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妈一撒娇,铁血糙汉领证了》 第1章 她才穿过来,就要被离婚 “要么离婚,要么分家!” “离婚也得分家!一个个不是残疾就是病秧,跟他们生活只会拖累我们!” “那个婆娘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骂我们,这个家再不分,这日子无法过!”ъiqiku “好吃懒做,嚣张跋扈,把家里的粮食偷去补贴她娘家,存心想把我们饿死。这个家再不分,我就带着狗娃虎娃回娘家去!” 沈秋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狭窄的泥墙屋里,屋子没有窗户,室内昏暗又潮湿。 脑子蹿出来一股陌生的记忆,让她知道,她穿越到1976年同名同姓的沈秋然身上了! 原主是虎山村,陆南承的妻子,还是两个孩子的后妈。 四年前,十七岁的原主落水,被从队里休假回来的陆南承救起,原主的家人就用身体被陆南承看光摸光为理由,强迫陆南承娶原主。 完婚第二天,陆南承就回队里去了。 时隔四年,陆南承回来了,可他不仅废了一条腿,还带回两个四岁的女儿。 曾经那个英俊挺拔、走路生风的陆南承,如今变成一个靠拐杖行走,还有两个女儿的残疾人,他被原主嫌弃了。 原主本就不好的性子变得更加嚣张跋扈、骄纵粗暴,把家搞得鸡犬不宁,好吃懒做不挣工分,还把家里的粮食钱票偷去补贴娘家。 今天陆南承从邻居那借来一只鸡蛋给小女儿陆小宝补身子,原主见到后,大骂陆小宝是短命鬼不配吃鸡蛋,把鸡蛋抢过来塞进嘴里,这不,被噎死了,才会被在现代出车祸的中医沈秋然穿了过来。 外面的争吵很激烈,沈秋然光是听着他们对原主的数落都感到脸红。 原主这人设……真是糟糕透了。 “南承,你也不要怪我们非要分这个家不可,你从队里回来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来你一个工分没挣,还要养着你的那两个赔钱货,你婆娘又懒又毒,你们要是继续留在这个家,只会拖累我们,你也不想看你几个兄长日夜操劳,也不想看到你侄子们将来娶不到媳妇吧?” 说话的是陆南承的母亲黄连群,黄连群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她一向都是偏心其他三个儿子,对陆南承这个小儿子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以前陆南承还在队里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样,现在陆南承成了残疾,她直接把陆南承当成了累赘。 这半年来,如果不是陆南承每个月领的抚恤金交给了她,她老早就想把陆南承分出去了。 可最近两个月来,那两个赔钱货总是生病,陆南承的抚恤金没有上交,全拿去给她们治病,黄连群很有意见。 今日,儿子和儿媳提出分家,她当娘的第一个赞成! 反正她也不指望废了一条腿的陆南承能给她养老送终,把陆南承分出去,家里还能省一口粮食给她的那些宝贝孙子吃。 “分吧。”陆南承颀长的身子保持着标准的坐姿坐在木椅上,他五官深邃刚毅,鼻梁坚挺,嘴唇厚薄适中,气质冷峻内敛,声音浑厚淡泊,提到分家,他脸上和语气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表现得很冷然。 黄连群他们听他同意分家,都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担心他不同意分家,一辈子要赖着他们呢。biqikμnět 毕竟现在陆南承残废了,什么活都干不了,就连他队里发放的抚恤金也少得可怜,真要分家,他和他的两个女儿都会被饿死。 谁会想到他这么痛快答应分家,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家里没啥粮食了,我给你分五斤红薯,你大侄子也到了谈对象的年纪了,你现在睡的屋子就留给你大侄子以后做婚房,你搬到旧牛棚去住,我给你一个铁锅,碗筷没有多的,你自己想办法。”黄连群生怕陆南承反悔,忙不迭地道。 “嗯。”陆南承话不多,轻轻抿了一下唇,刚毅的俊脸依旧平静无波。 也许是他的反应太淡了,黄连群愣了一下,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的憋屈感,早知道他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就不分给他铁锅了,铁锅很值钱呢! 黄连群懊恼地别过脸,没好气地对大儿媳张香梅道:“你去拿五斤红薯来!” “好咧!” 张香梅是个小心眼的人,平时陆南承跟他两个女儿多吃一口她都肉疼,恨不得往他们嘴里塞泥土。 现在说要给陆南承五斤红薯,她一点都不肉疼,还满脸堆笑,积极地进黄连群的屋里拿了五斤红薯,爽快地放到陆南承的脚边:“给!” 心里暗想:红薯给了陆南承,这个家就分成功了,以后他们吃香喝辣就跟陆南承无关了。 陆南承只是眼眸深沉地看了一眼他们,便一手提起红薯,一手持着拐杖起身,一瘸一拐朝他睡的屋子走去。 黄连群见他提了红薯离去,赶紧催促儿子儿媳去上工,不给陆南承反悔分家的机会。 陆南承回到他所住的小屋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看到里面床上的沈秋然醒了,漠然地道:“身体没事的话,我们就去一趟公社吧。” 沈秋然回想起原主的死因,不免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坦诚看着陆南承,他站在门口,身大的身躯都把门口堵实了,逆着光,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看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种朦胧的视觉感,让沈秋然有种,陆南承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神秘猛男。 沈秋然睇了一眼他手上的红薯和拐杖,想到他在部队那些年一直给家里寄钱跟粮票,现在才两个月不交抚恤金就要被分家,很替他打抱不平,“这哪是分家,这是把你赶出家门,他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https:ЪiqikuΠet 这一开口,沈秋然发现喉咙像吞刀片一样,痛得皱紧眉头,她记得,原主被噎时,捶胸,抠喉咙对原主进行抢救的人是陆南承—— 还能开口骂人,看来身体已经无大碍了,陆南承再次开口,嗓音清冷、低沉,“起来,去公社。” 沈秋然不解地开口,“去公社做什么?” “离婚。” 沈秋然一怔,“离婚?” 她才刚穿过来,就要被离婚?! 第2章 救她的男人 她的反应,让陆南承密浓的剑眉皱成川字,他冷漠地道,“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嫁给周章?”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 她这才想起,原主之所以嚣张跋扈,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就是想跟陆南承离婚。 因为她相中了村里的知青,还给那个知青送过两次烤芋头和水煮鸡蛋。 沈秋然实在不想去回忆原主的那些所作所为,她吱吱唔唔地道:“我的头还很疼呢,我要躺着休息。” 刚穿过来就被离婚,多丢脸啊! 这个年代,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是离婚的女人都会被歧视;原主的人设那么糟糕,要是真的离婚,不仅没地方待,还会被村人的唾沫淹死。 沈秋然思来想去,还是暂时留在这个家比较好。 陆南承也没有勉强她,转身持着拐杖离去。 没一会儿,沈秋然就听到屋后传来的“咣啷咣啷”的声音。 陆南承去收拾旧牛棚了。 旧牛棚就在黄连群的屋后面。 是两间黄泥砖切成的矮小房子,屋顶的木梁被白蚁侵蚀,给人一种随时都要塌下来的危机感。 早年间这里是给牛住的,后来生产队不能私自养牛,这旧牛棚就一直空着,平时黄连群的孙子们会跑到这里来方便,这里的味道跟粪坑没差异。 沈秋然想起刚才陆南承转身离去时的跛样,再也躺不住了。 怎么忍心让一个残疾人士收拾屋子呢? 她起来,出去。 陆家房子很是破旧,一排的泥砖砌成的瓦屋房,一共有七间房,最中间那间是堂屋,左右三间是房间,陆南承睡的是最右边的一间破旧小房。 即使是这间破旧的小房,黄连群都舍不得让他继续睡,要把他赶到旧牛棚去,沈秋然啧啧摇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春天的风带着潮湿吹过来,还夹着一股浓浓的臭味,应该是陆南承清理牛棚时散发出来的。 沈秋然捂着鼻子,朝屋后走去。 屋后有一块空地,长满了各种杂草。 陆南承拖着一个簸箕,持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就见到走过来的沈秋然,他沉沉凉凉的目光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拖着簸箕往前走。 男人浓密剑眉,古铜色皮肤,凌厉的五官,刚毅的下颌,深邃的双眸;身上穿的棉质旧衣衫,都无法掩饰他精壮的身躯。 他很帅,很英俊! 看着他的脸,沈秋然惊讶不已! 上辈子,她饭后在江边散步,突然一辆大货车失控朝她撞过来,千钧一发之时突然有个穿军装的男人冲过来把她推开,她安全避开了大货车的车轮,可男人却被辗压在车轮底下。 最后男人的惨状让她大受打击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成了这个年代的沈秋然。 他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他的脸深深印在沈秋然的脑海里,沈秋然不会忘记那张脸的,那张脸跟陆南承这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在这个年代里见到救她的英雄? 老天爷不会是特意让她过来跟他续缘的吧? 可沈秋然知道,陆南承不是那个军人,他们出生的年代不同,陆南承现在二十八,活到她上辈子那个年代去,怎么都是一个八十多九十的老头子了。 震惊过后的沈秋然很快就冷静下来,她重生到这里来,就已经很魔幻了,见到跟救她的那个军人一样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biqikμnět 她的目光落在陆南承那条受伤的腿上。 他走路时,身体微微朝没受伤的腿那边轻斜,而受伤的腿完全是借着拐杖的力道拖着前行。 简单的说,他那条腿完全使不出来力,沈秋然完全不敢把陆南承跟一个英勇威风、豪迈矫健的军人联想在一起。 陆南承拖着装满杂物的簸箕艰难地前行,高大的身影充满了一种凄然,腿变成这样,他一定打击很大…… 沈秋然不是原主,做不到对陆南承冷眼旁观,陆南承不仅跟她的英雄长得像,还是一名军人,沈秋然一向崇拜保家卫国的军人,她快步上前,从陆南承手中抢过簸箕,“我来吧!” 她的行为让陆南承眸底闪过一抹诧异,他挑眉看着已经用手臂提着簸箕快速向前走的身影。 她竟然主动帮忙干活? 兴许是他刚才提了离婚的事,她高兴了;除了这个理由,他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沈秋然很快拿着空簸箕返回来,见陆南承持着拐杖站在原地看她。 想起原主总是秽言污语地骂他没用、残废、人渣之类的话,她就尴尬,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好朝他笑了一下,直接绕过他进了牛棚。 陆南承:“……” 活见鬼了,这张只会张扬跋扈的脸,竟然会笑。 沈秋然进到屋里,差点没被里面的怪味熏晕过去。 好臭! 她捂住嘴巴,转身欲走,看到屋里蹲着的两个小女娃时,脚下顿住,怔怔地看着她们。 她们也怔怔地看着她,黑溜溜的眼睛和黑黄黑黄的小脸充满了惧意。筆趣庫 她们就是陆南承带回来的两个双胞胎女儿,穿着不合身的破烂发黄的衣衫,露出来的手臂,小腿有原主留下来的伤疤。 她们面色萎黄,没有一丝血色,身为中医的沈秋然一眼就看出她们身体藏着病根。 “我以后有吃的都给你,你不要打我。”陆小宝见沈秋然的目光在她跟陆小宝身上来回转,以为沈秋然要打她们,她小小的身子往屋角缩去,说话时的声音也在颤抖。 “小宝的病还没好,你要打就打我。”陆大宝放下手中的杂草,把陆小宝护在身后,她也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但她是姐姐,要保护好妹妹。 她们恐惧的眼神,仿佛沈秋然就是大恶魔鬼,沈秋然头疼,原主这都是什么人啊?竟然对几岁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是你们的爹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打你们了。”沈秋然细声道。 陆大宝陆小宝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看她的眼神依旧带着警备和恐惧。 沈秋然知道,原主这人设得慢慢掰正,急不来。 她也没再说什么,进屋后拿起锄头有模有样的清理起来。 陆南承持着拐杖走过来,见到她不怕脏也不怕臭,动作麻利,眸里多了一份探究—— 第3章 他还想着离婚的事 陆大宝陆小宝见到陆南承,就像见到救命稻草,赶紧起身走到陆南承的身后。 她们很怪异地看着沈秋然,恶毒的女人会干活了?她刚才说,不再打她们,难道是真的? 沈秋然回头,见他们父女仨都在用很怪异的目光看她,她微微皱眉,是不是变化太大,吓到他们了? 要不要粗暴一点,才显得自己是正常的? 忽地,她脸色一凶:“都愣着干嘛?干活去!” “我们去拔草!”她一凶,陆大宝陆小宝吓得跑去拔草了。 刚才还说不打她们了,才一转眼又对她们凶了,她们好怕。 沈秋然看着两小只慌张的样子就想笑,但她忍住了,因为陆南承那双要把她看穿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她只好朝他瞪眼:“你也拔草去!” 陆南承没有拔草,他转身去把空地上的木柴捡起来放一边。 看着他的身影,沈秋然忍不住扬唇偷笑,她刚刚的样子,像不像妻管严? 一直到傍晚,牛棚才被清理干净。 被白蚁侵蚀的木梁拆下换上新的,还在屋顶铺上厚厚的干草,即使雨天,屋里也不会漏雨。筆趣庫 陆南承还砍来大身竹,做了竹碗、竹杯、竹筷子,还用石头和黄泥浆在屋前的空地上壵了一口柴灶,就这样,旧牛棚就成了焕然一新的家。 黄连群一家从生产队收工回来,见到陆南承睡的那间屋的衣服被褥都搬空了,黄连群带着几个儿媳来到牛棚,想看看陆南承是如何在肮脏发臭的牛棚住下的。 当她们看到被收拾干净的牛棚时,都愣住了,黄连群不敢相信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这是曾经那间快要倒塌的旧牛棚? 她心里顿时生出一抹算计。 先让他们住着添添人气,去去牛粪味,等大孙子谈到对象,再把这里要过来给大孙子当婚房。 这么一想,黄连群心情大好,而且今晚家里煮白米饭庆祝分家,她便故意大声对陆南承道:“南承,我丑话说在头,既然分家了,以后我们家吃啥都跟你们无关了,你得管教好你的婆娘,别让她来我家抢吃的。还有,你带回来的两个赔钱货不是我孙女,以后她们要是病死……”biqikμnět 蹲在屋前搭着柴火,准备烤红薯的陆南承听到‘病死’二字,突然抬起头来,眉眼阴鸷凛然地看向黄连群。 黄连群被他这么一眼,心里猛地一阵发悚,后面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沈秋然在屋里铺她的床,听到黄连群的声音,她走了出来。 刚好看到蹲在陆南承对面的陆大宝陆小宝被‘病死’二字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沈秋然脸色沉了沉,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黄连群,气势汹汹冲过来,把原主泼辣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大声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陆南承再不济也是你儿子,他在队里的那些年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寄票,现在他腿受伤回家休养而已,你就把他赶出家门,还诅咒他的女儿,你这样对待一名英雄,你好歹毒且思想有问题,我要举报你,拉你去批斗!” 听到举报、批斗,黄连群就心虚,但她还是嘴硬,认为沈秋然这个泼妇干不出举报这种事,“什么诅咒?谁不知道那两个赔钱货快要病死……” “今天我要让你死,都分家了还来找揍!”沈秋然见陆大宝陆小宝吓哭了,陆南承的脸色也阴沉得像要暴风雨来临,她只好继续维持原主的形象,凶狠地冲过来,作势要打黄连群。 黄连群一脸的尖酸刻薄,也是泼妇一个,但在年轻力壮的原主面前就显得弱爆了。 现在看沈秋然握着拳头冲了过来,贪生怕死的她只好骂骂咧咧转身跑了。 她的几个儿媳看她跑了,也跟着跑了。 “怂样。”沈秋然停下来,朝她们逃的身影嘀咕一句。 她拍拍手,转过身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陆南承,有些疑惑,从黄连群提出分家起,陆南承就一直在隐忍,他到底在忍什么呢? 最后她没有去问,而是去安慰陆大宝跟陆小宝,“黄连群就是一个老巫婆,喜欢吓唬小孩子,你们不要被她吓到了,你们不会病死的。” 陆大宝陆小宝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着沈秋然,她们的眼里,有着强大的求生欲和面对死亡的恐惧,看得沈秋然心里莫名一揪。 沈秋然抬手,揉了揉她们的脑袋,为了安抚她们幼小的心灵,她对她们柔柔一笑,“你们是吃得少身体营养不够,明天让你们爹去供销社换些大米和肉回来,你们吃饱了,就不会生病了。” 陆南承抿唇,眸华静默地看着沈秋然。 傍晚的夕阳映在她的侧脸上,让她这张脸显得格外柔静,她柔柔一笑时,仿佛黑暗中的光,不仅安抚了两个孩子,也安抚了他。httpδ:Ъiqikunēt 红薯烤好了,每人一根。 忙活了一天,沈秋然又饿又累,一根红薯,根本就填不饱她的胃。 她看着灶口那锅空空如也的铁锅,心里暗想:此时锅里要是炖着一只大肥鸭就好了。 此时大肥鸭没有,倒是黄连群家里的饭香味飘了过来,闻得沈秋然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响。 她摸了摸肚皮,真的要想办法挣钱了—— “给你。”陆南承把他的一根红薯掰断,把半根递给了她,她今天的变化让他不由地把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他自然没有错过她饥饿的神情和摸肚皮的动作。 沈秋然也不跟他客气,她实在饿得慌,接过红薯,还朝他说了声谢谢。 陆南承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给她半根红薯都要跟他道声谢,她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默默打量她。 她干了一天的活,脸上浮起一抹淡红。 他发现,这张脸不嚣张时,还挺顺眼的。 他低沉开口,“今天多亏你帮忙收拾牛棚,今晚早些歇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公社。” 闻言沈秋然扭头看他,他还想着离婚的事? “陆南承,我不想……” 离婚二字刚要说出来,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脆丽清甜的声音,“南承哥。” 第4章 怪我气走你的初恋情人? 沈秋然和陆南承纷纷转过身来,便看到一个穿着的确凉上衣,黑色棉裤,头上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孩提着一个竹篮走过来。 女孩长相清秀,皮肤很白,眼睛乌黑乌黑的,身材也很好,该瘦的瘦,该胖的胖。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在脑里寻了一遍,知道这个女孩叫李雪莲,是本村赤脚大夫李设的孙女,跟陆南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全村人都说,四年前没有原主的横刀夺爱,现在的李雪莲已是陆南承的妻了。 李雪莲走近陆南承身边蹲下,把手中的竹篮递给他,笑容甜美,声音好听,就连看陆南承的眼里都装满了星星,“承南哥,我爷爷让我给你送药来了,他知道你分家了,还让我带些吃的过来。” 沈秋然低头,看向竹篮,竹篮里除了三包中草药外,还有芋头、米、和半节晒干的腊肉。 这几年干旱,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吃不饱,粮食可是珍贵的东西,李设能给陆南承送来米跟腊肉,真是大方! 看到那半节腊肉,沈秋然更饿了。 然而,陆南承没有接竹篮,只是伸手从竹篮里拿出中草药,语气带着客气和疏远,“四爷爷有心了,粮食你拿回去吧。” “我们都听说了,连群婶只给你分了五斤红薯,五斤红薯都不够你跟两个孩子吃一天。”李雪莲为难地看着陆南承,“这些吃的你要是不收下,爷爷会怪我的。” “明天我去镇上买粮食。”陆南承还是拒绝,深沉的眸底隐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情绪。 “南承哥……”李雪莲想要把竹篮往陆南承手里塞。 陆南承起身,避开递上来的篮子,转身进屋,“明天我把药钱送去给四爷爷,我会跟四爷爷讲清楚的。” 李雪莲清秀白净的脸闪过一抹失落,双眼清润地看着陆南承高大的背影。 以前的南承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多英俊,多威风,现在却落到这个下场…… 李雪莲收回目光,狠狠地瞪向沈秋然,都是这个扫把星害的! 李雪莲这一眼,充满了敌意。 沈秋然挑眉,莫名地问:“我挖你家祖坟了?你这样瞪我?” “你把南承哥害成这样,你会遭报应的。”李雪莲愤恨地道,她实在心疼陆南承。 沈秋然觉得可笑,“是我打断他的腿的吗?” 李雪莲气极:“你就是一个克星,南承哥娶了你,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沈秋然虽然没有原主那样嚣张跋扈,但她也是一个有脾气、不吃亏的人,她眉眼清冷地看着李雪莲,“你倒是个福星,可陆南承不娶你啊。李雪莲,我知道你想嫁给我男人,可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着急了点?”httpδ:Ъiqikunēt 李雪莲是想嫁给陆南承,可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陆南承成了残疾,她把那份心思收起来了,现在被沈秋然说出来,她有些气急败坏,“你胡说!” 沈秋然又补一刀,“我男人进屋了,你还不走?是不是想留下来跟他过夜啊?” “你不要脸!”李雪莲气得脸色发白,狠瞪了一眼沈秋然起身气冲冲离去。 李雪莲走后,那节腊肉的香味也渐渐变淡,但沈秋然的胃愈发难受。 她环视了一下远处的山峰。 家家户户都烧柴、吃不饱的七十年代,每天生产队都会去砍柴、打猎、采摘野菜;山峰并没有后世那些年代文描述的那样山清水秀、茂盛绿荫,更不可能有野鸡野兔野猪让人捕捉,所以她想到山里去挖草药或捕猎都是不靠谱的。 把手中的半根烤红薯吃完,沈秋然进屋。 一进屋,就对上那双冷漠阴沉的眼神,沈秋然很不爽地看了一眼坐在木椅上的男人,“怪我把你的初恋情人气走了?” 陆南承抿着薄唇,不说话。 他跟李雪莲一起长大,彼此了解,以前他只一心参军为人民服务,没有想过婚娶之事。 他娶沈秋然,也是抱着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对于李雪莲,他一起把她当妹妹看待。 沈秋然刚才说的那句留下来跟他过夜的话,让他心生愠怒。 她可以秽言污语的骂他,但不能牵扯到一个无辜人的身上,他是有妇之夫,被人唾骂无所谓,可李雪莲是个黄花闺女,她这种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会有损李雪莲的名声,名声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很重要。 今天见她这么卖力干活,还给大宝小宝讲笑话,还安慰大宝小宝,他以为她转性了,没想到她还是那个不讲理,一开口就秽言污语的女人。 “明天去公社写离婚证明吧。”陆南承与她没什么话语可沟通的,离婚了也好,她可以去追求她想要的爱情。 一听到离婚,沈秋然就头疼。 四年前,陆南承娶了原主就回了部队,他并没有向上级打结婚报告,可原主的家人是去公社开了结婚证明的,他们想离婚,也就要去公社写离婚证明。 “陆南承,我不想离婚。”沈秋然两步就走到陆南承的面前站立,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道。 陆南承抬头,与她澄清的黑眸对上,冷漠地问:“为什么不想离婚?你不喜欢周章?”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仿佛又看到车轮下的那张脸,她心口一揪,摆出原主那副无理取闹的表情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周章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喜欢周章了?总之我不会跟你离婚,你休想把我赶走去娶李雪莲。” 陆南承脸色发黑,“我不会娶雪莲,我现在这样,只会拖累你,离婚后你可以去追求你喜欢的人。” 沈秋然:“……” 哎哟哟,真是够大方的。筆趣庫 问题是她现在只对他产生好感,什么周章李章的,她都没兴趣! 见陆南承冷漠的双眸黑沉沉地看着自己,好像非要离婚的样子,沈秋然只好缓了缓语气,道:“陆南承,如果你非要跟我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陆南承挑起剑眉,不是很理解她这句话。 他的腿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如果治不好,他这辈子都要当残废。 她留在他身边做什么?哪个女人愿意跟一个残废生活一辈子? 沈秋然皱眉看着眼前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看来得给他一个,她不想离婚的理由。 第5章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 “陆南承,如果不是你帮我把鸡蛋抠出来,我早就噎死了。我平时又恶又坏,在我要死时你都肯救我,说明你是个好男人,我想试着跟你过日子,如果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再商量离婚好吗?” 说这话时,沈秋然的心酸涩涩的,上辈子,她跟那位英雄素不相识,在她遇到危险时,他奋不顾身救她,这辈子,原主那么坏,陆南承也没有对她见死不救,沈秋然总感觉,自己能活下来,离不开这两个男人,之前不想离婚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现在不想离婚,是真的想跟他过日子。 陆南承愣了一下,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沈秋然的嘴里说出来。 她的嘴,不是除了吃东西就是骂人吗? 竟然还想着,试着跟他过日子—— “这药是你的还是小宝的?”沈秋然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她,只好转移了话题,看着他手中的中草药问道。 陆南承沉声回答:“小宝的。” 沈秋然环视了家徒四壁的家,“家里没有药煲,这药今晚是煎不成了,要不明天去镇上买个瓷锅回来?” 陆南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嗯。” “那我先去给她们洗澡。”沈秋然转身出了屋。 陆南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复杂。 她都主动给孩子洗澡了,看来她是真心要洗心革面。Ъiqikunět 屋外。 沈秋然提了一桶水回来,把大宝小宝抱过去脱掉衣服帮她们洗澡。 洗澡时,她在两个孩子的脉上把了一下,大宝跟小宝都是两脉浮大而芤数。 沈秋然皱眉,果然跟她初步诊断一样,她们患上了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在中医看来,就是阴虚内热、津血内耗。 像大宝小宝的情况,治疗起来很复杂。不过幸好,她们的病都没有发展成重度型,不然,只能做移植手术。 也不知道陆南承身上有多少钱,明天得让他去镇上买些瘦肉、鸡蛋和大米回来,先给两个孩子补充营养,增强免疫力再慢慢治疗,以及调理。 晚上,沈秋然躺在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天黑了,想到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陌生年代就很迷茫、很惆怅。 肚子又饿,又没洗澡,身上的异味让她感到,哪哪哪都不舒服,明天无论如何都得建一间澡房! 哗啦啦—— 这时,屋外传来水声。httpδ:Ъiqikunēt 本就想洗个澡的沈秋然听到水声,精神一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今晚的夜色很美,柔和的月光通过小小的窗外照射进来,使屋里光线朦朦胧胧,仿佛穿了银白色的婚纱。 沈秋然下床,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远处的天空,密密麻麻缀满了星星,闪闪星光像极了黑暗中发亮的夜明珠,沈秋然愣住,在后世,可是看不到这么美的星空。 哗啦啦—— 水声再次响起。 沈秋然收回看星星的目光,朝水声的方向看去。 朦胧银纱的夜光中,她看到了一具古铜肤色、胸肌性感、高大挺拔倒三角的身材! 陆南承在洗澡! 他脚边放着一个木桶,手里拿着瓜瓢,一勺一勺地洗着他的身子,沾水的皮肤在月色中闪烁发光,配上盆骨处的两条人鱼线,极是性感!再往下看,可惜了,他腰间系着一块棕黄色的大毛巾—— 这时,陆南承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突然抬头,朝她这边看来。 沈秋然吓得一个激灵,猛地退后数步。 或许是太饿,或许是退的时候太快,眼前一阵晕眩,沈秋然赶紧闭上眼睛缓缓。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现代化装修的药房里。 沈秋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想,她穿回去了?! 然,怔了半天沈秋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穿回去,而是进了一个药房空间! 药房左边柜架放的西药、有针水针管消毒水等,右边柜架放的是中药,有灵芝人参燕窝等。 看到这些药材,沈秋然内心激动不已,她走到西药架柜前,找到了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她想拿这两个药出去治疗陆大宝陆小宝的病。 可当她伸手过去拉柜门时,柜门竟然拉不开! 而且每种药品的柜门上都贴有标签,标签上除了药品名称,还有药品价格。 原来沈秋然想用这些药,必需得按照上面的价格购买。筆趣庫 沈秋然:“……” 这药房空间不是她这个穿越者的必备金手指吗,还要她掏钱? 沈秋然在药房空间待了很久,看着中药柜架那边的红枣和黑枣,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次口水,如果现在有钱,一定要买够十斤红枣吃! “咳咳……咳咳……” 突然有小孩的咳嗽声传来,一声比一声重,听得沈秋然心脏一紧一揪的。 “爸,小宝咳得这么厉害,会不会像阿奶说的那样病死?”陆大宝哽咽的声音传来。 陆南承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心疼和紧张安慰陆大宝,“不会的,小宝只是发烧,我现在就抱她去找四爷爷。” 陆小宝发病了? 沈秋然赶紧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她居然在空间待了一个晚上。 沈秋然走出屋,看到陆南承抱着陆小宝要去找李设。 在他怀里的陆小宝咳得厉害,鼻血在流,小脸蛋比昨天更加萎黄苍白,额前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冒出来。 陆南承一手持着拐杖,一手抱陆小宝行走很不方便,沈秋然赶忙过去从他怀中接过陆小宝,“我来抱吧。” 抱过陆小宝才发现陆小宝体温高得吓人! 沈秋然脸上闪过一抹急切,“小宝发烧了,烧得很厉害,陆南承,我在家帮小宝物理降温,你去把四爷爷叫过来!” 陆南承想拒绝,虽然今天她变得很不一样,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小宝交给她,小宝现在要急着去找四爷爷治疗! 就在他要过去把陆小宝抱过来时,沈秋然再次急切地看着他催促道,“你快去叫四爷爷,小宝烧得很厉害,我得立马给她降温,不然会烧成脑膜炎的!” 第6章 这么歹毒的女人就该拉去批斗 说话间,沈秋然已经抱着小宝进屋放在床上,又匆忙地去拿毛巾,用凉水打湿放在小宝额前。 陆南承站在那里,眸光讳莫如深地看着沈秋然。 她脸上对陆小宝的急切和关切,不像是演的,她似乎真的很担心陆小宝的病——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最后陆南承还是转身去找李设了。 他走后,沈秋然又去烧了热水。 用另外一条毛巾打湿,帮陆小宝擦拭腋窝、腹股和手心。 擦拭了三遍后,她又去按揉陆小宝的迎香穴,帮助陆小宝止住鼻血。 陆大宝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看到沈秋然脸上冒出汗珠,她走过来,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掌,帮沈秋然轻轻地擦了一下。 沈秋然抬头对她笑笑,见她眼里都是怯怕,沈秋然安抚道,“别怕,小宝不会有事的。” 陆大宝眼圈红红的,沈秋然此时的笑,又好看又温柔。 如果她以后都能这样对她们笑,不打她们就好了…… 沈秋然帮陆小宝止了鼻血后,心疼地看着陆小宝苍白的小脸。 陆小宝现在最需要的是抗生素。 空间有青霉素,红霉素,头孢等抗生素的药,可她没钱。 她又不能直接跟陆南承说她是穿越者,还带着空间,空间有很多药,让他拿钱买药……筆趣庫 陆南承信她还好,不信她,一个转身举报了她,她会被当成搞封建迷信的怪物,拉去吃枪子的。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帮陆小宝强行降温,之后再向陆南承要点钱,从空间里买些抗生素。 十分钟后。 陆南承回来了。 跟他回来的,是李雪莲。 李设昨晚被隔壁村的一村民叫去了,据说儿子病得很严重,李设一夜未归。 李雪莲自小跟在李设身边学医,医术是方圆十里村民认可的,李设不在时都是她出诊,她听说小宝发烧咳嗽流鼻血,就匆匆忙忙跟陆南承过来了。 一进屋,就看到沈秋然在用热毛巾擦拭着陆小宝的腋窝,动作还麻利娴熟,她微微挑眉。 沈秋然一个粗暴刁蛮的农妇怎么会做这些? 她觉得沈秋然变得很奇怪…… 她也没说什么,上前就给陆小宝号脉。ъiqiku 陆小宝的鼻血止住了,但还在发着烧。 不过多亏沈秋然的物理降温,陆小宝的体温没刚才那样,高得吓人了。 沈秋然见李雪莲过来给陆小宝号脉,识趣地起身,默默站到旁边去。 把过脉后,李雪莲表情凝重,都怪她号脉这一块学得不精,无法诊断陆小宝到底患了什么病,“这发烧反反复复的,真是让人揪心,南承哥,昨晚的药你没煎给小宝喝吗?” “今天去镇上买个瓷锅回来再煎。”陆南承懊悔地道,昨晚应该向邻居借个瓷锅的,不过村民都知道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有瓷锅也不会借,这里有个风俗,借锅给人煎药会给家人带来霉运。 李雪莲起身,嗔怪地看了一眼陆南承,“没瓷锅你干嘛不跟我说?我家里有多的瓷锅。” 说着,李雪莲已经快步走出屋外,她要回去拿个瓷锅过来。 李雪莲走后,陆南承才把目光放在沈秋然的身上,“你会物理降温?” 物理降温虽然是常识,很多人都知道,但沈秋然做得那么娴熟,的确让他感到惊讶。 沈秋然很自然地道,“小时候我发烧,我外婆都是这样帮我退烧的。” 沈秋然说的可是实话,上辈子,她外公外婆都是中医,小时候感冒发烧,外婆都是给她物理降温,再用中药来调理,也因为她从小耳濡目染,长大后她也选择当一名中医。 很快,李雪莲把瓷锅拿过来了。 一来就给陆小宝煎药。 在她打开中药倒进锅里时,沈秋然挑眉道:“我来煎吧,你在这里看小宝。” 李雪莲狐疑,“你会煎吗?” 但想到陆小宝的烧还没退,她要留在这里照顾陆小宝,她只好把瓷锅交给沈秋然,“放三碗水,大火烧开后换成小火,煎煮至一碗水就倒出来。” “嗯。”沈秋然淡淡地应了一声,端着瓷锅出去了。 在放水进锅前,沈秋然偷偷把里面的一味中药挑拣出来,拿去扔掉。ъiqiku 这味药是治伤风感冒的,但不适合小宝喝。 “你干嘛把药扔了?”真倒霉,在扔药时,被李雪莲抓包了! 李雪莲始终不相信沈秋然会把药煎好,所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被她看到沈秋然在扔药。 她生气地瞪着沈秋然,“你知不知道被你扔的那味药是主药,没了它,整剂药都白喝了?” 沈秋然:“……” 看看被她扔在地上的药,又看看站在李雪莲身后,用一双阴沉的眸子看她的陆南承。 李雪莲走过去,把地上的药捡起来,责怪沈秋然,“我知道你无法忍受南承哥有两个女儿,不想当后妈,可你不能这么恶毒,把小宝的药扔了,你这样会害死小宝的。” 李雪莲的声音很好听,加上村民又喜欢她,旧牛棚左邻右舍的村民听到她的声音,都凑过来看热闹。 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村民纷纷指着沈秋然骂道: “最毒妇人心,不喜欢那两个孩子,完全可以不搭理,没必要这样害人家。” “难怪小宝的病反反复复,总是治不好,她肯定在药里做了手脚。” “这世上哪有后妈不毒的?今天她害死小宝,明天就会害死大宝。” “这种泼妇就应该赶出虎山村!” “连自己的继女都想害死,这么歹毒的女人就应该报公安抓起来!” “你们看看,她一点悔改都没有,我们在这里骂她,她完全不理会我们,真是目中无人的毒妇。” 沈秋然:“……” 她要怎样理他们?跟他们对骂吗? 沈秋然可没这个心情,她看到李雪莲把捡起的药洗了洗丢进了锅里,人命关天,她也顾不上暴不暴露了。 再说了,她迟早都要靠医术赚钱,现在暴露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她上前来,阻止李雪莲生火煎药,“你这样才是要小宝的命。” “你说什么?” 李雪莲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她反应过来后,才不悦地瞪着沈秋然,“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会要小宝的命?” 第7章 是哪个女人,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 怎么要小宝的命,沈秋然也没有直说。 说了,心高气傲的李雪莲也不会相信她,她只是看向陆南承。 陆南承的眉眼比刚才冷了好几分,她直视他,目光坚定地道:“陆南承,我只能跟你说,我扔的那味药小宝不能吃,信我还是信她,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大步进屋,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面对这些人的嘴脸。 陆南承看着她的背影,眉心蹙了蹙,他不应该相信一个对医学一窍不通的她,可她那不可质疑的语气直击他的心脏。 村民听了她的话,却认为她是在跟李雪莲争风吃醋。 又一通地指责她: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毒妇是在跟雪莲争风吃醋。” “南承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信她?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还想跟雪莲比较?雪莲自小学医,医术都快超越她爷爷了” “要不是她,雪莲早就是南承的媳妇了,哪还轮得到她在这里争风吃醋?她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争风吃醋?她不是喜欢那个周章吗?” “呸!她一个二婚的毒妇,傻子都看不上她,周章又不是傻子。” “南承最好是跟她离婚,把她赶出虎山村。” 眼看沈秋然就要进屋,李雪莲突然上前来,拦住她,阴郁地看着她:“你给我站住!” 村民认为沈秋然是在争风吃醋,可李雪莲不认为! 她觉得沈秋然是在故意损坏她的名誉,故意冤枉她要害死小宝,沈秋然进屋,在李雪莲看来,是害怕,是退缩,李雪莲才不会让她得逞,更不会让她逃避。 李雪莲微眯起双眼,阴郁的眼神透着一股严肃,狠狠地看着沈秋然道:“你别想污蔑我就拍拍屁股走人,我要你当着所有邻居和南承哥的面讲清楚,我爷爷开的药,小宝为什么不能吃?”筆趣庫 她爷爷行医几十年,从未医坏过任何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沈秋然给个说法! 沈秋然看着李雪莲那坚决不饶人的眼神,幽幽道:“那包药是治伤风感冒的,可小宝不是伤风感冒,那药不仅治不好她的病,还会让她的病情加重。” 李雪莲嗤笑,“小宝一直吃我爷爷开的药,也没见她像你说的那样病情加重。沈秋然,你爱表现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这样污蔑我爷爷,你看过医书吗?你懂中药吗?” 沈秋然颔首,“病情加重只是时间问题,小宝喝了那么久的药,不是一直也没有好转吗?” “小宝年纪小,身体差,染上风寒哪有那么快好的?”李雪莲语气鄙夷,一个连医书都没看过的毒妇,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那药小宝不能喝。”沈秋然丢下这一句,饶过李雪莲进了屋。 她总不能留下来跟李雪莲说,两个孩子不是感染风寒,而是患上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她刚才扔的药有抑制骨髓的功效,服用会影响骨髓造血功能,使病情更加严重?筆趣庫 孩子是陆南承的,药要不要给小宝喝,他自己看着办,她这个当后妈的,不宜干涉太多,原主人设那么糟糕,信用度和说服力都不强,她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她的,甚至还会被看热闹的村民嘲笑、讽刺……总之,后妈难当。 沈秋然进屋后,李雪莲有气没地方出,她跺跺脚,转身去煎药。 陆南承却走过来,对她说:“药不煎了。” 她一听,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陆南承,“南承哥,你不会也觉得我爷爷开的药有问题吧?”女孩清秀的脸浮现出委屈,声音也含着失落,“你信沈秋然不信我?” 她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自小学医,名声又好,陆南承要是选择相信一个什么都不会,好吃懒做,嚣张跋扈的沈秋然而不相信她,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陆南承看着李雪莲,婉转地道:“四爷爷不在家,你得回去坐诊,药先泡着,我从镇上回来再煎。” 沈秋然刚才那个坚定的眼神,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震慑感,两个孩子一直吃李设开的药一直没有好转,陆南承起了动摇之心,如果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要如何向那个人交待? “那你去镇上吧,我留在这里煎药,顺带照看孩子。”李雪莲执拗地道,药煎好她还要亲自喂小宝喝,她要证明给沈秋然看,她爷爷开的药,没问题! “我一会儿找大队长借牛车带她们一块去。”这是陆南承从部队回来这半年第一次去镇上,他不放心把两个孩子留在家,更不想麻烦李雪莲帮他照看。 李雪莲看着男人的脸,他越是拒绝她,她越是不甘心。 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有魄力,只可惜他的腿,爷爷说,他这辈子都要靠拐杖行走了—— 陆南承找到大队长借牛车,牛车是公家的,谁来借都要付两毛钱,这两毛钱也会入公家去。 大队长的儿媳前几天生了个男娃,至今还没有来母乳,只能用米汤喂养,米汤孩子吃不饱,白天晚上都会饿得哇哇叫。 大队长媳妇刚好想要去镇上买米糊,陆南承来借牛车,大队长就感慨地收了他一毛钱。 沈秋然也跟着去,她要到镇上去找机会!biqikμnět 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吃不饱穿不暖,就算生病也是能忍则忍,不能忍就去找像李设那样行的赤脚大夫,她在村里大张旗鼓喊自己会治病也没用。 陆南承坐在前头赶着牛车,沈秋然抱着精神不佳的小宝,大宝坐在她旁边,大队长儿媳刘嫂坐在他们对面。 刘嫂用奇怪的眼神,频频看向沈秋然,总感觉今天的沈秋然跟往常不一样了,明明还是那个人,就是感觉不同,她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就是觉得,往常的沈秋然哪有这么安静?哪有这么好心帮陆南承抱小孩? 沈秋然那张脸,无论是见了谁都是黑臭黑臭的,好像全世界都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现在的沈秋然脸上很恬静,刘嫂看她时,她还朝刘嫂微微一笑。 刘嫂:“……” 莫不是鬼上身了? 第8章 娶个没良心的泼妇 牛车来到村口时,遇到了李雪莲。 沈秋然无语地抿了抿嘴,他们刚分开不久吧? 怎么又见面了? 李雪莲站在村口的榕树下,朝陆南承这边看来。 清晨的阳光下,男人浑身都像发光似的,深深地吸引她的目光。 她总是忘不掉几年前,他穿着军装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心跳砰砰砰,那时候的他,神一样的存在。 现在的他,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有魄力。 那张冷峻的脸庞上,若隐若现的伤感,紧紧地牵动着她的心弦。 李雪莲咬了咬牙,如果他不残疾,她无论如何都要嫁给他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是否二婚,是否有两个女儿。 牛车靠近她时,她才收回痴迷的眼神,从容地朝陆南承微微一笑,“南承哥,我要去镇上买点药。” “上来吧。”陆南承把牛车停下。 “雪莲,来,我拉你。”刘嫂起身,笑眯眯朝李雪莲伸手。 刘嫂跟沈秋然坐在一起,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沈秋然很不正常,尤其是沈秋然对她笑时,仿佛有种下一秒,沈秋然就要朝她扑过来,把她撕咬——ъiqiku 李雪莲上车后,在刘嫂身旁坐下。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沈秋然,便朝大宝张开手臂温柔一笑,“大宝,过来我抱你。” 大宝很喜欢李雪莲,每次她身体不舒服,吃了李雪莲拿过来的药就舒服了,她把李雪莲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每次她看到李雪莲,眼里都会发光。 李雪莲要抱她,她更是开心地跑过去,扑进李雪莲的怀里。 李雪莲把瘦小的大宝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草药味,心绪再次控制不住:到底是哪个女人,勾引了她的南承哥,生了两个病秧子? “雪莲,你要买什么药?”牛车继续缓慢往前前进,刘嫂找话题跟李雪莲聊天。 李雪莲收回飘远的心思,“爷爷回来了,知道南承哥借了牛车去镇上,就让我跟着去买些巴戟天回来。” 刘嫂讶然,“巴戟天很贵的哦,谁家舍得吃这个啊?” 李雪莲清秀的脸露出同情,“龙寨村陈峰明的儿子病了,需要巴戟天补身子。” “哎呦,那可是他媳妇生了六个女儿才生到的命根子啊,是陈峰明的独苗啊,病得很严重吗?”刘嫂也是一脸同情。 李雪莲眉头紧皱,“可不是,爷爷说昨晚痛得整夜都在哭。” 沈秋然一脸安静,其实竖直着耳朵在听她们的对话。 潋滟的双眼闪了闪,她要不要去龙寨村看看这个陈峰明的儿子? 她要是把他儿子的病治好,陈峰明一定会给她诊金,这样她不就有钱了吗? “我家蛋蛋饿哭,我都心疼得要死,这病得多严重,才疼哭一整夜啊?”刘嫂脸上的同情更加明显,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因为饿无法入睡都那么让人揪心,病到无法入睡,那得多可怜? 李雪莲眼睛眨眨:“亚晴还没有来母乳吗?” 亚晴是刘嫂的儿媳妇。 刘嫂无奈地摇头,“通草煲鸡吃过了,路路通煮水喝过了,花生煲猪脚也吃过了,天天米饭米粥给她吃饱,就是不来奶水,这奶水不来就得花钱买米糊给孩子吃,米糊哪有奶水有营养呀?” 刘嫂的儿子四十五岁,儿媳妇付亚晴跟李雪莲同龄,二十六岁,长得好看年轻又能干,全家把她当宝,现在生了个儿子,重男轻女的大队长夫妇更是把付亚晴当亲生闺女看待。 家里唯一的老母鸡都给她吃了,还能每天有一顿米饭吃,可就是不来母乳,可把全家都愁死了,母乳有营养,喂起来又方便,还能省下买米糊的钱。 “我生大堂他们时,一个月都没吃过一口米饭,奶水也多得哗哗流。亚晴现在吃得比我那时候好多了,咋就没奶水呢?”刘嫂皱紧眉头,语言之间透着不解。 李雪莲温声安慰,“三嫂你别忧心,我在医书看过,按摩乳房能来奶水,回去我给亚晴按按。” 刘嫂感激地看着李雪莲,“雪莲你真是菩萨心肠,谁娶到你这么能干的姑 httpδ:Ъiqikunēt娘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着,刘嫂怜悯地看了一眼在赶牛车的陆南承:曾经跟李雪莲多般配的后生啊,如今变成这样,娶个没良心的泼妇,还毁了一条腿,真是个可怜的娃儿—— 想到这,刘嫂很是责怪地睨了一眼沈秋然,当年她就不应该逼陆南承娶她!陆南承娶了她,她又不跟人家好好过日子,还喜欢那个周章,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城里来的周章会喜欢她? 沈秋然心里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没有留意到刘嫂对她投来的眼神,就算留意,她也不在乎,这些不善的目光都是给原主的,她不是原主,不会去钻这个牛角尖的。 倒是刘嫂的话让李雪莲心里一阵委屈,她看向前方,目光落在陆南承那笔直的背影上,心情总是无法释怀。 从懂事起,她就认定陆南承是她的丈夫,虽然陆南承说过,他只把她当妹妹,并没想过娶她,但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她那么有本事,那么漂亮,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他不娶她娶谁? 四年前,陆南承突然娶沈秋然,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很久,后来知道陆南承并没有向上级打结婚报告,她仿佛从黑暗中看到一缕光:陆南承迟早会跟沈秋然离婚,娶她为妻的!筆趣庫 可半年前她看到陆南承带着一条受伤的腿和抱着两个女儿回来时,她就像从天堂跌入了地狱一般,那一刻,她只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每次看到陆南承持拐杖走路的样子,她的心都像有无数把刀子在割,心疼的同时又对陆南承产生无限的怜悯。 她现在处于很矛盾的处境中。 她喜欢陆南承,可想到陆南承废了一条腿,还有两个女儿,就觉得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她;可又不甘心陆南承成为沈秋然这种泼妇的丈夫,认为沈秋然配不上陆南承。 更不甘心陆南承对其他女人好—— 李雪莲越想心里越沉重,眼里浮现一层水雾:为什么,断腿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南承哥?! 第9章 你以什么身份来管教我们 两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河口镇。 河口镇是一个大镇,镇上有两家百货商店,两家国营饭店,一家国营书店,一家副食品店,一家卫生院,一家国营药房。 有几个工厂:轧钢厂、肉联厂、制药厂、食品厂。 街道两边多数都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楼房,楼房墙外到处绘着‘为人民服务,才能更好地服务于革命’各种标语。 沈秋然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重生于此体验生活;不知道救她的那位英雄,是否也有机会重生到别的世界继续活着?她看着陆南承好看的后脑勺,真希望陆南承就是她的英雄…… 陆南承来到了东街边的百货商店,百货商店旁边就是卫生院,他找地方把牛车停好,对刘嫂和李雪莲道,“你们先去买东西,我带孩子去做检查。” 李雪莲一听,不解的语气透着一丝急切:“做什么检查?” 看到她这样,沈秋然忍不住笑道,“孩子病了那么久不能好,当然是做全身检查。” 李雪莲一脸怒气得瞪了一眼沈秋然,然后柳眉拧紧地看着陆南承,“南承哥,我和我爷爷都能给大宝小宝治病!” 刘嫂也道,“咱村有李设和雪莲就够了,没必要来医院浪费这个钱。” 陆南承目光沉静,“做检查放心些。” 说着,他过去要从李雪莲怀里抱过陆大宝。 李雪莲却侧身避开他,难过地道:“南承哥,小宝只是感染了风寒,根本就不需要做检查,你这是不相信我跟我爷爷!” 陆南承看着李雪莲,挑起眉梢,“把大宝给我。”筆趣庫 “全身检查要很多钱的,还要抽她们的血,我们买了东西就回去煎药,小宝喝了就能好,你不要听沈秋然的。” 李雪莲眼圈微红,两个孩子都病了那么久,今天才带她们过来检查,陆南承一定是听了沈秋然的话,在质疑她跟她爷爷的医术。 她医术都快超越爷爷了,各方面都比沈秋然优秀,她是不允许自己输给一无是处的沈秋然的,更不允许陆南承跟沈秋然同一条心。 “李雪莲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什么叫不要听我的?我是陆南承的媳妇,他不听我的听你的?他孩子生病他带来检查有问题吗?你在这里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给谁看?你开的药是仙丹吗,非要我家男人相信你,神医都有诊错的时候,何况你也不是神医,你在这里骄傲什么?”李雪莲无非就是害怕在陆南承心中被比了下去,就算她以前是陆南承的恋人,沈秋然也看不惯她的作派,直接反击回去。 李雪莲气得脸色发白,她的确不是神医,也不是陆南承的媳妇,可她为什么成不了陆南承的媳妇,沈秋然比她更清楚! 李雪莲向沈秋然投来哀怨的目光,“沈秋然,要不是你,他也不会被分家,你明知道他身上没钱,还同意他带孩子来医院做检查,你就是想看他和两个孩子活活死。” 陆南承剑眉紧蹙,低沉地道:“是我要带孩子做检查的,跟沈秋然无关。”筆趣庫 而且,他也没李雪莲想的那么糟糕,那么没用,分家后会让自己跟两个孩子饿死。 他的话,在李雪莲听来就是向着沈秋然,李雪莲喉咙发紧,她攥紧拳头不甘地看着陆南承,“做检查也可以,我要跟着去,我要亲眼看到检查报告,证明我爷爷的诊断没错!” 卫生院的医疗水平和检查仪器有限,医生给大宝小宝做了验血和胸部b超检查。 半个小时后,报告出来。 胸部b超检查无异常。 验血报告却显示:两个孩子都是全血细胞减少,淋巴细胞增多。 医生的诊断:孩子营养不良,重度贫血,体内有炎症。 然后给她们开了点消炎药就让他们回家了。 医生的诊断跟李设的诊断一样,只不过李设的诊断多了一项感染风寒。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李雪莲颔首,傲慢地看着沈秋然,“你刚才也听到了,医生说你扔的那味药,大宝小宝都能吃!” 刚才李雪莲询问了医生,两个孩子能否吃被沈秋然扔掉的那味草药,医生说可以,那味草药对治疗发烧很有帮助,还有消炎止痛之功效。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花孔雀似的李雪莲。 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全血细胞减少,淋巴细胞增多?那是骨髓里面有巨核细胞减少,非造血细胞增多,这是典型的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 只不过卫生院仪器没这么先进,抽不到骨髓化验,且在中医里,没有“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一说,李雪莲跟她爷爷诊断已经很接近这个病了,至少知道两个孩子是贫血,开的药也有补血补气的,但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跟普通的贫血是不一样的,治疗方法自然也不一样,沈秋然并没有怀疑李设爷爷的能力,她是看不惯李雪莲那副骄傲的模样。 她也没有再理会李雪莲,而是朝陆南承伸手,“给我钱,我去拿药。” 陆南承拿出两块钱,递给她。 可钱还没到她的手上,就被李雪莲抢过去了。 李雪莲杏眸带着怒意瞪向她,义愤填膺地道:“你有完没完?检查报告出来跟我爷爷的诊断一样,回去让我爷爷开药吃就行了,干嘛非要浪费钱在医院拿药?沈秋然,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你知不知道这些钱能买很多粮食?”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当然知道这些钱能买很多粮食,但两个孩子不光要吃粮食还要吃药,她向陆南承要钱,是想从空间买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给两个孩子治病。 现在被李雪莲阻止,她没好气地开口,“李雪莲你不给自己加戏会死吗?给孩子检查,给孩子拿药吃,是我夫妻二人的事,你在以什么身份来管教我们?” 李雪莲被反驳得耳根发红,可她的教养不允许她像沈秋然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沈秋然从她手里抢过那两块钱:“别整得好像你是我婆婆一样,尖酸刻薄的,什么都想管束我。我男人给我钱,你也好意思抢过去,不害臊?” 第10章 跟我去写离婚证明吧 李雪莲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诊室门口排队看病的病人,对她投来怪异的目光,让她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沈秋然拿过钱,就不再理她,转身朝药房走去。 到药房时,她没有去排队拿药,而是向医护人员打听洗手间在哪,然后进了洗手间。 把自己关在厕所后,她才进了空间。 她来到西药房,找到十一酸睾酮,司坦唑醇和青霉素g。 每种药她都给大宝小宝买了三天的量,花了六毛二分。 然后再来到中药房。 她给两个孩子把过脉,看过她们的舌,她们的舌体都很瘦小,少苔发红,在中医看来,属于阴虚内热,津血内耗,她们要服用生血汤来调理身体。 她在中药房给大宝小宝配药:生地15克,五味子5克,怀牛膝9克,党参15克,银花炭6克等等…… 两个孩子分别配了三剂药,花了八毛四分,西药跟中药一共花了一块四毛六分,空间的药价跟这个年代的药价是一样的。 沈秋然还花两毛钱买了一袋红枣。 空间还算体贴,准备了装药的纸袋:要是里面的药是免费的,她会觉得更加体贴。 提着药从洗手间出来,在过道里,看到一对夫妻在哭。 女人声音哽咽,“回去写离婚书吧,你娘一直不满意我,要是被她看到今天的检查报告,她会逼着我们去离婚的,与其被逼离婚,不如主动离婚。” 男人表情凝重,红红的双眼透着些许的希望,“我们再治疗治疗看,说不定这次治疗就能怀上了呢。” 女人加重了语气,生气又难过,“治什么治?治了几年还不够吗?我生不出儿子,在你家生活得很压抑,你就放过我,跟我去写离婚证明吧,离了,你去娶一个能生儿子的女人回来……” 说到最后,女人崩溃地大哭。 男人抱紧她,也在哭:“我们再治一年,一年还怀不上,我们就不治了。丽梅,我不离婚,离婚了我上哪儿找一个像你这么好脾气这么 Ъiqikunět贤惠的媳妇?离婚了,我们的与凤会很可怜的。” 女人哭倒在男人的怀里:“我会带与凤回娘家……” 听着他们的对话,沈秋然停下脚步,动容地看着他们。 上辈子,爷爷奶奶很重男轻女,她从出生起,他们就没有抱过她。 四岁时,父母意外身亡,爷爷奶奶直接把她送到外婆家。 沈秋然上前来,主动问他们:“我能看看你们的检查报告吗?” 夫妻二人正哭得伤心欲绝,突然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孩声音传来,吓得他们打了一个激灵。 男人抬头打量沈秋然,见她年轻漂亮,不像是来找茬的,声音沙哑地问:“你是谁?” 沈秋然望着男人的脸色,男人流泪后眼圈红红的,还略带水肿,眼睛周边有一层黑紫黑紫的黑眼圈,这是肾虚啊! 肾主生殖,肾藏精,肾虚会直接影响生育的。 沈秋然再看向女人,女人皮肤不像农村女人那样黝黑,但脸色蜡黄,很明显是气血两亏。 他们夫妻难怀孕,男女都有问题。 “我是中医,我能给你们治病。”沈秋然道,她这次来镇上就是寻找机会的,如果能让他们怀孕,算不算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女人质疑:“你会治病?” 沈秋然浅笑,态度温和:“是的。” 男人警惕地看着沈秋然,语气变得很不好:“你是骗子吧?小小年纪就行骗,不怕我报公安抓你?” 沈秋然从容地看着男人问道:“同志,你是不是总是腰膝酸软,心悸健忘,房事也不尽兴?”筆趣庫 男人脸色微变,全都被说中了,连房事都说了出来,这个小姑娘咋就那么不害臊? 等等,这个小姑娘不会是在说他有问题吧?不可能!这些症状早十年就有了,要是他的问题,不可能在五年前婚后两个月就让妻子怀上女儿。 “你是说,他也有问题?”女人愣愣地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看着女人笑道:“不能怀孕,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男方也可能有问题。”女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她掏出检查报告递给沈秋然:“医生说,我这种情况无法怀孕了,姑娘你帮我看看,我还要不要治疗?” 沈秋然接过报告,报告显示:子宫后倾、形态异常。 沈秋然把报告还给女人,女人语气眼里都带着急切:“要不要治?能不能治?” 沈秋然皱眉,“又不是绝症,怎么不能治?” 而且这份报告也不能断定女人再也无法怀孕,如果女人因为子宫后位无法怀孕,这世上多了是不孕不育的女人。 女人一听,眼里掠过一抹希望:“那我还能再怀孕吗?” 她的丈夫拽了拽她,在她耳朵小声提醒她不要上当受骗。 女人却不以为然,眼睛发亮地看着沈秋然,“你就帮我治吧,我就再治一年。” 一年之后再无法怀孕,她就离婚,带着女儿回娘家,再也不在婆家那里受气了。 “好,我先帮你号脉。”沈秋然利索地把手上的东西放下。 女人朝她伸出手腕,沈秋然开始给女人号脉。筆趣庫 她号脉时,神情专注、认真,那神态老成得像一名老中医。 男人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沈秋然故弄玄虚在骗人。 “你月经紊乱,头晕目眩,伸舌头出来看看……”沈秋然说出了女人的症状:“你脉搏沉思,舌红少苔,是气滞血瘀、痰湿内阻之症,你是否怕热又畏寒?” 女人连连点头,看沈秋然的双眼像夜晚里的星星一样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对,我生了我女儿的一年后,就开始怕热又怕冷,就算是冬天,只要我喝一口热水和吃一口热饭,我的背后都会出汗,可两条胳膊又像敷了一层冰一样寒冷,夏天的汗像就下雨一样,可吹一下风就会头疼头晕,我还不能喝冷水,一年四季都要喝温开水……” 男人见沈秋然把妻子的症状说得那么精准,她的目光坦然又自信,不像是骗子,待沈秋然给妻子诊断完后,他试探问:“我腰酸腿软折磨了我十年,也能治?” 第11章 你这样勾引他,还要不要脸? 沈秋然看着男人,眸光温静,“我只敢保证,能让你妻子怀孕,但不敢保证能彻底治好你的病。” “能让我妻子怀孕就已经是神仙了!”男人擦了擦眼角边的泪,也朝沈秋然伸来手臂,“小姑娘,也帮我把把脉吧。” 沈秋然笑了笑,落落大方地给男人号脉,男人脉象多而沉细,这是肾虚,得补肾。 沈秋然去找护士要了纸和笔,给女人开了滋阴补血、行气活血的药方;给男人开了补肾壮阳、固摄精气、疏肝解郁的药方。 把两张药方递给女人,沈秋然道:“喝上两周,你觉得症状减轻了,就到虎山村找我。” 女人接过药方,不解地问:“要是症状没有减轻呢?” 沈秋然看着女人温笑,道:“没有减轻,你还会去找我吗?” 女人愣愣地看着沈秋然,片刻才读懂沈秋然话中的意思。 症状没减轻,就会觉得被骗了,谁还会去找她? 女人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特别好看,说话时的神态跟那双漂亮的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去相信她。 女人掏出五毛钱塞到沈秋然手里,笑道:“这是我给你的诊金。” “谢谢。” 沈秋然拿过钱,也没有做过多的逗留,提起东西离开了,恐怕陆南承等她等到不耐烦了吧。 沈秋然走后,那对夫妻也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这时,有两个中年妇女从洗手间走出来。 她们朝着沈秋然离开的方向望去: “那个不是秋然吗?她学会给人看病了?” “她又不是神仙转世,怎么会看病?我看啊,她这是在坑蒙拐骗。那对夫妻也够傻的,三言两语就被骗了。”biqikμnět “她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医院骗人?不过,我看那个女人往她手里塞了好几张钱呢,没一块也有六七毛。” …… 沈秋然刚到医院大厅,就见到了鹤立鸡群的陆南承,长得高,样貌好,气质不凡,即使废了一条腿,也是英俊帅气,吸人眼球的。 “我在药房找了你半天,你上哪去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你不会是没有买药,拿那两块钱乱花了吧?”见到她,李雪莲上前来,先发制人地质问沈秋然。 “你闭嘴!”挣了五毛钱诊金,沈秋然心情还挺好的,可见到李雪莲,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她突然冲李雪莲大吼:“不要像牛皮药膏黏着我,我不喜欢女人,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筆趣庫 声音很大,似乎要震动整座医院大楼,大厅的人纷纷朝她们投来奇怪的目光,还有人低声议论:“女人喜欢女人,思想有问题。” 陆南承挑了挑眉梢,他早就习惯了粗暴嗓门大的沈秋然。 倒是李雪莲,像被人朝脸上打了一个耳光,整个人都惊呆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沈秋然会这么大声地吼她,还说出诋毁她的话。 听着那些不好的议论声,她阴郁地瞪了一眼沈秋然,红着眼眶跑出了医院。 沈秋然翻了翻白眼,又要凑上来找骂,又要摆出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样子。 小白莲! 陆南承走到她身边,低眸看着她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自作主张找了老中医帮两个孩子开了几副药汤。”沈秋然随意地开口,说完,她看向陆南承,见陆南承脸色淡静,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来拿吧。”陆南承伸手过来。 “我来吧。”沈秋然道,她怎么好意思让一个残疾人士提东西? 她还弯下腰身,一手一个孩子抱了起来,原主什么都不好,就是有一身好力气。 把孩子抱起来颠了颠,沈秋然对陆南承灿烂一笑,“走吧,我们去供销社买东西。” 她的笑脸像绽开的白兰花,又像初春的暖阳,陆南承一愣,等他回过神时,沈秋然已经抱着孩子走出医院—— 他们来到百货商店买了十斤大米,五斤黄豆,两条毛巾,一个瓷锅。 百货商店旁边是国营书店。 沈秋然趁陆南承结账时,迅速溜进书店花三毛钱买了一本医书。 从书店出来,遇见买好东西回来的刘嫂和李雪莲。 李雪莲见到她,朝她投来一个阴郁的眼神,便又若无其事地与刘嫂说说笑笑。 沈秋然没有理会她们,把医书放好,进百货商店把大米跟黄豆搬上牛车。 回去的路上,刘嫂在跟李雪莲讲刚才在黑市场见到红卫兵的事情。 李雪莲眉眼带着浅笑,看去很乖巧地在聆听,其实刘嫂的啰嗦让她心生烦躁。 为了打断刘嫂的啰嗦,她从口袋拿出两块肉馍馍分给了大宝小宝。 肉馍馍很香,一拿出来,刘嫂闻到那股香味,就忘了讲红卫兵的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孩子手中的肉馍馍。https:ЪiqikuΠet 刘嫂咽了咽口水,嘴馋地问,“雪莲,这是啥啊,那么香?” 李雪莲温婉地笑道:“从一个老婆婆那里买的,她说是肉夹馍,我看着挺好吃的就买了几个。” 刘嫂咽了咽口水。 李雪莲见了,也拿出一个递给刘嫂。 刘嫂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你拿回去给你侄子吃吧。” 李雪莲大方一笑,“三嫂跟我客气啥,我买了好几个呢。” “雪莲真是心地善良。”刘嫂接过肉馍馍,布满皱纹的脸堆起了笑。 “南承哥,给。”李雪莲还拿了一个递给前面赶牛车的陆南承。 陆南承摇头,淡声道:“我不饿。” 李雪莲嘟了嘟嘴,嗔道,“怎么不饿?我们在镇上又没吃饭。” 陆南承抿唇,没有接话,也没有接过肉馍馍。 “南承哥,我特意买了你的。”李雪莲身子前倾,把肉馍馍又往前递一点。 陆南承怕与她有肢体接触,偏过身子避开她,神色淡淡,“我不喜欢吃面食。” “你这是跟我生分,你……” “你什么你?我家男人说不饿就不饿,你还凑上去做什么,要喂他吃啊?他的媳妇和孩子都在呢,你就这样勾引他,还要不要脸?”沈秋然看不过去了,狠狠地打断李雪莲。 第12章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不管李雪莲跟陆南承以前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原主耍什么手段嫁给陆南承。 现在,陆南承是她的丈夫,她就不允许小白莲惦记。 李雪莲脸一红,瞪着沈秋然争辩,“我没有勾引南承哥,我只把他当哥哥。”筆趣庫 “得了吧!”沈秋然冷哼,“有你这样当妹妹的吗?不知害臊。” “沈秋然,雪莲也是一片好心,她担心南承赶牛车累,叫他吃肉馍馍怎么了?你身为媳妇不关心他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关心?”刘嫂忿忿不平地看着沈秋然指责。 沈秋然风轻云淡地看着刘嫂,语气轻缓,“三嫂,你这样是在助李雪莲勾引我男人,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得到公社去接受思想教育。” 刘嫂被怼得一噎,她什么时候助李雪莲勾引男人? 这可是一个很大的罪名! 刘嫂不悦地看着沈秋然,“你不要无中生有,我们都知道,雪莲跟南承从小感情好。” 沈秋然白皙的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感情好也要有个度,李雪莲一个未婚的,不知廉耻,往我男人身上凑,我做媳妇的要是不出声,就太窝囊了。你们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夫妻,我才是外人呢。” “你说谁不知廉耻呢?”李雪莲攥紧拳头,好看的黑眸燃烧起怒意。 沈秋然鄙夷地睨她,“谁接话我就说谁。” “你——”李雪莲再次被顶得哑口无言。 “南承,这种泼妇真的要不得,听嫂子的,跟她离婚,娶雪莲。”刘嫂见李雪莲被沈秋然欺负,很替李雪莲打抱不平。 李雪莲狠狠一愣,没想到刘嫂会这样帮她。 她耳根微红,心里却有些怪刘嫂多管闲事。 刘嫂可以帮她骂沈秋然,但不能拿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她只是占有欲比较强,陆南承的腿没好之前,她是不会嫁给他的。 不过,她还是希望陆南承跟沈秋然离婚。 她期待的看向陆南承。 陆南承一脸严肃,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认真,“三嫂,我会跟我媳妇好好过日子的。” 默了一下,他又道:“我媳妇说得没错。” 沈秋然是他媳妇,别的女人靠近他,她有权说。 沈秋然微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南承会帮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原主那样的人,他都愿意跟她过日子,说明这个男人稳重、成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难怪他断了腿,李雪莲都紧紧地惦记他,迟迟不去嫁人。 李雪莲十指蜷了蜷,暗暗地咬着牙关,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眼圈红红的。 她接受不了陆南承,当着刘嫂的面帮沈秋然! 她很委屈,同时,心里也生出一股嫉妒。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沈秋然的,陆南承要这样帮着沈秋然? 刘嫂是好心在劝陆南承,没想到陆南承驳她面子,还让李雪莲难受,刘嫂有些生气,她闷闷地道,“你想跟她过日子,她未必想跟你过日子呢,她喜欢周章呢。” 沈秋然清冷地看着刘嫂,“捉奸成双,捉贼拾赃,三嫂说我喜欢周章,有亲眼看到我跟周章幽会还是亲眼听到我说我喜欢周章?还有,我刚才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拆毁别人的婚姻,是会遭报应的” “你才遭报应!”刘嫂气得脖子变粗,“村里都在传,你喜欢周章,这个用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说?” 沈秋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嫂,“没亲眼看见,没亲耳听说,那就是造谣。三嫂身为妇女,不与妇女团结友爱就算了,还这样损毁妇女的名声,还要拆散我的家庭,不怕我去举报你?” 刘嫂被气得眼前发黑,“我哪有损毁你名声?哪有拆散你的家庭?” “刘嫂,前面就是公社了。”陆南承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响起,言下之意,她再不闭嘴,他就要把牛车赶到公社去了。筆趣庫 连陆南承都站在沈秋然这边,刘嫂气得浑身哆嗦,她拉着李雪莲的手咬牙切齿地道:“雪莲,你别难过,回头嫂子给你寻个好婆家。” “三嫂,我没有难过,我一直把南承哥当哥哥看待,我对他并没有那个意思。” 李雪莲抽回手,谁要找婆家了?她怪刘嫂多管闲事,却想到自己是晚辈不敢生刘嫂的气,只好皮笑肉不笑,心里还泛着酸,感觉陆南承跟她越来越生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 刘嫂真的怕沈秋然到公社去举报她,于是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 李雪莲给她的肉馍馍,她也舍不得吃,打算拿回去给坐月子的儿媳妇吃。 李雪莲本来就是想用肉馍馍堵住刘嫂的嘴的,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不愉快,刘嫂不说话正好合她的意,一路上,几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小宝吃完肉馍馍就倒在沈秋然怀里睡了,大宝没有睡,而是睁着乌黑的眸子,一会儿看看沈秋然,一会儿看看李雪莲,表情有些不开心。 安静下来后,沈秋然在想事情。 她眉头皱紧,总觉得在镇上漏了事儿没做,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是什么事。 回到家时,她才恍然大悟:她忘了告诉那对夫妇,她的名字。ъiqiku …… 两个妇女提着东西走进水塘村。 见到沈秋然的母亲时,妇女a阴阳怪气地道:“周氏,你家秋然可长本事了,都学会坑蒙拐骗了。” 周氏一脸懵逼:“啥?” 那蠢丫头不一直都坑蒙拐骗吗? 妇女a:“我说你家秋然长本事了,在镇上骗了一对夫妇的钱。” 周氏抓住了重点:“骗了多少钱?” 妇女a:“怎么也有一块吧。” 周氏惊住:“这么多?” 妇女a:“我还看见她进百货商店买了一大袋的大米和其它粮食,看样子,她骗了不少钱啊。” 周氏咬牙切齿:“那个死丫头好些天都没拿粮食回来了,骗了钱也不第一时间交给我,她是不是想死?” 周氏本要去找顽皮的宝贝孙子回家吃午饭的,听说沈秋然有钱,还买了粮食,她一下子就把宝贝孙子抛在脑后了,折身跑回家,叫上在家的两个儿子风风火火赶往虎山村。 第13章 她不是我们的娘 回到家,沈秋然把还在睡觉的小宝放到床上。 转身时,看见在屋外忙着午饭的陆南承。 此时正午,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的照射下,似是发光一般,脸庞刚毅,下颌流畅,棱角分明,没有持拐杖的他,英俊得让人心动,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浑身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 明明是一幅很吸引人的画面,可惜在他掏完米拿起放在旁边的拐杖走路时,吸引人的画面就被打破了。 沈秋然感到心酸。 陆南承一心报国,当一名军人,是他一生的梦想和追求。 他的腿要是一辈子好不起来,他就一辈子无法返回部队,他是不是很难过、很绝望? 沈秋然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瓷锅,“我来做饭,你进屋歇会。” “坐了一天牛车,你也累了,我做吧。”陆南承没有让沈秋然做饭,而是端着瓷锅去洗米。 沈秋然明媚的杏眸掠过一抹赞赏,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 她就喜欢这种刚直、话少、体贴的男人。ъiqiku 她上前,从陆南承手里抢过瓷锅,还拿出妻子的身份来压制他:“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以后你得听我的,你现在回屋休息,在腿没好之前,做饭洗碗洗衣这些活都由我来做。” 他都当着李雪莲的面说要跟她好好过日子了,那就好好过日子。 夫妻之间,不能计较谁干的活多,谁干的活少。 她不是一个矫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 上辈子,生怕外公外婆像爷爷奶奶一样不要她,生怕舅舅舅母打骂她,她小小年纪就学会做家务,还经常跟外公,舅舅到山里寻找药草,身体好得很,做饭,打扫卫生根本难不倒她。 现在,这具身体素质也很好,力气又大,根本就不怕干活。 沈秋然洗好米,然后生火,煮粥期间,她去把瘦肉切好,用油盐腌制。 不管是生火,切肉,她的动作都很利索,不拖泥带水。 陆南承站在那里看着她,眸里那片情愫变得像墨一样浓稠。 腌制好瘦肉后,沈秋然开始浸泡她从空间买的中药。 陆南承买了三个瓷锅,两个用来给孩子煎药,一个用来熬粥,除了三个瓷锅,还买了四个搪瓷杯,两个大的两个小的,还买了一个水壶。 陆南承见沈秋然坚持不煎李雪莲带来的药,也没有说什么,反正这些药,大宝小宝也喝了很长时间没见好转…… 陆南承走过来,把李雪莲送过来的瓷锅洗干净,“我把锅送回去,顺带把药钱送去给四爷爷。” “嗯,一会回来吃红枣瘦肉粥。”沈秋然朝他灿烂一笑,笑脸比绽放的山茶红还动人明媚。 陆南承愣了一下,赶紧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身离去时,耳根微微发红—— 沈秋然把中药浸泡好,就拿出红枣洗净去核,放进粥里一起熬,再去把铁锅洗干净,提了一桶水回来,烧了一壶开水。 做完这些,中药也浸泡得差不多了,开始生火煎药。 转小火时,小宝睡醒了,和大宝坐在门口看着她。 沈秋然拿出从空间买的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筆趣庫 “大宝小宝,吃药。”她端起晾好的开水,走到孩子面前蹲下。 大宝看着她手中的药,“这是什么药?” 沈秋然笑道:“这是好药,你们吃了这些药,身体就会变得棒棒哒。” 小宝小声问:“苦吗?” 沈秋然温柔地看着小宝,“晚上咳嗽、发烧难受吗?” 小宝怯怯地点头,“难受,很难受。” “这药有点苦,但吃了它,你晚上就不会咳嗽,也不会发烧了。” “真的吗?”小宝本就没什么精神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沈秋然笑容真诚、甜美:“真的。” 小宝朝沈秋然露出一个稚嫩的笑,伸出瘦骨如柴的手,拿起药就往嘴里放。 “真乖。”沈秋然递过搪瓷杯,让小宝用开水吞服。 小宝喝了满满一口的开水,把药吞下去后,轻呼了一口气,眨眨眼惊异地看着沈秋然,“这药一点都不苦呢。” 沈秋然笑,“嗯,你吞得快,就不会觉得苦,你吞含在嘴里,它才苦。” 大宝见小宝吃了不苦,也拿起药就塞进嘴里用开水吞下去。 大宝笑得眼睛一眯,“比煮出来的药好吃,煮出来的药很苦很苦。” “一会儿就有瘦肉粥吃了。”沈秋然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笑道。 这时,粥煮开了,沈秋然过去掀开锅盖,用竹筷子搅动锅里面的粥。 粥米跟水翻腾着,浓郁的粥香夹着红枣的甜味喷出,在空气中肆意地蔓延。 大宝小宝吸了吸鼻子,把这股香甜的味道吸进鼻腔,模样馋人。 小宝像是吃了糖果一样舔舔唇,“真香啊,我感觉比雪莲姐买的肉馍馍还香。” 大宝咽了咽口水,“我觉得雪莲姐买的肉馍馍更香,里面有很多瘦肉,还有脆脆的木耳。” “可是雪莲姐买的肉馍馍我们不能经常吃,娘熬的粥,我们能天天吃。”小宝又舔了舔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叫谁娘啊?”大宝忽然惊讶地看着小宝。筆趣庫 小宝指着沈秋然,“她啊,她是我们的娘啊。” 在看火的沈秋然听到小宝叫她娘,她转过头,朝小宝灿烂一笑。 大宝却生气地跳起来,“我们不是她生的,她才不是我们的娘。” 小宝被大宝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身子,抬起小脸惊恐地看着大宝,“你那么凶干嘛?” 大宝抡起两只小拳头,像一头要发怒的小狼崽盯着小宝,“你认别人做娘,我当然凶。” 小宝比较胆小,加上这几天生病,精神不佳,被大宝一凶,她受到惊吓似的,哇一声哭了起来,嘴里却不忘喃喃,“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娘……呜呜……呜呜……” 沈秋然赶紧过来,把小宝抱在怀里,严厉地看着大宝,“你可以不叫我娘,但不能阻止小宝叫我娘。” 她一个当后妈的,她们叫她娘也好,叫姨也罢,不叫也没关系。 可她不喜欢无理霸道的人,就算是个孩子也不行。 大宝可以不叫她娘,但小宝要叫她娘,大宝阻止就是大宝的不对了。 “你不是我娘,也不是小宝的娘。”大宝仰起头,红着一双眼睛,委屈地看着沈秋然。 “那你娘是谁?” 第14章 动她试试! 沈秋然只是好奇地问一嘴,因为她怀疑,两个孩子不是陆南承的。 不料她这一问,大宝突然哇的哭了出来,哭声比小宝的还大,“我娘死了……呜呜……” 硬是把沈秋然吓懵了。 她抱着小宝,怔怔地看着哭得凶凶的大宝。httpδ:Ъiqikunēt 良久,她才于心不忍,伸手揉揉大宝的小脑袋,“好了好了,你娘不是死了,她是到天上当天使了,她把你们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你们。” 大宝边哭边问:“那她还会回来吗?” 沈秋然想了想,“她不会回来了,但我们会过去找她的。” 大宝抽泣着,“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她?” 沈秋然扯唇,“也能到天上去当天使的时候。” “呜呜……” 不知是不是没有安抚到大宝,大宝哭得更凶了。 刚停止大哭的小宝,看见大宝哭,她又跟着哭了。 沈秋然:“……” 她的头都要大了。 收工的村民刚好经过,听见两个孩子的哭声,怜悯地摇摇头。 他们又累又饿,要赶着回家吃午饭,没功夫停下来看沈秋然“欺负”孩子。 但还是忍不住议论起沈秋然来: “到底不是亲生的,怎么打都不心疼。” “做人不能太狠,不是亲生的也不能天天打骂,这么狠的毒妇,小心以后生的孩子没屁股。” “哼,她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呢,老天是长眼睛的,这种女人,会不得好死的。” …… 陆南承远远就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路过的村民又向他抱怨: “南承,你快把那个婆娘赶出去吧,你稍微不看孩子,孩子就被她殴打得哇哇哭,怪可怜的。” “到公社去举报她,跟她离婚,这种女人就是个祸害,留着她,只会让你家破人亡。” “宁愿娶个又丑又老的,也不要沈秋然那个泼妇!” 听着村民的抱怨,陆南承以为沈秋然死性不改,又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殴打了两个孩子。 他脸色阴沉,加快脚步往家赶,每走一步,心口都会抽紧一下,他就不应该被沈秋然的假象迷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信她会改,才会把孩子放在家—— 一到家,他便看到沈秋然抱着小宝站在门口,大宝坐在地上。 两个孩子在嚎啕大哭。 陆南承蹙眉,疑惑,这样子,沈秋然也不像在殴打孩子—— 沈秋然见他回来了,朝他无奈地摊开那条没有抱孩子的手臂,苦笑地道,“我不会哄小孩子啊,哄不住。” 陆南承约莫顿了三秒钟,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关切地问道,“她们怎么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如山涧泉水流入心扉,听着让人感到舒服。 “小宝叫我娘,大宝阻止…………” 沈秋然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https:ЪiqikuΠet 陆南承听后,挑眉,严肃地看向大宝,“大宝,秋然就是你们的娘,以后你们都要叫她娘。” 秋然…… 明明是很正常地叫她的名字,沈秋然的脸颊却微微红了起来,扬起的唇角像含了蜜一样甜。 大宝眼睛红肿,吸着鼻涕哽咽道:“我记得我娘不是长这样的……娘也不会经常打我们,骂我们……” 陆南承温声开导,“你有两个娘,你说的那个娘,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的娘,她会跟我们一起生活,陪伴你们成长,你们不能忤逆娘……” 陆南承哄小孩很有一套,刻意放缓慢的声音更加低沉、磁性,悦耳得让人听了,不由感到心安,大宝很快就被他哄好。 沈秋然站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陆南承真的是一个贴心又有耐性的男人。 这样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原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一个这么好的老公都不好好珍惜。 原主不珍惜,她来珍惜! 大宝被陆南承‘教育’后,她走到沈秋然面前,怯怯地向沈秋然道歉,“娘,对不起。” “娘接受你的道歉了,以后不准再这样跟娘发脾气,你会吓到娘的。”沈秋然抬手,揉了揉孩子的头柔声道。 她的表情是温柔的,眼里透出来的光,也是温柔的。 陆南承看着她,那双一向犀利的瞳眸,也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 粥熬好了,沈秋然过去,把粥盛在买回来的搪瓷杯里晾着。 然后拿出从镇上买回来的鸡蛋放到铁锅里煮。 煮了八个,每人两个。 陆南承看着她一点都不心疼地煮了八个鸡蛋,微不可查地挑了挑剑眉。 心底一阵苦涩,要是他的腿能康复,能回到部队去,他一定让她天天有鸡蛋吃。 鸡蛋煮熟,端进陆南承睡的那间屋子一起吃。 刚吃完,周氏和她的两个儿子赶到。 看到他们来了,陆南承眸色沉了沉。 他们过来,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但他是女婿,再不喜欢他们,也要本着来者是客的理,招待他们。 他刚要开口请他们坐,沈秋然的大哥沈志刚看到小桌子上面的鸡蛋壳时,凶神恶煞冲到沈秋然面前,“你有钱不送回娘家,跟个残废躲在这里偷吃?” 残废二字,让陆南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说谁是残废呢?”沈秋然倏地起身,随手抽起木凳子,脸色发狠地瞪着比她还凶的沈志刚,那架势,要一凳子拍打在沈志刚的身上。 沈志刚一怔。 平时他这样凶沈秋然,沈秋然就会怕得发抖,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怕他了,还想反抗? “你这个贱货,竟敢不听我的话了?”沈志刚抬手,就要去掐沈秋然的脖子。 他的手还没伸出手,身子就被人一扯,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力,摔倒在地上。 “他娘的……” 沈志刚怒骂出声,一抬头,视线就撞进陆南承暗沉如稠的冷眸里。 陆南承冷冷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的冷意震慑住了沈志刚,沈志刚骂人的声音嘎然而止。 陆南承眯眼看着沈志刚,眸子里透着一抹寒凉,“动她试试?” “哎呀呀,你们这在做什么呢?”周氏也被陆南承吓到了,她赶紧过来把沈志刚扶起来,虚伪地对陆南承赔不是,“女婿,你大舅哥这两天脾气暴躁,易怒,你别见怪。”httpδ:Ъiqikunēt 陆南承冷冷地睨了眼周氏,“他这种症状是得了精神病,丈母娘应该把他关在家里,如果你家关不住他,我可以帮你报公安,县城的监狱看守森严,关进去后绝对跑不出来。” 周氏一噎,差点没被气吐血。 沈志刚拍拍被撞疼的屁股,怒气冲冲地道,“你以为我们怕你报公安啊?公安来也是抓你的婆娘!她在镇上行骗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闻言陆南承冷峻地挑起眉,瞳眸淡淡地看向沈秋然。 第15章 跟娘家对抗 沈秋然听得有些懵,她什么时候坑蒙拐骗了? 会不会原主闯下的烂摊子,现在要她来收拾? 沈志刚用三角眼愤怒又幸灾乐祸地斜视沈秋然,“我们都知道你坑蒙拐骗的事了,今天你不把钱交出来,我就去公社举报你,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蹲牢子吧。” 沈秋然实在想不起,原主骗了什么?https:ЪiqikuΠet 她也不想去想,鄙夷地扫了眼沈志刚,“你们是来抢劫的啊?抢劫就抢劫嘛,扯什么坑蒙拐骗?” 周氏闻着空气残留的粥香和鸡蛋香,不停地咽口水,心里把沈秋然骂了个无数遍,贱丫头翅膀硬了,有吃的不拿来孝顺她,竟在这偷吃。 可想到,沈秋然家里还有大米,黄豆,鸡蛋等,她就满脸堆笑,一副好母亲的样子看着沈秋然,“什么抢劫说得那么难听,你三叔婆五叔婆今天在镇上看到你骗人的钱了,我跟你两个哥哥是好心过来提醒你,你以后小心点,骗人也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别到医院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骗,很容易被人揪住的。” 听到这里,沈秋然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敢情她今天在医院给那对夫妻看病,被原主的娘家人看到了。 原主从小在水塘村长大,有几斤几两,娘家那边的人会不知道? 突然看到她给人看病,自然把她当成是在坑蒙拐骗了。 原主的家人知道她有钱后,就赶过来要了。 原主并不是周氏的亲生女儿,原主为了不被抛弃,她从小就在讨好周氏。 即使嫁人,也会偷家里的粮食钱票回去给周氏,这也导致周氏的贪婪越来越大,觉得原主有一分一毫都应该给她。 可沈秋然不是原主啊,她才不会让周氏得逞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提醒,请回吧。” “回什么回?我们大老远过来,总得让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周氏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不打算回去。 沈秋然摊摊手臂,“可我们已经吃完了。” “没事,你有粮食,再去给我们煮就行。” 沈秋然问:“你们想吃什么?” 周氏舔了舔嘴唇,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给我们每人来三到五碗的大米饭,要是有肉,就炒个肉,没肉就煎一盘鸡蛋过来给我们送饭。” “我们刚分家,昨天才搬到这里来,厨房也没建,外面太阳晒,我不想再做了。”沈秋然眼底满是鄙夷,把她这里当饭店啊?到饭店吃饭也要给钱啊。 周氏道:“你不想做也行,去把今天买的大米,黄豆拿给我,我带回去煮。” 沈秋然挑眉,“拿一点还是拿全部?”ъiqiku 周氏眼睛发亮,“肯定是全部,你那点大米黄豆,都不够你三个哥哥吃的,还有,沈东处对象了,你身上有多少钱就给多少吧。” “沈东处对象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事?沈东可是你大哥的儿子!” “大哥的儿子,大哥出钱就是了。”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把粮食拿出来!” “粮食不在这间屋,在另一间屋呢,跟我来吧。”沈秋然放下木凳,走出屋。 周氏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她赶紧起身,催促两个儿子也跟着出来。 陆南承持着拐杖站在原地,眼里漫出薄薄的失望,家里的粮食是他花了一个月的抚恤金买的,沈秋然全部拿给周氏,他和孩子这个月就会断粮…… 沈秋然走出屋,并没有去她睡的那间屋里。 而是操起屋角的一根粗木棍,如愤怒的小狼崽盯着周氏,“带着你的吸血鬼儿子滚蛋,不滚我就把你们的腿打断,让你们变成残废!” 周氏一脸懵,沈秋然突如其来的变脸,让她反应不过来。 啥情况? 这贱丫头不是带她去拿粮食吗?怎么变成让他们滚了? “沈秋然,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敢这样对我们?”沈志刚竖起两条眉毛,又凶又狠地瞪着沈秋然。 “不走是吧?”沈秋然举起木棍先朝沈志刚挥过去:“不走就别怪我了。” “臭婊子!”沈志刚也不是吃素的,骂了句,躲开了沈秋然挥过来的木棍。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欺负到头上,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愤怒地朝沈秋然扑过来,想要把沈秋然按在地上狠狠暴打一顿。httpδ:Ъiqikunēt 可还没靠近沈秋然,他膝盖突然传来一阵酸痛,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陆南承的拐杖豁然躺在他面前,他吃力地抬头狠狠朝陆南承瞪去,陆南承扶着墙站在门口,深邃的双眸冷冷地看着他,他心里又一阵发虚,膝盖还剧痛,怎么爬都爬不起来。 “死贱货,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命!”周氏没看到是陆南承扔拐杖过来砸倒沈志刚的,以为是沈秋然打倒,她那张尖酸刻薄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成一团,举起巴掌气呼呼朝沈秋然冲去。 “啪!” 她的巴掌还没打出去,脸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身子还不受控制在原地转了三圈,停下来时,晕头转向,双脚站不稳,像喝醉酒一样踉踉跄跄,没一会儿就跌倒在地上。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她被沈秋然打耳光了,还打得很重,嘴角都冒血丝了。 她“啊”的一声尖叫,尖叫比杀猪声还刺耳,她双手拍打着地上,又哭又喊,“杀人了,闺女杀母亲啊……没天理啊……杀人了……” 大中午的,收工回来的村民不是在家吃饭就是在家歇息,听到周氏的哭喊声,左邻右舍都围上来看热闹。 水塘村跟虎山村就隔一个山头,并没有周氏说的那样‘大老远’。 而且两个村有很多田地都是同一个区域,干活时两村的村民能聚在一起说话,如同一个村子生活的一样,比较熟悉。 加上沈秋然的原因,虎山村的村民,对周氏一家子,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村民看到沈志刚和周氏躺在地上,沈秋然拿着木棍,都觉得奇怪。 别看沈秋然平时嚣张跋扈的,在周氏和几个哥哥面前,就成了怂货。 周氏叫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 今天,沈秋然敢跟娘家对抗了? 第16章 “把沈秋然抓起来,送到公社去!” 村民更加有兴致看热闹了。 “你们评评理……” 周氏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这个当娘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抚养大,要她一点粮食怎么了?她不给就算了,还打我,你们看看我的脸……哎呦,痛死了喽……” 他们是来热闹的,不是来同情周氏的! 周氏的话,引来了他们鄙夷的目光,虎山村谁不知道沈秋然补贴娘的事? “你要的是一点粮食吗?你这是要吸光我的血。” 沈秋然怒怼周氏,“我家男人腿受伤无法干活,两个孩子身体不好要钱治病,你们倒好,有手有脚的不去挣工分,总是盯着我家那点抚恤金,不给就打我,别说你发泼,就是死我也不会给你粮食和钱的!带着你儿子赶紧滚蛋,不滚我就去举报你。” 周氏哭喊着,“举报我什么?我是陆南承的岳母,喝他一口水,吃他一口饭怎么了?” 沈秋然冷笑,“逼我把家里全部粮食拿出来,你孙子娶媳妇逼我拿钱,这是喝一口水吃一口饭吗?” “我老了,干不了活了,你们夫妻给我养老不是很正常吗?你大哥没钱,你作为沈东的姑姑,给他点钱怎么了?”周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觉得沈秋然不给她粮食和钱,就是不孝,不孝会被雷劈的。 “你不是叫我赔钱货吗,不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现在倒是想起来,让我给你养老了?做梦!”沈秋然对着看热闹的村民招招手,大声道:“既然你叫大家出来评理,那就请大家来评评理,我该不该给周氏养老送终?” 虎山村的村民虽然很讨厌沈秋然,也不知道沈秋然今天抽什么风,敢跟周氏反抗,但他们不讨厌陆南承,陆南承是大英雄,他是为了国家,腿才受伤的。 沈秋然好吃懒做,从不挣工分,陆南承的腿没好,还有两个孩子抚养,周氏要陆南承养老送终,这不是等于要他的命吗 https:ЪiqikuΠet? “我呸!”有村民走过来,朝周氏吐唾沫,“周氏你家儿子都死光了吗?要女婿给你养老?” 竟然诅咒她儿子死,周氏气得脸色发青,她抓住这个村民的腿就咬过去。 动作很快,村民被她咬得“啊”一声痛呼。 其他村民见状,过来拉开她们。 拉扯中,有人故意踹了周氏几脚。 周氏痛得“嗷嗷”叫,她的两个儿子是个欺软怕硬的,也没上前帮她或是扶她。 沈秋然更不可能上前帮忙,她悄悄往后退两步,看着周氏被村民围住,她一点都不心痛,还觉得很畅快。 其实原主对周氏没什么母女感情,小时候原主的确希望周氏能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可周氏一直把她当丫鬟使唤,原主嫁给陆南承后,逼她拿粮食拿钱票回去,久而久之,原主对周氏的感情就产生了变化,但又无力反抗,只好一边对周氏心生怨气,一边顺从周氏,这也导致她脾气越来越暴躁,而这些坏脾气都拿来发在夫家这边的人身上。 把朝周氏吐唾沫的村民拉开后,其他村民指着周氏骂道: “我还是头一回见脸皮这么厚的人,儿子个个都活得好好的,竟然跑来要不能干活的女婿给你养老,孙子娶媳妇还敢跟女婿要钱,你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 “要是让我知道,你孙子的对象在哪个村的,我一定要把今天的事儿跟那个姑娘说,让那个姑娘擦亮眼睛,别进你这样的家门,一群吸血鬼,窝囊废。” “沈秋然平时也补贴你不少吧?现在女婿被分家,你作为他的岳母,不送礼就算了,还敢过来要人家的粮食,你把粮食拿走了,人家吃什么?” 村民的话,把周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她很愤怒,但又不敢再反抗。 她深知两个儿子的脾性,欺负沈秋然就行,要是让他们跟这些村民干架,比乌龟还乌龟。https:ЪiqikuΠet 她一个老太婆跟他们打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而且,她宝贝孙子处的对象是河口村大队长的女儿,大队长的女儿是村里唯一一个,在镇上上班的人,还是在肉联厂,时不时能往家里捎肉。 周氏想快点把这个女孩娶回家,这样女孩的工资,捎到的肉都是她的。 她怕这些村民真的会找到那个女孩,故意在女孩面前唱衰她孙子…… 这时,大队长带着五个高大的粗汉赶过来了。 大队长指着周氏对身后的粗汉道:“把他们抓起来,送到公社去!” 周氏一听,忘了身上的痛,气得从地上跳起来,“沈秋然打我,我脸都肿了,要抓也是抓她,抓我干嘛?” 沈志刚怕到公社,也不躺着装死了,忍着膝盖的痛,咧着嘴爬起来,“就是,沈秋然还行骗,她不是良民,你们应该抓她!” 大队长:“我看到的是你们欺负南承一家子,你们入室抢劫,殴打军人。” 周氏喊冤:“我们没有抢劫,也没有殴打军人,我们是……”筆趣庫 “有!”不等周氏说完,沈秋然扯着嗓子打断周氏:“你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儿子过来抢我们的粮食,抢我们的钱,我们不给,你们就动手打人!” “明明是你打我!”周氏指了指自己的脸上,又指了指沈志刚:“我儿子还被你打倒在地上了!” “我这叫正当防卫,就算公安过来,也是判你们有罪。大队长,你也知道我家情况,我家男人干活不方便,两个孩子身体又不好,好不容易到镇买了一点粮食回来,他们知道后就过来抢,这种亲戚我不要了,大队长你觉得该怎么处理吧。”斩草要除根,沈秋然今天就要跟周氏断绝关系,免得以后吃块肉都要被她盯着。 沈秋然的反应,再次震惊了村民。 看来沈秋然是彻底厌恶了周氏,彻底跟周氏杠上了。 也是,周氏不停地剥削,哪个女儿受得了? “抓起来,送到公社去!”大队长朝身后的人大喊。 第17章 男人要懂得为自己存些私房钱 “别别别!”一直不说话,当隐形人的沈志龙突然上前来,对大队长赔笑,“刘叔行行好,我们这是家事,没必要惊扰公社的同志,我现在就带他们回去。” 大队长也不是真的要把他们带到公社,他带人过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们的,让他们以后别这样来打扰陆南承的生活。 大队长严肃地看着沈志龙,“现在回去,下次又来是不?南承是英雄,你们这样搞,就不是家事了,是国家大事!”Ъiqikunět “以后我们都不这样搞事了,刘叔放心。”沈志龙点头哈腰,让他们以后不来是不可能的,顶多来了,不像今天这样闹得这么大,惊动村民就是了。 “赶紧滚蛋!”大队长见到他们就来气,一个个的,就会盯着陆南承那点抚恤金,人家可是用一条腿换来的! “这就滚,这就滚。”沈志龙姿态放得很低,一直对大队长赔笑脸,他过去拽周氏离开去,朝沈秋然睨了一眼,那眼神,像蛇一样阴森。 周氏被沈志龙拽着离开,气呼呼地指着沈秋然,“你这个不孝女,我要去告你行骗,你就洗干净屁股蹲牢子吧!” 沈志刚跟在沈志龙和周氏屁股后面,也回头对沈秋然骂骂咧咧:“臭婊子,你给我等着!” 周氏带着儿子走后,沈秋然由衷地给村民鞠了一个躬,还说了声“谢谢大家”,然后走到大队长面前,对大队长一笑,“刘叔,辛苦你了。” 她的笑太过好看,大队长想到她喜欢周章的事,怕自己一大把年纪也招来桃花劫,他对沈秋然挥手,像赶瘟神一样,“去去去,别对我笑,怪渗人的。” 沈秋然:“……” “好好跟南承过日子!”大队长沉着脸,丢下一句话,就带着那五个粗汉离开了。 周氏和大队长离开后,村民也纷纷散去。 嘴里不忘议论: “撞邪了吧?” “应该是懂得过日子了。” “希望吧,快回去快回去,晒死了。” 有几个心善的嫂子顶着太阳的烤晒,留下来苦口婆心地劝沈秋然: “秋然妹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不是你,南承这个后生也不会被连群分家,既然他为了你被分家了,你就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糊涂了。” “南承这个后生,他从小我就看着他长大的,他为人没得说,你嫁给他,就好好珍惜他,别朝三暮四的,那些城里来的知青,眼高于顶,农村的姑娘都看不上,怎会看上你这个结婚的妇女?” 沈秋然尴尬地笑,“你们误会了,我只喜欢我家男人,不喜欢那个知青。” “能喜欢自己的男人就好,以后也别总是补贴娘家,要懂得跟自己的男人过小日子。” “就是,你娘家有几个哥哥呢,周氏的孙子也长大了,劳动力那么多,每年分的粮食和钱票就够他们吃的。” “我以后都会好好过日子的。”沈秋然连连点头,笑着送她们离开。 她们离开后,沈秋然弯身捡起陆南承的拐杖,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以后打人不用你出手,我来就行。” 不然这具身体的力气就浪费了。 陆南承抿唇,静静地看她。 她的眼睛清澈无暇,如同一泓清泉,晶莹透亮,说的话虽然粗鲁,却十分动听。 她前面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前和脸蛋上,一点都不狼狈,反而很好看。 她刚才说,只喜欢她家男人,是指他吗? 陆南承脸庞一热,赶紧把目光移开。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他的腿不受伤,行走正常,他是绝对不会让沈志刚那种人欺负她的。筆趣庫 奈何,他的腿,不持拐杖就无法行走…… 刚才见沈志刚扑向她,他胸口一阵发紧,第一反应就是把拐杖扔过去砸沈志刚,可拐杖扔出去后,他想往前走就很困难,这样的他,根本就无法保护她—— 沈秋然挑眉,露出笑容,牙齿雪白,“他们是我娘家人,来找的茬,说要委屈也是我让你受委屈,怎么是你让我受委屈呢?” “进屋喝口水吧。”陆南承持着拐杖转身进屋,她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他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沈秋然下意识地要去搀扶他,他本来想说不用,但想到在军属大院的老前辈,他就没有拒绝。“以后小心点周氏那几个儿子。”陆南承回屋坐下后,提醒沈秋然。 刚才沈志龙回头,用那阴森森的眼神看沈秋然时被陆南承发现了。 “嗯。”沈秋然收拾小桌子,陆南承就算不提醒她,她也会小心他们的。 大宝走过来,仰起小脸看着沈秋然:“娘,我来收拾吧,我会洗碗的。” “好。”沈秋然对大宝一笑,把搪瓷杯给大宝,夸赞大宝,“大宝真棒,洗了碗回屋午觉。” 沈秋然并没有因为大宝是个四岁孩子,就不让她洗碗,孩子喜欢做家务就让她们做,这样可以培养她们的积极性和乐趣。 午觉后,中药熬好了,两个孩子都喝了半搪瓷杯。 可能是吃了西药的缘故,小宝的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会跟大宝在屋外打闹了。 陆南承坐在屋里,看着孩子打闹的身影,听着孩子的笑声,双眸灿若星辰,透着浅浅的笑意。 沈秋然在屋外观察一番,返回来,对陆南承道,“我去捡石头回来,前前后后砌个围墙,还想建个澡房。围墙要建高一些,大人都翻不进来的那种。” 围墙建好,还要安个门,买把锁,防周氏那种贼亲戚。 陆南承眸里含笑,“你这样要捡多少石头才够?” 沈秋然抹了抹额前的汗珠,“捡到够呗,那背山不是有很多大块的石头吗?搬回来后,用黄泥一抹,就能砌围墙了。” 陆南承从旁边的凳子上拿起买回来的新毛巾递给沈秋然,让她擦汗,“这样太辛苦了,你去砖厂买砖吧。” 沈秋然摇了摇头,不需要用毛巾擦汗,“买砖要钱,我没钱。”Ъiqikunět 陆南承低沉地道:“我有。” 沈秋然诧异:“你还有钱?” 陆南承抿唇,“建围墙和澡房的砖钱还是够的。” “你不是每个月都把抚恤金交给黄连群吗?两个孩子又要看病又要吃药,你还有积蓄?” 陆南承眸华微微一闪,“男人要懂得私房钱。” 沈秋然朝他竖起大拇指,“我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沈秋然搬过木凳子坐在他面前,仰起明媚的脸蛋,贼兮兮地看着他,“陆南承,脱下裤子……” 第18章 沈秋然:我想脱你裤子—— “你想做什么?” 陆南承一听到‘脱下裤子’这几个字,立马警惕地看着她。 沈秋然朝他眨眨眼:“看你的大腿。” 她的话一出,陆南承只觉呼吸一窒,耳后根马上红了起来。 看着贼兮兮的样子,他脸颊发热,军姿的坐姿也保持不下去了。 身体往后缩,深邃的凤眸带着一丝抗拒,“你不知害羞,男人的大腿也要看!”ъiqiku 双手下意识往前面挡,强烈的反应,好像沈秋然要强了他似的。 沈秋然有趣地看着他,看他的反应,应该是把她说的大腿,当成那个“大腿”了。 沈秋然生出逗他的邪念,朝他腰间伸手过去,“就脱下来让我看看嘛,你那么高大,腿肯定很长。” “沈秋然!”陆南承心脏砰砰砰跳,凤眸带着薄怒瞪着笑得一脸色眯眯的女人,这种话,这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不脸红,他还脸红呢! “我只想看看你腿受伤的程度。”沈秋然朝他坏坏地眨眼,没想到他这么害羞。 “那里没有受伤!”陆南承低吼一声。 “哈哈……哈哈……”沈秋然一听,忍不住笑出声,他果然误会她的意思了。 她只是想看看受伤的腿,他却误会她要看他的那个……咳咳。 只是,她还没碰到裤头,在外面玩闹的两个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沈秋然手一收,表情一收,赶紧起身冲出了屋。 陆南承也脸色瞬间恢复平时的冷峻,持拐杖快步出来。 只见两个孩子已经躺在地上,抱腹打滚,边哭喊着肚子痛边呕吐。 她们的脸都发青了,嘴唇在下午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黑紫。 沈秋然脸色一慌,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她配的药有问题? 她的身体被撞了一下,陆南承快步跑过去抱起大宝。 沈秋然很快回过神来,也跑过去把小宝抱起来。 陆南承声音透着紧张,“去找四爷爷!” 沈秋然想说,可以留在家里,她来检查两个孩子的状况。 可陆南承已经抱着大宝很快离去,她只好跟着过去。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黄连群就带着她的大儿子陆针培,鬼鬼祟祟走过来。 黄连群低声道:“粮食肯定在屋里,他们家没锁,我们赶紧的。” 陆针培还是有些担忧:“他们回来不见粮食了,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们这属不属偷军人的粮食?” 黄连群吐了一口唾沫:“什么军不军人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部队了,我是他娘,拿他粮食怎么了?哼,那个残废,在我面前装穷,这一分家就跑到镇上买粮食!” …… 五分钟后,陆南承他们来到了李设的家。 李设家的院子很大,一排排的房子也很大,有两间堂屋,两间厨房,六间睡房。 院子晒满了草药,都是李设上山找回来的:金银花、野菊花、七星花、鸡矢藤、五指牛奶、牛大力、独脚金等。 一进院子,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沈秋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外公外婆的家。 小时候,外公外婆的家院子也很大,每天都晒着草药,空气充斥着草药味…… 李设的家人都去上工了,家里只有他跟李雪莲。 李设在教李雪莲号脉,他把自己的手腕平放在桌面,让李雪莲给他号脉,教她脉象: “老年人与年轻人,健康的人与不健康的人脉象都是不一样的,怀孕的女同志与没怀孕的女同志脉象也有极大的差异,只要你沉下气,静心学习,不出几年就能学会,只要你学精了,任何疾病都能通过脉象来诊断,你现在用心去感受一下,爷爷的脉象跟你爹的脉象有何不同?” 李雪莲一边给李设号脉,一边用心去感受:“爹的脉象比较平稳,爷爷的脉象……”https:ЪiqikuΠet “四爷爷!”陆南承突然冲进来,打断他们的学习,还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李设见陆南承怀里的大宝不停地呕吐,呕吐物把陆南承的衣服都脏弄了。 李设神色一紧,赶紧起身从陆南承怀里接过大宝,再把大宝放到长椅上给她做检查。 这时,沈秋然也抱着小宝进来了。 看见小宝也是这样的状况,李雪莲过来,把小宝抢过来做检查。 李雪莲皱眉,对李设道:“爷爷,她们好像是中毒。” 李设也诊断出两个孩子是食物中毒,他语气急速地对李雪莲道:“去拿鸡蛋过来,给她们喂蛋清,再去煮番泻叶水,灌她们喝下去!” 李雪莲听后赶紧跑出堂屋。 陆南承偏头,冷冽地看了一眼沈秋然。 沈秋然刚好也往他这边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时,沈秋然心口一缩。 有一丝丝的酸涩在心尖蔓延而开。 他是不是在怪她? 不过,他怪她也是正常的,他们跟两个孩子吃了同样的午饭,他们没有中毒,两个孩子中毒了,他肯定想到的,不是她做的午饭有问题,而是她煎的药有问题。 李雪莲很快拿来四个鸡蛋过来,她把鸡蛋打开,然后让陆南承过去,扶住孩子的身体,她再用勺子挑着蛋清给孩子喂了下去。 沈秋然站在旁边看着。 看着李设忙着帮孩子做紧急处理,看着陆南承与李雪莲一起喂孩子蛋清,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觉李雪莲跟陆南承才是一对夫妻,她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喂好蛋清,李雪莲去煮番泻叶水了。 吃了蛋清的两个孩子呕吐得更加厉害,大口大口的吐,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李设和陆南承忙着帮她们清理嘴里的呕吐物。 沈秋然看得提心吊胆,想上前帮忙,可看到陆南承那张阴鸷可怕的脸,她犹豫了。 他不信她…… 其实沈秋然都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配的药出问题。Ъiqikunět 她对自己的医术比对自己的容貌还自信,她配的药,应该没问题才对! 两个孩子吐得完全虚脱,蔫蔫秧秧的,没有一点精神了。 这时,李雪莲端着煮好的番泻叶水过来了,“爷爷,温度刚刚好,灌她们喝吧?” “南承,你过去帮雪莲。”李设端过一碗番泻叶水,一手托起大宝,把碗里的番泻叶水喂给大宝喝。 陆南承沉沉的脸看去没有过多的情绪波澜,但眼里不难看出的担忧和紧张。 他走过去,把小宝抱在怀里,李雪莲蹲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喂着小宝。 喂完番泻叶水,李设和李雪莲把孩子抱到隔壁的屋子去,隔壁屋有粪便桶。 没过多久,两个孩子又哇哇哭了起来。 番泻叶让她们的腹部痛得更凶猛,开始腹泻。 沈秋然听得心脏发疼,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听到她们放声痛哭,眼眶也不由而红。 “我过去看看她们。”她实在是太担心她们了。 可她刚迈开腿,胳膊就被陆南承拽住,陆南承严厉又凛然地看着她:“你闹够了没有?” 第19章 大宝小宝被毒死了 沈秋然皱眉,“陆南承你觉得我是在闹?” 陆南承眉间透着一丝怒意,“难道不是吗?” 在家里要调戏他,现在孩子都这样了,她过去做什么?添乱吗? “陆南承,我不是在闹……” “对,你不是闹,你是在谋害她们!” 李雪莲突然从隔壁屋走出来,狠狠地打断沈秋然,她帮两个孩子处理排泄物,衣服脏全了,汗水把她的脸打湿,她走到沈秋然面前,眼里充满不友好的敌意看着沈秋然,“你乱给她们吃药,你想害死她们!我早就说过,你根本就容不下南承的两个女儿!” “你诊断出来她们是吃药才这样的吗?”沈秋然不是一个轻易就认输的主,她怀疑她配的药有问题是她的事,但李雪莲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她想害死大宝小宝,再说,到底是不是她配的药有问题,李雪莲跟她爷爷不是没诊断出来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抵赖?先是阻止孩子吃我爷爷开的药,诬蔑我害了孩子,现在孩子吃你的药出问题了,又想说我爷爷医术不过关,诊断错误是吗?”李雪莲鄙夷地看着沈秋然,“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 这时,挣工分的村民收工回来了,听到这里的动静,喜欢听八卦的,都驻足看热闹。 李设的家人纷纷跨着院子门槛进来。 看到李雪莲跟沈秋然好像是在吵架,李雪莲的奶奶彭氏放下扁担走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李雪莲正要向家人投诉沈秋然,这时,屋里的大宝小宝又哭了起来。 她脸色一慌,对彭氏道:“奶奶,她给大宝小宝下毒,你拦着她,不让她逃了,大宝小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她押到公安局去!” 听了李雪莲的话,沈秋然想笑,但她笑不出来,站在那里,仔细地回想两个孩子今天都吃了什么,完全顾不上李设家里人对她投来厌恶的眼神。https:ЪiqikuΠet 她阻止两个孩子吃李设开的药,还污蔑李雪莲要害死两个孩子的事,李雪莲回来跟家人说了,家人对此很有意见。尤其是彭氏跟李雪莲的父母,要不是李雪莲交待,他们早就把沈秋然轰出去了。Ъiqikunět 彭氏站在沈秋然面前,指着沈秋然的鼻子骂道:“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歹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不喜欢她们,就跟南承离婚,滚出虎山村!别总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碍眼!” “彭氏,发生什么事了?”看热闹的村民走进来。 “这个毒妇,把大宝小宝毒死了。”彭氏又指着沈秋然的鼻子咬牙切齿地道。 刚好这时,大宝小宝的哭声停了下来,彭氏又这么一说,村民再看一眼站在一旁,浑身阴鸷到可以滴出水的陆南承,以为大宝小宝已经死了。 村民愤愤不平地指着沈秋然骂: “毒妇!你这个毒妇,大宝小宝还是个孩子啊,你也下得了这个手,你的心真狠啊!” “还等什么啊?赶紧叫大队长过来,把这个毒妇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啊!这种毒妇,不枪毙都对不起两个孩子!” 有一个看去六十岁的男子举起手里的锄头,瞪着一双浑浊的双眼狠狠地朝沈秋然挥来,“你们都闪开,我要把这个毒妇砍成两半,让她给两个孩子陪葬!” “梁四伯,请住手!”眼看梁四伯的锄头就要朝沈秋然的头顶砸去,沈秋然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陆南承猛地开口。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似的。 梁四伯赶紧住手,把锄头收回来。 梁四伯:“南承,你不要心软,这种女人,就该被乱棍打死。” 陆南承走过来,站在沈秋然身边,看着梁四伯严肃地道:“梁四伯,如果真的是她毒害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但您这一砸下去,她要是有个好歹,公安会抓您的。” 梁四伯一听,醍醐灌顶。 是啊,大宝小宝又不是他孙女,他打死沈秋然,公安会抓他的,他这样只会拖累了自己的家人。 陆南承的话,也让看热闹的村民领悟:看热闹就看热闹,别动手打人,要是重手打伤了沈秋然,要赔医药费就惨了,打死还要吃枪子,得不偿失。 沈秋然撇撇唇,她知道陆南承说这话,是为了保护她,免得她被村民殴打。 但她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感动…… 村民没有殴打她,但他们指着她骂,骂得很难听,口沫都喷在她脸上了。 沈秋然真的很想把这些村民像苍蝇一样拍飞。 就在她要宇宙大爆发时,李雪莲和李设各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 两个孩子看去无精打采的。 她们没有死!她们还活着! 以为两个孩子都死了的村民一脸震惊。 疑惑的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出声:“彭氏不是说孩子死了吗?” 彭氏懵圈:她有说孩子死了吗? 沈秋然压下胸膛的怒火,冷笑一声,“孩子好好的,就被人咒死了,我看,有人比我还毒妇。” 彭氏生气地瞪向沈秋然:“你说谁毒妇啊?” 沈秋然完全没有因为彭氏是老人,就忍让她,“我说你!就算大宝小宝是吃了我的药病成这样,我也是真心想治好她们,而你是真心实意地在咒她们死!” “我什么时候咒人了?你这是在诽谤!” “你说我害死大宝小宝,不也在诽谤?” “你……” “你什么你?你来你去,还不是想骂我毒妇,你们没有骂腻我都听腻了,麻烦以后骂是,骂些新鲜的话语!” “你……你……”彭氏平时跟自己的后代吵架都没这么愤怒,没想到跟沈秋然吵几句就被她气得胸口发疼。 “沈秋然,你把孩子害成这样,还有理跟我奶奶吵架?”李雪莲抱着孩子走过来,“你看看小宝,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垂眸,看着李雪莲怀里的小宝。 脸色青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黑紫了,但也白得吓人。 沈秋然皱眉,若有所思。 李雪莲见她不说话,更加地咄咄逼人,“你三番五次殴打孩子,现在直接喂她们吃毒药,你根本就不配当南承哥的妻子,不配当她们的后妈,我要你当着村民的面宣布,跟南承哥离婚,离开虎山村。” 沈秋然掀了眼皮,冷冷地看着李雪莲,笃定地道:“是你毒害大宝小宝的,不是我。” 李雪莲被触了逆磷,一下子就大叫起来:“你说什么?!” 第20章 沈秋然:向我道歉 沈秋然直视李雪莲那双要喷火的眼睛,重复着刚才的话:“是你毒害大宝小宝的,不是我。” “你这个毒妇胡说什么!”李雪莲的父亲李天明冲过来,指着沈秋然厉喝。 他瞪大着两只眼睛,愤怒的模样,像极了恶犬,可沈秋然一点都不怕他。 陆南承担心他会突然扑过来殴打沈秋然,身躯往前移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沈秋然护在身后。 沈秋然看着他身高结实的背影,眸光复杂。 “雪莲那么善良,热情,她不会像你这么恶毒的,连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ъiqiku “把我们当傻子吗?