。” 破损不堪的房门里，一个女人弯着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野菜，像是正在做饭。 郑八斤暗叹一口气，看来这家人已经揭不开锅，想要混点吃的，还真是不容易。 那人二十来岁，一脸黝黑，衣着破烂，脚上的一双鞋子打着补丁，布满泥巴，又像是刚从山上下来。但是，身材不错，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 她看着郑八斤，说两句什么？ “她说，这男人长得还可以！”林诗娅脸上微微一红，对着郑八斤说道。 “过奖，我们只是路过，能不能给点吃的？”郑八斤知道林诗娅这小妮子刚才的翻译，一定有所保留，依然笑着对那女人客气地说道。 阿娜丁点点头，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凳子，对着林诗娅说了两句什么，转身回到屋里。 林诗娅竟然坐在凳子上，也不管郑八斤听不听得懂。 这时，老人站起身来，把小凳子让给郑八斤，又对着林诗娅说两句。 郑八斤完全瞢逼，暗恨自己，这时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多学几种语言，就多几条路。 不过，很快郑八斤就明白老人的意思，是让他们坐一会儿，他女儿去做饭。 郑八斤没有坐，而是把凳子还回到老人手里，客气地说道：“老人家，我不坐，您老坐着就行。” 这时，林诗娅终于不要郑八斤指挥，把他说的话翻译给老人。 老人笑着，点点头，对着林诗娅说：“……” 林诗娅不再理郑八斤，而是用面点语和老人交谈起来，不时还看一眼郑八斤。 郑八斤成为闲散人员，根本不知人家在说些什么，心想，还好本人身手不错，不然，真如前些年一样，有的人跟着别人去打工，结果，被人卖掉还帮着数钱。 看来，这老人家，平时就是两父女相依为命，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想问老家还有什么人，可恨林诗娅不给他翻译，问也是搭。 有心想去帮老人打点柴，又怕林诗娅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一块空地上，种着几颗麻，走过去，突然就听到从村子里传来脚步声。 接着，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看着郑八斤出神，就如看大熊猫一样。 郑八斤向着她点点头，那中年妇女却是脸色一红，回头跑开。 郑八斤一愣，合着是自己长得太帅，迷死这个中年妇女。 不大一会儿，村子里跑来十几人，全是妇女和小孩子，还有两个老人，竟然没有一个青壮年男丁？ 这些人就如看稀奇看古怪似的看着郑八斤，不时还小声议论，评头论足，就如他郑八斤是一件拿到市场上拍卖的艺术品。 林诗娅在一边不怀好意地笑，让郑八斤证实一点，这里的青年男子，都死于战乱，就留下一群老弱妇孺，想要找个男子在这里落地生根。 老人看见，过来对着这些人一堆话，表情怪异，毫不客气的样子。 对方也不示弱，跟老人讲着“道理”。 而几个人讲老人，特别是妇女们，围着老个讲个不停，就如吵架一样。 老人有种寡不敌众的样子，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这时，林诗娅出面，站到郑八斤的身前，笑着说道：“这些女人说了，只要你留下来，他们负责养你，我看行！” “行你妈的头，老子像是吃软饭的人吗？你告诉大家，我是你的，任何人不要跟你抢！”郑八斤听得火起。 并不是生气，这些愚昧落后人的馊主意，而是生气林诗娅不帮他说话。 林诗娅并没有生郑八斤的气，而是笑着对人们说了些什么。 人们的眼睛亮起来，就如捡到宝一样。 郑八斤心里一沉，不会是林诗娅答应对方的条件，把自己卖给他们。 真要是这样，还等什么，赶紧跑。 这时，阿娜丁走出来，将手里的一碗玉米稀饭递到郑八斤的手里，一脸古怪地看着人们。 人们突然深叹一口气，一脸失望地离开。 郑八斤完全整不懂，还以为这个叫阿娜丁的女人是村子一霸，人们都怕她，终于为自己解围。 心里释然，对着阿娜丁点头致意，反正饥不择食，开始吃起稀饭来。 说是稀饭，其实就是一碗粥，玉米面少得可怜，大多是水和野菜。 “恭喜你，可以在这里安家，不用再流离失所。”林诗娅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八斤，接着说道，“村里规矩，凡是进村的男人，喝下谁的粥，这一夜就是谁的。” 郑八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忙着把手里的碗塞到林诗娅的手里，说道：“还是你来！” …… () 第524章、快叫大嫂 郑八斤带着林诗娅，不要命似的逃出村子，后面一群妇女跟着追出老远。 他们对郑八斤就如宝一样，特别是看着他后面把林诗娅背在身上，还跑得比兔子快，更是后悔不已。心想，要是留下这个男人，这么好的体力，不生十来个孩子，真对不起他这身体。 也不知跑出多少公里，前方终于看到一条公路，郑八斤有些激动，再看，自己的鞋子不知何时跑得不见踪影，颇有女人是老虎的感觉。 这会儿，郑八斤真心希望，有两个武装人员追上来，抢套衣服，至少是弄双鞋子。 “你怎么不留在村里，这么好的事情，很多男人打着灯笼火把都找不着。”林诗娅见他终于把自己放下来，不由得笑着说道。 这会儿，她真心感觉，郑八斤是个正人君子，并非登徒子。 “你咋不留下？”郑八斤心说，老子不想成为药渣！ “我想留下，可惜人家不要，缺的是男人！”林诗娅说道。 郑八斤：“……” 突然，他感觉到前方有动静，但是，已经晚了，从树林里走出一队人，大约在二十人左右。 为首一个年轻人，个子有点高，而且很瘦，端着机关枪，正指着郑八斤。 身后的人全部提着ak，瞄准郑八斤。 “跑得还挺快的！”年轻人说道。 双方距离不过二十米，郑八斤知道对方机枪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就算是有日天的本事，日雷的胆子，这会儿也不是对方的菜，一发子弹下来，就算自己干翻个，也会被打成筛子。 “都是同胞，何必伤和气！”郑八斤反而镇定下来，笑着说道。 林诗娅吓得躲到郑八斤后面，不敢说话。 “哈哈，说得对，都是同胞，不过，你还是把枪放下，不然，我手一抖，枪走火就麻烦了。”年轻人笑着说道，“对了，我叫刘文青，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郑八斤把枪放在地上，举起双手，知道对方这是认真的，忙着说道：“我叫王安，不知老兄是哪个部队的？” “掸帮自卫队，听说过吗？”刘文青笑着点点头。显然，对郑八斤无比配合很是满意。 “原来是一家人，听说这里有个副手，是从大国过来的，原来就是你，能不能借双鞋子来穿穿，有机会回到大国，我一定双手奉上十双登云。”郑八斤大脑快速转动着，心想，这小子背着人命，到这里来发展，已经混出名堂。 “哈哈，就喜欢这种快人快语。”刘文青看着郑八斤，瞄一眼他的光脚，鞋子都不知去哪里，就连裤子也是短得不成形，不由得大笑起来，对着身后一招手。 竟然有人从背包里拿出一双绿色的胶鞋扔过来。 郑八斤也不客气，捡起试了下，竟然很合适。 “王安，没听说过！但是，你的身手不错，能从二十人手里逃出来，还打死我几个弟兄，这账怎么算？” 郑八斤身子僵住，抬头说道：“兄台是做大事的人，会在乎这点小节？” “哈哈，你挺会说话的，不过，为了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你还得说说不杀你的理由？”刘文青看着他，手里的枪始终指着郑八斤的脑壳。 “既然都说大家是同胞，就不能自相残杀，我杀他们，是正当防卫，就如你当年，亦不是故意。”郑八斤笑看着他。 他的神情一愣，就连握枪的手都轻微地抖动一下，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到底是哪里人氏，知道我的过去？” “别问我来自何方，重要是我知道你是迫于形式，为一个小女孩，不得不出手，是条汉子。”郑八斤猜出刘文青的过去，心里不由大喜。 “哈哈，看来，天下人只有你懂我！”刘文青大笑着，走到郑八斤跟前，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走！哥俩好好喝一杯，不醉不休。” 样子亲切的就如亲兄弟一样，连郑八斤都一时无法适应。 如果现在想要出手，一定可以制住刘文青，以他为人质，但是，好像没必要，何必冒这种险，正大光明离开不是更好吗？ 其他人也跟着收起枪，还把郑八斤的枪还给他。 林诗娅整个人都不好，看不懂前一刻还在打打杀杀，不死不休的样子，这会儿就化干戈为玉帛，这世道，变得也太快。 一行人簇拥着郑八斤和林诗娅，一起向着林子边的公路走去。 郑八斤才发现，刚才刘文青已经提前在这里埋伏，一动不动，自己只顾着逃避妇女，一时大意，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位一定是嫂子，怎么不介绍一下？”刘文青像是才发现郑八斤身边的林诗娅一样。 林诗娅不由得脸上一红，但是，也没有反驳。现在情况不太明白，万一说错话，再度起冲突，她一个弱女子，早已害怕逃亡的那种生活，只想安全回国。 “不是，不过是从飞机上救下来的空姐。”郑八斤毫不隐瞒，笑着解释。 几个士兵显然都听得懂他的话，开始肆无忌惮地看着林诗娅露在外面的大腿，笑着说道：“这马子很正点！” “你救了她，她就是你的人，不可放肆，还不叫嫂子？”刘文青不高兴地说道。 “嫂子！”众人收回目光，异口同声地叫道。 郑八斤笑。 林诗娅心里来气，也不知为何。 她终于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一路追杀，并不是冲着她来。 前方停着一辆东风卡车，三个士兵看守着，看见刘文青等人，不由得高兴地说道：“老大，你回来了！” 刘文青点点头，一挥手：“上车！” 说着，首先跳上车厢，伸手拉一把郑八斤。 郑八斤也不客气，一纵步跳上车子。 郑八斤伸手，打算拉林诗娅。 林诗娅有些不高兴，把头卖向一边，不理他。 郑八斤有些尴尬。 “嫂子生气了，要大哥抱抱！”人们开始起哄。 “抱一个，抱一个……”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山林。 郑八斤心头火起，这时候跟老子耍脾气，那不是找难堪吗？突然跳下车来，一把将她抱起，重新跳上车子。 众人一起喝彩：“哦，大哥好身手！” 林诗娅把郑八斤恨得要命，但是，这会儿也没有办法，更不敢出手打他一耳光，只能忍气吞声站在车里。 她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德性，万一惹毛掉，一气之下，把她丢给这些士兵，后果不堪设想。 …… () 第525章、刘文青的过去 车子一路向南，颠簸而行，一个小时后，到达一个小镇。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小商贩都有。 人们见怪不怪提着长枪短棒的人群，依然做着生意，竟然有人公开卖白粉，就如面粉一样自然。 林诗娅已经被抖得个七荤八素，坐在车上，也不管车厢里脏污的泥土。 郑八斤心想，这是越走越远的节奏，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不过，这个叫刘文青的人，还真是阿奇的手下，如果通过他，接触阿奇，取得他的信任，把他抓到米国去领赏，那可是整整两百万米金，不是一夜暴富吗？ 马上，他就否决这个主意，能不能活着离开才是关键，当然，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那些大国的来落难乘客救出来，也算是为国争光。 正想着，刘文青已经让人停车，让两个小兵下去，“买”两身衣服和鞋子，送到郑八斤的手里。 一套是男装，就如量身定做的一样，穿上很合适。 另一套，是给林诗娅的。 她自然不好当着这么多男人的眼睛换，而是穿在套裙的上面，显得不伦不类。 车子继续往前走，出小镇，再度上山。 几分钟后，一路都有军人站岗，看着刘文青，竟然主动警礼，不检查，直接放行。 很快，就到达山间，一个大大的军营出现在郑八斤的面前，里面停着几十辆车，各种各样都有。 最多的就是货车，还有几辆轿车、越野车，偏三轮，连手扶拖机都有。 里面的军人分成几个队，正在操练，看上去足有五百人。 林诗娅看得呆住，大气都不敢出，有种小白兔闯入狼窝一样的感觉。 车子停在一边，刘文青最先跳下车，对着迎过来的士兵吩咐一声：“好酒好菜备来，我要招待兄弟，不醉不休！” 那人敬一个军礼，恭谨无比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郑八斤被迎进一间大大的房子，里面摆着一张实木大长桌，可以看出，这是一棵大树一杀两半做成的。 如果放在大国，那得几大千块钱，还未必买得到。 当然，一般人也找不到这么大的房子来放。 郑八斤抬头，注意到这房子全部是厚厚的木板和手臂般粗的木头串接而成，可见，面点的木材何其方便。 “来，坐，都是一家人，就不用客气。”刘文青一摆手，招呼郑八斤和林诗娅坐。 郑八斤并没有坐，而是对着刘文青说道：“兄弟请！” 看到他坐到主位上，郑八斤这才拉一把林诗娅，一起坐到右侧。 已经有人泡上茶来，郑八斤已经很渴，拿在手里吹几口，品一下，还不错，是正宗的普洱茶。 “对了，王兄刚才说，我也是正当防卫，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我没事了，可以回去。”刘文青一副远在他乡，心系家乡的情怀。 郑八斤心里一动，笑着说道：“当然没事，后来查明，那人要欺负的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你这是属于正经见义勇为，为民除害。” 刘文青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正色说道：“王兄不要骗我？你怎么这么清楚，而且，家里人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郑八斤轻声说道：“这是内部消息，当然不可公开，只是，警所这两年，根本就没有追查你的行踪，不然，你以为跑到这里就没事？对了，你杀的那个人，警所本来正要抓他，他做过一百起案子，只是，一直没有人报案。” 郑八斤说着，想起前一世，那小子专挑学生下手，后来东窗事发，单是他承认欺负过的，就是一百个，其中，还有十来个未满十六。 而且此人竟然一点也不懂法，被抓进看守所之后，一个警所里的朋友去看他。 他还大言不惭，等出来之后，一定要开个会所什么的。 朋友心里来气，心想，犯下这么多案子，你他妈的还想出来？面上不动声色，说道：“那你出来，尽量开在北边！” 北边离沙子坡近，旧社会专门枪毙人。 刘文青正看着郑八斤，见他不说话，面色突然一寒，说道：“兄台，你不会是想把我骗回去吧？” “怎么可能，不信你打听打听，还有没有人关注这个案子？”郑八斤说的半真半假。 那案子真没有人再关注，随着恶魔的死亡，没有家人去追踪，已经成为无头案。 但这一世，也没有说他是见义勇为，因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他刘文青做的。 刘文青半信半疑，这些年他根本就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过，担心给家人带来麻烦，当然不知道警所有没有把他当成疑犯。不过，诈一下郑八斤而已。 记得那一天，他刚好打架回来，和几个狐朋狗友分手后，一个人走在一条背街上。 天快要黑了，不时有学生一边往学校走，一边背诵英语单词。 刘文青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走路都在看书的人，但是，人家并没有惹他，也就不好直接找茬，而是对着那些人吹口哨。 人们知道他不好惹，不敢说话，而是大步离开。 刘文青觉得无趣之极，突然打算去池塘里洗个澡。 夜幕降临时，刚走进一片果园，就听到一个女人呼救之声。 他吓一跳，这时还有人在这果园里？ 要知道，苹果还没有成熟，不会是看书的学生吧！ 寻着声音而去，眼前一幕让他有些吃惊。 一个男子，把一个小姑娘按在地上，正在非礼。 那小姑娘虽然不认识，但是，看得出来，还是学生，而且衣服破烂。 刘文青捡起个石头，偷偷摸过去。 那人精虫上头，正在兴头上，并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而至。而那小姑娘，惊吓过度，竟然昏迷过去。 刘文青香江电影看过不少，侠客的形象铭刻于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石头砸下去。 那人直接被开瓢，脑酱子溅得刘文青一脸。 刘文青吓一跳，这小子怎么这样不经打？ 意识到杀了人，开始后怕起来，趁着地上的小女孩还没有醒过来，他吓得跑回家里，连杀的人是谁都没看清。 大哥听到这件事，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开着货车连夜把他送出去，给他一点钱，叫他永远不要回来。 …… () 第526章、这妞不错 这是四年前的时候，郑八斤已经辍学，而事发地在上鱼乡，离郑八斤的家几十里。 但是，那时的郑八斤，已经学会赌钱，听赌友们说过，一个叫吴导得的人，强j一个小姑娘，被人把脑壳打开花。 如今，前两天，郑八斤被刘文青等人追杀，大脑之中，不知为何，突然闪出吴导得这个名字。 他突然想起，前一世，就是这么一个人，东窗事发后，关进看守所。 一名警所的人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见人就讲：“犯下这么大的案子，都要死的人，还想出来开个会所，老子让他去北边，离沙子近，随时可以拉去枪毙。” 当然，郑八斤也不敢确定这一世打死吴导得的人是谁，只是想着，能来这里的刘文青，不会是一般人，肯定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 但是，他还知道，前一世，有这么一个人，在老家犯命案，逃到面点，四五年的时间，竟然打出一片天地，混上刘二哥的称号。 于是，一诈之下，竟然歪打正着，两件事的主角，竟是同一个人刘文青所为。 既然知道刘文青当初有点正义感，现在主要涉及的业务，就是以毒养军，但是，有一点，从来不许自家人吸，也不流往大国，主要销往米国等西方国家，还有祖国情怀，郑八斤打算合理利用。 只不过，郑八斤打算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早点改行，帮自己卖摩托车，不要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喝下几杯茶，郑八斤精神一振，正要劝说，刘文青已经开口：“老兄，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有朝一日，我还可以回国？” “当然，国家是不会放弃每一个国民， 我们就是要走出去，然后再请进来。”郑八斤笑着说道。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这里的兄弟需要我，奇哥也需要我。”刘文青当然明白，暂时不能放弃这里的产业。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阿奇掌握着两万来人的军队，算是一方诸侯，而且，还控制着整个金三角一半以上的货源，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怎么能说丢就丢。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 但不出几年，必然走下坡路。 “对了，你这一次过来，是打算干点什么？”刘文青突然说道，“哦，我忘记了，你也是身不由己。” 郑八斤笑笑，正色说道：“本来只是去沪市调查市场，看适合做点什么？没想到，还真是和兄弟有缘，阴错阳差到这里。对了，那些国人，现在怎么样？兄弟不会是打算把他们关一辈子吧？” “当然不是，我打算让他们的家人汇点钱来就放人，见好就收吧！” 不就是绑架吗？ 郑八斤心里默默吐槽，表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我提个建议，放他们回去，大家都是同胞，俗话说得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就这样放他们，可能不太现实，就算我同意，兄弟们也不会同意。”刘文青颇为为难，要养这么多人，肯定要大量的钱财。 郑八斤没有再说，这是人家的地盘，都自身难保，还要救人，显得自不量力。 不过，既然这小子还有着回国的梦想，想必不会太为难同胞。 “王兄，身手不错，能让我三天时间才追到的人，在这里还是第一个。而且，你枪法很准，如果加入我们，前途不可限量。” 此话一出，郑八斤一点也不意外，心想，终于说出目的所在，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为兄对打打杀杀真没兴趣，只想搞点钱，为国家贡献一点力量。”郑八斤一口回绝，都知道后来的走向，怎么可能跟着他同流合污。 而且，他最恨的就是毒和赌，不知有多少幸福的家庭，就毁在这上面。 刘文青也不再强求，而是点点头说道：“既然人各有志，就不强人所难，在这里吃个饭，好好休息两天，我让人送你走！” “那就多谢兄弟！”郑八斤笑着，点头同意他的决定，不再提其他同胞的事情。 他们都是有钱人，难得在这里吃点苦，就当是增加基层经验。 这时，饭菜已经做好，几个军人将大盆猪肉端上来，还提一坛自己酿造的酒。 郑八斤做出一副放开喝的架势。 酒足饭饱之后，刘文青提出，请郑八斤教一下他的士兵打枪，说他这样的神枪手，将来难得有机会，一定要当场表演，指点一下。 郑八斤也不客气，在这里是强者为尊，如果不露两手，会被人看不起，到时还真难脱身。 一行人到达操场，早有人摆上一排空瓶子。 郑八斤打量一眼，离得太近，不超过一百米。 不由得笑笑，往后退出五十米远。 人们不由得好笑，暗说，这小子要开始装逼。 本来就是晚上，灯光又不太亮，你看得清楚吗？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抬枪，不带瞄，随意乱开一气，只听得“砰砰”着响。 瓶子乱飞，弹无虚发，30颗子弹打完收工，细心的人数来，正好打中30个瓶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没有打偏的，也没有多打的。 人们惊掉一地下巴，久久回不过神来。 刘文青拍拍手，笑着说道：“果然是神枪手，可惜不能留在我部下。” 郑八斤笑着，把枪收起，还给一个士兵，说道：“还是那句话，我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只想赚钱。对了，我在那边开着一个车行，如果兄弟想要改行的话，咱们可以合作，我负责生产，你负责这边销售。” 这道不是说笑，是认真的，刚才郑八斤就想说，但是，当着林诗娅的话，实在不方便。 这会儿，林诗娅站得远，不可能听到他说的话，也就不怕她怀疑自己的身份，到时，想要搞点技术性的东西就难上加难。 刘文青点点头，拍拍郑八斤的肩膀说：“好，兄弟记住，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干这行，自然不能长久，得有发展的战略性眼光。” 郑八斤听了，高兴地写一个号码，递到刘文青的手里，说道：“想好之后，打个电话，一切帮你弄得妥妥的，总之一句话，有钱大家赚。” 刘文青不住点头。 郑八斤提出告辞，说还有事，不然一定在这里好好呆几天。 “能不能教一下这些兄弟，你那枪是如何打得这么准？”刘文青并不同意郑八斤立刻离开的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用心就行。”郑八斤看一眼刘文青，“凡事就怕认真，只要用心去做，没有什么做不好的，打枪也一样，要用心去感受敌人的位置，而不是用眼。因为，眼睛看到的，和实际的，总是有着那么一点误差。” 郑八斤说了等于没有说，但是，刘文青认真的样子，说道：“好一个用心！行，既然你一定要走，那我就不强留，我安排一辆车子，直接送你回国！” “我还不想马上回去，难得出来，想走一下周边，四处看看，看哪里有商机？”郑八斤认真地说。 “哈哈！”刘文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在那边……” 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丢给郑八斤一个会心的微笑，回头对着士兵们喊一声：“卫子，给哥安排一辆车，送送大哥和嫂子。” 有人答应一声，接着就去开一辆偏三轮过来。 还给他准备一些干粮和水，刘文青掏出一柄小手枪，说道：“大哥，保重，长枪带着不方便，就用这个，车里有子弹。” “谢了！”郑八斤说着，骑到卫子后面，把偏兜留给林诗娅。 终于可以离开，林诗娅大喜过望，小跑过来，跳上车，挥手说再见，心想再也不见。 车子就要启动，刘文青说道：“大哥，这个妞不错，长得漂亮，逼话也不多，好好对她！” 郑八斤一愣，点头说道：“谢谢兄弟，我会的。” 林诗娅心里挺不自在，但是，也没有反驳，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就让这男人占占口上的便宜吧！ 卫子一扭油门，车子一个蛙跳冲出，吓得林诗娅一惊，忙着伸手抓住前面的护拦，引来后面一阵笑声。 “真让他们走？”一名士兵突然问道。 “这个人有点实力，肯定是勾引某位领导的女人，到时混不下去，没有容身之所，一定会回来找我。”刘文青自信地说着。他真不知道林诗娅只是一个单纯的空姐，更不知她是扶桑人。 …… 出了军事基地，外面没有灯光，只看得见一轮缺角的月亮从山顶之上冒出头来。 卫子的技术真不是盖的，在坎坷不平的路上，飞快地跑着。 郑八斤还好一点，林诗娅就吃不消，感觉全身的都跟着抖起来，堪称甩肉机。 只能紧紧抓着护拦，不然一定会甩下车，滚下山坡。 没多远，感觉刚刚吃下的那些猪肉，都要被倒出来。她想喊开慢点，但是，又不敢，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不是。 短短几天的时间，心情就如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魂儿都差点吓丢掉。 但愿，熬过这一波，可以安全回到大国，到时，不再做空姐，找个安全一点的工作，再找个大国人嫁出去，不要多有钱，只要对自己好一点就行。 不对，这方向不是去大国，越走越远。 “停车！方向不对！”她大叫一声。 但是，没有人理她，她的声音像是被破声破气的发动机给掩饰。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拉郑八斤，突然一个坑塘，车子猛然一跳，吓得把手伸回，痛得眼泪直流。 刚有所恢复的左肩，伤口上湿热一片，不用想，定是再度裂开。 …… () 第527章、又入狼窝 郑八斤防着这个卫子，当然没有时间去照管林诗娅。 虽然说刘文青表现出是真的要放自己走，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也没有问卫子的过去，知道的越多，反而对自己不利，这是江湖规矩。 选择晚上出发，是不想再呆在那里，万一刘文青的老大知道，不放自己走，那不是相当麻烦。 传说，那位叫阿奇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而且，手里的人足有两万。 经过几处卡点，看着是自家车子，都没有人拦下，而是顺利通过，士兵们还对着卫子等人敬个军礼。 这时，车子停下，卫子从车上下来，说道：“从这里一直走，很快就是别人的地盘，不方便再送你们。”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谢谢。” 卫子头也不回，径直往回而去。 郑八斤一愣，看一眼面色苍白的林诗娅，说道：“你没事吧！” 林诗娅像是生他的手，不回答，还把头偏向一边。 郑八斤也不理会，发起车子就走，心说，女人就不能太惯着，不然，太把自己当个人，把别人不当人。 走没多远，郑八斤突然把车灯关掉，速度虽然没有刚才卫子开着快，但是，也是在三十来码。 对于一辆破三轮，在这种坑塘横行的土路上，也算是飚车。 林诗娅终于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关灯！” “哼，不关灯等着别人当活靶子。”郑八斤说道，心想，难不成还不相信我的技术，有些事情，闭着眼睛都可以。 林诗娅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再说话。 不过，比起刚才那个叫卫子的人来说，郑八斤这车，算是开得温柔无比，不然，可惜刚刚吃下的肉。 幸运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再受到阻挡，一直到天亮，车子开进一座小镇。 终于有人查岗，郑八斤掏出证件，两个士兵左看右看，说道：“原来是大国人，来这里做什么？” “只是路过，没有其他的事情。”郑八斤给他的是王安这个证件，对方一定不会再管。 因为，这里已经不再是面北，而是老挝，不会无端抓一个大国的警督，再度挑起事端。 “需要我们配合吗？”那人见他不说，以为是执行什么重要任务，很是友善地问道。 “不用！”郑八斤说着，“有烟给一只抽抽！” 那人点点头，掏出一支不知名的香烟递来，还帮他点着火。 这烟的味儿很浓，林诗娅都不自觉地轻咳两声。 “你马子不错！”那人笑着，挥手放行。 郑八斤点点头，也不否认，开着车离开。 林诗娅不高兴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的马子？” “可能人家说的不是你！”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 “哼，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你是说，还能发生点什么？”郑八斤淡淡一笑。 “你……” “我什么？那你回头去向他们解释一下，谁稀罕一样？要不是看着你可怜，怕你一个人落在异国他乡，老子一个人离开，毫无任何负担，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家里，喝着茶，泡着个漂亮而又温柔的小妞呢。” 林诗娅气得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话，就连长大之后，在大国来读书，参加工作，人们见到她，都是爱慕有加，就没有人不稀罕。 当然，现在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郑八斤，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朋友，没有郑八斤相助，她是寸步难行。 郑八斤也不再理会她，而是驱车一直往前，穿过小镇，继续往东而去。 “喂，臭坏蛋，你要带我去哪里？”沉默一会的林诗娅，终于忍不住，沉声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郑八斤说完，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其实，他一直在观察着周围，根本就没有医院之类的，不然，想带她去换一下肩膀上的药，顺便检查一下伤口，万一化浓就不好。 “哼！”林诗娅心里暗骂一句，拽什么？ 早在从刘文青的地盘出来，她就有一个疑问，回大国为何往东而行，没有人理会她。 后来，她以为是要采取迂回之法，借道老挝。 但是，这会儿也是越走越远的样子，心里不免疑惑重重。 可恨的是，这个男子，竟然不跟她解释，有种刚出虎口又进狼窝的感觉。 其实，郑八斤也想尽快回国，如果跨越几个国家，迂回到日本，那真是千里走单骑，不知要猴年马月。 但是，既然已经出国，就要有点收获。 他已经看过，刘文青说偏三轮里有子弹，其实，也就两个弹夹，十几颗子弹，合着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最后的收获就是这辆破三轮和一只手枪。 三轮不值几个钱，手枪带回国内一文不值，还得交公，总得再弄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不是。 两天后，经过一片山林，突然发现，车子走不动。 郑八斤下来，检查一下油还有半厢，发动机出问题，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修不好。 而且，还没有工具，简直就是抓瞎。 只能等待。 林诗娅还在生他的气，这会儿也不理他，而是拿出一块干粮慢慢啃着。 不过，她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已经开始长肉，就是很痒。 郑八斤闲着也是无事，帮她把纱布换下，重新弄点狗屎花捶细敷上，再撕一块衣服上的布帮她包扎。 林诗娅的脸色终于好看许多，但是，也不表示感谢。 这时，一辆东方车开过来。 郑八斤站在路中间，挥手叫停。 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子，沉声说道：“怎么回事？” “车子出故障，走不动，帮帮忙！”听到对方会说普通话，感觉上就有几分亲近。 “不会是没油吧？” “不是，应该是发动机出问题。”郑八斤笑着，摇摇头。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对方显然也是久跑江湖之人，说话客气许多。 “要去越南，能不能搭一下车。”郑八斤打算把偏一轮丢掉，带回去不值几个钱，关键是很难修好。 “好吧！”那人客气地打开车厢门，说道，“要不，把你的车放后面，前方有个小镇，到那里有修车的，看还能不能修好。” “好好好。”郑八斤大喜过望，这种好事情，竟然让自己撞上。 这时，车上跳下来一个伙子，不过二十岁的样子，跟着郑八斤，三个人把偏三轮推到货车后面。 小伙子跳上车，说道：“你二人在下面用力，先把车头抬起，我在上面接着。” 郑八斤点点头，还不等络腮胡出手，就一个人把车头抬起，递给小伙子抓着，再抬起后面，一用力，偏三轮竟然整个车子都进入货厢。 “小伙子，你力气挺大的。”络腮胡夸着，还竖起大指。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受对方的表扬，说道：“还没请教老兄高姓大名？” “叫我阿山就行，他叫阿川，是我兄弟。” 郑八斤点点头，叫声阿山哥，看着车厢是空的，不由好奇问道：“阿山哥，你们这是要去运什么材料。” “前方小镇上，收了一些古树茶，正要运到越南去，换一点腰果回来。” 说着，阿山示意郑八斤和林诗娅上车，坐到后排，还笑着说道：“你这马子很正点，不是老挝人吧？” “不是，她是大国人。”郑八斤笑着，把一边寒着脸的林诗娅扛上车。 她已经听说要去越南，心里着急，但是，又不敢反对，心里很清楚，自从到这个地方，就是一只小绵羊，只能见机行事，离不开男人的保护。 但是，心里又害怕，这个人模人样的小伙，会不会把她卖掉? 老挝并不富裕，能在这个时候玩得起双排座东风小卡的人，自然是脑壳比较好使，而且有一定经济基础之人。 郑八斤打算结交一下，就拿出刘文青帮他准备的干粮分给二人。 对方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吃。 一路谈着家常，旅途就不寂寞。 郑八斤给他们指明一条路，能不能直接拉到大国，现在对茶叶需求量大。 阿山笑着说：“想是想，但是，无法打通关卡。本来也做过，接触过那边一个商人，但是，这两年那人好像犯点事，被抓，也就断掉财路，只能便宜一点，运往越南。” “是这样呀。”郑八斤沉吟片刻，说道，“大国我认识一些人，要不，你现在跟我走，我找人来谈，相信可以打通。” “等打通再说吧！”络腮胡笑笑，没有答应郑八斤。 这也能理解，第一次见面，人家就跟着你拉着货出国，万一被黑，损失钱财是少，老命要紧。 正说着，已经到达小镇，到外是茶叶店。 也不知他们是要卖给谁？根本就看不见买主。 郑八斤突然兴趣上头，笑着说道：“像这种好一点的茶叶，多少钱收购得到？” “两百多基普一斤！” 两百多？ 郑八斤心中大喜，按照汇率，那不就是一角钱左右一斤，也太便宜了吧？ 对了，一定是太过于闭塞，有好东西拿不出去，又消耗不掉，只能贱卖。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下。 郑八斤看到一个小得可怜的修车铺，心想，能不能修好？ 阿山已经开门下车，打开货厢，对修车的小伙子说了几句，那人摇摇头。 阿山上车，说道：“修不了，人家只会点简单的，比如补胎加气，对发动机一无所知。” 郑八斤已经不关心修车的事情，一心只想把络腮胡忽悠到大国，到时，自己把大量的火腿给他，就让他拉茶叶过去。 对了，还得成立个什么贸易公司。 () 第528章、中途改道 阿山已经把车开到一个四合院里，那里到处是茶叶，据说，春季采下来时，就收购起，还没有拉完。 说现在的行情不太好，看来得亏本。 如果年内拉不完，那就是血本无归。 郑八斤适时进行劝说，只要把这批茶叶拉到大国，有多少他都吃得下。 阿山始终不敢相信，只说让郑八斤先带两斤过去尝尝，如果可以，再说。 郑八斤对这个固执的人毫无办法，只好说，不用带过去，现在就先品尝一下。 阿山让他自己挑。 郑八斤也不客气，细看之下，发现好中差都有。 自己泡一杯春茶，尝一下，真不是盖的，比大国十块钱一斤还好。 阿山忙着叫人装茶，没时间理会郑八斤，只说看得上哪种，尽管挑。 郑八斤并不心厚，只是挑三种，一种一斤茶，说是要给钱。 阿山笑着说：“就这点茶，给钱就没意思，那是看不起我。” “行，那就不客气，如果有机会，到大国，我请吃饭。”郑八斤笑着说道，反正也就是几角钱的东西，没必要太认真。 这时，有人送来拉巴汤，据说是老挝的美食，其实，就是碎牛肉、酸橙汁、辣椒和香草等食材制成的大杂烩。 郑八斤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很是鲜美，充满酸辣风味，相当于川菜里面放上一些酸的东西。 林诗娅虽然在扶桑长大，但是，在大国的时间也不短，吃起来还算合口味，再加上这段时间，吃早没晚的，好不容易安心吃个饭，自然吃得津津有味。 …… 到了晚上，一辆东风小卡，再度进入原始森林。 他们中午出发，已经赶小半天的路，开始有些疲劳，但是，阿山坚持要走出这片山林再休息，说这里小地名叫野猪岭，常有野生动物出没。 林诗娅本来想解小手，听到阿山的话，不由得打一个寒战，不敢提这要求。 但是，她和郑八斤并排坐在后座，自然不可能在车上解决，心里开始焦急起来，心想，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准备，都怪郑八斤，没事偏要和人家去越南。 想办法把偏三轮摩托车修好，带着他回大国不好么？ 原本以为，进入林子再下去方便，不会被人偷看，现在倒好，野兽横行，活人真要被尿憋死。 郑八斤望着窗外，像是没有注意她憋得发红的小脸。 “小心！”郑八斤突然大叫一声，人跟着半坐而起，扑到前面，一把拉起手刹。 正在行驶的车子，突然四轮抱死，硬生生停下来。林诗娅毫无反应的时间，身子直往前冲，还好前方就是副驾的座椅，不然，整个人都有可能冲到前面去。 饶是如此，她依然感到尿都被撞出来。 还不等她骂郑八斤，就看到前方两米左右，一个大石头拦在路上。 要不是郑八斤刚才紧急操作，指不定现在车子已经撞在上面，一车人安全堪忧。 开车的阿山身上冒出冷汗，他可不像林诗娅，知道那石头刚从上面滚下来，如果不停车及时，可能连人带人，就会打下山去。 这时，路上出现两个家伙，蒙着面，提着钢管，拦住去路。 “要解手可以下去解了！”郑八斤轻声对林诗娅说。 林诗娅一愣，红着脸骂一句：“想得美？” 郑八斤哑然失笑，什么没见过？何必这么小家子气。 “是遇上抢劫！”阿山反而很镇定，对身边的阿川说道，“小心点，待在车里，我下去会会他们。” 说着，从座垫下面拿出一把长板手，开门下车，对着两人说一通听不懂的话。 对方眼里闪着精光，显然是不听他的，提着家伙就向着阿山招呼。 阿山动作还算标准，闪了几下，接住几钢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中一家伙，捂着肚子退后。 阿川大急，拉开车门下车，要去帮忙。 郑八斤抢先一步开门，走过去，正好一名劫匪的钢管向着阿山头上而来，被他轻松接住，一腿扫出，那人应声倒地，爬不起来。 另一个劫匪大惊，看着郑八斤，身子往后疾退，但是，郑八斤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把他手里的钢管接过来。 那人双手忙摆，说着什么？ 郑八斤想要提起的钢管丢下，换成拳头，捣向对方的肚子。 那人闷哼一声，面色惨白。 “别打！”阿山出言制止。 郑八斤将那人脸上的布扯下，把人提到阿山面前。 那人已经吓得发抖，特别是看到阿山，都不敢看他的脸。 另个人被郑八斤打翻的小伙，这时爬起来，刚要逃走，又被郑八斤一脚踢翻，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阿同，原来是你？”阿山不可思议地看着被郑八斤提来，跪倒在地的人。 “我，我……”阿同说不出话来，显然，大家熟悉，怪不得要蒙着面。 阿山深叹一口气，把地上那人的头布摘下。 郑八斤走开，人家是内部矛盾，用不着自己再干涉。 看一眼车里紧张的林诗娅，说道：“如果现在下去，没有人会注意，可以尽快解决问题，不然，会出毛病。” 一语提醒梦中人，林诗娅顾不得许多，跑到车后面，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吱吱”的声音，郑八斤听得清楚，心想，这个女人，做这么久的空姐，竟然没有沦陷，还是处n？ 像真是憋得太久，整整两分钟时间，流水声才停下。 这会儿，两个打劫的人还在地上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求阿山和阿川不要说出去。 这地方，虽然民风彪悍，但是，人们最恨的就是小偷小摸，更看不起不劳而获的劫匪。 “你们走吧，以后好自为之！”阿山说道，其实，他有枪，当时看着两人没有一点经验，还是认识的人，自然不打算过份为难。 两人赶紧逃走，经过后车门的时候，正撞上完事后的林诗娅，不由得瞄一眼。 车灯下，林诗娅红红的脸，显得更加迷人，两人的眼都直了。 “等等！”郑八斤看着两人。 两人身子一僵，心里跟着一沉。 “把路上石头推开，不会还要我们帮你吧！”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阿山对着他们说几句，两人如蒙大赦，回头开始推起石头。 但是，石头太大，被陷在泥土里，费好大的劲才推开，两人一回头，逃得出兔子还快。 “兄弟身手真心不错，多亏有你，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阿山拉着郑八斤的手，连声道谢。 “这两人是什么人？为何要放他们走？”郑八斤有些不解，如果是自己，有人敢打自己主意，至少让他脱层皮，好歹也要送进警所。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这两人以前和我一个村子里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再说了，这些人犯的事不大，警察抓走，很快就放出来，弄不好，还会落得个打架斗殴的罪名，各打五十大板，全部抓起来拘留十五天。”阿山叹一口气，“做我们这一行，真的不容易，随时担心吊胆。” 郑八斤深有同感，抢劫都不算个大事？这就是差异！唉，阿山心太软，是个烂好人，别人只会觉得好欺负，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东郭先生和狼，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四人重新上车，走几步，阿山突然改变主意，说道：“兄弟，我相信你，一起去大国吧！只是，我担心，边境上打不通。” “没事，一切有我。”郑八斤暗自高兴，自己这是免费做一趟公交车，而拉到一个跨国客户，到时，火腿不愁卖，这么快就和国际接轨，远销国内外，到时，阳老一定会高兴。自己也算是提前实现他定的目标。 “前方有一条路，直接可以到达大国。”阿山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兄台。” 林诗娅是最高兴的一个人，听说可以回到大国，差点就笑出声来。 她还真不想在这里过着刀口舔血，提心吊胆的生活。 穿过一片片原始森林，果然出现一条岔道，一条往东，是通往越南，另一条往北，据说几十公里，就可以达到大国文城。 郑八斤一点也不担心过不了境，自己就是大国人，而且，有警督的身份，如果在这里都不好使，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周正交给自己的任务推脱掉，到时，就不怪自己出工不出力。 这里明显比面店太平许多，一路之上，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只是中途遇上狼群。 林诗娅胆子小，吓得在车里发抖，紧紧抓住郑八斤的手。 郑八斤像没事人一样，趁机捏几下对方娇嫩无比的手，也算是一种小享受，便宜不足白不足，占了也白占。 心想，想到年，你们扶桑人没少做缺德事，我就算是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也算是为国争光，为民族大义而战。 阿山很有经验，不要说狼，连大象都见过，说只要车窗关好，狼就闻不到人味，不会再跟着。 最重要的是，它们体型小，挡在路上也可以直接撞死，不会伤到车。 当然，万不可下车，不然，后果很严重。 郑八斤笑笑：“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下去打两条，拿回大国去慢慢享受。” 林诗娅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这你也敢吃？” “别说我，你不是也吃过，那天烧烤就是它的肉。”郑八斤像是存心恶心人一样。 林诗娅突然一阵恶心，差点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 () 第529章、视察边境 天亮了，眼看说要到达边境，突然，前方出现一队人马，郑八斤心里一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亮才撒泡尿在被子上。 “别紧张，这是施工队，一条路，他们反复修。”阿山像是习以为常，深叹一口气，“像刚才我们走过的路，到处坑坑洼洼，就是没有人推护。而这一小段，是通处大国的路，像是面子工程，修得不厌其烦。有时，月初刚修好，月尾又重新挖掉，然后接着修，也不知是在弄个什么劲儿？” 说来说去，都是为这两文钱！ 郑八斤暗自腹诽，看着几个正在把钢筋往路上铺的工人，若有所思。 阿山也注意到郑八斤的目光，沉声说道：“别看他们用这么多钢筋，早上铺去，晚上又收掉。” 怪不得可以修好又挖，挖掉又修。 见车走不动，两人开门下车，郑八斤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还有多远才能到？” “如果不是遇上修路，二十分钟就到。”阿山再度深叹一口气，“只有三公里多，但是，这一段路，花掉的钱，不会少于千万。” 郑八斤不以为然，按汇率算下来，也不算多，就万把块钱。 但是，对于一个小国来说，不知是多少人一年的生活开支？ 郑八斤走到工地前，看着一个小伙子正在拖钢筋，他身子骨小，钢筋很长，就如蚂蚁拉大车一样，非常吃力，不由得问道：“这人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还是童工，一天能挣多少钱？” “也就两千多！”阿山说道。 乍一听，会吓一跳，这是富人呀！但是，郑八斤明白，说的是基普，真不高，还相当廉价，折合下来，就是一块钱左右。 放在大国，一包烟的事儿。 郑八斤想到这里，掏出一包昨天买的烟来点上，叫不出名字，但是，就一块钱一包。 小伙子看着郑八斤，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郑八斤有些不忍，但是，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如此落后，像他这样的人，千千万，根本就帮不过来。 而且，作为未成年人，抽烟有害健康！ 有人大叫着，嘴里骂骂咧咧，跑到小孩子身边，提手就是一棍子。 小孩的腿像是被打断一样，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钢筋一端在地，一端在小孩的手里，突然失去支撑，眼看就要砸到小孩子的脸上，吓得他面色大变。 郑八斤来不及多想，突然出手，抓住钢筋。 钢筋只差着几寸，就砸在他的脸上，小孩子吓得大叫，见没有再下来，而是停在眼前，不由奇怪。 看清是一个高高的，还长得挺帅的人救了他，忙着双手合十，宛如拜佛一样，嘴里说着郑八斤听不懂的感谢话。 郑八斤拉他一把，正在帮他检查伤势，刚才出手打人那家伙不知死活，棍子对着郑八斤头部打来，嘴里还骂着什么鸟语。 妈勒格逼！ 郑八斤忍不住先骂一句，一手接过棍子，对着那人身上抽去。 那人大叫，痛得眼泪都快流出，但是，事情并没有完，一棍接着一棍而来，根本就避无可避，全部击中脸上，瞬间就面目全非。 阿山看得呆住，在他眼里，不像是郑八斤在打人，而是棍子提前到位，那人的脸主动去撞棍。 所以，那人虽然痛，但是，伤得不重，只是侮辱性极强，堪称打人专打脸。 这下有些糟糕，就如捅到马蜂窝一样，四五个汉子冲过来，嘴里骂骂咧咧，把郑八斤团团围住。 其他做工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架给吸引住，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一齐看过来。 刚才听到工头的怪叫，他们的心里着实爽一把，心想，是什么人不知死活，敢出手打工头，这下要倒大霉！ 大家心里恨工头，但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天不亮地不明就来工地，一天干到黑，大人三千基普，小孩子两千，稍不注意，喘口气的时间，就会被工头一顿毒打，毫无尊严，也没有讲理的地方，纯粹就是有钱当老大，没钱难过活。 这下可把阿山急坏，忙着冲过去，对着那些如虎似狼的人说着什么，还不停地鞠躬，就如搞遗体告别仪式。 那些人说着，看郑八斤的眼神凶巴巴的，郑八斤知道已经谈崩，不等对方出手，他抢先动起手来，一脚一个，不到一分钟，把人全干趴下。 “别打啦！”阿山着急地拦住郑八斤，再看其他人，全部被打得害怕，不敢再起身。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面前这小子说打就打，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时，民工们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几个带工人员，吓得逃之大吉。 阿山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知道吗，闯祸了，以后我如何敢从这条路过，他们都是社会上召来的小混子，传说中的临时工，但是，一个人凶恶成性。” 郑八斤淡淡一笑，说道：“闯祸的是我，又不是你，他们为何要为难你？” 阿山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没有人知道我和你是一路来的。” 为让民工们相信，郑八斤说道：“那我往前先走一步，你们等路通后自己过来。” 说着，真的向前方走去，几个民工对着郑八斤拱手，嘴里说着让郑八斤听不懂的感谢话。 郑八斤也不停留，越过人群，钻入到丛林之中，爬到一棵参天大树上，远远地看着，如果那些小混子还敢找人来，再对阿山不讲道理，他一定会出手。 如果没必要动粗，能讲理，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阿山见郑八斤走远，摇出烟来，每一个民工都散一支，对民工们说着话，让他们通融一下，帮着先把路上的钢筋理一下，让他过去再铺。 民工们现在没有头，抽他的烟，自然很听话的样子，一起动起手来，清理路上的障碍。 反正，一边铺一把收的事情没少做，多做一次又何妨？ 郑八斤看着阿山这般操作，不由得点头，这家伙心太软，但是，很会事，舍得小钱赚大钱，将来一定吃得开。 看来，不要自己出马，他就能摆平，一时无事，看向北方。 几公里处，天然形成一条黄绿线，一定是边境，这边是原始森林，那边树木极少，有也些后期种下的，高矮不一，最大的也就是半米直径，根本就没有几人才能合围的树干。 突然，一座致高点上，一群人站着，像是领导视察一样。 然而，这边却是黑压压的一群人，顶着树枝，向着制高点不断移动。 郑八斤心里一沉，这里有武装分子，像是对大国那位视察的人不利。 他快速下树，顾不得等待阿山等人，而是飞快地跑回公路，沿着公路勇往直前，想要去看个究竟。 与此同时，一座高高山包上，一群人围绕在一个五十来岁的人身边。 那人头发开始发白，但是，精神矍铄，红光满面，虽着便装，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必是军人出身。 他叫高正兴，正是某军区的副司令。 二十年前，做过边防战士，依然在这文城工作过。 这一天，来这里视察，就是想要找回曾经逝去的青春岁月。 陪同人员，除了文城的一哥，还有文城分区的司令，以及公安和边防战线上的战士五十余人。 当然，不远处还悄悄有狙击手埋伏，以防不测。 虽然，两国无战事，非常友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也不敢保证，有不良用心的人，会不会挑起事端。 高正兴情绪高昂，除了视察，他还受一个战友的请求支援，原因是，那人的夫人和孩子从春昆返回沪市的时候，飞机出事，据说，就是飞到前方不远处，然后失去踪影。 友人名叫刘吉呼，曾经和他是战友，关系不错。现在沪市说一不二，已经是副部，据说，还有提升的空间，马上就是市长人选。 刘吉呼请求他通过军方的力量，进一步了解，老婆孩子是否还活着。 一名边防战士，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前几天，确定有一架不明飞行物，从这上空过去，看方向，应该是去面北。” 高正兴点点头，知道这名战士，为何用不明飞行物来形容，那是因为太远，根本看不清。 不由得若有所思，看来，这位战友的老婆孩子落入到那个混乱的地方，一定是凶多吉少。 如果年轻时候的脾气，他一定会下令，或者是自己亲自带着一群人过去解救。 但是，现在不同，他的身份确定不能冲动，身份决定要顾全大局，顾全方方面面的问题。 “这里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境？”高正兴看着边防战士，若有所思地问道。 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飞机上万一有什么人物，身手不错，而且福大命大之人，逃出重重包围，回到祖国的怀抱。 “没有，刚才我们经过的卡点，以前还有人过来做点小生意，现在，根本就没有。”边防战士说道，“据说，前方老是在修路，严重影响通行。啊……” 边防战士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突然扑到高正兴的身前，一颗子弹穿过胸口，去势稍减，击中高正兴右臂。 他的警卫大吃一惊，拉他一把，用身体挡住前方，顺势让他卧倒，口里大喊：“敌袭，保护首长！” 这时，已经枪声大作，双方交起火来，只见子弹就如蝗虫过境，在空中不停飞舞，只一息的时间，就有五六人中弹倒地。 () 第530章、堪称好莱坞大片 警卫的身手不是盖的，刚才那番操作精彩绝伦，先用身体挡住高正兴，接着将他扑倒，马上抱着他几个翻滚，已经带到安全地段。 “所有人趴下！”高正兴已经下达命令，临危不乱指挥战斗。 他没有想到，在这里都会遇上敌袭，两国一向友好。 边防战士临危不惧，已经开始回击，但是，还要顾及其他领导的安全，显得有些被动。 而敌人的火力太猛，瞬间就让己方吃亏，倒下几人。 然而，边防战士不顾个人安危，硬生生将已经惊呆的陪同人员从生死边缘拉回到暂时安全地带。 就连警察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何曾经过这种堪称好来钨式的枪战？ 枪声依然没有断，这边伤亡惨重，不断有人中枪，倒下，喊叫声一片。 当然，边防战士也不是吃素的，马上找到有利位置，给敌人致命一击，双方都有死伤。 可惜，对方人实在太多，而且早有预谋，已经形成半包围形式。 现在，唯一个优势就是制高点还在自己手中，不然，一定会被赶尽杀绝。 高正兴拿出手枪，对着敌人所在的位置放两枪，果敢下令：“快，请求支援！” 有人应答应一声：“是！”拿出一面小红旗，对着哨所里摇两下。 然而，下一刻，一颗炮弹直接把哨所抬得高高飞起，化成无数碎片四散开来。 高正兴倒吸一口冷气，大骂一声：“他妈的，竟然连重型武器都用上，敌人这是要开战，通讯兵，马上离开这里，向军区报告，不，来不及，先向文城分区报告，调集所有部队前来支援，再向军区报告。其他人火力掩护，确保通讯兵安全离开。” “首长，你先撤，先保证你的安全！”警卫员大叫。 “不行，我不能撒，不然对不起自己军人的头衔，而且，我现在是这里的指挥官，哪能一走了之，把战友们丢下不管。??马上执行我的命令，不然，老子枪毙你。” 警卫员一咬牙，对着战士们说道：“所有人火力掩护，确保通讯员撤退。” “轰！”一颗炮弹落在不远处，炸出一个大坑，几名战士飞起，和着泥石四散飞扬，差点就把高正兴活埋。 高正兴大怒，对着敌人所在的位置连连开枪。 但是，他身边的人不断倒下，不到十分钟，就死伤过半，敌人实在是太猛烈，人数不会少于一个营。 而自己这边，不过五十人，真正能战斗的，却不足五十人，怎么可能抵抗得住敌人的猛烈攻击，何况，对方连重型武器都用上，完全就是一场战争。 高正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通讯兵已经倒下三个，唯一的希望破灭。 “老子跟你拼了！”高正兴又气又急，突然站起身来。 警卫见大事不妙，突然一把将他扑倒，死死按在地上，这时，一颗一颗的子弹，从两人头上飞过，压得抬不起头来。 身边的战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就连带过来的警察，也没有一个还站着。 反倒是那些政府官员，没有作战的义务，全部趴在后方地上不敢动弹，保住小命。 这时，枪声停下！ 高正兴大骂：“放开我，老子和他们拼了。” “不行，首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警卫员死不松手，他的任务是保护高正兴的安全，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他乱来。 “放开，不放老子毙了你！” “就算毙了我，也不放！”那人也是个犟脾气，枪抵在脑袋上也不松手。 其他人早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动弹，连劝说的勇气都没有。 高正兴终于没有开枪打死自己的警卫，长叹一声，想不到老子一世英名，就要葬送于此。 突然一咬牙，提起手枪反抵住自己的脑袋，沉声说道：“不放老子就毙了自己，免得落在敌人手里，成为对方的筹码。” 警卫员深叹一口气，只能放手，眼睁睁看着高正兴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远处森林之中，突然一声轰响，接着浓烟滚滚。 高正兴一阵激动，沉声说道：“援兵到了！” 旋即心里嘀咕：哪来的援兵？还带着高射炮。 警卫员却激动起来，再度扑到高正兴的身边，看着前方不断传来的炮响声。 ……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郑八斤终于赶到，远远看着双方已经动起手来，枪声不停，连炮都用上。 他不敢迟疑，但是，更不敢冒然出击，凭他手里的那小左轮，在机关枪和炮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就如螳臂当车，豆腐填刀。 如果被敌人发现，不等近身，就会打成蜂窝。 他再度上树，站在高处，看清敌人的布局，这才下树，向着一个相对高点的地方扑去。 那里有两挺高射炮，正在不断地轰着我们至高点。炮的周围，有着一个连的兵力保护。 看上去，敌人真是有备而来，而且，指挥官的水平相当高明。 同时，也可以看出，我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在制高点观光，不然，也用不着敌人花这么大的本钱来围剿。 要破局，相当困难。 好在郑八斤只有一个人，没有后顾之忧。 只要找准关键点，一举拿下炮台，就可以扭转局势。从刚才我们的火力来看，明显处于劣势，郑八斤要出手，只有尽快，迟点就大局已定，神仙到来也无能为力。 说起来轻松，就是上下嘴皮一合的事情，但真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要快，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靠近，还要第一时间解决到那一个排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武器，相比起敌人的冲枪枪和机关枪来说，太过于落后，而且，最大的弊端是一次只能装六颗子弹，意味着再快，再准，都只能一次性解决六个人，你在换弹匣的时候，就成敌人的活靶子。 如果是晚上，他的眼力好，胜算会多一些，白天的话，简直就是九死一生。 从目前的情况看，根本等不到晚上。 只能拼一把，如果成功，必然打出大国风采，要是失败…… 不，在他郑八斤眼里，从来没有失败这种说法。 他快速地扯下一些树枝，做成草帽，戴在头上混淆视听，让敌人敌我不分，方便偷袭。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花去一分钟，快速向着敌人的炮台而去。 离敌人守炮的兵士只有一百米的时候，他停下来，先听一听，远方我们国土，还在遭受着炮火的轰击，但是，前方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郑八斤心里一喜，就如一只野猫，趴伏在地，尽量用周围的灌木掩护着他，身上的衣服被刺柯划烂，伤到肉，开始流血而不自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前方就是一群老鼠，只要靠近，成功的可能就大大增加，越近越好，越近胜算越大。 终于，只有五十米。 这个过程，只花去两分钟，但是，对于他来说，每一步都是危机四伏，都要小心在意，负重前行，就如花去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三十米！ 突然，有人发现了他，枪口对着他所在的位置一阵扫射。 郑八斤大吃一惊，依然沉着应战，加快速度，反把一颗颗子弹抛到身后。 敌人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不再打他所在的位置，而是打向他前进轨迹之前。 一颗子弹，几乎是落在他的脚尖，要不是刚才突然转向，来个曲线行驶，这会儿已经躺下。 此时，已经离敌人只有十米，郑八斤的左轮开始发动，六颗子弹下去，弹无虚发，传来六声惨叫，枪枪正中敌人头部。 但是，惨叫声被枪声和炮声所掩盖。 从始至终，郑八斤没有停过，勇往直前，就如不要命一样，敌人都有些害怕，这他妈的是人还是鬼，这么快，枪法这么好。 这时，郑八斤已经成功换上弹匣，又是一发子弹射出，敌人再倒下六个，没有一枪是打瞎火的。 敌人发一声喊，所有枪口对着他一阵扫射。 郑八斤突然面对着十几支枪，在没有换上弹匣的时候压力山大。 他一个纵身，跳到一棵树上，接着双腿一蹬，借力一跃，身子落下的同时，已经换上最后一个弹匣，还没有落地，就开出两枪。 两名敌人应声倒下，郑八斤也重重地摔下地来。 敌人大喜，以为郑八斤中枪。 然而，下一刻，刺柯之中突然射出四颗子弹，四人倒下，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敌人群中，刀光一闪，怪叫声四起。 不得不说，林诗娅“送”他这把小宝刀，着实锋利，所到之处，犹如劈荆斩棘，无坚不摧，血光四溅。 敌人还没有看清郑八斤的样子，一个排的人，除去刚才枪杀者，全部右手落地。 郑八斤接过一支机关枪，毫不客气，全都补一枪再说。 正在打炮的两个士兵发现大事不好，调过炮口，还来不及开炮，就中两梳子，气绝身亡。 郑八斤成功接受火炮，调整一个，对着正在围攻高正兴，一副胜券在握的敌人就是两炮。 这一下，敌人全乱了，一只只腿脚被炸飞，跟着残枝败叶四处飞扬。 不过，敌人训练有素，知道炮台被夺，马上调整部署，分成几个分队，一个继续往山顶而去，想要活捉高正兴，两个小分队火力全开，对着郑八斤所在的位置就是一阵扫射。 剩下的小分队向着炮台所在的位置扑来，想要把郑八斤灭杀在打炮的路上。 () 第531章、援兵到来 郑八斤又开几炮，发现离太近，杀伤力不强，而敌人的火力太猛，只能先隐蔽身形。 好在，这里抢来的武器充足，打一发子弹换一把枪，有时还顺手弄个手雷扔出去。 不一会儿，身边全是残枝断叶。 高正兴听得下面枪声四起，掏出望远镜，看到敌人众多，只有一个是自己人。在炮台周围，打几枪，丢几个手雷又换个位置，心里有些着急，要是自己这里还有士兵，那就好办，可以形成两面夹击，一定打敌人一个落花流水。 可惜，这里除了警卫员和自己是军人，已经没有人可以一战。 很快，他作出决定，让警卫员快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近的兵力，速来增援。 救兵在敌后，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枪打得很准，弹无虚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说什么也要救出他。 警卫员担心高正兴的安危，不想丢下。警卫的本职工作就是负责首长的安全，至于战斗情况，不是他操心的，说什么也要拉着高正兴一起离开。 高正兴不由得火起，抬枪指着警卫员的脑壳，沉声说道：“这是命令，作为一个军人，马上执行，不然，老子直接毙了你。” 警卫员没法，只好去办，但是，他的心里明白，现在是和平时期，别说周边没有几个边防战士，就是分区里面也没有多少人，根本就来不及，救不下高正兴。 当务之急是找到最近的哨所，让他们通知分区，能调多少是多少。 高正兴见他已经远去，不由得捡起一把步枪，对着敌人所在的位置一阵射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引起敌人的重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其兵力，让那名救兵有机会逃走。 果然，他的枪声一响，压制住正往这里摸过来的敌人。 突然，高正兴灵机一动，自己一个人太过于孤单，对敌人形成的压力有限，不由回头，沉声对着那些不会打枪的文官说道：“你们在干什么，马上过来，扑在地上，用枪对着敌人乱打。” 他已经不在乎杀敌，只为扰乱敌人的视听，让他们觉得大国的战士不是好欺负的，还有人不断前行。 以书记为首的人，没有一个打过枪，早吓得如筛糖一样。 “快点，不然大家一个也跑不掉，拼一把是一把，别让敌人小看，更不能让他们踏入国门一步。”高正兴大叫一声，又对着山下不断开枪。 好在，敌人的炮台被夺，这时没有炮火轰过来，只要找好位置，敌人的枪再多，从下面往上打，很难伤到自己。 但是，高正兴明白，凭这几个文弱书生和自己，根本不可能扭转战局，唯一的希望就是最近的哨兵听到这里枪战，会第一时间向军区汇报，援军能快速赶到。 人们听到高正兴的话，爱国情绪被调动，胆子也大起来，真的有几个冲过来，捡起地上的枪，胡乱向着山下就打，有的人还被枪的后座力弄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地趴下，爬到高正兴身边，和他一排，并肩作战。 听到枪声不断，被打伤的几个边防官兵也醒过来，从死人堆里爬出，重新加入战场。 敌人一个小分队，硬是被火力压住，不能再前进一分。 如此一来，郑八斤的压力减少许多，大丛林中不敢穿梭，打一枪换个地方，有时还用炮向着敌人多的地方轰一下。 郑八斤已经找到敌人的两个狙击手，两炮就把他们轰废，全身心投入到杀敌的阵营之中。 一时之间，敌人死伤过半。 其实，他们并没有一个独立营，只有三百来人，本想着对付一群边防官兵和一群领导，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没想到会突然杀出一个神枪手，而且，动作太快，完全打乱他们的阵脚，一时之间，损失惨重。 指挥官大怒，重新安排兵力，一定要把神枪手第一时间击毙，不然，久战下去对他们不利。 如果三百来人，都打不过一群临时组合的武装，这张老脸还如何放，更没有脸面回去面对。 此时，林诗娅等人前面的路已经开通，却忘记前行，只能远远地站着，听着前方起伏的枪炮之声，面面相觑。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谁在放火炮，大白天的庆祝什么，过生日也不是这样玩法。 阿山有经验，马上就觉得事有蹊跷，不是火炮，更不是演习，而是战争，呼吁大家赶紧跳入林子，寻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免得被冷枪打中。 林诗娅却有些莫名其妙，竟然担心起郑八斤的安全，这小子为何总是惹祸，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但是，她一个连枪都没有摸过的人，只能干瞪眼！ 战斗持续半个小时间，郑八斤发现从炮兵守护排里抢来枪和子弹已经打光，只能全靠炮来攻击。 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心想，增援军如此之慢，是不是还在洗桑拿？ 当他把所有炮火全部打完的时候，忙着逃跑，找到一团树木密集的地方躲起来，心想，老子已经尽力，怪不得我。 然而，枪声突然停下。 只听见远处的山上，大国的人们还在不时放着冷枪。 郑八斤有些奇怪，找一棵大树，挡着身体，然后快速地爬上去。 一看之下，不由得一愣。 敌人所在的位置，到处是残枝断叶，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一个人的力量，灭掉一个营，说出去都没有人会相信。 再看远处的制高点，那里没有大树，但是，比大树还高，看不清楚，依然看着几个就如脑袋一样的东西排成一排。 此时，枪声全部停下，四下里变得一片寂静。 郑八斤并不急着下树，仔细查看着敌人们的动向，但是，一直没有看到活人。 他并不敢大意，这种丛林战，敌人不可能死光，或多或少还有人，而且，可以看出，对方很狡猾，稍不留神，就会中计，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不见敌人踪影。 十分钟后，天空放晴，空气之中的那些个烟呀、迷雾什么的都已经散去。 这时，郑八斤突然眼前一亮。 终于有人动了，但是，穿着树叶做成的绿衣服，如果不是郑八斤这眼力，还真难发现。 那些人直往山顶方向而去，但是，移动速度依然不快。 见郑八斤没有动静，敌人像是知道他子弹打光，开始出现十来人往山顶移动，看来，势在必得。 郑八斤还是没有动，手里没有子弹，不可能再用同样的办法去抢敌人的子弹。 敌人肯定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去钻。 再说了，就十来个敌人，上面的几十人都挡不住，那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怪他们太弱。 终于，山顶之上有人发现敌人的行踪，再次响起枪声。 可惜，除去一两个枪法还可以，其他的完全是乱打。 不过，也让敌人畏惧，像是被打怕，不敢再上前，而是用枪对射。 郑八斤当起看客。 大约又过十分钟，情况突然发生转变，山顶之上出现一队人，对着下面一阵猛烈射击。 郑八斤暗松一口气，知道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可以放心睡大觉。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高正兴的警卫员沿着边境线，小跑着往西方求援。 那是驻守在面点边境的战士，因为发生飞机事件，提前抽调一部分兵力过来看情况。 不过，刚走十来分钟，就看到两个边防战士往这边而来，让他大喜过望，心想，既然已经惊动其他哨所，很快就会有人支援，首长的安全应该可以保障。 然而，气血攻心，精神放松，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不过，很快就被弄醒，问他是哪个部队的，发生什么事？ 警卫员忙着解释，让他们快向上面报告，请求支援，因为遇上的是一个营的敌人，这两个人去等于是送死，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放心，我们早已上报军分区。”两个边防战士异口同声地说道，“早在二十多分钟前，就听到前方的枪炮声，知道发生大事，一边上报，一边让我二人来看个究竟。” 警卫员大喜，说道：“真是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快，先去救首长！” 说着，已经顾不得长途奔波劳累，领着两个战士原路返回，直奔高正兴所在的位置。 “你说的是首长，到底是何许人，遇上的都是什么人？”两名战士跟在身后，奇怪地问道。 “首长的身份保密，那些来犯的敌人不明，都不知是哪个部队的，极有可能是境外恐怖f子。”警卫员大声说道。 两人对看一眼，也不再追问，知道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但是，有一点，那名首长一定身份不简单，只要救出他，肯定是大功一件。 而且，两人守边防，都两年多，很快就要转业，还没有机会见识到境外分子敢公然挑衅大国，闲得蛋疼，如何不兴奋？ 他们还没有赶到的时候，军分区的援兵先头部队，已经开着越野车赶到，把敌人全部压制下去。 其实，军分区的人也奇怪，不是说一个营的敌人吗？如此不经打，还不等后续部队赶到，已经结束战斗。 如果知道是郑八斤一个人，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 他们的到来，纯粹是收拾残兵最后的反扑。 打死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是，高正兴可是最清楚不过。 看着现场已经没有任何枪声，他心里一沉，猜测那名神枪手，可能已经壮烈牺牲。 “一定要找到那个人，他是大国难得多得的人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救活他。”高正兴下完命令，不由得闭上眼睛，大脑里显现出，一个男人，单枪匹马，浴血奋战，最后，力不从心，寡不敌众，被敌人团团围住，拉响最后一颗手雷…… 其实，高正兴哪里知道，郑八斤正悠闲地呆在一棵大树上，把后面的反击看得清楚。 突然，一条人影远远地奔来，手里还拿着枪。 () 第532章、英雄尚在 郑八斤大喜过望，想不到还有活口，正好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堂堂郑八斤，不，现在叫王安，只是一个警察，凭一己之力，消灭敌人自称是一个营的兵力。 传回国内，得吹半年！ 看清对方逃走的方向，郑八斤从树上下来，抄近路去等着那人。 那是一名高大的汉子，全身是血，已经看不清身上的衣服本色。 不过，细看之下，都是别人的血，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因为，他是指挥官，枪炮过来，都有人替他挡下，血溅泼他一身。 他眼里闪过狠戾之色，想不到堂堂一个营长，带大部分精锐过来，连背后那名敌人长什么样都没有看清，就被消灭得只有他一个人还可以逃跑。 这是一次保密的暗杀行动，他必须逃出去，而且，还杀掉身边那些伤得很重，根本就没有能力一战，也没有办法逃走的人。 绝不能把活口留给大国人，不然，要倒大霉，也不知会害死多少人？ 他恨，恨大国，特别是这个叫高正兴的人，当初就是他，还是团长的时候，一个团的兵力，打得他爹几乎全军覆灭。 他从小就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灭掉高正兴。 这一次，收到消息说高正兴来视察，本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正想着，突然前方有响动，抬枪准备射一发。 然而，为时已晚，一柄手枪指着他的脑袋。 接着，就看到一个同样高高，足有一米八的汉子，站在他的前面。 那手枪的威力，虽然不如自己手里的机关枪，但是，人家提前就把枪口对准自己，而且，双方不过十米，只要一开枪，必死无疑。 “放下枪！”郑八斤虽然一样全身是血，但，都是敌人身上流下的，他不过是受点皮外伤，大多是因为刺柯划下的。 “是你？”那人冷冷地看着郑八斤。 “是我！”郑八斤淡淡地说，“所以，别有什么侥幸心理，你的枪不可能有我快。” “你就是刚才出手那人？”他依然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小子，连军装都没有穿，一件破夹克，被刺划得破损不堪，特别是裤子，一看质量就不怎么样，膝盖以下，基本成为布条，连肉都遮不住。 “对！”郑八斤说着，突然一枪，正中对方手臂。 “啊！”那人大叫一声，手拿不住枪，直接垂下一只手，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重新单手提枪时，郑八斤又是一枪打出，让他两只手都受伤，枪只能落在地上。 “妈的，你不讲武德！老子都没准备反击，你为何要先开枪？”那人痛得大叫，气得牙齿打颤，沉声大骂！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还想反击。”郑八斤笑得六畜无害，“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放心。” “你，你他妈的！”那人气得大叫。 郑八斤慢慢走过来，伸手把枪捡起。 然而，就是这一刻，那人以为找到机会，突然一脚踢向郑八斤头部。 郑八斤就如早有准备一样，手枪猛然击中对方小腿，一声骨头断掉的“咔嚓”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大叫，那人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伏击大国的人？那人是谁？跟你有什么私仇？” “你，你他妈的连我要伏击的是谁都不清楚，你瞎掺合什么？”那人答非所问。 “哈哈，作为一个大国人，保护同胞和领土不受侵害，人人有责！” “少跟老子来这些虚的！”那人咆哮如雷，苦于四肢有三只受伤，起不了身，不然，真想撕裂郑八斤的嘴。 “那就说点实际的，刚才老子问你的问题，不想再问一遍。”郑八斤说着，突然把抢来的枪背在身上，一只手抓起那人的另一条腿，举起手枪，说道，“忘记告诉你，我这枪里还有两颗子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枪的。” “那，你想怎么样？”对方不知郑八斤要玩什么花样，但是，已经明白他是个狠人，枪永远不会打光子弹，得留着自己享用。 “你是还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在装逼？”郑八斤已经失去耐心，如果不出所料，大国的军人很快就找到这里，必须先问出点什么来，突然冷声说道，“我是要把你的另一只腿也给敲断？” 说着，枪柄挖在对方小腿正面的穷骨头上，痛得那人几近昏厥。 他用力不大，但是，那儿最痛，只挖两下，对方就痛得受不住，沉声说道：“好，老子告诉你，我是老挝人，名叫压里士啊……” 话未说完，郑八手又是一枪管，挖得对方惨叫声响彻天地，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气质。 “你他妈的当我傻，你是哪国人我不清楚？还老挝人，老你妈麦逼！”郑八斤比他还气，这家伙都二三十岁的人，还如黄毛小儿一样，满嘴跑火车，“还压里士？你咋不去当个物理学家？” “好好，我说，别再挖，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也算是对军人的尊重。” “尊重？你也配称为军人？”郑八斤笑道，放开他的腿，“丢下战友不管，一个人逃走，军人的脸都被你丢光！” “我叫李世压……”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用血淋淋的脚踢向郑八斤面门。 郑八斤一惊，本能出手，一拳过去，想要废掉他唯一能动的腿。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只是一个虚招，中途一变，使出全身力气，一蹬地面，身子弹过灌木丛。 郑八斤一愣，忙着伸手，想要把对方抓回来，但为时已晚，对方滚入下面的悬崖，只抓到一只鞋子。 看来，这家伙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宁愿死，也不愿说出。 郑八斤突然不想掺和，想要一走了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为时已晚，一群军人已经赶到，看着郑八斤一身是血，手里还提着一只鞋子，不由得把枪对着他。 郑八斤举起双手，有人上来把背在身上的枪下掉，这才松一口气，盘问一句。 郑八斤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掏出警督证递过去。 …… 山顶上，高正兴正在焦虑无比地等待着。 他的衣服全被汗水和血水打湿，军分区的副司令帮他披上一件军装，被他给抛开。 他目不转睛看着下面，等待着下去的战士清理战场，尽管猜测结论是神枪手已经壮烈牺牲，但是，依然抱着一线希望。 上面的战场已经清理，己方伤亡惨重，随行的士兵，除警卫员外，全部牺牲，而一众政府官员，有死有伤，好在书记只是受到枪伤，还不致命，现在已经有卫生小队帮他包扎好伤口，也站在他的身边。 而军分局的司令却没有那么好运，腿被炸断一只，腹部也中弹，已经派人送往最近的医院抢救。 “来了，来了。”不知过去多久，有人最先看到一群军人从下面一条小路上走来，忍不住大声说道。 高正兴心里一阵紧张，忙着迎过去。 其他人，凡是能走的，都跟着一起过去。 两群人会合一处之时，高正兴一眼就看到一个一米八几的年轻人，一身是血，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不由得大喜过望，迎过去说道：“太好了，你就是那名神枪手？” 郑八斤点点头，没有回答，心想，老子开始装逼了！ 高正兴握住他的手，左看右看，就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好一会儿，高正兴才检查完，郑八斤只是受到皮外伤，敌人的子弹连他的身体都没有接触过，更加喜欢。 这时，才想起他的衣服太破，有损形象，忙着接过那名军分区副司令手里的军装，亲自给郑八斤穿上。 整个过程，郑八斤就如傻瓜一样。 “不会吧，这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神枪手。”终于，有人提出质疑，心想，不会是冒牌货，只想来混水摸鱼的吧？ 其他人也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如果面前这个傻瓜一样的家伙，都是神枪手，那就是烂大街，没有什么可珍贵的。 “来，露一手，让他们开开眼。”高正兴对郑八斤很有信心一样，确信他就是神枪手，就是刚才凭一己之力，扭转整个战局，把敌人一个营打得落花流水之人。 因为，他从郑八斤的眼神里，看到和别人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只有军人才有的敏锐和胆识。 “我看不用吧！”郑八斤表面推辞，其实心里明白，如果不当着这些的人面露一手，后果会非常严重。 轻则当成敌人的逃兵，重则送上军事法庭。 “哼，果然这小子有问题。”人们开始小声议论，但是，又不敢让高正兴听到。 他正在气头上，或者正在兴头上，被打脸可不是那么光彩。 “一定要！”高正兴拍一下郑八斤的胸膛，掏出自己的配枪，递到郑八斤手里。 郑八斤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枪。 除了胸有成竹的高正兴，其他人不自觉就退后一步。 对神枪手他们自然不怕，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之下杀人。最怕的，就是那种二夹皮，特别是连枪都不会使，又打肿脸充胖子的人物，指不定他的子弹飞向哪儿？ 郑八斤不经意似的扫一眼没有人的地方，一枪放过去。 众人一片哗然，那里的一块石头，依然完好无损，而离石头几米外，有泥巴飞起。 () 第533章、看来，内部有鬼 高正兴却是神情夸张地说道：“真是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沉着冷静的人，而且弹无虚发。” 人们一阵无语，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质疑，明明就偏得离谱，还神枪手！ 简直就是侮辱神枪手这个词语。 大家看郑八斤的眼神，就如看皇帝的新装！ 他们都是那些大臣，现场没有人敢当小女孩！ …… “还没有请教，兄弟是哪个部队的？”高正兴突然拉着郑八斤手，接过配枪。他已经看出，郑八斤不是现役军人，只能是转业人员，刚好在这时撞上这么一场战事。 天意如此！ 郑八斤有些为难的样子，他真不属于哪个部队。 “看来，是保密的。”高正兴没有追问，突然对着其他人说道，“大家在原地等候，我和这位兄弟，有点事儿要单独谈谈。” “不行首长，万一……”人们不由得齐声惊呼，特别是警卫员，吓得面色都变白，要是这小子是敌人，玩的还是苦肉计，那后果不堪设想，说什么也不能让首长和他单独在一起。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高正兴有些火气，说出来的话也是霸气无比，不容反驳。 说完，拉着郑八斤的手，就向着一边走去，站在最高点，仿佛要把郑八斤刚才勇往直前的画面再过一遍。 人们警惕地看着郑八斤，还有人偷偷瞄准他，心想只要情况不对，马上击毙。 郑八斤始终双手抱在胸前。 但是，这一切，都逃不过高正兴的眼睛，沉声骂道：“干什么？把枪放下，我不习惯被人用枪指着。” 人们无奈地收起枪。 “别见怪，这些人神经质。”高正兴笑着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总之，小心点好。” “哎，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是谁？”高正兴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哈哈，你一定是领导，不方便说的我问也不会说，方便说的，估计会自己说。”郑八斤笑着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打起哑迷来，高正兴终于沉不住气，说道：“我是军区的高正兴，能说说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郑八斤掏出证件，递过去。 “王安！”高正兴扫一眼远处那些紧张兮兮的家伙，心里骂道，真丢人，作为一个军人，连起码的危险都感受不到，哪还在刀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 想当初，老子一个团的兵力，把敌人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服从上面的命令，早就直捣黄龙！ 什么样的敌人没见过？ 装扮成挖土豆的、采蘑菇的，还有坦诚相见的女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以兄弟这样的身手，当一个小警察实在是太浪费，应该为军方效力，才能更好的报效国家。” 郑八斤心里一动，如果真的能有军方这一条线大佬罩着，那不是可以横着走？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这种想法，这家伙指不定要让自己去执行什么九死一生的任务，还是做个生意人好点，忙着摇摇头，说道：“首长见谅，我已经闲散惯，不想再受约束！” 高正兴有些失望，但是，依然不死心，苦口婆心地劝说。 见郑八斤始终不为所动，深叹一口气说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执行一个任务。” “给多少钱？”郑八斤直言不讳。 高正兴一愣，想不到这小子眼里只有钱，都不想巴结自己这个司令。 郑八斤却不急，抽出两支烟来，递一支给高正兴，自己点上一支。 “行，你开个价！” 这时，终于有人看到，刚才郑八斤子弹打到的地方，一只没有头的老鼠躺着。 人们听说，都过去看个真切，不服都不行。 这么远，还不带瞄，随手一枪，还专打头，说神枪手都不为过，没有几十年天天的练习，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练也不一定做到。