你说是雪莲毒害的我们就会信?” “真他娘的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把孩子都害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不承认就算了,她还冤枉雪莲。昨天冤枉雪莲拿去的药有问题,今天冤枉雪莲毒害孩子,谎话连篇的泼妇。” …… 村民又一次指向沈秋然谩骂。 七嘴八舌的,沈秋然都不想辩解。 就在这个时候,大队长的儿子,刘大堂背着他的媳妇付亚晴跑了进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慌慌张张的刘嫂。 “四叔,快看看我媳妇,她吐得很严重” 刘大堂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看热闹的村民见此情景,也顾不上骂沈秋然了,迅速给刘大堂让道。 李设把大宝抱进堂屋,放在木椅子上躺着,赶紧过来给付亚晴检查。 付亚晴脸色跟刚送过来的大宝小宝的脸色一样,也是腹部剧痛,呕吐不止,四肢发凉。 李设都不用给付亚晴号脉,就能诊断她是食物中毒。 “四叔,我媳妇要紧不?”刘大堂立在一旁,紧张得直冒汗,说话时,牙齿都在哆嗦。 刘嫂也被吓得腿软,上工前儿媳还好好的,他们下工回来,她就说难受,肚子有点痛。 刘嫂以为是要排恶露,也就没在意,给她冲一碗糖水让她喝下去。 谁知道,糖水还没喝完,儿媳就大口大口吐了起来,吓得刘嫂差点要晕过去。 儿媳要是走了,她的孙子就成了没娘的可怜娃—— “食物中毒。”李设把李雪莲叫进来,“雪莲,去拿鸡蛋过来。” 李雪莲抱着小宝进了堂屋,弯身把小宝放在大宝旁边躺着,直起身子时,她眼前突然一阵晕厥。 她缓缓了神。 突然,腹部一阵剧痛,双腿一软,她赶紧扶起旁边的四方桌站稳,才没有让自己坐在地上。 “爷爷……”李雪莲慢慢转身,痛得皱眉。 “怎么了?”李设回头看了一眼李雪莲,这一眼,吓了他一跳。 李雪莲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青白青白的了? 不等他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李雪莲,李雪莲就忍不住胃部的剧痛,吐了起来。 “呕呕……呕呕……” “雪莲!” 李雪莲的父母,彭氏吓得冲了进来,七手八脚地扶着李雪莲,给她拍背,给她拍胸。 “怎么回事?” “亚晴跟雪莲怎么都在吐?看她们痛苦的样子,是不是都食物中毒?” “他们又不是家人,不吃同一锅饭,怎么会一起中毒?” 村民见付亚晴和李雪莲都在李设坐诊的堂屋里呕吐,呕吐物散发出来的异味都飘了出来,谈论之间,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沈秋然。 有人低声开口,“会不会是这个毒妇给她们下的毒?” 陆南承面无表情地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正是水塘村嫁过来的沈明霞。 沈秋然也听见了沈明霞的话,但沈明霞没有指名道姓,她也懒得理。 她只是淡淡地开口,“付亚晴和大宝小宝,都是吃了李雪莲给的肉馍馍中毒的。”Ъiqikunět 村民一听,顿时炸开了: “什么肉馍馍?雪莲为什么要毒害两个孩子跟亚晴?” “就是啊,亚晴刚生了孩子,再歹毒,也不能毒害产妇啊。” “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不是产妇就能毒害?” “我没这样说,你不会误解我的话。” …… 堂屋的刘嫂在苦恼着。 儿媳怎么会食物中毒? 自己做的中午饭有毒? 不可能啊! 儿媳午饭吃的是放了姜和酒煮的鸡蛋汤,姜是从自留地拔回来的,新鲜着呢,酒是平时一直喝的,不会有毒,鸡蛋是今天才从供销社买回来的……难道是鸡蛋有毒? 听沈秋然提肉馍馍三个字,刘嫂才浑身一颤。 对! 李雪莲给的肉馍馍,她舍不得吃,拿回来给儿媳吃了。 她看着儿媳吃,口水都流了,那肉香是真的香,怎么会有毒? 刘嫂记得,在牛车上,李雪莲把给陆南承的那个肉馍馍吃了,所以,李雪莲现在也是食物中毒? “怎么会有毒……不可能的……”李雪莲很难受,她被母亲张芬扶到椅子上坐下,她回想卖肉馍馍的老婆婆,很慈祥,不像是坏人……想到自己买的肉馍馍让付亚晴跟两个孩子受这般的痛苦,李雪莲懊悔又内疚,眼泪不由流了出来。 李设去拿来鸡蛋,把蛋清挑出来,喂给她跟付亚晴。 之前李雪莲煮的番泻叶水刚好还有两碗,他也端了过来,让她们喝下。 有大宝和小宝的病例在,治疗起付亚晴和李雪莲来,李设就显得淡定多了。 喝了番泻叶水的付亚晴,被刘大堂背着去厕所。 这时候的厕所都是在外面的。 李雪莲也被张芬搀扶着走出堂屋,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待二人排泄完回来时,围观的村民更多了。 脸色惨白的李雪莲腹部虽然不痛了,但她显得很虚弱,我见犹怜的。 没有张芬的搀扶,她根本走不了路。 村民见她这样,纷纷露出心疼的表情,有人还上前来,对她嘘寒问暖。 沈秋然也上前来。 但她不是对李雪莲嘘寒问暖,她是来要李雪莲道歉的:“信誓旦旦地说是我毒害孩子,咄咄逼人让我跟陆南承离婚,李雪莲,你这样冤枉我,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吗?” 李雪莲一愣,吃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地看着沈秋然,嗫嚅着唇,她都痛苦成这样了,她还要她道歉…… ъiqiku 第21章 变成鬼,也不会跟陆南承离婚 “你没见雪莲难受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吗?雪莲冤枉你怎么了?你昨天不也冤枉她了吗?你还有脸要她向你道歉?” 李雪莲是张芬的掌上明珠,李雪莲食物中毒,她既心疼又担心,沈秋然这时候上前来讨道歉,无疑是撞在火枪上,她两只眼睛喷着火一样,生气地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颔首,不亢不卑地道:“改天我可以证明,我昨天没有冤枉她,但今天,她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直接举报她,诽谤我杀人。不对,我会直接报案,告她故意毒害人。”Ъiqikunět 沈秋然此话一出,李雪莲的家人,以及所有村民,都用很愤怒的眼神看她,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 他们要不是看在陆南承的面子上,早就把沈秋然轰出去了。 张芬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什么故意毒害人?我家雪莲一向善良热情,有好心的都会分享,她那是好心分享她买的肉馍馍,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肉馍馍有毒。” 沈秋然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说那肉馍馍是从一个老婆婆那里买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你们说她善良热情,她就是善良热情的?她善良热情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张口闭口就说是我害死两个孩子?还逼我跟陆南承离婚,离开虎山村?她这是拆散别人的家庭,罪恶至极。”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雪莲?雪莲那是好心才给……”有村民看不过去了,指责沈秋然。 沈秋然突然转过头,朝这个村民一吼:“你给我闭嘴!” 沈秋然的低吼,像一团布碎,塞住了这个村民的嘴,使这个村民立即收声。 就连其他想替李雪莲发声的村民都没有开口。 沈秋然淡淡地扫视他们一眼,嘲讽地开口,“好心好心!你们倒是好心,如果今天大宝小宝真的是喝我抓的药中毒,你们会帮我说话,会觉得我是好心治疗大宝小宝?” 沈秋然是不会白白让自己受委屈的,她目光又回到李雪莲的脸上,鄙夷地道:“李雪莲,你不会是敢做不敢当吧?他们不是说你很有教养吗?那么有教养的人,做错事是不是应该主动道歉?” “雪莲现在说话都困难,改天我会让她上门赔礼道歉。”提到教养,张芬忍下了胸腔那股愤怒。 “改天就没有这么多村民围观了,我现在就要她当着村民的面,向我道歉。”沈秋然也不管这些村民喜欢她还是厌恶她,李雪莲今天是当着他们的面冤枉她的,她就要李雪莲当着他们的面向她道歉。 “南承,你看看你婆娘,咄咄逼人,毫无良心,你应该当着众人的面,好好教训她。”彭氏指着李雪莲向陆南承投诉。Ъiqikunět 她的几个孙子握了握拳,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沈释然回头,看陆南承。 她倒是想看看,他是帮她,还是帮楚楚可怜的李雪莲? 陆南承眸色深暗,没人看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彭氏的话让他微微挑眉,“四奶奶,她没错,雪莲在没弄清青红皂白的情况下就当众冤枉她,的确要向她道歉。” 彭氏一噎。 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南承,他不是喜欢雪莲吗? 怎么会为了沈释然这个泼妇,当众拂雪莲的面? 李雪莲浑身一抖,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南承哥这是在做什么? 他是不是故意要跟她保持距离的?所以这两天才假装听沈释然的话…… 李雪莲脸色更加惨白,她虚弱地抬起头,眼里含泪看着沈秋然,有气出无气进似的,低低地道了句:“对、对不起……” 哑哑弱弱的声音,听得谁都要心疼。 李雪莲道歉后,张芬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秋然,抚着李雪莲往李雪莲睡的屋走去。 沈秋然冷哼:“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向谁道歉呢?没诚意。” 张芬气得脚下一抖,忍住要放开李雪莲扑上来殴打沈秋然的冲动。 这个死女人! 不料,沈秋然又开口,差点把她气吐血,“李雪莲,麻烦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叫陆南承跟我离婚,我今天就当着这些村民的面告诉你,我就算是变成鬼,我也不会跟陆南承离婚的,你死了这条,要嫁给他的心吧。”ъiqiku 李雪莲听了,眼里有一抹冷光一闪而过。 很快,黄豆大的泪水,一粒一粒掉下来…… “你这个贱人,给我滚!” “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拿扫把来,把这个嘴贱的泼妇轰出去!” 李雪莲的几个堂哥凶神恶煞地冲上来。 “不用你们轰,我会走!”沈秋然颔首,很拽地转身,大步离开。 转身之时,看到站在一旁背着付亚晴的刘大堂。 刘大堂很爱他的媳妇,李设已经跟他说付亚晴没事了,但他仍然很担心,很紧张。 沈秋然朝他看过来时,他正好也在看着沈秋然,那眼神,并没有其他村民那样厌恶、冷漠,不难看出,他是一个老实人。 沈秋然抿了抿唇,瞥了一眼他背后的付亚晴。 付亚晴的脸色,比李雪莲的还要惨白,像一张白纸,没有一丝的血。 这一眼,沈秋然怔了一下,脚步也跟着停顿了一下。 但她很快跨步,走出李设的院子。 再不走,李雪莲的几个堂哥,真的会拿扫把轰她的。 回到家,沈秋然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干渴的喉咙才舒服。 她无力地坐在凳子上歇息。 呵呵,很不错啊,她死都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重生到这个年代,跟一群村民打嘴仗…… 天快黑时,陆南承回来了。 还有两个村民跟在他身后,帮他把大宝小宝送回来,其中有一个是沈明霞。 但沈秋然没有留意她,准确地说,沈秋然根本就没记住沈明霞是哪号人物。 她看到陆南承回来后,马上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回了她自己睡的那间屋。 陆南承知道她生气了,把大宝小宝安顿好后,他才走到她门前,轻轻敲响她的门。 第22章 捏住他的下巴:“叫声娘子来听听。” 沈秋然是个有脾气的人,但她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想不开的人。 今天的事的确让她感到烦躁,但她也没生很久的气。 回到屋后,她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想:今晚又没得洗澡了。 要不要到邻居家借澡房洗个澡?可原主人缘那么差,谁愿意借澡房给她洗澡? 听到敲门声,沈秋然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陆南承轻挑了一下眉,“我向你道歉。” 沈秋然一怔。 向她道歉? 沈秋然起身,下床,走出来,打开门。 门很破旧,打开时,吱呀吱呀的声音,给人一种,这扇门要倒的感觉。 沈秋然扶着门,抬头,淡淡地看着陆南承。 这个男人很高,她才到他胸膛处,跟他对视时,必胜得抬起头。 这就显得她气势弱了很多。 罢了罢了,夫妻之间,讲究这个做什么? “是替李雪莲向我道歉的吗?”沈秋然淡淡地问,耍起了小女人脾气,“如果是替她道歉,就不必了,我是不会接受的。” “不是。”陆南承诚实地开口,“我有一瞬间怀疑是你毒害孩子,所以向你道歉。” 沈秋然冷哼,“幸好李雪莲和付亚晴都吃了肉馍馍,否则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罪名。”httpδ:Ъiqikunēt 陆南承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很快,他板紧脸,严肃地看着她:“沈秋然同志,我不应该怀疑你,对不起。” 看着严肃巴拉的他,沈秋然差点想笑,她皱眉:“你叫什么?” “沈秋然同志。” “同志你的头,我是你媳妇!” 陆南承一听,俊脸闪过一抹尴尬。 沈秋然想了想,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喊过原主的名字。 她抬头,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耳根微红,好看的脸庞似乎害羞了。 沈秋然唇角扬了扬,这个男人,害羞的时候,也这么吸引人。 她又生出想调戏他的念头,抬手,学着霸总的姿态,捏住他的下巴,坏坏一笑,“叫声娘子来听听?” 她指腹柔软的触感,让男人身体过电一般,腹部狠狠一紧,心跳突然加速,俊脸更是红得像火烧云。 男人怔了一下,猛地退后一步,避开沈秋然不正经的手。 眸光深谙,她又在调戏他了! 她能调戏他,说明她没有生气。 陆南承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招手,叫上站在一旁的沈明霞。 沈明霞愣愣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不是很泼妇、很嚣张、很不讲理吗? 刚才她笑的时候,很好看,尤其是捏陆南承下巴笑的时候,她看了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样的沈秋然,看去也不像是那种难相处、野蛮、不讲道理的人—— 沈秋然放下手,顺着陆南承的视线看去,见到一个年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站在屋前。 沈秋然认出对方是跟原主同时嫁到虎山村来的沈明霞。 沈秋然不解地问陆南承,“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陆南承温声开口,“让她向你道歉。” 沈秋然有些懵然,“干嘛向我道歉?” 沈明霞走过来,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对不起,在四爷爷家里时,我不应该骂你毒妇,不应该说是你给大宝小宝下的毒。” 沈秋然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沈明霞是说了句【会不会是这个毒妇给她们下的毒】。 可当时沈秋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时沈明霞也不需要向她道歉。 沈秋然感慨地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没事,你也没点名道姓说我,我就没当一回事,如今也真相大白了,天快黑了,你快回家吧。” 沈明霞跟沈秋然虽然是同一年嫁到虎山村的,但沈明霞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沈秋然估计,现在沈明霞的孩子现在在家等着沈明霞回去吃饭呢。https:ЪiqikuΠet 沈明霞愣了一下。 沈秋然真的很好说话啊。 沈明霞似乎是忘了,其实原主未嫁时,是一个难说话的人。 “那我回去了。”沈明霞说完,拔开腿往家里小跑而去。 “大宝小宝没事了吧?”沈秋然看着耳根还红的陆南承问道。 “没事了,我去熬粥喂她们,让她们好好睡一觉。”陆南承回答。 “我去熬吧。”沈秋然从陆南承身边绕过,去拿瓷锅洗干净。 陆南承转身,看着她纤瘦的身子,“你怎么知道肉馍馍有毒?” 沈秋然停下动作,“因为我相信,给我开中药的医生。” “那也只能说明,中药没问题。”陆南承瘸着腿走过来。biqikμnět 沈秋然别脸,眼角的余光落在他的腿上,“大宝小宝除了肉馍馍,就是跟我们吃同一样的午饭,我就算再狠毒,也不会傻到,在午饭动手脚。我要是想杀人,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 “神不知鬼不觉……”陆南承低声,重复说着这句话。 沈秋然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我有说错了吗?谁杀人会招摇过市的杀?都想神不知鬼不觉,不然被抓到要枪毙的。” 陆南承盯着沈秋然的眼睛,女孩不仅性格变了,连眼睛都透着一股智慧的光,他问:“那那位老婆婆卖有毒的肉馍馍,会不会导致很多人食物中毒?” 沈秋然皱眉,“会吧。” 陆南承意有所指:“督查队平时查得很严,要是查到老婆婆私自卖有毒的肉馍馍,她是会被枪毙的。” 沈秋然微微惊讶,是啊,这个时候是不能私下做买卖的。 她低声喃喃,“肉这么稀缺,谁有肉会舍得做肉馍馍拿去卖?木耳浸泡时间久了会细菌霉菌污染产生毒素,木耳也贵,除非自己去采摘,可采摘回来的木耳,谁不是吃进肚子里,会舍得卖?” 这个时候的人,是从大饥荒年代走过来的,知道粮食的珍贵,即使有钱有票,也未必能够买到粮食,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里人,都把粮食当成命根子一样看管。 一个老婆婆做肉馍馍拿出去卖,的确说不过去,她都怀疑这个老婆婆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陆南承见她分析得这么仔细,眸光微动。 她真的完全变了! 跟之前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 陆南承素来沉静的心,顿时涌现一股汹涌澎湃的情绪。 第23章 “陆南承,我们的粮食不见了!” 沈秋然继续在分析她的想法:“有些人急需要钱的时候会拿粮食去换钱,可也是偷偷摸摸地到黑市场去换,不敢张扬。” “人们想到镇上吃饭,就得到国营饭店,想吃零食,就得到供销社,供销社有专门提供卖零食的专柜,所有东西,都得凭票定量来买,有时候有钱有票还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这个老婆婆家里有儿有孙吧?就算粮食够吃,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做肉馍馍来卖,那肉馍馍我虽然没吃,但闻着可是真香,那么香的肉馍馍,她的家人会不吃?会舍得让她拿出来卖?”https:ЪiqikuΠet 分析着分析着,沈秋然突然想到了阴谋论,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陆南承压低声音问:“陆南承,会不会是那个老婆婆,故意卖有毒的肉馍馍?” 她的分析,震惊了陆南承,她竟然会有这么清晰的思路。 他隐藏起眼底那抹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沉静地问,“她为什么要卖有毒的肉馍馍?” 沈秋然不假思索,“报复社会啊。” 陆南承抿唇,缄默地看着她,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想多了,去熬粥吧。” 沈秋然点了点头,“好。” 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想多了,陆南承虽然表现得很沉静,但她还是捕捉到他眸底那抹,她看不懂,却又觉得有事情发生的情绪,他让她去熬粥,就是在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分析下去。 他干嘛不让她分析下去? 因为她猜对了,老婆婆就是在报复社会? 陆南承侧过身,看着沈秋然进屋的身影,微微蹙眉。 老婆婆卖肉馍馍,肉馍馍有毒……事情会不会像他想的那样? 沈秋然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智慧,他要不要跟她说? “啊!!!” 突然,一道尖叫打破陆南承的纠结。 很快,端着瓷锅的沈秋然从屋里冲出来,愤然地吼叫:“陆南承,我们的粮食不见了!” 陆南承攥紧持拐杖的手,“全都不见了吗?”沈秋然气得胸口噗哧噗哧地起伏,“大米黄豆面粉都不见了,连我吃的红枣都没有了!” 肯定是周氏! 趁他们在李设家时,偷溜过来,把他们的粮食偷光了! 沈秋然磨着牙根恨声道:“我要去报案!”筆趣庫 遇事不能怕事,这次不报案,就还会有下一次! 陆南承走过来,进屋查看了一下,发现放粮食的地方,落下一枚布纽扣。 他抓起那枚布纽扣,眼里闪过一抹清冷,“我去把粮食要回来。” 说完,他转身出屋,朝黄连群的家里走去。 沈秋然微愣,是黄连群偷走他们的粮食的? 她正要跟上陆南承去黄连群家,把黄连群骂一顿,小宝的哭声传来。 沈秋然只好去查看小宝的情况。 小宝是被噩梦吓哭的,她哄着小宝重新睡去后,大步朝黄连群的家走去。 走近黄连群的屋时,听到陆南承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她停下了脚步,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去—— 屋里。 陆南承神色淡淡,不见情绪,“孩子和媳妇在家等着开饭,娘还是把粮食拿出来吧。” 黄连群死鸭子嘴硬,“你家粮食不见,你跑来这里要什么?” 陆南承不容置辩地看着黄连群,把那枚布纽扣递还给她,“你衣服上的扣子掉了,刚好落在我放粮食的木桌底下。” 看到这枚纽扣,黄连群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幸好她已经洗澡换了衣服,她现在穿的衣服,扣子完整一颗都不少。 “这扣子不是我的,我没有这样的扣子,南承,我是你娘,有你这样冤枉娘偷粮食的吗?” 陆南承似乎没有耐心在跟黄连群周旋,直接了当地道:“不想我把当年的事说出去,就把粮食拿出来。” 一听到当年的事,黄连群脸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陆南承,“我可是你娘!” 该死的兔崽子,他竟然拿当年的事威胁她! 陆南承气息冷冽,定睛看着黄连群,“你就是因为当年的事,不再把我当儿子看的。” 黄连群底气不足,“总之,我没偷你的粮食!” 一想到那么多粮食要还回去,就心疼。 陆南承起身,身上的气息更加冷冽,“那我明天就去找大队长,反正我爹已经死了,你可以咬牙不承认,但我会请军队的法医过来开棺验尸。” “那是你爹苦苦哀求我做的!”黄连群眼睛发红。 “你一面之词谁会相信?”陆南承淡淡地斜视黄连群,“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粮食拿出来。” 看着他冷漠的面孔,黄连群的不甘变成了恐惧,她咬了咬牙,不得不从她的床底下,把从陆南承那里拿的粮食拖出来—— 沈秋然大步跨进院子。 黄连群的儿子跟儿媳站在堂屋门口,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也是在偷听屋里人说话。 黄连群的三个小孙子在院子里洗澡,身子光溜溜地你追我赶。 声音太吵,导致大人们听不清里面说的话,他们朝孩子吹胡子瞪眼,让孩子安静些。 孩子不仅不听,反而玩得更疯。 虎娃见沈秋然过来,舀一勺水朝沈秋然泼过来。 沈秋然猝不及防地被泼了一勺水,胸前的衣服全湿了。 沈秋然做出很凶的样子,瞪向还要舀水泼她的虎娃,“你再泼我砍断你的手!” 沈秋然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 “哇哇……毒妇凶我,要砍断我的手……呜呜……”虎娃本来就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胆子也不小,沈秋然不知道她干嘛一凶,他就哭了起来,她也没兴趣去理会,无视院子里的其他人,直接朝黄连群的屋走去。 陆南承的大哥陆针培过来拦住他,“你干嘛凶我儿子?” 沈秋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陆针培,“他往我身上泼水!” 陆针培用要吃人的眼神看着沈秋然,“往你身上泼水你就要凶他?你不知道他是个孩子吗?”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比他更凶,“他往我身上泼水我就要凶他!你不知道我是个泼妇吗?” 第24章 到你们坟前上香 陆针培握拳,“泼妇就能欺负孩子吗?” 沈秋然冷笑,“泼妇要你们赔一件衣服!” 听到赔衣服,陆针培马上闭上了嘴,与其赔衣服,还不如让儿子哭几声。 沈秋然翻了一下白眼,真特么的见到这些人就心烦。 她直接绕过陆针培一群人,走进屋。 黄连群偷来的粮食,已经全部拿出来,放在陆南承的脚边。 沈秋然一进来,就把粮食扛在肩上,她狠狠地看着黄连群警告,“再有下次,我一定要告你!家是你们非要分的,各吃各的也是你们说的,看到我家有粮食就偷,不要脸!” 沈秋然把粮食扛出来,陆针培等人看了,好像沈秋然扛的是他们的粮食一样,个个都心疼得要死。 待他们走远,黄连群的大儿媳张香梅嘀咕,“娘不是说他没钱了吗?怎么一分家,他就有钱了?还买这么多粮食?” 二儿媳黄翠兰哼了一声,“肯定是在装穷,不想把抚恤金交上来呗,他说每个月那点抚恤你们会信?依我看,抚恤金比他在部队的工资还要高。” 张香梅肉疼,“那这个家,岂不是分早了?” 黄翠兰又哼了一声,“早了又怎样,都已经分了,难道还想让他们搬回来?” 张香梅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她朝儿子虎娃招手,“虎娃想吃大米饭吗?” 虎娃咽了咽口水,“想吃。” 张香梅教唆虎娃,“一会儿你小叔家煮好了米饭,你过去吃。” 虎娃顿时笑开花:“太好罗,今晚有米饭吃罗!” …… 沈秋然把粮食扛回家后,对跟在她身后的陆南承道:“得抓紧建围墙,然后买几把锁。” 陆南承赞同地点头,“嗯。” 沈秋然放下粮食,转过身好奇地看着陆南承,“我听见你跟你母亲说的话了,当年什么事啊,黄连群竟然这么害怕,连十斤大米都不要了。”httpδ:Ъiqikunēt “她掐死了我父亲。”陆南承低沉的声音,寒如风雪。 沈秋然一听,整个人风中凌乱了一下。 谋杀亲夫啊? 沈秋然抬头,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陆南承。 这么一大件事情,他竟然跟她说? 她凑上来,笑着问他:“你不怕我说出去?” 陆南承垂眸看她,被水泼湿的衣服紧紧贴在她身上,更加彰显她的身材,以及胸前的清晰的轮廓…… 陆南承的黑眸瞬间变得幽暗,脸庞忽然热了起来。 他赶紧转过身去,声音也变得很低沉,“去做饭吧。” 他害羞的反应太大了,沈秋然想忽略都难。 沈秋然低头往自己胸前一看。 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下,衣服紧紧贴着胸前,居然比走光还诱惑人! 不得不说,原主这具身材是真的好! 嫁到虎山村来后,就没去干过活,皮肤在衣服的遮挡下,养得又白又嫩。 身材瘦,可胸前……不瘦。 当然,也不是那种丰满到让人觉得很假的那种。 她这是刚刚好,圆圆挺挺的,连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羡慕。 沈秋然放下瓷锅,回到她的屋,换了衣服。 出来时,陆南承已经在生火煮粥了。 他并没有男子汉主义,认为煮饭、打扫卫生应该由女人来做。 再次看到她,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涟漪。 沈秋然只是来到火堆旁站了一会儿,就迈步进了他的屋。 他的屋面积要比她睡的那间大,用来做睡房,也用来做堂屋。 粮食,和其它物品,都放在他睡的那间屋里。筆趣庫 沈秋然进了屋,探探两个孩子的体温,体温都正常。 然后走到放粮食的木桌子前,伸手摸了摸粮食袋。 回头,看了一眼陆南承,见陆南承依旧背着她坐在灶口前,她试着启动意念,把粮食收进空间里。 殊不知,意念启动,她人进了空间,粮食还在外面。 沈秋然吓得赶紧从空间出来。 要是她进空间那一刹那,陆南承刚好回头看过来,看到她凭空消失那一瞬间还得了? 肯定把她当鬼神一样处置! 从空间出来,她还是保持伸手摸粮食袋的姿势。 看着眼前的粮食,沈秋然眉头皱紧,药房空间只能放药,不能放其它东西? 还是,这个药房空间,不管任何物品,都只能出不能进? 沈秋然偷偷试着,把从里面买的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放回去。 果然,意念启动,手里的十一酸睾酮和司坦唑醇就瞬间不见了。 她又试着,把李雪莲拿过来的中药放进去。 意念启动,那几袋药还是在她手上。 如她所想,药房空间只放里面的东西,其它物品不能放。 她还想着,把粮食以及其它贵重的东西放进里面,走到哪都不怕小偷不怕贼。 没想到,这个药房空间那么小气。 很快,白粥熬好。 沈秋然盛在搪瓷锅晾着的时候,虎娃和狗娃过来了。 两个男孩跑过来,对陆南承道:“叔叔,我要吃饭。” 沈秋然没有给陆南承开口的机会,“要吃饭回你们家里吃,我们这里没有你们的饭。” “我娘说了,以后我们想吃饭,就到叔叔家里来吃。”狗娃仰起小脸蛋,小小年纪就懂得凶巴巴瞪人。 沈秋然叉着腰,驱赶他们,“回去跟你们的娘说,想到我们家吃饭,没门!” 虎娃听进了张香梅的话,要是沈秋然不给他饭吃,就使劲哭。 现在看到沈秋然驱赶他们,虎娃一屁股坐在地上放烂似的大哭起来。 一直躲在屋角偷看的张香梅赶紧跑出来凶沈秋然,“虎娃狗娃怎么说也是南承的侄子,侄子饿了,过来吃顿饭怎么了?你这个当婶婶的,怎么这么小气?” 沈秋然反击,“我家大宝小宝到你家吃饭你愿意吗?不愿意吧?你这个当伯娘的,是不是同样小气?” 张香梅一脸骄傲,“大宝小宝怎么能跟虎娃狗娃比?虎娃狗娃是男孩,大宝小宝是女孩。” “女孩怎么了?” “女孩将来是要嫁出去的,以后你们死了,还得是我家虎娃狗娃到你们坟前上香。”httpδ:Ъiqikunēt “我艹你妈的!” 第25章 陆南承:我不会偷看你 沈秋然气得暴粗口,操起木棍就朝张香梅扑过来:“我要打残你这种上门要饭还诅咒人的乞丐!” 张香梅也是事后才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看沈秋然冲过来,她吓得赶紧跑回家,连儿子都丢下了。 沈秋然的样子是真的凶,虎娃和狗娃被吓坏了,哇哇哭着跟在张香梅身后。 沈秋然追了一段路,就停了下来。 她噗哧噗哧地呼吸。 被气的! 让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香梅一到家,迎面就招来黄连群一个耳光。 张香梅被打趴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她顿时流出了眼泪。 黄连群站在她面前,指着她大骂:“没脑的蠢货!” 沈针培也厌恶地看着张香梅,“你是吃了屎吗?话都不会说,是你儿子到人家那里要饭吃,你竟然提到坟前上香?愚蠢的货。” …… 一搪瓷杯的粥喝下肚,沈秋然觉得身上更是黏乎乎了。 她坐在屋门口,难受得扭动着身子,秀眉皱得紧紧的。Ъiqikunět 陆南承看她一脸便秘的样子,轻启薄唇,“我带你去洗澡吧。” 沈秋然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看着她璀璨的眸子,陆南承轻轻点了一下头,“嗯。” 沈秋然像个孩子一样欢快起身跑进屋,“你等一下,我进去拿衣服和毛巾。” 很快,沈秋然拿了衣服跟毛巾出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南承,“你要带我去谁家洗澡?” 陆南承温润地开口,“屋后山腰有条小河,河里的水都是山泉水,很干净。” …… 今晚的月亮很圆,在夜空里像一个银白灯,给大地洒下了无限的清辉。 陆南承带沈秋燕来到了他所说的小河。 小河很小,也很浅,河两边的草翠绿翠绿的,在月色下折着晶莹的光。 河水也在皎月下像微微波澜的水晶。 “终于可以洗澡了!”沈秋然看着河中清澈的泉水,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好好搓一顿澡。 对于每天起床后和晚上睡觉前都要洗一次澡的她来说,两天不洗澡,简直是忍到无可再忍的地步了。 可是河水太浅,她下去也无法泡在水中,现在又是夏季,她怕水里面有水蛇,她只好用木勺一勺一勺把水舀到桶里,等桶装满了后,陆南承悦耳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在旁边等着你,你洗吧,我不会偷看你。” 陆南承是个军人,沈秋然是相信他的人品的,他说不会偷看她,就一定不会偷看她。 沈秋然点头,朝他一笑,“好,我洗完,你再来洗。” “嗯。”陆南承应了一声,然后一瘸一拐走到一棵大树前,他背靠着沈秋然,让挺拔的身躯倚靠在树身上。 沈秋然侧头看着他走路的样子,心里再次泛酸。 这么好看的男人,这样走路……httpδ:Ъiqikunēt 不行! 她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的腿治好! 她突然想到了,后世扬名全球,被称为神刀手的外科医生。 听说只要还叼着一口气,在他手术刀下都能活过来,对于那些轻伤重伤外伤内伤更是不在话下。 沈秋然看过这个医生的履历,这个时代,他已经是三十岁了,在京城某医院上班。 沈秋然也不知道她重生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她上辈子生活的世界。 如果是,赚了钱,就带陆南承到京城找这个医生,让这个医生给陆南承手术。 这样陆南承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正常,回到陪队去上班了? 这样一想,一抹坚决的光,从沈秋然潋滟的眼底划过。 她一定要尽快赚够钱,治好陆南承的腿。 但她也还有一个疑问,陆南承是在战场上受伤的,部队会出钱给他治腿,他为什么要回虎山村来? 沈秋然脱下衣服,开始洗澡。 清凉的河水淋在身上,就像干涸之地如临大雨,舒服到形容不出来。 脸、脖颈、手臂、腋窝……沈秋然洗得极致认真。 另一边。 陆南承没有看她。 但听到她洗澡的声音,他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幅很优美的画。 他耳根和俊脸,渐渐泛红,嘴唇似乎也变干了。 陆南承轻甩了一下头。 就当身后是战友在洗澡,不能乱想! “啊……” 突然,身后女孩传来一声惊呼。 陆南承一惊,猛地转过身,朝沈秋然跑过去。 刚跑两步,他又猛地停住脚步。 皎洁的月光下,蹲在河里的女孩,身子在他眸里一览无余。 洁白的肌肤,纤瘦的身躯,圆挺的胸脯—— 陆南承整个人狠狠一震,这一刻,他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小腹传来一阵颤栗后,一股热血直冲他脑门,然后再瞬间在他全身快速游走,使他血管贲张,浑身燥热,呼吸紊乱,脸和耳根都染上一片红霞。 呱呱—— 沈秋然的惊呼,惊动了不远处,在鸟窝安睡的鸟,鸟拍动翅膀飞离鸟巢,发出不安的叫声。 叫声像一棒槌,捶了一下陆南承的头,陆南承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转过身去。 沈秋然同样大吃一惊,整个人都处于惊悚中,完全忘了,她已经跌入河里,蹲在水中,脚踝还传来疼痛。httpδ:Ъiqikunēt 因为她刚才好像看到,陆南承朝她跑来时,腿是不瘸的…… 沈秋然小脑袋迅速运转着:他不是在休养,而是在执行不可告人的任务?他的腿,其实没有伤?或许是曾经伤过,但已经治好,他现在是在装残?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看你……我、以为你遇到危险……” 陆南承向沈秋然道歉,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说话一点都不利索,成了口吃。 沈秋然回过神来,从水中站起来,一抬手,脚踝传来的痛让她“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我没事,就是舀水时不小心打滑,掉进河里了。” 还扭到了脚。 沈秋然没心情洗澡了,忍着脚踝的痛爬上来,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才对陆南承道,“我已经好了。” 陆南承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他拖着那条无力的腿,一瘸一拐走回树身前,捡起他的拐杖。 沈秋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看着也不像是在装残疾,难道她刚才是看花眼了? 第26章 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 沈秋然把视线移到陆南承刚才停下来的地方。 这个地方跟那棵树,距离有三米远。 他不持拐杖,以他残疾的程度,怎么可能两步就能跑那么远? 沈秋然收回目光,不再纠结他是否残疾。 就算他是在装,也是因为工作,他的工作特殊,她不会过问的。 他已经走了过来。 沈秋然弯身,往他桶舀水。 陆南承站在她旁边,不敢看她,全身的神经又开始紧绷。 舀满了水,沈秋然起身对他道:“你洗吧,我不会偷看你的。” 不会偷看…… 明明很平常的四个字,陆南承听了,心跳却慢了半拍。 浑身再次燥热起来,想好想跳进河里,泡在水中…… 沈秋然没有仔细看他的脸,并没有觉察到他脸色通红,她一跳一跳地往他刚才站的那棵树走去。 脚踝越来越痛,她得坐下揉一揉。 陆南承虽然不敢看她,可她的身影一直印在他眼角的余光里。 见她走路不正常,陆南承才转过身,蹙眉看她,“你脚崴到了?” 沈秋然没有停下来,“嗯,刚才打滑,摔进河里时扭到了。” 陆南承二话不说,持着拐杖走向她。ъiqiku 他的双腿很长,跛着走,也比她走得快。 走到她旁边,他二话不说就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有些艰辛地往前走。 男人冷冽干净的气息突然就包围着她,她一怔,诧异地抬头看他。 月光下,他深邃的眸子幽暗似墨,刚毅的脸庞,像神斧精雕细刻出来的艺术品,他身上透着一股凛然正气,是她喜欢的。 “陆南承,你好帅啊。”沈秋然由衷地说了句,这是她真心赞他的,他真的很帅,长在她的审美上了。 他的帅,是阳刚正气的帅,不是那种阴柔的帅,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感。 她上辈子,做梦都想找个这样的老公,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嘿嘿…… 陆南承压制着内心那股不正经的情绪,假装正经地对她淡淡来了句,“正经点,好好走路。” 来到树下坐下,陆南承蹲下来,拿起她崴到的脚踝看,微微肿了起来。biqikμnět 陆南承道:“我去找些草药给你揉敷。” “不用了,伤得不重,也不是很痛,你快去洗澡吧。”沈秋然道。 她身上还有钱,她想趁他在洗澡时,从空间里买铁打酒出来揉。 陆南承起身,“在这里坐着,别乱动。” 他没有听她的,乖乖去洗澡,而是去找了艾叶回来。 他把艾叶放在掌中搓烂,然后敷在她脚踝上按揉。 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帮她消肿,还能促进血液循环。 沈秋然静静地看着他,他的手掌宽大有力,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茧,应该是常年握枪而留下的。 他的力度刚刚好,按揉得她竟然不觉得疼痛。 糙糙的皮茧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传来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她居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陆南承,大宝小宝是谁的孩子?”沈秋然看着他问。 陆南承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的。” 沈秋然噗嗤一笑,“你觉得我会信?” 陆南承挑眉,“为什么不信?” “她们长得不像你。” “她们长得像母亲。” “陆南承,我们是夫妻,你不应该对我坦白点吗?” 陆南承动作轻轻地揉搓着她的脚踝,他想到了卖肉馍馍的老婆婆,道:“你白天说卖肉馍馍的老婆婆是在报复社会,我不这么认为。” “怎么扯到卖肉馍馍的老婆婆那里去了?”沈秋然被他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南承,“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个老婆婆要杀的,是大宝小宝?” 陆南承动作又一次顿住。 他抬眸,讳莫如深地看着沈秋然,她真的是变聪明了,很多事情,一点就通。 沈秋然见他抿唇,久久不语,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惊呼:“这个老婆婆懂得通过卖肉馍馍、且借李雪莲的手来杀害两个孩子,说明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 陆南承道:“她未必是想借雪莲的手杀孩子,但她一定是知道我们的行踪,她在镇上卖肉馍馍,逮的就是机会,这次我们不买肉馍馍,下次她还会出现。孩子中毒后,她真的被抓到了,她可以说,她不知道木耳浸泡久了会有毒,她会用她的无知为自己脱罪,又或者她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脱罪,只要杀了孩子就行。”ъiqiku 这是沈秋然穿越过来,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不对,应该是他跟原主结婚以来,第一次对“沈秋然”说了这么多话。 沈秋然讶然,“这么说,大宝小宝的身世不简单?” 陆南承看着她的双眼,“我只能跟你说,她们的身世是不简单,其它的,不能说。” 沈秋然理解地点头,“我明白,我不会去打听她们的身世。”她有些担心,“我们来这里洗澡,把她们放在家里,安全吗?” 她的话让陆南承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他们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在虎山村,她们暂时是安全的。” 暂时? 那以后在虎山村也是不安全的? 沈秋然皱眉,事情还没发生,她就开始担心大宝小宝的安危了。 “你快去洗澡吧,快快洗完回家去。” “嗯。”这次,陆南承乖乖去洗澡了。 沈秋然说不偷看,但想到上次,他在屋外洗澡时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偷偷扭过头去。 男人精壮结实的胸膛、修长肌肉条理性感的双腿,顿时映在她眼中,沈秋然整个人都惊住了。 男人的身材,居然这么好看! 腰腹部、胸膛处的肌肉线条隐隐约约,她都要血脉喷张了! 怕真的会流鼻血,沈秋然只好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下去。 陆南承洗完澡穿上衣服后,提着桶返回沈秋然身边,“我背你回去吧。” 沈秋然站起身,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但话落之后,她又想试探一下,陆南承的腿是不是真的受伤。 第27章 南承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沈秋然了? 她改口,问道:“你背我,没问题吗?” 陆南承在她面前蹲下,“会走得比较慢。” 沈秋然看着他结实的背,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了上去。 在她趴上来那一刻,本就神情轻松的陆南承,又是浑身一紧。 但他很快就压抑住这股不正经的感受,背起沈秋然,慢慢在山路上行走。 沈秋然就像是骑在一个快要坏掉的旋转木马上,一跛一跛的,有点颠。https:ЪiqikuΠet 她低下头,看他的腿,看不清,她只好侧过身子,伸长脖子…… 殊不知,她做这动作时,胸前不经意地跟陆南承结实的背部摩擦、轻碰,再一次把陆南承那股不正经的感受勾了出来。 “别乱动!”陆南承语气有些急促。 “哦。”沈秋然以为,她在动,给他添加了行走的难度,她听话地趴在他背上,不敢再动。 鼻端全是他的气息,很好闻,不是那种檀香,也不是烟草,而是阳光,温暖的,特有安全感。 “陆南承,你娘当年做了什么?你竟然能够威胁到她?”沈秋然只是随口问问,因为她很好奇,尖酸刻薄的黄连群,究竟有什么把柄握在陆南承手里? 没想到陆南承真的回答了她,“我三岁时,我爹病了,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四爷爷建议送到县医院去,我娘为了省钱,没有送,而我爹越来越痛苦,哭着求我娘送他一程,我娘真的这么做了,那天早上,我亲眼看到她掐死了我爹。” 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地讲述着当年的事,月色下,男人的表情寡淡如兰,仿佛在讲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 沈秋然听后,震惊地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想骂一句黄连群心狠手辣,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可骂了后又有什么用? 她想安慰一下陆南承,可又觉得她的安慰是徒劳。 陆南承是上过战场的人,什么血腥没见过?什么人没见过?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就算他父亲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那几句安慰,根本起不了作用。 她只是突然有种,与他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都是没有得到父爱母爱的可怜虫。 她双臂紧紧地围着他脖颈,把脸埋进他的背,像个迷失的孩子在寻找方向。 她的动作不大,却狠狠撞击了陆南承内心最深处,他突然生出一股,想与她一直这样过日子,想好好保护她的想法…… “陆南承,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腿的。”不知不觉中,沈秋然在他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喃囔了句。 陆南承闻言,呼吸发紧,眸光流转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回到家,远远地看着家里点起了煤油灯,陆南承加快了步伐。 进屋,就看到坐在床前,守着大宝小宝的李雪莲。 听到他的脚步声,李雪莲猛地转过身,她清丽的脸蛋,带着惊喜。 但是看到他背上的沈秋然时,明亮的双眼顿时黯然下来,“南承哥,你这是……” 他走路不方便,为什么还要背着沈秋然?沈秋然还在他背后睡着了。 陆南承蹙眉,“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两个孩子,怕小宝夜间咳嗽发烧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来了,你不在家,我只好在这里等了。”李雪莲起身,轻柔的语气带着一丝责怪,“你怎么可以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就出去?现在是夜晚,她们醒了,找不到大人害怕怎么办?” 陆南承把沈秋然背回她睡的那间屋,“秋然说她们能够一觉睡到天亮。” 李雪莲提着煤油灯跟在他身后,听到他那么自然叫出“秋然”两个字,她整个人如雷轰顶,怔怔地站在那里。 直到他把沈秋然放到床上去睡,走了出来,她才抬眸,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她说你就信?南承哥,你是不是喜欢上沈秋然了?”https:ЪiqikuΠet 陆南承挑眉,眉宇间全是淡然,“她是我媳妇,是与我携手度过这一生的媳妇,我相信她。”李雪莲的心,像被什么轻轻划过,传来丝丝的疼痛,“沈秋然不适合你,她配不上你。你都忘了你当初娶她的原因吗?” 陆南承墨眸染上一层冷意,严肃地看着李雪莲,“我从娶她开始,就决定要与她度过一生,你以后不要总拿这件事出来说。” 陆南承从决定娶沈秋然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要离婚,在部队时,他还想着,等那场战事结束,他就向上头写结婚报告,然后带她到军属大院一起生活。 但他受伤了,不得不带大宝小宝回虎山村。 回虎山村时,他同样是想跟沈秋然好好过日子的。 但他低估了沈秋然的脾气,她就像疯子一样,动不动就发出尖叫,动不动就打人,动不动就砸东西,让一向寡言的他,不知道怎样开口跟她交流。筆趣庫 后来,村民都在传,她喜欢周章。 经过半年的相处,他发现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他身上,也无法接受大宝小宝,他才生出离婚的念头。 离婚,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是一种自由。 可当他提出离婚,她却不同意,还说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可她喜欢周章,我亲眼看到她给周章送吃的。”李雪莲顿时感到了浓浓的危机感,感觉她的南承哥,离她越来越远。 陆南承黑眸深邃,“眼见不一定为实,谣言更不可信,他身为她的丈夫,就应该给她信任,哪一天她亲口跟我说,她喜欢周章,我就会放手。” 放手…… 李雪莲心痛不已,这么说,他是真的喜欢上沈秋然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我送你回去吧。”陆南承忽略了李雪莲脸上的那抹难过的情绪,淡淡地道。 “不用了。”李雪莲提着煤油灯,负气地离开了。 沈秋然那个泼妇根本就配不上南承哥,南承哥不跟她离婚,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李雪莲回到家,李设还在堂屋点着灯看医书。 她一进去,就掷地有声地道:“爷爷,我要学针灸!” 第28章 要让陆南承永远开不了口 李设抬起头,浑浊的双眸在煤油灯的照映下,显得十分精神。 看到她的样子,李设合上书本,“又被沈秋然骂了?” 白天时,李设可是见识到沈秋然的“厉害”了。 这种女人,能跟她保持距离就不要去招惹她,免得被骂。 “不是!”李雪莲倒是希望被沈秋然骂,也不愿看到陆南承背沈秋然这一幕。 “那是南承让你不高兴了?” 李雪莲抿着唇,没有说话。 李设一看,就知道猜对了。 他苦口婆心地看着李雪莲,“我知道你喜欢南承,可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你年纪也不小了,寻个好婆家嫁了吧,这样我跟你奶奶也能安心。” 李雪莲在李设面前坐下,“没有一个男人,比南承哥好看的。” 李设:“好看能当饭吃?南承的腿,针灸都没有感觉,我看八成是废了,这辈子都好不了。” 李雪莲抱着一丝希望,“只是八成,还有两成,万一有一天,他的腿突然好了呢!” 李设嗤笑,“突然?我行医数十年,还没见过什么病是突然就能好的,即使一个小感冒,也能让你难受一阵子。” 李雪莲一脸的不服气,“总之,我要学针灸,我要亲自把南承哥的腿治好!” 李设皱眉,严厉地看着李雪莲,“治好之后呢?你去拆散他的家庭吗?” 李雪莲眼里露出难过,“爷爷,南承哥根本就不喜欢沈秋然,是沈秋然在强迫他,只要他的腿好了,他能够回部队了,我就让他写离婚申请,跟沈秋然断了所有关系。” “胡闹!” 李设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凌厉:“南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不想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他?他愿意娶沈秋然,愿意跟她过日子,说明他心里有这个女人,你让他写离婚申请他就会听你的?你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厌恶你,到时候你们连兄妹、朋友都做不了。” “可是,我从小就喜欢他……”李雪莲难过地垂下头,对李设哭诉,“爷爷,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还暗暗发誓,长大要嫁给他。” “我们都知道你喜欢他,可他现在已经有媳妇了,还有两个女儿, https:ЪiqikuΠet那两个女儿又还来路不明……” 李设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跟李雪莲说:“我让你梁叔在镇上帮你留意一下,寻个长相比南承还好的小伙子。南承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做他媳妇,只会苦一辈子。” “年轻时,感情还在,不觉得怎样,日子过久了,年纪大了,大家的体力都跟不上时,你就会后悔的,那个时候,他的吃喝拉撒都要你管,你就只会越来越厌恶他,越来越厌烦那种生活。” 李雪莲偏激地道:“总之,我讨厌沈秋然,南承哥喜欢谁都行,就是不准喜欢沈秋然。” “你平时跟沈秋然没什么交集,你那么讨厌她做什么?” “她冤枉我要害小宝,质疑爷爷的医术。” “她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嚣张跋扈,你是有教养的女孩,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李雪莲握紧拳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设再次严肃地看着李雪莲,“咽不下也得咽!你现在就跟我学针灸,你号脉还不过关,每天都要跟在我身边学习!花香蝶自来,你明不明白?” …… 夜很静。httpδ:Ъiqikunēt 洗过澡的沈秋然睡得很香甜。 隔壁屋。 陆南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两个孩子,眸光幽深。 以往这个时候,小宝已经开始咳嗽,发烧,流鼻血。 今晚,除了偶尔发出类似痛苦的呻吟声,其它时间都睡得很沉。 她没有发烧,没有咳嗽,也没有流鼻血。 男人深邃的眸划过一抹沉思,镇上的医院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厉害的中医?一剂药就能让小宝停止了这些症状? 又坐了一会儿,陆南承才起身,在旁边的木床躺下。 屋外,偶尔传来几声蟋蟀的叫声。 屋里,黄连群翻来覆去,蟋蟀的叫声让她越来越烦躁,越来越不安。 当年,镇上的医生跟她说,把丈夫送到县医院能救,丈夫是体内长了个东西,只要到了县医院做手术,切除这个东西,身体就能好起来。 可是手术需要很多钱,把东西切除后,还要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康复,治疗这段时间,也需要钱…… 总之,因为钱,她舍不得送丈夫去县医院。 病痛日日夜夜折磨着丈夫,丈夫并不知道他还能有救,她没有向他说明情况,他以为自己会病死,他不想拖累妻儿,就哭求她给他死个痛快。 她当时害怕丈夫会知道自己还能有救,要求她把他送到县医院,于是在他提出死个痛快时,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成全了他。 反正丈夫病了那么久,不管是怎么死的,村民都只会认为是病死的。可是在她成全丈夫那个过程,全被陆南承看到了,就连医生跟她说的话,也被陆南承听到了,当时她觉得陆南承只有三岁,不会懂这些的,时间长了,他就会忘了这些事情,所以她就没把这当回事。 可就在陆南承十岁时,她打了他,他发疯一样说恨她,恨她杀了他爹,当时,她吓坏了,也是那个时候,她对陆南承的感情产生了变化,越看他越不顺眼,她有种预感,觉得有一天这个儿子一定会亲自抓她去坐牢,当他进部队后,她才觉得自己想多了,今天,他又提起了这件事,还利用这件事威胁她。 黄连群从床上坐起来,黑夜里,她眼底闪过一抹狠决,她不能坐牢,这件事绝对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https:ЪiqikuΠet 所以,她得想办法,让陆南承永远闭上嘴巴,永远没机会提这件事! …… 翌日。 陆南承醒来,沈秋然已经把早饭做好。 红枣红糖粥,煎鸡蛋,简单,但香喷喷的。 红糖光闻起来都很甜,还有红枣的味道,闻着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大宝小宝起床啦?去洗漱回来就可以开吃罗。”沈秋然端粥进来,看到大宝小宝醒了,她笑眯眯地道。 看着灿烂又亲切的她,大宝小宝也露出了笑容,小宝眨巴着眼睛,对沈秋然甜甜一笑,“娘,你辛苦了。” 沈秋然放下粥,过来捏捏小宝的小脸蛋,“只要你们好好的,娘就不会辛苦,来,我抱你们去洗漱。” 沈秋然一手一个,把孩子抱了出去。 洗漱完后,又抱了回来,把她们放在凳子上坐下。 她对陆南承道,“吃过早饭,我去砖厂一趟。” 凭借原主的记忆,沈秋然记得砖厂距离龙寨村不远,她想去龙寨村找陈峰明,看看他儿子患了什么病。 第29章 “沈秋然,你竟然骗钱骗到这里来了!” “我陪你去。”陆南承给两个孩子夹了两块煎鸡蛋后,把剩余的鸡蛋都移到沈秋然的面前。 “不用,你留在家照顾孩子,我去去就回来。”沈秋然看着他体贴的动作,不免有些心动。 陆南承喝着粥,思索了下,道:“也行。” 吃过早饭,陆南承测了围墙的长度,询问沈秋然澡房和厨房要建多大后,才给沈秋然三十块钱,和几张工业票,“订三百块大水泥砖。” 沈秋然开心地接过钱,对陆南承笑得像个孩子,“老公给钱花就是开心。” ‘老公’二字,让陆南承呼吸一滞,耳尖发烫,她又在调戏他! 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他嘴角不由含着一丝淡淡的浅笑,“路上注意安全。” 沈秋然边往外走边对他摆手,“嗯,我会的。” …… 龙寨村和虎山村不过八公里的路程,但沈秋然走到龙寨村时,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酸软无力。 看到龙寨村村口有几块大石头在那里摆着,她顾不上石头烫不烫屁股,直接走过去坐下歇息。 歇息够了,她才向路过的村民打听陈峰明的家在哪。 村民好心,直接给她带路。 陈峰明的家,是一座很大,民国风装修的宅屋。 陈峰明兄弟姐妹多,家族大,除了嫁出去的女儿,几代人都住在这座大宅屋里。 沈秋然站在门口,看到一群孩子在有天井的院子里玩耍。 “峰明,有医生来找你。”村民站在院子门口,朝里面大喊一声。 在玩耍的孩子听了村民的话,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沈秋然,见沈秋然两手空空,又继续玩去了。 陈峰明在屋里给儿子喂药。 听到村民的话,他挑了挑眉,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见到村民身后的沈秋然,陈峰明皱起眉头,那么年轻的女孩,是哪门子医生? “峰明,人我给你带到了,我要去上工了。”村民见陈峰明出来了,打了声招呼就离去了。Ъiqikunět “自从我儿子生病,经常有人冒充医生上门给我儿子治病。”陈峰明国字脸,平头,看去很凶,不好相处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扬唇笑道,“那说明陈大哥家里有钱,才会被骗子盯上了。” 陈峰明微愣,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说话这么直接,他淡淡地打量沈秋然。 她穿着简单,衣服上还有很多补丁,脸蛋精致,皮肤白皙。 主要是她身上有股陈峰明形容不出的气质,淡定从容,不亢不卑。 “这么说,你也是过来骗钱的?”陈峰明开门见山地问。 沈秋然坦然一笑,“我确实为钱而来,但我不是骗子。” 陈峰明一听,脸色顿时一沉,转身就离开。 哪个骗子会说自己是骗子的? 沈秋然看着陈峰明的背影,“陈大哥,你不相信我?” 废话! 陈峰明停下脚步,回头不耐烦看着沈秋然,“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押去公安局。” “我真的是医生。”沈秋然道。 “你用什么来证明,你是医生?” “陈大哥碗里的药应该有金不换,桑寄生,旱莲草,贯众等,其中金不换,桑寄生,旱莲草是主治肝病的药,有医生诊断,你儿子患有肝病吧?” 沈秋然诧异地发现,穿越过来后,她对药味很敏感,一碗药汤,她几乎能闻出里面所有的草药。 陈峰明转过身,再次重新打量起沈秋然来。 他碗里的药汤,的确有她说的几种药,昨天来了一位医生,说他儿子患了肝病。 看来,那个医生跟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同伙的。 沈秋然见陈峰明还是不打算让她进去看孩子,道:“陈大哥,先让我进去给孩子看病,我先免费给他治,治好了你再付钱,怎样?” 患者跟医生讲究的是医缘,她都这么说了,陈峰明还是不相信她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打道回府。 “让她进来吧。”这时,一位妇女从屋里走出来。 妇女的年纪看去四十多岁,身材瘦小,皮肤腊黄,双目无神。 她走过来,看着沈秋然道,“如果你能把我儿子治好,我就把我的命给你。” 沈秋然看着这名妇女,她很憔悴,很瘦弱,想必是为了儿子的病操大了心,“嫂子言重了,孩子的病好了,我只收我应得的诊金,其它的我都不要。” “跟我进来吧。”妇女转身,语气淡淡,应该是对所有的医生都不抱任何希望了,让沈秋然进去,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Ъiqikunět 沈秋然跟妇女进屋,来到她夫妻二人睡的那间房。 房间宽大,光线也好,房间摆着两张木床,小木床上躺着一个看去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面色晦暗,精神不佳。 “你看吧。”妇女把沈秋然带进来后,有力无气地说了句,然后就在床尾边站着。 沈秋然看了一眼妇女,她脸上写满了心疼、忧伤、还有黯然。 沈秋然安慰她一句:“嫂子,你乐观点,孩子会没事的。” “你看吧。”妇女语气不太好,显然是听腻了这种话。 “嗯。”沈秋然轻坐在床沿前,拿起小男孩的手,给小男孩号脉。 小男孩的脉象很绷紧,像琴弦一样,直起直落的,一会儿又轻取不应,像石头沉于水中,这是脉沉弦。 这种脉象出现,一般都是患了肝病。 肝病极为复杂,具体是怎样的肝病,又要深一步去诊断了。 沈秋然仔细地观察着小男孩的脸色和舌头,男孩脸色晦暗,双眼舌质暗紫。 沈秋然轻抚着小男孩的手背,柔声问道:“胸部处是不是很痛?” 小男孩最近因为胸痛睡不着,哭闹不已,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很差的状态,沈秋然问他,他只是目光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 陈峰明走进来,跟着他的妻子站在一边,“每天都痛,吃点东西就吐出来,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越来越差,有医生说很快就能治好,也有医生说根本就治不好,你说,我儿子能不能治?” 沈秋然肯定地道,“能治,还能治好。”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尖叫:“沈秋然,你竟然骗钱骗到这里来了!” 第30章 把沈秋然押到公安局去 沈秋然朝门口一看,是李设跟李雪莲。 李设提着一个木质药箱,穿着破旧的唐装,挺有神医风范的。 李雪莲扎着两根麻花辫,辫子用红绳扎起两只蝴蝶结,身穿碎花裙,裙摆及膝,脚上是一双透明的胶鞋。 她的气质堪比城里的姑娘。 相比一身补丁,一头短发,胶鞋也是补来补去的沈秋然就显得寒酸多了。 听了李雪莲的话,陈峰明脸色阴沉,“踏进我家门,我不知道你是骗子还好,踏进我家门,让我知道你是骗子,就别想再回去了。” “沈秋然,你真聪明啊,知道跑到这里来行骗了。”李雪莲走进来,讽刺地看着沈秋然,“骗子也要有骗子的样,有诊断出孩子患的是什么病了吗?”biqikμnět “不要在这里吵,是骗子就押到公安局去。”陈峰明的妻子梁素珍红着眼睛生气地道。 “峰东,峰来,来了一个骗子,你们把她带到公安局去!”陈峰明见妻子生气了,快步走出房间,站在过道里大喊。 很快,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是陈峰明的弟弟,陈峰明指着沈秋然,“把这个骗子带到公安局!” 陈峰东陈峰来上来,左右架着沈秋然的胳膊就要把她带走。 沈秋然没有挣扎,“陈大哥,我跟李雪莲有些私人恩怨,她说我是骗子你就行?你儿子患了急性肝病,平时胸肋刺痛,入夜后痛苦加倍,若不及时治疗就会转变成慢性肝炎,转变成慢性肝炎后,治疗起来就难了。” 沈秋然的话让陈峰明两个弟弟怔住,他们不确定要不要把这个看上去很年轻,说话却一套一套的姑娘送去公安局。 大哥拼了那么久,才拼到的儿子,他们不希望他有病。 他们停下脚步,等着陈峰明的回应。 李设在听了沈秋然的话后,浑浊的眸微微顿了一下。 他问沈秋然,“你不是在故弄玄虚?” 沈秋然颔首,眼神镇定地看着李设,“我是有多愚蠢,才跑到别人家里来故弄玄虚?四爷爷,你也给孩子诊断过,我说得对不对,你心里有数。” 李设疑惑,“可你在虎山村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清楚?你是怎么懂医的?” “你们只知道我泼妇,嚣张,却不知道我这四年来,日日夜夜在家里看医书,研究医术,自己给自己针灸,自己给自己试药。”这些说词,沈秋然从买医书开始就准备好了,她要靠医术赚钱,她懂医的事迟早都会暴露。 李雪莲冷笑讽刺,“四年时间就能成为一名医生了?沈秋然,你在编故事吗?我从小跟我爷爷学,到现在我都不敢说我是一名医生。” 沈秋然反击,“那是你天生愚蠢,有个爷爷在身边教你,学了十年都不懂,要是我有爷爷教了我十年,我定会超越我爷爷。” “你……” “你们不要吵了!”梁素珍脸色很难看:“你们是来给我儿子治病的还是来这里吵架的?” 陈峰明脸色也很难看,眼神沉沉的,他对两个弟弟一挥手,“送去公安局!” 沈秋然:“陈大哥,相信我,我不是骗子!” 宅屋的其他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上来讽刺沈秋然。 “杀人犯从来都不会承认他杀人,骗子也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骗子,我不是骗子这种话,谁会信?” “学什么不好?学骗人,这种人,就应该拉出去打板再送到公安局去。” “孩子生病已经够可怜了,还有人想利用他的病骗钱,这样的骗子,就该下地狱。” 陈峰明的母亲冲上来就给沈秋然一个耳光,“我孙子已经很难受了,你还来行骗,我诅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沈秋然的脸蛋顿时显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痕,火辣辣的痛。 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她骂。 她对着屋里的陈峰明急道:“陈大哥,我说过,治不好孩子的病不用钱,有骗子治病不收钱的吗?” 梁素珍要动摇时,李雪莲又来了一句,“她是我村出了名的毒妇,喜欢毒害人,她骗人,未必是为了钱。” 骂着沈秋然的人,听了李雪 ъiqiku莲的话后,直接把沈秋然当成罪人: “她是个变态吧?” “她是魔鬼,连孩子都不放过,峰明,不要犹豫了,把这个女人送到公安局去吧,让她一辈子都出不来。” “呸呸呸呸!” 还有人朝沈秋然身上吐口水。 看到她身上的口水,恶心得要死,李雪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李设回头看沈秋然时,刚好捕捉到李雪莲嘴角这抹笑,他脸色顿时一变。 沈秋然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口水,咬了咬牙,李雪莲这个仇,她记下了。 她眸华清冷,“李雪莲,你说我毒害人,你倒是给我说出来,我都毒害过谁?倒是你,你昨天还用肉馍馍诱惑我家两个孩子,导致她们食物中毒!” 李雪莲脸色一变:“我没有!” 沈秋然冷笑,“大家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虎山村问,陆南承的两个女孩,是不是吃了李雪莲给的肉馍馍中毒!” 骂她的人顿时收声,往李雪莲看去。 李雪莲急了,跑出来向大家解释,“你们别听她胡说!我那是好心分享食物,我不知道那些肉馍馍有毒!” 沈秋然斜了一眼她,“杀人犯从来都不会承认他是杀人犯。” 李雪莲气得脸色发青,“沈秋然,你这是污蔑,你这样是犯法的!” “够了!”李设朝李雪莲严厉道:“雪莲,进来!” 沈秋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设,“四爷爷,我是不是骗子,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吧?你让李雪莲去买巴戟天,是用来治疗陈大哥的儿子的吧?陈大哥儿子目前虚不受补,你给他服用巴戟天就不怕出事吗?我看你们是毒害人毒上瘾了,怕我揭穿你们,才一来就先发制人,说我是骗子。” “沈秋然,你别在胡言乱语!”李设勃然大怒。 沈秋然神情冷静,“我是不是胡言乱语,问问陈大哥便知,陈大哥,你儿子有没有吃李设开的药?” 陈峰明没好气地回答:“吃了。” “有没有好转?前晚和昨晚,孩子有没有哭闹?” Ъiqikunět 第31章 最终还是认输了 陈峰明一怔。 这时,他的妻子突然激动起来,“哭哭哭,每晚都哭,哭到我都要崩溃了!” “我生了六个女儿才生到的他,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他,呵护他,他还是生病,他稍有不舒服,我就紧张,惊慌,我已经变成神经质了。” “呜呜……呜呜……他现在变成这样,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拼命,非要生他不可……呜呜……” 说到后面,梁素珍崩溃地哭了起来,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陈峰明的眼眶也红了起来,这些天,妻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儿子的病情,也把他折磨得快要疯了。httpδ:Ъiqikunēt 他自责,又愧疚,因为两个月前,他带儿子到县城,回来后儿子就开始不舒服,然后就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妻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妻子在怪他,怪他带儿子去县城,怪他让儿子生病—— 跟儿子的健康相比,陈峰明最终还是认输了。 他无力地对陈峰东陈峰来道,“把她放了。” 陈峰东陈峰来一听,立马松开沈秋然。 他们觉得,即使是骗子,也要让她试试,说不准,她真的能治好侄子的病。 所以,从一开始,陈峰东和陈峰来就不太想把沈秋然送到公安局去。 陈峰明走到沈秋然面前,看着眼眸安静的沈秋然,“如果你能治好我儿子,只要我陈峰明有的,我都会给你,如果你真的是骗子,就别怪我心狠。” 沈秋然目光澄清,与陈峰明对视,“医者父母心,我绝对不会用我的医术去害人。” 旁边的李雪莲,脸色变了又变了。 沈秋然有什么医术? 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班门弄斧罢了,可陈峰明还是相信她!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刚才围观沈秋然骂的人,开始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在虎山村,她就像是村里的公主,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目光看她的。 都是沈秋然! 如果不是她,她也不用受这般鄙夷、轻蔑的目光! 陈峰明听了沈秋然的话,对她做了一个手势:“请!” 小姑娘身上有股不服输的倔强,双眼清澈明亮,也不像是行骗之人。 沈秋然唇角微微扬起,朝陈峰明一点头,返回房间。 她刚才已经给小男孩号过脉,观察过面色,已经诊断出小男孩患的是什么病,进房间后,她无需再次号脉、检查。 而是对陈峰明道:“孩子患的是肝病……” “胡说!”沈秋然的话刚落,李设一脸威严打断她,“彬儿患的是肠胃病,你却说成是肝病?” 沈秋然挑眉看着李设,“肠胃病?” 患者的症状跟肠胃病十分相似,患者也的确出现了肠胃病,但患者是因为患上肝病,治疗不及时才导致肠胃发病。 沈秋然的语调有些高,还略带一丝惊讶,她惊讶李设行医几十年,竟然连肝病和真正的肠胃病都分辨不出来? 她的惊讶弄得陈峰明都不知道是相信谁的好。筆趣庫 李设前天帮孩子诊断,没有说明病情,就是说孩子很虚弱,需要补身壮体。 现在一个说是肝病,一个说是肠胃病……他应该相信谁的? 李设严肃地看着沈秋然,“简单的肠胃病都诊断不出来,还敢自称是医生?年纪轻轻的,你懂号脉,懂望诊?” “即使是有天赋的人,想让自己的医术精通,也得学个十几二十年,天生愚笨的,更是需要静下心来学个几十年不等,你才学了多少年?” 李设看沈秋然的眼神,满满的不屑和嘲笑,完全没有前辈包容晚辈的心态。 沈秋然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本想念在同村的份上,给他留点薄面,可他的眼神,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她心里不舒服,她就会完全不顾情面,也要让对方不舒服。 她神情安静,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缓缓地道:“简单的肠胃病治了两个月都不见好转,还让孩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让他受这么多的苦,确定不是庸医?” 陈峰明和梁素珍一听,目光猛地看向李设。 他们觉得沈秋然说得有理,要是简单的肠胃病,为什么儿子的病情,还会一天比一天严重? 李设万万没想到,沈秋然竟敢当着雇家的面说他是庸医,她这是在砸他的饭碗! 他目光一冷,“你懂什么?幼童的肠胃差,治疗起来,是需要时间的!”筆趣庫 沈秋然冷笑,“凡是自己治不好的病,都会赖在时间上。” 就像大宝小宝的病,非要说成是风寒—— 李设:“口气秽臭,恶心呕吐,纳少厌食,腹部胀痛,大便粘腻,这是典型的肠胃病病症。” 沈秋然没功夫跟李设争执下去,李设诊断是什么病症,那是李设的事,她诊断是什么病症,是她的事。 她也没时间在这里,跟李设一争高下。 中医,是靠病案来说服大众的,不是说你的医术好就是你的医术好。 医术好也得把病人的病治好才行,不把病人的病治好,医术再好又有什么用? 她直接对陈峰道:“陈大哥,孩子目前身体很虚弱,他是虚不受补,人参,巴戟天这些热性补药你要给他服用,我给你写个药方,你去药房抓药回来煎给孩子服用,连喝三天,孩子没有好转你再去虎山村找我,把我押到公安局去也不迟。” 陈峰明把纸跟笔递给沈秋然,沈秋然写下一个药方。 李设凑过来,看了一眼药方:马鞭草,车前草,鸡内金? 李设挑眉,眼底划过一抹嘲讽,就这? 这三味药,他都开过,只是份量不同,光是这三味药就能治好孩子的病,陈峰明还用愁到现在? 刚才李设还对沈秋然存在几分怀疑的,看了她开的药方,他根本就不用怀疑了。 沈秋然压根就是在班门弄斧,坑蒙拐骗! 就算陈峰明的孩子患的是肝病,这三味药能治好这么严重的肝病? 简直是胡来! 第32章 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陈峰明拿着药方看了眼后,也有些犹豫。 平时请来的医生给儿子看完病后,开的药方,都是写满了一张纸。 他每次去药房抓药都要等上半天才能抓好,这张药方上面,只写了三种药,每种药只要15克就行? 可是想到,这张药方又不需要付钱,而且其它的药儿子也吃了,病情也没见好转,不如去试试这张药方,陈峰明难得乐观地想:或许药越少,效果越好呢? 这个女孩自报是虎山村的人,还跟李设认识,还有李设做见证人,到时候她真的是骗子,到虎山村抓她去公安局也不迟。 陈峰明叫来陈峰东,把药方给他,让他去镇上国营药房抓药。 沈秋然交待:“放两碗水浸泡半个小时后大火煮开,煮上三分钟后转小火再煮上一个小时就停火,锅里剩下多少药汤就给孩子喂多少。”biqikμnět 陈峰明的儿子患的是急性无黄疸肝炎,到了夜晚胸肋会胀痛得更加厉害,感染时,不能及时对症下药,影响了肠胃,导致胃口以及大小便都不正常,形成了瘀血阻络症。 马鞭草能散瘀、消胀,对胸肋胀痛患者非常有效。 车前草能调节胃肠道,鸡内金能消食健胃,助消化,使胃运动功能明显增强,这三味药,按份量放在一起煎煮,能够很好地治疗急性无黄疸肝炎。 当然,先服用三天,三天后,再换别的药方进行调理。 孩子若是服用这剂药后晚上不哭闹,沈秋然相信,陈峰明一定会去找她的,到时候再给他换药方。 陈峰明对她还存在怀疑,并没有完全相信她,也就没有留她吃饭或喝一口水。 沈秋然从陈峰明家出来后,直接往砖厂走去。 砖厂的领导听她说要订三百块泥砖,热情地招待她喝茶…… 沈秋然走后,陈峰明婉转地打发李设回去。 李设行医多年,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冷落过,今天是第一次。 他沉着脸,带着李雪莲走出陈峰明的家。 路边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李雪莲紧步跟在李设身后,她感觉到李设生气了。 她不甘心地问:“爷爷,陈峰明的儿子,真的是肝病吗?” 李设突然停下脚步。 李雪莲走近他,他才转过身,手臂一起一落。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路上响起。 李雪莲被打懵了,整颗脑袋都是处于空白的状态中。 她有记忆起,就没被家人打过。 尤其是李设,李设把她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平时很宝贝她。 不说打她,就是连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 今天,他居然打她—— 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她红着眼眶,愤然地看着李设质问:“我又没做错,爷爷干嘛打我?”筆趣庫 李设凌厉地看着她:“沈秋然被陈峰明两个弟弟押下去时,你露出了得意的笑!这就是你的错!” 李雪莲眼里顿时噙满泪水,委屈又愤然地看着李设,“她在行骗,骗子被抓,我高兴不行吗?” “你那是针对骗子吗?你那是针对沈秋然!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笑,有多可怕?就像一个坏女人一样!” 李雪莲捂着疼痛的脸,哽咽地冲李设大声道:“陈峰明的儿子患的是肠胃病,她说成是肝病,她也是在针对我们!” “你是有教养的女孩,怎么见到沈秋然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她毒害人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制造谣言是很可恶的,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可恶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肉馍馍有毒,她却说我是故意的,她也可恶。” “你不说她在先,她会提起这件事?你怎么总是把错都安在她身上?”李设失望地看着李雪莲,“你再继续这样下去,你会越来越离谱的!” 李雪莲倔强地咬着唇,她就是不甘心输给了沈秋然。 李设看她这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我医术有限,会出现误诊,我也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能好好学医术造福他人。”“爷爷,沈秋然开的药方真的管用吗?”李雪莲看着李设额前的白发,始终是不忍心再与他斗气。 李设瞥了她一眼,“就算沈秋然懂医术,能诊断病症,可她开的药,药力不强,根本治不好陈峰明儿子的病。” 李雪莲一听,心里窃喜。 眉宇间却露出担忧之色:“那三天后,陈峰明会不会带人来把她抓去公安局?” 李设眉毛竖起:“陈峰明讲义气,但也是一个凶狠的人,让他知道是骗子,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李雪莲听后,都不觉得脸上有多痛了,沈秋然再得意,也只能蹦哒这三天,三天后她就去蹲牢子吧! …… 沈秋然回到虎山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冤家路窄,在村口竟然遇到从自留地摘菜回来的李雪莲。 李雪莲见到她,讽刺几句:“这个时候才回来,去哪里行骗了?” 沈秋然走近李雪莲,看着李雪莲那红肿的半边脸,噗笑,“被你爷爷打了吧?” 李雪莲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她的脸是肿了,但沈秋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白的脸印着一个巴掌印,陈峰明的母亲肯定是用了全身力气打的。 沈秋然笑得露出两排整齐白牙,“当然是不关我的事。” 沈秋然紧了紧拳头,又松了松拳头,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她啪地一声,打向李雪莲另一边,没有红肿的脸。 沈秋然的手劲可不是客气的,这一巴掌打下去,李雪莲直接趴在地上。 她猛地扭过头,一双眼睛阴郁红通通地盯着沈秋然。 沈秋然蹲下,一把抓过她的头发,把她拉扯了一下,让她的脸靠近过来,“李雪莲,这巴掌是我还给你的。”筆趣庫 李雪莲气愤地低吼:“我又没打你!” 沈秋然似笑非笑地轻拍着李雪莲的脸,那样子就像是流氓在调戏良家妇女,“你是没打我,可我是因为你嘴巴臭才挨打的,记住,以后把嘴巴放干净点,别到处喷粪恶心人。” 第33章 陆南承深冷的黑眸变得沉静又理智 “你!” 沈秋然又拍了拍李雪莲的脸,似笑非笑,“别总是你你你,我听了会厌烦。” 沈秋然放开李雪莲,拍了拍手,动作以及眉间都充斥着一股嫌弃,仿佛她刚才碰到了垃圾。 沈秋然垂首,冷冷地看着李雪莲,“好好跟你爷爷学医,别把手伸得那么长,管我家事。” 说完,沈秋然不再理会李雪莲,踩着高兴的步伐往家里走去。Ъiqikunět 李雪莲坐起来,用一双能够吃人的眼,阴狠狠地瞪着那抹身影。 陆南承用瓷锅煮了一锅的米饭,炒了黄豆,煎了一碟鸡蛋。 他已经把饭摆上桌,和两个孩子坐在饭桌前,等沈秋然回来。 俊朗的脸,蒙上一层担忧。 砖厂不远,她怎么还不回来? “哇,好香啊!”这时,沈秋然大步踏进屋子。 看着饭桌上的午饭,她嗅了嗅鼻子,“真香,我都快饿死了。” 她去洗了手,返回屋。 看到屋里有一张新的竹椅,她欣喜地看着陆南承,“你织的?” “嗯。”陆南承不动声色,目光从她踏进屋里那一刻起,就没有离开过她那张红肿的脸。 竹椅是那种半躺椅,沈秋然不顾形象地坐下去,躺了一会儿又起身,这儿摸摸那儿摸摸,“陆南承,有两下子哦,这竹椅拿到树底下乘凉都行。” “明天再做其它三张,以后天热夜晚睡不着,我们四个可以搬出屋外来睡。”说完,陆南承眸光深冷,话锋一转,“你的脸,谁打的?” 那语气,大有谁打的,他就要打回去的架势。 沈秋然轻轻地摸了摸脸,不摸还好,这一摸,啧啧,真是疼死人,“李雪莲打的。” “她为什么打你?”陆南承深冷的黑眸变得沉静又理智。 “她应该会找你,告诉你原因的。”沈秋然心里那口恶气已经出了,心情大好,现在不想聊李雪莲的事。 她端起搪瓷杯,大口大口吃饭。 小宝给她夹了一块鸡蛋,声音软糯糯地道,“娘,吃鸡蛋。” 沈秋然抬眼看小宝,眼里迸着甜甜的笑意,“小宝真乖,娘真幸福。” 大宝给她端上晾好的开水,“娘,喝水。” 沈秋然摸摸大宝的头,温柔笑道,“你们真体贴,改天我到镇上,给你们买麦乳精。” 她终于理解,上辈子的一个男同事说的话:他最幸福的事是,晚上回到头,看到老婆孩子睡在坑上的一幕。 很普通、很平凡,很平常的一幕。 有人会忽视,有人却当成人生最重要的一幅画来珍惜。 她今天走了很多路,腿都走酸了,又饿又累,回到家,有男人和孩子等着她吃饭,挺幸福的。 因为自从外公外婆去世,就没人这样等过她回家吃饭—— 陆南承尊重她,她没有跟他说明原因,他也不再多问。 而是吃过饭后,非要煮个鸡蛋给她敷脸。 她拗不过他,只好随他。 她拿着热乎乎的鸡蛋敷着脸,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他,“早上忘了问你,昨晚小宝没发烧吧?”筆趣庫 陆南承神情温润,眸华带着点点的笑意,“没有,你去砖厂后,我给她们煎了药服用,小宝今天的精神很好。” 沈秋然一听,放心了。 孩子夜晚不发烧,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你先歇息,我去挖地基。”陆南承起身,持着拐杖出屋。 “挖什么地基?”沈秋然跟着起身。 “澡房和厨房的地基,不需要挖很深,很快就能挖好,砖回来就可以建了。”陆南承回答,声音低沉,悦耳动听。 “还是我来挖吧,砖厂的领导说,后天才送砖过来,地基可以慢慢挖。”沈秋然道,他腿不方便,挖地基这种粗活还是她来做吧。 不过她现在的腿又酸又软,她要休息,明天再挖。 陆南承没有回应她,而是拿起锄头开始忙活起来。 沈秋然走出来道,“澡房和厨房建好后,剩下的地用来种菜吧,这是我们家的自留地。” “嗯。”陆南承应了一声,见沈秋然站在屋前晒着太阳,他挑眉催促,“快进屋歇息。” 她不说,他也看出来,她累了。 她除了去砖厂,应该还去了别的地方,她不说,他也没过问,这是夫妻之间的尊重。 沈秋然站着实在是腿酸,转身进屋,拿出她买的那本医书,一边敷脸一边看。 她相信,陆南承很快就会知道,她到陈峰明家给他儿子看病的事。 为了圆她懂医这块,她现在得认真看医书。 大宝小宝走过来,靠在她身上,大宝眼睛盯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娘,你会字啊?” 沈秋然笑道,“会啊。” 看到大宝眼睛亮亮的,带着好奇和期待,沈秋然问:“你是不是想学识字?” 大宝用力地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嗯,我想学识字!” 沈秋然笑道,“那等你们长大点后,我教你们识字。” 大宝听后,小脸蛋露出了开心的笑,“娘在看什么书啊?” 沈秋然眸光潋滟,清华似水,“我在看医书。” “娘是想成为雪莲姐姐那样给人治病吗?” “嗯,我想要比她更厉害,还会让你们都健健康康的。” 大宝眨巴着眼睛,软糯糯地道:“雪莲姐姐也说过,会让我们健健康康的。” “因为我们都爱你们,都想你们都好好的。”沈秋然揉了揉大宝的头笑道。 她并没有因为孩子提起李雪莲就甩脸色,更不会在孩子的面前说李雪莲的坏话,孩子是单纯的,不要在她们面前讲是非。筆趣庫 谁好,谁坏,她长大了,就懂得区分了,而且李雪莲也是真心希望孩子健康成长,这点没得说。 两个孩子陪沈秋然坐了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沈秋然对她们道:“你们到床上去睡觉吧,我在这里陪着你们睡。” 孩子乖乖爬上床去了。 沈秋然看了一会儿书,也睡着了。 手里的鸡蛋和书都掉在了地上。 陆南承回屋喝水时,看到她跟孩子睡着的一幕,心里有股暖意在流敞。 他弯下腰身,把地上的鸡蛋捡时,瞥到了沈秋然脚边的医书。 第34章 陆南承,我双腿又酸又痛 他把医书捡起来,翻了几页。 英挺的剑眉紧蹙,周氏曾经说过,沈秋然没上过学,医书这种复杂的文字,沈秋然看得懂?https:ЪiqikuΠet 陆南承站在那里,低眸看着熟睡的沈秋然。 她斜靠在竹椅上闭眼安睡,睡容恬静、柔美;睫毛又长又浓,像一把薄扇。 即使左边的脸颊肿起来,也不影响她的五官精致清秀。 他心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她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沈秋然! 幽深的眸掠过一抹探究过后,很快恢复平静。 男人的神情波澜不惊,轻轻地把书放在旁边,出去继续挖地基。 傍晚,沈秋然和孩子还在睡,陆南承在煮粥。 李雪莲送了一把苦麦菜过来,看到陆南承在煮粥,沈秋然在屋里的竹椅睡觉,李雪莲嫉妒地咬了咬牙。 但她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她走到陆南承面前,轻轻地道,“我爷爷让我送过来的,说你没有自留地,也没有种有菜。” 陆南承抬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菜,淡淡地道:“秋然跟孩子都不喜欢吃苦麦菜,你拿回去炒吧。” “是我爷爷非要我拿过来的,不是我要拿过来的。”李雪莲咬牙道。 没分家前,她往他家里送东西,黄连群总是笑呵呵地接受,现在分家了,她往他家里送东西,他总是拒绝她。 李雪莲不甘心! 她只是送苦麦菜给他,又不是把她这个人送给他,他干嘛总是在拒绝? 陆南承起身,黑眸冷漠而疏远看着李雪莲,“我家里并不缺吃的,以后不用往我家送食物,你们这样做,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李雪莲一愣,赶紧解释:“不是的,南承哥,我家里自留地的菜长得好,我家吃不完,我爷爷才说拿些给你。” 陆南承看着李雪莲两边脸都红肿了,微微挑眉,是沈秋然打的? 沈秋然只有一边脸红肿,李雪莲两边脸红肿,看来是沈秋然赢了。 “南承哥,你真的把沈秋然当媳妇看待了吗?”李雪莲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本来就是我媳妇。”陆南承微眯瞳眸,“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打她。” 他的话,让李雪莲的心狠狠一痛,“我打她?南承哥,你居然相信她的鬼话?” 肯定是沈秋然回来跟陆南承哭诉,说是她李雪莲打的她,南承相信了! “不是吗?”陆南承挑眉,眸华暗沉地看着李雪莲。 “南承哥,你知道今天早上沈秋然去哪了吗?她去行骗了!” “……”陆南承抿着薄唇没有开口,他看着李雪莲,等她继续说下去。 “龙寨村的陈峰明,他儿子病得很严重,她假扮医生去骗陈峰明,说能够治好他的儿子,他儿子患的是肠胃病,她非说是肝病,还给他开了药,她脸上的伤不是我打的,是陈峰明的母亲打的,我脸上的伤,才是她打的。”筆趣庫 等她说完,陆南承想起昨晚沈秋然说的那句梦话,还有她看的医书,他抿唇沉默地看着李雪莲,脸上的表情,李雪莲看不懂。 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要把李雪莲气晕过去:“她开的药,陈峰明的儿子还没有吃吧?没有吃,他们又怎么知道她是骗子?是不是你跟他们说,她是骗子?” 李雪莲气得脸色通红,“难道她不是骗子吗?” 陆南承摇头,微蹙下眉,“她不是骗子,她的确懂医术。” “不可能!”李雪莲不敢相信,“她跟明霞同一个村子长大的,明霞说,她跟沈秋然都没上过学,沈秋然不可能是医生!” 陆南承沉着脸,眸色清冷地看着李雪莲,“我相信她,你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你这样只会让我厌恶你。” 李雪莲的心狠狠一痛。 爷爷说的没错,南承哥只会越来越厌恶她—— “你回去吧。”陆南承蹲下身,继续生火煮粥。 李雪莲站在那里,一脸的痛苦难过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默默离去。 沈秋然早就醒了,他们的对话她全都听到了。 她疑惑,陆南承竟然相信她是医生? 他是相信她,还是在护短? 沈秋然起身,刚迈一步,腿上的酸痛让她难忍。 “嘶……”她倒抽了一口气,怎么睡一觉醒来,双腿更酸痛了? 她像母鸭子一样走到门口,一脸苦兮兮地看着陆南承,“陆南承。” 陆南承回过头看她,见她小脸都要皱成一团,“怎么了?不舒服?” “我的双腿好酸,走路都走不了了。”沈秋然抬了抬脚,酸软无力,她只想坐。 “今天走太多的路了吧?你坐下休息吧。”她这种酸,陆南承不好意思帮她揉。 “陆南承,我真的会给人治病,你信吗?”沈秋然扶着墙,站在门口与陆南承闲聊。 陆南承看着碗里的粥,“你会不会给人治病,不是凭口说了算,靠病案征服人。” “我嫁给你这四年,我不上工,不干活,就是躲在家里看医书。我还会到山上去采药自己试药,拿缝衣服的针给自己针灸……” 沈秋然说起了谎话来,这四年来,她没跟陆南承生活,她这样说,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她就是想让他知道,她能够给人治病,她想靠自己的医术去谋生。筆趣庫 陆南承听了后,神情动容。 他回头,深深地看着她,“辛苦了。” 沈秋然:“……” 辛苦了? 他说这句,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 不管了,他信也好,不信也罢。 沈秋然回到竹椅坐下,继续看起医书来。 上辈子,她看过很多医书,但手里这本医书,她没有看过。 里面记载的病案,很多都是疑难杂症,可谓是越看越想看,还想去研究。 粥煮好后,陆南承炒了黄豆。 黄豆已经事先煮熟,沥干水,放油盐炒香,送粥特别开胃。 沈秋然吃了满满一搪瓷杯的粥,满身大汗。 她边擦着额前的汗,边笑盈盈地看着陆南承,“今晚,我还想到河边去洗澡。” 陆南承一听,脑海里突然浮现那幅诱人的画面。 第35章 “我们是夫妻,我都不害羞,你害羞啥?” “我用桶提水回来,你在屋里洗吧。” 沈秋然很不解地:“屋里怎么洗?” 陆南承垂眸,掩藏眼中那抹不自在的眼神,“我提水回来给你擦身子,这两晚你就委屈一下。” 在屋里确实不好洗澡,会把地上弄湿,这样睡在屋里,容易患风湿病,晚上起夜的话,还容易打滑摔跤。 那他提水回来,给她擦身子。筆趣庫 “为什么要委屈?河里有泉水,直接拿桶到那里洗就是了。” 沈秋然认为陆南承是不放心两个孩子在家,又道:“我们带孩子一起去,不会把她们留在家里的。” 反正两个孩子也是要洗澡的。 陆南承始终是忘了不那幅画面,仿佛那画面就像印在他脑海里一样。 她不提,这画面还不会出现,她一提,他就难受,耳尖再次红了起来,他转过脸去,“我去给你提水。” 沈秋然看着他,他脸和脖子怎么这么红? 愣是想了很久,沈秋然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害羞! 昨晚,他看到她了,她掉进河里的一幕。 沈秋然噗嗤一笑,这个男人这么纯情吗? 她朝他调侃地眨眨眼,“陆南承,你今年多大了?” 陆南承侧过脸,平淡地道,“二十八。” 沈秋然轻笑,带着调戏和促狭,“二十八整的像个十八的小青年,动不动就害羞,你不会还是……那个吧?” 陆南承斜她一眼,挑眉,“哪个?” 沈秋然抬起两只大拇指,大拇指的指腹碰了碰,还朝他暧昧眼,“就是跟女同志在床上滚那个——” 她这动作,陆南承秒懂,他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沈秋然同志,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在部队体息时,战友们很喜欢开荤段子,但他听了都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可现在面对沈秋然,哪怕她只是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都能让他浑身燥热。 沈秋然忍俊不禁,“我们是夫妻,我都不害羞,你害羞啥?” 默了半秒,沈秋然沉着脸,佯装吃醋,“还有,以后叫我媳妇,或秋然,不要叫我同志,不然我会生气的。李雪莲你就那么亲切地叫‘雪莲雪莲’,我就同志同志。” 再同志下去,她都要怀疑,他性取向是不是有问题了。 “……”陆南承沉默。 “好了,不调侃你了,你去提水吧。”看他的脸越来越红,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沈秋然收起了坏心思,大手一挥,让他去提水。 若是她的腿不酸不痛,她是不会让他去提的。 得到她的允许,陆南承一刻都不想多留,拿着她洗澡的那个木桶匆忙去提水了。 看着他那抹像是要逃命的高大背影,沈秋然忍不住捧腹大笑,真是一个纯情的爷们。biqikμnět 这样的男人,她是绝对不会让李雪莲那朵小白莲惦记的。 陆南承很快提了水回来,沈秋然先帮大宝小宝洗,然后再回她睡的屋里去。 今天走了路,全身都是汗臭味,擦洗根本就没有用,她直接在屋里洗了个澡。 洗完后,穿上衣服,她没有出去,直接躺上床休息。 这个时候,虎山村这种偏远的农村还没通电。 煤油贵,还需要工业票购买,农村人的想法是能省就省,煤油灯能不点就尽量不要点,天一黑,就上床睡觉,夜晚是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的。 能有啥娱乐节目? 白天干了一天的农活,已经累得够呛了,有些村民吃了晚饭,天还没黑就回屋躺下休息了,根本就没想过娱乐节目。 可沈秋然不同,她不用干农活,还睡了一个下午,现在精神得很。 现在要是有部手机,还有个网络给她,她一点能过得美滋滋的。 当然,她这个想法是奢侈的。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入睡。 可是眼睛是越闭脑子越是精神,思维活跃得更厉害。 睡不着,干脆进空间,看看空间里的那个“伙伴们”。 进入空间才发现,空间里多出了一间房! 她推开门进去一看,竟然是手术室!面积偌大的手术室! 手术室里,该死的仪器全都有,手术刀、消毒水、手术服这种小件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应有尽有。 沈秋然有些懵逼,这个空间还能产生变化? 有了这间手术室,等于拥有了一座金山啊! 只不过。 她上辈子是中医,不是外科医生,动手术这种事,她不会…… 沈秋然退出了手术室。 把门关上时,才看到手术室门上,贴着一个标签,标签上写着:230元一次。 也就是说,即使她懂得手术,想利用这间手术室,得给空间交230元。 放到后世,230元还不够吃一顿饭。 现在,230元,对于农民来说,一辈子都攒不到。 对于城里那些一个月二十,三十块钱的工人来说,不吃不喝也要存上一年,要是除去吃喝拉撒,还不知道要存上多少年才存够230元。 所以这空间有点坑…… 从手术室出来,沈秋然来到中药房,站在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中药名字,特别有亲切感,不像刚才进入手术室,陌生感不说,还有种压抑感,好像自己要躺上手术台似的……Ъiqikunět “竟然有千年灵芝跟千年人参?”沈秋然抬起头,看着柜子最上面的中药名惊讶地道。 之前进空间,她看到有灵芝,有人参,但标签上并没有备注年份,这次进来,灵芝和人参竟然备注了年份,价格也比之前涨了数倍。 在空间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感觉到困了,沈秋然才出来,躺在床上,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觉。 唧唧唧—— 蟋蟀在深夜里,嚣张地发出它的叫声。 院子里那棵杨桃树,被夏夜的风吹得轻轻起舞。 夜空里,挂起了一弯明月,银色一般的月光暖暖地晒在地上。 李雪莲坐在李设出诊的堂屋里,废寝忘食地看着医书。 从陆南承那里回来,她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学医,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在医术上,她要超越她爷爷,在生活上,她也不会输给沈秋然! 花香碟自来,她优秀了,陆南承自然会选她! 第36章 陆南承你的肌肉结实、腿毛也性感 第二天,李设带着李雪莲来给陆南承针灸。 一个星期行两次针灸,本来昨天就要来的,可是李设从陈峰明那里回来后,心里一直堵着气。 今早起床他才消气,消气后,他懊悔自己跟李雪莲一样,被沈秋然气得失去了理智。 医者父母心,他怎么可以因为陆南承是沈秋然的丈夫,就不过来帮他针灸呢? 他堂堂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竟然会输给一个二十来岁的丫头? 不可能的! 他绝对不会被沈秋然的班门弄斧给耍的! 医者最怕的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如何去给患者诊断,开方子? 陈峰明的儿子病了那么久,也请过别的医生来治疗,病情依然没有好转,沈秋然那三味药的方子,不可能让患者好的。 医者最怕的就是被同行搅乱心思,他给患者把脉,患者的脉象时而细而无力,时而濡缓,这是正虚、食滞引起的肠胃病。 李雪莲十五岁就开始跟他学习号脉,至今都还没完全掌握号脉原理,经常跟他号脉诊断的结果南辕北辙。 沈秋然比李雪莲还要小好几岁,平时又没有师父在身边带她,就算她懂医,也不可能比他厉害。 昨天,他是想多了。 唉,真是越老越糊涂,居然跟一个后生置气。 想通的李设,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来到陆南承家里,关切地问候大宝小宝的情况后,让陆南承卷起裤脚躺到床上去。 李雪莲提着木药箱,面无表情,但看到小宝时,心里却暗吃一惊。 自从小宝生病以来,精神很不好,整个人都蔫巴巴的,双目无神,随时都要睡觉的虚弱样子。 怎么才两天时间,小宝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刚才李设问她们情况,陆南承还说,这两晚都没有咳嗽发烧了。 李雪莲脸色微白,她冷冷地瞟了一眼沈秋然,她到底找哪个中药开的方子?竟然这么快就治好了小宝的病? “雪莲,拿银针出来。”李设暗哑的声音在屋里响起。https:ЪiqikuΠet 李雪莲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两步,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火水跟银针。 沈秋然从屋里的一块山坡上摘了不少的马齿苋回来。 让两个孩子坐在门前洗马齿苋,她则站在一旁,看着李设给陆南承施针。 平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沈秋然站在旁边看着,陆南承竟然有种,脱了裤子被她看一样,浑身不自在,很是窘迫,以前不知道脸红的他,面对沈秋然动不动就脸红。 沈秋然看着他的腿,有做过手术的疤痕,不过依旧是一条充满力量的腿,肌肉结实、腿毛也性感。 陆南承轻轻抬眸,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腿看,他想起她之前说要脱他裤子看腿的话,浑身燥热。 他找借口打发这个‘色眯眯’的女人,“你出去看孩子,不让她们玩太久的水。” 沈秋然目光从他腿上移了移,瞟了他一眼,见他耳根,脖子都红了,知道他的纯情病又犯了,她才不会听他的话,“她们在洗菜,今晚我煮马齿苋鸡蛋汤给你们喝,酸酸的,开胃,特好吃。” “针灸完了,我来洗,她们洗得不干净,玩水久了会感冒。”陆南承皱眉,唉,这个女人不懂他的意思。 “你闭上嘴巴,乖乖躺着针灸,她们四岁了,要学会干点活,干轻活能让她们活动筋骨,提高抵抗力,她们也不是瓷娃娃,大热天的,洗个菜也会感冒。”沈秋然脸色一沉,凶巴巴的样子,像极了母老婆。 陆南承果真听她的话,乖乖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反驳。 李雪莲阴郁地扫了一眼沈秋然,然后复杂地看向陆南承。 她一直崇拜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听沈秋然这个泼妇的话? 李设见李雪莲失了神,挑眉提了提声音,“雪莲,我说穴位,你来施针。” 李雪莲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伏兔。” 李雪莲在陆南承的腿上找到了伏兔穴位。 李设:“缓慢下针。”biqikμnět 李雪莲照做。 “下针后,顺圈旋转,转一圈,加重一分力。” 李雪莲做得很认真。 “好,留针,百虫窝……” 给需要的穴位施完针,留针十五分钟后,李设拔针前,故意在百虫窝这根针上,下了很重的力。 他看向陆南承,陆南承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别说皱眉头了。 李设无声无息地叹了一口气。 他收拾银针,对陆南承道:“我做了几副药膏,你每晚睡前敷在膝盖处。” 陆南承坐起来,把裤脚放下,“嗯。” 然后从口袋摸出一块钱递给李设,“四爷爷,药钱。” 李设拒绝,“你跟我客气啥?你是英雄,我给你治病,怎么好意思收钱?” 听说他留在军医院,军医院会给他免费治疗,不知道他干嘛不留在军医院,非回农村这里受苦。 “四爷爷要是不收,我以后都不会再叫四爷爷过来给我治腿。”陆南承很坚定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因为别人叫他英雄,就利用英雄这个身份赚便宜,他有他的原则。 李设无奈,只好收下。 在回去的路上,李设表情凝重,连连叹气。 李雪莲看了,担忧地问:“爷爷,南承的腿是不是有问题?” 李设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着李雪莲,“百虫窝主经身体其它重要经络,拔针时,我故意在这根针上重重按一下,可仍然无法刺激他的痛感,看来,他这条腿是废了,这辈子都无法正常走路了。” 李雪莲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心里酸涩酸涩的,“针灸不行,可以手术啊,听说大城市里的医院都有手术,手术很厉害的。” 李设重重叹气,“他已经动过手术了,腿上有两道疤痕,至少动了两次手术。” 李雪莲很是灰心,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南承哥是手术不行,才回这里的……”要是手术成功,他早就康复,早就回部队了。 李设双手放在背后,转身朝家里走去,“你也不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后天你三叔带个后生回来,要是觉得合适,你们就处对象。”https:ЪiqikuΠet 李雪莲小脸垮拉着,眉宇间全是忧愁,跟在李设身后,感觉脚步一个深一个浅,整个人漂浮了一样。 难道注定,她这辈子都无法成为陆南承的新娘了吗? 他们走远后,他们刚才停下的旁边,有一间泥砖柴屋里,此时,一抹矮小的身影,从泥砖屋里走出来。他们刚才的对话,他全听见了,得知陆南承的腿废了后,他露出了得意、阴森的笑。 第37章 看来得赶紧行动了,免得夜长梦多 沈秋然订的砖块,砖厂用拖拉机送过来了,泥砖很大块,拖拉机一趟只能拉一百块。 砖厂直接用三辆拖拉机一起送了过来。 平时一辆拖拉机开进村里,都能在村里引起轰动;现在三辆拖拉机,都拉了满满的泥砖开进村里,在田地干活的村民都很惊讶。 谁家买这么多砖块?谁家在建房子? 不干活的孩子们,好奇又兴奋地追着拖拉机跑,整个村子,除了拖拉机‘轰咔咔’的声音,就是孩子们欢愉、激动的叫声。 开在前头的师傅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陆南承的家怎么走啊?” 孩子们欢快地把他们带到陆南承的家。 沈秋然正在用簸箕往家里挑黄泥,泥砖回来了,就把这些黄泥用水,和成泥浆。 远远的,她就听见了拖拉机和孩子们的欢叫声。 沈秋然露出笑意,砖厂的领导就是讲信用,说今天中午之前,会把砖块送到,没想到上午就送来了。 陆南承在编织竹椅,他已经编织了两张小的,现在编织的是大的。 听到拖拉机的响声,他放下编织的工作,对沈秋然道:“你泡茶水招待他们,我去提水回来,砖块卸下,就开始建房。”筆趣庫 “这么快?不请几个人过来帮忙吗?”沈秋然估计怎么也得明天才开始建。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建房子这种活,难不倒陆南承,他温润地看着沈秋然,“你能帮我递砖块吗?” “当然能,我力气可大着呢,递砖块有什么难的?我去提水吧,你来招呼他们。开拖拉机的都是爷们,我一个妇女留在家里招待他们说不过去。”沈秋然放下扁担,提着两只木桶往附近的田坎走去。 陆南承看着她纤瘦敏捷的身影,墨眸含着淡淡的笑。 “南承叔,你家买的泥砖到了。”一群孩子跑了过来,家里突然就变得热闹非凡。 可惜陆南承家里没有零食,否则会拿出来,分给他们吃。 很快,拖拉机开了过来。 陆南承招呼拖拉机师傅喝了茶水,拖拉机师傅把砖块卸下来后就回去了。 “孩子们,上车,载你们玩玩。”一个师傅大声笑道。 孩子们一听,像欢快的兔子,纷纷跳上拖拉机,师傅乐呵呵地把他们载到村口,才让他们下车。 沈秋然把水提回来后,陆南承就开始和泥浆。 泥浆和好,他们开始分工合作。 陆南承负责砌墙,沈秋然负责递浆和砖块。 泥砖块很重,沈秋然搬起来还是挺费劲的。 可是想到天黑就可以把澡房砌好,她又觉得,累点没事! 哪有搬砖不累的? 大宝小宝也过来帮忙。 “厨房建好,就建两个小灶台一个大灶台,小灶台用来煮粥煲汤炒菜,大灶台天冷时可以用来烧水洗澡,等灶台建好,我烧好吃的菜给你们吃。”沈秋然一边干活一边道,从来都没有对生活这么充满憧憬过。 看着她自信又乐观的样子,陆南承眼尾含笑。 人的心情是会传染的。 这些天,沈秋然变得自信,变得乐观,陆南承也受到了影响,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大宝听了,咽了咽口水,“我想吃炒猪肉,炒猪肉很香呐。” 小宝也咽着口水:“我也想吃炒猪肉,肥肥的,油油的,特别香。” “你们想吃炒猪肉没问题,灶台建好,我们就去供销社买回来炒。”沈秋然笑得眼睛弯弯的,别说两个孩子想吃炒猪肉,她也想吃,尤其是放辣椒炒得香喷喷的回锅肉。筆趣庫 陆南承砌墙的动作很快,天朦胧黑时,厨房和澡房就砌好了。 反正也睡不着,他干脆在院子里堆起了篝火,赶了一个通宵,连围墙都砌好了。 天亮后,他让沈秋然去镇上的瓦厂买瓦片,而他去砍木材回来做屋梁。 沈秋然从镇上回来时,澡房和厨房的木梁已经搭好。 下午,又一辆拖拉机开进村。 沈秋然买的瓦片送过来了。 瓦片从拖拉机搬下来,陆南承和沈秋然又开始分工合作。 他坐在屋顶的木梁上盖瓦,沈秋然给他递瓦。 一个下午的时间,屋顶就盖好了。 两天的时间,就把澡房厨房,围墙砌好,沈秋然感慨万千。 明是是两间矮小破旧的牛棚,现在看去,却是一间温暖,能够遮风挡雨的家。 这两天,村民高度关注陆南承。 见他把住的地方弄得这么好,挺替他感到高兴的。 可黄连群却气得要命,在家里骂爹又骂娘的。 陆南承那个死兔崽子,到底瞒着她藏了多少钱? 又是买粮食,又是买砖买瓦建房子的? 不说买粮食的钱,光说这买砖买瓦的钱都花了不少了吧? 早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多钱,她就先榨干他再分家! 如果不是有把柄握在他手里,她现在就要过去让他把身上剩余的钱交出来,免得改天他又去镇上买粮食,眼红死她。 “阿娘,你这么生气有啥用?你不是说,陆因娶媳妇后,把那里要过来给陆因做婚房吗?他们现在把房子建好,不正合了咱的意?到时候我们也不用费劲儿去修建,多好的事。”贾针培道。 黄连群抿着嘴,气呼呼的。 也只能这样了,陆南承的房子,她一定要要过来给大孙子住的! 就是怕到时候,陆南承又拿那件事情来威胁她,不肯把房子交出来…… 看来得赶紧行动了,免得夜长梦多。 要是他把那件事跟沈秋然那个泼妇说了,就麻烦了…… 陆南承和沈秋然不知道黄连群已经盯上了他们的家。 吃过晚饭,沈秋然就回屋睡了。筆趣庫 这两天累得她腰酸背痛,一回屋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陆南承像往常一样,把孩子的药煎好,把粥煮好。 “陆南承,能够成为你媳妇,真是幸福,睁眼就有早餐吃。”沈秋然喝着粥,笑眯眯地打趣陆南承。 陆南承不苟言笑,但瞳孔含着淡淡的笑,他端着粥呼呼地喝着。 他吃饭的速度快,但不粗鲁,投足间透着一股庄重严肃。 吃过早餐,夫妻二人在院子松地,准备用来种些蔬菜。 这时,村口又有一辆车开了进来。 第38章 她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我来替她承担 不是拖拉机,是一辆大卡车。 大卡车啊,很多村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卡车。 当卡车开进村时,在干活的村民都好奇地从田里上来,追在卡车后面,很是热闹。 卡车在村子晒稻谷的大坪地停下来,陈峰明推开驾驶的门,扯着嗓子问:“沈秋然住在哪?” 陈峰明国字脸的长相看去有点凶,他这一扯嗓子,就显得更凶了。 村民纷纷给他指路。 听说是去找沈秋然的,更多村民来围观。 这个年代,司机是个很牛逼的职业。 他们想知道,沈秋然招惹到了这么牛逼的人,会有多惨的下场?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凶,车门一打开,就凶巴巴地问,沈秋然住在哪?那样子,真是吓死了,看来这次,沈秋然是死定了。”Ъiqikunět “我得赶紧把空心菜拿回家给我家那个老太婆煮,再去看那个男人是怎样收拾沈秋然的,我还没见过大卡车呢,顺带去看看大卡车。” 有两个村民从李雪莲家门口经过。 李雪莲在院子里翻晒草药,听到她们的对话,愣了一下。 很快,她回过神来,眼睛一亮,陈峰明来找沈秋然算账了! 她小跑着回堂屋,对正在给一位老人家看诊的李设道,“爷爷,陈峰明来找沈秋然算账了,不知道他儿子吃了沈秋然的药后有什么反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设顿了一下,对啊,三天已经过去了,陈峰明是时候来找沈秋然算账了。 李设专注地给老人家看诊完后,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过去看看吧,陈峰明儿子不会有事就好,若是有事,沈秋然逃不掉的。” 李雪莲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却一脸怜悯,“爷爷说得对,医者父母心,真不希望患者吃了药出问题的,何况还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沈秋然怎么那么心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心里却得意地暗想:陈峰明的儿子吃了沈秋然的药死了更好,这样,沈秋然就可以永远地消失了。 夫妻二人听到大卡车的声音。 沈秋然一边松土一边问陆南承,“你又买了啥?铁锅还是院门?” 陆南承摇头,“我没买啥,铁锅和门不需要用车送回来,借牛车到镇上去买就行。” “哦。”沈秋然暗想,可能是邻居买了啥东西,雇车送了过来。 “娘,我们去看车,可以吗?”大宝牵着小宝走过来,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询问沈秋然。 沈秋然对她们笑道,“行,但要注意安全啊,不要靠近汽车那么近。” “娘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大宝点点头,拉着小宝欢快地跑了出去。 “你不去看看?她们都出去看了。”陆南承抬眸,看着在埋头松土的沈秋然。 村里那些妇女们都跑出来看车了,沈秋然这么安静? 沈秋然上辈子什么车没见过?在天上飞的飞机,一年都不知道要坐多少回。 现在听到汽车的声音,就像听到鸡在放屁一样,没什么新奇的。 但想到原主,她是一个连镇上都没去过几次的农村妇女,沈秋然撇嘴,摇了摇头,“我想快点把土松好,买菜种子回来种,这样就可以快点有菜吃了。” 她去寻找过野菜,好吃的野菜都被村民摘了,能摘的就是酸酸的马齿苋,马齿苋吃一餐两餐还好,吃多了牙齿会受不了。 种些什么菜,她都想好了,她很期待满是蔬菜的院子,汽车什么的,有她的菜好看么? 陆南承的眸光落在她红通通的脸上,默默地看了好几秒后,低头继续松土。Ъiqikunět “娘,娘,快跑!”这时,大宝气喘吁吁跑进来,焦急万分地对她大喊,“有个很凶的叔叔过来找你算账,你快跑!” 很凶的叔叔? 沈秋然和陆南承对视一眼,沈秋然嗤之以鼻,“应该是周氏的儿子。” 陆南承往院子门口看去,这时,陈峰明的车已经在门外停了下来,“不是周氏的儿子。” 沈秋然回过头去,就看到高大的陈峰明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沈秋然放下铲子,起身。 陈峰明下车后,抬头往环视四周。 农村人住的房子都好不到哪里去,但沈秋然住的房子,也太差了吧? 他皱了皱眉,大步走进来。 村民看他那架势,以为他要冲上来殴打沈秋然。 厌恶沈秋然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就算有南承护着她,她也死定了。” “会不会之前周氏说的,她在镇上骗的人?” “应该是,只有镇上的城里人才有汽车开,这个沈秋然真是不怕死,在村里横就行了,跑到镇上去行骗,看吧,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次老天开眼了,总算派人来收拾她,最好把她抓去蹲牢子,这辈子都出不来。” “怎么说她也是南承的媳妇,坐一辈子的牢也太惨了。” “惨什么惨?她这是行骗,害人精,没拉她去打耙就很不错了。” 陈峰明停下脚步,回头茫然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村民。 这些村民,怎么很讨厌沈秋然的样子? 会治病的同志,在村里不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吗? 李雪莲和李设赶到。 听着村民对沈秋然的议论,李雪莲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全身的细胞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沈秋然这下,肯定死定了! 李设看看身后的大卡车,又看看陈峰明,只有他一个人来,想必是他儿子没好,若是好了,陈峰明定会带上妻儿亲自来谢沈秋然。 李设神情哀伤,陈峰明的儿子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好,若是有问题…… 真是造孽啊,陈峰明就不应该相信沈秋然。 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一个二十来岁的农村丫头,没上过学,没师父带,怎么可能会治病?筆趣庫 陈峰明不再理会村民说了什么,他大步上前。 陆南承起身,腿长一迈,把陈峰明挡在了沈秋然面前。 陆南承神情肃穆地看着陈峰明,“这位同志,我是沈秋然的丈夫,她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我来替她承担。” 第39章 被告耍流氓罪 沈秋然抬眸,看着背影如松的陆南承。 她眼里划过一抹惊愕,还有一抹感动,他是在保护她吗? 心里,慢慢地浮现一丝甜蜜之意。 李雪莲看到陆南承如此护着沈秋然,气得脸色发白。 她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她倒要看看,陆南承知道沈秋然医死了陈峰明的儿子,还怎么护着她? 村民也觉得陆南承太纵容沈秋然了,平时在村里怎么惯着她没事。 可她现在是外面闯了祸,人家都亲自找上门来了,陆南承还护着她。 村民搞不明白,沈秋然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泼妇,陆南承这么护着她干什么?biqikμnět 要是他们,早在四年前就跟她离婚了,这种女人,跟她离婚后,她再也嫁不出去,只能这辈子都当个没人要的二手货,孤独终老。 陈峰明怔愣地看着陆南承,男人站姿挺拔,五官刚毅,身上有股,农村糙汉没有的严肃和凌厉。 陈峰明早就听说,虎山村有个军官腿受伤的事,他看着陆南承笃定地道:“你就是从部队回来的陆南承同志。” 陆南承点了点头,眸光淡然,“正是,这位同志,动手打女同志,不是好汉,请你自重。” 陈峰明微怔,“我没说过要打女同志。” “那你为何事,找我媳妇算账?”陆南承看着陈峰明问。 “谁说我要找你媳妇算账?我是邀请你媳妇到我家,给我儿子治病!”陈峰明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大,扯着嗓子就更大了,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村民轰然,就像做梦一样。 这个大嗓门的男人,不是来找沈秋然算账的,而是找沈秋然去给他儿子治病的? 这个男人找错人了吧? 他不应该是找李雪莲或李设吗? 村民的目光,一会落在沈秋然身上,一会落在李雪莲身上。 李雪莲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她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让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但心里却一阵一阵地抽搐,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沈秋然没有把陈峰明的儿子治死,而是把陈峰明的儿子治好了? 连站在她身边的李设都觉得不可思议,就三味药,怎么能够让陈峰明的儿子病情好转?筆趣庫 沈秋然这次肯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踩了狗屎运罢了。 他都觉得棘手的病,一个丫头怎么可能轻易治好? “治病?”陆南承也微微惊讶,他回头看了一眼表情自若的沈秋然。 沈秋然对上他眸光时,对他招手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牙齿白白的,笑脸明媚又灿烂。 陆南承眸光微微一闪,转过头对陈峰明道,“进屋喝杯水?” 陈峰明摇头,“我儿子正在家里等着沈秋然同志,水我就不喝了,你们到我家吃饭吧。” “不用。”陆南承直接拒绝。 陈峰明这次来的目的是沈秋然,陆南承拒绝他,他也没放在心里去。 他直接绕过陆南承,径直来到沈秋然身边,感激地道,“沈秋然同志,你的三剂药让我儿子减轻了病痛,我和我妻子非常有诚意请你去给我儿子复诊,请你跟我上车!” 沈秋然从容地笑道:“可以,你等我一下,我得洗洗手。” 沈秋然放下铲子,洗了手后,回来跟陈峰明说:“我把我两个女儿带上,行不?” 她想,陈峰明开着卡车过来,他至少是个司机,这个年代司机的工资,比国营工厂里的领导还要高,家境肯定很好。 他刚才说,请他们吃饭,那他家里人现在肯定在准备着招待他们的饭菜,这饭香不会太寒酸,她想带大宝小宝过去吃饭,这样就可以省下一顿粮食,沈秋然为这么节省的自己鼓掌,她真的会持家。 当然,她也不是为了省那顿饭钱,才带上孩子的。 陈峰明虽然当着村民的面说是请她到他家给他儿子治病。 可是谁知道村民看到她一个女人上了陈峰明的车,会不会传出别的谣言? 毕竟车上只有她一个女人和陈峰明一个男人,有些村民特别爱往龌龊的那方面想。 她把孩子带上,有孩子在旁边,那些思想龌龊的村民,也无法对她造遥。 “当然行!把你丈夫带上都没问题!”陈峰明豪爽地道。 沈秋然也想把丈夫带上,可依陆南承的性子,他是不会去别人家蹭饭的。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笑得那个开心,“我也想带上我丈夫,可我丈夫害羞得很,他不好意思跟着蹭饭的。” 对上她炽热的杏眸,陆南承怦然心动,他不着痕迹地别开脸,“我留在家里松土,你不是想赶紧种蔬菜吗?” 看吧,都说了,他很容易害羞…… “大宝小宝,过来,娘带你去玩。”沈秋然对大宝小宝招手,把她们抱在怀。 陈峰明连忙返回身前,亲自为她打开车门,沈秋然把两个小家伙放进车厢后,她也在村民惊愕的目光,从容地上了车。 两个小家伙能坐大卡车,很是兴奋,别的小孩子围着大卡车,对她们羡慕不已。 沈秋然坐稳后,陈峰明又亲自把车门关上。 那态度,就像对待天上的仙女一样。 来看沈秋然被算账的村民,觉得反差太大了。筆趣庫 沈秋然没有被男人殴打,而是被男人当成仙女一样带走了。 他们是不是眼花了,或是出现了幻觉? 沈秋然怎么可能会帮人治病? 大卡车开走后,村民也纷纷散去,边走边小声地议论: “没听说过那个女人懂医啊?怎么突然有人开车过来接她去给他儿子治病?” “会不会是她深藏不露?” “什么深藏不露?我看她是跟那个男人有一腿,早就跟男人串通好了,男人带她走是真,给他儿子治病是假,他们就是去幽会的。” “不会吧,幽会还带上大宝小宝?” “这就是他们使的高招了,带上大宝小宝,就是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真的相信她是去给人家治病的,她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是傻子吗?会相信她会治病这个借口?” “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南承在呢?而且还当着我们的们跟别的男人幽会,她不怕被浸猪笼?那个男人不怕被告耍流氓罪?” 第40章 我是个很记仇的人 “哼,她有什么不敢的?之前,她还不是当着村民的面,给周章送吃的吗?还说喜欢周章呢。” “也是,像她那样的女人,不拉去浸猪笼都不行,虎山村的名声就快要被她搞坏了,荡妇。” …… 李雪莲看向陆南承,村民的议论声很小,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沈秋然跟陈峰明离开后,他就若无其事地蹲在院里,拿着铲子松土。 她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她的表情很不好,因为她知道,沈秋然根本就不像村民说的那样。 陈峰明过来接她,是真的去帮他儿子治病的,但她没有向村民解释。 “回去吧。”李设见村民散去,他也没必要在这里停留,他看了一眼李雪莲,见李雪莲脸色难看,他道:“回去好好学习药理。” 李雪莲闷闷地点头,心不在焉地跟着李设回家。 现在没有人过来看病,李设坐诊的堂屋,平时除了他跟李雪莲,家里其他人都不准擅自进来。筆趣庫 回到堂屋后,李雪莲不甘地问李设,“爷爷,沈秋然真的会医术?” 都到了这个时候,李设也不敢一口咬定,沈秋然不会医术了。 他道:“她应该是懂医的,但是医术精不精湛就难说了,至少,她是比不上你的。” “那是当然,我自小就跟在爷爷身边学习的,她就算是从小自学,也比不上我。” 李雪莲傲然地仰首,她一定不会让沈秋然超越她的,不仅是医术,而是各方面都不允许沈秋然超越她。 沈秋然并不知道,把大宝小宝带上,都无法堵住那些思想龌龊的村民,即便知道,她也不会放在心里,顶多是跟村民打一场嘴仗。 有车就是方便。 要走一个小时的路,大卡车十来分钟就到。 大卡车停在那座气派的宅屋门前。 陈峰明的母亲刘氏老早就在等候,听到引擎声,她小跑着出来。 看到下车的沈秋然后,她神情十分激动。 她上前,颤巍巍地握着沈秋然的手,连连开口,“小姑娘,那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打你,我向你道歉,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治疗我孙子。” 沈秋然看着刘氏,刘氏头发全白,身子却还很硬朗,双眼十分有神。 沈秋然低头,看了紧紧握住她的那双手,“我这个人是记仇,但也不会拿无辜的人开刀。” 刘氏点头,惭愧得要命,“我当时是太气了。”biqikμnět 沈秋然抽回手,对刘氏道:“想我原谅可以,杀个鸡招待我吧。” 刘氏一听,顿时笑了,“早就杀好了。” 沈秋然闻言,也笑了,眸色温润,“我进去看孩子了。” 陈峰明替她抱着大宝小宝,带着她来到他住的房间。 梁素珍在喂儿子喝粥。 见到沈秋然进来,梁素珍激动地起身,“神医,您来了!” 沈秋然汗颜,“别叫我神医,叫我秋然就好,也别您,我还很年轻。” 梁素珍端着碗,看着沈秋然,这次看沈秋然,竟然觉得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沈秋然也没有别扭,直接走到床前,给孩子看诊。 “吃药的第一个晚上,他拉肚子了,当时吓坏我们了,我差点就要拿菜刀到虎山村找你。可他拉完后,说饿,想吃饭,我们赶紧给他喂饭,吃了饭后他就睡了,这一睡,就是睡到下半夜,下半夜醒过来,嘴里发出呓呓呀呀的声音,他说腹部痛,不过也之前那样痛了,之前可是痛得哇哇大哭,怎么哄也哄不了,急死我们了。” “吃药的第二个晚上,他的腹部还是有点痛,但也能睡能吃了,第二天醒来,精神明显好多了,吃药的第三个晚上,他说腹部还是痛,但能忍受,嘴里不发出呓呓呀呀的声音了。我这一看,你开的药是有效果的,得把你请过来给他复诊。” 陈峰明站在她身后,像个话唠一样,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 沈秋然也没有打断他,静静地听他讲完后,再给孩子号脉。 观察过孩子的舌头和脸色后,沈秋然起身道,“那个方子再喝两天,两天后再换方子,拿笔和纸过来,我把新方子写给你。” 梁素珍一听,赶紧放下碗,从木桌上拿出纸和笔递给沈秋然,“秋然妹子,我儿子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急性无黄疸肝炎。” “他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有这种病?我们家族都很健康啊?”梁素珍始终不敢相信,她儿子患的是肝病,听说肝病会传染的。 “这种病起因很复杂,有可能是病毒感染,也有可能是自身免疫介导引起,不过以后你们得让孩子注意,不可喝酒,不可熬夜,不可操劳,饮食要清淡……” 沈秋然嘱咐道,然后在纸上写下新方子:生地黄2钱,桃仁,红花各1钱,牛膝3钱,当归2钱…… 方子写完,递给梁素珍,“先抓5剂,吃完5剂我再来复诊。” 梁素珍拿着药方问:“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好?他已经很久没出去过了,病没好之前,他能出去玩吗?” “可以啊。” “肝病不是会传染吗?”梁素珍提出疑问。 沈秋然笑,“是会传染,但你们跟他不要同吃一双筷子,一个碗就行。” 梁素珍问:“那以后,他的饭菜都要另外给他盛好?” 沈秋然点头,“最好是这样。”这样又卫生又健康。 给孩子复诊完,沈秋然带着两个孩子留在陈峰明家吃了一顿饭。 从餐桌上的菜肴就能看出,陈峰明是非常有诚意请她过来给他儿子治病的。 木耳炒鸡肉,水煮豆腐,黄豆芽,萝卜干炒肥猪肉,鸡蛋羹,空心菜。httpδ:Ъiqikunēt 这些菜放在后世,绝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可是放在现在,可是丰盛得不能再丰盛了,有些农村人请宴,也没有这么多个菜。 吃过饭,陈峰明送沈秋然回家。 刘氏还在自留地摘了一大把空心菜让沈秋然拿回来。 当然,除了空心菜,还有麦乳精、兔奶糖、腊肉、鸡蛋、咸菜干等,陈峰明也把诊金付给了她,十元,一张大团结! 第41章 两个孩子跟着你才不会挨饿 这些东西,刘氏用一个大竹篮子提着,亲自坐上车,非要送沈秋然回来。 沈秋然到家时,刚好是村民收工回来。 村里已经传开,沈秋然跟陈峰明去幽会了。 现在看送沈秋然回来的,不止陈峰明一个,还有一个老太婆。 他们很好奇这个老太婆是谁,于是他们停下来看八卦。 看到刘氏提着篮子下车,村民的眼睛,都盯着篮子看。 篮子上面是一把绿莹莹的空心菜,可空心菜下面是什么? 村民个个都在猜想:篮子里面肯定藏着好吃的。 有人好像还闻到了腊肉的味道—— 沈秋然抱着大宝小宝跳下车,刘氏笑呵呵走到她面前,“你是我家大恩人,以后逢年过节,我都要来串门,你是跑不掉的了。”Ъiqikunět 相处一个下午的时间,沈秋然发现刘氏是一个心直口快、敢做敢当之人。 虽然年纪大了,但她跟她很聊得来。 她的儿媳梁素珍是一个善良热情的女人,所以即使之前生了六个女儿,刘氏也不会对梁素珍有半分嫌弃,还很开明地让梁素珍不要生了,可梁素珍非要生个儿子。 在这个时代,像刘氏这种开明又豪爽又善良的婆婆真是少见;尤其是在农村,要是前两胎都是女儿的话,不说做婆婆的,老公都会开始嫌弃了。 沈秋然笑容灿烂,陈峰明算得上是她的第“一个大客户”,他们热情,她也热情,“保证不跑,大娘进屋,熟悉熟悉我家。” “这围墙是刚砌的吧,我都闻着黄泥味了,这两间屋的泥砖是新的,刚刚建好的?在院子种菜啊?在院子种菜好,不会被人偷,也不会被人踩,我家有萝卜种子,改开拿过来给你种,这竹椅织得结实,一看躺着就很舒服,自己织的?帮我织床,我付钱……” 刘氏一边进屋一边环视着沈秋然的家,嘴里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陈峰明跟在刘氏身后,国字脸挂着憨憨的笑,自从儿子生病,他就没见过母亲笑得这么开心过。 现在儿子病情有好转,母亲开心,他开心,全家都开心。 陈峰明这张国字脸,不笑的时候,样子很凶很凶,笑的时候,样子又很憨很憨,村民看着他,一愣一愣的。 听他们的话,这个男人不像是沈秋然的姘头啊。 陆南承听到大卡车的引擎声,就已经从屋里出来,待他们进屋,他礼貌地招待他们。 “峰明已经跟我说了,你是位大英雄,我刘金凤这辈子谁都不崇拜,唯独就崇拜像你这样的大英雄。” “秋然又救了我孙子,是我家大恩人,你们夫妻这份情,我刘金凤躺进棺材都会记住,这篮子东西,是谢礼,你们得收下。” 刘氏打量了一下英俊的陆南承,嘴里巴拉巴拉地说着,眼里全是对陆南承的赞赏和慈祥。 她把手中的篮子塞到陆南承手里,陆南承提着,沉甸甸的,里面肯定装了不少东西。 “大娘,陈大哥,坐下喝杯水。”沈秋然拿出陆南承之前做的竹碗,给刘氏和陈峰明倒了水。 刘氏坐下,边喝着水边拉陆南承说话: “你腿是怎么伤的?我听老一辈的兵说,部队有医生跟着的,你腿受伤时,医生没有及时帮你处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休假回来还是退伍了?” “腿受伤后没能及时就医,受伤第二天送往医院进行了两次手术,但依旧没有康复。我这种情况在部队无法训练,也无法执行其它任务,我就申请回家休养,目前还没退伍,但我的腿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回部队,跟退伍没什么两样了。”陆南承很有耐心地回答刘氏。 沈秋然在旁边默默地给刘氏竖起大拇指,她都没想过要问陆南承这些问题,刘氏却问得那么周到。 “你这种大英雄即便退伍回来,每个月也会有抚恤金的吧?要是没有,我三个儿子都是在镇上的轧钢厂当司机,你要不要也去当司机?”刘氏转过身,看着陈峰明问,“南承这样,能不能去当司机 筆趣庫?” 陈峰明看着陆南承,“他是左腿受伤,开车的话没问题,但是遇到紧急情况,可能无法及时做出处理。” “大娘,您有心了,部队每个月都会给我发放抚恤金。”陆南承客气地道。 刘氏听闻,放心了,“有抚恤金就好,这样两个孩子跟着你才不会挨饿。” 说完,刘氏欣赏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妹子很有本事,凭她的医术,也能赚钱养家,看着你们都有本事,我的心安很多。” “我娘就是操心的命。”陈峰明见自家娘操心陆南承,就像操心自己的亲儿子一样,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大娘是慈祥,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慈祥的老人。”沈秋然由衷地道,她这话是站在原主的立场说的,原主自小到大,是没有遇到过对她这么慈祥的老人家。 大概聊了二十分钟,陈峰明和刘氏才离去。 沈秋然送刘氏出门,刘氏叮嘱她,“麦乳精你每天冲来喝,奶糖每天给孩子吃一颗,别太省啊,没粮食就到我家去拿,红薯芋头管饱。” “到时候我就不跟大娘客气了,我会拿到大娘心疼为止。”沈秋然开玩笑地道。 刘氏被陈峰明扶着上了大卡车,“红薯芋头有啥好心疼?大娘家里劳动力大,个个也强壮,挣的工分和钱票够吃着呢。”biqikμnět 把刘氏扶上车,陈峰明把车门关好,再绕到驾驶座那边去,“秋然妹子,我们回去了,我儿子的药喝完了,我再来接你过去复诊。” “好,那天我会在家里等你。”沈秋然站在院子门口眯着眼睛笑道,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沉静从容,驻足在看八卦的村民,看到此样的她,都怔忡住了,感觉她变了很多,根本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嚣张的泼妇。 陈峰明的大卡车开走后,有村民忍不住问沈秋然,“你真的治好了那个男人的儿子?” 沈秋然斜了这个村民一眼,“不然呢?他们是吃饱撑着,闲得慌?” 第42章 我家男人是全世界最帅的 村民被怼得哑口无言,抿了抿唇,幽幽地道:“有人说你跟那个男人去幽会的呢。” “说这话种的人思想有问题,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造谣,我绝对把他拽到公社去批斗。” 沈秋然先是咬牙切齿地骂造谣的人,再是甜甜笑道,“我又没有眼瞎,在我心里,我家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全世界最帅的男人,要幽会也是跟我家男人去幽会。” 彩虹屁一样夸了陆南承一顿,留下一群见鬼似的村民,沈秋然转身进屋。 屋里,陆南承和大宝小宝坐在木凳子上,大眼小眼地看着她。 大宝小宝看着她,是在等她发话,篮子里的兔奶糖,她们现在能吃一颗吗? 陆南承看着她,是他听到她夸他的话,这个女人,在家里调戏他就算了,怎么还当着村民的面调戏他? 沈秋然进来,从衣服兜里拿出那张大团结递到陆南承面前,开心地笑,眉眼弯弯,眸光亮亮,“陆南承,你看,陈峰明给的诊金,十元呢。” “很开心吗?”陆南承被她笑容感染,墨眸也浮现一丝浅浅的笑。 “当然!”沈秋然珍惜地把钱叠好,放在手中轻抚,“大团结呢,我终于拥有一张大团结了。” 这个时候还是用的第三套通行币,最大的面积就是10元,大伙儿都叫它大团结,这个时候的大团结相当后世的1000元都不止,能买很多东西! 陆南承眸华微闪,“之前我给了你30元,你拿着的时候,也不见你有多开心。” “那不一样,那钱是你挣的,现在这10元是我挣的。”沈秋然颔首,喜洋洋地道。筆趣庫 说完,她想了想,可以趁此机会,跟陆南承全盘交待,她搬过凳子,在陆南承面前坐下,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陆南承,原来自己会挣钱是一件那么开心的事,今天看到陈峰明一家因为孩子的病情好转而高兴的样子,我觉得我很棒,我决定以后要多看医书,好好学习,多帮助有需要的人。” 陆南承与女孩的目光对视,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里面透着明亮的光芒,白皙的脸蛋笑起来,比山茶花还艳丽,整个人都散发着满足的愉悦。 陆南承缄默地看着她片刻,他胸腔底下的那颗心,也在散发着愉悦,他扬了扬唇,“有目标,有追求是好事,你能治好陈大哥的儿子,我替你高兴。” 沈秋然眨巴着眼睛,俏皮地问:“你不认为我是在班门弄斧?” “班门弄斧也能救好一个孩子,不是好事吗?”男人低沉地道,嗓音低沉浑厚,又透着稳重,给人一种特别踏实的安全感。 沈秋然听闻,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还以为陆南承会质问她,怎么会医术的事。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有问,还选择相信她,支持她。 她开心地伸手,摸摸陆南承英俊的脸庞,“我去看看篮子都装了些什么。” 说完,她起身走到木桌子前,拿开最上面的空心菜,翻看刘氏都送了她什么。 陆南承:“……” 浑身像触电一样,僵硬地坐在那里,脸庞还残留女孩柔软的手感,使他心猿意马。 陈峰明送沈秋然回来的事,像一阵风在虎山村传开。 这次,那些思想龌龊的村民不再议论沈秋然是跟陈峰明幽会了。 因为陈峰明的母亲都亲自跟过来了,还装了一篮子满满吃的。 看那老太婆开心的样子,沈秋然是真的把她孙子治好了。 沈秋然会医术? 村民觉得匪夷所思,他们认识的沈秋然,只会打人、骂人、什么时候会医人了? 李雪莲因为这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 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爷爷治了两个月都没有治好的病人,沈秋然一个方子就搞定?筆趣庫 怎么可能?!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陈峰明的儿子,真的是在喝了沈秋然开的药好转了。 李雪莲狠狠地攥紧拳头,指甲掐痛皮肉她都没有感觉。 沈秋然,我绝对不会让你超越我的! 李雪莲倏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和头发。 她走出房间,来到堂屋,拿着银针包就朝大队长家走去。 大队长家人都去干活了,除了付亚晴和她刚出生的儿子。 李雪莲推开院子的门,付亚晴刚好在屋檐下晾衣服。 李雪莲赶紧过去,把付亚晴手里的衣服抢过来,“你现在还是坐月子呢,不能碰凉的,这衣服是你洗的?” 付亚晴跟李雪莲聊得很来,平时走得很近,见到李雪莲过来,也不意外,更是习惯李雪莲姐姐的做派。 付亚晴笑道:“哪有那么矜贵的?我是命好,公公婆婆不允许我干活,我才有月子坐。你看看其他妇女,哪个不是生娃三天就去挣工分了?” “所以那些妇女都会在生产没多久就喊腰疼关节疼,你要生在福中知福,得好好坐月子。”李雪莲一边帮付亚晴晾衣服一边道。 晾好后,她让付亚晴回屋:“听三嫂说你到现在还没有来母乳,我来帮你按摩针灸。” “嗯。”付亚晴也希望自己能快点来母乳,她按照李雪莲说的,回屋里躺好。 李雪莲洗了手,过来给她按摩胸部。 “村人都在传,沈秋然会医病?”付亚晴感受着被按摩的舒服感,惬意地问李雪莲。 李雪莲心里嫉妒沈秋然会医病的事,脸上却笑得优雅,“嗯,我们村又多了一个医生,以后村里人谁生病了,都不用跑卫生院了。” “跑卫生院有啥用?医生都是随便看看就开药,那药吃了又伤身体,我就吃过一次,吃下去我的胃整整痛了三天。”https:ЪiqikuΠet 付亚晴的表姐去看西医,吃了西药回来怀孕了,生出来的孩子是傻子。她嫂子喝中药调理身子,怀了双胞胎,生下来的孩子很聪明,很健康,因此她对西医有些偏见。 听了付亚晴的话,李雪莲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按摩完后,就是针灸。 她在付亚晴胸腔附近的穴位下针,针扎进去时,付亚晴痛呼:“咋那么痛呢?” 李雪莲道:“在刺激你乳腺,你忍一下,针灸几次你就会来母乳了,还会来得很多,足够孩子喝的。” 付亚晴听了,也只能忍着了,她做梦都能给孩子喂母乳。 李雪莲扎完针,“我去一趟厕所,你躺着别动,十五分钟这样才能拔针。” 付亚晴闭着眼睛,轻轻点了一下头。 此时,她额头冒出细汗,脸红微微发白,呼吸有些急促。 第43章 当妇科医生 李雪莲回来时,付亚晴已经很难受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李雪莲时,都觉得视线很模糊。 她虚虚地问:“雪莲,针灸这么难受的吗?” 屋里光线不好,没有点煤油灯,李雪莲没有觉察到付亚晴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她刚才去厕所时,听到有人在谈沈秋然会医术的事。 现在,沈秋然成了虎山村的名人,村里人茶余饭后都在讨厌她会医术的事。 李雪莲刚才听到的,是村民对沈秋然的夸赞。 她心情有些不好,听了付亚晴的话,她阴郁地说了句:“你生孩子的痛都能忍受,针灸这点痛就无法忍受?生个儿子而已,要不要变得这么矫情?” 付亚晴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听了李雪莲的话后,她震惊的意识稍微有些清醒。 她抬了抬眼皮,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的原因,她看到了一张,令她很陌生的脸。 那张脸,表情阴狠,目光阴郁,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李雪莲。biqikμnět 李雪莲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没有控制好,她赶紧换了一副笑脸,安抚着付亚晴,“有些穴位针灸时,是会比较痛的,痛呢,证明有效果,每次针灸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你忍一下就好了。” “嗯。”付亚晴轻轻应了一声,这次,她视线没刚才那样模糊了,李雪莲的脸也变得清晰起来,李雪莲笑容甜美,眼神温柔。 付亚晴阖上眼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忍着穴位传来的疼痛,她刚才是看花眼了,李雪莲怎么可能露出那种可怕的表情和眼神。 李雪莲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没有留意到付亚晴额前冒出来的汗珠,大概十五分钟后,她才对付亚晴道:“亚明,我拔针了,拔完针,我再帮你按摩一下。” “……”付亚晴没有回应她。 李雪莲走近看了付亚晴一眼,见她紧闭双眼,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刚才不是喊很疼吗? 现在就睡得像猪一样了。 李雪莲弯下腰身,开始拔针。 “啊……痛!”才拔出三根针,付亚晴突然痛得叫了起来。 她的痛声,惊到了一旁睡着的婴儿,婴儿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拔个针有什么好痛的?”李雪莲觉得奇怪,心里有气,也不顾付亚晴是真疼还是假疼,三两下就把针拔了出来。 付亚晴痛得差点要晕厥过去,冷汗直冒。 但儿子的哭声,硬生生让她虚弱地坐起来,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着。 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一阵阵发紧,呼吸加重,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呼吸。 付亚晴第一次针灸,没想到针灸这么难受。 她垂着脑袋,看着怀里哇哇哭的孩子,焦急不已,“雪莲,我柜子有米糊,你能帮我煮半碗过来吗?我现在很难受,头晕得厉害……” 李雪莲会煮米糊糊,但付亚晴这话,让她觉得,付亚晴是在质疑她的医术。biqikμnět 就针个灸而已,有那么难受? 爷爷帮病人针灸,拔针过后,病人都说舒服,怎么到了付亚晴身上,就难受成这样? 她下针的手法,跟爷爷一模一模,力度也掌握得刚刚好,付亚晴却做出这副样子,让她很不爽。 她闷闷地开口,“你可以给孩子吸吮,看看按摩和针灸有没有效果。” 付亚晴听闻,本就难受的身体突然注了一身力气一样,她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李雪莲,“这么快就有奶水了吗?” 李雪莲看着付亚晴的样子,眼睛发亮,哪有多难受? 她一定是装的! 哼,如果不是她年轻漂亮,她那快大她二十岁的丈夫会疼她?如果她不是生了个儿子,她公公婆婆会待她这么好? 有丈夫和公公婆婆疼爱就变得矫情了,蚊子咬一般的疼痛都承受不了。 李雪莲心里憋了一股怨气,她的医术,绝对不会差,付亚晴做出这副样子,就是在恶心她! “你喂喂看。”可她是村里人眼中的乖女孩,有教养的女孩,心里就算再气再怨,也不敢表现出来,其实这样的她,很累。 付亚晴拉起衣服,给孩子喂奶。 孩子太饿了,碰到妈妈的母乳时,不用教,就急急地吸吮起来。 刚开始孩子是在用力地吸,上下颚一动一动的,但喉咙没有吞咽的动作。 吸了两三分钟这样,付亚晴看到孩子的喉咙在动,还听到细微的吞咽声音。 付亚晴哪还记得身体的难受,她欣喜万分看着李雪莲,“有奶水了,我听到孩子咕噜咕噜地吞咽声了。” 李雪莲眼睛微微一亮,眼底闪过一抹傲慢。 一次就能让付亚晴来母乳,她针灸的技术,很快就要超越她爷爷的了。 大概喂了十分钟,小孩子沉沉地睡去,睡容安详又满足,看样子是吃饱了。 付亚晴看着孩子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她对李雪莲道:“雪莲,你明天又过来帮我按摩和针灸吧。” 李雪莲笑了笑,“嗯,你和孩子睡吧,我回去了。” 到了中午。 刘嫂提着一篮子的红薯过来。 看李雪莲的眼神就像看救命恩人一样,大声对李雪莲的家人道,“雪莲真是厉害,给我亚晴针灸一次,我亚晴就来奶水了,现在能喂饱孩子了,我家里没啥好东西,这篮子红薯就当是给雪莲的诊金。” “雪莲,好好跟你爷爷学医,我只相信你,别的女人说自己会治病,我是不相信的,整个虎山村,就你这个姑娘厉害。”https:ЪiqikuΠet 刘嫂话里带话,聪明人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李雪莲被夸得很高兴,总算听到一个不屑沈秋然的声音,她像拥有一座金山一样,形容不出来的得意。 脸上却微微笑着,谦虚地道:“我一点都不厉害,我要继续学习,多看病案。” 刘嫂走后,李设把李雪莲叫进堂屋,“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你是女孩,以后多研究女性方面的疾病,到时候看能否进医院当医生,专给女性看病。” 李雪莲眼睛带光,“爷爷,你是想让我去医院当妇科医生?” 第44章 陆南承那抹挺拔的身影 “嗯,女性疾病治疗起来虽然复杂,但若治好一个,你的医术和名声都会有所提高。你跟爷爷说说,你给付亚晴同志在什么穴位下的针,居然能让她这么快通乳?” “璇玑,华盖,紫宫,彧中,神藏,中府。”李雪莲一脸自豪,“我是根据我自己的推测在这些穴位下针的。” 听到她提中府,李设脸色微变。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外面突然响起大儿子高兴的声音,“爹,四弟来了!” 李设一听,浑浊的眼睛一亮,倏地起身对李雪莲道:“快去迎接你卢叔,他肯定把他外甥带过来了,你出去看看,得好好跟他外甥聊聊,合得来就赶紧跟他处对象,然后结婚。” 想到李雪莲的婚事,李设哪还记得“中府穴位”的事。 他已经飞快地走出了堂屋。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李雪莲脸上的神采飞扬不在,眼里淡了许多。 他爷爷要她跟别的男人处对象,可是别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 她撇着唇,表情淡淡地跟着出堂屋。 院子里,两个男人扶着自行车在跟彭氏,张芳等人说着话。筆趣庫 年纪大点的,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李雪莲认识,是李设的干儿子卢会。 “卢叔。”李雪莲礼貌地跟卢会打了声招呼,视线才看向卢会身边的男人。 男人身材很高,上身是一件白色衬衫,下身是黑色阔腿裤,脚上是一双黑皮鞋,这是城里男人最流行的一种穿着。 男人留着平头,五官标致,双眸狭长,眉毛浓密,鼻梁高挺……李雪莲眼底划过一抹惊愕,这个男人居然长得这么帅,气质完全不是农村男人能相比的。 周启明也是在她出来时,第一眼就落在她身上。 卢会让他过来相亲,他是不屑的。 他堂堂正正的城里人,怎么可能找一个乡下丫头做媳妇? 可卢会在他面前,总是说起这个女孩有多好有多好,不仅夸她漂亮,清秀,还懂医术。 他就抱着“陪舅舅来虎山村玩玩“的心态,来到了这里。 没想到,看到李雪莲第一眼时,他竟然心跳加速! 他一直把卢会夸赞的女孩想象成五官端正,身材偏瘦,皮肤黝黑的女孩。 谁会想到,站在眼前的女孩,五官精致,身材高挑,瘦,但人家胸圆腰细腿长,皮肤也不黑,眼睛黑溜溜的,琼鼻樱桃嘴……ъiqiku 周启明是怎么看李雪莲就怎么满意。 他来乡下当知青那么多年,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周启明对李雪莲一见钟情了。 “卢会你来就来,怎么每次都带那么多吃的?” 彭氏接过卢会递上来的胶篮子,篮子上赫然放着苹果、糖果、饼干,看着这些东西,彭氏心里乐呵呵的。 卢会道:“启明非要买,其实也没什么,启明第一次过来,多少都要买些的。” “进屋坐着聊。”李设过来,热情地招待卢会和周启明,他看了一眼周启明,这个小子,光是外表,就过了他这一关。 屋里。 彭氏把卢会带来的苹果洗了,切成块用菜碟装着端出来招待卢会和周启明。 知道周启明是过来跟孙女相亲的,彭氏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周启明。 她跟老伴一样,对周启明是越看越喜欢。 这孩子无论是身材,容貌,都不输陆南承啊。 而且他还是城里人,李雪莲要是能够嫁到城里去,那是给家里添光。 李设跟卢会聊最近生活和工作上发生的事。 卢会是县城人,没动乱之前,他是生意人,动乱后,他托关系,进了一家木材厂当工人。 十年前,他女儿和外甥被派到水塘村当知青,卢会有空就会过来看他们。 有一次,他刚到水塘村就生病了,刚好遇到了李设,李设治好了他,后来发现他跟李设聊得很来,就认了李设做干爹。 之前他给李设写信,提过外甥周启明的事,有意撮合李雪莲跟周启明。 周启明家在县城,家境不错,上面有两个兄长,一个姐姐,脚下有一个妹妹。 当年,每家都要有一个孩子下乡。 两个兄长刚好对象,姐姐又进了工厂上班,妹妹还小,只能由周启明下乡。 兄长和姐姐都很感激他的付出,怕他在乡下挨饿,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些钱票。 周启明刚开始还跟一群知青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后来到全龙村委屈的小学当起了老师。 卢会说,只要周启明能够回城,就马上能进机械厂里当正式工人。 李设对周启明的家境是非常满意的。 聊完生活上的事,李设直接聊李雪莲和周启明的事。 卢会也进入主题,对李雪莲介绍周启明,“雪莲,这个是我外甥启明,现在在全龙村委小学当老师,县城人,二十八岁,你觉得怎样?” 李雪莲只是觉得周启明长得好看,符合她的审美,但她不会喜欢他,所以面对周启明时,她一点都不紧张,不害羞,更不会觉得不自在。 她的从容不迫,更是吸引了周启明。 她露出淡笑,“一表人才。” 卢会一怔,就这? 但想到李雪莲的性子,他哈哈笑了,“一年没见,雪莲变得更加冰雪聪明了,现在还跟爷爷四处行医吧?”https:ЪiqikuΠet 李雪莲这才把嘴角的笑意加深,“嗯,医人是我一生的追求和目标,我要用我的医术让更多的病人减少病痛,得到健康。” 她的话,让卢会从心底喜欢,也让周启明心生兴趣。 彭氏在旁边还不忘夸她:“她的医术啊,可以说是越来越好了,平时她很努力的,每个晚上都要灯着煤油灯看书,有时候看到大天亮都没有睡觉。” “有些拿不定注意的草药,她自己煎熬自己试,刚开始学针灸时,她给自己下针,看着她那么刻苦的学医,我都不忍心,想让她上工挣工分,可看到她因为治好一个病人而开心的样子,算了,她喜欢当医生就让她当吧。” 周启明听了彭氏的话,对李雪莲更加感兴趣了。 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做媳妇挺不错的,以后身体有啥不舒服,媳妇就是医生,不用花钱花时间去找别的医生,省时又省钱,省钱又省心。 “雪莲,带启明到村里走走,让他熟悉熟悉村里的环境。”李设直接给他们制造机会,一屋子的人坐在一块,两个年轻人害羞,话说不到一块。 李雪莲一听,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是还没开口,陆南承那抹挺拔的身影,突地踹出她脑海里。 第45章 陆南承什么都听沈秋然的 她心口一缩,浮起一股酸涩。 陆南承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那她就带周启明过去,让他知道她在相亲,很快她就要嫁人。 有些男人就是犯贱,你越在乎他,他越是冷落你;你越是不在乎他,他就开始紧张你了。 陆南承现在是被沈秋然灌了迷魂汤,才什么都听沈秋然的。 要是让他知道,她在跟别的男人处对象,他一定会清醒过来,人紧张她的。 她起身,态度有些疏远地看着周启明,“走吧。”ъiqiku 周启明是个精明的人,自然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不喜欢。 可这样的女人,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周启明生出要征服这个女人,要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的想法。 他对李雪莲绅士一笑,二人前后出了堂屋。 路上,无话。 周启明跟她走近时,闻到她身上的草药味,莫名变得紧张。 那股征服她的念头,硬是被这股紧张压了下去,让他变得害羞、脸红、心跳加速—— 李雪莲一脸冷清,周启明不说话,她也懒得说。 不过在路上看到村民,村民知道她让付亚晴来母乳时,对她夸赞一番,她露出微笑。 还谦虚地道:“亚晴本来就快来母乳了,我这一针灸,只是催快了些,其实多等两天,不用针灸都会来母乳,三嫂平时把她照顾得很好,她身体很棒。” 村民目光打量周启明,“这后生是谁?你家亲戚吗?看着有点脸熟呢。” 李雪莲大方地道:“他叫周启明,水塘村的知青,现在在全龙村委小学当老师。” “哦,水塘村的知青肯定见过,平时干活会挨在一块,你们这是……”村民一脸的八卦。 李雪莲满足村民的八卦,“我们在相亲。” “啊?”村民一脸的惊讶。 李雪莲笑笑,带着周启明继续往前走。 她大方地向村民介绍自己,还说出他们目前的关系,让周启明挺惊讶的。 其他女孩都比较含蓄,而她却一点都不含蓄。 李雪莲朝着陆南承的家走去。 大宝小宝在院子门口玩抓石头游戏。 看到她时,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叫:“雪莲姐。” 李雪莲微笑地看着她们,“你们在玩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小宝眨着眼睛,模样萌萌的,声音糯糯的:“娘说我身体变得很棒了,每餐能吃满两碗粥。”biqikμnět 娘…… 李雪莲眼里闪过一抹冷意,大宝小宝现在叫沈秋然娘了? 还叫得这么亲密自然,好像沈秋然就是她们的亲生母亲—— “雪莲姐,这位哥哥是谁啊?”大宝好奇怪地看着周启明稚嫩地问。 李雪莲抬眸,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院子空荡荡的,没有看到陆南承的身影。 她故意提高声音,“我的相亲对象,我应该很快就会嫁给他。” 她的话刚落,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响起。 她回头一看,见到陆南承骑着牛车回来了。 陆南承今天到镇上买东西去了。 牛车上面放着三扇门,一扇大的,两扇小的。 大的是院门,小的是他和沈秋然住的房门。 除了门,还有一个大铁锅,一个锑锅,三把铜锁,三十斤大米,还有菜种籽。 见到李雪莲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朝她淡淡地点了点头,当是大家打个招呼。 李雪莲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刚毅的脸庞,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他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还是那样的平静? 听到她有相亲对象,他不应该露出紧张的表情吗? 就算不紧张,露出惊讶的表情也好啊,为什么是这副平静的死样子? 李雪莲很不甘。 她若无其事地挪了挪脚步,看去是避让牛车,实际是故意把身体往周启明靠去。 她碰到周启明的胳膊了。 一丝奇妙的感觉,从胳膊瞬间传遍全身。 周启明整个僵直,端鼻似乎全是她的味道。 “爹,雪莲姐有对象了。”小宝走到牛车前,开心地指着周启明道。 陆南承看了一眼周启明,客气地说了句:“同志你好。” 然后教训小宝,“小宝,不能拿手指指人,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小宝一听,小脸蛋一垮,走到周启明面前,“哥哥,对不起。” 周启明宠辱若惊,“没事没事。” 然后见到陆南承下牛车,要用拐杖才能走路时,他惊了一下,跑过去主动帮陆南承把门和粮食全都搬了下来,放进院子里。 陆南承颔首,朝他温声道:“谢谢。” “不客气,主席说,要助人为乐,为人民服务。”周启明呵呵笑道,样子有些憨,是带着帅气的憨。 但看在李雪莲的眼里,却是傻里傻气,她心里有些排斥这种男人。 还是陆南承好,无论面对谁,脸庞都一惯的清冷,话不多,稳重成熟。 陆南承神情温和看着击启明,“进来喝杯水吧。” 周启明摆手,“不了,我跟雪莲想继续走走,多沟通沟通,培养培养感情。” 陆南承扫了一眼李雪莲,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他无声地回应周启明:是应该培养培养感情。 “回来了?”这时,沈秋然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看到陆南承回来了,一脸的笑,“快把牛车送回生产队,回来就可以开放了。” 陆南承闻到了腊肉的香味,他看着沈秋然扬唇浅笑,“好。” 灶台建好后,黄连群分的铁锅,沈秋然就用来炒菜了。 只要有菜给她,不管是什么菜,经过她的手,都能做出美味来。 闻到腊肉的香味,陆南承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他牵着牛车掉头,对周启明打了声招呼,就跳上牛车,把牛车送回生产队。 由始至终,他都没怎么看李雪莲。 李雪莲咬牙切齿,认为他是在刻意回避她,不敢面对她。 让她更恨的,他刚才笑了!筆趣庫 当着她的面,对沈秋然笑了! 嫉妒之火,在她心里疯狂地燃烧了起来。 她狠狠地攥着拳头,岔岔地盯着沈秋然。 沈秋然走过来,看看陆南承都买了什么。 感受到李雪莲的目光时,她抬头,朝李雪莲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时,顿时有硝烟在弥漫。 第46章 陆南承:她又在调戏他 李雪莲咬牙,眼里冒着怒火,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也瞪了瞪眼,回李雪莲一个挑衅的眼神。 如果不是她身边站着她的相亲对象,沈秋然都会骂她几句了。 吃饱撑的,跑到人家家门口来瞪人,素质呢?教养呢? 沈秋然看了一眼周启明。https:ЪiqikuΠet 长得挺帅气的,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李雪莲? 要是李雪莲跟他的事能成,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李雪莲嫁人了,就不用整天惦记着她的男人。 她现在穿越过来了,就不会像原主那样,不懂得珍惜陆南承。 她现在不仅要好好珍惜陆南承,还要好好地宠爱他,呵护他。 李雪莲这种小白莲,休想靠近他,惦记他。 沈秋然还是挺大肚的,为了不搅黄他们这门亲事,她收回与李雪莲“对战”的目光,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对大宝小宝招手,笑脸灿烂,“宝贝们,回来洗手,准备开饭喽。” 大宝小宝早就饿得肚子呱呱叫,但她们很听话,沈秋然没有叫开饭,她们绝对不会跑到她身边吵着吃饭。 沈秋然一叫开饭,她们都会高兴地跑去洗手。 陆南承在院子里砌了一个洗手台,洗手台旁边放着一个大木桶,大木桶的桶身用竹编一圈一圈缠着,没有漏一滴的水。 两个孩子洗了手,就跑进了厨房。 厨房建得很大,一边是用来烧饭烧菜的,一边是用来当餐厅。 看着两个孩子欢快跑进厨房的样子,李雪莲觉得,她们跟她越来越生疏,跟沈秋然越来越亲密。 周启明感受到李雪莲的情绪变化,李雪莲面对这一家人,跟面对其他村民的态度、眼神、情绪都不同。 周启明问:“他们是你家亲戚吗?” 李雪莲心里窝着火,嫉妒在她体内疯狂燃烧着,她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周启明,“不是!” 周启明挠了挠头,他好像遇到了一朵带刺的小玫瑰。 李雪莲转身离去,步伐放快,周启明追上去,“他们不是你家亲戚,那是你家仇人喽?不对啊,你好像很喜欢那两个小女孩,不像仇人……” 李雪莲忽地停下脚步,她愤然地吸了一口气,“周启明,你想知道我跟他们的关系吗?” 周启明一听,就知道李雪莲跟他们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 他没出声。 第一次见面,他不应该打听那么多。 李雪莲却全盘跟他说了出来:“骑牛车的男人叫陆南承,因腿受伤从部队回到村里来休养,我跟他从小在这个村子长大,我们一起上小学,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一……”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从小就喜欢他,在我懂事的时候,我就一直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媳妇来成长,他参军那些年,我在家里等他,想他,念他,希望有一天,他会穿着军装回来娶我,然后带我离开虎山村,可是四年前,他娶妻了,新娘不是我……” 周启明听后,笑了笑。 看他这反应,李雪莲气极,“你笑什么?” 周启明收敛笑容,认真地看着她,“我开心,因为你肯对我坦白。” 李雪莲凝眉,淡淡地看了周启明半晌,才道:“我向你坦白,是不想欺骗你,我心里有人,我们是不可能的。” 周启明并不这么认为,“我们为什么不可能?那个男人已经有孩子,有媳妇,难道你想插一脚,搞散他们?” 李雪莲抿嘴没有说话。 周启明惊愕,“你不会真的想搞散他们吧?” 真是有个性的女人! 李雪莲心里暗暗想着:南承哥本来就是我的,就算他跟沈秋然离婚,也不是我插一脚,而是南承哥回到了我身边。 …… 沈秋然煮了锅白粥。 刘氏给的空心菜,昨晚只摘了叶子来烧,剩下的空心梗,她今天放白醋来炒,又酸又香,很开胃。Ъiqikunět 她切了一根腊肉,炒了芥菜干,香喷喷的。 大宝跟小宝,吃了满满搪瓷缸的粥。 陆南承更不用说,他胃口大,比一般男人吃的还要多。 沈秋然不行,她的搪瓷缸只装了半碗就吃不完了。 她低头,看着还剩下的粥,喃喃自语,“得养几个鸡才行,这样吃不完的饭菜可以拿来喂鸡,不然这样倒掉多可惜,浪费粮食可耻的。” 陆南承抬眸,看了她一眼,“吃饱了?” 沈秋然点头,“嗯。” 陆南承二话不说,把她面前的搪瓷缸拿过来,把里面的粥倒进他的搪瓷缸里。 沈秋然诧异:“陆南承,那粥我吃过了。” 陆南承眉毛都不动一下,夹菜送粥,“你吃过又怎样?在部队军训的时候,生老鼠,生蝎子都吃过。” “我吃过的,会有我口水。” “又不脏,我不嫌弃。” 沈秋然眼珠一转,冲陆南承粲然笑道:“这样我们算不算接吻?” “接吻?”陆南承一惊:“咳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咳嗽咳得脸红,还是被沈秋然的话吓到脸红。 沈秋然怔怔地看着他,她只是说接吻而已,他就惊得被呛到了。 要是真的行动起来,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么一想,沈秋然竟然有些期待了! 陆南承缓过来后,深邃的眸凉凉地扫了一眼沈秋然。 然后把桌上剩下的菜跟菜汁,全都扒拉到他的搪瓷缸里面,他端起搪瓷缸,转过身,背对着沈秋然呼拉呼拉吃着。https:ЪiqikuΠet “害羞了?”沈秋然觉得这样的陆南承很可爱,忍不住吐槽,“你一个大爷们的,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陆南承:“……” 懒得理她,她最近动不动就喜欢调戏他。 脸皮真是越来越厚。 吃完粥,陆南承去把门安装好了。 傍晚时分,沈秋然把他买回来的菜种子种下。 有豆角,芥菜、生菜、紫苏,辣椒等…… 刚种完,院子外有人在喊她。 门安装好后,沈秋然反锁了院子的大门。 听到有人喊她,过去开门。 一个穿着破旧,带着补丁素布衣的女人站在门外。 女人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满身大汗,她怀里还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小女婴。 第47章 要求陆南承给两百块彩礼钱 小女婴脸蛋异常地红,嘴巴吧唧吧唧,看去又饿又渴。 “秋然……”女人见到沈秋然,疲劳又凄苦地叫了一声。 沈秋然怔怔地看着女人,理了理原主留下来的记忆,这一理,有很多之前沈秋然没有的记忆都浮现脑里: 来人是原主的妹妹沈秋意。 当年,周氏生了三个儿子后,就再没怀过孕,有一天,她跟生产队的人一起上山砍柴。 有个襁褓女婴躺在山路上哇哇哭啼,那时候刚好遇到旱灾,收成不好,那些家里有儿有女的,都不想捡这个弃婴回去。 可不捡吧,又可能会在山路上饿死或被毒蛇咬死。 有人劝周氏,她生了三个儿子,小儿子又十五岁了,不如捡个女婴回去养着,长大后嫁人了,还能换取彩礼,再不济留给自家儿子当儿媳也能省下一笔彩礼钱。 周氏听着队员的话,又看襁褓里的女婴白白净净的,长大定是个美人胚子,留给自家儿子当媳妇也不错。https:ЪiqikuΠet 于是,周氏把女婴抱了回去。 抱回去那年,时隔十五年不曾怀孕的周氏突然怀孕了。 第二年便生下了沈秋意。 可谁知道,沈秋意刚出生,周氏的丈夫突然病逝。 周氏把丈夫的死,都怪在了原主和沈秋意的身上。 如果不是抱着’把原主养大当儿媳,把沈秋意养大换彩礼’的心态,周氏早就把她们掐死了。 沈秋意跟原主感情很好,被周氏和三个哥哥欺负时,两姐妹都是抱团取暖。 四年前,周氏的小儿子想要欺辱原主,原主在逃跑过程中掉进了河里才刚好被陆南承救起,原主为了摆脱周氏的小儿子,只能赖上陆南承。 周氏一听陆南承是部队回来的,顿时就不想原主成为自己的儿媳了,她想陆南承成为自己的女婿,这样就可以拥有一张长期饭票了。 于是带上几个儿子跟三姑六婆来到虎山村,逼陆南承娶原主,还狮子大开口,要求陆南承给两百块彩礼钱。 原主嫁给陆南承后,周氏转眼就给沈秋意寻了个婆家。 嫁的男人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喜欢把沈秋意打一顿。 奈何对方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儿子,村民看到她被打,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秋意更不懂得维护自己,不懂得去公社或公安局告他。 这个年代,打骂媳妇的男人多了去,大家都觉得很平常,从来没有妇女想过,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沈秋然理清这一系列的记忆后,对沈秋意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 可能是原主留下来的姐妹情。 毕竟她们在嫁人之前,一直都是‘相依为命’‘抱团取暖’的。 上辈子,舅舅舅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他们都认为外公外婆疼爱她比疼爱他们多,不过她怎样去讨好他们,他们都不喜欢她。 渐渐地长大后,各自为自己的学业或工作忙了起来,没有联系,没有沟通。 沈秋然从来没有体会过原主跟沈秋意这种“共患难”的姐妹情。 现在看到沈秋意如此落魄可怜,原主对沈秋意的心疼在心间蔓开。 沈秋然从沈秋意怀里接过女婴,女婴的体温高得吓人,“快进屋。” 沈秋意跟着沈秋然进屋,打量着沈秋然住的房子。筆趣庫 陆南承见她来了,拿出一个竹杯,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 香香甜甜的味道充斥着沈秋意的鼻腔,沈秋意也是渴得要命。 她端上水杯就咕噜咕噜喝着,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满满一大竹杯的水喝完。 喝完,她才舒畅地喘了一口气。 她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哀愁和疲惫,“秋然,我被赶出家门了。” 沈秋然在用热毛巾给女婴擦汗,又拿扇子扇风,女婴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下来。 体温降下来后,沈秋然喂女婴喝了白开水。 大宝小宝在旁边好奇地看着。 听了沈秋意的话,沈秋然抬头,杏眸沉静地看了一眼沈秋意。 她们结婚后,原主每次回娘都会过去看沈秋意,知道沈秋意在婆家过得很不好。 所以,沈秋然对沈秋意被赶出来的事,一点都不惊讶。 沈秋意哽咽地说:“结婚这些年,我一直无法怀孕,好不容易怀了,生的又是女儿。接生婆说我当时大出血,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周氏不会收留她们母女,她只好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安慰她:“被赶出来就赶出来,你就在我家住下。” 沈秋意抬眼,看着沈秋然,“我不知道你们分了家,到黄连群家去找你,她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秋然,分家了也好,你们两口子带着孩子离开婆婆,生活还自在些。”httpδ:Ъiqikunēt 沈秋意的丈夫不仅暴打她,她公公婆婆也经常骂她。 现在看到沈秋然脱离了黄连群一家子,她替沈秋然感到开心。 陆南承又给沈秋意倒杯水后,对沈秋然道:“你们姐妹俩好好聊天,我去煮粥。” “嗯。”沈秋然冲陆南承灿烂一笑,“煎两个荷包蛋,炒点咸菜。” 每次看到她这种灿烂的笑脸,陆南承的眼角就忍不住也染上一丝笑意。 他点了点头,持着拐杖出了门。 沈秋意把他们夫妻的互动看在眼里。 心里不由惊讶,之前秋然跟姐夫关系很僵的,现在相处这么好了? 沈秋然不动声色看着沈秋然,觉得沈秋然变了很多。 变得洒脱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阴暗…… “姐夫回来后没有去治疗腿伤吗?”沈秋意十分同情陆南承的遭遇。 “村里的赤脚大夫一直帮他治疗,可就是没有好转。”沈秋然把孩子递给沈秋意,“还有母乳吗?” 沈秋意苦笑,“哪还有母乳,她刚出生那几天还能喂几下,后来完全没有奶水来了,都是喂的米汤。” 没有母乳,平时只能喝些米汤,七个月的孩子,看去比五个月的孩子还小。 沈秋然听闻,眼睑微眨,孩子还没满月就没有了奶水,这都过去半年多了,体内的激素已经恢复正常,再追奶就没有意义。 沈秋然道:“明天我到镇上去买些米糊回来。” 第48章 “陆南承,我来睡你了。” 陆南承煮好粥,炒好菜。 沈秋然给沈秋意拿出一个竹碗和一双竹筷子,“这都是你姐夫做的碗跟筷子,是不是很好看?” 沈秋意目光都没有放在碗跟筷子上面,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鸡蛋。 她咽了咽口水,眼圈又一次发红,哽咽道:“秋然,我很久没吃过鸡蛋了,我都忘了鸡蛋的味道……” 很平常的话,却道出了无尽的艰辛和辛酸。 沈秋意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 沈秋然不像原主那样悲观,听了沈秋意的话,很大方地说:“这有什么?明天我还给你煮鸡蛋,让你一直都忘不了它的味。你吃吧,我来喂大丫。” 沈秋然盛了小半碗粥,拿木勺子依着碗边按成米糊状,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大丫。 大宝小宝围上来,黑黑的眼睛充满了好奇。 大宝:“娘,他是弟弟还是妹妹?” 沈秋然:“妹妹。” 小宝:“妹妹这么可爱,那弟弟是不是更加可爱?” 沈秋然:“弟弟妹妹都一样可爱的。” 小宝:“我喜欢弟弟,爹,你跟爹爹给我们生个弟弟吧。” 沈秋然:“好呀。” “噗……” 沈秋然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响起呛水的声音。 随后是陆南承轻咳的声音。 沈秋然抿嘴忍笑,陆南承这个爷们,真的很经不起挑逗。 吃过饭,招呼沈秋意和大丫洗完澡,天已经全黑。 大丫吃饱后,睡得很香甜。 沈秋然和沈秋意躺在床上,今晚没有月亮,屋里漆黑一片。 沈秋意睁眼,看着眼前黑色,叹了一口气,“像做梦一样,我们又躺在一块睡觉了。” 沈秋然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自己睡一间房,一张床。 她没试过跟别人睡过。 但现在跟沈秋意躺一张床,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不自在。 这应该是原主对沈秋意的喜欢,才这样接纳沈秋意。 “你们有写结婚书吗?”沈秋然问。 沈秋意不明白沈秋然为什么会这么问,回答:“没有,他们把我赶出家门,也不需要去写离婚书。”筆趣庫 “为了大丫,你以后都不要回去了。”沈秋然道。 沈秋意苦笑,“回去做什么?我那婆婆都已经为他寻好女人,准备给他生儿子。” 说到生儿子,沈秋意才回过神来,“我和大丫敢睡一间屋,你回去跟姐夫睡吧。” 沈秋意可不希望,她的到来,影响到他们夫妻感情。ъiqiku 沈秋然没有接话。 沈秋意又道:“真的,我不怕的,你快回去睡吧。” 沈秋然:“我平明就在这里睡。” 沈秋意诧异:“这间是你跟姐夫睡的屋?这个床是你们夫妻睡的床?” 沈秋意坐起了身。 这里的风俗:夫妻二人睡的床,不能让别人睡。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睡,沈秋意不知道,但她现在想下去,此时她有一种冒犯了神仙似的罪恶感。 沈秋然感受到她坐了起来,道:“我平时都是睡在这里的,这不是我们夫妻二人的床。” “啥?”黑夜里,沈秋意的声音显得略高,“你平时不跟姐夫睡?这怎么行?姐夫在部队那些年,你们都是分居的,现在他回来了,你们还要分居?这样你们怎么生孩子?” 沈秋然挑眉,“我没想过现在生孩子。” 她初来乍到,首先要赚钱,再说她跟陆南承的感情,还没有深到,能为他生孩子。 “现在不生孩子,也不能分床睡啊。你应该把这间屋给大宝小宝,你和他睡那一间大的。” “你呢?” “我?我看着你家厨房挺大的,晚上我和大丫就在厨房铺些干草睡就行。” “我好困了,沈秋意你别说话了。” “我大丫晚上会哭闹,你还是去姐夫那屋睡吧。” 沈秋然直接翻了个身,不管沈秋意说什么,她都没有回应。 沈秋意见说不动她,她只好摸黑过去,摸到大丫身上。 她先是轻轻地拍了拍大丫的肩,再在大丫小屁股上掐了掐。 也不是很用力,但熟睡的孩子被吵醒,有很大的脾气,大丫先是呓呓呀呀几下,身子动了动,显然是在躲着沈秋意的手。 可沈秋意并没有放过她,还是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掐她,大丫最终脾气大爆发,“哇……哇……” 刚迷迷糊糊想睡的沈秋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睁开眼,一片漆黑。 她转过身,也看不到沈秋意,而是着急地问:“咋回事?孩子怎么突然哭得那么凶?” 说着,她摸索着下床,摸索着找火柴点燃煤油灯。 煤油灯点亮,沈秋然看到沈秋意抱着大丫坐在床上哄着。 沈秋意一脸的愧疚看着沈秋然,“大丫每个晚上这个时候都会哭闹。” “是不是肠胀气?”沈秋然过来,掀开大丫的衣服摸了摸大丫的肚子,“肚子软软的,没有胀气。” 再摸摸大丫的脑袋跟四肢,体温是正常的,“也没有肠绞痛。” 几个月龄大的孩子,没有肠胀气的话,就很少出现肠绞痛。 要是出现肠绞痛,像大丫这样哇哇大哭,四肢和额头就会冰凉。 大丫没有出现这些情况,沈秋然问沈秋意:“是不是饿了?” “可能是吧。”沈秋意道。 “我去给她熬点粥吧。”沈秋然划亮一根火柴,出了屋子。 她刚到厨房,大丫的哭声就停止了。 随后传来沈秋意的声音:“秋然,不用熬粥了,我娃睡着了。” “这么快睡着?”沈秋然心想,还是熬好放着吧,饿了就能吃。 可谁知道,她熬好粥回屋时,沈秋意居然把门反锁了! “沈秋意,开门。” “……”无论沈秋然怎么拍门,沈秋意都没有回应她。 刚开始,沈秋然以为沈秋意是睡着了,没听到她的叫声。 后来,她才反应过来,沈秋意是故意反锁门,故意不回应她的。 那个女就是想把她赶到陆南承的床上去!筆趣庫 无奈,沈秋然只好划拉一声,又点亮一根火柴,朝陆南承的屋子走去。 大丫哭时,陆南承就已经醒了。 他已经点燃煤油灯,沈秋然推门,就看到他坐在竹椅上。 那样子,显然是在等着她的到来。 煤油灯光下的他,散发着一种朦胧神秘的帅气。 粗布粗衣的他,自带一股肃穆禁欲感,沈秋然眼珠子一转,贼溜溜地走进来,一脸的暧昧流氓,“陆南承,我来睡你了。” 她的话,让陆南承耳廓瞬间弥漫一片红。 第49章 看到她,陆南承眸光顿住 陆南承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这么露骨的话。 陆南承别过脸,装作没听见她的话:“我睡竹椅,你睡床上。” 沈秋然把门关好,“我们一起睡在床上吧,你的床挺大的。”筆趣庫 陆南承有些生气,脸在发烫,“你以后说话,注意点!” “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调,你不懂?”这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调调? 陆南承干脆不理会她,他越是理会她,她越会调戏他。 他当然懂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调,可他们之间……并没有夫妻之情。 她这样,只会让他局促不安,脸上飘红,浑身不自在。 沈秋然也看出了他的不喜,抿了抿嘴,走到他的床上躺下。 她不喜欢这样的调调,那以后,她就不调戏他了。 整个屋子都充斥着他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闻着格外感到心安。 沈秋然侧过身,睁着眼睛看着他,“陆南承,院子还有地,咱建多两间屋吧?” 陆南承抬眸,看向她,她正用一双澄澈的杏眸看着他,美眸如秋。 “为什么要建多两间屋?” “平时吃饭,来客人,都在你屋里不好,我们建一间堂屋,一间睡屋,大宝小宝长大后,要分房睡,不能再跟你同一间屋睡。”沈秋然明眸善睐,眼含秋水,说话的声音也像清泉,动听悦耳。 陆南承认同地点点头,“嗯,那明天我挖地基,你去订砖。” “这方面,你怎么全都听我的?”沈秋然对陆南承眨了眨眼,眼睛水汪汪水灵灵的,带着一丝调皮和狡黠。 “房子不够住,的确需要造建。”陆南承垂眸,不太敢直接看这样的沈秋然,不然他的心跳又要加速了。 为了不让自己失眠,他低沉开口:“睡了,明天早些去订砖。” “好。”沈秋然也困了,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很好。 下半夜,大丫没有哭。 沈秋意也不用害怕半夜丈夫会突然起床打她。 这一晚,是她结婚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好的。 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听到屋外,大宝小宝说话的声音,还有锄头挖地的声音,沈秋意一阵恍惚。 昨天,被婆家人赶出家门那一刻,她是很绝望的。ъiqiku 她抱着孩子在家门口跪了半天,无论她怎么哭求,无论孩子怎么哭闹,无论邻居怎么劝说,婆家人都没有心软。 她很无助,身上没有钱,没有票,她只好抱着孩子回娘家。 周氏跟三个哥哥见她回来了,连口水都不给她喝,把她母女推了出来…… 当时,她想到了死。 可她想起,小时候她和沈秋然被周氏关在屋里饿了三天三夜。 当时,她觉得自己要被饿死了,沈秋然抱着她,警告她:沈秋意,不要轻易认输,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对,她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她抱着女儿去死,婆家人该高兴的还是高兴,娘家人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 她只好抱着女儿来找沈秋然。 她知道沈秋然不会把她赶走,可她知道沈秋然在虎山村的名声很不好,沈秋然就算肯收留她,黄连群他们也不一定肯收留她。 没想到,沈秋然分家了,另建了属于自己的新家,不用看婆婆的脸色,也不用跟妯娌斗气,自己的锅里有多少就吃多少,自由自在。 “小姨,吃饭了。”这时,大宝站在门外,轻轻拍了拍门,软糯糯的声音传进来。 沈秋意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她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被赶出家门,投靠沈秋然来了。 “来咧。”她轻快地应了一声大宝,然后用手当梳子,梳了梳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裳,才抱大丫出门。 看到陆南承在挖地,沈秋意赶紧道:“姐夫,你腿不方便,这种粗活一会我来干吧。” 陆南承埋头挖地:“这不算粗活,秋然给大丫熬了米粥,你喂孩子要紧。” 沈秋意抱着孩子来厨房。 厨房里,沈秋然在给他们盛粥晾好。 饭桌上,放着一碗咸菜,几个水煮鸡蛋,几根红薯。 沈秋意心里惊叹:很丰盛的早饭! “先喂孩子。”沈秋然把一碗熬得很糊的粥端过来,“温度刚好,可以喂了。” 沈秋意坐下来,看着沈秋然,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情愫,“秋然,我觉得你变了。” 沈秋然给大宝小宝剥鸡蛋,“再不变,你姐夫就要跟我离婚了。” 沈秋意一听,脸上露出震惊。 沈秋然却很认真地道:“真的,前段时间他提过要去公社写离婚书,我仔细想了想,离婚后我上哪找像你姐夫这么好的男人?我还是老老实实跟他过日子吧。” 沈秋意拿起勺子,喂着大丫喝粥,“你能这么想是对的,虎山村的人都说你嚣张跋扈,愚蠢至极,那是他们不了解你,我们一起长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沈秋然没有说话,把剥好的鸡蛋给大宝小宝后,她也吃了起来。 沈秋意问:“不叫姐夫进来吃吗?” “他喜欢吃凉的,粥现在还烫,晾些时间他就会回来吃了。” “姐夫在挖什么?” “挖地基,多建两间屋子,屋子建好,一间用来做客厅,一间用来做睡屋。” 沈秋意一顿,抬眸复杂地看着沈秋然,“是因为我来了,才建的睡屋吗?”biqikμnět 为了不给沈秋意添加心理负担,沈秋然白了她一眼,“你自恋了,你不来,我也会多建一间睡屋的,两个孩子还小,还能跟父母挤一间屋,大了后,就要分屋睡了。” 沈秋意心里才轻松些。 可是想到以后的路,她一脸愁云,“秋然,婆家娘家都不要我了,这段时间,我需要在你这里住下。” “你不在我这里住,难道你还想回去给那个渣男打?”沈秋然最瞧不起的就是家暴男,一个男人,可以赚少些,丑些,但不能打女人。 吃过早饭,沈秋然拿着陆南承给的钱和工业票去了砖厂。 沈秋意趁孩子睡后,自己拿刀去砍了木材回来。 她现在吃沈秋然的,住沈秋然的,尽量多干点活。 陆南承已经挖好地基,端着粥坐在厨房门口喝着。 看到沈秋意一个肩头扛着两截木材走进来,他眸光顿住。 第50章 我把头砍下来给你 木材有他手臂粗细,每截都有两米长。 一个成年的男人,扛两截都费劲,沈秋意居然能一次扛四截。 她个子比沈秋然还矮,身板比沈秋然还瘦,力气却比沈秋然大。 沈秋意把木材放下,喘着气,“姐夫,你喝了粥就歇息吧,需要用的木材我搬回来就行。” 陆南承平静地问:“你一下子扛这么多,你不累?” “不累啊。”沈秋意尴尬地笑了笑。 她这样的大力气,是不是会把男人吓倒? 随后,她心酸地想,不会的,她那么大的力气,还不同样被自家男人打。 在婆家时,她干完生产队的活后,要干家里的活。 平时担担抬抬的,有时候搬的东西,抬的东西,比这四截木材还重。 在婆家她就是一头干苦力的大黄牛,她这身力气,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虽然她的力气大,但陆南承也没有全部木材都让她一个女同志搬完。 他喝完粥,大丫刚好醒了,沈秋意留在家看孩子时,他就已经去搬木材了。 看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沈秋意心情复杂。 接近中午时,沈秋然回来了。 砖厂刚好有现成的砖,砖厂领导又知道沈秋然是陆南承的媳妇了,便安排拖拉机把砖送了过来。 沈秋然是坐着拖拉机回来的。 砖卸了下来,拖拉机司机喝了水就回去了。 沈秋然在厨房做饭,对站在她身后的沈秋意道:“吃完饭我去挑黄泥回来给你姐夫砌墙……”https:ЪiqikuΠet “我去挑!”她的话还没说完,沈秋意就积极地转身出去了。 沈秋然:“……” 大宝走进来,“娘,小姨力气很大,她能一次搬很多根木头。” 沈秋然蹲在灶前生火,“是的,你小姨力气一直大,小时候要是谁欺负她,她能一拳把人家打倒在地。” 她就是搞不明白,力气那么大的沈秋意,为什么会被她家的男人打。 要是第一次给男人打,一定要还手,还要比他狠,把他打得半死不活,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动手。 刚生好火,外面响起一阵声响。 “沈秋然,出来!”是周氏的声音。 沈秋然挑眉,心想周氏应该是为了沈秋意而来的。 周氏不肯收留沈秋意,但不代表她不会再帮沈秋意寻找婆家换取彩礼钱。 沈秋然丢下手中的柴火,起身走出厨房。 就看到一群人,来势汹汹走进她家院子里。 沈志刚看到她,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地道:“沈秋然,我说过会举报你的,我今天把公安带来了。” 来人,有周氏,周氏的三个儿子,还有所为原主所谓的三叔婆,五叔婆,以及五个穿着工作服的公安。 周氏和沈志刚去公安举报沈秋然行骗,还给了点好处三叔婆五叔婆,让她们来做证人。 “公安同志,就是她,她叫沈秋然,在镇上卫生院行骗,骗了一对夫妇的钱。”沈志刚指着沈秋然,对公安人员道。 沈志刚故意把嗓音拉扯到最大,生怕周围的邻居听不到似的。 很快,周围的邻居们围了上来。 陆南承自从娶了沈秋然,家里可谓是热闹非凡,三头两日就要闹一场。 公安的队长走出来,严肃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同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沈秋然笑了笑,神态淡定。ъiqiku “当然是到派出所!”队长黑了脸,沈秋然不怕死的态度激怒了他。 沈秋然噗嗤一笑,“公安同志,他们说我行骗你们就信?” 沈志刚喝道:“有人亲眼看到了,你还想抵赖吗?” “沈志刚,你说我骗了一对夫妇,是哪一对夫妇,麻烦你把人带过来!” “是哪对夫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叔婆五叔婆亲眼看到你骗人了。” “谁又能证明三叔婆五叔婆说的话是真的?我说我亲眼看到你掐死了一个良家妇女呢,你承不承认?”沈秋然面色清凉地看着沈志刚。 沈志刚一听,神情一慌,眼神躲闪,“沈秋然,你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周氏也脸色变了变,双眼狠狠瞪向沈秋然,那样子要活吞了沈秋然,“现在说的是你行骗的事,你不要张口就冤枉你大哥!” 沈秋然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沈志刚和周氏的反应那么大。 尤其是沈志刚才慌张的神情和躲闪的眼神,让沈秋然怀疑。 难道沈志刚真杀了人? “别扯东扯西的,把人押回派出所。”队长一下令,他的手下就冲沈秋然跑过去。 大宝小宝像小狼崽护着沈秋然,凶巴巴瞪着来人: “我娘不是骗子!我娘是好人!” “你们是坏人,尤其是你,你这个老太婆坏得很!” 周氏气呼呼地走过去要打小宝:“你才是老太婆,说我坏,我今天就要把肿你的嘴巴。” “你们在做什么?” 陆南承抱了一捆柴走进院子。 他走路虽然跛,但气场强大。 周氏被他的声音吓得停下脚步,不敢上前打小宝。 公安队长转身看到陆南承,顿时一惊,怎么是他? 他连忙对手下道:“先住手!” 随即,他朝陆南承走来,殷勤地问:“陆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南承把柴放下,声音冰冷,“这是我家。” “啊……”队长惊讶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沈秋然,“那她……?”ъiqiku “她是我媳妇。” 队长更惊讶了,额前还冒出冷汗,陆南承的媳妇是骗子? 不可能! 陆南承的女人,不可能是骗子! 可举报的人说,亲眼看到的。 公安队长一脸为难地看着一脸冷然的陆南承,“有人到公安局去举报,沈秋然同志在卫生院行骗,上头下了命令,我这也是在执行我的工作,陆同志,你看……能不能让我把她带回派出所?” 陆南承没有回答队长,而是望向沈秋然,“你骗人了?” 沈秋然回答:“没有。” “怎么没有?我亲眼看到你骗了一对夫妇,说你会帮他们治病,让他们生孩子,他们还给了你好几毛钱。”三叔婆道。 “我是在给他们治病。”沈秋然面容沉静。 她这话一出,周氏和她的儿子噗笑出声。 周氏讽刺:“你是我养大的,你屁眼有多大我都知道,你要是会治病,我把头砍下来给你。” 沈秋然:“……” 这周氏,骂人咋这么恶心呢。 第51章 他在部队的职位很高,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虎山村的村民: “会不会她真的会治病?龙寨村陈峰明的儿子不是吃了她的药好了吗?” “我有亲戚在龙寨村,我问过了,陈峰明的儿子现在都还没有彻底好,她应该是踩了狗屎运,乱开的方子刚好让陈峰明的儿子病情好转。” “那她是真的在骗人喽?骗子就应该抓起来,生病的人就怪可怜的了,还要被骗,真的可以死了。” “就是,还治疗人家生不了孩子的病呢,她是不知道生不了孩子的病很难治的吗?要是那么容易被她治好,我们村的王燕早就生了,还拖到现在蛋都没下半个?” “她是周氏的养女,平时又补贴周氏,就算上次跟周氏决裂,周氏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举报她,她肯定是行骗了,周氏这是在大义灭亲。” “骗子就应该有这样的下场,老天爷总算是有眼的,把派出所的人带过来了,这次她是蹦达不了的了,洗干净屁股蹲牢子吧。” “哎,看她这段时间不打孩子,还干活,我以为她浪子回头了呢,没想到去行骗了,最近又是建屋子,又是买粮食,我看那些钱就是她骗来的。” …… 公安队长听了村民的话,对‘陆南承的媳妇不可能是骗子’的想法改变了。 虎山村的村民,对陆南承的媳妇似乎有很大的偏见,也似乎很不受待见。筆趣庫 公安队长深深地睨了眼陆南承。 头儿说他在部队的职位很高,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以他的条件,娶个城里姑娘妥妥的没问题。 公安队长靠近陆南承,态度和语气还算客气,“陆同志,大家都不相信你媳妇会治病,你不要为难我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派出所。” 陆南承冷然看着公安队长,语气冰寒如霜: “谢队长单凭他们一面之词就来抓人,会不会太草率了?你们不是应该去把被骗的那对夫妇找出来吗?” 谢队长难为情,“我这不是长不到那对夫妇吗?” 陆南承眼底划过一抹讥诮,“找不到,又怎么证明我媳妇是真的骗他们?” 谢队长睁圆了眼睛,“你村里的村民都不相信你媳妇会治病,你相信?” “她说她没有骗人,我相信她没有骗人。”陆南承冰冷的语气带着笃定。 谢队长脱口而出:“既然她没有骗人,那你的腿,怎么没治好?”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断筋伤骨一百天,我家男人的腿伤成那样,一个月两个月能治得好?” 沈秋然上前来,怼谢队长,“我看你们八成是收了周氏的好处,没有证据就来抓我,我要到上头去举报你!” 谢队长脸色一沉,“你不要乱说,诬陷罪也是要蹲牢子的!” “你们这样,就不是诬陷罪?”沈秋然脸色清冷,“麻烦你们找到那对夫妇再来抓我,否则我是不会跟你们到派出所的。” 此时,村口出现一对靓丽的身影。 说靓丽,是因为男人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白色衬衫黑色阔腿裤。 女人穿着浅蓝色的碎花裙,头发盘在脑后处,用一根银簪子固定。 他们是夫妻,各自骑着一辆二八杆,还是新的自行车。 即便这些天有拖拉机,大卡车开进村,现在看到自行车,在田里干活的村民还是很好奇。 女人从自行车下来,问正在干活的刘嫂:“嫂子你好,我来找一个很年轻很漂亮,医术很厉害的女医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吗?” 原来是找雪莲的呀? 刘嫂从田里上来,对女人笑道:“她叫李雪莲,是我们村唯一的女医生,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biqikμnět 夫妻二人推着自行车,跟着刘嫂慢慢走进村。 刘嫂态度很热情,视线时不时落在女人自行车后的篮子上。 篮子上面铺着一张报纸,虽然遮挡了里面的东西,但不用问都知道,篮子里装着好吃的。 刘嫂问:“雪莲那姑娘很厉害的,啥病都会看。你们是夫妻吧,找雪莲看啥病?” 女人红光满脸,开心地笑道,“我也不隐瞒大家,让大家知道,那姑娘医术真是了得。我五年前生下我女儿后,一直怀不上。” “几年来,我跑过很多地方,找过很多医生,西医中医都看过,吃过很多药,西药中药,奇奇怪怪的偏方也吃过就是怀不上。” “上次在医院,还被医生宣布我这辈子都怀不了了,这时遇到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给我们开了方子,不仅把我家男人的腰病治好了,我也怀孕了,我们这次,亲自上门感谢。” 刘嫂听了女人的话后,乐呵呵地道:“我家亚晴生娃十天了,都没有来奶水,她爷爷开的方子都没用,她一次针灸就能让我亚晴来奶水,现在孩子都能吃饱了。” 男人环视着虎山村的风景,深深地感叹,“真没想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藏着个医术这么高超的女神医。” 刘嫂很快把他们带到李设家。 李设家除了几个看病的病人,周启明也来了。 刘嫂在院子门口就大喊,声音带着兴奋,“雪莲,有人找你,你快出来一下。” 李雪莲在帮李设开方子。 听到刘嫂的话,她放下笔,走出堂屋。 周启明也跟了出来。 看到她,刘嫂上前来,亲热地拉过李雪莲的手看向那对夫妻,“他们亲自登门感谢你把他们的病治好了,雪莲,你的医术真是了得啊。” 李雪莲看望向扶着自行车站在院子门外的夫妻。 她对他们没印象,但她治过的病人实在太多,没印象也正常。 看着他们衣着,还有自行车,应该是家境很好的城里人。 李雪莲刚要开口请他们进来,彭氏却闻声过来。 听了刘嫂的话后,又看到夫妻二人气质不凡,女人车后篮子还装满东西,彭氏热情上前来,招待那对夫妻二人:“这大热天的,你们也渴了,快屋喝茶水。”ъiqiku 看到李雪莲,女人微微挑眉。 这姑娘,不是她要找的。 在彭氏要伸手去推女人的自行车时,女人尴尬地开口:“婶子,不好意思,我找错人了。” 第52章 把脉,看肚子里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彭氏怔住,“找错人了?啥找错人?啥情况?” 刘嫂扯着嗓子:“两位同志,你们没错啊,雪莲就是你们要找的姑娘。” “三嫂,他们要找谁啊?”站在堂屋门口的李雪莲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们说,要找一个年轻漂亮会医术的姑娘。”刘嫂道。 “我们雪莲就是啊。”彭氏道。 刘嫂:“就是嘛,他们说雪茄治好了他们生不了孩子的病,他们特意带着厚礼登门道谢,怎么会找错人?” “雪莲这么厉害,会治好生不了孩子的病?” “雪莲的医术都快要超越他爷爷了,生不了孩子的病,难得到她吗?” “亚晴不来奶水的病,都是她治好的,雪莲的医术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 来看病的村民听了刘嫂的话,对李雪莲大夸一通。 李雪莲听到他们的夸赞,心里扬扬得意,完全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治过这对夫妻二人。 那些村民夸完李雪莲后,又对那对夫妻道: “两位同志,雪莲就是我们村子唯一一个年轻漂亮,会医术的姑娘。”ъiqiku “雪莲不仅医术好,人也好,你们找她治病就是找对人了。” “外面太阳晒啊,赶紧进屋喝口水,顺带让雪莲帮你们把把脉,看看肚子里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李雪莲:“……” 她号脉的医术还没这么高超,能诊男女。 村民和刘嫂你一句我一句的,女人跟她丈夫根本就插不进嘴。 只好耐心地等他们说完,才道:“我找的女孩不是这位雪莲同志,她的样子,我记得很清楚的。” 刘嫂问女人,“那你是不是走错村子了?虎山村,就雪莲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啊。” 女人这下不太确定了,“她跟我说,她是虎山村的人,没给我留名字。” “那除了雪莲,还有谁?”刘嫂看向在场的村民,“我们村除了雪莲,还有谁医术这么厉害,能够治好生不了孩子的病?” 村民纷纷摇头。 李雪莲此刻的心情,就像泡在水里,闷得不行。 这对衣着光鲜的夫妻,不是来找她的,那村民刚才对她的夸赞,就是在打她脸! 刘嫂又问女人:“那你说说,那个女孩的模样?” 女人回答,“很瘦,短头发,脸蛋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黑黑的,亮亮的,穿的衣服有补丁。” 刘嫂听了,完全想不出,虎山村哪个姑娘。 她觉得整个村子,就李雪莲跟她儿媳好看。 这时,有村民弱弱地来一句,“他们找的,会不会是沈秋然啊?” 李雪莲一听,脸色青白交换。 沈秋然怎么可能,懂得治不会生孩子的病? 彭氏也沉了脸色,讥讽地道:“沈秋然要是能够治好生不了孩子的病,我就不姓彭。” 刘嫂也没有之前的热情,沉着脸对那夫妻二人道:“你们到底找谁?对方没有告诉你名字?” 女人看他们脸色都不好,也不好意思待了。httpδ:Ъiqikunēt 她对彭氏和刘嫂客气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推着车离开。 彭氏转身,责怪刘嫂:“你咋什么都不问清楚,就把人带过来?” 刘嫂:“他们也没说清楚,就说找一年轻漂亮的姑娘,在我心里,雪莲就是整个虎山村最漂亮的姑娘。” 李雪莲心里窝着火,可刘嫂的话又让她不好意思把这股火发出来。 她佯装大度,不计较,“没事的,误会一场。” 女人跟她丈夫离开李设的家,并没有马上离开虎山村。 “丽梅,我们要不要去沈秋然家里看看?或许我们找的姑娘就叫沈秋然。” 女人叫赵丽梅,听了丈夫贾朝雄的话,眉头微皱,“他们刚才提到沈秋然的名字时,好像都很生气。” 贾朝雄嗤笑,“同行如同敌。” 随后,赵丽梅拿出一小包果糖,让一个小女孩带路,来到了沈秋然的家。 沈秋然的家门口,堵满了人。 院子里面,很热闹,有争吵。 赵丽梅和贾朝雄推着车,慢慢走到人群后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院子里。 谢队长已经失去耐心,他摸着额头的汗珠,再次对陆南承道:“陆同志,我只是把沈秋然同志带回派出所调查,调查清楚,她没有行骗,我们会放了她。” 陆南承却不这么认为,“我怕是有人进去没人出来。” 谢队长脸色微变,“这哪有的事?陆同志这么说,是在质疑我们的工作啊。”biqikμnět 陆南承冷眼看着谢队长,“没有足够的证据就过来抓人,你们的工作还需要人去质疑吗?” 谢队长脸色冷了冷,“你们这是在为难我。” 陆南承俊脸阴鸷,“我媳妇刚才说了,你们把那对夫妻找来,如果他们说她是骗子,她就会跟你们去派出所。” 谢队长磨牙,“问题是,我上哪找那对夫妻?” “不用找,我们过来了。” 这时,人群后面,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音。 围观看热闹的村民,纷纷转过身,身子也纷纷向两边挪开让出一个道来。 院子里面的人,顺着这个道,看到了一对扶着自行车的男女。 看到他们,沈秋然眼睛闪了闪,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三叔婆五叔婆一看到这对男女,激动地拍大腿。 三叔婆指着他们道:“就是他们!沈秋然骗的,就是他们!” 谢队长看着来人,挑眉,这么巧? 周氏尖酸刻薄的脸堆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她上前来就拉着赵丽梅,赵丽梅只好把自行车交给贾朝雄。 贾朝雄刚扶稳自行车,赵丽梅就被周氏急急拉进了院子,“女同志,你来得正好,你赶紧跟谢队长说,沈秋然骗了你。” 周氏的手黏黏的,被她抓着极不舒服。 赵丽梅抽回手,皱眉看着周氏,“你是谁啊?” 周氏道:“我是沈秋然的母亲,你是不是在医院遇到了沈秋然,沈秋然说会治病骗了你的钱?” 赵丽梅淡淡地开口:“前段时间,我是在医院遇到一个女孩,她自称是医生,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周氏迫切地指向沈秋然,“你看是不是她?” 赵丽梅朝沈秋然望去。 第53章 她怎么还不求饶 与沈秋然的视线碰在一起时,赵丽梅朝她扬嘴一笑。 看到赵丽梅这一笑,沈秋然就知道,她开的方子有效。 周氏没有留意到赵丽梅对沈秋然的那一笑,她问赵丽梅,“是不是她在医院给你开了方子,收了你好几毛钱?” 赵丽梅点头,如实回答,“嗯,当时我给了她五毛钱。” 周氏张开手臂,对着大伙挥手喊道:“各位听听各位听听,我没有诬陷沈秋然,她真的是在医院骗了这位女同志。” “真正的证人来了,公安同志可以把沈秋然押走了。”沈志刚催促着谢队长。 村民也起哄,让谢队长把沈秋然抓走。 沈秋然和陆南承静静地听着他们起哄。 沈志刚恨恨地看着沈秋然,这个贱女人,公安同志和真正的证人都来了,她怎么还不求饶,把钱交出来? 他儿子现在处对象,正需要钱的时候呢。 赵丽梅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起哄的村民。ъiqiku 沈秋然这个小姑娘,给她的第一印象是很好,很亲和的。 为什么这个村子的人,都不待见她? 虎山村的村民,都是疯子吗? 收回视线,赵丽梅看向周氏,眼里全是讽刺,“你真的是沈秋然的娘?” “是啊,她行骗,我在大义灭亲呢。” “看来,你也是一个疯子。”赵丽梅讥讽地扬唇。 “你说啥?”周氏懵逼地看着赵丽梅,“沈秋然骗了你的钱,她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 “你怎么知道沈秋然骗了我的钱?” “你刚才说的啊,骗了你五毛钱。” “她给我治病,我给她诊金,这是哪门子的骗?” “你说啥?”周氏一脸懵逼。 “作为她的母亲,连她会不会治病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是她娘?” “不分青红皂白就带公安来抓她,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赵丽梅讽刺一番周氏后,懒得再去理会周氏。 她转过身,对贾朝雄招了招手。 贾朝雄一手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顿时,他成了现场的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和他那两台自行车上。 待他走进来后,赵丽梅才过去,把她骑的那辆自行车推到沈秋然面前,脸上和眼里全是笑: “秋然妹子,这辆自行车和车篮子里面吃的,是我给你的谢礼。” 沈秋然笑盈盈地看着赵丽梅,“你咋现在才来找我?喝药后,身体怎样?” 她一直在等他们夫妻二人,却迟迟不见他们来找她。 她还以为,自己开的方子没有对症下药,无法治他们的病。httpδ:Ъiqikunēt 赵丽梅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浑身都散发着喜悦,“喝了你的药,我怀孕了,秋然妹子,你真是我家大恩人,我非常感谢你!” 沈秋然眨了眨眼,这么快就怀孕了? 她想着,怎么也得喝够一个月才能怀呢。 谢队长听着她们的对话,脸已经黑成锅底。 周氏和她的儿子,以及村民们,都是一脸震惊、一脸懵逼、一脸不可置信。 来的女人,不是要指证沈秋然骗了她的钱吗? 怎么沈秋然成了她的大恩人? 还给沈秋然送自行车?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稀罕、珍贵的东西。 有钱有票,也不一定有货提。 贾朝雄把车停好,也上前来,感激地看着沈秋然: “沈医生,我才喝了你的药三天,我的腰就不痛了,双脚站一天,脚跟也不会觉得酸累,我试着停了两天,腰酸也没有复发。” 赵丽梅不好意思地看着沈秋然,“其实我想早点来找你的,可是我女儿感冒了,反反复复的。还好,我们来了,要是不来,你今天就要被押到派出所了。” “不可能!”周氏突然尖叫一声跑上来,“沈秋然是我养女,她会不会医术,我是非常清楚的,她不可能会医人。” “就是,她从小就没上过学,字都不识一个,怎么会医人?”沈志刚也很懵,他带公安过来,就是想逼沈秋然把身上的钱交出来的。 没想到,沈秋然真的会医病,回头她告他诬陷罪,他是要蹲牢子的。 就在这时,谢队长冷笑一声,“你们是在玩我呢?没十足的证据就举报人,信不信我抓你们回去?” “我们又没犯罪,抓我们回去干嘛?”周氏傻傻地问。筆趣庫 陆南承冷冷地开口,“诬陷罪,谢队长,诬陷罪要怎么判,你可不能手软。” 沈秋然点头附和,“是啊,不然,看谁不顺眼都冤枉谁、举报谁,这世道不就乱套了吗?” 周氏这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她赶紧去讨好谢队长,“公安同志,请你相信我,沈秋然她没上过学,不识字,不可能懂医术……” “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秋然,秋然会什么,你知道吗?”沈秋意背着大丫,挑着一担柴走了进来,打断了周氏的话。 她远远地看到沈秋然家里堵满了人,被吓得不轻。 她以为她的婆家后悔把她赶了出来,带人过来把她抓回去,继续当他们家的老黄牛。 走近后,听到周氏他们的话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秋意也很惊讶沈秋然懂医术的事。 周氏回头,看到是她,便大声问:“你来投靠你姐了?” 沈秋意冷哼一声,“需要你的允许吗?” 周氏眼珠子一转,她怎么没想到,沈秋意会来投靠沈秋然? 要是知道,她昨天就应该留下沈秋意,好好给她做一下思想工作,让她过来,伸手向沈秋然要钱,她就不用搞出今天这事来了。 周氏道:“把柴放下,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趁机溜,还能摆脱诬陷罪。 沈秋意淡淡地看着周氏,“我昨天已经被你们赶出来了,我是不会回去了。” “你不回去也行。”周氏想了想,改天再找这个贱丫头说说,让她无论都要从沈秋然那里拿到钱给沈东处对象,“你最了解你姐了,你来告诉公安同志,你姐到底会不会字,会不会医术。” 说完,她还暗示了一下沈秋意,“我和你哥哥说的都是实话,我们没有诬陷她,没有犯诬陷罪。” 第54章 他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真的要我说吗?”沈秋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氏。 周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磨着牙:“肯定要说!” 这个贱丫头,不就是昨天没有让她进门吗? 她用得着甩一副死臭死臭的脸色给她看?她可是她老娘,亲生的老娘! 看着周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沈秋意心情很沉重,像背着千斤石。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能够疼爱自己的女儿,她的母亲就不能疼爱她? 父亲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根本就不想,她出生,父亲就身亡—— 她也很想像别的孩子一样,从小就有父母陪在身边,一起干活,一起挣工分,一起收工,一起吃饭。 而不是小就被周氏怒骂、抽打、怒骂、抽打…… 沈秋意眼眶微微湿润,她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秋然。 随后,对谢队长道:“公安同志,我和我姐从小一起长大,她平时做些什么,我都清楚。” “她是没上过学,但她一直很刻苦地在学认识,她自小就看医书,看了这么多年,懂治病很正常吧?” 谢队长严肃地点头,“自小就一直刻苦学习,现在成才很正常。” 周氏拽了一下沈秋意,怒骂:“你这个贱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她这么说,不就证实了,他们犯了诬陷罪吗?她是想害死她几个哥哥吗?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沈秋意甩开周氏,不想与她多说一句,担着柴进了厨房。 “我要打死你这个贱货!”周氏面目狰狞地想要追上去暴打沈秋意,却被谢队长拦住了,谢队长阴鸷地看着她:“今天这事,必须交代清楚。” 周氏一听,慌了,沈志刚也慌了。 他们赶紧向谢队长求饶: “公安同志,我们真的不是在耍你,我们认识的沈秋然真的是不识字,不懂医的。” “沈秋然突然会医病,她一定是被鬼上身了,她是疯子,公安同志你们得抓她,把她关起来啊。” 谢队长怒:“刚才那位女同志都说了,你们还想狡辩?还鬼上身?怎么,你们是想搞封建迷信思想吗?”https:ЪiqikuΠet 封建迷信思想? 周氏是老一辈,深知这个罪名的严重性。 被谢队长这一怒喝,她赶紧噤声,不敢再说话了。 心里却恨极了沈秋意,生她一场,养她一场,她就是这样报答的? 沈秋意进了厨房,把柴下就没有再出去。 只是听到周氏和沈志刚的话后,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一股浓浓的悲哀包围着她,她背着大丫,一脸愁容蹲在灶台前,抬手,默默地擦着眼角流下的泪珠。 周氏一直虐待她跟沈秋然,可她一直念着母女之情,隐忍周氏。 可就在昨天,她走投无路,回娘家时,周氏和几个哥哥不让她进门,还把门反锁,骂着最难听的话。 从那一刻时,她对周氏那个家,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什么母女之情,兄妹之情,通通都没有了。 “你们犯了诬陷罪,今天要跟我回公安局。”谢队长朝身后的手下使了眼色,手下门把沈志刚,周氏擒住。 周氏挣扎:“不是我……公安同志,我没有去举报沈秋然!是她们,是她们跟我说沈秋然骗人的,你们要抓也是抓她们啊。” 被瞪的三叔婆五叔婆心里咯噔一响,下意识就是逃。 谢队长也没让人去追她们。 “喂,她们跑了,你们怎么不去追?”周氏见她们跑出院子,气得青筋都突了起来。 谢队长嘲讽地道:“我只知道,到公安局举报的是你们母子俩,她们只是见证人,见证人并没有犯罪,犯罪的是你们。” “要不是她们,我也不知道沈秋然给人治病的事啊。”周氏拼命挣扎,想到要被关进派出所,她就像看到了死亡一样恐惧。 她想对谢队长说,是她大儿子沈志刚去举报的。https:ЪiqikuΠet 可沈志刚抢先她一步,“公安同志,我只是陪我母亲去举报的,是她要举报沈秋然的,不关我的事。” 沈志刚平时作风狠辣,但面对公安局的人就怂了。 大儿子甩锅的话让周氏怔了一下。 她瞪着眼睛看沈志刚。 沈志刚却朝她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 周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抹慌张从眼底划过,她猛地朝谢队长点头: “对对对,是我要举报沈秋然的,我不会去公安局的路,也不知道怎样举报,就叫上我大儿子,这事不关他的事,公安同志,你要抓就抓我吧。” 沈秋然把他们母子眼神交流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谢队长表情严厉,“带走!” 周氏被人押了下去。 留下沈志刚,沈志龙,沈志虎三兄弟。 他们走之前,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秋然。 每个人的眼神,都十分可怕。 沈志刚的眼神,像要吃了沈秋然。Ъiqikunět 沈志龙的眼神,像蛇一样,阴森又贪婪。 沈志虎的眼神,凶残、暴戾,像要把沈秋然撕碎成烂肉。 陆南承把他们的眼神,都收尽在眼里—— “陆同志,非常抱歉。”谢队长临走前,向陆南承道歉。 陆南承:“受到惊吓的是我媳妇,你应该向我媳妇道歉。” 谢队长眼角抽了抽,陆同志的媳妇有受到惊吓吗? 他看她倒是像看戏的观众一样挺有兴致的,一点都不像受到惊吓的人。 但今天这事,的确是他的错,他硬着头皮,当着众人给沈秋然道歉。 沈秋然也给他台阶下:“谢队长不用向我道歉,你只是要执行工作罢了,错的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谢队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秋然,转身离去。 他们散去后,村民并没有散去。 因为院子里,还有一对显眼的夫妻。 说明,还有热闹看。 周氏他们一走,院子顿时清静许多。 赵丽梅往院子门外瞧了一眼,一点都不避讳地道,“怎么回事?虎山村的人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你,我想着第一次来,还特意买了许多果糖,让你分给左邻右舍吃呢,看来,我这果糖是省下了。” “一言难尽。”沈秋然笑道,其实这也不能怪村民,如果原主不作,村民也不会那么厌恶她。 “我要向你介绍一下,我是赵丽梅,我丈夫贾朝雄,住家河口镇街道办30号……” 赵丽梅介绍完,好奇地问沈秋然,“秋然妹子,你能号脉出来,我腹中是男娃还是女娃吗?” 第55章 唏嘘惊叹 沈秋然闻言,清澈的眸子灵动地转着: “你这是刚怀,脉象还不稳,不过我可以帮你把脉看看,胎儿在肚子里的情况,我们进屋吧。” “好。”赵丽梅嘱咐贾朝雄:“把篮子提进来。” “好咧。”贾朝雄心情很不错,媳妇怀孕了,不用跟他吵着离婚,他生活又归于平静,也多了一丝希望,这一切的功劳都归于沈秋然。 如果不是医院的那次偶然遇到,他们应该这辈子都不可能认识,媳妇更不可能这么快怀孕。 村民看着贾朝雄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唏嘘惊叹: “上面用纸盖着呢,这么神秘,篮子里面装的肯定是个好东西。” “那个女人不是说了吗?她买了不少果糖,打算分给我们吃的。” 说到果糖,村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年头,吃又吃不饱,穿又穿不暖,一年到头,肉都没吃过几回,更别说果糖这种昂贵的零食了。 “看来,沈秋然真的会治病,连生不了孩子的病都能治,她的医术是不是能跟雪莲相比了?” “如果她能把我们村的王燕治好,我才服她,四爷爷和雪莲给王燕抓过很多药吃,她现在还是没怀孕呢。” “哎,不管怎么说,以后还是不要厌恶沈秋然了,说不定哪天需要她治病呢。” “我呸,老天会保佑我这辈子都不生病,不用吃药。” “他们都进屋了,咱们也散了吧。” 看热闹的村民纷纷散去。 每次看热闹都是这样,看的时候爽,散的时候两手空。 看的时候对人指指点点,议论这个,评论那个,到头来,也没有影响到别人的生活,反而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却总是喜欢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有时间八卦,没时间挣工分。 贾朝雄提着篮子进屋,陆南承接下了篮子。ъiqiku 贾朝雄知道赵丽梅和沈秋然有话说,也没有凑上去打扰她们。 他便找话题跟陆南承闲聊。 陆南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在部队,都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战友吹牛逼,即使把牛吹上天,他也不插一句嘴。 现在贾朝雄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他吃了沈秋然的药之后怎样怎样…… 陆南承只是抿唇,露出客气的浅笑,目光移都不移,一直落在沈秋然的身上。筆趣庫 贾朝雄说着说着,表情就成这了样:“……” 他怪异地看了一眼陆南承,这个男人平时是不聊天的吗? 他说了那么多,他都不给他一个正经的回应。 贾朝雄只好闭上嘴巴,见陆南承把目光落在沈秋然身上,他也把目前落在赵丽梅身上。 谁还没有个媳妇看呢? 这一边,歇了片刻后,赵丽梅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出来,让沈秋然给她把脉。 沈秋然搬来凳子,坐在赵丽梅面前,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赵丽梅的手腕上。 指腹轻轻按压。 神情开始变得专注起来。 陆南承坐在旁边,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地锁在她脸上。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专注的表情。 这样的她,让人相信,她就是医生。 这样的她,浑身都发着光一样,很迷人,很自信。 陆南承发现,沈秋然是越来越好看了,越来越漂亮了。 他的目光过于炽热,专注把脉的沈秋然都感受到了。 她抬眸,往他看过来。 才发现,陆南承看她的目光,同样也是很专注的。 眼里的情愫像墨汁一般浓稠,能够黏死人。 沈秋然脸颊浮起一丝红霞,心里甜蜜蜜的:他是不是爱上她了? 沈秋然忽然朝他抛了个眉眼。 陆南承一看,呼吸一滞,心跳猛地漏地半拍。 他别开脸,耳廓再次染上一片红。 沈秋然开心地笑笑,微低眼睑,继续认真地给赵丽梅把脉。 赵丽梅的中下脉都有细微的脉搏跳动。 在她把脉看来,脉搏强是女孩,脉搏弱是男孩,或中脉跳动则男,下脉跳动则女。 而赵丽梅中下脉都有跳动。 再观察赵丽梅的印堂和肤色,沈秋然潋滟的眼里闪烁星辰般的光,“依我的诊断,丽梅姐怀的双胞胎可能性很大。” “啥?双胞胎?”贾朝雄一听,突然就跳了起来,他激动万分地看着沈秋然,“真的是双胞胎?!” 赵丽梅也很激动,可她没有像贾朝雄那样,控制不住情绪。httpδ:Ъiqikunēt 她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是看贾朝雄的眼里,情意绵绵,嗔怪道:“你别喊那么大声,怪吓人的。” 贾朝雄憨憨地挠头,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急急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妹子,你赶紧告诉我,丽梅真的怀了双胞胎?” 沈秋然看着他们,眼睛微闪,“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诊断,应该没错,你们想要个精准,一个月后去医院做个b超检查。” 赵丽梅对沈秋然有一种近乎变态的信任,“你说双胞胎就一定是双胞胎,照不照b超都是双胞胎。” …… 李设家。 刘嫂把在沈秋然家里看到的,都跟彭氏讲了。 “我没带他们去找沈秋然,他们给了安妞一包果糖,让安妞带他们到了沈秋然的家……” 彭氏听完,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嫂,“沈秋然真的治好了他们?” “不可是吗?最后周氏都被公安同志带走了,他们还给沈秋然送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还送了一辆篮子厚礼,篮子的东西用报纸盖住,那里面装有钱。” 刘嫂的嗓子本来就大,被她这一扯,整个李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雪莲和李设在堂屋给人看诊。 听了刘嫂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峰明的儿子,城里的那对夫妇…… 这不是巧合,而是沈秋然真的会治病! 那个泼妇,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医的? 为什么以前,她都没有发现? 李雪莲很生气! 她认为沈秋然这个时候让大家都知道她会治病,是在跟她作对! 李设早就看出李雪莲的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药方连连写错。 碍于病人在,他没有说什么。 等病人一走,他的脸色就难看到了极点。 他严厉地看着李雪莲:“药方写错都没发现,你是不是想害死病人?” 第56章 沈秋然:“陆南承,你爱上我了?” 李雪莲一心想用自己的医术治好病人,从来没想过要害死病人。 李设这么一说她,顿时就刺痛了她的心。 她眼眶一红,模样委屈:“我没有!” “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看到她委屈的模样,李设最终不忍心多责怪她。 李雪莲用手掌抹了一下脸,调整了一下情绪,才道:“爷爷,你说过,宁治十男,不治一女,女人的病是极为复杂和难治的,可沈秋然把那对夫妻的不孕不育症治好了。” “她治好别人的不孕不育有问题吗?”李设也听说了,那对夫妻只吃了沈秋然一张方子的药就怀孕了。 他苦苦学医几十年,对女人这种病,还没试过一张方子就能彻底治好的。 都是反反复复的减药,加药,试药—— 沈秋然却是一张方子,就能让几年都不曾怀孕的妇女怀孕。 看来,她的医术真的是深藏不露。 只是李设很疑惑,很不解。 沈秋然懂医,以前为什么藏着掖着,现在才让大家知道? 还有,她的师父是谁? 他才不相信,沈秋然真的是自学成材。 李雪莲眼底浮现血丝,沈秋然治好别人的病,当然有问题。 她心里嫉妒得发狂,“村里的人都相信她会治病了,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找她看病的。”https:ЪiqikuΠet “她能给人治病,让他们身体不再有病痛,不是很好吗?”李设严厉地道。 虽然说,同行如同敌,可行医这种事,是靠病案来说服人的,是凭真本事吃饭的。 总不能,你站在大门口喊‘我会治病,我会开方子’,那些生病的人就会来找你。 即使被你大喊所骗,你开的方子回去病人吃了有效果才行。 病人只是身体生病,又不是脑子进水—— 李雪莲看着李设,她实在无法控制住她嫉妒的表情。 “雪莲,你到底在想什么?”李设看她嫉妒得快要疯的样子,有些失望,也有些惊愕,“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比不上沈秋然?” “没有!”李雪莲一口否认。 李设深知李雪莲的禀性。 从小就被人夸,被人捧,她性子很傲。 突然她最瞧不起,最不喜欢的人突然跟她一样,懂医,会治病,她生气是应该的。 生气归生气,但不能因为生气而失了理智。 李设表情越来越严厉:“既然没有,沈秋然会治病,你生什么气?三人行,必有我师,沈秋然会治病,你不应该嫉妒她,你要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她,你就应该向她学习,找她指教你。” 李雪莲攥紧拳头,因为嫉妒,她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要她向沈秋然请教,她死都不会这么干! 她看向李设,下定决心:“爷爷,我一定会好好向你学医,一定要比沈秋然厉害!” 赵丽梅心里牵挂着还感冒的女儿,在沈秋然家里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去了。筆趣庫 沈秋然根据她说的症状,给她开了一张方子,她也想快点回去抓药煎给女儿喝,希望女儿的感冒快点好起来。 送走赵丽梅夫妇,沈秋然才整理赵丽梅送的那篮子厚礼。 在果糖、饼干、坚果、腊肠腊肉、一条中华香烟,一包红糖、两包奶粉。 沈秋然把奶粉拿起来,想看看适不适合大丫喝。 奶粉拿起来,发现有一个黄色信封躺在奶粉下面。 拿起打开一看。 里面装着一沓大团结! 沈秋然把钱抽出来,就算不数,她大概也能估算出有三百块钱。 三百块,三十张大团结。 沈秋然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过来的重生者。 三百块钱自然不觉得多,可放在这个年代来讲,是一笔大大的巨款! 她怔怔地看着陆南承,“咋给我这么多钱?” 放在现代,给人看病,开些中药,也不需要三百块。 普通的中药,都是三十,四十块钱一剂。 加点贵一些的药材,八十,九十块钱一剂。 而她只是给赵丽梅和贾朝雄开药方,并没有提供药材。 这三百块钱,对于沈秋然来说,很烫手。 陆南承看出她心里的负担,温声道:“你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还给他们。” 沈秋然点头,“嗯,他们送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还给这么多钱。” 沈秋然把钱装回信封,准备下次与赵丽梅见面,就把钱还给她。 就算赵丽梅夫妇是有钱人,她也不应该拿这笔钱。 何况他们还送她一辆自行车,这二八长杆自行车,也得一百多块才买得到。 把钱放好,沈秋然凑上来,认真地与陆南承对视。 男人深邃的瞳眸,倒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就好像,他满眼,都是她。 她想到她刚才给赵丽梅把脉时,他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扬唇一笑,杏眸闪烁着晶莹的光,也闪烁着一丝让人心悸向往的光,“陆南承,你觉得我美吗?” 陆南承脱口而出,“美。” 沈秋然心里甜滋滋,清澈的眸子如皎洁的明月,“你爱上我了?” 男人脸庞一红,把脸别到一边去。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他的心跳,比以往她调戏他时,还跳得快。 沈秋然嘿嘿一笑:“陆南承,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会懂医?”Ъiqikunět 男人动了动喉结,“你妹妹已经说了,你自小就刻苦学习。” 沈秋然点头,“是,我自小说刻苦学习。”并不是原主哦。 沈秋然拿着两包奶粉看了一个配料表。 这款奶粉,婴儿能喝。 沈秋然扬了扬手中的奶粉对陆南承道:“很贵吧?” 陆南承转过头,看着她手中的奶粉,“嗯,贵,还很难买到,属于稀有食品。” 沈秋然微微惊讶,“那很珍贵哦,我拿去给大丫吃。” 沈秋然来到厨房,沈秋意还蹲在厨房里。 “蹲那么久,不累吗?”沈秋然问。 沈秋意慢慢地站起来,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她被带去派出所,什么时候能回家?” 沈秋然知道沈秋意口中的她指的是周氏。 沈秋然不是原主,她不关心周氏的死活,“不清楚。” 目光在沈秋意身上转了一眼,轻笑,“你想替她求情?” 第57章 其实我已经死了 沈秋意摇头苦笑,“我干嘛要替她求情?我替她求情,她也不会感激我。” 嘴里说着不会替周氏求情,可脸上却挂着愁容。 沈秋然知道,一时让沈秋意放弃娘家这段感情,是不可能的。 她深深地看着沈秋意,“并不是所有母亲都是好母亲。自己的立场一定要清晰,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秋意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沈秋然把手中的两包奶粉塞到她手中,“这是奶粉,半碗水舀两勺子就行,冲来喂大丫,给大丫补充营养。还有,谢谢你今天为我说话。” 其实原主并没有像沈秋意说的那样,自小识字,看医术。 沈秋意是在帮她解围,沈秋然知道,沈秋意这么说,是彻底得罪了周氏,跟周氏的几个儿子。 日后,他们肯定会拿母亲、兄长的关系来道德绑架沈秋意。 沈秋意没有问沈秋然如何识字、懂医的事。biqikμnět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奶粉,幽幽地道: “你不给大宝小宝吃吗?要是被村里人知道同,你把这么珍贵的奶粉给了外侄女吃,他们又得传你是个恶毒、虐待继女的后妈了。” 沈秋然嗤之以鼻,“我才不在乎村民怎么说。” 沈秋意抬眸,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不在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都在厌恶你,你进进出出的,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而难过?他们挣的那点工分,都不够养活他们一家人,他们喜欢我,也不可能给我送粮食。” “我有粮食也不可能会送给他们,都是各过各的日子,没必要去在乎他们的眼光。” “秋意,你现在住在虎山村,你就要放开一点,他们会因为你是我妹妹,可能会不喜欢你,所以你不要在意他们怎么说,不然你会活得很累。” “今天有人说你瘦,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增肥?增了肥,有人说你胖,你是不是又要减肥?” 沈秋然洒脱地拍了拍沈秋意的肩,眸子浮现出流光溢彩的笑意: “虎山村的村民讨厌我、排斥我又怎样?你看我现在,有粮食,有钱,还有一辆自行车,你看看他们,有几个有自行车的?”筆趣庫 沈秋意:“……” 沈秋然说了那么多,她都消化不过来。 她愣愣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的双眸,像一潭清水般明净,笑容也带着一股魔力,能够摄人心魂,让她的心,渐渐安定。 沈秋然指了指她手中的奶粉,声音脆脆的,“你看看,在农村里,有几个婴儿,能像大丫这样,有两包奶粉喝的?” 沈秋意目光闪了闪。 她忽然一笑,笑容如同桃花盛放,心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光:“秋然,你真的变了很多。” 沈秋然苦笑,双眸却繁华如星,“人一旦经历了生死,就会想开了,我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沈秋意一听,眼底浮出一片担忧,“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沈秋然摆了摆手,睁着眼睛胡编乱造:“就是前段时间,抢孩子的鸡蛋吃,吃得太快被噎着了,我都晕迷过去了。” “晕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凶巴巴地对我说,其实我已经死了,可是看在我前世做了太多的好事,给我再一次重活的机会。” “但这次我得好好做人,否则他直接收到我的魂魄,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沈秋意一听,皱紧眉头看她:“你前世都做了什么好事?” 沈秋然眨眨眼,“白胡子爷爷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哇……哇……” 这时,大丫哭了,好像在抗议她说谎。 沈秋然眼角抽了抽,这丫头简直是个人精。 小小的一只,就懂得配合沈秋意“坑”她,比如昨晚—— 厨房外。 沈秋然的话,让陆南承的双眸幽深似潭,里面在像隐藏着什么情绪。 很快,又变得一片清明。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眼里也流动着异样的温润。 两间屋子,陆南承用了两天建好。 装上木梁,盖上瓦片,是第三天的时候了。 陆南承砍来青竹和木材,做了一张喝茶的茶桌,几张椅子。 还做了一张竹床。 茶桌放在新建的客厅里,竹床就放在新建的睡房里。 大宝小宝很喜欢新建的睡屋,她们跑到竹床上蹦蹦跳跳,高兴地喊着,要在这里睡。 沈秋然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嘴角笑意浓浓,“今晚开始,我跟你们在这里睡。” 哔—— 这时,院子外响起大卡车的喇叭声。 陈峰明过来,要把沈秋然接过去给他宝贝儿子复诊了。 沈秋然带着大宝小宝,在沈秋意震惊的目光下,上了车。 沈秋意惊讶地看着陈峰明的大卡车,好大的车,她都没坐过这么大的车。 下午时,沈秋然回来了。 陈峰明儿子的病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发展。 陈峰明全家都把沈秋然当救命恩人看待。 这次,直接给沈秋然送了两包大米和一包面粉。 还有十元诊金。 沈秋然把钱收好。 她要把钱存下来,买药给两个孩子吃,给陆南承治腿。 这么一想,她觉得她的生活有了奔头了,同时还觉得自己是个苦命之人。 但……https:ЪiqikuΠet 想到能凭自己一臂之力养活孩子跟老公,她就很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真是、棒、棒、哒! 陈峰明把大米和面粉从车上搬进屋,再跟陆南承寒暄几句就回去了。 沈秋意站在桌前,看着桌子上三大袋粮食,“给人治病,真的这么赚吗?” “这要看治的是什么病,遇到的病人家属大不大方。” 陈峰明给那么多东西沈秋然,沈秋然也很苦恼。 她只收诊金就行,可陈峰明的母亲刘金凤,非要把这些粮食给她。 还威胁她,她要是不拿,就要下聘礼,给大宝或小宝订娃娃亲!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作为妈妈,绝对不能给两个孩子订娃娃亲。 婚姻幸福还好说,婚姻不幸福,那就是害了孩子一辈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给人治病,真的能赚钱。 第58章 沈秋然杀了付亚晴 那些大医院的外科医生,一年的收入,是老百姓根本就想象不到的。 “你治好陈峰明的儿子,等于给他儿子和他们夫妇一次重生的机会,这些粮食你就放宽心地拿。” “他们是拿得出来,才给你这么多的,拿不出来,你想他们也不会给,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只要一门心思研究医术就行。” 陆南承眸光一直凝着她,她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换上别人,能收到这么多粮食,一定会高兴的,可她脸上,写着“负担”两个字。 他开口,温声地安慰她。 他的话,像清泉,瞬间抚平沈秋然那颗燥热的心。 沈秋然朝他一笑,脸上荡漾着开心的波纹,“我一定会好好研究医术,让更多的人拥有健康的身体。” 她的笑,感染了他。 “我相信你能做得到。”他眸里带笑,眸光久久地落在她脸上。 沈秋意在旁边看着,她感到一股甜甜蜜蜜的情意在空中蔓延。 两人“深情款款”对视好一会儿,陆南承才道:“我去找下大队长。” 沈秋然问,“找大队长做什么?” “我们建屋子砍的竹子和木材都是公家的,昨天找大队长核算过了,今天要交三块钱上去。” 大队长这个时候应该跟村民在田里干活,陆南承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不方便。 沈秋然说:“我送过去吧,我走得快。”ъiqiku 她从陆南承手里接过钱,出了院子。 去田里的路上,她遇到了沈明霞。 沈明霞看到她,主动向她打招呼,“秋然,你去哪儿啊?” 沈秋然道:“去生产队找大队长。” 沈明霞道:“大队长今早跟几个爷们去看水渠,要么还没回来,要么在家,他没有在生产队,你到他家里找他吧。” “好,谢啦。”沈秋然转身,朝大队长家里走去。 沈明霞突然叫住她:“秋然。” 沈秋然停下脚步,转身眨着雪亮的眼睛,看着沈明霞。 沈明霞看着她,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沈秋然挑眉,笑问:“啥事?”沈明霞咬了好几下唇,才道:“我那个来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停,你能开方子给我抓药吃吗?”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扬眉笑道:“可以,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 沈明霞一脸的为难,“可是、可是我没有钱……也没有粮食……” 家里一直是婆婆管家。 挣的工分,粮食,全都发放到婆婆手里。 也就是因为没钱,沈明霞才一直没有找医生,一直让血流着。 她想着,能不能找沈秋然开了方子,再向沈秋然借点钱抓药…… “没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去找我,我先去找大队长。”沈秋然明媚地笑道,没有因为沈明霞没钱而去拒绝她,反而笑脸还让人感到亲切。 沈明霞站在那,有点愣神。 大队长家的院门是敞开着的,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院子没人,沈秋然猜测,大人应该在屋里哄孩子。 她站在院子外面,叫了一声“大队长”。 没有人回应她。 她走进院子,又喊了一声“三嫂”。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大人从屋里出来。 而屋里的婴儿,哭得越来越厉害。 虽然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做母亲的滋味,可是现在听到婴儿这般的啼哭,心里特别难受。 她转身,准备离去。 可婴儿的啼哭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哇呀哇呀……” 大概哭了一分钟,尖锐的哭声变弱,带着急喘,像是哭累了。 沈秋然疑惑,付亚晴不是在家里坐月子吗? 孩子哭得这么厉害,也不哄一哄? 她站在院子里这么久,都没听到一个大人说话的声音。 罢了。 沈秋然不想管闲事,转身要走。 才迈开两步,婴儿的哭声,又变得尖锐起来。 这次的哭声,好像是受到了惊吓,又好像是在向她发出求救,“哇呀哇呀”,不停地哭着。 沈秋然突然想起,上次在李设家,第一次见到付亚晴时的情景。 她眸光一沉,抬脚大步走进婴儿啼哭的那间屋。 一走进屋里,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付亚晴以及她身旁的婴儿。 婴儿哭得很厉害,四肢在挥舞着。 而付亚晴脸色煞白,一动不动。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冲上沈秋然的心头。 付亚晴就算是睡得很死,躺在旁边的儿子哭得这么厉害也会醒过来。 沈秋然快步走到床前,推了一下付亚晴,付亚晴完全没有反应。 再试探付亚晴的鼻息。 沈秋然猛地收回手,瞳孔一缩。 付亚晴已经没有了呼吸! 可她又留意到,付亚晴脖间的动脉在轻轻跳动。 沈秋然脸色一紧,赶紧上床,双膝跪在床上,给付亚晴做做心肺复苏。 付亚晴的情况非常严重,心肺复苏及时,有救;心肺复苏不及时,回天乏术。 沈秋然动作很快,力度掌握得很好,可她做了十分钟的按压,付亚晴还是没有醒来的现象。 也就在这个时候,大队长跟他的儿子刘大堂回来了。 刘大堂听到儿子的哭声,跑着进屋的。 一进屋,就看见沈秋然跪在床上“殴打”他的媳妇,他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你这个泼妇,你怎么跑到我家来发疯了?” 大队长在院子里洗脸,听到刘大堂的话,赶紧放下瓜瓢跑进来一看,整个人呆住。 沈秋然? 她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跪在儿子儿媳的床上做什么? 他们的出现,吓了沈秋然一跳。 可医生的职责告诉她,给付亚晴做的心肺复苏不能停下,否则——筆趣庫 刘大堂见沈秋然还在“殴打”他的媳妇,像暴怒的狮子,上前来,拽住沈秋然就把她拉下床。 把沈秋然拽下床后,刘大堂过去推媳妇,发现媳妇一动不动。 沈秋然站稳,急道:“付亚晴心脏有问题,我在帮她做急救,你……” “嗷嗷……嗷嗷……亚晴死了……” 刘大堂叫了几声付亚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突然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沈秋然要上前再检查付亚晴的情况,大队长却上前来,拽住她的胳膊,面目凶狠地瞪着她,“你杀了我儿媳!” 第59章 擒住他的嘴,生疏又笨拙地吻他 全龙村委小学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 李雪莲紧紧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她浑身颤抖,一股浓浓的恐惧包围着她。 这股恐惧好像要把她吞噬,她呼吸急促,四肢颤抖。 她很害怕,很害怕…… 仿佛死亡就在眼前,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前两天,因周启明一直找她,她没有去给付亚晴针灸。 今天,她去找付亚晴。 付亚晴说她这两天母乳变少了,所以,她又给付亚晴针灸。 她只是想治好付亚晴产后缺乳,并没有想过她的命—— 她只是给付亚晴针灸,付亚晴喊疼,喊呼吸很困难…… 刚开始,她以为付亚晴是矫情,听到付亚晴喊疼,她还一度感到心烦。 可当她拔针时,付亚晴先是急促呼吸,身体一挺,两眼一翻,随后挣扎了一下,就呼吸骤停了—— 她摇晃付亚晴,叫付亚晴,付亚晴都没反应。 付亚晴死了! 她吓坏了,像是失了魂魄,整人慌慌张张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手,帮付亚晴把睁得圆圆的眼睛闭上。 帮她擦拭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泡泡。 付亚晴看去就像是在睡觉…… 回到家。 家人都去挣工分了,李设出诊了。筆趣庫 她把药箱放好,坐在堂屋想哭又哭不出来,整张脸白得吓人,身体抖得像筛糠。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缓过神来。 她也不知道是怎样来到全龙村委小学找周启明的。 也不知道周启明是怎样把她带到这片小树林的。 她只知道,她杀人了—— 今天的她,很反常。 眼里空洞恐惧。 周启明已经问了一百遍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都没有得到答案。 周启明只好坐在她旁边陪着她。 突然,李雪莲猛地朝他扑过来。 把他扑倒在地上。 周启明惊得瞪大眼睛,脑子瞬间死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雪莲就已经扒拉一声,脱下了她身上的衣裳。 顿时,女孩洁白的肌肤,小巧的锁骨,圆挺的胸脯,毫无遮拦展现在他的眼前。 周启明死机的脑子,瞬间空白。 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嘶啦—— 脱了自己的衣裳,李雪莲又脱了他的衣裳。 然后低头,擒住他的嘴,生疏又笨拙地吻他…… 她的速度有点急促,嫩嫩的小手在他身上抚摸。 一股炽热凝聚小腹,再从小腹蔓延至全身。 周启明先是僵直躺在那里,但邪火被撩起后,他体内那头雄狮突然大爆发,一个翻身,把李雪莲死死压在身下…… 很久很久之后,两人穿上衣服,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李雪莲忍着腿间的痛,扶着旁边的一棵樟树站起来。 