这小子天生就是个玩枪的！ 一时之间，人们看郑八斤的眼神全变，没有人再质疑，还开始脑补，这小子一定是特种兵，只有军方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神枪手。 郑八斤看着高正兴，说道：“首长还是说说，是什么任务，我看能不能胜任？” “对于你来说，一定能胜任，就是救个人。”高正兴笑着说道。 “什么人？”郑八斤心里已经猜到，但是，依然不上当，事先问清楚比较好。 “一个领导的女儿，也是我战友的女儿，你如果救出她，一定对你感激不尽，还有重谢。”高正兴说道。 “从哪儿救？”这才是重点。 “估计是去的面点，我们军方不好直接过去救人，引起国际上的争议不好，只有你最合适不过。” 郑八斤心里有谱，正要猜测是不是跟自己一同飞过去的一行人之一，高正兴已经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 上面是个小女孩，清纯可爱，一件很休闲的体恤衫和一条悠闲裤，显得格外精神。 原来，正是在飞机上的那个小女孩子。说起来，郑八斤还救过她，要不是及时出手，估计已经废掉。 绕了半圈，竟然又回到原点，还得从救人开始。 “我要一百万！”郑八斤想要推辞掉这种危险的差事，关键是还有个空姐，要把她尽快送回去，一道把李西抓回来。 相对而言，两件事情都难。不过，如果玩得好，把刘文青骗好，救这个小女孩子的任务还要简单一些。 问题是，自己去抓李西另有目的。 “一百万太多，你知道是个什么概念？”高正兴看出郑八斤是不想干，才会漫天要价。但是，依然不说破，耐心地说道，“你看十万块怎么样？到时，我让他爹付给你，再帮你找个好的差事。对了，武器你可以随便挑。” 十万块？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以现在的物价和工资标准，是个天文数字。 但是，对于郑八斤两世为人来说，十万块真不是钱，只能算是启动资金。 他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你们还是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就先走。” 郑八斤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高正兴见他连十万块都没有动心，还说走就走，不由得有些着急。 他并不知道，郑八斤就是和刘雪一起过的境。 如果知道他竟然可以一个人回来，那不得先问问那边的情况再作定夺。 郑八斤停下身子，但是，没有回头。 “价格可以商量。”高正兴说道，“年轻人，要有点耐心。” 没得商量，相差太大，你也不可能拿一百万。 郑八斤想着，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据说，那地方乱得很，我一个人，要从几万人手里抢一个人，难如登天，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也要有命来花不是？” “不是你一个人，你要几个人尽管说。”高正兴走过来，站在郑八斤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郑八斤的眼睛深邃无比，波澜不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东西。 “一样困难，以大国的实力，把这个小国灭掉不成问题，但是，要在虎口里去救一个小女孩，而且，还要保证她的安全，实在是难，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那我不是白忙活，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可能还会背黑锅。”郑八斤突然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只要你尽力就好！出到国界，必然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只要尽力，就算是对得起她的家人，对国家有一个交代。就如今天的事情，你已经尽力，打光所有子弹，如果依然打不退敌人，那也怪不得你。对了，这些是什么人？”高正兴光顾着救人的事情，这会儿才想起今天这件事很蹊跷。 “不是老挝人！”郑八斤肯定地说道。 “何以见得？” “凭直觉，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根本不可能是老挝人。”郑八斤说得云淡风轻，心里想的是，我一路从老挝过来，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丝调动人手的痕迹。 而且，那个自己跳下悬崖自杀的人，肯定是指挥官，本身就是一个越南人。 “凭直觉？”高正兴不太理解。 “对！”郑八斤肯定地说，“我这一次，是从老挝过来，还有三个朋友，他们和我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老挝有调动过军队。” 高正兴终于点点头，如此说来，真不是老挝所为，他当这么年的兵，当然明白，几百人不是小数目，调动起来相当困难，可能会瞒过一般人的眼睛，但是，绝不可能瞒得过郑八斤这样精明的神枪手。 再说了，跟老挝并没有过节，他们不可能无故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里，高正兴猛然一震，自己这一次出行，除了大国里面的人，外国人不可能知道，是谁泄露自己的行踪？ 看来，有内鬼？ 郑八斤看着高正兴的表情变化，知道他是聪明人，已经想过很多关节，也不点破，但是，也不打扰，任他自己去想。 好一会儿之后，高正兴才回过神来，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刚才说，还有几个朋友，他们在哪里？” “还在来的路上，刚才老挝那边在修路，我先走一步，也正因如此，才发现敌人围攻这里。” “看来，还真是天意！”高正兴沉吟起来。 “他们拉着一车货，打算到大国来卖，只是还没有通关文碟，能不能看在我救过你们的份上，帮我一个忙，我要成立一个外贸公司，到时，直接和老挝做生意。” “做生意？你现在不是一个警察吗？”高正兴奇怪地看着他。 “这叫工作生意两不误，几百块钱一个月的薪水，根本不起多大作用，也没有办法带着国人一起发家致富。” 高正兴：“……” 沉吟片段，高正兴点头说道：“行，这事儿交给我，但是，不能用你的名义。” 郑八斤大喜过望，心想，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笑着说道：“我想，就用李阳来做法人。” “行吧，这事儿，我会向有关部门打招呼，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高正兴也是一条汉子，更是性情中人，不想欠下人情。 () 第534章、不错的待遇 当林诗娅和她的同伴找到修路的人时，他们已经全部离开了。三个人吓得脸色苍白，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然而，当看到郑八斤安然无恙时，三个人都非常高兴。 郑八斤指着小卡车说："这里面全是茶叶。" 高正兴没怎么看，笑着问："这茶叶一斤多少钱？" "两百多！"郑八斤还没说完，高正兴点头接过话来说："好吧，在座的每个人买两斤去尝尝。" 也许是为了表示感谢，或者是因为高正兴的面子，书记直接表态给我买20斤。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级别较高的直接买20斤，一般人至少是买两斤，这批茶叶就这样被平分下来。 阿山愣住了，心想这个王安真黑，直接翻了好几倍利润。 林诗娅张着小嘴，半天合不拢，心想这生意真太赚钱了，才待了一天时间就赚了几十倍。 就连郑八斤也愣住了，心想我说的是进价，是基本价格，你们直接就用这个价钱买了。 有人负责称重，有人收钱。 不一会儿工夫，两千斤茶叶全部卖光了，两万块钱到了郑八斤的手上。 阿山的兄弟，阿川有些不满意，认为自己和他弟弟也是帮忙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赚钱。 阿山忙着制止他，这是别人的地盘，而且，你看看这里有这么多人，都是有身份的，最差的一个都拿着枪，我们惹不起！ 高正兴看着郑八斤，说道："还是刚才的事情，再考虑一下。虽然达不到你的要求，但是这些人以后都是你的朋友，在生意上，行个方便总是没有问题的。" 郑八斤爽快地答应："好的，就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也看在您的面子上，那我去吧！不过……" "不过什么？"高正兴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看着郑八斤。 "这两个老挝人以后将成为我的合作伙伴，我希望阳老能给他们一份通关文件。还有，这位小姐，大家帮忙送她回国吧。"郑八斤以庄重的口吻说完。 "我……"林诗娅似乎有些不满，但是她看到这么多人在场，自然没有勇气与郑八斤一起去。 她聪明过人，自然能猜到这个小子和老头私下商量要做什么大事，或者执行某项非常危险的任务，自己无法插手其中。 还有一个请求，请帮我将这辆偏三轮摩托车运回去修理一下，如果修不好，那就当作纪念吧。 高正兴点头，说这是小事。 还从身后一名战士的手里接过一支ak47，其实是郑八斤从敌人手里抢来的，这时，已经装上弹匣。 “这枪以后就是你的，子弹管够。”说着，又从另一个战士手里接过一把车钥匙，“还有这辆车，里面还有两支枪和子弹，足够你用。” 那是一辆三林越野车，按现在的价格，新车至少四十万。 虽然旧车的折旧费高，至少也要二十万。 郑八斤看得心中大喜，上车试一下性能，比亲妈送给自己的桑塔纳不知强几倍。 只是，这家伙排量大太，30的发动机，一脚油门抵自己骑着摩托车跑几公里，开起来心痛。 不过，有十万元的报酬，只要有命，够自己挥霍一段时间。 其实，改变主意是有原因的。这任务，对于郑八斤来说，心里有数，没有想象之中的难如登天。 找到刘文青，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采取说服教育，有把握和平解决。 就算是给那小子分五万块，自己依然白赚一半，何乐而不为呢？ 之所以推辞，目的是讨价还价，争取利益最大化。 “那现在就出发？我们在家里等你凯旋归来。”高正兴说道，“至于阿山二人，就去军分区，等着办通关文书。”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高正兴果然是聪明人，已经知道这事儿不能泄露出去，把两个老挝人留下，境外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要重返面点。 至于林诗娅，他一点也不担心，这女人跑不掉，试问，一机的人出去，就你一空姐跑回来，单是接受调查，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到那时，自己早回来。 当然，还有那名内奸，希望高正兴能尽快找出来。 他相信高正兴的实力，要查出一个人来，稍微动点小手段就行。 阿山看着郑八斤，心里没底，希望他说两句公道话。 郑八斤笑笑，把他拉到一边，拿出钱来，分给他三千块：“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我有肉吃，一定不会亏待老兄！” 本就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生意人阿山，见到钱，自然高兴，也就不再过问郑八斤的事情，乖乖地跟着有关人士回城。 三千块钱，可是他几个月都赚不到的。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出什么力，郑八斤还救过他俩。 郑八斤不要任何助手，一个人反而方便行动，直接开车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比从大国去面点方便得多，因为，他已经侦察过，这条路上没有什么难过的关口，只要出示王安这个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就可以蒙混过关，以这辆车的性能，一天多点时间就可以找到刘文青的军事基地。 阿山的车有人开着，让他坐在警车里，至于林诗娅，自然有女兵陪着，沿途不要太寂寞。 一个女兵对她和郑八斤的关系有些好奇，一路上问这问那，问郑八斤是不是她男朋友？ 林诗娅不置可否，越是不明说，越让人怀疑。 这时，她感觉到女兵们嫉妒的目光，不由得心里骂道：“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打枪吗？最讨厌的就是整天打打杀杀的男人。” 其实，她根本就想不到，她和阿山还没到来之时，这些女兵们已经听说过郑八斤的枪法。 听说他凭一己之力，灭了敌人一个营，打出大国军人风采，还救下高正兴等一干军政要员，所谓前途一片光明。 人们都喜欢强者，特别是这些涉世未深的女兵，已经把郑八斤当成偶像。 还有一点很重要，郑八斤太帅，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多看两眼。 几个小时之后，车子停在文城市w委招待所，高正兴说：“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远方来的客人，特别是阿山二人，要让他们体会一下大国的热情。” 文城一哥现在已经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招待的事情就让市政来做，就当是进行一次招商引资会。” 高正兴点头，说这样最好。 军方真不太好出面，军费虽然有，但是，报销手续要复杂很多。 阿山二人简直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特别是走进宽敞的招待所，有种刘佬佬进大观园之感，看到什么都很好奇怪。 他就不明白，一个大大的院子里，竟然弄些假山在里面，还挖个塘子，养上鱼。 在农村不是随处都可以看见真山？还有鱼，河里到处是！既然这么喜欢这玩意儿，为何不搬到乡下去住？ 两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服务员，把阿山等人带进一大厅，里面金碧辉煌，明亮亮的灯光，一尘不染的地砖让他极不自然。 服务员将他们带上宽敞的楼梯，一边在前面带路，还一边回头，笑咪咪地指引着。 阿山何曾享受过这种待遇，仿佛就是梦里一般。 阿川胆子更小，都不敢说话，连走路都有些腿软。 反倒是林诗娅，就如没事人一样，走在后面。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洗手间，已经有人备好热毛巾，让他们洗脸。 阿山极不自然地接过毛巾，认真洗着。他感觉到洗手间里的香味太浓，而且太过于干净，地砖都能映照出身影。 特别是服务员，不但漂亮，而且温柔可亲，要是娶一个回家，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不，就算是累死累活也无怨无悔！ 洗好手和脸之后，两个服务员又把他们领到包间里，饭菜已经备好，鸡鸭鱼鹅都已经上桌。 里面已经有四五个人，但是，没有一个认识。 见到他们到来，全部站起来，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还自我介绍。 原来，这些人都是市政里面的工作人员，负责陪着他们吃饭。 至于高正兴，肯定身边不缺领导，这会儿正在另一个包间里应酬着。 还没有适应过来，工作人员已经宣布开始吃饭，还给他们倒上酒。 阿山舟车劳累，渐渐放松下来，没有刚才那么拘束，开怀暢炊。 林诗娅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跟这些工作人员相谈甚欢，但是，她滴酒不沾，可能是这几年的职业习惯，经常在外面飞，知道身体要紧。 奇怪的是，没有人过问他们的出身，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就是淡一些与工作无关，生活中的趣事。 吃饱喝足之后，被分别安排在房间里住下，里面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得有，考虑周到无比。 林诗娅完全放松下来，短短几天时间，她的心情经历大起大落，好在伤口现在好了许多。 她褪去衣服，看着伤口，心想，王安这小子对止血竟然有一套。 想他做什么，这小子太过于可恶。 林诗娅想着，找一个头套，把受伤的整个肩膀都包起来，这才下水去洗澡，不然，伤口进水，引起化脓就不好。 水温刚好合适，紧紧地包围着她，全身无比的舒泰。 好几天没有这么享受，她有些肆无忌惮，不放过每一个角落，除了受伤的手。 “铜锣烧？”不自觉间，就想到那小子的眼神，说出这个词之时，简直不怀好意。 是不是喜欢吃那玩意儿？ 林诗娅恨得紧咬贝齿！ …… 第535章、拳击冠军 果然如郑八斤所料，他开着的车，虽然不是军车，只是一般的民用牌照，但是，每到卡点，只要一出示王安这个证件，人家就放行。 真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但是，他依然没调以轻心，这一次的任务，表面上顺风顺水，其实没那么简单，一不留神，可能就会有意外发生。 晚上，郑八斤赶到缅甸，很顺利就找到刘文青的军事基地。 好多人都记住他这样一个神枪手，让他把车开进基地里，停下。 有人帮他打开车门，说刘司令这会儿正在会客，让郑八斤休息一下，也不问他为何去而复返，还开着车来。 郑八斤把武器都放在车上，只是随身携带着林诗娅“送”她的宝刀。 他明白，在别人地盘，军队面前，就算是神枪手，如果谈不拢，拿着枪也不起作用，还会引起别人的重点关注，不如轻装上阵，谈得好就好，谈不好也不强求，反正自己尽力，不要太拼命。 小女孩子虽然可爱，毕竟跟自己没有关系。 并且，如果现在还没有出意外，那就不会出意外，人家有个好爹，连军区高正兴这样的人物都能请动，自然可以想其他办法来拯救。 有人把他引到会客厅，泡上一杯热茶，还弄点熟肉过来，说是一路辛苦，先吃点肉，打个底，一会等刘司令谈完事，就可以开饭。 郑八斤对这位可以说汉语的军人表示感谢，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开始享用“美食”。 那名军人并没有留开，而是站在他的身边，像是守卫一样，实则是不想让他乱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郑八斤也没有在意，这都是人家职责所在。 眼睛不自觉地瞄一眼，会客厅最里面，有着一道门，房门紧闭，但是，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好像是在谈判。 从里面的争吵声来看，应该是还没有谈拢。 不关自己事，就没有反表意见的必要。郑八斤大口吃肉，小口喝茶。 一会儿之后，里面传来笑声，像是已经达成共识。 又过会儿，门被打开，刘文青陪着一个洋鬼子走出来。 看到郑八斤，不由得一愣，旋即笑容满面地说道：“老兄，你怎么去而复返？是不是改变主意，想要加入我们？” 郑八斤摇摇头，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不是，我还有点事找你帮忙。” 眼睛不自然地瞟一眼那名洋鬼子，是个米国人，白皮肤蓝眼睛那种。 郑八斤天生对美国人不感兴趣，很快就移开目光。 那人看着郑八斤，见他穿着一身迷彩服，人瘦瘦的，有些不屑。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米国的朋友皮旦先生。”刘文青热情地说道。 郑八斤一愣，这名字好…… 皮蛋都上来了！ 不过，依然礼节性地对着皮旦微微颔首。 接着，刘文青介绍郑八斤。 皮旦身边有人用英语进行翻译。 说这位是好兄弟，身手不错。 皮旦面露不以为然的神情，看郑八斤的眼睛，充满不屑，用英语说道：“混吃混喝之徒，没什么本事。不过，比起其他黄种人来说，身材好一点，不像半残废。” 郑八斤虽然这一世没有学过英语，但上一世四级水平，自然听得懂这个米国人的话，不由得笑笑，用英语说道：“山大无柴，沟大水不来，你说，粪桶和杯子哪个高，哪个有价值？” 刘文青是懂得点英语的，听得半懂，感觉有些好笑。 那白人，自然比郑八斤高一头，听到翻译说他被比喻成粪桶，不由大怒，指着郑八斤说道：“我要跟你决斗，逞口舌之争不是男子汉的行为，手底下见真章吧！” “行，奉陪到底！”郑八斤也想教训一下这个洋鬼子，免得他看不起大国人。 刘文青有些为难，他知道郑八斤是神枪手，但是，不知他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这个皮旦，据说是拳击冠军！ 皮旦听到郑八斤接受他的挑战，不由得鼓起肌肉，头左右动一下，发出“咯咯”的声响。 “看来，阁下的颈椎炎有点严重，刚好，在下学过两年医，免费帮阁下松松筋骨。” 刘文青慌了神，提醒道：“小心一点，不可托大，这个人是拳击冠军。” “是少年队还是乡队！”郑八斤笑着，用汉语和刘文青交流，引起一群懂汉语的军人大笑。 皮旦身边的几个人听着极不服气，异口同声地说道：“皮旦先生，杀鸡焉能用宰牛刀，对付这个毛头小子，根本不用你出手，我们随便一个人，必然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郑八斤笑，这些人牛高马大，看上去吓人，但是，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 见刘文青有些担心，不由心里一动，点点头，说道：“没事，只要你不为难，这些人不是我的菜，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文青见他如此自信，放心不少，点头说道：“那就试试，不过，出手别太重。” 郑八斤点点头，现在有求于刘文青，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 回头看一眼不可一世的几个米国人，郑八斤率先往门外走去，说道：“出来吧，打烂东西不好。” “哈哈哈，这小子不知死活，一会儿让他满地找牙！”几个米国人大笑着，跟在郑八斤的身后。 刘文青也带着几个小弟，一齐走出会客厅，来到操练场。 “大家都过来，就当是给我作个见证。”郑八斤也不嫌事大，对着一群正在训练的士兵招招手。 人们看一眼刘文青，见他点头，就把所有的人全部召集过来看热闹。 不大一会儿，一个操练场上围着几百人，中间留出一片空地给郑八斤和米国人。 一个黑色人种，块头挺大，就如奥里尔一样，率先出场，对着郑八斤一拱手。 “等等，大哥，用不着你出手，我来。”一名白人拉着“奥里尔”，不可一世地看着郑八斤。 这个人的身高在一米九以上，显得郑八斤比较矮小。 “我练过十年台拳道，现在是黑带5段！”那人说着，晃动拳头，示意郑八斤开始。 看上去挺牛逼，比刚才那黑人还要无礼，连起码的拱手打招呼都不会？ 郑八斤这样想着，决定给这家伙一点苦头吃。 不等那人装逼结束，郑八斤果断出手，一个扫膛腿就把他扫倒在地上。 人们一片哗然，怎么这黑带5段如此不堪一击？ 皮旦却不屑一顾，就如早在意料之中一样。 白人羞愧难当，沉声骂道：“小子，你耍诈，老子还没有准备好，重来！” 但是，试了几个，竟然没有站起来，再度引来一片笑声。 原来，郑八斤一腿，扫中的是对方的脚腂处，就如崴脚一样，痛得很。 “奥里尔”深吸一口气，伸手把白人拉起来。 白人已经失去战力，只能面对现实，单腿落地，跳到一边，有人忙扶他一把，终于没有再出丑。 郑八斤笑笑，看着面前的黑人。 “奥里尔”吸取同伙的教训，拱一拱手之后，直接出手，一个直拳向着郑八斤面门而来。 这一次，郑八斤并没有偷袭，出奇制胜，而是身子一闪，让过对方的拳头，重重一拳砸在对方下巴上。 “奥里尔”还来不及惨叫，下马就脱臼，一只手捂着下巴，赶紧退到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说实话，他连郑八斤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如果刚才的同伙是过于托大，被敌人出奇制胜，那他现在，算是见识郑八斤的速度。 人们突然安静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郑八斤。 大家都知道他的枪法好，但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徒手搏斗也不错，下手还特别准，也够狠，专门打敌人弱点。 几个米国人也傻眼，就连皮旦这会儿也坐不住，只能亲自上场。 郑八斤看着他，笑道：“个子不要大，而是在于精。当然，如果是去犁田，那就另当别论。” 皮旦气得眼含怒火，恨不得一拳把郑八斤打倒，然后再按在地上摩擦。 正好，这是郑八斤想看到的，敌人发怒，就是最大的弱点。 他反而不急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作个请的手式。 皮旦拉开架势，却等着郑八斤来进攻。 郑八斤也不急，而是在地上跳起来，就如当年的李小龙一样，不过，出几拳都是虚招。 皮旦终于沉不住气，一记左勾拳向着郑八斤的脸上而来。 郑八斤个子比他少，头只一偏，就让过对方的攻击，趁此机会，一拳捣向对方的腋下。 皮旦也算有几分本事，一拳不中，马上就采取自救措施，右拳分开成掌，挡在腋下，刚好接住郑八斤一拳。 然而，他低估郑八斤的力量，尽管手掌接下，依然打打得一个趔趄，力量传到腋下，有些隐隐着痛。 郑八斤一招得手，哪能让他再有喘息的机会，一拳一拳，就如雨点一样落在对方身上。 等他调整好身形，身上已被击中四五拳，每一拳都落在脸上。 虽然他让得快，也挡得快，卸去大部分力量，但是，依然被打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人们不由得叹口冷气，虽然天已经黑下来，灯光下不是那么清楚郑八斤出拳的方式，但是，依然可以看出，皮旦这个所谓的拳击冠军，只出一拳，就一直落于下方，被单方面碾压，连出拳的机会都没有。 第536章、敌人都是纸老虎 郑八斤看着皮旦已经招架不住，依然不肯放松，坚持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 见对方专门护着上三路，下三路空虚，突然变换招式，虚晃一拳。 皮旦不知是计，忙着双手护住面门。 然而，郑八斤已经收拳，一个扫膛腿过去，把对方扫得倒在地上。 这一下有些重，就如滚一个柴筒子一样，还发出一声闷哼。 战斗不到三分钟，皮旦就被打倒。 人们一片安静，连呼吸都就如停止一般。 足足两秒过后，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一片欢呼声此起彼伏。 虽然，这些米国人是刘文青的贵客，但是，这里大部分都是黄种人，被他们看不起。 这会儿，见郑八斤一己之力，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把米国人打得滚在地上，帮大家出了心中憋屈的一口恶气，自然欢喜不尽。 特别是几个女兵，这会儿，真想上去，敞开心扉，给郑八斤一个拥抱，表达爱慕之情。 郑八斤见好就收，没有再追击躺在地上的皮旦，而是友好地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 皮旦有些不甘心，用力捏住郑八斤的手，想要把他弄疼，以此扳回面子。 然而，郑八斤的手，突然就如铁钳一样，直接捏得皮旦眼泪都流出来。 这一下，皮旦算是真正服气，这小子不但出手快，力气也不小。 “好了，大家只是切磋一下，可谓不打不相识。”刘文青忙着上前，给二人解围。 郑八斤放开皮旦，笑容满面地说道：“承让！” 皮旦之前的戾气完全消失，换成一副笑脸，略显尴尬地说道：“想不到，黄种人还有这种本事，请问兄弟，以前是做什么的？” “打铁的，所以手劲要大一些。”郑八斤笑着说道。 皮旦笑笑：“兄弟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喜欢开玩笑，不知可否加入我们，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谢谢兄台好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加入你们。”郑八斤一口回绝，从这个皮旦一个手下提着的黑皮箱子，已经猜出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自然不想毒害人类，成为帮凶。 一场闹剧，就这样草草收场。 “饭菜已经备好，吃完饭再走？”刘文青很高兴，他也是黄皮肤的人，和郑八斤流着相同的血，为他争回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不了，还有事，先走！”皮旦见郑八斤没有兴趣加入他们，也不强求，带着一行人坐上两辆悍马。 刘文青带着几个人，亲自送出门，双方对着天空放一发子弹，庆祝合作愉快。 回到基地时，刘文青兴奋不已，拉着郑八斤的手，亲自带进餐厅：“王大哥真是为我们争光，把这些不可一世的人教训一顿，可谓扬眉吐气。” 郑八斤欣然接受，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所有敌人都是纸老虎！” “哈哈，说得好。”刘文青把郑八斤扶到主位上坐下，回头对着军士们说，“今天我非常高兴，大家尽情的吃喝，对了，给王大哥找几个漂亮的女人过来。” 一干女兵的眼神有些发亮，脸儿却变得绯红地看着郑八斤。 “不了，大哥不好这一口！”郑八斤忙着推辞，在这里，水太深，稍不留神上了别人的马子，后患无穷。 “哈哈，大哥是做大事的人，还是身体要紧，不然，被炸干还如何成就大事，那就喝酒，管够！”刘文青哈哈大笑，接过一名女兵手里的酒，亲自为郑八斤倒上。 郑八斤也不推辞，这种情况之下，不喝两杯说不过去。 一名女兵坐在郑八斤的身边，脸色有些发红，内心跳得厉害。 她长得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郑八斤打量一眼，发现这人长得有点像范冷冷，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灵动无比。 突然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郑八斤点点头，冲着她一笑，说道：“妹子从哪里来？” 她的脸更红，不自然地说道：“我叫冷枫，本来是间中人，一年前，一个同学说带我来这里挣钱……” “妈的，少说那些没用的，今天高兴，陪王老哥好好喝一杯。”刘文青突然面色一寒，沉声说道。 吓得冷枫面色一变，不敢再说话。 郑八斤明白，来这里的人，背后都有故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八斤控制着总量，不想喝酒误事，但是，大家的热情高涨，纷纷向郑八斤敬酒。 他只能假装不胜酒力，开始吹起牛逼来。 刘文青见他像是差不多的样子，向人们使个眼色。 人们不再敬酒，而是推说已经差不多，渐渐借故离开。 整个会客厅里，只剩下刘文青和冷枫陪着郑八斤。 刘文青像是要撮合二人，用美人计将他留下，正要找借口离开，给二人单独勾兑，被郑八斤拉住，装做舌头打结似的说：“兄弟，这一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请你通融一下。” 刘文青一愣，对冷枫使个眼色。 她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笑着对郑八斤说道：“王哥，你们聊，我出去上个卫生间。” 说完，摇曳生姿走出会客厅。 “哥你说，有什么事情？只要不违反原则，兄弟一定帮忙！”刘文青拍着胸口，豪气干云地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奇怪，你们抓来的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让他们住在这里，自然不想急着送回去。”刘文青是想让这些人作为人质。 郑八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里狂喜，这样就好办，于是笑着说道：“不瞒兄弟，我这次回来，是受人所托，当初那个小女孩，还有她的母亲，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你把他给我，我给你五万块钱。” 刘文青面心里一动，面露难色：“哥，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这小女孩有些复杂。” “此话何意！”郑八斤心里一愣。 “实不相瞒，这个人不简单，已经有几拨人马过来，点名要那人。”刘文青正色说道，“但是，我寻思着，既然这个人如此抢手，背后一定有着坚强的背景，好歹也要放点血，才能放过她。”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震：“都有些什么人来要她？” “都是周边的小势力，不过，你离开短短两天，已经来过不少于五拨人，有西边的莫家，北边的申家，就连从来没打过交道的谷家，也派人来，说是只要把这小女孩子给他们，价格随便开。”刘文青奇怪地看着郑八斤，“不知你这朋友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请动你去而复返？” “是军方的人！”郑八斤也不瞒他，而是把利害关系说出，“看在有缘千里来相会的份上，就实话告诉你，军方只是不想直接派兵过来，才会相中我。再说了，这么多人想要这个人，背后的势力一定终错复杂，弄得不好，就会万劫不复，我劝你，尽快出手，免得惹祸上身。” 刘文青沉吟片刻，点点头，他也想早点把这个累赘送出去，一方都不想得罪。 说实话，他真不想招惹大国的军方，知道一旦动起真格来，莫说一个小小的缅北，就是整个缅国，都不是菜。 凡事就怕认真二字。 自己还有家人在大国，还想着有朝一日荣归故里，而面前这个人，在大国一定是说得上话的，不然，军方也不会让他直接过来。 真有回归的那一天，可能还要这人帮着说说好话。 他也不要五万块钱，直接站起身来，说道：“那就好人做到底，不谈钱，算是大哥的面子，我带你去见她。” 那小女孩就关在基地里，和母亲一道，是个二人间，被子之类的也很干净，就如做宾馆一样，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自由，一天二十四小时，除非有人送饭来，不然房门都是紧紧关闭。 还有人看着，但是，没有人陪着说话。 开始，两母女不知这些人要拿他们怎么样，心里很着急，又不敢问。 见没有人过问，还好吃好住供着，做母亲的开始自我安慰：“小雪，一定是你爸知道我们在这里，打过招呼，才会有如此待遇。你放心，要不了几天，爸爸就会来接咱们。” 小雪总觉得不对劲，如果是爸爸出面打过招呼，那这些人就应该早点把送她们回去，不至于这样当犯人关着。 但不想让母亲担心，也只能点点头。 然而，一天天都听到面外的枪声，二人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知道这里太乱，天天打仗，还是在大国好，一片和平，欣欣相荣的景象。 殊不知，已经有几拨人打算要她的命！ 更没有想到，枪声不代表战争，人家是在训练。 这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两人同时紧张起来，女人抱着女儿，安慰说：“没事，一切有娘在，不要害怕。” 看到郑八斤和刘文青到来，两人同时一愣。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刘文青平淡地说道。 两母女有些不敢相信，看清是郑八斤，曾经救过小雪的大国人，女人兴奋地说道：“怎么样，小雪，我就说，你爸一定会想办法，不会丢下我们娘俩不管，现在应该相信，就是他派人来救我们的。” 小雪点点头，看着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不由得脸色微微一红，拉着母亲，跟着郑八斤出门。 其他人暂时救不了，只能先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也算不枉此行。 郑八斤拉开车门，要扶女人坐副驾驶，但她非要和女儿坐后面。 郑八斤也不介意，后面其实安全系数高，挥手向刘文青告别。 冷枫跑过来，看着郑八斤，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看一眼突然冷下脸来的刘文青，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挥挥手。 郑八斤已经开动车子，挥一挥手，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突然加速，冲出基地的大门。 这时，后面响起一阵枪声，像是在为他们送行，依然吓得小雪紧紧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 第537章、盲人骑瞎马 走出几公里，两母女这才放下心来，轻松一口气。 郑八斤的注意力一直很集中，虽然说刘文青和他的人，表面上对他很客气，表现得无比配合，但是，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人背后捅刀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爸是谁？” 这话自然是在问小姑娘。 母女听后皆是一愣，面前这人既然是小雪的爸爸派来的，怎么会有此一问？ “她叫刘雪，她爸叫刘吉呼，我叫杨贵芬。”女人忙着说道，“对了，小兄弟，请问高姓大名？” 她不是蠢人，听出对方并不是丈夫直接派来的，心里开始打鼓。 “我叫王安，叫我小王就行。”郑八斤镇定地说，心里直打鼓，刘吉呼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 前一世，这家伙真正的人生一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几年之后，才东窗事发，原来，不过现实版的陈世美，暗中派人杀自己的老婆，却顺带着把女儿也害死。 其原因不过是喜欢一个乃模，不方便和妻子离婚，怕影响仕途。 现在，他才知道刘文青刚才说的那些话，说这个小姑娘背景很复杂。还以为危言耸听，不想放人呢。 原来，刘文青是在好心提醒自己。 看来，他是知道点什么？ 早知如此，就不受理高正兴安排这个差事，弄不好，自己的小命都要搭在这里。 已经收下高正兴的钱，自然不可能现在重新把人送回刘文青手里，一走了之。 事已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 但愿，这一世，那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人下手，让自己平安着陆。 “原来是王安兄弟，谢谢你救我们，到时候，一定让他爸给你找个好差事。”杨贵芬给郑八斤画饼，“他是沪市的副市长，安排一两个人小意思。” “妈，人家王大哥救我们并不是冲着我爸来的，而是仗义出手。”刘雪打断母亲的话。 在童话一般的世界里，郑八斤简直就是白马王子，自己就是一个落难的公主。 被母亲这么一说，就变成交易，没有一丝美好。 郑八斤愣住，这两母女，一个叫自己兄弟，一个叫哥，都整乱辈份。 他不想再说话，不然，这个女人还会喋喋不休，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前方的路，不再如来时一样的平安无事，必须得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想到这里，郑八斤掏出枪，随时准备出手。 杨贵芬见到郑八斤如此慎重，也跟着紧张起来：“王兄弟，出什么事？” “没事，把安全带系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大呼小叫，影响我开车。” 杨贵芬点点头，忙着帮小雪系好安全带，才顾上自己。由于太过紧张，试几下，才找到安全带的插槽。 …… 一片白雪加霜景象，寒风呼啸。 林诗娅冷得直打颤，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无助地看着这片天地。 她的衣服已经不见，就连那小子说的“铜锣烧”也被人拿走，可以说是完全坦诚在外。 而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一条黑影，越来越近，看清之后，竟然是匹狼，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胸前，一口咬来。 她大叫一声，身子本能往上一跳。 这时，狼不见，白雪也消失殆尽，只是一片灯光，自己的身子还泡在水里。 水已冷，额头上竟然有冷汗冒出，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在水池里泡，竟然睡着，还做噩梦…… 她站起身来，发现准备的干净衣服就在浴缸边。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是谁？”林诗娅问着，心里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赶紧穿着衣服。 “林小姐，你没事吧！我们是市警察局的人，负责你的安全，能开一下门吗？”门外，两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带着一个服务员。 已经敲过三次门，一直没有动静，服务员正拿着钥匙准备开门。 听到里面的终于有人回答，这才放下心来。 “请稍等，我在洗澡。”林诗娅不怀疑有什么问题，忙着回应，同时，快速穿上衣服。 不过，她依然从猫眼里看上一眼，见真是两个警察，这才打开门。 两名女警看着她头发上还有水珠，人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请进，有什么事吗？”林诗娅说着，拿着一块毛巾擦着头上的水。 “是这样，我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刚才敲门，听不到回音，原来，你真是在洗澡。”两人说着，检查一下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说道，“林小姐也累了，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对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们。” 林诗娅客气地点头，两个女警却退出门外，还把门带上。 林诗娅暗松一口气，依然习惯性把门反锁。 这几年，经常在外面飞来飞去，已经养成习惯，不管是住什么样的宾馆，都会把门反锁，睡起来才会踏实。 从猫眼里看一下，心里有些紧张，那名服务员已经离开，但是，两个警察还守在门口。 这是被保护？ …… 一辆三林越野车，在坑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只开到四十码，但是，车里人已经感觉很抖，就如暴风雨里前行的一叶孤舟。 车子门窗紧闭，里面的人不敢说话，只听得见车子发动机的声响。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子的灯光可以看见前方十来米的距离。 依然可以看出，这是一片森林。 郑八斤突然放开方向盘，顺手拿起车门水杯洞里的烟，熟练地抖出一支，叼在嘴里，再拿起火机点燃。 整个过程，他的另一只手都没有放下枪，眼睛也没有离开前方的路。 刘雪闻着这种烟味，不自觉就想打开后面的车窗，但是，被母亲制止，看着她摇摇头。 郑八斤自己打开前方的车窗，不过开得很小，只能让烟雾慢慢消散。 他没有说话，专心开车的样子。 刘雪看不见他的身影，视线被前方的座椅挡住。 母亲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也不敢说话，但是，她知道母亲的意思，是让她放心休息，不要紧张，一定没事。 不过，她能感觉到母亲比自己还要紧张，心像是都在快速地跳动。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感觉到身子失去重心，向前扑去，就如背上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一般。心里不由得大惊，杨贵芬忍不住尖叫一声，突然又想起郑八斤的话，忙着把嘴捂住。 好在，她们都系着安全带，不然，刚才这一急刹，一定会冲到前面。 还没弄清情况，郑八斤突然加快速度，直冲过去。 却在这时，一颗子弹从车子的尾巴处，几乎是擦着飞过去。 两个女人并没有发现，但是，郑八斤却知道，已经在鬼门关门口打过一个滚。 暗骂一句，他妈的，果然是冲着后面的两母女来的，还连狙击手都用上，要不是刚才见机得早，车窗肯定被击穿。 他并没有停，而是猛冲一下，突然又来个急刹，看上去不是一个老司机，就如一个新手驾车一样，更像女司机，油门和刹车乱用。 后面的两人却是吃不消，感觉吃下去的东西都快要被倒出来。 刘雪并没有怀疑什么，而是觉得这位大哥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心里更加紧张起来，双手也死死的抓着安全带。 杨贵芬早就受不了，沉声问道：“你在搞什么？”心里早就忘记郑八斤刚才交代的话。 郑八斤没有解释，敌人就在右边山上，拿的是狙击步枪，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还击，只能逃。 好在这种枪不能连发，打一枪要拉一下，还要重新瞄准。 郑八斤把烟头快速地按灭在操作台上，接着一个急刹，弄得后面的杨贵芬又是一声大叫。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地上突然跳起一团泥土，就如被陨石碎片砸中一样。 “别叫，不能影响大哥哥开车！”刘雪说。 杨贵芬也看出了前方那团泥土，是子弹打出的效果，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声张，身上的冷汗已经湿透。 而这时，郑八斤突然把车灯全关，一片黑暗袭来，两母女什么都看不见。 只感觉到车还在颠簸，只是没有之前厉害，应该还在走，速度上慢了许多。 杨贵芬更加害怕，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心想，这不是等于盲人骑瞎马，夜半到悬崖。 可以说，相当危险，稍不注意，就会冲下山去，摔得骨头都找不着。 刘雪反而镇定下来，轻轻说道：“大哥哥小心一点，敌人虽然看不见我们，你也看不清路。” “没事。”郑八斤轻声说道，“你们真不知道是谁要杀你？” “不知道，应该是那些缅人吧？”小雪隐隐觉得不对劲，依然不敢往深层次想。 “如是他们，在军事基地就可以直接下手，还用得着放出来？”郑八斤心里鬼火得很，还想着对刘文青的了解，这事儿好办，就跟玩儿一样，旅游一段，把人带回去，新松就赚到钱。 没想到，有人一定要这女人的命，而她并不自知，真是可悲可叹，可歌可泣！ 现在，郑八斤也弄不清到底敌人是谁？ 如果真是那名升官发财死老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下死手才对，虎毒还不食子，何况，女儿是父亲前一世的情人。 外面夜色更浓，郑八斤只能抬起头，看着天上开车，慢了许多，好在不用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来，可以相对平稳一些。 山顶之上，一条黑影看着下面的公路，突然失去目标，看不清车在哪里？ 他做杀手多年，从来没有失过手，而且，没有人让他开过第二枪。 这一次，竟然五枪都没有打中，脸丢大。 第538章、再遇埋伏 不知走了多久，转过两个山坳，郑八斤暗松一口气，如果猜得不错，那名狙击手已经打不中自己。 为安全起见，依然没有开灯，谁也不敢说，会不会有第二个狙击手。 好在，这里太荒凉，又是大晚上，一路都没有遇上车，就连摩托车都没有。 不然，还真会一直提心吊胆。 根据郑八斤的判断，再走上两个小时，翻过一座山，就达到老挝的地界，就会安全一点。 就在这时，前方看见灯光。 郑八斤心里一沉，表面上是有车过来，实则，一定要加倍小心在意，弄不好，就是敌人派来的杀手。 但是，郑八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调头，只能硬着头皮上。 …… 沪市，滨江小镇。 刚修好，又叫公务员小区，入住不过半，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买得起。 据说，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不吃不喝，只买得起一个平方，还不含装修费。 特别是一号楼，面对着小区景观，后面就是大海，坐在阳台上，可以看得见海上航行的船只。 现在，大家都睡下，只有11楼，还亮着灯。 刘吉呼在书房里，坐立不安，一边踱步，一边思考问题，还在回味着下午高正兴的电话，说已经安排一个神枪手，赶过去救人，让他放心，相信不出两天，就会有结果。 但是，他一点也不省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来想去，他拨出一个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响了两遍，他放下电话。 虽然他已经在接到高正兴的电话之后，就第一时间打过这个号码，对方也说没问题，但是，他的心里依然不踏实，没有听到结果之前，都会有变数。 就如前几天，那个越南人，说是一定把事儿办成，但是，竟然失联。 这一次的事情，为了保密，不敢安排身边的人去做，就连生活秘书都不敢相信。 他费很大的劲，才找上几个越南人，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早知如此，就安排个人，制造一场车祸，省得这么麻烦。 不过，他做事想得很周到，怕出车祸之后不好收场，因为，他是副市长，分管警察这一条线，下一步还可能扶正。 …… 土路上，前方的车辆已经看得清，是一辆小卡车，没有牌照，也算是这里的特色。 郑八斤握紧枪，并没有开车灯，但是，对方的大灯太亮，让他有过短暂的视觉不适应感。 马上避开强光，大灯闪过去，方向却向左打一把，见没什么异样，忙着一把方向勒到右边，准备让对方通行。 对方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手，眼睛被闪有些花，不由得一愣。 郑八斤已经借着刚才的强光闪过，看到车里至少有四个人，不过，没有看到对方的家伙，也不好出手，免得误伤好人。 两车快要交汇，郑八斤降下车窗。对方骂骂咧咧，像是在说，你开什么车，半夜不开灯，省电也不是这样。 郑八斤对着对方赔个笑，突然一脚油门，快速冲过去。 这时，郑八斤看清后座上一人拿着枪，枪口正对准他，但是，被他突然加速整得有些懵。 果然不怀好意，电光火石之间，枪声响起，小卡车后座上那人脑袋开花，溅得一车都是。 正好，两车几乎是紧挨在一起错过。 小卡车司大骂一句，来不及调头来追，三林车里突然飞出一颗子弹，打中小卡车左后轮。 “砰”地一声气吹泥土的声音响起，地上一片黄灰。 接着，左后边另一个轮子也泄气，车身都有些歪。 这小卡车的后轮是双的，同时一边两个轮子烂掉，要想倒着追上三林车，根本不可能。 车里跳下三人，对着远去的三林一阵扫射。 郑八斤并没有还击，而是在路上走出几个s形，尽快逃离现场。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人有没有后招，会不会在其他地方安排狙击手？ 要不然，以他的枪法，摆平身后那几个，耽误时间不长，充其量两分钟！ 小卡车上下来的三人一发子弹打完，三林车已经不知去向，连车灯都看不见。 为首一人恨恨一跺脚，大骂一句：“他妈的！” “老大，怎么办？要不要倒车去追？” “追个毛，这小子太过于狡猾，连车灯都可以不开，不要命。”老大恨得直咬牙，想不到，连对方的毛都没有沾着，竟然损失一个兄弟。 “没事了!”郑八斤安慰一句吓得身子打颤的两母女，心里骂道，敌人连自己行走路线都摸得如此之准，这路不太好走，十万块钱不是那么好拿。 “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一而再追杀我们？”杨贵芬自认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这会儿还在心里打鼓，他们不会是冲着面前这个小伙子来的吧？ 但是，又不敢说，人家明明把自己两母女从虎口中救出来，得知恩图报，回到大国，一定要让丈夫重赏。 “天知道！”郑八斤就算是已经怀疑，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平时，你和丈夫的关系怎么样？” “他对我们很好，特别是对女儿，就如宝一样的看待。”杨贵芬没怀疑郑八斤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这么奇怪地问，而是脸上出现一抹幸福的光辉，接着又叹一口气，说道，“只是，他平时很忙，处在这样的位置，一天有干不完的工作。” 看来，是八小时之外。 郑八斤这样想着，没有打断，就当是闲着，听一听女人吹自家成功男人。 “他从退伍军人，一个小镇上的一般人员，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真的不容易，我完全理解他。记得女儿出生那一天，他还是一个区的副区长，亲自带着区上的工作人员抗洪抢险，差点回不来。” 郑八斤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大水远看就要冲过河埂，背后是一片村庄，再后面是一个城市几万人的家园。 一个年轻的干部，带着一群人，亲自站在河堤上，接成人墙。 洪水冲在他们身上，掀起一层层浪花，发出一阵又一阵狂啸。 人们随时都有被洪水冲走的危险，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硬是撑到武警官兵赶到，用一个一个的沙袋加高河堤。 “那一次之后，他成为英雄，挽救无数的生命和巨大的人民财产，得到领导的赏识，从副区长提到区长，三年后，成为书记，一路官运亨通。”杨贵芬像是在帮助郑八斤补充画面，“但是，那一次确实凶险，第二天赶到医院，一脸的疲惫，抱着已经出生的女儿，一阵狂吻，高兴得像个孩子，又哭又笑！” “近段时间，他有什么反常？”郑八斤不想听那些丰功伟绩，心说，有没有回家就喊累，上床就装睡？ “反常？好像没有，不过，我们聚少离多，一个月就是次把。” 就如收电费的一样，一个月来一次？ 郑八斤脑补一句，说道：“就是两地分居？” “对，他忙于工作，我全心身投入照顾女儿，在外面读书。” “你们就这么一个女儿？”郑八斤猜到，这一定是独生子女，但是，看上去刘雪并不自私，“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不在本地读？” “对，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爸说过，泸市夏天太热，不像春昆，一年四季不冷也不热，正适合读书，所以，就送到间三中。” 那可是全省出名的重点中学，很多高干子女，有钱人的后人，都送过来，这不奇怪。 “大哥哥，你是不是怀疑我爸？”刘雪突然接过还想要继续吹丈夫了不起的杨贵芬之言。 听到女儿的话，她不由得一愣，说道：“怀疑什么？” “别乱想，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猜。”郑八斤发现刘雪果然聪明，但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前一世他也是这么干的，估计就是想找个人生个儿子。 这样一来，刘雪会很伤心，这么小，如何能接受现实的残酷。 杨贵芬完全整不懂女儿和郑八斤的话，正想问个明白，郑八斤突然停车，轻声说道：“别出声。” 说着，他已经把车子熄掉火，轻声说道：“趴下，不要出声，也不要下车，一切等我回来。” 说完，郑八斤已经下车，锁上车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杨贵芬不知郑八斤在搞什么鬼，着急着问道：“小雪，你说他是要去哪儿？” “别说话，按他说的去做，趴下，尽量不要把头放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刘雪说着，强行把母亲按得低下头。 这一路行来，刘雪已经看出，这位大哥哥，不会无故下车，刚才说的话，太奇怪，到底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有个人要自己和母亲的命，而且，还是最亲的人。 正想着，前方突然响起枪声。 杨贵芬吓得不敢抬头，身子跟着发抖。 刘雪反而镇定许多，轻声安慰母亲：“别怕，敌人并没有发现我们。” 说着，眼睛却是从前排两个座椅中间看向前方。 太黑，看不见人，只是从枪声的位置可以判断，离这里有上百米。 终于，她看到细微的火花在枪响之前。 十来声之后，枪声突然停下，一切变得安静无比。 不知这位大哥哥有没有事，受伤没有，从开枪的声音来判断，对方的人不少。 不对，这枪好像是同一个人开的。 那就说明，大哥哥没事，他一个人打死十个？ 第539章、胸大无脑 郑八斤摸到前方，看到十来个人严阵以待，手电也不打，就等着自己钻进包围圈。 心中不由得冷笑，对着那些人就是一阵枪子，一枪一个，弹无虚发，专打头部。 对方还来不及打开手电，全部死于非命。 重新回到车门，杨贵芬紧张地问一声是谁，车门已经打开，郑八斤坐进车里，说道：“没事了，继续赶路。” 刘雪高兴地说：“大哥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时，郑八斤把收来的十支枪放在副驾驶室，发动车子开出百米，也没有打算让小雪看一下森林边的尸体，而是直接开过去。 他并没有留下活口，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杀手，收钱就办事，不可能知道雇主是谁。 很快，到达小镇，前方有两条路，一条穿过小镇，沿着之前的路，再一天的路程，就可到达大老边境，也就是高正兴被伏击的那个山头。 走这一条路近，而且，还可以向阿山的家人们报个平安。 郑八斤没有任何犹豫，决定绕过村子。 …… 天亮之后，睡得特别好的林诗娅醒来，忙着起床，发现门外的女警已经换人。 看来，自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曝光。 果然，刚洗漱完毕，就有人敲门。 两个女警对着她，很客气的样子，说道：“小姐，下去吃点东西，马上收拾行李，送你回春昆。” 她点点头，跟着两个女警到达招待所的餐厅，并没有见到阿山二人，不由得奇怪地问道：“同志，昨天和我一道的那两个老挝人怎么处理。” “这个，我们还真不清楚，我们只负责护送你离开。” 林诗娅没有再问，知道人家这是商业机密。 这是一个自助餐厅，但是，里面没有客人，诺大一个餐厅里，除去丰盛的美食，就剩下她和两个女警。 她拿了两个鸡蛋，再加一碗小米粥，坐在一边吃起来。 两个女警也不客气，跟她坐在一桌，一起进餐。 …… 一辆三林车停在一片树木边，郑八斤松一口气，看到后面的两母女竟然睡着，也没有打扰，而是点燃一根烟抽着。 提一下水壶，发现已经没水。 下车锁好车门，来到一条水沟边，先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打一壶水进去。 整个过程看起来是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就连手枪也是随身带着。 开门的时候，小雪被惊醒，看着外面的亮光，揉一下眼睛，说道：“怎么，我竟然睡着，一觉醒来，天都亮了，这是哪儿呀大哥哥？” “越南！敌人可能想不到我们没有走近路，而是旅游一下，慢慢再回去。”郑八斤笑着说道，“来，先喝点水，我已经试过，没有问题，还是正宗的山泉水，纯天然没有污染。” “谢谢大哥哥！”小雪接过水，喝两口，递回到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接过，放回到车上。 小雪发现车里的武器，惊讶地看着他：“大哥哥，这些枪？” “昨晚上从敌人手里抢来的。”郑八斤说着，打开后备厢，把武器放进去，只留一柄ak47和一把小枪，再从后备厢里拿出新的牌照快速地换起来。 小雪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可以下来透透气吗？” “不行！”郑八斤一口回绝，现在虽然改道，相对安全一点，但是，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万一再和人起冲突，那就无法分身保护，要完犊子。 “好吧！”小雪很是听话，拉一拉体恤，扇着风。 虽然已经到十月，但是，这是热带丛林，天气依然很热，这样闷在车里，一身是汗，衣服都沾在身上，难受极了。 郑八斤很快就换好车牌，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他拿出干粮，分给小雪，继续开车前行。 此时，杨贵芬已经醒来，同样一身是汗，第一反应想要打开车窗，被郑八斤制止，说不要命就得听自己的。 他从反光镜里看着杨贵芬，一脸不情愿，心想，这女人都湿了身，而且平时养尊处优。 小雪怕她发火，解释说大哥哥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现在已经到越南。 “越南？”杨贵芬突然激动起来，外衣早已脱掉，依然不能更好的散热，领口很低的体恤沾在身上，随着大口喘气，丰硕的果实呼之欲出。 “不是说这里不太平，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 郑八斤从反光镜里瞄她一眼，沉声说道：“激动个毛，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为了安全，这一路上都有人围堵，不小心一点，分分钟就成死人。” “好了，别吵，影响大哥哥开车。”小雪有些尴尬地冲着郑八斤道歉，制止激动的母亲，“来，吃点东西，喝点水。” “不行，找个地方，我要打个电话给你爸，报一下平安。”杨贵芬从来没有受到人这么指责过，心里来气。 原本对小雪的道歉，刚平息怒火的郑八斤，沉声说道：“不行，不能和任何人联系。” “怎么不行，她爸肯定担心我们的安全，报个平安有什么问题？” “真是有容乃大，头脑简单。”郑八斤看一眼她的丰硕，沉声骂道。 “你，你什么意思？” “好了，妈，别吵，大哥哥冒着生命危险救咱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但不感激，还如此吼人家！”小雪深叹一口气，瞪着母亲。 “这不是他的本职工作？”杨贵芬的心情不好，根本就不注意别人的感受。 郑八斤冷哼一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某人说的一点不假，胸大的女人无脑，肉长错地方。” “你，你……下流，无耻！”杨贵芬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好一会儿才说出两个词来，低头看一下，不由得怒气更甚，开始怀疑这小子不让开窗透气，就是为看这个。 这简直是羞辱。 这样想着，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话：“你等着，回去之后，我一定让她爸开除你！” 郑八斤鬼火冒到头顶，突然停下车来，伸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你敢打我？”杨贵芬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这跟劫匪有什么区别？ “打你怎么了？你是这种不识大体，不知死活的人，再叫一声把你丢下车，一个人慢慢走着回来，不，像你这种人，不可能还走得回去，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你就是个脑残，活不过三天。” 杨贵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专程来接她的人，敢打她，还把她骂得一无是处，一时不知如何回骂。 小雪呆愣片刻，同样没有想到郑八斤会动手打她娘，还骂她。 但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哀求郑八斤：“大哥哥，别丢下她，我替她向你道歉！” 不等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老实告诉你，没有人让我来救你，你只是个顺带品。我的任务只是接小雪回家，如果没有你，可能更安全。”郑八斤真想把她丢下不管，但是，看在小雪的面上，不想再和她计较。 车子再次启动，杨贵芬消停许多。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郑八斤真把她丢下车。 一个弱女子，真要是被丢下，活不过三天一点不假，不要说被人杀掉，就是这森林里的野兽都逃不过！ 郑八斤看着窗外，阳光开始散向人间，在森林中投下一道道光影。 终于看到人家户，但是，人烟稀少，房子低矮。 这种大山之中的老百姓最苦，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地也不出种，广种薄收。 而且，这里很乱，常有武装分子出没，郑八斤算是走一步险棋，不得不时刻提高警惕，步步为营，稍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小雪也不敢说话，递干粮给她娘。 杨贵芬还在气得上，没好气地说一句：“不吃！” 有时，郑八斤又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把工作辞掉，全身心照顾女儿，经济上不能独立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跟丈夫的差距越拉越大，让人有机可乘成为历史的必然。 汽车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但是，路越来越烂，越来越窄。 杨贵芬心里直打鼓，又不敢再乱说，只是紧张地盯着外面。 好一会儿之后，郑八斤停下来，说道：“这里地势较为安全，如果要撒尿就在这里，不过，小心一点，森林里有野猪。” 说完，郑八斤跳下车，站在车前面，扫一眼四边的情况，点着一支烟。 杨贵芬暗骂一句粗俗，但是，真的内急，就和小雪一道下车，又不敢进森林，一时有些为难。 估计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希望当着他的面，方便偷看。 但是又无可奈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雪也有些紧张，不敢走远，看着郑八斤背对着车，指了指车后面，示意杨贵芬就在那里。 杨贵芬也管不了这么多，轻声说道：“小雪，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回头。” 小雪叹一口气，说道：“你放心吧，大哥哥只是说话要野一点，心底是善良的，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大老远跑过来救咱们，如果真对我们怀有不良之心，我们能逃吗？” 郑八斤并没有回头，而是站在车前，就地解决。 重新上车的时候，郑八斤的火气像是稍小，专心开着车。 不得不说，绕道之后，没有再遇上敌人。 原本以为，他们没有直接从缅甸边境回国，绕到老挝已经安全，敌人不防，没想到，还是绕得太近。 第二天，终于到达一个小镇，名叫孟来，检查一下，车里的油不多，只能开进小镇，却找不到加油站。 杨贵芬还想要打电话报平安，小雪任劝都不听。 奇怪的是，郑八斤没有拦着，把车停在一个地摊前，打开车门，让她下去打。 结果，一番打听，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她在说什么，人家只是盯着她胸前看。 她气得不行，又不想让郑八斤帮他翻译，只好重新回到车里生气。 第540章、邹正常要走 郑八斤自然知晓，这么一个小地方，座机电话线都没有拉通，哪来的电话？ 好在，他前一世接触过越南人，听得懂他们说什么，打听之后，找到一家铺子有油卖，不过，老贵，是正规加油站的几倍。 掏出两张百元国币，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加满油，有些肉痛，但是，也没有选择，人家就是看中独家经营，爱买不买。 杨贵芬真想买几件衣服，再买点水果，但是，身上没钱。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一个道理，赚钱不太容易，没钱寸步难行。 郑八斤随便买一些吃的，扔到车上，路途遥远，再贵也得准备不是。带着两个弱女子，乱到森林里的找野果，极不方便，而且危险。 郑八斤正要开车，突然前方冲出一拨人。 两母女吓得不敢出声，紧张无比地看那一群人。 郑八斤没有动，依然坐在车里，心想，如果是来杀人的，不会在这街上，选错地方了吧？ 正想着，又一群人冲过来，双方二话不说，提着拳头就打。 果然民风彪悍，一言不合就干。 然而，先来的一方人数上要少一些，打不过后者，有人提起地上的东西扔向后来那一群人，场面开始混乱。 摆摊的赶紧收拾东西撒，有收不过的木制锄头柄被人抢走，对着另一群人一阵猛干。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见到敌人不讲武德，自然是抓起什么趁手，就用什么，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不断有人倒下，血流满面。 杨贵芬二人吓得面无人色，藏在车里发抖，再也没有勇气和郑八斤顶嘴，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太野蛮，还是大国好！ 郑八斤一直没有动，反而悠闲地拿起一包腰果品尝起来。 一直看了十几分钟，等双方打平息，战败一方四处逃蹿，跑得慢的被打得满地找牙，打死的被丢在路边。 最终，还是第一帮人下得手，以少胜多！ 郑八斤这才开车离开。 没有人关注这是为何打架？ …… 林诗娅已经回到春昆，全程由两个女警相送，坐的又是专车，自然相当顺利。 直接被送到春昆市警察局，这她也想得通，一机的人出去，就她一个人平安回来，好歹要过问清楚。 当天就有人来为她做笔录，表现得非常配合，把飞机上出现的劫匪共几个人，穿什么衣服，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登机都说得很清楚。 至于这些人，也是被一个持着警察证件的人给打死的，这个人勇敢无比。 值不值得嘉奖，那就不是她能发表的观点，一切由警察内部去处理。 整个事情说完，已经花去一个小时。 警察们对她很客气，还问过一同的乘客，有几个人牺牲，其他人去了哪里？ 这些人是不是还活着，受到的伤有没有大碍，医治条件是否可行？ 她自然不知道，是王安救她，老早就离开。 警察们没有为难她，把她送回公司，亲手交给公司的人事经理，还说，如果想起什么要补充的，随时和警方联系。 …… 这时，林夕终于沉不住气，说郑八斤离开这么长时间，至少要打个电话来问问才对。 她打几个电话，都找不到人，心里开始着急。 不在十里村，也不在春昆，那是去哪儿？ 不过，她依然没有和前两天飞机失事联系到一块，没事坐什么飞机？ 直到晚上，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人自称是阳卫东，也就是郑八斤常说的阳老，问她郑八斤有没有和她联系？ 她说，自己也在找他。 对方很冷静，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个小项目，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如果郑八斤打电话，务必告诉他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清清呆住。 看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不然，以阳老这种级别的人，是不会亲自安慰她！ 杜枫琪看着她的脸色不对劲，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郑八斤都有半个月不见，打电话问过，都不在，刚才阳老也在找他，说话怪怪的，我总觉得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吧？”清清看着杜枫琪，几个女人之中，只有她读过的书最多，见识不一般，就想听听她的意见。 “放心吧，不会有事，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的习性，整天都在外面跑，指不定跑出国去了？”杜枫琪也觉得事出反常，但是，这会儿也没心思开玩笑，只能安慰清清。 “出国？对了，前几天电视上讲，一架飞机飞偏掉，不，好像是遇上劫匪，他不会就在那里，出事了吧？”清清突然紧张起来。 “不可能，以他的身手，几个劫匪能奈他何？何况，他没事去坐飞机干嘛？”杜枫琪也有些怀疑，但是，不敢说出，担心吓坏清清。 王定梅也过来劝，说郑八斤是好人，不可能遇上这样万分之一概率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清清还是不放心，打开电视。 奇怪的是，现在电视上没有这方面的新闻，一切风平浪静。 清清这才安心一些，自我安慰说：“他是半仙，任何倒霉的事情都会绕开他。” …… 赵茜也在找郑八斤。 从那一日，分别以后，天天都会想起他。 开始还有些生气，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没良心。 后来，亲自去矿山，见不到郑八斤，心里有些慌，去家里，依然没有他的消息，开始着急起来。 但是，她比较沉得住气，并没有把找不到人的事情向胡英等人说。 她一个人回到乡镇，想要打个电话去城里问问，又怕郑八斤的老婆接着，引起什么误会，对郑八斤不好，心里无比纠结。 这时，她开始骂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这成什么？第三者？ 以自己的条件，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容易？ 突然，电话响起来。 忙着接起，听到是一个小女生的电话，她有些失望。 然而，对方的话让他有些惊讶，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是县委组织部的，请你通知邹正常，让他明天下午三点以前，去市政报到。”那人说完，把电话挂掉。 赵茜愣一会，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邹正常还在矿山上，没有电话，只能自己亲自去找。 她明白，人家邹正常这是要走，属于高升。郑八斤又不在，谁来管理矿山？ 要知道，现在的矿山，一切工作刚好理顺，两人同时离开，意味着新的人员要从头学习，会变得很复杂。 想了想，也顾不得时间太晚，重新拿起电话，拨打出去。 几秒后，对方接起电话，轻声问道：“什么事？” “您好，阳先生，我是小赵，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您说，有什么事？”阳卫东平缓的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这样，刚才县委组织部打电话，说要让邹正常去市政报到，您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现在缺一个秘书。”阳卫东言简意赅。 “但是，他走了，现在郑八斤也不在，矿山……”赵茜就想着，他一个市长肯定知道这事，只是并没有事先打个招呼，而是走正规程序。 但是，不明白还有其他安排，当然，这个电话还有一个意思，故意提一下郑八斤，看他反应，从而了解郑八斤有没有和阳卫东联系过，或者说，看他知不知道郑八斤去哪儿？ “矿山你暂时接管，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阳卫东并没有再提郑八斤。 如此说来，郑八斤没事。 如果这小子犯什么事，被秘密逮捕，自己不知道正常，阳老绝不会不清楚。 “小赵，你现在也算是一乡之长，要勇于挑起更重的担子，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赵茜还想再说，阳卫东不给她推辞的机会。 “好吧，谢谢市长抬爱，我一定不让您失望，不让组织为难。”她也只有答应下来。 其实，不答应还能做什么？ 阳卫东是她的老领导，对她就如亲女儿一样的关心，于公于私，都不可能推辞，更不可能说不让邹正常去。 再说了，邹正常现在是矿长，是独立的机构，相当于企业，自己根本不具备人事权。 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开着车，去矿山通知他，让他早作准备，不至于迟到。 …… 已经晚上十一点，矿山上还在热火朝天，邹正常弄一台发电机，照亮着两台挖机不停地工作。 没有郑八斤坐镇，依然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赵茜停下车，看着矿山，心想，应该尽快解决电的问题，不然，成本太高。 她真有些舍不得邹正常离开，但是，也没有办法，已成定局。 邹正常看着她到来，忙着过来打招呼：“乡长，这么晚还来视察工作？” “告诉你个好消息。”赵茜故意卖个关子，眼睛看着邹正常。 但是，他一脸奇怪地看着赵茜，说道：“什么好消息，不用专程过来说吧？” 赵茜点点头，心想，这家伙就像是真不知道一样：“恭喜你要回到市里面去工作，组织部已经通知，让你明天三点以前到市政府报到。” 邹正常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茜，心想，这娘们不会是拿自己寻开心吧？ 但是，又太不像。 这会儿，他反倒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 这时，肖力也走过来，看着邹正常奇怪的表情，轻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你们矿长高升，我特意来通知他。”赵茜笑着说。 “高升？那这矿山谁来管？”肖力有些失落，这段时间，郑八斤一直没来，大小事情，都是他和邹正常商量，如果他走掉，自己一个人还真是吃不消。 “不是还有你吗？对了，以后就全靠你。”赵茜说道，“有什么问题，等到郑八斤回来再说。” 一提到郑八斤，肖力本来想要推辞两句的话不自然就强行咽回去，点点头，说道：“乡长放心，只要有郑八斤撑着，一切就好办。” 赵茜若有所思，阳市长这样安排，不会是在给郑八斤腾位置吧？ 第541章、不相信老爸下毒手 邹正常没有告诉工人们，让肖力也别说，免得影响工作。 好在，他并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点点行李，连被子也不要，留给肖力，提着一个包就坐赵茜的车回乡上。 乡镇上房间一直为他留着，在那里睡一觉，收拾一下东西，赵茜开车送他进城。 他家城里有房子，先把东西放回到家里。 老爸和老妈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送儿子回家，高兴得不得了，非常热情地招呼赵茜回家里坐坐。 赵茜忙着推辞，说还得回乡里，事儿多，告诉他们，邹正常调进城里来工作，还是给领导当秘书，马上就要去报到，还得送他去。 二老高兴极了，暂时忘记招待儿子“女朋友”的事情。 看着两人下楼，这才想起，忙着说道：“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再走？” 赵茜忙着拒绝，说乡里还有事，把邹正常送到市里就要离开。 二老在后面高兴，但是，又有些失落。 …… 林诗娅交代完问题，警察没有为难她，而是把她亲自送回到公司。 分公司的人事经理亲自接他们，相当于从警察手里接手自己的员工，以免出事情，到时说不清楚。 人事经理还算是客气，看着她问长问短，一副关心的样子。 然而，同事们的眼光就很复杂。 飞机失事的事情，已经在内部传开，谁也没有能力捂住。 几个牺牲同事的家属找到公司，又是哭又是闹，听说她一个人回来，都要来找她要个说法，为何一起出去，就她一个人回来。 和着自己也不该回来一样，但是，她也能理解，这事儿摊在谁的身上，都是一样的痛。 好在保安们把家属拦下，说事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查清之后，会第一时间向家属公布，给他们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 人事经理把她直接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再度进行问询。 她也只能不厌其烦，把对警察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人事经理微微发福的身体离她很近，专心地看着她讲。 平时她很讨厌这个人，一双眼睛色眯眯的。 但是，现在不同，只能独自面对，那怕他是一匹狼…… …… 刘吉呼也在向高正兴打听妻子的下落。 但是，现在高正兴也不知道派出去这个王安，到底有没有救出杨贵芬？ 已经过去三天，按理说早就应该回到大国才对。 现在也没有办法联系，只能告诉刘吉呼，如果有消息，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不要着急，自己派出这个人绝对可信，而且身手不错。 刘吉呼挂下电话，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想了想之后，打出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他打过几次，一直没有人接。 同样响好久，依然没有人接听。刘吉呼气得想要摔掉电话，但是，想想又忍住。 这几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连保姆都放假回老家，就是太烦，不想让人打扰，影自己的判断力。 单位也没去，让秘书挡下所有来访者，就说自己的家里出事，正在处理。 其实，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秘书已经知道，他的妻女被人绑架，现在正在组织救援。 只是，这属于秘辛层面的事情，不方便说出来，也不是一个秘书可以乱猜测的。 他清楚领导的心情一定很差，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给领导添乱，就是最大的成就。 刘吉呼对他的处事能力很放心，没有泄露他的行踪，还把自己分管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嘟嘟！”电话突然响起。 刘吉呼接起来，心里有些紧张，但是，没有说话。 “是我，那小子跑了，失去踪迹。” “怎么搞的？你不是有几十号兄弟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刘吉呼气得脸色发白。 “是那小子太狡猾，而且枪法很准，我的手下已经损失一半，老子亲自出手，都没能拦下他，你提供的情报有误，得加钱！”对方阴沉的声音传来。 “你他妈的这个时候坐地起价，老子实话告诉你，办不好事情饶不过你，办好事情，钱不是问题。” “行，我尽力，但是，你现在得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老子要是知道他在哪里，还用得着你来问？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还没有回家，你得自己去查。”说着，挂下电话，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真他妈的蠢货一个，还自称从未失过手。 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 天黑下来，突然下起大雨。 丛林中的一条山路上，一辆越野车走得无比艰难。 路本来就窄，而且不平，下着雨很滑，视线本来就不好，又不敢开灯。 突然，车子直接开下路，停在一片草皮上。 车里的两个女人吓一跳，异口同声地说道：“发生什么事？” “没事，休息一下。”郑八斤说着，跳下车，拿出小宝刀，砍几根树枝把车盖住，确认就算是有车从路上过，也不一定能发现后，这才上车。 穿着的一件衬衣已经湿透，但是，一点也不冷，反而觉得有点热。 “大哥哥好辛苦！”刘雪害怕沉不住气的母亲，回家心切，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忙着说道，“已经开三天的车，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 “没事，小雪，你帮我看着点，听着点，如果有什么响动，就推我两下，叫醒我。”郑八斤说完，不到一秒钟，就进入梦乡。 小雪心痛之极，知道他刚才下去砍树已经湿身，想给他盖一件衣服，怕着凉，但是，又不敢打扰，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已经睡醒一觉的母亲，这两天也被吓怕，不敢再惹事，更不敢再胡言乱语。 她亲眼见到人们在大街上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死于非命，还见证丛林之中的野兽凶狠无比，几十条野狗撕过一头牛。 那牛整个内脏都被掏空，但是，还活着，发出一声一声惨死前的哀鸣。 她想让面前这小伙子去救那头牛，说出来之后就后悔，都成那样，还怎么救？救下来不是让它更痛苦？ 让他帮那牛一把，补一枪，让它死得痛快一点。 郑八斤当场就骂她多管闲事，是闲自己死得不够快，或者是真的心痛那头牛，就下去，让野狗不要吃牛，来吃你自己！ 想想都后怕，看着都痛。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门下车。 小雪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怕打扰到前面的大哥哥。 她的心里突然一沉，心想，小雪这几天处处都在维护这小子，一直帮着他说话，还大哥哥长大哥短的叫着，会不会是春心已动？ 小雪可是还不满十四岁呀！ 越想越害怕。现在的学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天就喜欢看打打杀杀的武侠片，盲目崇拜大侠。 这小子孤身一人来救小雪，不正是符合英雄救美的桥段吗？ 千万不能出事呀，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爱上这么一个打打杀杀，年纪大几岁的人物，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自己怎么办？ 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听到地上的洪水声。 而这时，就如为了烘托气氛一样，电闪雷鸣。 杨贵芬坐起身子，透过挡风玻璃，借着闪电，看到水很大，开始担心起来，担心车被水冲下山去，让小雪叫醒小伙。 小雪摇摇头，轻声说道：“大哥哥太累，让他再休息一下。” “你，你现在眼里只有大哥哥，完全没有把娘的话放在心上，你叫他起来，我换他开车，让他坐在一边休息。”杨贵芬的声音有些大。 但是，郑八斤没有动静，睡得太死，雷打不动。 “得了吧，我那技术，在城里开都不让人放心，何况是这山路上？”小雪一脸嫌弃的样子。 杨贵芬差点气得断气。 刘雪也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回味母亲睡着前，大哥哥和她的对话。 “大哥哥，你是怀疑我爸要杀我？” 郑八斤点点头，轻声说道：“严格来说，是要杀你妈，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连你一起杀。” “我不信，虽然我不知道他不是真心爱我妈，但是，我相信，我妈是真心爱他的，他不至于这么狠心。”刘雪虽然猜测郑八斤怀疑他爸有问题，但是，亲口听说依然不愿相信。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我现在什么人也不敢相信，只敢相信自己，这也是不准你们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我自己也不打电话给领导的原因。” 大哥还说，绕路之后，是不是就没有再遇上有人追杀，变得顺利许多？ 