她脸蛋绯红,眼里却冰冷一片,她睨了一眼周启明,声音沙哑,“如果我告你强j我,你一定会吃枪子的。” 周启明扣衣扣的动作一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怒:“李雪莲,明明是你……” 李雪莲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公安局的人,会相信我一个弱女子能够侵犯得了你吗?” 周启明突然明白过来。 他被李雪莲算计了,他冷哼一声,都怪他精虫上脑,没控制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问:“说吧,需要我帮你做什么?”biqikμnět 李雪莲目视前方,那抹恐惧又回到她眼底。 她哽咽地道:“我杀人了。” “啥?!”周启明顿时如雷轰顶,整个人被炸开了似的。 他不敢置信,震惊无比地看着李雪莲。 跟李雪莲认识这几天,他虽然没有完全了解李雪莲,但他也摸清了她的性子。 高傲,清冷,善于伪装。 但没想到,她会胆大到这个地步,杀人! 杀人啊! 要是被公安局发现,会拉去枪毙的。 周启明震惊过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李雪莲杀了人,不敢跟别人说,只好算计他,让他想办法帮她瞒天过海。 他要是不帮她,她就告他强j,他同样是死。 李雪莲这是拉他下水! 周启明咬牙切齿,“你杀了谁?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遇到她,算他倒霉。 李雪莲无力地靠着樟树,一边回想付亚晴的死状,一边跟周启明讲述。 周启明听了,眉头紧皱,“这么说,你不是有意要杀人的。” 李雪莲红着眼眶盯着周启明,激动地道:“我只想治人!我李雪莲刻苦学医,就是为了让病人能健康地活着,让病人没有病痛地活着,我没想过要杀人!” “你去给付亚晴针灸,她家人有没有看到?”周启明想,既然都已经上了贼船,那就只好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了,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命。 李雪莲摇头,双目无神,无力地道:“没有,他们都出去干活了,只有刚出生的儿子躺在她身旁。” “有村人看到吗?”周启明问。 “我没留意,应该没有,有的话,他们会跟我打招呼的。”毕竟,她在村里那么受欢迎,村里人都很喜欢她的。 “付亚晴死后,你从他们家里出来,也没有村民发现?”ъiqiku “没有,我虽然很害怕,但我很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一路回到家,都没有遇到谁,我家人也不知道我今天去给付亚晴针灸。” 因为是上午,今天的太阳又晒,村民去挣工分的挣工分,不挣工分的都在家里避暑。 “没人看到,就没人知道付亚晴的死跟你有关,回去后,你一口咬定,一直在家里看医书,直到我去找你,你才跟我一起来到小学……” 周启明想了想,道:“以后,我们就是处对象的关系了,我们的口供得一致,才不会露破绽。” 他们回到虎山村时,已经是傍晚。 他们是提着一颗心走进虎山村的。 李雪莲内心慌得一逼,脸上看去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已经想好了,没人发现她给付亚晴针灸就好,就算有人发现,她也说针灸时,付亚晴是好好的,至于后来她是怎么死的,她就不清楚了。 只要她一口咬定,付亚晴的死跟她无关,村人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越是往家里走,李雪莲越是觉得不对劲。 第60章 沈秋然成了李雪莲的替死鬼 这个时候,村里人应该都收工往家里走了。 村口的梧桐树下,也没有孩子玩耍,没有老人乘凉。 而且,一路上,她都没有遇到一个村民。 田里也没有人在干活。 平时这个时候,村里是最热闹的。 收工的村民,不是去砍柴就到自留地种菜浇水。 可现在,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仿佛走进了一条荒村,气氛变得很怪异,李雪莲很紧张。 周启明感受到她的恐惧和紧张,拍拍她的肩,“镇静点,你要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什么事都不知道,知道吗?” 李雪莲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快到家时,她听到晒谷场传来很激烈的声音。 比平时村民聚在那里开大会还热闹。 李雪莲看了一眼周启明,“我想去晒谷场看看。” 她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预感。 晒谷场那么吵,肯定是跟付亚晴的死有关。 周启明似乎明白她的心事,点头,“去吧,我陪你。” 到了晒谷场,才发现,全村的村民,都聚在这里。 难怪一路回来,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而平时是大队长站在台上开会的高台上,绑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她憎恨的沈秋然! 耳边轰哄哄的,村民都在大喊:“她是怎样打死亚晴的,大队长就怎样打死她!” “这个毒妇就该千刀万剐,亚晴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她也下得了手,把她打下十八层地狱!” 李雪莲一惊。 脑子乱糟糟的。 付亚晴的死,怎么扯上沈秋然身上来了? 李雪莲赶紧抓住旁边一位婶子的胳膊急问:“六婆,这是怎么回事?” 被叫六婆的婶子扭头,看问话的是李雪莲,便愤恨地道:“沈秋然这个毒妇跑到大队长家里,把亚晴打死了!”ъiqiku 李雪莲脸色瞳孔微缩,脑子更乱了,“沈秋然怎么会跑到大队长的家,把亚晴打死?” “大堂回家,亲眼看到沈秋然爬上亚晴的床,在捶打亚晴胸口,可怜啊,蛋蛋没了娘,大堂没了媳妇……” 李雪莲怔怔松开手,昂起头,望向高台上的沈秋然。 她不知道沈秋然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大队长的家。 但她知道,有人成了她的替死鬼! 李雪莲内心深处,那股恐惧一扫而光,随即而来的,是形容不出来的得意、欣喜! 沈秋然居然成了她的替死鬼! 她好想高兴地大喊,但她不能,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眼里,隐藏着得意的光芒,阴郁地看着沈秋然。 村民本来就厌恶她。 刘大堂又亲眼看到她“捶打”付亚晴,付亚晴又真的死了…… 这下,这个泼妇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就算解释,村民也不会相信她的。 李雪莲突然很后悔,她要跟周启明去了那片小树林,后悔跟周启明做了那种事。 早知道沈秋然会成为她的替死鬼,她就一直待在家里,这样,她还能保持着清白之身。 到时候嫁给南承哥,南承哥也不会因此对她产生隔阂。 想到陆南承,李雪莲目光在人群中寻找。 陆南承个子很高,又迷人,气质非凡。 她很快就从一堆人里,寻到了他那抹挺拔,与众不同的身影。 陆南承抱着大宝小宝站在前方,他身边,站着背着大丫的沈秋意。 他们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赶过来时,沈秋然已经被五花大绑在高台上。 她嘴巴被布团塞住,想必是大队长不愿听她的解释,才把她嘴巴塞住。 即使这样,她也表现得很淡定,从她身上,看不出一丝慌张、恐惧。 “南承,你媳妇杀了人,你说吧,怎么处置?”虎山村的其它生产队的队长也过来了,他们围在陆南承身边,要陆南承给个说法。 陆南承望着台上的女孩,双眸像深湖,看不出一丝波澜,声音冷沉,“送到公安局吧。” 沈秋意一听,哭着对陆南承道: “我姐不可能杀人的,我们从小玩到大,她性子虽然不讨喜,但绝对不可 筆趣庫能杀人,姐夫,你把她送到公安局,她就死定了。” 陆南承面无表情,没有理会沈秋意,而是冷眸,看着几位大队长道: “杀人事大,这种事情不能私了,也不能把她打死,打死她,你们就成了杀人犯,公安局那边追究起来,你们会很麻烦的。” “我们哪敢私下打死她?打死她,我们跟不就跟她一样,成了杀人犯吗?” “就是,杀人犯,就应该交给公安局处置,我们可没那么愚蠢,动手那个那毒妇。” 几个大队长听了陆南承的话,纷纷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那就现在送到公安局!” “对,现在就送去,要让人看着,别让她逃跑。”httpδ:Ъiqikunēt 旁边的村民听说要送沈秋然去公安局,激动地起哄。 看着村民一副要把沈秋然杀死的憎恨的表情,沈秋意哭求着陆南承: “姐夫,不能把我姐送到公安局,送到公安局就直接定了她的罪了,把她留在村里,还能查清大队长儿媳的死因。” 大宝小宝也哭着,不要把娘送到公安局。 在他们看来,送到公安局,就是直接定罪,直接坐牢或枪毙。 “查什么查?大堂都亲眼看到她殴打亚晴,还有什么好查的?直接押到公安局去!” “还要找几个身体强壮的男同志跟着,不能让她途中给逃了。” “现在就送到公安局去,直接让公安局的同志枪毙她。” 村民起哄的声音更加激烈。 把沈秋意和大宝小宝的哭声淹没。 几个队长也没有再问陆南承的意见,直接下达命令,把沈秋然送到公安局。 沈秋意想上前阻止,可被几个粗暴的村民拦住。 脸上还挨了一个村民的耳光。 陆南承来到大队长家。 此时,大队长的家里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刘嫂哭,孙子蛋蛋也哭,儿子刘大堂坐在屋檐下抹泪,浑身都透着一股悲痛。 大队长脸上全是难过,看到陆南承,他脸色顿时发冷,“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 第61章 验尸,定罪 刘嫂听到大队长的话,哭着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来。 看到来人是陆南承,她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冲上来捶打陆南承。 一边打一边哭骂:“你要是早点跟那个毒妇离婚,把她赶出虎山村,我的亚晴就不会死……那个毒妇打死了我的亚晴,我要她偿命……” 陆南承身躯如青松,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刘嫂把悲痛发泄在他身上。 直到刘嫂打累了,瘫坐在地上了,他才沉沉地道:“其他队长已经把沈秋然送去公安局了,她要是真的打死了你家媳妇,公安局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如果你们想凶手尽快枪毙,就不要急着把死者的尸体下葬,要等公安局的人过来验尸,才好定凶手的罪。” “呜呜……呜呜……” 听到陆南承这么说,刘嫂心里总算解恨了。 可解恨又有什么用? 就算把沈秋然枪毙,她的儿媳也回不来了。 可怜她的蛋蛋,才吃上几天的母乳就没了娘。 儿子又大把年纪了,上哪去找像亚晴这么年轻,这么好的儿媳? 要是娶个像沈秋然这种毒妇回来,她的蛋蛋会被后妈虐待死的。 要是儿子不再娶,以后她和老伴走了,这个家没一个女人,哪像样子?筆趣庫 左右都不是好事,唯独亚晴复活才是好事。 可人死哪能复生? 刘嫂越哭越伤心,“呜呜……没天理啊,我亚晴在家里坐月子,怎么就被这个毒妇打死?” 想到媳妇的死状,刘大堂也低低哭出了声音。 屋里的男婴也似乎是感受了母亲的离去,哇呀哇呀哭得很大声,很难过。 陆南承深深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很冷。 他临走前,再次嘱咐大队长,想要凶手尽快受到法律制裁,就不要急着把付亚晴的尸体下葬。 回到家,已经天黑。 沈秋意在院子里堆起了火堆。 她抱着大丫,坐在火堆前难过地流泪。 大宝小宝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火光。 沈秋意身上的皮肤被火烧得发烫,可她的心,却像泡在冰冷的水中,浑身发寒。 沈秋然被送到公安局去了,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了…… 她才到这里,姐妹俩都还没能好好聚一聚,沈秋然就出事,沈秋意眼泪流得更凶。 陆南承一进来,她就急急地站起来,焦急地问:“姐夫,你也不相信我姐,是吗?” 陆南承眼底一片掠意,“大堂和大队长亲自看到她‘殴打’付亚晴,这是事实。” 沈秋意不死心地问:“她可能是要救人呢?” 陆南承眸中历色一闪,“那她也应该为她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沈秋意被陆南承这眼神吓了一跳。 这样的眼神,就像刀子一般锐利,能够划伤人。 他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连陆南承都相信沈秋然杀人,那沈秋然真的没救了。 沈秋意只有哭,她啜泣地道:“她要是被判枪毙,什么时候枪毙,姐夫一定要跟我说,我好给她送些吃的……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顶罪,是我打死付亚晴的……” 陆南承那双漆黑的深眸依旧没有一丝波澜,声音略沉,“不准胡说,回屋睡觉。” 说完,他过去,把大宝小宝抱进了屋。 沈秋意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的背影,今晚,他睡得着吗? 沈秋意睡不着,她抱着大丫,在地上坐了一个晚上。 …… 沈秋然被关在一间窄小的屋子里。 屋子没有窗,没有灯,只有一张小木床,和一个木桶。 木桶是用来装排泄物的,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屋里蔓延。https:ЪiqikuΠet 屋里的空气本来就闷,再来一股异味,浑浊得让人想吐。 沈秋然躺在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抢救付亚晴时,付亚晴呼吸虽然停止,但还有脉动。 如果她再坚持几分钟,或许能救回付亚晴。 也只是如果,到底能不能救活,其实她也拿不准。 因为,付亚晴本身就有病。 这也是她上次在李设家里,第一次看见付亚晴时吃了一惊的原因。 当时,她只看付亚晴一眼,就能从她脸上看出付亚晴身体抱恙。 不是吃了肉馍馍中毒引起的,而是付亚晴的身体出了问题。 当时她还很疑惑,她的医术什么时候高超到,一眼就能诊断对方患了什么疾病? 这是不是她穿越过来的另一个金手指? 后来,她因给陈峰明儿子治病,建屋子,种菜,把付亚晴的事抛之脑后。 现在看来,付亚晴应该是病发导致昏迷,而她又很不幸,刚好撞上刘大堂回来。 她被他们绑到高台时,听到陆南承坚持要把她送到公安局来。 她知道,只要她来到公安局,就还有救的机会。 所以,她没有害怕。 付亚晴不是她害死的,她心里明亮着呢。 可也睡不着,屋子太臭,蚊子太多……好像还有蟑螂爬来爬去。 到了后半夜,她都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啪啪啪地拍打被蚊子咬到的地方。 耳边全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平生第一次,这么讨厌蚊子! 终于熬到天亮。 蚊子乖乖地到墙上去扎着了。 沈秋然张开手臂,大家形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那不容易睡着,脸上有东西爬。 啪! 她一个巴掌打在脸上。 爬的东西有没有拍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脸挺疼的。 刚又想睡,又有东西在手臂上爬。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手臂上。 抬起手臂,红红的一个手掌印,爬的东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沈秋然烦躁地坐起来。 左右环视屋里四周,妈的,竟然是蟑螂。 床上,地上,都有蟑螂,而且这些蟑螂,有的还会飞! 她好心救人,却被当成杀人犯关进这里来,已经够憋屈了,一个晚上被蚊子欺负,难道大白天的,还要被蟑螂骚扰?筆趣庫 沈秋然“咕碌”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双脚一抬一踩地追踩地上爬走的蟑螂。 “哎呀,速度还挺快。”沈秋然咬牙切齿,她的脚板比蟑螂大,她就不信踩不死它们。 就在她跟蟑螂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时,屋门突然被推开。 哐啷—— 第62章 让尸体一直躺在屋里 别看这屋子又暗又小,那扇铁门是真的结实。 推开,关上,都能发现笨重刺耳的哐啷声。 沈秋然脚下刚好爬过一只又黑又大,还张开翅膀的大蟑螂。 她一边扭头看向门口,一边猛地踩下抬起的脚板。 门口外,豁然出现陆南承那张刚毅冷峻的脸。 沈秋然心里一喜,开起了玩笑,“相公,你来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尤为美丽,眼晴亮晶晶的,陆南承微微挑眉。 本以为,他会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她。 再不济,也是一个缩在墙角哭泣的她。 谁会想到,她竟然很有兴致地踩蟑螂。 她一声“相公”,也道明,她此时的心情很不错。 昨晚,陆南承一夜未眠,担心她在这里哭,在这里闹。筆趣庫 担心她害怕,担心她恐慌……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在陆南承这么想时,沈秋然突然哇一声哭出声。 她冲了过来,投进陆南承的怀里,边哭边道,“我好害怕,我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我好怕被枪毙……” 她真的哭了? 陆南承心口沉闷沉闷的。 也顾不上心跳有没有加速,脸有没有红。 他抬头,轻轻抚着她后背,低沉的嗓音,带着温柔,显得特别磁性,“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枪毙的。” “嗯。”沈秋然的脸,在他胸前揉了揉,他身上的味道怎么就这么好闻呢? 她这样,激起了陆南承满满的保护欲,陆南承揉揉她的头,想再安抚她,却听到她说:“相公,我好饿,要是能吃一碗牛腩河粉,或是一碗猪杂面就好了。” 陆南承抬起的手:“……” 敢情她刚才都是在假哭,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害怕。 陆南承收回手,冷着脸把她从他怀里推出来,“你没脱罪之前,都吃不了这些。” 罪犯的伙食,可没有这么好。 “……”沈秋然撇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沈秋然同志,请跟我们到审讯室写口供。” 这时,沈秋然才发现,有一名男同志站在陆南承身边。 沈秋然看着这名男同志,怔怔地点头:“好、好。” 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这里好臭,蚊子蟑螂好多。 审讯室。 沈秋然好奇地看着坐在前面的男同志,“赵丽梅是你什么人?”筆趣庫 这个男人跟赵丽梅很像。 男同志表情严肃,“赵丽梅是我妹妹,沈秋然同志,麻烦你不要问跟案件无关的问题。” 沈秋然不以为然,“怎么跟案件无关?你妹妹赵丽梅不孕不育的病,是我治好的,她现在怀孕了,还怀的是双胞胎呢。” 男同志一听,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昨晚妹妹兴奋地告诉他,她遇到了神医,神医把她和妹夫的病治好了,还让她顺利怀孕了。 难道妹妹口中的神医,就是眼前这位女同志? 男同志严肃地道:“我是这里的局长,赵丽昆,你的案件关于人命,我要亲自负责。” 其实是陆南承今天大清早找到他,要他亲自来跟进这个案子。 “哦。”沈秋然点头。 “说说你当时的情况吧。”陆南承冷沉开口。 “付亚晴患有心脏病,具体是不是死于心脏病发作,得验尸。”沈秋然道。 赵队长拿着笔,“你详细跟我说一遍,你对付亚晴肌体接触的原因,以及被她家人发现后的事。” “我家男人让我把钱拿到大队长家,到了大队长家,我听到他孙儿哭得很厉害,我站在院子里叫喊,都没有人回应我,也没有人理会孩子的啼哭……” 沈秋然说得很详细,赵队长听了,脸色很是凝重,“死者家人不相信你,虎山村的村民也不相信你,没有在场的证人证明你是在救人,你很难脱罪。” “想脱罪,只能验尸,可镇局和县局都没有法医,去市局请法医需要时间,这天气那么炎热,恐怕法医到了,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不好证实死者死于心脏病发作。” 沈秋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赵丽昆手中的笔。 陆南承道:“赵局长,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赵丽昆道:“请说。” 陆南承看了一眼沈秋然,“让她来当法医。” —— 下午,赵丽昆带着一身医生装扮的沈秋然来到大队长家。 沈秋然戴着帽子,口罩,白大褂,大队长的家人,没有认出她是沈秋然。 刘嫂知道来人是镇公安局的局长,哭着向赵丽昆投诉:“我儿媳很善良,平时没跟任何人交恶,是沈秋然那个毒妇,她嫉妒我亚晴命好,才狠心打死她……” 旁边的沈秋然:“……” 别说她跟付亚晴有没有交情,就原主跟付来晴平时也没见上几面。 原主都没有嫉妒付亚晴,她一个穿越者,嫉妒付亚晴做什么? 赵丽昆神色严肃:“人是怎么死的,验了尸就会一清二楚,尸体在哪里?” 昨天陆南承说公安局的人会来验尸,刘嫂他们一直都没有动过尸体,只把孙子抱了出来,让尸体一直躺在屋里。 刘嫂哭着指向付亚晴睡的那间屋。 赵丽昆带着沈秋然进屋。 因为是女尸,赵丽昆留了一丝尊重,只站在门口处,并没有进去。 而且,他只负责破案,验尸不是他的工作。 刘大堂悲伤过度,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另一间屋躺着,大队长作为公公,更不可能过来看。 刘嫂抱着一直哭闹的孙子,在院子里流泪,她想过来看,可又怕看了,会更加难过。 所以,此时屋里只有沈秋然一个人。 她解开付亚晴的衣服,拿着赵丽昆给她的手电筒查看付亚晴的胸口处。 这不查还好,一查,她吃了一惊! 付亚晴的胸口处,有着很多针口! 虽然很细,很小,平常人可能会看不出来,可她是中医,对这种针口特为敏感。 这是针灸留下来的! 给付亚晴施针的人,虽然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下针,但沈秋然还是看出来了,针口是最新留下的!biqikμnět 看针口的大小以及颜色来看,时间没超过24小时! 也就是说,在她到大队长家前几分钟,有人给付亚晴针灸过! 而这个人,李雪莲无疑! 难道付亚晴的死,跟李雪莲的针灸有关? 第63章 陆南承一贯冷峻的脸,浮现一丝难以置信 这么一想,沈秋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低下头,仔细地查看付亚晴的全身。 除了胸口处,其它地方都没有针灸的痕迹。 沈秋然再撬开付亚晴的嘴巴,嘴里有带着泡沫的分泌物。 沈秋然记得,她给付亚晴做心肺复苏时,付亚晴的嘴巴是紧闭的,没有分泌物流出。 她再掀开付亚晴的眼皮,查看对方的眼睛。 她拿着手电筒照着付亚晴的双眼,低头细细地看着。 对方的角膜出现呈半透明的斑块,略有混浊,而这半透明状的混浊里,倒映着一个固定的身影。https:ЪiqikuΠet 这抹身影模糊,黑暗,但沈秋然很肯定,这身影是付亚晴生前,最后见到的人! 沈秋然低下头,认真地看着付亚晴眼里的身影。 赵丽昆站在外口,瞟了这边一眼。 见她的脸都快要贴到死者的脸上了,不由挑了挑眉梢。 这个女人的胆子可真大,虽然死者的尸体还没有腐烂发臭,可一般人看到尸体都会不由感到恐惧,哪敢像她这样,把脸靠近死者的脸的? 万一来个诈尸,岂不是吓破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女人还真有几分法医的模样。 有这般胆量,又那么细心,还懂医,以后做法医也不错。 沈秋然没想过当法医,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看清楚,付亚晴眼球上的那抹身影,到底是不是李雪莲的? 如果那上半身的身影,能够一眼就认出是李雪莲,那就可以直接洗清自己的罪名。 可问题是,这半身身影很模糊,脸也看不清。 不过还好,光从衣服的颜色,身形的轮廓,不难看出是李雪莲。 可她看出来没有用,李雪莲一口咬定,她的针灸没问题,村民又相信李雪莲的话,她的罪名同样很难洗清。 加上刘大堂刚好亲眼看到她在帮付亚晴做心肺复苏,刘大堂他们不懂医,不懂心肺复苏,要向他们科普这些,也得他们肯相信才行。 沈秋然看着付亚晴的尸体,进入了深思。 要怎样,才能够让李雪莲主动站出来,承认付亚晴的死跟她有关? 以李雪莲那么高傲的性子,没有十足的证据摆在她眼前,她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忽然沈秋然脑子闪过一个主意,就是这个主意,不知道大队长家里肯不肯配合? 回去得找陆南承商量商量! 沈秋然小心翼翼为付亚晴穿上衣服,看着付亚晴娇嫩的身躯,心中怜惜。 多年轻啊! 如果当时李雪莲能及时对付亚晴做出抢救,付亚晴是不会死的。 虽然患有心脏病,可平时注意点,这条性命也不人如此年轻就结束。 沈秋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安慰自己,生死由命。 她走到赵丽昆面前,轻声道:“付亚晴死于非命。” 赵丽昆一听,惊得瞪大眼睛,声音也压得很低:“他杀?!” “也不属于他杀。”沈秋然想了想,说:“也不完全属于他杀。” 医疗事故跟他杀还是有区别的。 赵丽昆皱眉,不解地看着沈秋然。 怎么一会儿是他杀,一会儿又不完全是他杀,他的脑子会被转运的。 沈秋然越过赵丽昆的肩头,看了一眼后面。 刘嫂抱着孙子站在院子里,朝他们看过来,沈秋然动了动嘴唇,“不方便在这里说,回公安局吧。” 赵丽昆和沈秋然走出房间。 大队长压抑着心里的悲痛,问赵丽昆,“局长同志,能直接定凶手的罪吗?凶手什么时候枪毙?” 赵丽昆还没回答,沈秋然抢先道:“死者死得蹊跷,除了沈秋然之外,还有另一个凶手。” 沈秋然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低,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跟平时说话的声音相差甚远,大队长和刘嫂都没有听出来,她就是沈秋然。 大队长惊愕:“还有另一个凶手?什么意思?”httpδ:Ъiqikunēt 刘嫂恨声骂道:“肯定是沈秋然联合另一个凶手,把我家亚晴打死,他们是入室抢劫,被我家亚晴发现了,一个拿钱逃了,一个留下来杀人灭口。” 沈秋然看了一眼刘嫂。 在没有电视,信息又属于封闭的虎山村生活的刘嫂,能有这样的思维,脑洞可真是大啊。 她的付亚晴有没有丢钱,她查看过吗? 没有查看,这种话信手拈来,有点过分了啊。 “我先回去写报告,接下来要如何把另一个凶手揪出来,请你们配合我。”赵丽昆摆出一张严肃的脸,官言官语地道。 刘嫂和大队长连连点头,刘嫂磨着牙关,“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抓到凶手,你们一定要拉他们去枪毙,尤其是沈秋然那个毒妇,一定要把她打下十八层地狱。” 沈秋然淡淡地看着刘嫂,“你很憎恨沈秋然?” 刘嫂眼里的恨意迸了出来,“她打死的儿媳,害我蛋蛋没了娘,我当然恨她,要是让我再见到她,我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沈秋然暗暗地啧啧啧,刘嫂对沈秋然本来就有偏见。 要是贸然说,李雪莲才是害死付亚晴的人,刘嫂也不会相信。 不但刘嫂不会相信,就连整个虎山村的人,都不会相信。 因为整个虎山村的人,对原主都有偏见。 活成人人都厌恶的样子,原主认第二,应该没谁敢认第一。 沈秋然转过头,看了一眼赵丽昆。 赵丽昆不愧是在官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老油条,沈秋然一个眼神,他就秒懂了她的意思。Ъiqikunět 他和刘嫂,大队长点了点头,更带着沈秋然离开。 回到公安局后,沈秋然第一时间就把她的推断告诉了陆南承。 陆南承一贯冷峻的脸,浮现一丝难以置信,“付亚晴的死,真的跟李雪莲有关?” 沈秋然呵呵一笑,阴阳怪气地睨着他,“怎么?你相信是我打死付亚晴,也不愿意去相信,是李雪莲扎死付亚晴?” 陆南承不禁挑眉,“我相信你,但如果真的是李雪莲扎死付亚晴,以她的性子,她会轻易认罪?” 沈秋然撇了撇唇:看在你跟我想法是一致的,这次我就原谅你。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李雪莲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 赵丽昆神情冷肃:“要不要直接把她抓过来,屈打成招?” 第64章 沈秋然当法医,验尸 “你都是靠这样的手段来破案的?”沈秋然睇了赵丽昆一眼,他这个局长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 “我当时只是想救付亚晴,却被当成凶手抓到这里来,你要不要对我也屈打成招?” 赵丽昆迅速地看了一眼陆南承,哈哈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凶手。” 看对方是局长的面子上,沈秋然最终没把白眼翻出来。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赵丽昆:“像李雪莲这种,她只是想治付亚晴,并不是有心要害付亚晴,她要是主动承认错误,公安局会怎样处置?” 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会不会被当成杀人犯来判刑? 这种事,要是放在她那个世界,属于医疗事故。 要么和解,要么调解,和解调解都不行,就直接诉讼。 不过,多数都是私下和解。 赵丽昆道:“如果是死者家人邀请李雪莲去治疗死者,李雪莲又是无心过错,死者家属愿意原谅她,不举报她,公安局这边是不会追究李雪莲的责任的。”筆趣庫 “那就是和解喽?”沈秋然幽幽地道。 她不在乎刘嫂对李雪莲的看法,她是在乎李雪莲把她害得这么惨! 明明付亚晴的死跟李雪莲有关,李雪莲看到她被五花大绑押到公安局来,都没有出来承认错误,害得她在这里被蚊子咬了一个晚上,失眠一个晚上,过分了啊。 赵丽昆看陆南承若有所思坐在那里,问:“老陆,你有啥法子?” 陆南承道:“下午,你带几个手下到虎山村,让村民聚在一起,秋然你当着全村人的面,再一次验尸。” …… 下午,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把大地照得金黄金黄。 虎山村最大的晒谷场,聚满了人。 高台上,几个生产队的队长,以及赵局长跟几个手下,面容严肃地站在那里。 他们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高台下方,是刘嫂跟她唯一的儿子刘大堂。 村民是听着喇叭声赶过来的,大队长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没想到,赶到晒谷场,看到了付亚晴的尸体就在高台上。 村民纷纷说出疑惑: “怎么回事?把亚晴的尸体抬到这里来做什么?也不怕晒臭?” “我听三嫂说,害死亚晴的,不止沈秋然一个凶手,还有另一个凶手。” “啊?另一个凶手?那是谁?” “不知道,公安局的同志都来了,应该是要从我们当中揪住凶手。” “我怀疑是男人,亚晴长得漂亮又年轻,平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家里坐月子,村里的那些光棍不怀好意,趁三嫂一家出去干活,溜进她家强了亚晴。” “嘘,你这只是猜想,没亲眼看到的事,别乱说,你这样会得罪村里的光棍,也会毁了亚晴的名声。”httpδ:Ъiqikunēt 李雪莲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里。 内心那股恐惧却越来越强烈,公安局的人,怎么会知道,另有凶手? 他们把付亚晴的尸体抬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台上。 戴着口罩帽子,穿着宽大白大褂的沈秋然开始验尸。 她一边验尸,一边对跟着她笔记的公安局同志道:“死者口腔里有泡沫分泌物,死之前呕吐过,她的胸前,有好几处针灸留下来的针眼,其实有一针,是致命针。” 她指着中府穴位那个比较红的针眼,“给她施针的人,应该是想在死者的中府穴位下针,可手法出现了偏差,在施针的过程中,误刺了胸腔,导致死者出现气胸。气胸导致死者呕吐白沫,痛苦挣扎翻白眼。” 说到这,沈秋然翻开付亚晴的眼皮,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付亚晴的眼球变得更加浑浊,映在眼球上的身影也变得更加模糊。 但她还是声音清晰地道:“气胸导致死者呕吐白沫,痛苦挣扎翻白眼,所以她的眼球上,映着施针者的影子,因为气胸而不及时进行抢救治疗,最终导致死者休克而亡。” 台下。 李雪莲听了这些话,整个脸都雪白雪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很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才没有在村民面前发抖。 她目光恨恨地看着台上讲话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全都被她讲对了? “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刘嫂抱着孙子,听了沈秋然的话,她抓住儿子刘大堂的手臂,抽泣地问:“她说亚晴是怎么死的?” 刘大堂目光赤红,对台上的沈秋然大喊:“不可能的,我亲眼看到沈秋然在殴打亚晴,亚晴不是被针扎死的,是被拳头捶死的。” 也有村民附和: “就是啊,大堂都亲眼看到沈秋然在捶打亚晴,亚晴就是被沈秋然的拳头打死的。” “除了雪莲,还有谁帮亚晴针灸?公安局的人不会以为,是雪莲杀了亚晴吧?” “雪莲那么善良的姑娘,不可能杀亚晴的。” 台下很多村民开始为李雪莲说话,他们都不相信,李雪莲会害死付亚晴。 村民起哄的声音,让李雪莲的心镇静了许多。 她心里还在侥幸地想:公安局的人说对了又怎样?只要她不承认,村民又相信她,公安局的人也不敢抓她去蹲牢子。筆趣庫 台下的沈秋然听到村民的起哄,真想骂一句td! 证据摆在眼前还替李雪莲说话,李雪莲是不是在他们肚子里种下了蛊? 沈秋然继续边验尸边道:“死者胸前有明显的按压痕迹,应该是施针者给死者做过心肺复苏,只不过做的时间不够,失败了。” “什么心肺复苏?那是沈秋然捶打她胸口留下来的!”刘大堂始终相信自己的媳妇是被沈秋然捶死的。 沈秋然站在台上,淡淡地睨了一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刘大堂,凉凉地道:“按死者胸前的痕迹来推算,这种捶打根本就不会致命,刚才我查看过死者的瞳孔,她的死亡时间跟气胸休克时间有差异,显然是死者被捶打胸口时,她有苏醒的现象,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抢救的人突然停止了捶打的动作,让死者刚缓上来的气突然中断,这才导致她身亡。” 刘大堂不是非要说,是她捶死付亚晴的吗? 那她现在就直接说,是他阻止她给付亚晴做心肺复苏,导致付亚晴死亡的,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第65章 弃妇 果不其然,刘大堂头脑再简单,听到沈秋然的话,也被震了一下。 他身子狠狠一抖,龇牙咧嘴:“不可能!就是沈秋然捶死我媳妇的!” “你放狗屁!” 沈秋意刚好站在刘大堂身后,听到刘大堂的话,她怒目瞪着刘大堂顶撞: “我姐夫让我姐拿建屋子的木材钱给大队长,我姐才出现在你家,不然她永远都不会进你家的门,她进你门,也是为了救你媳妇,却不想被你当成凶手送到公安局,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活该你没媳妇!”ъiqiku “你个臭娘们,你在骂谁呢!”刘大堂气得转过身,举起拳头就要挥向沈秋意。 可没等他的手臂挥下来,沈秋意伸出双手,把他一推。 牛高马大的刘大堂,就轻易地被沈秋意推倒在地上。 “不愧是同一个娘生的,都是泼妇!恶毒的泼妇!”刘嫂见儿子在全村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打倒,面子很过意不去,她指着沈秋意对着村民大喊:“她是沈秋然的妹妹,被人抛弃的泼妇,生不出儿子的野母鸡。” 沈秋意被赶出家门那一刻,就意料到会被人骂弃妇。 现在面对刘嫂的谩骂,她只是语气讽刺地纠结刘嫂:“我跟沈秋然不是同一个娘生的,还有,你嘴巴很毒,毒到让我怀疑你儿媳的死,都是你这张嘴太毒,造了口业,损了阴德。” 之前还觉得刘嫂一家可怜,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唯一可怜的是付亚晴,害死她的人,已经摆在眼前,她所谓的家人,还偏不信。 在台上的沈秋然看到沈秋意为了她跟大队长的家人起冲突,心里起了一丝波动。 眼睛涩涩的。 除了陆南承,只有沈秋意是相信她。 为了这个妹妹,她一定要洗清自己的罪名,然后带着妹妹发家致富,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你们都别争了。”沈秋然颔首,语速缓慢地道:“施针者给死者针灸时,手指会触碰到死者的肌肤,我们回去后,会通过高科技来提取留在死者肌肤上的指纹对比,就能找出施针者来。” 李雪莲突然想到,付亚晴嘴冒泡沫时,她慌张地用手去擦拭…… “李雪莲!我听虎山村的村民说,李雪莲给死者针灸!”沈秋意突然大声喊道。 李雪莲脸色一白,赶紧否认:“我那天没有给亚晴针灸,我那天到全龙小学找我对象周启明,小学的其他老师可以做证!” 听了李雪莲的话,沈秋然口罩下的脸,清冷一片。 她早就意料到,李雪莲是不会轻易承认罪行的。 让沈秋然更无语的是,刘嫂此时还帮李雪莲说话:“雪莲给亚晴针灸,亚晴就来奶水了,她的针灸没问题,凶手就是沈秋然。” 真的好想拿43大码的拖鞋抽打刘嫂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shi。 其实村民在听到沈秋然的验尸报告后,就已经开始怀疑李雪莲了。 可刘嫂和刘大堂非要一口咬定沈秋然是凶手,他们身为外人,也不好议论什么。 只不过,跟李雪莲站在一块的,会时不时朝她投来怪异的、怀疑的眼神,搞得李雪莲差点要崩溃。 李雪莲怕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控制不住,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罪行,她只好再次嗷一嗓子:“我敢对天发誓,我没害死付亚晴!” 嗷完嗓子,转身大步离开。 背影,还是那么傲慢。biqikμnět 怀疑她的村民看她这样,有些动摇,或许,付亚晴的死,真的跟她没有关系。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离去的李雪莲,发誓有用的话,她还想现在就发誓,让李雪莲去陪付亚晴呢。 “我们公安局会尽快找出真正的凶手,给大家一个真相的。”赵丽昆身为局长,散场前,他站出来说了那么一句。 随后,让村民散去。 他吩咐手下把付亚晴的尸体抬回去,告诉大队长,可以把尸体下葬了。 沈秋然现在还是嫌疑犯,罪名没洗清之前,她都要待在派出所里。 今晚,她又得跟蚊子,蟑螂混。 …… 李雪莲回到家,她的家人,对付亚晴的死,一字未提。 但他们都心照不宣。 等到天黑,大家都入睡时,李设才把李雪莲叫到他看诊的那间堂屋。 李设的脸色很难看,目光十分严厉地看着李雪莲,“那个验尸的女人全说中了,付亚晴就是因为你而死!” 这是肯定,而不是在质问。 李雪莲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声音颤抖,“我也不想……爷爷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都怪我!”李设懊悔地来了一句。 当时,他听她说中府穴位时,就应该提醒她,这个穴位下针一定要谨慎。 行针手法一定要精准,稍微有一丝的不规范都会给患者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biqikμnět 子不教,父之过。 都怪他,发现错误,没能及时指导她,才让她犯下这么大的误会。 一条人命啊! 那是一条活鲜鲜的人命啊,就这样没了,李设满脸悲痛。 李雪莲也哭得更加伤心,“不关爷爷的事……是我……是我学得不精……” 爷孙俩在那里哭了好一会儿,李设才抹掉眼角的泪,苍老地道:“公安局的人不是吃素的,就算村民把沈秋然押到公安局,也不会凭村民的一面之词就定她的罪。而且,沈秋然是无罪的,我们不能把自己的错,嫁于她身上,让她替我们顶罪。” “可是,爷爷,我不想蹲监狱,我不想被枪毙,我好怕……呜呜……” 李雪莲再次被恐惧包围,她蹲在地上,用双臂抱着自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设心疼地看着李雪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来认罪吧。” 李雪莲一听,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李设,“爷、爷爷……您说什么……?” 李设走到李雪莲面前蹲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爷爷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的年纪,吃不了多少年的粮食了。” 李雪莲泪流满面地看着李设,哽咽地问:“爷爷,您是要到公安局去认罪,说付亚晴是您害死的吗?” 第66章 要一直保持初心不变 李设疼惜地摸了摸李雪莲的头,语重心长地道: “只有这么做,才能保住你。雪莲,不管爷爷认罪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你都要记住,一定要好好学医,好好治人,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医死人,知道吗?” “这么多孙儿孙女,爷爷最疼爱的就是你,你从小就会跟在爷爷屁股后面,吵着喊着要爷爷教你医术,教你识药材,在爷爷心里,你是最优秀的,爷爷对你期盼很高。” “答应爷爷,以后一定要好好研究医术,要是有机会,要去读书,读医学,将来做一个持证的大医生,给更多的人治病,让更多的人拥有健康的身体,好好地活。” “南承已经为人丈夫,他不可能再属于你,你以后要跟启明好好过日子,不要跟沈秋然作对,不要有嫉妒之心,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扰乱你学医的心,你要一直保持初心不变,知道吗?” “我知道……爷爷,我听您的……”李雪莲抱着李设,痛哭流涕。 她现在不恐惧了,但是好难过好难过。 她也不想让年迈的爷爷替自己顶罪,可爷爷说得有道理。 她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很长,爷爷要是不帮她顶罪,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大队长起得很早,打算吃过早饭,就去镇上买幅棺木回来下葬付亚晴。 现在是夏季,再不下葬,尸体就会发臭了。 一打开院子的门,就看到穿着一身黑素衣的李设跪在门口。 李设身后,还聚了不少村民。 大队长一看李设这行为,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筆趣庫 大队长脸上顿时阴沉,他红着眼眶瞪着李设高声质问:“真的是雪莲扎死大堂的媳妇的?” 李设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几二十岁。 头发更白了,脸上的皱纹更多了,眼睛红肿。 他抬头,惭愧又内疚地看着大队长,“不是雪莲,是我,那天雪莲去跟周启明约会了,由我来替亚晴针灸,是我害死亚晴的。” “你……你……”大队长一听,激动得指着李设不知道要骂些什么好。 就算李设是医生,可他家亚晴是女子之躯,李设一个老男人,怎么能够给亚晴针灸? 刘嫂和刘大堂听到动静走出来,他们看到李设跪在自家院门口,反应跟大队长一样,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嫂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看着李设,“我家亚晴真的是雪莲扎死的?” 李设老泪纵横,“是我,那天是我过来给亚晴针灸,导致她昏迷……我本想回家拿药救她,却碰上沈秋然……” 李设断断续续地说着,这是他故意为之。 一来,他要替李雪莲顶罪,二来,他要还沈秋然清白,三来,他不是对付亚晴见死不救…… “杀千刀的啊。”刘嫂一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我的亚晴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李设低头,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诚恳和悲痛: “我对不住你们,我也不想医死人,可事实摆在眼前,这是我的错,我愿意承认一切后果,你们到公安局去举报我吧。” “三哥三嫂,求求你们不要举报我爷爷!” 李雪莲及时冲出来,她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万分:“都怪我,那天我不应该去约会,我不约会,我爷爷就不会过来给亚晴针灸……” 李雪莲突然从她衣兜里掏出一个木盒子,她的动作又慌又急地打开木盒盖子。 因为手抖,木盒盖子打开时,木盒和盖子都掉在地上,木盒里面的钱和票,全都洒在了地上。 李雪莲一边慌慌张张地捡起,一边哭道:“我这里有钱,有票,我愿意给你们赔偿,你们不要去举报我爷爷!” 她把捡在手里的钱紧紧地抓着,举到刘嫂面前,抬起头,哭求着刘嫂,“我爷爷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不要举报我爷爷,我把这些钱都给你们,好不好?”Ъiqikunět 她哭的模样楚楚可怜,眼里全是泪水,期待又难过地看着刘嫂,刘嫂有气也撒不出来。 尤其是看到她举到眼前的钱,全都是五块,十块的大面值。 手上抓了一大把,地上还有一大把。 还有不少的粮票。 这些钱,这些粮票,能够给一个单身后生,娶十个媳妇了! “四爷爷心地善良,平时给我们这些穷人看病都不收钱,他也不是有心要害死亚晴的。” “我上次在卫生院看到有家属在闹,说是医生开了药片给病人吃,病人吃死了,卫生院给家属赔偿三十元和解了。” “四爷爷这也是无心过错……” 围观的村民为李设说话。 “三哥三嫂,求求你……呜呜……”筆趣庫 李雪莲跪着往前走几步,把钱举到刘嫂根前,哭着求刘嫂收下,放过她爷爷。 刘嫂看着李雪莲哭得那么可怜,有些动容,她扭头,看向儿子:“大堂,媳妇是你的,你来说,怎么处置你四爷爷?” 刘大堂盯着李雪莲手中的钱,心里暗想:拿着这些钱,他还可以娶新媳妇,要是把四爷爷举报,抓走了四爷爷,这些钱他拿不到就娶不到新媳妇。 亚晴死都死了,四爷爷坐不坐牢,对他又不影响,可是他不娶个新媳妇回来,影响可就大了。 刘大堂道:“其实亚晴针灸前几天,就一直喊胸口痛……” 沈秋然在狭窄的屋子里,百般无聊地数着扎在墙上的蚊子。 陆南承和赵丽昆怎么还不过来? 快到中午时,铁门打开。 沈秋然已经饿得蔫巴巴的,坐在木床上,低头看着地上被她踩死的几只蟑螂。 听到门声,她抬起头。 就看到沈秋意清瘦的身影,站在公安同志身后。 沈秋意看到她,激动地喊道:“秋然,你可以回家了!” 沈秋然站起来,才发现,大宝小宝也过来了。 “娘!”她们见到沈秋然,开心地跑进来,左右抱着沈秋然的大腿。 沈秋然看着抱着大丫的沈秋意,“你怎么来了?” 沈秋意很开心:“来接你回家啊,李雪莲认罪了。” 沈秋然一听,微愣,李雪莲这么轻易就认罪了? 第67章 刀尖狠狠地对准沈秋然的心脏扎去 沈秋然走出派出所,见到了谢队长。 她随口问了句:“周春兰被判刑了没?” 谢队长道:“要拉去批斗三天,做两天思想工作,再关半个月,才能放她回家。” 沈秋然皱眉,这个时候,诬陷罪都判的这么轻的吗? 想想也对,周氏虽然举报她,可她没有受到刑事追究,周氏这种是属于情节较轻的,自然不会判得很重。 站在派出所门口,看着有些冷清的街道,沈秋然看了一眼沈秋意,“你姐夫让你来的?” 沈秋意把大丫背在身后,左右手各抱着大宝小宝,“我知道他来接你,我非要跟着过来的。”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被关在派出所这两天,她觉睡不着,饭吃不下,心脏和身体都像被万只蚂蚁噬咬。 “他人呢?” “他刚到这里,他就匆匆去找赵局长了,还让我先接你回家,不用等他。” 沈秋然一听,挑起秀眉。 她“出狱”这么大一件事,陆南承都没有来接她,匆匆找赵局长做什么? 是不是要替李雪莲说情? 一想到陆南承在赵丽昆面前替李雪莲说情,沈秋然的心就泛酸:“去吃饭吧。” 她已经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 沈秋意觉得在镇上花钱买饭吃,很是浪费钱:“家里有粮食,回家煮就行,干嘛要在镇上吃?镇上吃饭很贵的。” “我怕我还没到家就在半路饿晕。” 沈秋然熟门熟路来到国营饭店。 她点了一份大盆的米饭,一份爆炒牛肉,一份木耳炒鸡肉,一份白菜猪杂汤。 沈秋意把大宝小宝放在餐椅坐下后,她才大丫从背后解下来,抱着大丫坐下。 看着送上来的菜,目瞪口呆。 三个菜,全都有肉! 沈秋意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在外面吃饭:“这得花多少钱啊?” “米饭三毛,一个肉菜九毛,这一桌刚好三块。”沈秋然给她们盛了饭,夹了菜后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沈秋意看沈秋然很饿的样子,也舍不得吃盘里面的肉,只夹了肉菜里面的蔬菜吃。 她觉得沈秋然关在公安局这两天,担惊受怕,挨饿挨渴,就更舍不得吃肉,要留给沈秋然吃。 想到沈秋然这两天受的委屈,她又心疼地眼眶发红。 沈秋然只顾着埋头吃饭,没有发现沈秋意在多愁善感地为自己默默流了泪。 她很怕饿,可又吃得不多。 一碗米饭和一碗白菜汤下肚,就吃撑了。 她放下筷子,见沈秋意只往大宝小宝碗里夹肉,自己却只吃白菜,沈秋然过去,把大丫抱过来:“我来抱大丫,你吃吧。” 沈秋意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菜,“你吃饱了?” “很饱,还吃撑了。” 沈秋意眼睛盯着那几个菜,“你不吃,那我就吃喽?” 沈秋然在给大丫喂水,没空回应沈秋意。 沈秋意把瘦肉都夹给大宝小宝后,就把所有菜跟饭都吃完了。 连菜汤汁都没有放过。 每个菜盘子都被她扫光光。 吃完饭,沈秋然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沈秋意,“李雪莲被带到公安局了吗?” 沈秋意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边的油,“没有,我听虎山村的村民说,她跟她爷爷蹲在大队长家门口求原谅,还给大队长家里赔偿了很多很多的钱。” 沈秋意也没有听全,她并不知道是李设顶了罪。 所以转告给沈秋然时,也是漏了大半信息。 沈秋然皱眉,“这么说,他们和解了?” 付亚晴要是被她治死,不知道大队长一家会不会跟她和解呢? 李雪莲就像拿了女主剧本一样,在虎山村,带着无数光环。 沈秋然撇嘴,李雪莲害死付亚晴,却连公安局都不用来。 她是想救付亚晴的人,却要在公安局关了两天两夜? 她心里很不乐意啊…… 结了账,走出国营饭店。 家里有大丫吃的奶粉,也有赵丽梅,陈峰明送来的零食。 沈秋然就不打算给孩子们买吃的了,直接回家。 她已经两天没睡好觉了,得赶紧回去,好好补觉。 至于陆南承找赵丽昆的事,她也不放在心上了。 李雪莲没有被带来公安局,那陆南承找赵丽昆,就不可能是谈李雪莲的事。https:ЪiqikuΠet 只要不是谈李雪莲的事,她就没意见。 要是他敢替李雪莲说情,哼哼…… “肉馍馍,北方正宗的肉馍馍,馅多皮薄,肉鲜味美的肉馍馍,便宜又大个,五毛钱就能买两个。” 这时,有一个看去,六十多七十岁年纪的老婆婆挑着一担箩筐从前方的巷口走出来。 嘴里还叫喝着。 声音不大,可此时的街道也不热闹,因为在镇上住的人都在附近的工厂上班,没几个人逛街。 沈秋然还是很清楚的听到了肉馍馍三个字。 她神经一紧,目光死死地看向前面那个老太婆。 老太婆戴着灰色布帽,穿着斜襟的宽松粗布衣裳。 她朝她们走过来,嘴里一直叫着卖肉馍馍。 沈秋然微微眯眼,这个时候查得很严,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做买卖。 还是在大街上叫喝。 要是被保卫队的人听见,肯定要被抓去批斗,还要没收钱财。 很明显,老太婆卖肉馍馍是假,引诱她们上当是真。 沈秋然想起陆南承说过的话,特别留意老太婆的眼睛。 果然,老太婆在叫卖时,视线时不时往沈秋意这边瞟去。 因为大宝小宝被沈秋意抱着—— 沈秋然假装什么事都没有觉察出来,她扬起一张买客的脸走过去:“婆婆,肉馍馍好吃吗?” 老太婆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沈秋然,“肉都是新鲜的,皮还是精细面粉做的,可好吃了。” 沈秋然低头,看着放在箩盖上的肉馍馍,左右两边各放十个肉馍馍,卖相好,味道也香。 沈秋然问:“就盖子上面这些吗?” “箩里装在有呢,大半箩这么多,你要几个?”老太婆心想,再有钱的人,也不舍得花钱买完箩盖上的十个肉馍馍。 大半箩这么多,这得买多少猪肉多少面粉? 在这个什么都凭票购买,尤其是猪肉。 很多工人发了工资,拿了肉票,为了能够吃上一顿肉,他们都得大半夜起床到供销社排队。 场面比后世那些排队买火车票还夸张。ъiqiku 猪肉的供量是有限的,有钱有肉票,也不能一下子购买很多猪肉。 老太婆说箩筐里有半箩的肉馍馍,很显然是在骗人。 半箩的肉馍馍装在箩里担着,箩筐会往下沉,箩绳会被拉得直直。 老太婆挑着箩筐显得很轻松,粗粗的箩绳也没有被扯得往下拉。 箩筐里面,是空的! 沈秋然笑着回应老太婆,“我要买三十个。” 老太婆愣了一下,“三十个?” “是啊,我想多买点回去,给我家孩子吃。” 老太婆拿起两个肉馍馍递给沈秋然,“要不你先买两个让你家孩子尝尝,要是觉得好吃,就多买些,万一你买了三十个回去,孩子觉得不好岂不是浪费了?” “婆婆说得对。”沈秋然笑脸灿烂,伸手过去接肉馍馍时,她一把抓住老太婆的手臂:“你这个骗人的老婆子!” 本想把老太婆制服,带到公安局去。 不曾想,老太婆的反应却特别快。 在沈秋然抓住她的手臂时,她另一只手猛地从箩筐里面,抽出一把长刀朝沈秋然的腹部捅来。 寒一现,沈秋然一惊。 刺啦—— 长刀捅过来时,沈秋然本能地往后侧避开。 她腹部没有受伤,但腰间被划了一刀。 衣服破了一截,鲜血很快流出来。 沈秋意看着这情况,吓懵了,整个人像被点了穴,怔怔地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大宝小宝被吓得哇哇哭。 老太婆听到大宝小宝的哭声,猛地持刀朝她们冲过来。 她的眼里,全都是杀意。 沈秋然见状,大喊:“秋意,快抱着孩子离开!” 然后,她顾不上腰伤的痛,跑上去,死死地抓住老太婆的手臂。 老太婆下意识地想甩开沈秋意,回头的无意间,瞥见沈秋然腰间那一个烫伤的伤疤时,眼底一震,很快,她举起长刀,刀尖狠狠对着沈秋然的心脏扎去—— 第68章 陆南承要吻她 “秋然!” “秋然!” 陆南承和沈秋意惊恐紧张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太婆听到陆南承的声音时,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朝陆南承望去。 只见陆南承就站在前方,而跟他过来的赵丽昆拼了命往这边冲。 老太婆目光一狠,想要在赵丽昆到来之前,解决掉沈秋然。筆趣庫 沈秋然趁老太婆顿住那一瞬间,猛地握紧拳头,使尽了全身的洪荒之力,一拳朝老太婆的脸上砸去。 老太婆被砸得往后踉跄数步。 但她没有摔倒,很快就站稳脚跟。 站稳之时,又再次发狠,朝沈秋然挥刀。 她看沈秋然的目光,杀意比看大宝小宝的还要浓、还要狠。 她的长刀,直接往沈秋然的脖子砍去! 沈秋然一惊,长刀砍过来时,她猛地退后,身子一侧。 “嘶……” 长刀在她肩膀上划了一刀。 仿佛整个手臂都要被砍断,真的要痛死她,双脚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老太婆见没砍到沈秋然的脖子,很是懊恼,又往前一步,想要继续砍过来。 突然,一个石头从前方飞过来。 精准无比地击在老太婆的眉心处。 老太婆痛得嗷一声,眼角的余光又瞥到另一个石子袭过来,她赶紧避开脑袋,石子从她耳边呼啸飞过。 她只好不甘心地收回杀沈秋然的心,握着长刀飞快地跑进巷子里。 她跑的时候,脚跟踮起,速度极快,身躯轻盈到一点都不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 沈秋然很肯定,这个老太婆,年轻时候练过! “沈秋然同志,你受伤了!”赵丽昆赶了过来,看着沈秋然腰间和肩上的伤口,神情紧张。 陆南承也快速赶了过来,他二话不说,把沈秋然抱起。 他的脸色,很沉很沉! 幽深的眸,又冷又寒,眼底深处,是浓浓的恐惧。 如果他不用石子击退那个老太婆,现在的沈秋然应该已经脑袋分家了。 在跟老太婆作战时,沈秋然不觉得伤口有多痛。 陆南承这一抱她,把她痛觉唤醒,她痛得满头大汗。 陆南承抱着她,要把她往医院送。 她却指着那担箩筐,“箩筐还没拿……” 陆南承差点被她气吐血,脸色更加黑沉。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在惦记着那两只箩筐! 沈秋然感受到男人一股浓浓的怒火喷射出来。 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顺走别人的箩筐。 她只好委屈地嘟嘴,“陆南承,我好痛……” 话音刚落,她人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躺在县城的人民医院里了。Ъiqikunět 镇卫生院看她肩膀处的伤口又深又长,伤到了骨头,医生不敢帮她手术,也不敢帮她缝针。 赵丽昆只好用公安局的车,把她送到县城人民医院来。 手术过后,陆南承一直在病房守着她。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俊脸,挂着心疼,紧张,担忧。 见她醒了,男人的眸光顿了一下,身子也僵了一下。 随后,他嗓音暗哑地问:“伤口是不是很痛?” 沈秋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视线在病房里转了一圈,“嗯,大宝小宝呢?” “老赵陪着她们在隔壁病房休息,她们没事。” 陆南承欺身下来,双手撑在沈秋然身体两侧。 他缓缓地把脸,靠近她的脸。 鼻端全都是他的气息,沈秋然呼吸一滞。 她看着他的双眸,他的眼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眼底流露着让人不易觉察的慌张,“为什么不跑?” 沈秋然当时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我只想把她抓住,拉她去找你,没想到她会武功。” 伤口很痛,可沈秋然很清醒。 她回想当时的情景,幽幽开口:“她好像不仅是冲着大宝小宝来的,也是冲着我来的,当时她看我的眼神,全都是杀意,对我挥刀,可谓是招招致命。” 沈秋然抬起那条不受伤的胳膊,在陆南承的脖子上比划一个手势,“当时,她的刀直接朝我这里砍来,太可怕了。” 陆南承握着她的小手,她的小手微凉,“以后遇到危险的事,第一时间就要跑,知道吗?”“我总不能丢下大宝小宝不管吧?”沈秋然眨了一下眼,看着被他握着的小手,他的手掌很宽大,握着她的手,就像握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一样,完全给他大掌覆盖。 陆南承眸光复杂地凝视她。 换作以前的她,是不会管两个孩子的死活的。 她拼命保大宝小宝的安危,他很感动,可他也害怕…… 怕她因此丢了性命,怕她突然离开他—— 他低下头,用他的额前,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他不懂得表达感情,只能这样让她知道,他真的很紧张,很紧张她。 沈秋然怔住。 天马行空地想:他是不是要吻她? 男人沉沉地呼吸一下:“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们。” 沈秋然一听,心尖突然一颤。 看着他一脸无能的表情,她有些心疼他。 她给他安慰:“你做得很好了,那么远的距离,你石子击得很准,要不是你的石子,我早就没命了。” 男人抬头,看着她。 女孩的眼睛,清澈干净,光芒烁烁。 他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他希望她以后,都不要离开他。 可他不敢把这个想法跟她说—— 他轻轻揉着她的脸,温柔不受他的控制,在他眼里溢出来:“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买。”biqikμnět 沈秋然不觉得饿:“陆南承,抓到那个老太婆了没有吗?” 陆南承摸着她的头,“没有,不过这次惊动了对方,对方暂时不会在河口镇出没。” 沈秋然挑眉:“大宝小宝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那些人非要杀她们?” 她们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那些人怎么能够如此心狠! “她们是京城人,有人怕她们回去,抢了他们的利益。她们的父母生前要求我,不要让那边的人知道她们的存在,我把她们带回村,就是想隐藏她们的身份,可还是被人发现。” “……”沈秋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豪门风云,好像在哪个时代都会上演。 但连孩子都不放过,她诅咒那些人快快意外身亡! …… 京城。 第69章 永远都不会让他的腿好起来 军属大院。 何首长家。biqikμnět 座机响起,何燕燕已坐在旁边等候多时。 电话一响,她马上拿起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一道老人焦急的声音:“燕燕,失败了。” 何燕燕一惊:“怎么会失败?!” 电话那边的人愤恨地把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何燕燕激动站起来:“你确定是她?” “不会错!当年就是我把她烫伤的。” 何燕燕:“那个男人呢?他的腿治好了没有?” “没有,我往他女人脖子挥刀,他都无法冲上来救。而且我还安排的眼线在虎山村,永远都不会让他腿好起来。” 何燕燕:“计划失败了,他们一定会提高警惕,再对她们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你先回京城。” —— 沈秋意听说沈秋然醒了,从隔壁病房跑过来,就扑在沈秋然身上哭: “当时我被吓坏了,整个人都是懵的,你伤得这么严重,镇卫生院还不敢治你……我以为你会死呢,吓死我了。” 陆南承看到沈秋意扒在沈秋然身上,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女同志,他已经把沈秋意拽了起来。 沈秋然皱眉,沈秋意刚好压着她受伤的那边腰:“你再不起来,我就真的要死了。” 沈秋意这才想起,沈秋然的身上有伤口,她怎么可以这样扑在她身上? 沈秋意赶忙起来,一边抹泪一边看着沈秋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是不是很痛?” 沈秋然老实地点头,“伤口火辣辣的,像被火烤着一样,被砍的时候都不觉得痛,现在怎么这么痛?” 沈秋意一听,刚止住的眼泪,又像黄豆那么大,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沈秋然看着她觉得很搞笑,“我都没哭,你哭啥呢?” 沈秋意又抹泪:“我心疼你啊,你要是觉得痛,你也可以哭啊。” 沈秋然撇了撇唇,“难道哭就不会痛了吗?” 沈秋意哽咽:“痛不都会哭的吗?” 沈秋然:“……” 她是打算在这里讨论痛跟哭的问题吗? 沈秋意在病房陪沈秋然说了好一会儿话,要不是陆南承让她回隔壁病房去陪大丫,她还想继续陪沈秋然的。 临走前,还叮嘱沈秋然好好休息。 沈秋然感慨,别人穿越都会有一个恶毒姐姐,或一个恶毒妹妹。 她挺好的,有一个憨憨的妹妹。 到了晚上,沈秋意带着三个孩子又来了。 陆南承在医院的食堂,给他们买了饭菜。 他喂沈秋然喝了一碗粥。 沈秋然腰部和肩膀都受伤,身子稍微动一下,伤口都痛得让她怀疑人生。 吃过饭,陆南承让沈秋意带孩子回隔壁病房休息。 隔壁病房有两个病床,她跟大丫睡一张床,大宝小宝睡一张床。 赵丽昆当起了她们的临时保镖,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躺下休息。 沈秋意她们走后,沈秋然看着陆南承道:“你打盆水过来,帮我擦身。” 她关在公安局那两个晚上,都没有洗澡。 跟那个死老太婆拼搏时,又出汗又流血,刚喝了粥,全身黏乎乎的,不擦一下她只会觉得更加难受。 陆南承脸一红:“我去叫你妹妹过来帮你擦。” 说完,陆南承就要出病房。 沈秋然突然叫住他:“我不要秋意擦,我就要你擦!” 陆南承的脸,顿时火热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我们……” “我们是夫妻!”沈秋然瞪他:“陆南承,你不帮我擦,我就叫赵局长擦!” 还男女授受不亲,都什么年代了,这个老男人的思想还这么顽固。 她现在受伤了,他身为丈夫,就应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包括擦身,上厕所。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是我媳妇,老赵还没媳妇。”陆南承沉下了脸,可耳尖和脖颈都是红的。 他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找护士过来帮你擦。” 沈秋然忽然笑眯眯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道:“可以啊,我不要女护士,我要男护士,还要那种又高又瘦,又白又帅的男护士。” “……” 陆南承无奈,左右都不是,他只好打水回来,亲自为沈秋然擦身子。 他先是擦她的脸,脖子,手臂,双脚。httpδ:Ъiqikunēt 这些部位擦完,沈秋然躺在那里看着他:“还没完啊,腋窝要擦,大腿要擦,胸部要擦,屁股也要擦。” 胸部屁股这些字眼,让陆南承瞳孔缩了缩,差点就要被口水呛到。 这些话,她怎么可以这么直接说出口? 沈秋然把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 见他像个被她蹂躏的良家妇女,沈秋然再次瞪眼,用那只受伤的手解着病号扣子:“你不帮我擦,我就自己来,大不了,把刚缝好的伤口弄裂。反正受伤的是我,痛得也是我……” 看她这样,陆南承很是头疼。 他过去,把病房的门反锁,返回来,闭着眼把沈秋然的衣服扣子解开。 因为手术,沈秋然里面没有穿文胸。 扣子解开,里面什么都跑了出来。 陆南承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沈秋然以为自己很无所谓,但当他过来解她衣扣时,她身子就开始变得僵硬。 心脏酥酥麻麻的。 血液都在逆流。 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解衣扣。 沈秋然睁着眼睛,目光落在陆南承的脸上。 他的脸,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尤其是现在,脸上像火烧云一样,通红通红的,诱惑极了。 “陆南承,你看光我身子了,这辈子你都要对我负责,知道吗?”她轻轻地道,吐气如兰。 陆南承屏住呼吸,视线不敢看她,拿着毛巾,别开脸胡乱地擦着她胸前。biqikμnět 手掌无意中触碰到那片柔软,他身体如过电一般,某个部位热得难受。 沈秋然说话时,香甜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像鸭毛轻轻扫过他的肌肤,痒痒酥酥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嗯。” 沈秋然忍着难受,目光灼热地看着他,“你这辈子,只能对我一个女人好,知道吗?” 要不是身体有伤,她现在就想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凉薄性感的唇,让他永远都记住她,迷恋她,嘿嘿…… 擦好胸膛,陆南承起身,又是轻轻地回应:“嗯。” 浑身燥热。 病房的空气闷得让他呼吸不畅。 他现在好想去洗一个凉水澡,或出去透透气。 他端起脸盆就要出去。 沈秋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还没帮我擦屁股呢。” 陆南承惊得手一抖,脸盆差点要从他手中掉落。 第70章 陆南承帮沈秋然擦身子 一贯沉静的凤眸,掠过一抹惊悚,她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语? 擦胸部就已经让他自己不是自己了,再帮她擦那里…… 他一定会疯的! 从沈秋然眼里捕捉到了狡黠,陆南承知道,这个女人又在调戏他了。 他淡淡地道:“等一下!” 他来到了隔壁病房,把沈秋意叫出来。 沈秋意抱着大丫,站在门口看着他:“姐夫,找我有啥事啊?” 陆南承浑身不自在:“去帮你姐擦洗身子。” “啊?”沈秋意愣了一下:“你干嘛不帮她擦啊?” 陆南承踢醒了旁边椅子上躺着的赵丽昆:“我和老赵有事情要去处理。” 赵丽昆坐起来,一脸懵逼:“处理什么事情?” 陆南承颔首,“查找伤害我媳妇的凶手。” 沈秋意不疑有他,一手接过陆南承手中的脸盆,来到沈秋然的病房。 沈秋然一脸惬意地躺在病床上,脸蛋却像猴子屁股一样红。 “你脸怎么这么红?”沈秋意有些担忧,“发烧了?” 沈秋然一脸害羞:“没有,你姐夫刚才帮我擦胸。” 沈秋意挑眉:“那是发骚?” 沈秋然哈哈笑道:“我让他帮我擦屁股,把他吓跑了。” 沈秋意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要不要我把他叫回来?” “不用,我是在逗他的。” 让陆南承擦胸部,那是肩膀敷的药渗水,流出来了,弄得她胸前难受。 陆南承帮她擦胸部已经是她的极限,那里怎么好意思再让他擦。 沈秋意把大丫放下,过来就要脱沈秋然的裤子。 沈秋然瞪眼:“你干嘛?” 沈秋意回答:“帮你擦屁股啊。” “不用!”沈秋然蹬腿,拒绝沈秋意:“你这个女流氓。”ъiqiku —— 晚上,陆南承才回来。 沈秋然睡过一觉了,陆南承回来时,她正躺在床上沉思。 陆南承给她带回来两个大肉包:“在想什么?” 沈秋然眼珠子动了动,回想起跟老太婆搏斗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我回想当时的细节,那个老太婆是回过头,看到我腰伤,才要置我于死地的,我腰间的伤……” “不对,她应该是看到我腰间的伤疤,对,她一定是看到我腰间的伤疤,才要把我灭口。” 陆南承把她扶起来,给她吃肉包子,“你腰间有什么伤疤?” 沈秋然咬了一口肉包子,皮薄馅多,汁鲜美。 她三两口就把肉包子吃完,才回答陆南承,“我腰间跟背上,还有肩膀,全都是烫伤的伤疤。” 这也是沈秋然穿越过来,在河里洗澡时才发现的。 当时摸着自己的皮肤,很割手,她惊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些伤疤,周氏把她捡回家前就有了。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你要不要看看我背后的伤疤?” “以后再看。”陆南承深眸划过一抹,对她的心疼。 她是周氏的养女,自小就是在周氏的棒棍下长大的。 就连抛弃她的父母,也在抛弃前,把她弄得一身是伤…… 他可以想象得出,她小时候,跟他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差不多。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看。”沈秋然撅起嘴巴,朝他撒娇。 “你现在有伤,身体动来动去,伤口会痛。”面对她的撒娇,陆南承竟然一点都不排斥,还觉得有点可爱。 “身体不动,伤口都在痛。”沈秋然掀起衣摆,微侧过身子,把后背挪过去给陆南承看,“看到了吗?是不是有块很大块的伤疤?” 陆南承看着她背后一大片疤痕时,瞳孔狠狠一缩。 女孩整个背部,深紫黑紫的一大片烫伤,像一块带着皱纹的人皮贴在背后一样,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伤,陆南承心口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背,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心疼,“当时,很痛吧?” 他想象她是婴儿的时候,被烫的时候,哭得哇哇哇的时候,眸光愈发深沉。 他指腹的茧很厚,轻抚她背上时,烙烙的,酥酥的,痒痒的…… “忘了。”沈秋然撇了撇嘴,“陆南承,我脑补出我的身世,一定是大家族家的千金……” 沈秋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直起腰身,却扯到了腰间的伤口。 她痛得往陆南承怀里一倒:“啊,痛死我了。” 陆南承赶紧把她抱起来,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病床。 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你身上有伤,小心点!” 沈秋然一脸发现新大陆看着陆南承:“陆南承,那个老太婆刚开始的标是大宝小宝,后来是我,你说,我跟大宝小宝会不会是亲人关系?”httpδ:Ъiqikunēt 陆南承眼底划过一抹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上面来。 他抬头揉揉她的小脑袋,他宁可她笨点,也不要她这么聪明:“你现在是她们的妈妈,你说是不是亲人关系?” “我说的是,我可能也是大家族里的千金,有人不想我活着回去。”沈秋然抓住陆南承的手,清澈的眸急急地看着他:“我现在被坏人盯上了,你不准离开我,晚上睡觉,也要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我会陪着你,可是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去洗澡,回来陪你睡。”陆南承起身,去医院的澡堂洗澡去了。 洗完澡回到病房时,沈秋然已经睡着了。 陆南承走到床前,低眸,看着她安静的睡容。 眸底,有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和宠溺…… 一个星期后,沈秋然出院了。 赵丽昆亲自开公车送她回虎山村的。 沈秋然也总算摸清赵丽昆和陆南承的关系。 他们曾经是同一个部队的,后来赵丽昆申请调职,回到河口镇做了公安局局长。 吉普车开进虎山村。 村民通过车窗,看到了车里的沈秋然和陆南承。 这次村民难得没有对沈秋然发出语言攻击。 5天前,沈秋意带着三个孩子,坐着赵丽昆的车回村了。 她对沈明霞说,沈秋然在镇上为了救大宝小宝,被坏人砍伤了,送到县医院治疗了。 沈秋意把当时的情景渲染的很到位,讲得很惊险。 沈明霞把这话复制给村民听,村民都不太相信,沈秋然会为了救两个孩子被砍伤。 坏人为什么要砍大宝小宝? 她们不过是身体不好的可怜娃。 车子开到陆南承家门口停下。httpδ:Ъiqikunēt 因赵丽昆还有公务在身,他没有下车,沈秋然和陆南承下车后,他就调头离开了。 沈秋意烧了一个火盆,要沈秋然跨过火盆进屋。 沈秋然抬脚跨过去,觉得挺好玩的,她又返回来,又跨了一次。 她还拉着陆南承一起,陆南承拿她办法,宠溺的扬起唇。 李雪莲看着他的笑,心如刀绞。 她提着篮子过来,小声开口:“南承哥。” 沈秋然心情挺好的,听到李雪莲的声音,目光冷了冷。 他们才刚到家,她就来了? 陆南承听到她叫他,脸上的笑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漠然地看着她:“找我有事?” 李雪莲一脸沉重,“爷爷让我来向你道歉,他一时的失误,害死了亚晴,当时他是害怕才不敢说实话,才让秋然受了罪。” 沈秋然一惊:“你是说,付亚晴是你爷爷害死的?” 第71章 她骑在他身上,他无力反抗 李雪莲不悦地看着沈秋然,“你不要这么说我爷爷,他不是害死亚晴,他是失误,而且他不是有意的。” 沈秋然眉头皱得更深了,目光锐利地看着李雪莲。 付亚晴是被李雪莲失误的针灸害死的,怎么变成是李设害死的? 沈秋然想了一圈,明白了怎么回事,李设是替李雪莲顶替了这个罪名。 虽然和解,不用承受法律制裁,可名声也会受损。 李设一定是看着李雪莲年轻,机会比自己大,不忍心看李雪莲前途尽毁,才替李雪莲顶替这个罪名。 这么说,李雪莲完全不用为自己失误的行为负责? 沈秋然冷哼,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失误害死了付亚晴,见我被五花大绑押到公安局也无动于衷,要不是有法医来村里验尸,应该是打算隐瞒一辈子都不会承认吧?然后就让我在监狱里吃枪子?” 李雪莲握了握拳头,她一脸的义愤填膺:“我爷爷当时只是被吓懵了,现在事情也解决了,秋然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这些天我爷爷不吃不喝,头发都白了很多。” 沈秋然斜视李雪莲,眼里全是冷冷的鄙夷,“哎呦,我好心救人,却被绑到公安局去,这些天我也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心里有气就不能发泄出来?我被押去公安局的时候,整个虎山村的村民对我不同样是咄咄逼人?现在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可不吃这一套。”biqikμnět “还有啊,我在公安局的时候,可是听那个来村里验尸的法医说,在付亚晴的眼球里,发现了一个长头发,穿着黄色的确良的女孩身影?这个身影,是付亚晴死之前睁大眼睛看到的,最后的一个人。李雪莲,你爷爷去给付亚晴针灸时,是男扮女装的吧?” 李雪莲一听,整个心脏狠狠一震。 她看着沈秋然的眼里,有震惊,有委屈,有恨意。 那个法医竟然会跟沈秋然说这些? 李雪莲努力让自己镇定,不露出一丝破绽,“我不知道法医尸检报告是什么,我家里已经对死者的家属做出赔偿。因为我爷爷的失误,导致你受牵连,我一家都很过意不去,所以你一回来,我爷爷就让我上门道歉,这是赔礼。” 李雪莲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沈秋然。 篮子里,装着一只煮熟的白切鸡,还有三个苹果,一些饼干跟糖果。 沈秋然低头,讽刺地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拜神呢?” 李雪莲目光一顿,把篮子放下来,很不甘心地道:“总之,我们对不起你!” 篮子放下,她转身匆匆离去。 她不知道沈秋然知道多少真相,她不敢再待在这里,怕沈秋然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有村民在看,她也知道这些村民听到了沈秋然的话,会是怎么想她跟她爷爷? 李雪莲心里恨极了沈秋然。 她爷爷都替她顶罪,村民都完全相信是爷爷失误,才导致亚晴去世的。 沈秋然一回来,就啪啦啪啦把尸检的报告说了出来。 这不是想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前程吗? “李雪莲。”陆南承突然叫住她。 他的声音,缓慢低沉,就像寒冬里遇见到暖阳,让她呼吸一滞。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 他持着拐杖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身上就像镀了金一样,格外耀眼。 刚毅冷峻的脸,一直是这么迷人。 高大挺拔的身躯,依旧是这么充满力量感。 李雪莲已经是经历过人事的女人,周启明那样的男人都那样勇猛。 南承这样的男人,肯定更加勇猛。 李雪莲眼里划过一抹情愫,为什么,跟她在小树林的,不是南承哥? 陆南承提起篮子,缓慢地走到李雪莲面前。 他把篮子递给李雪莲,低沉的嗓音,引诱着李雪莲的耳朵,“把这个拿回去,你们没有对不住秋然,你们对不住的,是自己的良心。” 李雪莲脸色一阵发白,她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南承,“南承哥,你这是怪我爷爷吗?”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怪一个人。”陆南承面色沉冷,李雪莲没有接篮子,他就学着李雪莲,直接把篮子放在地上,转身,一步一步离去。Ъiqikunět 看着他的背影,李雪莲咬了咬牙。 李雪莲…… 他竟然叫她都叫得那么生疏了。 李雪莲不服输地咬了咬下唇,她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把沈秋然比下去,让南承的心,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来! 陆南承返回来,沈秋然还没进屋,她斜靠在院门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副样子,就像坏男人,在调戏良家妇女。 陆南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还不进屋?” 沈秋然朝他勾勾手指。 陆南承眸光沉了沉,怎么?把他当小狗一样使唤呢? 脸色虽然深冷,可还是乖乖地听话,走到她面前。 沈秋然朝他眨眨眼,俏皮地道:“低下头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南承剑眉挑起,这个女人,要告诉他什么秘密? 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很听她的话。 她让他低下头,他就真的低下头。 他低下头时,沈秋然咯咯一笑,笑声如百雀羚鸟在歌唱,婉转清脆。 啵唧! 沈秋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南承微弯的腰身僵直了一下,旁边看着的沈秋意也怔了一下。 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也别过脸去,辣眼睛。 陆南承掀起眼皮,看着女孩笑靥如花的脸。 她朝他眨巴着潋滟清澈的杏眸,里面带着狡黠和得逞。 她吐气如兰,声音悦耳,“表现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陆南承蹙眉,疑惑,他什么表现不错? 刚想开口问个明白,沈秋然就转身,径直去了厨房。 沈秋意赶紧跟过去,把做好的饭菜端上餐桌。 大宝小宝很乖,给她倒水,盛饭。 她就坐在椅子上,一副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皇太后模样。 “秋然,厉害!”沈秋意朝沈秋然竖了竖拇指,还朝她暧昧地笑了笑。 沈秋然颔首,贼兮兮的跟沈秋意开起了黄段子: “我沈秋然别的不行,勾引男人还是有两下子的,现在就调戏调戏你姐夫,等我伤好了,我就要把他衣服扒光,来个女上男下,嘿嘿。” 陆南承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了她的虎狼之词。 他脚下跟拐杖都抖了一下。 女上男下? 他脑海里,控制不住脑补了一个,她骑在他身上,他无力反抗的可怕的画面—— 筆趣庫 第72章 陆南承:这个女人越来越不正经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进来,在她旁边坐下。 沈秋然扭过头,朝他嘿嘿一笑。 陆南承觉得她的笑,藏着不怀好意。 他不自在地开口:“吃饭吧。” 沈秋然顿时收起笑容,怒了怒嘴,乖巧地点头:“好。” 端起碗,喝粥时,眼睛一眨不眨落在陆南承的脸上。 那灼热痴迷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陆南承吃干抹净。 陆南承被她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尤其是看到两个女儿坐在对面,眨巴着两只大眼神,搞怪地看着他们,他更加不自在。 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沈秋然的脑袋,“正经点,她们都在。” 沈秋然调皮地眨眨眼,“她们不在时,我是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陆南承耳廓绯红,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给她夹了一块南瓜饼,似乎是磨着牙对她说:“吃饭!” “嘿嘿。”沈秋然发现了自己多了一个娱乐项目,那就是调戏陆南承,挑逗陆南承。 咬了一口南瓜饼,南瓜自带的香甜和糯米粉的软糯,虽然油少,但也很好吃。 沈秋然收起了调戏陆南承的心思,问沈秋意:“你还会做南瓜饼啊?” 沈秋意苦笑:“我婆婆有个远房亲戚买过给她吃,回来后她自己有南瓜就做来吃,我在旁边看了好几次。” 她婆家把她当老黄牛使,可做饭不需要她,怕在做的时候偷吃。Ъiqikunět 当然了,她婆婆做过几次南瓜饼,她只闻过味道,连个饼渣子都没吃过。 沈秋意不太确定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我煮了粥,还做了南瓜饼,会不会很浪费粮食?” 她觉得大宝小宝身体不好,要多吃一点。 姐夫是个男人,饭量大——当然,她也饭量大。 沈秋然知道沈秋意放不开来做饭,而且烧的菜,味道也是很一般。 不过她还是很大方地夸沈秋意:“你烧的饭好吃,合我胃口,分量也刚好,我们都能吃得完,吃能吃完,没有倒掉,就不是浪费。” 至少,家里有沈秋意,大宝和小宝不会挨饿。 哪天她跟陆南承忙,沈秋意能帮忙照看孩子。 沈秋意力气大,改天,她得训练沈秋意把胆子也练大,遇到暗杀大宝小宝的凶手,不要慌,要理智脱险。 沈秋意闻言,脸上挂起了笑意。 她分别给大宝小宝夹了一块饼,又给大宝小宝剥了红薯皮。 沈秋然和陆南承把她细心照顾两个孩子的情意记在了心里。 沈秋然吃完一块南瓜饼,又夹一块,顺便提了一嘴,“哪来的南瓜?” 沈秋意边喝粥边道:“明霞拿过来的,只有碗里这么大的南瓜,但切开时,很香。” “嗯,这种南瓜好吃。”自带一股板栗的香味,沈秋然知道沈明霞送南瓜过来的目的,她对沈秋意道:“你认识沈明霞的家吧?” 沈秋意点了点头,“认识。” “我吃过饭休息一下,下午你去跟她说,让她过来找我。” 沈秋意没有问题原因,只是点了点头。 一碗粥下肚,沈秋意很是好奇和八卦:“秋然,针真的能扎死人?” 针那么小,扎进皮肉,又不会出血,怎么会死人呢? “取穴精准,行针手法规范,一般是不会死人的。但是如果施针者施针力度过重,穴位取错,就有可能。” “付亚晴的死,就是施针者误刺胸腔,导致她出现气胸,窒息身亡。” “也有些人,他自身就晕针,见到针就晕厥,休克,要是处理不当,也会死亡。” 沈秋然说的这些,都是,轻者会瘫痪,重者会死亡。httpδ:Ъiqikunēt 针灸一般不会死,但不规范的操作,就会给病人带来不同程度的伤害。 沈秋意不懂医,穴位的常理,她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听沈秋然这么说,她觉得沈秋然很牛逼的样子。 看着沈秋然的目光,闪烁着崇拜之意:“秋然,等大丫长大了,我要她跟你识字,识医术。” “可以,将来,大丫要考大学,考医科大学。”沈秋然爽快地答应。 现在是1976年,再过两年就恢复高考,大丫怎么都要送去学校上课的。 陆南承没有插话,默默地喝着粥。 但沈秋然的话,让他心底微微震了一下。 …… 下午,沈明霞来找沈秋然了。 她给沈明霞把脉,沈明霞的脉象沉细,舌苔薄白。 沈明霞这是肝肾亏虚导致的月经不调,以及营养不良,过度劳累引起的功能性子宫出血。 平时,沈明霞不觉得小腹有啥不适,但是腰板干活久了,就会酸痛,偶尔还会出现头晕耳鸣。 经血一直不停。 腰板酸痛持续一年多了,经血一直不停,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她生了两个女儿,婆婆和她男人都希望她生儿子。 可是经血一直不停,她一直不敢跟她男人同房,肚子就迟迟怀不上,她婆婆天天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男人出对她诸多抱怨。 沈明霞哭了起来:“我跟我男人说,我一直流血,他都没有向他娘要钱给我治。” “他娘还说,流血就流血,流干了,死掉就算了,死了还能娶个可以生儿子的女人回来。” “我要是死了,我两个女儿怎么办?” “他们那么重男轻女,后妈要是生了儿子,全家都不会喜欢我女儿的,她们很乖的,每次都要等我回到家才吃饭,有好吃的,也会偷偷藏起来给我吃……” 沈秋然静静地听沈明霞说完:“你只是内分泌失调,不是疾病,不会死。” 沈明霞听说不会死,眼睛马上亮了起来,“真的?真的不会死?”Ъiqikunět “我给你开些药吃,你等我一下。”沈秋然走出堂屋,进了新建的那间睡屋。 她把门关上,然后进了空间。 她从空间药房里面,买了一瓶金匮肾气丸,一瓶崩漏丸,一袋红枣,一袋党参。 还配了一个药方:黄芪六钱,川芎、当归、元胡,香附各三钱,熟地四钱。 抓好药,拿一个纸袋装好,才出空间。 再次返回堂屋,看着她手里提着袋子,袋子里还装着药,沈明霞愣了一下。 第73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沈明霞的目光,落在袋子里面的红枣上。 她没吃过红枣,但她婆婆吃过,她在旁边光是闻着红枣的味道,都觉得十分香甜。 沈明霞咽了咽口水,那么大包的红枣,要花不少钱买吧? 沈秋然走进堂屋,整个堂屋就蔓延一股浓郁的中草药。 沈秋意也有些怪异地看着她,家里什么时候放着这些草味的? 沈秋然坐下,从袋子拿出金匮肾气丸和崩漏丸。 她在两瓶药上都写了吃法的标记,但还是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瓶金匮肾气丸,你在早饭前吃。这瓶崩漏丸你在午饭之后吃,到了晚上睡觉前,你又吃这瓶金匮肾气丸,两种药每次吃六丸,我在瓶身写明了什么时候吃,每次吃多少,你看字就行。”biqikμnět 沈明霞只读了一年的书,简单的字,她还是认识的。 沈秋然拿着药瓶跟她讲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药瓶看。 她是认识“金”字的,也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有“金”字这瓶药,早晚都要吃一次,没“金”字的这瓶,中午吃一次就行。 沈秋然见她记下了,把两瓶药放回袋子,然后把红枣和党参拿出来:“红枣和党参你就用来泡水喝,实在泡水不方便,你就每次吃几颗红枣,嚼半根党参。” 沈明霞点了点头,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就想吃红枣。 “这三包中药,你早上起床就煎,四碗水煮开后,小火煮一个小时就行,然后用水壶装起来,带着去挣工分,口渴就一次性把它喝完。” “我、我记住了。”沈明霞字不认识,记性还是蛮好的。 她窘迫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我现在没有钱……” 沈秋然把中药放回袋子,“你回去就跟你婆婆说,我在给你治病,这次的诊断费和药费,一共是一块五毛钱,让她把钱拿过来就行。” 沈明霞是害怕她婆婆的,她婆婆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她要是不给呢?” 沈秋然耸耸肩:“那你问她,还想不想抱孙子?” 沈明霞黯然地垂眸,“她当然想抱孙子,可娶别的女人,同样可以给她添孙。” 沈秋然把袋子推到沈明霞面前,“医药费才一块几毛,她都舍不得,她会舍得花钱娶新媳妇?” 沈明霞身上连几毛钱都没有,不敢接过药袋子。 “先把药拿回家,医药费先欠着,这只是治疗你子宫出血的药,子宫不流血了,还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能怀孕。” 言下之意:沈明霞的婆婆不舍得出这次的医药费,想抱孙子就没那么容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儿媳身体不好,不舍得花钱给儿媳治疗,调养,又想儿媳为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有皇位继承的皇太后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沈明霞不蠢,她一下子就明白沈秋然的话。 她担忧地看着沈秋然:“我是不是像王燕那样,得了生不出孩子的病?” “你气血不足,肝肾亏虚,即使给你怀上,也会流产。加上,你还要去挣工分,身体稍微劳累点,胎儿也出事。”沈秋然很不客气地道。 沈明霞一听,脸色白了白。 沈秋意在旁边看着不说话,觉得沈明霞跟她一样命苦。 跟婆婆生活在一块,没有一点话事权,就连自己生病,都得允许婆婆点头,才敢找医生治疗。 沈秋意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大丫,眼里一片忧愁。 希望女儿长大后,不要像她们这样,寻了个不好的婆家。 沈明霞拿着药回去后,沈秋意问沈秋然:“秋然,能帮我治病吗?” 沈秋然看着沈秋意。 沈秋意皮肤黝黑,还有晒癍。 眼睛黑白分明,眼底清亮,是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https:ЪiqikuΠet “你有啥病?”沈秋然翻了一个白眼。 “我生大丫时,大出血,接生婆说我以后都不能怀孕了。” “你只是营养不良,生娃后没有及时把血气补回来,导致身体虚弱,你只要保持每顿饭吃好,每个觉睡好,身体就会慢慢变好。” 沈秋然从空间买了两包黑枣,一包当归,让沈秋意每天泡水喝的。 沈秋意只要坚持喝上一两个月,气色肯定会好转。 十个分娩过的女人,有九个都会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会引起头发干枯、月经不调、面色萎黄、四肢倦怠等疾病。 沈秋意的身体底子好,目前不用刻意喝药调理,平时喝点红糖水,煲点红糖当归汤喝就好。 而且她给沈秋意吃的黑枣能够益气补血,对于贫血,免疫力差的人都有很大的帮助,还能养胃健脾,润心肺。 “我真的没病?我还能继续生娃?”沈秋意惊喜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是想回去替那个渣男继续生娃?” 沈秋意一愣。 没想到沈秋然会这么直白地戳中她的心思。 这几天在虎山村出没,村民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弃妇,说大丫是没爹的野种…… 这些声音听到了,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看她这表情,沈秋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把沈秋意的手臂拽过来,指着上面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疤痕: “那个男人给你身上留下的伤疤还少吗?家暴的男人,你还回去做什么?送死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个男人一棍子把你打死了,大丫怎么办?” 沈秋意被说得脸色通红,“我也不想回那个家,可是这里的人都骂大丫是没爹的野种……” 沈秋然讥笑:“难道你回家,大丫就有爹了?” 沈秋意一噎。 沈秋然继续在沈秋意身上补刀:“大丫出生以来,她爹奶抱过她吗?喂过她吃米糊吗?” 沈秋意惭愧地低下了头。Ъiqikunět 没有。 她生产时,婆婆一直在屋外等着。 当听到接生婆说,生了一个女娃时,她气乎乎地去上工了,饭也不给她做。 她也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生了娃,能够在家坐三天的月子。 她即便当娃时流了很多血,第二天下午,就被婆婆逼着,背上孩子去挣工分了。 幸好生产队的队长是个好人,会给刚生娃的妇女们,安排一些轻松的活。 不然,她的身体会更加累垮。 第74章 他要在这里等沈秋然回来 沈秋然看着沈秋意,说得很残酷:“这些天你和大丫在我这里,是不是吃饱睡好?你要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要过好的生活,就要承受一些流言蜚语。” “你回去,吃不饱睡不好,还要被家暴,一样是怀不上孩子的,你怀不上孩子,同样会被说,同样要承受流言蜚语,何必呢?” “身为女人,不管你怎么做,都是一种错。嫁人早,会被说成教育不好,嫁人迟,会被说成老处女。” “不嫁人,会被说是老姑婆。嫁人不生娃,会被是不生蛋的母亲鸡,生一个娃,会被说是自私自利,只生一个,多生几个娃,会被说成是母猪。无论做什么,终究都是错,你不要去在乎这些,你只要弄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沈秋意的婚姻婚姻,沈秋然肯定会同样她回去。 可沈秋意的婚姻……那算婚姻吗?筆趣庫 沈秋意那是免费给人家当奴隶! 没有一丝一点尊严的奴隶! 沈秋然说了很多,沈秋意睁圆着眼睛愣愣地听着。 其它的她没听懂,但她听懂了,女人,无论做什么,终究都是错。 就像她婆婆邻居家的一个女人,是城里来的知青,干活不太行,可是生娃很行。 一胎就生了三胞胎儿子。 有一段时间,她就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洗全家人的衣服,做全家人的饭,有时间就打理一下自留地种的菜。 可她公公婆婆总是骂她,不挣工分还吃得多,别人的媳妇生了孩子同样能挣工分啪啦啪啦。 这个女人受不了公公婆婆的骂,就让婆婆在家里照看孩子,她去挣工分,以为这样就不会被骂,谁知道每次下工回来,她婆婆都会骂她生的孩子不管,是个没良心的母亲什么的啪啦啪啦。 后来这个女人,索性啥活都不干,专门照顾三个儿子。 衣服不洗,饭也不做。 公公婆婆跟丈夫一骂她,她就带着三个儿子回娘家,每次回娘家,都是由三个哥哥护送回来。 慢慢的,这个女人的公公婆婆,丈夫都不敢再骂她。 后来,小叔子娶了老婆,家里所有的活都由小叔子的老婆做,不管做得好不好,全家人都会骂小叔子的老婆…… 沈秋然说得没错,女人,不管怎么做,在别人眼里,都是一种错。 还不如按照自己的心态去好好过日子。 沈秋然身为军人的媳妇,都会被人说三道四,何况她一个弃妇? 沈秋然被人说三道四都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她也能的! 沈秋意看着沈秋然道:“那我也不能总是在家里闲着,明天开始,我就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你让姐夫找大队长,帮我说一下。” …… 沈明霞回家的途中,遇见了要去找李设的廖氏。 廖氏见沈明霞宝贝似的抱着一个挺特别的纸袋子,她忍不住问:“明霞,你抱着的是什么啊?” 沈明霞心情很不错:“药啊,秋然给我开的药。” 廖氏听了,一脸八卦:“你生病了吗?生的什么病?” 沈明霞害羞地道:“我下面一直流血,已经流了三四个月了。” 廖氏露出夸张的表情:“三四个月啊?流那么久,不会死吗?” “秋然说我不会死的。”沈明霞觉得廖氏太不会说话了,快步走回家。 廖氏很快来到李设家:“四伯,我这头整天都晕乎乎的,上不了工,你给我抓包金银花回去喝喝看。” 李设帮这个村民把脉:“心火旺导致的,你不仅要喝金银花,还要喝点沥竹青。” 刚好这两种草药,李设都有,他抓了两小包给这个村民:“两分钱。” 村民掏出两分钱给李设,随意地道:“刚才见着明霞,沈秋然给她开了一大袋子的药,那么多药,当饭吃吗?” “明霞还说,她流血好几个月了,一直不停……我看她就是说谎,流那么久的血,早死人了。” “你们还记得蔡玲不?她不就是流了三个月的血就死了吗?明霞还大声吼我,说她不会死,秋然会治好她的。” “沈秋然真的有那个本事?我都想让她帮我家那个老母鸡看看,能 筆趣庫不能让她下个金蛋。” 廖氏口中的老母鸡就是她的儿媳王燕。 结婚六年了,一直无法生育。 李雪莲现在对沈秋然三个字很敏感。 她暗暗咬牙,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抢先治好王燕! 李雪莲对廖氏道:“廖婶,你回去跟王燕姐说,我可以帮她治疗的,先免费治疗,怀上后再给我诊金。” “怀不上呢?”廖氏问,免费治疗这个主意不错。 李雪莲莞尔一笑,“怀不上,就不用给钱。” “雪莲你真是菩萨心肠,我回去后跟王燕说,让她过来找你。”廖氏对李雪莲夸赞一通,开开心心拿着药离去。 李设皱眉:“我给王燕治过,她是很难怀孕的。” “爷爷,你不说是,医生是靠病案说话的吗?我要是能把王燕的病治好,说明我医术比沈秋然好。” 傍晚,陆南承捉了两只野鸡回来。 沈秋然眼里冒着粉红色泡泡看着他:“我的男人就是厉害,我真是爱死你了。” 陆南承被她夸得俊脸微红。 沈秋然掂量着这两只野鸡,很轻很瘦,没多少肉。 她眨着杏眸看着陆南承:“杀一只煲汤,另一只拿去镇上换钱。” “嗯。”陆南承温润地回应。 沈秋然把鸡交给了沈秋意:“杀一只煲汤,留一只明天卖钱,你就留在姐身边,姐包你不肉有饭吃。” …… 第二天,吃了早饭,沈秋然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 那只野鸡,她用蛇皮袋装了起来,蛇皮袋开了两个口子透气,然后绑在车尾。 沈秋然骑车出来时,村民已经在田里上工了。https:ЪiqikuΠet 看到沈秋然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知青周章跟虎山村几个男人在犁田。 见到骑车的沈秋然,他惊了一下。 目光,不由追着那抹身影…… 她最近怎么都不给他送吃的了呢? 他虽然瞧不起这种农村妇女,可他没有瞧不起这里的粮食。 周章向队长请了假。 他不知道沈秋然去哪里,他只好在路边的一棵大松树下坐着。 他要在这里等沈秋然回来。 第75章 沈秋然又多了一个目标 他听生产队的人说,这段时间,沈秋然给人医病,收了不少好处。 就连她骑的那辆自行车,也是别人送的。 这么轻松就能够得来的东西,他要点过来不过分吧?筆趣庫 …… 沈秋然到了镇上的黑市场。 所谓黑市场,就是一片红树林。 因为这个时候,百姓们不能私自做买卖,也没有个体户出现。 家里有粮多的,想换些银钱的,就会偷偷拿到黑市场来交易。 黑市场人不多,毕竟这个时候,没有几家的粮食是多余的。 沈秋然找到一棵能乘凉的树下蹲着。 把野鸡拿出来,抓着野鸡的脚,野鸡在“扑搭扑搭”地拍着翅膀。 野鸡的毛橙红橙红的,颜色很漂亮,很快,它就吸引了一位妇女的目光。 妇女剪着齐耳的短发,穿着蓝色的确凉和黑色阔腿裤。 她皮肤要比村里那些妇女的白一些,一看穿着和气质就知道城里人。 她走到沈秋然面前,笑着问:“这是野鸡吧?” 沈秋然笑盈盈地道:“是野鸡,我家男人捉了两鸡,昨晚我杀了一只熬汤喝,那汤鲜美到形容不出来的好喝,我们连鸡骨头都嚼完了,骨头嚼起来,也很香呢。” 妇女真是想买只鸡回去煲汤,她家男人最近身体不佳,她想煲些靓汤给他补补:“怎么卖?” 沈秋然不清楚这个时候,一只鸡的市场价。 她看着妇女,诚实地道:“大姐,我是第一次卖野鸡,不知道市场价,这只野鸡拿在手上很轻,估计也就两斤重,你来开价吧。” 沈秋然长得好看,说话时,脸上又带着笑,妇女被她纯真的笑容感染,她伸手过去拿过野鸡掂了掂,真的很轻。 不过用来煲汤的话,野鸡要比家鸡有营养,轻点就轻点。 妇女道:“供销社卖的鸡肉是八毛一斤,你这只鸡带着鸡毛也才两斤,我给你两块钱,怎样?” 沈秋然也不是真的要靠一只野鸡发财:“行吧,其实我想卖两块五的,我看大姐是个挺亲切的人,两块就两块吧。”妇女掏出两块钱给沈秋然:“你们乡下的山里头,野鸡多不多?明天还来不?” 沈秋然接过钱,装进了兜里,笑嘻嘻地回复妇女:“应该不多,山头都光秃秃的,其他村民也会上山捕捉野味,我家男人要是捉有,我就会来过来,捉不到我也没办法喽。” 妇女豁达地道:“没事,我天天都会过来的,你要是来,我肯定能见到你,你长得那么好看。” 沈秋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野鸡卖出去后,沈秋然没有马上离开黑市场。 她推着自行车,在黑市场到处逛,看看“情节”,这也是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出门前,陆南承不肯让她来的。 怕她在骑车时弄痛肩膀和腰伤。 是她非要来看,陆南承只好松口,他们一起过来。 陆南承腿不方便,无法骑自行车,她也不可能骑个自行车,带着一米九的陆南承,这样会累死她。 她一而再,再而三向陆南承保证,不会弄到两个伤口,陆南承才同意她骑车出门,心里却默想:以后要是捉到野鸡,直接拧死再拿回来,这样她就不会想着要拿去换钱。 黑市场效果的东西不多。 都是一些河里抓的鱼,鸡蛋鸭蛋,红薯芋头,还有疏菜。 虎山村没有河,她没养鸡鸭,院子里种的菜刚冒芽……她想拿这些东西换钱是不太可能的。 从黑市场出来,沈秋然按照赵丽梅说的地址,来到了她家。 赵丽梅的家在镇上一个街道处,是一栋二层的红砖楼房。 一楼客厅大门是开着的。 沈秋然推车走过来,叫了一声:“丽梅姐。” 赵丽梅开始孕吐,她刚喝了一口开水就吐得死去活来,躺在沙发休息。 听到沈秋然的声音,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马上来了精神。biqikμnět 她从沙发起来,小跑着出来迎接沈秋然:“秋然,你怎么来了?你能来,我可高兴了呢。” 沈秋然把车停好,被赵丽梅拉着手进了屋。 沈秋然被赵丽梅按在沙发坐下。 赵丽梅给她泡茶水,拿零食出来招待她。 沈秋然把带来的钱放到桌子上。 赵丽梅看到那个熟悉的信封,一顿:“秋然,你这是……?”Ъiqikunět 沈秋然皱眉,嗔怪道:“丽梅姐,你又是送自行车,又是送吃的,还给我那么多钱,是想折我的寿吗?” “我为你祈祷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去折你的寿?你把我夫妻二人多年的病治好,还让我怀了双胞胎,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你应该收的诊金。” 赵丽梅笑道,她的双手轻轻地捂在小腹上,眼睛发亮地看着沈秋然:“朝雄从你那回来,控制不住嘴巴跟我婆婆说我怀的是双胞胎,我婆婆非逼着我去卫生院打b超,b超结果出来了,真的是双胞胎。秋然,真的太谢谢你了。” 沈秋然也很替赵丽梅感到高兴,“我只是把你们的病治好而已,至于怀几胞胎这种事,可不是我的功劳。” 赵丽梅却不这么想,她认为,她能怀孕,能怀双胞胎,都是沈秋然的功劳,她把信封塞回去给沈秋然,“这些钱你就拿回去,你不拿,我心里也不好受。” 沈秋然把钱还回去:“丽梅姐,真的不用。这些钱都可以买栋楼房了。” “那你就拿去在镇上买栋楼房,以后我们做邻居,我认识病人,给你介绍。”赵丽梅又把钱硬是塞到沈秋然怀里。 沈秋然想再次把钱还回去。 赵丽梅突然沉了脸色,佯装生气:“秋然,你不拿这些钱我就不吃饭,你忍心看到我肚子里的孩子饿吗?” 沈秋然抬头,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赵丽梅:孩子是你的,你吃不吃饭,饿不饿坏,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沈秋然最终无奈,只好收下这笔钱。 她打算,这笔钱要拿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好心人。 从赵丽梅家里出来,沈秋然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赵梅丽那句话:在镇上买栋楼房。 赵丽梅说,镇上有些房子,一两百就能买下。 现在一两百买下,十几二十年后就不是这个价了。 沈秋然又多了一个目标: 第76章 周章:秋然我想你,每夜每晚都想你 就是赚了钱,到市里去买地皮,买楼房。 她想干回老本行,开个中医诊所! 从赵丽梅家出来,沈秋然经过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 一名采购在指挥着两名手下,把车上的食材搬下来。 采购在检查脚边的一个水桶。 水桶里面装的都是猪肉。 他翻了几下,从里面拎起一块很大块的猪肝,凶巴巴地道: “小杨你是耳聋了吗?我说过不要再买猪肝不要再买猪肝,你还买块大猪肝回来做什么?!” “梁师傅都死了,没人会做他那个口味的猪肝,你买猪肝回来,也没有食客点这道菜,这块猪肝要么给我退回去,要么你给我生吃!” 被叫小杨小伙子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瑟瑟发抖地走到采购身边解释:“哥,这块猪肝是肉联厂送的,不需要我们结账。”biqikμnět “送也不要,臭烘烘的,炒也不好吃,煲汤也不好喝。”采购重重地把猪肝扔回桶里,一脸的嫌弃。 沈秋然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她灵光一闪,走过去朝采购露出笑容,“同志,猪肝你能卖给我吗?” 采购抬头,打量着沈秋然:“你要猪肝做什么?” 沈秋然也不隐瞒:“我家孩子贫血,猪肝能补血,我想拿回去煲汤给她们喝。” “猪肝还有补血这一说?”采购皱眉看着沈秋然,沈秋然平时不上工,皮肤很白,看去要比同龄要小几岁,就像十七十八岁的少女。 采购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他的女儿还在上学呢,眼前这个小姑娘就已经生孩子了。 那么小就结婚生孩子,娘家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好的娘家,不会那么早就舍得把女儿嫁出去。 采购他弯腰,把刚才那块猪肝拿出来,递给沈秋然,样子也没那么凶了,“肉联厂免费送的,我也不好意思收你的钱,你拿回去给你家孩子吃吧。” 沈秋然接过猪肝,连连向采购道谢。 她把猪肝放进装野鸡过来卖的那只蛇皮袋里时,伸手进去时,用蛇皮袋做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装药的纸袋,再把猪肝装起来。 采购看她自行车崭新崭新的,刚才还想着,她是苦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有自行车骑? 采购八卦地问了一句:“这个车是你的?” 沈秋然知道财不可外露这个道理,也知道做人要低调,她婉转地道,“我丽梅姐给我用的。” 采购却当成是,赵丽梅借给她用的,也就没说什么。 自行车很难买,有指标的,有工业票和钱都未必能搞到一辆。 拿了猪肝,沈秋然也没有在镇上逗留。 骑着车,加快速度回家。 她怕猪肝发臭。 离开镇上,过了两个村庄,路就越来越偏僻。 在快回到虎山村时,有一个上坡路,沈秋然只好下车推着。 突然有一个男人从路边的一棵松树蹿出来,拦了她的去路。httpδ:Ъiqikunēt 看到这个男人,沈秋然脑子里突然崩出一个名字:周章。 看来,原主这货对周章是有点感觉的,不然不会看到他,她反应这么极速。 沈秋然冷眸看着拦她的人,“这个时候不好好在生产队干活,来这里拦我干嘛?” 周章打量着沈秋然。 变了。 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是里里外外都变了。 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穿着补丁的衣服,就是感觉,她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具体的,周章说不出来:“秋然,我生病了。” 沈秋然挑眉:“什么病?” 周章一脸的沉痛,“相思病,想你想的,你这段时间都没有找我。” 呕—— 油腻! 沈秋然想吐。 她噗嗤一笑,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讽。 她可是记得,原主给他送吃送喝时,他表现的可高冷了,对原主是不屑一顾的。 他一边瞧不起原主,一边又要接受原主送的鸡蛋,红薯芋头…… 真他妈的,渣男! 沈秋然细细打量着周章,一米七五的个子吧,在生产队干活,皮肤都晒不黑,还整天都穿着短袖衬衫,黑色裤子,这是城里流行的男性穿着。 长得也算可以,至少五官是端正的。 可要是跟她的南承相比,那就差得可不止一万八千里了。 周章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随意噗嗤一笑,都这么好看。筆趣庫 一定是他看花眼了。 明明是同一张脸,以前她对他笑,他觉得相当难看,现在看她笑,竟然觉得比山上的山茶花还要好看。 见鬼了,真的是活见鬼了! “秋然,我是真的生病了。”周章皱眉,想博取沈秋然的同情。 “然后呢?”沈秋然抿了抿嘴,她不觉得周章特意在这里拦她,就只是告诉她,他患了相思病。 “你能借我点钱吗?” “什么?”沈秋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男人,竟然向她借钱? 她看去,很像富婆吗?还是,她看去,是像做慈善的人? “借我点钱,你要是没钱,把你自行车给我,我可以拿去换更多的钱,然后跟你分。”周章盯着她手上的自行车,那么新的自行车,不要票,拿去卖给镇上的人,肯定能卖到两百,三百。 “我为什么要借钱给你?我没钱,又为什么要把自行车给你,卖了钱,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沈秋然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是把她当智障了吗? 周章非常自信地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是想跟那个瘸腿的男人离婚跟我结婚吗?只要你跟我结婚,将来我回城,也会带着你的。我现在需要钱治病,还需要钱搞关系,让上头快点批准我回城。” “我会治病,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沈秋然面无表情地道。 周章指了指胸口,“这里,每晚都痛,因为我每晚都在想你。” 沈秋然把自行车停放好,指了指他刚才蹲的那棵松树,“走,进里面去,我帮你仔细看看。” 周章一愣。 突然色心起。 要是进到树丛里,他是不是可以抱她,亲她,或许那个她? 只要她肯把身子给了他,她的钱,她的粮食就轻而易举地拿过来。 这么一想,周章开心地进了树丛里。 他还伸手,拽住沈秋然的胳膊,让她快一些。 很快,他们进了树丛里。 不远处,陆南承持着拐杖,站在一棵枫树下。 第77章 陆南承:我掰断了他的手指 枫叶是火红色的,在太阳的照射下,叶子红得格外鲜亮。 陆南承的身影,就像陷入了这片艳红当中。https:ЪiqikuΠet 他身上的皮肤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 他担心沈秋然的伤,于是来这里等她。 他看到,她跟周章进了树丛里面。 他的目光,有艳丽的红枫叶下,显得格外森冷。 拳头紧握。 他迈着长腿,带着一身寒气,一瘸一拐走过来。 树丛里。 周章迫不及待地脱下他的衬衫,指着胸口:“秋然,你快给我看看,我这里总是痛。” 沈秋然收敛起眼中的清冷,一脸惊讶地看着周章,“你在我面前脱衣服,不怕我告你耍流氓吗?” “你是在给我治病啊,我耍什么流氓?别废话了,赶紧给我看。” 沈秋然眨眨眼,一脸的单纯:“我是有丈夫的,不能随意摸其他男人的身体。” 这模样在周章看来,就是愚蠢。 周章急了,一会儿生产队那些人收工,路上就会有行人。 有人经过,他起办事就难了。 他得哄这个傻女人心甘情愿地给他,这样,他才不属于耍流氓。 周章握住沈秋然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秋然,我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你回去跟那个瘸子离婚,我马上娶你。” 陆南承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 他紧抿着薄唇,脸色阴鸷。 沈秋然忍着恶心,没有马上抽回被周章握着的手,“可是我不喜欢你。” 周章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秋然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那个肩膀。 一会儿,能靠一只手,把这个油腻的男人打趴吧? 她低头,看在周章的眼里,就是害羞,就是自卑,就是不够大胆。 周章连哄带骗地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你放心,只要你跟那个残废离婚,我就马上找大队长做见证人,把你娶过来。你的钱,粮食,自行车,都带过来,不要便宜了那个残废,知道吗?” 残废? 沈秋然微微眯眼。 她的男人,他竟然敢说是残废? 原主看上的,都是什么货色! 周章搞了这么多,不就是惦记上她的钱,她的粮食,她的自行车吗? “我是城里人,四肢又健全,比那个残废好多了……” 沈秋然突然抬头,对还在啪啦啪啦说着陆南承各种不是的周间甜甜一笑:“的确,你比他好……” 周章再次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愣。 话都卡住了。 要死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光是笑容就能震慑他的内心,让他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在这里办了她! “好你的妈!”沈秋然趁周章愣神时,迅速抽回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拳朝周章的下巴挥过去。 原主力气不小的,这一拳头,直接把周章脑袋打得向后仰,身体向后趔趄,跌坐在地上。 地上的干树枝,尖石头,扎得他屁股一阵剧痛。 可还没等他喊疼,沈秋然又上前来,一脚踩在他腹部,弯身,给他几个耳光: “在我心里,你连条狗都不如,还敢跟我男人比?我男人样样都比你强,我爱他还来不及,还离婚?” 甩了周章几个耳光后,沈秋然随手就抓起地上的干树叶,揉成一团,塞进周章的嘴巴,才直起腰身。 踩在他腹部的脚,稍微用了力,还揉搓了几下,痛得周章嘴里发现“唔唔唔”的痛哼。 “我的男人你也敢骂残废,我今天就要废了你——” 说着,她的脚就要朝周章腿间踩去。 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秋然,回来。” 沈秋然一听,怔了一下。 她扭过头,伸手脖子往外面看去。 只见陆南承,持着拐杖,笔直地站在路边。 沈秋然赶紧收回脚,指着周章警告:“再敢造谣我喜欢你,我就告你流氓罪!”筆趣庫 警告完,她又朝周章身体踹了一脚,这才解气地走出树丛。 “你怎么会在这?”沈秋然走到陆南承面前,眨眨眼,笑得眼睛弯弯看着他。 “担心你,就出来等你。”陆南承低头,深邃的眸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没弄疼伤口吧?” “没,我很小心的。”沈秋然指了指树丛里面:“遇到一头色狼,还是一头愚蠢的色狼,我把他揍了一顿。” 陆南承挑眉,“你这样做很危险,下次受到欺负,跟我说。” “我要保护你啊。”沈秋然举起胳膊,弯了弯,声音“我力气大得很,能够保护你的,你就放心吧。” 女孩的笑容很真诚。 牙齿白白的,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刚才她揍周章时,一口一个“她的男人”,听得他怦然心动。 心跳就像捶鼓一样,砰砰砰直撞。 现在又说要保护他,心间流过一股暖流。 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人说过,要保护他的话—— 陆南承深邃如墨的眸,迸着一股柔情。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宠溺,“等我一下。” 只见他走进了树丛。 没一会儿,她就听见周章“唔啊唔啊”的惨叫声。 如果他的嘴巴,没有被塞到干树叶,现在应该是惨叫声划破天际。 听到这“唔啊唔啊”的声音,沈秋然都仿佛痛在自己身上,浑身抖了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筆趣庫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南承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粘在他衣服上的干草、干树叶。 好帅! 此时的他,身上透着一股“坏人”的邪惑。 好迷人! 沈秋然看得有些痴迷,她弱弱地问:“你把他怎么了?” 陆南承颔首,一身矜贵,一脸从容:“掰断了他碰你的手指。” 沈秋然一听,惊得瞪大眼睛。 大哥,你好残忍,竟然做出掰断手指这种血腥的事。 心里,却渐渐浮起一丝甜意。 周章碰她,他就掰断周章的手指,说明什么? 说明他占有欲很强。 说明在他心里,她只属于他的,任何男人休想惦记! 沈秋然很开心,她突然扑过去,张开手臂抱着陆南承结实的腰身。 把脸埋在他的胸膛,甜蜜地道:“陆南承,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第78章 陆南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女孩清香软糯的身体在他怀里动了动,让他耳尖发烫,小腹发热。 她的话,让他呼吸一滞。 他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唇角露出浅浅的温笑,“好,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坏了!”沈秋然突然想到她的那块猪肝,猛地从他怀里出来。 陆南承挑眉看她,心底泛起一丝丝的担忧:“怎么了?” 沈秋然走到自行车旁,把猪肝拿出来闻一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发臭。” “……”陆南承看着她提起来的猪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沈秋然把猪肝装好,把袋子递给陆南承:“陆南承,上车,我们回家炒猪肝吃。” 说着,她跨上了自行车,一屁股坐在坐垫上,双腿伸直,撑在地面上,等着陆南承上车。 陆南承看着她撑在地面的双腿…… 她的腿好长,好细。 “上车啊。”沈秋然见男人在盯着她的双腿看,皱眉催促。 “你载我?”陆南承发出笑声:“这里可是……”上坡啊。 “我不载你,难道你载我?” 陆南承想拒绝,他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坐在自行车后面,他怕自行车承受不住他的体重。biqikμnět 似乎是看穿他的心思,沈秋然幽幽地道:“放心吧,丽梅姐说,这车载三百斤的猪都没事,你肯定没三百斤的猪重。” 看男人也没打算上车,沈秋然奶凶奶凶地瞪他:“快上车,别磨磨蹭蹭的!” 陆南承只好赶紧走过去,坐上车。 他的腿太长了,坐上去后,双腿要勾起来,不然会拖地。 准备要骑时,才发现这是上坡路。 沈秋然一阵尴尬,只好让陆南承下车。 陆南承揉了揉她的脑袋,心坎一片柔软,小傻瓜。 把车推到坡顶,沈秋然再次让陆南承上车。 陆南承坐上来,她骑得有些吃力。 陆南承怕她弄疼伤口,只好下车:“弄疼伤口,我会心痛。” 