事实足以证明，敌人知道自己的路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敌人对自己或者是对大哥哥很熟。 至于母亲说的，我爸对她很好，真心爱她，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那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 她有些纠结，要不要把爸妈这一场外人看起来珠连璧合，男才女貌的美满婚姻，当局者迷，自己这个旁观者清的事实告诉大哥哥？ 这样一来，如果不是爸做的，那自己对不起他，家丑不可外扬。 如果不说，大哥哥就不好判断下一步的打算，自己也看不清楚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法确定对自己下手的人是不是他？ “轰！” 车身一震，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上面，小雪吓一跳。 杨贵芬直接叫出声来，一定是受到外界的攻击，敌人又来了！ 第542章、大哥哥是恩人 郑八斤正睡得欢，震得猛然惊醒。 也不管面前的是人还是鬼，赶紧发车，想要逃离。 但是，这会儿车不争气，扭几下钥匙，竟然打不着火。 不过，他已经看清，前面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猪，想必是被淋得无法忍受，想要钻进车里来避雨。 郑八斤才不管它要干什么，反正不能让它把车撞坏，突然拉开车门，跳下车去。 野猪一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护食。 看见生人，吓得逃之夭夭。 郑八斤也没有去追，而是回到车上避雨。 只能等雨小一点，再打开引擎盖看一下，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不然，发动机进水就麻烦了。 然而，他刚试一下，竟然打着火，把油门加到最大，猛然一放离合，车子一个蛙跳就回到路面，稍微调整一下，开着就走。 杨贵芬没有想到他说走就走，来不及系安全带，就着这么一下猛的，被甩得扑到前面的座椅后背，顶得奈子生痛，但是，也不敢再抱怨郑八斤，只是在心里把他骂得体无完肤。 雨越来越小，但是，路越来越难走。 还好是四驱，马力足，不然，指不定早就滑到山坡下。 “大哥哥，为什么你晚上不开灯，也能看得见开车？”小雪就如一个学生一样，把心中藏着的疑问提出，让郑八斤帮她解惑。 “我是用心在看路！”郑八斤不知如何跟她解释，自己重生后，视力变得出奇的好，而且，动作更快。 “用心？我怎么感觉不到？”小雪更加疑惑。 “以后你就会明白。”郑八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平谈说道，“你现在读几年级？” “初二！” “学习怎么样？” “还行！” 郑八斤点点头，笑道：“一般说还行的，那就是学霸级别的。” “也不是，我班上是第一名，全校来说，进不了前五。”小雪认真的说着，显然，对自己的学习成绩不是太满足，还有提升的空间。 郑八斤沉默。 “春三中高手太多，初中两千多个学生，如果不努力，很快就会被人超越。”小雪继续说道。 “对，这就好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郑八斤和这小女孩，已经拉进关系，无话不谈的样子，反而让杨贵芬越发担心。 “大哥哥说得对。”小雪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车子缓慢的行驶着，旅途显得不是太寂寞。 半个小时后，车子到达山顶，郑八斤看着前方山下的灯光，暗自松一口气，说道：“前面就是老街，只要到达那里，我们就暂时安全了。” 小雪也看到灯火，远远看去，甚是好看。 虽然比不上春昆，更不能和泸市的高楼壮观，但是，也算是出国以来，看到最大的一个地方。 杨贵芬也终于松一口气，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要不多久，就可以回到大国，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小雪他爸一定是急坏了。” “不行，你这女人，为何老想着打电话？”郑八斤再度一口拒绝。 “你这人怎么这样，打个电话怎么了？”杨贵芬越来越以为，郑八斤就是想要泡她女儿，还处处针对自己。 “我说过，现在任何人都不敢相信，只相信自己。”郑八斤冷冷地说。 本来融洽的气氛，被杨贵芬一句就弄得紧张起来。 小雪忙着劝道：“妈，大哥哥说的有他的道理，一切就听他的不会错。” “哼，你只相信他，迟早有一天，你要被他骗，被他卖掉还帮他数钱。” “妈，现在是非常时期，要不是大哥哥，我们这会儿还关着，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或者，早就被剁碎喂狗。”小雪也有些来气，沉着脸说道，“大哥哥是我们的恩人，不相信他相信谁？” “你……”杨贵芬一时找不到词来反驳。 “阿姨，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郑八斤不想让两母女，因自己而争得面红耳赤，忙着转移话题。 “哼，你叫谁阿姨？我有这么老吗？”杨贵芬正在气头上，才不管郑八斤是不是恩人，一句话怼回去。 “那我叫你妹子？”郑八斤也冷她一句。 “噗次”，小雪忍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杨贵芬气得出不出话。 这时，车子并到一条大道上，虽然也是年久失修，还有着战火留下的印记，但是，宽得多，车开起来就快。 一路上，没有再遇上检查，天不亮就到达老街。 人们还在梦中，只有几个小摊子像是在昼夜营业，但是，客人已经很少。 郑八斤把车停下，感觉这里安全，正色说道：“小雪，下来吃点东西。” 说着，拉开车门，亲自把小雪扶下车。 杨贵芬打开他的手，自己跳下来，才发现脚麻，站不稳，直接坐在地上，弄得一屁股泥水。 郑八斤和小雪同时叹口气，伸手把她扶到一个登子上坐下。 这时，雨已经完全停止，只剩下一地泥水。 可以看出，老街环境依然比不上大国的小县城。 老板还算客气，看着几个陌生人，忙着打招呼，说着半生不熟的大国话问道：“几位要吃点什么？” 郑八斤看着菜，点三只猪蹄，又看着一条蛇，问小雪敢不敢吃。 小雪摇摇头，一脸嫌弃地说道：“这玩意儿太可怕，我不敢，大哥哥要吃请自便。” “那我也不吃，怕吓着你们，其实，也没什么，经过高温消毒，不会有事，还很香。”郑八斤笑着说道，“你看要吃什么就点，哥不差钱！” 杨贵芬在心里暗骂，就是一个土豪。 要是放在以前，她不屑吃这些路边食品。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饭，就啃干粮，脸上都开始长豆，也只能凑合着吃点。 她也就不客气，点一些水果，再加两条烤鱼。 小雪拿两瓶香槟，问郑八斤要不要来点白酒？ 郑八斤摇摇头，说喝酒误事，等回到大国之后，再喝。 不雪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大哥哥的话还在耳边响起，如果真如他所说，父母反目成仇，她将何去何从？ 不一会儿，菜就上桌，特别是猪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熟食，放在火上烧热就能吃。 郑八斤递一只给小雪，自己拿一只啃起来。 杨贵芬已经饿得不行，再也顾不得脸面，自己拿一只，让老板帮她砍小，矜持地在一边吃着。 正所谓饥不择食，平时看都不看的跑边摊，现在吃起来挺香。 郑八斤看着，回头对小雪报以一笑，让人泡一壶茶水过来。 小雪也笑，但是，笑得有些无奈。 旋即认真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郑八斤点点头：“本来想要带着你们再旅游一番，但是，想着太过于刺激，就打消念头，以后有机会再来。” “真的吗？有机会大哥还会带着小雪一起吗？”刘雪认真的看着郑八斤，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充满着渴望的光芒。 “当然，到时，你可能大学毕业，爸爸妈妈再也不担心学习。”郑八斤笑着说，心想，真到那个时候，你估计都忘记我。 小雪竟然把这话当真，高兴地点头，伸出小手，说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郑八斤也伸手，紧紧握一下她的小手，很温暖。 杨贵芬恨恨看郑八斤一眼。 这时，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看着一个人坐在一边的杨贵芬，东倒西歪地走过来，笑得很猥琐，居高邻下地盯着她的领口，大舌大巴地说：“好大，来，陪爷喝一杯！” 杨贵芬听不懂他的话，但是，看着他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酒瓶，就如要打人一样，吓得跳起来，三两步逃到郑八斤这一桌。 小雪也不懂那人说什么，看着郑八斤问道：“他刚才说什么？” “少儿不宜！”郑八斤摇摇头，没有解释。 小雪脸色一红，忙着拍拍母亲后背。 她的脸涨得通红，样子很好笑。 那名醉汉并不罢休，追过来，说道：“别跑呀！” 小雪二人紧张起来。 那人看一眼郑八斤，沉声说道：“滚开，老子要坐这一桌！” 郑八斤冷冷地抬起头，和那人对视着。 那人也盯着他看，态度傲慢无礼。 足足打一分钟的眼睛架，那人看郑八斤的眼光冷得吓人，自然败下阵来，悻悻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郑八斤虚张声势吼一句：“小子有种，你等着！” 郑八斤不屑地白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端起茶水，一炊而尽。 那人看到他腰间的枪，打一个哆嗦，不敢再看，还把头低下，装醉。 同桌的几个人轻蔑地笑着来一句：“怎么，看上那妇女？” 那人没有回答，直接把头趴桌子上。 小雪母女依然紧张，轻声说道：“要不，我们走吧？” 郑八斤摇摇头，啃一口猪脚说道：“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老板看着没事，暗松一口气，过来给郑八斤加开水，轻声说道：“几位，看你们是大国人，没必要招惹那群小混混，赶紧走吧？” “哈哈，不服就干，打到服为止！”郑八斤对老板的好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小米自称超级大国，干几年拿不下，我军不要一个月，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举手投降，何况几个小混子？ 第543章、烧烤摊前遇酒鬼 吃饱喝足之后，郑八斤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递给老板。 “这么小气，十块钱够做什么？”杨贵芬像是终于找到槽点，不屑地看一眼郑八斤。 小雪忙着瞪她一眼，声音悠长地叫一声妈。 郑八斤冷笑道：“那你付钱吧？想给多少小费，上不封顶？” “你……”杨贵芬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吃的是别人，不由得冷声说道，“等回到大国，老娘一并还你，到时，再给你几万块小费。” “真的，那我就当你是认真的，到时不许赖账！”郑八斤心里冷笑，回到大国你会发现，现实比想象之中更残忍，离开男人的保护，什么都不是。 “一言为定，不就区区几个小钱吗？” 小雪有些无语地看着她妈。 她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是，也没有想过，母亲是这样的人，到处对外显摆，自认为有钱人。 老板很客气，找回几张越南盾给他。 这下，两母女都同时傻眼，心想，这么便宜。 其实，她哪里知道，以现在的物价，这十块钱，就算是放在大国，也是技术工一天的工钱。 郑八斤笑笑，对老板说声谢谢，接过钱，示意小雪走。 “哥们，这样就走，是不是有些不地道？”突然，刚才那名酒鬼身边的一个男子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郑八斤，用一口别脚的普通话说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郑八斤心里一阵冷笑，果然，正主在这里，看来，是专程等自己的。 “把这妞留下，你可以走。对了，还有那辆车，大爷我勉强笑纳。”那人身高不过一米七，但是，说出的话，就如癞蛤蟆打呵欠一样，大口大气。 小雪吓得紧紧拉着郑八斤的衣服，知道这又遇上坏人，把原因归结在刚才母亲大口大气上，让人听出她家很有钱，突起贪心。 “没事，别怕，一会儿就好。”郑八斤说着，并没有准备掏枪，而是一个人往前走两步，对着那人说道，“要车可以，但是，也要看看你的实力配不配？” “妈的，找死！”那人说着，顺手提起一个酒瓶，冲杀过来。 其他两三个人并没有冲来，而是看着小雪二母女。 必须速战速决，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枪？ 郑八斤这样想着，突然身子一动，以快得不符合常理的速度冲到那人面前，抬手就是一拳，正中那人下巴，瓶子已到郑八斤的手里。 那人惨叫一声，下巴脱臼，牙齿都落一颗下来，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回事，直接就昏倒在地。 郑八斤一掏，果然在他腰间摸出一把小左轮。 “大哥哥好厉害哟！”惊呆的小雪，突然反应过来，忙着欢呼。 几个男人坐不住，猛然站起，有人往腰间掏去。 郑八斤手里的瓶子飞出，正中那人脑壳，鲜血四溅，掏家伙的手忙着捂住头。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四个人，包括那名酒鬼，自讨没趣正在装睡的人在内，全部右手臂中枪。 郑八斤已经到来，快速把枪抢过，指着酒鬼脑壳，沉声说道：“来呀！” “大哥，有眼不识泰山，你饶了我吧！”那人一改刚才的之风，脸色煞白，忙着求饶。 “那就要看你回答问题，是不是让我满意？”郑八斤冷冷地说道。 “好好，大哥，你问，我一定说实话。”那人忙着点头。 其他几人，这会儿也是不敢动弹，只是抱着受伤的手，惊恐地看着郑八斤整个腰间都是枪。 他们一共五个人，只有四只枪，全被郑八斤抢走。 但是，郑八斤现在手里拿着一支，腰上还别着四支！ “谁派你们来的？” “我不知你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妞奈大，就想啊……”话没说完，变成一声惨叫，郑八斤重重一拳，砸在他重伤的手上，血流得更加厉害。 “我说！” 郑八斤看着他，说道：“最好想好再说，不然，你这一条手臂就废了！” “是是是！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留意一下，如果有人带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子从这里经过，就打电话给他，给我一万块钱。” “有人是谁？” “不知道，说的是大国语言，听上去不是越南人，我说的是真的，你别动手。” “电话你打了没有？”郑八斤心里想的是缅甸狙击手。 “还没有，我带着几个兄弟，看着就你们三人，临时改变主意，想把你抓起来，可能得到的钱更多。”说着，那人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不是大国的电话号码，也不是缅甸的，看来，那家伙已经到越南。 老板突然过来，看着郑八斤说道：“放过他们吧，别弄出人命。” 郑八斤点点头，看着有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向这里走来，只好放开那人，沉声说道：“你也可以给那人打电话，但是，就看你有没有命花？” “不敢，不敢。”那人忙着否认，其他人也被郑八斤的身手吓怕，不住气的摇头。 郑八斤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丢在地上，说道：“去医院看看！” 四人忙着点头，捡起钱，连声说谢谢。 这时，警察已经到身边，指着郑八斤，让他把枪放下。 郑八斤同样的办法，掏出两张钱，递给警察，说他们辛苦，坐下吃点夜宵。 两人接过钱，说道：“小心点，别弄出人命！”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马上就走。” 说完，走过去拉起惊呆的小雪娘俩，上车离开。 小雪终于松一口气，说道：“太吓人，这些警察怎么没有抓你？” 郑八斤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笑说：“认识！” 杨贵芬在心时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郑八斤开着车，一加油门，从街上飞快地跑过。 本来还想着买水，干粮之内的东西，至少一天时间才能回国，但是，经过这事儿之后，他清楚一个事实，既然有人找到这里的人，留意自己，那一定会有所准备，或许就在前方不远设下埋伏，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出了城，郑八斤又把大灯关掉，这样目标就不明显，不容易被狙击手站在高处射击，等到发现的时候，那就是近距离对战，自己一个人打掉自称一个营，那还怕他几个杀手。 天亮的时候，都相安无事，再度进入一片森林之中。 郑八斤不走，而是把车开进树林，把车轮压过地方处理一下，又砍一些树枝把车尾盖住。 杨贵芬奇怪地看着他忙活，小雪以为他又要在这里休息，想下去帮忙，却被母亲拉住。 郑八斤很快就把车隐藏好，对着车子里的小雪说道：“不要出来，我去去就来。” 说着，一个人钻入丛林之中。 他找到一棵大树，飞快地爬上去，扫视几分钟，没有看到不对劲的情况，这才下树，换一副牌照，继续开车离开。 如此小心地行走，耽误不少时间，好在一切相安无事，只是在路上遇上几个交警，检查时，郑八斤花钱摆平。 下午，前面出现一条河，远远看去有一座大桥。 郑八斤停下车来，对着后面的杨贵芬说道：“你不是会开车吗？来开着，我先去桥上探路，如果没事，招一下手，你就开过来。” 杨贵芬现在的脾气，像是好多了一点，听从郑八斤的话，她想回家。 郑八斤下车，跟在几个闲杂人身边，向着大桥走去。 敌人最有可能在这里设伏，必须把他找出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就算不是为自己着想，也要让小雪明白。 她还是个孩子，不应该为别人犯下的错误买单。 至于杨贵芬，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好是坏，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跟自己无关。 桥上并没有动静，就连河里也正常，几条小船在里面打鱼，一副悠闲的样子。 这时，一辆小卡车从后面驶来，喇叭打得轰轰直响，就如急着赶去投胎一样。 人们纷纷让到一边，这时代，开车的人是大爷，有几个钱，脾气火爆得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小卡过后，郑八斤也随之消失不见。 但是，没有人注意桥上突然少掉一个人。 当然，小雪两母女离得太远，自然是看不清他去了何处？ 几分钟后，小卡车进入森林，郑八斤从车底落下，车过去那一瞬间，在路上一个翻滚，成功进入路边的林子之中。 他爬上一棵大树，扫视一番，没发现埋伏。 但是，几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口，一辆野越车停在那里，全身成为焦黑色，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敌人果然在这里安排杀手，只是，他们认错人。 再看一会儿，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行踪。郑八斤回到桥上，就如没事人一样，不再让杨贵芬开车过来，而是亲自去找她。 见到郑八斤回来，小雪又惊又喜。 惊的是没有让她娘直接开车过去，说明有情况，喜的是大哥哥平安回来。 郑八斤打开车门，把几只步枪放在尾厢里，人也跟着钻进去，对着愣住的杨贵芬说：“开车，一直往前走，经过桥之后，只有一条路，勇往直前开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车，只管开着走就是。” 这种越野车有个好处，尾厢和前面是相通的，只是中间隔着座椅，在紧急情况下，郑八斤可以钻到前面来。 杨贵芬疑惑地回头看一眼郑八斤，没有说什么，按他说的去做。 第544章、越南警察马子光 出事前，杨贵芬拥有一辆桑塔纳，每天开着接送小雪。 本来她想要一辆全进口的好车，但是，刘吉呼对她说，做人要低调，尤其自己处在这个位置，不能让人关键时候大做文章。 为这事，她很不高兴，刘吉呼买一颗钻戒给她，心里才高兴起来。 没想到，这一次飞机上，被劫匪抢劫，钻戒也不知所踪，好在，命保下来，钱财就是身外之物，回头再让丈夫买一颗。 这会儿看着郑八斤如此郑重其事，也不敢问，只好开车按他说的走。 对车不熟，起步的时候出点小意外，油门加得太大，一下子就蹿出去，吓得她自己尖叫一声。 郑八斤没事人一样，把头伸到小雪身边，看着前面的路，沉声说道：“不要慌，沉着一点，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太太，一点世面没有见过的样子。” “哼！”杨贵芬冷哼一声，紧紧抓住方向盘，说不紧张才怪。 经过大桥，她更加紧张，那些谍战片不就是这样演的吗，从桥下面跳出一群人，分分钟把车打成筛子。 顺利通过大桥，心情平复下来，车也开得稳当许多，郑八斤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前方，根本就不注意前面的小雪面色飞红。 两人离得太近，小雪可以感觉到郑八斤呼出的气从旁边扫过，温洋洋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经过那辆烧焦的车前，杨贵芬不自然就踩住刹车，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报警，不知有没有人员伤亡？” “哼，你说呢，车都成废铁，里面的人还能活吗？快走！其他人都不报警，你添什么乱？”郑八斤没好气地骂道。 “大哥哥，你看这车，跟我们这辆很像，不会是敌人要杀我们，认错车子，害死无辜的人？”小雪一脸惊讶地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还好我们换过牌照，敌人找不到，就找相同的车子下手。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因为我们而死！” “大哥哥，你也别难过，都是无心之失，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到时，找出真凶，为他们报仇就行。”小雪也看清车上是三个人，姿势难看，已经被火化。 车子本身来说，成为废铁，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可见，他们打不开车门，被活活烧死时拼命挣扎的样子，有多可怜，多么痛苦！ “还不快走！”郑八斤再度叫一声呆立当场的杨贵芬。 杨贵芬这才回过神来，开着车子离开。 一路上，又遇上两辆车，都是和他们这辆型号差不多，都是三人乘坐，全成焦炭。 好在，敌人像是等不得已经离开，或者是看着车里只有两个人，没有下手。 郑八斤不这样认为，越是离大国越近，表面上看起来越安全。但是，有一句话叫，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反之亦然。 他警惕地看着前方，车子在不断移动。 只要翻过这片山，再过一条河，那就是大国的地盘。 这里，是前几年的战场，依稀还看得见战壕，树上还有子弹打过的痕迹。 当然，路下，可能还有埋着的地雷。 和平真好，战争老百姓很受伤。 突然，前面路上出现一队人，有十来个，穿着警服，说是临时检查。 郑八斤突然一个翻身，坐在小雪的身边，吓了她一跳。 “没事，开过去！”郑八斤轻声说道。 警察们挥挥手，示意停车。 杨贵芬看到是警察，天然就有一种自家人的感觉，心里高兴，车也开得顺暢许多，安稳地停在路边，正要说话，郑八斤打开车窗，抢先说道：“大国警察，过来办点事！” 不等杨贵芬说明自己是某领导的夫人，郑八斤已经递上证件。 一名警察接过证件，细看一下，又看看郑八斤。 他几天没有时间刮胡子，和相片上的人更加神似。 那人点点头，突然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下车！”听起来是越南人无疑。好在，驾驶室上的枪已经全放在尾厢里。 郑八斤打开车门，慢慢走下车。 “接到举报，路上发生连环杀人案，我怀疑你跟这事儿有关！”那人冷冷地说。 “你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是大国人，他是来救我的，我是……” 杨贵芬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人突然拔枪，指着郑八斤的脑袋，沉声说道：“你还劫持人质，威胁人质帮你说话。” 郑八斤没有说话，两个女人吓坏，忙着解释：“我们不是人质，他真是来救人的。” 另一名警察手里的枪突然对准杨贵芬，说道：“下车！” 趁着这个空档，郑八斤突然发动，一手接过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枪，先打对杨贵芬下手的人。 与此同时，那人的枪也响了。 可惜，他慢一步，被郑八斤一枪打中大腿，身子不自然倒下，枪口对着空中，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 “趴下！”郑八斤连开五枪，同时伸手按一下杨贵芬的脑袋，直接将她按得倒向副驾驶。 “砰砰砰砰……” 枪声不绝于耳，吓得两个女人趴在车里不敢抬头。 不过，很快枪声就停下，有人还在大叫，听上去很是痛苦。 小雪担心郑八斤的安危，悄悄把头抬起，却看到郑八斤威风凛凛，站在车边不远处，一只手提着手枪，正在朝着地上的一个痛得打滚之人身前走去。 那人双手双脚都受伤，像是郑八斤特意留下的活口，见到郑八斤走过来，面色变得更加苍白，惊恐地说道：“你他妈的是人还是鬼？这么多子弹，竟然没有一颗打中你，太不科学！” 郑八斤淡淡一笑，一把提起他的领子，笑眯眯地说：“谁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警察，你打死这么多人，一定要被枪毙。”那人惊慌无比，但是，手脚都受伤，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说是吧？别以为穿上警服就是警察！” 说着，郑八斤把他放在地上，顺手捡个石头，对着脚上的伤口用力砸下。 “啊……”那人痛得脸上的汗水滚落，歇斯底里大叫，“我真是警察！” 郑八斤不再答话，又是一石头砸下。 这一次，打的是对方的手指。 一个指头直接就打飞，痛得他几乎昏过去，但是，很快就痛得醒过来。 杨贵芬和小雪不由自主打一个寒颤，开始瑟瑟发抖，看着都疼。 郑八斤拉着他的手，把手指放在一个石头之上，再一石头捶下。 指头直接飞出，人也跟着昏过去。 但是，十指连心的痛苦让他很快就醒过来，看着郑八斤还要捶，忙着说道：“我说，是一个叫豹哥的人打电话让我们做的，前面那几辆车，也是我们放火烧的。” 郑八斤放下石头，把他扶得起来，还帮他拉一下衣服，笑眯眯地说道：“早说不就得了。” “豹哥说，主要是三林车里的女的，只要杀她，就可以得到一万块钱。这可是我们这一群人，几年的薪水，到时，就说是劫匪打死的，反正查不到这里来。” “原来，你真是警察？”郑八斤说道。 “对，身上有我的证件。”那人说着，用嘴示意一下郑八斤。 郑八斤也不客气，从他怀里掏出证件，看一眼说道：“马子光，级别还不低！” 说着，把证件放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好汉，你不能拿走我的证件，不然，我可就要丢饭碗。”马子光眉头变成一个川字，明知道求他是无用，依然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们还有多少同伙？” “没有，全部被你打死，但是，背后那人还有没有安排其他人，就不得而知。” 郑八斤看他像是说实话，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把他提进车里，用绳子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那人惊恐万分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放过我吧！” “有没有可以塞着对方嘴的东西？”郑八斤看向呆住的两母女。 小雪把脚上的袜子脱下来，递到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也不嫌弃，把臭哄哄的袜子塞进马子光的嘴里，说道：“这样就不吵人了。” 那人呜呜几声，看郑八斤瞪眼过来，不敢再说话，只是伤口痛得脸上直冒汗。 郑八斤没有再进尾厢，而是把杨贵芬拉下来，塞到小雪的身边，自己开车前行。 小雪知道是因为天快黑，郑八斤不想开灯，前路可能更加的凶险，只是奇怪地问道：“大哥哥，你想把他带回大国？” 郑八斤点点头，驱车前行。 “不给他止血，他会死的！”杨贵芬说道。 “他死不死关我何事？”郑八斤没她气地回怼一句。 刚走没几步，郑八斤突然一打方向，车子驶进树林之中。 虽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但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小雪二人依然吓得一声尖叫。 感觉车子已经停稳，这才松一口气。 杨贵芬暗骂郑八斤不事先打声招呼，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天色慢慢黑下来，郑八斤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下车，把尾厢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口袋，把所的枪都装进去。 马子光惊恐地看着郑八斤，不知他要干嘛？ 郑八斤突然友好起来，扯下他身上的衣服，吓得他不断摇头。 杨贵芬深叹一口气，轻声骂道：“这小子还有这种不良嗜好？” 但是，下一刻，郑八斤就把对方的衣服撕下，帮他包扎伤口。 又拿出一个差不多大的口袋，把那人也装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郑斤坐回车里抽烟，样子很是悠闲，不再急着赶路。 好一会儿，终于有一辆背着集装箱的小卡车从后面驾来，郑八斤跳下车挡在路中间。 小卡车没开灯，突然看到前方有个黑影，猛吓一大跳，一脚刹车跺下，沉声骂道：“你找死！” 第545章、司机贪财丢小命 小卡车果然是空的，听郑八斤说出，给他三千块，让他回去，不要再拉货，就已经动心。 本来就是为赚钱，有这三千块，够他拉几个月的货，何乐而不为？ 郑八斤点点头，打开三林车后备厢，把装枪和钱的口袋全搬上车。 再提装着马子光的口袋时，那家伙动两下，引起小卡司机的注意，问他是什么东西？ “是头野猪，带回去给婆娘尝尝。”郑八斤平淡地说。 杨贵芬听见，以为郑八斤占她便宜，又不敢反驳，只能忍气吞声。 司机看到杨贵芬和小雪的时候，眼睛不由得一亮，笑着说道：“兄弟，看你年轻有为，就有婆娘，孩子都这么大？哦，我懂，是接别人的班，这孩子是她前夫的？” 郑八斤无语一分钟，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接盘侠。 杨贵芬听得火冒三丈，心里骂道：“瞎眼的东西，他凭什么像我丈夫？我丈夫比他强上一百倍。” 小雪是个明白人，早就看出大哥哥的目的，是要弃车，这辆车丢下怪可惜的，自己欠他的太多。 司机把集装箱上锁，说这三林车要几十万，丢下怪可惜。 郑八斤解释是发动机坏掉，别看它外壳还行，里面已经烂透，二十多万公里的车，不值几个钱，都不打算回头过来开。 那人半信半疑，想要试试，说他对车有点研究，自己车坏掉都是自己修的。 郑八斤说不用，修不好，已经拉缸，要换发动机才行，不然也不会出三千块给你拉我们回去。 想想也对，如果被自己轻易修好，那三千块不就泡汤？ 这时，郑八斤已经打开车门，先让小雪从下去，他接着上，在小雪身边坐下，最后才让杨贵芬。主要担心遇上紧急情况，方便一边一个拉着跳车。 杨贵芬有些嫌弃，但是，也不敢说话，只是轻轻靠在车门上，避免和郑八斤挨得太紧。 司机姓区，是河口一个小山村人，对这一带很熟，不开灯都能走。 郑八斤并不相信他有自己的眼力，让他开一下灯。 区师不好意思地说道：“灯是坏的！” “怎么不修一下，晚上开车很危险的。”郑八斤说道。 杨贵芬心里吐槽，你也知道晚上不开灯危险？老娘以为你是省电。 “修车不要钱吗？”司机笑着说。 所有人都无语，钱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大家都不敢说话，特别是杨贵芬，手紧紧抓住车门上的拉手。 小雪却抓住郑八斤的衣服，有些紧张。 郑八斤拍拍她的手，说道：“没事！” 不知何时，一辆车跟在小卡后面，大灯闪闪，区师就是不让他超车，骑在路中间跑。 对方开始狂按喇叭，震得车上的人听不起。 “你让他超过去吧！”郑八斤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让，正好让他在后面照着我开。”区师不以为然地说。 郑八斤瞬间无语，心说，你这样是不文明行车，现在的司机火气重的很。 他已经听出，后面是一辆越野车，从喇叭声来判断，是辆212，说不定是越南警方，发现自己的人死了，正追过来。 想到这里，郑八斤突然站起，弯着腰左手抓着驾驶座椅侧面，右手抓住方向盘，猛然一拉，吓得区师一腿刹车停下。 一辆212开过，伸出头大骂：“开你妈麦逼！” 骂完扬长而去！ 郑八斤这才看出，对方不是警察，可能是某乡镇长，去老街找人洗头回来。 火气还这么足？ “你干什么？”区师狠狠盯着郑八斤。 “让他去吧，路怒很可怕。”郑八斤解释道。 “哼，这样我不是看不见？”区师心里火冒三丈，但是，看着郑八斤给他的三千块钱份上，只好忍住没有骂人。 郑八斤心里暗骂，这小子连车都舍不得修，是要节约钱找媳妇吧？ …… 郑八斤难得休息一下，竟然睡着。 醒来时，天还不亮。 他轻声问道：“这是哪儿？” “前面过桥，就是河口。”区师打个长长的哈欠说道。 郑八斤坐起身来，心想，终于可以回家，这个办法还真是好，一路相安无事。 想着敌人在路上埋伏，就等着越野来经过，一等就到天亮，是什么表情？ 车子踏上桥，缓缓地行着。 终于，过完桥，一切正常。 郑八斤暗松一口气。 紧接着，面色一寒，沉声说道：“加足马力，冲！” 区师不知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但是，听他如此紧张，本能加一脚油门。 车子一声咆哮，人们只觉一股推背之感，禁不住身子往后一仰。 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落在身后几米的地方，一团火光冲起，气浪大得无法形容，卡车被波及到，好在加速够快，力量已经不足。 要不是刚才郑八斤提醒得早，他照做，这会儿已经成飞灰。 区师脸上冒出冷汗。 郑八斤突然打开车门，一只手提着一个人，从车里蹿出，钻入到了森林之中。 好在，这地方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森林。 小雪和杨贵芬吓得一同尖叫，不知发生什么事？ 区司像是反应过来，也不管郑八斤等人为何丢下他弃车逃走，而是猛踩油门，不要命的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然而，一颗一颗的炮弹，向着他的车子不断发射，在车后炸起一道道烟尘，一道道火光，把整个森林都给照亮。 郑八斤把两母女按在一个沟槽里，两边都有树木掩护，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 但是，他知道，时间不长，很快就会来搜查。 果然，不大一会儿工夫，炮弹停下，只看得见火光四射。 郑八斤掏出手枪，心里大骂，他妈的是些什么人，连火箭炮都用上，而且，这里已经是大国的地盘，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欺人太甚。 很想丢下两母女，一个人冲过去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种，敌人的目标是杨贵芬。 这个人虽然有点可恶，但是，也可怜，还很蠢。 自己花这么大的本钱，好不容易把她带到这里，眼看就要完成任务，不能就这么放弃。 想到这里，他再度提起二人，趁着对方注意力还在小卡车上，赶紧往森林之中钻。 别看他提着两个人，却如履平地，跑得飞快，但是，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变化。 但是，区师就没有他这么幸运，车子已经被炸，人也不知飞到哪里。 听到一切都平静之后，郑八斤停下来，为这个可怜的人儿祈祷。 小雪两母女吓得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出。 郑八斤轻声说道：“没事，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只要翻过这座山，就暂时安全。” 小雪不说话，眼泪直流。 她不太相信郑八斤的话，但是，是谁舍得这么大的本钱，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郑八斤心痛的是他的枪，还有那些钱，自己算是白忙活了不是。 不过，还好自己做事小心，不然，这会儿已经化成灰，只是，可怜那哥们，以后有机会，给他家人送点钱，也算是对他的补偿。 是谁花这么大的本钱来杀自己和杨贵芬，他心里有数，也更加确信。 有朝一日，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这时，他看到一片火把，正在以一个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一定是发现车里没有要找的人，正在向四面搜查。 从规模上来看，这些人足有好几十。 郑八斤对着那群人，深深鞠躬，然后带着两人一起上路。 好在自己的眼力异于常人，不用手电，不要火把，而是看着对方的火把，往相反的方向行走，永不相交。 奇怪，刚才过桥的时候，怎么没有边防官兵把守？都已经换车，敌人还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 …… 一路往东，已经看不见火把。 郑八斤松一口气，把二人放下。 杨贵芬像是被勒得气血不暢，喘几大口气，才说道：“我以为回到国内就安全了！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郑八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出来她不会信。 小雪也不说话，只是泪水直流。 “可惜我车里的钱！”郑八斤沉声说道，“还有那个区师，他是因我们而死！” “唉！”小雪长叹一口气，想要安慰郑八斤，但是，她不知从何说起，心里比郑八斤还难过。 “钱？现在你还想着钱，到时，我加倍给你。”杨贵芬沉声说道。仿佛在她的眼里，钱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现在也没钱。 “这可是你说的，我车里有两万块钱，到时你还我四万。”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 “哼，不就是几万块吗？”杨贵芬不以为然地说道。 “大哥哥，谢谢你救我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我们去哪儿？”小雪不想听她娘的废话，前面是条什么样的路，她心里一点也没底。 “一切都会好起来！”郑八斤心痛这个小女孩子，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你还有什么亲人？” 小雪明白郑八斤的意思，这时所说的亲人，自然是排除爸爸。 尽管她一直不敢相信是爸爸所为，但是，更相信大哥哥的判断。 “我外公在四川，离这里太远。”小雪说着，突然深叹一口气，说道，“如果真是……有人要杀我，一定想得到我会去找外公，真不知怎么办？”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先走一点算一步。” “不，我们应该立刻马上，去找你爸，你外公已经退休，不要再打扰他。”杨贵芬咆哮起来。 “妈，到现在，我什么人都不相信，只相信外公！”小雪大声叫起来。 “好了，别吵，我自有安排。”郑八斤忙着劝说，担心两母女在这里吵起来，弄得不可收拾。 “也不知你这是怎么回事，几天时间，被这小子哄得团团转，连自己的亲爸都不相信。”杨贵芬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这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孩吗？ 第546章、山中美酒无人问 一条小路，在山间穿行。 天亮后，一个男人带着一名妇女和一个小女孩子，赶一夜的路，都很疲惫。 特别是两母女，何曾受过如此大的罪，脚上起几个泡，灰头土脸，实在是狼狈之极。 杨贵芬的脾气像是被磨得差不多，依然有几分怨气，埋怨郑八斤：“为何要走这种小路，连人家户都找不到。” “大哥是不想连累那些无辜的人。”小雪深叹一口气，说道。 “就你懂！”杨贵芬没好气地说着，瞪着眼看着她。 她也不想再解释，这一路之上，不知被杨贵芬骂过多少次，什么女大不中留，专门帮着外人什么的，耳朵都起茧子。 郑八斤突然指着前面，说道：“你俩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 说着，就往前小跑而去。 杨贵芬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人是什么做的，走这么长时间，一点也不累一样。” “小心呀，大哥哥！”小雪对着郑八斤高大的背影，关心地喊道。 “没事！”郑八斤头也没回。 山洞离小路有一百来米，洞口很高，应该是厂洞什么的，又被杂草盖住，不是一般的眼力是无法发现的。 郑八斤走到洞口，用力一跳，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爬上去。 里面漆黑一片，非常安静，连只老鼠也没有。 稍微适应一下视力之后，发现洞很深。 查看一番之后，郑八斤点点头，这里相对安全，可以把两母女暂时安置于此，想办法和高正兴联系之后，再做定夺。 回到路上，把二人一起带到洞口，先把小雪推上去。 她身体比较轻盈，双手抓着石头，郑八斤托着脚就上去。 杨贵芬就有些麻烦，身体有点富态，而且很笨，手上没有力气，郑八斤只有托着她的肥臀，送到中途，由于紧张，爬不上去。 郑八斤没法，只能用头顶一下，才把她送上去。 这时，她的脸色发红，以为郑八斤就是在想占她便宜。 看着黑漆漆的山洞，有些害怕起来，心想如果这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两母女如何反抗？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在，郑八斤并没有上去的意思，对着小雪说道：“照顾好你娘，不要让她乱跑，不然被土豹子拖去就死得成。”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大哥哥，你要去哪儿？”小雪偷偷看一眼吓得脸都黑下来的娘，对着郑八斤郑重其事的应道。 心想，看她吓成这样，自然不会乱跑。 “我去弄点吃的来，顺便帮你们带点衣服。”郑八斤说道，心想，昨晚从车上跑得急，这个蠢女人连件外衣都没有，裤子也是大洞小洞，如果不换，真不敢保证日久生情。 “你这是打算让我们在这破地方待好久？”杨贵芬看着山洞，如果放在以前，这种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 “不清楚，要等到安全为止！”郑八斤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开。 “什么时候才安全?”杨贵芬像是在喃喃诉苦，又像是在对小雪说话。 小雪深叹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一切顺应天意吧！” 郑八斤藏身暗处，观察一会，确定没有人跟踪，山洞里很安 全，这才走上那条小路。 一路往东，两三公里左右，果然出现一个寨子。 但是很小，全是用木料搭成的吊脚楼。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精神矍铄，又目炯炯有神。正背着个背箩要去地里干活。看到郑八斤，热情地问客人从哪里来？ 郑八斤忙着抽一支烟，双手递上，问这里有没有小卖部？ 老人告诉他，没有，平时他们买点食盐之类的，都要到十公里开外的小镇上去。 郑八斤摇摇头，问老人家有什么吃的，卖点给他。 老人笑着说，远来都是客，不要钱，只是，家里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客人，就是一些红薯，腊肉倒是有。 不过，如果有需要，可以让赶集的人捎带一些。 说着，也不下地，而是带着郑八斤向家里赶去。 郑八斤也不客气，入乡随俗。 出门在外，如果太过于腼腆，那就只能饿肚子。 老人的家很小，里面放着一些红薯，还有几块腊肉，看上去也不太富裕。 老人给他倒一杯酒，然后开始烧火，说煮红薯和肉给他吃。 郑八斤忙着制止，掏出一百块钱，让老人帮他在村子里弄几件烂衣服。 老人有些为难，说要买衣服还是去镇上，这里没有。 郑八斤知道他的意思，大家穿的衣服有限，平时根本就没有闲钱去多买两件换洗。只好笑着道：“去镇上太远，又不识路，只能麻烦老人家帮着弄两件，男的女的都可以。” 他已经看出来，老人是侗族人，如果穿在杨贵芬的身上，可能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方便隐藏身份。 老人听了，从家里找两件儿媳穿的衣服给郑八斤，说不知这个行不行？ 郑八斤打量一下，觉得可以，穿在杨贵芬和小雪身上，应该可以凑合。 但是，老人不要钱，郑八斤强行塞在他的手里，把老人家昨晚吃剩下，舍不得扔的冷红薯捡几个，包在衣服里，出门告辞而去。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也没有要求老人不要告诉别人。 老人觉得不好意思收钱，但是，追出门来，郑八斤已经走远，也只好叹一口气，接着出门，儿媳妇和老伴还在地上等着他。 回到厂洞，郑八斤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看一会没有人发现，这才向洞口走去。 杨贵芬正在怀疑郑八斤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之时，郑八斤回到山洞，递过去几个红薯和衣服，说道：“赶紧吃，吃完换上衣服，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是放在平时，这种冷冰冰的红薯，她肯定不屑一顾，但现在饥不择食，也只能拿起来吃，觉得味道还不错。 但是，要她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就有些难受。 小雪却不讲究这些，吃着红薯，换上一件衣服，还说挺漂亮的。 她还告诉这个洞子里面还有一个洞，但是很湿，爬不上去，不知里面有什么？ 郑八斤好奇地跟着她过去，果然，在几十米处，有着一个洞口，只有半人那么高，而且，离人站的地方有一米多高，只是，里面不时有水浸出，形成厚厚的清苔，如果一般人，没有人帮忙还真上不去。 他也是个好奇的家伙，如果不进去探索一番，可能会一直心欠着。 对小雪说道：“你留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说着，往上一跳，抓住洞口边的岩石，轻松地钻进去。 小雪看得呆住，心想，大哥哥就是厉害。 前面是一条通道，只能容纳一个人，还要弯着头才能经过。 行不多时，豁然开朗。 郑八斤眼前一亮，里面有着几百个平方的一个大厅，边上摆着酒坛。 每一个坛子可以装五十斤，足有上千个同样的坛子。 压抑着心里的激动，郑八斤走过去，先用手轻轻敲一下，发现不是空的，而且坛口被密封住。 看来，是要发财的节奏。 郑八斤这样想着，打开一坛子，酒香四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珍藏下来的。 不过，从坛子封口的材料来看，至少几十年。 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郑八斤抬起坛子，撕开品一口，非常甘醇，口感不亚于飞天茅台。 发财了，郑八斤心中大喜，忙着把坛口重新封住，不让香气散发，心想，等到过一段时间，再找几个人来帮着把这玩意儿弄走。 既然有酒，会不会有其他的宝物。 这样一想，郑八斤整个人激动起来，再往里走，发现别有洞天，一个一个就如槽子一样的岔道，向着山肚子而去。 不过，看周围的石头，风化比较严重，有种历史的苍桑之感。可以判断，挖掘的时间，很久远。 郑八斤决定再深入看看，找一个槽子钻进去，一直走到底，足足半个小时，终于找到尽头，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银矿，还没有开采完，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停止挖掘，被人用来藏酒。 那藏酒之人，为何没有发现这是个银矿？ 没有时间再去一个一个的槽子探索，还是先出去，等外面的风声过去，再带人来，先把这些酒拿出去卖掉。 不，这么好的酒，绝不能卖，留着自己慢慢享用或者招待贵客，一辈子都用不完。 对了，到时找一下有关部门，把这个地点买下来，一边研究这酒的秘方，一边开采银矿，那就发大财，财源广进呀！ …… 郑八斤正在做着发财梦，殊不知，一队人马沿着小路，走进侗村。 老人刚好和儿媳妇从地里干活回来，不知走过几十年的路，竟然暗伏杀机。 发现前方出现一队提枪的人之时，并不在意，他见过的军人很多。 早在十年前，这里就被战火波及。 那时，他不过一个民兵营长，面对着敌人杀进村子，先把老弱妇孺送进山中秘林。凭着一把大刀，带着村里四五个热血青年，半路之上，居高临下打伏击，用石头砸死十几个敌人。 敌人冲上山，他带着人们转移，躲入密林之中，让敌人过去，再从后面跟踪，专打落单，迷路的敌人，不知多少人死在他的大刀之下。 后来，敌人投降，过上太平日子。 但是，就在早上，郑八斤到村子里，他一眼就看出，此人不简单，正在被人追杀。 不过，并没有太在意，认为和平年代，追杀者不过是些小混混，搞不出太大的乱子。 这会儿，发现追杀者持枪，忙着让儿媳妇先躲起来。 第547章、老弱妇孺不放过 老头正是给郑八斤衣服那人，姓区，人们都叫他区文长。 他安顿好儿媳妇，就悄悄跟着那些武装人员，很快发现这些人竟然是去村里，或许，为早上那名年轻人而来。 他们进村之后，抓住村民逼问，有没有看到两个女的和一个男的。 人们自然不知道杨贵芬的存在，对方直接拔出刀子捅人。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被捅到肠子，双手捂着肚子大叫，惊动村子里的其他人。 最先冲出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看着孙子被人杀伤，一群凶神恶煞的制服男子，正站在孙子前面逼问，不由得大惊，冲过去想要保护孙子。 一名男子飞起一腿，将老妇人踢得倒飞出去，口里不断吐血，看来已经活不成。 老人的儿子第二个从家里冲出，手里提着一根扁担，还没有冲到人群中，就听到一声枪响，倒在血泊之中。 区文长大怒，但是，看着对方有枪，知道明干是送死，救不下乡亲们，而且，还要白白赔上一条老命。 他跑到村子后面，挖出埋在地上已经十年的那只手枪。 这是从一个越南兵手里缴来的，战争结束后没有上交，就想着万一哪天敌人再打过河来。 埋在地上已经十年，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一边跑回村子，一边把油布打开，枪还能用，只是，子弹不多。 杀一个够本，杀两人就是赚到。 反正这十年是捡来活的，还有什么害怕的？ 回到村里，不到十分钟时间，但是，村子里已经惨不忍睹。 房子被点燃，一片火光冲天而起，转眼就会化为灰烬。 武装人员把两个老人挑在枪尖，逼问一个小孩子。 但是，那小孩子真没有见到有女人进村。 一名武装人员大怒，把枪口塞进小孩的嘴里。 小孩吓得脸色苍白，泪水长流，眼看着就要被枪毙。 区文长赶到，一枪结果那名武装人员。 “敌袭！”有人大惊，十几个武装人员的枪口突然对着村外，就是一阵乱射。 …… 郑八斤探测几个矿洞，都没有一个是出口，中途就断路。 找来找去，竟然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在这时，依稀有烟味传来，接着，听到前方传来枪声。 他吓一跳，赶紧往前跑去。 这是一个不断往上，缓缓爬坡的矿洞。 原来，是个通风口，外面的火烟味越来越浓，终于找到洞口。 但是，很小，郑八斤侧着身子，勉强可以钻出去。 确定没有人把守，不会被偷袭，郑八斤才扒开杂草钻出。 又是一声枪响，接着就是一阵胡乱射击的声音。 郑八斤本能反应，躲在洞口，慢慢把头伸出。 前方不过百米，竟然是一个村子，就是早上来的地方，现在火光冲天。 原来，这里是村子的后山，居高临下，可以看清整个小山村。 一群武装人员，背对着村子里的火光，和郑八斤隔村相背，往村口不断开枪。 目标处，已经满目疮痍。 短短半天的时间，已经不可同日而喻。 只是，烟尘太大，看不清这些人射击的目标是谁？ 再看武装人员的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就在这时，武装人员的枪声慢慢停下，像是子弹已经打光。 郑八斤心中大喜，这就是自己的机会吗？ 事不宜迟，小左轮握在手里，一枪一个，一发子弹打完，敌人倒下六人，没有一枪打偏，全部正中头部。 敌人大乱，大叫着举枪反击。 郑八斤把头缩回洞口，让对方打个寂寞。 不过，有两人的枪法还可以，子弹都打到山上。 区文长趴在一个土沟里，正在遭受着敌人强大的火力，无法抬头，而且，刚才已经受伤，肩膀正流着血，要不是闪得快，估计已经壮烈牺牲。 庆幸之余，暗自心惊。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流寇，不然，不会有这么强大的火力。 看来，自己是逃不掉，也只能拼命。 这时，枪声突然停下，迟疑之间，再度听到枪响，却没有子弹飞过来，不由得心中大喜，敌人这是后园起火，此时不还击更待何时。 快速把子弹打光，敌人倒下一半，跟着阵脚大乱。 区文长忙着退回到沟里，躲过敌人反击的子弹，远处的枪声被敌人枪声淹没，但是，很快就归于寂静。 他慢慢站起，这时才发现左肩上的伤痛得厉害，也顾不得这许多，慢慢向着村子里摸索过去。 村子已经化为灰烬，木制的吊脚楼，哪里能经受战火。 全村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就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村子并不大，只有七户人家，现在只剩下区文长一个人，心情实在是糟糕透顶，想要报仇都没门，因为，敌人也全部死亡。 突然，他感觉到还有人，警惕地抬起头，一个一米八几的年轻人用枪对着他，同时“咦”的一声。 两人同时说道：“原来是你！” “是你杀的他们？” “多谢你救我一命！”区文长看着郑八斤，投来感激的目光。 殊不知，要不是郑八斤，估计这些人也不会追到这里，还灭掉一个村子。 郑八斤虽然早上就发现这位老人一定有故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他和自己，凭两人之力，两面夹击，以少胜多，杀掉敌人十几个。 只是，可怜这村子里的人无辜惨死！ 郑八斤快速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一个敌人还能喘气，这才关心地问道：“老人家，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事，这点伤还撑得住！这些是什么人？”区文长撕下一块衣料说。 郑八斤接过布料，并没有帮他马上包扎，而是检查着伤口说道：“我以为是越南人，原来不是。” 他没有说这些人是一路追杀自己而来，村民们是因自己而死。 区文长恨恨地说道：“这些杀千刀的，真没人性。” “老人家，想不到你的枪法很准。”郑八斤突然转移话题。 “老了，年轻人，你的枪法更好，是哪个部队的？” “我不是军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郑八斤留一个心眼，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对了，你的家人……” “没事，老婆子还在山上，儿媳妇就在村外。”老人说着，心里愈发难过，还算运气好，没有留在村子里，不然，一定是凶多吉少。 郑八斤松一口气，点头说道：“没事就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从这些无辜惨死的村民来看，好像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他们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简直就不是人。” “算了，这些人也得到报应，全部死光。”老人看着村子，已经化成一片灰烬，说不出的难过。 郑八斤再度安慰老人几句，知道刚才的火光，可能会把大量的敌人引来，忙和他一道，先把亲人找到，免遭不测。 两人把敌人的枪支一起带上，快速出村。 村外风平浪静，一切正常的样子，但是，郑八斤的心里突然一紧，知道太过于安静，必然有事。 区文长也有些紧张，示意郑八斤小心，枪口不自觉就对准村外那条小路。 两边都是树林，很容易被埋伏。 果然，一个女人被推出，身后还有两名士兵端着枪。 女人大概二十多岁，皮肤很黑，而且很瘦。 士兵的打扮和村子里那些杀人狂魔没有区别，绿色的衣服，像是方便在丛林中隐藏一样。 在他们身后，还有四五个端着枪的家伙。 “娟子！”区文长大惊，这不正是他的儿媳妇吗？ “把枪放下！”一名士兵枪口对着娟子的后脑，而且，这个人很狡猾，头正好躲在小娟的身后，就算郑八斤和区文长枪法再好，也不能一枪毙命，吃亏的还是娟子。 区文长想都没有想，把手里的枪放在地上。 对于这个儿媳妇，他心里一直很愧疚。 是儿子从越南带来，还没享受着生活，没过着好日子。 儿子又长年在外跑，挣到的钱也不知花到哪里，要命的是，很少回家，推说车开不到家，就在集市里租间房子住着。 区文长和老婆都劝她去集市和儿子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但是，她说公婆年纪大，没有人照顾，得留下来帮着种地，何况，她什么本事都没有，从小只喜欢种地。 她更喜欢这里的和平宁静。 没想到，这些人还是找上门来。 区文长以为，这些人冲着儿媳妇来，但是，也没有怪罪她。 只有郑八斤明白，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还有你，把枪放下。”那名士兵并不满足区文长一个人放下枪，重点是郑八斤。 其他人的枪口一起对着郑八斤，只要他敢动，马上会打成蜂窝。 郑八斤并没有放下枪，他从来就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者，而是冷冷地说道：“放开她，有种冲着我来，用一个女人要挟算是什么男人？” “少废话，放下枪，不然，就打爆她的头。”后面的一个士兵叫嚣着，眼神不自然看向身后，无意之中出卖了自己。 “敌人应该还有后继之人，这些只是先头部队。”郑八斤轻声说道。 区文长点点头，但是，对方用儿媳作人质，自己也没有办法。 “放过她，我跟你们走，你们不就是要杀我吗，或者是要杀我带来的那个女人。”面对着敌人的枪口，郑八斤出奇冷静，“如果打死我，你们永远也见不到那女的，没有办法交差。” 第548章、直升飞机派上场 敌人根本就不相信郑八斤，只是叫他把枪放下。 郑八斤听白对方的意思，笑着说道：“那女人已经被我藏在一个绝对安全，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不信就试试。” 说着，还往前走两步。 “站位！”有人突然开枪，子弹打在郑八斤前方的脚下。 他们知道，面前这个高个子，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已经杀死他们不少人，自然不会让其靠近。 郑八斤停下，把枪丢在身后，慢慢把背在身上的枪也解下来，一只一只丢在地上。 区文长奇怪地看着郑八斤，总算是明白，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开始看不懂面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值得这些人花如此本钱，出动这么多人。 郑八斤已经赤手空拳，连腰上的小左轮也放在地上。 区文长心里很感动，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没有用自己儿媳妇的命和敌人赌。 “说，那女人在哪儿？”这时，士兵们背后站出一个人，让郑八斤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放开她，我带你们去找。”郑八斤很快就想起，这个人，就是当初在新店子，从自己手里逃走的老大，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复杂。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老大看着郑八斤的眼睛，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忘记告诉你，郑老板，我叫唐三。” “哦，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人贩子，我以为你已经死掉，没想到，你还冒充起军人来。”郑八斤和他对视着，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好说，当初你坏我好事，就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唐三得意地说着，仿佛郑八斤已经是折断翅膀的雄鹰。 想想也是，任郑八斤再厉害，现在没有武器，面对着敌人六七支枪，已经插翅难飞。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反正现在落在你的手里，已经逃不掉，我认命吧！” “哈哈，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唐三笑得更加狂暴。 区文长面色变得阴沉，但是，这会儿，儿媳妇在人家手里，自己和郑八斤赤手空拳，还能怎么样。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郑八斤苦笑一下，淡定地说道。 “问吧，让你死得安心一些。”唐三笑着说道。 “这一路上，追杀我们之人，都和你是一路？”郑八斤想的是，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应该背后还有人。 “当然不是，我只负责最后一道防线，换句话说，已经等你很久。”唐三看着郑八斤，说道，“不过，你还真有点小本事，一群越南人，从未失过手，竟然让你逃脱。” “如此说来，在内河边境，炸飞的小卡车，也是你的杰作？”郑八斤看着他，对视着，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到答案。 “不错，当时以为你和那女人在车上，没想到，你找个替死鬼。”唐三说着，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害老子浪费弹药和子弹。” “可惜了，老兄。” 郑八斤突然冒出一句，让唐三不由得一愣，沉声说道：“当然可惜，那可是真金白银弄来的。为了你，我可是狠下血本。” “我可惜的是，你一心为财，却不知道，那车里足足有十万块钱，被你那一炮给干没。”郑八斤说着，眼睛不自觉地瞄一眼那个叫娟子的女人。 她像是很镇定，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十万？”唐三显然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对，有人让我帮他把那小女孩子救出来，给十万块钱，结果，被你给化为灰烬，你说可惜不？”郑八斤说道，“你背后的人，让你来杀我和那小女孩，也不可能开这么高的价。” “早知如此，你拿着钱，我带着小女孩子离开，何乐而不为？大家都有利，何必为一点小钱，害死这么多人”郑八斤见他心痛传说中的十万块钱，心里不由一乐。 “别废话，那女人在哪儿？”唐三突然意识到郑八斤在套路他，不由得冷笑，“别想着拖时间，没有人会来救你。” “你说的是老的那女人还是小的那个？”郑八斤正色说道。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要救的是小女孩，如果你要杀的是老那个，就跟我无关，可以把她交给你。” “哼，你明知道我要的是老那个。”唐三不由上当，说出来之后，马上说道，“别废话，把她交给我，我会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点。”郑八斤说着，突然掏出一把小手枪，对着一名士兵，二话不说，一枪放倒。 “砰砰……”敌人大叫，一起向着他开火。 但是，郑八斤已经一把抓起地上一支步枪，另一手拉着区文长，一个箭步，闪到左边的林子之中。 “你干什么？”区文长大叫，“他们抓着我的儿媳，这样会害了她。” 郑八斤没有理会他，而是提起步枪，对着敌人又放出两枪。 两名士兵应声倒下，吓得全部钻进林子，不敢冒头。 郑八斤这才正色说道：“你那儿媳妇有问题，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区文长有些不敢相信，以为郑八斤是疯子。 郑八斤把手枪递到他的手里，说道：“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村姑，不然，枪指在脑袋上，早就吓尿，怎么可能面不改色？” “好像……”区文长接过枪，依然不敢相信，他是救人心切，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回忆一下，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儿媳妇很镇定，像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一样。 他接过枪，沉声说道：“你掩护我！” 说着，就要跳出去，却被郑八斤一把拉住，摇摇头说道：“是你掩护我，我怕你下不去手。” 区文长短暂沉默，心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虽然娟子值得怀疑，但毕竟叫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爸爸，哪能狠心下手？ 何况，万一错怪她，一枪把她打死，那不就要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里，他看着郑八斤说道：“先别伤她性命，我有事要问她。”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从来不打女人！” 说着，人已经蹿出去，钻进敌人藏身的林子之中。 区文长见了，忙着开一枪，把一名士兵的头压下去。 很快，士兵们重新组织起来，分开行动，向着区文长所在的位置包抄过来，还把娟子给推到前面。 唐三躲在后面，大声叫着：“放下武器，不然，就杀死这个女人。” 区营山藏身树后，手枪指着娟子，终于还是下不得手，看着敌人一步一步紧逼。 而这时，山下再度有人上来，人数还不少。 早有人报告给唐三，说支援的人来了。 唐三大喜，心想，这个越南人还真是给力，给自己这么多人不说，还有后续部队。 “你逃不掉的，趁早投降。”唐三的声音在林子之中响起。 此时，郑八斤已经摸到他的左翼，正要找机会下手，不由得停下身来，从树丛之中看过去，遥远的天边，一个黑点正向这方快速飞来。 卧槽，连直升机都派上用场，真他妈的太给面子。老子不过一个生意人，用得着花这么大的本钱？ 正在这时，山下传来沙沙声，就如蝗虫过境。 郑八斤来不及对付唐三，而是趴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向山下，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冲过来，场面相当壮观，初步估计，不会少于一个连。 和平年代，能看得见这么多的军人，只有抗洪抢险。 再看天空，已经不止一个黑点，而是两三个，越来越近，几乎可以听到机器轰鸣的声音。 郑八斤想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他的脚力，在林子里穿行，可以把这些军人甩几片山，飞机也白搭。 当年小米国就是开着轰炸机，在越南浪费几年的子弹，成效远远不如大国一个月的时间。 只是，如此一来，区文长就危险，必然成为敌人刀下之魄。 郑八斤不会丢下他不管，先弄几个敌人来垫背。 一名军人，正弯着腰，双手端枪，往前伸出。跟在一个人身后，向着区文长所在的位置摸去，心想，走在最后，应该是最安全。 大脑突然遭到重击，在昏迷前半秒钟，脑中大叫后面也不安全。 身子正要倒地，一只大手托着，轻轻放下。 前面那人刚听到响动，正要回头，后脑之上一痛，不省人事。 郑八斤恰到好处接住他的身子，轻轻放下。 如果按照以往的打法，他应该把其中一人的衣服扒下，穿在自己身上，方便迷糊敌人，但是，现在不同往日，情况紧急，不等把衣服换好，敌人大部队就会赶到，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一起来，简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唐三还在和区文长对峙着，他的前面是一个士兵，用枪指着娟子，身边还有个士兵看着自己。 这是万无一失的打法。 他已经知道支援的人马上就到，得意地对着前方喊话：“郑八斤，给老子出来，你已经逃不掉。” 心里无比憋屈，这他妈什么人，出动这么多人，还要用一个女人来挡在前面，迷糊对方，传出去都不太有脸混。 前方没有人回答。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在这儿呢！” 第549章、飞机中的战斗机 唐三刚喊完话，就听到后面的人说：“在这儿！”一股冷汗从中心冒起，悚惧袭遍全身。 身后那名看护自己的人是吃素的？ 不等回头，坚硬的东西已经抵在后脑之上，大脑瞬间出现一片空白。 前面那名士兵同样大吃一惊，本能地转换个位置，把小娟拉到身前，面对着郑八斤，枪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脑袋。 接着，他又发现不安全，再度换个位置，不把后背留在刚才区文长和郑八斤所在的位置。 “别这么紧张。”郑八斤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一看你就是个新兵蛋子，如果要杀你，已经是死人一个。” “放下枪，不然打死她！”新兵蛋子一听更加慌乱，手也跟着发抖。 “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八斤冷冷一笑，手里的枪依然指着唐三，还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其后领，将他往前推两步，离那人更近。 这时，那人才看着，刚才好好站在唐三身后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经直挺挺躺在地上，就如死人一般。 唐三冷汗直流，知道郑八斤杀伐决断，比自己还下得手，但是，他就不信邪，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郑八斤，不可能看着一个女人死在他面前。 正想着，郑八斤放开他，把他的枪抢过来。 “你跑不掉的，我们的人已经到山下，说不定，现在已经包围这里。” “我想不明白是的，你一个人贩子，哪里来的资源，可以调动这么多人？”郑八斤不再管那名新兵蛋子。 新兵松一口气，却听到一声枪响，大叫一声，枪掉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郑八斤，沉声骂道：“你他妈的不讲武德？” “是妈，我说过不打你吗？”郑八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娟子突然向着郑八斤跑过来。 “站住！”郑八斤大喝一声，一枪打在她的脚尖，让她来个急停，要是再快半步，子弹就不是打进土里，而是她的腿。 “我，救我！”娟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心想，这小子不就是为了救自己的吗？ 郑八斤把唐三的枪收下，对着前方喊一嗓子：“老区，可以出来了，我没有杀她，现在交给你处理。” 区文长走出来，小手枪突然指着娟子。 “爸！我是小娟呀，你这是？”娟子突然楚楚可怜地说道，正要回头。 “别动！”区文长小枪抵着她的后脑，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儿媳妇呀！” 郑八斤看着公公用枪指着儿媳妇的画面，感觉有些违和。 而这时，飞机的声音已经响起，军人们的脚步声也在身后不停地响着。 郑八斤没有回头，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 区文长也没有惊慌，反正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 “呵呵，小子，你完了。”唐三得意地说着，突然表情一僵。 “全部放下枪，不许动！”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带着标准的普通话传来，让人不容置疑。 郑八斤松一口气，把枪放下。 有人快速过来接管唐三和小娟，还有人指着郑八斤和区文长。 但是，看着他们都很老实的样子，并没有为难他们，没有如电影上那样将人按翻。 “你是谁？”那名标准普通话的人看着郑八斤。 “王安！”郑八斤平淡地说着，看着他衣服上的五角星肃然起敬，想不到自己的任务，就这么快结束。 心里觉得老亏，钱也被火烧掉，还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你没事吧？”那人颇为英姿勃发，对着郑八斤行个军礼，接着伸手握住郑八斤的手，说道，“辛苦了！我是西南军区警卫连长，奉首长的命令来接应你。” 区文长和唐三呆立当场！ 特别是唐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队军人，整个人呆住，就连有人将他捆起来都不自知。 区文长看着郑八斤，表情复杂无比，心想，这小子是何许人，年纪轻轻就得到首长的重视，让警卫连亲自来接？ 这时，两架直升机停到一片废墟的村子里，分别下来两个人。 其中之一，竟然是高正兴！ 空中还有两架飞机盘旋不定，正是战斗机，保证空中安全。 高正兴看着村子，不由得眉头皱起，沉声骂道：“他妈的，简直不是人！” 骂一通之后，来到郑八斤身前，和他握手，先关切地问一下情况，确定郑八斤没事，这才问道：“那小女孩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郑八斤摇摇头，说道：“她没事，藏在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马上交给你，也算是完成任务，不辱使命。只可惜，我卖茶叶的钱，被这些人一把火给烧掉，怪可惜的，长官得补偿我。” 唐三听着，脸色一变再变，看来，这小子说的是真的，早知如此，拿着那十万块钱跑路，也不至于被抓。 “哈哈，真是太好了。”高正兴听说小雪没事，脸色好看许多，笑着拍拍郑入斤的肩膀，“你要什么补偿，别再提钱，那样很伤感情，而且俗气。” 钱是个好东西，老子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郑八斤腹诽着，脸上不动声色，说道：“我想把这个地方盘下来。” “真是太好了，我就说王安兄弟是个有良知的人，还是个好警察。这里已成一片焦土，正等着灾后重建，我替村民们感谢你。” 郑八斤不自觉就翻个白眼，心想，真是小气，突然笑着说道：“我要的是这一片山脉的土地。” 唐三已经被押走，临走时瞪一眼郑八斤，像是要再一次看清他的真面目一样，想不通这小子怎么叫王安，还警察，明明就是一个高级混混。 高正兴没有急着回答郑八斤，而是看向区文长，心里想的是，如果不同意，这小子会不会不带自己去找刘雪？ 而他对这里的情况不熟，不知道这些土地是什么性质，自然不敢答应。只有这老头是当地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情况。 但老头怎么有些面熟！ 这不是高团长吗？ 同时，区文长也看着高正兴出神，心里产生一个疑问，十几年不见，都成首长，当大官了？ 他当时只是一个民兵营长，不是正规军队，自然不知高正兴已经是副司令，还是少将军衔。 “忘了介绍，这位是区文长，当年也参加过越战。这位是高……” 郑八斤的话还没有说完，高正兴抢过话，说道：“高正兴，我就觉得区文长似曾相识，原来就是当年的营长。” “只是个民兵营长，在高团长面前，永远不敢称自己是军人。”区文长尴尬地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握住高正兴老早就伸出的手。 “哪里？当年如果没有您带路，我这个外地人，根本不可能深入敌方，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您是有功劳的。”高正兴看着昔日的战友，心里五味杂陈，“老战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一看就过的不怎么样。 郑八斤腹诽着，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拉着自己从越南回来的那名区师，可能跟面前的区文长有关系。 “唉，一般一般，家里种着地，小日子也算过得去，但是，没想到，再一次失去家园，无家可归。”区文长说着，看一眼小娟，颇为黯然。 “家里都还有什么人？”高正兴脸上也很痛苦，以为他的家人，和村里人一样，全部遇害。 “还有个老伴，在山上种地，才逃过这一劫。”区文长没有提儿子，再看一眼小娟，说道，“这人本来是我儿媳，但是，没想到，竟然是敌人打入我们内部的探子。” 高正兴这才看向小娟，沉声说道：“带下去严加审问。” 两名军人把小娟押走，现场只剩下郑八斤和区文长，连警卫都站在一边戒备，高正兴再度看向区文长，说道：“老战友，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都已经老朽，种点地，过点小日子等死呗。”看得出来，儿媳妇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你看，这地方不能再住，搬到城里去吧，到时，让民政给你解决待遇。”高正兴能做的，仅限于此，对方没有军籍，只是个农民。 “谢谢首长的关心，我要留下来，现在国家也有困难，就不增加负担，不给国家添麻烦。”区文长大有一种誓死不肯远走他乡的意思。 郑八斤看着区文长，心想，看他样子，是不知道这里有个宝藏，只是热爱家乡的山和水。 不由得计上心来，笑着说道：“我有一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请说！”高正兴正愁无法解决老人的问题，不想看着他和老伴，就守着这么一片大山孤独终老。见郑八斤说有办法，自然眼前一亮。 “我真想把这里盘下来，到时，办个厂，就请区文长帮忙照看，一个月给两百块工资，他既可以不用离开家乡，也可以做点事，一举两得呀。” “兄弟，你就别逗我，这里如此偏僻，连公路都不通，能开什么厂？你不就是想让我白领两百块钱？”区文长像是真不知这里是宝山一样。 “这不是问题，不就是一条公路吗？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郑八斤笑着说道，“你放心，如果把这片土地交给我，不出三年，就会大变！” “我看行，小兄弟说得对，公路的事情，我来解决，如果地方政府拿不出钱，我就让警卫连在这里修路。”高正兴这会儿，虽然不知郑八斤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真的想帮老战友。 第551章、一不小心被通缉 郑八斤找到三林车，竟然没有被人发现，依然完好无损地停在林子里。 小卡车司机帮着他把车拖回路上，就此分别，各奔东西。 这一跑，出奇地顺利，没有人再找他麻烦。 经过212时，只有车还停在路上，里面的人已经被狼拖走。 郑八斤没有停留，只是略为感叹，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像这种小国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要不是自己重生后，实力变强，早就死得不明不白，哪里还有命挣钱。 回到春昆后，郑八斤首先给周副局长打电话。 离脱困已经过去三天，他应该知道小雪被军方带走，正好以示尊重，再打探一下消息，看林诗娅现在哪儿？看接下来的任务还有没有必要进行？ 周正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行呀，你小子，孤军深入，还把人救出来，果然没有看错你。” 郑八斤不想听这些高帽子，淡淡地说道：“只可惜，我的钱被一把火烧光，唉，我也没有想到，会死这么多人。” “你放心吧，有军方出面，不会有事，情况有变，之前的任务暂缓，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希望你配合。” “不去，那种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太他妈的吓人，又是黑帮，又是杀手，还有地方武装，连狙击手都用上，要不是我命大，估计已经呜呼哀哉，请进棺材！”郑八斤一口回绝。 “原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任务。”周正略感意外，但是，并没有在意郑八斤一口回绝，而是认真地说道，“你在哪儿，约个地点面谈？” “没得谈！” “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不见不散，我有你感兴趣的条件。”周正颇为自信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 郑八斤心里鬼火，付一块钱电话费，重新找个电话，打给清清。 但是，没有人接，又把电话打到店里，依然没有人接，看来，是去店里的路上。 重新拨个电话，这时，有人接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哪位？” “我是八斤，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不过，回来就好！”对方依然对他很关心，毕竟是亲爸，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是，并没有问他去哪里？ 显然，这一件事情，就算是阳卫东，也没有权力过问。 郑八斤知道，就算是他这样的级别，依然没有能力帮自己查出背后的黑手，更找不到证据。这个电话，只是报平安，没多大实际意义。 随便关心两句，郑八斤挂下电话，本想打给赵茜，但是，又放弃。 也没再打给清清，不想让她们牵扯太多。 到底周正有什么条件，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动心？是得认真思考。 郑八斤坐上车，禁不住诱惑，直接开到间海边。 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到达之时，刚好半个小时，一辆三林车已经停在老地方。 看着郑八斤开来的同样是那辆三林，挂的是文城牌子，周正有些奇怪地下车，看着郑八斤说道：“可以哟，短短几天时间，你都鸟枪换大炮。” “切，说起来就伤心，这车是人家借给我的，暂时开几天。”郑八斤看着他，开门见山问道，“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条件？” 周正掏出一支红塔山，递到郑八斤的手里，自个儿也点上一支，这才慢条斯理里地说道：“你已经被通缉，只有把这个任务完成，才能证明洗白。” “卧槽，你这也太狠，合着我这一次是费力不讨好。”郑八斤直接想要骂娘，这都什么事嘛。 “自然不是我搞你，背后是谁，只能等把那些流落在外的人质救回来，才能还你清白。再说，我也没有这个能量，通缉令是省级层面下发的，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有这本事？”周正一脸无辜地说。 “通缉我的理由是什么？”郑八斤看着周正，目光如炬。 “说你涉嫌绑架，我就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把人救出来，为什么不交给警方，你到底要做什么？”周正的目光异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躲闪的意思，直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看他不像是说假，眼睛是最好的证明。深叹一口气，说道：“不是我想交就交的，半路上被人截和，现在我也不知她们去哪儿？” 周正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眼睛里看到答案，但是，许久之后，毫无一点破绽。 郑八斤不想泄漏杨贵芬的行踪，任何人他都不敢再相信，只相信事实。 不是信不过周正，而是信不过周正身边的人。 “还有，那名空姐，现在也进了警察局，她竟然请求庇护，说公司里容不下她，有人要对她下手。”周正的目光终于移开，深叹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一飞机的人，就剩下她一个人回来，不让人怀疑？” “当然，她说是一个叫王安的警察把她救出，但是，我能证明有王安这个人，她却说不出王安在哪里？你也是，既然已经脱险，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周正说着，再度把目光看向郑八斤。 “哼，你他妈的就没个逼数？要是老子打电话给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早就是死人了。”郑八斤越想越气，带着杨贵芬两母女一出发，背后就有人打黑枪，就如知道他要走的路线一样，要不是重生之后眼神好，不开灯也能摸到路，早就被狙击手给毙掉，骨头渣都不剩。 “你是说，有内奸？”周正直盯着郑八斤。 郑八斤也盯着他，冷冷地说一句：“你说呢？” 周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蠢，这件事太日怪，接二连三出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一时还想不通。 “行，我一定查清楚，到时候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周正回归到正题，“但是，你必须得把人质救出来，不然，我没办法帮你。” “妈的，这个时候你说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郑八斤冷冷地看着他。 “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是帮国家，在帮那些受害的家庭，他们的亲人还在等着他回家，同时也是在帮你。当然，也不是让你白忙活，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人们迫切想救人，每一个人准备五万块钱，合计就是85万。” 说着，他顿一下，看着郑八斤没有再骂人，就从身上掏出一张国行卡，说道：“这是三十万，算是定金，密码就是你身份证上的生日。” 郑八斤看着他，没有急着接过，必须等周正把话说清楚。 周正明白他的担心，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把人救出，剩下的钱一分不会少。” 郑八斤已动心，但是，依然要讲好条件，不接银行卡，淡淡地说道：“就算是我答应，凭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把十几个人带回来。” “这个你可以放心，警方和军方同时出动，你负责协作就行。” 和着自己只是带个路，这生意可以做。 如果刘文青真不打算放人，早就会电话来要钱，说明，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说不定，自己出面，还可以帮他一把。 “什么时候出发？”郑八斤接过卡，算是答应下来。 “明天一早。”周正满意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到时，有车去厂里接你。” “我想，就开着这辆车。” “行，明天六点，就在这里集合。”周正点点头，看一眼郑八斤的三林车，知道他里面藏有东西，并没有说破，首先上车离开。 郑八斤看着周正离开，这才上车，找一家国行查一下，果然密码没问题，里面真有三十万。 想要一次取出，那是不可能的，数额太大，预约太过于麻烦。 柜台上的小姑娘看着里面的天文数字，也是一脸震惊，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郑八斤让她把二十五万转到自己存折上，再把五万元开个户，存成王艳的名字。 小姑娘看着郑八斤，羡慕地说道：“能做你女朋友真的好幸福！”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不然，我会考虑的。”郑八斤笑着说道。 小姑娘脸一红，羞涩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说你女朋友王艳很幸福。” “她不是我女朋友！”郑八斤腹诽一句，是未来孩子的妈妈。 有这五万块钱，就算是自己出个意外，她也可以做点小生意，不至于让孩子挨饿。 至于清清，生意已经上路，又没孩子，没什么负担，不用担心。 当然，赵茜这个女人，就不用说，没有自己，她一样过得很好。 小姑娘听得一愣，心想，这男人真是有钱，还长得帅，对不是女朋友的女人都如此大方，要是女朋友，那不得送棵摇钱树。 郑八斤点支烟抽着，看着小姑娘动作还挺快，很快就把业务办好，恭敬地把卡和存折递出来。 郑八斤接过，心想，银行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看着他转车离去，开走三林车，小姑娘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 第551章、一不小心被通缉 郑八斤找到三林车，竟然没有被人发现，依然完好无损地停在林子里。 小卡车司机帮着他把车拖回路上，就此分别，各奔东西。 这一跑，出奇地顺利，没有人再找他麻烦。 经过212时，只有车还停在路上，里面的人已经被狼拖走。 郑八斤没有停留，只是略为感叹，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像这种小国家，弱肉强食，强者为尊。 要不是自己重生后，实力变强，早就死得不明不白，哪里还有命挣钱。 回到春昆后，郑八斤首先给周副局长打电话。 离脱困已经过去三天，他应该知道小雪被军方带走，正好以示尊重，再打探一下消息，看林诗娅现在哪儿？看接下来的任务还有没有必要进行？ 周正听到是郑八斤的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行呀，你小子，孤军深入，还把人救出来，果然没有看错你。” 郑八斤不想听这些高帽子，淡淡地说道：“只可惜，我的钱被一把火烧光，唉，我也没有想到，会死这么多人。” “你放心吧，有军方出面，不会有事，情况有变，之前的任务暂缓，有个更重要的事情希望你配合。” “不去，那种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太他妈的吓人，又是黑帮，又是杀手，还有地方武装，连狙击手都用上，要不是我命大，估计已经呜呼哀哉，请进棺材！”郑八斤一口回绝。 “原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任务。”周正略感意外，但是，并没有在意郑八斤一口回绝，而是认真地说道，“你在哪儿，约个地点面谈？” “没得谈！” “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半个小时后，老地方见，不见不散，我有你感兴趣的条件。”周正颇为自信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 郑八斤心里鬼火，付一块钱电话费，重新找个电话，打给清清。 但是，没有人接，又把电话打到店里，依然没有人接，看来，是去店里的路上。 重新拨个电话，这时，有人接起，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哪位？” “我是八斤，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怎么没有一点消息？不过，回来就好！”对方依然对他很关心，毕竟是亲爸，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只是，并没有问他去哪里？ 显然，这一件事情，就算是阳卫东，也没有权力过问。 郑八斤知道，就算是他这样的级别，依然没有能力帮自己查出背后的黑手，更找不到证据。这个电话，只是报平安，没多大实际意义。 随便关心两句，郑八斤挂下电话，本想打给赵茜，但是，又放弃。 也没再打给清清，不想让她们牵扯太多。 到底周正有什么条件，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动心？是得认真思考。 郑八斤坐上车，禁不住诱惑，直接开到间海边。 正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到达之时，刚好半个小时，一辆三林车已经停在老地方。 看着郑八斤开来的同样是那辆三林，挂的是文城牌子，周正有些奇怪地下车，看着郑八斤说道：“可以哟，短短几天时间，你都鸟枪换大炮。” “切，说起来就伤心，这车是人家借给我的，暂时开几天。”郑八斤看着他，开门见山问道，“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条件？” 周正掏出一支红塔山，递到郑八斤的手里，自个儿也点上一支，这才慢条斯理里地说道：“你已经被通缉，只有把这个任务完成，才能证明洗白。” “卧槽，你这也太狠，合着我这一次是费力不讨好。”郑八斤直接想要骂娘，这都什么事嘛。 “自然不是我搞你，背后是谁，只能等把那些流落在外的人质救回来，才能还你清白。再说，我也没有这个能量，通缉令是省级层面下发的，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有这本事？”周正一脸无辜地说。 “通缉我的理由是什么？”郑八斤看着周正，目光如炬。 “说你涉嫌绑架，我就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把人救出来，为什么不交给警方，你到底要做什么？”周正的目光异常坚定，没有一丝一毫躲闪的意思，直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看他不像是说假，眼睛是最好的证明。深叹一口气，说道：“不是我想交就交的，半路上被人截和，现在我也不知她们去哪儿？” 周正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眼睛里看到答案，但是，许久之后，毫无一点破绽。 郑八斤不想泄漏杨贵芬的行踪，任何人他都不敢再相信，只相信事实。 不是信不过周正，而是信不过周正身边的人。 “还有，那名空姐，现在也进了警察局，她竟然请求庇护，说公司里容不下她，有人要对她下手。”周正的目光终于移开，深叹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一飞机的人，就剩下她一个人回来，不让人怀疑？” “当然，她说是一个叫王安的警察把她救出，但是，我能证明有王安这个人，她却说不出王安在哪里？你也是，既然已经脱险，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周正说着，再度把目光看向郑八斤。 “哼，你他妈的就没个逼数？要是老子打电话给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早就是死人了。”郑八斤越想越气，带着杨贵芬两母女一出发，背后就有人打黑枪，就如知道他要走的路线一样，要不是重生之后眼神好，不开灯也能摸到路，早就被狙击手给毙掉，骨头渣都不剩。 “你是说，有内奸？”周正直盯着郑八斤。 郑八斤也盯着他，冷冷地说一句：“你说呢？” 周正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不蠢，这件事太日怪，接二连三出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一时还想不通。 “行，我一定查清楚，到时候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周正回归到正题，“但是，你必须得把人质救出来，不然，我没办法帮你。” “妈的，这个时候你说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郑八斤冷冷地看着他。 “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你这是帮国家，在帮那些受害的家庭，他们的亲人还在等着他回家，同时也是在帮你。当然，也不是让你白忙活，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人们迫切想救人，每一个人准备五万块钱，合计就是85万。” 说着，他顿一下，看着郑八斤没有再骂人，就从身上掏出一张国行卡，说道：“这是三十万，算是定金，密码就是你身份证上的生日。” 郑八斤看着他，没有急着接过，必须等周正把话说清楚。 周正明白他的担心，微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把人救出，剩下的钱一分不会少。” 郑八斤已动心，但是，依然要讲好条件，不接银行卡，淡淡地说道：“就算是我答应，凭我一个人，也不可能把十几个人带回来。” “这个你可以放心，警方和军方同时出动，你负责协作就行。” 和着自己只是带个路，这生意可以做。 如果刘文青真不打算放人，早就会电话来要钱，说明，他现在是骑虎难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说不定，自己出面，还可以帮他一把。 “什么时候出发？”郑八斤接过卡，算是答应下来。 “明天一早。”周正满意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到时，有车去厂里接你。” “我想，就开着这辆车。” “行，明天六点，就在这里集合。”周正点点头，看一眼郑八斤的三林车，知道他里面藏有东西，并没有说破，首先上车离开。 郑八斤看着周正离开，这才上车，找一家国行查一下，果然密码没问题，里面真有三十万。 想要一次取出，那是不可能的，数额太大，预约太过于麻烦。 柜台上的小姑娘看着里面的天文数字，也是一脸震惊，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郑八斤让她把二十五万转到自己存折上，再把五万元开个户，存成王艳的名字。 小姑娘看着郑八斤，羡慕地说道：“能做你女朋友真的好幸福！” “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不然，我会考虑的。”郑八斤笑着说道。 小姑娘脸一红，羞涩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说你女朋友王艳很幸福。” “她不是我女朋友！”郑八斤腹诽一句，是未来孩子的妈妈。 有这五万块钱，就算是自己出个意外，她也可以做点小生意，不至于让孩子挨饿。 至于清清，生意已经上路，又没孩子，没什么负担，不用担心。 当然，赵茜这个女人，就不用说，没有自己，她一样过得很好。 小姑娘听得一愣，心想，这男人真是有钱，还长得帅，对不是女朋友的女人都如此大方，要是女朋友，那不得送棵摇钱树。 郑八斤点支烟抽着，看着小姑娘动作还挺快，很快就把业务办好，恭敬地把卡和存折递出来。 郑八斤接过，心想，银行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看着他转车离去，开走三林车，小姑娘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第552章、誓师大会比手腕 郑八斤回到车厂，人们见着他平安归来，心里都很高兴，李阳对他说，有人给他送来一个外贸公司的证件，他是法人。 郑八斤点点头，心说，这个高正兴还真讲信用。 李阳又拿出一份合同，上面写清和老挝阿山合作事宜，公司一栏空着，显然是他自己填上就行。 郑八斤对李阳简单介绍一下阿山的情况，说以后双方合作，对方进口茶叶，换摩托车出口，坐着捡钱就行。 只是，为方便，节约成本，就得把厂子开到老挝最近的城市，还问他，摩托车的研究有什么成果？什么时候能投入生产。 李阳高兴地说道：“已经有眉目，马上就可以生产，只是，这发动机依然不太理想，油耗降不下来，而且，噪音也不小。” 郑八斤心中大喜：“走，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车间，李阳指着一辆摩托车。 郑八斤看得眼前一亮，心想，真不错，李阳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做成山寨货，有几分压马哈的气势。 他骑上，试一下性能，发现动力和真正的扶桑货比，还是差得远。不过，一开始就能做出这种效果，已经超出预期。 而且，在东南亚地区，已经足够。 最关键是成本低，拿给阿山，一台车至少赚一千块钱。 “好好干，到年底，给大家发红包。”郑八斤看着李阳，点着一支烟，给他画饼，俨然一副老子现在很有钱的土豪形象。 李阳听后很高兴，主要是得到老板的认可，说一定会再接再厉，不断改进技术。 “好，就这样，我还没吃饭，去食堂看一下，大家不用跟着，各忙各的。”郑八斤笑着向李阳等人挥手，大步向食堂走去。 “已经过饭点，你让王艳下面给你吃？”李阳在后说道。 郑八斤一愣，并没有理会，只在心里骂道：这子不像话，夸两句你开始膨胀，有机会给他上点眼药。 王艳正在洗碗，看到郑八斤回来，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高兴。 郑八斤的脸色却黑下来，看着两个小姑娘说道：“洗碗这样的活，难道你们不会，非要王姐亲自动手？” “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争着要洗的，这几天有点烦，只有不停地劳动，心里才会好受一点。”王艳抬起头，脸色有些苍白，让郑八斤心痛一秒。 “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每天保持愉悦的心情，也不要接触不干净的东西，有什么事情，交代她们做就行，不要亲力亲为。” 两个小姑娘吓得一吐舌头，忙着过来接过活计，不忘对王艳投来感激的目光。 虽然王姐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老板可不会这么想，她的一言一行，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前途。 郑八斤没有为难两人，把王艳拉起来，关心地说道：“以后别干这个，洗洗手，陪我出去走走。” 王艳深深看他一眼，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滚在脸上。 忙着转身，洗手来掩饰。 两个小姑娘忐忑不安，不敢看郑八斤。 都不是蠢人，看得出老板和王姐的关系非同寻常，不仅限于老乡。 跟着郑八斤走出厂子，王艳这才说道：“这 段时间你去哪儿？不知为何，心里总不踏实，有人说你出国？” “对，只是办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郑八斤没有回头，慢慢走着。 王艳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跟着身后，双手轻轻捻着衣角。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厂子后面，几户人家灯光射出，照着两人的身影，投下的影子模糊不清。 郑八斤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明天我还得出去一趟，这里有点小钱，你拿着，密码是你生日。” 说着，拉起她的手，把存折放在里面。 手很粗糙，却很有力，但是，这一刻郑八斤感觉她在颤抖。 “我……”王艳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没有爸爸。”郑八斤知道她要说什么，点点头，“照顾好自己，不出十天，我就回来看你。” 王艳拼命点头，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等你回来！” …… 郑八斤并不是在交代后事，只是觉得钱放在身上不放心，万一有个不可控的意外，王艳也不至于连孩子都养不活。 她已经够苦，不能再被人骗，得给她留条后路。 回到厂里办公室，李阳送来一份文件，对他说：“刚才忘记说，厂子的老板我找过，他同意把厂卖给我们，只是价格有点高。” 郑八斤心里一动，看着文件，原来是收购意向书，十万块钱，就可以把整个厂卖给自己。 李阳觉得贵，但是，郑八斤心里狂喜，这可是捡着大便宜的事情。 过不几年，十万块连地皮都买不到。 郑八斤想都没想，提起笔来签上字。 “查一下，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能不能付清十万块。” “已经查过，现在只有五万块钱，买厂的钱先付两万，剩下的三年之内结清。”李阳看着郑八斤解释说，“主要是投入一部分钱进研发室，自行车的款子还没有收完。” “一次性结清，免得以后麻烦。”郑八斤决定把自己身上的钱拿出来。 李阳看着他，不知他哪里来的底气？ 郑八斤已经站起来，拿出一张卡，说道：“这里有二十五万，你取十万块钱，剩下的当成厂里的资产，明天我得出去一趟。” 李阳自然不知道他要去执行任务，人家会给几十万钱的报酬，只是，越来越看不懂老板。 “记得账目一定要做好，只能动里面的十万，不到万不得已，剩下的十五万不能动，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郑八斤心想，什么时候才能有人站出来，改变存取款模式？ 相信，这一世只会提前，不会迟到。 李阳点点头，高兴地接过卡，说老板你请放心。 郑八斤对他自然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把一个厂子交给他，自己当个甩手掌柜。 次日，郑八斤离开的时候，厂子还在安静之中，没有惊动李阳等人，只是门卫的老王帮他开门。 赶到约定地点，人已经到齐，大家都在等他。 他不好意思地扫一眼人群，说声抱歉！ 一辆中巴车，是空着，看来是打算用来接远在缅甸的人们回国，还有两辆装甲车，全部坐满特警。 不远处，还有一辆三林车，挂的是警用牌照，车边站着周正，旁边还有两个警察。 郑八斤下车，走过去。 周正带着两个人迎过来，握住郑八斤的手，介绍说：“这是特警队的队长耿介，这位是三级警督王安，此行的任务，你配合他。” 那人伸出手，握着郑八斤，点头说道：“感谢王安警督大力支持特警工作，一定听你安排。”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一切还要耿队长大力支持。”打量一下，这人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七，但是，为人干练，双目炯炯有神，从警服里，可以看出，一身的腱子肉。 正客气着，郑八斤发现对方握着自己的手慢慢用力，是想试一下自己的实力。 当下也不动声色，跟着他一起用力。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对方用多大的力，他就用相应的力量反击。 十来秒钟之后，耿介已经使出全力，而郑八斤没事人一样，只用出不到五分力，高下立判。 耿介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年轻有为。” 郑八斤笑着，收起力量，放开手。 心想，这家伙已经四十来岁，还有如此手劲，也算是不错，而且，刚才较劲的时候，并没一下子就用全力，有种担心伤到自己的感觉，这种人可交，所以，也没有给他难堪。 殊不知，耿介脸上很轻松，一笑泯恩仇的样子，实则，内心很是震撼。 他是石匠出身，后来才进警校，在整个特警队里，没有人比他手腕强劲。 一开始听周局长说此人功夫不错，心里不以为然，才想着出手试一下。 想不到，会败在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手里，发自内心的佩服之外，还有几分感激，心想，小伙子可以，没有让自己当着局长和同事的面出丑。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老奸巨猾的周正。 看着两人已经互相赏识，这才心中一喜，一只手拉着一个人，说道：“这一次的任务，事关重大，不但牵扯着十几个人的安全，还涉及国家的面子，你两人要同心协力，不辱使命，才对得起人民，对得起这身警服。” “是，请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然，提头来见。”耿介“唰”地行个军礼，郑重其事地说道。 郑八斤在心里翻个白眼，心说，我不是警察，只是半路出道，不，只是个临时工，没必要来这些虚的，只要不让我背黑锅就行。 周正身后的另一个警察，比较年轻，不过二十四五，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郑八斤没有表态，心里有些不爽，正要上前说两句，却被周正拦住。 继而看向郑八斤，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切拜托，就等着二位凯旋，我为二位庆功。” 郑八斤点点头，轻笑道：“你放心，把酒准备好，我自当尽力而为。” 周正满意地点点头，把二人送上车。 身后的年轻人，心里骂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在局长面前都这么拽？” 看着郑八斤坐上车，在前面带路，周正挥手告别，小伙子说道：“局长，这小子行不行？” 周正回头，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向着自己的三林车走去。 小伙子呆住，不知局长是何意思？ 第553章、再入缅北救人质 郑八斤自己开车，大队长耿介坐在副驾上。 其他车在后面跟着，一路向南。 这一次出行不同凡响，警车开道，又是特警的装甲车，一路之上畅通无阻。 但是路途遥远，到边境线至少800公里，还没有高速，开不快，时速也就是四十来码，中途还得稍事休息，一天一夜才到达。 大队长下令，先在大国的地盘休息半个小时，一口气过境。 好在开车的人都是换着开，郑八斤也没有逞能，大多数路段都是大队长开，自己养神。 现在，反而觉得精神百倍，站在山上，看着对面，思绪万千。 此时，两国相安无事，没有战事，一切是那么美好。 等到旅游开发成功，这里将是人山人海，特别是冬天，有钱人都会这里来过冬。 如果现在跟人说，这片荒凉的地方，将来是个旅游景点，上卫生间都要排队那种，打死都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就在这条线上，百里之外，一个高土坡上，前几天曾经发生一场血战，高正兴差点陨落。 他现在会不会暗中派人来接应自己？ 此时的高正兴，已经回到西南。 坐在军区办公室，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出卖自己？把消息泄露，在边境遭到伏击，差点就回不来。 但是，一直没有查出结果，就连那些敌人，是何方神圣，都毫不知情，只知道不是大国人。 大国有这个实力的人，没有这个胆子，而且，一查就知。没这个实力，没本事控制几百人的武装。 还有，谁要杀杨贵芬两母女？ 据那名叫王安的警察所说，他带着两母女，一路都被人伏击，只能说明，敌人很狡猾，事先知道行走的路线。 但是，王安什么也没说，更没有指证是谁干的，只是让他小心刘吉呼。 刘吉呼是自己的战友，也是小雪的父亲，不至于会杀小雪。 小雪的表现也让人玩味，不急着回去找最亲的人刘吉呼，而是跟自己一同来西南，这代表着什么？ 已经回去几天，一直没有和刘吉呼联系过。 他想了想，终于把电话打出去。 很快，对方接起电话，互通姓名之后，刘吉呼像是不知道刘雪两母女到西南，很是着急的口气问道：“怎么样，老战友，好兄弟，是不是有刘雪两母女的消息。” “你放心，她们已经成功脱险，就在西南。”高正兴实话实说，心想，原来刘雪都没有和他联系，看来，一定有问题。 把她的行踪告诉刘吉呼，就是要看看他的反应。 然而，刘吉呼似乎很高兴的语气说道：“真是太好了，老战友，我都不知要如何感谢你，全家都得感谢你。对了，她们在你身边吗？让贵芬和我通话。” “没在，我把她们送到宾馆里休息，过几天就送来找你。”高正兴从容地答道，没说是哪个宾馆，自然是想要进一步试一试。 如果真是他所为，就算可以一手遮天，手也伸不到西南来。 “好好好，老战友安排肯定很周到，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有没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还没有，正在进行调查。”高正兴说道，“如果查出是谁，一定告诉你。” “好，到时候，我让他不得好死，敢动我的女人，真是翻了天。”刘吉呼义愤填膺式的口吻，让高正兴一时摸不透他是不是背后的黑手？但是，一切小心为妙。 刘雪两母女所在的地方，已经暗中派人守着，还在对面的高楼里布上三个狙击手，如果真有人敢在西南来搞小动作，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杨贵芬和小雪，意见上产生分歧。 杨贵芬要急着回家，至少也要打个电话给丈夫。但是，小雪不让，说自己无端被人追杀，又是绑架，一定要查出背后操控之人，现在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只相信自己。 杨贵芬不这么认为，指着小雪骂道：“就算是有人要杀我们，也绝不可能是你爸，我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没有杀我们的理由。” 由于太过激动，一件宽大的睡袍不断抖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雪，就如一头发怒的母狮。 刘雪抬头看着母亲，从小就比较听话的她，这会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母亲对视，一点也不憷。 她虽然还小，但是，看过不少小说，对男女之事，有一点点认知。 像陈世美这样的人物，小说中提到不少，如果真正发生在自己家里，她不知如何应对，如何取舍？ 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一定要查清谁要杀自己和母亲。 “那我打个电话给你外公。”杨贵芬竟然被她坚定的眼神给打败，退而求其次，语气缓和不少，“都来到这里，好久没有见他老人家，总得去看看。” “不行。”小雪按住桌子上的电话，依然坚定地语气，不容反驳。 “你不可能连你外公也怀疑吧？”杨贵芬的声音再度拔高，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曾经很听话的女儿，怎么现在处处和她唱反调，一定是那个小警察，不知给女儿灌下什么迷魂汤？ “不是不相信外公，他确实没有下手杀我们的道理，但是，我害怕被人追杀的日子，再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何向外公解释？你就忍心看着他老人家，几十岁还为我们担惊受怕？还为我们奔波劳累？” 小雪的心思很复杂，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不想把自己怀疑父亲的事说出来，免得不可收拾。 万一是个误会，将来不知如何面对父亲。 她和其他正常人一样，绝不想怀疑是自己的父亲下黑手，只是，大哥哥说的话，她听得很明白。他一看就不是凡人，他说的话一定有道理，也值得信任。 必须查清楚！不然，内心不会再纯净。 杨贵芬气得面红耳赤，又不想和女儿大吵大闹，一个人冲进里面的房间，不再理会小雪。 这是一个很大的套间，有两间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厨房。 住着方便，也很安全，避免外出发生意外。 价格肯定不菲，就算是现在的物价，也是几百块一晚上，足见高正兴是把两母女当成贵人一样的对待。 看着母亲走进卧室，小雪并没有在意，她知道母亲的个性，刀子嘴豆腐心，过两天就不会跟自己生气。 她提起电话，想想又放下。 最后，还是打出一个电话。 …… 到达边境，被边防官兵拦下。 有耿介手里的文书，官兵并没有为难，看清楚就放行，还对他们敬礼，说长官辛苦。 缅甸那边并没有官兵值守，还没有国人愿意跑过去，那里乱得很。 郑八斤开着车，在山路上颠簸着行驶，好在，他的车技好，连耿介都佩服，连夸郑八斤一看就是个专业车手。 郑八斤没有反驳，就算是大晚上，都可以不用开灯，何况现在又是大白天，当仁不让就行，免得白费口舌。 耿介见相安无事，缅甸人应该不会主动来招惹他们，也就放心闭上眼睛休息。 郑八斤不这样认为，越是平静的地方，越要小心，不能掉以轻心，关键是要暗杀自己的人还没有落网，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不过，他好像是多心了，一直到天快要黑的时候，前面几公里就是刘文青的军事基地，才被几个官兵拦下来。 耿介看着对方真枪实弹，心里依然有些紧张，把手放在枪上。 郑八斤摇摇头，让他放心，明着来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叫的狗。 示意耿介给对方出示文书。 一名士兵接过，看两眼，郑八斤向他说明来意：“兄弟，我叫王安，前几天还和你们副司令一起喝酒，通融一下。” 说着，递给对方两张十元面值的钱。 那人接过，高兴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是神枪手，果然英雄了得，在整个缅北，没有人不知道。” 那人说着蹩脚的大国语，听上去像是川蜀一带的口音。但是，耿介和其他队员都得明白。 这些特警，一开始并不把郑八斤放在眼里，以为言过其实，但是，从他开车过国界，路很熟悉的样子，又开得很快，让他们专业的司机都有点跟不上，心里就有些佩服。 这会儿，看他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把这几个兵哥哥给打通，心里感叹太黑暗之外，对郑八斤的人情世故有所改观。 至于说整个缅北的人都知道他，听听就可以，当不得真。 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特警出马，用得着兴师动众，从千里之外而来花大代价。 耿介回到车上，车队顺利通过，这才暗松一口气，掏出烟来亲自给郑八斤点上，这才自己叼着一支。 虽然说他在大国，在春昆还算个人物，但是，从来没有出国执行过任务，不知这里的水有多深。 不管郑八斤用什么手段，能通过就是本事。 又走几公里，郑八斤突然一个急刹，车子滑两下，停在路上，发出一阵焦臭味，身后的特警车差点撞上。 人们又惊又气，正要开骂，却见郑八斤掏出枪，一副紧张的样子。 “砰砰砰……”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枪声大作。 第554章、两边交火看热闹 两帮人正在交火。 这里是刘文青的地盘，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郑八斤反而镇定下来，还悠闲地抽上一支烟。 耿介愣住，看一眼郑八斤：“怎么办？大哥，你真是心大，双方人马，不会少于百人打仗，你都能坐得住？” “还能怎么样，只能看热闹，不然，引火烧身，吃力不讨好。”郑八斤递给他一支烟，“现在情况不明，最好两边都不要帮，不然，帮成倒忙，帮成失败一方，大家也要跟着倒霉。” 耿介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自己一行人千里而来，目的是救人，不是来拉仇恨。 “好了，我们退两步，免得被流弹打中，找不到说理的地方。”说着，郑八斤往后倒车。 后面的人看见，也忙着倒车，远离是非之地。 郑八斤依然从车后备厢里拿出两支步机，一支给大队长耿介。 耿介对他能随便拿出枪来，一点也不意外，早就听说，他这一路从缅北，到大国两个来回，途中遭遇几次暗杀，靠的就是抢别人的枪，将别人的骨头炸别人的油。 只是，他奇怪的是，这两方人马，分别是些什么人？ 郑八斤双手握着枪，听着交火的动静，双方人马应该差不多，不相上下，不然，早就停火。 一方是刘文青的人马，另一方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郑八斤希望刘文青胜，毕竟和自己有过两次合作，好说话。 如果是另一方胜，想要通过交涉，顺利救出人质，还得费一番周折。 但是，他也不敢轻易帮刘文青，惹怒对方，把人质杀光，自己白来一趟，不好交差。 最重要的是，无法向人质的家人交代，就拿不到剩下的款子，那可是几十万的生意，不是一笔小数目。 武警们见领头的不动手，也不敢动手，虽然没有经历战争，但是，从枪声来判断，两方的火力都很强，而且人数众多。 半个小时后，枪声不再如刚才那样密集，而且，在往一个方向转移。 郑八斤不难判断，胜负已分，败的人正在向东南方向撤退，胜的人还在追击。 大队长有些沉不住气，看着郑八斤说道：“怎么办，要不要帮忙？” “不行，再等一会，贸然加入战场，只会把自己陷入不可控的境地，我们不但要对人质负责，还要对弟兄们负责。”郑八斤摇摇头，说的话没有什么毛病，鱼霸相争，渔翁得利嘛！ 枪声渐渐停下，一队人马发现郑八斤等人，一起向着这里围过来，但是，并没有动手，他们看到大国的国旗，知道不太好惹。 最重要的是，刚才这些人没有出手，就说明一切，至少不是自己的敌人。 看着对方没有对自己这一方开火，郑八斤示意耿介把枪收起，方便接下来的谈判。 不能弄得太过于紧张，不然，一方走火，大战一触即发。 事到如今，耿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听郑八斤的，把枪收起来。 过来的人很多，足有三四十人，把郑八斤等人的车队围起来。 武警们没有听到耿介的命令，也不敢动手。 三四个向着郑八斤的三菱车走过来，其中一人，长得有点像洪金宝，端着机枪一马当先，气势强大。 身后的两名军人，双手提着步枪，身上的衣服有些破，不像是刘文青的队伍。 看来，刘文青败走，最不愿看到的结局还是来了。 郑八斤下车，耿介也只好硬着头皮下来，双手举起，对着为首那人说道：“别开枪，我们是大国的警察，来执行任务，不干涉你们的事情。” “执行什么任务？”为首之人用大国语言问道，眼睛死死盯着耿介，俨然一副上位者的气势，如果回答不满意，那就是一个字，死！ 耿介竟然有点慌神。 “我们过来接人，前段时间，一架大国的飞机落在贵地，里面有我们的人，必须接回去。”郑八斤从容接过话，实则心里同样有些紧张，随时做好拔出手枪的准备，必要的时候，先挟持住为首这个胖子。 胖子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来带人，那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郑八斤笑笑：“不知军官要什么样的诚意？” “你看着办！” 郑八斤一愣，看向耿介，心想，人家这是要钱呀！ 耿介也明白这个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想节外生枝，从身上掏出几百块钱，递给郑八斤。 郑八斤接过，转手递给那胖子。 那人姓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和阿朵有关系，不知这小姑娘现在情况怎么样？ 彭胖子看着几百块钱，虽然换成缅币也不少，但是，要一次性带走十几个人，还真是不太愿意。 不过，他也不想和大国结仇。 突然，身边一个军人冷笑一声：“将军说的诚意，不止这点，而且，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郑八斤瞄一眼那人，像个瘦猴一样，估计是营养不良，就想拿他来开开刀，不由笑道：“不知军爷所说的实力是指哪方面，如果比力气大，我想，虽然在大国我是最弱的一个，但是，呵呵……” 说到这儿，突然停下，一脸挑衅地看着那人，有种不服就干的意味。 那人叫文太平，是彭胖子的保镖，当然明白郑八斤的意思，不由得大怒，上前一步说道：“那我就跟你比比力气，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郑八斤冷笑着，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文太平何曾受过这种侮辱，挽起袖子，就要和郑八斤掰手腕。 彭胖子没有制止，好奇这个年轻人，哪里来的勇气，敢看不起自己几百号弟兄。 就连特警们都不由得摇头，心想，看来，这小子太过于狂妄自大，在人家的地盘，敢比力气。 郑八斤已经伸出手。 文太平也伸手，却被郑八斤抢先一步拿住他的手腕。 他不由得一愣，接着更加愤怒，骂道：“太欺负人！” 彭胖子面色一动，心想，这小伙子要吃亏，别看自己这名手下瘦，身上全是肌肉，手劲之大，在整个队伍里也找不到几个可与之抗衡。 小子还想让他，那是自取其辱。 特警们暗自叹气，心想，这一下丢人到家，把脸都丢到国外。 郑八斤并没有先动手，而是轻声说道：“你先请！” “哼。”文太平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 但是，郑八斤的手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文太平心里有些吃惊，虽说刚才只用三分力气，但是，人家是让自己一个车马。 他加大力量，达到五分，依然无法撼动郑信斤分毫。 这时，人们开始紧张起来，一起看着郑八斤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的轻视已经收起大半。 文太平使出全力，依然没有把郑八斤的手掰动，心里开始着急起来，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将军身边混？ 没有想到的是，郑八斤这时开始发力，不是掰，而是往上把他提起来。 人们纷纷议论：“这家伙太牛逼，简直是铁腕。” 文太平的双脚已经离开地面，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突然化成恼羞成怒，悬空的腿向着郑八斤小腹踢去。 特警们一声惊呼。 这会儿，他们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地看不起郑八斤，而是觉得他给大家长脸。 知道他的力量集中在手上，一定顾不过小腹上偷袭，不由自主替他捏一把汗。 彭胖子想要出言制止，但是，知道自己一出口，那就等于承认对方的实力。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郑八斤左手突然伸出，准确无比地抓住对方小腿，只一用力，就将文太平身子拉直，颇有当年李元霸手撕宇文成都的样子。 文太平身子悬空，找不到着力点，不敢再动，样子很是尴尬。 如果郑八斤要杀他，完全可以像摔一只青蛙一样。 好在，郑八斤没有这么做，见他不再反抗，将他轻轻放下。 文太平算是服了，输得心服口服。 特警们禁不住喝起彩来。 彭胖子虽然觉得面上无光，但并没有发作，而是笑着说道：“兄弟果然好身手，不知能不能加入我们。” 乱世出英雄，特别像缅北这样的地方，以强为尊，想要拉拢郑八斤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郑八斤摇摇头，笑道：“多谢大哥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国的人们还在等着我。” “那真是有些可惜。”彭胖子遗憾地摇摇头，说道，“跟我来吧。” 郑八斤点点头，回头招呼一下耿介，一起跟在后面。 这时，围着他们的人开始撤走，耿介这才松一口气。 很快，就回到军事基地，寨门已经大开，里面还躺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血水还在地上流淌，看上去相当瘆人。 特警们把车停在路上，不敢开进来，只能踩着血水前进。大家心里都很难受，这就是战争，可怜的是这些士兵，永远冲在第一线，生命视如草芥。 哪里可以和大国相比，那是一片和平。 虽然相隔不远，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天堂，一个是人间地狱。 几个受伤的自卫军，被绑在一起。一个女兵，被吊着脚，倒挂在木头做成的单杠上，还没有死，衣服倒垂而下，笼罩住头。 郑八斤看一眼波涛汹涌，不由叹一口气。 几个特警看得眼都直了。 他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禁得住这种诱导？ 这时，一个女人向着郑八斤跑过来，让他大感意外。 第555章、顺手带走女战士 来人竟然是阿朵，换上一身军装，很是精神，给人一种飒爽英姿二月天的感觉。 阿朵向郑八斤走来，一副惊喜的样子。 郑八斤心里一动，不会这小妞也看上自己吧？ “多谢你救我！”阿朵跑到郑八斤身边，拉着他的手。 此间，没有人阻拦。 郑八斤有些整不懂，当初明明是她救自己，一个人把敌人的火力引开，自己和林诗娅才有机会从悬崖上面脱险。 要不是她，敌人的枪口对准的可能就是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展示实力，就会被打成蜂窝。 不过，这顺水人情，郑八斤当仁不让。 他已经看出，阿朵和彭胖子关系不一般，有她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人情，想必彭胖子不会为难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就会顺利许多。 只是，他不明白，这算不算是出卖自己的色相，出卖灵魂？ 阿朵回头，对着胖子说道：“当初，多亏这位王安警官，不然，大哥你现在就见不到我。” 原来，是两兄妹。 郑八斤对彭胖子点点头，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阿朵和将军的关系，只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敌人太多，最终还是只救得一时，没有能力将她安全送回到将军手里，实在是抱歉！” “理解，理解，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之下，王警官能舍己救人，已经是大仁大义，我怎敢怪王警官？唉，都是我这小妹，从小就被宠坏，到处乱跑，才会遇上这种凶险万分的事情，好在，现在没事。”彭胖子竟然客气起来。 弄得郑八斤反而不好意思，耿介等人却是心里的石头落地，心想，看来，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 彭胖子还要留郑八斤等人吃饭，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一下妹妹的救命恩人。 郑八斤摇摇头，说道：“多谢将军盛情，但是，我们还有事，得尽快把人带回去，实在是抱歉，以后有机会再好好喝一杯。” 阿朵有些失望地看一眼郑八斤。 彭胖子却点点头，说道：“唉，这里还在乱得很，等处理好之后，有机会再好好庆祝也行。” 他自然是想要尽快带着妹子离开，老爹还等着他的好消息，而且，很想念这个唯一的女儿。 “多谢将军理解，还得烦请让人带我去看看同胞，不知他们现在情况如何？”郑八斤赶紧告辞，以免夜长梦多。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刘文青被打败，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会不会重新召集人马来火拼是个未知数。 万一再打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不好。 十多个人就没有当初刘雪两母女的待遇，而是集体关在一间木制房里，非常的拥挤。 虽然这房子不是太牢固，但是，他们都是普通人，很文明，外面又有人把守，没敢动手拆房子逃走，只是幻想着有人出头。 但是，一直几天，都没有人敢动手。 只有那名飞行员想过要逃，可惜腿上的伤太重，根本就没有能力，连站起来都成困难。 好在，刘文青并没有为难他们，一日三餐供着，只是限制自由，上厕所都是在屋子里进行。 这样一来，屋子里臭不可闻。 养尊处优的人们，觉得这是一种耻辱，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又不敢反抗。 好不容易听到枪声，外面打起来，人们开始高兴，以为终于有人来救他们。 一个个吓得趴在地上，怕子弹不长眼睛，误伤。 提心吊胆，等到枪声停止之后，才发现，只是换来另一拨人看守。 另一间房子里的一个女人，被放出去。 他们终于忍不住，开始疯狂地喊叫。 没有人理会，让他们失望到极点。 飞行员劝他们冷静一点，别花大力气，保持体力要紧，要相信国家，一定会来救大家。 人们已经听不进去这话，反而把怒气转移到飞行员身上，要不是他开飞机乱跑，也不至于落在这个黑暗的地方，过着惨无人道的生活。 有人提议，先打死这个罪魁祸首。 但是，没有人第一个动手，只是不住气地骂。 飞行员深叹一口气，不再理会他们。 这时，人们的谩骂声突然停止。 飞行员奇怪地睁开眼，透过木头的缝隙，远远看到一群人向这里走来。由于天黑，背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是觉得有个高个子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完了完了，看来是要枪毙我们。”有人沉不住气，开始惊惶失措。 听到这话，有人跟着恐慌起来，还有几个胆子小的直接就坐在地上的木棍子上面，顾不得下面的污水臭味。 门被打开，并没有枪指着，一个有男子味的声音响起：“出来吧，你们得救了，我带你们回家。” 人们不敢相信地看着发话之人。 终于有人认出来，是他，就是他，当初在悬崖上面，把他们一个个从飞机里拖出的人。 现在看上去，竟然是那么高大！ 有人欢呼，有人喜极而泣！ 一群人进来，把他们一个一个拉起，不顾身上的臭味。 这时，人们才发现，这是一群特警，身上的警服是那么顺眼，那么好看。 耿介看着大家的惨样，就如几十天没有洗澡一样，全身臭烘烘，不由得眉头一皱，暗自叹气，这些人都是有钱人，何曾受过这种罪？不过，能活下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人们看着耿介，就如见到亲人一样。 要是在以前，根本不可能把他一个小小的特警队长放在眼里。 走出门，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是那么的美好，仿佛带着一股甜蜜的味道，忍不住大口喘气。 彭胖子还算厚道，让人给他们准备一套干净衣服，还说，出去就有个池塘，可以洗澡。 耿介点点头，说声谢谢。 这样最好，不然，坐在车里，大家都受不住。 郑八斤不想夜长梦多，但是，看着大家的样子，也不好反对，只期望着他们能快一点。 一行人到达水塘边，开始洗澡，换衣服，没有人管这个飞行员，把他晾在一边。 郑八斤让两个特警帮飞行员一把，打水来帮他洗一下。这人才是英雄，要不是他，十几个人不知飞到何处？现在是不是还活着都成问题，不能忽略他。 特警基本是能吃苦耐劳的人，并没有嫌弃他脏，而是几个人争着，打的打水，扶的扶着，开始忙活起来。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果然是人民子弟兵呀，哪里需要，就放到哪里。 这时，他再度看一眼那名吊着的女军人，心想，女人本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就不适合在战场上打拼，看一眼彭胖子，正色说道：“这个女兵，曾经为难过我，能不能交给我，带回大国去慢慢修理？” 彭胖子听说面前这个小伙子，不但有本事，枪法也好，而且，杀伐果敢，出手狠辣，心中一喜，正愁找不到办法折磨一下这个敌人，点头答应，叫人把她放下。 那人已经人事不省，奄奄一息，鲜血把衣服全部浸透，不过，还有一口气。 郑八斤把她提到车边，直接丢进尾厢里。 彭胖子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小子果然够狠，一点不怜香惜玉。 他曾经让人想尽一切刑法把她腿骨打断，体无完肤，都不说刘文青等人的老巢，这种人留着已经没有用。 其实，不是那人不说，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不过是个女兵。 特警们看着郑八斤这样粗暴对待一个女兵，心有不忍，但是，没有耿介的命令，也不敢主动招惹郑八斤这样一个瘟神。 而且，他是三级警督，不是他们能惹的人物。 人们还想要再洗洗，但是，特警们害怕夜长梦多，忙着把人全部叫上来，换上干净衣服。 在特警的指挥下，有序地坐上车。 耿介一声令下，三菱车在前开道，中巴车紧跟其后，特警的车压阵，向北而行。 走出几公里，见没有人追来，耿介这才松一口气，奇怪地看着开车的郑八斤说道：“你真打算折磨这个女兵？她到底跟你有何仇恨？” “没任何仇恨，我从来不欺负女人。”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耿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大国有血有肉的男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耿介对他的看法，再一次改变过来。 郑八斤没有停车，让他查看一下后面的女兵。 原来，看上去伤得很重，几处骨折，外伤明显，但是，没有一处是致命伤，看来，彭胖子只是想要好好折磨她。 郑八斤听完耿介的叙说，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不能停下，尽快回国，再找家医院治疗，但愿她能撑住。” “应该没事，这小姑娘挺有骨气的。” “对了，把后备厢里的枪拿上来，万一她醒来，不明真相，拿着武器就开干，我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郑八斤突然说道。 “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从哪儿弄这么多枪来？”耿介一边把后面的枪提到后排座位，一边说道，也不再回到副驾，自然是为了方便必要的时候，照看一下后备厢里的女兵。 “也不多，就是三、四支。”郑八斤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本来打算上缴，又想着还要出国执行任务。” 耿介点点头：“上交好，以兄弟你的实力，前途无量，万一因为这些家伙，让人大做文章，关键时候出问题，那就是真的不划算。” 郑八斤淡淡一笑，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从政，一切，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耿介突然话锋一转，看着郑八斤说道。 第556章、刘雪实是太懂事 郑八斤头也没回，知道他要说什么，而是专心开着车子，说道：“你请说！” “我们考虑一下，能不能趁此机会，把那架失事的飞机运回去，也许可以查出一些什么？何况，那也是大国的一笔小小的财富。” “现在真没必要，我已经看过，飞机破损严重，根本就不能再起飞，而且，那是一座山峰，不具备起飞的条件，拆散也没办法运下峰来，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把人们安全送回家，一个也不能少。”郑八斤自然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真没有办法。 耿介仅只是种想法，并没有真正看过飞机的破损程度，只是觉得，一飞机的人，有这么多生还，而且，很多人都没有受伤，一定是轻轻降落。 听到郑八斤的话，也就打消这个念头。 …… 刘雪一整夜没有睡着，打电话给大哥哥，接电话的另有其人，是李阳。 他告诉小雪，这里没有王安这个人。 小雪核对之后，电话没有错，心中开始奇怪，大哥哥按说不会骗自己才对。 于是，他告诉李阳，说自己叫刘雪，有事找王安警官，并把电话告诉李阳。 李阳听完，心中很是奇怪，耐着性子告诉她，这里是豪洋车厂，不是警察局，她打错电话了。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 刘雪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心里也没个主意。 杨贵芬也是一夜没有睡觉，出来看到刘雪的眼睛红红的，本来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也发作不起来，强压着说还是打个电话给她外公。 刘雪依然不让，说不要麻烦他老人家。 她不是不相信外公，他没有害自己的理由，但是，小雪也没有什么理由来解释不能让她父亲知道自己的行踪。 杨贵芬拗不过女儿，只好作罢。 生气地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军人，说为她的安全着想，暂时只能待在这里，一会儿就有人送早点过来。 “反了天了，我要见你们长官！”杨贵芬正在气头上，把火全部发泄在军人身上。 “长官一会儿会来看你，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军人寸步不让，才不管她是何人的夫人？ “我现在就要见他！”杨贵芬气得大叫，就如一只发狂的母狗，伸手推打挡在门口的军人。 军人打不还手，骂不回口，用身躯阻挡杨贵芬。 刘雪把杨贵芬强行拉进房间，对着几个军人连说对不起。 军人们并没有生气，好像对这事儿已经习惯，还给刘雪一个微笑。 小姑娘更觉得对不起他们，要不是他们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哪里有这天下太平？ 回到房间，杨贵芬竟然哭泣起来，反弄得小雪不知如何说她。 想了想，才安慰她说：“别怕，有我在，我已经长大，会保护你的。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 杨贵芬听后，哭得更凶，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滚下。她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只有女儿陪在她的身边，还拿出一副大人的口吻来说话。 这时，有人敲门。 小雪忙着往猫眼里看一眼，原来是高正兴，忙着打开门，把他迎进套房。高正兴后面跟着那名警卫员，拿着几个包子，还有两杯豆浆。 看着杨贵芬泪眼婆娑，高正兴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是不是那些军人毛手毛脚，惹你生气，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刘雪忙着解释：“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妈想家。” 高正兴深叹一口气，再度安慰道：“放心，相信要不几天，就可以回家。” 他突然看着刘雪，觉得这个孩子太懂事。 就在昨天晚上，刘吉呼还给他打过电话，他把刘雪两母女在西南的事情说给他，同时，也想要试一试，如果真有人敢来这里下手，不管是谁，他高正兴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他依然觉得要跟小雪谈谈。 小雪正好有话要对高正兴说。 除了大哥哥，她觉得现在高正兴无疑是可以相信的人之一。 毕竟，是他亲自带着人，还开着飞机，花大力气从边境上救自己回来。 小雪看着杨贵芬，说道：“娘，你先吃点东西，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一下高军官。” 杨贵芬心里的火气再度提起，心想，这死丫头，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娘的面说？ 但是，看着小雪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也不敢反对，眼看着小雪和高正兴走进卧室，还关上门。 “大哥哥不知去执行什么任务，我打他的电话打不通，会不会出事？”小雪首先担心的是郑八斤的安危。 “没事，以他的身手，不会有事。”高正兴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给小雪打打气。 刘雪心里一寒，看来，高军官也不知大哥哥去执行具体什么任务。把“厂里说没有王安这个人”的话给咽回到肚里，心想，大哥哥可能就是电影上说的特工，身份保密，任务更是密而不泄，一定非常危险。 不过，现在她只能相信大哥哥无所不能，不会有事。点点头说道：“我还想知道，是谁要杀我们？” “这个，正在调查。”高正兴说话滴水不漏，心想，这姑娘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于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有什么看法，可以提出来，一起商量。” “我请人查过，从我们出事那一天，前前后后，我爸打过最多的几个电话。当然，打给春昆我娘的电话除外。”小雪看着高正兴，同样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什么反应。 高正兴何许人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波澜不惊的面脸，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而是异常坚定着某种信念。 “这能代表什么呢？”高正兴平静地说道，其实，心里很震惊，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哪里像一个纨绔子弟？ “有两种可能，一是关心我们，一直在联系人救我们……”说到这里，小雪停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高正兴没有再问她另一种可能，知道那是她打死也不敢相信的事情，那就是找人杀她。 “还记得是哪几个电话吗？”高正兴深叹一口气，他也不相信刘吉呼会是杀她的背后推手，虎毒还不食子，何况人呼？ 但是，王安这小子为何会说那一句，小心刘吉呼。他是不是掌握什么证据？对于这个战友，当初就有些杀伐决断，而且，后来借着杨贵芬家庭的力量，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 同时，跟他高正兴的来往也就变少。 当然，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还跟他的能力有很大的关系，也不全是通过女人发家。 同时可以看出，杨贵芬为了他，或者是为了共同的家庭，付出太多，爱得太深，不然，也不会连工作都辞掉，成为一个全职太太。 刘雪拿出一张纸，递给高正兴。 纸上写着两个电话号码，一个竟然是自己的，另一个不认识。 高正兴看着小雪，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她的手笔？ 通过什么渠道查出通话清单且不说，连几点几十分打出都一目了然。 打给自己时间准确无误，而打给另一个号码的时间，都是在自己之后。 如果说这背后的推手真是他。 那自己无疑就是帮凶，把小雪的行踪泄漏，为他提供情报。 “我只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刘雪内心痛苦万分，依然在苦苦支撑，不想哭出声来。 “孩子，别想这么多，也许只是个巧合，或者是一场误会。”高正兴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想等到那个叫王安的人回来，好好问一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当务之急，不能让刘雪两母女出去，得重兵把守，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他相信，没有人能在他的重兵之下杀人于无形。 他还想查清楚一件事，要自己命的人，和杀刘雪母女的人有没有关系。 “但愿如此！”刘雪表现得非常坚强，根本不像一个小女孩子。 高正兴点点头，告别两母女，出门时，对刘雪点点头。 杨贵芬正要问他们谈什么？但是，又有些生女儿的气，赌气不说话。 高正兴把门关上，对守在门口的人说道：“一定要保证她们的安全。” “首长放心，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齐刷刷敬个军礼。 高正兴下楼，检查一下各个关口，都有士兵混入，或装成住店的客人，或是保洁人员，无死角的监视着，这才放心离开。 下得楼时，还不忘记抬头扫一眼周边的几栋高房子，确定狙击手二十四小时值守，这才满意地坐上三菱车。 一路之上，看到不少面包车，其中有他的人，做到万无一失。 回到军区，亲自去看望那个叫唐三的人。 两个守门的人看到他，忙着敬礼。 “怎么样，他交代没有？”高正兴回一个礼。 “这家伙嘴硬得很，不承认是杀手组织，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是他们见色起意。”士兵无奈地说道。 “开门，我去会会他！”高正兴说道。 唐三的手从背后捆着，全身发麻，汗水长流。 但是，面对着两个审问他的军人，就是一句话，不承认谋杀，只说是劫财和劫色。 看到高正兴走进来，两个士兵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摇摇头，一点办法也没有。 唐三不屑地看着高正兴，阴笑着说道：“长官，我真没有想过要杀人，谁来也是这句话。有烟给支来抽！” 第557章、提起女儿好伤感 军人们看着唐三傲慢无礼的样子，气得直瞪眼，大骂道：“你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信不信直接毙掉你？” 高正兴却没有生气，而是让其他军人先出去，留下一包烟，自己跟他谈两句。 军人们愤愤不平地出去，只留下高正兴和唐三。 好在，唐三被绑住，对高正兴没有任何威胁，让人放心。 高正兴拿起那名军人给的烟，抽出一只，递给唐三含上，帮他点着火。 唐三有些整不懂，但是，烟瘾确实上头，狠吸两口，吐在高正兴的脸上。 高正兴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说道：“其实，不用审，也知道你在给谁办事？” “哼！”唐三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俨然一副不屑的样子。 高正兴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着急，而是笑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相传宋朝年间，有个人叫陈世美，家境贫寒，却与妻子秦香莲恩爱和谐。十年苦读，陈世美进京赶考，中状元后皇帝招其为驸马。” 高正兴说到这里，停下来，他已经发现，陈世美这个名字一出，唐三眼睛出卖他，不自然地动一下眼皮，像是要把眼睛睁大一样。 “秦香莲久无陈世美音讯，携子上京寻夫，但陈世美不肯与其相认，并派韩琪半夜追杀。韩琪不忍下手只好自尽以求义，秦香莲反被误为杀人凶手入狱……”高正兴接着说下去，突然话锋一转，“韩琪是个好人，但是，你唐三不仁义，连妇女儿童都下得去手？你就真的以为，陈世美会救你？” “哼，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唐三冷哼一声，嘴里的烟已经烧到嘴边，高正兴并没有帮他拿下的意思。 这会儿，他才知道，面前这个军官，并非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好心。 意外的是，正要烧到嘴的时候，高正兴伸手，将烟头拿下，丢在地上，用脚踩熄，笑着说道：“我想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好好想想，如果要说什么，随时叫人。如果真不想说，打算把一切都背上身上，那就只有一个字，等着枪毙。” 说完，高正兴拉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两个军人忙着把门关上，把灯熄灭，里面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唐三知道没有人看着他，脸上的镇定之色渐渐消失，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从被军方抓到那时起，他就知道必死无疑。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这是一起杀人案，虽然要杀的还没有死，但是，因此死掉几十人。 不管放在那个时代，他都是妥妥的死刑，心里又存在一线希望，有人会替他打点，不用去死。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军官六亲不认，还对讲他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只讲一半就打住。 虽然他读过的书不多，但是，这个故事听过，自然知道结局，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军官像是知道背后的人实力强大。 而且，言下之意，自己可以不用死。 只要供出背后的人，就有可能脱罪？ 不行，绝不能说出那人，不单是对不起他，还会失去最大的靠山。 唐三陷入无比纠结之中，也许，这正是高正兴聪明之处，点到即止，让他自己去反省，去脑补，比对他说透还有效果。 …… 与此同时，周正也去看一个人。 她就是林诗娅，外文名叫林木诗娅。 犯下故意伤害罪，被关在警所有些日子。 本来，要送到看守所，但是，她一言不发，说一定要等王安回来，她才开口。 警所不敢作主，请示市局。 周正心里一动，将她提到市警局，找一套房子，限制自由，其实，并没有为难她，还好吃好喝供着。 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不许外出，也没电话可打，相当于软禁。 这人从国外回来，去公司里，结果遇上人事经理乘人之危，说一机的人出去，就一个人回来，值得怀疑，以此要挟，如果不配合，就把他送到警所。 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 林诗娅平时很讨厌这个胖子，不单长得又老又丑，还很下流，一双眼睛老是盯着漂亮女生的腿。 适当的时机，还会趁机揩油。 人们敢怒不敢言，原因是一个空姐的去留，完全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经过这一次的经历，林诗娅九死一生，像是变个人一样，提起就是一脚，让他蛋碎，惨叫着倒在地上，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公司里的人听到叫声，打开人事经理的办公室门，就看到经理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就如被骟掉的狗一样狼狈。 而林诗娅，衣服领口破裂，这会儿也有些吃惊，吓傻一样，不知如何是好？ 结合人事经理平时的作风，人们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什么事情？ “报警，臭娘们，老子让你坐牢！”人事经理看着手下的员工进来，又气又急。 也不知是谁真打电话报警。 听说是航空公司发生恶意伤人事件，警所的人很快就赶到现场，不问三不问四，就把林诗娅带走。 至于人事经理，他是受害者，而且，伤得很重，被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蛋已碎，从此再没能力。 好在，他老婆已经给他生过两个儿子，不至于绝后。 尽管如此，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而且，还是这种自认为成功的男人，失去能力像是最大的痛苦，意味着背后不可能再有一个成功女人默默支持他。 他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指名一定要让警方枪毙林诗娅。 警所的人为难，不敢得罪航空公司的领导，但是，也不想因为故意伤害罪还把林诗娅定性为死刑犯，打算移交给法院去判决。 这样一来，就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这小妞长得娇滴滴的，嘴却很硬，一声不吭，只好请求市局。 意外的是，市局竟然把人提走，正好省去很多麻烦。 市局的一间办公室里，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办公桌，连个射灯都没有，更没有人做笔录。 周正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双眼瞪着不放。 她的眼神有些坚定，一点也不害怕，像是把警局当成自己的家。 “听说，你要等王安回来？”周正也不急着请她开口，而是倒一杯白开水放在桌前，亲自解开她的手铐。 林诗娅疑惑地看一眼周正，点点头，说道：“现在我不知要相信谁？只能相信王安。” “理解，听说王安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你从国外救回来。对了，你身上的伤好点没有？”周正根本就没有提她伤人的事情，而是关心无比地对她说话。 “死不了！”林诗娅才不上当，心想，男人都不是个东西，就想着那点事。 突然，她想起一个例外，王安那家伙，只会占嘴上的便宜，偷看自己两眼，那只能说明自己有魅力。 他没有进行深入的交流，说明这小子算得上正人君子，不乘人之危。 或者说，他与众不同。 周正见她没有直面问题，对自己依然有抵触情绪，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反而和悦颜色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向家里报声平安？” “我没有家，春昆就我一个人。”林诗娅心里冷笑，莫非，这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你的家人在哪里，他们一定很担心你的安危，报声平安总没有错。” “他们不知。也没这个必要，我现在还是罪犯，也不想给他们丢脸。” “是不是罪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要法律才能决定。”周正呵呵一笑，说道，“没事，别紧张，先喝点水。” 林诗娅扫一眼杯子。 很干净，里面的水清澈无比，是看着他从热水瓶里倒出来的，应该不会放什么迷药之类。 她抬起杯子，抿一小口，润一下嘴唇。 “对了，我有个女儿，和你年纪差不多，从小我就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地看待，时刻担心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曾经发过誓，谁要是敢动我的女儿一根汗毛，我一定杀他全家。” 林诗娅疑惑地看着周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跟自己这样一个陌生女人说他女儿，到底想表达什么？ 不过，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一个对自己最好的人。 而她，总觉得父亲对她管得太多，而且很烦，不想待在他的身边，出来才有自由。 “你女儿一定很懂事！” 周正的脸色，却是有些不自然，仿佛有泪水想要夺眶而出。 这得是多大的打击，才会让这样一个宠辱不惊，开始还稳如老狗的副局长，表情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林诗娅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再也见不到她，想要看一下她调皮的样子，都是一种奢求。”周正黯然神伤，泪水竟然滚落而下，声音也有些哽咽，“如果她还活着，应该跟你一般大小。” 林诗娅沉默不语，周正也不再说话，偷偷转过脸，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 儿女就是父母心头肉。 这一句话，林诗娅在大国读书的时候，不知听过多少遍，从来没有一次如现在身临其境一样的触动。 周正的遭遇已经不言而喻，失去女儿，是周正一生最大的痛苦。 无疑，也触动林诗娅内心最柔弱的地方！ “看见你，我就想起我的女儿！”周正深叹一口气，看林诗娅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异常温柔，哪里还像一个市里的副局长。 …… 第558章、不到黄河心不死 一连两天过去，高正兴并没有等到任何杀手上门，反而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敌人不来，不证明永远不会来。 也没有去看唐三，打算晾他两天，也不送交给警察，就一直在关在军区里。 而这一天，郑八斤已经回国，把十几个人，一个不少带回来。 事情出奇地顺利，看来，大国的威风不减，没有人愿意公开为敌。 周正亲自站在警局的大门口迎接，不知是谁走漏消息，来看的人不少，几乎把大门给堵住。 看着回来的同胞，除那飞机驾驶员受伤有点重，其他人都是精神极好。 人们大受感动，热泪长流。 周正依然不放心，让特警疏散人群，把接回来的人全送到市第一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给飞行员安排最好的医生，一定要把他的腿给治好。 郑八斤并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周正安排好，人员全部送往医院，这才看着周正说道：“说好的，剩下的尾款该结一下。” “别急，花子少不了赖子。”周正高兴地看着报社的记者，心想这小子怎么这样煞风景，在这种场合，你提钱做什么？ 一个英雄的形象，就被你给整得乱七八糟，回头还得找报社，把这个影响不好的插曲给删掉。 郑八斤不想接受报社的人采访，但是，看着几个美女提着笔记本，拿着照相机过来，知道躲不过，忙着把脸给遮一下。 周正不知他为何如此，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心想，这小子看上去成熟许多，这几天一定辛苦无比。 正要让他说两句，郑八斤躲进三菱车，打起火来就离开，也不再问尾款的事情，反正周正赖不掉。 两名美女记者见郑八斤不接受采访，忙着采访周正，不想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郑八斤直接开车回到厂子，连枪也忘记上交。 李阳看着他几天没刮胡子，奇怪地问道：“这几天是不是在外有人，怎么弄成这样？” “乱说，只是出一次国而已。”郑八斤正色说道，“累死我了，上楼去睡一下，没事别叫我。” “别呀，有个叫刘雪的人打过几个电话找你，说务必请回一下电话。”李阳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上楼，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郑八斤一愣，接过纸条，走进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弄得李阳大惑不解，这是又泡上那家的大小姐，身体都累成这样，还不消停一点。 要知道，李阳虽然知道郑八斤平时不爱打扮，但是，也不至于弄到不修边幅的地步。 郑八斤已经把电话打过去。 只响两声，就被人接起，像是一直守在电话边等待着一样。 但是，对方依然很谨慎地问一句：“请问你是哪位！” “我找刘雪。”郑八斤没有急着通报姓名，因为，他一时不知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这个小姑娘。 “是大哥哥呀？我就是刘雪。”对方竟然听出他的声音，很是激动的样子。 要知道，90年代的通信不发达，座机电话，经过电波转换，声音失真严重，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之间，根本不能通过电波分辨识别。 “就是我，你现在哪儿？安不安全？”郑八斤关心地问道，这个小姑娘还小，不应该承受太多的磨难。 “大哥哥，你放心，我这里很安全，有高大伯父保护我们，不会有事。”刘雪听到郑八斤对他一如既往的关心，心里很是激动，但是，依然没有说出自己在哪里？ 可见，经过这一件事，她就如长大好几岁，不再是几天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那就好，听说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我……我查过我爸的通话记录。”小雪欲言又止，在关键时刻，心里还在做着斗争，要不要把爸“出卖”？ 郑八斤心里一动，没有急着催她说话。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心思如此缜密，还有这本事，能查到通话记录。 她太聪明，自己只是提点一下，并没有明说，连杨贵芬这样一个当初教过书的人，都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她就被一语道破，还暗中调查起来。 真是个人才！ 都说穷人的人孩子早当家，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如此聪明，有如此大的心理承受能力，超出郑八斤的想象。 “我……”刘雪突然看到母亲从卧室里出来，忙着把称呼换掉，生生把我爸两个字，变成：“他，就在那几天，打得最多的共有两个电话，一个是高大爹的。另一个电话开始几次没人接，都是接着打。直到我们改道，一连打几个高大爹的电话，中途还打过别人的，才打给第二个电话。” “在给谁打电话呢？”突然，话筒里不合时宜地传来另一个成熟女人的声音，郑八斤一听就知道是杨贵芬。 这个傻女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传说，一个漂亮的女人，大脑都不太好使，特别在感情上自以为是。 总认为凭自己的实力，条件，自家男人被自己拴得死死的，不会有其他想法。 以至于，丈夫出轨，她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 “大哥哥，改天再聊，现在有事，你一定要帮我，我不知现在怎么办，还有谁可以相信？” 电话里传来忙音，郑八斤有些失神。 难得小雪这么信任自己，一定要帮她，不能伤她的心，或者说让她精神崩溃。 但是，她爸的实力太强，目前根本没有能力把他打倒。 再说了，打倒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郑八斤陷入沉思之中，一时拿不出好的办法。 这已经不像前一世，那人杀妻成功，造成既成事实。 这一世，有自己的加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改变小雪和杨贵芬的命运，破坏那人的计划，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假手于人。 亲自下场的角色，基本已经死掉，自然没有人证，就算自己再有日天的本事，日雷的胆子，也对他毫无办法。 不过，这家伙连自己也要杀，那就不能让他好过。 要不是自己重生后，眼力惊人，有着前一世的记忆，换成一个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为何会无辜惨死。 …… 这边还在沉思，刘雪那边再度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 杨贵芬听出她是打电话给所谓的大哥哥，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说她女生外向，宁愿相信一个认识不足一个月的男人，也不相信至亲，不相信生她养她，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不相信外公，那可是自己最亲的人，而且，平时对小雪也不错。 为这事，刘雪已经跟她吵过多次，这会儿也不客气，看着她，冷哼一声，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不是不相信最亲的人，但是，事情摆在面前，大哥哥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把我们救出来。” “也许这就是一个阴谋，是这个男人精心布下的陷阱，先让人对我们下手，再出手来个英雄救美。”杨贵芬一样是对女儿恨铁不成钢，涉世未深，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不知人心险恶感到担心。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大哥哥真要是那样的人，他花这么大的力气，害死这么多人，图什么？不会真以为想获得你这样一个老女人的芬心，让你以身相许，这样，所花的代价也太大，以他的条件，如此年轻有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杨贵芬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骂道：“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已经不值得男人奋斗？告诉你，以前我也是班花，要不是为了你，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以前，好汉不提当年。”小雪深叹一口气，说道，“要是十年前，可能想为你奋斗的男人不在少数，但是，现在还怎么可能，至少大哥哥不会，他人帅，功夫又好，不可能对你别人有心。” “帅起屁作用，功夫好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能和你爸这样的人中之龙相比？”杨贵芬气得眼里直冒火，女儿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处处为那人说话，以她的经验，一定是沦陷的开始，爱上这么一个打打杀杀，空有一张好皮的草根男人。 这样的男人，当年如果愿意，可以反手抓一大把。 长得帅有用吗？ 重要的是有权和钱，才有资格谈感情，才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别人付不起的。 “我爸是了不起，四十岁就有如此成就。”刘雪点点头，说道，“大哥哥虽然只是一个警察，但是，他还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凭他的能力，早晚成为人中之龙。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过我们，是我们的恩人。做人要讲良心。从小老师就教育我，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杨贵芬一时语塞。 她曾经也是老师，这句话不知说过多少遍，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可笑，心里装着的另一句话，是她这种身份的人更应该时时谨记的格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通过她，把丈夫搞臭？ 要不是有点定力，有着这样一句话来时刻警醒着，不知早已偏移多远的轨道。 …… 第559章、包你没事感谢我 某市滨江大道，一间雅致无比的咖啡厅包间里，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来岁，穿着讲究，笔挺的西服打着领带，头发一根根往后背着，显得很是精神，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女的长得姣美无比，就如沧进空一样，一块清纯无比的脸上微施薄粉，白色的衬衣，却包不住内里乾坤，勾勒出细x腰更加纤纤，盈盈一握。 一袭黑色短裙，显得腿更细更长，该q翘的地方更加明显，任何一个男人，看着都会心动。 但是，就这样一个美人，眼含热泪，就如受到莫大的委屈一样，看着对面的男人，抽泣着，声音甜得让人心醉：“人家不是想你吗？好久没来找我，是不是已经忘记还有小柔这样一个人，一直在为你守候。” 男人轻叹一口气：“怎么会呢，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但是，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我们暂时别见面为好。” 男人说着，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一眼她的衣服和放在桌子上的包包：“我是真心对你，你给我点时间，一定会处理好，到时，一定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家门。” “你总是让我给你时间，但是，你看，我怀着的孩子根本就不能再等。”说着，小柔用手，轻抚着微微隆n起的小腹。 她的腰太细，上面太大，如果不是刻意去看，不容易发现这个秘密。 “我知道，我已经采取行动，可惜失败。你放心，再给我几天时间，一定能办妥。”男人说着，突然站起身来，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小柔拉开他的手，眼里含着哀怨。 男人却顺手拿起包包，说道：“要不，我给你重新买个包，这包已经旧了。” 说着，竟然拉开包上精致的拉链。 里面除去一些女人的东西，一张卡和几百块钱，就再没什么，让他放下心来，说道：“把那盘录像带还给我吧，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刘吉呼说到的事，一定会做到。再说了，为了表达诚意，已经把你表弟安排进警察局，还给你买了滨江最好的房子。” “他还只是个临时工，没有进入体制，再说了，我要的是天长地久，是你的人，还不是你给我的物质上的东西。至于这个包包，是你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再旧我也舍不得扔。”小柔说出的话温柔无比，但是，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请你别转移话题好吗？你答应我的事，为何一拖再拖？有这么难吗？不就是离个婚？” “离婚，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再简单不过，但是，处在我这样的位置，得注意影响。”