沈秋然心里涌现一股甜蜜,“呦,会油嘴滑舌了,我喜欢,你只能说给我一个人听,别的女人都不能听你的油嘴滑舌。” “嗯。”陆南承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他们并肩而行。 慢慢走在路上,慢慢走回虎山村。 在田里上工的村民,远远地就看到他们的身影。 突然之间,村民觉得,他们很般配。 无论是身高,模样,都很般配。 回到家,沈秋然马上去弄她的猪肝。 她先用清水洗干净,然后烧开水焯了一下,再用清水洗一遍。 这是一块完整的猪肝。 她把它切成五小块,挂起来沥干水分。 “娘,你在做什么啊?”大宝见沈秋然一到家就忙个不停,她倒了水,端着搪瓷缸在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这才有空接过大宝的水喝了起来。 天气热,她怕猪肝热发臭,只好像把猪肝清洗干净。 喝了水,她整个人都精神了。 陆南承叫她进厨房吃饭。 她边吃饭边开心地道:“那只野鸡卖了两块钱,这猪肝不用钱,国营饭店一同志给的,我打算用来爆炸,拿去国营饭店卖钱。” 陆南承把腊肉推到她面前,让她好夹,“你不是专心学医,靠医术养家糊口吗?怎么想起做这种小生意来了?” 沈秋然饿极了,打周章时又使了不少力气,她快速地扒了两口饭,含糊地道:筆趣庫 “有人找我治病,我就治,没人找我治病,我总不能挨家挨户地上门问‘你有没有病啊,要不要治病啊’吧,这样我会被围殴的。再说了,要是这小生意做起来,比挣工分好。” 陆南承微微挑眉看着她,嗓音低柔:“慢慢吃,小心噎着。秋然,你不要太辛苦,我的抚恤金能够养活你们。”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找些事做,这样才充实。”沈秋然当然知道,他的抚恤金能养活他们,可谁会嫌钱多的? 现在的钱,放在后来,是相当值的! 比如,她现在赚了两百,到市区去买一栋楼,或一块地皮。 到了九十年代,二十年代,价值就不知道会翻多少倍。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知道现代人生活的压力,也知道现代人卷得要命。 所以,她现在开始就要好好赚钱,将来当一个躺赢的收租婆,嘿嘿~ 陆南承也没有阻止她。 他拿出一把军匕放到她面前:“随身携带,防身。” “哇!”沈秋然看到军匕,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把匕首从匕鞘抽出来。 匕首有陆南承的手指那么长,匕尾很尖,很锋利。 是一把很酷的利器。 沈秋然在桌角边轻轻划了一下,桌角就被削了一块皮。 沈秋然瞪大眼睛看着陆南承:“这么锋利吗?” 陆南承嗓音温润,“削铁如泥。” “天哪。”沈秋然又端详着匕身,发现匕柄处,刻着小小的字:陆南承:“部队发给你的?” 陆南承点点头。 沈秋然赶紧把匕首放回匕鞘,递回给陆南承:“部队的东西我不敢拿,贵重不说,我怕会给你带来灾祸。” 陆南承觉得好笑,“你会给我带来什么灾祸?” “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今天,你要是没有及时喊住我,我已经把周章的命根子给踹断了。哪天要是遇到危险,我拿你的匕首杀了人,上头追究下来,我怕影响你。” “这样你更要把这把匕首带在身上,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陆南承伸手过来,拿过沈秋然的手,摊开她的手指,把匕首放在她手掌上:“就算你拿它杀了人也没事,只要你能活命。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你给我带来任何灾祸,我都能承受。”筆趣庫 他说得很真挚,沈秋然有些感动。 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她收起来:“陆南承,我们来约定吧,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让自己活下来。” 陆南承点头,深深地看着她:“我答应你。” —— 吃过饭,沈秋然睡了一个午觉。 午觉醒来,猪肝已经凉干。 沈秋然从空间买了一些花椒、茴香、干紫苏,拿用盐,花生油,一起把猪肝腌制。 她拿起簸箕,想到外面去找些干净的,像沙子一般大小的小石头。 刚出门,就见到李雪莲带着鼻青脸肿的周章过来。 看样子,他们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李雪莲看到她,就义愤填膺地质问: 第79章 陆南承:你给我一个,她打你的理由 “沈秋然,周章同志是到乡下来为人民服务的,帮农民搞生产的,你怎么可以把他打得这么伤?” 沈秋然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李雪莲,如果她的口水能像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一样大,她现在会毫不犹豫地朝李雪莲脸上喷一口。 多管闲事的白莲花! “你看看你把周章同志打成怎么样了,他脸肿了,手指也断了!”李雪莲声音很大,生怕左邻右舍的人听不到似的。 沈秋然揣着簸箕,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悠哉悠哉地看着李雪莲。 她也没说话,气得李雪莲脖子变粗,脸色比她的猪肝色还猪肝色:“我问你话呢,你干嘛把周章打得这么伤?你就不怕出人命吗?” 沈秋然凉凉地斜了李雪莲一眼:“你是不是闲得奶子疼?周章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都不怕出人命,我怕什么?” 李雪莲被沈秋然骂得脸色一白,她知道,沈秋然后面那半句,是在暗示她害死付亚晴。 付亚晴的死,她也不想,沈秋然用得着这样揭她伤疤吗? 她狠狠地咬牙,气得不轻。 沈秋然又瞪向周章,一连串问了很多话:“你说我打你,我在哪里打的你?什么时候打的你,我为什么要打你?”httpδ:Ъiqikunēt “弓坡岭,快中午的时候。”周章咬着后牙槽。 “你倒是挺会回答的,是不是还漏了一个问题?” 周章把后牙槽磨得咔咔响:“你为什么要打我,我怎么知道!这得问你自己!” 后牙槽还能磨,看来那一拳打得太轻了。 她应该把他整个腮骨都打裂,这样他就会长记性了。 沈秋然挑眉,满眼的鄙夷:“是你对我耍流氓,还是你想抢我的自行车?” 周章双眼一怒:“都没有,你不要乱编!” 沈秋然冷笑:“怎么不是说你在乱编?说我打你,谁看见了?” “你男人!” “哦。”沈秋然回过身,朝站在院子里的陆南承招了招手,“亲爱的,你看到我打周章了吗?”一句亲爱的,气得李雪莲咬牙切齿,却让陆南承眸华微微闪烁。 李雪莲阴郁地看着沈秋然,不要脸的泼妇! 同时心里惊讶,周章到她家找她爷爷疗伤,说沈秋然把他打了,可没有说,沈秋然打他时,陆南承在场。httpδ:Ъiqikunēt 她带周章过来找沈秋然的目的,就是想让陆南承看清楚沈秋然的真面目。 让陆南承知道,沈秋然跟周章拉扯不断,还动手打人,是个不检点、粗暴的泼妇,不然,她才没空理会周章这种毛头小子,陪他来找沈秋然。 现在,周章却说,沈秋然打人,陆南承在场。 她这不是把脸凑上来,让沈秋然打吗? “没有。”陆南承走过来,站在沈秋然身后,冷冷地看着周章,“周章同志,你说我媳妇打你,麻烦你给我一个,她打你的理由。” 之前因为瞧不起原主,周章就没怎么关注陆南承。 陆南承掰断他手指时,他就已经被沈秋然打得头晕眼花。 现在近距离看着陆南承,周章突然被陆南承眼底的那抹寒芒所震惊。 他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沈秋然为什么要打他?他要怎么编,才能让大家信服? 在陆南承压迫冷冽的目光下,周章最后认怂:“我是、我是从山上打滑,摔了一跤的,没有人打我。”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陆南承在,别看他断了一条腿,心可狠着呢。 等哪天,他不在了,再慢慢找沈秋然算账。 今天挨打的仇,他周章是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他堂堂从城里来的知青,被一个乡下妇女打伤,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周章一走,李雪莲脸色白了又白,都快成一张白纸了。 她尴尬,她窘迫…… 沈秋然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付亚晴的事,自己在公安局待了两天两夜。 她还没找李雪莲算账呢,李雪莲总是往她面前凑。 不就是想在她男人面前刷存在感吗? 一抹浓浓的讥讽从沈秋然眼里迸出: “李雪莲,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花时间研究研究医术。你不是在跟周启明谈对象吗?怎么现在跟周章搞在一起了?你不会是姓周的,都想要吧?” 李雪莲被气得眼眶发红,她攥紧拳头,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是替周章同志打抱不平,他是来乡下为农民服务的,你却把他打成这样……” “周章同志刚才说了,是他从山上摔跤摔伤的,你不能这样冤枉秋然。”陆南承淡漠地看着李雪莲,淡淡地开口道。 李雪莲心口一缩,南承哥竟然在帮着沈秋然说话! 她才不相信周章是摔的,周章也没必要骗她。 是南承哥,南承哥在包庇沈秋然……李雪莲的心,突然好痛好痛。 “滚回去吧,别总来我家刷存在感,我厌恶你,我男人也不喜欢你,以后别做这种无脑的事。”沈秋然也淡漠地看着李雪莲。 李雪莲有种被他们夫妻俩合伙起来欺负的委屈感。 她气得咬咬牙,嗔瞪了一眼陆南承:“南承哥,你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跺跺脚,转身气乎乎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沈秋然面无表情地学着她的样子:“南承哥,你让我太失望了。” 说完,也学着她跺跺脚。 陆南承在旁边看得一声都不敢吱。 沈秋然学会李雪莲后,回头,不爽地瞪他一眼。 他忙解释:“我不知道她会来。” 沈秋然抿了抿唇,哼的一声,拿着簸箕离去。 她记得上次陆南承带她去洗澡的那条小河附近有很干净的小石头。 她到了那里的附近,挑了半簸箕,像黄豆大小的石头搬了回来。 猪肝要晚上才开始做,现在才是下午。 想到沈秋意背着大丫在生产队干活辛苦,她便来到生产队找沈秋意。 沈秋意和沈明霞他们同一个队。 现在,他们在拔花生。 沈明霞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兴奋地拉着沈秋意激动地道:“我的病好像好了!秋意,你姐开的药,真的太神了!” biqikμnět 第80章 她抱着沈秋意,激动得湿了眼眶 昨天回到家,沈明霞吃了六粒崩漏丸。 到了晚上睡觉前,她吃了六粒金匮肾气丸。 今天早上起来上厕所,血明显少了。 早饭前,她吃了六粒金匮肾气丸,还煎了中药,带到生产队,上午时喝完了。 今天中午收工回家吃过午饭,她吃了六粒崩漏丸。https:ЪiqikuΠet 刚才上厕所,血没有了! 真的是没有了! 她有些不相信,还拿树叶擦了擦,树叶上没有沾到血液。 在没找沈秋然看病前,她一直处于恐慌当中。 因为去年,村里有个叫蔡玲的女人,她就是流了几个月的血死的。 她也怕自己像蔡玲那样,可她男人又不关心她,婆婆不给钱她治病,娘家人对她冷漠…… 她好无助,好绝望,每次收工回到家,看到两个乖巧的女儿,都忍不住默默抹泪。 现在,她吃了沈秋然的药,才吃了两天,血就没有流了。 她从恐惧的阴霾中走出来了,她看到了重生的机会,她抱着沈秋意,激动得湿了眼眶。 沈秋意也觉得这药效挺快的:“那你吃多两天,就能完全康复了。” 沈明霞点头,眼里有了光:“肯定能的!没吃药之前,我对你姐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我完全相信你姐了!” 同她们一起的妇女听了,也是起了怀疑:“明霞你不会是跟沈秋然同一个娘家的,就故意这么说的吧?” 沈明霞放开沈秋意,回应怀疑她的人:“我和秋然虽然同一个娘家,可我娘家跟秋然娘家不合,我跟秋然从小也玩不到一块,我要是故意帮秋然,我干嘛不早帮,现在才来帮?” “我是真的流血好几个月了,也真的是吃了秋然开的药今天少流了。你们不信可以问我男人,我流血,他都几个月没碰过我了。” “这么说,沈秋然还是有两下子的。” “一个两个说沈秋然会治病,可能没人信,可连明霞的病都被她治好,看来,沈秋然医术真的可以。” “喂,王燕,你要不要找沈秋然看看,说不定她能让你怀孕呢。” 王燕戴着草帽,低着头在拔花生。 听到有人提她名字,她幽幽地拒绝:“雪莲会给我治的,而且还是免费给我治,我只相信雪莲。” 提到李雪莲,一群妇女又是一通夸: “免费治啊,雪莲真是人美心善。” “可不是吗?她要是有什么好吃的,见到村里的孩子都会分享的。”ъiqiku “我家闺女要是有她一半厉害就好了,哎,她现在处对象了,不然,我让我儿子追她,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做媳妇,真的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 沈秋然来到花生地时,听到的,全是夸李雪莲的话。 她对这些话,也不感冒。 她站在地边上,叫沈秋意:“秋意,把孩子抱过来。” 这么热的天,她真怕大丫被晒晕,或中暑。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向她。 沈明霞飞奔到她面前,兴奋地道:“秋然,我不流血了,一点都不流了!” 沈秋然皱眉,疑惑地看着沈明霞。 她的药,起效这么快? 她是对准了病症下药的,她知道能治好沈明霞的病。 可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让沈明霞止血。 至少要吃半瓶金匮肾气丸和半瓶崩漏丸才见效。 可沈明霞昨天才吃的呀。 沈秋然暗想:会不会是空间的药,要比外面买的药要好?效果要快? 看到沈明霞眼里迸射出来的光,沈秋然也替她感到高兴,“没有流血证明已经好了,但是药不能停,继续吃。” “吃完之后呢?还要吃吗?”沈明霞问,不得不说,那两瓶药丸挺好吃的,有药的苦味,但也有药的甘味,六粒带水喝进去,肚子能被填饱一点点。 沈秋然轻笑,“给我诊金,我就给你药吃。” 沈明霞一听,笑容顿时凝住。 她昨晚跟她婆婆说了,她婆婆骂她,有便宜都不懂得占。 沈秋然免费给她治病,治好不治好,都不要给钱。就算治好了,也说没治好。 沈明霞不敢把婆婆的话跟沈秋然说,她只是向沈秋然保证:“秋然,我一定会把医药费给你的,你要相信我。” 沈秋然笑笑,没有说话。 她相信沈明霞有钱的话,一定会把医药费给她的。 她已经把赵丽梅给的两百块钱拿了回来。 那笔钱就用来帮助,像沈明霞这种可怜的女人吧。 但也只能帮一次两次,多了就不行了。 因为沈明霞家里,不是穷到连一块钱都拿不出来。 而是她的婆婆抠门。 平时跟李雪莲玩得好的几个妇女低声议论: “人家雪莲帮王燕治生不了孩子的病都没有收钱,是免费帮治疗的。” “就是,生不了孩子的病更难治吧?雪莲都没有收钱,明霞没有钱,就不应该收她的医药费。” “所以还是雪莲热情,心地善良。” 沈秋然把她们的话一个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 她冷哼:“李雪莲免费给人家治病我也要跟着免费治病?李雪莲吃屎我也要你们跟着她吃屎,你们愿意?”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陈寡妇直起腰,想要教训沈秋然。 突然,不远处的红薯地,有人大喊:“啊,晕倒了晕倒了!” “陈冲晕倒了!” 陈寡妇‘嗷’地吼了一嗓子,拼了命地往红薯地走去。 李雪莲刚好给家人送凉茶过来。 就看到陈冲身子直直往后倒去。 她扔了水壶就跑过去。 陈冲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 李雪莲掐对方的人中,没见对方醒过来。Ъiqikunět 忙对围观的人急道:“他中暑了,快把他抬回去,让我爷爷给他针灸!” 有两个男人马上过来,抓住了陈冲的手脚抬起来。 沈秋然走过来,看了一眼陈冲的脸。 瞳孔微微一缩,忙阻止抬着陈冲的两个男人:“把他放下,他没多少时间了!” 陈寡妇见儿子晕倒,已经吓得腿都抖。 现在沈秋然这么一说,她吓得魂魄都要脱离她的肉体。 她怒气冲冲地朝沈秋然大吼:“你别在这里诅咒我儿子!” 第81章 沈秋然当着村民的面,打了李雪莲一个耳光 李雪莲也沉着脸色,冷冷地看着沈秋然道:“沈秋然,天那么晒,你让陈冲在这里,会让他病情加重的!” “平时你爱怎样表现都行,现在陈冲中暑晕倒,得马上把他抬去阴凉的地方,给他喝水。”httpδ:Ъiqikunēt 在拔花生的王燕也带着几个妇女过来。 她们都是站在李雪莲这边的: “别瞎猫遇到死耗子就把自己当成神医,这么大的太阳,病人都晕倒了,还不让人家抬回去,不是成心想害死人吗?” “陈冲是陈伯留下来,唯一的独苗,要是被她害死,陈伯娘不知道要到哪里哭去。” “她才医过几个人,怎么能跟雪莲比?你们别听这个女人的,赶紧把陈冲抬回去。” 沈明霞和沈秋意也围了过来,她们是站在沈秋然这边的。 听了王燕她们的话,沈秋意极力维护着沈秋然: “我姐是没有李雪莲厉害,可她治好了陈峰明儿子的病,治好了丽梅姐的病,治好了明霞的病,这些都是其他医生治来治去都治不好的病,一到我姐这里就好了!” 沈明霞也帮沈秋然说话:“秋然医术很好的,大家就相信她吧。” “沈秋然只是运气好,她又没有长辈带她,雪莲有爷爷带。” “自学成才不行吗?非要有长辈带才能当医生?” 李雪莲和沈秋然两边的人开始吵了起来。 李雪莲耳朵嗡嗡响,她最怕的,就是大家都相信沈秋然,以后有病都找沈秋然。 她对那两个男人道:“快把他抬回去!” 那两个男人再次要把陈冲抬起来,沈秋然大声阻止:“你们不要再搬动他!” 陈冲是急性心肌梗死,任何搬动都会增加他心脏的负担,会危及生活。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陈冲就地平卧! “沈秋然,你是想把陈冲放在这里晒死吗?他现在要马上要送到阴凉处去,我要给他针灸!” 沈秋然目光清冷,略带讽刺地看着李雪莲:“针灸?你忘了付亚晴是怎么死的了吗?” 李雪莲脸色一白,她攥紧了拳头,阴郁地瞪着沈秋然。 这个泼妇干嘛要处处跟她作对? “走开!”沈秋然上前来,推开李雪莲。 还严厉地看了一眼要抬陈冲的两个男人:“不想他死,就把他放下!” 两个男人被沈秋然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们也不想陈冲死,更不想陈冲的死跟自己占有半点关系。 只好马上把陈冲放了下去。 沈秋然过去,把陈冲的双脚稍微抬高。 陈寡妇冲上来,拽住沈秋然的手哭喊:“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儿子!” 陈寡妇拽的,正是沈秋然受伤的那条手臂。 沈秋然痛得嘶了一声,她气得甩开陈寡妇:“你再这样阻止我,你的儿子必死无疑!” 陈寡妇的腿本来就在发抖,被沈秋然这一推,她跌坐在地上。 李雪莲忙去扶起陈寡妇,碍于那么多村民在,李雪莲要保持她的教养,才没有对沈秋然骂出声。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沈秋然:“你既然会救陈冲,那就赶紧救,陈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沈秋然也回李雪莲一个冰冷的眼神,回头再找这朵白莲花算账!筆趣庫 沈秋然蹲下,迅速解开陈冲的衣服,摸了摸陈冲的胸口。 她脸色一沉,陈冲已经心脏骤停,得马上做急救。 她双手扣握,用拳击陈冲的心脏前区。 连续击了三分钟,无效。 她只好进行胸外心脏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 她不停地按压,几分钟后,她全身都冒汗了。 还扯痛了肩膀的伤,伤口的血溢了出来,染湿了她的衣服。 李雪莲他们站在旁边看着。 看沈秋然一下一下地按压陈冲的胸口,李雪莲皱眉:“陈冲中暑,呼吸就已经困难,你再这样按压他的胸口,不是让他死得更快吗?” 王燕也开口:“管她呢,是她争着抢着要来救人的,救不好,是她的事。” 沈秋意和沈明霞看得很焦急。 她们的心,跟着沈秋然按压的动作,一上一下的。 气氛凝聚。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又愤怒地看着沈秋然。 紧张,是他们不想陈寡妇唯一的儿子死。 愤怒,是他们看到沈秋然一下又一下捶打陈冲的胸膛,让陈冲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认为沈秋然不懂装懂,她的无知害死了陈冲。 陈寡妇哭了好一会儿,见沈秋然不停地“捶打”她儿子的胸膛,她气得冲上来,再次拽着沈秋然的胳膊:“你这个毒妇,你放开我儿子!” 沈秋然使劲全身的力气把陈寡妇甩开,眼中带着寒芒,锐利地看着陈寡妇:“再拽我,我一脚踹死你!” 她的动作一直没有停,继续给陈冲做急救。 陆南承持着拐杖过来。 看到她跪在陈冲身边做急救,额前,脸上全都是汗珠,而肩膀那里的衣服已经染上了鲜血。 陆南承蹙眉,很心疼她。 沈秋然的肩膀越来越痛,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其实,她保持刚才的速度,陈冲一定能醒过来的。 她现在要是停了下来,陈冲可能就像会付亚晴那样…… 这么一想,沈秋然又拼命按压。 可肩膀的伤口,真的越来越痛。httpδ:Ъiqikunēt 陆南承赶紧推开人群过来,在陈冲身边单膝跪下:“让我来!” 陆南承的手掌宽大有力。 沈秋然看到来人是他,松了一口气。 身体里面的力气,像被抽光,她软软地坐在地上。 湿漉的目光,像夜晚的星辰,带着闪烁的光芒看着他。 “南承哥?” 看到陆南承,李雪莲整个人震了一下。 看到陆南承跟沈秋然一样,“捶打”陈冲的胸膛,她脸色白得不能再白。 沈秋然无知,南承哥也这么无知吗? 陆南承给陈冲抢救了两分钟,陈冲终于醒了过来。 陈冲先是睁开眼睛,然后轻咳了几声。 “醒了醒了!” “陈冲醒了!” 众人惊呼。 听到陈冲的咳嗽声,就像听到初生婴儿的啼哭声,沈秋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吩咐刚才要抬陈冲的那两个男人:“把陈冲抬回家,我一会儿给他送药过去。” 那么多人看着,尤其是李雪莲那双眼睛,阴阴郁郁地盯着她,她不方便从空间买药出来。 那两个男人把陈冲抬起来,快速送回陈寡妇的家。 在场的人,见沈秋然“捶醒”了陈冲,无不惊叹。 尤其是刘大堂,看到沈秋然捶打陈冲,他想到付亚晴。 他瞳孔睁了睁,眼底掠过一抹震惊。 当时,沈秋然真的是在救亚晴? 如果他不阻止她,亚晴是不是就不用死? “秋然,你真的太棒了,我就说嘛,你的医术是第一的。”沈秋意开心地冲上来,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沈秋然。 陈冲没醒之前,沈秋意的心可是一紧一揪的,连呼吸都不敢呼吸,怕到四肢发抖,要是陈冲没醒过来,沈秋然肯定会很惨。 现在陈冲醒了,沈秋意很开心,很想欢呼一声“天都光晒”。 沈明霞也围上来,对沈秋然吹捧着。 沈秋然只是对她们笑笑,起身,一步一步,往李雪莲走过去。 她站在李雪莲的面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李雪莲。 这抹冷笑,让人看了忍不住心里发悚。 李雪莲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你想干什么?”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第82章 静静地躺在他身上,双臂圈住他的腰身 李雪莲被打懵了。 在场的人也懵了。 沈秋然居然打李雪莲,还把李雪莲的脸,打出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李雪莲脑袋一片空白,脸上和嘴角都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她久久才回过神来,捂着发疼的脸,朝沈秋然瞪大的双眼,有震惊,有憎恨,有愤怒,有不甘:“你、你打我?”https:ЪiqikuΠet 她从小在村里被村民捧着,夸着长大的。 长大后,因为自己懂得治病,她成了村里的小公主。 没人敢欺负她,没人敢说她坏话。 现在,沈秋然竟然当着村民的面,打她。 李雪莲心中恨极,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耻辱?这种委屈? 沈秋然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看着李雪莲就像看一条死狗一样冰冷: “我打你还是轻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无知会害死人?你不会救人,就给我滚一边去,不要在旁边对我指手划脚。” “陈冲那是心脏骤停才晕倒的,要争分夺秒地抢救,他那种情况,十分钟之内抢救不回来就要归西了!” 李雪莲双眼赤红,满脸地委屈:“我的诊断是中暑……” “按照你说的,把陈冲抬回去,再来针灸,都不知道是多少分钟的事了,你这样做,陈冲只会死!”沈秋然打断李雪莲的话,不想看到她白莲花的委屈样,直接离开。 陆南承赶紧过去,搂住她的腰身:“肩膀出血了。” “没事,又不是腿出血,我能走。” 可陆南承就是不松手。 沈秋意心疼地跟上去,嘴里还不忘说道:“我姐胳膊的伤很严重,救陈冲时肯定弄裂伤口了,血都流出来了。” “拽什么拽?每个人诊断不一样,治疗方法自然也会不一样。”王燕过来,安慰李雪莲:“雪莲,不要理会沈秋然那种女人,救过几个人就很了不起似的,尾巴都翘上天了。” 王燕的话,反而没有安慰到李雪莲,只会让李雪莲心中更加憎恨。 能救过几个人,真的很了不起—— 沈明霞像看蠢货一样看着王燕:你就等着吧,看看李雪莲能不能把生不了孩子的病治好。biqikμnět 陈寡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儿子被抬回去了,她还是腿软坐在地上起不来。 但沈秋然和沈秋意的话,她听进去了。 她心里愧疚不已,嚎啕大哭。 回到家,沈秋然趁陆南承不注意时,从空间买了一瓶硝酸甘油片。 她是觉得陆南承不注意,其实陆南承双眼厉害着,默默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把硝酸甘油片交给沈秋意:“你把这药拿去给陈冲,让他每天放一片在舌下含着。药和抢救费,一共三块钱,记得把钱要回来。” 沈秋意拿着药,挺了挺胸脯,对沈秋然道:“放心吧,陈寡妇不给我三块钱,我就不把药给她。” 沈秋意走后,陆南承直接把沈秋然拉进屋里:“解开衣服,让我看看伤口。” 沈秋然一边解扣子,一边调戏他:“这么迫不及待,是不是想念我的身体了?” 陆南承沉默,没有回应她的话。 在县医院那些天,都是他在帮她处理伤口。 为了调戏他,明明露出个肩膀就行,她非要把衣服往下拉—— 现在也是,把衣领使劲往下拽,胸前若隐若现。 陆南承控制住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移开她的肩膀。 一看她的伤口,他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 裂开了。 脓血渗出来了。 他拿起干净的毛巾,轻轻地帮她擦拭伤口边的血。 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陆南承眉梢挑得很高:“很痛?” “当然,二次裂开的伤口,比刚受伤时还要痛。”因为痛,沈秋然本来想调戏他的心情也被浇灭。 她不吭声地坐在那里,任由陆南承处理她的伤口。 她也没再继续拉扯滑到胸口的衣服,所以衣服滑落到她腰间,她也没有觉察。 陆南承处理好伤口,目光只是稍稍移了下,就看到了她胸前大片好风景。 他整个人一惊,像是吓到了。 猛地退后一步。 但他忘了自己没的持拐杖,退后时,踉跄了下,跌坐在身后的竹椅上。 动作很响,竹椅都差点承受不住他的体重。 沈秋然有些分神,被陆南承这动静一弄,才回过神来。httpδ:Ъiqikunēt 看到坐在竹椅上,神情显得有些慌张的陆南承:“怎么了?” 陆南承不敢看她,别开脸,声音沙哑,听去有些干渴:“你、你穿、穿好衣服!” 一贯遇事都能保持沉静的陆南承,最近面对她时,总是心慌慌。 “哦……”沈秋然心中疑惑,让她穿好衣服就穿好衣服,他那是什么表情? 她低头拉扯衣领时,瞬间怔住。 脑子嗡地一响。 再抬眼看陆南承时,才发现,陆南承整张脸都充血一般的红。 耳根,脖子,没有一处是正常的肤色。 他的额前,似乎还冒着细细的毛汗。 沈秋然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强行让自己不害羞,强行让自己镇定:“我们是夫妻,别搞得好像陌生人一样。” 说完,她赶紧把衣服弄好。 陆南承再次声音沙哑地提醒她:“小心点,别弄到伤口了。” 都这个时候,他还记得她的伤口,其实他是一个体贴细心的男人。 沈秋然穿好衣服,起身,直接扑进他怀里,故意用胸脯去磨蹭他的胸膛:“让你害羞让你害羞!” “别闹!”陆南承被她弄得一身邪火。 他怕控制不住,赶紧按住她,不让她再动。 沈秋然也不再闹他,静静地躺在他身上,双臂圈住他的腰身,“陆南承,我好喜欢你哦,怎么办?” 可能他是军人的原因,让她带上了滤镜。 她觉得他,哪哪哪都好,就算是断了一条腿,她也喜欢得要命。 “嗯。”陆南承已经习惯她的表白,在医院每次帮她处理伤口,她都要来一句:陆南承,我好喜欢你哦。 “秋然,陈嫂来了。”屋外,响起沈秋意的声音。 沈秋然抿了抿嘴,有些不舍地从陆南承身上起来,她还打算这样趴在他身上睡一觉呢。 她刚从屋里出来。 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陈寡妇,脸色一惊—— 第83章 跟阎罗王抢人 陈寡妇居然给她跪下! 上辈子,沈秋然救过很多人,经常跟阎罗王抢人。https:ЪiqikuΠet 可从来没有一个病人或家属,像陈寡妇这样跪她的。 折寿噢! 沈秋然赶紧让沈秋意把陈寡妇拉起来。 陈寡妇硬是不起来,对沈秋然连连叩了几个头,还哭道: “陈冲三岁时,他爸就去世了,他爸当时也是在田里干活突然晕倒再也没醒过来,今天陈冲晕倒,我吓坏了,才对你说那么重的话。” “沈秋然,我儿子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你让我这个寡妇当牛做马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求你不要怪我今天那样对你,这篮子里装的是几斤红薯和三块钱医药费,还有这只老母鸡,你一定要收下……” 沈秋然这才看向陈寡妇的旁边。 陈寡妇旁边放着一个竹篮子和一只绑着双脚的母鸡。 沈秋然抱着“能收买人心就收买人心”的态度走到陈寡妇面前,弯下腰身,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把陈寡妇拉起来,语气还算温柔: “救死扶伤仍是医生的职责,今天遇到任何人晕倒,我都会救,你不要有过重的心理负担。我只收我应得的,其余的,你拿回去。你一个妇人家,带着孩子生活也不容易。” 陈寡妇被沈秋然这话感动的又是一通哭。 哭得满脸是泪,这是她男人死后,第一只哭得这么难过的。 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生活,实在是不容易。 可这样的话,她的婆婆,她男人的兄弟姐妹,都不曾跟她说过。 为了保护好儿子,为了不让那些光棍占自己的便宜,她从一个性情温顺的女人,变成一个彪悍的泼妇。 她紧紧地抓住沈秋然的手,哭泣道:“陈冲是我的命,你救了我的命,你要是不收下这些,我心会不安……呜呜……” 沈秋然无奈地笑了笑:“我收下这些,我心会更加不安,我就收三块钱就行了。那瓶药有点贵,我不收钱,我就会亏本。” 陈寡妇的丈夫死后,她婆婆以及丈夫的兄弟怕她母子俩会拖累他们,早早就把他们分了出去。 儿子三岁起,她就一直背着儿子挣工分,换下来的粮食,钱,她都是省吃俭用。 儿子六岁开始,就懂得帮她干活,开始挣工分。 孩童挣的工分,不像大人那样,几天下来,都没挣到一个满分的。 但对于陈寡妇来说,儿子能这么懂事,她就很满足了。 每天生产队分下来的粮食,都够他们母女俩吃。 三块钱她还是拿得出来的,对她来说,只要儿子平安无事,别说三块钱,就是要她的命,她也会给! 她非要给沈秋然红薯跟老母鸡:“我家里有粮食,还有一只鸡,这些是我诚心诚意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沈秋然生气:“我说了只收三块钱,你再在这里推推塔塔,我就不给你儿子复诊了。” 她这气势着实把陈寡妇震住。 陈寡妇不敢再推塔,怕迟一秒沈秋然就不给她儿子复诊,她赶紧从篮子里面拿出那三块递给沈秋然。 沈秋然拿着钱,脸上才露出笑容,温声对陈寡妇道: “这才乖嘛,我是给你们治病,不是抢你们家财,我拿我就得的诊金就行了。” 陈寡妇抬起头,看着沈秋然的笑。 眼前一阵恍惚。 沈秋然笑的时候,很好看。 而且她也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蛮不讲理,泼妇狠毒,嚣张跋扈…… “你儿子心脏不好,平时不要让他过于操劳,但也不能什么活都不干躺在床上,这样对他身体也不利。我过两天给他配些中药调身体,那瓶药片你让随身携带,若是觉得胸闷,心口疼,马上含一片或两片。” “谢谢你秋然,你真是活菩萨。”陈寡妇对沈秋然感激不已。 沈秋然苦笑:“活菩萨不敢担,你们不要叫我毒妇就行。” 陈寡妇曾经就叫过沈秋然毒妇,现在听沈秋然这一说,她脸上划过一抹尴尬。 所以,从沈秋然的家,她见到村民就夸沈秋然。 今天,沈秋然救醒了陈冲,还打了李雪莲一巴掌的事,在虎山村像一阵狂风,早就传开了。 村民听到陈寡妇夸沈秋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嗤之以鼻、反感厌恶。筆趣庫 甚至还觉得,要不是沈秋然,陈寡妇唯一的命根子就要死了。 或者,像李雪莲那样说的,抬回去针灸,也是死了。 在村民的潜意识里,他们已经开始拿沈秋然跟李雪莲作比较…… 沈秋然把院子围墙砌得有点高,黄连群趴在她屋子里的窗户,只能看到一堵墙,但沈秋然跟陈寡妇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样,弄得她全身都肉疼。 三块钱! 自行车! 老母鸡! 粮食! 如果不分家,这些全都东西就是她的! 现在分家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都进了沈秋然的口袋。 她要是知道沈秋然有这样的本事,打死她都不分家! 钱啊,自行车啊,粮食啊……! 想想,黄连群都捶胸顿足! 她趴在窗户上百思:要怎样才能让他们回来跟自己住?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孝顺”她? 突然,她脑子闪过一抹想法。 她觉得这个想法可行,可是一想到陆南承有可能会因此生气,把当年的事讲了出来,她双眼又一片黯暗。 所以,陆南承这个残废儿子,真的必须死不可? …… 送走了陈寡妇,沈秋然开始摆弄起她的猪肝。 腌制了一个下午的猪肝,颜色已经变黑了。 沈秋意走过来,看着沈秋然手中的猪肝问:“这是啥?咋那么像猪肝?” 沈秋然笑道:“就是猪肝。” “这东西好臭好腥,一点都不好吃。”沈秋意道。 沈秋然诧异地看着沈秋意。 沈秋意可是饿肚子的人,肚子里油水都没有多一两,竟然嫌弃猪肝不好吃? 她还以为,这个年代的人,只要是肉,才不管是不是内脏,才不管会不会臭,都会买回家吃呢。 其实也不是。 猪肝腥味重,这个时候的人,炒菜十分简单,盐和油是炒菜的必需品,酱油已经是奢侈的调料。 很多家庭,这里都没有酱油这个调料,炒菜都放点盐放点油。 光是放盐和油炒的猪肝一点都不好吃,吃过后,嘴巴一股猩味,要喝很多水和很多米汤,或是吃什么东西来掩盖这股猩味。 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够吃,煮的米汤也是有限的。 猪肝不在他们的欢迎当中。 他们最喜爱的就是肥肉。 干活累,消耗快,容易饿。 红薯,芋头,白粥都不顶饿,他们需要肥猪肉。 瘦肉,猪骨,排骨,猪下水,在农村一点都不受欢迎。 “我打算做好,拿去卖呢。”沈秋然道。Ъiqikunět 沈秋意惊愕地瞪了瞪眼睛:“拿去哪里卖?” 沈秋然贼兮兮地笑道:“镇上,或县城,你过来看着我做,卖得好,以后就做这个卖,比你到生产队挣工分还要好。” 沈秋意不敢相信,有人花钱买猪肝吃。 但她还是跟在沈秋然身边,看着沈秋然如何把猪肝做成一道美食。 沙啦—— 见到沈秋然把簸箕上的石头倒进锅里,沈秋意惊奇地问:“秋然,你这是干嘛?” “炒猪肝。” 沈秋意惊得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用沙子炒猪肝?” 第84章 不要招惹沈秋然,你为什么不听? 吃的时候,会不会满嘴沙子? 沈秋然把沙子倒进锅里后,生火,把沙子炒到发烫,变了颜色,她才把猪肝放了下去。 猪肝放进沙堆里,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马上有着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 翻炒了几下后,沈秋然用沙子把猪肝完全盖住,把柴火抽了出来,只留下一些火炭。 “先焖着一段时间。”沈秋然去准备其它调料。 她之前从空间买来的花椒,紫苏,茴香都还有。 她把这些都放在盆里,再拿出上次从镇上买回来的米酒,酱油倒了点进去。 去找沙子时,她还找到了两块野生姜,她把野生姜剁碎,也放进了盆里。 沈秋意在旁边看着她忙乎。 这时,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 她嗅了鼻子,惊呼:“好香啊?是我们厨房飘出来的吗?” 沈秋然扬唇,“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沈秋意不停地咽口水。 就连在外面玩耍的大宝小宝,闻到自家有肉香飘进来,她们兴奋地跑回来: “娘,家里是不是有好吃的?” “娘,你做了什么,怎么那么香?” “做猪肝给你们吃。”沈秋然看着她们笑道。 调料配好,她过去把猪肝翻出来。 猪肝表面那层,像被油炸过一样,起了一层酥皮。 用筷子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咯咯声,而且一粒沙子都没有沾在猪肝上。 厨房的香味更浓郁了。 大宝小宝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猪肝看。 口水都快从她们嘴里流出来…… 沈秋意更是惊奇地看着猪肝,跟沙子一起,竟然没沾到一粒沙子,真是神奇。 沈秋然用刀,轻轻割了三片薄薄的猪肝片递给她们。Ъiqikunět 沈秋意拿起就放进嘴里嚼。 一股浓浓的肉香在口腔里充斥着。 猪肝脆脆的,又带着一股嚼劲,放在嘴里慢慢嚼,越嚼越香。 吞下去后,口齿能够久久留香。 “怎么这么好吃?”沈秋意眼睛瞪了又瞪,真的不敢相信,猪肝能这么好吃。 “调料不够,否则会更好吃。”沈秋然把猪肝都捞了出来,放在篮子凉着。 不烫之后,她才把猪肝放在案板上,切成薄薄的一片。 把切好的猪肝片放进有调料的盆里,再用筷子搅均匀。 盖上盖子,腌制,这样猪肝更加入味,更加好吃。 到了晚上,沈秋然煮了米饭,煎了一盘鸡蛋,装了一盘猪肝片上桌。 沈秋然挨着陆南承坐着。 她把猪肝片夹到陆南承的碗里,催促他吃:“我做的美食,你赶紧吃,看好不好吃。” “肯定好吃。”光闻着味道都觉得好吃了。 男人夹了一片猪肝片放进嘴里,真的很好吃。 他眸里含笑看着沈秋然:“这是我活到目前为止,第一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这个评价很高。 沈秋然被他捧得心里美嗞嗞:“还有两盘的份,我明天拿去镇上卖,秋意,你陪我去。”ъiqiku 陆南承挑眉:“你胳膊的伤还没好,要拿去哪里卖,我去。” “我会骑车,我载秋然就行。”沈秋意道。 沈秋然在县城住院那几天,沈秋意回到村里没事就学会了自行车。 她非常有信心,载沈秋然是没问题的。 而且她是真的想跟沈秋然去镇上,看看沈秋然是怎样卖猪肝的。 要是卖猪肝赚了钱,有她陪着,也没人敢打劫,她力气大,要是有人靠近沈秋然,她就会冲过去把对方打倒。 在沈秋意的潜意识里,陆南承再厉害,也是断了一条腿的人,无法保护沈秋然。 沈秋然也拒绝了陆南承,她主要是想教沈秋意做生意。 如果这个世界,跟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是同一个世界,那就会过不了几年,全国政策大改变,到那个时候,个体户,自办企业就会像春后竹笋冒出来。 那时候,也是后世的人说的,遍地黄金的时代。 如果沈秋意在这个时候抓住了时机,往后她和大丫的人生就会很顺。 就算这个世界跟她上辈子的那个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她是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话,也没关系,只要猪肝片能卖得出去,总比到生产队挣工分要强。 说好去镇上的事,沈秋然开心饭都吃多了一碗。 她知道自己做的猪肝片会好吃,所以煮饭时,特意下多了两抓米。 果然,饭和菜都被吃光光。 就连大宝小宝吃得都比往常多。 吃过饭,大家坐在院子里消食。 今天的风,轻柔而清凉,吹拂在脸上,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夜色来临,空中的星光也渐渐闪烁,这样的夜景,这夜的风,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 沈秋然惬意地躺在竹椅上,望着天空。 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星光下,她的皮肤白嫩润滑,笑容恬静,看去是在欣喜着夜景,享受着夜风。筆趣庫 其实,她是在想着今晚‘报复’李雪莲的事。 光是幻想李雪莲那狰狞的表情,她就心情美美。 李雪莲被打的脸,又红又肿,火烧一样痛。 她坐在堂屋里,当着家人的面无声抹泪。 看到她这样,她的家人都十分心疼她,对沈秋然的做法,愤怒不已。 彭氏气急败坏:“她一次次欺负雪莲,我们都不出面,只会助长她的气势,让她骑到雪莲的头上来。” 张芬也是火冒三丈:“我的女儿,我都舍不得打,却被一个泼妇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打,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明天就去找她算账。” 等他们都发了一通火气后,李设才紧紧地皱眉:“她打雪莲,也是应该的。”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把他们都轰炸懵了。 他们震惊又不敢相信地看着李设: “爹,您说什么?” “李设,你老糊涂了?” “爷爷,您怎么这么说?” 李雪莲眼里全都是委屈,全家人都在帮她,她最敬重的爷爷竟然不帮她! 李设神情严肃地看着李雪莲:“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招惹沈秋然,你为什么不听?” 李雪莲更是委屈,“我没有招惹她,是她跑过来的。” “她跑过去,也是为了救陈冲!” 第85章 付亚晴的鬼魂,回来了 彭氏不服:“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让雪莲让着沈秋然吗?” 李设瞪了彭氏一眼:“这不是让,而是雪莲诊断有错,今天雪莲非要把陈冲带到我们家里来,陈冲死在我们家,你知道后果吗?先不说毁了我几十年累积下来的名声,光是陈寡妇也不会放过我们。” 李雪莲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我并不想害人,我的诊断是中暑……” “所以你的医术还不过关,你有什么资格嫉妒沈秋然,生沈秋然的气?你现在还不反思,为什么沈秋然能够一眼就诊断是心脏病?为什么沈秋然诊断出心脏后,还能够冷静地对病人做出有效的抢救?” “还能有什么?瞎猫遇到死耗子呗。”张芬并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比沈秋然差,沈秋然那都是踩了狗屎运,听了李设的话,她闷闷地来了一句。 “你这是教女儿吗?你这是害了她!”李设突然双眼一瞪,凌厉地看着张芬骂道:“你不会教育孩子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插嘴!” “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每次都能把病人治好,这就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也不是巧合,而是人家的医术真的是高超!承认别人的好,真的有这么难吗?” 李设站起身,摆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来,批评了他们: “今天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沈秋然急着要救人,是雪莲在旁边多嘴,还有意去阻止沈秋然抢救陈冲。” “陈冲心脏病发作,抢救不及时会死人的,雪莲不仅没上前帮忙,还要阻止沈秋然救人,沈秋然不打她打谁?” “如果你们因为今天的事去找沈秋然算账,就等于被全村的人看笑话!” 批评完他们,李设凌厉地看向李雪莲:“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再也不救你医术!免得你用你半桶水的医术去害人!” 这话,像一把刺,刺进了李雪莲的心,痛得她差点就呼吸不过来。 她捂着脸,哭着跑出堂屋,回到 ъiqiku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低低地哭泣。 她好难过,好伤心……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是人人喊打的毒妇,怎么突然就会治病了呢?怎么突然就被村民夸了呢? 南承哥明明不喜欢她的,怎么突然就变得听她的话了呢? 李雪莲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沈秋然很蹊跷,像撞了邪一样。 会不会,沈秋然就是被鬼上身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要是被人发现她有这样的思想,一定会批评她搞封建迷信。 可她又控制不住这样的思想。 越想脑子越乱,越乱就越想陆南承。 如果陆南承能够在这深夜里,躺在她身边,像周启明那样,用双手抚摸她的身躯,轻轻呓语她的身子好美,勇猛地与她身体融合,那该多好…… “呜呜……呜呜……雪莲,我好痛啊……” 这时,李雪莲的窗户突然飘进来一个轻轻的、幽远的声音。 李雪莲以为是自己脑子混乱,出现了幻听。 她烦躁地侧着身子,抱着枕头。 煤油灯光下,她的眼底,一片阴郁,她一定要各方面都超越沈秋然! “雪莲……雪莲……我好痛啊……” 幽远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雪莲背脊突然一僵,这声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可怕?! “雪莲,我是亚晴啊,你不转过身,看看我吗?我好痛,真的好痛……”Ъiqikunět 声音,已经在她房间的窗户响起。 李雪莲猛地转过身! 窗外立着一抹白影! 她吓得张大嘴巴,本想发出尖叫,可咽喉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扼住。 她把双眼瞪得大大,惊恐万分地看着窗外那抹身影。 朦胧的夜色下,她看不清那抹身影的容颜,但她的短发,她的衣服…… 付亚晴! 她是付亚晴! 李雪莲吓得脸色惨白,付亚晴变成鬼魂来找她了! “雪莲,你怎么不理我?我好痛啊……你把我扎得好痛……” 付亚晴哭了,流出来的眼泪,是红色的。 李雪莲被恐惧包围,她浑身发抖,她很用力地发声:“……不……不是我……” “是你……是你让我离开我的蛋蛋……是你让蛋蛋没有了亲娘……你怎么这么狠心?” “啊——”李雪莲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声,“不是……不是我,是沈秋然,付亚晴,你要索命就找沈秋然……” “雪莲,下面好黑好冷,我好孤独,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付亚晴伸手进了窗外,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指甲很长很长。 双手仿佛就要伸到李雪莲的脖子,李雪莲突然像疯一样尖叫,拿起床上的枕头、被子、衣服、医书往窗外砸来:“啊!你滚开!滚开!是沈秋然害死你的,不是我——你滚开!啊!” 李雪莲很快惊动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推开屋门冲进来。 看到李雪莲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神情恐惧又带着疯癫,张芬吓坏了,她过去抱住李雪莲:“雪莲,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李雪莲身子抖得非常厉害,她指着窗外,边流泪边断断续续地道:“鬼……鬼……” 张芬他们猛地扭过头,往窗外看去。 “啊——” “啊……” “啊啊!” 张芬和彭氏,以前张芬的妯娌都被吓得尖叫起来。 他们看不清窗外那个人的人脸,但模糊的白影本来就吓人。 可当他们看过去时,那张脸冷冷一笑,然后就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李设比较大胆,但也被吓了一跳。 他很快反应过来,迅速往窗外扑过去,想把窗外的人揪住揍一顿。 可当他冲到窗前时,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往外面瞧去,同样是什么都没看到。 “付亚晴……她说她是付亚晴……我好怕……”李雪莲抱着也在瑟瑟发抖的张芬哭道:“娘,我好怕……呜呜……” 砰! 彭氏听到是付亚晴,吓得晕了过去,身体砰一声倒在地上。biqikμnět 李设猛地转过身,看着李雪莲的双眼,带着一丝惊骇:“她说她是付亚晴?” 第86章 付亚晴的鬼魂,回来了2 李雪莲哭着回答,声音颤抖得不能再颤抖:“她说下面好黑,好冷……要我下去陪她……呜呜……” 哭着哭着,因惊吓过度,在张芬的怀里晕了过去。 张芬也很害怕,心理作对,她还觉得李雪莲这间屋子阴阴森森的。 她脸色发白地看着李设,哆哆嗦嗦地问:“公爹,会不会真的是付亚晴的鬼魂回来了?” 李设脸色一沉:“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魂!” 可他这话,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张芬的妯娌蔡文文颤巍巍地道:“可是……我们刚才都看见了……” 她也很害怕,可想到,付亚晴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她又淡定了许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付亚晴的鬼魂回来了,她得带孩子和丈夫回娘家避一避。 听说身体弱的人,或生辰八字硬的人,很容易被脏东西缠上。 虽然付亚晴的死跟她这一房没关系,可毕竟大家都住在一起,谁知道付亚晴晚上回来,会不会发狠到盯上无辜的人。 还有,李设说是他给付亚晴针灸导致付亚晴死的,这个蔡文文才不信。 肯定是公爹为了李雪莲的前程,自毁自己的名声。 公爹一直偏心李雪莲,对其他孙子孙女从来没有对李雪莲那样上心过。 这点让张芬的其他妯娌是不满的。 可李设赚来的钱都会用来补贴家用,又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赤脚医生,其他人再不满,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蔡文文害怕之余,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雪莲。 这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在村里很受欢迎,可在家里跟堂姐堂妹却玩不来。httpδ:Ъiqikunēt 这些被吓傻了吧?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高傲? 李设严厉地瞪了一眼蔡文文:“你们看到的不是鬼魂,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李设喊来几个儿子,让他们在屋子的前前后后找了一番。 可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李设不信邪。 拿着煤油灯,来到李雪莲房间的窗外仔细查看地上。 装神弄鬼的人走过来,一定会留下脚印。 可他似乎是趴在地上了,也看不到地上有脚印—— 李设扶起墙站起来,眯起了浑浊的双眼。 头皮也开始发麻。 只要是活人在装神弄鬼,一定会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他们在屋前屋后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明晚,你们得守着!”李设吩咐几个儿子:“吃过饭,你们就在这里轮流来守,要是这样还会看到那抹白影,我才相信是鬼魂。” “爹,会是谁那么大胆,装神弄鬼吓雪莲?”李设皱眉,李雪莲平时又没跟谁结仇,谁这么坏,三更半夜扮鬼来吓人? 要是雪莲胆子小,吓破了,不是死翘翘了吗?筆趣庫 李设回想那抹身影,道:“流着红眼泪,我也看不清她的脸蛋,可对方是短发头的,虎山村,短发头的女孩,跟雪莲又合不来的,除了沈秋然还有谁?” “付亚晴死前也是短发。” 李设心里也隐隐地害怕,可他是一家之主,得安抚家里的晚辈。 他一副的死鸭子嘴硬:“那也不可能是付亚晴的鬼魂,付亚晴生前跟雪莲玩得很好,玩了只会保佑雪莲,不会缠着雪莲,而且她的死,跟雪莲没有关系,要缠也是缠我。” 李设的三儿子怒了怒嘴,听说人死后,就喜欢缠生前跟他玩得好的人,甚至还要拉跟他玩得好的人下去跟他作伴,尤其是死于非命的鬼,怨气很大,可他不敢把这话跟李设说,怕被李设打扁,只好疑惑地问:“那要不要现在就去找沈秋然?” 李设吹胡子瞪眼的:“大半夜的去找她做什么?就算是她,现在她也回到家了,我们这样去找她,她会承认?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明晚分工行动。” “怎么分工行动?” “留人在这里偷偷守着,也留人在沈秋然的家门口守着。” …… 沈秋然在空间,把他们的话都听到了。 没错,是她扮鬼吓唬李雪莲的。 凭什么付亚晴的死,让她在公安局关了两天,而李雪莲却什么责任都不用付? 本来,她也不像这样恶搞的。 可是今天李雪莲真的是太无知了。 自己的医术不过关,非要在村民面前表现得“我很厉害,我很牛逼”的样子。 她爱表现没关系,但不能用患者的性命来做代价。 她判断不正确陈冲的病没关系,但也不能阻止她去救陈冲。 要是陈冲真的是中暑,李雪莲以她的方式去救治陈冲,她沈秋然一定不会上前来凑热闹。 付亚晴的事,并没有让李雪莲长记性,也没有让她汲取教训。 沈秋然才这样恶搞,吓唬吓唬李雪莲,让李雪莲长长记性。 可沈秋然万万没想到,李雪莲都要被吓死了,还不忘在付亚晴的“鬼魂”面前抹黑她,说是她害死付亚晴的,还让付亚晴来找她索命。 这就过分了啊。 李设都替李雪莲顶罪了,李雪莲还一口咬定是她害死付亚晴的,这个就让她很不开心了。 她不开心,就想搞事情。biqikμnět 沈秋然坐在地上,微眯双眼沉思。 这李设也不完全老糊涂嘛,至少知道怀疑是她在搞鬼。 她把自己的脸弄成像鬼一样,大半夜出现在黑夜里,李设这个臭老头都没有被吓傻,还知道安排儿子明晚两边守着,挺聪明的嘛。 沈秋然努了努嘴,眼里划过一抹冷笑,现在她在暗,他们在明,她想对李雪莲做点什么,还不简单? 她惬意地在空间待了很久,直到外面没了任何声响,她才出来。 空间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在哪里进的空间,出来后就是在哪。 她是在李雪莲窗前进的空间,出来就是在李雪莲的窗前。 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离开—— 距离李设的家很远后,她才敢站直弯,打开手电筒……这手电筒是她花钱从赵丽昆那里买来的。 手电筒刚打开,她就看到前方十米远处,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这抹身影,把沈秋然狠狠地吓了一跳! 第87章 脖颈处冰凉冰凉的 村路的两边都是竹林。 竹身还长得很高,竹枝和竹叶就像一对对相爱的夫妻一样,紧紧地相挨在一起,把这条路的上方,形成了一个‘n’形。 夏天走进这条村路很凉爽,但也会不好彩时,会遇到上方掉下一条两条蛇…… 此时,男人就直直站在前方。 如银的月色被竹叶遮挡,没有照进这条路里面。 男人的身影,陷在朦胧的黑夜当中,神秘又吓人。 若不是他手里持着拐杖,沈秋然就会把他当成鬼魂了。 心脏被吓得突了一下。 很快,一股凉意从脚底蹿上来。biqikμnět 此时撞见陆南承,比撞见鬼魂还让她觉得害怕。 他是刚走到这里来,还是早就跟踪她,目睹她所做的一切,然后再回到这里来等她? 让他看到她吓唬李雪莲不可怕,可怕的是让他看到她进了空间。 如果他是刚到这里来,她要跟他说,她这三更半夜的,去了哪里? 想了想,沈秋然决定,他要是问,她就如实招了。 她脸上马上堆起灿烂的,轻松愉快的笑,小跑着走到他面前,嗔声道: “陆南承,你想吓死我吗?大半夜的,站在这竹树下方,身影黑乎乎的,以为是鬼呢。” 陆南承双眸幽沉地看着她,她的脸……她这样才更像鬼呢。 他轻抿薄唇,“去哪里了?” “去玩啊。”沈秋然逗了他一下,把手电筒的光对着他脸照了一下。 陆南承只是微微地挑了一下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眸光温淡地看着她。 沈秋然惊异:“你的眼睛不怕光照啊?” 随即一想,又一脸的恍然:“也是,你是军人,别说光照过来,就是子弹射过来,也要做到眼睛眨不眨。” 陆南承拿过她的手电筒,让她走在前方,他走在后方,给她照路,“以后不准一个人半夜偷溜出来。” 沈秋然转过身,边往后走边笑嘻嘻地看着他:“那我叫上你一起,是不是就可以?” 看着她的“鬼脸”,陆南承不由地扬起唇角,“正经点走路。” “我这样走不正常吗?”沈秋然抛了抛媚眼,“我这不仅很正经,还能锻炼腰部肌肉和背部肌肉,以后你要是让我腰酸背痛,我还能这样走,缓解我的腰酸背痛”biqikμnět 陆南承没有反应过来,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他知道倒后走是能够锻炼腰部肌肉和背部肌肉,在部队这项训练也不少。 他是担心她这样走会摔跤。 “喂,你什么时候让我腰酸背痛啊?”沈秋然又朝他抛了抛媚眼。 “啥?”陆南承挑眉,很快就反应过来,耳根一热:“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沈秋然停了下来,收敛起脸上的嬉皮笑脸,摆出一副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看着他:“陆南承,我是认真的,我想一直这样,做你的妻子。” 她停了下来,陆南承也停了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 脸颊那两条“血泪”,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 一张“鬼脸”的她,还是这么好看。 看着她那么严肃认真的眼神,陆南承心坎一软。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嗓音温柔:“你已经是我的妻了。” 他的声音本来就低沉,再温柔的话,磁性到能够让人的耳朵怀孕。 “只是有名无实的妻子而已,这种徒有虚名而无实际的身份,好无聊,好寂寞。”沈秋然摆出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做一对有名也有实的夫妻呢?” 陆南承眸华如墨,看着女孩期盼的双眼,心尖悸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沈秋然问。 “是时候就会告诉你。”陆南承浅笑,刚毅的脸带着淡淡浅浅的笑,帅气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给我一个具体的时间呗。” “你是女同志,矜持点。”陆南承微微蹙眉,语气却透着一丝宠溺。 “谁说女同志就要矜持的?你不主动,我不主动,那我不是一直要守活寡?”沈秋然又往后倒着走,陆南承在她前面,亦步亦趋跟着。 “陆南承,你知道我今晚去做了什么吗?”女孩欢愉的声音像一道美妙动听的乐曲,眨巴眨巴的眼睛比夜空的星辰还璀璨。 陆南承温声开口:“你刚才不是说了,去玩了吗?” “是啊,去玩了,你不想知道,我玩了什么?” “你玩了什么?” “你觉得我这装扮,应该去玩了什么?” “装鬼,吓人。” “吓谁呢?” “李雪莲。” 沈秋然又停下了脚步,幽幽地看着陆南承:“你都看到了?” 陆南承也停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猜的。” 沈秋然微眯眼睛,与他对视。 她想从他眼睛看他是不是说谎,可是他隐藏得很深。ъiqiku 除了对她露出过淡笑、浅笑、温笑,这张脸似乎就没有过多的情绪。 双眼更不用说了,幽深似海,想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他猜的,还是不想拆穿她,她看不出来。 不过也不没关系。 就算他看到她进空间,现在不拆穿她,以后也不可能拆穿她。 大不了,下次进空间时,小心点。 她狡黠地对他笑:“看到李雪莲被我吓哭,我心里挺痛苦的。” 陆南承只是抿唇看她,没有说话。 沈秋然叹了一口气,“就是李设那老头子有点聪明,明晚我想继续吓她,就不容易了。” 说完,她朝陆南承眨巴眼睛,眼睛亮晶晶的,但里面闪烁着坏坏的光芒,“陆南承,你能帮我想办法吗?” “玩一下就行了,别过分,小心出人命。”陆南承道。 “本来我也想玩玩就算了,可李雪莲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大喊,我才是害死付亚晴的人,啧啧……” 沈秋然撇了撇嘴,一脸的幽怨,“我沈秋然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我要让她知道,招惹我……” 啪嗒—— 肩膀突然一沉,很快,脖颈处冰凉冰凉的。 这种冰凉,能够瞬间直击人的心脏的最深处,让人感到恐惧、害怕。 第88章 沈秋然吻了他的唇 沈秋然瞪圆着杏眸,她身体僵直着,全身的细胞都处于惊恐当中。 她感受到从上方掉下来的东西在动,还慢慢爬向她的脸—— 她惊恐地看着陆南承,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她顿时像被人点了穴,呼吸都不敢用力,嘴唇微微动着,声音细细柔柔的,“相、相公,是、是不是蛇啊?” 说到蛇字,她都想哭了。 蛇这种东西,光是看到它就害怕。 更别说,它现在就搭在她肩膀上,还在挪动…… 而她,最怕的就是蛇这种生物了。 上辈子,她外公会到山上去捕捉蛇。 因为有很多蛇都存在非常高的药用价值。 每次看到外公捉回来的蛇,她都会吓得鸡皮疙瘩全起。 明明只是一条长长的虫,明明都放进了铁笼子,可是看到,还是害怕。 那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是冰冷的。 她问陆南承是不是蛇,其实是多余的,或是明知故问。 如果不是蛇,脖颈怎么会冰凉。 如果不是蛇,她怎么会这么害怕? 陆南承:“……” 都这个时候了,她的嘴巴还不忘调戏他。 相公—— 她是从古代来的吗? 陆南承垂眸,看了一眼掉在她肩膀处的蛇。 然后伸手过来。 沈秋然很紧张,屏住呼吸。 她怕她再开口说话,蛇头就会爬进她的嘴。 陆南承伸手过去,很轻松地就捏住了蛇的七寸。 沈秋然就看到他把蛇提了起来。 蛇身在她眼前晃了几下,然后尾巴一勾,卷在了陆南承的手臂上。 是金甲带! 沈秋然吓得“啊”一声,往陆南承身上跳去。 她纤细的双臂紧紧地抱住陆南承的脖颈,细长的腿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 陆南承怕她跌倒,下意识伸手,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托住。 “金甲带啊金甲带,这种蛇有毒的。”沈秋然吓得不行,身子不停地攀爬。 娇软的身子,和柔软的胸前,都在磨蹭着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又开始涌现那股燥热。 他的心跳,又砰砰砰的加速,喉咙沙哑地吐出几个字:“不怕,有我在。” “我怕我怕!”沈秋然把脸埋进他的脖颈深处,说话时,如兰般的气息 ъiqiku喷洒在他的肌肤上,他身体如过电一般,全身都起了一股酥麻。 她把脸埋进他脖颈间,有磨蹭,软软的唇瓣无意间碰到他耳垂,还有腮边…… 他血液开始逆流了。 脸红得不行,体内热得不行。 在这风高夜黑的晚上,他怕他真的会…… 他声音又一次变得沙哑:“秋然,下来。” 为了让她下来,他收回了托她臀部的手。 可她双腿缠着他的腰身,缠得很紧,手臂还紧紧捆住他,他就算收回手,她也没有掉下来,反而捆得更紧了。 陆南承无奈地勾唇:“这条蛇虽然有毒,但已经被我捉住,它不会伤人的。它性情温和,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只要是蛇我都怕!”不管有没有毒,不管性情温不温和。 “这么怕蛇,被咬过?”陆南承挑眉,好奇地问了一句。 沈秋然嗔怪:“你才被咬过!” 陆南承笑:“我的确是被咬过。” “啊?”沈秋然总算肯把头抬了起来,她眨着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真被蛇咬过啊?咬你的蛇有没有毒?是不是很痛?” “有毒,对我来说,被蛇咬,不痛。”他这样的男人,枪林弹雨过来的,枪伤都中过,被蛇咬的那点皮肉伤,真的不算什么。 沈秋然突然很心疼他,她抬手,抚着他冷峻的脸,“陆南承,国家有你这样的军人真好。我们国家会和平的,也会发达的,你们流的血汗,是值的让我们的子子孙孙骄傲的。” 陆南承看着她,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她的话煽情,但却让他感动,“为人民服务,是每个军人的职责,国家和平,国人安康,是每个军人的目标和理想。” 沈秋然迷恋地看着他:“这也是你真正的目标和理想吧?”httpδ:Ъiqikunēt 陆南承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 她就知道。 她就喜欢这样的军人,更喜欢这种有魄力的男人。 她低头,在他性感的薄唇吻了一下,笃定地道:“陆南承,我一定要把你的腿治好。” 就算她医术没那么精湛,没那么高超,她也要赚钱,把他带到京城,找到那位神刀手为他手术。 她要亲自送他回部队,让他重新踏上为人民服务的路。 陆南承脑里嗡地一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 他的唇,全是属于她的柔软的触感。 这个吻,让他身体上的每一寸的皮肤都像在被火烧…… 让他的眸光,变得热烈又深沉。筆趣庫 他直直地盯着她的唇,慢慢地,低下头。 就在他的唇,要碰到她的唇时,沈秋然突然又叫了起来,还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连续往后退了几步,她一副可怕的样子拍着后背,目光惊恐地瞪着他手上的蛇,“它刚才用身体拍我腰了,陆南承你竟然用捉蛇的这只手托我身体,好可怕好可怕。” 陆南承:“……” 因为他另一只手要持拐杖和拿电筒,他只能把这只手伸出去了。 “它能卖钱。”知道她是一个小财迷,陆南承沉沉地道。 “啥?还能卖钱?”沈秋然知道蛇的药用价值很高,可这个时候,拿蛇去卖不会被举报? “国营药店一直在收。”陆南承扬了扬手臂,“这么大的蛇,能卖到五块吧。” “这么贵?”沈秋然眼睛一亮。 这蛇是金甲带,沈秋然看过医书,医书上有记载,这种蛇可入肝经,可祛风活络,治风湿麻痹,手足瘫痪,肿痛等。 她对陆南承道:“你不要放生了,拿回去,我天亮去卖猪肝片时,一起把它带去卖了。” “你不是很怕它吗?你怎么带到镇上去?” “你拿回去,装进蛇皮袋,让秋意拿。”沈秋然肯定是不会拿的。 陆南承眼里含笑看着她,她受惊的样子挺可爱的:“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我要搂着你走。”沈秋然走到他持拐杖的那一边,轻轻搂着他的手臂,“我怕一会儿又有蛇从竹枝上掉下来。” 陆南承难得打趣她:“这不是很好吗?相当把钱掉到你面前来。” 沈秋然拍了拍胸口,“我会被吓破胆的。” 陆南承偏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扬了扬,意有所指地问:“你之前,可是很大胆的,捉蛇,捉蝎子” 沈秋然一惊:“啥?” “在你被鸡蛋噎住的前三天,你还捉过蛇,忘了?” 沈秋然一听,整个惊住! 第89章 他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她刚才见到蛇,只顾着害怕,完全没有去想过,原主怕不怕蛇。https:ЪiqikuΠet 她也不知道原主会变态到敢捉蛇! 沈秋然脑子在迅速地运转着,要怎样回他的话呢? 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会信吗? 或者说,她被鸡蛋噎了一次,变小胆了? 就说第二个吧!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但也算是一个回答他的答案。 就在她要开口时,陆南承突然道:“小心后面。” 沈秋然怕再次遇到蛇,她赶紧转过身去。 看到脚下方,有一坨牛屎! 她赶紧收住要往前走的脚步,绕了过去。 这个时候在农村的路上,到处可见牛粪,刚拉的牛粪一般都不会处理,村民经过也会跨过去或绕过去,等到牛粪干了,村民再捡回去做肥料。 绕过牛粪走了一段距离,也没有见陆南承继续原主捉蛇的话题,沈秋然自然也不会继续。 她不再作声,在他照着电筒光下,默默往前走。 陆南承走在她后面,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的背影。 她不仅性格变了,就连言行举止都发生了莫大的变化。 调戏他时,时不时蹦出一句“相公”,难道她真的是从古代而来的? 陆南承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缠着的蛇:不管她是从哪里来的,只要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就行。 回到家,沈秋然马上去把脸洗干净。 陆南承在旁边,拿着手电筒给她照光。 她脸上涂得白白的,是中药石膏粉,两条红泪是朱砂用水化成泥状涂上去的,不难清洗。 洗完脸,她找出干净的衣服进澡房洗了澡。 今晚她洗过澡了,可是想到蛇碰过她的身体,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得把身体洗一遍,心里才舒服。 她洗澡时,陆南承担心她会想起蛇害怕,就一直站在澡房门外等她。 听着里面的洗澡声音,他脑海里控制不住幻想一幅又一幅,关于她的涟漪的画面…… 沈秋然洗完澡出来,豁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吓得心脏一突。 看清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庞时,她边拍胸口边吸气,“陆南承,你是想吓死我,好娶别的俏媳吗?” 陆南承没想到他在这里守着她,会把她吓成这样,脸庞闪过一抹不自在的愧疚。 沈秋然走近他,站在他面前仰起小脸看着他。 她提着炼油灯,他拿着手电筒。 附近都照射着暖洋洋的光。 女孩的眼睛,在光的照耀下,晶莹璀璨,洗过澡的脸,红润剔透,干净白皙。 陆南承眸光深了深,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今晚的那个吻。 她这样仰起小脸,笑嘻嘻地看着他,是不是又想吻他? 这么一想,陆南承竟然还有些期待,薄唇也微微动了一下。 暗想着,一会儿她吻他,他要不要回应她? 不料,下一秒,沈秋然就收起了笑容,杏眸怒睁:“陆南承,你是不是在偷看我洗澡?” 陆南承一慌,赶紧解释:“没有,我担心你害怕,才来这里守你的。” 沈秋然当然相信他的解释,但她就喜欢逗他,她佯装生气:“想看我洗澡就说嘛,我会光明正大给你看的,你不用这样偷偷摸摸。” “秋然,我真的没有!” “你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才相信你的话。” 沈秋然又靠近他半步,微微侧过脸,把脸凑了上去,斜看着他,“亲啊。” 陆南承垂眸,看着她艳红娇嫩的唇。https:ЪiqikuΠet 她把脸凑过来时,脖颈微伸,像天鹅颈一样纤美—— “亲啊。”沈秋然催着他,她就知道他不敢,他很害羞的。 殊不知,男人眸光突然变得幽深,他头一低,抬起手,按住她的后脑勺,薄唇印在她那两片盈润的唇瓣上。 触到那股柔嫩,犹如过电一般,身体一悸,随后可以化身为狼。 女孩的唇像糖一样甜蜜,他起先是轻轻浅浅的吻,后来慢慢加深,最后把女孩吻得心乱如麻,呼吸急促—— 沈秋然脑袋一片空白。 她只是想调戏他,却没想到,自己引火上身了。 不过,被他吻,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吻,给她感到很甜蜜,很幸福,她的身子渐渐变软。httpδ:Ъiqikunēt 他用握手电筒的那条手臂勾住她的腰身,把她往他怀里一带。 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他一口一口,一下一下,啄着她的脸,她的唇,他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脖颈上,弄得她皮肤痒痒。 她被吻得忘情,双眼迷离又柔情,煤油灯从她手里落下,掉在了地上。 她双手情不自禁地抬起,去勾住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他们吻得那样缱绻—— 直到彼此呼吸都很急,身体都很软,心脏都很快的时候,他才松开她。 一贯禁欲严肃、幽深淡漠的双眸,染上了一丝情欲。 他脸庞脖颈都红了一片,额头还冒着细细的汗珠。 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急促的呼吸在她鼻间缠绕,他的声音,像被沙子磨过一样,沙哑到不行,“对不起,我们现在还不能……” 她今晚说,想要过实际性的夫妻生活。 可一想到,他目前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就不敢越了那道轨道。 闻着她身体清香的味道,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然他怕自己会失控—— 沈秋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胸口剧烈的起伏。 听了他的话,她平稳了呼吸,才声音娇媚地回答:“目前,这样就够了。” 她平时是喜欢调戏陆南承,但她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人。 在彼此还没有相爱到自然时,她是不会跟陆南承行夫妻之实的。 亲亲他,摸摸他,不过是想激起他内心的那抹情感,让他更加惦记她,迷恋她罢。 他们这样,是处于恋爱状态中。 谈恋爱,抱抱亲亲吻吻,就足够让她感到幸福甜蜜了,不一定非要上床。 陆南承揉揉她的后脑勺,眸里全是柔情缱绻,“明天还要去镇上,回屋歇息吧。” 沈秋然甜甜蜜蜜地看着他,此时的她,像个迷人的小女人。 她轻轻地点头,“嗯”了一声。 她从他怀里出来,弯身去捡煤油灯。 看到地上的煤油灯时,微愣。 第90章 遇到一个城里的男人就缠上 煤油灯掉到地上时,里面的煤油倒了出来。 这些煤油还全都着火了,火苗把整个院子都照亮了起来。 沈秋然脸上划过一抹窘迫。 接个吻,就没了二两煤油,这个吻挺贵的。 陆南承捕捉到了她脸上这抹窘迫,唇角宠溺地扬起:“我来捡吧,给你手电筒。”筆趣庫 他怕她捡时,烫到手。 沈秋然脸很红,唇也有些肿。 她现在不敢直视陆南承的眼睛,拿过他递过来的手电筒,就快步进屋了。 陆南承看着她害羞又窘迫的样子,勾了勾唇,眼里的情愫比墨还浓。 这个小女人,平时不是很能调戏他的吗? 现在知道害羞了? 陆南承边蹲下腰身捡煤油灯,边用舌尖舔了舔唇角,回味她的味道,含笑的双眸,变得很深很深—— 沈秋然现在跟大宝小宝睡那间新建的睡房。 她之前睡的那间给沈秋意和大丫睡了。 新建的睡屋面积挺大的,放了两张木床都显得宽敞。 进屋后,才发现,今晚沈秋意和大丫躺在了她平时睡的那张床。 沈秋意应该是途中起来,看到她和陆南承都不在,才过来陪大宝小宝睡的。 又或者是大宝小宝醒了,见她不在,害怕,哭了,沈秋意抱着大丫过来陪她们睡。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沈秋意的做法都是好的,沈秋然看了好一会儿,沈秋意的睡容后,才轻轻发笑,走到大宝小宝睡的那张床和衣躺下。 把手电筒关了,屋子一下子黑了下来。 只有门缝里透着院子里煤油烧的光,细细碎碎的。 沈秋然躺下后,细细地回味着陆南承的吻,心里甜滋滋的。 男人的吻很笨拙,却又吻得急切、深情,像毒物,会让人轻易上瘾。 带着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心情,沈秋然一下子就睡着了,而且睡得还特别香,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她跟陆南承热烈地拥有在一起,激烈的缠绵,跨越了那道线…… 醒来后,她的脸颊都泛着红。 她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屋外响起鸟儿吱吱吱的叫声,以及村民经过时说话的声音。 沈秋意不知什么时候起来,床上空荡荡了。 大宝小宝还在睡,沈秋然轻手轻脚起床,走出屋去洗漱。 “秋然,快去洗脸吃早饭,我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沈秋意在院子里淋菜,见她从睡屋出来,笑嘻嘻地道。 沈秋然揉了揉眼睛,来到水缸前蹲下舀水刷牙洗脸,“你今天起那么早?” 瞥了一眼陆南承睡的屋,屋前停着自行车,车头挂着一个麻袋,麻袋里面的东西在挪动着。biqikμnět 一层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沈秋然赶紧收回目光,“你姐夫呢?” “出去了,出去干啥我也没问,他出门前交代我,让我骑车载你时要小心,别让你摔着,也别让你吓着了。” 沈秋意用下巴指了指自行车头的那只麻袋,满腹狐疑:“她说你害怕里面那东西,你什么时候害怕过里面那种东西?你小时候还抓过烤来吃呢,在山上看到蛇皮还捡来玩。” “不过姐夫是真的对你好,秋然你得好好珍惜姐夫,不要像虎山村的村民说的那样,不跟姐夫好好过日子,喜欢那个知青周章。” 沈秋然眼角抽了抽,原主小时候还捉过蛇烤来吃? 那么大胆么? 在陆南承面前,她还胡糊弄过去,因为陆南承是她的丈夫,就算发现她很大的变化,也不会举报她。 在沈秋意面前就不同了。 她忽略怕蛇这个话题,“村里人那都是造谣,我只喜欢你姐夫,只想一心一意跟你姐夫过日子,其他男性,都不入我的法眼。” “我见过那个知青周章,戴着眼镜,看去斯斯文文的,挺白净的一个后生,但跟姐夫比起来,他就差远了。”沈秋意道。 “那是,在这个村子,没有哪一个男人,比得上你姐夫的。”沈秋然边刷牙边夸着陆南承,想起昨晚的吻,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咕噜咕噜……”刷了牙,含喷几个口,把口腔里的牙膏泡沫冲干净,再洗脸。 弄好后,进厨房吃早饭。 沈秋意煮了红薯粥,又香又甜。 沈秋然不用咸菜都吃了两碗,吃了粥出来,沈秋意也淋好菜了。 沈秋然拿了猪肝片,“出发去镇上吧,来回需要时间,早去早回,不然大中午的才回来,热死人。” 沈秋意早就准备好了,听沈秋然这么一说,她就过去,推起了自行车。 …… 到了镇上,沈秋然直接来到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一个白天都在营业。 早饭,中餐,晚餐,宵夜…… 这个时候,有不少食堂进进出出。 沈秋意闻到从饭店里面飘出来的面汤香味,她不解地问沈秋然:“来这里做什么?” “等人。”沈秋然找了一个位置,蹲下来等昨天那个采购。 沈秋意也没有问在等谁。 她推着车,停在路边,把背后的大丫放下来抱着。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那辆三轮车开了过来。 开车的是昨天被采购骂的小李,小李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同事。 三轮车停在饭店面口,小李下车,进了饭店。没一会儿,昨天那个采购随他一起出来。 看到采购,沈秋然一笑,起身。 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碗的猪肝片端过去。 “同志。”沈秋然走到采购面前,脸上带着笑。 采购看到沈秋然,很快就认出,是昨天要猪肝的女孩。 采购挑眉,以为沈秋然过来是要免费猪肝的,语气稍冷:“今天没有猪肝,饭店以后也不会采购猪肝,你不要再过来。”筆趣庫 沈秋然把碗递出去,笑盈盈地道:“我不是来要猪肝的,我是过来给你送吃的。” 采购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有妻子,有儿女,到了中年,突然被一个年轻女孩盯上。 她是想破坏他的家庭吗? 就连旁边的小李和他的同事,都惊讶了一下。 很快就朝沈秋然投来鄙夷的眼色。 乡下妹就是乡下妹,遇到一个城里的男人就缠上。 第91章 脱离农村生活,不用再当泥腿子 以为这样,就可以脱离农村生活,不用再当泥腿子? 采购的想法也是如此,之前就有女人主动向他示好。 他可是正经的男人,绝对不会让外面的女人,影响和破坏他的家庭。 采购看着沈秋然,就想开口让她滚时,沈秋然把包着碗的沙布打开。 顿时,一股很香的味道飘来。 沈秋然看着他笑道:“昨天拿猪肝回去后,我就做来吃了,这是我特意着拿过来给你们尝试的。” 她看着采购的眼睛很纯粹,很干净,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怀好意。 采购看着她微愣,会不会是他刚才想多了? 他低头,看着她碗里的猪肝片,他跟他手下闻到香味时,口腔的分泌物就开始变多。 他咽了咽口水,问:“你特意送猪肝过来的?” 沈秋然笑道:“我家男人让我拿点东西到药店换钱,就顺便带过来了,你们放心吧,这碗猪肝很干净的,也不是我们吃剩的,在锅里炒时就特意装了一碗出来的,你们快尝尝。” 猪肝闻着太香了,没几个人能够忍得住美食的诱惑。 采购犹豫了一下,想必这个女人也不敢下毒害他们。 他伸手,拿起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嚼,双眼都亮了。 好吃! 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肉! 这真不是采购夸张的想法,饭店最好吃的菜就是烤鸭了。 又香又脆,可那也是鸭皮! 可这猪肝,刚开始嚼时,有脆感的,脆感消失后是带点韧性的嚼劲,慢慢嚼,还能越嚼越香,嚼烂吞下去,整个口腔都留着一股香味,让人继续回味,也让人想迫不及待地夹下一块吃。 采购怕是自己味觉的问题,赶紧叫上旁边的两个手下:“你们也尝尝!” 两个手下过来,也拿了一块进嘴。 嚼了后,也是眼睛亮了亮。 “哥,这猪肝一点腥味都没有,好吃啊!比梁师傅做的还要好吃!”小李两眼发光,这猪肝真的太好吃了。 他边嚼边看着沈秋然,这位发同志,竟然会做出 biqikμnět这么好吃的猪肝。 采购扫了一眼他们,他们都觉得好吃,那这碗猪肝是真的好吃。 采购问沈秋然:“你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沈秋然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采购看着她不想回答的样子,又猜测一番,便试探她:“你应该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的两个手下一听,愣住,警惕地看着沈秋然。 不会是吃了她的猪肝,要给钱吧? 还是她的猪肝有毒? 沈秋然也不隐瞒,干净的双眸坦诚地看着采购,道: “同志你就是聪明,其实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往饭店卖这道菜换点钱。” “我家男人因为腿受伤,从部队下来了,目前在家养伤,两个孩子又小。” “我在村里挣的工分不够养家糊口,孩子身体又不好,要花钱买药吃。” “这道菜做熟了就算是放在这样的夏天,都能放两三天,不会变味,冬天就能放更久。” “而且做好后放着第二天吃,会更加入味,吃起来会更香更有嚼劲,不知饭店收不收?” 采购听了沈秋然的话,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变了。筆趣庫 她的男人是军人,他们能够有今天这样安定的生活,全靠军人打出来的道。 采购没有拒绝沈秋然,也没有为难沈秋然,如实地跟沈秋然说明情况: “饭店收不收,也要决定于食客,饭店要是收了这道菜,没有食客点,放着也是浪费,要是食客都吵着点这道菜,饭店肯定是收的。” 说完,采购把猪肝递给小李:“刚好大厅来了一位要点梁师傅炒的猪肝,你把这个拿进去告诉他,让他品尝,看他反应。” “好呐。”小李接过猪肝,端好小跑着进了饭店。 几分钟后,小李快步跑出来,眼睛发光,欣喜地对采购道:“哥,那位食客说那猪肝比梁师傅炒的还要好吃,他要买一份带回家给他父母和媳妇吃;我还给其他食客品尝了,他们都赞不绝口,有好几个食客吵着要点这道菜,我应付不来,只好跑出来了。” 采购听后,看向沈秋然:“你想怎样卖给饭店?” 沈秋然眼睛澄亮,声音清脆,“我平时买猪肝不方便,也没有肉票,我想这样,饭店给我提供猪肝,我拿回家加工,每只猪肝的加工费和调料费,我收一块钱,一只猪肝做出来,能分成好几个份。” “哥,梁师傅炒的猪肝能卖五毛一份,这位女同志炒的猪肝,在饭店卖六毛一份,肯定没问题。”小李回味着猪肝的味道,口腔的口水一直分泌出来,说话时,嘴角都流出来了。 都怪他刚才把那碗猪肝都分给食客品尝了,早知道留一点端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多吃一块了。 听了沈秋然和小李的话,采购沉默了很一会儿,才对沈秋然道:“你明天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我先给你提供三个猪肝,你做好后送过来,要是这道菜受欢迎,后面可以一直给你提供猪肝。” 沈秋然一听,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她朝采购鞠躬:“谢谢大哥同志!” 采购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别给我行那么大的礼,就当是饭店免费花钱请了你这么一个厨师。” “那我去药房了,明天我会准时来这里等你的。我叫沈秋然,请位同志大哥你贵姓?”沈秋然的笑容很灿烂,很纯真,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她这般的笑容,采购似乎被感染,他笑了笑,“我叫刘品章。” “秋然嫂子?”biqikμnět 刘品章刚介绍完自己,沈秋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过身,是赵丽昆。 看到来人,刘品章两个手下,也惊愕不已。 这位女同志,跟赵局长认识? 赵丽昆走过来,对沈秋然还挺客气的,毕竟她让他妹妹怀了双胞胎,赵丽昆可是很疼爱妹妹的:“你来饭店吃饭?” 沈秋然摇头,“我来这里找活干。” 赵丽昆疑惑地看向刘品章,赵丽昆是镇公安局的局长,镇上的人基本都认识赵丽昆,敬畏赵丽昆。 接触到赵丽昆投来的眼神,刘品章赶紧解释: 第92章 都是财迷一个 “秋然同志给饭店提供菜品,饭店给予她加工费。” “后天京城来人,我过来就是让饭店准备些好的食材的。秋然嫂子给饭店提供了啥菜品?”赵丽昆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猪肝,我给它取了名字,叫喀喀香。” 小李:“真的是喀喀香,我们刚才都尝了,很好吃!” 赵丽昆:“还有吗?我也想尝尝。” 小李可惜地摇头:“没有了,都给食客吃完了。” 沈秋然笑道:“吃完了,碗不还我吗?” 小李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我一心只挂着猪肝的香味,都忘了拿碗出来了。” 他一溜风跑进饭店,很快又一溜风跑了出来。 碗里干干净净的,半块猪肝都不剩,小李心里又一阵叹息。 “刘大哥,那我明天过来拿猪肝,你们先忙。” 沈秋然很有礼貌地对刘品章改了称呼,还识时务地离开。 赵丽昆来看饭店有什么食材,自然是找刘品章这位采购的,她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而且她还要去药房把蛇卖了。 “秋然嫂子慢走。”赵丽昆点点头,抬脚走进了饭店。 刘品章赶紧跟上去,八卦地问:“赵局长,你跟那位女同志很熟?” “我与她丈夫曾经同一个部队,在部队时,她丈夫职位比我高,喊她一声嫂子是应该的。”赵丽昆感念以前在部队时,陆南承对他的指点,于是对刘品章道:“她全名沈秋然,还懂医术,你身边有这方面需要的可以找她。” 刘品章闻言,惊讶:“她看去很年轻,居然还懂医术?” 赵丽昆忽略了这个问题,没有回答,有些人就是天才,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年纪轻轻就能闯出一片天地;有些人天生就是愚笨,费了所有时间和心思去学,也未必成才。 他觉得沈秋然懂医术没什么新奇的,虎山村除了她,不是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吗? 走进了饭店,他对刘品章道:“能采购上等灵芝和年代久一点的人参吗?要是能采购,后天煲一份人参鸽子灵芝汤。”筆趣庫 刘品章一听,就知道是那位大人物要来,他抹汗:“赵局长,鸽子和灵芝还好办,普通人参也不难,年代久一点的人参少,又贵,不好采购,想必药房都没有,这得到大城市去要,我们这偏远的小镇上拿不到啊,后天就需要,到大城市也来不及啊。” 赵丽昆脸色依旧:“问问药房的人,让他们尽量找,若真的找不到,也不能勉强。” …… 沈秋意抱着大丫蹲在路边守着自行车。Ъiqikunět 沈秋然说去找活干的,她也不敢上前打扰沈秋然。 见沈秋然开开心心返回来了,她起身,迎上去:“成了?” 沈秋然道:“成了,明天这个时候来饭店拿猪肝,回去做好送过来。” 沈秋意一听就明白了:“做好放一夜,第二天早上送过来时又把猪肝拿回去?” 沈秋然朝沈秋意抛一个眉眼:“你真聪明,这个活,我带你做一段时间,然后我放手给你做。” 沈秋意一听,连连摆手:“我不行的,我怕我把这活搞砸了,能在国营饭店上班的,都是镇上住的城里人,我一个乡下来的妇女……我怕。” 沈秋然听了,翻了一个白眼,“乡下妇女怎么了?乡下妇女就不是人?城里人又怎么了?城里不用吃饭?” “现在城里人吃的每一粒米,每一根红薯,都是乡下人种的,没有我们这些乡下人,他们就算有钱,有票,也买不到粮食,因为乡下的那些田地它自己不会长粮食出来,只会长草。”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们……”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 “一块钱一个猪肝,你干不?”看她畏畏缩缩的,沈秋然就来气。 可想到这个年代的乡下妇女,平时都是在跟田地打交道,收工回去,是跟孩子丈夫以及一堆的家务活打交道,一年来镇上的五根手指都数不完,思想和见识都被束缚住了,想让她们一下子接受或改变一些事宜是不可能的。 她只好直接把钱拿出来说话。 即使思想和见识再怎么被束缚,对钱财迷恋的潜意识是无限的。都是财迷一个。 果然,沈秋然听见一个猪肝一块钱时,一下子愣住:“啥一块钱?你给他们一块钱,还是他们给你一块钱?” “我帮他们干活,当然是他们给我一块钱,加工一个猪肝,饭店给你结一块钱,加工十个猪肝,饭店就给你结十块钱,这个活你不干,我找别人干。” “我干我干!”沈秋意快速地在脑子里算着数,她虽然没上过学,可对简单的数还是会算的,“一天加工一个,我一个月就能挣下三十块钱呢。”Ъiqikunět “明天过来拿三个猪肝,加工三个。”见沈秋意一副财迷的样子,沈秋然忍不住笑。 沈秋意能够对钱财着迷,是一件好事。 可以利用这个去激励她。 沈秋意瞪大眼睛:“每天加工三个,一个月下来,不是就快一百了?!” “数是这么算,可饭店能不能要这么多猪肝就不好说了,这个活,暂时就做着,能赚多少是多少。你赚下的钱,就攒起来,好好把大丫抚养长大,走吧,去药店。” 五分钟之后,她们来到国营药房。 药房门口挂着的,也是“国营饭店”四个大字。 门口的墙上,写着“为人民服务”“祝君健康”的字样。 沈秋意留在药店外面看守自行车,沈秋然咬着牙,提着麻袋走进药房。 药房左边,摆着椅子和桌子,此时坐有医生在那里给病人看诊。 右边是药柜,大排大排的药架柜子,柜子前聚满了抓药的人,前面是收钱柜台,四个人站在柜台前,手指飞快地敲着算盘。 他们的上方,拉着很多传达线,传达线上挂着一个小胶桶,他们按照药方计算好钱,收了钱就把药方装进小胶桶一堆,小胶桶就顺着传达线划溜到右边药柜,站在药柜前的人,伸手就能拿到小胶桶上的药方抓药,抓好药,就喊着药方上的名字,被喊名字的人就上前去拿药回家…… 整个河口镇,就只有一个国营药房,即使到卫生院看中医的病人,有时候也要来这里抓药,卫生院中药房很多药都没有备全。 像找李设那样的赤脚医生看病的病,开了药方,是要到这里来抓药回去煎服的,一些头疼发热,腰酸背痛的病人,自个儿有祖宗流传下来的秘方,也是到这里来抓药。 所以此时的药房,很多人,吵吵嚷嚷的。 沈秋然挤到看诊台,问向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医生,因为这个医生刚好看诊完病人:“医生,药房收药材吗?” 第93章 “这株人参,你从哪儿来的?” 白头发白胡子的医生抬头看着沈秋然:“收,你有啥药材?” 沈秋然把麻袋提起来,在医生面前扬了扬。 虽说是麻袋,但麻袋很薄,跟平时用的布袋差不多,医生看麻袋里有东西在动,形状还很明显,瞬间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起身,对沈秋然道:“跟我来。” 随后,沈秋然跟着老医生进了药房里面的一间小房。 小房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上有很多手抄本,墙边放着木柜,木柜里整齐地放着病历。 一个穿着黑色素衣的老妇人在柜前整齐病历,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来。 老医生对老妇人道:“芪儿,这位小姑娘来卖药材的。” 黄芪儿点点头,指着椅子,对沈秋然道:“坐吧。” 老医生把沈秋然带进来,他就出去工作了。 沈秋然坐下,把麻袋放在地上。 天知道,她提着麻袋时,心里有多害怕。 总是幻想着,袋子里面的蛇爬出来,缠在她脚上的画面…… 袋子放在地上,里面的蛇挪动的幅度更在。 黄芪儿一看,笑问:“什么蛇啊?” 黄芪儿看去,是一个七十岁的老妇人,说话慢悠悠的,有一股很优雅的气质。 年轻时,肯定是一个大美人。 沈秋然笑道:“金甲带。” 黄芪儿也没有打开袋子看,只是拿起袋子掂了掂,估计一下重量:“五斤多点吧,药房收这药材是一块一斤,我给你五块三毛,如何?” 沈秋然没想过要靠这个发财,她点点头,“可以的。”httpδ:Ъiqikunēt 这五块三相当从天而降,掉到她面前来的,虽然把她吓个半死……但这么多钱,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她是挺开心的。 黄芪儿走到桌子前坐下,拿出一个收购药材记录的本子记下了这条蛇的来源,重量,收购价钱。 记录完这些,她才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数了五块三毛递给沈秋然。 黄芪儿拉开抽屉,拿出收购药材的本子时,沈秋然就留意到了,其它的本子,那些本子封面贴着标签:普通草药,名贵草药,蝎子…… 沈秋然没有出声,黄芪儿递钱过来给她时,她微笑地接过,声音甜甜地道:“谢谢。” 黄芪儿含笑看她:“药房缺各种药材,小姑娘要是有别的药材,可以拿过来。” 这个年代,缺的不仅是粮食,药材也很缺。 应该是说,这个年代,各种物资都缺,不然也不会用物资匮乏来形容它。 沈秋然礼貌地回应黄芪儿,跟黄芪儿告别,转身走出小房子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男人进来,就焦急地对黄芪儿道:“娘,国营饭店说,后天京城的大领导过来,要从药房买年份久一些的灵芝、人参。” 那位是全国人民爱戴,尊敬的领袖,这些年一直带病工作,下面的人很心疼,也很担心,他工作到哪里,下面的人都尽量让他吃好喝好。 黄芪儿:“药房只有一株十年的人参,灵巧是去年进货的,也只有年这样,再久一点的就没有了,得问问县城的药房或市里的药房。” 男人:“那我现在就骑车去县城药房问问。” 沈秋然返回来,她双眸澄亮,长得又漂亮,黄芪儿和她儿子看到她,都愣了一下。 黄芪儿问:“小姑娘,还有事吗?” 沈秋然问:“前辈,百年灵芝和百年人参,要是收的话,药房给多少钱?” 沈秋然的空间里,不止有百年灵芝和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和千年人参也有。 她不敢问黄芪儿千年的收购价,这东西是珍贵的稀有物,百年都未必会有人相信,千年就更加没人相信。 黄芪儿看着沈秋然挑眉:“这两样,你都有?” 沈秋然撒谎:“我爷爷去世前,偷偷塞我一根百年人参……” “噗……”不等她说完,黄芪儿的儿子笑了,“小姑娘,你哪里人?你知道百年人参有多珍贵吗?你爷爷只有你一个孙女吗?那么珍贵的东西,他不交给他儿子或孙子,交给你一个女娃做什么?带着出嫁吗?”筆趣庫 沈秋然被说得想反驳,珍贵的东西交给女娃怎么啦? 女娃就没有资格继承财产吗? 可想到,这个年代的人,思想都是这样,她要是反驳的话,就显得跟这个年代的人,格格不入了。 她装出一副腼腆又乖巧的样子,“我没有骗你们,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回家拿,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个小时。” 说完,沈秋然转身,跑着离开。 黄芪儿和她儿子都不相信沈秋然,黄芪儿对儿子道:“你现在就去县城。” —— 沈秋然出了药房,就带着沈秋意来到了黑市场。 她在带沈秋意见识见识世面。 黑市场今天的人,比昨天的多。 有拿大米和鸡蛋来卖的,也有拿红薯和芋头来卖的。 “青菜都拿过来卖啊?”沈秋意是第一次来黑市场,看到有人拿青菜来卖,感到很惊讶。 青菜这种玩意,只要有点地都能种,不必要花钱买啊。 “不奇怪,很多城里人住的都是工厂里面的家属楼,没有田和地,平时又要上班,没田没地,又没时间,想吃青菜就只能买了。”在后世,卖青菜和水果的,到处都有。 “那等我们院子里的菜长好了,吃不完,也摘到这里来换钱。”沈秋意道。 沈秋然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挺上进的嘛。 逛了一圈黑市场,沈秋然来到了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有粥和面条卖。 沈秋然叫了两碗面条,一碗粥。 面条她跟沈秋意吃的,粥用来喂大丫的。 “蛇卖了,黑市场又逛了,我们干嘛不回去,还来这里吃面。”沈秋意完全不明白沈秋然的操作。 很快,面条煮好送了上来。 沈秋然边吃边道:“吃过面条,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去一趟药房。” 沈秋意抬头,看了一眼沈秋然,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八卦其它。 沈秋然三两下把面条吃完,再次返回药房。 在进药房之前,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进了空间。 她来到中药房,站在药架前,抬头看着上方一个小格子的标签:百年人参,百年人参上面的那个格子,标签是千年人参。 百年人参的价格是280元,千年人参的价格是1380元。https:ЪiqikuΠet 河口镇的小楼房,两百三百就能买下,上辈子,在镇上随便一个楼盘的楼,都在三千四千一平方,一套下来,就是好几十万。 这样算的话,现在的100元其实相当于她上辈子的十万块来花,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攒下100元的,何况是1000元。 沈秋然从身上掏出280元。 空间里面有一个类似存钱罐的猫咪,只是这个猫咪存钱罐有她这么高,她把钱从猫咪的嘴巴放进去:“我要一株百年人参。” 放着百年人参的那个柜子,自动儿打开。 沈秋然:“……” 这空间只是方便她买药,其他的,跟她到外面药房买药一样,都是需要她花钱—— 她过去,伸手把人参拿出来。 人参是用一只红木盒子装着的。 把红木盒盖打开,一株棕褐色的人参躺在里面,浓郁的参香扑鼻而来,惹得沈秋然都想拔一根参须放进嘴里。 不过她忍住了。 把盖子盖好,她拿着人参出了空间。 然后来到国营药房,直接找到了黄芪儿。 黄芪儿正在伏案写手抄,见到沈秋然,她眼里划过一抹诧异。 沈秋然把红木盒子递给黄芪儿,“前辈,您看这株是不是百年人参?” 黄芪儿目光落在眼前的红木盒子上。 光是这只盒子就价格不菲。 黄芪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目光一顿。 她抬头,震惊地看着沈秋然:“这株人参,你从哪儿来的?” 第94章 路上遇到危险 黄芪这一生都是在跟草药打交道。 对各种草药,几乎是一眼就能分辨真假。 人参,灵芝这种名贵的草药,她能够分辨真假,还能分辨个大概的年份。 盒子里的人参,是上等的极品。 而且,还是一株百年人参,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年份。 味道很纯香,没有被炮制过,是原生原味的人参! 没想到,在河口镇这样偏远的乡镇,也有人藏着一株这么好的人参! 沈秋然沉静地看着黄芪儿。 黄芪儿的反应有点大,沈秋然看在眼里了。 也知道黄芪儿的态度,说明她的人参是极品。 但她佯装什么都不懂,还一脸单纯地道:“我爷爷给我的,他说,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要让我好好保管。”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能拥有这株人参的老者,身份应该不简单。 因为不管在哪个年代,这样的人参都是需要很高的价格才能购买。 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个钱,买这么贵的人参。 沈秋然想了一圈,也想不出原主的爷爷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说,她想了一圈,也想不出原主的爷爷长什么样子。 因为周氏的公公很早就去世了,原主记不住他的样子,也记不住他的名字。 沈秋然干脆就把她上辈子爷爷的名字说了出来。 报完名字,她心里还不满地腹诽:我那个爷爷死的时候,屎都没有给我留下一坨,怎么可能会给我留下这么名贵的草药。 黄芪儿听了沈秋然爷爷的名字不认识,也没有听说过。 不过她也只是问了一下沈秋然爷爷的名字,之后就没再多问。 就连人参的来历,以及沈秋然的家人情况,都没有多问一个字。 因为她知道,动荡之前,很多人都有很多好宝贝。 动荡时,这些人就把宝贝藏起来,至今都不敢拿出来。 眼前这个小姑娘肯提供这么悠久的年份人参给她,她已感激不尽。ъiqiku 其他的,就没必要多问。 黄芪儿轻轻地把盒子放近鼻前,闻了闻。 很纯,很浓,很香的人参味。 光是把这股味道闻进去,整个肺部都感到舒畅,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黄芪儿都有种,要把这株人参占有己有的想法。 可是想到那位伟大的领袖,她就卸了这个想法。 没有这位伟大的领袖,就没有现在和平的国家,这株人参,要留给他吃,祈祷他吃了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黄芪儿看着沈秋然问:“小姑娘,这株人参,你打算多少钱卖给我?” 沈秋然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黄芪儿手中的红木盒子: “前辈子觉得这株人参值多少钱就给我多少钱吧,我不懂时下的行情,也不知道这株人参对前辈来说重不重要,所以我不知怎么要价。” 黄芪儿不是一个贪婪之人,更不是一个爱占别人便宜之人。 她说:“人参给你三百元,这个盒子做工精致,还是上等红木制造,我给你二十元买过来,怎样?” 沈秋然眨了眨眼,这么说,她是赚了? 赚了四十元! 她只是觉得空间里面有百年人参,他们需要,就提供了。 只要他们给的价格跟空间标的价格是一样,不要让她自己贴钱进去就行。筆趣庫 没想到,还能让她赚了四十元。 提供药材,赚点差价,也是一个不错的活儿。 沈秋然扬唇一笑,对黄芪儿道:“没问题的。” 接过黄芪儿递过来的34张大团结,沈秋然笑着走出药房。 回到副食品店,叫上沈秋意,一起来到供销社。 在供销社买了酱油、耗油、盐、花生油等。 做猪肝需要这些调料。 供销社提供一个纸箱,沈秋然把买的都装进了纸箱里面。 她抱着纸箱出来,放在车后座,用布绳子绑好。 沈秋意在旁边看着:“这样,你就没法坐了。” 沈秋然用力拍了拍绑好的纸箱,确定不会掉下来,才道:“要么你骑回去,我走路回去,要么我骑回去,你走路回去。” “我推着车,陪你一起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骑车,我也不敢一个人骑车,途中遇到抢劫的,咋办?”沈秋意道。 “也行。”沈秋然没意见。 沈秋意过来推车,跟沈秋然一前一后往虎山村走去。 走出镇上,经过两个村庄,有一段很偏僻的路。 这段路又弯,路两边是山头,没有住户。 “我来镇上,最怕的就是这段路。”沈秋意道。 “……”沈秋然没出声。https:ЪiqikuΠet 怕这段路是很正常的。 因为这个时候,路上没人,两边的山头也没有生产队的人干活。 要是在这里遇到打劫,真的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那种。 而且还没有监控,犯罪把人打死,扔进路边的树丛,不发臭之前,都不会被人发现。 呼——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树丛里,突然冲出三个男人! 他们穿着粗布粗衣,露出的胳膊腿脚也很粗,身高马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看着他们,沈秋然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沈秋意的嘴巴是开过光的吗? 说打劫,就真的有人拦道打劫…… 不对,他们看去,眼神很凶狠。 虽然衣着穿得很破烂,但沈秋然觉得,他们是刻意制造出来的穷形象。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沈秋意吓得腿抖,上次在镇上遇到老太婆对沈秋然动刀子,她就吓破了胆,没想到,现在又遇到三个看去很坏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那个老太婆一伙的? 一个老太婆都这么厉害,三个男人……她们死定了! “我们当然是想把你们杀了,再奸。”中间的男人阴鸷地扫了一眼她们,然后对两边的兄弟道:“别跟她们废话,早解决她们早回去交差。” 他的话一落,那两个男人就朝沈秋然沈秋意快步上前来。 沈秋然怕他们伤到大丫。 她把沈秋意拉到身后去,她利用这个动作,用身体遮挡他们的视线,从身后的布袋子,掏出军匕,紧紧握在手中。 沈秋意站在她身后,眼前忽然寒光一现,她愣住。 第95章 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 她抬眸,担忧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是准备跟这三个男人斗吗? 斗得过他们吗? 沈秋然微侧过脸,对她道:“一会他们要是碰你,你就使劲打他,你力气大。” 沈秋意哆嗦着身子,她是力气大,可她胆子小…… 沈秋然目光冷然地看着走近她的男人:“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你不要管是谁派我们来的,你只管今天是你的死期就行。” 说话的这个男人走近她,伸出手,朝她咽喉掐来。 另一个男人,直接扑向沈秋意。 沈秋意背着大丫,不敢反抗,对方一手揪住她头发,一手去扯她衣服,她吓得尖叫。筆趣庫 沈秋然也怕他们伤到大丫,在男人掐她咽喉时,她紧握匕首的手,猛地刺向男人。 男人反应很快,眼前一闪的寒光,让他收回了手。 但手臂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出来。 削铁如泥的匕首划破男人的手臂时,男人感到一股锐利锥心的痛。 沈秋然根本就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机会,划伤袭击她的男人,她倏地转过身,刀尖朝袭击沈秋意的那个男人胳膊扎去。 “啊!”男人痛叫一声,猛地转过身,眼里露出暴戾的杀意,怒瞪沈秋然:“你这个臭婆娘找死!啊——” 在他转身骂沈秋然之际,沈秋然手臂一挥。 匕尖朝他脸上划了一刀,还连带着划伤了眼睛。 男人挥出去想打沈秋然的手,猛地收回去,捂住自己剧痛的眼睛,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臭婆娘!我要杀了你!”另一个男人的拳头就要朝沈秋然砸过来。 一直在前方站着没有上前的来的男人突然喝一道:“走!” 男人才不甘地收回手臂,转身跟着那个男人一起离去。 被刺伤眼睛的男人也想撤离,可沈秋然突然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匕尖抵在他的脖子处,声音冷得像冰:“谁派你们来的?” 沈秋然从他们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刚开始,以为是周章派来的。 可他们看她的眼神,让她不由想到那个卖肉馍馍的老太婆。 她心里涌现一股预感,这三个人,跟那个老太婆,是同一伙人! 男人没有回答沈秋然,他冷哼一声。 是他们低估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会带着利器。 大哥二哥已经离去,他被这个女人揪住,行踪一定会暴露,到时候会害了大哥二哥。 男人对沈秋然露出一个很瘆人的笑,如地狱魔鬼。筆趣庫 沈秋然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秋,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往前一推。 男人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沈秋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匕尖就已经扎进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的脸上,和眼睛流了很多血,鲜红的血,把他的脸,和前面的衣服,都染湿了。 他狰狞地看着沈秋然,“你杀了我,你无法活了。” 锋利的匕尖,刚好是扎到了男人的大动脉,鲜血像是冲决了堤的洪水,喷射出来。 几秒之后,男人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沈秋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倒地的男人。 他的脸上,还挂着狰狞的笑。 看着沈秋然的眼神,也是暴戾狠决的。 他的血,一直流一直流。 很快就把地上染成了血红色。 空气也蔓延着浓浓的血腥味。 “秋然,这……这……”沈秋意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上,全是惧惊之色。 沈秋然的表情,出奇地平静:“秋意,你回去把你姐夫叫来。” “好……好……”沈秋意头一次见到死得这么血腥,这么可怕的人,她声音颤抖地应着,抖着腿爬了起来,慌慌张张跑回村子。 沈秋然握着滴着血的匕首,坐在男尸体的旁边。 她脸上虽然平静,可她的指尖在发抖,她只是想抓住男人,拷问他谁是指使他来杀她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杀死。 是他自己自尽的。 是他握着她的手,用她的匕首自尽的—— 沈秋意跑进院子,看到正准备给她们准备午饭的陆南承。 她哭着道:“姐夫,出事了……” …… 陆南承赶到来,看到沈秋然握着匕首,安静地坐在男尸旁边。下工的村民看到陆南承匆忙地赶过来时,喜欢热闹和八卦的他们,也跟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吓傻了! 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地上一滩的血。 沈秋然手里拿着刀,刀上沾有血迹。 沈秋然杀人了?! 平时看热闹,他们喜欢指点或议论几句,此刻,他们都表现得很安静,气都不敢大喘。 陆南承走到沈秋然面前蹲下,伸手过去,想把她手中的匕首抽出来。 沈秋然却握得很紧,不肯松手。 她抬眸看着陆南承,眼里全是红丝,“是他握着我的手,把刀子刺向他脖子的,我没有杀他。” “秋意已经跟我说了,他这是畏罪自杀,与你无关。”陆南承单膝跪下,把沈秋然搂入怀中:“别害怕,我们报案,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男人垂眸,看向那具尸体,眸底一片森冷。 沈秋然静静地被陆南承搂着。 把脸贴在他胸膛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和他的味道,把萦绕在她内心的恐惧驱赶了不少。 陆南承把她抱起来,远离尸体坐下。 陆南承抬眸,看了一眼村民。 视线最后落在还一脸惊惧的沈秋意身上:“你能骑车去公安局找赵局长吗?” 沈秋意害怕归害怕,可她脑子是清醒的,现在能洗清沈秋然罪名的,也只有公安局了。筆趣庫 沈秋意直点头,迅速骑车去了公安局。 陆南承坐在沈秋然旁边,一直搂着她,两个人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等着公安局的人过来。 村民也不敢乱议论。 平时打打嘴仗还行,真遇见这种血腥的场面,他们就怂了。 一个小时后,赵丽昆开着公车,带着几个公安人员赶了过来。 即使见过世面的赵丽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惊了一下。 他让手下把尸体抬上车。 然后对陆南承道:“你们也要跟我回公安局。” 沈秋然上车之时,身后响起一个少年洪亮的声音:“秋然姐,我和我娘会照顾大宝小宝的!你不用害怕,我相信你,你没有杀人!” 第96章 沈秋然的身世 沈秋然回过头,望向那个说话的少年,是陈寡妇的儿子,陈冲。ъiqiku 沈秋然目光微微一闪,对陈冲扬唇一笑。 她的笑容,就像深山里的雪莲,纯洁,干净。 跟过来的沈明霞也朝她大喊:“秋然,我也相信你!你没有杀人!” 沈秋然上车,转头看向沈明霞微笑地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沉静,坦诚,完全无法跟一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公安局的车子,渐渐远去。 直到消失不见,村民才敢发声: “沈秋然真的杀人了?” “你没听沈秋意说吗?是有三个男人想杀掉她们,有两个男人见沈秋然带有刀子跑了,剩下这个被沈秋然抓住,可这个男人是握着沈秋然的手,把刀子刺向他的脖子。” “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南承不是说了吗?畏罪自尽,沈秋然要是把他抓公安局去,他的下场肯定很惨。” “哎,这种事还是别乱发言,怪就怪沈秋然太招摇了,有个自行车就骑来骑去,被人盯上了。” …… 公安局的审讯室。 陆南承听了沈秋然和沈秋意的口供后,眉头紧锁。 赵丽昆把口供都记了下来,扭头看向陆南承,“后天京城来人,要不要让何家的人知道?” “何家的人要来?”陆南承冷冷地问。 赵丽昆点头:“电报的名单上,有何首长。” 陆南承闻言,神情冷凛。 沈秋然听了他们的话,就更加确定大宝小宝的身份不简单。 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遇到暗杀。果然,豪门之争,豪门阴谋,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会上演。 她看着陆南承问:“大宝跟小宝是不是何首长的女儿或孙女?” 陆南承抬眸,与沈秋然对视,“何通英医生跟程营长是夫妻,三年前何医生和程营长都牺牲了。” “何医生牺牲前,把两个孩子托付于我,何医生是何首长的外孙女,何首长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有人害怕何首长会发现大宝小宝的存在,就想杀了她们?”沈秋然问:“那我呢?我又是何首长什么人?” 她指了指自己衣服和脸,上面沾染了罪犯的血,她语气很不好: “那个老太婆刚开始的目标是大宝跟小宝,后来变成了我,今天又出现三名杀手。” “这三名杀手看我的眼神,跟那个老太婆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都是杀意浓浓。他们还说,把我解决好回去交差,我想我也是何首长的什么人吧?” 陆南承在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四年前,我休假回来,看到你时,着实吃了一惊,你跟何医生长得一模一样。” “这么说,我跟何通英是双胞胎,因为这个家族有双胞胎基因,所以何通英也生了大宝小宝这对双胞胎。”沈秋然听了陆南承的话后,很冷静地分析着。 小说里的情节,不都是这样安排的吗? 被收养在乡下的女主,一定是个豪门大千金。 她身为穿越者,当然也是拿了女主的剧本,又是周氏捡养,她有个牛逼烘烘的家世也不过分。httpδ:Ъiqikunēt 过分的是,那些要杀她的人! 沈秋然暗暗咬牙,杀她的人不想让何首长知道她的存在,那她偏要让何首长知道她的存在! 赵丽昆看着沈秋然,心生佩服:“嫂子,你真聪明,老陆一点你就通。不对,应该是说,那个老太婆目标转向你,你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世,不简单。” 赵丽昆觉得,心思这么谨密,又这么聪明的女人,放到部队去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沈秋然凉凉地看着赵丽昆,他要是像她这样,都是从未来的世界重生过来的,他也会这么聪明的:“我是受伤者,我能被无罪释放吧?” “能。”赵丽昆把口供本子合上,逃跑的那两名杀手在暗处,想把他们抓住,就得把沈秋然放了,要是把沈秋然关在公安局里,就无法把大鱼钓上来。 沈秋然起身,“确定后天京城来的人会在国营饭店吃饭?” 赵丽昆点头,“餐厅都准备好了,二楼1号房。” 离开公安局,沈秋然又问了陆南承关于何通英和程营长的事。 如果杀手是大宝小宝父亲那边的人派来的呢?当然,连她都下杀手,何家那边怀疑更大。 不管怎样,在她去找何首长之前,得把这些都清楚。 于是,她从陆南承口中得知,程营长是农民出生,陆南承还见过程营长的父母,是一对很和蔼很朴素的老人。 背景也很简单,母亲还是童养媳养大的,程营长还是他们唯一一个儿子,杀手不可能是他们派来的。 程营长和何通英是在部队里相识相爱的,他的父母只知道他结婚,但不知道他们有了孩子。 因为程营长报喜的信件还没寄出,就被派到前线了,然后在前线牺牲。 不久后,何通英也牺牲。 其实何通英已经申通退伍,准备退伍后留在军属大院全职照顾孩子。但身为军医的她,也申请去了前线。 程营长牺牲那天,也是战争胜利的那天,这一天,陆南承腿受伤了,是何通英帮他手术的。 手术结束后,陆南承在军队医院休养。 有一天,何通英找他,把孩子托付于他,讲起了她跟大宝小宝的身世。 到了晚上,他便收到通知,何通英因不肯出卖国家,被敌人杀害了。 从前线回来,陆南承当起了大宝小宝的爹,在军属大院生活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两个孩子也遇到过杀手,他们胆子很大,潜入了军属大院…… 为了保护大宝小宝,陆南承向部队申请,秘密回虎山村休养。部队内部却是在传,把陆南承调岗了。筆趣庫 可对方还是发现他带孩子回到了虎山村—— 听了陆南承的话,沈秋然陷于了沉思当中:“程营长那边不可能杀害大宝小宝,而我跟何通英岁数相当,长得又相似,我们是双胞胎错不了了,我们的生母是何首长的女儿,生父呢?我们的生父是谁?” 第97章 昨晚的鬼魂把她吓得不轻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眸光幽沉:“何医生说,她的母亲到死都不肯对她说,她的生父是谁,所以,生父那边的怀疑性不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就是何家那边的人干的。” “我还调查过,何首长有两个女儿,这两个女儿,也是一对双胞胎,一个叫何琴琴,一个叫何燕燕,何燕燕跟她的丈夫一起生活在何家,他们的女儿也姓何。” 沈秋然听后,瞠目结舌:“何家这双胞胎基因也太强了吧?随便一生都是双胞胎,那以后我生孩子,是不是也是双胞胎?” “陆南承,我们已经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了,我们就生一对双胞胎儿子吧。” 陆南承闻言,浓墨一般的眸深邃似潭,眉梢微微上挑看着她,这个女人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他现在跟她讨论她的身世,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怎么跑到生双胞胎那里去了? 沈秋然突然过来,搂着他的胳膊,对他笑道:“我们的双胞胎儿子,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女孩笑容纯净得像一汪清泉,陆南承低眸看着她的笑脸,眸华微闪,被她这么一说,他竟然有些期待,他们儿子的长相,是随她,还是随他?筆趣庫 “你不怕吗?”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润泽温和,眼底却划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她是镇上都没来过几次的沈秋然,面对今天那样的场面,不可能不害怕,除非—— “不害怕啊,生双胞胎而已,到时候我要到大城市的医院去生,生不出来,就剖腹产,没什么可怕的。”沈秋然嘻嘻地笑道,竟然还有些期待生孩子呢。 要是生了孩子,她就一定要好好爱他们,陪他们,不要让他们像她一样,从小就无父无母…… 陆南承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愕然,她知道剖腹产,懂医,还胆识过人……加上她性格的大转变,陆南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问的是今天发生的事,她不害怕吗? 她的回答,却依然还是在生孩子这个频道上。 陆南承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洗洗吧,浑身都是臭的。” “嗯,这身衣服我不要了。”沈秋然嫌弃地皱眉,那个男人的血溅在她衣服上,她觉得脏死了。 “秋然!” 沈秋意从另一边的审讯室出来。 