刘吉呼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女人给杀了，从来没有遇上这么有心计的人，还他妈的录下相来，以此要挟。 但是，他不敢这样做，找不到那盘录像带，就永远受制于人，就像被人掐住七寸的蛇一样，无法反抗。 记得，那一夜，是在给她新买的房子里，喝了点酒，很是疯狂。 她是学舞的，非常和软，可以摆出各种高难度的pose，让他流连忘返，得意忘形，有时像个孩子一样，使出吃奶的力气，时而又像个禽兽，各种花样翻新。 然而，第二天，就接到电话，说是把昨晚的一切都录下相，让他离婚，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她要永远得到他，不和人分享。 这女人太可怕，表面上清纯无比，内心却无比深沉，不知还有多少把柄在她手里？ 得慢慢套，不能急于求成！ …… 郑八斤正想着事，突然电话响起来。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刘吉呼应该是外面有人，那人逼着他离婚。 但是，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更要面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这一条路。 最后，竟然想出这么一种毒计，想要把原配死在外面。 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连自己的女儿也一起下手，就他妈的不是人！ 接起电话一听，竟然是周正打来的。 随便客气两句，郑八斤就问钱的事情。 周正尴尬地笑笑：“你放心，不会少你的。现在有个情况要说一下，开始的任务依然不变，你还得去一趟扶桑。在走之前，来警局一下，你救出的空姐，只相信你，没有你，她什么也不说。” “怎么回事？她还在警局，没有回家？”郑八斤本来想要推辞，现在只想找出杀小雪那人，是帮她，同时也是在帮自己，不然，一个人出门，真的不放心，指不定哪天出门就遇上车子失控什么的。 但是，比起林诗娅来，他更感兴趣，就应该趁热打铁，通过她拿下技术，必要的时候，牺牲一下也无所谓。 “她犯了点事，现在就在警局里。”周正的语气非常平和，根本听不出他是个什么意思，就如林诗娅所犯的事跟吃饭睡觉一样的平常。 “飞机失事，跟她没关系，她和我一样，属于受害者。”郑八斤听得心中有些火起，这小老小子，整林诗娅，就是在给自己上眼药，暗示自己跟飞机有关，如果不听他的命令，就会采取行动。 “飞机当然和她没有关系，那是公司的事情，又不是她打的，当然也不是你打的，激动个啥？”周正冷静得出奇。 郑八斤有些摸不着头脑，沉声说道：“那是为何？” “她犯下故意伤人罪，整个警察局里，他不相信任何人，只信你，必须你来，不然，她一句话也不说。”周正无奈地语气说。 故意伤人罪？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会伤害谁？ 确实让人好奇，想要一探究竟，郑八斤答应下来，决定先去看看她。 出了门，没有看到李阳，一定是在忙着干活，就没有打扰他，也不开车，而是一个人走出大门。 正好可以走走，三菱车说什么也不想还给周正，得用几天。 正好趁此机会，把桑塔纳开回来，那可是亲妈送给自己的礼物，意义重大。 到达警局的时候，周正竟然亲自在外等候，郑八斤有些小感动。 春昆市的警察局，不是秋城这样一个贫困城市可以比拟的，占地面积大出三倍有余，建设也是走在前面，办公楼就在一进大门对面。 周正把他引进大楼，一楼就是关着林诗娅的地方。 郑八斤看了看，防盗窗做得很结实，把她安排在这里，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进了那间房子，并不像是看守犯人的地方，反而像是一间办公室，只是，里面没有电话，也没有可以用来自杀的东西，就连桌子上面都粘上厚厚的海绵。 没有凳子，只有一个大大的布艺沙发。 林诗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郑八斤走来，开始眼睛一亮，接着却又生气的样子，把脸都背到别处。 她现在穿着很休闲，打扮也很随意，但是，看上去更显生活气息，要不是在警局这样严肃的地方，会让人以为她就是个家庭主妇，过着相夫教子，无忧无虑的生活。 “好，你要的人来了，你们聊。”周正看一眼林诗娅的表情，心领神会的样子，笑着出门，还顺手帮门带上。 “哼，你不是警察吗？这么久没有见到你。”林诗娅回头，瞪一眼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 这小妞是因为自己没来看她，所以生气。 郑八斤腹诽着，并没有解释，而是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臭坏蛋！”林诗娅生气地说道。 “好看呗！”郑八斤眨一下眼睛，说道。 林诗娅竟然脸色一红，再度骂一句臭坏蛋。 “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郑八斤看着她，心里好笑，这小妞是不是只会这么一句骂人的话？ “你说，我这故意伤人罪，会不会坐牢？”林诗娅这才想起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样，有些担心地说。 “那要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郑八斤双手一摊，“如果不说实话，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大国是个讲法治的国家。” “你真的想帮我？”林诗娅看着郑八斤，心里没来由有些高兴。 “当然，你这么漂亮，谁见都想要帮一把，再说，我们同甘共苦过，也算是战友。”郑八斤点点头，笑着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事经理，就不是个好人，平时就喜欢看女同事，一双眼睛，专挑私密。有时，还要特意把人单独叫去，表面上说谈工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内心就想那点肮脏事。” 林诗娅开始述说，说得很仔细，把那天回到公司，人事经理乘人之危，对她动手动脚的事情，全说出来。 郑八斤听到最后，心想，这小女子还有几分贞烈，没有让那老流氓得逞。 心里已经有主意，伸出手，跷起大拇指，说道：“佩服！对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手软，不，是脚软，直接废掉他最好。” 林诗娅被表扬，心里高兴，却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能吃亏，但是，现在成为犯人，要坐牢的，你也不想办法救救我？” “没事，这个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帮你处理。”郑八斤轻松地说道。 “怎么处理？”林诗娅听后，心里高兴，依然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八斤，那人自称受重伤，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你得好好感谢我！”郑八斤坏笑着，看一眼她突出的两个优点。 林诗娅面色一红，不由自主地将双手抱在胸前。 第560章、落窝凤凰不如鸡 郑八斤看得心中好笑，自己又不是俗人，自然不会让她以身相许。 不过，林诗娅并没有这么认为，看着郑八斤近在咫尺，不由得闭上眼睛。 郑八斤一笑，抬了抬她的下巴，转身开门而去，丢下一句话：“等我的好消息！” 林诗娅睁开眼，郑八斤已经离去，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出得门来，郑八斤打听一下，知道航空公司的人事经理真实名字，所住的医院，顺便把桑塔纳要回来，开着就去看看他。 那人躺在病床上，正在哼哼唧唧，旁边守着的老婆知道他伤哪儿，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来气，不住气地骂着他：“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妈的，老娘就不明白，别人有的，我也有，你还不满足，偏要出去鬼混。” 人事经理看着老婆，气不打一处来：“你看你那样子，还能让人提起兴趣吗？都长得像个坛塞子一样，宽处和厚处一样。” 女人听了，感到无比委屈，沉声骂道：“想当初，老娘在厂里也是一枝花，要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也不至于辞去工作，天天在家带孩子，现在好了，孩子长大，读大学去，你开始嫌弃老娘。” 人事经理顿觉语塞。 妻子说的话并没有错，当初真是厂里一枝花，就是被自己这个车间主任，一件新衣服就给骗到手。 主要是自己家里的条件好，有个工作体面的爹在供销社工作，一般人就算是有钱，也难得买得着布票紧张时的一件花衣服。 奇怪的是，就那么一次，妻子就怀上，酒席都没办，直接就到家里来。 父亲单位的人还说，你这儿子，长得很省钱，不花一分，就白白娶儿媳妇。 父亲对儿媳妇很好，说不用去上班，就在家里好好享清福，挣钱的事情，让男人去就行。 妻子竟然同意，把厂里的工作辞掉，以为一头倒在福窝里。 也正因如此，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事，从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慢慢爬到经理，后来，进航空公司，接触的美女更多，才发现，妻子太闲，开始发福，已经不堪入目…… 正想着，突然病房的门打开，一个一米八几的男子走进来，看着他。 他的心里有些发慌，对方的眼神太吓人，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不长眼，欺负过对方媳妇。 “你就是仁无级？”郑八斤冷冷地说，气场强大，不容反驳。 仁无级正是人事经理的大名，好久没有人直呼大名，特别是在公司，人家都叫他人事经理。 看着郑八斤强大的气场，心里就发虚，小心地说道：“你找我有事？” “跟我走一趟！”郑八斤说着，掏出三级警督证亮一下，不等对方看清，已经收起，提起衣领。 别看他一个胖子，足有一百公斤，但是，郑八斤只一用力，就将他从病床上提下地来，吓得瑟瑟发抖。 别看他在公司里专门欺负小姑娘，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但是，在真正的狠人面前，完全就如骟掉的狗一样，没有任何雄风可言，吓得面如土色，顾不得下面还在痛，一个劲地求饶：“警官，有话好好说，我犯什么事？” 妻子何曾见过这种阵势，也早已吓傻，不知如何是好？ 她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像这种单手提人的事情，只有电影里才能看到，何况，提的还是一两百斤的胖子。 要是她，别说提，就是被倒下来压着，都没有能力反抗。 又听说是警官，更是不敢反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八斤。 “你犯什么事，自己清楚！”郑八斤说着，直接将他拖出医院。 一路之上，人来人往，看着郑八斤拿着警官证，都不敢阻拦，只能在背后窃窃私语：“看这样子，这胖子油头粉面，一定是给人戴绿帽！” 郑八斤却听清，回头瞪一眼人们，吓得大家不敢再出声。 耳朵太好使，也不是一件好事，想装傻充愣都不行！ 仁无极被郑八斤众目睽睽下提着脖子，就如提只鸭子一样，自觉颜面扫地，气都不出来。 不过，很快就到车边，那是一辆桑塔纳，是当初纳英送给郑八斤的，一直放在警局里。 郑八斤打开车门，将他塞进后座，沉声说道：“别想着逃跑，畏罪潜逃可是要罪加一等。” 说着，郑八斤钻进驾驶室，从容地打起火，往警局的方向而去。 “到底我犯什么事，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仁无极这会儿才缓过口气，脸上的汗水滚落，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 “到警局再说吧！我得到十几个空姐举报，说你经常对她们耍流氓，还动手动脚。”郑八斤平淡地说道，“你要知道，这事儿可大可小，如果上纲上线，那可是要判刑的。” 仁无极听得面色傻白，他当然知道，十几年前，如果是这样一条罪名，可以枪毙。 但是，听面前这警官的意思，好像还有转机，可以不必上纲上线，忙着说道：“警官救我！” “这怎么救得了你，是你要控告，人家空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不了，一起坐牢，她一个故意伤人罪，不重，最多就是半年，你不同，流氓罪可大可小，说不定三到五年，也有可能十年八年，而且，你是正式员工，要双开。空姐还年轻，半年后出来，不耽误嫁个有钱人。只要人长得漂亮，谁会在乎坐没坐过牢！” 郑八斤就如一个好心人一样，淡淡地劝说仁无极，一副完全是为他好的样子，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 仁无极再蠢，也猜出这事儿就是因为自己指控林诗娅而起，心想，这娘们够恨，都不怕影响她一个小姑娘的名声，反咬自己一口。 想不到，臭娘们上面有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警察，位分还不低，不然，也不会让一个三级警督来亲自办这事，让个协警来抓不就行了。 好在，面前这个警官，看似粗鲁，实则是个好人，说的全是为自己着想，不由得说道：“警官，你是个好人，一定想办法，帮我一把，以后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 “不，我撤诉，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两者都要受到惩罚，真是不划算，不如大家和平解决。” 郑八斤心里想笑，面上不动声色，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但是，还得看人家愿意不，听说，那人后台硬得很，在警所里好吃好住的供着，比在外面上班还轻松。” 真的假的？ 仁无极心生疑惑。虽然他没有进过警所，但是，听朋友说过，那滋味可不好受，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信是吧，我带你去见识一下。”郑八斤猜出他的心思，笑着说道。 很快，车已经开到警局，这车像是挂过号，门卫也不拦截，直接开进去，就停在办公大楼门前。 郑八斤把他带到关押林诗娅的房门前，两个看守的警察看到郑八斤，点点头。 郑八斤示意那人开门。 那人很给面子，把门打开，里面沙发都有，而且，房间很宽，采光也可以，哪里像是关人的地方，像办公室还差不多。 这一下，仁无极傻眼，相信郑八斤的话。这林诗娅的关系不是盖的，自己如何跟她斗？ 仁无极的妻子，看着丈夫被人提走，一时间六神无主，找不到人帮忙，慌得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就如无头的苍蝇一样团团转。 平时就很少和人接触，有事的时候，自然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只能找公公。 她赶到公公办公室的时候，好不容易把事情说个大概。 老公公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人，不财管理着全市的货物。现已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说话的分量已经不足。 也正是仁无极受伤，不准她告诉公公的原因。 当然，这事儿主要是不好说。 儿媳妇找公公，说自己的丈夫腰子被一个女人给踢了，那多难为情。 一听到儿子出事，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最要命的是，连他犯何事都不清楚，就算找得到人，也不知如何开口，反而怪儿媳妇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不好好管教丈夫，让他乱来，以至于出大事而不自知，连警察都找上门。 她没有想到，这事儿会怪在自己头上，任老头平时不是说，要给丈夫面子，自己才有面子，不要过多干涉男人的事情，自己都不知他是犯何事，就这么被警察带走。 不过，公公不愧是红过一时的人物，一会儿就冷静下来，首先想到的是，打个电话，托人问一下警局，根据儿子犯事的大小，看能不能帮忙打点一下，争取处理轻一点，最好能保住工作。 这时，他想到一个战友，都好久没有联系，也只能厚着脸皮打个电话。 说起这个战友，当初也是怪自己，人家不过是要给妻子买辆自行车，自己一句话儿的事情，当时不知是脑壳进水，还是怎么嘀，硬是给拒绝。 没想到，几年的时间，那人就从一个警所的办事员成为市警局的副局长，跟自己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但愿，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在这个时候帮自己一把。 拿出通讯录，翻半天，才发现没有那人的联系方式，看来，只能亲自登门造访。 儿媳妇看着公公在找电话，放心不少，看公公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起来。 但是，看着他找半天，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又有些失望，心想，果然是落窝的凤凰，不如鸡呀！ …… 第561章、取钱受气换地方 林诗娅看着人事经理竟然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惶恐不安时，也是一脸震惊。 王安这家伙，到底做什么？ 让这个在姐妹们面前不可一世，想捏谁就捏谁的人物怕成这样。 其实，她不知道，这个人只是在空姐面前不可一世，在外面根本就不是菜，主要是，空姐们的去留掌握在他的手里。 这也说明，这家伙，成不得大器。 不然，以前他爸还是供销社主任，红极一时的时候，想去哪个公司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现在别说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就是干个处级也是不成问题。 说白一点，他只有欺负小姑娘，欺负空姐这种没有太大家庭背景，接近低层人物的本事。 “小姐，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在这里跟你赔罪！”林诗娅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人直接就跪在地上，哪里还有之前高高在上的样子。 林诗娅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心想，这男人到底是何许人？哪里来这般能量？ 郑八斤向她轻轻点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笑着把仁无极扶起，说道：“既然大家说开，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追究！” “这……”林诗娅完全整不明白，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我也知道，他对你平时做过些什么事儿，但是，好在并没有造成既成事实，也不损失什么，就原谅他一回吧。”郑八斤说着，忙给林诗娅使眼色。 “只要小姐不追究，我马上就去把诉讼撤销，大家以后还是同事。”仁无极见她不说话，以为不同意，忙着拿出自己的诚意。 外面两个警察也看得呆住，这是在搞哪一出，明明这胖子昨天还叫着要这女人坐牢，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个大转变，又是求饶，又是磕头如捣蒜。 对了，一定是这个叫王安的人，去打得他不服都不行。 但是，不对呀，这胖子身上没伤，不像是受过大刑之人。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周正突然来到两人身边，看着门开着，不由得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两人忙着让到一边，周正已经看到房中一幕。 一个胖子双膝跪在地上，林诗娅说道：“好吧，你起来，从此一笔勾销。” 仁无极如释重负，站起身来，说道：“太好了，以后我们还是同事。” 林诗娅摇摇头，说道：“我不打算再干下去，我要辞职。” 郑八斤点点头，心说，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大眼瞪小眼难过。 以她的条件和家世，干什么不好，偏要干空姐。 “怎么？你不打算在公司待下去。”仁无极像是有些失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林诗娅点点头，说道：“经过这么多事，我已经决定，重新换份工作，在此之前，我得回一趟老家。” 说着，看向郑八斤：“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去吗？” 郑八斤心里一动，心想，这不是正合我意吗？但是，他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而是为难地说道：“我很忙的。” “送我回家，我给你一万块钱，就当是保镖费用。”林诗娅没有想到郑八斤会拒绝，她以为郑八斤救她，是喜欢上她，难道不是？ “就这么决定，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周正突然出现，走进屋里，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说清，那就陪一下林小姐，她这么漂亮一个人，出门在外，总是让人不放心，你忍心看着她遇上坏人？” 说着，不自觉地看一眼仁无极。 他已经傻子一样，想不到林诗娅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万块，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为什么这样有钱？是不是绑上什么大款？ 不至于吧，如果真是那样，还用得着面前这小子护送，大款不是应该有保镖才对。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这小白脸送小情人回家？ “行吧，既然领导同意，我只能执行。”郑八斤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实则，内心笑出猪叫声。 林诗娅有些不高兴，但是，当着周正的面，也只能欣然接受他刚才从中斡旋。更想尽快离开警所，离开眼前这个胖男人。 周正把他们送出大门，看着两人坐上车离去，这才看一眼仁无极，什么也没说，转身回警所。 仁无极讨个没趣，想追过去套两句近乎，但是，人家头也不回，显然是不把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事经理放在眼里。 其实，他说得好听一点是人事经理，实则，就是一个管理空姐的总管。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职业。 其实，他伤得并不重，当时是很痛，还肿起来，医生说可能会失去能力，那都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可以回家试一下。 …… “前方停一下，我打个电话，让家里人打点钱来，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三番五次救我！”出警局不远，就看到一家国行，林诗娅让郑八斤停车。 她身上已经没有钱，银行卡也被劫匪收走。 郑八斤把车停在路边，陪着她一起下车。 她先在一个电话亭里打电话，用扶桑语说让人给她卡里打钱。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很高兴的样子，没有问她要钱做什么，只说马上就让人去办。 听到她要回家，对方更是高兴得差点放声大哭。 老木林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并不知道她最近的遭遇。 她却不喜欢扶桑文化，讨厌重男轻女，只想逃离，连大学都不在扶桑念，而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国。 后来，知道她在泸交大读书，让她办一张卡，方便打钱过来，但是，已经好久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查卡也是许久没有使用过。 今天主动问他要钱，心里哪里不高兴，哪能不激动？ 林诗娅也突然想家，知道家是避风港。 她走进银行，一个营业员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进来，天生就有一种排斥感，不冷不热地打量她。 “你好，请你帮我补办一张卡。”林诗娅客气地说道。 “老卡呢？”那人三十岁左右，眼圈有些发黑，一看就是熬夜过度。 “老卡丢了，所以才来补办。” “不行，必须见老卡，不然办不了！”对方冷冰冰的声音，让跟在身后的郑八斤都不由得一愣。 “老卡丢失，我等着要用钱，所以才来补卡。”林诗娅耐心地解释。 “真办不了，这是规定，补办新卡必须见老卡。”那人看都不看林诗娅的身份证，直接就一口回绝。 林诗娅有些无奈地看一眼郑八斤，意思是说，不是我不给你钱，而是人家银行连卡都不办。 这时，银行里并没有多余的业务人员，存款人本来就少，贷款也难，自然不是天天上班，有一个人守着就成。不像二十世纪，逢年过节时，排成长长的队，四五个营业员都忙不过来，取个钱要排队几小时。 “美女，通融一下吧，人家等着钱救命！”郑八斤看不下去，上前一步，站在柜台前。 这是老式样的黄木做成柜台，有一米多高，上面还用钢筋焊接到顶，让人感觉就如90年代流行的那一首悔恨的泪描述的场景。 不过，郑八斤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防。 郑八斤自认为称呼很是得体，没有一个女人不希望人家说她美。 可是，他忽略一个问题，这个女人不美，最讨厌人家美女长美女短的叫，直接就变了脸色，沉声骂道：“臭流氓！” 郑八斤一愣，这怎么就成了流氓呢，取个钱而已。 但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端，而是赔着笑脸说道：“掌柜的，这样称呼行不行，请你帮她办个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谁闲着了？”女营业员白他一眼，不想理会。 郑八斤心头火起，沉声说道：“行个方便，就是给人方便，都说了，人家等着钱救命，非要弄得大家都不自在不是？” “哼，你算哪根葱，自认为有钱的人，我见得多，不要在我面前耍威风，我忙得很。” “我他妈的什么时候耍威风了，你本来就闲，为什么不给人办？”郑八斤开始质问，气场有些强大，“你说有钱人是什么意思，难道小老百姓就不能取钱？” “你，你给我滚出去，不然，我报警。”女人生气起来，就如一只护犊的母老虎。 “行呀，你报呀！”郑八斤一点也不憷。 那人果真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林诗娅有些紧张起来，看着郑八斤说道：“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不用，我还真就要在这里办，我倒要看看，这银行是不是她家的？”郑八斤镇定如常，淡淡地说道。 那人刚把电话打完，报出地点，郑八斤就掏出证件，反而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女士，请问是你报的警吗？” 那人完全瞢逼，不知所措地看着郑八斤：“你，你就是警察？” 心想，他妈的，怎么这样客气起来。 郑八斤点点头，笑着说道：“对，我就是警察，要不要看看我的证件？对了，到底是何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警局里接受调查？” “不用，不用看，原来是场误会，我这就给你办？”那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接过林诗娅的证件，很快就拿出一张卡来，在机器上刷两下，上磁，又在账本上登记起。 “女士，你账上有五万块钱，请问是一次性全取，还是取多少？”那人恭敬起来，想不到，这个女人，还真是有钱人。 “全部取完。”郑八斤替林诗娅开口。 “好的，您请稍等！”那人脸上冒出汗来，忙不迭掏出保险柜钥匙，拿出五捆钱。 “不是超过一到两万，就要提前预约吗？”郑八斤淡淡地笑说着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又改新规？” “不是的，先生，这位小姐是优质客户，不用提前预约。”说着，那人已经把钱双手从一个篮球这么大的小窗口里递出来。 林诗娅看一眼郑八斤，轻声说道：“取这么多做什么？” 郑八斤拉起她就走，轻声说道：“换个地方存不行吗？来取钱还要受气，何必呢？” 那人呆呆看着郑八斤二人离开，这才暗松一口气。 第562章、强中自有强中手 出了门，郑八斤带着她，换个地方存钱。 林诗娅奇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那人怎么这样怕警察？” “女人都怕！”郑八斤坏笑着开个玩笑。 “为什么？”林诗娅不明所以。 “太嫩！”郑八斤说着，开车离开。 林诗娅想半天，终于想明白，原来，这小子说话，不分平翘舌，容易产生歧义，不由得脸色一红。 拿出一万块钱，交给郑八斤，说是给他的酬劳。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来，说声谢谢。 存好钱，换点米元，郑八斤把她带到一个川菜馆。 点了两个硬菜，外加一个素的，两人对坐在包厢里吃起来。 林诗娅问他要不要来点酒，郑八斤摇摇头，说是要送她回家，就不喝了。 其实，现在的郑八斤，除去一些必要的应酬，基本不喝酒。 林诗娅点点头，说道：“那行，等到扶桑后，我再请你好好喝一顿。” 她吃得少，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郑八斤在吃。 郑八斤可是自来熟，从来不讲客气，三个菜大部分进他肚子。 吃干抹净之后，开车直接到机场。 很快办好登机牌，两人上飞机，坐在一排，郑八斤开始闭目养神。 林诗娅却感慨万千，不久前，自己还是一个空姐，现在不得不回国。 她真的害怕了，怕再度被劫机，怕仁无极找人报复她。 如果那一次，不是郑八斤救她，估计现在已经凶多吉少，自己无所谓，但是，他爸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一定很伤心。 虽然扶桑养女儿并不是为防老，但是，人心是一样的，接受不下白发人送黑发人。 郑八斤同样想着心事，如果不出所料，林诗娅家里面，现在应该是乱成一锅粥。 那里的经济泡沫很快就会被捅破，资金回不笼，当个董事长表面光鲜，实则已经是一地鸡毛。 自己这一次去，一定要搅他个天翻地覆，趁机分一杯羹。 这样做对不对得起林诗娅，那是后话，暂时不作考虑。 至于刘雪，有高正兴的呵护，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自己就算现在留下来，也解决不了问题。 如果不出所料，刘吉呼不会在大国动手，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 一切，就让时间去慢慢地验证，让杨贵芬先看清楚那个深爱的男人。 …… 到沪时间，已经是下午。 好在两人并没有出站，就地买两张票，马上飞往扶桑，避免出站后遇上不该遇上的人和事。 找间咖啡厅坐下，林诗娅要了两杯，递到郑八斤的手里。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先休息一会儿，还有半个小时登机。” 说着，眼睛本能地扫一眼四周的环境，下意识想着，如果出现意外，什么可以拿起来什么当武器。 好像只有椅子最趁手，但是，四周的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舍不得消费。 机场里的东西，老贵，不知是外面多少倍？ 这里，好像比春昆的安保强，不会有带着家伙的人混进去吧？ 而且，有钱人也更多一些，毕竟这是全世界第二大城市，老早以前，就是通往世界各国的大门。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出行，自认为非常隐秘，别有用心之人，没有时间提前布置。 林诗娅已经小口喝完一杯咖啡，看着郑八斤正在想事情，而杯子已经见底，笑着说道：“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郑八斤收回思绪，摇头说道：“不用，这东西喝多不好，到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带你去逛一下吧，反正还有半个小时。”林诗娅看着郑八斤，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里她很熟，以前当空姐的时候，不知走过多少回。 郑八斤点点头，站起身来，和她并肩出门。 来这里，还是前一世，想想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很多地方已经记不清楚。 这一世，还真没有来过，看看四边的情况也是好的。 穿过人群，林诗娅把他直接带到一家卖刮胡刀的地方，说道：“进去看看，看上哪一款，我送你！” 郑八斤摇摇头，说道：“不用，男人不应该把时间打发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而且，胡子长点，才叫性感。” 这句话，当着一个女人说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会被认为耍流氓。 但是，林诗娅不会生气，她从小接触的文化相对开放。 只是，实在不明白，这家伙为何这样不讲究，明明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更好看。 其实，哪里知道，人家是故意要留胡子，才跟身份证上的相片相似，如果弄得太帅，估计安检不过关。 正待着，郑八斤已经拉起她离开，样子很是亲密。 后面两个年轻人，看着郑八斤拉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心里来气，从后面过来，往中间一插，想要强行把他们分开。 然而，就在这时，郑八斤突然快走两步，把林诗娅拉得转一圈，猛然回头，绕到两人身后。 两人皆是一愣，郑八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小妞，跟我们走吧！”其中一人看一眼郑八斤的样子，自豪地说道，“这小子是不是胁迫你？” 林诗娅摇摇头，心想，果然又是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见色起意。 “那你跟我们走吧，比跟这小子强上一百倍。”那人笑得有些猥琐。 林诗娅不自觉地靠向郑八斤身后。 郑八斤看着那人，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比我强，俗话说得好，强中自有强中手。” “哈哈，还强中自有强中手！你他妈的是要笑死我，就你？”说着，伸手想要把郑八斤推开。 但是，就如推在一座山上一样，郑八斤纹丝不动。 两人脸色骤变，但是，依然不死心，沉声说道：“识相就走开，我给你钱。” 郑八斤直接笑道：“看来，小子两个是要比有钱。有钱了不起吗？” “现在就是有钱人的天下，没钱什么都不是。”两人开始嘚瑟起来。 “是吗？”郑八斤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万元现钞，在两人的脸上轻轻拍拍，发出轻微的响声。 两人识趣地退后两步，不敢再言语。 郑八斤无奈地笑笑，把钱收起，拉着林娅诗扬长而去，心想，不就一万块钱吗？看把两人吓得，没钱还出来充土豪。 这种级别，也只能哄一下那些出门在外，在机场里打工的无知少女，难登大雅。 两人看着郑八斤和林诗娅离去，也不敢造次，毕竟安保人员已经看向这里，只能悻悻离开，暗自骂道：“真他妈的晦气，竟然遇上一个土豪，不然，谁他妈的随身带着一万块钱，不怕小偷？” 突然，一个黑西服的男子，拉着一个行李箱，像是个出行的旅客，来到两人的身后。 两人一愣，回头警惕地看着那人。 那人掏出一千块钱，笑着说道：“二位，打听点事。” 两人高兴地接过钱，笑着说道：“老板，有何吩咐？” “试过了，刚才那男人，是不是力量有点足？” 两人忙着点头，不明所以看着黑西装。 “帮我看一下，那两人是登什么地方的机？” 两人点点头，往里面走去，悄悄跟在郑八斤二人身后。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机场竟然也有这种人，还以为只有车站边到处是骗子！ 林诗娅见郑八斤再一次保护她，心里高兴，不自觉又跟郑八斤近了几分，这一万块钱，还花得真是值。 郑八斤突然搂住她的小腰。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一愣，心里开始狂跳起来，正要反抗一下，耳边响起郑八斤的声音：“我们被人盯梢，不要说话，也不要紧张，自然一点。” 林诗娅感觉到他说话时，热气吹在脸上，一种莫名其妙之感袭来，本能地轻轻点头，很是配合。 郑八斤搂着她，突然改变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跟在后面的两个小阿飞，看着郑八斤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有时间亲热，不由得摇摇头：这小子也不过如此，一点警觉性没有，太得意忘形。 林诗娅心里很奇怪，但是，并没有问，而是任由郑八斤搂着，一直走进去重庆的登机口。 她当然知道郑八斤不会弄错，连方向都会搞错，他晚上不开灯，都能摸黑开车。 随即，她便明白，这是要故意走错路，把盯梢的两人给甩掉。 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劲，怎么真要上别家的飞机？马上就到达登机口，林诗娅有点整不懂，但是，依然没有问。 安检人员让郑八斤出示登机牌。 不得不说，大城市就不一样，每天接触的人都是有钱人，安检人员非常客气。 郑八斤掏出登机牌，连同着警官证一起递交过去，笑盈盈地说道：“警察办案，请配合一下！” 那人看一眼警官证，轻轻点头，疑惑的眼神一闪即逝，放他们通过，径直进入登机口。 郑八斤不经意地甩一下头发，发现那两人已经没有跟来。 但是，也没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到飞机口。 空姐看着两人，看一眼登机牌，客气地说道：“先生，女士，你们上错飞机。” 郑八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赔笑看着空姐，说道：“小姐姐，你看怎么办，能不能帮个忙？” 空姐为难地看着郑八斤，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林诗娅也觉得郑八斤这是在故意刁难空姐，只能原路返回不是，难不成还能特意为他开个通道。 第563章、回到扶桑遭羞辱 郑八斤接下来的操作，让林诗娅瞬间无语。 只见他一步上前，抓住空姐的手，夸张地说道：“小姐，你真漂亮，谁娶到你，一定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人有些尴尬，看一眼林诗娅说道：“先生，你这样当着自己的女朋友夸别的女孩子，不怕她吃醋？” “不会，好东西就要懂得分享。”郑八斤说着，对着那人耳语，“有空请你吃饭，把下面的通道打通，有人在追我们，赶时间。” 那人脸色微微一红，轻声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林诗娅虽然不知后面郑八斤对那人说了什么，但是，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猜到，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没想到的是，竟然很管用，那人真把他们带到员工通道，放他们下去。 飞机跑道上，停着几架飞机，整装待发的样子。 其中一架大客机，已经关闭登机口，就连运送货物的地方也已经关闭。 乘务人员正在准备关闭员工通道，一男一女跑过来，跑得很快，还一个劲地挥手。 就在快要关闭通道的那一瞬间，一只大手拦住乘务人员，连声说道：“对不起，登错飞机，差点就赶不上。” 负责关闭通道的人员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怎么进来的？”心里暗骂一句，一看就是土包子，竟然连飞机都会登错。 郑八斤陪个笑脸，说道：“通融一下！” 并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而是挤进通道，伸手把林诗娅拉上机，看着那人生气的样子，忙着递上登机牌。 那人有些生气，但是，看一眼林诗娅，长得还不错，也就没有为难他们。 看一眼郑八斤的证件，原来是个警察，轻舒一口气。 郑八斤暗道，看来，这个身份还是挺好使的。 林诗娅对飞机非常熟悉，带着他很快就找到座位，刚一坐下，飞机已经开始滑行。 忙着帮郑八斤系上安全带，重重呼一口气，说道：“还好赶上。”心里却说一句，别了我的职业，别了美好的大学时光。 人们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见郑八斤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也就不再理会，只是觉得，这个小子土包子一个，怎么有这种福气，带着如此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 …… 此时，两个跟踪郑八斤的人，找到黑西装，说那人坐上重庆的飞机。 黑西装点点头，又掏出一千元钱递给二人，拉着行李箱，返身走出机场。 两人看着是真钞，高兴地对着那人喊道：“老板，以后有这等好事，记得再找我们。” 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如从来没有和他们交集过，根本不认识一样。 两人讨个没趣，看着他走远，这才恨恨一跺脚：“什么东西嘛，有什么好拽的？” 不过，想起钱，心里又高兴起来。 高正兴再去找唐三聊天。 唐三虽然心里有些动摇，但是，依然没有打定主意，总觉得背后的人不会丢下他不管，一定会救他出去，不然，自己应该早被移交给警方才对。 高正兴并不急，反正刘雪和杨贵芬被他保护起来，慢慢审理。 两人聊了些毫无营养的话，高正兴起身离开，冷不丁丢下一句话：“如果那人知道你出卖他，会不会让人过来找你？” 唐三面色一变，沉声说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高正兴没再理会，把门关上，让外面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好，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和这人接触。 小雪已经告诉他，她已经把怀疑自己爸爸的事情告诉王安。 他在等王安来找自己，说不定，他有办法让唐三开口。 但是，王安一直不见露面，也没有再和刘雪联系，让他很是不解。 以他对王安嫉恶如仇的作风，不应该丢下刘雪两母女不管，早就应该来找自己商量如果找出背后黑手才对。 对了，避而不见，一定是在暗中调查。 他哪里知道，现在化名为王安的郑八斤，已经离开大国，在大海上空翱翔，要不了多久，就会在某个岛屿上翻云覆雨，搅他个天翻地覆。 郑八斤坐的位置就在窗边，看着几片云彩下面蔚蓝的大海。 很快，就如一条虫子一样的板块出现。 他知道，目的地很快就要到达。 前一世，到这里已经是二十一世纪，扶桑房地产早已过气，成功转型制靠业，成了四小龙之一。 这一世，历史的走向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谁也说不清。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不仅是弄点发动机技术那么简单，一定要搅得它不得安宁，免得几十年后，鞍背还敢进山…… 一个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在扶桑国都。 两人打一辆车，在街上窜行。 郑八斤看着街道两边，这个时期，扶桑的建筑风格呈现出多样化融合的特点，传统的古式建筑仍然保留着其独特的魅力。 现代主义建筑的影响也在这个城市景观中愈发显现，许多建筑师开始尝试将传统元素与现代创新相结合，创造出别具一格的建筑风貌。 很快，两人就来到一个富人区，一道大门，有人看守。 林诗娅轻舒一口气，看着两个守门人，已经不认识。 她走过去，笑着说明自己的身份，还把证件递过去。 两人大喜，说小姐回来了，正要叫人，林诗娅制止他们，笑着说道：“我们自己进去就行，反正也没有什么行李。” 说着，付了钱，打发出司机离开。 那人疑惑地看一眼林诗娅，心想，这小妞真不错，还真是有钱人，只是想不通，为何还打车？ 看门人听说不要惊动人，点点头，没有说话。郑八斤却发现两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谲，感觉表情怪怪的。 林诗娅并没有向看门人介绍郑八斤，而是拉着他往里走去，显然想要给她父亲一个惊喜。 电话里，她只说要回来，并没有说什么时候。 老林木自然想不到她会这么快回来，本以为要回来也不是近段时间。 里面是个庭院，到处绿草旖旎，修剪得整齐划一。房子是传统木结构、推拉门，处处展示着扶桑文化的深厚底蕴。 左边一栋小房子，布置得很是雅典，引起郑八斤的注意。 林诗娅发现他眼睛，不由得笑道：“那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要不要进去参观一下？” 郑八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没有点头，林诗娅已经拉起来，小跑着过去。 推拉门轻轻一拉就开，没有那种久无人住的干涩感，像是经常有人维护。 林诗娅正要拉他进屋，郑八斤突然把指头放在嘴边，作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林诗娅一愣，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但是，下一刻，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听到里面的动静。 这声音很奇怪，像男女声合唱。 是快乐，又像是痛苦的鸣放，但是，让她不自觉就热血上头。 她放开郑八斤，寒着脸走过去。 那是她卧室所在。 竟有两人在榻榻米上正干得好，快到忘我的境地。 郑八斤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并想让林诗娅别过去，引起不必要的尴尬，闪到别人的腰。 但是，他没有想到，林诗娅已经一马当先冲过去，也只能悄悄跟着。 只是，他想不明白，扶桑再开放，也不至于会在林诗娅的卧室里。 林诗娅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呆住，一时不知如何打断。 女人面对着她，最先发现突然闯入不速之客，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动作却没有停，依然一上一下地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却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天花板。 “你他妈的是谁？”林诗娅大怒，从来没有骂过脏话脱口而出，直视着女人。 女人看着她暴怒的样子，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站起来，逃也似地抓起衣服就跑到卫生间里。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林诗娅，突然动容。 林诗娅不经意扫一眼他自以为雄雄赳赳的样子，转过身来，不忍再看，却是看到郑八斤在门外正对着她，表情一样怪怪的。 郑八斤想的是，那女人身材不错，去当个模特儿一定可以走红。 这男子就差了点，是个小白脸，但是，身体素质不行，不超过五寸。 没有想到的是，那人没脸没皮地说道：“原来是小姐回来，正好，一起耍耍？” “不要脸！”林诗娅气得不轻，身子都开始发抖。 “呵呵，已经初长成，何必浪费！”那人笑起来，脸上就如一个烂柿子。 “你，你是谁？给我滚出去！”林诗娅咆哮如雷，像个母老虎。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爸现在不行，没有我，他死得很快。”那人看一眼已经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女人，狂得不行，人却站起来，向着林诗娅走来。 而那女人，还算有几分羞耻，就如一个犯错的孩子，把头低着，不敢看林诗娅。 林诗娅没有回头，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还以为那男子终于知道些羞耻，在找衣服。 郑八斤看不下去，走进屋来。 一男一女同时一愣。 男的僵在原地，沉声说道：“你又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郑八斤摇摇头，用英文说一句：“no！”接着，正色说道：“你不行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妈的，敢说老子不行。”没想到，那人的大国语言还不错，虽然声音听起来就如公鸭一样，但是，好歹郑八斤听得懂。 见他毫无顾忌的样子，人还在往前走，郑八斤站到林诗娅的身前，把手里的烟头一弹，直飞过去。 准确度令人咋舌，烫得那人直弯下腰，不停用手搓打，又怕自己伤到宝，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第564章、后母和她差不多 可惜，林诗娅一直背对着三人，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不然，指不定心中的恶气就会出尽。 那人不知是气的，还是痛得脸色都白了，那玩意儿也是偃旗息鼓，就如世界地图上的扶桑。 但是，他突然暴怒起来，向着郑八斤一拳当胸打来。 郑八斤才不会惯着他，一腿扫去。 “噗通”一声，那人就如一个柴桐子一样倒在地上，牙都摔掉一颗，血水从嘴里流出。 “别再打，他是银行的人，正在帮你爸，没有他，你爸这一次死定了。”女人吓一跳，害怕郑八斤再出手，忙着出言制止。 “银行就了不起吗？”郑八斤冷冷地说着，心里却想，看来，林木家真的资金出问题，这女人，估计是林诗娅的小妈，还真是年轻有为，才二十来岁，就找到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女儿。 “小子，你他妈的等着，老子记住你了。”那人用力起身，抓起衣服，一边流着泪，一边穿着，“告诉你，你们林木家完了，没有人救得下。” “桑植先生，别生气，一切好说。”女人一脸哀求地看着桑植空。 “滚！”郑八斤看着林诗娅气得浑身乱颤，显然是不想再听这个女人说话。害怕她气出个好歹，冷冷地吼一声。 那人悻悻离开，回头还看一眼郑八斤，就如害怕他改变主意，再度出手一样。 见郑八斤没有追来，一直出门之后，桑植空才骂一句：“小子，林木家是你害的，怪不得别人，再也别想贷到一分钱。” 郑八斤捡起一条小凳子，做个要扔过去的动作。 那人吓得一马趴，连滚带爬地出门，狼狈无比地钻进车子，头也不敢回逃离现场。 女人待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诗娅是真被气很，脸上毫无一点血色，随时有休克的危险。 郑八斤看着她，轻轻拍拍着她的肩头，正要开口安慰两句，对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泣不止。 此时此刻，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忍心推开她，何况是郑八斤，几十岁心情，就当是博爱一把。 轻轻搂住，她就如没有骨头一样，全身发软。 郑八斤没有下一步动作，这里的床刚被人用过，指不定有什么传染病。 他的心里想的另一回事，林诗娅的父亲去哪儿，容得下这两个狗男女人在女儿的床上交配？ 他到底欠下多少钱，用得着求银行。 那小子，一定是银行里面的说得上话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见到林诗娅也这么嚣张。 张诗娅突然抬起头，轻轻地说道：“扶我上床上去！” 郑八斤有些不敢相信她说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换个人，接着来？ 但是，这一刻，他真的不忍心拒绝，把她扶到床边，一把椅子上坐下，想要叫人来换一下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也许明天，就会一切都过去。 然而，林诗娅靠在椅背上的头，突然昂起，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就如抽风一样。 郑八斤吓一跳，忙着扶住她，担心坐不稳，摔倒。 奇怪地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天花板着贴着一幅四尺对开的画像。 画上是个女孩子，大概在十五六岁，长得还有几分青涩，但是，非常漂亮。 那不正是林诗娅前几年的画像吗？ 郑八斤瞬间明白，难怪刚才那个男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原来，是这个意思。 人们都说，男人兴奋的时候，也会闭上眼睛，想象着钟情的女人。 “气死我！”林诗娅面色再度苍白如纸，一句话说完，竟然昏过去。 郑八斤猛吓一跳，忙着做人工呼吸，再也顾不得床的事情，而是把他放在榻榻米上，做心脏复苏…… 如果她就这样一口气不上来，人生地不熟的他，无法说得清，就如屁股上的黄泥巴，不是屎也是。 费尽大力气，林诗娅终于苏醒过来，抱着郑八斤，放声大哭。 郑八斤轻轻拍着她，让她尽情地哭，也许会好过一点。 看来，她也一样，知道她爹欠下巨款，一定是凶多吉少，不然，银行里的人也不敢青天白日跑到她家，把她画像贴在天花板上看着，对后母肆意捣鼓。 突然，脚步声响起，后母带着两个看门人冲进来，大声叫道：“就是他，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手，也不会伤了那财神爷，说不定老爷还有救，把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郑八斤就如没有听见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很是生气，指着郑八斤大吼：“欺人太甚，抓住他？” “我看谁敢？”林诗娅突然大喝一声，吓得两个看门人往后退一步，小声说道：“小姐，你回来就好，老爷……” “老爷怎么了？”林诗娅像是才想起来，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她爸？ “老爷被特搞科的人带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是凶多吉少。”一名看门人说道。 郑八斤心里一沉，这个机构作恶多端，专搞思想工作，20世纪抗战时期，就一直在洗脑，忽悠民众，宣传它们那一套。臭名昭著的穿捣疯子就是其成员，不是在日败后已经解散？ 想不到，事隔几十年，依然死性不改，还存在世间。 林诗娅此时也是一脸惊讶，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她是知道这个机构的厉害处。 “老爷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先把这个私闯民宅的男人给抓起来，送到警察局。”后母显然想要一手遮天，不想大权旁落，开始发号施令。 郑八斤冷笑一声：“你他妈一个野模，算什么东西？还懂点法律知识？” “你，你说什么？谁是野模？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和小姐不三不四，敢在这里撒野？” “他，他是我丈夫，跟我一起回家，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林诗娅也不甘示弱，这个时候，必须站起来，勇于挑起重担，不然，老爷子一定凶多吉少。 郑八斤愣住一会，但是没有反驳，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什么时候成你的丈夫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两三个佣人听到这里吵得不可开交，已经走过来。看到林诗娅，不由得面露喜色：“小姐，你回来了！”他们都是这里的老人，自然认识林诗娅。 虽然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但是，基本的轮廓是在的，只是变得成熟，少掉一些青涩而已。 小姐和老爷以前对他们很好，从来不当下人看。 但是，面前这个女人，就是穷人咋富，嚣张跋扈，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他们窝着一肚子火，找不到发泄，也没有人作主，现在，看着林诗娅回来，自然站在她这边。 “先把她捆起来，这女人在我家里……”林诗娅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两个看门人平时也受过这女人不少气，这会儿自然也不再买她账，只差有人一声令下，两人就冲过去，把那女人抓住，还趁机抹点油。 “你们，你们不得这样对我……”女人徒劳地叫嚣着。 “带下去，先关起来！”林诗娅突然有一种指挥若定的气势。 两个看门人把后母押出去，林诗娅反而又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看向郑八斤，投来求助的眼神。 “先把管家叫来，当务之急是救出老爷，但是，不问清楚，也不知从何下手。”郑八斤淡淡地说道。 “管家，已经被小野浪给开除掉。”一个老佣人深叹一口气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管家可是跟着我们林木家一直走到现在，无儿无女的，他能去哪儿？”林诗娅激动地说道，“川子大伯，你倒是说说。” 老人正是川子，已经跟着林木家十个年头，林诗娅自然是认识的。 “就在今天，老爷接到一个电话，很是高兴，说是小姐要回来。然后，就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就被两个自称是特搞科的人给带走，说他欠下的钱，一直没有还上。”川子介绍着情况，眼泪禁不住流下来。 林诗娅看着他，轻声说道：“别激动，慢慢说。” 老人点点头，抹一把眼泪，接着说道：“一时之间，我们慌了神，管家也很着急，说是家里还有点钱，先找人打听一下，到底这些人是不是特搞科的。” “就在这时，小野浪制止管家，说是要开除他，让他把一切账目交出来，救老爷的事情她自有主张。” “管家当然不同意，结果，从门外闯进来一个自称是银行的人，还带着几个警察样的人物，把管家打一顿，扔出门去。” “几个佣人看不过，为管家说两句话，直接就被警察给带走，说是他们涉嫌侵吞主人财产，带回去接受调查。” “是不是刚才那个桑植空？”林诗娅着急地问道。 “正是。”老人点点头，“老爷一直牵挂着小姐，每天都让人打扫小姐的房间。没想到，老爷一走，桑植空就和小野浪……” 说到这里，老人看见小姐脸色不好，忙着闭嘴，担心她听后更生气。 “怎么不报警？”郑八斤说道，“那个自称警察的人，身份值得怀疑。” “我们一时糊涂，从来也没有人敢在这里来捣乱，不敢乱怀疑。”老人一脸无辜地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这老人很少和警察打交道，不敢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第565章、东东行长桑植空 林诗娅有些六神无主，求助似地看向郑八斤。 郑八斤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管家，再清点一下，家里还有多少可以打点的钱。” “这样吧，你二人先分头去找，把管家找回来。”郑八斤看一眼两个守门人，家都成这样，也没必要守着大门。 其实，在这里的守门人，主要职责不过是开门关门，并没有防盗的作用。 两人听说面前这个年轻人是小姐的丈夫，也算是半个主人，自然听他指挥，出门去找人。 林诗娅从来不参与公司的事情，根本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钱？ 郑八斤让她回忆，有没有认识的银行人员？ 她想了想，说有个同学，现在好像在银行里上班，忙着拿出通讯录，找到电话打出去。 对方一定说是林木家的人，直接就把电话挂掉。 林诗娅无可奈何地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自己人生地不熟，更不知道有什么资源可用，连是谁在搞林木都不清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刚才那两个看门人身上，希望他们尽快找到管家。 在这里，管家相当于总管，不单是对主人生活起居、家庭大小事务负责，还对公司里的业务精通，只有他最清楚林木家发生什么大事？ 林诗娅有些不死心，还想再打给同学，郑八斤制止了她，既然人家不想掺和，再说多少都无用。 门外突然闯进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桑植空。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警察模样的人。 林诗娅害怕地看着郑八斤，在大事面前，一个女人真不知如何应对。 以前，在家里，都是他爸照看着这个家，没有人敢这么放肆，把这里当成放牛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想不到，几年没有回家，一切都变了，连警察都找上门来。 郑八斤镇定的眼神，让林诗娅心里有点底。 “抓住他，就是这个人，把我打伤。”桑植空大叫着，样子非常蛮横，也很得意。 两人警察真的往前走来，还掏出手铐。 “谁敢？”林诗娅第一反应，竟然是护着郑八斤。 她当然听说，如果被抓进去，用放大镜，也要找出问题来，到时，来个屈打成招，做成铁案，先枪毙再说。 郑八斤轻轻将她拉到身后，往前一步，直视着警察，笑着说道：“几位，早呀！” 警察反被弄得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想不到，这个人的心如此之大，都死到临头，还如此面不改色，真是无知者无畏。 “不要做无谓的反抗，跟我们走吧！”两人说着，手铐就往郑八斤手上扣来。 林诗娅急得不得了，想要上前，但是，郑八斤挡着她，像是故意的一样。 郑八斤手腕一翻，竟将手铐反扣警察手上。 那人一脸蒙圈，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另一个警察见了，面色一变，沉声骂道：“他妈的，你敢袭警？” 郑八斤淡淡一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着我袭警？” “找死！”那人说着，一拳向着郑八斤头部击来，但是，他的个子要矮小得多，拳头只能到达郑八斤胸口位置，被郑八斤一手抓住，将另一只手铐也给戴上，两人被铐在一起，不由得面面相觑。 桑植空看着郑八斤两秒钟就把两个警察给制服，心里一惊，不自觉地往后退，害怕吃亏。 其他两名警察见到这说时迟那时快的变故，不由得大惊，拔出枪扑过来，指着郑八斤的脑袋，沉声说道：“别动，不然，打死你。” 桑植空见了，再度大喜，恢复嚣张跋扈的气焰，说道：“小子，胆儿挺肥的，连警察也敢打。” 林诗娅和其他的人，一齐变色，惊慌无措地看着警察：“你们，不能这样，这里是私人地方，你没有执法权。” 郑八斤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也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那人的枪就到他手里，笑着说道：“下次办事，用点心，保险都没有打开。” 说完，枪反指在刚才拿枪那名警察的头上。 那人吓得面色瞬间苍白。 郑八斤笑笑，就这点水平，还敢来抓人，也配当警察？ 真是瘸子生瘫子，一代不如一代！ 当年想要吞没全世界的气势呢？真是痴人说梦话，自不量力。 那人已经跪下，站不稳。 郑八斤将枪还回他的手里。 谁知，那人不识好歹，再度把枪对准郑八斤，这一次，他可是防着的，还打开保险，看着郑八斤的眼睛，只要他一动，马上就开枪。 所有人都是一呆，这转换太快，一时无法转变思想。 “跪下！”警察沉声喝道，显然是太没面子，四个警察还对付不了一个人，必须得找回场子不是。 郑八斤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脸上都还带着笑。 被自己家手铐铐住的两人也跟着嘚瑟起来，对着郑八斤的后腿就是一脚。 这落井下石的举动，并没有伤到郑八斤分毫，只见他一个回旋腿，扫中一人，另一人也跟着摔个狗啃屎。 “找死！”拿枪那人已经失去理智，果敢扣动扳机。 “不要！”林诗娅大惊失色，以为郑八斤一定会应声而倒。 但是，郑八斤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把手掌摊开，里面是六颗子弹。 那人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 另一个警察慌得一批，枪都不敢拔。 郑八斤走过去，帮他把枪取下来，一副六畜无害的语气说道：“小孩子家家，别玩这种危险玩具，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 桑植空看着大事不妙，想要偷偷溜走。 郑八斤心里一动，大步过去，将他后领一提，任其双腿悬空，乱蹬一气，始终前进不了半步，反而在往后退。 “来都来了，还急着走？传出去不是说林木家待客不周吗？” 林木家的人都觉得好笑，太解气了，特别是这个桑植空，自从林木家资金出问题，有求于他的时候，就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在家里大摇大摆，公然把老爷的小妾单独带出去。 林诗娅虽然也觉得出掉一口恶气，但是，心里没底，担心接下来的事情不好善后。 郑八斤才不管这些，已经把桑植空提回来，放在地上，脸上带着笑，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小刀。 “你，你要做什么？”桑植空可是见识过郑八斤出手果断的，这会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没有，只想问你两件事，麻烦你想好再说。”郑八斤笑着说道，就如他要问的问题，一点也不严肃，只是聊一下家常一样。 “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呵呵，相信你会回答。”郑八斤说着，手里的小刀突然往下扎去。 桑植突吓得大叫一声，一股热流喷出。 小刀正扎在他的裤裆上，将他盯在地板上。 但是，他感觉不到痛。 这才发现，小刀根本就没有扎中他的东西，只是把裤子钉在地上面。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不好意思，偏得有点严重，下次可能会好一点。”郑八斤笑着说。 其他人跟着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就是吓人。 林诗娅不好意思看，把头转过去。 “不过，下一次如果运气不好，伤到你就不太好。”郑八斤话锋一转，轻轻一用力，小刀被拔出，又要往下捅。 “好，我说！”桑植空自然不蠢，不管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他都不敢用命根来打赌，万一真的扎中呢？ 郑八斤点点头，笑看着他的眼神。 “你要我回答什么？” “你看，这记性。”郑八斤尴尬一笑，说道：“是谁要搞林木家？” “我不知道，我只是东东银行的行长。” 郑八斤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变，但是，手突然一动，小刀扎下去。 这一次，真没有刚才的运气，已经划破皮肉，血流出来，痛得那人大叫，用手捂住大腿。 郑八斤把刀拔出，上面竟然不沾血。 可见，这刀之锋利程度。 “你他妈的不讲武德？”桑植空面色苍白，知道郑八斤刚才这一刀，如果再偏一点点，小弟不保。 “都说让你想好再说，不然，刀枪无眼！”郑八斤反而有些责怪地看着他，“我不想同一个问题问两遍，你好自为之。” “是西米家要搞他。” 郑八斤心里一动，看来，自己这一次是来对了，专制不服，一定要将西米木子给带回国去。 “说具体一点。”郑八斤点点头，像是相信他的话，没有再动刀子。 这时，两个看门人，正好把管家给带回来，看着院子里四个警察被铐住，蹲在地上不敢起来。 不可一世的银行行长坐在地上，手上是血，地上是尿，不由得大吃一惊。 正好，管家也听到桑植空的话，不由得说道：“这不可能，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合作伙伴。” 人们亦是一片哗然，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西米家所为？ “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假话。”桑植空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点点头，让他继续说一去。 原来，受大环境影响，林木家今年修的房子不太好卖，资金无法及时回笼，再加上银行贷款到期。 只能去找一些私人信贷公司，先贷出钱来还给银行。然后银行再贷款，先解决工钱，不然，就会引起群体事件。 第566章、利息一天要十亿 这些年的开发商，基本是这么操作，俗称调头贷款。 林木化及也不例外，找两家信贷公司，一共贷出一千多亿日元，相当于大国的六千多万。 一天的利息是百分之一，本来只用两天，问题也不大。 但是，这一年就出问题，天根本还不上，这位桑植空拖着不办贷，一等就是半个月。 林木化及没有办法，只能再去找桑植空，人家告诉他，贷款的事情得日后再说。 林木化及知道被坑，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低声下气。 如果银行不放款，他知道意味着利息都要把他拖死，只能再买东西去找桑木空。 这时，桑植空比较玩味地看着他，说道：“听说，林木家大小姐是出名的美人，不知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林木化及心里一沉，知道这桑植空是个什么货色，但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小姐已经离家出走，几年没有消息。” 他心里想的是，就这么一个女儿，绝不能因为公司的事情，把她给卖了，哪怕是贷不到款，就去别家银行试试。 没想到的是，去几家依然贷不到，人家都推说现在收拢资金，只能等到明年再说。 正在林木焦头烂额之时，特高科的人找上门来，把他带走。 而这时，他一向很低调的小老婆小野浪竟然站出来主持大局，把管家赶走，把那些不顺眼的佣人也给解雇，公然把桑植空带进林木家。 才会有郑八斤和林诗娅回来，看到的那一幕。 郑八斤听完，看着桑植空说道：“如此说来，这一切，都是西米家指使你做的？那两家信贷公司，也和西米家勾结？” “是是是，如果没有西米家在背后撑腰，我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林木家。”桑植空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他给你们多少钱回扣？” “什么回扣？”桑植警惕地看着郑八斤。 “哼，少装无辜，你们那点道道，我还不清楚？你故意拖着不办贷款，林木家一天就要付出百分之一的利息给私人信贷公司，那是一笔不小的钱，如果没有给你回扣，你会这么拖着。” 郑八斤看着他，心想，不知多少公司，就是被你们这种银行里的蛀虫给拖垮的？ 记得前一世，发生这种危机时，扶桑很多大老板，一夜之间就负债累累，不得不选择跳楼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 当然，这也少不了米国那些大佬在背后操纵，趁机做空股市。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一场金融大战，正好被自己给赶上。 不知多少资本会大量缩水，杀得昏天暗地？ 桑植空见郑八斤连这个背后的道道都知道，脸色变得再度难看起来。 他知道，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这个银长不可能独善其身，弄不好还要坐牢。 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至少比被这小子当场折磨致死要好得多，而且，已经瞒不住，只是不知这小子是何来头？ “他们赚百分之一，给我百分之03。” 郑八斤点点头，这也太黑了，一千多个亿，一天就10亿的利息，这家伙就要拿走三千万。 折合成大国的钱，也是上万，是很多小本生意一年也赚不到的利润。 “这两家信贷公司，背后的老板是谁？”郑八斤并不满足于刚才的问题，一定要弄清楚，才好应对。 “你，你不是说只是两个问题吗？”桑植空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对呀，你刚才回答的只是第一个问题，现在要回答的是第二个问题。”郑八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如不急于求成，要慢慢炮制一样。 “是特高科。” 特搞科？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桑植空，这是一个大机构，是为国家机器服务的，怎么做起生意，玩起金融来？ 这家伙一定是在说谎！ 看着大家不敢相信的样子，桑植空焦急万分，担心郑八斤怀疑他说谎，再度出手，忙着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 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来说，还有谁不做生意，谁不爱钱？ 这时，郑八斤转头看向四个警察，笑着说道：“你们都听清楚没有？这就是个阴谋，让你们冲在前面，他们在背后赚得盆满钵满，真替你们叫屈。” 四人早就一脸不是一脸，他们冲锋陷阵，冒着生命危险，一年下来，除去养家糊口外，根本就省不下几个钱，更别说是买房子。 听到郑八斤的话，更加地恼火。 郑八斤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知道四人已经动心，亲自帮他们打开手铐，握手之际，给他们每人塞一千块钱，说道：“劝大家别掺和这事儿，以后有什么好事，我一定不会忘记各位。” 四人惊魂不定，没有想到郑八斤这么厚道，出手如此大方，一千块儿，相当于10万块日币，哪里还有心思和郑八斤斗下去？ 郑八斤见他们悄悄把钱塞进怀里，心里很是高兴，原来，这些人也不过如此，一千块就搞定。 郑八斤亲自将四人送出门，给足面子。 四人见没有人跟着来，一回头，看着郑八斤说道：“年轻人，叫什么名字，以后大家就是朋友。” 郑八斤也不避嫌，把证件掏出，递过去。 这时，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借着昏暗的灯光，四个人看着王安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其他人看着郑八斤这一波操作，简直呆住。 见他把人送出去，悠闲地回到院子里，林诗娅都沉不住气，轻声问道：“就这么搞定？你用什么办法？” “钱能搞定的事情，就不是大事情。”郑八斤附耳轻声说着，还趁机轻轻捏她一把。 “花多少钱？”林诗娅奇怪地问。 “不多，一人两千，也就是八千块，就搞定这些人，到时，你给我一万大国币就行，不用欠我人情。” 林诗娅一愣，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点点头说道：“二叔，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 管家无奈地说道：“账上已经没有钱，也正是老爷被抓走的原因。” 不单是林诗娅，就连郑八斤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林木家已经是穷途末路。 桑植空看着郑八斤，一脸可怜相，轻声说道：“可以放我走了吗？我知道的都说了！” “你走吧，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还得管你两碗饭，不过，你可得想好，这钱，放不放自己拿主意。要是把你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你将是什么样的下场？” 桑植空没有想到，郑八斤真的会放他走，而且，从话里的意思来判断，好像并没有急着要公布他的事情，只要把贷款放下来，还可以继续做行长。 这两年，他赚 得不少，足够几辈子花。 只是，如果真放了贷款，特高科的人会不会放过他？ 答案是肯定不会，不把他碎尸万段就不错。 郑八斤像是看出他的疑惑，轻声说道：“你放心，只要放下款，我绝不会为难你，还会给你找个地方，足够你一家人过得风光无限，大不了，这个行长不用当。” “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国人说一不二。”说着，郑八斤还掏出证件给他看，“我虽然只是一个大国的警察，但是，说得上话，只要我一句话，没有人会为难你，你可以在最大的城市里买栋别墅，找个漂亮的老婆，一生无忧。” 桑植空沉吟不语，正在做着思想斗争，开始权衡利弊。 不过，看得出来，他已经动心。 刚才郑八斤，只是动作吓人，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两相权衡之下，取其轻。 他终于点点头，说道：“行，我今晚就去办，再追加一千亿，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就可以到账。不过，你一定要以大国的名义保证我的安全。” 郑八斤压住心里的狂喜，说道：“那是自然，办好之后，我就送你离开这个地方，到时，我跟大国那方联系一下，帮你找个安全之所，没有人会找到你。” 说着，把他拉起，看着惊呆的人们说道：“怎么不给桑植先生准备椅子？” 林诗娅听了，这才回过神来，忙着让人搬出一个小凳子。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郑八斤一席话，让这个不可一世的人马上改变主意，还答应直接翻倍给贷。 到时候，只要钱一到位，就可以先还掉债，救爸爸出来。 至于后母，她已经做好让这个人带走的心理准备，反正留着还不太好处理。 桑植空并没有坐，而是看着郑八斤说道：“我只相信你，你送我去办，时间不等人，免得夜长梦多。” 郑八斤点头称是，最喜欢这么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的人物，一看就是干大事的。 他扶着桑植空，他腿上的伤不重，只是一点皮外伤，但是，被刚才吓着，腿脚有些发软。 有人开过一辆三菱车，打开车门，郑八斤将桑植空扶进后排，自己坐上驾驶位。 那名司机也不敢跟着去，他真不敢相信桑植空会守信用。 林诗娅也开始担心起来，害怕郑八斤上当。 郑八斤对她挥挥手，说道：“放心吧，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快速地驶出大门。 林诗娅看着，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管家也有些担心地说道：“小姐，你认为他会兑现诺言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林诗娅看着管家，他是跟自己家几十年的人，应该值得信任，“对了，那人怎么没有打算带走小野浪？” 管家摇摇头，说道：“小姐，像桑植空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欢谁。” 林诗娅一愣，心想，男人不会都是这个样子吧？ 比如说爸，当初和母亲恩爱无比，但是，母亲生病去世，才几年的时间，已经换过几个身边的女人。 自己知道的就有三个，这个叫小野浪的人，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这个叫王安的人，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当初有几次机会是可以对自己下手的，他硬是引而不发，可见毅力非常人所及。 第567章、顺利贷到银行款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管家开始忙活起来，先让人去做饭，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这才和林诗娅交心谈心。 “对了，二叔，这个西米家，主要是做什么产业，为何要搞垮我们？”林诗娅以前对公司的事情不太在意，但是，现在，爸进去，只有她扛起责任，撑起这个家，当然要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 “西米家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主要是房地产，到处弄地，但是，现在房子不好卖。他又弄一些信贷公司，背后有特高科的人撑腰，坏账率极长。” 管家说着，喝一口水，这才接着说下去：“两家的矛盾，其实是从去年开始的。” “当时，沿着海边，有一块地皮，老爷发现地段极好，可以弄来做个海景房，通过大半年的时间，找到很多部门，花掉几个亿，眼看着就要把地拿到手。这时，突然西米家冒出来，硬是要把地抢过去。” “老爷不同意，于是，那人就找特高科的人来压老爷。老爷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但是，花出去的钱和时间不可估量，依然顶着压力推动工程。” “没想到是的，西米家做事太过于卑鄙，找一个黑道的人混进工地，乘人不备，将工人从架子上推下来摔死，造成人为的安全事故。” “这时，有关部门也站出来，说是安全生产方面的问题，先停工整顿。结果，这一停，就是半年，房子修不起来，资金回不笼，弄成危机。而老爷这半年，一天没有闲着，到外处找人，又是送东西，又是塞钱，根本就没有效果，所有的努力，就如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更没有想到的是，合作多年的东东银行，也在这个时候断贷，而最可恨的是，老爷刚一进去，你小妈就和桑植空勾结，就如算到你爸回不来一样，公然在家里发难，把我们一干老人给赶出去，还收掉家里的所有的钱。” 林诗娅长叹一声，这是老爸识人不明，像小野浪这种人，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守着一个老头子？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用自己的照片看着做，实在是太过于恶心。 “小姐回来就好，你带来的那个年轻人，看上去不错，希望你没有看错他，能帮林木家渡过这一难关。对了，你小妈如何处理？” 林诗娅深叹一口气，说道：“这个人救过我几次，是我的恩人，人品上没得说，能力也不错，但愿他不让二叔失望，成功弄到贷款，把爸救出来。至于这个女人，先关着，等爸回来，让他自己去解决。” 管家点点头，突然发现，大小姐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思路也很清晰。重要的是，不独断专行，会考虑后果。 这时，佣人已经做起饭，端上桌来。 管说看着林诗娅，说道：“要不要等那位回来？不能少掉礼数，人家远来是客，还是我们林木家的恩人。” “不用，我们先吃。他是自己人，不会介意这点小节。”林诗娅拿起碗，双手递到管家面前。 管家吓一跳，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接过。 他在林木家时间长，老爷没有把他当下人看，当成左右手，但是，大小姐亲自给他端碗，总是不太安心。 在他的记忆中，大小姐虽然是个好人，从小就叫他二叔，但是，现在不一样，等老爷归西之后，她就是林木家的掌舵人。适当保持一点距离，对自己和她都是有利无弊。 要撑起一个家族难，特别是一个女人更难，还是如此年轻，要顶着的压力不同凡响！ 管家突然有些心痛林诗娅。 …… 东东银行，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的建筑物前，郑八斤停下车子，紧跟着桑植空上楼。 保安看见是行长晚上亲自来加班，并没有阻拦，而是客气地弯腰点头，满脸堆笑地说：“行长辛苦！” 桑植空也点头致意：“大家辛苦！” 郑八斤一点也不慌，有把握这个人被说动，真的打算逃往大国。 他就在想，要是把这么一个人，引进大国去，让他在那里花着小日本的钱，带动大国的消费，那将是多么舒心的一件事情？ 很快，两人就上了楼，到了行长办公室，对方亲自批示，直接开出支票。 两人又下楼，在营业大厅，把钱取出来，扛着放到车上。 这时，保安终于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一次性取走这么多钱，还是行长亲自充当营业员，不会是被绑架吧？ 别看这么一个小国，盗贼成群，打劫银行的事情时有发生。 虽然跟着行长的只有一个人，但是，指不定是被要挟着。 保安对另一个同事使个眼神，那人会意，一起跟着过来，看着行长，笑眯眯地说：“行长，这么晚取这么多钱，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这钱有急用，不劳烦各位。”行长说话滴水不漏，也不像是被人挟持。 两人疑惑地看一眼郑八斤，说道：“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他叫王安，是香江那儿的商人，去年存几千亿在我们行里，今晚急着用。”桑植空面不改色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为何一次性取这么多钱？怎么不开个支票什么的？” “他要买下富士山，人家要现金。” 两人见行长说得头头是道，不慌也不忙，不敢再问，任二人把钱放在车里。 郑八斤心里着急，这家伙真能吹，连富士山也敢动。好在，这钱换成米元，不然，要搬到什么时候？ 作为扶桑最大的银行，真不是吹的，实力雄厚，有这么多外汇不足为奇，拿起来方便。 但不知，这家伙年轻有为，当这两年的行长，不知贪掉多少，一旦他真的离开，会不会引发这里的大地动三下，就不是郑八斤要考虑的。 两人坐上车，郑八斤暗处松一口气。 慢慢驶出银行，径直来到林木家，林诗娅等人正在吃饭。 管家和林诗娅看着车里的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跟抢银行有何区别？ 郑八斤来不及吃饭，必须连夜把这个人送走。 林诗娅把他的饭抬到书房，指着电话，让他边打边吃。 而桑植空时间更紧，打算开着车，先回去拿东西。 但是，问题来了，他的钱自然不敢存在银行里，全是现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搬走，只能先去搬点金条。 郑八斤没想到，这个桑植空关键时刻，如此胆小，真的要马上逃离，自然要成全他，免得夜长梦多，一边吃着饭，一边打电话给周正。 周正接起电话，看到是越洋的，心里不由得一沉，以为郑八斤这么快就暴露身份。 郑八斤看一眼林诗娅，笑着说道：“周总，我是王安，有件事要请你安排一下，扶桑这边，一个商人，有点闲钱，想过来做点生意。” 周正以为郑八斤这么快就把要找的人带回来，心里高兴无比，尽量缓和语气，沉住气说道：“行，你看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就在今晚。你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在沪市接一下飞机，我在这边，还有点事，可能要段时间才能过来，不要牵挂。” “沪市？这么急，人手上可能有问题。”周正心里奇怪，郑八斤为何不跟着一起来？ 不过，他马上就答应下来，笑着说道：“没问题，到时，看他坐几点的飞机，我让人去接他。” “好，再联系。”郑八斤说着，先挂掉电话，有林诗娅看着，有的话不好明说，但愿周正这个人精，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要以犯人待之。 周正挂下电话，想了想，郑八斤所说的话，好像找不出什么毛病，忙着打电话联系沪市那边。 好在，他提前就安排人住在那儿，准备配合郑八斤回来，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郑八斤看着林诗娅，说道：“你对航空这一块熟悉，帮他订一张去沪市的机票，我马上拿钱去把你爸爸赎回来。” 林诗娅点点头，很快就联系到公司的同事，订下一趟晚上三点钟的航班。 郑八斤问她：“这个人可靠吗？” “绝对可靠！她和我一起进的公司，家庭条件很差，家里有个常年生病的父亲，我对她很照顾，还帮过她，借过她钱，应该不会坑我。”林诗娅信心百倍地说。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但愿如此。 不过，他可是听着林诗娅打的电话，这妞不蠢，只说那人是他二叔，有点生意上的事情，要马上去处理，请她联系最快的航班。 同事之间，互相帮个忙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不至于引起怀疑。 联系好航班的事情，正好桑植空提着一口袋金条，来到林木家。 郑八斤笑着迎过去，对他说：“已经联系好航班，大国那边也安排可信之人，到时在机场接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桑植空很高兴，拿出证件，递给林诗娅，让她打电话给同事。 有人已经把饭菜热一下，趁这个空当，让他吃饱喝足。 郑八斤突然改变主意，虽说这个人现在已经是绑在同一条船上，但是，郑八斤依然很小心，不再急着去救林木化及，而是要等到把人送走，确保万无一失。 林诗娅却不这么认为，只想早点见到父亲平安回来，郑八斤又给她讲一些个中利害，还说，现在太晚，特高科的关键人物，已经下班，找不到人，不急于一晚上。 第568章、工人半夜来讨薪 林诗娅被说动，冷静下来一想，人家说的有道理。 晚上送钱去，一是不安全，二是要通过两家信贷公司还钱，再把情况反馈上去，特搞科也要明天才会放人。 桑植空非常配合，吃完饭后，喝下两杯水，陪着郑八斤聊天，快到两点半，郑八斤亲自开车，将他送到机场，帮他把行李放上飞机，看着飞机上空，这才跟着林诗娅回到林木家。 这人一直没有提起小野浪，像是把她完全忘记，或者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一样。 林诗娅有些为这个女人感到惋惜，深深叹口气。 郑八斤不以为然，早就知道这些所谓的大佬，身边不愁女人，不可能在乎一个奈模。 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免得让林诗娅心寒，对男人死心。 自己现在还用得着她，想要在扶桑赚到大钱，必须依靠林木家的人缘。 要想淘得技术，必须利用林木化及。 回到家里，林诗娅松一口气，发现实在是太累。 管家已经安排人，将林诗娅的闺房收拾干净，连别人用过的被子都全部换成新的，笑着说道：“小姐和姑爷累一天，快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林诗娅脸色微微一红，偷看一眼郑八斤点点头。 郑八斤也只好勉为其难，人家认定他就是林诗娅的丈夫，事实上，林诗娅也是这么介绍的，只能委曲求全，住在一起。 管家关上门离开后，郑八斤看着干净的被褥，有一丝失神。 林诗娅已经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 哗哗的水声，配上磨砂玻璃后面的倩影，让人浮想联翩。 不知不觉，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碰过女人，郑八斤不冲动才怪。 正自心绪恍惚之际，洗澡间的门打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小安，过来，帮我看一下，是不是肩膀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郑八斤心里一动，知道这就是个借口，但是，也不说破，慢步走进去。 原来，这里面不是一个单纯的洗澡间，而是一个泳池！ 足有一百个平方，在这种地价金贵的地方，实在是太过于浪费。 要知道，这房子，只是林诗娅的闺房，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住。 可见，出事之前，林木家是何等风光？ 郑八斤压住震惊的心情，看着林诗娅的肩膀，伤口已经愈合，没有太大的问题。 果然，这完全是套路。 正想着，林诗娅突然给他一个长吻，又跌落到水里。 一时之间，水花四溅，春风无限。 原来，这是温泉水，温度刚刚好，正适合体温，不冷不热…… 郑八斤显得很被动，看着对方着急的样子，果真是个菜鸟，这才反客为主。 郑八斤不知事的时候，就看过一些抗日剧。 也许是当时还没有开窍，或者是酒精上头，就有一个幻想，要是有一天，真的把小日本按在地上摩擦，是多么值得自豪的事。 但是，这一刻，理想已经实现，却没有那么多想法，成就感也不过如此。 这也许只是重生后的他，思想上起了极大的转变，已经不再局限于那点事。 他要做的，不再是要炸干林木家，而是整个曾经的帝国，让他们不敢再二气，没有资本再神气起来。 …… 一个小时后，林诗娅已经精疲力竭，但是，郑八斤还在精神抖擞。 这时，已经不在澡池，而是出了外间，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谁！”郑八斤奇怪地问一句，这个时候，林木家的人来打扰，实在是不太正常。 “姑爷，外面来了一群工人，说是要讨要工资的，请小姐出来说两句，安抚一下工人的情绪，不然，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管家小心地说着，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敢打扰。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郑八斤说着，快速地穿好衣服，开门出去，心里骂道，都不给自己一个自由的空间，大半夜搞什么名堂？ 还好自己收放自如，不然，闪着腰就麻烦。 管家并没有离开，还站在门口，看见只有郑八斤一个人出来，心中很是奇怪，但是，也不敢看房间里面。 “小姐累了，已经休息，我出去看看。”郑八斤说着，轻轻将门推上。 管家点点头，带着郑八斤走出去。 刚到院子里，就看见大门外站着一群人，把个大门全都堵上。 大门已经上锁，两个守门人站在里面，拿着一根棍子，看着神情激愤的人群，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管家和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林木老贼，还我血汗钱！” 一时之间，人们的情绪更加激动，一齐大喊起来，还有人开始用力摇动着用不锈钢管做成的大门，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 两个看门人死死推着门，眼看就要撑不住，不由得焦急万分。 “住手，大家听我说！”郑八斤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很大，穿过嘈杂的声音，直传到每一个人耳里，吓大家一跳。 借着这短暂的安宁，郑八斤说道：“大家听我说，你们不就是要来领工资吗？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到办公室，不会欠大家一分钱。” “骗人，大家都说林木家已经破产，根本拿不出钱来。”人们根本不相信，有两个人还看着郑八斤说道，“这小子是谁？” “他是林木家的姑爷，代表着公司。”管家忙着介绍。 人们不由得细细打量起郑八斤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家还有女儿，更不要说女婿。 “不就是钱吗？有的是。”郑八斤说着，打开车门，从里面抱出几大捆钱来，说道，“大家看看，这可是正经的米元，这下你们可以放心回去睡觉，明天到公司来领工资。到时，如果还信得过林木家，可以继续跟着干，不会亏待大家，如果不想干的，结工资走人。” 人们看着钱，心里有了谱。 再听这个男子的话后，心里有些后悔，就不该听信人言，来这里闹事，得罪林木家，以后可能要失业。 想到这里，大家不自觉就往后退一步，担心郑八斤看清他们的脸。 这时，郑八斤看到，不远处，几个穿着西服的人，看样子是投资者，也想要来撤资。 这个时候出手，一定是雪上加霜，看来，某些人真打算把林木家往死里逼，绝对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不然，自己在这里混不下去。 “林木家虽然经济上出一点小问题，但是，有我在，一点事都没有，这一次来，就是专程送钱的，如果需要，马上还有几万亿送过来。”郑八斤说着，再度从车里拿出钱来，举着给大家看。 这时，他注意到，人群后面的那些人开始捂住脸，慢慢往后退去。 人们看着大量的钱，而且，都是美元，放下心来，试探着问道：“明天真的可以发钱？” “当然是真的！”郑八斤笑着说道，“大家辛苦了，每个人过来，领一百块钱回去，就当是给大家的辛苦钱。” 说着，让人找来笔和本子，只要签了名的，就给一百块。 人们点头，开始慢慢地散去，过来领钱的人却不多。 郑八斤心里的石头落地，心想，这些人真是蠢，这么好骗？ 打发走这些工人，天快亮了。 管家奇怪地看着郑八斤：“姑爷，真的打算明天发工资？” “当然得发，这些人都是靠这点钱养家，不发给他们于心何忍。再说了，有这么多钱，还掉欠款，至少还有一半结余。不过，得裁掉一部分人，凡是签下名，领过一百块钱的人，明天结工资让他们走人，公司不要这种听风就是雨的人。”说着，郑八斤看着名单，上面只有二十来个人，实在是太少。 以现在的林木家，至少裁掉一半的人。 不过，得慢慢来，想要裁人，还不简单？ “真要裁员？海边那块地皮，需要大量的人修建。”管家疑惑地看着郑八斤，开始怀疑他的能力。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是的，你没有听错，那块地皮，既然西米家想要，就给他好了。” 给他？ 管家更加不理解郑八斤的操作，多少人要那块地，恨不得挤破头，你一句话就让给西米家？ “不过，一定要卖个好价钱。你先算一下，那块地，一切费用加起来，共花多少？” 管家忙着回去，拿出计算器开始认真算起来。 …… 郑八斤回到房里，看着林诗娅正睡得香，也真是难为了她。 这么小，就要承担如此重的担子。 这时，又有人来敲门，郑八斤眉头一皱，虽然知道是公司的高管来了，依然觉得这些人的耳目众多，这么快就把消息收到。 四五个人被带到客厅，他们都是公司的老人，跟着林木化及一路打拼，现在也是最大的股东之一。 本来想着公司没有钱，又断贷，难以再周转下去，想要退股，又担心拿不到钱。 没想到，工人看着林木家来个小伙子，说是来投资，来送钱的，忙着过来看个究竟。 郑八斤走进会客厅，看着这一帮子老人，心里冷笑，面上笑容可掬：“几位老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没有到大门外去迎接，实在是过意不去。对了，这么早过来，不知有何要事？” “没事，我们听说小姐和姑爷回来，就想来看看。”人们见他稳如老狗，镇定自若的样子，心想，原来是真的，这小子估计有点钱，公司有救了，自然不敢再提退股的事情。 “前辈们真是太客气，让晚辈无地自容，对了，小姐还在休息，我正好要请几位前辈帮一下忙。”郑八斤不失客气地说道。 第569章、镇定无比渡边金 郑八斤扫一眼人群，正式开会的样子，自然坐到首位。 有人开始给几个老人泡茶。 郑八斤开始安排工作，让管理财务的人举个手。 那人忙着站起来，对着郑八斤点头。以他老狐狸一样的嗅觉，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很有大将风范，一定是香江某个大财团的重要人物，自然不敢得罪，得好好捧着。 他对公司有着很深的感情，也不想看着公司就这样倒闭。 郑八斤抓住这些老人的心理，想让公司好起来，但是，又怕自己的钱拿不回来。 笑着说道：“你马上召集财务人员，赶到公司，把工人的工资清算一下。” 那人听说有钱发，真的很高兴，点点头说道：“好，我马上去办。” “这里有几个人的名单，昨晚来家里逼宫的，结掉他们的工资，让他们走人。”郑八斤看这个掌管财务的老人，已经被自己打动，马上就提出裁员的事情，“不是我们不要他，而是他们的心已经不在公司，听见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的墙头草，就要给他们机会，也许，过几年，他们混得更好！” 人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人家现在是财神爷，自然不敢反对。 掌管财务的老人名叫松下手刹，看着上面的名单，其中就有他松下家的人，有些为难地说道：“姑爷，看在他们一腔热血，为公司作过贡献的份上，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行，这些人必须得走人。不过，也不要急着一次性全部清理，分两步走吧，先走掉一半，剩下的看他们表现，如果再有把公司的信息外泄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就得一清到底。你自己把握，留下哪些人，到时候给我和小姐一个名单就行。” 松下手刹听了，忙着点头答应。 郑八斤让人提出几捆钱给他，让他带去发工资，自己接着安排下一项工作。 有了刚才的恩威并用，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就更容易搞定。当然，这些功劳，都因那一大车钱的作用。 这些钱，是他和桑植空亲自去银行里提出来的，外人现在并不知道来路。 桑植空已经到了春昆，这是他享受过的高级别的待遇，一到沪市，还没来得及出机场，早就有四五个人等着他，买好直接飞春昆的机票，帮着他提行李，一路上，就如保护大熊猫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 刚到春昆，就给他安排在市政招待所，留下两人专门保护他。 这些人，都是素养极好，作风过硬，立场坚定的人，是周正亲自安排的。 听说他带了许多黄金，保镖请示周正。 周正很快就赶到现场，亲自带他去银行办理暂存手续。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十点钟，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不对劲，没必要跑路呀。 自己已经这样配合，那小子不会把自己所做的一切捅穿，对他就没有任何好处。 再说了，自己大量的财产还在扶桑。 想到这里，他亲自打个电话到行里。 那儿并不知道他跑路，一切很正常的样子。 他安排一下工作，说自己有事出来几天，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接电话的是个副行长，对他唯命是从，说行长放心，行里有我们。 此时，郑八斤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安排一遍，有这些老人去撑着，公司可以照样运行。 他拿着管家计算出来的账单，心潮澎湃，买海边那块地只用掉一个亿，而各种审批，就花去两个亿。最惊心的是，找有关部门时送的礼物和钱加起来，就超过五个亿！ 也就是说，这块地，一分不赚，加上前期投入的建设，至少十个亿才不会亏本。 这时，木诗娅才醒过来，看着天色大亮，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忙着起床，发现走路都成问题。 再看王安，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叫一声，没有反应。 她的心里一沉，这小子不会就这样逃走了？ 顾不得疼痛，忙着推开门，看到外面已经阳光灿烂，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远处一个佣人正在打扫卫生，一看到她走路奇怪的样子，忙着过来，轻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王安在哪儿？”林诗娅红着脸，焦急地问道。 “姑爷正在和管家谈事，就在会客厅里，我帮你叫他？”女佣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干事很精明的样子。 “不用，你扶着我去找他。”林诗娅担心着父亲的安危，但是，听说王安还在，并没有逃走，心里没来由地松一口气。 …… “土地必须卖掉，现在房子根本就卖不出去，只会越陷越深，不过，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不能说出去。首先要做的是，把老爷先救回来，家里交给你，你叫上一个得力的人，带我亲自去找信贷公司还钱。” 郑八斤说着，看一眼被女佣扶着站在门口的林诗娅，连头发都还是乱的，像是刚起来，忙着说道：“这么早就起来，累了就多休息一下，家里的事有我和管家。” 林诗娅一听到累了这个词，不由得脸儿一红，轻声说道：“一定要尽快把爸救出来，他身体不好，万一有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我这就去。”郑八斤说着，已经站起来，亲自把林诗娅扶回房里，来了一个吻别。 林诗娅脸上荡起幸福的笑容，久久回味无穷。 不知不觉间，就想起昨晚的事情。 开始有点紧张，迷茫，有点痛。 慢慢地，就找到快乐的源泉。 整个过程，那人都很小心，就如握着的是一朵花，担心弄谢一样。 尽管如此，她依然有些受不住…… 郑八斤已经盖好被子，出门而去。 他来到院子里，管家已经叫上一个年轻人，帮着郑八斤把车倒出来，等着他上车。 管家挥手告别之际，不忘郑重地说道：“姑爷，我们林木家一切就靠你，你得小心为上，一定要把老爷安全地带回来。” 郑八斤点点头，挥一挥手，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小姐失望，更不会让林木家失望。” 说着，挥一挥手，把车窗关上。 小伙子开起车，驶出大门。 看门人向着他们挥手，但是，郑八斤没有再降下车窗，而是让小伙子开快一点。 小伙子果真很精明，不问的紧决不多嘴，专心开着车子。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郑八斤闲来没事，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世，以示关心。 “我叫度边金，父母死得早，是老爷从小收留我。”那人说着，一脸的镇定，让郑八斤有些奇怪，这小伙子就如说的是别人的身世一样。 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么说来，老爷一定对你很好！” “很好，就如对亲儿子一样。” 郑八斤再度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人太过于镇定，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奇怪，自己是如何认识小姐的？ 而且，这名字好奇怪，叫度金边不是很好吗？ “对了，昨晚我和小姐回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见你。”郑八斤突然像是无意之中问一句。 “桑植空把我当成是管家的人，赶了出去，多亏小姐和姑爷回来，不然，我现在还在流落街头，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你是我的大恩人，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度边金说出的借口，让郑八斤无可辩驳。 他只好淡淡一笑：“能有什么事？以后就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就行。” “不敢，你是小姐喜欢的人，就是主子，我只是一个下人，不敢和你自称是一家人。”度边金说出的话依然很镇定，但是，郑八斤听出一些酸酸的味道。 “看来，你和小姐的关系一定很好？” “小姐为人很好，对人很厚道，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喜欢她。” 郑八斤感觉这话儿谈不下去，类似于尬聊。 好在，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一栋豪华的别墅前，度边金停下车子，忙着下车，过来帮郑八斤开车门。 郑八斤制止他，说道：“先去敲门，还钱不去信贷公司，怎么直接到人家里？” “姑爷有所不知，这就是信贷公司，人家是开在家里的。”度边金说着，已经去敲门。 很快，大门被打开，四个大汉出现在门口，沉声说道：“干什么的？” “你好，我们代表林木家，是来还钱的。”度边金很是客气地说道。 “还钱？”对方疑惑地看一眼度边金，说道，“现在不受理任何业务，正在轧账。”说着，就要关门。 这时，一只大手扶住门。 对方用了两下力，无法将门关上，不由得看着郑八斤，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林木家的女婿，来还钱！”郑八斤淡淡地笑着。 “哦，原来是个软饭男！”一个看门人说完，四个人都笑起来。 郑八斤也不生气，这里，靠脸吃饭的，大多是男人，女人反而是软饭硬吃，凭劳动力吃饭。 “真是来还钱的，请几位通融一下！”郑八斤说着，掏出烟散一转。 四人接过烟，但是，就不让进门。 他们放贷的钱，利息高得吓人，自然是多拖一天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度边金无奈地看着郑八斤，同时，也想看看，这家伙怎么处理？ 第570章、林木化及进医院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吃了自己的烟，一样不放行，更不通报。 不过，他很是沉得住气，笑着说道：“如果不报告，那我们可要走了？” “走吧走吧，你走也吓不到我们。”刚才说他吃软饭那人，一脸的麻子，不耐烦地说着，就要关门。 但是，郑八斤没有放手，他关不动。 “反正老林木已经进去了，如果你不收钱，以后就别想着收。我想，这个责任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就当是好心提醒一句。”郑八斤说着，松开手，反身就要离开。 四人对视一眼，沉声说道：“等等！我们去通报一声。” “那就快一点，这一次带的钱不算多，还要赔别家。”郑八斤淡淡地说着，自己掏一支烟点上。 四人之中，个子最矮那人进去通报，留下三个人看着郑八斤二人。 这时，他们才打量一下加长版的三菱车。奈何车窗的反光效果太好，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渡边金没有想到，人家一两句话，就打动别人，告别这种脸难看，门难进的尴尬，开始有些摸不透面前这个王安。 但是，他的心里并不佩服，一直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那种。 昨晚上白白浪费一些钱，才把闹事的工人给压下去。 最让他生气的是，这小子昨晚和小姐住在一起，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要知道，他平时可是连小姐的房间都不可以进入的。 早上的高层会他没有资格参加，自然不知道郑八斤是如何把负责财务的人给打动的，还以为是管家的功劳。 不一会儿，一个黑着黑西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笑眯眯地看着郑八斤：“快请进，原来是林木家的贵客，都怪下人们不懂事，让您久等。” 就连他身后陪同的人也是一脸的笑容，让渡边金有些搞不懂。 还钱的人终于成为大爷，不再是热脸帖人冷屁股。 郑八斤坐上车，让黑西装一脸蒙逼，自己都亲自出来迎接，还不满意？ “我的钱就装在车里，放在外面不太安全，得开进去。”郑八斤笑着。 “是是是。”黑西装忙着赔笑脸，回头看一眼看门人，说道，“快，把门开大点，让贵客进门。” 四个门卫极不情愿，心里嘀咕，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大摇大摆的把车开进别墅区。但是，也不敢不开门。 郑八斤一脚油门，进入大门，直接来个甩尾，动作漂亮地停在车位上。 黑西装名叫三陪进山，是三陪信贷公司的名义负责人，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把车子玩得如此牛逼。 尽管面子上过不去，看在钱的分上，也只好暂时忍一忍。 郑八斤已经下车，并没有要进屋里去谈事的打算，而是正色说道：“把你家的欠条拿出来，结算清楚后，我们要走下一家。” “不急，先进去喝杯茶再走？”三陪进山压住心中怒气，强赔笑脸说道。这样子，真像一个地地道道的舔狗！ “免了，还有要事。”郑八斤一点面子不给的样子。 “老林木真的进去了？你有什么资本让他出来？”三陪压着怒火，明知道林木化及是被特搞科的人带走，但是，也要试一下，这小子的实力如何，有没有本事把人弄出来。 “尽人事，听天命就行。”郑八斤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一副你懂的样子说话，就连渡边金都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三陪表情一僵，接着就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想，原来，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根本就不想让林木化及出来，想要争夺资产。 看来，早点把钱要回来才是王道，万一这小子真的成功，林木家易主，自己的钱去找谁要？ “去把欠条拿出来，不要让贵客久等！”三陪一改常态，变得更加恭谨起来，双手递上一支国宾烟，亲自帮郑八斤点着火。 这一操作，惊呆所有人。 特别是渡边金，本来就没见过多大世面，但是，他知道三陪家的势力。这会儿，不得不服这个叫王安的小子，两句话就把三陪搞定，这得多大的能量，这小子到底是谁？ 很快，欠条就拿到三陪的手里，再双手递给郑八斤，就如怕他反悔一样。 郑八斤接过，认真看着。 本金不是说500亿吗？怎么是750亿。 对了，一般放这种贷款的人，都不会把利息写得太高，而是在写欠条的时候，就多连半个月的利息写上。不由得笑道：“三陪君，这欠条不对哟，怎么一次就写上半个月的，以我对老爷子的理解，不应只是写上一两天吗？” “唉，看来王安兄弟也是懂行规的人，我们一般写欠条，都是以半个月为限，自然也就把期间的利息写成本金，还钱的时候多退少补，不会坑对方，反正都是熟悉的人。”三陪略显尴尬地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反正这钱也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心疼，只要早点把老爷子救出来就行。 “实际的天数是二十天，所以，你一共要付600亿。”三陪笑着说道。 “行！”郑八斤点头，毫无讨价还价的意思，“你给我个收条。” 三陪一呆，没有想到面前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100亿的利息，眼都不眨一下，毫不心痛的样子。 很快，收条就写好，郑八斤接过，连同欠条一起收入怀中，这才打开车门，一捆一捆的美元抱出，点给三陪。 三陪看着全是美元，心中再度被惊到，笑得无比灿烂地说道：“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全是美元。” “兄弟不才，在香江开个小公司，一年也就十来亿美元的利润。”郑八斤牛逼吹得翻天，完全一副土豪的样子。 三陪心里一沉，心想，一年十个亿，还是美元，竟然说成是小公司，这小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一定是家里有矿，而且，还得是金矿。 这时，钱已经付清，再看车上，只拿到一半，还有的是钱。 三陪开始动心，一定要和这小子搞好关系，到时，查清楚他家的矿在哪里，找机会去分一杯羹。 想到这里，他忙着拿出一张名片，双手恭敬地递过去，笑得无比夸张地说道：“兄弟，交个朋友，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不妨提点一下。” “再说吧！”郑八斤接过名片，揣进兜里，只是浅浅一笑，上车走人。 三陪亲自送出门，临了还不忘挥手致意。 …… 林诗娅已经起来，虽然很困，但是，怎么能安稳。 她抹了点清凉油，感觉好了许多，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不由得一愣，忙问是谁？ 大家都知道她在休息，这会儿来敲门打扰，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果然，管家在外面急切地说道：“小姐，不好了，特搞科的人打来电话，说你爸出点事，已经送到医院。” 林诗娅大吃一惊，忙着站起来，打开门，看着管家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没说明白，只说老爷出事，进医院，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你也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机构，根本不会把我们这些商人放在眼里，更不会耐心解释，一切只能到医院看看才知道情况。不过，小姐，你也不用着急，老爷身体一向很好，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管家安慰着林诗娅，同时也是在自我安慰。 “马上去医院，他们有没有说哪一家医院？”林诗娅反应过来，忙着穿上鞋子。 “你留在家里吧，我去看看？”管家关心地说道。 “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如何放心得下？”林诗娅已经出门，但是，走路的样子让人看着都痛，忙着扶她一把。 林诗娅没有兄弟姐妹，发生这样的大事，只能一个人作主，一个人扛，交待一下佣人，就跟着管家一起上车，往医院赶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要是父亲有个三长两短，让她这么一个二十来岁的弱女子如何面对？ 管家看着憔悴无比的小姐，心里没来由感觉到一股悲凉。 他虽然也姓林木，但是，跟林木化及不是亲支，属于旁系。 但是，林木老爷对他很好，也很信任，就如亲兄弟一样看待。 很快，两人就赶到京东医院，已经有特搞科的人等在哪里，把他们带上楼，看着重症监护几个大字，林诗娅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昏过去。 还好，管家一直扶着她，不至于跌倒。 林诗娅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家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她来作主，万一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还得扛起这个家，扛起整个公司。 虽然说她一直对生意上的事没有兴趣，但是，如果不扛起大旗，整个公司将会是群龙无首，面临着倒闭，如何对得起父亲，如果面对成百上千的工人？ “人已经交给你们，我们可以走了。”两个特搞科的人，说出极不负责任的话来，转身就走。 林诗娅终于忍不下这口气，沉声说道：“人是你们带走的，出了事就这么离开，人在哪儿，你何时交给我们的？” “有什么你直接去找领导，我们不管这个，只负责把你们带到这里。”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老一少两个人抓狂。 其他的人，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怪，根本引不起人的同情。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冷酷无情？ 林诗娅在心里骂着，但又毫无办法。 第571章、想抓美女拍电影 一个医生从重症室里走出来，看着人群冷淡无比说道：“谁是林木化及的家属？” “我是！”管家和林诗娅异口同声地说着，忙着迎上去，一脸期待地看着医生，都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先去交一下费！”医生并没有在意他们着急的样子，而是递过一张通知单。 “我爸怎么样？”林诗娅着急地问道。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很难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林诗娅身子一软，坐倒在地。 管家也是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出门还好好的，一天不见，就成为植物人？ “快去缴费吧，不然，我们马上就停止用药！”医生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管家最先回过神来，从林诗娅手里接过单子，将她扶到一个座位上坐下，这才看着单子上的费用。 上面写着，突发脑出血，预交款一千万的字样。 他倒不是吃惊这高额的费用，而是想不通，为什么突发脑出血？ 重症室是不准人进去探视的，根本就不知道病人的情况。 他安慰林诗娅两句，忙着下去交钱。 林诗娅目光呆滞地坐着，就如傻了一般，无法接受现实。 两名黑色西服的人，注视着林诗娅，互相点点头，悄悄来到她身边。 她竟浑然未觉，心里还在想着小时候，爸爸对她的点点滴滴。 两人把她扶起，在众人冷漠的眼神中，向着楼下走去。 …… 郑八斤有同样的办法，赔清另一个大主雇的钱，正要打道回府。 渡边金看着车里还剩下的钱，奇怪地问道：“怎么还有剩余，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 有钱还怕用不出去吗？ 郑八斤没有正面回答渡边金这个幼稚的问题，而是看他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海边那块地，马上就要开工，先把钱投一部分进去，再打出广告，把效果图做漂亮一点。这么好的地段，不要多久，房子一定可以卖完，到时，大把的钱就到手，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渡边金一脸羡慕的神情，根本就没有逃过郑八斤的眼睛。 此时，开车的依然是郑八斤，方向就掌握自己手里，想去哪儿就是哪儿。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银行存钱，而是走在回林木家的路上。 前面就是京东医院，还真是大得出奇。 忍俊不禁多看两眼。 突然，从大门处飞驰而出一辆面包车，直冲向加长三菱车。 郑八斤忙着一个急刹，心里骂道：“他妈的，忙着去投胎？” 对方的车窗关得严丝合缝，本身就让人怀疑，再加上那人从郑八斤身边驶过，怎么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以他的眼力，已经从挡风玻璃里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驾驶员是个黑西装，一看就不是好人。 后排上同样是一个黑西装，抱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像是在反抗，一只手挥动，怎么像是林诗娅？ 稍一迟疑之间，那辆车已经飞快地离开。 郑八斤不及细想，突然一个急刹，车子在原地来个漂亮的飘逸，原地掉个头，向着白色面包车直追过去。 交完钱的管家，回到重症室门口，不见林诗娅的踪影不由得大惊失色。 稍一打听，知道被两个黑西服的人带着，忙着追出医院，早已不见人影。 这一下，他吓得面色苍白，知道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相传，专门有一群人，就守在医院门口，专挑漂亮的落单女子下手。 万万没有想到，大白天的，竟然真的有人这么大胆。 想当初，林木家风光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是几个保镖跟着，自然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这会儿，老管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到要报警，但是，知道警方是个什么德性，过来先把人带到警所，录完口供可能是几个小时的事情，到那时，小姐不知被拐到何处？ 唯一可行的办法，只能先打电话回家，让家里派两个人出来跟着一起寻找。 公司里的人，暂时不能惊动，老爷都成这样，再让那些公司里的老家伙知道小姐也失踪，那不得再找上门来要退股。 林诗娅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发现被两个陌生人带在一辆陌生的车里，不由得大惊失色，不停地挥手，想要呼救，却被黑西装捂住嘴。 她看到一辆加长的三菱车跟着后面，紧追不舍，不由得大喜，知道那是王安开着去还钱的车，可能已经发现自己被绑架。 “别动，我带你去挣钱，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不去拍电影当明星，实在是浪费。”黑西装见她不再反抗，以为她害怕，已经放弃抵抗，笑着说道，“再说了，你的家人在重症室里，一天要几万的医药费，你不去挣钱，他只有等死！” 林诗娅忍住泪水，点点头，样子实在是可怜至极。 那人心中暗喜，放开捂住她嘴的手。心想，果然这钱是最好的东西，没有什么摆不平的，特别是这种家人生病的漂亮女人，只要连哄带吓，拍一部av，随便给点钱，到时，只会乖乖就范，再也由不得她不愿意。 “救命呀！”林诗娅突然大叫起来。 黑西服没有想到她刚才只是表面臣服，还敢大叫，不由得火起，伸手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 林诗娅被打得昏迷过去。 黑西装还不放心，拿出一块胶布，将她手捆住，连嘴也给封起来。 “有人追来！”前面的黑西装突然大叫一声，猛一踩油门，车子一下子蹿出老远。 但是，后面是那辆加长版的三菱车，排量大得惊人，根本就摆不脱，紧跟着追上来。 郑八斤开着车，看着前面的面包车，心想，老子不信你逃得掉。 这个时候的扶桑，虽然车比大国多，但是，还没有达到车多为患的地步。 但是，就在这一刻，前面的面包车发现摆不脱，突然一把方向，车子一个拐点，从一辆轿车的身侧挤了过去，开始逆行。 轿车猛吓一大跳，沉声骂道：“他妈的，找死！” 然而，话还没有骂完，一辆三菱车同样的动作，从他身边又挤过去，速度依然快得惊人。 那人大骂：“大白天的见鬼，不要命，竟然飙车！” 郑八斤追过去时，白色面包车已经从路基上过去，拐到一条小街上。 郑八斤想都没有想，直接追过去。身边的渡边金吓得面如土色，大叫不止。 “闭嘴！”郑八斤骂一句，把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向面包车的尾部。 面包车的身子本身就轻，受到撞击，突然失去平衡，车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轰响，停了下来。 郑八斤已经打开车门，快速掏枪在手，对着面包车驾驶位置，接着又放下。 面包车已经撞得面目全非，驾驶员当场死亡，血还在不住气地往嘴里冒出，看来，是方向盘把他给抵死的。 郑八斤想要打开车门，但是，车子变形严重，打不开，只能先踢一脚，然后再用力一拉，整个车门直接掉了下来。 好在，车里的林诗娅只是头撞到椅子上，流点血，暂时昏迷，应该不太严重。 另一个黑西服就没有那么幸运，因为，他是坐着的，受到强大的惯性，整个人扑在前面的椅背上，肋骨断了几根，一边呼气，一边吐血。 郑八斤先把林诗娅抱出来，解开手上的胶带，放平在地上，掐两下仁中，很快就醒过来。 看着面前的郑八斤，不由得热泪滚出，就如身上安得有弹簧一样，一把抱住郑八斤的脖子，大哭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郑八斤奇怪地问道。 林诗娅一边哭着，一边把事情说了个大概，还特意说出两个西服男说要带她去拍电影。 说到这里，气血攻心，再度昏迷过去。 郑八斤虽然早就知道这里不太平，世道乱，但是，在听完林诗娅的话之后，依然义愤填膺。这不是乱，是黑！ 郑八斤看一眼表情复杂的渡边金，轻轻放开林诗娅，重新回到面包车边，两名黑西装都已经断气，想要发泄怒火都没门。 跟边有人看着热闹，并没有报警。 郑八斤重新把林诗娅抱起，放到三菱车上。 渡边金也忙着钻进车，郑八斤一轰油门，车子还能开，猛然一个倒车，直接倒出大街。 林诗娅醒过来，已经进到医院。 医生给她做一个常规检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头上的伤口得包扎一下，让郑八斤再去交钱。 郑八斤并没有纠结刚才交的十万块钱，就检查一下就欠费，而是掏出五百美元，让渡边金再去交。 “我爸怎么样？”林诗娅看着自己也在医院里，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抓住郑八斤的手问道。 “没事，已经脱离危险期，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一定会好起来。”郑八斤安慰着她，突然发现，她是真的可怜。 林诗娅不太相信，硬是要站起身来去看看。 郑八斤将她按回到病床上，安慰她说道：“你冷静一点，那是重症室，根本就不容人探视，你必须处理伤口，先好起来，才有精力照顾他老人家。” 林诗娅扑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郑八斤让她尽情地哭，把心里的压抑全部倒出来，这样也许会好受一点。 管家带着人，在城里找到那辆面目全非的面包车。 警察终于到来，围着车子，拉起一条警戒线，用傻瓜相机照着现场。 管家心里一沉，想要扑过去看看有没有小姐在里面，但是，被人强行拉回来。 第572章、王安眼里只有钱 终于有人说出，那是一辆加长三菱车撞的，还从里面救下一个漂亮的女人。 管家听说小姐没事，忙着赶回医院，安排让人帮王安顶缸。 好在，现在的警察很好说话，花不掉几个钱，就把事情给摆平。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林诗娅的情绪也稳定下来，管家看着一直守在身边的王安，心想，这小伙子人不错，小姐总算是托对终身。 林诗娅精神恢复许多，死活不回家休息，一定要守在重症室门口。 管家已经派人，把家里可靠的女佣接来，方便照顾小姐。 那人陪着林诗娅，不住地安慰。 管家还是不放心，又安排两个人守着，随时保护小姐的安全。 经过这一事，他变得更加小心起来，心想，小姐千万不能再出事，不然，老爷这把老骨头再也经不住打击。 郑八斤轻轻拉一下他，示意出去有话对他说。 两人在走廊的尽头没人处站定，可以看见整个重症室门外的情况。 管家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开口说道：“不行的，我们斗不过特搞科，他们有一百种办法整死我们。” 郑八斤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就是一个特务组织，还负责国家安全方面，可以找很多眉目出来，整死人不负责那种。 “我想知道的是，西米家和他们有什么牵连？”郑八斤镇定的眼神，让管家都有些心神不宁。 “西米家有个儿子，就是特搞科里的副科长，权力大得很，所以我们斗不过他们。”管家看一下周边没有人偷听，这才小声地说道。 郑八斤点点头，看来，自己要正大光明抓走西米木子不现实，得小狗儿烤火，慢慢来。 不过，还得先从西米家入手。 “那块地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任何人。”郑八斤说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就是除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小姐。” 管家疑惑地看着郑八斤，沉声说道：“为什么要瞒着小姐？” 郑八斤认真地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小姐，而是经过这么多事，她心里已经够苦，不想让她操心，只想让她安心静养一段时间，等一切好起来，再让她知道，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小姐，为林木家着想。”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道理。 管家终于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这里一切拜托，一定要保证小姐的安全，我出去办点事。”郑八斤说着，下楼离去。 管家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但是，想着他舍命把小姐救出来，还帮着把钱贷到手，让林木家东山再起，选择相信他。 郑八斤下得楼来，把三菱车开回林木家，也不把里面剩下的钱拿出，而是锁好车门，就去找小野浪。 她被关在一间小房子里，外面有两个佣人看守着，见到郑八斤，客气地说道：“姑爷，你回来了？” 郑八斤点点头，顺手接过一名佣人手里的钢丝刷，说道：“我去找小野浪谈点事，你们在外面守着。” 两人点点头，他们本来就长期在林木家，但是，昨天被赶出门，要不是小姐和姑爷回来，让他们重新回来上班，也许现在还流落街头，对王安自然是感激不尽，也不敢质疑交代的事情。 只想着尽心尽力办事，以此表达对姑爷的感激之情。 郑八斤推开门，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眉头一皱。 只见那小野浪，昨日的风采不复存在，而是被捆住双手，双脚也被分开捆着，放在床上，中间还有绳子系在床板上，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能力再动弹。 看到郑八斤进来，睁开惊恐的双眼，直看着郑八斤说道：“小子，你放了我，要怎么样都可以。” 郑八斤动一下鼻子，伸手扇一下尿臭味，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他妈的还想做什么？这些人还真够狠的，不过，你也要理解，你平时是怎么对他们的，他们自然会加倍奉还，这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你想怎么样？”小野浪看着郑八斤对她一脸嫌弃的样子，知道装可怜已经不起作用，沉声问道。 “不想怎么样，只想问两个问题。”郑八斤说着，把手里的钢丝刷掂两下。 “哼，放我走，不然，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到时候，桑植大人过来，一定要你的命。” “哈哈，忘记告诉你，桑植空现在和我是好朋友，他已经出国，让我给你带句话，想活命的话，就好好配合，不然……” “不然怎么样？”听到桑植空竟然丢下她不管，小野浪气得直咬牙。在听到郑八斤半截话时，忍不住沉声追问。 “不然，我就让你尝尝钢丝刷马桶，湿水煮小虾的滋味。”郑八斤说着，很是形象地把钢丝放在手里，来回搓动几个。 小野浪全身不自禁地打个寒战，直看着郑八斤说道：“你他妈的就不是人？” “对，我不是人，是神！”郑八斤笑得个六畜无害的声音，听在小野浪的心里，却毛骨悚然。 “刷，刷马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温火煮虾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打一桶水，把豆腐放进去，再加上一些虾子，再用火慢慢给水加热。”郑八斤看着她，平淡地讲着，“不过，换成人可能就不一样。” “这水里的虾子，随着水温不敢升高，热得受不了，就会往阴冷的地方钻。传说，古代时候，一只成精的虾王钻入豆腐之中，临死前写下一封遗书，说道：从此以后，再也不见洞就钻。” “为什么？”小野浪尽管已经吓得面无人色，依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因为，自从钻入洞里后，每天都要被乱棍打，最少三次，有时七八次，简直苦不堪言。” “你……”小野浪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郑八斤依然在笑，就如讲的只是一个笑话，还不失客气地问道：“不知你是要先尝试哪一种？” “老娘一样都不怕，不，是一样都不想，你要问什么，我说，但是，你要答应我，放过我？”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只要你如实回答，绝不为难你。”心里想的是，就算不说，老子也没有对女人动手的习惯，动枪还可以。“那行，说话算话，你问吧！” “你卷走林木家多少钱？”郑八斤果然是个爱财如命的家伙，毫不怜香惜玉，眼里只有钱。 “我嫁给林木这个无用的老头，时间不长，只有两年，只卷走两千来万。”小野浪深叹一口气，一提起林木化及，脸上很是失望。 郑八斤点点头，心说，如此年轻的女人，嫁给一个老头，自然是为钱：“这些钱在哪里，先借给我，帮你打点。” “你，他妈的太黑，这点钱是我用青春换来的，你也要？” “这是林木家的，而且，我说过，是借，要还的。并且，你从桑植空那儿弄来的钱应该不少，够你下半辈子花的。”郑八斤心说，本人做事一向厚道，从不赚最后一个铜板。 “桑植空这个混蛋根本没有给我一分钱，我是真心喜欢他。” 郑八斤突然开始可怜这个女人，她说的话像是真的。 传说，一个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放弃一切，最后才发现，爱情只存在于没有得到的人。 “行吧，第二个问题我不问，你把钱借给我就行，一个月以后，我一分不少还你。”郑八斤不再笑，而是很郑重地说道。 “那你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小野浪知道自己现在小命都在人手中，只图个舒服，但愿他真的能守信用，一个月以后还钱。 郑八斤真的放开她的手脚。 小野浪活动一下发麻的手，再把身上的绳子给解开，又看着郑八斤说道：“我要洗个澡，浑身难受？” 郑八斤依然满足她的条件，让人打两桶水过来，还给她换洗衣服带来。 做完这一切，郑八斤出门，回头说道：“快一点，我耐心有限。” 说着，关上门，对两个看守的人说道：“看住她，不许她离开房门半步。” 两人点点头，齐声说道：“姑爷请放心！” 郑八斤回到属于林诗娅和自己的房子，心想：这钱也太少，根本干不起什么大事。 想了想，提着桌上的电话，打出一个号码。 …… 云间一号，董事长办公室，纳英华贵的脸上，多出许多疲惫不堪，像是突然老几岁。 她正在看着一个报告，上面的情况让她触目惊心，果真如郑八斤所说，鱼河水库发现严重的偷工减料，要不是发现得早，必然成为安全隐患。 到时，不单是负责此项工作的人要坐牢，就算自己这个董事长也吃不了兜着走。 她揉一下眉心，提起笔，果敢在上面写下批示，必须严查到底，不管是谁伸出的黑手，一律严办。 另外，凡是质量不过关的，全部重新做，不计成本，务必保证质量，做到万无一失。 看了两遍，确认无误，不由得松一口气，正要叫秘书来拿，马上交给谭经理去处理。 突然，她打电话的手僵住，也不知郑八斤现在去哪儿？怎么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没有时间过问这个人。 “叮叮叮……”突然，电话响起来，在这个安静的夜晚，猛吓她一跳，不会是水库已经出现安全问题吧？ 第573章、八斤到处去找钱 很快，纳英就镇定下来，这是枯水季节，不可能引发洪水，而且，水库还没有投放使用，不至于渣到直接坍塌的程度！ 小心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我是郑八斤，你是纳阿姨吗？” 她的心突然一阵激动，真是一想曹操，曹操就到。 “我就是，你去了哪儿？”纳女士这才看清，这电话竟然是外国的。 “我在扶桑出差，你还好吗？”郑八斤不失礼貌地问候一句。 “我很好，你怎么跑扶桑去了？”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详谈，电话费贵得很，我想请你帮个忙？”郑八斤直来直去地说。 “什么事？” “借我点钱！” “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为何要钱？”纳英的心再度被提起来，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只是生意上要用点钱，可以按照百分之一的月利息给你。”郑八斤平静地说。 “要多少？”纳英暗松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 “越多越好！我看上一门大买卖，投入的钱越多，就赚得越多。”郑八斤当然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能寄希望于亲妈能真信任自己，为自己融一些钱过来。 “什么大买卖？”纳英的心里一沉，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本能地想要劝他，不能急于求成，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做事。 但是，郑八斤没有给她慢慢教育的机会，而是直接说道：“说了你也不懂，能不能帮？” 大有一种你不能我就找别人的语气，纳英听得一呆，忙着说道：“行吧，我尽量给你筹钱。” 正要再说点关心的话，郑八斤已经道一声晚安，就把电话给挂上。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纳女士久久无法平静。自己这个亲儿子，一点也不像他爸。 想到这里，她忙着打电话过去给阳卫东询问情况…… …… 下鱼乡镇，送走邹正常，赵茜明显比以前更忙，不但要主抓乡上的事情，还要抽时间去看一看矿山。 好在肖力能力非常出众，把矿山管得井井有条，昨天还向赵茜汇报，说最近几天，产量大大提高，总利润已经达到五万，如果照这样下去，一年的利润就是几十万。 只是，他心里没底，不知郑老板何时回来？ 赵茜为了安慰他，还半开玩笑地说道：“他不回来更好，以你的能力，说不定可以当个矿长什么的。” 肖力当时就急眼，说这可不行，没有郑老板在背后支持，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管好矿山。 赵茜也不知道郑八斤去哪里，越想越气。 此时，刚批完几份要办的事项，突然没什么事，就看着电灯发呆，突然感觉电灯变成郑八斤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有些讨厌，但是，又忍不住经常想。 不由得深叹一口气，正要回卧室洗脚睡觉，电话就响起来。 这么晚，谁还会来电？ 心里嘀咕着，接起电话。 乡里的电话还是那种老式的，没有显示屏，看不出电话号码，看来，是得换一个才行。 “喂，你好，下鱼乡赵茜，请问你那点？”以为是公事，赵茜不失客气地说道。 “是我，郑八斤，说话方便不？” 一个具有男子汉气质的声音响起，赵茜不禁呆住，眼前再次浮现那张讨厌而又英气十足的脸。 “在听吗？”郑八斤见她没有及时回答，以为不方便，就要挂电话。 “在听，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赵茜已经芳心大乱，说出一些毫没营养的话来。 “我没事，只是在国外有点事，我现在能筹多少钱，我要在国外做笔大买卖，到时，不单是为我个人，为国家也算是一大贡献。” “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你是不是被人追杀？”赵茜是个敏感的女人，仿佛意识到郑八斤有危险。 “改时再跟你解释，对了，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跟别人说。”郑八斤一副神秘的样子，当然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不然，赵茜一定以为他疯掉。 “好吧，我相信你，尽快为你筹集钱。”赵茜想想，又觉得郑八斤还是最信任自己，在国外都第一时间给自己打电话，阴错阳差就这样答应下来。 郑八斤高兴地说道：“那好，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到时再商量具体怎么操作？” 说完，就挂下电话，接着打给清清。 清清晚上习惯看书，现在正躺在床上，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骂着郑八斤这个没良心的，多久不给自己一个电话。 虽然，前几天，阳卫东给她说，郑八斤正在执行一项利国利民的任务，过几天就会回来。 但是，她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这时，突然电话响起。 清清放下手中的书，忙着接起。 “我是八斤，亲爱的，有没有想我？”郑八斤开场白还是那样的调皮。 “你去哪儿了？”清清压住心里的惊喜，不承认也不否认天天都在想他。 “我正在国外，做一件大事，现在手里急需要一笔钱，能不能帮我筹一点？”郑八斤开门见山地说道。 “怎么了，要钱做什么？”清清疑惑地问着，嘴上却说，“这段时间卖车的钱，大概只有三万块。” “三万也行，帮我到银行换成美元，明天我告诉你账号，直接打给我。”郑八斤说道，“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到时，好好疼一下你。” “死相，尽说这些没用的。”清清骂了一句，心里却是很甜。 这时，有一个佣人过来，正在讲话，郑八斤挥手示意让他停止，笑对着话筒说道：“先挂了，有工作上的事情，改天我打给你。” 说着，真的把电话挂断，不由得摇摇头，清清太单纯，这么容易相信自己的声音，还好，现在还没有什么ai技术，不然，她一定被人骗光。 “姑爷，那女人现在已经洗好，指名要见你。”佣人见他已经放下电话，才敢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我去看看。”郑八斤说完，急忙赶到小屋前。 那名佣人跟在身后，小跑着前进，到达小屋时，不敢近身，只是远远地看着。 另一个佣人看到郑八斤大步走进小屋，也忙着退出房子，不敢偷听。 小野浪已经换了个人一样，看上去精神许多，眼神也有一丝神采，直看着郑八斤，摆出一个pose。 “在哪儿？”郑八斤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 这小子不解风情？ 小野浪心里来气，但是，不敢发作，现在命运就掌握在人家手里，根本神气不起来，只能乖乖地说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 说着，走出小屋，一直往后院而去。 那里竟然是一个后花园，有假山，还有一些四季常青的植物。 当然，也有传说中的樱花树，不过，叶子已经落下一半，就铺在地上，像是好久没有人打扫过。 可见，这林木家资金出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老爷平时忙于公事，我一个人实在无聊，就喜欢在这里来看看花草。”小野浪幽幽地说着，就如一个深宫之中的怨妇。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叫桑植空的男人，从后墙上翻进来，让你红杏出墙？”郑八斤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一道两米来高的围墙上，仿佛有人爬过的印记。 “你怎么知道？”小野浪吃惊地看着郑八斤。 这有什么难的？小说上不都是这样写的吗？ 郑八斤腹诽着，脸上不为所动，也不回答，不解释，而是淡淡地说道：“钱在哪儿？” “你这人，眼里怎么只有钱？”小野浪虽然这样说，但是，依然在前面一棵不起眼的樱花树下，细腰弯下，一个浑圆的t部对着他。 郑八斤没有说话，也只是扫一眼不经意之间露出的一抹白色，就把目光集中在她刨土的手上。 埋得很浅，三两下就刨出一个油布包。 小野浪轻轻打开，一个存折还没有拿稳，就被郑八斤夺在手里。 竟然是东东银行，上面写着的数字，和她刚才说的一厘不差。 “温柔点行吗？”小野浪的声音刚一响起，郑八斤已经转身离开。 她呆了呆，在身后骂一句：“死没良心的。”不敢把要还的那句话说出口，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就是铁石心肠，基本不为自己的美色所惑。 郑八斤担心的是医院里，离开太久，会不会出事？ 迎面遇上两个佣人，对他恭敬地点头。 郑八斤顺手掏出二十美元，递到两人的手里，说道：“两位辛苦，看住这个女人，不要让她再乱跑，但是，也不要亏待她，好吃好喝供着。” 两人点头称是，郑八斤已经大步离开，到达院子里，开着加长版三菱车，往医院而去。 不知不觉，这三菱车就成了郑八斤的专车，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会阻拦，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看来，短短一天时间，他在林木家的地位，已经超过小姐！ 也许，这就是男尊社会的现实，制度决定一切，女婿作为半个儿子，整整超过一个女儿的分量。 小野浪被关回屋里，气得眼泪直流。 好在，这会儿没有把她捆住，还送来一个木制“马桶”和一些饭菜。 第574章、西米果然找上门 医院的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郑八斤很容易找到管家和林诗娅，劝说起来。 管家也在劝说，让小姐回去休息，不能把身体拖垮。反正见不到老爷，就让安排两个人守在这里，一旦有消息，马上打电话，大家就一起赶过来。 林诗娅这才答应。 郑八斤将她扶下楼，坐上加长三菱车，看着后座上还剩下的钱，不由得奇怪地看着郑八斤。 “哦，这都是剩下的，明儿让管家去存入公司账号。”郑八斤稍微解释一下，见林诗娅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专心开着车。 管家有专车，司机拉着他和两个佣人，跟在三菱车的后面。 回到家里，林诗娅惊吓过度，又实在是太累，倒头就睡。 …… 郑八斤悄悄出门，把管家叫过来，一起清点一下剩下的钱，算是交公。 忙完这一切，郑八斤又单独和管家商量一下海边那块地的事情，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到时，肯定会有人来抢，至少要比成本高一倍，才可以出手。 管家不是太情愿，那块地，毕竟是老爷亲手拍下来，花很大的力气，还找过很多人。 但是，郑八斤说得头头是道，说以后的房子，都难卖出去，必须把资金尽快回笼，不然，公司撑不过去，一定要出大问题。 管家依然不敢做主，说明天找小姐再商量一下。 老爷成这样，必须得小姐扛起这个家，扛起公司的大旗，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做主，任何人也不能替她做主。 郑八斤心里叹一口气，看来，得多费一番唇舌，才能说服林诗娅。 第二天，郑八斤一大早就起来，直接去东东银行，以王安这个身份，开个户，把小野浪的钱转进去。 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不愉快事情，管家一定不会把钱存在东东银行，自然就不用担心会在这里撞上。 果然，办完整个手续，都没有遇上一个认识的人。 郑八斤心里暗喜，现在是时候把账号告诉国内的亲人们。 他回到林木家里，先打电话给纳英。 纳英只敢给他筹集五万块钱，不敢动用公司的财务。 郑八斤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如果相信，我给你一个发展公司业绩的办法，如果不相信，那就当我没说。” 纳英真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昨晚已经打电话给阳卫东。 阳卫东对她说，郑八斤在国外执行一项任务，如果成功，就是为国立功，如果失败，以他的实力，足以自保。 当然，这话是安慰纳英，不想让她为郑八斤担心。 以阳卫东的级别，虽然不是很清楚郑八斤具体执行的任务，但是，春昆市警察局的副局长透露过，说他去国外帮着抓一个罪犯，追回一些流失的资金。 当然，纳英并没有因此而联想到郑八斤是帮公司追捕那个坑过云间一号的西米木子，只以为，郑八斤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一些经济上的困难，所以，拿出五万块的私房钱帮郑八斤。 这会儿，听郑八斤说可以帮她把公司的业绩搞上去，开始动心。 这几年，虽然说云间一号在她的手里发展速度极快，但是，除了修建上，并没有其他方面的业务。 “你说清楚一点，到底如何提高公司业绩？” “有没有兴趣把业务做到国外？”郑八斤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计划。 “你是让我去国外搞建设，据我所知，现在扶桑的房子可不好卖，估计要消化一到两年，才会迎来另一个春天。”纳英像是猜到什么，心里开始打鼓。 她从来没有这个野心，只想着在国内发展。但是，如果有好的项目，也不是不可以做成全省第一家跨国企业。 到那个时候，也算是为国家争取一定的资源。 “房子自然不好卖，但是，并不是要走房地产这一块，我想的是，可以涉及一些金融方面的，国内不是正缺钱吗？正好可以借助外国人，让他们放点血，支持我们家乡的基础建设。”郑八斤听得出来，纳英有些动心。 “金融？”纳英沉默不语，足足十秒钟，才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个行业，从来没有涉足过，真不敢想。” “没涉足可以学，而且，你要相信我，只要听我的，没什么技术含量，等着赚钱就行。”郑八斤说道，“当然，你自己做主，是想拼一把，还是只想安于现状。不管怎么说，先把答应借给我的五万块打在一个叫王安的账上。” 说着，也不再废话，而是把账号说给纳英。 如果有她，敢动用公司的账来发财，自己就会让某些人死得快一点，要是她不敢，那就只能慢慢来，一刀一刀把敌人给消磨掉。 “行吧，我先把五万块打到你的账上，至于公司的钱，现在不敢做主，等开会研究。”纳英不过是找个借口，只想好好思考一下。 “女人还是缺少冲劲？”郑八斤深叹一口气，说道，“你慢慢考虑吧，不过，这事儿，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我小命可能不保。” 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就是让她慎重一点，千万不能变成那种事没做，散话放出一大堆的悲剧。 大事就坏在不密之上，特别是搞金融这种事情，一旦敌人有所准备，知道自己的意图，就会提前采取相应的措施，将会失去攻其不备，失去先机。 纳英听到亲儿子这样形容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暗骂一句：怎么说话的？ 郑八斤已经挂下电话，颇为你不做我找别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气势。 纳英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陷入沉思之中，久久没有放下电话。 她感觉，自从知道郑八斤就是自己的儿子之后，做事没有之前的果敢，出现畏难情绪，作为一个大企事业的董事长来，是要不得的。 郑八斤一一打电话，清清给他五万块，赵茜像是串通一样，同样是五万，据说，是从矿山这段时间的利润里拿出来的，也算是相当支持工作。 郑八斤让她们都打在刚开的这个账户上。 这时，再拿起电话，打给春昆。 周正听到郑八斤的消息，不由得心中一喜，说道：“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真是不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没有，这事儿难搞得很，对方在这里的势力有点大，暂时不敢动他。”郑八斤知道周正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 “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要抓一个人不是很简单吗？”周正坐在办公室里，知道这事儿确实有些难处，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但是，激将法是要用的。 “抓一个人自然简单，但是，要把他从国外带回来，那就是相当困难。如果还要把资金追回来，更是难如登天，人家上面有人。”郑八斤根本不上当，而是淡定地说道，“不过，我有个办法，就看局长有没有这胆识？” “什么想法？”周正没想到郑八斤会套路他，奇怪地问道。 “只能通过钝刀子割肉的办法，让对方把钱慢慢吐出来。”郑八斤笑着说道。 “说具体一点！”周正果然上当，开始听郑八斤讲解。 郑八斤讲得很仔细，知道周正坐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不担心隔墙有耳，更不会出现被人监视这样的事情。 等他把打算说完，周正已经变了脸色，心想，这小子还真敢想。 不过，好像有点道理。只是，这事儿太大，郑八斤也说他做不了主，让他请示一下上级，最好是当面去汇报，还要做到保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挂下电话，周正开车出门，没有去找正局长，而是直接去省政府。 一路上，既担心，又激动，如果真如郑八斤所预想的那样，不但是，西米家从云间一号坑去的钱可以吐出，就是扶桑也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以说，对大国是个难得的发展机遇。 但是，一旦失败，损失不可估量，将成为千古罪人。 郑八斤还想打给高正兴，想想又作罢。 暂时不打算把军方拖下水，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如果被资本，被金钱所侵蚀，将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情。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有些紧急。 郑八斤放下电话，心里一沉，不会是林木化及的病情再度恶化，那将对林木家是沉重的打击，林诗娅必然承受不住，内心崩溃对自己不利。 敲门的果然是管家，说是西米家来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林木家谈。 现在老爷躺在医院里，小姐又去监护室外面守着，只能找他商量。 郑八斤心里一喜，同时，又有些奇怪，这也来得太快一些，急着把脖子递过来给自己割。 “对方来的是什么级别的人？”郑八斤镇定心神，拉开门说道。 “那人自称是负责对外投资的一个经理。” “级别太低，先凉他几天，就说老爷生病，抽不出人和时间来谈工作。”郑八斤心里在笑，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西米家的势力有点大，这样做不太好吧？”管家一脸疑惑地看着郑八斤。 “有多大？”郑八斤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是，我这就去回他，打发他离开。”管家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忙着改口，态度变得颇为恭谨。 他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气场很足，可能真是某个世界级别大佬的儿子，也许林木家要渡过这个难关，真得靠他，自然就不敢得罪。 第575章、西米拉丁亲自来 西米家的经理，听到管家的话之后，气得跺脚，一挥衣袖离开。 还说，林木家已经是强弩之末，还敢在西米家面前摆谱，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狗坐轿子不识人抬举。 管家不敢把这些话说给郑八斤听，只能默默承受这种气。 郑八斤等西米家的人离开后，找到管家，让他好好看住家，说自己要抽时间多陪陪小姐。 管家突然又觉得，这年轻人很体贴，小姐果然没有看错人。 其实，他哪里知道，郑八斤是看住小姐，不让西米家的人接触她，万一破坏自己的计划。 果然不出郑八斤所料，他刚到医院不久，那名西米家的经理就找到林诗娅，说是要跟她谈合作的事情。 林诗娅一心只挂念着父亲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心思谈生意。 郑八斤挡在她的身前，对那名经理说：“不好意思，小姐需要休息，不方便谈工作的事情，您改天再来。” 经理一脸不是一脸，生气到极点，但是，奈何老板交代，一定要把海边那块地拿下来，只好忍气吞声，说好改天再来。 郑八斤微微颔首：“慢走不送。” 看着那人离开，林诗娅这才看着郑八斤说道：“你真的打算把海边那块地卖掉？” 郑八斤点点头，轻声说道：“只要你相信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 林诗娅点点头，她对经商一事，本来就没太多兴趣，也不懂其中的道道，不交给郑八斤，还能交给谁？ 接下来的时间，郑八斤大量的精力陪在她的身边，一起到医院，一起回家。 三天后，医生终于说：“老爷子的病情基本稳定，但是，要醒过来还得看机缘。” 相当于再次确诊成植物人，林诗娅很伤心。好在，可以进去看看病人。 郑八斤陪着她，一起走进重症室。 看着头发花白，一脸憔悴的林木化及，林诗娅泣不成声，郑八斤也陪着落下几滴真心实意的眼泪。 不经意之间，他悄悄查看一下，老头子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看来，是被对方下过什么药。 可惜，医院的人被买通，不会说真话。 重要的是，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体内的药物也清理得差不多，就算有本事把他带回国内，找专家来，也无法再探究出真相。 郑八斤暂时不想和特搞科的人撕破脸，慢慢来吧，总有机会水落石出。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医生客气地请两人离开，说病人需要休息。 这借口听起来一切都是为病人着想，没有理由可以反驳。 郑八斤拉起林诗娅，非常配合医生的工作，离开重症监护室。 这时，另一名医生叫住他们，说费用已经用完，最迟不过今天要再追加费用。 没有说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郑八斤和林诗娅都非常清楚，一旦没钱，马上就停药，病人就只能等死。 郑八斤带着林诗娅去交钱，还得表现出非常感激的样子，心里却盘算一下，这重症室，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天的费用，是一个小家庭一年的收入。 交完钱，郑八斤交代完两个专门在重症室门口守护的人，如有什么情况，立马打电话。 …… 送林诗娅回到家里，安排保姆给林诗娅炖点鸡汤，郑八斤出去办点事，顺便到银行查一下，账上已经多出十五万人民币，折合日币就是225亿。 不用想，一定是纳英在内的几个女人给自己筹的钱。 他找到东京证券交易所的营业部，搞个账户，准备过两天就开干。 刚回到林木家大门口，就看到一辆宝马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五个人，但是，看门人不开门，说主人不在，让他们改天再来。 郑八斤看得好笑，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孺子可教，这么快就会给对方脸色，才不管是什么人，只听从自己和管家的话。 一行人吵闹着，质问看门人知道他们是谁吗？ 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林木家商议，耽误大事谁来负责？ 看门人说道：“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闯入私人地盘，我管你有什么大事？那是你的事，跟我林木家有半毛钱的关系？” 正吵着，郑八斤跳下车，大摇大摆走过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看门人，相当于保安。 看着到来的是王安，不由得大喜，忙着说道：“姑爷，这几个人一定要找小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谈。” 郑八斤瞟几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什么事？小姐现在没空。” 几人已经明白，和着现在林木家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说了算，不由说道：“我们老板看上海边那块地，专程来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那块地是林木家的，而且，是块宝地，寸土寸金，给多少钱都不卖。”郑八斤一口回绝，态度坚定得很。 “小伙子，可以慢慢谈嘛，俗话说，生意不成仁义在，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一个五十来岁的人，站到前面，看来真是西米家的当家人西米拉丁。 这人七十年代末就开始从事房地产，十年的时间，已经成为扶桑十大富豪之一，据说，有上百亿美金的身家。 看着鱼儿上钩，郑八斤心里大喜，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淡淡地说道：“我很忙，就不留几位喝茶，有空再聊！” 西米家的两个保镖大怒，沉声骂道：“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啪啪！” 郑八斤反手就是两耳光，分别打在两个人的脸上，沉声说道：“你他妈的又是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两人呆住一秒，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西米家的人下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一秒之后，突然跳起来，就要动手的样子，被西米拉丁一摆手制止，只能恨恨地瞪着郑八斤。 “小伙子，有气质，有老夫当年的风范。”西米拉丁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还笑着说道，“不过，据我所知，林木家现在已经负债累累，根本就没有实力投资这么大一个项目，不如和我合作？” “谁说没这个实力，小爷我有的是钱，你去香江打听一下，小爷几十个亿是有的。”郑八斤开始吹起牛逼来。“几十个亿，听起来不少，但是，也不够。”西米拉丁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 他已经让人做过深入调查，香江富人区，根本就没这一号人。 看来，这小子就是个骗子。 不过，来得正是时候，这种人无利不起早，只要给他足够的甜头，他一定会把林木家给卖掉。 郑八斤一脸的傲气，并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其他人早看不下去，要不是西米拉丁在，早就想上前暴揍一顿出气。 西米拉丁依然在笑，轻声说道：“你叫王安是吧，我做过调查，你……你果真是个有钱人。” 听着对方一语双关的语气，郑八斤难得表现出一丝尴尬的样子，大有一种，怎么被你识破的感觉。 西米拉丁趁他呆住的时间，握上他的手，将一张卡塞在他手里。 郑八斤不动声色，把卡收在手里，态度马上变个样子，笑着说道：“那行，请进去谈谈，不过，小姐真的很累。” “和王兄弟谈也是一样的，听说，现在是兄弟你做主。” “哈哈！”郑八斤以大笑代替回答。 越是如此，对方越是难以捉摸。 “你们在外面等着，千万不能惹事，我进去和王安兄弟好好聊聊。” “这，老爷一个人进去，我们不放心。”几个保镖大惊失色的样子。 “唉，说什么话呢？”西米拉丁对手下“不懂事”的言行，略显尴尬的样子，对郑八斤说道，“兄弟，让你见笑，我和你一见如故，一定是相谈甚欢，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说着，拉着郑八斤的手，并肩走进大门，亲热得让人发指。 郑八斤回头，对着几名保镖说道：“下次注意点，小爷我说话，可不敢乱插言！” 几名保镖恨得牙都差点咬碎，但是，看着自家老爷都跟着进去，还不要人跟着，也只好忍气吞声。 西米拉丁，也算是老江湖，心里自然不会把郑八斤放在眼里，他以为的这种人，见得多，不就是骗钱骗色吗？只要给一定的好处，分分钟就把林木家给卖掉。 有了刚才那张卡，郑八斤像是客气很多，把西米拉丁迎进会客厅里，分宾主坐下。 这时，管家也过来，叫人为“贵客”捧上香茗，站在一边候着。 郑八斤看一眼佣人，说道：“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那人恭谨地微微鞠躬：“是，姑爷！” 看着只有三人，郑八斤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西米先生有什么话就请说。” “我是想把海边那块地盘下来，兄弟，你开个价！”西米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那地真不想卖，只要开盘，就是大把的票子。”郑八斤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以现在林木家的实力，根本不足以盘活这么大一个楼盘，不如坐享其成，把地卖掉，赚个几十亿来得轻松。”西米拉丁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么大的事，还是把小姐请来一起商量吧？”管家适时插上一句话，看着郑八斤，像是在征求意见，态度很是恭敬。 第576章、取得省一级支持 郑八斤看着管家，没有把他的意见放在心上，一副这里我说了算的样子，说道：“小姐现在真的很累，需要休息，不方便打扰。” 管家悻悻地站在一边，不敢再多嘴。 西米拉丁看得心里高兴，心想，果然不出所料，林木家那小女娃，就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大权已经旁落在这个坑蒙拐骗的家伙手里，要不多久，就会被败光。 见管家不敢再多言的样子，郑八斤悄悄把西米刚才给他的卡拿出，上面写着两万美金，密码6个1，脸上压抑不住地笑意，怎么可能瞒过西米拉丁。 看来，这事儿大半会成。 “你就开个价，不会让你吃亏的。”西米拉丁淡定地说道。 “行吧，看在先生一副热心肠的份上，那就忍痛割爱，两百万美金，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就成了林木家的罪人，无法面对公司。”郑八斤深叹一口气。 “两百万美金太高了，据我所知，林木家花去的钱，不会超过一百万。”西米拉丁没有想到，郑八斤会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心想，你他妈的知道两百万美金是个什么概念吗？ “不高，虽然花去的成本只有一百万，但是，投进去的钱也有几十万，再加上利息什么的，两百万根本不算高。”郑八斤没有看管家，而是一副我说了算的样子，爱买不买。 当然，他心里的价位是一百二十万左右，知道西米拉丁是只老狐狸，如果让得太快，反而会怀疑自己本身就想要卖掉，急着捞现金跑路，他会往死那头地压价。 “再说了，这是一块宝地，只要开工，就可以向银行贷款，到时，就是一本万利。”郑八斤说着，歪着头，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的房子不好卖呀！”西米拉丁自然是个人精，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砍价。 “这只是暂时的，马上就会迎来一波购房潮。而且，现在的人有钱了，自然想要买地段好的房子。”郑八斤说着，看着西米拉丁。 两人就这样讲价还价，最后，各让一步，以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郑八斤所说的一切，其实西米拉丁都知道，他还知道以后，越是地段好的房子越不愁卖，特别是一些明星，都喜欢在海边买房子。 而且，那里离东京塔很近，周边还有个日比谷公园，最是适合人居住。 真可以说是寸土寸金，就算是两百万美金买下来，也是大赚，讨价的目的，只为争取利益最大化，现在以一百五十万成交，那真是赚大发。 就连管家也觉得有点亏。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西米家就是这一块地，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米拉丁忍住心里的狂喜，担心夜长梦多，马上就填写支票，写下转让合同，通过法律手段，半天的时间办得妥妥的，就算是要反悔，也没有任何机会。 签合同的时候，郑八斤还特意做点手脚，把合同拿出找林诗娅签字，见她睡着，直接轻轻拉过她的手，按上手印，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样子。 这一举动，早被西米拉丁安排在林木家的内线给看到，借着去会客厅里加水的功夫，用一张小纸条传给西米拉丁。 西米拉丁拿着合同，找来律师和公证处的人看过，马上就生效，饭都不及吃，一回去马上安排工人进场。 看着对方离开，会客厅里只剩下郑八斤和他，管家开始有些后悔，说这么大的事，还是应该等老爷醒过来做主才行，毕竟，这是他老人家花大价钱弄来的项目。 郑八斤淡淡一笑：“老爷子一时半会儿估计醒不过来，现在我们赚下的也是几十万美金，相当于白捡的。对了，马上把这些钱存入一个对公账号，再开通第三方协议，你不是说跟西米家有经济上有来往吗？怎么刚才没有提起？” “那不是直接的经济来往，只是有他们家的股票。但是，现在地产行情不太好，还亏着点。”管家叹口气，“等过段时间，行情转暖，解套之后，打算清仓。” “不用等了，明天之内，全部砸出去，不计成本。”郑八斤看着管家，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之色。 “为什么？这些钱现在拿来做什么？”管家真有点搞不懂郑八斤的操作。 “我自有用处。”郑八斤没有解释太多，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管家看着郑八斤，是这个人让自己东山再起，不然，现在还流落街头。 但是，也不能盲目听他的，不然，对不起老爷。 “你放心，这一次，要赚个大的，你那点股票亏的钱，根本不在话下，我要让西米家把这些年吃下去，连骨头一并吐出来。”郑八斤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无比，让人根本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管家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但愿，这小子不会坑人，不会辜负小姐。 