看到沈秋然,眼眶一红,跑着过来抱住她哭道:“吓死我了,我这辈子都要做噩梦了。”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有些无语地被沈秋意抱着。 她看了一眼沈秋意背后的大丫,看到大丫睡得很香,稍稍松了一口气。 沈秋意抱着沈秋然哭了好一会儿,才把沈秋然放开,上下打量她:“你有没有受伤?” 沈秋然看着沈秋意,这个妹妹是真心对她这个姐姐好,可她嫌弃她的胆子小。 她力气很大的,像今天那三个男人,对方没有利器的情况下,沈秋意只要不退缩,不害怕,一个拳头就能把对方的肋骨砸断。 沈秋然也是理解沈秋意的,思想拘谨,性格也拘谨,做什么都放不开,而且也害怕出手伤人,会被带到公安局来。 不然,像沈秋意这么大力气的妇女,根本就不怕被家暴,只要老公一出手,自己一脚就踹过去,把他踹趴在墙上,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动手。 沈秋然幽幽地看着沈秋意,“我没受伤,在遇到危险前,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所以我宁愿让对方死,也不要让自己受伤。” 她这话,让陆南承幽深的眸子,漾起一丝涟漪,随后,眸光如墨汁一般,浓稠地黏在她身上。 沈秋意抬头,似懂非懂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道:“你去把自行车推过来,咱回去吧。” 再不回去,虎山村的村民,可能都要烧高香,庆祝她因杀人而坐牢。 他们步行着走回虎山村。 经过事发路段时,沈秋然依旧感到害怕,头皮发麻。 沈秋然却一脸沉静。 陆南承经历过生死的人,脸上更是毫无波澜。 沈秋意看到地上那滩干涸的血迹,双腿不由发软。沈秋然觉察到她的异样,对她道:“他们都是畜生,你就当这里死了一头猪,这些是猪血。” 沈秋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哆嗦着声音道:“话是这么说,可那死的明明是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闹鬼……” “闹鬼也是找我,不会找你,你不要胆子这么小。”沈秋然噗嗤一笑,“我都不怕,你怕啥?” 沈秋意怪异地看了一眼沈秋然,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回去,我拿铲子过来清理这段路。”陆南承低沉声。 他和沈秋然不怕,不代表别人不怕。 事情是因沈秋然而起,他身为她的男人,应该把这里清理干净。 这样,经过这里的村民,也不会这么害怕。 他们走进虎山村时,刚好是傍晚。 村民下工回来了。 孩子们你追我赶,大人们成双成群地聊着天。 见到陆南承和沈秋然他们时,村民都怔了一下。 他们都觉得,沈秋然会坐牢呢。 不过,他们现在看到沈秋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投来厌恶的眼神。 现在看到沈秋然,就像看到洪水猛兽,远远地躲开了。 能绕道走就绕道走,不跟她碰面。 沈秋然一点都不在乎他们的目光,他们的目光,给她的生活,并不能带来任何的影响。 李雪莲去给王燕送药,途中见到了沈秋然跟陆南承,她瞳孔缩了缩,一抹怔然闪过。 沈秋然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是不是南承哥利用职权保她出来的? 这么一想,李雪莲心里面燃烧着一股滔天的嫉妒。 南承哥是疯了吗? 他这样做,会毁了他前程的?甚至会毁了他的人生! 沈秋然就是一个祸害,她不离开南承哥,南承哥迟早有一天会被她拖累! 李雪莲也不像以前那样,见到陆南承就向陆南承打招呼。 她只是阴恻恻地瞪了一眼沈秋然就别过脸匆匆离去。筆趣庫 沈秋然也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情憔悴,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蜡黄,想必昨晚的“鬼魂”把她吓得不轻。 第98章 你们是觉得我多有钱,才敢开口要三百? 回到家,大宝小宝见到他们,兴奋地抱过来,左右把沈秋然的大腿抱住。 “爹,娘,你回来了!” 她们先是很开心,可是随后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沈秋然忙蹲下把她们抱起来,“我们回来了,你们还哭什么啊?” 大宝哭着看沈秋然:“虎娃狗娃说娘会被枪毙……” 小宝哭得泪流满面:“他们的阿奶还说,娘会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沈秋然磨牙,黄连群和她的孙子就是嘴毒,总是吓唬两个孩子。 “我把狗娃虎娃骂了一顿,还差点跟黄连群打起来。”这时,陈寡妇从他们的厨房走出来。 看到她,沈秋然微愣。 陈寡妇走过来,看沈秋然衣服上沾了血,脸上也没什么害怕的表情,“两个孩子说要吃粥,她们只有厨房的钥匙,厨房没有粮食,我在我家拿了点米过来刚煲好了粥,你去洗洗换套干净的衣服,也喝点粥吧。” 从穿越过来起,就一直是被村民排斥的,突然有村民对她好,沈秋然还真有些不习惯。 沈秋然对陈寡妇笑笑,“有劳陈嫂子了,那我先去洗洗,换套干净的衣服,这衣服实在是臭死了。”筆趣庫 沈秋然进屋拿衣服进了澡房。 陈寡妇跟陆南承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沈秋然洗完澡出来,大宝小宝已经坐在餐桌前吃粥了。 她走过来,在她们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们。 这一看,竟然发现大宝小宝长得挺像她的(像原主的脸)。 如果她跟何通英是孪生姐妹,那她现在就是大宝小宝的亲姨—— 她们多可爱啊! 何家的人居然要对她们下狠手。 沈秋然目光沉沉,她一定要让何首长知道,她们的存在! 今天白天都在外忙活,在镇上吃的那碗面条,早就消化完。 在外还不觉得有多饿,现在回到家,一碗粥,根本无法满足沈秋然的胃。 沈秋然拿出十块钱递给沈秋意,“你去问问村民,养的鸡卖不卖?要是卖,买一只回来,今晚我要杀鸡吃。” 十分钟后,沈秋意提着一只公鸡回来。 公鸡不肥,带毛也就三斤左右:“问了几家,他们都说,他们的母鸡留着生蛋的,我就直接去问了明霞的婆婆,他们家刚好有只公鸡,本想养到过年杀的,听见我给她十块钱,就马上卖了。” 沈秋然早就烧好开水等着,她才不管这只鸡是从谁的家里买回来的,她提过鸡,走到水缸边,直接抹了鸡脖子。 她在拔鸡毛时,陆南承砍回来很多竹子,在澡房旁搭了一个鸡屋。 沈秋然喜欢吃新鲜的肉,他打算把鸡屋建好,去捉几只野鸡养着,她想吃了,就可以杀。 沈秋意生火煮饭,还给院子里的菜浇水。 鸡毛拔好,挖出内脏清洗,沈秋然特意给大宝小宝砍下两只鸡腿。 其他的都砍成小块,然后放盐放油,米酒,爆炸。 顿时间,就有一股香喷喷的肉香从厨房弥漫而开,飘荡在空气中。 开饭时。 黄连群的大儿子陆针培过来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桌上那盘鸡肉咽口水。 看到他,陆南承面无表情,声音淡淡:“大哥有事吗?” 陆针培不要脸地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南承,你叫我一声大哥,那咱这辈子都是兄弟……” “得了吧!”沈秋然把桌上那盘鸡肉端到面前来,冷冷地打断陆针培的话:“滚远点,别把口水喷到我鸡肉上来!兄弟?把我们赶出来的时候,怎么不念你们是兄弟?现在看到我家有肉吃就过来讲兄弟之情,你的脸呢?” 陆针培很大男子主义,他媳妇都不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沈秋然当着陆南承和沈秋意,以及大宝小宝的面说他,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他心里把沈秋然骂了一百遍了,脸上却赔笑,“弟妹说的啥话,怎么把你们赶出家门?那是分家。”筆趣庫 “大哥有啥话就直说吧。”陆南承眸光凌厉,声音淡漠。 陆针培咽了咽口水,说出了他到来的目的:“咱娘生病了,在床上躺着起不来,我过来是跟你商量商量,筹点钱给咱娘治病。” “生病是假,要钱是真吧?”沈秋然讽刺:“今天我们不在家时,还能吓唬我家孩子,还差点跟陈嫂子打起来了呢,现在我们回家就病了?” “我跟南承在商量我娘的事,你插什么嘴?”陆针培脸色沉了沉,愠怒地看着沈秋然。 “你娘不是我娘。”沈秋然顺杆子说了一句。 “知道不是你娘,我和南承说话,你就别插嘴!”陆针培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带着一股隐藏的阴冷。 “大宝小宝,来,吃鸡腿。秋意,鸡胸肉你吃,这些南承吃。” 沈秋然不再理会陆针培,看他像狼一样盯着盘里的鸡肉看,她三两下就把鸡肉分了。 大宝小宝每人一只鸡腿和鸡翅,鸡胸肉她全夹给了沈秋意,她往自己的搪瓷缸扒拉一些鸡肉后,剩下的,连肉带汁都倒进了陆南承的搪瓷缸里。 陆南承看着搪瓷缸里的鸡肉,眸光温柔。 他嘴角扬了扬,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沈秋意在旁边,也是狼吞虎咽,根本就没有把陆针培放在眼里。 大宝小宝拿着鸡腿,就跑到外面去吃了。 陆针培憋了一肚子的气,沈秋然这个女人,故意连一块鸡肉都不给他吃!biqikμnět 先不管鸡肉,等他从陆南承这里拿到钱,他也要去买只鸡来杀。 “南承……” 他刚开口,陆南承就问:“她得了什么病?” 陆针培皱眉,一脸担忧的样子:“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叫头晕,现在躺在床上起不来。” “找四爷爷看过了吗?” “还没呢?” “需要多少钱?” “一百,不,三百。” 这时,陆南承,沈秋然,沈秋意都抬起头,冷冷地朝陆针培看来。 陆南承嘴角划过一抹讥诮,“你们是觉得我多有钱,才敢开口要三百?” “你手头上要是没那么多钱,把那辆自行车给我也行。”陆针培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拿了自行车,就给大儿子,大儿子有了自行车,找对象都容易。 “啪!” 第99章 他的眼神,很冷很冷 沈秋然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她没有说话,但看陆针培的眼神,冒着熊熊怒火。 她好想一巴掌把陆针培拍到矛坑里去。 陆针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全村都在传她杀人,他不害怕是假的。 可一想到,他是陆南承的大哥,有陆南承在,这个毒妇再狠,也不敢对他下手,就算她敢对他下手,陆南承会阻止的。 于是,他壮着胆子,凶巴巴地看着沈秋然,“我们男人说话,你们女人能不能出去?” 沈秋然舌头顶了顶后牙槽,一脸“我再忍忍”的表情,很不耐烦地看着陆针培。 陆针培见她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也就懒得理她。 他来找的是陆南承,不是这个女人。 陆针培侧过身,面对陆南承:“南承,娘的病真的不能拖。” “我要是不给你钱也不给你自行车呢?”陆南承俊逸的脸庞像是覆了一层霜。 “这怎么行啊?娘病了,我们几兄弟,得齐心合力治她,照顾她。”陆针培一脸的孝子。 “当时分家,她说过,你们家吃什么都跟我无关。”陆南承淡淡地扫了一眼陆针培,那态度,给人无情又冷漠。 陆针培被陆南承这一扫,心里闪过一抹心虚,“可是自从分家后,你们吃得比我们好啊,而且娘这是生病,不是吃饭。” “包括吃药。”陆南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淡漠和疏离。biqikμnět “南承,你就这不孝了。”陆针培咬了咬牙,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我不需要孝子这个标签。”陆南承冷冷地看着陆针培:“既然分家了,你们就好好孝顺她吧。” 陆针培彻底怒了,他倏地站起来冲着陆南承吼道: “你就这么狠心?怎么说她也是你娘,她生你养你一场,现在病了,让你拿点钱出来怎么了?你就不怕我写信到你单位举报你?” 陆南承冷淡地看着暴怒的陆针培,“你回去问她,真的要写信举报我吗?” 他的眼神,很冷很冷。 让陆针培有种,掉进冰窖里的感觉。 可想到大儿子就要娶媳妇,那彩礼钱还没着落,他只好硬着头皮:“没有三百,给一百也行!”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要钱的事,也得慢慢来。 “一百,没有。”陆南承阴鸷地吐出四个字。 “怎么没事?”陆针培伸手指着沈秋然:“你的婆娘不是会给人治病吗?应该收了不少……啊啊……你做什么?放手!” 沈秋然起身,伸手握住了陆针培指着她的手指:“我最讨厌别人这么近距离拿手指指我的。” 话落,沈秋然用力一掰。 陆针培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沈秋意吓得起身退一边。 但想到沈秋然的话,她又往前走几步,与沈秋然并肩而站。Ъiqikunět 秋然说,她胆子太小了,遇到这种打架的事,要冷静对待,不要慌,一慌起来,受伤和丢命的就是自己。 “你这个毒妇,你放开……我手指断了,啊啊啊……”陆针培痛得哗哗叫。 可沈秋然根本就不理会他,无视了他的叫喊声。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的上半身提到自己的面前来。 扬起手,朝他的脸左右开攻:“没错,我是收了不少诊金,可那都是我的钱,跟你们一家没关系!你既然不要脸,那我就帮你毁了它!” “啪啪啪!” “啊啊啊……你这个毒妇……我绝不绕你!” 陆针培又痛又怒。 “你才是毒妇!你们全家都是毒妇!”沈秋意也加入了这场战斗中,她走到灶台前,抓起一把干树叶揉成团,塞进陆针培的嘴里:“我把你嘴塞起来,看你还骂不骂毒妇!” 用树叶塞住陆针培的嘴巴后,她用力扯陆针培的头发,把他头皮扯得剧痛。 她姐姐明明是个好姑娘,这些人总是叫她毒妇,该打! 陆针培痛得受不了,嘴里发出唔唔声。 他向陆南承投去求助又愤怒的目光,他都被两个女人打了,陆南承不阻止她们也不帮他,是人么? 而陆南承,只是冷冷地坐在旁边,刚毅俊朗的脸庞淡然无波。 沈秋然打到手腕痛了,才一把把他拽出厨房,推出院子里。 刚好,陆针培的媳妇张香梅,以及黄连群另外两个儿子赶了过来。 黄连群装病,陆针培过来要钱,这个想法是他们一起商量好才行动的。 他们一直在家里等着好消息。 听到陆针培的喊声时,他们还有些不相信,陆针培会挨打。 可是等了那么久,陆针培都没有回去,又听不见他的叫喊声,他们突然想到今天村里传的消息:沈秋然杀死了一个男人。 他们担心陆针培,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一过来,就看到陆针培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沈秋然扔了出来。 张香梅以为她的男人死了,尖叫一声,然后跑着扑过来,趴在陆针培的身上又哭又骂:“沈秋然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家男人打死了,我要你偿命!” 陆针培胸口憋着一腔怒气,张香梅朝他胸膛趴时,怒气往嘴里一喷,塞在嘴巴的树叶也喷了出来“咳咳……你这个婆娘,想压死我……” 张香梅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怔了一下。 猛地爬起来:“你、你没有死啊?” 陆针培突然一拳往她下巴砸来,把刚站稳的她,砸倒在地上:“死婆娘,你是盼着我死吗!”筆趣庫 陆针培是把在沈秋然这里受的气都发泄在张香梅身上,把她打倒在地上,不仅没有懊悔,还往张香梅身上踹了好几脚。 张香梅门牙被打断,腹部又被踹,痛得她蜷缩在地上,喊也不敢喊,哭也不敢哭。 沈秋然冷眸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去。 黄连群的二儿子陆针辉突然叫住她:“你把我大哥打成这样,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沈秋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陆针辉,“他入室打劫,我把他打成这样算轻的了。” “他入室劫了你什么?”陆针辉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很不友善,想上前把她揍一顿。 第100章 陆南承:“秋然,帮我治腿吧。” “他想抢秋然的自行车。”这时,陆南承持着拐杖,缓缓地走出来。 他站在院门口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压迫的寒意,气场打开,陆针辉看到这样的他,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弟弟好陌生。 陆南承一个眼神,就把他看得头皮发麻,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进入他内心,探查他的真实想法。 他转过头,用质疑的眼神看向陆针培,让陆针培过来要钱,怎么就打劫了呢? 陆针培喊冤:“他们冤枉我,我没有打劫!” “我们全家人都可以作证,你就是入室打劫了!”沈秋然叉着腰,一副泼妇无赖的样子:“赶紧麻溜的滚蛋,否则我押去你公安局!” 张香梅忍着痛爬了起来。 这才发现她的男人脸颊肿得像鸡蛋那样高,头发凌乱,有好几处还被拔破了头皮,在流着血。 这种打耳光拔头发的女人打架方式,肯定是沈秋然的杰作。 张香梅怨恨地看着沈秋然:“针培怎么说也是你大伯,你怎么可以把他打得这么伤?” 沈秋然颔首,冷冷地对上张香梅怨恨的眼神,“我打的是打劫犯,才不会去管他是大伯还是大叔。还有,我连亲爹都没有,哪来的大伯?” “我没有打劫,我真的没有打劫……”陆针培说话都漏风了,脸肿得像猪头。 陆南承眸光淡漠地扫了一眼陆针培,淡淡地对陆针辉道:“你们把他带回去。”ъiqiku 说完,他迈腿,走向黄连群的家。 陆针辉是个精明的人,见陆南承往自家走去,他便知道,陆南承是找黄连群了。 陆南承直接走进了黄连群的屋。 他进来时,看到黄连群跪在床上,两只手扒在窗架上,竖愣着耳朵听面外的动静。 嘴里还骂道:“真是没用的废物,要个几十块钱都要不到,还被打伤。” “你到底想怎样?”陆南承走进来,站在床前淡漠地看着黄连群。 黄连群被吓得“啊”一声,猛地转过身怒骂:“你是人还是鬼啊,走路没声音,你……” 看清来人是陆南承,她忽地躺下床,发出病痛的呻吟:“哎呦……我头晕死了……哎呦……” 陆南承面色阴鸷,攥是握拐杖的手指,额前有青筋突起:“你觉得我是智障吗?这么拙劣的演技我会相信?” “南承,我生病了,你……”得给钱我治。 陆南承冷笑出声,打断她后面要说的话:“既然病了,就没必要治,去跟我爹团聚吧。” 黄连群一听,双眼一瞪,突然一股恐惧和愤怒从脚底生起。 她看着陆南承,咬牙切齿:“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可是你娘!” 陆南承的脸在这昏暗的屋里显得十分凛凌:“你若真是生病了,我会给你五毛钱,可是你让大哥一开口就是三百,你是想让我去告他打劫吗?” “三、三百?”黄连群一听这数字,都被这数字吓傻了。 她活了那么久,还没见过三百块钱呢。 陆针培那个蠢蛋,她让他要三十,他却要三百,这不是打劫吗? 她就算是得了绝症,陆南承也不可能给她三百块钱去治啊。 “你大儿没上过学,不懂数,我只是想要三十到卫生院去看病,我没让他要三百。”黄连群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她本想是替陆针培解围,又想让陆南承给钱。 没想到,陆南承冷冷地开口:“这么说,大哥真的是去打劫的,你是想继续这样躺在床上,还是想我明天去举报他?” 黄连群没有说话,目光阴幽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表情冷,眼神也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黄连群突然明白,即使她真的病了躺在床上,他也不会拿三十块钱出来的。ъiqiku 黄连群心里又恨又气,她从床上坐起来,磨牙看着陆南承。 当初就应该掐死他! 孽种! 陆南承上下扫了她一圈,转身出去。 黄连群不甘心地下床,跟在他身后。 陆针辉一进院子,就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出来,怔了一下。 什么情况? 娘不是装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吗? 怎么跟陆南承一起出来了? 还是说,陆南承给娘钱了? 陆针辉看了一眼黄连群,见她脸色阴幽幽的,不像是拿到钱。 肯定是陆南承识破了他们。 陆南承走近他,停了下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事让娘多干点活,别动不动就装病,否则装着装着真的病了,累得还是你们。” 看着陆南承离去的身影,陆针培喊道:“娘,就这样让他走了吗?那个臭婆娘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她赔我医药费!” “你这个蠢蛋!”黄连群上前就是甩陆针培一巴掌:“我让你要三十,你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他说明天要去公安局告你打劫,你还敢要医药费吗?” 陆针培的脸本来又红又肿,再被黄连群甩一巴掌,他痛得眼前冒星星。 他狠狠地咬牙,他要三百怎么了?他要三百还不是为了给他大儿子娶媳妇?陆南承又不是拿不出来! 一抹阴狠从陆针培眼底划过。 他要是拿不出儿子的彩礼钱,那个臭婆娘就别想好过! 今天的耻辱,他记下了,总有一天,他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陆南承回到家,沈秋然和沈秋意已经把饭吃完了。 他的那份,还好好的放在餐桌上。 他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 沈秋然搬过椅子,坐在他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相公,以后那些极品过来,我动手就行,你不要动手。” 其实她是照顾他的感受,毕竟那是他的家人。 他要是对自家兄弟动手,村民还不知道要怎样说他呢? 可陆针培黄连群那种极品,不打一顿,她又不爽。 反正原主的形象和名声都不好,这种事还是继续让她来干吧。 陆南承挑眉,不解地看着她:“嗯?”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拍了拍手掌,苤苤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女子动手不动口。” 陆南承扬唇,眼眸含笑。 她这是什么歪理? “秋然,帮我治腿吧。” 第101章 陆南承是一个女人的话,早已经哭卿卿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墨眸认真。 沈秋然微愣,他终于开口让自己给他治腿了。 她嘿嘿一笑,“好啊,今晚洗白白,脱下裤子躺床上等我。” 陆南承耳根泛红,这个女人,明明是一件很正经的事,从她嘴里出来,就变得不正经了。 不过,晚上,他真的洗白白,躺在床上等沈秋然。 沈秋然哄好大宝小宝睡觉好,提着煤油灯,静悄悄溜进了他的房间。 男人的房间也点着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挺拔的身躯躺在床上。 眸华如墨,脸庞英俊,犹如召唤她去犯罪的天神。 看到她进来,男人的眸光,沉沉落在她身上。https:ЪiqikuΠet 她走到他的床前,低头嘿嘿笑出声,“陆南承,我要是强行睡你,你会反抗吗?” 陆南承脸庞发热,嘴角却噙着温柔的笑,“认真点。” 沈秋然把煤油灯放下,一个屋子两盏煤油灯,光线一下子亮了很多。 沈秋然跳上床。 木床吱呀一响。 沈秋然站在床上,摇晃了一下身体,听着床板发出吱呀的声音:“这床不结实,我们在上面运动的话,我怕它承受不住。” 陆南承怕她会掉到床底下去,伸高手臂当她的护栏:“别晃了,小心摔跤。” 沈秋然停下摇晃的动作,抬脚一步跨过陆南承的身体,进里面盘腿坐着:“我这点动作床就那么晃,以后我们的动作大着呢,这床不行,得去镇上找木匠打一床结实的床,我可不想做到一半,床就崩塌了。” 听了她的话,陆南承就像躺在蒸锅里蒸,体温上升,血液沸腾。 他无奈地扬唇,“沈秋然,你能不能正经点?” 沈秋然伸手过来,解他裤腰带:“我很正经啊,我要是不正经,我早就强了你。” 陆南承按住她的小手,她的小手很嫩滑,触感很好。 他带茧的手掌触到她的肌肤时,浑身犹如过电一般。 他克制着,才没有让身体发生战栗。 “治腿!”他磨牙,瞪眸看着乐呵呵的沈秋然。 他让她治腿,她解他裤腰带做什么?她总是这样诱惑他,他怕他控制不住,伤害了她。ъiqiku 沈秋然一脸正经,杏眸却含着狡黠的光:“我就是给你治腿啊。” “卷裤腿!别脱裤子!”陆南承稍微用力,按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 沈秋然一脸严肃地看着陆南承:“只有把裤子脱了,我才看得全面,卷裤腿,看不全面,会影响我诊断和治疗。” 陆南承眸光幽深地看着她,睁眼说瞎话。 但他还是乖乖地松开手。 心里安慰着自己:她只是医生,医生不分男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看他一脸,就要被强j的苦逼样子,沈秋然就忍不住笑。 她突然倾下身来,手肘都撑在他胸膛上,嫩白的脸蛋凑到他眼前。 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狡黠又俏皮。 她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体香,闻着她的体香,仿佛有股毒药侵入他的体内,他四肢僵硬,呼吸深沉。 “别害羞嘛,你可是军中硬汉。”沈秋然拍拍他的脸,突然笑得色眯眯。 “你到底给不给我治腿?”陆南承皱眉。 “治啊。”沈秋然在他脸上啵唧一下,“看你害羞,就想调戏一下你嘛,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经逗。” 沈秋然坐直身体,双手伸向陆南承的裤头,动作很粗鲁地“哗啦”一下,把人家的裤子都脱了。 陆南承里面还穿着四角裤,并没有完全走光。 只是裤子脱下后,沈秋然的目光忍不住落在某一处。 看女孩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陆南承浑身燥热。 他干脆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躺在那时,任由沈秋然“欣赏”。 沈秋然玩归玩,但工作起来,是很认真的。 她双手对陆南承大腿间的皮肉又按又掐,一路来到小腿处。 她抬起他的腿,用指腹按摩着各个穴位,然后检查他的腿骨。 用手摸去,他的骨头没有错位,肌肉也不像许久没活动那样萎缩。 沈秋然反复地,很仔细很认真地检查着陆南承的腿。 他的腿,很长,腿毛不多也不少,刚刚好,性感得很。 腿型也性感,肌肉也性感。 是一双诱惑人去犯罪的腿。 恕她医术不精,她这样检查不出他的腿有啥毛病。 手术没有留下后遗症,也没有风湿关节炎,沈秋然脑里再次蹦出在小河边洗澡的那晚,他朝她跑来的画面…… 沈秋然掀起眼皮,视线从男人的腿,往上移,移到男人的脸。 途中,她的视线又在他那里停留好几秒。 男人拥有的是一张,越看越上头,越看越帅气的脸。 睫毛长长,剑眉浓密,脸庞精致刚毅,鼻梁高挺,嘴唇绯薄—— 视线,落在他的两片唇上。 再次回味上次的吻。 真的很甜蜜。 沈秋然眨了眨眼,轻声开口:“陆南承,你的腿,根本就没事。” 男人蓦地睁开双眼。 目光清华凛然,他幽幽地看着沈秋然,抿唇没说话。 他这反应,沈秋然一猜便知道结果。 她嘿嘿对他笑道:“相公放心,为妻一定把你的腿治好,让你健步如飞。” 陆南承点点头:“辛苦了。” “夫妻之间,说什么辛苦?”一抹狡黠,从沈秋然眼底闪过,沈秋然倏地伸手过去。 一抓! “嘶……”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南承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本能地想推开她。 可又怕把她贸然推开,她不肯松手,受伤的还是自己。 他紧皱眉头盯着沈秋然:“别闹,松手。”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沙哑起来,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沈秋然听得心里一阵酥麻。 她使了一下劲,“我这不是闹,我这是给你做检查。” 陆南承是一个女人的话,早已经哭卿卿。 她怎么可以…… 他眼神幽怨的像个小怨妇瞪向沈秋然:“你赶紧出去!” 她不出去,他怕他下一秒,就会化身为狼。 沈秋然从他眼底捕捉到了隐忍的情欲,她知道自己玩过头了,赶紧跳下床,提起煤油灯溜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把门反锁才放心。 “吁……”她拍着胸口,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想到陆南承憋屈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 Ъiqikunět 第102章 他样样都好 笑着笑着,又想到他支棱的样子,脸颊红得不行。 身材好,容貌好,功能好……样样都好。 这个男人,她要死死抓走,不能给李雪莲那种白莲花亵渎。 她心情美美哒上床,吹灭炼油灯睡觉。 陆南承像一条死了的鲤鱼,僵直着腰板躺在床上。 他身体就像处于一堆烈火当中,热得难受。 血液像沸腾的白开水,把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烫得发痛。 他想去洗冷澡,降温降温。 可又不想把她的触感冲洗掉。 她握他的触感,让他难受又痛快,这种感觉,真是美妙到形容不出来。 一直到下半夜,他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他起身穿上裤子。 失眠了。 他在屋里,来回地走。 拐杖,静静地躺在床边,并没有与他共行。 他的步伐,缓慢,却稳健从容。 —— 星空闪烁,夜风习习。 李设的两个儿子缩着身体,做贼似的蹲在沈秋然的院墙下。 一直守到下半夜,都没见沈秋然打开院门出来。 “我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生怕眼睛一闭,她就溜了出来。” “哈……还要不要守啊,我哈欠打个不停,脑子都混浊了。”筆趣庫 “回去吧,看看家里什么情况。” 李雪莲不敢睡,要张芬陪着她,她才敢睡。 窗外,李设跟另一个儿子守着。 “爹,我们在南承的家守了大半夜,没见沈秋然出来,他们都吹灯睡觉了。” 两个儿子回来后,告诉了李设情况。 李设起身:“我在这里也坐了大半夜,啥情况都没发生。昨晚肯定是有人捉弄,今天知道我们要守在这,就不敢来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魂,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们都回屋睡觉了。 李雪莲紧紧抱着张芬,像个无助害怕的孩子,蜷缩在张芬的怀里。 张芬心疼她,轻轻拍她的背:“你爷爷都说了,是有人故意捉弄你的,别自己吓自己,放松点,娘陪着你睡呢。” 李雪莲也想睡,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闪过那抹白影,耳边就会响起“付亚晴”的声音。 “呼嗤……呼嗤……” “呼嗤……呼嗤……” 这时,屋里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 像是人的呼噜声,又不像是人的呼噜声。 李雪莲神经紧绷,往张芬怀里缩去:“娘,是什么声音?” 张芬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紧抱着李雪莲,动也不敢动,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向窗外:“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沈秋然是不是你?!” “呼嗤……呼嗤……” 声音越来越响,细听,好像还带着风气。 不是人的呼噜声。 人的呼噜声不是这样的。 张芬害怕了,李雪莲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张芬大喊她的男人:“天明!天明!” 李天明和李设他们刚跨进院子,就听见张芬在那里慌张地叫着自己。 他脸色一沉,赶紧跑进李雪莲的房间:“怎么了?” 李天明跑进来时,那呼哧呼嗤的声音就没有了。 李雪莲哭着大叫:“鬼魂来了,鬼魂来了!” 她紧紧抱着张芬,眼泪哗哗流,“我害怕,娘,我害怕!” 李设他们也赶了过来,李设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李天明被她们母女弄得一头懵,“她们应该惊吓过度。” 哪有什么鬼魂,他们守了一夜,鬼影都没见着。 “呼嗤……呼嗤……” 声音又响了。 这时,李设和李天明等人,都猛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呼嗤……呼嗤……” 窗外什么都没有,声音却依然响起。 李天明竖直耳朵听了听,道:“好像是在床底下。” 李雪莲一听声音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她一下子就幻想着床底下有很多死尸躺着的画面。 她吓哭了。 李天明壮着胆子,拿着手电筒走到床前弯身往里面一照。Ъiqikunět 他没看清楚床底下有什么,只看到光照那“呼嗤”的那个东西时,那个东西猛地朝着手电筒攻击。 李天明吓得连连后退:“妈呀!” 其他人被他这反应吓得不轻。 李设问:“到底是什么?” 李天明:“我没看清楚,我照它时,它猛地朝我攻击,它动作太快了,头撞到了床板。” 不然,他的手就要被攻击到了。 难道真的有鬼魂? 李设不信邪。 从李天明手中抢过手电筒:“胆小如鼠。” 就在李设要过去查看是什么东西时,突然有一条蛇从床底爬了出来。 它举高着脖颈,蛇头像眼镜一样又扁又大。 “呼嗤……呼嗤……” 眼镜蛇对着他们发出蛇信子,嘴里发出“呼嗤呼嗤”的声音。 蛇身有一个成年人的手臂那样粗细。 看到一条这么大的眼镜蛇,李设等人都被吓呆了。 李设赶紧往后退。 眼镜蛇在他退后时,身子猛地往前跳窜,要攻击李设。 李天明大呼一声:“眼镜蛇!是眼镜蛇,赶紧拿棍子过来把它打死!” 张芬和李雪莲缩在床上不敢下来,张芬听见是眼镜蛇,她伸脖子看了一下,一看那蛇身,就吓得差点晕过去。ъiqiku 她女儿的房间,怎么会出现这么长,这么大的眼镜蛇? 顿时间,李设家里兵荒马乱。 天亮时。 村里人语声渐渐热闹起来。 村民上工时,看到村口的一块香蕉地边,有一条被打死的眼镜蛇,蛇头用绳子绑在一根竹枝上,竹枝插在地里,蛇身直垂下来,竹枝上面开了一个叉口,叉口夹着几张拜神的草纸和一小缕头发。 村民看到这情景,远远地绕道走。 这里的风俗是,进屋的蛇,是老祖宗或其他人的鬼魂变成的。 要是打死了,就要这样送它走,总之有蛇进屋就是不好的,所以村民看到这情景,都吓得绕道走。 也不知道是谁家这么倒霉…… 沈秋然和沈秋意骑车去镇上拿猪肝。 看到香蕉地边插着一条这么大的眼镜蛇,沈秋然目光闪了闪。 那么大的蛇,能卖五块钱吧? 打死插在这里晒干,多浪费啊。 沈秋意的想法跟她截然不同,沈秋意相信鬼魂之说。 她蹬蹬蹬把自行车骑得飞快。 第103章 何首长不会相信你 经过昨天那段路时,看到地上的血迹,她们心里都有些发悚。 来到国营饭店,刘品章交给了沈秋然一个胶桶:“里面有五只猪肝,明天早些送过来。” 沈秋然接过胶桶:“说好加工三个猪肝的,现在要加工五个,那两个是给京城的人准备的?” 要是别人这样打听,刘品章会怒的。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跟赵局长认识,而且她的男人还是英雄。 刘品章不敢发怒,还和颜悦色地道:“是的,听说里面有位大人物,喜欢吃猪肝。” 沈秋然笑了笑,“那我可得用心做了,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到饭店吃饭?” “午饭晚饭都会在这里吃,药房那边刚拿了一株人参过来,我要进去安排厨房的人,明天炖汤。” 沈秋然点点头:“去吧。” 刘品章转身,进了饭店。 沈秋然提着胶桶,站在饭店门口。 抬头,微眯双眼,望向了二楼。 想到明天就要跟她所谓的“亲人”见面,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秋然,你是想进去吃饭吗?”沈秋意见她站着不走,出声问道。 沈秋然摇了摇头,“走吧,去一趟公安局。” 来到公安局,沈秋然找到了赵丽昆,打听那具男尸的情况。 赵丽昆吸了一口香烟,说:“尸体一直在派出所的放尸房里躺着,我安排了人在暗处盯着,没有人来偷尸。”ъiqiku 沈秋然若有所思:“他的同伙可能怕暴露身份,不过来偷尸。” 赵丽昆赞同地点头:“明天我让何首长过来看看这具尸体。” 沈秋然挑眉,不解地看着赵丽昆,“让他看尸体做什么?” “这是老陆吩咐的,应该是想着,凭你一面之词,何首长不会相信你。” 沈秋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淡笑,“他要是不相信我,即使让他看到尸体,依旧是不相信我。” “何况,我也不需要他的相信,我只需要让想杀我的人知道,何首长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了,明天何首长见过尸体,你就把尸体处理掉吧。” 从公安局出来,沈秋然直接回家。 桶里面放着五只猪肝,得赶紧回去处理。 处理好,明天送到国营饭店,就有十五块钱收入。 想到钱,沈秋然心情自然好了许多。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就算视钱如粪土的人,也渴望能够拥有金山银山。 再次经过那段路时,血迹已经被铲干净。https:ЪiqikuΠet 回到村里,撞见了沈明霞。 沈明霞告诉她们,李雪莲要结婚了,嫁给周启明。 还有,上午时,村里的两个孕妇一起生了,一个连续生了五个儿子,一个连续生了四个女儿,连续生了五个儿子的这位妇女,她婆婆把家里唯一下蛋的母亲都杀给她吃了,连续生了四个女儿的这位妇女,才刚把孩子生下来,她的婆婆,丈夫就把她臭骂了一顿,还说要把女儿用纸箱装着,放到路边去,谁爱就捡去养。 沈秋然忽略掉生儿子生女儿这个消息,她看着沈明霞问:“李雪莲要结婚了?你听谁说的?” 那朵白莲花肯放弃陆南承,嫁给别的男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村里都传开了,下午就办喜酒。”沈明霞八卦:“起先我听了也不相信,我刚才经过四爷爷家,看到李雪莲的对象在,四奶奶还把村里的几个妇女都吃去杀鸡洗菜了,可热闹了。” 沈秋然笑道:“那就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和陆南承的面前是最好的。 回到家,院子里堆了不少木材。 陆南承那抹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 大宝小宝坐在门口玩抓石头的游戏。 沈秋然进来:“陆南承,你在做什么?” 陆南承抬头,看了一眼她,有些不自在地道:“做床。” “啊?”沈秋然一惊:“你还会做床啊?” 陆南承继续忙活:“会,不难的。” 沈秋然扬唇,笑容有些甜蜜,他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她说他的木床不结实,发出吱呀的声音,他今天就砍木材来做新的。 这么听话的男人,给她来一打,她都不嫌多。 沈秋然过去处理猪肝,叫上沈秋意,让沈秋意在旁边学着。 前几天用的石头清洗一遍就可以继续用,不必再出去找。 在沈秋意眼里,这不是猪肝,这是钱! 三块钱一个猪肝呢! 她上一年的工,都挣不了几个钱。 现在,搞个猪肝就能赚三块钱,沈秋意在旁边很用心地学习。 沈秋然做的第一个步骤,她都用心记下了。 沈秋然边整理猪肝时,沈秋然跟陆南承闲聊:“李雪莲要嫁人了,今天摆酒席,你知道吗?”biqikμnět 陆南承面不改色地忙他的:“不知道。” “李设没有请你去喝喜酒啊?” “没有,我也不想去。” 沈秋然坏坏地看着他:“陆南承,李雪莲要嫁人了,你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难过?” 陆南承猛地抬头,眼神不悦地看着沈秋然:“我的媳妇是你,只要你不去嫁人,我就不会难过。” 他生气的样子,有些吓人。 沈秋然耸耸肩,不再逗他。 不过他的话,让她心里像吃了糖一样,甜滋滋的。 她手里摸着猪肝,眼睛却痴迷地落在他身上。 她已经是他的老婆,她这辈子都不会去嫁给其他男人。 在这个世界,还有哪一个男人,比他英俊?比他懂她? 沈秋意见她心都不在猪肝上了,很怕她把猪肝摸发臭:“秋然,让我来吧,你在旁边指点我。” “也行。”沈秋然迟早都要培养沈秋意做猪肝这门生意的,她起身,让沈秋意清洗猪肝:“你先把它们清洗干净,放在竹篓里凉干水份……” 凉干水份需要时间,沈秋然就把需要的调料都拿出来,细心教导沈秋意: “这是花椒,一只猪肝放小半碗,两只猪肝就半碗多一点,三只猪肝到六只猪肝就放满一碗就行,放太多会走味。” “这是茴香,一只猪肝放的量是一勺,五只猪肝就放三勺,也不需要放多……” 第104章 沈秋然的身 世 沈秋然教沈秋意做出来的猪肝片很香。 李设家里喜宴炒的菜也很香。 被邀请来吃酒席的人,吃得满嘴流油。 李雪莲穿着一件桃花色的连衣裙子,坐在屋里。 听着外面热闹的笑声,她的心越来越沉痛。 她不想嫁人的,可她又不怕一个人睡。 李设和张芬都让她嫁人,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把周启平叫过来陪她睡。 喝了半醉的周启明走进来,把她搂在怀里,“雪莲,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完,周启明亲她的额头,亲她的脸,亲她的唇,亲她的锁骨…… 李雪莲面无表情,任由他亲着。 周启明把她压在身下时,她闭上了眼睛,幻想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是陆南承。 沈秋然不知道李雪莲每次跟周启明做时,都会把周启明幻想成是陆南承。 要是知道,直接抹了李雪莲的脖子! 恶心! 沈秋然做好猪肝,直接让沈秋意切片:“切薄切均匀,练练刀功,我去给你姐夫治腿。” 沈秋意诧异:“秋然,你能把姐夫的腿治好?” 沈秋然自信一笑:“当然,我现在每晚帮他按摩,针灸,敷药,敲打……” …… 第二天,沈秋意骑着自行车,载沈秋然来到了国营饭店。 把猪肝交给刘品章,刘品章付了她十五块钱。 沈秋然拿着十五块钱,跟沈秋意又来到黑市场逛,打发时间。 中午时,她们才来到国营饭店。 一走进国营饭店,就闻到了她做的猪肝香味。 有客人在吃着她做的猪肝了。 他们边吃边夸。 沈秋然嘴角含笑,看来,她做的猪肝目前很受欢迎。 沈秋然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买了一碗白粥,白粥用来喂大丫的。 然后买了一盆牛腩粉,一份爆炒青菜。 牛腩粉刚送上来,她就听见饭店门口有汽车的引擎声响起。 她抬头看过去。 好几个衣着整齐,气质不凡的男人从车上下来。ъiqiku 很快,饭店几名工作人员上前去迎接他们。 他们边走进饭店,边说说笑笑。 好两个看去年纪应该有七十岁了,满头银发,但身子骨很硬朗,中气很足。 其中有一个看去年龄也在七十岁左右,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大家对他的态度,和看他的眼神,恭敬又崇拜,还有一丝关怀。 他身体抱恙,眉宇间透着一丝疲惫。 沈秋然猜想,他就是她从黄芪儿嘴里听到的,大人物,伟大的领袖。 沈秋然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身上。 对方高高瘦瘦,穿着一身军装,精神矍铄。 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待他们上了二楼,沈秋然哗啦哗啦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粉,对沈秋意道:“你慢慢吃,慢慢喂大丫,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吃好了乖乖在这里等我。” 沈秋意没有问沈秋然要去处理什么事情,沈秋然没有主动跟她说什么事,她都不会过问,她关切地看着沈秋然:“你小心点。” 沈秋然三番五次遇到危险,沈秋意早已猜测跟她身世有关。 而沈秋然刚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人看,沈秋意猜想,那批会当中,有沈秋然的亲人。 沈秋然应该是要去找她的亲人。httpδ:Ъiqikunēt 能派杀手来杀沈秋然,就算是亲人,也不是好的亲人,沈秋意担心沈秋然。 沈秋然给沈秋意一个安心的笑:“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地吃粉,等我回来付钱。” 说完,沈秋然往楼梯走去。 很快,她来到了1号房。 房门是关着的,但不隔音,沈秋然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上次来河口镇,是二十年前吧?二十年了,这镇上还是老样子,这里的人还是那么热情。” “老何,我记得当年你来这边驻军时,家属院有个小伙子追琴琴,现在那小子,到哪个部队了?” “十年前见到他,在边疆守护着我们的国土,现在应该还在那边。” “那小子有出息,琴琴当年要是跟了他,日子也不会这么苦。” “唉,不说她了,不孝女,让你们笑话了。她也去世那么久了,好安息就好。” …… 沈秋然站在窗前,一直等里面的人吃饭出来。 吱呀……门总算被打开。 他们陆续走了出来。 他们都没有留意到,站在走廊窗前的沈秋然。biqikμnět 沈秋然看着那个穿着军装,满头银发的老人:“何首长,我找您谈点事,您有空吗?” 这时,众人才往沈秋然这边看来。 这一看,何东陵一惊,仿佛看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女儿何琴琴。 就连何东陵的老战友,也微微吃了一惊。 何东陵不愧是从战场走过的人,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跟老战友说:“你们先下去,我稍后到。” 何东陵走到沈秋然面前,上下打量她,脸上平静,内心却激动不已:“你是琴琴的女儿!” 不是在问她,而且很肯定的语气。 沈秋然淡笑:“有那么香吗?” 何东陵点头:“像!像极了!” 何东陵又打量沈秋然一番,眼眶红了起来:“琴琴并没跟我说,她有一个女儿……孩子,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因为您今天才来河口镇。” 何东陵微愣,这孩子说话的语气跟她母亲一模一样:“你可以到京城找我。” 沈秋然表情却淡然无波:“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在这之前,我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是谁,不知道我有一个孪生姐妹英勇牺牲,不知道我有一对双胞胎侄女,要不是最近总是有杀手要杀我和大宝小宝,我一直以为,我是周氏捡来养的可怜虫。何首长,我今天找您,是想麻烦您回去跟您的家人说,我不拿何家任何东西,我和大宝小宝想好好的活,让他们手下留情,不要再来暗杀我们。” 何东陵听得睁大眼睛,即使踩过敌人的尸体走过来的他,听了沈秋然的话,也被震得不轻:“你是说,何家派人杀你?” “何琴琴生了我跟何通英,当年我不知道何琴琴为什么会把我扔掉,何通英生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就是您的重外孙,她们才三岁,杀手也不放过。”沈秋然目光清淡地看着何东陵,犀利地问:“何首长,何家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连我们这种流落在外的至亲都要赶尽杀绝?” 第105章 何首长不认你? 何东陵听完沈秋然的话后,反而心情冷静了许多。 他蹙眉,一向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眸,带着一丝质疑看着沈秋然:“就算你是琴琴的女儿,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说是何家找杀手杀害你们,有证据吗?” 沈秋然淡淡一笑,果然,陆南承说得对,何东陵未必会相信她说的话。 沈秋然抿唇,不卑不亢地看着何东陵。 她脸上的表情,有着疏远,有着淡漠。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跟何家扯上关系,她宁可当周氏的养女,也不想当何东陵的外孙女。 至少周氏好对付,何家的人……肯定不会像周氏那样愚蠢。 沈秋然看了何东陵好一会儿,才回答何东陵:“大宝小宝的父亲是农民,他们家里唯一的儿子,他牺牲后,他父母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当宝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派杀手来杀害她们?他们也没这个财力啊” “而且杀手刚开始的目标是那两个孩子,杀手看到我后,目标变成了我,我想,对方跟何首长您一样,第一眼看到我,就认定我是何琴琴的女儿,所以要把我置于死地。” “您或许不会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但没有关系,我还要继续说,如果是大宝小宝父亲那边派来的杀手,我只是她们的后妈,他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把我杀掉?如果是我父亲那边派来的杀手,也不可能连大宝小宝都不放过。” 何东陵嘴唇勾起,眼神却越来越锐利:“怎么不可能?如果那两个孩子是你孪生姐妹所生,你的父亲就是她们的外公。” 沈秋然冷笑,同样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何东陵:“何首长这么说,身为外公,非要把外孙女杀死不可喽?不知道何琴琴和何通英的死,跟何家有没有关系?” 何东陵眯起双眼,凌厉地打量沈秋然。 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胆量却大得惊人。 同样是外孙女,何诗兰却没有她这般胆量。 何东陵欣赏这样的女子,可是这样的女子也容易招来祸害。 因为她的锋芒过于锐利,很容易让人嫉妒。 何东陵意味深长地道:“孩子,话可不能乱说,否则 https:ЪiqikuΠet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秋然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没乱说话之前,就已经招来杀身之祸了。我并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是我男人调查过,何琴琴有一个孪生姐姐叫何燕燕。” “何首长,何燕燕一直在何家生活,她身边是否出现过一位,会武功的老太太?”筆趣庫 何东陵一听,挑起眉梢,会武功的老太太?那不是冉婶子吗? “起先杀我和孩子的,是一位老太太,后来变成了三个高大的男人。可惜,有一个男人死了,现在就躺在派出所的停尸房里,不知何首长要不要过去看看?或许,您认识他呢?” 何东陵眼底闪过一抹惊愕。 很快,这抹惊愕被凌厉盖没。 这么说,杀手真的是燕燕派出来的? 何东陵始终不敢相信,一向听话乖巧的女儿会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他说:“我要去见那具尸体。” 派出所。 何东陵来到停尸房。 在停尸房门口,见到陆南承时,微微一惊。 但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正常。 赵丽昆上前来,对何东陵介绍:“首长,我是赵丽昆,在公安局上班,这位是陆南承同志,我的战友。” 何东陵点点头,道:“那具尸体在哪里?” “首长请跟我来。”赵丽昆把何东陵领进了停尸房。 门口,就只剩沈秋然和陆南承了。 沈秋然走过去,挨近陆南承站着。 她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他也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 他偏头,看她。 她睫毛长长的,曲曲的,像小蒲扇,尤为好看。 还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细细的,嫩嫩的。 陆南承问:“确认自己的身世了吗?” 沈秋然把脑袋轻轻靠在男人的胳膊上,“我能有什么身世?不就是虎山村,陆南承的彪悍妻吗?” 陆南承挑眉:“何首长不认你?” 沈秋然摇头:“是我不想认他,陆南承,我可不想跟你分开。” 陆南承抬起手,在她脸上轻轻抚了一下,他眸光如墨,没人看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何东陵和赵丽昆从停尸房出来。 何东陵腰板笔直,神色冷峻,眉宇间却透着一股震惊过后的难过。 他愧疚又复杂地看着沈秋然,“这事如果是燕燕干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里面躺着的是冉婶子的小儿子李聪。 冉婶子是琴琴和燕燕的奶娘…… 沈秋然看着何东陵的表情,猜了个大概,“何首长认识他吧?” 何东陵没有回答,可也算是默认了。 沈秋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何首长,我不管您有多喜欢何燕燕,也不管您有多不喜欢何琴琴,我从来都不想跟你们沾上半点关系,我只想做虎山村陆南承的嚣张毒妻,想做大宝小宝的后妈。” “我今天找您,不是要您认回我跟大宝小宝,而是何燕燕害怕您知道我们的存在,想把我们消灭,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越害怕您知道我们的存在,我偏要让您知道。” “回去后您要怎样处罚何燕燕,跟我没有关系,我倒是希望您不要处罚她,不然她心中有怨,会更加恨我,还会继续派杀手杀我,这样我的生活就无法安宁。” “您回去跟何燕燕说,您已经知道我跟大宝小宝的存在,而且不会认回我们,让我们继续留在这里生活,灭了她要害我的心,这样我会很感激您的。”httpδ:Ъiqikunēt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们相认,这是我的真心话。” 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首长,是原主的外公,不是她的外公。 她的外公是普通农民,很慈祥,很善良,对她疼爱有加,她的外公,从来都不会用那种锐利、凌厉、质疑的眼神看她。 所以,他们不相认是最好的,就算相认,她也无法叫何东陵“外公”。 在虎山村这里,她虽然不受大家的喜欢,可生活自由自在。 她现在兜里还有了钱,成了村里的小富婆,她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她不想卷入豪门那种争斗中去。 沈秋然抬头,含笑看着陆南承,上辈子,她发生车祸,那个长得跟他一样的军人救了她。 重生到这里来,她遇见了同样是军人的陆南承,她把对上辈子那位军人的恩情,报在陆南承的身上,这一世,她只想做他的妻,他孩子的娘。 她不想进豪门! 第106章 去跟黑白无常结拜兄弟 “你的性子跟琴琴很像。”何东陵看着沈秋然,眼底划过一抹欣赏。 其实他更看重何琴琴,要不是当年发生的那件事,何琴琴也不会…… “所以在您心中,我跟何琴琴一样,是个不孝女,对吗?”沈秋然洒脱一笑,“何首长,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我妹妹还在外面等我呢。” 说完,轻搂着陆南承的胳膊,弯楼梯间走去。 何东陵看着陆南承受伤的腿,突然开口:“陆同志,我可以帮你联系京城那边的军医院,你到京城来治腿,效果会好一些。” 陆南承看着何东陵的眸光带着敬佩,那是何东陵是战士英雄,是跟鬼子交过战的前辈。 沈秋然说了,她不想跟何东陵相认,所以何东陵始终是前辈,并不是外公。 陆南承对何东陵温笑:“我的腿在我媳妇的医治下,好得差不多了,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完全康复,正常走路了。” 何东陵问:“康复后,会回部队吧?” 然后才反应过来,他愕然地看着沈秋然:“你还会治病?” 沈秋然神态从容,眼神认真:“当一名出色的医生,是我从小的梦想。” 从派出所出来,沈秋然和陆南承一起回到虎山村。 此时,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白天那轮炎热的太阳,已经变成了斑斓亮丽的晚霞。筆趣庫 整个虎山村都映入在橘红的晚霞里。 沈秋然让沈秋意回去做饭,她则牵着陆南承的手,在村里慢慢行走。 村民看到他们,突然觉得他们是那样的引人注目,就像书中说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彭氏派完喜糖回来,看到沈秋然当众牵着陆南承的手在村子里逛,她呸了一口:“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伤风败俗,不要脸。” 陆南承冷冷地扫了一眼彭氏。 沈秋然却笑容灿然,还特意伸手,搂住陆南承的腰:“我牵我家男人的手,伤什么风败什么俗?不知谁家的孙女,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在别人的小柴房翻滚呢,她这么做,就不伤风不败俗,不丢脸?” 说来也是巧,沈秋意有一天去上工,经过一间小柴房时,听见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喜欢看八卦的沈秋意,竟然去偷看了人家! 妈呀,柴房里的女人是李雪莲! 男人嘛,没看清,沈秋然听沈秋意八卦时,估计着是周启明。 沈秋然是新时代的人,思想很开放的。 不过,听沈秋意说是李雪莲时,还是微微一惊。 那朵看去高冷,圣洁的白莲花,竟然会做出,跟男人在人家的小柴房翻滚的事? 她不总是摆出一副“除了南承哥,我任何男人都不要”的玉女形象吗?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没什么的,可到别人的小柴房去,还发出声音,就不怕被经过小柴房的人听见? 回到自己的房间做不香吗? 非要到小柴房去找刺激。 看吧,这不被秋意发现了吗? 这事,沈秋然不想说的。 毕竟是一个女人的隐私,有什么可说的? 可彭氏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挖了她家的祖坟一样,让她心里很不爽。 你让我不爽,我就要让你孙女不爽! 再说,她又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彭氏是知道李雪莲跟周启明那些事的。 现在被沈秋然说出来,她顿时怒得满脸通红。 眼睛冒火地看着沈秋然,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雪莲才不会跟启明在人家的小柴房乱搞!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撕烂的你嘴!”biqikμnět 沈秋然眨眨眼,一脸的无辜看着彭氏,“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李雪莲,你就把李雪莲和周启明说出来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你都说出来了,还被村民听到了,村民要是到处传,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彭氏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秋然刚才确实没说是李雪莲跟周启明在人家的小柴房搞事,沈秋然只是说她的孙女。 彭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恼羞成怒地冲过来:“我要撕烂你这个毒妇的嘴!” 彭氏扑过来时,陆南承侧过身子,挡住了她。 他眼眸不悦地看着彭氏,声音冰寒,“四奶奶,是你先招惹秋然,现在说不过又动手打人,你就不怕她还手,把你打伤?” “她要是动手把我打伤,我就告她!”彭氏气极。 陆南承脸色愠怒,“告她什么?告她正当防卫伤了你?” 彭氏猛然想起,村里人说的,沈秋然杀了那个男人都没事,是因为她正当防卫…… 如果沈秋然正当防卫,导致自己死亡,那就得不偿失。 而且此时的陆南承眼神很可怕,让欺善怕恶的彭氏有些畏怯。 彭氏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沈秋然来发泄内心的愤怒。 “瞪什么瞪,小心白内障!”就算是瞪,沈秋然也要反驳:“嘲笑话别人候,麻烦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身上沾满了屎还好意思说明人臭。” “自己都做了无数遍的事,别人做就成了伤风败俗了?你这么爱管闲事,阎王应该很喜欢你,你怎么不去当白黑无常?”筆趣庫 “你你你……”彭氏知道沈秋然是赤裸裸的诅咒她,跟村里的妇女吵架从来没输过的她,竟然被沈秋然气得失了水准。 彭氏不服,她在脑子里想了很久,才骂道:“沈秋然,你这个毒妇,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沈秋然搂着陆南承往家里走,凉凉地扫了一眼彭氏。 还风轻云淡地丢下一句:“诅咒真的能灵,我还想诅咒你明天就去跟黑白无常结拜兄弟呢。” 彭氏被气得不轻。 脖子比她的头还粗。 偏偏,这个时候,陈寡妇还不识时务地问她:“春梅,你家雪莲真的婚前就跟男人在小柴房滚了?” 彭氏突然朝陈寡妇怒吼:“滚——” 万里晴空。 阳光热烈。 一辆绿色吉普车开进虎山村。 车子停在村口的梧桐树下。 车窗摇下,穿着军装的司机冼园问在梧桐树下玩耍的几个小孩:“小朋友,沈秋然的家怎么走?” 彭氏和几个妇女刚好下工回来。 看到汽车,马上围上前来观看。 听见车里面的人打听沈秋然,彭氏赶紧开口:“你们找沈秋然做什么?” 冼园没有回答彭氏,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何东陵。 何东陵被颠簸的头晕,他一路都是在闭眼休息。 听见彭氏的话,他才睁开眼睛。 眼里有血丝,他又一贯严肃冷峻,老了之后,相貌看去更加凶。 彭氏忽略掉他们身上的军装,见何东陵很凶的样子,自行脑补,以为何东陵是来找沈秋然调查她“杀人”事件的。 彭氏像是揪住了沈秋然的尾巴,想要狠狠地踩死她,不让她翻身:“你们找沈秋然之前,一定要小心!” 何东陵微挑银白的眉梢,声音微冷:“为何要小心?” “沈秋然她是一个狡猾歹毒的毒妇,前天还杀了人……” 第107章 村民在何首长面前诋毁沈秋然 何东陵:“是吗?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她会勾人啊?把公安局的局长迷得团团转,她杀人放火,抢劫强j都没事,你找她,千万要小心,别被她打伤了…………” 彭氏巴拉巴拉地各种造谣沈秋然。 说她如何如何歹毒,如何如何嚣张,如何如何跋扈…… 何东陵听得眉头都皱成川字,就连冼园也面色尴尬。 首长那位流落在外的外孙女,竟然这么混蛋? 昨天匆匆瞥了一眼,长得可清秀了,给人的印象,也正直,很独立。 完全不像她们说的那样混蛋啊。 何东陵打开车门下车,让冼园把车停好。 他一下车,彭氏她们瞪大着眼睛打量他。 年纪虽大,可很威严。 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大领导! “麻烦各位婶子给我带路。”何东陵礼貌地笑了笑,但依旧很威严。 “好咧好咧。”彭氏带头,把何东陵带往沈秋然的家。 她使劲地在何东陵面前数落沈秋然: “沈秋然的男人以前是个军人,腿断成了残疾后就回来了。沈秋然就仗着这个,在村里没少欺负人,就连杀人也没人管得了她,嚣张得很,方圆十里都知道虎山村有一个毒妇。”Ъiqikunět 跟着彭氏一起的几个妇女,平时跟彭氏走得近,现在听彭氏说沈秋然的坏话,她们也下点料: “她连孩子的糖都抢,人家孩子不给,她就打,都不知道把多少个孩子的门牙打掉了,孩子的父母又不敢找她,不然就会被她打成重伤。” “她还好吃懒做,嫁给南承这几年,从不上工,也不去干其他活。” “这算什么,杀千刀的她都跟南承结婚了,还去追那个知青周章。” “对对对,周章不与她交往,她就把周章打伤,周章现在都还没好,手指头都断了好几根,一直无法上工。” “前些日子,她还把她母亲打了,还把她母亲送到了派出所,现在还被关着呢,没放出来。” “周氏不是她亲娘,周氏把她养大,她不感恩就算了,还把周氏送到派出所去,周氏都年过半百了,可怜的。” “南承带两个女儿回来,她不愿意当后妈,每天都把两个女儿打得半死。” …… 几个女人巴拉巴拉,何东陵的脸色可以用冰霜来形容,相当难看。 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愈发冰冷。 可彭氏跟她的那几个“好闺蜜”,“好姐妹”仍然在巴拉巴拉讲着沈秋然的坏话。筆趣庫 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何东陵一直紧皱着眉头,他的外孙女,竟然被这么多人厌恶、排斥? 他想起昨天,沈秋然跟他说的话。 她不会跟他相认,不会跟他去京城,她要在这里当陆南承的嚣张毒妻。 何东陵虽然没有跟沈秋然相处过,但沈秋然给他的印象,是一个有脾气,不好相处,很有个性的孩子,绝对不会像这几个妇女口中说的那样,抢孩子的糖吃,把孩子门牙打掉,去追求知青,把养打趴……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畜生的行为! 他相信,沈秋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也相信,沈秋然在村里,很不受欢迎! 他就说嘛,这孩子锋芒太盛,不收敛的话,很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就像她的亲娘何琴琴一样…… 一路上,彭氏的声音,引来不少村民跟着过来看热闹。 队伍越来越大,从自留地回来的黄连群也加入队伍来,她也没问何东陵是谁,听彭氏在数落沈秋然,她也得过过嘴瘾: “我儿子南承很孝顺的,都是被这个毒妇唆使,不认我这个亲娘,不赡养我,还搬出去过,我生病也不给我钱治疗……” 很快,来到了陆南承的家门口。 黄连群才偷偷问彭氏:“这位是谁?” 彭氏自以为是地道:“来调查沈秋然杀人事件的。” 黄连群一听,得意地眨眨眼,“这么说,沈秋然要是真的杀了人,得枪毙啊?” 彭氏瞟了一眼何东陵,何东陵气息太可怕了。 她赶紧收回目光,低声对黄连群道:“可不是。” 她们很小心声了,何东陵还是听到了。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她们一眼。 从她们脸上,看出了幸灾乐祸的笑。 她们好像巴不得沈秋然能快点死,还要死透透的。 何东陵蹙眉,因为他身高的问题,他能通过院门,看到里面的情景。 院子里,沈秋意在给长出来的菜苗淋水。 两个三岁左右的女孩蹲在一张竹椅前,逗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把孩子逗得咯咯笑。 陆南承斜躺在竹椅上,沈秋然在帮他的腿做针灸。 何东陵朝她看过来时,她正好抬起头,对陆南承笑:“痛不痛?” 她的笑容,比这橘红的夕阳还好看,比天上的白云还纯净,比晴天的太阳还明媚。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毒妇。 陆南承眼眸温柔地看着她:“有点刺痛。” 她开心地笑:“有点刺痛,说明腿有感觉了,很快就会康复。” 看他们夫妻眉来眼去,一点都不像村民说的,沈秋然不喜欢陆南承,喜欢那个知青周章…… 这时,小宝跑过来,挨着沈秋然站着,“娘,妹妹刚才啊啊啊,我想学啊字,啊字怎么写?”筆趣庫 沈秋然用脸,轻轻磨蹭着小宝的小脑袋,笑道:“等娘有空,手把手教你写,啊字笔画有点多,你的小手写这个字,会累哦。” 小宝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萌萌地道:“我不怕手累,我要像爹和娘一样,都识很多字。” 看她们母女俩的互动,一点都不像村民说的,是个把孩子打得半死的毒后妈…… 何东陵收回目光,左右侧头,看了一眼彭氏和黄连群他们。 彭氏开口:“老同志,一会儿你一定要小心,沈秋然打人可疼啊,她就像母老虎一样彪悍、凶残。” 黄连群直点头附和:“就是,她打人,从来都是看心情,根本不管是老人家还是年轻人。” 何东陵眉头皱得更深,川字都可以夹死蚊子。 他抬手,拍响了院子的木板。 第108章 何东陵来虎山村接沈秋然回京市 沈秋然早就听到屋外的动静,只是一直没有听到谁喊她,她就没过来开门而已。 现在门被拍响,她起身,慢悠悠走过来。 把门打开,看到何东陵时,她微微挑了一下眉。 把何东陵当外公,她实在没话可以跟何东陵说的。biqikμnět 一想到那个未曾见面的何燕燕要杀她跟大宝小宝,她就无法给何东陵一个好的态度。 把何东陵当成前辈,她还是对他很尊敬的。 她美丽的脸,顿时笑得比山茶花还明艳:“首长,您怎么来了?” 何东陵目光锁在沈秋然的脸上,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蛋,心情说有些复杂。 “后天我要回京城了,过来看看你跟两个孩子。”他语气不像跟彭氏她们说话那样冰冷生硬,而是透着一丝慈祥的温和。 “进来坐。”沈秋然侧过身子,邀请何东陵进屋。 何东陵抬起脚,跨过院子的门槛走了进去。 何东陵的目光落在大宝小宝的身上。 看到两个孩子稚嫩的脸,他就想上前抱抱她们,可又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到她们,听说她们身体并不好…… 大宝小宝似乎习惯了家里的“热闹”,她们只是看了何东陵一眼,又继续去逗大丫了。 对于两个小宝贝来说,这些大人,就只会过来找娘的麻烦,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大丫可怕,软软嫩嫩的,她们想掐掐她,又想亲亲她。 何东陵站在屋前,环视院子。 院子里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菜园子也规划得很好。 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懂得生活,一点都不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嚣张跋扈、好吃懒做…… 彭氏和黄连群一群人看傻了眼。 啥情况? 画风不对啊! 这位老先生不应该是拍响沈秋然的门后,凶巴巴地对沈秋然道:“我是上头派来调查你的,请跟我回派出所!” 然后就给沈秋然扣上手钙,沈秋然反抗,开口怒骂这位老先生,拿扫把打这位老先生,拿尿泼这位老先生…… 可是现在…… 这位老先生,跟沈秋然说话时,语气好像很慈祥? 就像爷爷对疼爱的孙女说话的语气一样—— 他说了什么,就是来看看沈秋然跟两个孩子? 他们什么关系?! 陆南承从竹椅上站起来,走到何东陵面前,恭敬地对何东陵敬礼:“首长!” 现在他走路,没有持拐杖,走路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跛了,只有轻微的瘸。 卷起裤腿的那条腿上,扎满了银针。 何东陵也回陆南承一个敬礼:“陆同志,你有伤在身,请回去坐着。” 陆南承对沈秋然笑笑:“给首长泡一壶龙井茶。” 说完,他还进屋,把凳子拿出来,让何东陵坐。 在院子门口凑头而看的彭氏和黄连群看到陆南承走路不需要用拐杖,都惊得目瞪口呆。 黄连群好像是看到能正常走路的陆南承,她突然尖叫:“陆南承,你腿好了?!” 突兀尖锐的声音,把何东陵的耳膜震了震。 也把大丫吓哭了,沈秋意赶紧过去抱大丫,生气地瞪了眼黄连群。 何东陵扭头,不悦地朝黄连群看来:“这位婶子,陆同志的腿好了,不是好事吗?你这反应,是不希望陆同志的腿好?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 黄连群目光闪烁,这个老同志的目光太犀利了,像刀子一样能把人的心思看穿:“没有没有,同志你误会了,我是看到南承能走激动罢了。”Ъiqikunět 沈秋意冷哼一声,向何东陵告状:“首长,她是我姐夫的母亲,之前以为我姐夫的腿这辈子都治好不了,就把我姐夫跟我姐他们给赶了出来。” “您别看现在这个家像个样子,之前还是两间又脏又臭的旧牛棚,是我姐跟我姐夫没地儿住,才在这里一砖一瓦建成一个家的。” “把我姐夫赶出来的时候,她还说,过各吃各的,见我姐给人治病,赚了点诊金就惦记上,她儿子还过来打劫呢,逼迫我姐把自行车给他。” “秋意,跟首长说这些做什么?家丑不外扬,懂么?”沈秋然端着茶水出来,嘴里说家丑不外扬,脸上却笑盈盈的,那表情似乎是在跟沈秋意说:快点外扬,快点外扬。 “这是他们的家丑,又不是我们的家丑,外扬也不影响我们的声誉啊。”沈秋意一点都不赞同沈秋然的话,还朝彭氏翻了一个白眼,“现在你把姐夫的腿治好了,有人肯定又要惦记姐夫,逼你们离婚,你们要是不离婚,又说要把你赶出虎山村。” 何东陵刚喝了一口甘醇的龙井,齿间留香,他想夸一两句,听沈秋意这么一说,嘴里的茶都变味了。 他抬头,看着沈秋意:“你说,有人要把你姐赶出虎山村?” “对啊,动不动就要我姐跟我姐夫离婚,我姐夫不离,就造谣我姐喜欢周章李章三章的。” 何东陵脸色变得十分凌厉:“是谁敢逼我孙女离婚的,就是在故意破坏军婚,这是犯罪行为!” “我孙女嫁到这里来,就是这里的一分子,谁把她赶出村子,也是犯罪行为!” 沈秋然讶然何东陵叫她孙女,而不是外孙女。 什么? 彭氏他们都懵了,沈秋然是这位老同志的孙女? 刚才他说要回京城,沈秋然是京城人? 他们没去过京城,但京城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向往的大城市。 孩子跟孩子之间吵架时,谁要是说了一句“我去过京城”“我爸去过京城”,那争吵就会马上停止,他就会招来对家投来的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沈秋然不是周氏捡来养的野种吗?怎么就成了京城人了? 彭氏和黄连群简直天雷滚滚。 其他村民除了震惊沈秋然是京城人之外,还震惊她,居然能把陆南承的腿治好!ъiqiku 他们堵在门口,很影响说话,沈秋然过来,把院子的门关上,隔去他们的目光。 黄连群傻傻地站在那里,她竟然有一个,京城儿媳! 彭氏跑着回家,告诉李设和李雪莲:“沈秋然把南承的腿治好了,沈秋然是京城人,她爷爷来找她了,南承叫他首长,他是不是大人物?” 李雪莲一听,整个人脑袋嗡嗡,下一秒,她晕了过去。 …… 沈秋然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待了何东陵和冼园。 何东陵看着沈秋然,语气很诚恳:“秋然,跟爷爷回京城吧!” 陆南承眸光微微一顿,深深地看了沈秋然一眼。 沈秋然笑了笑,拒绝:“我只想做沈秋然,我不跟您回京城。” “这里的村民并不喜欢你,你在这里能开心吗?” “能啊,只要能跟阿承在一起,我就开心。我不是人民币,不需要他们来喜欢我,即使我是人民币,也未能做到人人喜欢。”有人喜欢美元欧元什么的。 沈秋然浅笑看着何东陵:“何首长,您有打电话问过何燕燕了吗?杀手是不是她派来的?” 第109章 陆南承:“我要回部队了。” 沈秋然的一句“阿承”,让陆南承的嘴角微微扬起。 他偏头,眸光如墨,带着柔情,腻腻地黏在她身上。 沈秋然看何东陵时,脸上是带着笑的,可眼神,却透着一股清冷。 何东陵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回到京城,我会亲自审问她。” 何东陵在派出所时,已经打过电话回京城了。 何燕燕不在家,去西藏了,要一个月才回来。 何燕燕现在在去西藏的路上,何东陵也无法联系到她。 听他这么说,沈秋然也不再说话,见大宝小宝好奇腼腆地看着何东陵和冼园,碗里的饭菜都没动过。 沈秋然往她们碗里夹了一块芋头饼:“你们要乖乖吃饭。” 大宝小宝现在很听她的话。 娘让她们乖乖吃饭,那她们就乖乖吃饭。 她们拿起沈秋然夹过来的芋头饼,又脆又香又糯,很好吃! 何东陵看着两个乖巧的重孙,目光慈祥,“她们叫什么名字?” “叫大宝小宝,还没上户口,上户口之前,我会帮她们取个好听的名字。”沈秋然见她们喜欢吃芋头饼,又给她们夹了一块。 看到沈秋然那么照顾两个孩子吃饭,何东陵道:“我完全不相信他们说的,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意。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那样排斥你?” 沈秋然知道何东陵说的他们吃指虎山村的村民:“我也不知道。”biqikμnět 村民讨厌的是原主,她就算是住进原主的躯壳里,也不会承认原主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原主糟糕的人设已经深深刻进村民的心里,她重生过来,想让村民喜欢她,得费不少心思,可她又是一个,不想费心思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做自己该做的,做自己想做的,不管他们会不会喜欢。 做你自己,喜欢你的人依旧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不必去讨好。 何东陵再次开口:“真的不跟我回京城?” 沈秋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回!” 吃过饭,天已黑。 苍穹浩瀚的天空,星光闪闪。 何东陵和冼园要回镇上的招待所,明天与他们的战友一起回京城。 何东陵把京城家里的电话写下来给沈秋然,让她有事给他打电话。 沈秋然接过纸条,微笑着目送何东陵离去。 有事打电话给他有用吗?千里之远的。再说,这个时候打个电话麻烦的要命。 何东陵走后,沈秋然才去洗澡。 洗完澡,她又溜进陆南承的房间。 她看着陆南承笑嘻嘻地道:“再过几天,你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其实陆南承的腿早已治好,他干嘛一直装没好,沈秋然也没有多问。 可能跟他工作有关。 也可能跟大宝小宝的身世有关,他想这样更好地保护她们。 现在她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他没必要装下去。 他让她“治”,那她便“治”。 陆南承那点小心思,沈秋然还是清楚的。 他故意让她当着沈秋意的面针灸,是知道沈秋意比较八卦,会到村里跟人说,她把陆南承的腿治好了。 这样,村民就会感到震惊,感到不可思议。 村民就会像对李雪莲那样对她,不厌恶她,不排斥她。 没想到,她帮他针灸的画面,不是沈秋意八卦出去,而是被彭氏黄连群他们看到。 沈秋然相信,明天天一亮,全村都会知道她快要把陆南承的腿治好…… “坐。”陆南承让她坐在他旁边,温柔地看着她:“为什么不去京城?京城比这好,至少不会遇到这样的村民。” “我舍不得你啊。”沈秋然眨眨眼,半认真半玩笑地道,这里的村民其实没什么,至少比何燕燕好。Ъiqikunět 陆南承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眸,沉声道:“我随时都会回部队。” “我知道。”沈秋然还是很支持他的工作的,男人志在四方,缩在这个偏远的虎山村做什么?而且从他开口,让她帮他“治”腿时,她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你想什么时候回部队就什么时候回部队,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前线紧张,我回部队无法把你们带过去,等我安稳下来,我会把你们接过去,住军属大院。” “嗯,我和孩子等你。”沈秋然仰起脸,甜甜笑道。 陆南承把她搂进怀里,硬朗冷峻的脸透着温润,如墨的眸带着温和的笑,“能在这里认识你,真好。”沈秋然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这么一说。 她猛然抬起头,奇怪又诧异地看着他:“能在这里?什么意思?” 男人垂眸,凝望着她,眸光温柔似水。 沈秋然能够看到,他眼里映着一个小小的她。 这样的眼神,再次让她感觉到,这个世上除了她,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她”。 “你相信,天外有天吗?”陆南承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沈秋然皱眉,天外有天? 他是指,另外一个世界吗? 这么说,他就是上辈子救她的那个军哥哥? “陆南承,你……”沈秋然惊愕地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 陆南承抬手,带茧的指腹在她唇上轻轻一按。 一阵酥麻感,从她柔软的唇蔓延而开,爬遍她全身。 她睁大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罢了,别吓着你了。”男人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嗓音低沉,带着温和之色,唇边漾起的浅笑,带着几分暖意。 吓着她…… 沈秋然已经万分确定,他就是救她穿越过来的军哥哥! 沈秋然突然好想哭! 她总算不是一个人“背井离乡”在这个世界活—— “陆南承……”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哽咽:“我就知道是你。” …… 第二天。 沈秋然和沈秋意正要出门送猪肝,陈寡妇来了。 她还带来一个满脸憔悴,眉宇间透着明显疲惫的妇女。 沈秋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个妇女叫什么名字。 原主对她,似乎也没什么印象。 陈寡妇看着沈秋然手里的竹篮子,“秋然,你要出门吗?” 陈寡妇闻到一股肉香从竹篮子飘出来,咽了咽口水。 沈秋然也不隐瞒,“我要去镇上,给国营饭店送菜。陈婶,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事吗?” 陈寡妇把身边的妇女往沈秋然面前推:“春燕生了孩子后,没有奶水,她想找你看看。春燕也怪可怜的,连续生了四个女儿了,没有奶水,她家男人跟婆婆都不愿意花钱买米糊,还说要把孩子扔到外面去,给别人捡养。”ъiqiku 戴春燕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沈秋然,突然,朝沈秋然跪下: 第110章 药有毒(1) “秋然,我求求你帮我治病,我要奶水喂我女儿。” 沈秋然把戴春燕扶起来,看向沈秋意:“你一个人去镇上,行吗?” 送猪肝这活,沈秋然迟早都要交手给沈秋意的,现在放手也是一件好事。 沈秋意有些纠结和紧张。 她不怕跟国营饭店的人打交道,她是怕路上遇到坏人抢劫。 可她又不想耽误沈秋然给人治病,而且来找沈秋然治病的还是虎山村的人,沈秋意希望沈秋然能得到虎山村村民的喜欢,她心一横:“行!” 陈寡妇担心沈秋然一个妇女骑着自行车到镇上过于显眼,会被人盯上:“秋意妹子,叫我家陈冲陪你一起去吧?路上有个照应。” 路上有个人陪着壮壮胆子也是不错,可沈秋意拿不定主意,毕竟她是去帮沈秋然送猪肝的,陈冲陪她去,回来要是跟村民说,村民也到国营饭店抢了这门子生意就不好了。 她只好看向沈秋然,让沈秋然来拿主意。 陈寡妇怕沈秋然拒绝,忙道:“陈冲最近都没有上工,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反正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陪秋意妹子去一趟镇上,有个男孩子陪着,坏人也不敢盯上秋意妹子,更不敢抢她的自行车。” 沈秋然想想也是,对沈秋意道:“秋意要是需要人陪,那就让陈冲陪着去吧。” 沈秋意当然是需要人陪的,老太婆袭击沈秋然,三个男人拦住沈秋然,这事她每次想起,都害怕的发抖。ъiqiku 沈秋意微笑地看向陈寡妇,“陈婶子,我在这里等陈冲,你回去叫他过来。” “好咧。”陈寡妇开心地跑回家。 沈秋然过来,把背在沈秋意背后的大丫抱住:“把大丫放在家里,让大宝小宝陪她玩。” 沈秋意笑容灿烂:“好。” 很快,陈寡妇和陈冲来了。 沈秋意骑着自行车,带着陈冲去了镇上。 沈秋然把戴春燕带到她看诊的那间屋里。 这间新建的屋子,是专门用来看诊的。 屋里摆着坐诊台,还有几张椅子跟凳子。 沈秋然在坐诊台前坐下,让戴春燕把手臂放在脉垫上,她给她号脉。 戴春燕脉象虚细,面色韶华,神态疲惫又饮食不佳。 “伸舌头出来看看。”说话时,沈秋然观察戴春燕的双眼。 双眼无采,稍有眼袋,伸出舌头后,看到戴春燕的舌头色淡,舌苔少。 沈秋然起身,伸手按了一下戴春燕的乳房。 戴春燕害羞,有些别扭。 乳房柔软,没有一点的胀满感。 沈秋然:“你这是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导致的产后缺乳,母乳取于母体,母体干涸,哪有资源可取?” 戴春燕低头,眼泪流出:“从生娃那天起,我就没睡过觉,也没吃过一粒米饭……” 陈寡妇插话:“她还被她家男人和婆婆打,就因为生了个女儿,怪可怜的。”Ъiqikunět 沈秋然怜悯地看了一眼戴春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情,她不好评论。 要是她以后生了女儿,她男人嫌弃她,她带着女儿远走高飞。要是男人敢动手打她,她拼了命也要还手打回去。 有时候连帽子叔叔都管不了家暴,凭什么给男人打? 沈秋然拿过处方纸和笔:“我给你写药方,你按照药方抓药吃,连续吃三天,母乳就会来了。你平时也要多吃点粥。” 戴春燕眼泪流得更凶,“我没有钱……秋然,能借点钱给我吗?” 戴春燕突然抬起头,急切地看着沈秋然:“我会还给你的,我有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嗯。”沈秋然看了戴春燕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一句 她低头,写下药方: 人参3钱,当归、通草、桔梗各2钱,黄芪2钱半…… 戴春燕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突然觉得沈秋然很好看。不管是额头,还是鼻子,嘴巴,脸蛋都很好看。 她话不多,但也不难相处,还肯先免费给我治病。 药方写好,沈秋然递给戴春燕:“这个方子补气养血,疏通经络,这些药材,我家里有,只不过人参稍微贵了点,你看看,要不要抓?” “人参多贵?”戴春燕不识字,也就没有接过药方,而是看着沈秋然紧张地问。 沈秋然大概算了一下,“一天需要八毛钱,三天就是两块四。” 两块四…… 好贵。 戴春燕纠结了,要是被她男人和婆婆知道她吃这么贵的药,又要打她了。 “只要能来奶水给孩子吃,贵就贵点了,有奶喂孩子,就可以省下很多米糊钱了,现在你孩子喝多两口米汤你婆婆都骂你,你要是来了奶水,孩子吃你的奶水,她还敢骂你?”陈寡妇通快地道:“到时候你没钱还秋然,婶子借给你,你就放心抓药回去吃。” 戴春燕眼眶红红地看着陈寡妇,“婶子,多谢你。” “你是要到镇上药房抓药,还是在我这里拿?”沈秋然问。 “在你这里拿。”戴春燕哪有时间到镇上去? “等我一会儿。”沈秋然走出堂屋,来到了她睡的那间房。 把房门关上,她就进了空间。 刚进空间,眼前就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她砸来。 她想躲,双脚却踩了漆,挪都挪不开。 砰砰砰! 她的额头,被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重重捶打了三下。 她被捶得眼前渐渐发黑,眼前直冒星星。 黑乎乎的东西捶了她三下就消失了,她匆匆一瞥,看到那是一只充气的拳头。 沈秋然懵了,整个人呆若木鸡站在那里。 什么情况? 空间怎么会有充气拳头?https:ЪiqikuΠet 为什么要打她? 还那么使劲,打得她现在头晕。 这时,一张纸,轻飘飘飘到她面前。 她伸手接过一看,上面有字:这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不为例,否则空间消失。 沈秋然:“……” 她想尽了脑汁,才想到是自己拿人参卖给药房赚了钱,空间怒了。 原来,这里的药,只能按平等的价钱买来给病人治病,却不能高价转手卖掉。 沈秋然再次:“……” 这样的话,这个空间有,等于没有—— 罢了罢了,医者父母心,她也没想过要转卖里面的药材发财。 把药抓好,沈秋然还买了一包黑枣。 回到看诊室,她把药递给戴春燕:“大火煲开转小火,五碗水煲成三碗,这是包是黑枣,我给你的,不收你钱,一天吃两三颗。” 戴春燕拿着药,连连向沈秋然道谢。 回到家后,她婆婆吴氏看到她提着包东西,骂她:“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不上工去哪了?你提着的是什么?” 戴春燕在这个家一直唯唯诺诺的活着,她平时很勤快地干活,还尽量吃少来讨好吴氏,为的就是让吴氏不打骂她的女儿。 可在吴氏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养大是要跑到人家那里去生孩子,帮人家挣工分的。 戴春燕越是讨好,吴氏越是拿捏她,她越是卑微。 她对吴氏笑:“娘,我找秋然看病了,她不收我钱,还送我一包黑枣。” 吴氏听她找沈秋然看病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就在她准备操起扫把打人时,看到戴春燕拿出一包黑枣,她眼睛一亮。 戴春燕把黑枣递给吴氏,讨好吴氏:“黑枣好吃,还养身子,娘,您吃。” 吴氏一把抢过黑枣,冷眼看着戴春燕:“她真不收你钱?” “不收,陈婶可以作证,还是陈婶带我去的。娘,我去煲药了。” 戴春燕喝了一剂药,当晚就感觉乳房有点微胀。 喝第二剂时,当晚就来奶水了,她抱起孩子喂奶。 看着女儿吃得那么满足,戴春燕心里很痛,红着眼睛看着女儿:为什么你不是男孩? 这天上工,吴氏跟周氏聊起戴春燕来奶水的事,周氏道:“我家敏兰也是奶水少得可怜,春燕吃的什么药啊?” 吴氏道:“吃的什么药我不清楚,还有一包那个贱货不煲来吃了,你要,收工我拿给你。” 周氏知道吴氏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不会免费给她药的。 收工后,周氏拿着5分钱来到吴氏家,把戴春燕不煲的那包药买了回去,煎给她儿媳服用…… 第111章 惹祸了 周氏的儿媳解红红跟戴春梅同一天生产的。 戴春红连续生了四个女儿,解红红连续生了五个儿子。 周氏年轻的时候,像戴春红一样,连续生了几个女儿才生到一个儿子。 她一直把儿子当宝,儿子娶媳妇后,媳妇也给她长脸。 一胎一胎地给她添男孙,让她在村里走路,腰杆子挺得直直的。 嫁出去的女儿也高兴解红红这么能生,为他们老李家开枝散叶,于是时不时都拿点粮食或钱票回来补贴娘家。 周氏夫妻又能干,似乎是一年365天都在生产队上工挣工分。 家里的粮食够吃,钱也够花。 解红红生了儿子后,一个女儿抓一只鸡过来,她全都杀来给解红红吃了。 她想解红红养好身体,继续生子。 最好是能够生够十胎,十胎都是男孩子,这样他们的家族就壮大了。 周氏坐在床沿前,看着解红红把满满一碗的药汤喝下去,黝黑、布满皱纹的脸堆满了褶褶的笑:“好喝吗?我煎药时,看到药里有我一根手指那么粗那么长的人参。” 解红红喝完药汤,把碗递给周氏:“苦中带甜,还真挺好喝的。” 周氏得意地笑:“这么大包药,还有人参,我就花了五毛分从吴氏那里买回来的。戴春燕一点奶水都没有,才喝了两包这个药,现在满满的奶水了,你平时吃的比她好,你喝这一包药,奶水肯定比她多。你好好休息,我拿碗去洗。” 周氏洗好碗,回到灶房,那包药渣她还没倒,她过去从药渣堆里找出那根人参放进嘴里吃。httpδ:Ъiqikunēt 煲熟的人参,软软甜甜的,还有一股人参香味,真的很好吃。 吃完人参,她又在药渣堆里翻找能吃的药材,其在找不出能下嘴的,她才端起锅,拿药渣去倒了。 把洗干净的锅放好,周氏来到解红红的屋:“红红,娘去自留地了,你爹跟阿才去砍柴了,锅里有饭热着,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吃。” 躺在床上的解红红闷哼了一声,“娘,我好难受,胸口发闷,想吐……头又晕又疼……” 周氏一听,赶紧走到床前仔细看着解红红:“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难受了?” 解红红真的很难受,感觉随时都要晕过去,她抓住周氏的手,“娘,是喝了那药汤就开始了……好难受……” 周氏一惊:“肯定是吴氏的药有问题!” 就说嘛,戴春燕都要奶水喂孩子,药里还有一根那么粗大的人参,吴氏怎么可能五分钱就卖给了她? 周氏把解红红扶起来:“我带你去找吴氏算账!” 几分钟后,周氏扶着痛苦不堪的解红红来到吴氏家里:“吴氏,你给我出来!” 吴氏在院子里骂着在洗衣服的戴春燕。 听到周氏的怒喝声,吴氏一巴掌拍在戴春燕的脑门上:“衣服都洗不干净,全是泥污,吃饭又不见你碗里留有米粒,只会吃不会生的贱货!” 转过身,看着走进院子的周氏跟解红红,吴氏顿时嬉皮笑脸:“周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周氏怒目横瞪:“你的药有毒,我红红吃了,胸闷头疼,站都站不直了,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吴氏惊讶:“不可能啊,我家那个贱货吃没事啊,你看……” 吴氏指了指戴春燕:“吃了两包,还能活生生在那里洗衣服。”biqikμnět 戴春燕一听,猛地起身不可理喻地看着吴氏:“娘,你把那包药给解红红吃了?你怎么能把那包药给解红红?” 吴氏冲过来甩了戴春红一巴掌,怒骂:“我做事难道还要你来决定?你都来奶水了,还要那包药做什么?还想煲来喝,浪费我柴火?” 戴春燕被打的脸歪到一边去,脸蛋火辣辣的痛,她眼眶红了起来,那包药她只是没空煲,她放在那里,还想着哪天没有奶水了,可以煲来喝。 吴氏却拿去给了解红红…… 戴春燕很羡慕解红红,解红红比她迟嫁一年,却生了五个儿子,而她一个儿子都还没生出来…… 解红红的公公婆婆对她很好,有啥好吃的都会留给解红红吃。 解红红的丈夫还不会打解红红,不像她,她男人跟她在床上都能做着做着就动手打她…… 戴春燕眼泪像下冰雹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 吴氏见她哭了,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把她脑袋一扯,怒喝:“我又不是白给周氏的,周氏还给了我五分钱,你有什么好哭的?是不是嫌我打得轻了?” 说完,吴氏又给戴春燕一巴掌。 戴春燕的大女儿已经十二岁,什么都懂了。 她站在屋檐下,冷森森地看着吴氏打自己的母亲。 戴春燕的二女儿和三女儿缩在屋角无声地哭,不敢出来阻止奶奶,不然奶奶连她们都打,还不给饭她们吃。 解红红本来就难受,看见吴氏这样欺负戴春燕,她更加难受了:“呕……呕……” 她胸口很闷很闷,可是又吐不出来,感觉有股东西堵在喉咙里,让她难受到发慌。 看她脸红白得吓人,周氏慌了,周氏冲着吴氏大喊:“吴氏,我家红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丧命!” 吴氏也不是好惹的货,她冲过来顶撞周氏:“你家红红就算是死也不关我的事!还要我全家丧命,你算老几?那药又不是我开的,是沈秋然开的,你要算账就找沈秋然去,别来烦老娘!” 周氏一听,突然恍然大悟。 没错,这药是沈秋然开的,她来找吴氏有什么用? “红红别怕,娘这就带你去找沈秋然!”周氏直接把解红红背起来,快步朝沈秋然家里跑去。 吴氏眼睛一闪,有热闹看了! 她赶紧跟过去。 路过的村民见周氏背着她家儿媳慌慌张张地跑着。 有些担忧。 跟在周氏身后的吴氏道:“红红吃了沈秋然开的药中毒了,周氏要去找沈秋然算账!” 戴春燕呆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她感觉自己惹祸了,她抹干净眼泪,跑了出去。 …… 沈秋然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指挥着陆南承搭凉亭。Ъiqikunět 她家的院子很大。 三分之一用来种菜,三分之一用来建厨房、澡房、睡房、看诊室。 现在还剩下三分之一的空地,沈秋然用来搭建凉亭。 凉亭建后,平时坐在凉里看看书,嗑嗑瓜子,生活不知道有多惬意。 “沈秋然!” 第112章 沈秋然严厉地喝住她:“别在我家打人!” 突然,一道慌张焦急,又略带愤怒的声音响起。 沈秋然转过身去,就看到周氏背着解红红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周氏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看着周氏,她对周氏有些印象。 因为周氏给过红薯原主吃—— 周氏看她的眼神,有些凶:“我家红红吃了你的药,开始胸闷头晕,四肢无力!” 沈秋然挑眉,她只是对周氏有点印象,但是她家红红是谁? 陆南承走过来,眸光平淡而冷静地看着周氏:“周婶,你是不是搞错了,秋然并没有给你家红红开过方子。” 周氏惊讶地看着陆南承:“南承,你、你的腿?” 陆南承能不需要拐杖走路了! 村民都说,沈秋然快要把陆南承的腿治好了。 可当亲眼看到陆南承走路时,周氏还是吃了一惊。 之前陆南承用拐杖走路都很跛,现在不用拐杖,能走得这么稳了,当然还是有点瘸的…… “沈秋然,我家红红就是吃了你的药变成这样的,你得给我家红红治疗!”周氏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这时,吴氏也冲了进来:“沈秋然,是你的药有毒,跟我没关系啊,你休想抵赖!” 吴氏这大嗓门,把左邻右舍都引了过来。 吴氏对村民道:“解红红才吃了沈秋然开的一包药就成这样了,要是多吃两包,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现在看热闹归看热闹,不敢像以前那样对沈秋然指指点点了。 全村人都知道,沈秋然是京城人,她的爷爷亲自过来把她接回京城,她拒绝了。 她爷爷是首长…… 他们问过大队长了,首长是很大的官职,是大人物,是大英雄! 沈秋然睨了一眼一副尖酸刻薄长相的吴氏,目光清清冷冷的。 吴氏被她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她似乎猜出了原因,面若含冰,警告吴氏:“我先给人治病,要是病人发病跟你有关,就是你负责。” 说完,沈秋然越过周氏的肩头,向周氏背后的解红红。 解红红脸色惨白,嘴唇暗红,额前还冒着黄豆一般的汗珠。 她对周氏道:“赶紧把她背进屋里来。” 周氏不敢怠慢。 吴氏要跟着进去,被陆南承拦下。 陆南承冷冽地看着她,眼底还蕴藏着愠怒,“请不要打扰秋然看诊。” 如果说沈秋然的目光让吴氏头皮发麻,那陆南承的目光就是让她心头发颤。 吴氏停下,不敢贸然过去。 可沈秋然刚才那句冷冷的警告,让她发悚。 看诊室。 沈秋然给解红红检查后,对周氏说:“补过头了,导致肝火旺盛出现的头痛,胸闷,晕眩。我现在要帮她针灸,泻肝火。” 沈秋然去拿银针,开始给解红红针灸。Ъiqikunět 周氏突然想到大队长家的付亚晴,就是针灸死的。 她紧张地看着沈秋然:“针灸不会有事吧?” 沈秋然淡然地扫了一眼解红红,“不针灸泻肝火,她会一直胸口发闷,想吐又吐不出来,至少得难受好几日。” 解红红抬头,看着沈秋然,她现在就是胸口发闷,想吐又吐不出来,憋得她好难受。 沈秋然神态淡漠,脸蛋白皙好看,明艳又清冷,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却不屑被人欣赏。 解红红莫名地相信她。 解红红虚弱地对周氏道:“娘,针灸吧,我好难受。” 周氏咽了咽唾沫,心疼地看着解红红,“好,针灸。” 周氏握着解红红的手,安慰她:“有娘在,别怕啊。” 沈秋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周氏。 周氏身为解红红的婆婆,能说出“有娘在,别怕”这种话,的确让人感动。 沈秋然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原主。 活了两世,从来没有听说“有娘在,别怕”这句话。 沈秋然让周氏把解红红扶到旁边的竹床躺下。 开始针灸。 她在解红红的太溪、三阴交和太冲三个穴位下针。 下针时,解红红感到像被蚊子咬的刺痛。 下完针转针时,开始胀痛。 留针时,胀痛感强烈,慢慢又消失。 要留针十五分钟。 沈秋然出了看诊室。 回到自己的屋,进空间买了一些甘草,陈皮出来,就见到戴春燕红着眼睛跑了过来。 吴氏见她没有在家里洗衣服,也跑过来看热闹,顿时就火冒三丈。 她举起手冲过来就要殴打戴春燕,沈秋然严厉地喝住她:“别在我家打人!” 吴氏顿时被震慑住。 她转过头,看向沈秋然。只见她手里捧着药材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意。 看到这样她,吴氏竟然有种压迫感—— 戴春燕小跑到沈秋然面前,哭哭啼啼地道:“秋然,是我害了你,我……” 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沈秋然就心烦:“我现在没空听你哭泣。” 说完,她径直进了看诊室。 戴春燕不死心,畏畏缩缩来到看诊室,站在门口红着双眼道: “我本想把那包药留着没奶水再煲来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红红吃了会出事……” 沈秋然没空理会戴春燕。 她把手里的药材包好,递给周氏:“回去煮一碗水给她喝下就好了。” 留针大概十分钟后,沈秋然微微弯下腰身,淡声问解红红:“感觉如何?” 解红红眼里的光总算回来了,她冲沈秋然笑:“胸口不闷了,头也不晕了,就是太阳穴两边还有点疼。”https:ЪiqikuΠet “嗯。”沈秋然轻轻地应了一声,回到看诊台坐下。 戴春燕啜啜泣泣地看着她:“秋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沈秋然皱眉看着戴春燕,不耐烦地道:“别哭哭啼啼的,看着就烦!幸好解红红没有七孔流血而死,否则你的无知会害死她!我给你开的药,你不吃可以扔掉,不要拿去给别人吃!”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就算是患了同样的病,也不敢保证,同一个方子能治好很多人。同样的病,也需要根据病人的体质情况来配药,同样的方子,各味药的剂量也会不同!” 戴春燕是气血不足,身体虚弱导致的产生缺乳。 解红红是肝郁气滞导致的产后缺乳。 她们的病症完全不同,戴春燕的方子要是给解红红吃,只会加重解红红的症状。 幸好戴春燕药里面的人参是普通人参,要是上了年份的人参,现在的解红红,肯定会暴毙身亡,这可不是玩笑话,有些人,就是不宜吃人参这类补品。 戴春燕很委屈,很冤枉。 又不是她拿给解红红吃的,可她又不敢跟沈秋然说,是她婆婆吴氏拿去给解红红吃的,吴氏在呢,她要是听到她向沈秋然“告状”,回去一定会抽了她的皮,还会波及她的女儿,连她女儿都被打—— 第113章 命真好 周氏也很内疚,她歉意地看着戴春燕,“都怪我,听你婆婆说你吃了药奶水很充足,家里还剩一包药,我就买过来了。” 戴春燕眼眶噙着泪水,她找沈秋然看病拿药的钱都没有,唯一剩下的一包药,吴氏又拿来卖给了周氏。 卖的钱又不给她,她还挨打挨骂…… 戴春燕越想越委屈,眼泪溢满了眼眶,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周氏看了,心情一阵沉重,感觉自己做错了一件大事。 她问沈秋然:“春燕的医药费还没给吧?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给她垫了吧,多少钱?” 戴春燕一听,惊愕地瞪大双眼。 沈秋然在给解红红拔针,看了一眼周氏,“药钱是两块四,看诊费是一毛,一共是两块五。”ъiqiku 戴春燕不解地看着沈秋然,不是两块四吗?怎么变成两块五了? 感觉沈秋然在坑周氏的钱—— 银针从身体拔出来后,解红红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她看一眼周氏,又看沈秋然:“我现在一点都不头疼了。” 听她这么说,又见她脸色恢复正常,周氏悬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沈秋然给银针消毒,收拾好,才回到诊案前坐下。 她眸光清澈地看着解红红,“你这两天食欲是不是有所减退,不大想吃东西?” 解红红直点头,说:“是,我连续吃了几只鸡后,感觉很腻了,不再想吃肉,就连喝粥嘴巴都是淡的,我现在啥也不想吃。” 周氏:“我见她一直没有奶水,还买了猪蹄煲花生给她吃,她就只吃了一块猪蹄就不吃了,最近总说很饱。” 戴春燕站在那里,听了解红红和周氏的话,默默咬牙。 解红红生孩子,顿顿吃肉吃到怕。 她生孩子,半碗白粥都不让吃,同是女人,命运怎么就差那么远? 戴春燕眼眶红红地看着解红红。 解红红干嘛要生这么多儿子?就不能让她生一个? 沈秋然听了周氏和解红红俩婆媳的话,笑了笑,“解红红这是肝火旺盛导致食欲下降,过来,我帮你诊断诊断。” 沈秋然笑意浅浅。 解红红又一次觉得沈秋然很惊艳,可能是沈秋然不上工的原因,皮肤真的好白。 一白遮百丑嘛,白白净净的女孩子,怎么看就怎么好看。 解红红从竹床起来,周氏怕她晕倒,赶紧伸手扶她。 沈秋然眨了眨眼,周氏对解红红是真的好。 当然,这个好有解红红肚子争气的成分。 如果解红红像戴春燕那样,生的全是女儿,肯定是另一种结局。 “娘,我头不晕了,不用扶了。”解红红跟周氏说话时,声音带着些许的撒娇,就像女儿向母亲撒娇一样,自然,不造作。 “还是扶着比较安心,万一突然晕倒,摔伤了可咋办?”周氏小心翼翼把解红红扶到看诊台前坐下。 “红红,你的命真好,有那么多儿子,还有那么好的婆婆,不像我……”biqikμnět 戴春燕阴阴幽幽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阳怪气,也带着一丝羡慕嫉妒。 她这话,让沈秋然和解红红周氏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抠着手指头,微低着头,抬起眼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们。 沈秋然皱眉,戴春燕这样,感觉她们仨欺负了她。 沈秋然真的不喜欢看到戴春燕这样,虽然她无法跟戴春燕感同身受,但她也不喜欢这种遇事就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戴春燕,婉转地赶人:“事情已经弄明白,这事不完全是你的错,你现在还是坐月子呢,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时,吴氏突然嬉皮笑脸地走过来,“秋然,黑枣真的太好吃了,你还能不能给我一包?” 沈秋然挑眉,深晦不明地看了一眼戴春燕,让她把黑枣藏起来自己吃,怎么给吴氏了? 沈秋然这一眼,让戴春燕刚止住的泪水,又汹涌地流了出来。 她掩着嘴,哭着跑开。 沈秋然:“……” 她也没说什么啊。 沈秋然淡淡地回应吴氏:“那包黑枣我是看你儿媳身体差才给她吃的,你想吃就得花钱买。” 吴氏嘴角抽抽:“多少钱一包?” “五毛。”这是空间标的价格,沈秋然一厘都不敢多说,怕多说了,下次进空间又要被充气拳头打,也怕空间消失,这样给病人拿药就很不方便。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药材也很缺匮。 要是遇到急病的人,她有这个空间救起人来就方便很多。 否则,在这个交通……不对,应该是没有交通的情况下,到镇上药房去买了药回来,病人可能都已经一命呜呼了。 空间里面的药材,是让她用来救死扶伤的,不是让她用来赚钱的。 吴氏一听要五毛,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五毛你怎么不去抢”。 幸好她脑子转得快,想到巴结沈秋然绝对好处多多。 沈秋然是京城人,整个虎山村的人都传开了。 她还指望沈秋然回京城后,能带上她的小儿子呢,或给她的小儿子介绍一个京城的媳妇。 吴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回头得让戴春燕来讨好沈秋然,博取沈秋然的同情,这样就可以从沈秋然那里拿黑枣吃。 吴氏嬉皮笑脸地对沈秋然道:“我现在没有五毛钱,下次啊,我要回去做饭了,你忙啊。”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吴氏,脸上流露出“你赶紧滚蛋”的漠然。 吴氏跟黄连群一个面相,尖酸刻薄,她一看就不喜欢。 沈秋然帮解红红号脉。 解红红的脉搏弦细,舌苔薄而淡黄,这是严重的肝郁。 沈秋然掀起眼皮,不解地看着解红红,“你平时很抑郁,很不开心吗?”httpδ:Ъiqikunēt 解红红一听,眼底闪过一抹愕然。 沈秋然看病就这么厉害吗?连她平时心情不好都能诊断出来? 周氏皱眉:“不会啊,红红很开朗的人,经常笑啊。” “你可能只是看到她的表面,她内心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到。” 沈秋然直接说出解红红的病因:“你情志抑郁、闷闷不乐,导致肝郁气滞,才会产后无乳。我一会写方子给你抓药调理,不过平时你得乐观一点,凡事都想开一点。” “嗯。”解红红点了点头。 周氏不解地看着解红红:“红红,你平时有啥好不快乐的?” 第114章 坑钱的骗子 解红红低头垂眸,有些难以启齿地道:“从生了老三开始,我就想要个女儿,生老四时,知道是儿崽,我哭了,现在老五又是儿崽……” 说到后面,解红红的声音都变得哽咽。 从老四出生起,她每次看到老四都在心里叹息:老四要是闺女就好了。 生老五时,接生婆跟她说是儿子时,她直接崩溃到哭。 周氏嘴巴张了张,有些消化不来解红红说的话。 生儿子不好吗?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生了儿子还哭的。 她就说嘛,生老三时,都有奶水喝,生老四就少了,生老五是直接没有了,原来是红红生了儿子就哭,心情不好…… 周氏突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生儿子不好吗?五个儿子,五福临门嘛,你要是想生个闺女就继续生啊,傻丫头,你就算生十个儿子,娘也开心。”筆趣庫 解红红猛地抬头,眼底带着抗拒看着周氏:“娘,生十个儿子,我不会开心!” “生十个儿子好啊,养大后,就有十个劳动力,每天赚满满的工分。” “我已经有五个儿子了,我不想再要儿子,我只想要闺女,闺女也能挣工分,我要生五个闺女。” “只要你肯生,你生几个闺女都没事,闺女也好,闺女养大嫁人也能拿些彩礼……”巴拉巴拉。 沈秋然边听着她们婆媳争论生儿生女的事,边拿出处方纸,写下了疏肝解郁、通络下乳的方子。 把方子递给周氏:“服用三天,一剂药分两次煎,早晚喝一碗,水量放到淹没药材就行,煮开后小火烧一个小时就可以喝。” 周氏拿着方子,看了上面的药材:“要到镇上药房去抓吗?” 为了不暴露空间的存在,沈秋然点点头。 普通的药材,像甘草,金银花,陈皮这些她还能瞒过去,因为这些药材只要到山里认真寻找,还是能寻找的。 像当归,白芍,狼头花,生地黄这些药材就比较难找了,一般都是要到药房去抓。 周氏皱眉,自言自语:“得向大队长借牛车,走路的话,要很久,我走不开,我要看娃……” 沈秋然道:“我妹妹明天去镇上,可以让她帮忙带回来。” 周氏一听,眼睛一亮,欣喜地道:“敢情好啊!这样我还能省下两毛钱牛车钱!” 周氏爽快地拿出十块钱给沈秋然:“看诊费和戴春燕那二块五,你收了,剩下的,够买药了没有?” “普通的看诊费是一毛,做其它治疗,像针灸,拔火罐这些,看诊费是三毛。你帮戴春燕付的话,一共是两块八毛,剩下七块二毛,够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周氏心挂着家里的孙子,她跟解红红也没有多留,把钱跟方子留下,她们就回去了。 走出院子,看到村民向自己投来八卦的目光,周氏笑呵呵地解释: “误会一场,秋然开的药没有毒,是我们乱吃药,吃坏了身体。你们看,秋然给我红红扎了几针,红红就马上龙马精神了。” 村民看到解红红脸色正常,加上刚才吴氏说的话,村民相信了沈秋然。 第二天下午,周氏上工时,和陈寡妇一唱一和,大夸特夸沈秋然的医术好,性格好。 周氏声情并茂地道:“她连我家红红平时心里藏事都看得出来,我家红红整天对我们乐呵呵的笑,对儿子也很疼爱,我以为她不缺穿不缺吃,会过得很开心的。” “谁能想到她心里藏事,一问才知道,她是嫌弃自己生的儿子多。生老三就开始闷闷不乐了,生老四就哭了,生了老五……哎呦。” “那个傻丫头,我还想她生十个儿子呢,她非要生女儿,还说要生五个女儿,我就怕她到时候生了五个女儿又得哭……”httpδ:Ъiqikunēt 周氏越说越兴奋,一来她是真的因为有五个孙子而感到幸福,二来她也是真的觉得解红红够傻,村民也被她逗乐了。 突然,跟他们一起干活的戴春燕“呜”一声哭了起来。 把正在乐着的村民吓了一跳。 周氏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村民怔怔地看着戴春燕,干活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周氏上前,担忧地问戴春燕:“春燕,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戴春燕用手背抹掉不停从眼里流出来的流水,幽怨地看了一眼周氏,痛哭:“我又不是不肯生,我也在一胎一胎地生啊,可是生出来的是女儿……他们天天打,天天骂……” 在这里干活的,都是妇女。 看到戴春燕哭成这样,她们是有共鸣。 谁不是过来人? 谁不想有个儿子? 可儿子这种生物,也不是说想生就能生到的。 她们怜悯又同情地看着戴春燕,看到戴春燕手臂上青红的淤青,忙安慰和开导她: “你还年轻,还能生育,继续生嘛,肯定能生个儿子出来的。” “秋然不是会治生不了孩子的病吗?让秋然开个方子给你,听说有方子吃了专生儿子的。” 戴春燕抬头,眼睛闪过一抹希翼看着说话的村民:“真的有方子吃了能生儿子?” 村民道:“我听说有,可是我没吃过,你问问秋然嘛。” 刚好,沈秋然拿着解红红的药和找回来的钱往这边走来。 戴春燕放下手上的锄头,往沈秋然跑去。 戴春燕非常有信心,沈秋然给她黑枣吃,肯定是喜欢她,只要她开口要生儿子的方子,沈秋然不会拒绝她的。 她跑到沈秋然面前,欣喜若狂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我、我要生儿子!” 沈秋然莫名其妙地看着戴春燕,语气淡淡,“你想生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去找你男人。” 戴春燕身体虚弱,光是跑这么一段距离,她都气喘:“你、你把生儿子的方子写、写给我!”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皱眉,脸色淡然:“我没有这样的方子。” 民间都在传,吃什么秘方可以生男生女,其实这些都不准。 还有说吃酸性碱性食物来决定生男生女,更是无稽之谈。 真想要男孩,就得让自家男人作息规律,吃些壮阳养精的食物。 但这也只是提高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准。 后世医学发达,出现了试管婴儿,就算是在精准的仪器下挑选染色体胚胎,也会有差错,何况秘方和酸碱性食物。 戴春燕一听沈秋然没有这样的方子,顿时又绝望又难过,她眼泪狂流,愤愤地看着沈秋然:“连你也不帮我……我真的想生儿子……” 沈秋然凉凉地扫了一眼戴春燕,戴春燕现在就像一个神经病。 她懒得理她,直接往周氏走去。 她把药递给周氏:“药抓回来了,用了两块七,剩下的钱都在袋子里,你数数。” 周氏接过药,笑道:“不用数,我信得过你。” 戴春燕突然转过身,对周氏哭喊:“她就是一个坑钱的骗子,她给我开药时说是两块四,却收你两块五,她骗了你一毛钱!” 第115章 大宝小宝不见了(1) “……” 现场,瞬间安静。 村民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身,看看戴春燕,又看看沈秋然。 气氛变得很怪异。 戴春燕也是话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可说出口的话,又收不回来了,她只好站在那里流泪。 沈秋然回过身,看着戴春燕冷笑出声:“两块四只是药钱,我看你可怜才不收你那一毛看诊费,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戴春燕被说得脸色通红,但又想着,沈秋然可怜她,不收她的看诊费。 那她再可怜一点,沈秋然是不是就会免费抓给生儿子的药给她吃? 戴春燕突然跪下来,手脚并用,边哭边朝沈秋然爬过来:“秋然,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说你坑钱……呜呜……” 她这波操作,把村民都看傻眼了。 沈秋然却清楚戴春燕想干什么,她懒得搭理戴春燕,抬脚离去。 见她要走,戴春燕急眼了,爬得更快了:“秋然,我求求你,你把生儿子的方子给我吧,呜呜……我要生儿子……呜呜……” 沈秋然依旧没有理会她,绝情离去。 村民面面相觑,觉得沈秋然这样有点过分。 戴春燕都生了五个女儿了,要是有这样的方子,不应该给戴春燕,让她生个儿子吗? “沈秋然,你会不会太绝情了?”李雪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还拦在了沈秋然面前。 她一脸愤然、打抱不平的清高样子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目光凛凛地看着她,讽刺道:“不蹲在自家门口守着,来这里挡道,看来真不是一条什么好狗。” 李雪莲气急败坏:“你骂我是狗?” 沈秋然眼里一片寒光:“骂你是狗都是在侮辱了狗。” “我要是狗,你就连畜生都不如,有秘方都不拿出来。” 李雪莲攥紧了拳头,在村民面前,从来不骂人的她,硬着头皮骂起了沈秋然来:“你这么狠心,就不怕以后生不出儿子?”筆趣庫 李雪莲这么做,其实是想激怒沈秋然,希望沈秋然动手打她。 因为她怀孕了,怀了周启明的儿子。 她虽然跟周启明结婚了,但她一点都不喜欢周启明。 更不想生下周启明的孩子。 那天,彭氏回来跟她说,沈秋然是京城人,还把陆南承的腿治好后。 她气火攻心,晕了过去。 醒来时,周启明激动地跟她说,她怀孕了。家里人很期待这个孩子,可她觉得这个孩子是个孽种,来得不是时候。 她想吃堕胎药,可又怕被李设看出来,想自个儿摔跤,把孩子摔没了,可又觉得这样做很残忍…… 她现在只希望沈秋然能把她打一顿,然后她借着被沈秋然打时,摔了一跤,然后摔流产…… 这样,她的家人和周启明就不会责怪她。 孩子就算变成“小鬼”,也不应该找她,应该去找沈秋然—— 然而,沈秋然听了她的话,冷冷地勾唇,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样。 沈秋然目光凉凉地扫过李雪莲的脸庞,“你好心,你干嘛不把生儿子的方子给戴春燕?” 李雪莲脸色咬牙:“我没有这样的方子。” 沈秋然声音清冷如水,“你都没有这样的方子,凭什么冲出来对我兴师问罪?李雪莲,你脑子有病就麻烦去治,别整天在我面前上蹿下跳的。” 说完,沈秋然绕过李雪莲,离开了这里。 沈秋然竟然没有动手打她! 李雪莲很不服气,她转过身瞪着她:“沈秋然,你是在骂我是神经病吗?” 沈秋然没有理会她,她不是神经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为了刺激沈秋然,李雪莲完全不顾自己乖女孩的形象,攥紧拳头冲着沈秋然的背影大声道:“沈秋然,你明明有生儿子的方子却不敢拿出来,你会造报应的,以后你也会生不出儿子来的!” “只要是我跟秋然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会喜爱。别说秋然不生儿子,她即使不生女儿,我也不会嫌弃。”陆南承背着一捆竹子,从树林出来,刚好听到李雪莲的话,他加快步伐,走过来,冷冷地道。 背后突然响起陆南承的话,李雪莲吓了一跳。筆趣庫 她猛地转过身,看到一身素布衣的陆南承,青白的脸,顿时变得红润,眼里也发起了光:“南承哥……” 陆南承表情淡漠,根本就不再去搭理她。 背着竹子的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地朝沈秋然走去。 沈秋然听到他的话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站在原地笑盈盈等着他。 李雪莲却惊愕不已地看着他的腿,宽松的裤腿下,也无法遮掩他双腿的修长、笔直。 步伐还稍微的有一点瘸,但走得缓慢,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南承哥,你的腿……”李雪莲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沈秋然真的把陆南承的腿治好了?! 嫉妒,不甘的情绪,疯狂在李雪莲胸膛燃烧。 爷爷都治不好的腿,沈秋然却治好了? 她不信! 她不信沈秋然那么有本事! 爷爷不是说,南承哥这辈子都无法正常走路了吗? 李雪莲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拦在陆南承面前。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委屈又难过看着陆南承,“南承哥,你的腿……你的腿真的是沈秋然治好的?” 陆南承蹙眉,深邃的眸光淡淡地扫过李雪莲,那眼神,带着一股压迫:“我媳妇治好我的腿,有问题吗?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装得委屈又难过的样子。” “不是……”李雪莲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揪痛,她哽咽地道:“我爷爷说你的腿无法治好……怎么会这样……” “你的腿要是能治好,我就……我就等,我就不嫁人……我就……” 说到后面,已是语无伦次,还掩脸哭了起来。 陆南承声音冰冷如霜,还带着一丝不耐:“我的腿能不能治好是我的事,你嫁不嫁人是你的事,以后不准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顿了一下,陆南承又冷冷地开口:“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也从来没有说过会娶你,你一厢情愿是你的事,请不要把我拉下水。” 说完,陆南承迈腿,疾步离去。 啪啪啪—— 沈秋然拍了拍掌,待陆南承走近时,她对他仰头笑道:“表现得不错,回去给你奖励。” 陆南承笑笑,与她并肩往家里走去。 李雪莲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胸口闷痛,胃部剧烈的不适。 她指甲深深地陷入手中,心里头好像有一头凶兽在里面嘶吼。 她表情渐渐变得狰狞,也想像凶兽一样嘶吼。 她死死咬着牙,看着沈秋然背影的目光逐渐变得阴郁—— “你这个贱东西,就不能好好跟秋然说话?” “啊,娘好痛,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身后,传来吴氏的打骂声和戴春燕的求饶声。 吴氏责怪戴春燕不讨好沈秋然的话,让李雪莲胸膛那股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似乎要把她吞噬——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和陆南承一路上说说笑笑(多数都是她在说,陆南承在听),刚到家,就看到沈秋意抱着大丫,匆匆忙忙从院里跑出来,看到他们时,她焦急地道:“大宝小宝不见了!” 第116章 大宝小宝不见了(2) 大宝小宝不见了! 陆南承和沈秋然在村里到处找。 找不到! 这个时候,村民都在上工,村里只有不上工的小屁孩在玩耍,所以这个时候,村里显得很冷静。 