郑八斤并没有等他明天，而是马上就出门，找到证券交易所，看着大屏上西米地产的股票，现在是正是阴跌的时候，一股是八万多日币，折合人民币，就是55块一股。 离收盘仅有十来分钟的时间，一群群股民盯着屏幕，失望透顶，还想着从一万一路跌到现在，好歹也会反弹一下，亏点本也出来观察两天再说。 没想到，又是失望的一天。 散户就是如此，刚开始跌的时候，不舍得割肉，想着一定会回本，会赚钱。 当跌到心理无法承受的时候，就想着反弹一下出局，割肉也不再那么痛，最怕的就是开进去的奥迪，开出来的是奥拓。 郑八斤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人，而是让营业员帮自己，把十五万块人民币全部开成空单，全给西木地产。 营业员已经麻木，只要有人出佣金，才不管什么做空做多，一波操作下来，十五万人民币，就如石沉大海，泡泡都没起一个，平均价格八万日币。 93年的中日汇率，是很高的，一元人民币可以兑1465日元，后来虽然波动也大，但是，再也没有这么便宜的日元。 郑八斤自然有他的想法，可以说，这一笔买卖稳赚不赔。 这时，刚好收盘，郑八斤眼睛都不眨一下，在人们奇怪的眼神之中离开营业部。 人们看着这小子，就如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一样，不由得摇摇头，又是一个土豪，或者，就是个纨绔子弟，上不得台面。 …… 第二天，大国那边终于有了消息，郑八斤不得不服周正的胆识。 他竟然直接找到副省长，那是一个学者级别的人物，据说，是全国重点大学经济学士毕业。 他看着周正来找他，还有些奇怪，说他汇报工作怎么不找分管政法的人，找他一个负责招商引资的人不合适。 在听到周正转述郑八斤的打算之后，马上就召开经济会议，责成财政厅协助经贸委负责这个事情，把手里能用的钱，全部用在这一场战争上面。 周正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高兴，同时也佩服这位副省长。 招商引资现在本来就有些困难，还把国家的钱拿出来投资，要是失败，不单是自己这个副局长要被摘帽子，就连副省长也扛不住。 郑八斤接到周正的电话，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林诗娅正在洗澡。 听到周正的疑虑，郑八斤笑着说道：“您放心好了，这事儿包赚不赔，只要有钱，到时嫌他个几亿都不在话下，而且还是赚外国人的，这样的好事，不会天天有。” “行吧，反正上面已经答应，而且还挺支持，一切就看你的。”周正点点头，他也想为国家做点事，也想为人民服务。 “先把钱准备好，分成几个账户，开通证券交易海外业务，到时听我指挥。”郑八斤心里依然没底，这时的国家，真没有多少钱。 特别像间中这样的边疆地区，大型的厂子本来就少，外资注入也不多，而且，好几个地州现在处于贫困，每年都要领国家扶贫款，不然，很多县一级连工资都发不下去。 就拿秋城来说，交通落后，只能种点粮食，难以拿出去，运输成本过高，连修路的钱都没有着落。 不过，让他郑八斤意外的是，第二天，周正就打电话给他，说是已经准备好资金，而且，分别在两家证券交易所都开了户，就等郑八斤一声令下。 具体有多少资金，周正没有细说，郑八斤也不方便问得太多，不然，引起负面情绪，反而会坏事。 “如果资金过大，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投入，只能分批进行。从现在开始，分批兑成日元，再开成空单，记住，这家公司叫西米地产。”郑八斤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心想，这个周正还真是给力。 周正点点头，他虽然不懂什么经济，但是，听高副省长说了，现在的日元根本不值钱，一块钱就可以买一千多日元，就算是这一次失败，放两年把日元换成人民币，也不会亏本。 当然，高副还说，能把扶桑一个公司搞乱，也算是报仇雪恨，人民会记住这个时刻。 挂掉电话，郑八斤反而觉得没什么事，专心陪着林诗娅，经常往医院里跑，看望林木化及成为一项重要的工作。 与此同时，他也得到消息，西米家已经让机械进入海边那块地，开始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地产，据说，正在协调贷款的事情。 郑八斤心里高兴极了，看来，西米家已经没钱，这样就好，到时开干起来，他将拿不出钱来护盘，方便一路下杀。 三天后，接到周正的电话，说是所有资金，全部开成空单，接下来怎么办？ 郑八斤深叹一口气，心想，这么快就开完，说明真没几个钱。 周正没有听到郑八斤狂喜的声音，反而听到一声叹息，不由得心里一沉，忙着问道：“怎么，你一点也不高兴，是不是有变？” “没什么变数，就是投入的资金太少，到时候根本达不到预期的效果。”郑八斤只好实话实说，对于周正，没有什么可以瞒上欺下，都坐进一条船，只能同舟共济！ 第577章、银行行长转移钱 周正并不清楚国家投入多少资金，但是，他知道高副省长的压力也挺大。 他虽然大力支持投资，但是，这毕竟是国家的钱，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这些道理郑八斤也明白，只是，他没有机会接触更高一层的人物，不然，有一个人可以大力支持。 他是学金融的，化解亚洲的金融危机就是靠他。 不知他现在是否看到扶桑的泡沫，会不会提前谋划？ 前一世，那是几年后的事情。 这一世，会不会提前不得而知。 郑八斤想了想，说道：“这事儿先不管，有多少算多少，我给你的那人怎么样。” “你是说桑植空吧！这人没带多少钱，只是一箱子金条，全部换成钱，坐吃山空，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周正显然对这个人很是失望。 “这人不简单，以后你就会明白，有空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说。”郑八斤自然不会相信，这小子就一箱子金条，虽然也不少，按照现在的金价，一百块一克，也是几百万。放在春昆这样的城市，也算是个富人。 但是，对于他的身份来说，绝不止这点身家，必须想办法把它挖出来。 “行吧，我马上安排。”周正虽然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既然让郑八斤远赴海外，也就用人不疑，把自己的前途和他绑在一起。 不大一会儿，郑八斤面前的电话响起来。 林诗娅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电话这么多？” “谈点业务上的事情。”郑八斤笑着回答。 林诗娅也笑，收拾一下房间。 郑八斤接起电话，果然是桑植空打来的，周正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吹的。 郑八斤用日语问候一下对方。 对方也不客气，说道：“王警官，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郑八斤开门见山地问道：“对了，你在这里还有多少资产，要不要帮你转过来？” 对方有些犹豫不决，钱太多，如果转过来，一定会引起有关人士的注意，但是，既然选择逃亡，放在那里肯定不安全。 想想之后，桑植空说道：“我想知道，现在银行里面有没有对我不利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肯定是瞒不住，估计不要几天，就会有人知道你潜逃，如果要转移财产，就得趁早。”郑八斤认真地说道。 桑植空心里有些来气，知道这一次被郑八斤坑，已经成为案板上的肉，只能再相信他一回，试着说道：“行吧，你帮我转，但是，那些钱，有些隐蔽，得花点功夫才能找到。” “没事，只要你说出具体地址，我亲自去帮你找，大家朋友一场，有始有终，很快我得回大国，还要见面。”郑八斤一通好话，终于说动对方，把一个小区的房号告诉郑八斤，还说出藏钱的地方。 郑八斤挂掉电话，看一眼正在忙活的林诗娅。 只见她正弯着腰，一个浑圆的屁股对着自己，不由得上前轻拍一下，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你去吧，早点回来，我让人给你炖鸡汤。”林诗娅一副小鸟依人，温柔体贴的样子，让郑八斤心里有愧。 人家这是绝对信任自己，自己还要让人家抬轿子，好像有些不厚道。 不过，很快心里就释然，这是她老一辈欠下的账，得慢慢还，最多到时候也让她多赚一点，撑着她林木家的公司，再和自己合作。 他开着车，按照桑植空描述的位置，找到一个老旧小区。 街道很窄，周边建筑全是古朴的木质房子。 郑八斤感觉被那人耍一样，这样的地方，怎么可以藏钱？ 车子开到尽头，面前出现一个小四合院，从外面看上去，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就连门上也是沾满蜘蛛网，就算是小偷来了，也要落泪那种。 郑八斤把车停下，掏出钢丝，刚打开门，旁边一间木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奇怪地问道：“你找谁？” “哦，这是桑植家的老房子，托我过来帮他打扫一下卫生。”郑八斤客气地用日语说着，还给老人上一支烟。 老人也不客气，接过烟点上，看着郑八斤说道：“你说的是小空呀，他都两年没有回过家。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郑八斤说着，用手扯着蛛网。 老人就站在一边，看着郑八斤走进院子。 郑八斤对他回以一笑，轻轻把院门关上。 这时，才发现这个四合院还真不小，看来，桑植家以前的家世也不错。 能住在这里的人都不错，只是发达之后，搬了新家，房子就废弃。 这小子不缺这点小钱，没把房子租出去。 郑八斤走进正堂，发现到处是灰，几条装着一些废旧用品的口袋引起郑八斤注意，用手提两下，打开看看，都是些用不成的东西。 在一个神像面前，郑八斤找到地上的一块木板，轻轻揭起，发现下面是个空的，藏着几口箱子。 抱出一个打开，果然是钱在里面，可惜，全是日元，看着多，但是，分量不足。 一共有五口箱子，里面全是日元。 果然，这家伙并不是太信任自己，只把一些藏小钱的地方告诉自己。 郑八斤这样想着，把外面口袋里的东西倒掉，然后把箱子里的钱装进口袋，又把外面那些废品装进箱子里，放回到地下，盖上木板。 他没有再寻找其他地方，甚至没动里面摆设，知道狡猾的桑植空既然放心让自己来这里拿钱，一定不会再有多余的宝贝。 再说了，自己的人品还是过硬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会要。 当他扛着口袋出门装车的时候，老人还站在门口，就如一个私家侦探一样看着他。 郑八斤回以一笑，没有解释，而是锁上门，开着车就走。 赶到银行，看着他头上都是灰，工作人员毫无疑问给他甩脸色。 当看到两个大口袋打开，里面全是钱的时候，人们再度沉默，就如看一个土豪一样看着他，工作人员的态度也马上就转变过来。 他一分不少，全部存入桑植空的账号。 工作人员并没有在意，以为这世上本来就有同名同姓的人，自然没有联想到这是行长的账户。 存完钱，在人们异样的眼神之中，郑八斤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上车走人。 这时，好像有工作人员认出，那不是林木家的车吗，怎么会在这小子手里？ 哪里都有多事之人，很快，就有人查出，这人原来是林木家的女婿，据说是一个香江来的纨绔子弟。 郑八斤也没有想到，不再动用香江的另一个身份，依然被人绑在香江上。 林诗娅果然让人安排小鸡炖蘑菇，据说是滋补的汤药。 亲手给郑八斤端上一碗，红着脸悄悄说道：“都说了，让你省点力，你偏不，多喝点汤，补一下身子，日后不能用力过猛，得悠着点，不要一口就想吃个胖子。” 郑八斤一愣，合着这几天太忙，没有时间和她纠缠，以为亏空严重。 …… 第二日，林诗娅满意地出门，到医院里去看望父亲。 老人家现在可以探视，病情有好转，只是，依然没有醒过来，需要家人去陪着，多对他说点话，林诗娅自然扛起这个艰巨的任务。 管家已经给林诗娅配备一名司机，是个当过兵的人，同时具有保镖的作用。 他考虑问题，还是挺周到的，这一点，郑八斤很放心。 “已经按照姑爷的要求，把持有西米家的股票全部分批次砸完。”管家看着郑八斤，小心地说道。 “请坐！”郑八斤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客气地说道，“效果怎么样？” “不太明显，只砸下两个点。”管家客气两句，坐在凳子上，小心地说道。 “没事，就是要让敌人看不出来。”郑八斤喝着茶，一副淡定的样子说道，“以现在的价格，总会有人以为，已经见底，开始抄底。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现在是接下落的飞刀，真正的战场还没有开启，只是个开胃菜。” “从现在开始，暂时不动，等到反抽之时，再分批开成空单，越涨越加，不要让人看出痕迹。”郑八斤笑着说道，“另外，注意海边那块地的开发情况，以及银行有没有放款给西米家，这一点非常重要。” “姑爷放心，工地上有我们的人在里面，银行传来消息，现在行长外出未归，数额过大的贷款，必须得行长签字。”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如果不出所料，这个行长是不可能回来。 果然，下午就接到桑植空的电话，说是已经查过，收到郑八斤打的钱，一分不差。 郑八斤默默吐槽，哥是看得上你那仨瓜俩枣的人吗？ “对了，兄弟，我想起来了，致胜一期，不知是谁给我弄了套房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家，里面还有点钱，再请你帮个忙，把那些钱分批搞出来，如果可以的话，连房子也卖掉。”桑植空像是把老底都透给郑八斤。 郑八斤才不信这个邪，必须陪着他演下去，笑着说道：“老兄，钱可以先拿出来转给你，但是，房子现在不适合卖。原因很简单，大家都知道那是你的家，一旦卖房子，就是在告诉世人，你已跑路。” “是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是兄弟你精明，考虑周到。”桑植空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让郑八斤觉得好笑。 第578章、没得冲劲就换人 致胜一期，典型的富人区，全是独栋别墅。 郑八斤开车进去，有保安拦住，问他找谁。 郑八斤少不了抽上两根烟，对着保安客气地说道：“我是桑植空先生请的司机，他现在外出差，家里有点东西，让我帮他带过去交给货运。” 保安询问一下栋数，见没有任何差错，也就开门，放他进去。 郑八斤看着这些豪华的别墅，心想，大国至少要十年，才有人敢买这玩意儿，这些人还真是懂得享受。 很快找到桑植空的家里，这么大一栋别墅，竟然没有佣人，着实让郑八斤奇怪。 揭开卧室的地板，下面全是钱，而是，还是美金，初步估计，不会少于千万。 如果全部换成日元，那得数烂几台点钞机？ 郑八斤想了想，不打算全部拿走，而是打算分批进行，不然，一次性存这么多美元，必然引起银行怀疑。 看一下，房子的装修，并不豪华，看来，这家伙还真懂得低调。 再看看，发现这里并没有生活过的痕迹，特别是厨房，里面布上一层灰，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不，应该是从来没有在里面做过饭。 郑八斤找一个包，只提五十万美金。 打到桑植空账上，看他的反应。 桑植空收到钱之后，心里很高兴，心想，这小子果然没有让人看错，是个耿直的人。 忙着打个电话给郑八斤。 不等他追问，郑八斤就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真是有钱人，不过，我不敢一次转太多，只能分批次进行。” 桑植空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一次弄太多，会引起人注意，这样，我有个想法，你先把钱存在自己的账户里，等你回来的时候，再拿给我，到时，自然不会少你的一份，就当是感谢你。” “这怎么行呢？”郑八斤忙着推辞，心里却乐开花，正愁着没有钱，想不到天上就掉下这么大一个馅饼。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还不相信兄弟你吗？到时，你清点一下，给我个数字就行。”桑植空好像现在也没有比他更能相信的人，只有把这一切，都拜托给郑八斤。 “行吧，既然这样，兄弟我就当仁不让，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郑八斤心里狂喜，本来做这么多事情，也不打算坑他，只是想要说动他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帮自己抬轿子，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自己亲自抬就行。 从这一天起，郑八斤经常出入致胜一期，一天不拿多，就拿五十万美金。 每一次过去，都会给保安带点小礼品，有时是一条烟，有时是一瓶酒，花不掉几个钱，但是，保安们从来没有享受过业主对他的尊敬，很快就和他成为朋友。 不过，郑八斤依然心不大，一次只拿五十万，不然，被人看出来，当成小偷就很麻烦。 往返十次之后，五百万美金到手，分成五个部分，存在不同的银行。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 同时，他也开始动手，在两家营业部里，分别开出两个账号，一天开出十万美元的空单。 营业员看他出手大方，一次就是十万，已经将他当成大客户，单独给他一个包间，有专门的人负责，还奉上零食之类的东西，自然少不得一壶好茶。 股价依然在阴跌之中，波动不是太大，并没有引起有关人士的重视。 郑八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天跌得太狠，反而会让人以为是最后一跌，开始疯狂抄底，他要的是让人看不到头，一点一点打磨股民的心性，直到有一天，会让他们觉得下面深不可测，永不言底，忍痛割肉出局。 不过，一天看效果不明显，十天之后一看，已经跌下去百分之五。 郑八斤换一家营业部，用另一个账户继续开空单。 他没有再打电话给周正，知道官方一定买了点，但是，不多，因为他们很谨慎，不可能完全相信他这么一个年轻人。 转眼间，又过去十天，这时，西米地产的股价已经阴跌百分之十。 郑八斤终于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接起之后，对方自称是间中省经贸委的人。 郑八斤坐在林木家里，喝着茶点点头，平淡地说道：“请问有何事，我这会儿正忙！” 林诗娅不在家，去医院里陪着父亲说话，要很晚才会回来，可谓这里不要太清静。 “王先生，是这样的，按照省里的安排，让我负责和你接洽，已经买入西米地产的股票，现在赚下十个点，你看，要不要先赎回，等到股价上去，再重开？”那人名叫高元吉，是经贸委主任。 省里让他主抓，但是，心里没底，不敢投入太多，担心亏本没法交代，最后顶锅。 “战争才刚刚开始，如果你要这么急着撤退，我也不便阻拦。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你要开出这么高的空单，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郑八斤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掉。 对于前怕狼后怕虎，没有底气的人来说，你说得越多，他越不敢相信，一切就看他的胆量吧！ 反正现在有桑植空这点家底，小钱已经不重要。 对方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心里来气，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还敢先挂电话。 不过，这样一来，说明这个叫王安的人，还真可能有点小本事。 他只敢投入五万人民币，经过二十天的时间，只赚到五千块钱。 如果他知道还没有郑八斤私人账户上赚得多，不知是何感想？ 他放下电话，陷入沉思之中，看来，是得加大投入，不然，真对不起自己这个身份。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之后，不由得客气万分地说道：“领导，是我，你有什么指示？” “我也关注过西米地产，一直阴跌不休，看来那个叫王安的人说得对，这是在钝刀子割肉，根本见不到反弹的机会。对了，你一共投入多少？”分管经济和招商引资的高副省长，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 “领导，实不相瞒，我只投入五万块，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加大投入，五万块钱干得了什么事？”高副大感失望，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下了死命令，“作为男人，应该有点胆气，如果不行，就换个年轻点的人上。” “是是是，我马上安排。”高元吉的冷汗都吓出来，知道这一次高副是下定决心，动了真格。 这时，电话里再度传来忙音。 高元吉又开始犯难，领导只说加大投入，并没有说要投多少？自己还真不好把握。 郑八斤已经把桑植空留在致胜一期的钱，全部存入银行，就等着西米家套深之后，给予致命一击。 他打电话给桑植空，说找到的钱就是一千二百万，全是美元，问他有没有误差。 桑植空已经记不得具体是多少钱，只认得个大数，相差不大，自然更加信任，对郑八斤说道：“那就想办法，帮我把别墅变卖。” “暂时不，一旦卖掉，就等于向世上宣布你已经出国，不会再回来，再等等看。”郑八斤说。 “行吧，一切听你安排。”桑植空信任地说道。 郑八斤依然不相信他的钱全部说出来，肯定还有所隐瞒，倒不是说这一千二百万不够，而是知道像他这种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家当放在一个地方，应该是有多个小金库，说不定房产都还有很多。 想当年，一百套房子的人都有，何况，一个行长，掌握的可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放下电话后，郑八斤找到管家。 见他突然到来，一定是有事要说，管家忙着把人打发走，要给郑八斤倒茶。 郑八斤也不客气，接过杯子，自己放上茶叶，一边倒水，一边说道：“这两天太忙，没有抽时间去看老爷，不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但是，就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可怜小姐，每天都要去对着他说上几个小时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如熟睡之中的小孩一样。”管家见郑八斤还想着老爷，很是欣慰地说，“不过，姑爷可以放心，钱昨天我刚交过。”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不要心疼钱，说什么也要把老爷治好。对了，投资西米地产的事情，怎么样？” “持有的股票已经全部赎回，现在，已经下调十个点，是不是可以抄底？”管家依然还没有真正明白郑八斤的意思，只以为，是想把价格砸下来，再买便宜的筹码。 郑八斤摇摇头：“不抄底，这货永远见不到底。现在手里有多少资金？” “套现的，加上银行贷出来剩余，以及海边那块地钱，合计在两千五百万左右美金。”管家不知道郑八斤有何打算，想要投资什么，保守一点说。 他有他的打算，姑爷看上去人很好，又是自己的恩人，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得留一部分钱给老爷看病。 “留下五百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得留着给老爷治病。至于其他的钱，从现在开始，分批给西米地产开空单。”郑八斤也没有想到，林木家东拼西凑，竟然还有这么多钱。 管家听得感动无比，是自己小肚鸡肠，还有所保留。 哪知道，自己考虑的事情，人家都已经考虑进去，还如此大方，直接留五百万美金。 第579章、资金太多不方便 管家差点就给郑八斤跪下，心里更加信任面前这个小伙子。 暗自下定决心，只要他一句话，不管是做什么，都不折不扣地完成，哪怕是要上刀山下油锅，都会毫不犹豫往前冲。 郑八斤看着管家的表情变化，从开始的迷茫到震惊，再到激动，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完全收买，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淡淡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从现在开始，注意一下汽车行业的动向，特别是那些高端的研发人员，想办法挖过来，多多益善。” “姑爷，你这是打算做汽车？” “对，房地产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三十年，房子就是白菜价，我们别贪婪赚最后一个铜板，得提前转型。”郑八斤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两年，我做过深入的调查，未来大国的汽车市场相当可观。” 郑八斤仿佛已经看到，三到五年的时间，把林木家的产业兼并，再收购几家扶桑的大型制造企业。 真正意义上完成从大国走出去，再被请进来的高端战略方针。 管家虽然对郑八斤所说的白菜房子产生疑问，但是，并没有提出质疑，而是点头说道：“是，我一定会留意。” 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现在的房地产，已经大不如前，不会再有躺着赚钱的好事，提前转型，势在必行，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小伙子的眼光之深远。 “对了，我们家也有汽车，只可惜，这几年大量的精力放在地产上，汽车行业止步不前，只能生产一些老爷车。” “很好，慢慢来，先把自己的汽车撑起来，可以从人才方面着手，提高他们的待遇，让他们专心研发。”郑八斤当然知道有这么一个牌子，但是，都是些低端的车子，在未来的大鱼吃小鱼之中，存活时间不长。 …… 转眼又是半个月，很快就是元旦，1993年就要画上圆满的句号，郑八斤拿起电话，先打一个给阳卫东，向他问候元旦快乐。 说了一些毫无营养的话之后，郑八斤就想要挂电话，却听到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声奇怪地问道：“是谁呀？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是八斤！他现在还没有回国，提前给我们送来祝福。”阳卫东笑着说。 纳女士把电话抢过来，说道：“让我跟他说两句，免得一会儿他打电话去我公司找不到人。” 郑八斤听到纳英也在，心想，这倒是省去麻烦，笑着说道：“您好，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纳英说完，却发现，找不到话来说。 心中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一样，沉默不语。 “对了，你打的钱，我已经收到，现在小赚一笔。”郑八斤打破沉默，心想，既然不好谈感情，那就谈工作，“你考虑得怎么样，要不要拿公司的钱出来，为公司做点事，谋一点福利？” “这事呀，我总觉得不太靠谱。”纳英根本就没有开会研究，“总觉得这赚钱方式太过于虚无，看不见摸不着。” 未来不就是这样，钱不过是个数字？ 郑八斤腹诽一句，见她依然没有打定主意，也不勉强，而是笑着说道：“那你自己做主，如果相信我，可以投点，如果不信，那就不要为难自己。”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这个市场。”纲英说道，“八斤呀，我觉得，你应该谨慎一点，毕竟，是在异国他乡，一旦出事，不好处理。” “没事，我自己会注意。”郑八斤不想再听纳英反过来劝说自己放弃这里，早点回去的话，笑着说，“我现在有点事，就这样。” 心说，电话费贵得很，就不要浪费时间吧！ 对于她所说的市场，各有各的好处，当然，每一处都有一定的弊端，就看如何把握？ 纳英听到电话里的忙音，有些失神。 “怎么回事？”阳卫东奇怪地看着她。 “没事，他想在扶桑那边搞一波金融，但是，我总觉得风险太大，只敢以私人的名义给他借五万元钱，不敢拿公司的前途去帮他，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没事，他会理解的。”阳卫东也不方便劝说，毕竟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要对底下的工人负责，要对国家负责，“不过，我倒是觉得，郑八斤是个有能力的孩子，就如提前预判一样。就拿他开养猪场一事来说，像是提前就知道物价要上涨。如果当初，他有足够的钱，这一年，光是养猪屯肉，就可以赚成富人。” “提前预判？”纳英重复着这个词语，陷入沉思之中。 郑八斤曾经提过醒，说鱼河水库有问题。让人去查，还真是，难道这就是阳卫东所说的提前预判…… …… 郑八斤并没有看见什么风险，完全是顺势而为。连盘都不用盯，每天开出一定的空单，就让股价慢慢下跌，这样，最容易让人疯狂，以为机会来了，不断有人冲进去。 同样是最折磨人耐心的事情，很多人投入的钱，看到天天缩水，没有反弹的迹象，不知底在哪儿，心态慢慢崩溃，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些公司资金出问题的消息，心里就会承受不住，开始割肉。 一旦发生踩踏事件，就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催生羊群效应。 前一世，整个扶桑的股价就是这样，从90年代房地产不景气开始，跟着一路下跌。 西米地产自然也不例外，从55人民币一股，一直到98年，几个腰斩，只有5块5。 这时，终于引发震惊全世界的亚洲金融危机。 米国的专家们预测，信誓旦旦地说，大国将要全面崩溃。 全国上下的专家一片恐慌，就如看到世界末日一样。 谁知，大国人才辈出，有着全世界最顶尖的经济学家，一系列操作下来，根本没有波及大国，战火仅烧到香江就被按熄。 国际上的那些所谓的专家们，不可思议地看着，久久失神。 最后，总结一条，世界顶级的经济学家在大国，他有着超前的谋划，提前开始布局，代替看着大事不妙就称病不上班的人做事，把一场浩劫化于无形。 这一世，郑八斤暂时不知道，自己的加入会为这一场危机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加入，提前捅破泡沫，把西米地产之类的企业打入地狱，化解影响整个东南亚的危机，粉碎帝国主义的野心。 很快，时间就到春节，国内家家户户团圆，万家灯火。 但是，对于郑八斤来说，这个春节注定是不平凡的一个春节，没有像国内的人一样回家团圆，而是趁此机会，把手里的钱全部开成空单。 这时候，西米地产突然跌停，股价已经只有30块人民币。 西米家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第一反应是有人在搞他们，想要护盘。 但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面前，没有钱。 所有人的钱都投在地产上，房子根本卖不出去，就连修到一半的海边观景房，也没有人提前去看，资金也开始断裂，连工人的钱都付不出去。 然而，西米家发现，东东银行的行长，至今没有回国，想要找他贷款也见不到人。 西米家的人坐不住了。 开始联系一些小银行，想要弄点钱，先不管股市的事情，得把海景房尽快修好，开盘卖出，回笼资金，再给股票注入资金，达到护盘的目的。 然而，就在这时，香江晚报突然爆料：“西米地产资金断层，股价一路暴跌的背后，原来是西米家的公子投资失败，还被大国警方通缉。” 这无异于是雪上加霜的事情，持有西米地产股票的人们，一时之间只想着如何逃出生天，不计成本地逃亡，全部挂成跌停价。 西米拉丁脸色铁青地看着股价，一千多万手的单子，死死按在停板上。 不知这是谁在搞他，扶桑根本就没有人有这个实力，可以做到一呼百应。 他四上一打听，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 再联系香江晚报，人家根本不买账，说媒体是为民众服务的，不是一个资本家就能干涉，而且，报纸已经发出去，全世界的人都在看，你有什么本事把这些报纸收回来？ 西米拉丁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收回来已经不可能，而且，已经于事无补，只好威胁对方说，作为毁体，不看真假，就乱见报，可是要负责任的。 没想到的是，对方口气比他还冲，直接说道：“你认为这事有问题，那就直接到英女王那儿告去。”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 西米拉丁气得直摔桌子，把家里的东西全摔完之后，这才稍微平静下来，马上召集所有高层干部开会。 同一时间，郑八斤接到纳英的电话，随便寒暄两句后，纳英对他投资独到的眼光给予肯定，说是经过开会研究决定，答应拿出一百万来投资，让郑八斤帮着操作。 郑八斤摇摇头，语气平淡地说道：“现在来说，大肉已经不多，你们自己操作吧！我现在手里的资金太多，根本没时间操作。” 纳英听得心中一愣，不太明白，以为郑八斤是生气，或者另有原因，绝不相信他手里的资金太多，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去哪儿弄来的钱，会多到他没时间操作？ 第580章、骑着洋马学英语 郑八斤确实没有时间操作，手里有桑植空千万级别的资金，还不包括林木家。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避嫌，不想接触云间一号的钱，不然，将来查起来，自己变成借助他人上位，纳英也会说不清楚。 说你郑八斤既然是董事长的儿子，那就不应该发财。 初步盘算，他手里的个人资金十五万人民币，现在如果赎回，以30元人民币的价格计算，净赚六七万，已经是百分之四十几的利润。 当然，他不局限于这点小钱，他看重的是桑植空的千万美元，必须趁此机会，继续做空，不把西米家干趴下绝不收兵。 第二天，和林诗娅随便亲热一下，正准备去营业部，这两天非常关键，一定要好好盯盘。 林诗娅也没有闲着，要去医院里陪父亲说话，据她介绍，父亲已经有很大的好转，中指可以动一下。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林诗娅离电话近，看一下，奇怪地说道：“是个陌生电话，估计是找你的。” 郑八斤走过去，看一眼电话，印象之中，并没有和这个号码通过话。 但是，既然是大国的号码，那找自己的可能性大于林诗娅。 她已经和公司脱钩，大国的朋友也没几个。 接起来，郑八斤不失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找谁？”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语气平淡，但是，郑八斤听到人家自称是高副省长，心里不由得一惊。 “喂，你在听吗？你是不是王安先生？”对方没有听到郑八斤的回音，以为断线，正要骂一句，这是什么破电话？ 郑八斤忙着说道：“是我，请问您老人家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吗？” 前一世，高副省长这个人物，郑八斤自然了解，是一个经济学者，同时，对金融也有一些了解，不但分管全省的经济，还兼任春昆市的书记。 春昆十年的发展，如果没有他的大力支持和英明的决策，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成就，记得不错的话，二十一世纪，很多明星都到春昆买房子。 他现在找上自己，一定有大的动作，是春昆人民的福祉，是间中经济发展的重要挑战。 郑八斤都有一些小激动。 “不敢谈指示，现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副省长卖一个关子，闭口不言，等着郑八斤接话。 郑八斤并没有好奇地问，而是认真听着的样子。 沉默一会，高副省长终于沉不住气，笑着说道：“前几天听到周正汇报你的打算，知道你是个肯干事，敢干事的能人，现在大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郑八斤嘴角一勾，不明白对方一来就戴高帽子的真正意义。 “于是，我向上级汇报，得到上面的大力支持，争取到一定的资金，想要请你操作。”高副省长听到郑八斤不高兴的语气，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哈哈，一定的资金？”郑八斤终于问道，依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内心有几分激动。虽然不知高副省长说的上面是具体哪个人，但是，能在他上面的，当然不简单。 “对。”高副省长没有再卖关子，而是接着说道，“足足五百万。” 一张彩票钱？ 郑八斤默默吐槽，五百万虽然不少，但是，在金融市场，那就是沧海一粟，就像丢在大海里，泡泡都不会起一个。 高副省长像是明白郑八斤并没有自己那么激动，不由深叹一口气，说道：“我也学过金融，上面那位大人物更是高手，知道这点钱不算多，但是，你也明白，现在能拿出这么多，已经是尽最大的努力。” “理解，先放着吧，有用的时候，再联系。”郑八斤平淡的语气，让高副省长极其不爽。 要不是看出他是个有远见的人，根本不可能主动联系他。 关键是，这个小伙子真的把西米地产给打得几近腰斩。 正想要再说，电话里面已经传来忙音！ 一个小警察，敢挂他的电话，还真是头一回。 高副省长失神几秒，突然下定决心，再度召开会议，把能叫的商人、企业老总全部叫来，向他们借钱。 郑八斤不是不给他面子，主动挂电话。而是看着管家来不及敲门，直接就闯进来，心里一惊，不会是出什么意外吧？ 但是，看清管家激动的表情，又放下心来。 “姑爷，太好了，西米家在海边那个楼盘已经停工，据说，有很多投资者找他退钱，大门都被堵死。”管家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 看来，是那篇报道起到大作用！ 郑八斤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手里的钱不要停，继续做空。” 管家点点头，说道：“我还以为，趁现在股价最低，已经赚到将近一半的钱，全部赎回。看来，姑爷另有打算，那我马上去安排。” “股价，没有最低，只有更低，现在整个地产股，都被西米地产拖累，开始下跌。”郑八斤心想，只能集中火力，彻底将西米地产打垮，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管家点点头，说道：“姑爷真乃神人也，就如早就知道西米地产要跌一样。只要有姑爷在，林木家这回是大赚一笔，中兴有望。” 吹捧完，管家就要出门，继续去安排。 这时，看到小姐还在房中，不由得一愣，忙着赔笑：“这几天一直忙，都没有时间去看看老爷，不知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帮我带句祝福的话。” “没事，我爸正在一天一天好转，一开始只是中指能动，现在连大指也可以动。”林诗娅并不管经济上的事情，任郑八斤带着管家操作，一心只扑在父亲的病情好转上。 “真是太好了，按照这样的进度，要不了几天，就可以醒过来，到时，看着我们林木家赚到大钱，一定很高兴。”管家说着，高兴得像个孩子，“我正要出门，小姐要不要一起，我送你先到医院？” “没事，你先忙，我自己开车，回来也方便，看着你们这样高兴，我也高兴，到时爸爸肯定也高兴。晚上我早点回来，安排人去买点菜，菜做丰盛一点，让你们好好喝一杯，就当是提前庆祝一下。” “那好吧。”管家说着，高兴地出门，口里还哼起小调。 林诗娅见他走远，这才走到郑八斤身边，俯身一个热吻。 郑八斤回应两下，林诗娅却推开他，说道：“我也该去医院，晚上见！” 说着，站起身，提起郑八斤帮她买的一个小包包，高兴地离开。 看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句话，不分人群，不论国界。 郑八斤提起电话，回拨过去。 很快，电话就被接起，郑八斤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事。” “请问你找谁？”没想到的是，电话的声音突然变成一个女声。 “哦，我找高副省长，麻烦你通报一下。” “对不起，高省长正在开会，我是他的秘书小陈，有事你请说，散会后我帮你转达。”对方看着是越洋电话，不敢怠慢，客气地说道。 “没事，我晚点打来。”郑八斤说着，客气地挂下电话。 ……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秘书小陈忙把有人打电话的事汇报，还说那人有些拽。 高副省长一看电话号码，忙着打回来，已经变成无人接听，再打依然如故。 这是郑八斤和林诗娅卧室的电话，其他人不敢乱接，这是郑八斤交代过的。 当然，知道这个号的人，大多是些跟金融有关的合伙人。 郑八斤已经坐在营业部的雅间里，漂亮的小姐帮他泡来上好的铁观音，一边品着，一边看着电视屏幕上股价的下跌。 刚开盘，依然是直接下跌，眼看就要到跌停价。 漂亮的操作员看郑八斤的眼神，简直变成崇拜无比，笑着用英语说道：“老板，你真是神机妙算，从你买进到现在，这只股票已经腰斩，赚得盆满钵满。” 郑八斤眯一下眼，看着这个叫桑塔纳的女人说道：“我英语不太好，不是很明白。” 桑塔纳莞尔一笑，站到郑八斤的身前，一条曼妙的身姿，挡住郑八斤看屏幕的眼神。 郑八斤也没有再看屏幕，而是把面前这个米国来的白皮肤、蓝眼睛美人当成一道风景，细致地欣赏，重点关注优点。 “那我就教先生学英语好不好？”桑塔纳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笑眯眯地到他跟前。 郑八斤也只好看着她眯眯笑。 那人蹲下身来，像是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郑八斤也不客气，不看白不看，反正现在股票直接下挫，很快就封在跌停板上，卖一上面上亿的资金逃不出来，一时半会是没有任何悬念。 桑塔纳动作娴熟地教他英语，作为老师，真是一个高手。郑八斤老是想着九和十，桑塔纳变得吞吞吐吐，明明教的是big…… “比一格”！ 郑八斤读得五音不全，特意把第一二个音标说得很重，像是在强调什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第581章、高副省长出一亿 桑塔纳嘴皮发麻的时候，停下来，抬眼看着郑八斤：“先生，你学到些什么？” “小姐，你的口才是真的好，可惜，我天分太差，实在学不会。”郑八斤笑着说道。 “那就别学英语，你教我投资吧！”没想到的是，桑塔纳对郑八斤的回答，很是满意，回头看着大屏幕，轻笑道：“你看，股票都跌成狗，趴在地板上，成一条直线，只有你还高昂着头。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知道西米地产一蹶不振？帮我选一支，我也玩玩？” “不行，你相当于吹哨子的，就不能亲自下场踢球，不然属于违规，恶意打压股价，要坐牢的。”郑八斤笑笑，心想，自己哪有这么神，只是有先见之明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你大块吃肉，我连汤都喝不到一口。” “喝不到汤，那说明你火候没掌握好。”郑八斤笑着，掏出一把钱，塞进她的怀里。 “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你这段时间可是赚得盆满钵满。”桑塔纳竟然嫌少。 “不少了，小姐，这么容易就得到这么多，而且，还是美金，做人要知足。”郑八斤这才发现，面前这个漂亮的西方女人，竟然想不开。 这可是一万美金呀！ “不行，本小姐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如果你不给点甜头，我就……”说到这里，桑塔纳停下，看着他，抛一个你懂的媚眼儿。 “你就怎么样？”郑八斤有些不乐意，此生最恨的就是人家威胁他，“咬我？” “咬倒是不至于，我可以告你！”桑塔纳依然在笑。 “那还不快点。”郑八斤没好气地说着，伸手入怀，把刚才的钱掏出来，“你什么证据都没有，连蛋白质都没吃到，你去哪儿告。” 桑塔纳：“？？？” 看郑八斤脸色阴沉下来，颇为生气，完全就是翻脸不认人，她突然笑道：“别这么小气嘛！我说的告，是指把你天天做空西米地产的事情告诉他们，你是想到哪儿去了？” “我以为就那点事？”郑八斤心里一沉，接着笑起来，“这个很快就会公之于世，都不用你去告。还是说说，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我就想跟着你投资，帮我推荐一支票，我也想赚个几百万玩玩。”桑塔纳认真地看着他，“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想学什么都可以！” 说完，有些玩味地看着郑八斤。 几百万？ 郑八斤心里一动，一个营业员，哪来的本钱？ “公开荐股是违法的。” “何必要公开呢，私底下见一下不就行了，我也不是那种只图名分之人，姐图的是快乐！”桑塔纳微笑着，继续把玩着小八斤，真不把刚才那一万美金放眼里，“就像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说得也对！刚才你说了，做什么都可以？”郑八斤突然对这个直白的女人有点兴趣。 “对，都可以！”桑塔纳肯定地说。 “我想骑洋马儿？” “行，马上安排。”桑塔纳以为他同意，一高兴，竟然主动解起衣服来。 “不过……” “不过什么？”桑塔纳听到动作一僵，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我只做西米地产这一支，其他的没有研究。”郑八斤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不简单，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营业员，背后一定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人家这样侍候自己，可能真是有钱难买我高兴。 “这一只已经没意思，都被腰斩，还有什么大肉？不可能现在又转变过来，开始做多吧？”桑塔纳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主要是做空。”郑八斤说着，伸手拍一下她的脑袋，“谁说没有肉？熊市不言底。现在是几千日元，打到个位数，都还有下跌的空间，资本市场，什么最重要，一个是信心，一个是钱，当然，也不排除一些内幕！” “信心已经有了，你看，现在封单额还在增加。只是这钱，我真不知你有多少？” “一个亿，够不够？”桑塔纳抬起头，抹一下嘴上的泡沫，脸上终于有一抹红晕。 “美金？” 见她点头，郑八斤突然扑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索罗斯，你一定听说过！”桑塔纳一点也不紧张，更不害怕的样子，还没脸没皮，大有一种见招拆招的气势。 “当然听说过。”郑八斤压抑住心里的狂喜，左手握住九，右手握住十，用力地往上推举，“那还等什么？赶紧做空！” …… 上一世，索罗斯可谓金融界的传奇人物。 亲手建立的量子基金，在1986年就达到15亿美元。仅一年的时间，个人也从公司中获得的收入2亿美元。 但是，第二年，就不太理想。繁荣期过后必存在一个衰退期，金融界也不例外，他不再看好市盈率已高达485倍的日本股票。 而当时，投资者的狂热还在不断地升温，就连大街上卖菜的老奶闲着无事，都在谈论股市。 这让他很震惊，把所有持有日本的股票出货，把几百亿日元转移到华尔街。 这一世，有郑八斤这一日，和面前这个叫桑塔纳的营业员的交往，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他都有些期待着，要是她真能够说动那名传奇人物，跟着自己一起做空，会不会引起亚洲金融的一次大地震？ “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桑塔纳有些不乐意的样子，看着一动不动的郑八斤，这特么毫无职业道德。 “没事，到底可不可以？把快乐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做空扶桑是个最好的机会。”郑八斤说着，仰脸看着她，不怀好意地说道，“切入点，自然是西米地产，他们家的泡沫最大，而且，据我所知，他家有人涉足毒物，已经违反国际公约。” 桑塔纳见他始终不说自己的真实身份，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越来越对他感兴趣。 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才值得她上心。 有乔治先生对她的器重，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识过，但是，下面这个男人，还真是她见所未见，一副稳如老狗，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手腕，已经让她沦陷。 “其实，乔治先生已经下手……打算先拿一个亿来试试。”桑塔纳已经眉眼如画，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把老底交给郑八斤。 郑八斤也是一愣，旋即笑道：“乔治不愧是投资第一人，看待问题这么准。” “是你，你玩的这个做空手段，提醒了他。”桑塔纳看着郑八斤，回头看一眼大屏幕，看到股价依然趴在跌停板上，这才放心大胆地做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的雅间，如果没有她的吩咐，不会有人上来打扰。 一个小时后，一切风清云散，顺利收场，西米地产像是彻底崩溃，多头毫无还手之力，完全被下面的空头给弄得怀疑人生。 ……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林诗娅早就从医院里回来，炖着一只老鸡，里面还放上大枣和狗鸡。 一见到郑八斤回来，就笑着关心地说他太辛苦，给他补补身子。 郑八斤很是感动，突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都是其次，关键是自己有家，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不可能给她幸福。 林诗娅并不知他的底细，也没有在意他现在心里的想法，而是小心地把炖好的汤端来。 郑八斤忙着接过，关心地说道：“小心，烫！” 这时，电话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郑八斤感觉大煞风景，不打算去接。 按照惯例，这里应该发生点什么，自己也该有所动作。 “我去接电话，你趁热喝下。”林诗娅却并没有在意被打扰，反正日子长着，迈动着轻快的步伐过去接电话。 郑八斤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里还想着桑塔纳。 自己这运气实在是太好，还想着打光自己的资本，如果不能把西米家干趴下，还得向华尔街找帮手，没想到，桑塔纳自己送上门来，还给他一个亿的惊喜。 虽然说这些钱不是自己的，但是，现在就是同盟，算得上自己的后盾。 所以，刚才他在营业部里，特别的卖力。 此时，才发现，竟然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下。 “找你的！”林诗娅对着电话客气地说两句，突然回过头，看着郑八斤。 郑八斤打一个呵欠，站起身来接电话。 电话竟然是高副省长，郑八斤并没有意外，听着对方说话，明白意思才能发表观点。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请示上级，得到领导的大力支持，决定出一亿，就听你指挥。”高副省长高兴的心情，完全体现在说话的语气之上。 郑八斤心里没来由得跳动几下，心想，他的上级，难不成是中央层面的。 看来，真的搭上那一条线。 能出一个亿，已经是最大极限，郑八斤不敢再奢求更高，淡淡地说道：“我的操作很简单粗暴，但是很有效，就是不断做空西米地产，你们自己看着操作。” 说完，郑八斤就要挂电话的样子。 高副省长有些着急地说：“现在的西米地产，已经跌成狗，我想，已经错过大肉，能不能换一只？” “不换，虽然跌一半，但是，我个人意见是，正好跌，根本就找不到底，一直到它退市为止。”郑八斤说出的是实话，但是，也不能太过于自信，特意加上个我认为。 有了乔治一个亿美金，这货不退市都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一个亿不算多，关键是乔治这个人，是金融天才，对世界的影响特别大，有他的参与，就是在告诉全世界，西米家已经成为过去，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资本市场里不缺人精，就如一群狼，只要嗅到一点点血腥味，就会蜂拥而上，分而食之，不啃光最后一块骨头不会罢休。 最重要的是，表面上乔治只投一个亿，实则在试水，一旦成功，还有更多的资金，要知道人家在八十年代，就敢投十个亿在扶桑。 第582章、过年休市干着急 西米家，已经乱成一锅粥。 家主西米拉丁更是一夜没有合眼，他想不到股价竟然一路下挫，根本就没有反弹的迹象。 家里的钱，全部投入到海边的那块地里，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再加上几个股东天天来找他要钱，说是要撤资，无疑是雪上加霜。 召集几个高层开一夜的会，没有任何办法，高层们还提出申请破产。 西米拉丁自然不会这么快就放弃，西米地产是他一生的心血。他认为，应该还有转机，国家不会看着他就这样倒下，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出手。 这时，儿子西米木子走进来，看着老子直摇头。 “还没有联系上行长吗？”老头子头上的白发一夜之间更多，这会儿看着儿子的表情，知道贷款的事情没有着落。 “还没有，那人就如凭空消失一般，我派出的人，找了几个国家，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西米木子也是一脸黑线地说。 “你手上还有多少钱？”西米拉丁深叹一口气，要想提振投资人的士气，只能拿出真金白银这一办法。 “还有一百万美金！”西米木子看着老子，这可是他贩毒所得，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动用。 “你不是在大国投资一个矿吗，赚到的钱呢？” “那矿的出量太低，加上交通不便，所赚的钱，才刚把前期投入的资金回笼，就被大国的人给端掉。”西米木子说着，眼里闪过狠毒的眼神，都是郑八斤这小子，坏了自己好事，坐收渔翁之利。要是有一天落在自己的手里，一定将他千刀万剐，难消心头之恨。 “那火腿生意也没有赚到钱？”西米拉丁看着儿子。 儿子点点头，说道：“现在能动的，就是这一百万，一旦投入到股市，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海边的建设只能停工。” “先停下吧，今天买入股票，先提振一下士气。对了，你再联系一下特搞科那些人，查一下是谁在和我们作对？”西米拉丁无奈地做出决定，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已经查过，是林木家的人，据说来了个香江那边的公子，成了林木诗娅的丈夫，就是他家在做空。”西米木子说道，“自从林木化及在特搞科出事以后，他们做事低调许多，不想再主动招惹林木家。” “香江来的？你查过没有，到底是谁的人？”西米拉丁更感兴趣的是林木家这个女婿，至于特搞科，收他的钱，为他办点事，正常不过。现在想要低调，那是因为，自己没有钱再捧上，人家自然要推口，不可能五毛钱帮你剃个头，还得保你一辈子不长毛。 “查不出，只知道这小子叫王安，香江那边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资料，我想，这小子应该是从大国来的。”西米木子并没有真正见过王安，自然不会和郑八斤联系起来。 “再查，一定要看清楚这小子是谁？”西米拉丁挥挥手，让儿子先下去，陷入沉思之中。 他没有想到，打一辈子的猎，会被猎物啄伤眼睛。 …… 郑八斤再度坐到营业部，看着面前的桑塔纳。 真是越看越好看，禁不住伸手去摸着两个大灯…… 股市已经开盘，毫无疑问，西米地产又是一个跌停，封得死死的。 桑塔纳激动不已，变得更加主动，恨不得把郑八斤整个人吞下。 …… 半个小时后，盘面上却出现意外。 有人在扫货，本来已经萎缩的成交量突然放大。 封住跌停的抛压单子在快速地减小。 郑八斤最先看到，不由得停下手来，心想，看来，西米家终于开始护盘，只是不知对方能投入多少钱？ 桑塔纳看着僵在半空之中的郑八斤双手，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这个问题，不由得吃惊地问：“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跌多了总要有个反抽，你看不是还没有开板吗？”郑八斤信心百倍的样子。 突然，他的心里产生一个特坏的打算，说道：“先把我的空单撒掉，让敌人缓口气，同时，也是给你一个多赚点钱的机会。” “怎么讲？”桑塔纳回头，奇怪地看着这个男人。 “你手里一定还有筹码？” “为何这么说？” “以乔治先生的风格，不可能孤注一掷，就算是做空，也会同时拿一部分资金做多，以化解风险，所以，一定有着筹码。”郑八斤笑着说道。 桑塔纳面色一僵，想不到这个男人，对乔治先生这么了解，点点头说道：“是有，但是，并不多。” “不多是多少？” “十万美金！”桑塔纳的眼睛突然一亮，“我明白了，你是说，让他拉一会儿，我把手里的筹码砸出去，换取现金？” 郑八斤眯一下眼睛，说道：“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不费神，一说就懂。” 这一句，桑塔纳听起来很受用的样子，不过，她依然不敢自作主张，而是要打个电话请示。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能理解，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然，就会贻误战机，好在，现如今的情况不同，你有时间打电话。” 说完，郑八斤也去打电话，通知林管家，让他暂时不忙开空单，先等一等，等到股价上来，把西米家护盘资金套进去，再把手里没有出完的筹码出掉，到时，狠狠砸一把，把敌人砸晕。 管家跟着郑八斤，已经赚了不少，对他简直敬若神明，对他话深信不疑，说什么时候砸，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交代完毕，郑八斤让桑塔纳帮着买进十万块钱。 股价现在是32850日元，随着两大主力突然撤去空单，资本市场上的一些游资消息灵通得很，很快就嗅到肉香味，开始试着做多，以为终于见底，可以进场。 跌停板被撬动，股价开始缓缓回升，不大一会儿，就达到33178。 西米家的一百万美金，已经砸进去十万，本来纹丝不动的股价，突然有了起色，不由得大喜，看来，护盘果然起到决定性的作用，鼓舞了投资者的士气。 他不再犹豫，决定乘胜追击，把股价拉高，再采用高抛低吸的方式，割一波投资者。 桑塔纳突然有些紧张起来，看着郑八斤：“你看，股价已经上涨两个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应该一口气把他打趴下？” “不，你不知道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抓到就把它吃掉，多没意思，要留着慢慢玩，直到它心态崩溃，这样才有意思。”郑八斤似笑非笑的意思，好像，这一切，尽在他的算计之中。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喜欢搞些刺激的东西，小心某一天，被老鼠给吃了。” “怎么可能，让它舔舔还不错。”郑八斤笑着，看着股价慢慢攀升。 …… 国内，现在正是过年，人们不上班，沉浸在浓浓的年味之中。 清清和其他几个女人一样，却觉得这年过得挺无趣，一直没有郑八斤的消息，她更多的是担心，又不敢把这事儿告诉家里，免得婆婆急坏身子。 好在，有王定梅两母女陪着她在城里过年，也不算太寂寞。 王定梅现在意识到不对劲，不敢再开玩笑，明白清清心里很难过，在强撑着。 她能做的，尽量把年味给烘托出来，多做一点菜。 股市的营业部也放假，让人只能看着扶桑那边开工，西米地产一天天往下跌，而没有机会出手。 有人开始后悔，早知如此，就应该在过年前，把资金全部投进去，说不定，一个年过完，就可以大赚一笔。 整个扶桑地产股，在西米地产的影响下，全线崩溃，一路下跌。 如果不出意外，七天的时间，足够再来一个腰斩，做多的人亏得裤衩子都不剩，做空的人则会赚得盆满钵满。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时，突然发现，西米地产开板，正在缓缓上升。 一时之间，人们有点瞢，仔细看半晌，确定没有看错。 买盘出现大量抢货的资金，大有一种碾压一切，有多少收多少的疯狂举动。 有的人又开始庆幸，没有提前进去，不然，很快就会被活埋。 只有高副省长看出点门道，提起电话，打给郑八斤，但是，没有人接。 他现在正在忙，林诗娅也去了医院，自然没有人敢接他房间里的电话。 高副很着急，一连打几个都没有人接，忙着打给周正，问他有没有郑八斤其他联系方式。 周正想了想说：“没有，怎么了？” “没事，想和他再谈投资的事情，就是找不到人。”高副省长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当初就应该听郑八斤的，安排两个人去扶桑，或者是香江都行，不然，这会儿不至于拿着钱找不到地方投。 “我给你的电话打不通吗？那我也没有办法领导，他只告诉我这一个号码。”周正听得出领导很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看来，他是在营业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家’，对了，在香江有没有靠得住的人？” “领导说的是哪方面靠得住？”周正不太懂金融，有些不明就里。 “政治过硬，立场坚定，又具有专业过硬的投资团。” “这个还真没有，如果是警察倒是有，他们都不懂做生意，只知道抓贼。”周正摇摇头，突然又灵光一闪，“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云间一号的董事长，和这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也许可以有其他办法联系得上。” 第583章、西米买在半山腰 纳英现在也是一脸懵懂，这个年对于她来说，一样没有意义。 以前习惯两个人过，倒也不觉得寂寞，但是，现在知道儿子就是郑八斤，竟然在国外，心里总是不踏实，也想学普通人家一样一家三口团圆。 阳卫东给她做碗饺子，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要适应社会的发展，每个为人父母者，都希望子女有本事，天天忙，但是，内心都很矛盾，又希望子女天天陪在身边。 “你说得对，一旦真的天天陪在身边，无所事事，不出三月，又觉得烦，替他的前途担心。年轻人，就应该忙事业。”纳英当然是个开明之人，只是一时想不通，稍一提点，马上就明白现实问题。 阳卫东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能这样想最好，作为郑八斤这样的人来说，注定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天天守着父母身边，他有自己的事业，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长起来，不再是那个要我们去保护的人，应该值得欣慰才对。” 纳英点点头，笑着把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阳卫东放下碗，抢先一步去接电话。 纳英住口不嚼食物，紧张地看着他接电话的表情，她多么希望，这是郑八斤打来的电话，至少问候一声过年好，也很满足。 阳卫东的表情有些复杂，说道：“好的，领导，我让她来接电话。” 说着，把电话的听筒捂起，压低声音，看着纳英说道：“是高副省长，找你了解八斤的事。” 纳英赶紧放下碗，心里由不得一沉，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又闯出什么事来了？ 高副省长和她，虽然在工作上有来往，但是，并没有私交，主动打电话给自己，那更是头一遭，她心里紧张在所难免。 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高副的声音：“董事长，吃饭没有？” “吃了，领导，多谢您的关心。”纳英有些整不懂，这高副省长打电话给她，竟然问她吃了没有？感觉好亲切！ 虽然自己级别不比他低，但是，人家是实打实的职务，分管着全省的招商引资，不知有多少人挤破脑袋巴结都来不及。 “是这样，听说郑八斤跟你关系不错？”高副省长没有再绕弯子，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出一句。 纳英更加疑惑，略作思考才说道：“确实见过几次，他是我老公所在市的一个年轻企业家，领导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来。” “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想打听一下，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纳女士终于松一口气，这家伙留给自己的国外电话，上班时间都打不通，是正常现象，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盯着股市。 “抱歉，我也只有他给的家里的电话，这会儿他应该不在家。如果领导找他有事，我晚上打通电话，让他给你回一个。”纳英很是客气地说道。 “不，等到晚上可能就晚了，我的意思是，现在手里有点钱，你有没有渠道，趁着现在扶桑股反弹，帮忙打进去。”高副省长一副着急的语气，就如过掉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一样。 “渠道？”纳英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现在国内在过年，营业部都不开门，只能依靠海外来搞，“实不相瞒，我在香江那边，安排得有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做，要是领导信得过我，我可以代劳。” “真是太好了！”高副省长大喜过望，“本来，这事儿安排下去，但是，某些人怕这怕那的，当初只拿出一小部分钱来做，还是纳董长你有胆识。” 纳英听到表扬，忙着说过奖了，心里却想，有胆识的是郑八斤，谁叫自己是她的亲娘，虽然不敢给他太多的资金，但是，总想顾着母子情分，这才让人在香江坐镇，希望有机会可以帮他一把。 没想到，竟然真派上用场。 能把高副省长交办的事情做好，将来也多一条路。 …… 这时，西米地产的股价已经回升到36135，被硬生生拉红，如果是最低价买进的，现在都有百分之十的利润。 桑塔纳看不下去了，问道：“要不要开始砸，不然，由着他这样拉，亏钱事小，万一对方打出士气，后果不堪设想，我可是帮着乔治先生开了十万美元的空单。” “你一个机构，在乎这点小钱？”郑八斤笑着说道，“我个人从你手里过去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这倒是实话，不然，以桑塔纳的眼光，也不会看上他这么一个土豪，更不可能任他拿捏。 “不行，那我也用个人的钱来玩玩。”桑塔纳开始动心，感觉总是帮别人砸，心里头痒得慌。 “那可不行，你不能一边吹哨子一边踢球，容易出事。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时期。”郑八斤笑着说道。 “那你自己吹吧？”桑塔纳白了他一眼。 郑八斤：“？？？” 没有你的帮忙，我做不到呀！ 郑八斤默默吐槽，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等他们护盘的资金在半山腰上买，我们看一下热闹就行，该干嘛就干嘛。” 桑塔纳听了，变得言听计从，不再和他唱反调。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纳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让香江那边，帮着开出十万美元的空单，平均价格36130。 与此同时，西米家的人也看到了曙光，继续拉升，打进二十万美金的时候，股价被拉成一条直线，直接封上涨停。 郑八斤看得心中大喜，对有些担心的桑塔纳说道：“行了，现在就是出手的时机，千万不要给敌人站稳阵脚的机会，先开空单，再接着砸盘，一定要把敌人打晕。” 桑塔纳疑惑地看着郑八斤：“到底行不行？” “都到底了，你还怕个毛线，给我开。”郑八斤笑着说道。 桑塔纳只好依言而行，给郑八斤开出五十万美元的空单，自己也开了一些，不过，不多，只有五万块。 对于乔治先生委托的，她不敢做主，得听人家指示。 不过，郑八斤开好空单后，让她把乔治先生的筹码在涨停板上砸出去，她还是照做了。 西米木子看着股价被封在涨停上，高兴到极点，哈哈大笑：“看来，这个叫王安的小子也不过如此，老子才动用这么一点小钱，就打他个措手不及，举手投降。” 话音刚落，盘面上突然烂板，这脸被打响！ 西米木子整个人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 纳英那名在香江的手下，帮着开完空单，看着股价被拉上去，开始着急起来，打电话汇报。 纳英也有些着急，害怕这钱亏得太多，忙着打电话给高副省长汇报。 没想到的是，高副省长很淡定，笑着说道：“没事，继续让他们开空单，以我个人经验，这是敌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纳英听了，心里开始疑惑，但是，也不好说什么，人家领导不管是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有先见之明，她现在都不能改变什么，钱已经帮着花出去，只能说两句领导英明。 挂下电话，香江那边再度打来电话，说股价开板，又在往下降，要不要继续开空单。 纳英这才想起，领导刚才说继续，忙着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能开多少就多少。 而这时，郑八斤看着盘面，说道：“敌人果然已经是惊弓之鸟，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忙着不计成本地出逃。你的十万砸完，现在该轮到我，帮我把十万块砸出去，这样一来，西米家拉升的资金就套在山顶了。” 桑塔纳听了，点点头，帮郑八斤操作。 十万块钱砸完，股价已经翻绿。 再度引发恐慌心理，一笔一笔的卖单挂起，买单却被走大部分，已经少得可怜。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股价再度被打到跌停板。 很多投资者直接就傻了眼，心脏都有些受不了。就连西米木子也是面如死灰，他有的钱是买在半山腰上，直接亏掉十几个点。 当然，投资本来就是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亏钱的，自然也有赚钱的。 但是，一直到收盘，股价都没有回升，直接趴在跌停板上。 纳英听到操盘手打来的电话，心情无比复杂。 这时，电话却响了起来。 原来，是高副省长打来的，说这钱是不是赚得太过于轻松了，明天继续加大投入，反正现在他手里有一个亿。 …… 回到林木家的郑八斤，一进门就听到电话响，忙着接起来。 现在木诗娅还没有回来，也许正在从医院到买菜的路上，他忙着去接电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喂，你好，帮我找一下王安。” “我就是。”郑八斤说道，他已经跟纳英说过，自己现在的身份叫王安。 但是，并没有急着说出他听得出纳英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打通你的电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副省长准备一个亿，交给我负责协助你。”纳英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今天通过香江那边，开出十几万的空单，已经赚了不少。” 终于出手了！赚这么小钱，就这样激动，你确定是个董事长？ 郑八斤腹诽一句，没有急着评价。 第584章、诗娅送他大哥大 放下电话，郑八斤听到走路的脚步声。 一听就是林诗娅回来了，只是，她走路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轻快，不会是林木化及的病再度有了转机吧？ 正想着，林诗娅果然满面春风地跑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购物袋。 一进门，就高兴地说道：“小安，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手表？”郑八斤看着她神秘的样子，没来得及问她为何这么高兴。 “不是，再猜！”林诗娅见他没有猜中，心里更加高兴，把手提袋藏到身后，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似水，很是好看！ “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郑八斤说着，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手慢慢下划，将她提购物袋的手拉上前来，接过礼物。 竟然是个手提电话，港片里叫作大哥大，是他没有想到的事东西。 不单是说这玩意儿现在贵，要几万人民币，而是没有想到，林诗娅会给他买这个，真把他当成软饭硬吃？ 林诗娅见他这么快就直接把礼物抢到手，没有再猜，感觉差了点情趣，小嘴不由得一噘，假装生气的样子。 但是，就在这一刻，郑八斤突然叼着她的小嘴。 林诗娅瞬间破防…… “谢谢你，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三分钟后，郑八斤拿着电话，很高兴的样子，其实，心里觉得这钱花得太冤，要不了几年，手提电话就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发展，几千块钱可以买个小巧的，谁还会用这种砖头？ 敲门或者是砸黑桃都赚重！ 这玩意儿，1973年麻托罗拉公司发明，87年进入大国，加速人民信息沟通，算是有很大的贡献。 但是，他郑八斤真没放在眼里。 只是，现在也不能冷了林诗娅的心。 林诗娅见他很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欢喜，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对了，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爸的病有了好转？”郑八斤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林诗娅见他一猜就中，笑着掐一下他的手背，说道，“爸爸已要醒过来，担心着家里和公司。听说我找到男人，帮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心里一高兴，说是要见见你，还让管家给我钱，帮你先买一个手提电话。” 郑八斤一愣，虽然想到他的病有所好转，但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快能说话，更没有想到他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过，就这么放心自己，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通过他女儿，从他手里捞些好处。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他老人家！”郑八斤说着，站起身来，作势要走。 林诗娅赶紧拉住他，说道：“别急，爸今天说了很多话，已经累了，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看吧！” 郑八斤点头说道：“也好，爸刚恢复，是要多休息，不能再操劳。” 这时，有人过来，说马上开饭，让郑八斤和小姐准备一下，过去吃饭。 本来，管家说了，安排人送饭过来，但是，郑八斤说过，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这才有家的味道。 其实，他是不想放过和管家谈话的机会，现在太忙，白天都守在证券交易所，只有晚上吃饭的时间，才有机会和他边吃边谈，了解一下时事政治。 两人洗一下手，过去时，饭已经上桌，就等着二人。 郑八斤笑了笑，扫一眼人群，说道：“大家吃饭吧！” 人们点点头，却不动，等到林诗娅二人坐上桌，人们才陆续分两排坐下。 他们显然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太习惯和主人一起坐着吃饭，特别是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员，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边，随便吃点盒饭。 郑八斤见大家有些拘束，笑着说道：“吃饭吧，都是家里的人，没必要客气，再说了，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说着，看一眼渡边金，笑着说道：“不知现在的西米家有什么动作？” 渡边金一愣，意识到不对劲，看来，这小子早就怀疑自己和西米家勾结，只是一直没有说破。 他想了想，说道：“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两天好像他的儿子回来了，但是，并没有去工地上，而是一天待在证券交易所里。”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我问的是海边那块地的事情，你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不过，也没有生气，转眼看向管家。 “派出的人一直盯着，那块地已经停工，工人还去找着讨要薪水，结果，领头的人被几个小混子打得住了院，现在，没有人再敢去找他。” 郑八斤点头，深叹一口气，说道：“可怜的还是这些工人，本来工资就不高，还是冒着危险上阵，到头来连工资都领不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人们听了，越发感觉郑八斤对他们太好，完全是同吃同住同劳动好吗？ “西米家，大气已落，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发展。”郑八斤见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这个时候开始安排工作，“大家多关注一下，西米家还是有些人才的，如果在那边混不下去，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过来帮我们。特别是技术人员，可以给他们开双倍的工资。这一点，管家多注意一下。” 他虽然在这时的股市赚到钱，但是，从来没有忘记发展制造业，如果是那种工程师级别的，一定要想办法弄到大国去，为自己做贡献。 管家点点头，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所说的技术人员，要求极高，不然，也不会双倍工资。 这两年，地产市场不太景气，很多人开始失业。 姑爷也跟他说过，想要趁此机会，笼络一些工程师，将来发展汽车制造业。 他一直不敢忘记，只是，少一个契机。 …… 吃完饭后，郑八斤回到卧室，趁着林诗娅泡温泉的机会，用手提电话打一个给纳英，告诉她号码，说以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直接打自己的手机。 纳英听说他玩上大哥大，心里很是高兴，心说这儿子真不是一般人，刚到扶桑没一个月，就站住脚，混得不错的样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电话是一个空姐给他的，不然，指不定要气死。 她最恨的，就是吃软饭的人。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起码要自食其力。 “对了，你告诉你的操盘手，从明天开始，可以拿一部分资金，跟着做多，但是，不能追涨杀跌，只能高抛低吸，有得赚就跑，股价下来就抢筹。” “你是说不能再做空？”纳英有些疑惑，郑八斤不是一直在唱空吗，怎么会这个时候让自己做多？是转变了思想，提高了认识，认为西米地产会起死回生？ “当然不是，长线依然是做空，做多是只是超短线，能赚多少是多少，不放过一切机会。”郑八斤只差明说，扶桑有人要打着救市的名义，割一波韭菜。 自己正好跟着他们的节奏，帮着挥下大刀。 “不是要一鼓作气，让他直接见底吗？”纳英有些奇怪地问道。 “一路下杀，没有反抽的时候，反而会让人们认为快要见底，开始疯狂抄底。我们就是让他阴跌不休，偶尔来点小反弹，把没有机会上车的人引上车，再慢慢磨损他们的士气。”郑八斤笑着解释，这样做的好处，是让利益最大化，而且，偶尔弄些筹码在手，方便帮着砸盘。 如果所有的资金都用来做空，没有筹码，谁那么蠢，专门帮你砸。 就算有，主动权也是别人，自己左右不了。 正说着，浴池的门突然打开。 郑八斤知道这是要搓背的节奏，不想让纳英知道自己这里也有温柔乡，忙着推说有事，改天再聊。 说着，挂下电话，起身向浴室而去。 作为一个女人，当然不会希望男人在外三妻四妾，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估计也不行。 当然，一些急着想要抱孙子的人除外。 他们想着的是，就如种地一样，舍得种子，舍得力气，反正不能让地荒着，总会有一块地里的种子会生根发芽。 …… 此时，国内还有一个人，年过得心不在焉。 一个人住在海景房里，连老婆和女儿都没有回来过年，看来已经对他起疑心。 而小情人也生气，说他一直拖着不离婚，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其实，她哪里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又不敢说，他并不要离婚，而是派人出去想要让老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都是那个叫王安的人破坏自己的计划。 他恨死这个人，恨不得亲自出手，把他碎尸万段。 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更不能亲自出手。 最可恨的是，这个人就如凭空消失一般。 曾几何时，收到消息，有人看着王安离开春昆，坐上重庆的飞机，忙着让人在那里等，结果，扑个空，连人影都没有见着。 那时，他才知道，这小子太过于狡猾。 后来，多方打听，竟然不知这小子连着个空姐，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要命的是，刘吉呼给沪市的警察施加压力，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迹。 就连打电话给高正兴，人家也是闭口不谈他女儿和老婆的事情，只说在那里过得很好，放心就可以。更没有谈这个叫王安的人，到底是何必神圣？现在去哪里？ 他有些焦头烂额，几次哄小情人把录像带交给自己，人家就是不配合，说你不要再给我多少物质上的，都不稀罕，要的是你的人，要天长地久那种。 他都有些相信这女人是真心对他，是纯粹的爱情。 第585章、穷人不敢乱生病 第二天一大早，郑八斤就起床，先找个机会，打电话给桑塔纳，让她负责低买高出，说自己有事，要晚一点才会过来。 桑塔纳听得有些失落，不高兴地问郑八斤：“你说的低买高出是什么意思，何为高，何为低？” 郑八斤沉吟片刻，正色说道：“你看着盘面，如果拉高到涨停，那就疯狂地卖出，不留情面，如果杀到跌停，那就买入。” “如果这两样都不到，该如何处理？” “那就躺着不动。”郑八斤笑着说道。 他估计西米家还会继续护盘，但是，并不知道对方最理想的价位，不，应该说他们要守住的最低价是多少不得而知，只能是看情况再说。 本来，这一天相当关键，但是，既然知道林木化及醒过来，那就得去医院里看看，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暂时放下。 “行吧！”桑塔纳的语气极不情愿。 郑八斤默默吐个槽，这小妞看来已上瘾。 不由得轻轻揉一下腰子，第一次感觉到有点痛，这两天白天晚上地劳累，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要不是年轻，要不是重生后体力变强，这会儿，估计都想要逃跑不是。 这时，林诗娅从卫生间里出来，笑着说道：“给谁打电话呢？这么高兴！” “没有，不过是个客户而已！”郑八斤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这是高兴吗？明明是有些无奈。 好在，林诗娅并没有追问，只是笑了笑，说道：“好了，看你紧张的样子，一定是给某个大美女打电话？” “哪有，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这段时间，晚上都没有外出，全身心投入，就守着你，哪里还有时间去招惹美女。”郑八斤说着，揽起她的小腰，一起出门，去吃早点。 林木家现在赚到钱，不再是郑八斤刚来时揭不开锅，早点变得很丰富，或许是林诗娅特意交代过，连补充蛋白质的食品都用上。 郑八斤对吃食并不是那么讲究，反正前一世吃过的东西太多，可谓是翻着各种花样地吃，现在，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但是，也耐不住林诗娅一片好心，专挑一些大补的东西往他碗里夹。 又不好公开说不吃，浪费别人一片真心，郑八斤自我感觉成为大熊猫一样的存在。 吃了几个大龙虾，还有几个土地鸡蛋，据说，这玩意儿是某一个农家自己养的，没有给鸡打过激素，连饲料都没有投喂，专吃玉米。 但是，郑八斤觉得，根本就没有在老家时候吃的那么爽口。 林诗娅还要让他吃两个，他打死不吃，说再吃恐怕打个嗝都是一股鸡屎味。 林诗娅笑着掐一下他的手，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哪里有这味，恶不恶心？” 郑八斤笑着说道：“如果是装过屎的碗，你再洗多少次，再拿来给你盛饭，都吃不下去，但是，从屁股里面扣出来的鸡蛋，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别恶心好不好？”林诗娅笑骂着他，忘记还要他吃蛋的事情。 郑八斤默默吐槽，这玩意儿，又不是吃什么补什么？ 不过，驴公子总是被强迫吃生鸡蛋。 吃完早点，郑八斤开着车，拉着她到街上，先去买了点水果。 林诗娅说不用，反正爸现在也吃不下东西。 郑八斤却说一定要，吃不下是一回事，不买是另一回事，心意要带到，不能让老人家寒心，而且，自己是第一次和他见面，得留个好印象。 林诗娅听了，心里着实高兴，感觉自己没有看错人。像他这种，既有本事，又能站在别人角度上想问题，体贴入微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火把也难以找到第二个。 到了医院，郑八斤无心观察里面的环境，跟着林诗娅直接上楼，进了重症室。 林木化及已经醒来，在护工的照顾下，正在吃一些小米粥，医生说了，现在身体刚恢复，不能吃太硬的，更不能吃太油腻。 看老家伙一脸嫌弃的样子，郑八斤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又没有动过肠道，谁说不能吃油的？忙着说道：“没事，才醒过来，身体很弱，就得弄一点有营养的汤来补补。” 说着，把手里的水果放下，接过林诗娅手里的保温盒：“这是小娅亲自为您准备的鸡汤，一定要尝一点。” 林木化及眼前一亮，心想，小伙子可以。 昨天醒过来的时候，他见到女儿，很是高兴，又有些担心她还没有找男朋友，要知道，在这里，二十几岁还没有嫁人，就可算是老姑娘。 林诗娅却告诉他，已经有男朋友，而且，这一次，多亏这个叫王安的人，不然，现在老人家还在特搞科，银行的贷款也下不来，公司估计都破产。 老家伙当时就非常的惊喜，这会儿，看着郑八斤如此懂他的心，更是高兴无比，越看越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可以用一表人才来形容，还可以用有德有才来评价。 正要表扬两句，护工却不乐意地说道：“医生说了，不能吃油的。” “没事，想吃就吃，出了事情我负责。”郑八斤一点面子也不给，心里想说，不行就出院吧？ 医者父母心，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凡是有资本介入，一切就变了味，不然，也不会这么高的床位费，完全是以赚钱为目的好吗？ “你负得起这个责吗？有胆你就签下字来！”护工没好气地说道。 “签就签，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去养着，免得在这里受气。”郑八斤看老头子已经没什么大事，真不想在医院里浪费时间，就借着对方说话的态度，打算出院。 “你，你真是人面兽心，为了省钱，把老人接回去，你的良心去哪里了？”对方没有想到，郑八斤一句话，就要接走老人，相当于断了他的财路，不由得大急，叫嚣起来。 “你没必要道德绑架，再说了，如果在医院里，一直由你来陪护，你就敢保证，可以一天比一天好？”郑八斤直视着对方。 “简直无理取闹！”护工自然不敢接招，气得把碗放在桌上，就要离开，就说，“我去叫医生，这里的人不遵守医院规定，严重影响病人的身体健康。” 郑八斤懒得理会，但是，他看得出来，林木化及听说可以出院，眼睛都亮起来，就如完全康复一样，接过郑八斤递来的鸡汤，非要自己亲自吃。 林诗娅却有些责怪地看着郑八斤，说道：“怎么能出院里，医生说了，至少还要住半个月。” “真没必要，我看爸已经没事，回家去养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家里的食品放心，至少知道放过什么佐料，不像这里，天天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好人都会养成病人。”郑八斤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说得对，我真没有什么事了，你看，完全可以出院。”说着，林木化及还挥两下手，就要站起来的样子。 郑八斤忙着接过他没喝完的汤，用手扶着他。睡太久的人，突然这样站起来，头晕眼花是正常现象，不能再摔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林木化及很吃力地站起来，感觉身子发软，头有些昏，好在有郑八斤扶着，不由得暗自点头，这家伙真没让自己失望。 他已经试过，如果此人只是图钱，想霸占自己的公司，那就会希望自己站起来摔下去。 他扶着自己，不像是虚情假意，说明，他是真心喜欢诗娅。 “小心点，慢慢走两步，不要着急。”郑八斤很是小心的样子，就如在教一个小孩子学走路。 林木化及点点头，轻轻迈动步子。 就在这时，一个白衣服的医生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前，破口大骂：“谁叫你起来的，不要命了吗？” “正因为要命，所以才拉他起来走走。”郑八斤没好气地说道。 “哼，如果出了事，你负责？” “不起来走，是不是出了事你负责？”郑八斤没有回答他这个不讲道理的问话，而是反问一句。 要知道，这里的医院，可是一切向钱看，而且层层推责，光是家属签字，就是几十处，哪怕是万分之一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部都让家属签字，一旦出什么问题，跟医院无关，跟医生无关，完全是家属的责任。 “你，你无理取闹。”医生有些生气，但是，怎么也不会把半点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沉声骂道，“你给我签个字，病人一旦出任何事情，都跟医院无关。” “行了，别再吵了，我决定出院。”林木化及听不下去，早就受够这些人。 “你确定要这样做？”医生气得胡子都竖起来，瞪着林木化及。 “确定加肯定。”郑八斤说道。 “行，你等着，给我签下字来，一旦出这个院门，就再也没医院任何事，一切后果自负。”说着，医生大步离开，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大堆安全协议来给郑八斤签字。 郑八斤随便看两眼，果然，就是那些道道，总之一句话，是病人家属强烈要求出院，一切安全，都跟医院无关。 他提起笔，花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协议都看完，这才签字，心里直骂娘，这就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一点人性都没有，一切向钱看。 林诗娅见劝不住郑八斤和老爸，也没有办法，只好拿着医生开出的单据去结账。 但是，有一项她实在不明白，并没有做手术，为何有刀具使用费一说，而且，还高得离谱，竟然足足三十万。 医生根本不解释。 郑八斤拒绝支付，和医生吵了起来。 最后，医生没办法，只好划去这一条。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还真有人拿着清单一样一样地对比，如果再纠缠下去，说不定还会看出更多的猫腻。 其他的问题又没有看着，郑八斤也没有证据有没有用过，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在心里感叹，是真的太黑，短短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花去一亿日元。 要是普通人，生病，谁医得起？ 第586章、天皇下令救股市 回到林木家，老爷子心情大好，病再度好了一半，已经能一个人扶着床走路。 郑八斤陪在他的身边，和林诗娅一道，跟老爷子交心谈心。 听说，在郑八斤的统一指挥下，林木家赚了钱，老爷子很是高兴。只是，听说海边那块地，卖给西米家，心里觉得很惋惜。 郑八斤看着时机已经成熟，笑着说道：“你老放心，那块地是高价卖给西米家的，他不会赚钱，只会亏得更多，也许，这块地就是压死西米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木化及也知道现在的地产不好做，但是，幻想着挺过这一关，就会好起来。 听到郑八斤分析现在的房子已经泡和，有的人已经拥有上百套房子，不可能再涨。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房价降，买不起的依然买不起，买得起的住不过来，最后的结果，就是帮银行打工，三辈人就套在房子里，曾经有人说过，在未来三十年，房子会成为白菜价。 虽然有点夸张，但是，那种买了房就可以睡着赚钱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 林木化及听着郑八斤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他当然也知道，一个扶桑国，不过一亿人，再怎么发展，未来的房子都没有太多的上升空间，只有一部分人，随着越来越有钱，想把不好的房子换成好的房子。 “如果不做地产，那我们以后做什么？不可能全部转为金融业吧？”他依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不是，金融只是一个过度，重要的是，做好制造业，特别是汽车，在未来三十年，可以普及到每家一辆，还有手提电话，能达到人手一台。”郑八斤笑着说道。 当然，他也明白，手机和电脑换代太快，而且价格会飞速地下降，如果量搞不上去，最后也会被发展的潮流所淘汰。 “如此说来，还不如做手提电话。按照三万人民币一台来计算，全世界这么多人，只要拿下十分之一的市场，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林木化及已经动心。 “账不能这么算，到时候，根本就不值这个价，几千块一台，就可以买高端机。”郑八斤对未来的发展，了如指掌，知道手机到时就是个价格战，谁的成本降下来，谁就是王者。 “而汽车不一样，虽然说一家人只有一辆，但是，最便宜的都是几万块钱，重要的是，林木家有基础，对发动机有一定的研究，只要稍加改良，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郑八斤接着说道。 “这倒是实话，我们家的车，虽然比较小巧，但是，发动机的技术是过硬的，特别省油。”林木化及不由得眼前一亮，点头称是，心想，自己怎么当初不这样想？ “小巧有小巧的好处，很适合一些女司机，方便倒车，在城市发展起来之后，停车位会相当紧张，小巧的车子反而很抢手，特别是一些小媳妇，买个菜，接个孩子上学很方便。”郑八斤点点头，“重要的是省油，才可以普及。当然，我们也不局限于生产小型车，还可以生产一些suv，看上去高端大气，也适合在土路上行走。” 两人一谈起汽车来，没完没了，转眼就到吃早饭的时候。 林诗娅答不上话，负责帮着两个男人倒点茶水之类的小事。 郑八斤这才想起，股价的事情，忙着说道：“爸，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看看股价被打到什么程度，争取赚最多的钱，将来投资汽车行业。” 林诗娅想叫他吃完饭再走，但是，被林木化及制止，说是时间紧，任务重，去盯着也好，至于汽车的事情，他会安排，从现在开始，重点加大厂房的投入和人才的引进。 郑八斤又给他出了个点子，说是那些高端技术人才，可以签成终身合同，避免人才流失，方便长期拉拢人才，工资高一点无所谓。 别想着他一天拿了我们多少工资，而是要看他一天为公司创造多少价值？ “说得太对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瞻远瞩的发展眼光，林木家有了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林木化及说着，看一眼林诗娅，意思相当明显。 林诗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亲自把郑八斤送出门，告诉他，晚上早点回来，我在家等着你。 郑八斤心中高兴，回她一个吻。 驾车时，忙着打电话给桑塔纳。 西米地产的股价，毫无悬念，开盘直接下杀，主要是昨天买进去的人，看着股价没有按照预期反弹，开始出逃，发生羊群效应。 现在已经趴在跌停板上。 只可惜，桑塔纳沉不住气，在半上腰就开始抄底，今天买进去的，直接亏损五个点。 出乎意料的是，郑八斤并没有责怪她，反而安慰她说：“没事，会涨上去的，不要求赚到百分之百，只要有一半的利润，也是赚大发。” 离下午开盘，还有一个半个小时，桑塔纳见他不怪自己，心里很是感动，恨不得把他含在嘴里。 听说他没有吃饭，就让人去外面弄两道小菜，还加一瓶酒。 两人坐下，开始小酌一杯。 桑塔纳很是高兴，非要跟他玩个高山流水。 郑八斤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不出劳动力，随她高兴。 开盘的时候，桑塔纳让人收拾走碗筷，专心盯着盘面。 突然，不知名的股东开始出手，把跌停板上的股票拉成一条直线，很快就要翻红。 桑塔纳有些傻眼，看着郑八斤：“是不是吃了春c药？” 郑八斤感到腰子有些疼，笑了笑说道：“别一天就想那些，现在重要的是赚钱，看好盘面，或者直接把昨天买的仓位挂在涨停板上，他们敢拉，我们就敢砸！” “你说，西米家哪来这么多钱，不是已经出现危机了吗？”桑塔纳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一定是国家队出手了！ 郑八斤正色说道：“西米家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会儿你就知道，是谁在护盘？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选择跌得如此凶狠的西米地产出手，看来，这队长也不过如此，和散户一样的思维，以为跌得越多，就会涨得越快。” “看来，你是知道谁在出手？”桑塔纳看着他，心想，刚才买进去的，竟然已经回本，还有一点利润，如果照他所说，可以打到涨停，那今天就有五个点的利润。 “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不方便透露，不然，给我一个散布谣言的罪名。”郑八斤笑着说道。 “还不方便透露，悄悄给我说都不可以？”桑塔纳有些生气的样子。 却在这时，股价再度发生变化，又是一根直接，直接就拉到涨停的位置。 买盘更加的疯狂，直接出现亿级的单子，封得死死的，大有一种要涨上天的感觉。 “我们是不是卖早了？”桑塔纳都有些后悔，应该等到明天再卖，说不定明天直接来个一字板。 “不早，刚刚好！”郑八斤淡定如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像他们这种玩法，太过于直接，简单而又粗暴，一两次可以忽悠散户跟风，次数一多，散户就会学聪明，跑得比你还快。 毕竟人家投进去的资金分散，很好操作。 他们就不一样，船大难调头，就算是不停地抛，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必然会有一定的资金被活埋。 郑八斤想到这里，打电话给纳英，让她赶紧把手里的筹码抛出去，不然，晚了就跑不掉。 纳英现在很听他的话，知道他不会坑自己，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想着这是别人的钱，先保住利润才是王道，忙着安排人按郑八斤所说的去做。 临近尾盘的时候，果然如郑八斤所料，开始炸板。 但是，这个时候，所有的电视，收音机里，突然播出一则惊天大新闻：天皇下令，动用万亿入市。 炸开的板，再度被大量的资金封住。 郑八斤看着傻了一样的桑塔纳，笑道：“没事，今天下午就这样了，好戏在明天！” “那，那你说明天怎么操作？”桑塔纳呆呆地看着郑八斤，说道，“你小子是人还是神？早就猜到国家会出手？” “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商人有商人的直觉，可以提前洞察先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利益。”郑八斤自然不会和她解释太多，更不说自己有前世记忆。 “我看你就是一条狗！鼻子灵得很！”桑塔纳没好气地骂一句。 “狗？你何尝不像？”郑八斤得意地大笑，“你们米国人，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很像，有时像条狗，弯着腰，撅着腚，有时像猪，坐在泥浆里，只图舒服，忘其所以，当然，有时又如一只兔子，只会蹬腿来博取别人的兴趣……” 桑塔纳听得大怒，将郑八斤按翻在地，就如一头母猪一样，发狂似的坐下，反正已经收盘。 它要涨要跌，反正由不得自己，这小子都不着急，那自己急什么？ 她抓起手提电话：“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不会是林木家那小妞给你的吧，还真是舍得本钱？” 郑八斤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这是自己应该得的，又不是吃软饭所得。 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忙着抢过，接了起来，原来是纳英打来的。 郑八斤有些尴尬地解释，一切看明天的操作，今天已经成为历史…… …… 第587章、再挖美金一千万 纳英是看着股价起来，担心超出郑八斤的意料，才打电话来问。没想到他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一样，也就放下心来。 八斤正要挂下电话，却听到奇怪的声音，忙问：“八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女人的声音？” “没事，我在和人学英语。”郑八斤听得有些尴尬，忙着解释，还把电话放在桑塔纳嘴边，让她两句。 没想到，这个女人存心捣乱一样，轻笑着说道：“挖吃哟泪目？” 郑八斤忙着抢过电话，说道：“就这样，我现在很忙。” 说着，把电话挂下，盯着桑塔纳说道：“你存心的是吧？” “不是，我奇怪，这个女人是谁，不会是你的相好吧？”桑塔纳竟然也会吃醋，酸溜溜地说。 “别乱说，她是我，是我姨！”郑八斤有些生气，恨恨地捅了那人两下，就当是报仇雪恨。 挂下电话的纳英，也是一脸奇怪，这小子可以，真的这样好学，听那女人的口音，还蛮标准的，只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就如含着麻黑桃一样。 这时，股价已经收盘，依然在涨停板上。 第二天，股价开盘时，郑八斤守在营业部里，看到股价一开始高开，郑八斤心中大喜，忙叫桑塔纳把昨天买进的筹码砸出去。 桑塔纳还有些舍不得，以为还可以再涨一点，但是，也不敢反对郑八斤的指令，忙着开始砸盘。 还没有出货完毕，股价就开始下挫，卖盘严重大于买盘，一条直线，就如跳水一样。 她不得不服郑八斤：“你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昨天买进去的那些人，你真以为他们是救世主？有得赚自然会先出来，等到价格下去，他们再买进来。与其他们砸，不如我们提前动手。”郑八斤笑着说道，“只是，我高估了他们，没想到只赚这么一点点，就沉不住气，开始跟着一起砸，看来，今天是要打到跌停。” 心里突然有些担心纳英，虽然交代过她，高抛低吸，不要恋战，但是，不知她会不会贪心？ 不过，就算是没有机会出逃，还会有拉高的时候，既然已经惊动天皇，就不会让股价一直跌下去，可能会在这里盘衡一段时间。 依然是那句话，盘得越久，就会跌得越凶。 “好了，这只股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在跌停上挂起，只要价格到那儿，就跟着他们一起买进。然后，没有出完的货，也挂起，翻红就卖，今天是不可能打得到涨停的。” 桑塔纳对他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把郑八斤账上的钱挂起，然后，又帮自己也挂了一些单子。 其他的地产股，看上去很强势，得利用昨天的惊天大消息，人们听说国家出手，当然相信股市的春天要来了，至少是不会再跌，跟着一起做多。 但是，随着西米地产的股价一种下挫，人们的信心开始动摇，特别是昨天买进的人们，看着有利润，就开始抛出一部分。 很快，整个地产股都开始滞涨，有的已经下跌。 这时，郑八斤接到电话，是纳英打来的。 她高兴地说道：“你真是太神了，已经按你说的，把昨天买进的出完，小赚了一点，接下来怎么办？” “一样的操作，跌下去就买，涨起来就卖，不可恋战。”郑八斤听说她相信自己的话，心里很是高兴。 接下来，这盘真没有看头，无脑操作就行，至少这几天是这样，直到对方换操作方式，那时再改步调，跟他们保持一致就行。 只是，这西米地产，不可能再有回天的本事，要回到以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等着退市好了，谁让西米木子什么人不得罪，偏偏要惹上郑八斤这样一个先知先觉的人。 转眼间，一个星期过去，大盘有一定的回升，像是已经企稳。 但是，西米地产依然老样子，一直就在3000点左右忽上忽下，就如医院里的心脏图一样，让很多心脏不好者犯病。 郑八斤不同，赚得个不亦乐乎。 桑塔纳也跟着赚了不少，乔治先生亲自打电话给她，表扬她做得不错，说一定要给她发奖金，让她先去买个大哥大，费用从公司出账。 桑塔纳高兴极了，对郑八斤的依赖更上一个层次，说他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差点就幻想，要是嫁给这样一个人，那该有多好，说不定，不要一年，就可以升为扶桑这边的负责人。 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她本来就不打算结婚，只是在互相利用。 而且，她的心里也明白，这小子不是自己可以驾驭得住的，他的身边不缺女人。 当然，赚得最多的，还要算林木家。 林木化及听着人们汇报数据之后，高兴得病全好，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说什么也要买一套别墅送给女儿和王安。 郑八斤也只有笑纳，虽然不打算在这里定居，但是，有自己的房子，总是自由一点。 林诗娅却怎么也不愿意搬出去，说现在挺好的，天天待在家里，不用上班，白天安排人做做饭，晚上有郑八斤和父亲陪着，何乐而不为？ 她从来没有想过，不上班，成为一个家庭主妇，竟然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但是，她又清醒地认识到，面前这个男人，不可能跟自己长相厮守，他像一只雄鹰，天高任鸟飞，总有一天会飞走，只能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 林木化及看着女儿如此不上进，心里有些着急，他认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的家产，不可能全部交给女婿，得让女儿掌控。 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女儿的不是，她正处在热恋之中，智商不在线，一旦说出，势必当成挑拨离间。 得想个办法，让女儿掌管着一定的事业，或者是重点培养一下，将来才敢把公司放心交给她，才能后继有人。 几晚上没有睡着，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打算合适的时候，亲自找女儿谈谈。 郑八斤却很忙，趁着股市休市，他算了一下，按照之前的和桑植空的约定，已经有两个月，得给他付利息。 他打通周正的电话，找到桑植空。 一听是郑八斤的声音，对方有些高兴，但是，又有些担心，开口就问：“是不是扶桑那边查出我的问题？” “不是，这边没了你一个行长，有千千万万个行长顶上，你放心在大国养老就行，如果有兴趣，可以拿出钱在那边开个厂什么的，如果没兴趣，你的钱，已经够你花几辈子。”郑八斤笑着说道，“当然，也可以在那边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对了，有个姓林的，将来反正要远嫁扶桑，你不如提前下手，身材好得很。”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双十年华，还未从事小野浪的行业，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你说的是谁？这么和扶桑有缘。”桑植空突然来了兴趣。 “她叫chilg，人称玲姐，74年生于台北，模特，主持人，再过两年就是当红的女演员，如果有兴趣，就要抓紧，不然，就看不上你了。”郑八斤笑着说道。 “模特？”那人一听，既然可以当模特，那身材一定不错，更加来兴趣，笑着说道，“那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你介绍认识一下。” 郑八斤暗笑，自己现在也不认识这个人。 两人谈了好一会儿，郑八斤才想起，海外的电话费很贵，忙着切入正题：“对了，我帮你保管的钱，已经有两个月，按照当初所说，一个月的利息是百分之一，现在我算给你。” 桑植空听说他真要给利息，不由得一愣，心里高兴，说这小伙子果然守信，自己没有看错他。 “这样吧，你先用着，过几个月一并算。”他依然客气地说道。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先付两个月的利息，以后每个月结一次，不然，到时想不起来。”郑八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把卡号说给我，我打过来。” “行吧，既然兄弟这么有心，我再推辞反而不好。”桑植空说出一个大国的账号，名字叫尚武。这是请周正安排人帮他办的一个临时身份证办的卡，里面有他卖金条的钱。 郑八斤记下卡号，果真在第二天，就把钱打到尚武这个账号里。 桑植空很是高兴，对他更加信任。亲自打电话来，表示感谢。 接着，又对郑八斤说出一个地址，说哪里还有他一点钱，托郑八斤帮他代管。 郑八斤听得心头暗喜，开着加长三菱车，找到那里。在墙体里面找到一笔钱，初步盘点一下，竟然是一千万美元。 郑八斤当仁不让，把这些钱转到自己账户下，心想，这小子太过于狡猾，不知还有多少钱没有说出来？ 不过，现在有的是时间，反正他被自己弄到大国，这里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能靠自己帮他转移。 正好可以用来在股市里搞一搞，何乐而不为？ 打电话给桑植空，对了一下，果真是一千万美元，桑植空见他没有黑自己，一分不差地说出，更加信任郑八斤。 只是，他依然防着一手，不敢一次性说出自己还有多少钱，藏在哪里？ 第588章、难得一次早下班 郑八斤再度得到一千万美元的使用权，可谓如鱼得水，直接开了五百万的空单。 剩下的五百万，会同之前的结余下来的钱，控制仓位，一起做高抛低吸，跟着国家队的节奏，一个月的时间，直接翻了一倍。 看着账面上的数字，郑八斤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这时，跟着他一起操作的人，也赚得盆满钵满，特别是桑塔纳和纳英，都有几千万的进账。 桑塔纳直接把他当成永远的神，更是喜爱有加，对他言听计从，重要的是，她得到乔治先生的赏识，提成扶桑的总负责人，手下有一个团队为她服务，不用天天上班，动一下嘴皮子，指挥一下就行。 不过，她依然没有辞去证券公司营业员的工作，天天帮郑八斤操作。 她当然明白，自己取得的成就，和面前这个大国男人是分不开的，其目的就是要一直在他的身边，掌握第一手资料。 纳英不同，她赚的钱，大部分是国家的。 不过也迎来高副省长对她更加器重，在省委扩大会上提出，要给她颁发一个最佳女企业家的称号，还给奖金，重要的是，要给她的行政级别提高到正部级。 这时，几个人跳出来反对，说没有开过这样的先例，她赚到钱不假，但是，这是她的工作。 作为一个党员，不能时时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得讲党性，要把国家的利益永远摆在第一位。 高副省长看着这些人，平时人五人六的，特别是财政厅长，让他操作，胆子太小，不敢投入太多，说白了，就是怕出问题，到时，保不住头顶上的帽子。 现在，看着人家一个女性取得成功，又开始嫉妒，跳出来唱反调。 实在是气人！ 他沉声说道：“可能大家会有人觉得，纳英不应该有这种待遇，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就缺少这样一个敢打敢拼的人物，试问一下，如果在座的哪位，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把一个亿翻一半的利润，直接为国家赚来几千万，我就向中央申请，给他一个同纳英一样的头衔。” 他这话说得很有艺术，骂这些反对者，跟一个女人争虚名，那也可以给你一个最佳女企业家的帽子。 还说了，这事儿，如果省里不同意，就要向中央反映。 朱老总是管经济的，而且，是清北大学出来的博士。 高副省长肯定和他通过气，得到他的支持，不然，哪里来的底气？ 这样一来，没有人再敢反对。 当然，某人当初是有机会的，但是，他只敢投入几万块钱，以至于错失为国家建功，创造财富的机会，这会儿，肠子都快悔青，要是当初胆子大一点，步子再快点，这些荣誉就是自己的，根本轮不到一个女人。 不过，这些都是马后炮，人生没有如果。自然也不敢再反对，不然，脸丢得更大。 纳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点也不激动。 说实话，到现在，她依然不敢相信，真的如郑八斤所说，可以赚这么多钱，当初只想着关键时刻可以帮他脱身。 这一点，她觉得心里有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存在私心。 好在，郑八斤没有让她失望，还让她为国家赚到钱，真是一举两得。 至于最佳女企业家这个虚名，真是不值一提。 行政级别嘛，倒是为她带来直接的好处，涨了工资是其次，重要的是以后，可以更大胆做事。 阳卫东看着她，依然有些小激动，不由得调侃道：“女企业家，从现在开始，你足足高了我两个级别，可不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哟？” “瞎说，你也开始取笑我？这些，都是你儿子的功劳。”纳英这些年，早就把人生看得很透，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开始飘。 “你说的也是，如果没有我当初的努力，就不会有这个优秀的儿子，自然不可能帮你赚到钱。”阳卫东也不客气，直接把功劳给揽下来，说自己和她，生了个好儿子。 纳英白了他一眼，说道：“看你，开始膨胀。不过，我依然奇怪，八斤是如何断定股市里能赚到钱？” “是呀，我也奇怪，你说牛市里能赚钱，那是顺应趋势，扶桑明明已经是熊市，这小子怎么知道这家叫西米地产的公司股价，就如知道走势一样。”阳卫东也想不明白。 “说什么呢？一口一个小子，他可是你儿子呀，以后不许这样称呼。”纳英生气地看着阳卫东。 “好好好，不说他，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我可要赶回秋城。”阳卫东说着，把纳英搂住，连哄带骗的。她终于高兴得像个弱女子，不再是一个董事长。 …… 郑八斤一如既往地到了营业部，看着盘面。 现在是集合竞价的时候，西米地产上却出现了一笔大买单。 郑八斤有些奇怪，这个价格，不高不低的，比昨天收盘上涨两个点的位置，不像是自己这一边的人，一定是国家队。 看来，他们要转变策略，想来一波人为的慢牛行情。 “要不要把昨天的筹码全部卖出，敌人像是要拉升。”桑塔纳说出这一句话，自己都觉得有问题，忙着住口不言。 “不用，把我之前开的空单，赎回一部分，能赎多少是多少，我们配合一下敌人，给他们一次拉升的机会。”郑八斤淡定地下了命令。 接着，拿起电话，打给纳英。 这么早就打电话，纳英不敢怠慢，一定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 “今天暂时不要卖，如果还有钱，再买进一些。”郑八斤知道纳英并没有太多的空单，也就不担心被套牢。 纳英并没有细问他为什么，挂下电话就忙着安排香江的业务员。 她知道，这就好比打仗，战机稍纵即逝，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先按他说的操作就是。 果然，那边刚把单子挂好，股票正式开盘，开始一路拉升。 纳英只买进几十万的单子，而郑八斤这边也是一样，空单赎回一部分。 桑塔纳看着股价已经拉升四个点，正要问郑八斤还要不要赎回。 郑八斤已经给出指示：“继续赎回，能成交多少是多少，就算是在涨停之下成交，也是赚了二十个点。” “你是说，这股价要一路上涨，不会再有机会高抛低吸？”桑塔纳继续把空单赎回，一边问郑八斤。 “对，暂时不做高抛低吸，空单已经挂上，就不用再管，反正挂的是涨停价，再集中火力，全部做多，来一个波段操作，直到某一天，那些人开始出货，套利的时候，我们再跟着他们一起跑。”郑八斤耐心地指导着，“做金融，最重要的就是顺势而为，现在他们看出来，抓住人们的心理，知道跌太多，一定会涨上去，想要一劳永逸，我们自然要成全他们，让他们把价格拉上去，我们再做空，到时，引起羊群效应，只会跌得更惨。” 这时，郑八斤才想起，忙着打个电话给林木管家，让他做同样地操作。 好在，林木家安排的人手足够，分散在各个网点，操作起来快得多。 不过，等一切操作完毕，空单赎完时，股价已经封在涨停板上。 当然，这时有一大群散户还在做高抛低吸，高兴地把手中的筹码砸出去，想要等到下跌再买进。 可是，这些筹码就如石沉大海，全部被人捡走。 郑八斤算了一下时间，如果不出所料，也就是一两个星期的时间，敌人的钱就会打光，到时，必然会来一波套利行为，到时，自己再提前跑路，把做多的资金腾出来，做一波空，西米地产也就走到头，不会再有人关注。 他看了一眼封得死死的涨停板，说道：“看来，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不会再有悬念。” “还是得看好盘面，万一国家队再度砸盘呢？”桑塔纳也不知是不希望他离开，还是真的怕国家队改变主意。 “放心吧！气势已经被他们打出来，那些游资可不是吃干饭的，就算他现在砸下来，也会被拉起。”郑八斤信心百倍地离开营业部，往林木家赶去。 难得下个早班，陪林诗娅畅谈一下人生。 想来想去，还是林诗娅善解人意，一直担心他的身体，总是劝他不要太过于劳累，还不定时弄些鸡汤给他补身体。 果然，林诗娅见他今天老早就回来，大喜过望，帮他接过外套挂起，忙着吩咐厨房做好吃的。 郑八斤有些小感动，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对自己这么上心，而自己，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她，更不能给她相应的名分，真是抱歉得紧。 林诗娅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说道：“怎么今天这么早？你都好几天没有在家吃午饭了。” “对不起，不是我特意冷落你，而是这段时间太忙，不过，现在好了，可以清闲两天，想不想出去玩，我陪你？”郑八斤真的想要补偿一下她。 “真的？”林诗娅高兴得像个孩子，“你来扶桑一直忙，都没有时间去看看这里的风景，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你安排吧！反正我是第一次来，对这地方不熟悉。”郑八斤笑着说道。 “那我们吃完饭就走，先去日比谷公园。”林诗娅高兴地说着。 郑八斤笑了笑：“跑到公园里去，不太好吧？” 林诗娅看着他坏笑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 第589章、弄到摩托发动机 林诗娅突然明白过来郑八斤不怀好意地笑，不由得俏脸一红，轻轻打他一下，骂道：“你想哪儿去了？这只是个公园，历史悠久，跟汉语的意思不一样。” “那汉语是什么意思？”郑八斤存心逗一下她。 “不告诉你！”林诗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这时，突然听到脚步声，郑八斤停止逗她，轻声说道：“有人来了！” “又骗人？”林诗娅不相信，但依然放开他，过去开门。 刚一打开，就看到林木化及走过来，林诗娅想起刚才郑八斤说的那些话，脸更红。 其实，老头子根本就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而是高兴地一边走一边问道：“听说王安回来了？我正找他有点事情。” “他在屋里，你们谈吧！”林诗娅说着，红着个脸就要跑开，不打扰男人之间谈正事。 “你不用回避，这事儿和你有关！”林木化及却把她叫住，一起走进屋里。 郑八斤把两人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不由得心里一沉，老者不会是想要谈婚论嫁吧？自己可是有老婆的人，得拿出骨气来，誓死不从。 林诗娅也不知老爷子有什么事情要说，只好乖乖回来，提凳子给老爷子坐。 林木化及也不客气，坐在凳子上，他老早就有风湿，不喜欢和其他扶桑人一样双膝落地。 郑八斤更没有下跪的习惯，和林诗娅一同坐在一条凳子上，恭谨地听着林木化及。 “王安呀，制造汽车一事，我已经安排好，厂房也扩大了，还买进一些设备，引进几个高端人才，已经开起工来，先生产一批小型汽车，现在，正等着你给这汽车弄个名字，车厂我也打算改一下名。” 郑八斤听后，松一口气，接着大喜过望，这老爷子真没有让自己失望，办事效率挺高的，忙着说道：“谢谢，以我之见，就叫豪洋汽车，至于这种小型车，随便编个型号，比如豪洋120什么的。” “行，但是，我有个要求，这车厂，必须得诗娅做老板，免得她不想做生意，当个董事长，应该没有问题。” 郑八斤听得心里一动，原来，老家伙还真是狡猾，果然是条老狐狸，担心着自己做大做强，到时候对不起他女儿。 不过，也没有什么，反正她已经是我的人，谁做老板都一样。 再说了，人家出大量的资金，还有技术人员，这一条要求不过分，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行，诗娅做董事长最合适。”想到这里，郑八斤满口答应。 林木化及没有想到他同意得如此爽快，反而不知说什么才好？ “爸，我对生意上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林诗娅正要推辞。 林木化及脸色一沉，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对生意不感兴趣，可以培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爸已经老了，你总不能还让我这么操心吧？” 林诗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郑八斤给她狂使眼色，忙着住嘴，担心老头子生气，旧病复发。 “好，既然你二人没有意见，那现在就去看看厂。”老头子一锤定音，不给林诗娅说话的机会。 林诗娅有些失望，说好要去日比谷公园的，就这么泡了汤？ 看着老爷子已经站起身，郑八斤忙着站起，拉一下她，悄悄说道：“走，去看看，不要再惹他老人家生气。” 林诗娅悄悄叹一口气，跟着郑八斤一起出门，早有人准备好车子，拉着三人去看车厂。 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车厂前，有门卫看到是老林木的车子，忙着开门。 这厂占地极广，足有五十亩，在这么一个小国里，土地很贵，也算是亮瞎多少人的眼睛。 郑八斤心里也是一惊，看来，老林木的实力不容小觑，当初应该是有所保留，还好，自己不贪心，不然，这么大一个厂子，注定跟自己无缘。 林木化及看向郑信斤，他忙着镇定下来，不然被老头子看不起就麻烦。 林木化及淡淡一笑，说道：“下车吧，一起去看看。” 说着，车子已经停下，驾驶员拉开车门，郑八斤忙着扶着老头子，一起走向并排停着的几辆小轿车。 有点像羚羊，果真很小巧，适合林诗娅这样的女司机练手，就算放在大国，一定很好卖。 “还满意吗？”林木化及看一眼郑八斤，笑着问道。 “不错，线条也很流畅。”郑八斤说着，看一眼排量，上面标着12，“油耗也合适，在大国一定很好卖。” 只可惜，自己在春昆的厂里，现在连摩托车的生产都不是很理想。 正想着，林木化及笑着说道：“要省油的话，还是得摩托车，一个星期，一厢油就够。不过，也可以去看看。” 说着，向着生产车间走去。 林诗娅赶紧扶着他，郑八斤忙着跟上。 他没有想到，老家伙还生产摩托车，自己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更让郑八斤惊喜的是，到了车间，林木化及直接让人给郑八斤拿来一张图纸，让他看看，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郑八斤假装内行得很，一边看着发动机部分，一边给出一些建议，目的只有一个，快速地记住。 林木见他认真的样子，说道：“反正都是一家人，拿回去慢慢看吧！到时候，有什么好的建议，再反馈一下。” 郑八斤听后大喜，虽然知道老头子的目的，是想让女儿也跟着了解一下，她毕竟是交大的高材生，看这种图纸，只有稍微用一点心，一定没有什么问题。 回到家里，郑八斤先用百般手段，把林诗娅哄得团团转，高兴到了极点，这才提出一个要求，想把图纸寄给大国，说自己现在正需要这种摩托车的发动机，当否，请批示！ 林诗娅正在兴头上，自然满口答应，说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可以的？ 郑八斤高兴至极，马上就把图纸汇一副，寄给李阳，让他交给刘耀。 林诗娅这才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郑八斤：“你在大国不是一个警察吗？怎么会对摩托车感兴趣？”“不是，现在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够养家糊口，得趁着现在国家政策好，想办法挣点钱，将来，才配得上你。”郑八斤把林诗娅哄得心花怒放，信以为真，不再纠结于这一件事情是不是有违国际合约？ …… 大国内，很快就过掉小年，豪洋车厂里，已经开始上班，李阳收到郑八斤寄来的发动机图纸，很是高兴，马上就去找刘耀。 学校并没有开学，但是，刘耀早就回到学校，一天就待在实验室里搞研究。 看到李阳到来，忙着招呼他坐，想要给他泡杯水，却发现实验室里连茶叶都没有。 李阳看着他熬得眼圈发红，忙着劝他，平时要注意休息，不能太过于拼命，郑老板曾经说过，要懂得休息的人，才会工作。 刘耀有些感激地看一眼李阳，心想，果然这是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能有的优越感，笑了笑说道：“没事，我会注意，再说了，老板给我开这么高的工资，如果在他回来之前，拿不出点东西来，有何面目见他？” “别再纠结，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李阳不想听他这样一个劲地夸老板，忙着切入正题，从怀里掏出图纸递过去。 刘耀看着图纸，眼前不由一亮：“这太详细了，是我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好东西。” 说完，头也不抬，一直看着图纸，开始研究起来，就如忘记身边还有一个李阳一样。 看到不明白的地方，还用笔记本画下图，写下心中的疑问。 李阳对这种科技上的东西，不是太感冒，看着他研究得如此细致，不敢打断，又担心他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出问题。 正不知要不要劝一下他之时，刘耀突然眼睛一亮，抱住李阳，又是跳，又是笑的样子，高兴得像个孩子。 李阳不由得一愣，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哪根筋不对劲，怎么变得这么同志，自己可不是那样的人。 “终于想通了！”刘耀并不在意李阳的态度，而是高兴地说，“我终于找出我们产品不省油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一句话，机器零件之间的误差太大，不甚严密。你看，人家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一丝空隙，要把外面这一个套子加热，还要把活塞降低成零下20摄氏度才能安装上。” “这样的机器，在室外正常的温度下，不省油才怪，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油被浪费掉。” “好了，你既然已经找出问题的关键，那就早点休息，明天再继续。”李阳这才找到机会，忙着劝他休息。 “不，不可以休息，灵感稍纵即逝，我得抓紧时间记下来，再好好研究一下，就不陪你聊天。”刘耀说完，等于下道逐客令，也不再管李阳，而是在本子上写着心得体会，经验教训。 李阳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劝他也没有用，只好一个人退出实验室，让他继续埋头苦干。 李阳回到厂里，马上召集开会，研究下一步准备改进摩托车的事宜。 …… 第590章、高抛低吸行不通 那边的郑八斤，这个时候又忙起来，一边参与着林木家车厂的事情。 不过，主要是由林诗娅参与，她直接坐在公司里上班，充当起副总的职责，郑八斤帮着看一下图纸，从外观上把关，出一些主意，至于内在的机械，他是外行，只抱着能记多少是多少的原则。 主要的业务，依然是盯着股市，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得马上打电话给纳英和林木管家，作出相应的操作。 这个时候，扶桑的国家队，学得聪明许多，不再简单粗暴地高抛低吸，而是拉几天，正要想着出货套现，总有几大笔资金像是提前知道他们的意思一样，开始砸盘，让他们很是被动。 这一天，队长把所有参与救市的高层都叫了来，开一个短会。 他怀疑这些基金公司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然，外人是不会提前知道他们要出逃，要套现。 但是，这些人分别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见解，还真是有两个人值得怀疑，让人一查他们的资产，两人竟然偷偷开着私户，跟着他们一起操作，光是救市以来，两人分别赚了两亿日元。 虽然这钱不是太多，只是冰山一角，但是，队长大怒，决心要给两人一点颜色，杀鸡儆猴，不然，以后的工作，谁还会听他指挥？ 会上，他开出五十亿的天价罚款，还以国家的名义，没收两人这段时间赚下来的钱。 两人一个是私募基金，一个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本想着赚点小钱，给老婆买化妆品，没想到会被重罚，心里挺委屈。但是，人家是代表国家说话，说他们不罚不足以平民愤。 两人知道撞在枪口上，被人当成典型，也只能哑吃一杯，乖乖把天价罚款交掉，不然，公司将要面临着倒闭，成为千古罪人。 经过这事以后，老总们果然老实下来，不敢搞小动作，毕竟，这事儿一公布，对公司影响极大，对个人的名声也不好，相当于发国难财，会成为千夫所指。 然而，股价依然不受控制，特别是西米地产，一有个风吹草动，价格就是直线下挫，根本来不及出货，直接就趴在跌停板上。 这已经不是一个西米家的战争，而是变成国家层面。 队长通知西米拉丁过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手里还有多少股？” “不瞒领导，现在持股百分之三十，依然是第一大股东。”西米拉丁这段时间也是差点把心脏病弄发，所有的资金都买进自己家的股票，连海边那块地现在也停工，用来维持股价。 银行一直不给他贷款，已经让他摸不着头脑，本想着等股价稳定下来，就开始套现，再把资金用在房地产上。 没想到他打进去的资金，全部被套在半山腰上，就像有人知道他的意图一样，就是不给他赚钱的机会。 他曾经怀疑内部出问题，有人把公司里的决定透露出去，查了几次，竟然没有任何收获。 不过，他得到一个可靠消息，林木家在搞他，现在已经持有西米地产百分之十的股票，成为十大股东之一。 队长看着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听说林木家成为西米地产的十大股东之一时，忍不住问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不会是想要和你争第一大股东吧？” “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西米拉丁眉头一皱，吹捧两句，“领导果真是站得高看得远，一句话就总结出事情的关键，看来，得小心这个白眼狼。” “那你有什么办法，把他挤下十大股东之一？”队长听到他对自己的吹捧，突然感觉这家伙顺眼许多，想要帮他一把。 “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手里没有现金，银行又收紧贷款。”西米拉丁无奈地摇头。 “也不能怪银行，他们现在是真的没钱，这几年，大量的钱流入到地产行业，房子又不好卖，一时收不回来。”队长无奈地说着，他和银行不是一个部门管，手还伸不到上面。 “关键是东东银行的行长桑植空一直不见露面，我怀疑他被人绑架。如果有机会，还请领导给上面提个醒。”一提起桑植空，西米拉丁就一脸黑线。这小子没少得他的好处，关键时刻，自己要他帮忙，他竟然玩失踪，任何人遇上这事，都会无比窝火。 他可是一年至少给桑植上百万美金的回扣。 “行，有机会我向证监处说说。”队长深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西米地产作为地产界的龙头，只有它的股价上去，才能维持这面大旗，所以，你一定要扛住。” 西米拉丁忙着点头，连说多谢领导看得起西米地产，一定会想办法维持住股价，不能再让它下跌，不然，对不起领导，对不起国家。 “对了，现在的市值是多少？”队长对他保证很是满意。 “本来是四万亿的盘子，现在只有25万亿，损失太大了。”西米拉丁狠狠地说道，“只要我撑过这关，背后使坏的人，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队长以为他说的是林木家，依然不太敢相信他有这个实力和西米家对抗，并不发表观点，只说以后一定要小心，预防外来势力渗透。 西米拉丁见队长的态度如此，也不方便现在把那个叫王安的大国人给拱出来，主要是没有证据，人家根本就没有进十大股东，你总不能一家一家交易所去查他的交易记录吧？ 别说自己，就算是队长，恐怕也没有这个实力。 因为，有的交易是在国外进行的，很难查出。 …… 郑八斤又开出一批空单，然后指挥着林木管家，纳英等人，提前国家队一步，开始把股价砸下来，直接从单日百分之七的涨幅里，一路下砸，到了收盘的时候，终于跌停。 国家队吓得有些慌神，连忙召开紧急会议，取消套现的计划，打算第二天开始高买入，进行维护股价的操作。 但是，第二天，一开盘，股价有所回升，像是有资金进行抄底，只有西米地产，一路下杀，不到半个小时，就趴在跌停板上。 桑塔纳是第一个知道郑八斤操作意图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不但帮公司安排一部分空单，自己也干一票。 她现在已经是这里的负责人，手下有人帮公司做事，吩咐下去，就有人帮着操作，反而比郑八斤的动作快。 看着账面上的钱不断增长，更加崇拜郑八斤，不但赚到钱，还取得公司的信任，提为负责人，可以说名利双收。 只是，偶尔她也想过，要是能把这个福将永远收在裙下，将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这种念头刚一闪过，冷静的她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不可能的现实问题，像他这样的出色男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驾驭的，跟着他赚点钱，身体上得点快乐，那就是最大的满足。 林诗娅的想法和她就大不相同，自从进公司，帮着做起事来，观念上有很大的转变，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像郑八斤这样的男人，如果自己只是一个花瓶，根本不可能拴住他。 只有努力成为他事业上有用，可以提供帮助的人，才会真正意义地征服他。 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不能让他来征服世界，自己去征服他。 而是反向操作比较好，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让自己去征服世界，再等着心爱的他来征服自己。 有了这种想法，任着她是上交大高材生的智商，下起狠心来学做一件事，竟然很是顺手。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管理公司人才那些手段学了个十之八九，再加上人又长得漂亮，哪个高管不喜欢这样的领导？对她言听计从，努力工作，尽心尽力为她出谋划策。 老林木看着她努力工作，不再把精力全部放在那个叫王安的小子身上，心里别提多高兴，尽量把权力放给她，让她大胆去做。 林诗娅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把丰田的一个技术人员丰田成都给挖过来。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郑八斤的时候，正是晚上。 郑八斤整个人愣住。 前一世，这个人没有什么名气，原因是发生感情纠纷，一时想不开，老早就结束生命。 但是，郑八斤对这个人印象有些深刻，知道他能力出众，还向公司高层提过建议，重点打造大国市场，但是，并没有得到采纳，而是在他死后两年，才把公司办到大国。 想到这里，郑八斤看着林诗娅说道：“这个人是个人才，一定要想办法留住他。” “你放心，他少年不得志，算是怀才不遇，提出的建议没有得到采纳。我答应给他高薪待遇，到我们公司来大展拳脚，他感激不尽，一定会尽心尽力。”林诗娅已经成熟许多，笑着说道，“而且，这个人和我是老同学，不然，我也没有本事把他挖过来。” 郑八斤点点头，心想，看来，女人就是要提前打通……思路，跟着自己这样一个好人，就学成好人。 林诗娅看着郑八斤对自己这么重视，心里也很高兴，很快就达到巅峰…… 其实，郑八斤比她还要兴奋，丰田成都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己身边最缺这样的人才。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他提出一个不情之请。 说是打算让自己在大国的一个合伙人过来，互相学习。 林诗娅并不知道郑八斤真正的目的是让手下的人才过来学习技术，满口答应下来。 在她的心目中，公司进一个人，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都是小菜一碟，何况，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合伙人。 郑八斤感觉一切太过于顺利，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利大于避。 第591章、有个姑娘叫方法 实验室里的刘耀，加了几个夜班，眼睛熬得通红，终于找到自己产品和郑八斤给的图纸上的差距在哪里，也想到改进办法。 忙着记录下来，亲自去找李阳。 李阳听到他找到改进的办法，心里很是高兴，这时，才看着他的眼圈通红，不由大吃一惊：“你这是几天没有睡觉？这样可不行，把身体熬坏就麻烦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先把技术人员召集起来，把改进的办法说给他们，我再去睡觉。”刘耀是个急性子，根本就不听李阳的劝告。 他担心的是，一觉醒来，什么都记不得，等于所有的努力都白费力气。 李阳见劝不动他，也只好听他的，马上把几个懂技术的人召集起来开会，让刘耀上台讲话。 刘耀不愧是高材生，说起话来条理清楚，深入浅出地讲解着发动机的原理，还说了国产的扶桑之间的利弊。 人们听得很起劲，虽然郑八斤当初承诺，过年要给他们发红包，但是，人却失踪，没有兑现。 但是，他们相信，郑八斤不会食言，回来后一定会补上，所以干劲依然很足。 李阳对科持上的事情，不太了解，听起来很是乏味，只听了半个小时，就一个人出来，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电话响。 一看之下，竟然是海外电话。 忙着接起，就听到郑八斤的声音：“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开会？” “是的，发动机的图纸已经收到，刘耀正在召集大家学习。人们的热情高涨，等你回来之时，一定已经生产出不一样的发动机。”李阳听到郑八斤就如有先见之明，一语就猜测出他们在开会，心里也很高兴。 “很好，告诉大家，等我回来给他们补发年终奖。”郑八斤这才想起，当初承诺过的事情，忙着给李阳一颗定心丸，给工人一剂镇静剂，“对了，等刘耀把摩托车发动机的事情弄好，安排好实验室的事情，让他来一下扶桑，我帮他找了一个企业进修，学习别人的技术，取长补短，争取在今年之内，生产出汽车来。” “生产汽车？”李阳听得心里一愣，这么快？他有些始料不及，但是，很快就明白，郑八斤说能，就一定能，在他的手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 “对，我已经和海边的公司合作，得以最快的速度把汽车生产出来，适应大国的发展，不然，就会被历史所淘汰。”郑八斤说着，问了一下工厂和实验室的一些工作情况，这才把电话挂上。 他还得去一下营业部，盯一下股价。 这一波，一定要让西米地产再创新低，才能让某些投资者产生恐怖心理，有利于将来彻底打垮西米拉丁。 桑塔纳两天不见郑八斤光顾，心里有些烦躁，又看着股价已经跌到绿色，心情更是不太好。 这时，郑八斤就出现在营业部，笑看着她。 心想，这小妞精心打扮过，穿着个冬裙，把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 “你终于来了！”桑塔纳被他的笑容弄得没有任何脾气。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郑八斤也不客气，该占的便宜，是毫不放过。 “别闹，你看，这股价已经飘绿，要不要再来一波低吸，等拉上去再高抛？” “不吸！继续打压。”郑八斤笑着说道。 “你不是说不吸的吗？”桑塔纳笑着轻拍一下他的脑袋，胸口不自觉地往后缩。 “好了，正事要紧，把手里的筹码直接挂上跌停板上卖，挂好之后，我一定让你好好乐乐。”郑八斤坏笑着，一副先办正事，再来私事的表情。 桑塔纳白了他一眼，内心却是高兴无比。 钱这东西，不但可以让男人疯狂，也可以让女人着迷。 …… 这一日，一直到收盘，郑八斤都待在营业部，下班后，还带着桑塔纳去一个高档的餐厅吃一顿西餐。 中途，他打了个电话，让林诗娅不要等他吃饭，他有客户要陪。 林诗娅还半开玩笑地问他：“是男客户还是女客户？” “男的女的都有？”郑八斤没有解释太多，一句话就把林诗娅给打发。 桑塔纳看着他挂下电话，一副酸溜溜的样子，说道：“是不是给老情人打电话？看你乐可不可支的样子？” “是个客户，她有几个亿的资产。”郑八斤不想在桑塔纳面前公开林诗娅的关系，其实，人家早就知道，他现在不过是林木家的上门女婿。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有钱。”桑塔纳也是聪明人，并没有深层次地问下去，而是一副你懂，我全懂的样子。心里却说，一个小警察，如果不是绑上富婆，哪里来这么多钱投资？ 她并不太相信，这家伙是香江某富豪的公子！ 郑八斤当然也不会和她解释太多，现在是各取所需而已。 桑塔纳挽着他的手，一起走进西餐厅。 服务员看着郑八斤的样子，有些老土，但是，看着桑塔纳穿着时尚，还是个外国人，自然不敢怠慢，忙着迎过来，招呼二人落座。 郑八斤让桑塔纳点菜，说自己随便都可以。 桑塔纳笑了笑，接过服务员双手递来的单子，点了两份牛排，两杯果汁。 服务员笑着说道：“小姐真是幸福，有这么一位疼你的老公。” 郑八斤摇摇头，说道：“这就算疼？只是尊重她的选择而已。” 女服务员心里不屑，这小子，明明就是人家养的小白脸，吃软饭的，还要说得如此高风亮节。 要知道，在扶桑，如果女人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要是一个男人，不上班，靠女人养活，那还不如死掉。 她已经断定，郑八斤就是这样的人，这个女的是米国人，一定是在这里经营着一个公司，养着这么一个黄种人，也不知是图啥？ “对了，你吃一份牛排一定不够，再来一碗炒饭。”桑塔纳体贴入微的样子，让服务员更加不爽，心想，果真是个饭桶，可能就是力气大，才会赢得这个女人的芳心。 郑八斤点点头，说道：“你决定就行。” 服务员拿着单子，就要离开，却被邻桌的两个男人叫住。 服务员客气地问道：“两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这样，这牛排还没有熟，你看，里面还冒着血水，这怎么能吃，不会生病吧？”两个男人都是扶桑人，用日语说道。 郑八斤现在对日语已经不成问题，英语水平也有很大地提高，不然，也不会听得懂服务员和桑塔纳的对话。 听到两个男人的话，不由得暗自一笑，看来，这服务员真是忘记问一下，牛排要几分熟？ “不好意思了先生，当初你说只要三分熟的。”女服务员依然客气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三分熟的？”那人毫不客气地说着，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泼到服务员的脸上。 她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捂住脸，郑八斤都有些看不下去，想要起身制止这一暴行，但是，桑塔纳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在别国，你难不成还想要英雄救美？” “不是英雄救美，这服务员还小，不能让人欺负。”郑八斤正色说话，不由得白看了一眼这个花一般的姑娘。 这是一个具有独特气质的日本女生，仅看一眼，就给郑八斤留下深刻印象。特别是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就如会说话一样，时时向人传递着热爱生活的信号。 再看她的身材，很柔软的样子，最适合跳舞和练瑜伽。 “好了，别看了。你不是说，人家还只是个小姑娘吗？看你，眼睛都直了！”桑塔纳轻轻掐一下郑八斤的胳膊，像是要把他从梦幻中掐醒一样。 郑八斤发现自己的失态，没有生气。 而此时，一名穿着西装，看样子像是主管之类的人物，看到这里发生纠纷，忙着过来解决。 “不好意思，两位先生，这小姑娘是新来的，不懂事，惹二位生气，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让二位满意。”主管很是客气的样子。 两个男人却根本不买账，冷冷地说道：“你看，你的服务员可真是脾气够大，把这牛排做成这样，说她两句，竟然还敢摆脸。” “ほうじ赶紧向两位丰田兄道歉。”主管眼睛一紧，呵斥姑漂亮服务员。 ほうじ？ 郑八斤不由得一愣，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 不行，这闲事一定得管，凡是能让自己记住的人，一定不同凡响，肯定对自己未来的事业有所帮助。 而这时，这个叫方法的服务员一副委屈的样子，解释道：“主管，是这位公子说牛排只要三分熟的，我完全是按……” “啪！”小姑娘话未说完，主管直接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猝不及防的她，被打得转了一圈，差点没有倒下去。 郑八斤火起，正要上前，却发现两个男人也有些心痛的样子，沉声说道：“原来，你就是这样教训职工的，怪不得培养出来的服务员是这么刁蛮？” 主管忙着赔笑：“两位公子不用护着她，她不听话，得罪两位，我得教她如何做人，不然，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郑八斤暂时不动，打算看一下这两个丰田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姑娘不敢再反驳，但是，委屈的泪水不住地滚落。 “少说这些，不要把责任推到服务员身上。”两人冷冷地看着主管。 主管脸上汗水不自觉就流下来，忙着说道：“是是是，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不这样，今天两位随便吃，一切费用记在兄弟账上，就当是给两位赔罪，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厚的妮子？” “哼，我们像是那种混吃混喝，不给钱的人吗？”两人对他的意见，根本就不满意。 主管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不知如何处理？ 这两个人他得罪不起，但是，不就是一点小事吗？用得着小题大做，不可能还要请出老板来？ 好在，这时的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不然，这样闹起来，对店里影响恶劣。 第592章、提个大锤做武器 名叫方法的姑娘，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一边流泪，又不敢哭出声来。 而两个丰田家的人，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看着左右为难的主管，说道：“既然你没有办法解决，那就把这个人交给我们带走，到时，好好调教一下，免得她日后吃亏。” 这话说得，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这两人是救世主，想要普度众生。 但是，叫方法的姑娘却是面色大变，看着主管，一副哀求的眼神，说道：“主管，求求你，不能把我交给他们，我家里有生病的亲人要照顾。” 她的家庭条件差，不然，也不会让她这么一个大姑娘抛头露面，出来打工挣钱。 她看上去比较早熟，实际上是1976年12月生，只有十七岁。 不过，一副凶器很突出，加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以及贵人一样的气质，很多人看着她就移不开目光。 她自然知道，被这两个男人带走，意味着什么？ 男人，就图那点！ 主管对两人很是害怕，不敢说半个不字。 两人更加得意起来，掏出一沓钱，甩在她的脸上，说道：“识相就跟我们走，到时大爷一高兴，重重有赏，不然，你在这里将会混不下去。” 此话一出，不但是郑八斤，就连桑塔纳也觉得这两个人太欺负人，有钱就了不起吗？ 看一眼失神的郑八斤，以为他也一样，被这个姑娘的美貌给迷住，不由得骂道：“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郑八斤始终在回忆这个人的名字和长相，并没有在意桑塔纳的话里之意。 但是，两个丰田家的人都是听得清楚，目光被吸引过来，一看是个外国人，长得倒是好，只可惜，知道自己的体型就那点，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只是，既然有这么漂亮的人，总要戏弄一下。 两人一起向着桑塔纳走过来，笑着说道：“好一匹出色的洋马，可惜……” “可惜什么？”桑塔纳并不认为这两个人会对她不利，她见过的男人多，但是，知道自己的优点是这些扶桑人的短板，不敢轻易找自己的乐子。 “可惜用得太多，已经变形，而且很大，我们对这种老鼠尾巴搅油罐的事情不感兴趣。”两人肆意地打量着桑塔纳，又把眼睛看向郑八斤，“这小子个子快赶上你，但是，估计也不行，最好让他每天提个大锤。” “提大锤做什么？”桑塔纳虽然精通日语，但是，这种低俗的话并没有听说过，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当武器呀！”两人哈哈大笑。 郑八斤听得眉头一皱，竟然敢取笑自己小，还说什么老鼠尾巴，真是气人，不由得冷冷地看着两人，说道：“不服就拿出来比一比，谁小谁就是孙子？” 经过刚才他不住地回忆，终于想起那个叫方法的服务员。原来，就是后来著名的小百合，不过，现在应该是还没有出道，也没有用这个艺名。 他就想，通过自己的出现，能不能改变这个女人的命运，让她这一世不要做av？ 两个男人听了郑八斤大胆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们说话。 这时，两人被郑八斤和桑塔纳吸引，本是最好的逃走机会。小百合并没有趁机离开，不知是真的傻，还是不想让别人替她顶缸？ 主管当然也不敢提醒她远离这两个人，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因为，这个店要生存下去，不可能关门不做生意，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说了，谁小谁就是孙子。连自己都承认小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小。”郑八斤下定决心要替小百合解围，自然不会把两个丰田家的人看在眼里。 正好，自己也想找他们，把他们的人才尽可能挖走。 “小子，你这是找死！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两人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大怒。 “丰田家的两条狗而已，狗仗人势，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调戏良家妇女，眼里还有王法没有？”郑八斤冷冷地看着二人，目的就是要激怒对方，只要敢动手，自己就是正当防卫，将二人打趴下也有说理的地方。 虽然这里不比大国，不讲法律，更没有保护女性自由的法规。但是，上层的面子是要的，绝不会放任两个嚣张的人在西餐店里捣乱，从而影响发展经济。 “巴格！”两人果然沉不住气，怒气冲天，伸手就要来抓郑八斤的衣领。 但是，两人身高明显不足，手要举起来才够得上。正好给郑八斤反击的机会，一指点在两人腋下。 痛得两人一起弯下腰，干眼泪都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郑八斤，这小子出手怎么这样快？ “不用客气，何必行此大礼，既然两位知道错了，我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是不打不相识。”郑八斤笑得六畜无害。 桑塔纳和主管，还有小百合呆立当地，不知发生什么？ 这转变，太快，思路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妈……”的字还没有出口，两人被郑八斤一抬下巴，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再看郑八斤，依然笑得无比灿烂：“真别这么客气，我不是你妈！” 两人痛得想要大叫，这才发现下巴竟然不听使唤，已经脱臼。 知道遇上会家子，再纠缠下去，吃亏的依然是自己，两人不敢再造次，想要丢下两句狠话，再去找人来收拾郑八斤。奈何下巴脱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挥着手，指了指郑八斤，逃也似的出门而去。 主管和小百合许久才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郑八斤。 他们并没有看清刚才郑八斤的操作，只是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鞠躬就走。 小百合忙着向郑八斤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公子解围，小女子感激不尽。” “没事，只是你以后可能在这里待不下去，还是另谋出路吧！”郑八斤看似好心地提醒，实则是在给主管上眼药。 “公子说得对，你走吧，以后这里容不下你。”主管也明白，那两个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儿，必然还会来找麻烦，本着一副好心的样子，想要辞退小百合。 “主管，求求你，不要开除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小百合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担心丢掉工作，找不到钱来养家糊口。 郑八斤把地上的钱捡起来，递到小百合的手里，说道：“这既然是刚才那两人打赏的，不要白不要，拿回去给家里人吧。对了，如果找不到工作，不如去营业部，和这位姐姐学着当操盘手。” “操盘手？”小百合和主管一脸震惊地看着郑八斤。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一行，当然不知能不能胜任？ 郑八斤明白她的意思，却告诉她：“每个人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没什么难的，有手就行。” 桑塔纳反而有些不乐意，刚才看着这姑娘可怜，想让郑八斤帮一把。现在听说让她去当操盘手，又开始怀疑郑八斤居心不良，想让她代替自己。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 “好了，你们也走吧，我不敢再做你的生意，免得刚才两人带人来找你们晦气，到时，砸掉我这个店，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主管开始赶他们走，钱也不收。 桑塔纳见这位主管如此着急，也就有些担心起来：“我们还是走吧，换个地方再吃。” 郑八斤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不然，与桑塔纳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世，相当于告诉世人，自己和这个女人有一腿。 到时，真不知林诗娅会不会生气？ 于是，他看一眼小百合。不，她现在还没有改名，应该叫“方法”。 “走，我们一起走，不然那两个人拉人来，一定会把你带走。” 方法一听，忙着点头，也顾不得失不失业，能不能胜任操盘手。 桑塔纳尽管不太愿意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当灯泡，破坏自己和郑八斤独处的气氛，但是，事已至此，不好说什么，只好挽起郑八斤的手，表现出无比亲热的样子，希望这个女人能够知难而退，别和自己抢。 方法也很识趣，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言不发，一副我是老实人的样子。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对这个长得帅气的男人产生好感，天下美女爱英雄，特别是救过自己的帅气强者，总想着以身相许。 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一念之差，改变她一生的轨迹。 当然，她并不像郑八斤一样，知道前一世做过什么？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西餐厅，正要上车，迎面却过来一辆丰田车。 车门一开，下来五个人，分别提着钢管，为首之人正是刚才那两个丰田家的人，一个叫丰田路，一个叫丰田霸。 两人的下巴已经接上，看着郑八斤带着两个女人出来，指着大喝一声：“兄弟们，就是他打我，一起上，把他打残。” 两个女人大惊失色，躲到郑八斤的身后，战战兢兢地说道：“怎么办？” “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哥一个人可以打十个。”郑八斤淡定地看着冲过来的五六人。 “哟，这两个小妞还不错，还有一个是外国人，这下我们发大财了，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一名男子，突然眼睛一亮，“我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女主角，一下子就来了两人，可以拍一部双女主。” 那人说着，眼里直放光，仿佛看到两个女主角，一前一后服务男主角，拍出的片子卖个好价钱一样。 看来，发达的文化背后，不单纯只是黄，还有黑色的东西。 郑八斤默默吐槽，笑看着面前的几人。 第594章、情绪失控的散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5章、有人开车撞八斤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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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6章、天量资金狂下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6章、天量资金狂下砸 林诗娅回来的时候，郑八斤还躲在房间里看着这一款车，总体来说很满意，就是车身可以再高一点，排量也可以加大。 “怎么，趁我不在，看上谁家的大美女？”林诗娅一进门，就看到郑八斤专心地看着一张图，不由得打趣道。 “你过来看看，真是太美了。”郑八斤抬起头，看一眼林诗娅，笑着说道。 “哼，果然是在看美女。”林诗娅吐槽，人却不自觉地凑过去。 郑八斤突然出手，将她拉得一个转身，坐在自己膝盖上，伸手就摸在大灯上，才把图纸放在她的眼前，说道：“你看，这大灯，太过圆润，可以改成三角形。” “你不是喜欢圆的吗？”林诗娅见他看的图纸是车，心里有些奇怪。 “要看长在什么地方，如果在车上，容易让人着迷，试想一下，一旦对面来车走神，那不就危险了？”郑八斤笑着抚摸几下大灯。 林诗娅被逗得心花怒放，笑骂道：“就没一句正经，说车就说车，你还满意吗？” “太满意了，不过，有两个建议，车身再高一点，排量从24改为30，将来直接去大国生产，供那些土豪们选择。当然，一些领导可能更会喜欢。”郑八斤想的是，只要变成国产，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不担心进口车被人抓住把柄。 比如，前一世，某贫困县的书记，就是因为购买十辆奥迪被捅到网上，接着又爆料出召进一批美女搞接待，最后被撤职。 如果自己能把这车国产化，就解决这一麻烦，一定可以大卖，到时，价格就定在30万到40万之间。 “车身太高的话，阻力就大，速度起不来，至于排量，倒是没什么问题。”林诗娅有些受不了，将他的手拿开，瞪他一眼，“晚上再商量，现在快去洗脸，一会儿有人来叫吃饭……” “行，晚上好好商量。”郑八斤一个会心的微笑，站起身来，拉一下衣服，遮掩一下虎视眈眈的小八斤。 不，在林诗娅的口中叫小安子。 …… 第二天，郑八斤临近开盘才赶到营业部。昨晚和林诗娅研究车太晚，差点睡过头。 林诗娅的技术越来越好，不愧是一个h色文化发达的国家，加上舞蹈基本功不错，只要稍加点拨，就可完成各种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的高难度动作…… 此时，营业部里已经挤满了人。 昨天那些人，虽然并没有赚到什么钱，但是，只要按郑八斤的意思操作，都少赔钱。 这就好比赌博，少输当赢钱！ 人们自然高兴，还很兴奋，就把喜欢这一口的亲戚朋友给拉来不少。 而这些亲人们，大多数平时不在这个营业部，听说这里来了个神人，股市就如他家开的一样，说要跌停就跌停，要涨停就涨停，都有些不敢相信，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想来见识一下。 他们来得早，一直不见郑八斤出现，开始埋怨，说大家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世上哪有这么神的人，都说股市最大的风险就是不确定性，他既然能算出价格，那还给你们讲课，早就一个人亲自去炒，赚到的钱数不胜数，会在乎这点学费。 有人忙着解释，他指导操作并没有收钱，更没什么学费一说，完全是免费。 那些第一次来的人更不敢相信，说世上竟有如此热心的人，就不可能存在于资本市场，只应该在小学生的童话里出现。 你一言我不一语地说着，乱成一团之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人们一下子噤若寒蝉，一起看向郑八斤。 这小子虽然长得帅，但是，身上的衣服太过于普通，根本不像是大佬，连有钱人都算不上，自然对他的粉丝们的话持反对意见。 其实，就连昨天见识他本事的粉丝们，对他的穿着也不得其解。他们根本不知林诗娅本来给他弄了几套名牌衣服，他总是说以前的穿习惯了，舍不得丢。 为这事，林诗娅虽然觉得他人品好，不忘本，不讨厌旧的，但是，也没少争论，说他经常在外活动，就要穿得体面一些，不然，很多人看不起。 郑八斤总是一笑置之，只要自己舒服就行，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此时，那些粉丝们看着郑八斤如期而至，没有心思再理会带来的亲朋，而是双眼放光地围向郑八斤，就如担心他变鸟飞走一样。 郑八斤扫一眼人群，压一下手，眼光却是看向盘面。 粉丝们鸦雀无声，担心郑八斤的指示错过一个标点符号。刚来的人也不再闹，而是静下心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心说，这小子又开始装b，看他有什么套路？ 郑八斤只看一眼，就知道今天没戏，护盘资金不会在这里出手，不然，早就有抄底的迹象，不会在集合竞价时让其翻绿。 不等人们问，就淡定地说道：“大家手里还有筹码，开盘之时，全部卖出。” 人们一片哗然，这个时候卖掉，那不是当天就亏两三个点？ 粉丝们还抱着一丝希望，知道一会儿还会跌停，再买回来，节约成本。 刚来的人就不淡定的，这小子果然是个骗子，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在地板上割肉这样的蠢事都说得出来。 郑八斤没有再解释，而是向大家挥挥手，大有一种尽快操作，一会儿为时以晚的架势。 人们呆立片刻，郑八斤从容上楼，已经进了属于自己的雅间。 就在今天，其也雅间里的有钱人，也站在大厅里，想要知道这个叫王安的人如何操作？ 听他说卖掉，也忙着进雅间去找相应的操作员。 小百合跟进来，给郑八斤倒水，桑塔纳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说道：“今天真要全部卖掉？不留一点底仓玩高抛低吸？” “全部卖掉！等尾盘再看情况。”郑八斤肯定地说道，心想，敌人竟然连制造车祸这样低级的主意都用上了，说明一定是没有太多的钱，不想在这个时候护盘，敢对老子下手，不给点颜色真对不起自己。 想到这里，提起电话，打给纳英和林木管家，同样的操作，让他们把手里做多的筹码尽量卖出，不计成本，砸到敌人吐血为止。 分别接到电话的两个人都有些懵，但是，郑八斤根本不给他们解释太多，直接就挂下电话。 两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想要打回去问清楚。这太奇怪了，昨天都不是这样的操作，都是在做高抛低吸。现在，明显股价处于低位，怎么可以不计成本地砸呢？ 那可是钱，不是树叶子。 但是，提起的手同时放下，马上就安排人去落实。 很快，股市正式开盘。 出人意料的是，大盘是红的，只有西米地产是飘绿，还下跌三个点。 人们正在疑惑之时，西米地产一条直线往下，快速下跌，不到十分钟，就跌了六个点。 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五分钟k线放出巨量，一条大大的阴线，直接把股价打到跌停。 看着2511这个数字，人们五味杂陈。 再看大盘，像是受到抛累一样，调头向下，毫无回头的迹象，很快跟着飘绿。 大厅里的散户们，同样看到这一情况，全部呆立当场，出手卖掉的人开始庆幸，动作慢一点，没有卖出的人完全就蒙了。 好在，他们投入的资金不多，船小好调头，大部分人是卖掉一些的，不然，这些人指不定又会把火发在营业员身上，引起骚乱。 而那些跟着亲戚朋友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心中已不敢再有任何的疑惑，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伙真乃神人也，说要跌停就一定跌停。 有人注意到，西米地产封单额竟然达到几千万手，创下有史以来最大的量能，心说，这票完了，不知会来几个跌停？ 雅间里的郑八斤也看到这个情况，心里也是一愣，这么多筹码是哪里来的，不可能全是自己的人和一些散户吧！ 他让桑塔纳查一下，自己的筹码都没有跑完，有五万美金套在里面。 不过，损失不大，比起空单来，就算是这个时候把他们赎回，也是大赚一笔的。 桑塔纳也看出情况不对，看着郑八斤说道：“不会是你拉了个大佬级别的人跟着一起炒吧？” 郑八斤摇头，就算是纳英和林木管家，背着自己，把所有的钱做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钱。 这是万亿日元级别，就算是换成美元，也是几十亿呀！ 突然，郑八斤的心里一沉，看向桑塔纳。 桑塔纳被看得全身一寒，不自觉就打一个哆嗦。这小子的目光太阴冷，让她入坠冰窟一般，浑身发寒。 忙着摇头：“不是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郑八斤收回目光，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不是你，就算是乔治先生背着你下手，也不可能把所有家当打进去，然后在这个时候割肉出局。更不可能是扶桑国家队，那会是谁？” 他突然有种无力感，仿佛一个小小的西米地产，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 “丁丁当！”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之时，电话突兀响起来，吓得桑塔纳一哆嗦，双腿不自觉夹紧…… …… 第597章、丰田小姐美人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8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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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599章、想要解套的女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0章、小百合也有春天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1章、鼓动人群打西米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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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3章、机场发生杀人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4章、做了好事不留名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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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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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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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6章、天皇老子都不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07章、刘耀进入研发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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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10章、日元全部换美元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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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12章、今天走了什么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星文阅读app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在星文阅读app，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613章、执行公务遭围堵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文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下载星文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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