沈秋然问了好几个在外面玩的孩子,他们都说没见到过大宝小宝。 陆南承也问了左邻右舍的老人,他们也说没见到。 沈秋意还到屋后的竹林,树林里找,都没找到。 大宝小宝平时很乖巧,只会在院子门口门,不会像村里的孩子一样,到处去玩耍。 在村里找一遍,找不到人,又到各个生产队找,同样找不到,在干活的人,都说没见到她们。 沈秋然心里头隐隐浮现一丝不安。 她坐在院子里,心里难过不已,都怪她,如果她没有送钱送药过去给周氏,大宝跟小宝就不会不见。httpδ:Ъiqikunēt 沈秋意抱着大丫,坐在一旁自责的哭道:“是我没有看好她们,是我只顾着做猪肝……” 陈寡妇母子和沈明霞,周氏等村民也帮忙找了一圈。 没找着。 他们来到沈秋然的家。 看大宝小宝还没回来,陈寡妇皱眉道,“我一直在那背图干活,没见到啥陌生人,也没见啥陌生人带孩子出入。按理说,人贩子不会抓走两个孩子的。” 那背图是靠村口路边的田地,在那里干活,都能看到从村里进出的人,村口这条路,也是出镇上和县城必经之路。 人贩子要是抓了大宝小宝,肯定要从村口出来…… 但是,大宝小宝才三岁,身体又不好,抓回去也不会帮忙挣工分,也不能当媳妇,人贩子抓来坐什么? 谁家会有多余的粮食养两个女娃娃? 周氏想法跟陈寡妇的想法是一样的,她觉得大宝小宝不可能被抓,就是怕她们玩水去了,出事了。 可村里唯一的一条河,他们也去找过了。 陆南承还下水去寻过了。 没见着人影。 周氏担忧:“村子就这么大,她们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到山里去玩,在山里迷了路?” 陆南承深邃的眼眸,沉静地看着周氏和陈寡妇:“谢谢你们,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我和秋然再去找找。” 周氏家里孩子的确需要她,她只好先回去了:“我回去做饭给他们吃,再继续帮忙找。” 沈明霞也怕她婆婆生气,家里女儿又在等着她,她也跟着周氏离开。 陈寡妇道:“南承,秋然,你们别太担心,孩子肯定是贪玩,在哪玩忘了回来,我和陈冲继续去找。” 孩寡妇拉着陈冲继续去找孩子了。 沈秋然怀疑:“不会是人贩子,肯定是何燕燕安排了人在这个村子,他们把大宝小宝藏起来了。” 沈秋意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那大宝小宝会不会有事?” 想到在镇上的那次遇害,沈秋意就忍不住发慌。 要是何燕燕的人抓了孩子,孩子还会有命吗? 陆南承眼底一片寒霜,冷峻地道:“何首长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对方不敢贸然杀害孩子,他们把孩子抓起来,应该是要威胁我们去做什么。”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进来。 陆南承认识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来走到他面前,把手里拿着的纸条递给陆南承:“南承叔,有个人让我交给你的。” 沈秋然过来,急急问小男孩:“你认识那个人吗?那个人是不是我们村里的?” 小男孩看了一眼沈秋然,然后抱歉地看着陆南承,“他不准我跟你说他是谁,他说了,我要是告诉你们他是谁,就会放火烧了我家的房子。” 陆南承接过纸条,抬手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你并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他也不敢放火烧你家房子,纸条我收到了,你快回家去。” 小男孩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https:ЪiqikuΠet 小男孩走后,陆南承迫不及待把纸条打开。 纸条上写着[不想让她们粉身碎骨,就到老虎山山顶来。记住,只能是你一个人来,不然她们同样会粉身碎骨。] 沈秋然看着纸条上的字,愤然地咬牙:“对方想干嘛?想把孩子从山顶推下去吗?!” 虎山村,因为有一座像老虎身子一样的山,才叫虎山村。 老虎山很陡峭,村民都不会到那里去砍柴。 也去过山顶,不知道山顶是个什么样子。 但陆南承去过,他清楚山顶的形势,要是从山顶摔下,不死也会粉身碎骨。 他神情冷峻,“她们目前是安全安的,我现在就去把她们带回来。” 沈秋然:“我也去!” “只能是我一个人去。”陆南承知道,对方是冲他来的。 “陆南承,你知道对方是谁吗?要你一个人去,怎么像是针对你?”沈秋然看着陆南承,怀疑地道:“不会是李雪莲吧?她抓大宝小宝威胁你,让你娶她?” 知道大宝小宝的下落,陆南承眼底的担忧减了不少,“不是,你忘了,我们与她见面没多久,孩子就不见了,那个时候,她还在跟你吵架呢。” “你在家等我,两个小时我们还没回来,你就叫上大队长,黄连群一家人,到虎山顶来。” 陆南承一个人,前往老虎山山顶。 沈秋然心里发紧,两个小时不回来,为什么叫上黄连群一家人过去? 陆南承是准备跟对方同归于尽? 然后让黄连群一家人送他最后一程? 沈秋然越想越揪心。 她根本就坐不住,担心孩子,也担心陆南承。 她想去老虎山山顶,可又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 要是发现了她,对方会不会直接发怒,把大宝小宝从山顶扔下去? 最后,沈秋然没有偷偷去老虎山山顶。 她对沈秋意道:“我们一起做猪肝,边做边等你姐夫回来。” 沈秋意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做猪肝。” “要相信你姐夫,而且我们也要讲信用,你今天拿了七个猪肝回来,明天没能把这七个猪肝送回去,国营饭店会取消跟我们合作的。”与其傻傻在这里等,不如找些活干,分散注意力? 沈秋然进了厨房,开始找活干。 她一边干活,一边想着,到底是谁这么厉害,能从她家门口,把大宝小宝抓走? 看来,她得养几条大狼狗了——https:ЪiqikuΠet 老虎山山顶。 大宝小宝被绑在悬崖边的一棵树枝上。 第117章 去把陆南承的尸体抬回来 她们被吓晕过去,身子在空中摇摇晃晃。 看到她们,陆南承眼底瞬间掠过一抹杀意。 他阴鸷地看着悬崖边坐着的人。 那人见到他,腾地站起来,还喊了他一声“四叔”。 对方正是黄连群的大孙子,陆针培的大儿子陆平。 陆南承冷冽地开口:“把她们放下来。” 陆平指着陆南承的腿:“四叔,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断绳子,让她们掉下去。” 陆南承停了下来,看着陆平的眼眸,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平没有回答陆南承,而是指着陆南承的左前方,“我观察过了,那边是最陡峭的,青石锋利尖锐,你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陆南承黑眸如冷,冷冷地扫了一眼左前方。 “四叔,你不从那里跳下去也行,你拿起你前面的石头,把你的腿砸断,我就饶她们。”陆平指着陆南承跟前的一块大石头阴阴地笑道。 陆南承走上前,蹲下,抚摸了一下石头,“谁让你这么做的?” 陆平:“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只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陆南承从地上捡起一个,比他拇指小的石头,拿在手里玩着。 他缓缓地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平:“对方给了你什么好处?”biqikμnět 陆平似乎没有了耐性,脸色很阴沉,完全没有晚辈看长辈的那种敬重,目光阴恻恻地看着陆南承:“你别管那么多,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跳下悬崖,要么拿石头砸断你的腿!” “你威胁不了我。”陆南承眸光凛冽,犀利地看着陆平。 “那我就把她们扔下去!”陆平面目狰狞了一下。 “你觉得你把她们扔下去后,就能活?对方会让你活?” “我不把她们扔下去,我也活不成。” 陆平本来在镇上一家木匠厂当学徒的,一个月有三块钱的工资和五斤粮票。 工资不高,可不用在村里上工,他很知足了。 他喜欢木匠厂的清洁员。 她是镇上的寡妇,虽然三十岁了,可比村里的黄花闺女好看多。 身材丰腴,皮肤白皙。 每天看到她,他都会两眼发直,每晚都幻想与她在床上滚。 有一个晚上,他偷偷来到她家。 她家门竟然没锁。 他大着胆子走进去,屋里一阵浓烈的酒气。 再往里走去,窗前,丰腴的她,穿着紧身的短袖,喝醉了,躺在地上蜷缩着哭泣。 那是一幅诱惑他去犯罪的油画。 他把门关上,把衣服脱下…… 事情完后,他脑子清醒了。 他开始害怕,害怕她去举报他犯流氓罪。 幸好,她还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他穿上衣服溜了。 本来以为这事会这样过去,有一天,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找到他。 让他回村里监视陆南承。 不能让陆南承的腿好,更不能让陆南承离开虎山村,否则,他就会到派出所去告他耍强奸罪。 陆平回过几次村子,问过几次李设,李设都说,陆南承这辈子都废了。 一个残疾的人,怎么离开虎山村?httpδ:Ъiqikunēt 陆平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那个鸭舌帽男人。 鸭舌帽男人很满意地离开了,之后就没也再找过他。 可就在前天,那个鸭舌帽男人又出现了。 让他回来,把陆南承的腿弄断,或取陆南承的命。 前天,陆平回来,费了很多脑汁,才想到这个办法。 没有人看见他从陆南承的家门口打晕大宝小宝,扛到这里来。 只要陆南承从这里跳下去,他也把大宝小宝扔下去。 他们摔死了,不会有人怀疑他的。 给陆南承递纸条的人,也不是他找的,是那个鸭舌帽男人找的。 只要结果让鸭舌帽男人满意,鸭舌帽男人就不会告他强奸罪,他就不会死。 见陆南承不肯跳,又不肯砸断自己的腿,陆平走近大宝小宝,举起手,手中锐利的刀子横放在绳子上面:“四叔,我数到三,你不跳我就割断她们的绳子!” 陆南承淡笑地看着陆平,“跟四叔说说,你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的手中?” “我没有把柄被他握着!”陆平才不相信陆南承的话,奶奶生病,陆南承都不会出钱治疗,他只不过是他的侄子,他才不会出手相救。 “会跳的,你别急。”陆南承垂眸,眸光冷幽幽地看着手中的石头,“跳之前,让我与你好好说说话。”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陆平跟陆南承很生疏。 “对方是不想我回部队,他想弄残我,或想弄死我。” “你知道就好。” “你也不小了,不想处对象?” 陆平又想到了那个寡妇,那味道真的让他上瘾:“想,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 陆南承扬唇笑了笑,“你阿奶肯定盯上我现在住的房子,你要是结婚,她一定会抢过去给你做婚房。”biqikμnět 陆平也看上了陆南承现在住的房子,院子建得可真漂亮,院子里添的几间屋,也是够宽敞。 “你会给吗?”陆平心在摇动,如果有这么大一个院子,寡妇肯定会嫁给他的! “我不给,你们也会去抢。” 陆南承东一句,西一句,跟陆平在扯平。 这应该是他平生第一次,跟一个人这么聊天的。 今天也是他平生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 沈秋然实在等不下去,她去找了大队长,告诉大长队,大宝小宝被绑架到老虎山顶,陆南承一个人去解救的事。 大队长一听,拍腿朝沈秋然大吼:“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绑匪要是想弄死他们,他们的尸体都硬了!你应该在南承出门时,就过来跟我说!” 大队长风风火火来到黄连群的家,叫上黄连群全家赶往老虎山山顶。 黄连群他们并不知道陆平绑架了大宝小宝。 他们不见陆平在家,以为他去玩了。 现在听大队长说,大宝小宝被绑架,陆南承一个人去解救,现在还没回来,要让他们一家子去,黄连群以为,陆南承是被绑匪杀害了,大队长让他们去把陆南承的尸体抬回来。 第118章 摔下悬崖 这么一想,黄连群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悲伤,反而心里还暗暗欢喜。 那个孽种,死了正好! 死了,这辈子就没有人威胁她了。 他死了,她就可以带着儿子儿媳去霸占那座院子,霸占那辆自行车。 还有沈秋然那个女人! 她不是京城人吗? 那就连她也霸占,让她给大孙子陆平当媳妇。 她比陆平大三岁,女大三抱金山,只要沈秋然成了陆平的媳妇,就让沈秋然带着陆平去京城。 他们在京城安顿好后,再接全家人接过去,这样他们就可以成为城里人,不用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活,赚着那一些根本就吃不饱的工分…… 黄连群的几个儿子的想法,跟她完全一样,都认为陆南承被绑匪杀死了,都没有一丝难过之情。 陆针培还暗暗地想,把陆南承埋了后,他就霸占他的媳妇,张梅香那个黄娘婆,让她回娘家去。 沈秋然多好! 又年轻,又有本事,还是京城人,只要把她占有,沈秋然的一切都属于他的! 那个女人,白白嫩嫩的,看着他就流口水! 他们各怀鬼胎,跟大队长来到老虎山山顶。 看到的一幕,让他们都傻眼。 陆南承没有死,陆平还站在悬崖边上。 陆平身后的那棵树上,还绑着大宝小宝。 看到大宝小宝这样被绑在那里,沈秋然的脸色顿时变得黑沉。https:ЪiqikuΠet 她目光冷冷地盯着陆平。 绑匪竟然是陆平! 张香梅看到大儿子,激动跑上前:“陆平,你怎么在这里?绑匪是不是也把你绑匪到这里的?绑匪呢?绑匪有没有伤到你?” 陆平没想到,突然会来这么多人。 他情绪开始激动,指着张香梅大喊:“娘,你别过来!” 张香梅吓了一跳,赶紧停住脚步。 黄连群他们了也一脸惊愕、茫然。 大队长走到陆南承身边,喘着气问:“南承,怎么回事?” 陆南承冷冽地看着陆平,“你就是绑匪,他要我和孩子都从悬崖上跳下去。” 他的话,像炸弹一样,把黄连群他们炸得脑子嗡一声作响。 陆平是绑匪? 怎么可能?陆平绑那两个赔钱货做什么? 沈秋然冷笑出声,“可真是亲侄子啊,这样谋杀亲叔。大队长,陆平又是绑匪,又是谋杀未遂,这罪可犯大了。” 大队长愤怒地瞪着陆平:“陆平你是疯了吗?你不认大宝小宝是堂妹没事,可南承是你亲叔,你要你亲叔跳下悬崖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陆平紧紧挨着大宝小宝的绳子,他手里拿着刀,面容狰狞地看着大队长:“我也是被逼的,今天他不是,明日就是我死!你们干嘛要过来?哦,我知道了,四叔,是你让他们来的?你以为让他们过来,你的两个贱种就能获救?哈哈哈……” 陆平划割着绳子,笑得很瘆人:“我现在就要让她们掉下去。” “陆平,你冷静点!”大队长急了,大喊着陆平。 黄连群一家,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觉得大宝小宝的死无关重要,没有一个像大队长那样喊他停手,也没有人开口劝说他。 沈秋然急得想冲上去,可她才走两步,陆平握着刀子指向她:“你站住!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朝她们身上捅刀子,我要把她们都捅成马蜂窝!” 沈秋然停下来,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宝小宝如果不是在陆平手里,她现在就把陆平揍成残疾! 她回头,看向陆南承。 陆南承冷峻的脸庞像覆了一层霜。httpδ:Ъiqikunēt 双眸像鹰隼,冷冽犀利:“陆平,你今天是非杀我不可?” 陆平阴森森地哼了一句:“废话。” “死之前,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陆平冷笑,像看傻子一样看陆南承:“都要死了,知道又有什么用?” 陆南承冷冽地勾唇,“的确,都要死了,知道又有何用?” 陆平急促催着陆南承:“别再废话,赶紧跳!” 陆南承轻轻地摇头,眼神冰冷,“我不跳。” “好!好!”陆平被激怒,他往大宝小宝靠近一步,像疯了一似的,去割绳子。 可能是刀子不锋利,划了好几次,绳子都没有断。 陆平嘴里骂了一句娘,双脚只往后挪去,这样才能更好的抓住绳子。 这个时候,他突然膝盖一痛。 他本能地松开抓住绳子的手,想看看膝盖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这一松手,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悬崖最边缘处。 他心里一慌,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他明明想往前走的,身体却不听他的使唤,非要向后仰去。 他双臂往前挥了几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却越抓身体越是站不住,脚下越滑。 陆针培和张香梅见状,心里突然浮现一股不祥的预感。 “陆平!” 他们同时喊出声,同时朝陆平跑过去。 “啊……” 只是还没等他们过去把陆平拉住,陆平就摔下了悬崖。 空中,响起陆平的惨叫。 惨叫也很快被风吹散。 “啊……”张香梅看儿子摔了下去,受到打击,尖叫一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陆针培跑到悬崖边,往下一看。 只看到陡峭的,一堆又一堆的青石,看不到陆平的身影。 陆南承和沈秋然及时过来,把大宝小宝救下来。 大队长也过来帮忙。 黄连群呆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她的宝贝大孙子…… 她的宝贝大孙子摔下悬崖了! 黄连群“啊啊啊”地尖叫出声,悲伤化成愤恨,朝沈秋然和陆南承冲过来。 黄连群看他们夫妻二人的眼神,全是毫无掩饰的杀意。 黄连群想殴打沈秋然:“你们害死了陆平,我要杀了你们!” 在黄连群疯一样冲上来,陆南承准备给她一脚时,沈秋然眼明手快,把怀里的小宝塞给大队长,迎面跑上来,在黄连群出手之时,她一个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把黄连群打趴在地上。 她的动作很快,如一阵疾风。 陆南承眸光顿了顿,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大队长嘴巴张了张,南承这媳妇真是招惹不得,够猛,够烈。 “别什么都赖在别人的身上,陆平就算是死,也是死有余辜!”沈秋然居高临下地看着黄连群,眼里一片清冷。 筆趣庫 第119章 自作孽,不可活 都这个时候了,黄连群还在怪别人害死她的大孙子,沈秋然真的好想一脚把黄连群也踹下悬崖。 要是陆南承摔下悬崖,黄连群肯定不会哭得这么伤心,甚至还会暗暗得意。 轮到陆平,她却哭得那么伤心难过,沈秋然冷冷地讥诮:“自作孽,不可活。绑架堂妹,谋杀亲叔,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直接把他收了。” “你这个嘴贱的贱货,我要打死你这个嘴贱的贱货!” 张香梅突然像疯一样扑过来,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像毒蛇一样,“你在诅咒我儿子,我儿子要是摔死,我不会放过你的!” 又来一个! 沈秋然怒了怒嘴,揉了揉拳头。 她也不能守株待兔,迎面朝张梅香冲上去,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张香梅的脸上。 她几乎是全身的力气都聚在这只手掌上了,张香梅的嘴角被打裂,她的手掌也阵阵发痛。 沈秋然揉着发痛的手掌,冷冷地睨着趴在地上呜呜哭的张香梅,“对于怪物,来一个打一个!” 还不能手下留情的那种。 陆南承看着女孩的身影坚挺,他眸华微微闪了闪。 眼里并没有因为陆平摔下悬崖而露出难过的情绪,反而含有对沈秋然欣喜的笑意和宠溺。 他突然觉得,沈秋然刁蛮一点,跋扈一点,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让人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大队长因为上次冤枉沈秋然害死他儿媳的事,一直心存内疚。 现在,他是完全站在沈秋然和陆南承这一边的。 按理,按情,陆平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犯了大罪! 他若不摔下悬崖,现在就是大宝小宝被扔下悬崖! 大队长站出来,批评黄连群和张香梅:“陆平是自己摔下悬崖的,怪不得任何人,他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找的。” “你再揪着南承和秋然不放,我就到公社举报你们,不仅要拉你们全家去批斗,还把你们全家从生产队除名,不准再去上工挣工分!” 黄连群二儿子三儿子,二儿媳三儿媳一听,慌了。 他们忙跑过来,向大队长求饶: 筆趣庫“大队长,千万别让我们不去挣工分,我们不挣工分,吃什么啊?” “我娘和大嫂也是一时糊涂,她们也是伤过过度,才会这样的。大队长,你行行好,别举报我们。” 他们到现在还是懵的,陆平学徒这份工还是陆南承帮他找的,平时叔侄二人其实也没有很多的交集,陆平为什么要杀陆南承? 不管陆出于何原因要杀陆南承,现在他们不能因为陆平犯下的错,影响到他们挣工分。 再说了,陆平死不死,他们一点都不关心。 “看好她们,别让她们也跳崖了。”大队长丢下一句话,就带着陆南承和沈秋然离开了老虎山山顶。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大队长很是疑惑,陆平跟陆南承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秋然则在回想陆平摔下悬崖时的情景。 她看得很清楚,陆平是因为膝盖痛,才“啊”一声松开绳子的。 沈秋然眼里迅速地闪过一抹惊愕,难道是—— 山脚下。 不少村民聚在一起等着他们。 知道大宝小宝被绑架,他们都围在一起,看看绑匪是谁。 沈秋意和陈寡妇见到沈秋然和陆南承,跑着上前。 沈秋意上上下下打量沈秋然,见沈秋然衣着整齐,总算放下心来。 她又瞧了一眼陆南承,陆南承裤子只沾了一点泥污,似乎也没有受伤。 “秋然,大宝小宝她们……” 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两个孩子紧闭双眼,刚松了一口气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沈秋然:“她们没事,只是晕过去了。”httpδ:Ъiqikunēt 陈寡妇问:“是谁绑架大宝小宝的?绑匪抓到了吗?” 沈秋然看了一眼大队长,这个时候,大队长发言最有威力。 她和陆南承都默默站在大队长身后,等着大队长发言。 大队长扫了一眼村民,咬了咬牙,恨声道:“陆平!绑匪是陆平!” 村民哗然: “陆平?他不是大宝小宝的堂哥吗?绑架自家堂妹做什么?” “肯定是看到南承家里生活好了,绑架孩子要钱呗。” “这样绑架,还不如直接入室打劫来得快。”听着村民的议论,大队长就气得一肚子气。 就算是要钱,也不能绑架,也不能打劫! 何况,陆平这是要杀人! 大队长又朝村民扔下一颗炸弹:“陆平绑匪孩子,是要威胁南承从老虎山山顶跳下去,摔死!” “他为什么要摔死南承?南承是他亲叔叔啊?”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被押去派出所?” “搞不懂啊,陆平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跟南承有仇吗?” “大队长,你没有拷问陆平,为什么要这么做吗?真是太歹毒了。” 大队长也很想知道,陆平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转过身,对陆南承道:“南承,你方便跟大家说吗?” 陆南承在山顶跟陆平待那么久,他应该从陆平口中得知了原因。 陆南承表情淡然,没有人看得出来,他此时是愤怒,还是难过,他嗓音也淡静无波:“我问过无数次陆平,陆平就是不肯说,他只是说,他不这么做,他会死。我猜想,他应该是被人收买了,当起了叛徒。” “叛徒也不能杀害自己的亲叔啊,简直太可恶了!”陈寡妇一听,愤然地怒道。 大队长听了陆南承的话后,沉吟了一会儿:“我知道有种叛徒专门杀害像南承这种身份的人,那是跟国家反抗的敌人,他们想让国家陷于战乱。” “那把他抓到派出所去!” “国家要是打起仗来,我们哪还有好日子过?” “到底牺牲了多少战士的性命,才换来今日这么安宁的生活,不感恩军人,还要暗害军人,这种叛徒,不得好死!”筆趣庫 老一辈的村民,经历过战乱,饱受战乱带给他们的苦难。 现在听了大队长的话,他们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陆平大卸八块。 “陆平呢?我要亲自把他押去公安局!” “我也要跟着去,我要举报他,让他直接枪毙!” 大队长叹了一口气:“他想把大宝小宝扔下悬崖,却不想他自己先掉下了悬崖,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得去一趟公安局,让警察同志来寻找陆平,那边地势太陡峭了。” 村民再次一震! 第120章 陆南承不是我生的 现场陷于一片寂静。 大队长神色凝重。 陆平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村子就无法被评为先进、优秀的生产队。 他现在也没心思去管村民的反应,把小宝还给沈秋然,“我一趟去公安局。” 陆南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快黑,你现在去公安局,他们也下班了,明天再去吧。” 村民也附和: “对,天黑上山也不好搜找,大队长,你现在去公安局,他们也不会大晚上过来搜查,实在是老虎山太陡峭了,不能因为陆平那个叛徒,让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局同志有危险。” “那种叛徒救不救都无所谓,又是从山顶摔下去的,找回来也是一具粉身碎骨的尸体,大队长,你就不要赶牛车去镇上,路上不安全。” “陆平那种叛徒,死就让他死了,管他干嘛,把他救回来,让他继续杀南承吗,公安局的人知道他是叛徒,肯定也不会去救他的。” 没有一个村民同情陆平的,他们都觉得承平死有余辜。 听了他们的话,大队长的心有些动摇,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我明天再去公安局吧。” 沈秋然上前一步,“大队长,我的两个孩子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要带他们回家检查。” 大队长对他们说:“都快天黑了,你们回家吧,回家吧。” …… 回到家,沈秋然给大宝小宝做了检查,大宝小宝后脖颈,有一处红肿。 “她的是被陆平从后面打晕,带到老虎山山顶的。”沈秋然冷冷地道。 陆南承黑眸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她们身体要不要紧?有没有内伤?” 沈秋然摇头:“没有,醒过来就好了。”https:ЪiqikuΠet 她黑眸看着他,问:“陆平真的是被人买通来杀你的?” “嗯。” “杀你的原因是什么?”沈秋然虽然对这个年代的生活环境不是很了解,但是她知道,不管哪个年代,人民对军人都是充满崇拜和尊敬的。 但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一样,她属于军人家属啊? 看看虎山村的村民是怎样对她的? 看看黄连群是怎样对陆南承的? 或许,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她上辈子生活的那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不在一个轨道上。 陆南承深眸看不出一丝情绪起伏,“有人不希望我回部队。” 沈秋然看了一眼屋外,见到屋外没人,她才小声地问:“是不是你让陆平掉下去的。” 陆南承没有隐瞒:“嗯,我用石子袭击他的膝盖。。” “没想到,你是这么狠心的人。”沈秋然嘴唇微扬,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陆南承这么说,她心里挺得意的,她想,她也是成了一个狠心的人,所以才有这样的情绪。 “他杀我可以,但伤害到你们,我就不会饶恕。”说这话时,陆南承的眼神很冷,但也掩饰不住对孩子和媳妇的保护。 “那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陆平不肯说,现在内部紧张,多的是为了名利当叛徒的人。”陆南承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如果他知道是谁,定不会放过。 “这样的话,对方一定还会寻找第二个陆平来害你的,陆南承,你必须回部队。”沈秋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不让我那样做,我偏要那样做。对方不让陆南承回部队,陆南承就非回不可。 回了部队,就容易调查是谁要害他。 陆南承也是这样的想法,上次去镇上,他取了电报。 部队在催他回去,所以他才让她给他“治”腿。筆趣庫 他这样做,是为了她在村民的眼里,有一个好印象,能被他们接受,他不在时,能跟他们很好的相处。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漆黑的墨眸像浓稠的墨汁,里面装着不舍,“秋然,我后天就要起程回部队。” “哪里。”沈秋然穿越到这里那么久,还不知道陆南承的部队在哪里。 “京城荣军一队。”电报不仅催他回去,荣军一队还换岗到京城了。 “这么远?”沈秋然杏眸微睁,想到要跟他分开,还分得那么远,心里有些惆帐,有些失落,还有些离别的伤感。 “你真的不打算,跟何首长相认吗?” “他已经知道我和两个孩子的存在,算是相认了吧?”沈秋然不想给陆南承压力,她歪着头对他笑,双眼弯弯的,牙齿白白的,笑容很灿烂,“陆南承,你放心回部队去,我和秋意会好好照顾大宝小宝的,总有一天,我会去京城,但我不是去跟何首长相认。你也说了,你在那边安顿好,就会接我们去住军属大院,我挺期待的。” 陆南承垂眸看着女孩的笑脸,把她搂进怀里,扬了扬唇:“好,安顿好,我会马上把你们接过去。” 月色很美。 沈秋然依偎在陆南承结实的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里涌现一丝甜蜜的幸福感。 这么美好的夜晚,本想好好地度过,却被黄连群和张香梅一阵又一阵的哭声打破。 他们从老虎山回来了。 黄连群和张香梅一直哭,就没停过。 回到家后,更是哭得厉害。 吵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好睡。 但也没有人过来安慰他们,甚至还有人出口大骂,要哭就明天再哭,大晚上的哭,就不怕把鬼招来? 第二天。 沈秋然让沈秋意照常去送猪肝。 陈冲来得很早,沈秋意推车出门,他就在那里等着了。 沈秋意看到他,笑道:“陈冲,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陈冲腼腆地笑:“我娘让我来的,她说你一个女同志,骑车去镇上不安全。” 沈秋意去镇上时,大队长也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陆南承在搭建凉亭。 今天就能搭建好。 沈秋然抱着大丫,在跟大宝小宝玩。 大宝小宝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醒来后,她们以为自己睡了一个大觉。 中午的时候,公安局的人过来了。 搜索了老虎山,找到了陆平的尸体。 陆平被摔破了脑袋,四肢的骨头也断裂,死状挺惨烈的。 村民看到公安局同志把陆平的尸体抬回来,都不上工了,一路跟着回到黄连群的家,一路朝陆平的尸体吐口水。 黄连群作妖不止,她哭着把公安人员带到陆南承的家,她要把陆平的尸体,抬进陆南承的家。 公安人员以为是黄连群的家,照做。 可是陆南承院子里的大门是反锁的,黄连群哭着拍门。 沈秋然气匆匆过来开门,怒瞪着黄连群骂道:“你这个死老太婆是不是想跟陆平一起归西?” 公安人员懵。 他们把尸体放下,询问沈秋然:“你不是死者的家属?” “我呸!”沈秋然看都不看一眼陆平的尸体,“死者是谁我都不认识,谁跟他是家属?” 公安人员不悦地看着黄连群:“你耍我们呢?” 黄连群哭得好不伤心:“我陆平是他们害死的,我要给我陆平讨回公道。” “黄连群,你够了,陆平是自己掉下悬崖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公安同志,是这样的,南承是陆平的亲叔,陆平当成了叛徒,绑架南承的两个女儿威胁南承跳崖。” “陆平是自己掉下山的,跟南承什么事?南承也是受害者啊。” “连亲叔都要杀害,这种侄子早归西早安乐。” 黄连群听得愤恨不已,大喊:“陆南承不是我生的,他不是陆平的亲叔!” ъiqiku 第121章 他就要陆南承的女人 “……!!!” 村民七嘴八舌地跟公安同志讲着陆平的死因。 突然被黄连群的一句话震得全都安静了下来。 现场有一瞬死灰一般的寂静,但是很快,又喧嚣了起来。 “难怪南承从小就被你殴打,原来不是你生的。” “你这尖嘴猴腮能生出南承这么英俊的后生才怪呢,不是亲生的才好,免得要给你养老送终。” “除了你死去的男人,你们都是没良心的,南承在部队时,每个月都寄钱回来,腿受伤回到家里休养,你却要跟他分家,现在他腿治好了,就想杀了他,如此歹毒的人,应该抓去派出所关起来。” 公安同志听了他们的话,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死者竟然是一名叛徒! 要是知道是叛徒,他们就不把尸体抬回来了,让他变孤魂野鬼。 这时,陆南承步伐稳健地走过来。 高大的身躯立在院门处,他冷漠地看了一眼黄连群。 眸里,有着意味不明的寒芒,黄连群对上他这双眼睛时,心里顿时咯噔一响。 随后,她就听到陆南承,声音如冰一样,对公安局同志道:“我怀疑她也是叛徒,我父亲曾经是一名散兵,也去过前线,可是他生病时,被她掐死了。”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扔进湖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村民惊得张大嘴巴,那嘴巴都能塞一个拳头进去了。 “说起来,南承他爹死也有二十六年了吧?我记得那时候南承才三岁……” “有些三岁的孩子,记性很好的。南承一定是目睹了黄连群掐死他爹的情景,才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的。”筆趣庫 “南承也是受他爹影响吧,以前跟陆洪一块做工时,他经常把南承送进去当兵挂在嘴上。当时我就觉得奇怪,陆洪就算是病了,也不可能死得那么快啊,原来是被掐死的。” 村民开始指着黄连群骂道: “好歹毒啊,连自己的丈夫都杀,南承应该也是忍无可忍了,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还说沈秋然是毒妇,我看真正的毒妇就是她,蛇蝎心肠,不得好死。” “我看,她比沈秋然更毒妇,至少沈秋然没有掐死自己的丈夫,没有……” 沈秋然抿了抿嘴,有些无语:“喂喂喂,大家骂她就骂她,别拉我下水,我可一点都不毒。” 她只是心狠罢了。 村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突然觉得,沈秋然也不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跟黄连群这种人比起来,沈秋然有爱多了。 黄连群连连尖叫:“是陆洪让我掐他的,是他求着我掐的!” 她的双眼突然像染上了怨毒,狰狞地看着陆南承骂道: “你这个孽种,你赶紧跟他们解释,是你爹苦苦哀求我掐死他的!” “你要是不说,我马上撞死在你家,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ъiqiku 陆南承凝眸,眸光冷漠,“我只看到你掐死我爹,我没有看到你爹苦苦哀求你。” “你……你……你这个孽种,我要打死你这个孽种!”黄连群失去理智,疯一般冲上来,要厮打陆南承。 公安同志上前拉住她,严厉地道:“殴打军人,罪名可大了,现在就跟我们回公安局!” “他是孽种!我打孽种!我没有打军人!” “还辱骂军人,罪加一等!” 公安同志押着拼命挣扎的黄连群上了警车:“押回去审查!审查出来真的叛徒,直接枪毙!” “我不是叛徒!公安同志饶过我吧,我不是叛徒!”黄连群拼命尖叫、挣扎。 可是公安同志不是吃素的,把她像条疯狗一样塞进了车。 黄连群在车上大喊:“南承,娘错了!你替娘求情吧!娘再也不打你不骂你了,娘错了……南承,你快来救救娘啊!” “你想不想知道你亲娘是谁?你救我,我告诉你亲娘是谁!南承——” “你这个孽种,你不救我,我要是被枪毙,我一定要变成鬼回来找你,扒掉你的皮吸干你的血,让你也下十八层地狱——” 不管黄连群是求饶,还是谩骂,陆南承都是一脸冷酷漠然。 如果黄连群没有说出,他不是她儿子之类的话,他不会把她当年掐死陆洪的事说出来。 现在,他知道她不是他的亲娘,那他就得心狠起来。 不然,他回了部队,黄连群一定会欺负他媳妇跟他女儿的。 当年,他的确没有听到陆洪哀求黄连群,但他却目睹黄连群掐死陆洪。 “南承,别难过,你娘那样的人,就应该被关进里面吃吃苦。” “是啊,她也说了,你不是她生的,她被抓了,你也别太难过。” “万万没想到,陆洪那样好的人,死得那么惨,给自己的妻子掐死,黄连群有今天这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村民纷纷上前安慰陆南承。 陆南承从小就这样,不管难不难过,都是少话的可怜。 脸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变化,村民看不出他难过还是开心。 他们觉得,现在的陆南承是难过的,黄连群掐死陆洪这事,现在才大义灭亲,一定是黄连群做得太绝,让他伤透了心。 然后又知道黄连群不是自己的亲妈,又被陆平这个侄子威胁……换谁都会难过。 陆南承扯了扯嘴角,表情温淡地看着安慰他的村民,浅浅笑道:“谢谢大家,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希望大家平时多关照一下秋然。” 村民惊讶: “要回部队了呀?你腿刚好,不在家里多休养一段时间吗?” “我听广播说要打仗了是不是?南承你是不是要去打仗了?你一定要小心啊,知道吗?” “我们能有今天这样安宁的日子,全靠你们这些英勇的军人,你们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 说着说着,有些村民还落泪了。 沈秋然竟然感受到了,空气飘着一股伤感,搞得她心里都涩涩的。 她扯了扯嘴角,笑着跟大家道:“男儿志在四方,我家南承身为军人,就是要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的。谢谢各位叔婶的关心。不过,这黄连群被带走,公安同志也离开了,你们也要回去上工了,耽误挣工分就不好了。” “也是,我们也要回去上工了,这大半天的,不知道会不会被扣工分。” 村民陆续散去。 沈秋然拉着陆南承进了院里,把门一关,也不去管门口放着的那具尸体。筆趣庫 门关上没一会儿,一直缩在墙角里的陆针培,张香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看到那具尸体,张香梅再也控制不住,哗哗痛哭。 陆针培跪在地上,双目通红地看着陆平。 他嘴巴哆嗦着,心在抽着。 他抬头,阴狠地看着那扇门,眼里翻滚着浓浓的恨和贪婪。 陆南承害死了他的儿子,那他就要陆南承的女人,给他生一个儿子回来! 第122章 惹上了狐狸精 回到屋里,沈秋然问陆南承:“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会有人来接我。”陆南承看着沈秋然,眸里含着一丝柔情。 沈秋然被他这种油腻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 平时她调侃他还行,换成他来深情款款地看她,她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我叫秋意做些干粮,给你路上吃?”沈秋然道。 陆南承揉了揉她的头,浅笑道:“不用麻烦,我们会在路上吃的,我去把凉亭搭好。” 沈秋然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去做午饭。” 做午饭的时候,沈秋然还是给陆南承烙了几个肉饼。 还给他从空间买了两包红枣,几两甘草。坐车时,可以吃红枣,也可以嚼甘草,当是在嚼口香糖,别有一番风味。 —— 复盘子、紫石英、紫河车各二钱,淫藿叶、熟地、于肉、党参各三钱,核桃五钱…… 李雪莲做着医书,写下了一个方子。筆趣庫 她抬头,心不在焉的看着戴春燕,陆南承要明天要回部队了,这次分离,要多久才能再见面? “雪莲,能把方子给我吗?”戴春燕见李雪莲写完了方子,小心翼翼地问。 昨天被沈秋然欺负后,李雪莲主动找到戴春燕,说有生儿子的方子…… 李雪莲把方子给了戴春燕,因为想着陆南承,她脸色和语气都不是很好:“有几味药比较难找,还很贵,你拿方子又有什么用,你有钱到抓药吃吗?” “我婆婆一直希望我能生出儿子,她看到了这个方子,应该会给我钱的。”戴春燕说这话时,一点底气都没有,她身上还有吴氏留下的伤疤,她现在光是想到吴氏,身上就会发痛。 “你回去吧。”李雪莲起身,走出屋,朝陆南承家里走去。 她站在院子外,听到沈秋意跟沈秋然说的话,知道陆南承到了屋后去砍竹。 她想了想,往屋后走去。 沈秋然屋后是一片树林,顺着小路一直往里走去,是一片竹林。 再往里面就是一座山,山脚跟竹林相接处是一条小河。 李雪莲在竹林没见到陆南承,她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段鹅卵石的小路时,她看到陆南承在河里洗澡! 他背着她,光着上身,蹲在河水里,用手舀水淋他的身子。 他的背部线条结实、性感、充满了力量感! 肩宽腰窄,手臂肌肉突起,精壮健美,就连他背部那几条伤疤也是那么迷人。 李雪莲看呆了! 心跳砰砰砰的,脸颊似被火烧一样,红得像猴子屁股,双眼开始迷离起来。 她的南承哥! 身材竟然这么好! 要是晚上与她一起睡觉的是他,不是周启明那该多好! 陆南承突然感受到一道黏糊糊的目光,他双眼一眯,一股危险随即迸发出来! 他猛地转过身,转过身同时,把浮在水中的上衣穿上了身。 动作得快,很爽。 李雪莲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对上陆南承那双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光时,她叫了一声:“南承哥……” 陆南承走上岸,声音冷若冰霜:“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雪莲看着陆南承的眼神,充满了得不到的那种委屈的爱意,“听说你明天要回部队了,是吗?” 陆南承走到旁边,把那捆竹子背起来,大步离开。 李雪莲不甘心! 他越是这样冷落她,她越喜欢他,越想去征服他。 李雪莲跑过去,跑到陆南承的面前,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陆南承眸光一沉,猛地转过身。 李雪莲被竹枝划破手臂的皮肉,她痛得退后两步,委屈又难过地看着陆南承:“南承哥……” 她没想到,他会避开她,还用竹枝划伤她。 她以为他背着竹子,她跑过去抱住他,他也无法推开她。 陆南承看着她的眼神,比月色还冷,还带着一丝愠怒:“李雪莲同志,请你自重!不要做这种出格的事,害人害己。” “南承哥,我喜欢你,看到你,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我无法自爱,只要能跟你一起,就算是犯法,就算是被世俗厌弃,我都不在乎!”筆趣庫 陆南承冷峻的脸庞,似泡在寒冰里,“我在乎!我并不喜欢你!你再这样,我会举报你袭击军人。” 李雪莲顿时心里刀绞。 泪水在双眼打滚,要落不落。 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很容易激发一般男人的保护欲。 可陆南承不是一般的男人,对于这样的李雪莲,他眼里全是冷漠、厌恶。 “南承哥,回部队申请跟沈秋然离婚好不好……”李雪莲已经低低哭出声。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陆南承! 陆南承冷冷地睥了她一眼,眼里全是看神经病的情绪。 他不想再搭理她,抬步就走。 却看到前方一棵尖头叶树下,沈秋然抱胸,似笑非笑站在那里。 陆南承心脏一提,加快脚步,朝沈秋然走去。 沈秋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用含着柠檬味的口气问他:“光天白日的,脱光光在河里洗澡,是想勾引谁?” 陆南承赶紧解释:“没有脱光光,有穿着裤子的。” “那就是想若隐若现地勾引人喽?” “没有!我是砍竹时惹上了毛毛虫,才下河洗澡的。” 沈秋然就比李雪莲晚到一步,她看到李雪莲站在那里,直勾勾看着她的男人,她就来气。 她男人的身体,只能她一个女人欣赏! 沈秋然狠狠地剜了一眼男人:“惹上毛毛虫,你不会回家洗澡吗?你现在不是惹上毛毛虫,你是惹上了狐狸精。” 陆南承满满的求生欲:“下次不敢了,以后都不在外面洗澡。” “你能这么想就好,快回去吧,衣服湿哒哒的,小心着凉。” 陆南承浅笑:“我身体很强壮,不会那么容易感冒。” 沈秋然气乎乎地瞪他:“我是担心你感冒,不行?” 陆南承连连点头:“行,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ъiqiku 沈秋然这才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昂起了高贵的小脑袋,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 想到李雪莲跑上来,要抱他时,他避开李雪莲,还利用竹枝划伤李雪莲,她心情就特别好。 没想到,他还有腹黑的一面? 她甜蜜蜜地警告他:“以后有狐狸精对你投怀送抱,你必须像刚才那样,弄伤她知道吗?你要是敢让她们碰到你一根手指,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南承嘴角笑意加深,声音也柔了很多:“好,我听你的。” …… 李雪莲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暗暗咬牙,眼底全是压抑不住的恨意和嫉妒。 沈秋然凭什么这样对她的南承哥大呼小叫的?她凭什么得到本来就属于她李雪莲的专宠? 第123章 不正常 回到家,陆南承赶紧去搭建凉亭。 沈秋然搬着椅子,坐在旁边看着他。 她虽然在笑,可陆南承觉得,她这样的笑,有些瘆人。 应该是跟李雪莲有关,所以,他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南承哥……” 果然,沈秋然学着李雪莲的口吻,娇嗲嗲地叫了他一声。 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体还猛地抖震了一下。 他都不敢看她,只好麻利地搭建凉亭,在她面前做个勤快的男人。 “南承哥,我喜欢你……” 沈秋然轻轻歪了歪头,眨眨眼睛,一脸的羞涩和嗲里嗲气,语气比李雪莲的还娇,还带着阴阳怪气: “看到你,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爱意,你让我自重,我怎能自重?只要能跟你一起,就算是犯法,就算是被世俗厌弃,我都不在乎。” 沈秋意抱着大丫,站在厨房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沈秋然。 看她这副故意撒娇的样子,她想……“呕”一声。 这个女人在干嘛? 再看看陆南承,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只埋着头在绑竹子,对沈秋然的撒娇,吭都不吭一声。 “南承哥,你要什么,我帮你拿。”沈秋然起身,扭着屁股,走到陆南承身边,眨巴眨巴眼睛,样子很作娇,别说陆南承起鸡皮疙瘩,就连沈秋意也起鸡皮疙瘩,大宝小宝坐在旁边,还呆呆地看着她,感觉她吃错了药。 “南承哥,你干嘛不理我?”沈秋然委屈地跺了跺脚,表情夸张,揉着没有一点泪水的双眼,“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哭了……呜呜……我真要哭了……” 陆南承被她搞得很无奈,他起身,憋着笑,看着沈秋然,“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筆趣庫 沈秋然划拉划拉前面的刘海,恢复正常,笑嘻嘻地看着他,“有吗?男人不都喜欢撒娇的女人吗?撒娇的女人命好,懂不?” “我也觉得撒娇的女人命好,秋然,你还记得水塘村那个目莲吗?”一说起女人撒娇命好,沈秋意眼里突然亮得像聚光灯。 “目莲?没印象了。”沈秋然摇头。 “从小就被七叔婆童养媳,长大后不嫁给七叔婆的儿子,嫁给了同村,国珍婶子的儿子,可把七叔婆气死了。目莲不是屁股大胸大吗?在生产队干活,见到她男人,就扭扭胸,扭扭屁股,撒娇道峰哥,这个好重哦,峰哥,这个我拿不动,峰哥,这个我锄不了……然后她的峰哥都会上去帮她做,还会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有峰哥在。像我这种不懂得撒娇的女人,还没开始叫自家男人,自家男人就一巴掌挥过来了……” 一段话,被沈秋意演得淋漓尽致,说到扭屁股扭胸时,沈秋意还抱着大丫扭了起来,撒娇地叫峰哥时,那表情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大宝小宝被逗得哈哈大笑,陆南承却面无表情,看沈秋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眼傻子。 沈秋然努了努嘴,阴阳怪气地道:“这个目莲跟雪莲肯定是姐妹吧,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Ъiqikunět 说着,她弯下腰,去提那一捆竹子,不开心地皱起眉头,声音又嗲又黏,尾音还拖得很长,夹夹的夹子音,“这竹子好重哦,南承哥,我提不动,你过来帮人家提嘛……” 陆南承:“……” 又不正常了。 “哈哈哈……哈哈哈……娘这样好搞笑!” “娘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好看,哈哈……” 大宝小宝笑得抱腹打滚,笑到肚子痛,眼泪流。 “你们姐妹俩今天像个小傻子。”陆南承走过来,轻轻敲了一下沈秋然的额头,语气尽是无奈和宠溺。 “那你喜欢吗?”沈秋然仰起脸看着他。 陆南承眸华温柔,说着让人心动的话:“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那我是凶巴巴的,不会撒娇的女人,你也会喜欢?” 陆南承很认真地凝着她的脸蛋,“只要是你,不管是凶,还是柔,我都喜欢。沈秋然,做好你自己就行,不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目光,也不要被世俗的目光约束,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在爱心之人,我也相信你是一个,不会轻易被欺负,也不会无端端去欺负别人的人,你好好做你自己。” 沈秋然眨眨眼,眼底含着笑意,“好煽情的话哦。” 不过听着能让她感到舒服。 “这是我真心话。”陆南承才不管煽不煽情,他只希望她能懂。 “我知道啦。”沈秋然也是逗逗他而已,真要让她像李雪莲或目莲那样,动不动就撒娇,南承哥南承哥地叫,旁边人起不起鸡皮疙瘩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会起。 沈秋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秋然这不正常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沈秋然问:“不会是李雪莲跟姐夫碰面了吧?” 一提到李雪莲,沈秋然就想去求个净眼睛的符回来戴戴,“就在刚开,屋后的竹林里。” 沈秋意问:“她跑去屋后的竹林里干什么?她是不是知道姐夫在那里,特意跑到那里去的?” “应该是。她还让你姐夫回部队申请离婚呢,还说只要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沈秋然嗤之以鼻,心里冷冷,表情淡淡。 不是说,农村姑娘都很朴素吗?不是说,这个年代的思想都很单纯吗? 李雪莲朴素? 李雪莲单纯? 不! 李雪莲就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小白莲! 沈秋意被震得灵魂都抖了抖,“她怎么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才刚结婚呢,就想在外面偷汉子?” 看着沈秋意那震惊又无法相信的表情,沈秋然就知道,沈秋意的三观被李雪莲震碎了。 “应该是她新婚丈夫满足不了她,她才这样惦记着我的男人。”说着,沈秋然对陆南承凶道:“陆南承,以后不准到外面去洗澡,不准穿得暴露!” 陆南承乖乖地点头,就算回到部队,他也不在外面洗澡,他的身体,不能再给任何人看。 只是…… “穿得暴露是什么?”陆南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 短袖,长裤。ъiqiku 短袖露出来的手臂,肌肉性感,结实。 陆南承对沈秋然意浅浅笑道:“我以后都穿长袖长裤。” 沈秋然才满意地扬唇:“嗯,真乖,很听话,今晚给你奖励啊。” 一听到奖励,陆南承耳尖就微红。 李雪莲从竹林回来,没有马上回去。 她站在沈秋然屋后面,把他们的话全都听完了。 她紧紧地攥拳,有一股让她很难受的力量,从她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钻进来,凝聚在她胸腔处,慢慢发热,慢慢滚烫,整个胸腔都在痛。 这是嫉妒之火! 这股火似要把她吞噬! 李雪莲狠狠地咬牙,目光突然变得很冷很冷。 陆南承…… 这个男人,有一天,终会属于她! 第124章 离别 晚上。 月色朦胧,似银纱铺了下来。 屋里点着煤油灯,暗黄的灯光下,女人的皮肤很白,很嫩。 躺在床上时,长长的黑发铺在枕头上,就像诱惑人的妖精。biqikμnět 周启明洗完澡回来,就看到熟睡的李雪莲,真是一幅美丽的油画! 周启明闻到一股烧酒的味道,淡淡浅浅的,李雪莲今晚喝酒了,有点醉,还没洗澡就回来躺下了。 这股味道惹得周启明心痒痒。 周启明边走向木床,边脱下衣服。 他直接朝李雪莲压去。 李雪莲得微睁开眼睛,醉眼迷离。 她愣愣地看着周启明,周启明这张脸,在她眼里变成了陆南承的。 她迷离的双眼,渐渐变得痴迷…… 是南承哥,她的南承哥。 她抬起双手,勾住周启明的脖子,主动吻周启明。 平时都是周启明主动,她有时热情,有时冷淡。 没想到今晚她主动了,还是那么的热烈,那么的急切。 周启明本就旺盛的邪火,被她一挑,就控制不住要发泄。 他比以往的每次都要激动,都要勇猛,都要有信心。 只是在的把她带到云端之时,她紧紧抱着他,身体战粟:“南承哥……你真棒……不要,不要停下来……南承哥,我爱你……” …… 陆南承不知道李雪莲在做那种事都要恶心他。 他和沈秋然在刚搭建好的凉亭欣赏月色。 陆南承讲着他当兵时的趣事。 沈秋然听得津津有味。 她用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看着他。 气氛美好,温馨。 他们一直聊到天亮。 然后直接在凉亭睡了。 沈秋意起来时,看到二人躺在竹椅睡着,也没有叫醒他们,她进厨房做了早饭,吃过早饭,她就去镇上送猪肝了。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了陆南承的家门口。 两名穿着军装的男人走下车,看到院子里的陆南承时,两人激动地叫道:“营长!” 陆南承看到他们,脸色温暖,他们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战友,感情比亲兄弟还深,还真。 他请他们进去坐,沈秋然给他们泡茶,拿零食。 陆南承的行李她也收拾好,还装上她烙好的肉饼。 肖宇然看着沈秋然,打趣陆南承:“难怪营长迟迟不回部队,原来在家陪嫂子。” 文铜来:“我们没听说营长结婚的消息,营长,回到部队得请大伙儿吃一顿。不过你这腿伤得也值,回来休养,还娶嫂子了,不得不说,嫂子真漂亮。” 陆南承给他们水杯里加茶水:“我四年前就娶了你们的嫂子了。” 肖宇然和文铜来微微一惊。 文铜来呵呵笑道:“你够意思啊,四年前就结婚了,我还以为,咱三都是单身呢。” 肖宇然:“说好一起单身到白头,你却悄悄娶了媳妇热坑头。” 文铜来一拳头打在肖宇然肩上:“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单身?文艺部的汤小美不是在追求你吗?” “我不喜欢汤小美,我喜欢她的姐姐汤大美。” “得了吧,汤大美名花有主了。” …… 沈秋然没有加入他们当中去,给足了他们空间。 她带着大宝小宝在院子里玩,听着屋里传来的话,她还挺向往…部队里的生活的。 中午时。 沈秋意送猪肝回来了。 看到门口停着车,她就知道,是来接陆南承回部队的人来了。 她提着桶进来,开心地跟沈秋然道:“饭店提供了十只猪肝,我跟他们讲价了,我说每天做猪肝,来来回回地送,很辛苦很累,得加点价,刘同志就给每只猪肝加一分钱。” 说到这,沈秋意朝沈秋然坏坏一笑,“其实我是骗人的,每天做猪肝,送猪肝,我乐意到不行,根本就不累,也不辛苦,没想到我还能每只猪肝骗多一分钱。” 沈秋然含笑看着沈秋意,听沈秋意说完后,她抬手点了点沈秋意的鼻尖:“你这不是骗,你这是给自己多争取了一分的利润,刘品章能给你涨价,说明你做的猪肝好吃,还给饭店赚了钱。”biqikμnět “嘿嘿……”能多赚一分钱,沈秋意很开心,她把今天赚的二十一块钱都交给了沈秋然:“秋然,钱你拿着。” 沈秋然也没想过要贪这点钱。 这些钱都是沈秋意的。 但她没有跟沈秋意明说,她把钱都拿了过来,在他们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放进了空间。 她这个空间很搞笑,其它物品放不进去,但是钱就可以。 钱能存能取,很方便。 “姐夫快要出发了吧,我去做饭,让他们吃了再出发。”沈秋意往堂屋看了一眼,道。 陆南承走了出来,“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到了镇上还要跟两个战友见面,到时候我们一起在国营饭店吃。”说着,陆南承回到他的屋,关上门。 看着那扇门,沈秋然竟然生出了,离别的伤感。 脑海里还似乎响起她上辈子听过的歌曲: 离别的车站,呜呜呜……离别的车站,呜呜呜…… 很快,陆南承打开门出来。 他穿上了军装,身形挺拔颀长。https:ЪiqikuΠet 他提着行李,也能看出他投足举手间,透着一股肃穆和严峻,他气质内敛沉着,配上这一身的军装,英俊又迷人。 军装不仅把他完美的身材彰显出来,也让他五官更加刚毅,军帽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眸子,含着柔笑,情意绵绵地看着沈秋然,眼中还有不舍。 大宝小宝见陆南承穿上军装,就知道他要回部队,她们走到他面前,抬起小脑袋,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陆南承弯下腰身,柔声地对她们道:“爹要去工作了,你们跟娘在家,要乖乖的,嗯?” 大宝小宝用力地点头。 沈秋然走过来,假装轻松:“出发吧。” 干脆点出门,不要搞离别那煽情的一套,这样心里只会越是不舍。 陆南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捏捏她的脸,千言万语化成一免话:“在家等我。” 院子外,来了不少村民。 他们收工回来了,知道陆南承要回部队,都过来相送。 听说陆南承这次回去是要打仗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以后有能不能见面? 陆南承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上,跟大家挥手。 村民一直跟着车子来到村口,车子开出村口后,慢慢消失在他们视线,他们才回家去。 沈秋然跟大宝小宝在家,她没有跟车来到村口。 她不喜欢离别的滋味,可人生中,怎能没有离别? 陆南承的车开走时,她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穿越过来起,她每天都跟他在一起,突然分开,心里失落,还有不习惯…… 为了填满心中的空缺,她带着两个孩子去捡石头,猪肝加量了,石头也要加量。 李雪莲来到黄观山,站在山顶,能看那辆车开很远很远。 直到吉普车完全消失不见,她才汹涌落泪,满脸悲伤和依依不舍,“南承哥……” 山顶的风呼呼吹,下山时,李雪莲脚下打滑,摔了一跤,随后,腹部传来疼痛,下身有湿热的液体流出。 她吃力地坐起来,低头一看,棕黄色的裤子,被鲜血染红…… 第125章 他是想毁了她的名声 周启明立在床前,眸光沉沉地锁在李雪莲的脸上。 李雪连靠着床头坐着,脸色惨白,他是有些心疼的。 他也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因为孩子没了,而去迁怒她。 可是,此时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冷漠的呆滞。 她完没全有因为失去孩子,而流露出一丝的难过之情。 周启明挑眉,目光从心疼变成了讥讽,“昨晚你在屋里偷偷喝酒,你是怕你家人说你,才不出去洗澡的。” 李雪莲抬眸,淡淡地看着周启明,声音有些干哑,“是又怎样?” 周启明握紧拳头,愤怒地看着她:“你明知道怀孕不能喝酒,你还喝,你压根就是不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李雪莲本来就是不想把孩子生下来。 不过,她昨晚喝酒,并不是想弄流产,她是知道陆南承要离开,心烦,心痛,才喝的。 她一直不想把孩子生下来,可真的当孩子没了,她却开心不起来—— “李雪莲,你是不是故意摔跤的?”周启明目光赤红地质问她。Ъiqikunět “……” 李雪莲没有回应他,故意,不故意,结果都是一样,孩子已经没了,她也懒得解释。 她的沉默,像把尖刀扎进周启明的心里。 周启明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开口:“你要是不想跟我过,我们现在就去公社写离婚证明!” 李雪莲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光彩,她抬起头,愕然地看着周启明:“你要跟我离婚?” 周启明眼里,脸上,全是讽刺:“昨晚你可热情了,抱着我求我不要停下来,嘴里却不停地叫着陆南承的名字。” 李雪莲瞳孔微微一缩,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周启明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让她羞愤。 “李雪莲,你以为陆南承是捡垃圾的吗?放着沈秋然不要,要你这个残花败柳?” 李雪莲愠怒:“你说谁是残花败柳?” 周启明看着李雪莲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爱意,说的话也粗俗难听:“你啊!你就是残花败柳!被我操几百次了,还不是残花败柳?你全身上下,哪一点比得过沈秋然的?” “陆南承除非脑子进水,才会抛弃沈秋然选择你。现在谁不知道你被我操过?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陆南承怕呢,好好的黄花闺女不要,要你这个被我操过无数次的女人。” 从认识周启明起,周启明对自己就是百依百顺,现在突然用讽刺、不屑、冷漠的神态跟她说话,还是说这么难听的话,李雪莲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她颤抖地指着屋外,阴冷地瞪着周启明:“滚!你给我滚出去!你不要回这里睡!” “哼!”周启明冷哼一声,甩手离开这里。 张芬和彭氏一直在堂屋等着他。 李雪莲的孩子没了,对她们也是不小的打击。 李雪莲躺在床上,不肯喝姜汤,也不肯跟她们说话。 她们以为李雪莲是失去了孩子伤心过度,匆匆忙忙把周启明从小学叫回来,让他安慰安慰李雪莲。 现在她们见周启明脸色不好,彭氏上前问:“启明,是不是雪莲对你耍脾气了?你多担当担当,孩子没了,痛在她心,也痛在她身。” 周启明眼底划过一抹冷笑,脸上却摆出一副委屈,生气的样子,“雪莲昨晚喝了很多烧酒,今天又故意摔跤,她一直不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故意让自己流产的。” 彭氏和张芬一听,脸色大变。筆趣庫 有点不敢相信周启明说的话,彭氏激动地开口:“不可能!雪莲不是那样的人!” 张芬喃喃自语:“雪莲很乖的,她从来不喝酒。” 周启明心中冷笑,李雪莲的乖,都是表面的,实则她内心龌龊得很! “她昨天听到陆南承要回部队,难过到不顾自己是孕妇喝了酒,还把我当成陆南承,抱着我一直喊着陆南承的名字。”周启明大声道。 他的自尊全都被李雪莲踩在地上摩擦了,他很生气。 他自认身体很强壮,能够满足她,可她却在跟他做时,喊着陆南承的名字,他受不了,他也相信,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有几个年老的村民在堂屋坐着等李设看病。 彭氏生怕他们听了,会给李雪莲造谣,彭氏赶紧给周启明使脸色,“启明,是你喝醉出现幻觉了吧?雪莲是爱你的,她今天摔跤也是不小心……” 周启明看懂了彭氏的眼色,但他却不给彭氏的面子。 他打算破罐子硬摔,让大家都知道李雪莲的真面目,只有这样,才能把李雪莲身上的刺磨平,她才不会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周启明打断彭氏,“奶奶,你别哄我了,你们看到的是雪莲的表面,我每晚都跟她住一张床,我看到的是她的内心,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一直惦记着陆南承。每次同房,她都是在享受着我的身体,喊着陆南承的名字。” 说完,丢下像被雷劈的彭氏和张花,大步朝院子大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他纠结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着彭氏和张芬,冷声开口:“雪莲刚才跟我说,让我不要再回来睡,以后我会在学校睡,她冷静下来后,让她去学校找我,我跟她去公社离婚。” “什么?你、你要跟雪莲离婚?”彭氏一听到要离婚,惊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启明,感觉全身的力气,像被什么抽光,她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张芬赶紧上前扶住晕过去的彭氏,根本就没时间去生,周启明的气,也没有时间去替李雪莲难过。筆趣庫 屋里的李雪莲听了周启明说的话,她像疯一样,哈哈地笑出声。 周启明啊周启明,他是想毁了她的名声啊…… 沈秋然搬着一簸箕的石子往家里走。 大宝小宝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野菜。 想到今晚可以吃到沈秋然炒的野菜,她们脸上全都是期待。 沈秋然一直给她们补充营养,吃药调理,她们的脸色变好了,也长了不少肉,眼珠子越来越黑,双眼也是越来越有精神。 快到家门口时,沈秋然就看到戴春燕站在自家院子外面徘徊。 沈秋然皱了皱眉。 戴春燕听到她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沈秋然,她马上想到婆婆说的话。 眼里有欣喜,有期待,有紧张,局促不安…… 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眶变得更加红,她声音略颤抖:“秋然……” 沈秋然淡淡地扫过她,“有事?” 扑通! 戴春燕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给沈秋然跪下。 还潸然泪下。 沈秋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戴春燕的眼神,凌厉如剑。 戴春燕拿出李雪莲给她写的那张方子,递到沈秋然哭道:“秋然,这是生儿子的方子,你能不能把这些药抓回来给我吃?” 第126章 弯刀猛地朝陆南承的脖子砍去 沈秋然睨都不睨那一张方子,目光如月色冰凉落在戴春燕脸上,语气生气:“我是死人吗,动不动就需要你跪,你那么喜欢跪,就跑到你祖宗的坟前去跪,诚心点,说不定还会保佑你儿孙满堂。” 戴春燕知道沈秋然是泼妇,但是没想到,会泼妇到这个程度,她都跪下来认错了,沈秋然还不领情。 戴春燕惊讶地看着沈秋燕,眼眶红得不能再红,眼泪也像不要钱似的,不停地往外流:“秋然……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Ъiqikunět 沈秋然淡淡地看着戴春燕,“我怎样?你跑到我家门口跪我,我不拿扫把把你赶走已经是很好的了。你赶紧起来,给我滚蛋,否则我真的会打人。” “我婆婆让我来找你……我就想拿药去……”戴春燕哭着道,要是没有讨好沈秋燕,回去后婆婆又要打她。 沈秋然彻底怒了,她大声对戴春燕道:“你想要吃药,就拿方子到镇上的药房去抓,你来找我干嘛?我家又不是开药房的!” “我没有钱……”戴春燕哭出声来,肩膀一抽一抖,很难过,很无助。 沈秋然眼里全是冷漠,骂了粗口:“你没钱关我鸟事!” 这人,果然是进了什么圈子就过什么生活,与什么人交际,自己就会变成什么人。 沈秋然觉得,她要是面对一个懂理的人,肯定不会这样说粗口。 她现在是看戴春燕,越看越不喜欢。 “你上次都是先免费给我吃药……还免费给我一包黑枣……”戴春燕吸着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抱怨。 她就搞不明白沈秋然的心了,明明上次好心免费给她抓药,这次为什么又不给她免费抓了? 沈秋然好笑地看着戴春燕,“敢情是你只要生病就要看免费给你抓药?是什么让你如此理所当然认为,我免费给你抓药就是好人,不免费给你抓药就是坏人?你手中的药方谁给你的,你就找谁免费给你抓药,你再来找我,我的拳头就不客气了。” 这时,沈秋意开门出来。 她拿着扁担,凶巴巴地对沈秋然道:“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直接上手!” 说着,她就举起扁担朝戴春燕打去。 戴春燕抬头,看着沈秋意。 她眼中闪过恐惧,本能地挪了一下身子,要要逃的,但脑子突然闪过一抹算计,她直接闭上眼睛,等着那个扁担打下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想象中的那股痛。 她睁开眼睛,一惊。 这哪还有沈秋然和沈秋意? 她们已经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只有几个村民站在那,对她投来嘲笑,不屑的眼神。 戴春燕脸色一变。 突然狠狠地咬着下唇。 “那种女人,就应该把她打了,秋然,你不应该把我拽回来。”沈秋意叉腰,站在院子里,气呼呼地道:“我扁担打下去,保准她长记性,以后都不敢贪心。” 沈秋然淡淡地道:“她本来想躲,但又不躲,她应该是希望你打她。”https:ЪiqikuΠet “她找虐吗?她就不怕我把她打死?” “怕,但是你把她打死,她夫家不会放过你,你还要坐牢,你把她打伤,她和她夫家同样不会放过你,要你赔钱,以她的德性,还会狮子大开口,赔几百一千的。” “几、几百一千?”沈秋意听到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背后发凉,幸好沈秋然阻止了她,不然她真的朝戴春燕打下去了。 沈秋然笑了笑,把石子拿去洗干净,“有时候,该暴力的时候就暴力,不该暴力的时候,千万要忍住,不要一时冲动,便宜了他人。” 沈秋意不懂,“那什么时候该打,什么时候不该打?” 沈秋燕思忖了一下后狡猾一笑,“没人的地方,打了,自己死都不承认。” 不得不说,沈秋然和沈秋意还挺有默契感的。 沈秋然这么一说,沈秋意秒懂。 …… 戴春燕没能讨好沈秋然,她知道回去也是挨吴氏打。 她来到李雪莲家,找到李雪莲。 “沈秋然说,这个方子不可能让我生儿子,说你不懂医,乱给我写的方子。”戴春燕道。 李雪莲眯眼,“她真的这么说了?” 戴春燕点头,“我不骗你。” 李雪莲目光阴冷,她想起周启明说的,她里里外外都比不上沈秋然的话。 李雪莲赌气地道:“我给你钱,你拿着钱到镇上药房抓药吃!” 医书上的方子,沈秋然有什么资格说是不能生儿子的方子? 沈秋然不肯给钱戴春燕抓药,她给!沈秋然说这个方子不能让戴春燕生儿子,她偏不信! 她很大方地给了戴春燕五十块钱。 戴春燕瞪大眼睛,五十元,李雪莲竟然这么大方,给了她五十元! 李雪莲把钱拿出来后,也是后悔了。 这五十元基础是她全部积蓄,给了戴春燕她就没钱了。 李雪莲道:“这是借给你的,以后你有钱,要还给我。” 说着,还写下了借条,让戴春燕按手指印。 …… 夜晚,沈秋然一个人躺在凉亭的竹椅上,平静地望着天空。 苍穹浩瀚,星光满天。 这种满天星的夜空,在后世很难见到。 就连圆圆的月亮都难遇到。 这么美好的月晚,却不能跟陆南承一起欣赏,心里难免失落。 陆南承在身边时,还不觉得怎样,陆南承离开后,却是如此想念。 沈秋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沈秋然啊沈秋然,你是不是要成为恋爱脑了?竟然在这里想男人,想到睡不着。” 也不知道陆南承现在到了哪里,在做什么,睡了没? 跟谁睡? 突然好想好想她上辈子的智能手机,这样就算跟陆南承相隔千里,也能打视频缓解思念之苦…… 县城的招待所。 陆南承站在窗前,抽烟。 烟雾从他嘴里吐出,冉冉散开,他冷峻的眸,全是想念。httpδ:Ъiqikunēt 烟,并不能解他相思之苦,反而让他更加想沈秋然,大宝小宝。 他就这样站着,一直到下半夜才回到床上躺下。 跟他同屋的文铜来已经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一闭上眼睛,都是沈秋然笑眯眯的样子,陆南承无奈地扯了扯唇,这个女人,已经住进他心里了。 他带着对她的想念,慢慢入睡。 屋里关了灯后,漆黑一片。 这时,房门的闩,被人从外面撬开。 “呓……”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细的声音。 随后,一抹黑影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手电筒,手电筒用黑布包着,所以手电筒通过黑布照射出来的光很微弱。 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弯刀,他走到文铜来床前,手电筒照了照文铜来的脸,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转身,来到陆南承的床前。 手电筒的光,照在陆南承的脸上,陆南承紧闭双眼,睡得很沉。 看清陆南承的脸时,黑影的目光顿时一冷,猛地举起弯刀,朝陆南承的脖子砍去-- 第127章 危险一步一步朝沈秋然靠近 陆南承突然睁开眼睛! 眸光犀利得像一把锋利的剑,带着森寒的杀意,落在黑影的脸上。 黑影一怔,显然是被这一双冰冷的厉眸吓到了。 陆南承一手抓住黑影的手腕,起身之时,长腿一勾,把黑影制服在地上。 他踩着黑影的背部,投下黑影手中的弯刀,把黑影的手臂往后一掰。 黑影痛得哗哗叫。 隔壁床的文铜来被惊醒,他跑过去拉了一下灯绳,房里瞬间亮了起来。 看着陆南承打趴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子,文铜来看看门口,又看看陆南承手中的弯刀,“我去,竟然遇到刺杀。” 陆南承脚下用力,冷冷地看着黑衣人:“是谁这么愚蠢,竟然派你么低级的人来杀我?” 级别还比不上陆平呢。 至少陆平还有点本事,能无声无色把两个孩子带到老虎山山顶。 黑衣人挣扎着起身,可陆南承没有给他机会。 陆南承用刀身轻轻拍了拍黑衣人的脸,冷笑:“不打算告诉我,杀我的原因吗?” “我讨厌你,所以要杀你。”黑衣人抬起头,看着陆南承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陆南承挑眉,看着黑衣人,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文铜来走过来,一脚板就朝黑衣人的脸上踹去,“我们在前线跟敌人打仗,你却在这里刺杀我们,这么喜欢杀人,干嘛不去杀敌人?” 黑衣人左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还带着口水跟鲜血一起流出来。 陆南承揪着他的头发,把他脑袋往后一提,他凑近黑衣人,看着黑衣人的脸,虽然不认识黑衣人,可是却有一种,越看越觉得眼熟。 陆南承瞳孔突然一缩,冷声道:“你是何燕燕的人!” 黑衣人微怔,没想到陆南承能这么快就猜出他的身份。 看对方不说话,陆南承更加肯定他的猜测。 这个男人,就是拦住沈秋然的三个男人当中的一个! “何首长已经知道她们的存在,你还要来杀我……”陆南承眯眼,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担忧。 他把黑衣人交给文铜来,“把他押到公安局,我回虎山村一趟。” 黑衣人一听陆南承要回虎山村,他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不知道大哥计划成功了没有? 而这抹慌张,被陆南承捕捉在眼里。筆趣庫 沈秋然有危险! 文铜来不解地问:“我们上午就要坐火车去省会,你现在回虎山村来不及了,营长,你是忘了拿什么东西吗?” 陆南承绞了黑衣人的弯刀,疾步离开,声音有些急:“改行程!” 陆南承开走了停在招待所门口的那辆吉普车。 县城跟河口镇有一段距离,开车需要两个小时。 河口镇到虎山村,开车需要半个小时间。 此时,东边已经浮起鱼肚白。 陆南承踩尽油门,把车速提到最高。 可这个时候的路,不是水泥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车速越快,车子越是颠簸,越是飘。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那个男人,提着弯刀闯进家里,沈秋然和沈秋意应付得来吗? —— 沈秋意刚出门送猪肝,一名女知青来找沈秋然。 对方神情紧张,害怕:“秋然同志,你赶紧去救救应兰吧,她流了很多血。” 沈秋然并不认识眼前的女知青。 淡淡地道:“你说的应兰怎么了?” “早上起来准备上工时,应兰喊肚子痛,回床上躺后不久,下身流了很多血。她指名道姓,让我来找你的。”ъiqiku 沈秋然挑眉,流产? 不过这是患者的隐私,沈秋然也没有当着这个女知青的面问。 她回屋拿银针,对屋里的大宝小宝道:“娘出诊了,你们乖乖在家,我把院子的大门锁了,不让坏人进来。” 几分钟后,沈秋然来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是在村尾,是两排泥墙屋。 每一排泥墙屋都有四间屋,每间屋都很宽敞,都放着好几张木床。 一排是男知青住的,一排是女知青住的。 那名女知青把沈秋然带进了华应兰住的那间房。 华应兰痛苦地躺在床上,屋里蔓延一股腥浓的血腥味。 沈秋然往床底下瞧了一眼,床底已经有了一滩血水。 华应兰扭过头,哀求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同志,救救我,我不想死。” 她感到自己晕乎乎的,全身无力,要死似的。 沈秋然从华应兰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恐惧,那是面对死亡而产生出来的恐惧感。 沈秋然走到床前,给华应兰把脉。 华应兰情况很不好! 有血崩现象! 沈秋然凝了凝目,连忙拿出银针,边跟华应兰说话:“你别紧张,我现在帮你止血,你不会死的。” 她在华应兰的隐白穴下针。 华应兰一点都不觉得疼,“我头很晕,看你都看不清……” “你不要睡,想想孩子的爸爸。” 一提到孩子的爸爸,华应兰两行清泪流出,“他说……不会娶我……” 带沈秋然过来的那名女知青告诉沈秋然:“是周章那个王八蛋,她跟应兰处对象,又抛弃了应兰。” 沈秋然顿了一下。 抬眸,眸光平静地看着华应兰。 华应兰是周章的对象? 不过,沈秋然想到自己跟周章也没有什么瓜葛,对华应兰也没有其它的情绪。 她站在女性的角度看,华应兰流产,大出血,是一件很倒霉的遭遇。 处理不及时或操作不当,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当妈。 知道提孩子的爸爸没用,沈秋然索性闭嘴。https:ЪiqikuΠet 专注地给华应兰针灸,然后过来检查她下身情况。 她上辈子是中医,但她从小跟在外婆身边,学会了接生、清宫这些活儿。 她给止血的穴位落针之后,对带她过来的那名女知青道:“你去摘一些艾草回来烧水,烧开后放在锅里待用。” “那我摘了拿去马大婶家里烧,知青点没有锅,我们平时都是到马大婶那里吃饭的。”女知青点了点头,跟沈秋然说明情况后,就去找艾叶了。 沈秋然观察一下华应兰的流血量,“我先帮你止血,一会儿帮你清宫,不然瘀血在里面流不出来,会对你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不幸的话,以后都怀不上孩子。” 华应兰虚弱地闭上了眼。 她的头很晕,她感觉体内的血都要流光,视线都模糊起来。 沈秋然帮华应兰止住血后,从空间的手术室里拿了一些清宫的工具出来。 还顺带买了一盒益母草颗粒和生化颗粒胶囊。 她走到华应兰下身,拍了拍华应兰的腿,试图把华应兰叫醒,“我现在帮你清宫,会有些疼,你忍住不要乱动……” 华应兰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嗯”了一下。 沈秋然进入清宫工作。 很痛—— 华应兰痛得眼睛睁了睁。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看到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随后男人走近,视频才清晰一些,她看到男人还手持着一根木棍,悄无声息地靠近沈秋然。 沈秋然专注又认真地给华应兰清宫。 华应兰流了太多血,她要很注意,不敢有一丝的差池和分心,所以根本就没觉察到危险,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第128章 他在黄泉路上等你 华应兰睁着眼睛,看着走近来的男人,男人一脸凶巴巴的样子,看去很吓人。 她眼里闪过一抹慌张,动了动身子,虚弱地叫着:“秋、秋然同志……身后……危、危险……” 沈秋然也突然感觉到危险来临,她迅速把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华应兰身上,替她遮羞。 然后回过头,眼前就有一根木棍疾风一般朝她挥过来。 她目光一惊,迅速躲开。 本就想朝她头部打来的木棍,最终打在她的肩膀上。 这个肩膀还是给那个卖肉馍馍的老太婆砍伤的那一边肩膀,本来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现在被打一棍,沈秋然觉得整个手臂都不属于她自己的了,痛得她浑身打一个哆嗦。 男人见她躲开,愤怒地又举起棍子朝她打来。 他要把她置于死地,木棍都是朝她头部这种致命的地方打来。 这一棍子假如落到她的头上,她的脑袋肯定开花。 身后是华应兰的床,前面是要杀她的男人,右方是一张木桌子,沈秋然只有向左方避开。 她动作很快,男人的动作更快。挥下来的木棍打在她的腰上,痛得她一下子就瘫躺在地上,她挣扎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 男人见状,冷冷一笑,“就算你带武器又怎样,你杀了我弟弟,我现在就要为我的弟弟报仇。” 沈秋然抬头看着男人,是上次在路上拦她的三个男人之中的一个。 男人走近她,高高举起木棍,笑得阴狠,“你男人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你下去陪他吧。” 沈秋然一听,心口猛地抽痛,陆南承…… “你把陆南承怎么了?” “废话,当然是杀了!臭婊子,去死吧!”木棍再次如狂风朝沈秋然挥过来。 这次沈秋然没想躲开,而是双目渐渐失去光芒,想到陆南承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杀死,她突然觉得,她活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意思。 “秋、秋然同志……小心!”华应兰急得大喊,她想帮沈秋然,可她现在这样,浑身无力,大喊完一声后,几乎要晕过去。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像猎豹一样冲进来,对方把男人的木棍夺走,还抬起腿,一脚把男人踹飞。 男人的身体狠狠砸到墙上,再从墙上滚落到地上。 噗………httpδ:Ъiqikunēt 一口鲜血从男人嘴里喷出。 男人眼前一阵发黑,他抬头看着踹他的人,脸色一变。 二弟失败了! “陆南承!”沈秋然看冲进来救她的人是陆南承,以为自己在做梦。 陆南承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后,赶紧过来,心疼地把沈秋然抱起来。 陆南承心里闪过害怕,如果他再迟一秒出现,她现在脑袋是不是被打爆了? 陆南承抱着她,快步走出屋子。 大队长和几个男人赶到。 大队长脸色紧张:“南承,杀手呢?” 陆南承冷声道:“在屋里,把他押到公安局交给赵局长。” “进去,把该死的杀手绑起来!”大队长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就冲进了屋。 “屋里……”沈秋然想到屋里的华应兰,可她来不及阻止大队长他们,他们就已经冲了进去。 陆南承抱着她,快步往家走。 沈秋然肩膀已出血,腰还很痛,她感觉自己要瘫痪了- 她皱眉,抬眼,看着陆南承的下巴,他一身冷气,犹如刚从地狱上来的厉鬼。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筆趣庫 陆南承没有回答她,快步走回家。 吉普车停在家门口。 他把她放上车,“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然后打开院门的锁,把大宝小宝带上。 沈秋然没有拒绝,她的腰真的很痛。 她想到了华应兰:“那个女知青,也送她去医院,她大出血,我只是暂时帮她止住血量……” 刚好,沈秋意背着大丫,和陈冲从镇上回来。 看到陆南承时,沈秋意吃了一惊:“姐夫,你不是回部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姐受伤了,我要送她去医院,你现在去知青点,把那个女知青抱过来,一起送到县城去。” “我姐受伤了?伤得重吗?”沈秋意一听沈秋然受伤,急得爬上车看沈秋然。 沈秋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色痛苦,但还是对沈秋意笑:“我没事,就是腰痛,你快过去把华应兰抱过来,她情况比较危急。” 沈秋意看到她肩上流血,很担心,可又不敢再耽误时间,赶紧下车跑去知青点。 刚到知青点,她见到大队长和几个男人押着一个让五花大绑的男人从知青点走出来。 那个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沈秋意还是能够,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沈秋意脸色一白,再联想沈秋然的伤,和知青点的华应兰,沈秋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个男人到虎山村来杀害沈秋然! 沈秋意惊得没有跟大队长打招呼,大队长跟她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见。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死死盯着她,那眼神,比毒蛇还毒。 沈秋意心里打了个哆嗦,感觉背后凉凉的。 直到大队长他们押着他走远,沈秋意才跑向知青点,她很快把华应兰抱了出来,送上了陆南承的吉普车。 沈秋意非要跟着去医院,沈秋然见陈冲提着满满一桶的猪肝,拒绝了她。 最后是刘嫂过来,陪着去医院。 刘嫂本来不想来的,大队长非要她过来,她不敢不听男人的话…… 来到县城医院,沈秋然被送到内科检查,华应兰被送到了妇产科。 刘嫂不太想跟沈秋然待在一块,她全程陪着华应兰。 沈秋然的检查报告很快出来。 幸好当时木棍打下来时,她躲得及时,只有一根椎骨裂开,否则那棍打下来,她躲闪不及时的话,整排腰椎骨都会断。 医生给沈秋然做了腰部束绑。 她现在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 大宝小宝见她这样,站在病床前哭。 沈秋然连连安慰她们:“娘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伤了腰,绑绑就好了。你们平时走路要小心,别像娘这样摔伤腰……” 把大宝小宝哄好,又等她们睡了,沈秋然才看着,一脸冷峻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的陆南承:“是不是另一个男人刺杀你失败了?” 陆南承抬眸,深深地看着她,“不失败,我还能有命站在你面前?” 陆南承一路开着飞车回到家,从大宝小宝口中得知,她去了知青点。 他狂奔知道点…… 当时,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当看到她躺在地上无法反抗,也无能保护自己时,那一刻,他感到天都要塌了。筆趣庫 他现在,想杀了那个男人的心都有! 但他又不能直接杀了他,他只有他上级举报,他们刺伤军人,刺杀军属。 一旦举报,上级调查起来,就会想到何燕燕…… 陆南承把这些跟沈秋然说了一遍,沈秋然道:“那就让上级调查何燕燕,最好是何燕燕也被关进去。” 一想到她听到那个男人说陆南承死时,她绝望的心情,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看来,她得亲自去会会这个何燕燕。 第129章 他加深了这个吻 “那个男人呢?”沈秋然沉默了一下,问陆南承:“能跟我说说,你当时的情况吗?” “他提着弯刀,半夜入室。” “当时你没有睡着?” 陆南承摇头,沉声道:“没有。” 沈秋然暗暗觉得庆幸:“要是睡着了,他的弯刀肯定把你砍成两半了,幸好你没睡着。” 陆南承眯眼,眸华凉淡地看着沈秋然,他很想说,就算睡着,弯刀也无法把他砍成两半。 他是一个易醒,即使睡着,警惕性都提高的人。 “那个男人亲口跟你说,我有危险的?” “没有,我猜的,当我说要回虎山村时,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陆南承看着沈秋然,“也幸好,我能及时赶到。” 沈秋然眼里含着水雾一般的情意,目光柔柔绵绵地看着陆南承,“你要是不及时赶到,我现在应该已经脑浆喷出来,成了一具死尸了。” “沈秋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逃命要紧知道吗?”这些话,不也是她跟他说的吗? 沈秋然撇嘴,委屈巴巴地道:“我也想逃命,可我逃不了啊,当时那种情况。” 主要是知青点的屋子里面,摆了很多床,要是在外面,她早就像泥鳅那样溜了。 “你说,他们被押到派出所安全吗?何燕燕会不会利用职权,把他们都救回去?”沈秋然担心何燕燕把他们放了,他们还会出来找他们算账,“我记得,他当时说,杀了我为他弟弟报仇……明明他弟弟是自杀的!” 想到这个,沈秋然小脸全是愤怒。 她很冤啊,对方杀她不成自杀,结果变成了,她害死了对方,对方家属寻她报仇。 她招谁惹谁了?筆趣庫 听了她的话,陆南承的双眸透着森冷,让人难以捉摸。 沈秋然却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彻骨的寒意。 他不会放过那两个男人的。 他具体要怎么做,沈秋然没有问,只是幽幽地道:“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他们都是浑球。” 陆南承眼角闪烁着凛冽的寒意,冰冷如箭,他也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见到她。 沈秋然从他眼中捕捉到了杀意。 她伸手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目光担忧:“陆南承,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保命,知道吗?” 陆南承深深地看着她,“我答应你。” 沈秋然咧嘴一笑:“那个男人举起棍子朝我打来时,他跟我说,你已经死了,当时我连躲开的心思都没有了。” 陆南承一听,心脏被什么敲击了一下,猛地抽搐一下。 他来到床前坐下,俊脸凑上来,深邃的眸光凝视她,语气有些发冷,“沈秋然,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么容易上当的吗?” 沈秋然有些尴尬,但是想到当时的心情,她就委屈地扁嘴,“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就是觉得你真的死了,我就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也真是傻,怎么可以有这种可怕的想法?这个地球,离开谁还不是同样转?这人,离开谁还不同样活?殉情那一套,我可不稀罕。”Ъiqikunět 话是这么说。 可是想到有一天,陆南承真的不在这个世上。 她心里就落空空的,好像没什么盼头—— 陆南承盯着她,她的话,让他的心脏一阵一阵地抽搐。 也让他感到一阵害怕。 她竟然爱自己,爱得这么深…… 他真的不敢想象,他哪天死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盯着她看,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沈秋然被她看得有些脸红,“陆南承,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沈秋然,你怎么可以这样!”陆南承突然捧起她的脸,俯下头去,用力吻住她的唇。 沈秋然:“……” 整个人都懵呆。 他吮咬她粉嫩的唇,像在品尝醇浓的茶香,又像在啃咬他的猎物。 动作和力度,时而轻轻慢慢的,时而又重重用力的。 沈秋然在心里暗暗吐槽,很笨拙的吻技。 就在她吐槽完时,男人突然加深的这个吻。 吻的肆意又缠绵。 他还撬开她的唇齿,在她的领地里霸道掠夺。 沈秋然的脑子被他搅得糊浆浆的,他会主动吻她了! 心里甜甜的,她竟然有些陶醉于他这样的吻。 直到他呼吸紊乱、沉重,他才放过她。 他俯下身,捧着她的脸,眸光赤红地看着她,声音沉沉暗哑:“刚才那些胡话,不准再说。” 沈秋然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她被属于他的气息裹挟,有股幸福在萦绕着她。 她笑,点头,“都听你的。” 陆南承把她平放躺下,这才知道害羞,耳根通红。 他起身,有些仓促地道:“我去给你们买些吃的。”走出医院,陆南承没有第一时间去买的,而是来到了派出所。 刺杀他的男人,跟刺杀沈秋然的男人,都已经被关进一间屋里。 赵丽昆亲自把刺杀沈秋然的那个男人送到县城派出所来的。 赵丽昆见到他来派出所,带他去看那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还被殴打过,浑身是伤,鼻青脸肿。 陆南承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目光锐利可怖,冰冷刺骨,令他们不由心中一凛。 陆南承讥诮:“既然心甘情愿为何燕燕卖命,我得如你们所愿。包括你们的母亲。” 奈何他们的嘴巴被臭烘烘的布团塞住,整个腮骨都不听自己的使唤,无法用舌头把布团顶出来。 听了陆南承的话,他们只有瞪大双眼,愤怒又紧张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偏过头,对赵丽昆道:“我媳妇不想再见到他们,你有办法吗?” 赵丽昆冷冷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办法多得去。”httpδ:Ъiqikunēt “我需要他们一条手臂,到时候找个纸箱,帮我装起来。”陆南承冷若冰霜地道,散发出来的气息像夺命杀神。 —— 陆南承在国营饭店买了三大份面条提着回病房。 大宝小宝还在睡,陆南承和沈秋然吃了两份,剩下一份,留着她们醒来吃。 沈秋然吃过面条后,困意来袭,她也没有跟陆南承聊天,早早就睡了。 陆南承坐在床前,守着她。 她好像睡得不踏实,眉头皱了松开,松开了又拧紧。 途中,她想翻身,弄疼了腰伤。 她“嘶”的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眼里有茫然,有害怕,当她看清坐在他床前的男人的脸时,茫然和害怕消失不见,她迷迷糊糊对他咧嘴笑了笑,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仍然睡得不踏实,还做起了噩梦。 “别怕,我在,我陪着你睡。” 陆南承轻抚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柔低语哄着她。 她就像迷失、受惊的小兔子,找到了主心骨。 她握着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一直到下半夜,她才睡得踏实,才渐渐松开他。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陆南承小心翼翼地替她拉过被单盖在她的腹部处,又过去帮大宝小宝盖好被子,才走到窗前。 他站在窗前,紧抿薄唇,眸光幽沉地看着外面,冷峻的脸,覆盖一层寒霜—— 第130章 以后都不让他吻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大中午。 一睁眼,就看到陆南承那张冷峻的俊脸。Ъiqikunět 沈秋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临醒之时,她刚好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们滚床单了,连滚好几次,他体力太强大了,搞得她都不想从梦中醒来,所以才睡到大中午。 猝不及防地看到他的脸,沈秋然一阵惊讶过后,是一阵尴尬,她没有讲梦话吧?或是……身体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动作来吧?比如,战栗,抽搐? 她若无其事的看着陆南承的脸,只见陆南承表情如常,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南承柔声问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口渴,想喝水。”沈秋然觉得口很干。 做那种梦的后遗症? 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以后都不让他吻了! 陆南承起身,去给她倒水。 沈秋然环视一圈病房,“孩子呢?” 陆南承把水杯递给她,“秋意刚带她们出去买吃的。” “秋意过来了?她骑车过来的?”沈秋然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水,才不觉得口干舌燥。 “老赵开车带她过来的。”陆南承挑眉,怪异地看着她,“有这个口渴吗?昨晚的面条也不咸啊。” 沈秋然当然不会跟他说,她是因为做了不正经的梦,才这么口渴的。她又喝一口,“我饿时就很容易口干,要喝很多水。” “我去给你买吃的。” “秋意和孩子不是去了吗?就让她们买回来行了。” “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吧,我怕你饿着。” 沈秋然笑得灿烂:“我哪有那么容易饿着,去吧去吧,我还是想吃面条。” 陆南承温柔地看着她,墨眸带着无尽的情绵蜜意,“那我去买面条,你乖乖躺着别乱动。” “嗯嗯嗯嗯……”沈秋然不停点头,笑得像个开心不已的小女孩,待他出去后,她才嚷嚷嘀咕:“我倒是想动,可是现在能到吗?” 现在的她,比剖腹产的产妇还难受,腰部动都动不了。 她刚才还担心自己的身体有没有抽搐,都是多余的,她现在这副德样,梦里再多的高潮,身体也不能跟上节奏去享受。 陆南承离开没多久,她就尿急了。 她试着坐起来。 腰骨很痛,她的双腿倒是没事,可起身时,腰部无法出力,才站起来没一会儿,她就支撑不住了。 她坐回床上,慢慢躺下。 经过这一阵折腾,她连憋尿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真的想直接解决。 怎么都没有护士过来啊? 这时,刘嫂来了。 看到刘嫂,沈秋然眼睛一亮,急急地道:“三嫂你来得正好,快把我扶起来,我要去上厕所。” 刘嫂被沈秋然那双比灯泡还亮的双眼弄得愣了一下。 那双眼睛真的太好看了! 刘嫂什么都没说,走过来扶起沈秋然。 不愧是一直干农活的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沈秋然轻易被扶起,连下地走路都不用怎么费劲。 这个时候的病房,只是一个小单间,连阳台都没有,更不可能有独立的浴室或洗手间。 厕所都是在走廊的尽头。 刘嫂扶着沈秋然解决完后,再扶着她往回走。 沈秋然问刘嫂:“华应兰现在怎么样?” “精神不太好,一直吵着让我过来看你。”刘嫂有些不自然地道,她跟沈秋然有过过节,现在这样扶着她,她已经很那个了,再这样跟她心平气和地说话,总觉得怪怪的。 沈秋然也觉察到刘嫂的别扭,也就没再问她话。biqikμnět 两人无话往病房走去,突然,有一个妇女从旁边一间病房冲出来,惊喜地看着沈秋然:“同志,真的是你!” 沈秋然定睛一看,是镇上药房的黄芪儿。 黄芪儿看着沈秋然,情绪有些激动:“刚才你经过,我还以为看错人了呢。你这是怎么了?” 沈秋然礼貌地回应:“倒霉,受了腰伤。” 黄芪儿目光落在沈秋然腰间的固定架上,“伤得不轻吧?” “骨头裂开了,幸好不用动刀子手术,不然要受罪。”沈秋然一脸的风轻云淡。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我一直等着你出现,老天爷果然眷顾我,让我在这里遇见你。” 说完,黄芪儿觉得自己说错话,她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你,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的大领导吃了你的人参汤,身体和精气神都好了很多,现在能每天早晨去跑步,去爬山了。你之前说,还有千芝灵芝是吗?能拿到药房给我吗?你放心,价格只要不过分,你随便开。” 沈秋然暗暗诧异,空间里的千年人参,效果这么好?httpδ:Ъiqikunēt “我回去再去药房找你,我现在腰很痛,不宜站太久。”沈秋然婉转地跟黄芪儿告辞,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她是真的腰疼。 她也没有告诉黄芪儿,她的姓名,她的住址。 黄芪儿开口向她要灵芝,她送灵芝去药房的时候,再告知这些也不迟。 回到病房,刘嫂一改之前的别扭,问沈秋然:“你给大领导吃过人参?” “是啊,我写的方子,方子里面有一味药是人参。”沈秋然认真地说着瞎话,在刘嫂面前,这种事情,多说多疑。 “你还有灵芝?”刘嫂是个精明的人,显然不相信沈秋然说的话。 沈秋然躺下,“灵芝很容易找啊,到深山里面去寻就会有。” 刘嫂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沈秋然,她觉得沈秋然在骗她。 她在农村生活大半辈子,经常在山里出没,也没找到过灵芝。 看沈秋然不太想理睬自己,刘嫂也不再逗留,她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沈秋然不理她,她留在这里就是损自己的面子。 七天后,绑在腰上的固定架终于可以摘下来。 固定架拿开后,沈秋然有种重生的轻松感。 她可以下床自然走路了,只是被医生告知,她不能干重活。 比如挑重东西,提重东西…… 沈秋然笑眯眯地看着陆南承:“以后在家,这些重活就由你来干。” 陆南承点头,“嗯,我不在家时,这些重活你让秋意干,她是个大力士。” “那我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着秋意,让她当我保镖又当我保姆,哈哈。”沈秋然开玩笑,眼睛眨呀眨,俏皮又可爱。 陆南承眸光沉沉地看着她,沉沉地开口,“我要去京城了。” “啊?”沈秋然笑容在嘴角僵住:“现在吧?” “今天下午,我让老赵送你们回去,我直接从这里去京城,不能再耽误。”陆南承眼里全是对她的不舍和担忧,他不放心她,可这一趟京城之路,他又不得不去。 他不仅要回部队,还要…… 想到要去办的那件事,他眸光骤然冷了几分。 第131章 离别,失落,思念,寂寞…… “去吧,你已经耽误了一个星期了,再不赶紧回部队,上级怪罪下来就不好了。”筆趣庫 沈秋然心里失落了一下,但还是催促陆南承赶紧出发。 军嫂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离别,失落,思念,寂寞……这些都是军嫂最基本要承受的。 陆南承上前来,把她紧紧拥入怀:“他们已经解决,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但你平时也要多加小心,别轻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也不要再上当。”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犹如冬日里的阳光,照进沈秋然的心里,让沈秋然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 沈秋然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她在他怀里点点头,“我都听你的,我把你给我的弯刀,随身带在身上。” 陆南承把那个男人的弯刀缴了后,给了她。 那把弯刀很大,随身带是不可是随身带的,太显眼,太高调了。 两个人相拥,说了好一会情话,再彼此叮嘱对方,万事要小心,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沈秋然带着大宝小宝,和沈秋意坐上了赵丽昆的车,陆南承坐上了那辆吉普车。 两辆车从医院开出来,一个往北方的京城那个方向开去,一个往南方的河口镇开去…… 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心也越来越空荡…… 沈秋然左右抱着两个孩子,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她怕看到陆南承的车,离自己渐渐远去的情景,心里会越来越难受。 陆南承坐在后排,一直转过头,通过车尾的透明玻璃,看着后面远去的那辆车。 直到车子完全消失在他视线,他才缓缓转过头。 第一次尝试,离别时,胸口是那么的沉闷。 —— 回到虎山村,已经是傍晚,村民都下工了。 沈秋然在知青点遇刺,虎山村已经传出很多版本。 其中说杀她的是她的姘头或是她亲生父亲的版本热度最高。 陈寡妇和陈冲,天天都来到沈秋然家里等她。 他们挺担心她的。 看到有车子往这边开来,陈寡妇和陈冲都迎了上来。等沈秋然下车,陈寡妇过去,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没事,陈寡妇才放心。 陈寡妇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不等沈秋然进屋,她直接问道:“秋然,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沈秋然边跨进院子边道,“京城派来的。” 陈寡妇一拍大腿,大声地道:“京城派来的,那肯定是你亲生父母那边的人,肯定不是你的姘头。” 姘头? 沈秋然微愣。 她停住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陈寡妇。 再结合陈寡妇高声“宣布”是京城派来的,沈秋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肯定村民又在传一些对她不好的传言。 沈秋然一笑,“说是姘头的,太看得起我了。” 她像那种勾三搭四的人吗? 她的眼光有那么差吗?放着陆南承不要?跟像牛一样的男人处姘头?她是吃饱撑的? 赵丽昆把车掉头,听了陈寡妇的话,也猜出虎山村传出对沈秋然不好的传言。 沈秋然现在不仅是老陆的媳妇,还是他妹妹的朋友,赵丽昆觉得,按理按情,他都要替沈秋然说一句话。 他把头从车窗探出来,严肃地看着陈寡妇:“凶手已经被枪毙,所以你们别去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被抓住,一定会被拉去枪毙的。” 陈寡妇吓得脸色一变,赶紧对赵丽昆摆摆手,“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公安同志,你别看我大大咧咧,其实我担子很小的。”Ъiqikunět 赵丽昆表情更加严肃,“也别乱造谣,实事求是,乱造谣毁妇女的名誉也是犯罪。” 陈寡妇连连点头,“我不会的我不会的!我也是妇女,肯定不会去造谣妇女的!” 沈秋然站在院子里,看着赵丽昆一本认真地吓唬陈寡妇,就忍不住偷笑。 赵丽昆启动身子离开,陈寡妇才抖着一双腿走进院子。 她拍了拍胸口,吐了一口气,“公安同志真的很吓人,那表情,那眼神,像刀子一样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敢喘气。” 说完,陈寡妇抬头,问沈秋然:“南承呢?他不跟你回来吗?” 沈秋然站在菜园子旁边,几日不在家,菜园子的菜都长得这么好了。 看着绿莹莹的叶子青,她心情变好:“他回部队了。”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几日担忧得睡不好觉。” 沈秋然回头,微笑地看着陈寡妇:“有劳陈嫂费心了,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我从县城买了两块五花肉。”筆趣庫 陈寡妇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有粮食,我和陈冲回去煮点米粥吃就行了。” “这些天也辛苦陈冲陪秋意去镇上,陈嫂就不用跟我客气,我们都在同一条村子生活,平时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偶尔聚在一起吃顿饭也是正常的。” 陈寡妇觉得沈秋然的声音很好吃,听了很舒服。 她点点头,轻轻地舔了舔唇,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好吧,其实我也很久没吃过肉了,听你说买了两条五花肉,我还流口水了呢。” “哈哈……”沈秋然被陈寡妇这诚实的样子逗笑,她过去提桶,准备淋菜。 把大丫放回房睡后走出来的沈秋意见状,赶紧上前来抢过木桶,嘴里叨叨:“你不能提重东西,不能干重活,医生的话你没记住吗?以后挑水,淋菜,洗衣服,砍柴这些粗活重活我来做,不准你做,孩子你也不准抱!” 陈寡妇在旁边听了,插了一句:“秋然,你是怀孕了吗?” 沈秋然没有回答,沈秋意道:“她是伤了腰,医生说不能干重活,不能提重东西,她一点都不听话。” “那就必须得听秋意的,你啥活都不用干,回屋里坐着。”陈寡妇一听沈秋然是伤了腰,比沈秋意更加着紧她。 沈秋然耸了耸肩,笑了笑,“我去下米煮饭,切肉,烧菜总可以吧?” “锅我来洗,洗锅要弯腰,提锅倒水也是重活,那个铁锅可重了。”陈寡妇赶紧走进沈秋然的厨房,三两下就去把锅刷干净。 沈秋然突然有种……她已经是废材的感觉。 第132章 沈秋意的男人 米饭煮好,肉切好,沈秋然来炒菜。 沈秋意非要跟她理论,炒菜也是粗活,手握着铁铲在锅里炒啊炒,腰就会跟着动啊动。 沈秋然:“……”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坐在凉亭消食。 陈寡妇跟沈秋然八卦这几天村里发生的事。 天快黑时,华应兰拿着手电筒过来找沈秋然。 看到沈秋然平安回来,她红着眼睛看沈秋然:“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这辈子都只能在愧疚当中过日子。” 沈秋然挑眉,不解地看着华应兰,“干嘛这么说?” 华应兰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沈秋然:“那天你不去帮我,就不会被凶手打伤,这是我给你的诊金,医生跟我说了,幸好你帮我止了血,不然我早已经没命,或者要摘掉我子宫……”Ъiqikunět “你也别自责,那天我不去帮你,那个男人同样会找机会对我下手,不过他已经被处决,这是一个好消息。”沈秋然大大方方地接过华应兰递来的钱,“诊金不需要十块,我找你五块。” 她从口袋拿出五张一元的纸币放到华应兰手中。 碰到华应兰的手时,感到一阵冰凉。 沈秋然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冰凉的手? 她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华应兰的脸—— 天色已黑,她看不出个具体来。 但是华应兰的眼睛周边,有些水肿,眼袋很明显地垂下来。 沈秋然下意识地问:“医院开了什么药给你?都吃完了吗?” 华应兰道:“开了三天的药片,都吃完了,在医院时,还给我打了点滴。” “多谢你专程过来看我,给我送诊金,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明天白天有时间就过来找我。”沈秋然对华应兰还挺客气的,主要是华应兰面相看着让人舒服,而且出手也大方。 沈秋然暗想:应该是个好女孩,好女孩跟了周章那个王八蛋,真的可惜了。 华应兰听明天来找沈秋然,心里抽紧,“秋然,是不是我身体有毛病?” 从医院回来后,她觉得全身难受,去找李雪莲看诊,李雪莲给她开了两包礼气血的药吃了后好一些,可昨天两来,发现脸肿了,双脚也肿了,她又过来找李雪莲,李雪莲不在家,她回到知青点,周章找她谈分手的事,她难过地躺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沈秋然留意到华应兰的紧张,为了让她今晚能睡个好觉,沈秋然笑了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帮你复诊,看看恶露有没有排清,没排清要及时排清。” 华应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说话时,眼睛水灵水灵的,也像在说话。 那么好看,又会治病的姑娘,周章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输给这么优秀的女人,华应兰心服口服。 华应兰对沈秋然点了点头,离开了。 陈寡妇道:“看她是个好女孩,虽说是城里来的,平时干活从来不叫苦,比那些娇滴滴的女知青好多了。”筆趣庫 “嗯,我也觉得她挺好的。”虽然没有跟她相处,但是凭人的第六感,沈秋然也觉得华应兰是个好人。 “秋然,你的肉也炒的太好吃了吧,怎么炒的那么香啊。”聊了一下华应兰的事,陈寡妇想到了今晚吃的肉,真的太香了,意犹未尽地道。 今晚的五花肉,就放了姜和酱油爆炒,陈寡妇觉得好吃,是因为他的肚子本来就没什么油水,别说爆炒的那么香,就算是整块放进水里煮熟,不放任何调料,陈寡妇也会觉得好吃。 沈秋然笑道:“陈嫂你以后买了肉,就像我今晚这样炒。” 程寡妇点头笑道:“一定要的。”心里却在想: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买肉吃。 买肉要到镇上的供销社,供销社也未必会有,去迟了,给别人买完了。 她前几日也叫陈冲买过肉的,陈冲每次去到供销社,供销社的肉都被早早去排长队的人买完了。 陈寡妇母子俩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才回去。 沈秋意这时才问:“秋然,我明天还要去镇上拿猪肝吗?” 沈秋然浅笑看着沈秋意,“那你还想继续做这个生意吗?” 沈秋意睁大着眼睛,“肯定做呀,不做这个生意我还能做什么!刘品章同志说了,每天最多可以提供10个猪肝。” 10个猪肝就可以有30块钱了,一个月下来,差不多1000了,沈秋意还没见过那么多的钱呢,这个生意打死她都要继续做下去。 “既然要做下去,明天肯定要去拿猪肝。”沈秋然道。 沈秋意有点气馁,“我这一个星期都在县城,好几天没做了,不知道饭店还要不要给我们做,我没有说一声就去县城,不知道刘品章同志有没有生气。” “这个就得看你明天跟刘品章同志怎么谈了。”沈秋然起身回屋,连连打着哈欠,来到这里习惯了早睡,天色黑了之后,她就想睡觉了。biqikμnět 沈秋然不认为饭店不会让她们做猪肝这门生意。相反,要是去饭店的人都是冲着猪肝这一道菜去的话,那这几天沈秋意没有去拿猪肝,饭店一定急死了。 果然如沈秋然所想,第二天沈秋意和陈冲出现在国营饭店时,刘品章有些生气,有些责怪,又有些激动地对沈秋意道:“你总算出现了,再不出现我都以为你去世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有多少人来吃猪肝的吗?他们吃不上猪肝,都吵着让我把你找出来,我娘的我又不知道你是哪条村的。你快把这桶猪肝拿回去,明天早上送过来!” 沈秋意接过桶,解释道:“我姐受伤了,这几天我都在县城的医院陪她,这不,她出院我就来了,刘大哥,实在对不住了。” 刘品章也不是真的要怪沈秋意,现在沈秋意来拿猪肝了,他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他把上次没结的 钱拿出来,数了三十块一毛给沈秋意:“上次加工十个猪肝,每个猪肝加一分钱,一共是三十块一毛,你数数。” 沈秋意接过钱,直接放进口袋,笑道:“我信得过刘大哥,这钱是够的,不用数。刘大哥,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准时来。” 沈秋意和陈冲离开饭店。 陈冲说:“我娘让我买肉。” “我也想买些水果糖回去给大宝小宝。” 他们提着猪肝来到供销社,肥肉卖完了,陈冲买了两斤瘦肉。沈秋意买了一斤水果糖和两袋米糊,见陈冲买了瘦肉,她也买了两斤。 走出供销社完走多远,见到了沈秋意的男人,王金海和他新处的对象王凤。 王金海看到沈秋意时,差点没认出来,看她红光满面,手里提着肉跟米糊,还有糖果,身边还有个年轻男人,男人还推着自行车。 看样子,沈秋意过得很不错。 王金海突然冷了脸色,心里很不平衡,沈秋意是他抛弃的女人,她应该像条狗一样过得很惨,她怎么可以过得那么好! 第133章 给沈秋然下药 沈秋意看到王金海和王凤时,也是一愣。 内心那股恐惧,本能地就冲出来。 她双脚下意识地往陈冲那边挪去,眼底还闪过一抹害怕。 陈冲是个心细的小伙子,觉察出他们之前微妙的关系,也感受到沈秋意的害怕,他推着车上前两步,把王金海挡在他的前面。 王金海看沈秋意见到自己就害怕的样子,挺有成就感的,他不屑地瞟了一眼陈冲,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没他厉害的,他根本就不把陈冲放在眼里。 王金海还把他当沈秋然意的男人,一副男主人的态度看沈秋意,“离开家这段时间过得挺好啊,还背着我找了个小后生,挺有本事的啊。” 沈秋意低头,捏紧了手里的纸袋子,没有接王金海的话。 王金海留意到她手里的东西,上前伸手就要抢。 陈冲猛地抓住王金海的手腕,力度很紧,王金海感到手腕传来一剧胀痛。 王金海怒目横眉地瞪着陈冲,五官扭曲:“你他娘是谁?再不放手,可别怪我不客气!” 陈冲冷冷地看着王金海:“你想干嘛?” “她买了好东西吧?她买了好东西,就应该给她男人享受!”王金海啥都不行,就打老婆和那只狗鼻子挺灵,他闻到肉味了。 纸袋里,或是沈秋意提的胶桶里,肯定有肉!biqikμnět 王金海怒怒地看着沈秋意,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吃上肉! 王金海为了省那一百块钱的彩礼,都不知道多久没闻过肉味了。 王金海那双眼睛像要把沈秋意吃了,“把纸袋给我。” “这是我姐的!”沈秋意把袋子抱在怀里。 “他娘的,我管它是你姐还是你奶的,你不把袋子给我,你今天就别想走。”王金海抽了抽手,陈冲却把他握得更紧。 王金海怒不可遏:“臭小子,放开我!” 陈冲一点都不害怕王金海这种混蛋,“你敢抢她的袋子,我就喊打劫,你说你是他女人,你另一只手牵着别的女人,我还会喊你耍流氓。” 话毕,陈冲五指收紧,王金海痛得“嘶”地倒抽凉气。 他松开牵着王凤的那只手,扬起来就要朝陈冲打来。 刚好被巡逻的谢队长撞见,谢队长领着几个穿着制服的手下走过来,严厉地看着他们:“怎么?想打架啊?这么喜欢打,要不要我把你们带回公安局,专门给一间屋子你们打个够?” 王金海就是一个欺善怕恶的人。 看见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他立马就变成了缩头乌龟。 还嬉皮笑脸地恶人先告状:“公安同志,您们来得正好,把他们抓了!” 谢队长颔首,扫了一眼沈秋意和陈冲,谢队长对沈秋意有印象,在公安局见过几次面。 他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睨向王金海,“我们公安局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抓人也得有理由,你给我说说,抓他们的理由。” 王金海指着沈秋意:“他是我媳妇,跟我还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在外面偷汉子,她算不算耍流氓罪?” 沈秋意心里一急:“我没有偷汉子!我也不是你媳妇!” 王金海斜了一眼陈冲:“你不偷汉子,他是谁?你不是我媳妇,大丫是哪来的?” “你才是耍流氓。”陈冲看了一眼王金海身后的王凤,她的脸色难看至极,王金海却全然不觉,“你说秋意姐是你媳妇,那你还跟这位女同志手牵手在街上走,是什么意思?”Ъiqikunět “那是沈秋意在外面偷汉子,我才……” “王金海,我看你是不想结婚了是吗?”王凤突然尖叫一声,吓得王金海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王金海赶紧回过身,拉着王凤的手安慰,“我当然是想结婚,可是沈秋意这个女人,我看不惯她这副德样,她把我女儿带走了,总得给我一点赔偿吧?” “陈冲,走吧。”沈秋意不想在这个跟王金海扯,她小声对陈冲道:“我们快点回去,” “嗯。”陈冲一手推车,一手握住沈秋意的手腕大步离去。 王金海想去追,王凤却拉住他,甩给他一个耳光:“我看你是根本就忘不掉那个婆娘,既然忘不掉,就别想跟我结婚,我肚子里的娃,我堕了!” 谢队长也拦住王金海,警告他:“你要是敢乱骚扰那位女同志,你就等着苦果子吃!” 王金海这个时候哪听得进谢队长的话,他连连哄着王凤,“别别别,我还不是看那个婆娘胶桶里装有肉,想要过来给你吃吗?你现在怀的可是我王金海的大宝贝儿子,我想给你吃好喝好。” “吃好喝好也不要沈秋意给!”王凤跟王金海是同一条村子,还是同一个姓的,她跟王金海在一起,她家人是反对的,最后是王金海的母亲说,给一百的彩礼,王凤的家里人才同意这门婚事。 “只要有得吃有得喝,你不要管是谁的,沈秋意的又怎样?那个婆娘跟着我几年就生一个赔钱货出来,浪费了我好几年的时间呢,我向她要肉,是在赔偿我。” 谢队长和他的手下听了王金海这话,都纷纷摇头。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华应兰早上起来,脸部和双脚又肿了。 她刷好牙,洗过脸,就早饭都不吃,就去跟生产队请假。 请了假后,她往村里走去。 周章从路边的一个牛棚走出来。 看见他,华应兰脸色变了变。 周章一副“我很瞧不起你”的样子,走向华应兰,“去找雪莲,还是去找沈秋然?” “我们已经分手,我去找谁,跟你没有关系。”华应兰淡淡地道。 她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个衣冠禽兽。 “你要是去找沈秋然,就把这个偷偷下给她吃,只要你把这事做好,我就会娶你。”周章朝华应兰伸出手,他的手掌里躺着一小包药粉。 华应兰没有拿,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周章,“你就不怕我现在大喊,你想毒死秋然?” “喊啊,你敢喊,我也敢喊,我会回到你家里去喊,说你在乡下这里被我睡了,还怀了我的孩子,还流产了。”周章眼里流转着得意之色,对于他来说,这个就是他拿捏华应兰的把柄,华应兰不敢喊,而且还会乖乖照他说的去做。 华应兰狠狠地瞪了瞪他,从他手里拿过那包药粉,然后大步离去。Ъiqikunět 周章拍了拍手,阴阴地勾唇。 沈秋然的男人不在了,今晚他就会到她屋里,好好伺候她。 他得把断指之仇报了不是。 华应兰来到沈秋然的家门口。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药粉,用力地咬着牙齿。 她的眼里,有挣扎,也有复杂—— 第134章 不会这么巧吧 但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抬手拍响了沈秋然的院门。 沈秋然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谁啊?” 华应兰调整了一下面部情绪,扬唇轻笑:“是我,华应兰。” 沈秋然过来开门,看到华应兰那一刻,她皱起了眉头。 “进来吧。”她侧过身子,让华应兰进来。 华应兰抬脚跨进院子时,沈秋然留意到华应兰的双脚。筆趣庫 双脚也肿了。 沈秋然忍不住问:“你对西药过敏吗?” 华应兰茫然地看着沈秋然,她不是很明白沈秋然说的话。 “你流产之前,双脚和脸有水肿过吗?”沈秋然把院子的门重新关上,反锁。 “没有,以后感冒发烧,都是抓些草药喝就没事了。”华应兰还是第一次打点滴,吃药片。 “进来吧。”沈秋然走进看诊的那间堂屋,她自称为这间是看诊室。 华应兰进了看诊室,沈秋然让华应兰坐下,她去拿手电筒,过来掀起华应兰的眼皮检查一下瞳孔。 不用给华应兰号脉,沈秋然就知道,她是过敏性引起皮肤炎,然后皮肤化脓感染,引起了急性肾炎。 “这几天你都有尿血吧?”沈秋然坐回看诊台,观察着华应兰的脸色。 华应兰点头:“是的,是恶露一直没有排完吗?还有,最近几天,我都没胃口,腰还很痛……” 说完,华应兰低下了头。 她真的后悔那晚喝了酒,如果不喝酒,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我不知道医院给你开的是什么药,你药品过敏了,昨晚你幸好过来找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已经水肿。”沈秋然还是给华应兰号了脉,然后给她写下方子:虎杖5钱,车前草5钱,萹蓄五钱…… “放五碗的水煮开,一天分再次服用,先喝三剂,喝完三剂再来找我。” 华应兰问,“多少钱?” “算进昨晚那五块的诊金里了,这次不用给了,你水肿成这样,要卧床休息,我明天刚好要去一趟镇上,我帮你抓药吧。” “那就多谢了。”华应兰对沈秋然笑了笑,然后把周章给她的那包药粉递给她,如实相告:“周章刚才给我的,让我找个机会下在你的吃食里。” 周章? 沈秋然挑了一下眉,诧异地看着华应兰,“周章要给我下药,这个时候你不是要么一字不说,要么照他说的做,你干嘛要告诉我这些?” 沈秋然拿过那包药粉打开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这种东西,下到吃食里面,都是无色无味的,往往这种无色无味的药性最强。 沈秋然抬眸,玩味地看着华应兰,“这应该是一种让人失去理智的迷药,你以这种方式给了我,不怕周章知道后找你麻烦?” 华应兰垂眸,淡淡地道:“孩子流掉前一晚,他推了我一把……” “所以你现在是故意跟他作对吗?” 华应兰抬头,苦涩地地看着沈秋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返城,我曾经想过,不能返城,就与他在这里过一辈子的,要是能返城,就到他的那座城市跟他生活……他昨天推我,我在从医院回来,他对我不闻不问,今天又让我给你下药,我对他已死心,而且还发现他是阴险小人。” 沈秋然赞同地点头,“周章的确不是良人,你要是嫁给他,受伤受苦的,永远都是你。你也别灰心,政策会改变的,说不准,有一天,你们就能回去了。” 返城的事,沈秋然没有多说,但也善意的透露了一些风声。 华应兰眼眶发红,“我爷爷奶奶,爸妈都被放到农场了,我已经有5年没见过他们……” 华应兰心里难过,惆怅,不知不觉,她到虎山村已经5年了。 沈秋然不懂安慰人,她也不擅长这个。 她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华应兰。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她发现华应兰长得挺漂亮的。 是那种江南美人。 沈秋然忍不住问:“你是江南人?” 华应兰点头,“嗯。” 沈秋然眼睛闪了闪,她上辈子就是江南人,不过华应兰的口音跟她上辈子的江南口音不一样。 “江南哪里人?”沈秋然又问,江南离这里,可是隔了好几个省。 “江南a县人。” 沈秋然上辈子就是在a县生活的!Ъiqikunět 现在看着华应兰,沈秋然突然有种见到老乡的亲切感。 沈秋然真不想看到华应兰被周章骗,更不希望她骗周章毁了,由衷地说道:“周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你无论如何都要跟他断了,你知道他上次干嘛受伤的吗?他想占我便宜,被我打的。” 华应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沈秋然高高瘦瘦的,没想到力气那么大,能够把一个男人打成那样。 沈秋然心里生一记算计,笑着对华应兰道:“你回去就告诉他,你已经偷偷把药下到我杯子里了。” 她不了解周章的为人,但通过原主的记忆,跟上次碰面的短暂接触,她觉得周章心里阴暗,不是丈夫的好人选,她希望华应兰真如她自己所说,已经对他死心。 沈秋然看着华应兰,郑重地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周章,我一直爱的人是陆南承,村里说我喜欢周章那都是谣言。” 华应兰眼底光芒平静,带着点笑意,“你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周章那种人?我相信你” “在这个世上,我就觉得我家南承最帅。”想到陆南承,沈秋然心里忍不住发甜,“哪一天,你遇到一个让你也这么觉得的男人,那才是真爱,周章只不过是你成长路上的一段倒霉日子是罢了。” 听了沈秋然的话,华应兰居然生出了期待,心里也对见到那个人充满了憧憬。但想到她已经不是洁白之身,她的心就狠狠抽痛。 “秋然妹子,在家吗?” 这时,外面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沈秋然眼睛一亮,是赵丽梅! 她起身,走出看诊室,小跑着过来开门。筆趣庫 门口站着赵丽梅和两个妇女。 两个妇女脸上,脖子,手臂……可见之处都红肿了,肿得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她们这是荨麻疹! “秋然,她们是我邻居,不知道怎么了,就起了风团,我直接带她们来找你,你快给她们看看。”赵丽梅自来熟的带着两个妇女走了进来。 沈秋然说:“先坐会儿,喝口水。” 她们歇了一会儿,才跟沈秋然说明情况。 妇女a:“我自从生了我家三儿,就经常尿痛。以前忍忍就好了,有段时间越忍越难受,还尿血,刺痛刺痛的,找医生拿药煎服也没好转,就算好转,没过几天又来了,上周又痛了,我听一姐妹说,这样的情况,去医院打针才好得快。我就去医院打针了,打针真的好很快,我在打着点滴时,就明显感受到尿不病,也能忍尿了,我就听医生的,连续输了三天的药水。隔天,我发烧,到了晚上,我大腿的皮肤开始发痒,越抓越多,从大腿到腰,从腰到脸,一天的时间,我全身都肿了,我去看医生,医生给我输液,没有半点好转,还越来越肿,躺到床上去呼吸都困难,走路都难走,我很早就过来了,现在才来到这里。” 妇女b:“我也是到医院连续打了几天药水就肿了,医生说我是对药水过敏,让我用中药治疗,刚好见到丽梅,就跟丽梅过来了。以前也是打同样的药水,以前不过敏,现在过敏,我都怀疑那些药水是不是假的。” “嘘!话不能乱说!”赵丽梅听了妇女b的话,警惕地看了一眼华应兰。发现华应兰也是脸蛋发肿,赵丽梅愣了愣,目光移向沈秋然。 沈秋然一触到她这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虎山村的知青,跟两位大姐一样,也是输液后对药水过敏。” 赵丽梅惊得嘴巴张了张:“不会这么巧吧?” 第135章 身世之谜 沈秋然也觉得太巧了,有人是会对一些抗生素过敏,比如头孢,青霉素红霉素等。 但同一时间几个打针的人都过敏,是她们体质一样,还同药水有问题? 她们说,在打针之前,都做了皮试,那时没有过敏现象,都是输液几天之后才开始出现过敏症状…… 也因为这样,医院才更好的推了责任,不承认是药水出问题。 不过,沈秋然也只是怀疑了一下。 毕竟不能因为三个人同时打针过敏,就认定是药水的问题。 就算是药水有问题,这事也不该是她来管。 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帮她们治病。 华应兰因过敏,导致皮肤感染得了急性肾炎,需要抓药煎服麻烦了一些。 赵丽梅带过来的两个妇女,就是过敏性荨麻疹。 沈秋然见她们肿成这样,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抓,像孙悟空一样。 她直接回到她的房间,关上门,从空间购买两斤金银花。biqikμnět 提着金银花回到看诊室,沈秋然道:“我泡壶金银花茶,你们一个小时内喝完,喝了后多排尿。” 妇女a有些质疑:“就只喝金银花排尿?不需要吃其它的药?” 沈秋然边泡金银花茶边挑眉看着妇女a:“你都这样了,还想吃别的药?” 金银花有清热解毒,驱散风热的功效,治疗发疹,发斑,身热,咽喉肿都非常有效。 她们现在就需要喝金银花水排骨,一会儿还要用金银花水洗澡。 妇女a被沈秋然反问得一噎,也只能乖乖闭嘴。 金银花泡得很浓,喝起来很苦。 可不知道怎么的,在沈秋然含笑的目光下,她们不敢不喝。 这个姑娘,别看年轻,气场还挺大的,眼神挺震慑人的。 看那姿态,那眼神,应该也是有点本事的,没本事的人,哪有这般气场? 两个人喝完满满一水壶的金银花水,没一会儿就跑厕所了。 华应兰目前不宜喝金银花,否则会更加伤肾,她感到疲劳,就回知青点休息了。 沈秋然也不管那两个妇女了,和赵丽梅在看诊室聊天。 “你最近发生的事,我大哥都跟我说了,没想到你是京城那么远的人,外公还是何首长。”赵丽梅道。 沈秋然并不觉得自己是京城人而感到自豪的。 早些年,各种乱,现在每个村子也有知青,这些知青有来自附近城市的,也有像华应兰那样,来自偏远的大城市的。 他们要是在这里谈一场恋爱,或是跑到这里来生个娃,又会发生很多身世之谜。 沈秋然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说实话,她宁愿自己没有身世之谜,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愿是什么京城人。 看看吧,原主因为是何东陵的外孙女,搞被暗杀这出戏。 幸好那三兄弟有点笨,要是是真正的杀手,她现在已经见阎罗王了。 “陆同志这次回部队,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那你们就得好久见不到一次面了。”赵丽梅习惯身边有丈夫陪着,看到陆南承突然回部队,赵丽梅看着沈秋然问:“自家男人突然不在家,心里不好受吧?” 沈秋然边嗑着沈秋意给她买的瓜子,边幽幽地看着赵丽梅,如实地点了点头,“嗯。” “陆同志回到部队,一定会给你写信的,你就多跟他写信吧。”赵丽梅嘻嘻地道:“夫妻之间写信挺好玩的,有一年,我被下乡当支教,我就经常跟你贾大哥写信,他就是一个闷葫芦,平时跟他在一起,话都不多说几句,在信上却什么话都说,还说得很肉麻,我看老陆也是那样的人,表面看去话不多,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跟你说,你收到他的信你就知道了。” 沈秋然这么一听,还真有些期待收到陆南承的信。 有时候,有些话,用文字表达比用嘴巴说出来更清晰,更能直达人心。 沈秋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枣菊花茶,盈盈笑道:“那我就在家里,乖乖等他的书信。” 想着陆南承,她眉间都流露出甜蜜的笑意。 赵丽梅看了,抓起一把瓜子,惬意地嗑着,“看你们夫妻感情如此深,我真替你们感到高兴,你们也赶紧像我一样,生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儿子。” 两人在聊着天,沈秋意回来了。biqikμnět 见有两个陌生女人在自家厕所出来,看诊室又传来聊天声,沈秋意知道有人来找沈秋然看病,于是她没有去打扰沈秋然,而是进厨房清理猪肝。 沈秋然听到厨房传来声音,边嗑瓜子边过来看看沈秋意有没有拿到猪肝回来。 见沈秋意在厨房清洗猪肝,笑问:“刘品章同志没有说什么吧?” 沈秋意在想着王金海的事,听了沈秋然的话,勉强地笑了笑,“凶了我一下,不过还是给我猪肝,上次没有结的钱也给我结了。” 沈秋意把手洗干净,从口袋里拿钱出来全给了沈秋然:“我买了水果糖和米糊,用了一块八。” 沈秋然没有接过钱,“你天天往镇上跑,身上得带一些银钱方便买东西,陈冲天天陪你去镇上,充当你的保镖,你得给他支付工资,我跟陈嫂说过了,一个月给他支付十一元,你先把一个月的工资支付给他。” “那我就要十一元就行了,其余的你收着。”沈秋意怕身上有钱,哪一天被全金海要了去。 “你怎么一脸的苦闷,不开心?”沈秋然觉察到沈秋意的变化,平时有猪肝清洗,不知道有多开心,今天能了猪肝回来,却一脸的苦闷,“在镇上发生什么事了?丢钱了?” “没有。”沈秋意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看得沈秋然皱眉。 沈秋然也没有逼她,“我把钱拿去给陈冲吧,剩下的,我放着。” 走出厨房,刚好见陈冲推着车进来。 他去了自留地摘了芥菜,所以比沈秋意回来晚。 沈秋然抽出十一元给陈冲:“秋意有劳你保护了,这是你的工资。” 陈冲没想到,就是陪沈秋意去一趟镇上,就有十一元收,他忙拒绝:“我不要,我没干什么,这钱我不收。” “什么叫没干什么?你现在是秋意的保镖,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是要保护她的,保镖是有工钱拿的,我也跟你娘说过了,你娘也同意了。这钱你要是不拿,我就找别的人保护秋意去。”沈秋然道。 其实沈秋意也不需要陈冲陪着,就是去镇上卖个猪肝,哪需要什么保镖?只是沈秋然体恤陈冲现在是夏季,不宜做苦工,沈秋意又还没完全放得开去闯,沈秋然找个人给她壮胆罢了。 陈冲一听要找别人,他赶紧从沈秋然的手中抢过钱,那动作,快着呢。 沈秋然问:“今天在镇上,发生什么了?” 在厨房的沈秋意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见沈秋然这么问陈冲,她赶紧跑出来想阻止陈冲。 “有个男人,说是大丫的父亲,他想抢秋意姐的肉……”陈冲却当是没看到她,直接跟沈秋然说了王金海的事,“幸好公安局的同志在巡逻,撞见了我们,不然那个男人真的会把从供销社买的瘦肉和饭店提供的猪肝都抢了。”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听了陈冲的话,目光清冷,脸色淡然。 她转过身,沉着脸看着沈秋意,声音也很冷:“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是打算回去,继续给他做牛做马吗?” 第136章 过了今晚,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沈秋意一听,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就是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王金海就怕。 王金海以前经常打她,在生产队干活打她,在家里吃饭打她,在床上睡觉也打她…… 今天王金海如果非要她的肉,她可能也会抵抗不住心里对他的恐惧,会把肉给他的。 因为她真的害怕,不给他肉,他会打她。 他的力气很大,拳头巴掌打在她身上,她会很痛。 “怕什么?”沈秋然全然没有以往的温和,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就连赵丽梅和那两个妇女都感受到沈秋然很不开心了。 她们缩在看诊室不出来,怕自己会忍不住插嘴,把沈秋然惹得更加不开心。 沈秋意也不知道干嘛会那么怕王金海,现在沈秋然问她怕什么,她根本就不需要酝酿情绪,眼泪就像下雨一样,哗啦哗啦流出来,“他会打我……往死里打……” 她蹲下去,双臂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秋然姐,秋意姐见到那个男人,就立马变鹌鹑。”陈冲见沈秋意哭,并不心疼她,还有些生气。 沈秋然更生气,看着沈秋意的眼里都带着一股怒火,“王金海是洪水猛兽吗?王金海是地狱跑出来的魔鬼吗?王金海是天王老子吗?你这么怕他!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ъiqiku 沈秋意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沈秋然,就只抱着膝盖蹲在那里哭。 “你再在这里哭,猪肝就要臭了。”沈秋然也不管她,丢下一句,就往看诊室走去。 沈秋意听到猪肝会臭,马上就没了哭声,起身跑进了厨房。 沈秋然再次听到厨房传来的声音,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笑。 王金海是沈秋意的一道心病,是她的心理阴影,这个得沈秋意自己给自己治疗,治疗不好的话,她一辈子都无法从这个阴影走出来。 沈秋然回到了看诊室,继续跟赵丽梅他们聊天,叮嘱那两个妇女回去找一些金银花藤烧水洗澡。 赵丽梅说:“她们来的时候走走停停走走歇歇,今天干脆留在这里,陪你过一夜?” 赵丽梅也是看着陆南承不在才敢这么说,陆南承要是在家里的话,她们是不好意思留在这里过夜的。 沈秋然想到今晚周章可能会来,家里又有床,边笑着答应了赵丽梅。 “那我现在就去煮金银花水给两位大姐洗澡。” 沈秋然来到了厨房,看到沈秋意心不在焉地清理猪肝。 她问了句:“你很爱王金海吗?” 沈秋意愣住,眼里有过惘然,“什么是爱?” “你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王金海,你怎么那么怕他,就因为他打你?” “秋然,你不知,他打人很病的。” “当然痛了,你都不还手,傻乎乎躺在那里给他打,你不痛谁痛?秋意,对待这种家暴男,是不能隐忍的。要么被他打死,要么你还手。” 沈秋意惊愕地看着沈秋然,“打回去?我能打回去吗?” “能不能打回去就看你自己了。”沈秋然生火,开始煮金银花水。 沈秋意没有再说话,埋头整理猪肝,她觉得沈秋然说话过头了。 只有丈夫打媳妇的,哪有媳妇打丈夫的?那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晚上。 月色朦胧。 整个村子都陷于一片寂静当中。 周章手里拿着一个木凳子,鬼鬼祟祟来到沈秋然的院子外面。 他趴在院门口,通过门缝往里面看去,朦朦胧胧的,没有看到人。 周章勾唇得意一笑,吃了那种药粉,不睡上一天一夜,都醒不过来。 今晚,他可以占有沈秋然,然后用这个来威胁她,让她找京城的亲人,帮他托关系,把他弄回城里,他是一天都不想待在乡下了。 如果沈秋然愿意跟他,他可以勉为其难娶她,她家人在京城不是官得大吗?娶她,她要给嫁妆,嫁妆就是一份官职,只要让她在京城有份体面的工作,他不在乎职位,只要是当官就行。 富贵险中求,他今晚这样做很冒险,但是要是成功了,他就能直上青云。 华应兰跟他说,药粉偷偷倒进沈秋然的水杯里了,嘿嘿,他要成功了! 围墙太高,周章站在凳子上,费了不少劲才翻墙过去。 砰! 他坐院墙上跳下去时,声音有些大。 他吓得蹲在那,没有马上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看见屋里的人并没有因为他跳下来而惊醒,他的贼胆又大了起来。 他不知道沈秋然睡哪个屋,他一间间地找。 他打开手电筒,一间一间地找。 第一间,是沈秋意带着三个孩子睡一张床,他悄悄退出,到第二间,第二间是两个他不认识的妇女,他看了一眼她们的脸,好丑。 奇了怪了,沈秋然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的?Ъiqikunět 她们睡觉也不关门的吗? 带着疑问,周章找到第三间。 他轻轻推门进去,手电筒一下子就照到了,坐在床上,对他轻轻笑的沈秋然。 看到沈秋然,周章紧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他第一反应就是:“终于让我找到你。” 但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沈秋然不应该是躺在床上睡着了吗?她怎么是坐在床上对他笑? “找我干嘛?”沈秋然声音悦耳地问道,却把周章吓得胆都要破了。 他瞪大眼睛,怒得咬牙切齿,华应兰那个贱货,她骗了他! 周章突然扔下手电筒,朝沈秋然扑去,不管今晚能不能强了沈秋然,只要沈秋然大喊,引来了村民,他就说是沈秋然勾引他,叫他过来的,沈秋然不敢叫,那今晚过后,她就是他的人了。 他的计划同样能成功,这么一想,周章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只是他没想到,朝沈秋然扑去时,沈秋然挪开了身子,床里面还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他靠近时,操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棍朝他身上打来。 他痛得啊了一声,没一会儿,沈秋意,和妇女a妇女b都赶了过来。 她们过来就对周章一顿暴打。 周章痛得哗哗叫。 “把他绑了,带去大队长那。”沈秋然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章。 十分钟后。 大队长家。 被吵醒的村民都过来看热闹。 完了完了! 周章心里叫苦,要是大队长把他当小偷送到公安局去,他就完蛋了。 他豁出去了,冲着沈秋然大喊:“沈秋然,是你叫他今晚偷偷到你家的,现在反咬我一口,说我是小偷,你怎么这么狠心?”筆趣庫 村民一听,看着沈秋然的眼神顿时变了,陆南承刚走,她就耐不住寂寞,要偷汉子了? 沈秋然冷笑,“你给个理由,我叫你今晚到我家干嘛?” “你喜欢我,又孤男寡女,还能做什么!” “可是也不孤男寡女啊。”沈秋然指了指赵丽梅和沈秋意她们,看着周章的眼神,比月色还凉,“你哪来的自信,说我喜欢你?你哪样比得上我家南承的?” 说完,沈秋然也不在乎村民对她的目光,她平静地看向一脸怒意的大队长,“大队长,我不管他是为何三更半夜闯进我家,请大队长把他交到公安局。” “我大哥是公安局局长。”赵丽梅出声。 村民忍不住纷纷看向她。 大队长就算是想帮周章说话都不敢了。 这个女人,虎山村的村民都有印象,沈秋然的自行车,就是她送的。 周章一听赵丽梅的大哥是公安局局长,吓尿了。 裤裆全湿,地上也湿,一阵骚味在空气弥漫,快难闻,快呛人。 第137章 我不该要了你的身体…… 村民捂着嘴鼻,满脸嫌弃,纷纷后退,离周章远远的 大队长和刘嫂脸色很难看,这是他们的堂屋。 周章这个大男人在他们堂屋尿了一泡,这屋子不得臭死? 刘嫂很不开心地瞪了一眼大队长,“赶紧把人带走,免得他一会儿在这里拉屎。” 大队长瞳孔睁了睁,在他屋里拉屎还得了? 想想那画面都觉得恶心! 大队长赶紧上前,拽着周章的胳膊把他拉出院子里去。 周章低头,看着被自己尿湿的裤子,心里一阵浓浓的羞辱感生起。 他眼里闪过一抹阴狠,都是沈秋然和华应兰这两个贱货害的他! 她们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她们好过! 突然,他表情一换,哭得很伤心,很难过哀求沈秋然:“秋然,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该要了你的身体,还非要华应兰在一起,是我伤了你,我现在已经跟华应兰分手,只要你原谅我,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对你,绝对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好。” 周章的话,很难不叫村民不多去多想,尤其是这句‘我不该要了你的身体’,让村民看着沈秋然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沈秋然跟这个周章,真的有一腿? “你这个浑账东西!”沈秋意是最清楚沈秋然的,沈秋然的身体都还没给姐夫,怎么可能会给周章这种人渣? 沈秋意气得上前,对周章又是一阵的拳打脚踢,就连赵丽梅带过来的那两个妇女也上前帮忙。 沈秋意边打周章边口无遮地怒道:“我姐姐到目前为止还是清白之身,黄花大闺女,你却在这里造谣她,毁她的名声!赵局长说过,造谣诋毁他人名声,也是犯罪,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身为男人,心思这么歹毒,这种败类吃枪子都是便宜他,应该关他一辈子,每晚放老鼠放蟑螂进去跟他过夜,每隔三天才能他吃一顿饭喝一口水。”妇女a边朝周章脑袋打去,边愤怒地道,但是她觉得这样很过瘾,她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试过这样打人的。 “秋然是丽梅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三更半夜闯进秋然的家,我不管是你是想侵犯秋 ъiqiku然,还是想入室抢劫,你都是犯了重罪,现在还造谣诋毁秋然,更是重罪一等,你就洗干净屁股,蹲牢子去吧!”妇女b也觉得很爽,边打周章边骂着周章,感觉有股憋在内心的气儿发了出来,浑身都舒畅轻松,原来打人这么爽,难怪这么多人喜欢打架。 赵丽梅也想上前给周章补两脚,可她现在是孕妇,只能站在旁边看热闹。 看到周章被三个女人打得呱呱呱惨叫,沈秋然心情也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沈秋意说话太直了,她怎么可以当着他们的面,说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村民传言她是“坏女人”就算了,她不在乎,沈秋意这么说,村民会不会传陆南承是个不行的男人? 果不其然,村民听到沈秋意那番话后,心里都起了小九九。biqikμnět 尤其是一些心思比较多的男人,偷偷打量起沈秋然来。 沈秋然穿着宽松,裤子还带有补丁,裤管即使宽松也能想象出里面是一双细长的腿。 齐耳的短发,白皙的皮肤,不大也不算小的胸脯…… 这么个美人儿,竟然还是黄花闺女? 陆南承那个臭小子不吃? 怎么可能! 智障的男人都懂得要女人,何况陆南承他不是智障,他是脑子非常聪明的一个小伙子。 哼哼! 一定是这个小子有隐疾,无法与自己的媳妇洞房花烛夜。 男人们看着沈秋然,色心蠢蠢欲动。 但是看到周章惨烈的叫喊声,他们也只敢有色心不也有色胆。 周章一定是像他们一个死样,有色心,也起了色胆,以为陆南承不在家,就可以得手,就三更半夜溜进人家家门,殊不知人家睡的,不止是沈秋意跟三个孩子,还有另外三个女人。 看这三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赵丽梅,她哥哥是公安局局长,她跟沈秋然又是朋友…… 罢了罢了。 男人们想了一周,目光转到赵丽梅的身上时,什么邪念都给按灭了。 沈秋然怕闹出人命,上前喊停了沈秋意跟妇女a妇女b,“别再打了,打死他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觉得活在这个世上是一种折磨时,再让他断气是最好的。”妇女a妇女b拍拍手,赞同地点头。 妇女b朝周章呸了一口:“秋然妹子,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一下子就死了,得慢慢折磨他。咦……我手怎么不痛了?之前肿得拿筷子夹菜都痛,现在打人不痛了。” 说完,妇女b走到光源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跟手背,她欣喜地道:“消肿了,我的手消肿了。” 妇女a听妇女b说手消肿了,她也过来伸手出来一看,“是消肿了,还是肿,但是没白天那样肿了,秋然妹子的医术真是太牛逼了。” 两人在一旁高兴又夸张地夸着沈秋然的医术。 沈秋然却走近周章,冷冷地看着他,“你诚心向我求饶,顶多就是入室抢劫未遂,关上一段时间就会被放出来,你非要无中生有,造谣我喜欢你,你是不是不知道造谣也是犯罪行为?” “我还是那句话,在这个世上,任何男人都比不上我的丈夫陆南承,你说我喜欢你,你有我家南承高大吗?你有我家南承帅气吗?你我家南承那样聪明吗?你有我家南承有本事吗?” “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你都比不上我家南承,你凭什么认为我喜欢你?就凭你是城里来的知青?我连大京市来的爷爷要接我回去,我都不回去,我会在乎你是不是城里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在想什么,你刚才那番话,无非就是想毁掉我跟华应兰的名声。不过周章,你想错了,名声固然重要,但我也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他们对我的看法如何,你现在造谣我,我就要举报你,对付你这种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说完,沈秋然退后数步,双眸带着一股震慑力,清冷地看着大队长,“大队长,是你吩咐人押他去公安局,还是由我亲自押去?” 她对周章说的话,都如同一记锤子,每说一个字,就像在在场看热闹的人的心脏捶打一下。 他们或静静地、或愕然地,或陌生地看着沈秋然。httpδ:Ъiqikunēt 突然觉得,个子纤瘦,身板单薄的沈秋然,散发着一股很多男人都散发不出来的威力。 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狠。 第138章 陆南承在回部队的途中遇害 大队长赶紧叫人来,把周章押去公安局。 周章突然被一股恐惧包围,一想到这辈子都在牢里度过,他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筆趣庫 他大喊:“我要写信给我家人!我要写信给我家人!” “你要写信给谁,到了公安局再说,公安同志同意你写,你就写,不同意你写,你在这里喊也没有用。”大队长怒道,他也要跟着去公安局,这大半夜的,又不能睡觉了。 周章不想去公安局,其实他知道,就算给家人写信,那也是徒劳,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现在只是工厂里的小职员,要是跟沈秋然的爷爷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周章被恐惧包围过后,他后悔了,后悔招惹了沈秋然。 他边被人架走边嚎啕大哭:“秋然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应该惦记上你的,我不应该无中生有诋毁你,我连你手指头都没碰过,是我胡说八道………我不去公安局……你们放开我……” 不管周章怎么大喊大叫,沈秋然都没有一丝的动摇。 她朝刘嫂会心一笑,“三嫂,今晚打扰你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嫂三更半夜被吵醒,心中也是有气,现在看到沈秋然这张笑脸,她有气也不好意思发出来。 她只是转过身进屋,语气不太好:“人都被抓走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吧,三更半夜的,吵死了。” 村民干了一天的活,也累啊,也困啊,现在周章被抓走,热闹结束,他们也要回去睡觉了。 很快村民散去,虎山村又陷入属于他的寂静中。 赵丽梅和两个妇女回到沈秋然的家,两个妇女不停的夸着沈秋阳的艺术精湛。 还滔滔不绝的说着打周章时的痛快的心情,沈秋然在一旁含笑地静静听着,没有插嘴。 被她们夸自己的医术时,她是有点谦虚的。 其实上辈子她就是一个过敏体质,也经历过吃抗生素过敏,她就是喝金银花水和用金银花藤洗澡好的。 聊了一会儿,两个妇女又觉得困了,就回去睡觉了,她们都好几个晚上被痒得无法睡觉,今晚总算没那么痒了,她们要好好的补觉。 沈秋意也带着孩子去睡觉了,赵丽梅和沈秋然没睡,在看寝室聊天。 赵丽梅:“周章这个男知青犯的罪可重了,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仔细地跟我大哥说,即使是公平公正地判,周章这辈子也只能在牢里过了。” 沈秋然:“要是能被关一辈子这好,免得他出来去祸害别的女孩。” 最主要的是,在里面一辈子,他就不会找她和华应兰的麻烦。 怕就怕以后政策一改,很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 到时候周章就不用关一辈子,沈秋然总有一种预感,周章要是出来,一定会报复她跟华应兰。 但她也不是杞人忧天的人,也不怕周章的报复,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跟我对抗,我也会跟你对抗,对抗不了,我就抱着你同归于尽。 …… 第二天。 沈秋然和沈秋意,赵丽梅她们一起来到镇上。 到了镇上,妇女a妇女b直接回家,赵丽梅去了公安局,沈秋意去饭店,沈秋然来到药房,找到了黄芪儿,把从空间买出来的千年灵芝给了黄芪儿。 灵芝只有两个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但成色很好,散发出来的灵芝味也很香很浓,一看就是年份很久很久的正品。 黄芪儿就算是接触过很多不同年份的灵芝,现在一眼看到盒子里的灵芝,还是惊了一下。 黄芪儿问沈秋然:“你还有吗?” “就这一块。”沈秋然道。 她的空间有,似乎还是取之不尽。 上次从百年人参的药格子买了一杵人参,她昨晚进空间买灵芝时,看了一眼这个格子,又躺了一杵人参在那里。 灵芝也是,她买了这块灵芝,格子又躺了一块灵芝在那。Ъiqikunět 但她总不能跟黄芪儿说实话,而且以后也不会给黄芪儿卖千年或百年人参、灵芝。 不然会被起怀疑。 “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能有多几块就好了。”黄芪儿感叹地道,这么珍贵的药材,真的很难找。 沈秋然静静站在那,没有接话。 黄芪儿小心翼翼地把红木盖子盖好,“这块灵芝,你多少钱卖给我?” “80元。”这是空间标的价格,她一分都没有说多。 黄芪儿听了,惊了一下,这么便宜? 这个灵芝,要是放在外面,他们随便叫价300元。 这还是黄芪儿往低地想,这个灵芝,没500元,是不会出手的。 这可是千年灵芝,比百年人参还有价值。 “80还是800?”黄芪儿确认了一下,80的确是少了,这个钱她都不好意思给出手。 “80!”沈秋然看黄芪儿这反应,就知道80少了,但没办法,空间不允许她赚差价,不然好早就发财了。 幸好,这空间不需要成本得来的,不然她会肉疼得要死。 “我按照市场价给你吧,给你300怎样?”黄芪儿问。 沈秋然赶紧摇头:“不用,就给我80元吧!多一分我都不要,就要80!” 她要是敢多要钱,空间会消失…… 她一副“你给多我一分都是在害我”你表情,让黄芪儿眼角抽了抽。 80这个数字是对这个小姑娘有什么意义吗?对80元那么执着。 要是沈秋然知道黄芪儿心里的想法,她真要哭成,哪是80对她有意义?她还想卖800呢,可是她做不到啊。 “黄大姐,你就给我80吧,你要是觉得80便宜了,那我就不卖了。”沈秋然伸手,作势要去拿回装灵芝的盒子。 黄芪儿赶紧按住:“80就80,我现在就给你钱。” 见到买东西嫌贵的,卖东西都嫌贵,黄芪儿还是第一次见。 沈秋然这才露出微笑。 把钱递给她,看到她笑的黄芪儿:“……” 真搞不懂这个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黄芪儿:“你家在哪,叫什么名字,上次在医院问了你,你都没有回我。” “虎山村,沈秋然。” 沈秋然在药房把华应兰的药抓了才离开。筆趣庫 她往国营饭店走去。 在距离国营饭店有一段距离的副食品店门口,见到了沈秋意。 除了沈秋意,还有王金海,王凤。 沈秋意做梦都没想到,大清早的,在国营饭店,又遇到了王金海跟王凤。 王金海跟王凤是来买布的,昨天过来,供销社没布了,说今天才有,于是王凤天刚亮就把他拉来镇上。 从供销社出来,看到沈秋意骑着自行车,自行车车头挂着胶桶,他就拉着王凤偷偷跟上她。 这一跟,惊呆王金海了。 沈秋意竟然卖肉给饭店,饭店还给了她三十块零一毛! 饭店还给她一个胶桶,胶桶有盖子盖着,但王金海不傻,桶里装着的,是肉,是能让沈秋意赚钱的肉! 等沈秋意离开饭店后,王金海就迫不及待拦住她,要她交出那三十块。 沈秋意像护食的小狼崽,紧紧地捂着口袋:“这些钱是我姐的,不是我的!” 王金海很卑鄙地说:“我不管是谁的,被我看到了,就是我的。” 说着,他就要上前抢,那样子,凶得吓人。 沈秋意被吓得腿软,她往后退,“你不要过来……” 突然看到站在王金海身后的沈秋然,她愣住。 第139章 “把钱抢回来!” 沈秋然站在那里,目光凛凛地看着她。 那冷淡脸色仿佛在跟她说:他抢你钱,你不会还手? “给我!”王金海趁沈秋意愣神时,拉开沈秋意的手,很轻易就从她口袋拿走了三十块。 三十块一被拿走,沈秋意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王金海拿了钱,却不知足,贪婪地看着沈秋意:“明天还能赚三十块吧?以后不管赚多少,你都得把钱拿给我。” 每天三十,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九百块,他发财了! 想到这,王金海心情挺不错:“下个月我和王凤结婚,本来不想摆酒席的,现在有钱了,就摆吧,你有空就去喝杯喜酒。” 沈秋意脸色发白看着王金海,他这是什么话?筆趣庫 他都要跟王凤结婚了,还好意思来要她的钱? “把钱抢回来。”这时,沈秋然冷冷地开口,目光像冰一样。 听到沈秋然的声音,王金海和王凤猛地转过身一看。 他们都认识沈秋然,毕竟是同一个村子长大的。 看到沈秋然那一刻,王金海愣了一下神。 沈秋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看了? 沈秋然的目光始终落在沈秋意脸上,“把钱抢回来。” 王金海紧紧握着钱,狠目地看着沈秋然:“这钱是我前妻给我的,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沈秋然没有理会王金海,看着沈秋意的目光沉了几分,还迸发一丝逼迫,还是重复那一句:“把钱抢回来!” 沈秋意目光哆嗦地落在王金海的手上。 王金海紧紧地把钱握在手里,拳头圆圆的,手背的青筋都突了出来。 看到他的拳头,沈秋意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王金海用拳头打她的画面,再次在她脑里播放。 她吓得嘴唇都褪了血色。 她不敢…… 她不敢把钱抢回来。 王金海会打她的,他的拳头打人很痛…… 看到她在王金海面前懦弱的样子,沈秋然就来气:“沈秋意,你一身力气都是用来干嘛的?” 沈秋意四肢发软,她力气大,王金海力气也大吧?毕竟他是一个男人,他力气不大,以往也不会把她打得这么痛。 见沈秋意迟迟不动手,沈秋然再次冷声开口:“看来你还是想回去给他虐待,给他暴打,这三十块就当是我给你提前垫的医药费,你跟他回去吧,不要再到虎山村。” 语毕,沈秋然转身,大步离去。 沈秋意见她离开,慌了,她赶紧追上去,还没追上两步,她想起了猪肝。 她返回来。 王金海已经打开胶桶的盖子,看到桶里满满的猪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不喜欢吃猪肝,但沈秋意提这桶猪肝回去,证明还能继续赚三十块钱。 王金海把盖子盖好,笑眯眯地看着返回来的沈秋意,“这个活你好好干。”biqikμnět 沈秋意目光抖了抖,提着胶桶,推着自行车,快跑跟上沈秋然。 追上沈秋然后,沈秋意都快要哭了,“秋然,对不起,我弄没了那三十块……” 沈秋然停下来,冷冽地看着沈秋意,“你到底怕王金海什么?” “他打我……他经常打我……”沈秋意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沈秋然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又大步往前走:“明天他还会继续拦着你,抢你的钱,你难道就一直把钱给他?” “……”沈秋意不出声。 她不出声,沈秋然的火气更旺:“你收拾包袱回去继续跟王金海过吧。” 沈秋意一听,急道:“不行,他要跟王凤结婚了。” 沈秋然倏地停下来,转过身生气地看着她:“如果他不跟王凤结婚,你就真的会回去跟他过是吗?你放心,回去你跟他说,你现在会做猪肝,每天至少有三块钱收入,最多有三十块钱收入,只要他不跟王凤结婚,这些钱你每天都上交,他肯定会听你的!” 沈秋意扶着自行车,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沈秋然,“这样,他还会打我吗?” 沈秋然一听,差点没有被气死。 气到极点,便是不气。 沈秋然很平静地看着沈秋意:“我觉得,他会看在钱的份上,不会打你跟大丫。” 说完沈秋然不再理会沈秋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虎山村。 回到家里后,她自己捯饬起猪肝来,沈秋意想帮忙,沈秋然说:“你不用帮忙了,你做那么辛苦干嘛?最后那个钱还不是给王金海?” 沈秋意没有说话,她知道沈秋然生气了,只好抱着大丫默默地站在那里。 “明天也不用你去送猪肝,你收拾一下衣服,现在就和大丫回水塘村去,说服王金海不要跟王凤结婚。” 沈秋意听了后,心情极是复杂,但她竟然真的有想回水塘村的想法。 在虎山村这段时间,她和大丫的生活是很好,但她总是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甚至有人说他行为不检点,才会被自己的男人赶出家门,还说大丫是野种。httpδ:Ъiqikunēt 如果王金海不打她,不跟王凤结婚,他是想带着大丫回去给大丫一个完整的家。 沈秋然见她不出声,抬头看到她抱着孩子在走神,沈秋然笑了笑,“你真的想回去就回去吧,要趁早,不然人家跟王凤结婚了,你回去就是拆散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了。” “秋然,我回去你不恨我吗?”沈秋意红着眼眶问。 沈秋然听沈秋意这么一问,就已经知道沈秋意的决定了,“恨你干嘛?你回去了,我还空着一间房间,还能省下很多粮食,你回去对我没什么影响啊,恨你干嘛?我是那么闲的人吗?” 沈秋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拾衣服,带着大丫回了水塘村。 她回到王金海的家时,王金海跟王凤刚从镇上回来,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沈秋意知道这些都是用她的钱买的。 王金海的母亲林火娟,见到儿子,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心里嘀咕,肯定是王这又唆使她儿子乱花钱。 但想到王凤肚子里怀着他王家的种,她再不喜欢王凤,也对王风嬉皮笑脸的:“去一趟镇上怎么买那么多东西呢?你们要省点钱,孩子出生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 转眼看到沈秋意,林火娟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金海也开口问她:“你提着行李回来做什么?你是打算回来这里住吗?” 第140章 咎由自取 “金海,我们能单独聊聊吗?”沈秋意壮着胆子,看着王金海问道。 她双手紧紧地拽着行李,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你先拿东西回家里,里面有你爱吃的水果糖,你在家里吃水果,等我回来。”王金海对王凤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像哄着小女孩一样,等他看向沈秋意,说话时语锋一转,变得凶巴巴:“我跟这个婆娘出去走走,看她有什么话跟我说的。” 林火娟阴阳怪气地说:“衣服都拿回来了,除了哀求你收留她,她还能有什么话对你说。”… 王金海凶巴巴地瞪着沈秋意:“你最好有好的话跟我说,不然……”biqikμnět 挥了挥拳头,要打沈秋意的意思。 沈秋意吓得脖子一缩。 他们来到屋前的那条河边。 沈秋意说:“我现在在做猪肝生意,每天至少能赚三块,最多能赚三十块。” 这个是好消息,王金海脸色没那么凶了,“做了多久了?” “我离开家没几天就开始做了。” 王金海伸手,向沈秋意要钱:“那也做了一个多月了,赚了不少钱了吧?钱呢,把钱给我。” 沈秋意道:“那些钱不全是我的,有些是秋然的,都在秋然那里保管。” “你现在就回去拿过来给我,王凤肚子里有了我儿子,我得给她家送彩礼。” 沈秋意急急地看着王金海:“我会把每天赚的钱给你,你能不能不要跟王凤结婚?” 王金海一听,怒得咬牙切齿,双眼冒火瞪沈秋意:“你敢让我不结婚?” 沈秋意退后两步,胆怯地看着王金海:“我、我才是你的媳妇,你有媳妇跟女儿,怎么还可以跟王凤结婚?” 王金海浑身都燃烧着怒火,他一巴掌甩在沈秋意的脸上,怒骂:“你算我哪门子媳妇?我们都没有到公司去写离婚证明书,你顶多就是我睡脏的一个臭货!” 沈秋意脸上被打得顿时红肿,肉眼可见的一个手指印印在上面。 “你一个生不了儿子的臭货,哪个男人会要?你乖乖把钱拿过来,你就会有好日子过,你要是不拿钱过来,你和你的女儿都得死!”王金海指着沈秋意放狠话。 沈秋然害怕,也生气,她声音颤抖地说:“我不是你媳妇,我干嘛要给你钱花?” “他娘的,你竟然敢顶撞我!”王金海想都不想,握住拳头就对沈秋意的身上砸来。 沈秋意求饶:“你打我就可以,不要打大丫,她也是你女儿。” “女儿个屁,我只要儿子!女儿这种赔钱货送我都不要!”王金海还一个拳头打在大丫后背,大丫痛得哇哇哭。 王凤和林火娟在屋里听到沈秋意的惨叫和大丫的哭声,但她们无动于衷。 有村民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王金海在打沈秋意,村民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出声责怪王金海,王金海打沈秋意已经是司空见惯。 加上王金海的父亲是生产队的大队长,村民不敢说王金海不是。 村民只是觉得奇怪,沈秋意不是被王金海赶出家门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王金海都要跟王凤结婚了,沈秋意回来是什么意思? 刚好,王金海的父亲王夿回来,看到儿子在打沈秋意,王夿问:“金海,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王金海越打越上瘾似的,沈秋意已经被他打得趴在地上,他的脚板甩在沈秋意的后背上:“爹,这个臭货不让我跟王凤结婚。” 王夿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王凤的家里人本来就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沈秋意这样一搞,王凤的家里人更加不同意这门亲事怎么办?筆趣庫 “不是……不是这样的……”沈秋意想解释,可刚开口,就发现嘴巴有血流出来。 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听王金海这一说,村民指着她说道: “太不懂事了,人家王凤都已经怀孕了,你不让王凤嫁,你让女子俩以后怎么过?” “你都被金海还赶出家门了,还回来做什么?而且早不回来迟不回来,金海要跟王凤结婚的时候你才回来,你是不是故意想搅乱这桩婚事?” “接生婆都说了你无法再生育,你还回来找金海干嘛?是想断了金海的香火吗?” “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的女人就该打。” …… 没有一个帮沈秋意说话的,也没有一个上前拉开王金海。 他们看沈秋意的眼神,带着嫌弃,带着责备。 沈秋意把大丫死死护在怀里,王金海的拳头和脚板,才没有打在大丫的身上。 沈秋意痛得快晕过去。 她怕自己晕过去之后,王金海会把她女儿打死,她只好拼命地用力地睁开眼睛。 突然她从人群中看到了她的两位大哥,沈志刚和沈志龙。 他们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与她看过来的目光对视,他们也没有要上来,救他的意思,还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 沈秋然带着孩子,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她还梦见陆南承了。 梦里,陆南承抱着她啃,像饿狼似的。 醒来后已经是四点多了。 她给菜淋了水,然后再去整理猪肝。 大宝小宝围着她转。 大宝:“娘,大丫妹妹还回来吗?”Ъiqikunět 小宝:“小姨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沈秋然:“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他要过的生活,选择他要走的路。” 那么深奥的话,大宝小宝听不懂,她们问:“那小姨和大丫妹妹还回来吗?” 沈秋然对她们笑:“小姨想你们了,就会回来看你们的。” 心里却想着:沈秋意不犯贱,就会回来。 也刚想完,院子外传来陈寡妇焦急的声音:“秋然,快开门,秋意和大丫受伤了!” 大宝小宝一听,一溜烟跑了过来开门。 看到沈秋意时,两个孩子吓得捂住了嘴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惊讶又震惊地看着沈秋意。 小宝突然大喊:“娘--” 沈秋然已经慢步走过来。 看着满身是血,鼻青脸肿,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的沈秋意,沈秋然面无表情,“咎由自取。” 第141章 呼吸有些急促 陈寡妇不知道沈秋然为什么会这样说沈秋意。 但她觉察到沈秋然很生气,陈寡妇急道:“秋然,先看看大丫吧,她脸色不太好,又一直沉睡,我抱着她跑了那么久的路,没见她醒,也没见她哭。” 陈寡妇在生产队干活,见到沈秋意抱着大丫狼狈地走回来,陈寡妇根本就顾不上其它,丢下手中的活,就跑了过来。 看到沈秋意浑身是血,大丫脸色不对劲,赶紧从沈秋意手里接过大丫,跟着沈秋意回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低头,看了一眼大丫。 大丫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呼吸有些急促。 沈秋然瞳孔微微一缩,赶紧从陈寡妇怀里接过大丫。 抱着大丫就跑进了看诊室。 把大丫放到床上,她拉起大丫的衣服。Ъiqikunět 陈寡妇也跟着过来,一看大丫身上的淤青,陈寡妇忍不住尖叫:“杀千刀的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对一个几个月的婴儿下这么重的手?” 沈秋然双手在大丫身上又是摸,又是按。 大丫的背后有一块很大块的红紫,沈秋然检查大丫背后的肋骨。 有错位! 她的手按到这个错位的地方时,大丫痛得皱眉,发出唔唔的声音。 想哭,又哭不出声来。 沈秋然神情一慌,她都不给大丫把脉了。 赶紧抱起大丫,对旁边紧张看着的大宝小宝道:“你们乖乖在家,一会陈冲哥哥会来照顾你们,大丫妹妹受伤了,我现在要马上送她到医院去治疗。” 大宝小宝很乖。 听了沈秋然的话,点了点头,也没有上前来给沈秋然添乱。 沈秋意看着沈秋然紧张的脸色,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哑着声音问沈秋然:“秋然,大丫……大丫怎么了?” 沈秋然把大丫交给陈寡妇,语气很急:“陈嫂子,你抱着大丫,我骑车,你同我一起送大丫去医院。” 陈寡妇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和压迫,沈秋然这么慌张,大丫肯定伤得很严重。 她紧紧地,又小心翼翼地抱着大丫,跟着沈秋然出了家门。 沈秋意要跟上去,沈秋然难得一次凶她:“你这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途中要是撞见王金海,你是不是把大丫的医药费都要给了他?” 沈秋意一听,身体一个哆嗦。 眼泪滑滑滑流下—— 沈秋然不再理会她,骑着车,带着陈寡妇出了虎山村。 途中遇到沈明霞,沈秋然对沈明霞道:“明霞,麻烦你叫陈冲到我家,照顾一下大宝小宝。” 沈明霞扫了一眼陈寡妇怀里的大丫,见大丫很不对劲,沈明霞眉眼闪过一抹担忧,点了点头。 来到镇上,沈秋然找到了赵丽昆,让赵丽昆开车送她们到了县人民医院。 到了县人民医院,急诊的医生亲自为大丫做了b超。 大丫背部肋骨断了两根,肺部还有大量液体,沈秋然不用猜也知道,这大量液体是肺部被捶击或撞击,震伤了流的血。 急诊医生告诉沈秋然,得马上送往市人民医院动手术。 沈秋然惊讶:“县医院做不了手术?” 医生很为难:“伤势比较严重,而且骨科外科的医生厉害点的,都在市人民医院……” 赵丽昆对沈秋然说:“现在就去市人民医院,我刚好认识那边的人,现在过去,就马上手术,孩子不会有事的。” “也只有这样了!”沈秋然抱着大丫,和陈寡妇又坐上了赵丽昆的车。 市人民医院跟县医院有一段距离,赵丽昆已经把车速开到最大,也要三个小时后才到。 到了市人民医院,已经是晚上。 赵丽昆认识的那位骨科外科医生已经下班。 赵丽昆让沈秋然和陈寡妇在医院陪大丫边做检查,边等他去找那个医生过来。 在检查的过程中,陈寡妇问:“怎么回事啊?秋意到底招惹了谁,把她们打得那么严重?” 沈秋然皱眉:“孩子的父亲打的。” 陈寡妇一听,怒骂:“是那个叫王金海的男人吧?平时干活撞见时,我就觉得那个男人不是善茬。连自己几个月的女儿都能下这么重的手,畜生都不如!秋意不是一直在村里头的吗?她都没有到生产队上工,怎么就招惹到王金海了?”Ъiqikunět 对于沈秋意,沈秋然不想评价。 王金海是什么样的人,她想,沈秋意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她非要回去被打,那是她活该。 现在还殃及到大丫,让大丫受那么重的痛苦,沈秋然生了一肚子的气。 她以为,王金海再怎么重男轻女,再怎么家暴沈秋意,也不会对女儿下手,毕竟大丫只是一个九个月都还没到的婴儿。 到底是她低估了人性。 不到二十分钟,赵丽昆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赵丽昆也没时间向沈秋然介绍,男人来到医院就直接看起了大丫的检查报告。 “内伤严重,得马上手术!”男人马上通知手术室的医护人员,开始忙着手术事宜。 沈秋然也发现大丫的脸色开始发青发紫,她不敢有半分钟的耽误,而且这个时候,她什么忙都帮不上,跟陈寡妇默默地站在走廊上,除了要签字,她才过去签字。 砰! 大丫被送进手术室,手术室厚重的门,缓缓关上。 沈秋然担忧地看着手术的门。 陈寡妇很心疼大丫的遭遇,她双手合拾,对着上方拜了拜,嘴里念叨:“保佑保佑,保佑大丫平安无事,保佑保佑,保佑保佑……” 沈秋然缓了一下神,才转过身看赵丽昆,“赵大哥,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筆趣庫 “跟我客气啥,只要孩子没事就好。”赵丽昆道。 “大丫是被她父亲打的,赵大哥,能拘捕王金海吗?”上辈子,未成年保护法是九十年代才开始施行的,沈秋然也不知道在九十年代之前,虐待孩子会不会受到法律制裁? 赵丽昆挑眉:“可以拘役或者管制。” 沈秋然点了点头,又道:“赵大哥,明天你要是有空,我想麻烦你到虎山村,把沈秋意带过来。” 她要让沈秋意亲眼看看,她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好。”赵丽昆答应了沈秋然。 六个小时后——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他表情凝重:“孩子肺部被震伤,手术已经把肋骨接上,但是肺部还有出血现象,已经上了有创呼吸机,转到重症室。” 第142章 陆南承写信 沈秋然一听,脑子突然出现大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画面,心里狠狠一揪。https:ЪiqikuΠet 大丫不是她的女儿,可她们同住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多月,大丫长胖了,变白了,平时跟大宝小宝玩,咯咯咯的笑声,能够融化人心。 黑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可爱。 她被打时,肯定很痛,很害怕…… 一直跟着沈秋意,她很粘沈秋意。 现在却要孤零零躺在重症监护室,她是不是很无助?很恐惧? 沈秋然心里泛痛,她不是母亲,心都痛成这样,要是沈秋意亲眼看到大丫插着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她是不是更加心痛? 大丫在重症监护室,沈秋然和陈寡妇留在医院也帮不上忙。 她又担心大丫有什么突发情况,医生找不到家属,于是,陈寡妇和赵丽昆回去,沈秋然留下。 她在重症监护室那层楼的楼梯坐着,准备今晚就在这过一夜。 医院很安静,尤其是重症监护室这层楼,安静得让人感到心慌。 沈秋然靠着墙坐着,在这种安静的地方,特别想念陆南承。 陆南承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对她真心的人。 他会无条件信任她,无条件听她的话,不像沈秋意,叫她把钱抢回来,非不抢回来,叫她不回水塘村,偏要回水塘村!自己被打就算了,还害了她的女儿! 以后,她有了孩子,陆南承要是不对她好,她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就算陆南承哪一天知错,找到她求原谅,她都不会原谅,更不可能犯贱,回去找他! “陆南承,你要是敢像王金海这个王八一样打我,打我的孩子,我一定会阉了你!”虽然知道陆南承的人品,陆南承也绝对不会是王金海那样的禽兽,但她还是忍不住嘀咕。 跟战友到了中北的陆南承,刚找到招待所住下,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跟他同一间房的文铜来打趣:“营长肯定是嫂子想你了,你才会不停地打喷嚏。” 本以为陆南承会不承认,谁知道文铜来话毕,陆南承认真地点头:“嗯,我也想她。” 文铜来愣了愣。 怪异地看了一眼陆南承,他怎么感觉,营长满身都散发着一股恋爱的味道? “营长要不给嫂子写信吧,跟她说一下一路上发生的趣事?”文铜来提议。 陆南承挑眉:“我们这一路过来有发生过趣事吗?” 文铜来:“……” 好像没有哦。 “那你可以给嫂子写你想她,让她知道你就算回了部队,你的心都是念着她的。” 陆南承从行李袋找出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你很懂得哄女孩子啊。” 文铜来挠挠头:“懂得哄女孩子有什么用,要像营长这样,不哄女孩子也娶到媳妇才是王道。” 陆南承一脸严肃:“那是因为我长得帅,你嫂子整天说我好看,她会痴痴地看着我,不吃东西都行。” 文铜来:“……” 营长,难道我不帅吗?你这样有点打击人。ъiqiku 陆南承洗过澡回来,文铜来给他递过来一支笔跟几张信纸:“营长,给嫂子写信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陆南承:“我们不需要写信,我们彼此心有灵犀,我知道她想我,她知道我想她。” 文铜来:“……” 怎么闻到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 到了晚上,文铜来睡了后,陆南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沈秋然那张笑脸,总是在他眼前浮现,搅得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突然好想听一听她的声音,好想她叫他一声相公。 睡不着的他还爬了起来,去桌面上拿起文铜来留给他的信纸,回到趴在床上趴着,写长长的好几页的信…… 第二天,医生刚上班,赵丽昆就把沈秋意带到了医院。 沈秋意一个晚上都没睡,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处理,对这样的伤势,她几乎已经习惯,身体也产生了免疫力,痛个几天就好了。 她是担心大丫,大丫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晚上是离开她身边的,所以昨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见到沈秋然,她就急急地抓着沈秋然哭着问:“大丫呢?大丫在哪?我很担心她……” 沈秋然淡淡地看着狼狈憔悴的沈秋意:“跟我来吧。” 重症监护室,她们不能进。 但她们可以站在外面,通过一个玻璃门往里面看,这块玻璃里面是有窗帘拉着的,平时家属是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因为医生担心家属看到里面的情况会更加伤心或出现医闹。ъiqiku 赵丽昆跟重症监护室的医护人员打过招呼,沈秋然和沈秋意来到重症监护室时,窗帘已经拉了起来。 儿童重症监护室里面,只有大丫躺在里面。 看到大丫那一刻,沈秋意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 看到大丫嘴里插着管子,手脚扎着针头,紧紧地闭着眼睛躺在里面,她就像被人拿刀割她的肉一样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以前大丫也被打过,也没受那么重的伤啊……呜呜……我的大丫……” 沈秋然站在一边,一脸平静的看着里面的大丫,心里却痛如刀割。 没被送到这里来的大丫,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漂亮,转眼间他就躺在了里面…… 听了沈秋意的话,她平静的脸,浮现出一丝怒意。 真的,如果不是她承受能力强,控制能力好,她都要被沈秋意气得吐血。 听沈秋意这么说,王金海以前也有打过大丫,但沈秋意还是把大丫带回去给王金海打,沈秋意就是一个害人精! 沈秋意哭得晕死过去,沈秋然叫来医生,把她送去检查。 沈秋意其实也伤得很重。 检查完,送到普通病房,护士给她的伤口上药。 一直到下午,她才醒来。 看到坐在床前的沈秋然,她又哭了起来:“大丫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沈秋然讥诮:“是不是觉得,你们母女就应该给王金海一起打死?或者大丫真的死了,你真的会自杀,让王金海在这个世上,继续风流?” “……”沈秋意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她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第143章 来到了京市 沈秋然又继续道:“大丫伤得很严重,送到县医院,医生没有办法手术,才送到市人民医院来的。这段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在你心里,大丫重要还是王金海重要?或者,是大丫重要,还是别的男人重要?”筆趣庫 沈秋意眼泪啪啪啪地流下,肯定是大丫重要,王金海那个王八,她现在只想打死他! 想到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大丫,沈秋意就很惭愧,很自责,很后悔。 她不应该带大丫回水塘村的,她不应该在乎虎山村村民说的话,只要大丫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她才不管大丫是不是没爹的野孩子,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弃妇。 沈秋意趴在床上哭,“秋然……呜呜……我错了……呜呜……我真做错了……” “这段时间,你留在医院陪大丫,我先回虎山村。大丫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为她着想,谁为她着想?”沈秋然话点到为止,也没有多说,沈秋意留下了五十块钱:“这些钱,你拿着,医院的饭堂有饭卖,你饿了就到饭堂买饭吃,改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沈秋然坐了赵丽昆的车,回到了虎山村。 进厨房一看,沈秋意已经把猪肝都做好了。 能看得出来,沈秋意很在乎这份活,也看得出来,昨晚沈秋意根本就没有睡觉,拖着受伤的身子,把猪肝都切好了。 沈秋意什么都好,就是太惧怕王金海了。 想到她对王金海的态度,沈秋然依旧能生出一肚子的气来。 她就是想不明白,沈秋意为什么要那样害怕王金海? 是因为爱,所以才在他面前卑微? 不管怎样,希望通过大丫这件事,沈秋意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 沈秋然陪了一会儿大宝小宝,就去送猪肝了。 刘品章等了一个上午总算见人来了。 见到沈秋然,刘品章激动:“我的姑奶奶,总算送过来了,再不送过来,我都要被殴打了。” 刘品章给沈秋然留了十个猪肝了,可都大中午了,猪肝全都变味,无法用了。沈秋然抱歉地看着刘品章:“今天的猪肝臭了,明天没货提供了。” “咋回事呢?今天咋那么迟才来呢?今天怎么是你来送猪肝了?沈秋意同志呢?”刘品章皱眉,坏了十个猪肝,真心感到心疼。 “她受伤了,现在在市人民医院。” “你们姐妹是轮流来受伤的吗?上次你受伤,这次沈秋意同志受伤。”刘品章把钱给了沈秋然。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拿过钱,对刘品章道谢,便告辞了。 饭店对面一棵树下,王金海站在那里看着。 他大清早就来到饭店等着了,等了大半天见沈秋意过来,他就蹲在这一直等一直等。 总算是把人等来了,虽然不是沈秋意,但也说明,沈秋意两姐妹,的确是在做生意。 他没听见沈秋然跟刘品章的对话,但他清楚地看到,刘品章掏钱给了沈秋然。 王金海自言自语地道:“沈秋意那个死婆娘果然没骗我,她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把这门生意抢过来。” 就算一天三块,一个月也有九十块,比在生产队挣工分好多了。 等他赚到了钱,王凤把肚子里的儿子生下来,他就像打沈秋意那样把她打走,再娶年轻漂亮的。 想到年轻漂亮的,王金海的目光就贼眯眯地粘在沈秋然的身上。 这婆娘之前看的时候,还邋里邋遢的,现在看,怎么这么好看? 衣服还是那么破旧,模样还是那个模样。 但就是变得好看了,王金海形容不出来这种好看,但看了能让他心痒痒。 是他一直想要的媳妇标准,年轻,漂亮,充满活力! 这样的女人,躺在身下的时候,一定很迷人! 沈秋然来的时候就发现王金海了,她也知道他的目光一直粘在她的身上,她骑车离开,心里冷笑,就让他再蹦哒几天吧。 —— 京市,晚上。 穿着碎花粉色裙子的何诗容,手里拿着课本从京市第一中学出来。 路灯昏暗,行人不多。 穿着黑色胶凉鞋的她,踩着轻缓的步伐,慢慢行走。 感受着夜晚吹拂而过的微风,心情一片明朗。 走过这段繁华的路段,有一段比较安静的路。 路的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榆树。 走过这段路,朝江边一直往前走,就是京市北环军属大院。 突然有一群少男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有人不小心把何诗容撞倒在地。 何诗容膝盖被擦伤,她痛得叫了一声:“啊……” 刺! 少年刹车,回头看到是一个漂亮的少女,有几个还掉头,把车骑到何诗容身边对她吹口哨,调戏她:“小妹妹,摔伤了哦,要不要哥哥帮你吹吹?” 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还下车,把自行车一扔,甩了一下他自以为很酷的发型,走过来,蹲在何诗容身边,手就朝她膝盖伸去,“出血了,哥哥帮你摸一摸就好了。” 何诗容把腿缩了回来,拍掉少年的手:“你别碰我,否则我把你的手砍掉!” 何诗容很漂亮,模样秀丽,拍打少年的手白皙娇嫩,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翦水秋瞳,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 她的身子很纤瘦,但是胸脯却不少肉,娇美的颈,细削的肩膀——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露出坏坏的笑:“小小的身材,语气可是大得很,你知道哥哥是谁吗?敢砍掉哥哥的手?走吧,让哥哥抱你回去处理伤口,流那么多血,哥哥看了都心疼。” 说着,少年就要去抱何诗容。 何诗容大喊:“我住在军属大院,我爷爷是何东陵,你们敢伤害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筆趣庫 少年一听,脸色一顿。 哔—— 这时,一道汽车的喇叭声刺耳地响起来。 少年他们扭头一看,是一辆军用的绿色吉普车,怂了,赶紧骑上自行车,呼啸离去。 何诗容抬头,以为是爷爷回来了,看到车牌号码,不是爷爷的车,她惊喜的脸顿时又拉垮了下来,有些失望。 吉普车缓慢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来。 一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身材高大,气势如一匹野狼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 第144章 情敌 昏暗的路灯灯光下,何诗容看到帽檐下,那张冷峻精致的脸庞时,呼吸一滞。 失望的翦眸,慢慢浮现了光。 男人走到她面前,伸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起来。” 男人没有笑,但他说的两个字,却像冬日里的阳光,暖和了何诗容的心。 何诗容把手,放到男人宽大有力的手中,男人一握,把她拉了起来。 他低头,睨了一眼她膝盖处,随后从军装口袋拿出一枚糖果,剥开了糖衣,把糖递到何诗容的嘴边。 何诗容想都没想,应该是说,她整个人都被这个男人的脸蛋迷惑,根本没时间去想这颗糖有没有毒。 她张开了红唇,把那颗糖咬进了嘴里,放在嘴里含着,眼睛却一直微抬,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脸。 男人见她把糖吃了,扬起嘴唇,淡淡笑了。 就在何诗容以前他要抱她上车,送她回家时,男人转身,回到了车上。 车子很快就启动,朝着军属大院开去。 何诗容这才回过神来。 那个车子是开到军属大院去的,他们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他穿着军装,说不定是爷爷的下属呢。 军属大院是一栋一栋独立的小二层楼房,每层楼房门口都有一个小院子。 吉普车停在86号楼前。 止时,英嬷嬷和何燕燕像往常一样,在院子等何诗容回来。 看到吉普车在就在门口停下来,何燕燕以为是何东陵回来了,心里有些紧张。 何东陵去了河口镇,回来之后他们父女还没见过面,据探子打回来的电报,何燕燕知道何东陵见过沈秋然她们了。筆趣庫 也不知道何东陵回来会怎样惩罚她。 看到下车的是一名年轻男人,何艳艳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英嬷嬷看到来人时,脸色大变。 陆南承! 河口镇,沈秋然的男人陆南承! 再看到陆南承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牛皮纸箱时,英嬷嬷心里顿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陆南承走到院子门口,院门是上了漆的黑色铁门。 陆南承站在门外,通过门缝浅笑看着何燕燕,主动自我介绍:“我是陆南承,何琴琴的女儿,沈秋然是我媳妇。何通英的两个女儿,现在是我养女。” 说得这么详细,何燕燕再不认识他,就白活了。 何燕燕脸色突然变得阴冷,对英嬷嬷道:“嬷妈,给他开门。” 英嬷嬷过来,给陆南承开门。 陆南承进来,跟何燕燕只隔几步之远停了下来。ъiqiku 他把皮箱平放在何燕燕面前边打开皮箱边道:“我们已经和何首长见过面,何首长还让秋然跟着来京市生活,但她拒绝了,她根本就不稀罕何家,但你却要对她下死手,那就不怪我心狠手辣了。” 皮箱打开,一阵恶臭味传来,随后两条都是右手,还有点腐烂的手臂躺在皮箱里。 看到这两条手臂,何燕燕吓得脸色大变,英嬷嬷双腿一软!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臂上的纹身,是大儿跟二儿的! 三儿已经死了! 现在,大儿二儿也死了! 英嬷嬷猛地抬头,阴狠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也冷冷地看着她,眼底还带着一丝嘲讽。 “你想干什么?”何燕燕看着陆南承。咬牙切齿地问。 陆南承冷冽地道:“没想干什么,听说你有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我们真有缘,在大院外,我们见面了。” 何燕燕一听,面色紧张:“你把诗容怎么了?” “给她吃了一颗毒糖。” “你这是犯罪!” 陆南承讥笑:“你派人刺杀我媳妇跟我女儿时,根本就没想过犯罪吧?放心,何诗容一时半会死不了,毒素会在她体内潜伏二至三年,这期间要是没服解药,两年后她就会……” 陆南承没说明后面会怎样,他只是冷冽地瞧了一眼皮箱里的两条手臂,答案很明显不过。 何燕燕握紧拳头,阴狠狠地看着陆南承,那眼神,似要吃了他。 陆南承只是冷冷地扬了扬唇,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陆南承转身对何燕燕勾唇一笑:“解药在我这里,只要我媳妇跟我女儿平安无事,解药我是不会毁掉。如果何诗容出现心悸,不要慌,正常反应。” 说完,他离去。 车子刚开走,何诗容就回来了。 英嬷嬷见何诗容回来,忍着悲痛,赶紧把皮箱收走。 何诗容进门,就激动地问何燕燕:“妈,那个是谁?他来我们家做什么?” 何燕燕紧张地检查何诗容,见她膝盖受伤,何燕燕急问:“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那个男人打的?” “不是,是一群社会青年撞倒我,他们还想欺负我,是那个男人救了我,他还给我吃了一颗糖,这糖味道真怪……”biqikμnět 何诗容把陆南承救她的事说了出来,说到糖时,觉得味道怪,但想起那个男人,心里却是甜的。 “你现在觉得怎样?”一听女儿说糖的味道怪,何燕燕紧张地问。 “心悸,心跳不正常似的。”何诗容甜甜的笑道。 她喜欢上这个英俊的男人了! “妈,他是不是爷爷的下属,他是哪个部队的?海军还是陆军?”何诗容问。 何燕燕脑子嗡嗡的响,脸色发白,心里发恨! 何诗容从小身体都不好,也不能受刺激,何燕燕不敢把那颗糖有毒的事说出来。 她担忧地拉着何诗容的手:“明天我们去看医生。” 或许医生有解药,或许陆南承是在吓唬她。 何诗容沉浸在她对陆南承的迷恋当中,没觉察到何燕燕不对劲的反应。 她抽回手,开心地道:“妈,不用看医生,我回去洗澡了,洗完澡我还要写日记呢。” “你先洗澡,我给你找药水涂伤口。”何燕燕看着何诗容的背影道。 何诗容进屋后,英嬷嬷才低着头走过来,她哭过了,眼睛红红的。 “燕燕,他们都死了……” 何燕燕一改在何诗容面前表露的紧张和温柔,她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英嬷嬷:“去刺杀她们时,就要想到这个结果。” “首长知道她们的存在了,那还留她们吗?”英嬷嬷想杀了她们,为她的三个儿子报仇。 何燕燕眼里一片阴冷,“就看在她们是琴琴的贱种,姑且饶她们一命。” 第145章 情敌, 英嬷嬷不甘心:“我们不就是因为她们是琴琴留下来的贱种,才要把她们赶尽杀绝的吗?怎么现在又因为她们是琴琴的贱种,就饶过她们?” 何燕燕磨牙:“我爸已经跟她们见过面,再杀她们还有何意义?现在她们要是有些磕碰,诗容都会有危险。”https:ЪiqikuΠet 英嬷嬷脸上闪过一抹扭曲的憎恨,她的三个儿子都死了,她不会放过她们的! 何燕燕扭头,捕捉到英嬷嬷眼中的杀意,何燕燕警告道:“嬷妈,你不要乱来,还没确定诗容能够安全的情况下,你不能对她们下手。你的三个儿子,也不是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上,他们是刺杀失败,被抓捕叛了死刑。” 说完,何燕燕像泄了气的皮球,眼里黯淡:“诗容从小身体不好,单纯又执着,根本分不清好坏,她怎么可以吃一个陌生男人给她的糖?” 英嬷嬷想到何诗容,心里的恨意消了几分,“燕燕,我答应你,暂时不动她们,但迟早有一天,我要替我三个儿子报仇。” 何燕燕转身进屋,“拿了解药后,你爱怎样就怎样。” 只有把她们杀了,当年的事才不会暴露。 当年的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 想到何琴琴,何燕燕眼底的恨意并没有因为何琴琴去世多年而消淡,反而越来越浓烈:“死了也不消停,尽是给我找麻烦。” 何燕燕拿着消毒水,走进何诗容的房间。 何诗容已经洗完澡,穿着棉质的浅黄色睡衣,洗过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披在身后。 她伏案写着日记。 记载着今晚,见到那个男人心动的感觉。 他就像从天而降,来救她的战神—— 何燕燕进来,看到女儿侧颜,女儿眼睛亮如星辰,嘴角含笑。 一看就是情窦初开的样子。 何燕燕心里警钟大作,脸上却笑得温柔,“诗容,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这么愉快?” 何诗容一直被何燕燕当金丝雀一样养在家里,因为她身体不好啊,动不动就晕倒,弱不禁风的。半年前,何诗容吵着要出去工作,何东陵才在一中,帮她找了一份音乐老师的工作。 何诗容在家里,并不是无所事事,何燕燕给她请家庭老师,教她识字,算数,教她音乐(包括弹奏钢琴、拉小提琴、吹口琴等)。 也请老师过来教她舞蹈,目的是让她强身。 可经过几次,跳着跳着就气喘,气喘后就晕倒,何东陵心疼孙女,就不允许何燕燕再请老师教她舞蹈。 何诗容还写得一手好字,钢笔字,毛笔字,楷体,宋体都能写得很好,还会下棋,何东陵闲余时间,就喜欢跟她下棋。 一句话形容:何诗容是一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女子。 何诗容抬头,略显稚嫩的脸,笑得有些甜,眼里带光,“妈,今晚来我家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找爷爷的?” 何燕燕心脏一提:“你问那个男人做什么?” “我想知道,他是哪里人,有没有老婆子女。” “你不会是想跟妈说,你看上他了?”何燕燕震惊地看着何诗容。 何诗容害羞地点点头,也没有在何燕燕面前掩饰,“他很帅,很强壮,妈,你不是一直担心我这样的身体,找不到可以照顾我的丈夫吗?我觉得他可以,他可以保护我,照顾我。” 何燕燕不敢大声喝斥何诗容,怕吓坏她,只好压抑着心里的火气,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何诗容,“我认识他,他是来自南方一个很偏远的山村,他已经结婚,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女儿都快四岁了。”筆趣庫 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农村小伙子! 而且,他还是何琴琴那个死鬼的女婿! 何诗容一听,仿佛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淋了下来。 脸上,顿时变得忧愁,眼里的光芒也渐渐变淡,“他竟然有老婆了和孩子了……” 说不出的失望,说不出的心酸。 他的老婆,肯定很完美,很优秀—— 何诗容合上日记本,脸上没有了一丝的愉悦之意,她有些疲惫地说:“妈,我累了,我想睡觉。” “你头发还没干呢,吹干头发再睡,不然明天又得感冒发烧。”何燕燕过去拿来吹风机,帮何诗容吹头发。 何燕燕通过化妆镜子,看到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担心女儿会伤心过度,失眠,她用轻松打趣的口吻问: “诗容,大院里的顾家君不是在追你吗?那小伙子长得帅气,个子又高,比今晚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好多了,你怎么不喜欢顾家君啊?” 何诗容嘟了嘟嘴,脸上毫无生气,“我不喜欢顾家君,他跟一群普通的男人没什么区别。” 她就喜欢今晚,像天神降临救她的男人。 她对他一见钟情,这也是她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动—— 何燕燕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虽然看去弱不禁风,但却很固执。 她担心她会自找苦吃,她揉着何诗容的头,深深地道:“诗容,别去喜欢那些有妇之夫,就算这个男人对你真心,也不要去喜欢,不要去做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何诗容低头垂眸,眼里失落,“知道了,妈。” “头发吹干了,你早些休息。”何燕燕放好吹风机,出去时,还把房间的门关了起来。 何诗容躺到床上,想着陆南承时,脸上又浮起甜甜的笑:“他是哪个部队的?现在在做什么?” 陆南承现在在京市的百货商场逛女装! 他想在回部队前,买些衣服邮寄回去给沈秋然。 他已经买了几套童装,连大丫的都买上了。 现在就剩沈秋然的。 眼前,有几套碎花裙子很漂亮,粉色和桃色都很适合沈秋然。 光是幻想她穿这两件裙子就觉得很美。 正当他准备伸手要出拿时,突然一个念头闪出。 不行不行,裙摆到膝盖,太短了,袖口也大,她穿出去,一定会吸引村里那些男人的目光。 她的腿很细腿型很美,他不希望虎里那些男人看到她的腿,还是穿保守一些比较好。筆趣庫 最终,陆南承挑了三套女士的长衫长裤。 在回部队时,又写了一封信,跟衣服一起拿到了邮局—— 第146章 陆南承的亲爹? 把包裹寄出后,陆南承回到招待所,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跟文铜来等人,回到荣军部队。 荣军部队在一个岛屿上。 他们的军艇刚靠岸,就有一群穿着军装的人围上来。 见到陆南承,他们很兴奋,很激动。 “营长!” “营长!” “老陆!” …… 他们围上来,对陆南承嘘寒问暖: “营长,他的腿完全好了?” “营长,家里的伙食是不是很好,看你长了不少肉。” 看到战友,陆南承心情很好,他一一回答了他们。 岛上不仅有驻军部队,还有一直在岛上生活的岛民。 岛上的岛民也是以耕种维持生活,只不过不用像生产队那样,都是自家种自家的。https:ЪiqikuΠet 这里的岛民,对军人十分尊敬,崇拜。 见到陆南承一行人时,岛民都对他们行军礼,跟他们打招呼,庄稼有收获,也会往部队送些粮食。 陆南承回家休养时,部队还没有调到这里来,一路上,战友们跟他讲岛上发生的事。 “政委申请的一块地,准备建家属大院,营长,等你结婚了,可以把媳妇接过来一起生活。” 陆南承扬唇,眸里含笑,“我已经结婚了。” 他的战友都很震惊: “营长什么时候结婚的?嫂子是谁,我们认识吗?” 陆南承:“到时候,你们会认识。” 说着说着,他们回到了部队。 陆南承的宿舍安排在一楼,也是和文铜来同一间宿舍。 他们刚把行李放下,军号突然吹起,有人来向陆南承报告:“陆营长,凌北海洋区域发现一艘可疑的游艇!” 陆南承眸光一冷。 文铜来说:“听说最近总有可疑的人出现在岛上,有外面人想抢夺我们的海岛。” 陆南承大步走出宿舍:“严格把守靠岸的每一个出入口,凡是发现可疑人物,务必紧盯,要保护岛民的安全!” …… 通过半个月的治疗,大丫终于顺利撤了呼吸机,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大丫瘦了一圈,护士抱着她来到病房时,她目光呆呆的。 沈秋意看到她,顿时潸然泪下,“大丫……” 听到沈秋意的声音,大丫眼珠子转了转。沈秋意伸手,从护士怀里抱过大丫,大丫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眼里,有茫然,有恐惧,有无助,看得沈秋意心如刀绞。 “大丫……”沈秋意低低叫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大丫总算认出了她来,先是发出低低,听去很委屈的哭声,大概哭了几分钟,被沈秋意紧紧抱在怀里后,找到了安全感,才敢放声大哭:“哇哇……哇哇……” 沈秋意听着她的哭声,整个人像放在火架上烤,说不出的痛。 “娘……” 突然,大丫哭着叫了一声娘。 沈秋意一惊,低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怀里的大丫。 大丫又哭着,叫一声“娘”。 这次,沈秋意听得很清楚了,她喜极而泣,但看到瘦巴巴的大丫,心里又痛到不行,她抱着大丫坐在病床上哭。 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会叫娘了! 一声娘,让沈秋意大哭特哭,让她越来越来愧疚,越来越对不起她。 尤其是看到瘦成皮包骨的大丫,她想死的心都有。 护士在旁边看的,都被感染了,眼睛红红的。httpδ:Ъiqikunēt 大丫哭了好一会儿就累了,在沈秋意怀里沉沉睡去。 医生拿着药过来,“孩子呼吸恢复正常,骨伤也恢复得很好,但还是要很注意地照顾她,按目前的情况观察几天,没有什么呼吸综合征就可以出院了,回家后好好地喂养,好好地照顾就行。这些药每天喂三次,吃了米糊之后再喂。” 三天后,沈秋然过来,见大丫没什么事,就给办了出院。 回虎山村之前,沈秋然带沈秋意在市里走走。 市里跟偏远的山村还是有些区别的,楼房比较多,行人比较多,骑自行车去工厂上班的人,随处可见。 除了国营饭店,还有其他的餐馆,都是政府开的,而且市里每个月的15号可以开放私下交易,在市里附近的农民,自家有什么农产品多的话,就会拿到专门开放的市场里来交易。 今天不是15号,但市里依旧这么热闹,他们穿的衣服很光鲜,精神面貌很好。 沈秋然说:“赚了钱,可以来这里买房子住,以后大丫就在这里上学,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工作。” 沈秋然这么说是为了激励沈秋意,为了她自己为了大丫,不要再畏惧王金海那种人渣。 沈秋然相信,每个人都是向往好的生活,沈秋意也不例外。 沈秋意听了,愣了一愣,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是农民,可以到城里来买房吗?城里人不会把我们赶走吗?”筆趣庫 沈秋然摇头,“不会,你现在回去就先赚钱。” 沈秋意看着旁边的街道,有些憧憬来到大城市生活。 在百货商店买了一些东西之后,沈秋然带沈秋意来到火车站,准备坐火车回县城。 从市里到县城的人流量不是很大,即使每天只有一趟车,火车车厢都有很多位置。 不过空气不是很好,这个时候火车或者班车,都是可以带鸡鸭上车的,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浑浊,很呛鼻。 沈秋然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把窗打开,脸一直对着窗外,这样进入鼻内的空气才新鲜一些。 沈秋意抱着大丫坐在她对面,沈秋意是第一次坐火车,新鲜又激动。 她好奇的东张西望,看看前面的乘客,又看看后面的乘客,这些天在医院里堆积的阴霾的,难过的心情稍有好转。 可是低头看到怀里的大丫时,心里很酸涩,要靠大丫的住院,大丫的伤痛体验坐火车,她宁愿这辈子都不坐。 从市里开车到县城要三个小时,坐火车慢了些。需要五到六个小时。 下午四点三十发的车,最快也要晚上十点到县城。 沈秋然带了干粮,和大丫吃的奶粉。 天快黑时,她拿出奶粉跟搪瓷杯去打水。 经过三号车厢时,看到了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 沈秋然只是瞥了对方一眼,就这一眼,让她愣住—— 第147章 陆南承的亲爹 她仿佛看到了六十岁的陆南承! 眼前这个老人家,就算跟陆南承相差几十岁,也能一眼看出他们很相似,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沈秋然打死都不信。 沈秋然也没有多管闲事,主动上前询问老人家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身世这种东西,可有可无,家人这种生物,相不相认,都无所谓,好的家人,能让你一世平安,不好的家人,能让你一命呜呼。 沈秋然的经历就是一个很显示的例子。 虽然何东陵亲自上门,要求她跟他回京市生活。 但沈秋然知道,原主从小就不是在何东陵身边长大的,就算回到何家,何东陵也未必疼爱她比疼爱别的外孙多。 甚至还会因为,养在身边的有感情,没有养在身边的没感情,她回去,只会给他们本就宁静的家庭带来诧异的气氛。 只要何燕燕不过来找她麻烦,她绝对不会坏到想去消灭何燕燕。筆趣庫 所以,她很满足目前这样的生活。 她相信,陆南承跟她一样,都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至于两个人的亲生父母,身世是啥,他们都不在乎。 什么城里人,豪门,她和陆南承都不在乎,他们做不了富二代,但可以努力发家致富,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富二代,富三代,富四代…… 沈秋然若无其事地去打水。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见到老人家,眼里那抹一闪而过的震惊,给老人家捕捉到了。 老人家面色深沉,微微地挑了一下眉。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到河口镇走一趟。 因为,他曾经最爱的女人,永远安葬在了那里—— 二十八年了,不知不觉,她已经离开了二十八年。 想到她,老人心口揪痛,咳了几声,他这个岁数,应该也快去去与她相聚了—— “爸,喝口水吧。”坐在老人旁边的,是一位清秀的年轻姑娘。 听到老人咳嗽,她赶紧拿出水杯,拧开杯盖把杯子递到老人家嘴边。 老人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润喉,“我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坐火车来看你大娘。” 女孩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打开饼干袋子,拿出一块递给老人:“爸你别胡说,你身子骨那么硬朗,怎会不能继续坐火车?你要是嫌弃火车坐得累,明年我让大哥亲自开车,把你送过来。” 老人拿起饼干,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咀嚼,“你大哥常年在部队,哪有时间来这边?” 老人年轻时,身体很健康,东南西北的闯,都不会落下什么病。 十年前开始,就出现了“水土不服”的毛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闹病,一路上,老人都是吃从京市带来的饼干,吃到嘴巴发苦。 女孩的行李包,装了几个水壶,这些水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都快喝完了。 “到了河口镇,找招待所住下,我们就去吃饭。”老人道。 他每次闹病,不是腹泻呕吐,就全身长红疹,他在火车上不敢吃其它食物,是在火车上跑厕所不方便,还会给其他乘客带来不便。 其实他带了止泻药和止痒药,可有时候,服用这些药,都没效果。 这时候,4号车厢传来一阵轰然。 有人大喊:“晕倒了,晕倒了!” 有人大喊:“救命救命!乘务员快来救命!” 老人坐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也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起身来到了4号车厢,看到4号车厢的乘客都围在了一起,其他车厢的乘客,也有跟他一样过来看热闹。 他听到有一道年轻清脆的声音,焦急地道:“病人需要空气流通,麻烦大家都散开,不要围在一起!” 这时候乘务人员也过来了,听了这道声音,就把围成一堆的人驱赶散。筆趣庫 人群散开之后,老人看到了沈秋然,沈秋然正在抢救一名,看去就要晕倒,呼吸很困难的病人。 只见她弯腰蹲在病人的旁边,在给病人按压穴位。 病人的家属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经过一番抢救,病人总算呼吸顺畅,沈秋然才起身,对病人的家属的道:“让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窗户让他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病人患有肺热型的哮喘病,这节车厢,有人脱鞋睡觉,有人抽烟,还有两个带有鸡鸭,空气很是浑浊。 之前开窗户,空气还算流通,晚上之后,坐在靠窗户的乘客,他不敢看外面的黑景,就把窗户关上了,导致车厢里面的空气闷热。 患者本身就是病发才到市里面的医院看病,坐车返回县城的。 车厢闷热的空气对他很不利。 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胸口发闷时就马上服了药,但药还没起效他就要晕过去。 刚好沈秋然打水回来,及时抢救了他,否则他会出现休克。 他的家人,感激地连连向沈秋元道谢。 还要给沈秋然三块钱作为救命费,沈秋然拒绝:“嫂子,这钱你拿回去吧,我只是举手之劳,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沈秋然不可能会收这一笔救命费的,她抢救病人的时候发现,病人的双手,皮肤都干裂了,一道一道的口子还掺有血。 现在还是夏天,这位大叔的双手,就裂成这样子,到了冬天还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想到接双手一碰到冻水,沈秋然都替他感到疼痛。 给钱她的这位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瘦瘦的,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都很破烂,一看就是家境很困难的人。 但他们的脸上有着朴实的善良,年纪虽然大了,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很干净的。 医生跟患者讲究医缘,人与人之间,也讲究眼缘,这一家三口朴实善良,她不仅没有要对方的回报,还给对方写了两张方子。 把写好的方子递给妇人,“大叔肺热型的哮喘,我给你写下两张方子,你拿去药房抓药煎服。” 妇人拿着药方,感激又惊讶地看着沈秋然:“姑娘,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医术这么厉害!” 就这样抢救,就知道他家男人换的是什么病,这个小姑娘真的厉害! 沈秋然谦虚地笑了笑,拿起水杯,转身往她的车厢走。 一转身,抬头,又看到了那个,让她觉得看到了六十岁陆南承的老人。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只是脚下微顿,神情无异,继续往前走。 车厢的过道很窄,走到老人的身边时,她本想与他擦肩而过,老人家突然叫住她。 “姑娘,请留步。” 第148章 陆南承的亲爹2 沈秋然停下来,微笑地看着老人家,明知故问:“大爷,您叫我?” 老人的目光一直在沈秋然的身上,就没有离开过。 她转身抬头看到他时,那微妙的反应,他都看见了。 老人更加肯定,这个小姑娘认识他,但老人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小姑娘。 老人看着沈秋然,慈祥地道:“我叫南俊峰,请问你认识我吗?” 沈秋然摇摇头很诚实地道:“我不认识您,只是觉得您老人家这个年纪还如此英俊,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位大帅哥。” 跟她家的南承哥一样,英俊潇洒,帅气逼人。 老人家的目光顿了顿,眼前这个小姑娘看去是个很正经的人,怎么就打趣起他这个老头子来了呢? 站在他旁边的女孩,笑容很灿烂,也很开心,看着沈秋然的目光,带着很友好的光芒:“你说对了,我爸年轻是真的很英俊很帅气,可是我和我的哥哥们都没有遗传他的好基因。”筆趣庫 叫爸…… 应该是从大城市来的人,附近的农村人都把父亲叫爹。 难道说她家的南承哥,还是大城市的人喽? 沈秋然看着女孩:“没有,你长得很好看,笑容很灿烂。” 看着他们,也不像是很难相处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瓜。”女孩笑问。 沈秋然微愣:“南瓜?这个是你的大名吗?” “是啊,是不是觉得很有趣?”南瓜的人跟她的名一样,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 “是有趣,叫沈秋然,你们坐火车是要到哪里?”沈秋然问。 “我们在都北县下车,去河口镇,你呢?”南瓜问。 “我也是在都北县下车到河口镇去。”沈秋然回答。 南瓜眼睛顿时亮成千万瓦的电泡,“真的?那我们顺路!” 车厢乘客不多,不用对号入座,他们最后坐到了一块聊天。 在谈话之中,沈秋然知道他们是从京市过来的,去河口的原因,也知道了老人家南俊峰患有水土不服的病。 沈秋然听了,对陆南承的身世有了猜测。 因为南俊峰跟她说,他年轻的时候(属于民国时期),在河口村与一名女子相识相爱。 就在他们准备长厢厮守时,政府大改,时期动荡,南俊峰被派去参军打仗,战争结束,他回来找媳妇,才知道媳妇当年也参军了。 她为了保护这片国土,英勇牺牲了,骨灰就撒在河口镇这片土地上。 虽然河口镇大变化,他们曾经住的家已经变成了街道,但南俊峰每年都会回到河口镇走一走。 因为每年的明天,是他们相识的纪念日。 沈秋然,这名英勇牺牲的女子,应该就是陆南承的生母。 沈秋然还从他们的聊天得知,南俊锋是不知道陆南承的存在的,他现在在京市还有了家庭,现任媳妇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媳妇还是京市本地人。 沈秋然不知道南俊峰。会不会喜欢陆南承这个儿子,他的妻儿能不能接受陆南承的存在? “秋然,你是医生,给我爸看看病吧,看能不能把他的水土不服治好。”南瓜看着沈秋然道,刚才她看沈秋然救人的那一幕,给沈秋然震惊到了,沈秋然看去跟她的年龄差不多,沈秋然却是一名医生,她还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女孩”。Ъiqikunět 沈秋然的目光在南俊峰风和南瓜两个人的身上转,谦虚地道:“看你们的衣着,像是家境很好的城里人,不像我们乡下人,有病能拖就拖,这个病老先生找过很多医生看了吧?那些医生的治疗都没有效果,我就更不好说了。” “你的治疗有没有效果,也得治才知道啊,你就给我爸治吧。”南瓜拉着沈秋然的手,很是自来熟。 沈秋然笑道:“我的确有一张治疗水土不服的方子,但是现在是在火车上,有方子也没有用,如果你们没有急着回京市,可以到虎山村找我,我给老先生治疗。” 南瓜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听沈秋然这么说,她开心地道:“好呀好呀,我们不急着回去,到你家后,还想在你家住几天,可以吗?” 沈秋然看了一眼南俊峰,“可以,我的丈夫回部队了,家里就是我跟两个女儿,还有我妹妹跟外侄女。” 南瓜惊讶地瞪大眼睛:“秋然你结婚了,还有孩子呢,你的孩子有多大了?” 沈秋然看了一眼沈秋意怀里熟睡的大丫,“我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女儿,三岁多还不到四岁。” 南瓜听了,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可是想到乡下的女孩子都是结婚得早,她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觉得乡下的女孩子真的很苦。 南俊峰把南瓜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见她大惊小怪的模样,南俊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去赶紧找个婆家嫁了。” 南瓜嘟嘴:“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舍不得你跟妈,舍不得大哥二哥,我要一辈子留在家里陪你们。” 他们父女互动很温馨很和蔼,沈秋然从南俊锋眼里,看到了对南瓜的疼爱和宠溺。 这种父女之间的相处和交流,这种温馨的父爱,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陆南承也从来没有体会过。 她就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女,心里越发为陆南承感到酸涩。 明明他们都是有父母生的孩子,却不能感受到父母给他们的疼爱,也没有父母陪同他们成长…… 晚上十点半,火车站都北县站台停下。 南俊峰和南瓜的行李不多,一袋衣服,一袋水壶和饼干,沈秋然也不用帮他们拿行李。 他们一起来到招待所,给出介绍信,要了两间房。沈秋然想要三间的,南瓜非要两间。 南俊峰住一间,她们三个女生跟大丫住一间。 一间房,两张床。 沈秋意跟大丫睡一张床,沈秋然和南瓜挤一张床。 沈秋然很不习惯跟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女人睡,今晚注定是失眠夜。 她主动找南瓜聊天:“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吧?” “是啊,父母都很疼爱我们,两个哥哥觉得我是女孩子,需要保护,所以处处都保护着我,让着我,我爸有时候对我很严格,但是疼爱我的时候还是很疼爱我的。”说起自己的父母跟哥哥,南瓜的眼里装满了星星。 “每年这个时候,你爸都要过来,你妈没有吃醋吗?” “这个有什么好吃醋的?再说了,我大娘都已经死了,我妈她吃哪门子的醋啊。” 沈秋然试探地问:“要是你大娘跟你爸生有儿子在这边呢?你们会接受这个儿子吗?” 南瓜一听,摇头,“不可能。” httpδ:Ъiqikunēt 第149章 沈秋然怀孕了 南瓜一听,立马摇了一下头:“不可能!” 南瓜的语气有些激动,沈秋然听不出,这个‘不可能’是无法接受陆南承的存在,还是觉得陆南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不过都无所谓,沈秋然相信,陆南承跟她一样,都不在乎这虚的。 “终于能躺到床上来了,这几天一直坐火车,坐到我屁股都痛了。”南瓜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秋然,睡觉吧,再聊下去,就天亮了。” “嗯。”沈秋然应了一声,也不再问关于南瓜家里的事,既然都不在乎这些,那就没必要多问。 她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与南俊峰,南瓜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南瓜和沈秋意,大丫都睡着了。ъiqiku 沈秋然睡不着。 她爬了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 陆南承应该回到部队了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识一个,有六个手指的人—— 翌日。 天微微亮时,他们就起床来到了客运站,坐了前往河口镇的公交车。 这是沈秋然穿越过来,第一次坐旧款式的公交车。 比后世的面包车大一些,一共12个座位。 一天只有一趟早班车到河口镇,人不多,但也满位。 公交车还没有空调,幸好是早上六点,要是大中午,沈秋然肯定会受不了。 即使现在是早上,车窗全开,空气还是会发闷。 还不是水泥路,沙尘从窗外飘进来,呛鼻得要命。 路途颠簸,空气发闷,公交车还每到一个村子停一下,每次车子停下或启动,沈秋然都会一阵发晕。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硬是让沈秋然坐出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车子开到河口镇客运站停下来,她就顾不上沈秋意了,马上跳下来,找到垃圾桶吐了起来。 沈秋意也是第一次坐车,新奇得要命,一趟车下来,她倒是很精神。 看到沈秋然下车就吐了,她没有往晕车那里想去,以为沈秋然怀孕了。 沈秋意抱着抱着大丫站在沈秋然身后,一脸的姨妈笑看着沈秋然,还以为她跟姐夫没有同房呢,没想到孩子都有了。 南瓜提着行李,小心翼翼地护着南俊峰下车。 他们站在沈秋意旁边,南瓜皱眉,“秋然是医生,她不为自己准备一些晕车药吗,吐得这么厉害。” 沈秋意道:“孕妇不能乱吃药的,刚开始怀孕都会吐,过几个月就会好了。” 南瓜恍然,随后瞪大眼睛:“秋然双胞胎女儿才三岁,她又怀孕了,到时候带起来,多辛苦。” 沈秋意怪异地看了一眼南瓜,不说大宝小宝不是姐夫他们的亲骨肉,就算是亲骨肉,孩子三岁再要下一胎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身边到处都是三年抱俩呢。 沈秋意撇嘴,做女人的,哪有不辛苦。 生娃辛苦,带娃辛苦,干活辛苦…… 等沈秋然吐完,沈秋意上前关切地道:“忍一忍就好了。” 有些孕妇忍上三个月,有些孕妇忍上五个月,后期胃口都会慢慢变好。 “嗯。”沈秋然也随口应答,没有往其它方面想,“我们去饭店吧,刚好可以把猪肝拿回去。” 沈秋然转身,眉宇间透着一丝疲倦:“你们应该对河口镇很熟悉了,我就不当导游了,我家里还有活要干,就先回去了。” 南俊峰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和蔼地看着沈秋然,“好,回头,我到虎山村找你。” 目送沈秋然和沈秋意走出客运站,南俊峰感慨地道:“这个女孩很合我的眼缘,我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去,我就很喜欢她,总感觉他跟你大娘很相似。” 南瓜诧异:“她不会是我大娘生的孩子吧?难怪她昨晚问我,你和大娘会不会在这里有孩子。” 南俊峰闻言,目光闪了闪:“她真的这么问。” 南瓜点头:“是啊,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想着她会不会是你跟大娘生的孩子,但又觉得不可能,她看上去还很小。” “我离开你大娘几个月后,你大娘就死了,那几个月她是完全可以了把孩子生下来的。”南俊峰道。 想到沈秋然在火车看到他的反应,他更加肯定,沈秋然就是他跟她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等他去虎山村找人打听打听便知道了。 …… 沈秋然和沈秋意来到国营饭店,刘品章刚好从肉联厂回来,除了交给沈秋然十个猪肝,还给沈秋然一桶猪下水。 “肉联厂的人说供销社这段时间都没有人买猪下水吃,让我拿回饭店,来饭店吃饭的人也很少点这些菜,你们拿回去吃吧。”刘品章是觉得他们乡下人平时舍不得买肉吃,买肉也不方便,做好心给沈秋然拿回去吃。 沈秋然看着满满一胶桶的猪下水,眼睛亮了亮,有猪大肠,粉肠,生肠,还有猪心,猪肺等…… 这些东西做得美味的话,比桌上的其他肉都要好吃。 沈秋然提着胶桶,连连跟刘品章道谢,刘品章看她开心的样子,自以为是地认为沈秋然平时舍不得买肉吃。 也是,乡下人生活艰苦,平时节省惯了,就算现在送猪肝过来,挣了不少钱,也是舍不得花的,这个刘品章很能够理解,他的媳妇 https:ЪiqikuΠet就是这样。 刘品章暗想:改天肉联厂有猪下水的话,还是捎回来给他们吃吧。 刘品章看了一眼沈秋意怀里的大丫,瘦的喽,农村再苦,也不可能把孩子养成这个模样吧,看得让人心疼。 沈秋然双手提着猪肝跟猪下水,沈秋意见状,赶紧上前来:“你抱大丫,我来提,这么重的东西,你不要提。” 沈秋然登时想起自己不能提重活,她嘿嘿一笑:“果真是把伤疤忘了疼,我有腰伤,不能提重东西。” 沈秋意心里嘀咕:你何止是有腰伤不能提重东西,你还怀孕好不好! 她们一人提着猪肝猪下水,一人抱着大丫,往虎山村走。 通往虎山村路口附近那片山林就是黑市场,沈秋然对沈秋意道,“你和大丫在这等我,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辣椒买。” 买些辣椒回去爆炒猪大肠,想想都美味。 “好。”沈秋意把胶桶放下,然后从沈秋然怀里小心地抱过大丫。 沈秋然还没走几步,一直从国营饭店偷偷跟着的王金海,就迫不及待地从一棵树后跑出来:“我在国营饭店门口等你大半个月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看到他沈秋意心一阵恐惧又一阵愤怒。 黄金海根本看都不看她怀里的女儿一眼,伸手就朝她要钱:“我答应过王凤,要给她买三响。” “我没有钱!”沈秋意生气地道。 王金海一听,表情顿时变得凶怒:“那么久以来,你买猪肝赚了不少钱,那些钱哪里去了?死婆娘,今天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把你们母女打死!” 说着他就扬起手臂准备朝沈秋意的脸蛋打去。 “住手!”沈秋然去而复返。 她走到沈秋意面前,淡淡地开口:“把大丫给我,免得又给他打伤,这次再打伤你们母女就要阴阳相隔了。” 沈秋意把大丫给沈秋然,想到插管子的大丫,她的心脏狠狠一痛。 她对王金海说:“我们进树林里面说吧。” 王金海料她也不敢不给钱他,大步跟着沈秋意进了旁边那片茂盛的树林。 沈秋然抱着大丫等在外面,没一会儿,他就听到了王金海惨烈的叫声,划破天空一半传来。 在黑市场交易的人,也似乎对这种叫声见怪不怪,竟然没有吸引任何人过来。 路过的人听到声音,也只是朝里面望了望,都没有停下来要看热闹的意思。 直到听不到王金海的惨叫,沈秋然才见到沈秋意走出来。ъiqiku 沈秋意的脸蛋很红,脸上有恐惧,有害怕,也有解脱。 她走近之后,沈秋然问:“打死了?” 第150章 收到陆南承的信 沈秋意摇头:“只是把他教训了一顿。” “那怎么没听到他嚎了?” “我把他的衣服撕下来了,撕下一个袖子,塞住了他的嘴巴。” “上一次你就应该这么做,这样子大丫就不会受伤。”沈秋然把大丫给她,她还要继续去买辣椒。筆趣庫 沈秋意接过大丫,声音颤抖地问:“我会不会坐牢?” 沈秋然像看白痴一样看沈秋意:“他是想强奸你,你这是正当防卫,是他要坐牢,不是你要坐牢。” 沈秋意一听,怔了怔,随后惊讶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她:“你才是受害者,有些事情要勇敢去面对,畏畏缩缩是没有用的。” “有些人更需要给一点厉害他看,不然他会一直没完没了地缠着你,以为你好欺负。” 说完,沈秋然大步往黑市场走去,她要赶紧去买辣椒回去,做她的爆炒猪大肠。 看着沈秋然的背影,沈秋意才慢慢的找回属于她的心。 王金海向他要钱时,她是生气又害怕,可真当她动手打王金海时,剩下的只有愤怒。 王凤比他要大10岁,曾经还跟村里一个男人处过对象,现在因为怀孕要给她买三响,王凤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他就那么重视,而她的女儿,他却视为仇人。 没把王金海打之前,觉得王金海很厉害,像个恶魔一样,当她真的动手打了王金海,才发现,王金海也没那么可怕。 沈秋然说得对,遇到事情,要勇敢去面对,不要畏畏缩缩。 大丫是她的女儿,她不来保护,谁来保护? 以后,为了她的女儿,她要变得大胆,不要再畏畏缩缩。 回到虎山村,陈寡妇姐,解红红,沈明霞都来到了沈秋然的家,他们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大丫的,没想到过来帮忙处理猪下水。 她们在处理猪下水,沈秋谊在处理猪肝,一边处理一边聊天。 陈寡妇对大丫住院时插管子的画面历历在目,想起来都揪心:“那个王金海呀,简直禽兽不如,他都要娶别的女人了,还好意思过来向秋意要钱,他把秋意母女俩赶出家门,不给秋意钱就好了,还有脸过来向她要钱,这钱不给吧,连女儿都打,女儿刚出院,他就又像秋意要钱,秋意你打得好,这种禽兽,把他打死也不过分。” 沈秋意谨记沈秋然的话:“他不仅向我要钱买三响跟王凤结婚,还把我拽进树林里,想要强暴我,我才还手打他的。” 陈寡妇她们一听,就好像是自己遇到了王金海那种禽兽,非常的愤怒。 沈明霞用力搓着手中的猪大肠,仿佛手中的猪大肠就是王金海,恨不得把王金海挫骨扬灰: “王金海就是仗着他爹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在村里当霸王惯了,这种人渣,就应该举报他耍流氓罪!” 解红红也恨声道:“对付这种小流氓的禽兽,就不能心软,一定要举报他!” 听到她们这么说,沈秋意的心,安定了许多。 她们都说他没有错,她就不怕王金海一家来找她的麻烦了。 王金海他们敢过来找她,她就举报他! 沈秋然坐在凉亭,跟大宝小宝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看着水缸旁边的几个女人,聊得那么和谐,嘴角微微扬起,脸上露出笑容。 这才是邻居跟邻居之间的朴实的情谊,平时来院子聚聚,聊聊天也挺热闹的。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印有邮局两个字的工作服的男人,他扶着自行车,朝院子里面看:“沈秋然同志在不在?有你的信和包裹。” 一听到有信和包裹,就知道是陆南承给她寄的。 她像个欢快的小鸟,飞奔了出来。 邮局同志从自行车后面的货篮子拿出一个包裹给了沈秋然后,又从他的斜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再拿出一个记录本子,让沈秋然签名。 沈秋然一手拿着包裹和信,一手接过邮局同志的笔,开开心心地在本子上签上了她的名字。https:ЪiqikuΠet 回到院子里,陈寡妇问:“是不是南承寄回来的?” 沈秋然点点头。 沈秋意心情不错地道:“除了我姐夫还会有谁给他写信?” 陈寡妇:“也是,南承一离开,就给秋然写信,他心里是惦记着秋然的。” 沈秋然回到凉亭里,迫不及待的把信打开,包裹她没有拆,不管包裹里面是什么,都没有她的信重要。 三页满满的字! 陆南承的字笔势雄奇,苍劲有力,字跟他的人一样那么好看。 [秋然,我到中北了,中北的气温要比我们家乡高,晚上热得我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就想你,但我知道,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信中,陆南承不仅跟她说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还倾诉他对她的想念。 真如赵丽梅说的那样,有些男人,嘴巴不会说话,在信上就像话唠。 一封信看的沈秋然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形容不出来的甜。 大宝小宝围上来:“娘,爹在信里讲了什么,你这么开心?” 沈秋然把她们抱在怀里:“爹说,他想我们了。” 沈秋然在她们脸上亲亲,然后去拆包裹,包裹有大宝小宝和大丫的衣服,三套女性款式的长衣长裤,有三包奶粉,一包奶糖,一包咸香味瓜子,一包奶香饼干和两包开心果。 沈秋然一边翻着包裹边在心里道:败家子败家子。 他身上带的钱又不多,平时那么节省,裤衩破洞都要缝缝补补又继续穿,一出远门就买这个买那个,到底是没有媳妇在身边管着,花钱没个节制。 “哇,有新裤子!” “大丫妹妹的小裙子!” 大宝小宝见到自己有新衣服,比有零食吃还开心。 沈秋然在包裹底下看到了另一封信,她拿起就拆开来看。 是陆南承到了京市给他写的。ъiqiku 他在信中告诉了他的收信地址,也跟她说,会见了何燕燕和吓唬何诗容的事。 看着信,沈秋然笑,没想到陆南承是那么狡猾的人。她知道,他会见何燕燕都是为了她安全着想,她心里暖暖的。 被人爱着,宠着的感觉真好。 沈秋然把零食拿出来,分给了陈寡妇她们吃,还把开心果分了几份,让沈明霞,解红红拿回去给孩子尝味。 猪下水清理干净,沈秋然做了一道辣椒炒猪大肠,她先把猪大肠焯水,再爆炒,下酱油,爆炒至金黄色再下辣椒翻炒。辣椒炒软后就铲起来。 陈寡妇她们在厨房外面,边咳嗽边咽口水,真的又辣又香。 沈秋然留她们吃饭,她们也不客气,沈秋然还很大方,煮了满满一锅的米饭,她们都吃得肚圆腰圆。 吃过饭,她们准备回家,不打扰沈秋然休息。 打开院门,看到冲进来的人,她们震住—— 第151章 第一次握手术刀 王夿和林火娟,带着水塘村的几个村民,突然冲进了沈秋然的家。 林火娟一冲进来,就仰着脸大喊:“沈秋意,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沈秋意在厨房切已经烤好的猪肝。 听到林火娟的声音,她顿时一怕。 沈秋然抱着大丫走过来对她道:“你继续切猪肝。” 林火娟没见到沈秋意出来,火大得很:“沈秋意,你给我死出来!” 陈寡妇看不惯林火娟这嚣张的样子,讽刺地道:“王金海耍流氓,你们还敢来找秋意,真是不要脸。” 林火娟怒目瞪着陈寡妇:“你说谁耍流氓?沈秋意那个贱货,把我儿子打伤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她必需赔钱!” 沈秋然慢悠悠地走过来,她手里拽几张收据:“沈秋意是你们什么人?” 林火娟看傻子一样看着沈秋然:“沈秋意是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她是我儿子不要的女人!”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浅笑:“是啊,你们还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了。” “那个贱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把她赶出家门,留着浪费粮食吗?”林火娟边说边环视沈秋然的屋子。 那么大的院子,那几间屋子看去还是新建的,看来儿子说的都是真的,沈秋意跟沈秋然在跟国营饭店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她一定要把这门生意抢过来,她自己来做! 儿子说让王凤来说,她才不呢! 沈秋然淡笑,把林火娟的贪婪都看在了眼里:“既然你们把沈秋意赶出家门,她跟王金海又没写结婚证明,而且王金海还跟王凤睡了,王凤还怀着孕,你们的事,跟沈秋意没有关系了吧?” “我们的事跟沈秋意这个贱人当然没有关系。” “既然这样,沈秋意的事,跟你们也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她把我儿子打伤了,要赔钱!” “好呀,你儿子把大丫打伤,这是大丫的住院费,跟手术费,一共130元,你们先把这笔钱赔了再说。”沈秋然把手中的收据递给林火娟。 林火娟一听,头顶冒火烟,她刚要开口骂人,却被王夿拉了一下, 王夿毕竟是生产队大队长,他没有像林火娟那样泼妇冲动,他沉着脸,严肃地看着沈秋然,“金海是在教育孩子,他又不是故意把孩子打伤的。父亲把孩子打伤,哪要赔医药费的。” “真是笑死人了,不要脸的东西!呸!”陈寡妇朝王夿呸了一口,“把人家母女赶出来,不给一分钱票,不给一口粮食,要不是秋然好心收留,她们早就饿死了,现在为了钱,就知道是孩子的父亲了?” 陈寡妇是真的呸了口水在王夿身上,王夿觉得恶心,他很不友好地斜视陈寡妇:“我的家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插嘴,你再往我身上呸口水,我就拉你去批斗!” 陈寡妇才不怕,冷笑:“你儿子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还要强暴秋意,要批斗也是你们全家批斗!” 王夿脸色顿时阴沉,瞪着陈寡妇:“你别在这里多管闲事!秋意是金海的前妻,他想要秋意也是很正常的,算什么强暴!” “呵。”陈寡妇见过不要脸的,但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这是头一回。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沈秋意是王金海的前妻?”沈秋然目光锐利地看着王夿,声音犀利地道:“当年是周氏强卖女儿,王金海在沈秋意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了她,生下女儿不管不闻,还经常虐待她,他们没结婚证,根本就不算夫妻!” 林火娟讽刺地看着沈秋然,“大把的人没有结婚证,难道你也说他们不是夫妻吗?” “他们并没有把女人赶出家门,更不会把只有8个月的女儿打进医院。”沈秋然冷着脸,把大丫衣服拉起来,让他们看大丫背后手术留下来的伤疤。 八个月的大丫,小小的背后就有一条,成年人手指那么长那么粗的伤疤,虽然结瘸长有新肉出来,但还是让人触目惊心。 不少村民围了上来,看到大丫的伤疤时,都不由抽了一口凉气。 沈明霞,解红红还红了眼眶。 王夿和林火娟作为大丫的爷爷奶奶,却只是冷漠地扫了一眼就把视线移开。 沈秋然冷笑:“王金海一直不满有一个女儿,他想打死大丫,大丫命大,给抢救回来了,王金海犯了杀人不遂之罪。” “你放狗屁!大丫是他的女儿,他教训自己的女儿犯个毛罪!”林火娟双眼喷火一样瞪向沈秋然:“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沈秋然看着林火娟的眼神,冷漠至极,“今天早上在镇上,王金海拦住刚从医院回来的沈秋意,想抢劫她,还想强暴她,若不是她极力反抗,想必现在早已身亡。” 她就胡说八道,林火娟他们拿她又有什么办法? 只要把抢劫罪,流氓罪按死在王金海身上,王金海就得蹲监狱。 对付王金海这种人渣,她不能一刀捅死,但她能通过手段整死他。 这个时候很多女人觉得,被自家男人打是很正常,反抗都是一种罪恶,更不可能到公安局举报。 沈秋意不举报,她来举报,对付王金海这种人就不能手软。 林火娟夫妇看大丫的伤势,都能如此冷漠的对待,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沈秋意,沈秋意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眨一眨眼。 “她现在不是没有死吗?我儿子被她打伤,现在躺在医院里,沈秋意才是罪人!”王夿恨声道,沈秋然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伶牙利嘴的,他过来不是听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他是想要钱! 沈秋然冷冷地道:“到底谁是罪人?交给公安局同志来审判吧。”Ъiqikunět 王夿一听,看沈秋然的眼神变得凶狠:“你的意思是想去报案?” 他模样再凶狠,沈秋然都没有畏惧他,而是目光凌厉地看着王夿,掷地有声地反问:“王金海强奸不成,还叫你们来我家勒索,我不应该去报案吗?” 如果真的去报案,公安同志要查起来,肯定是他们这一边理亏。 到时候要不了沈秋意的钱,可能还要付清大丫那130元钱的住院费。 王夿攥紧拳头。 林火娟顿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再打沈秋然。 这是她平时的作风,如果吵架吵不赢,她就要像疯狗一样扑上去把对方打,反正她力气大得很。 “一群不要脸的!” 林火娟还没有碰到沈秋然,陈寡妇就过来拉住她,还把她往外推:“是不是觉得我虎山村的女人好欺负?你要是敢打她们,我今天就跟你拼命!” “我们虎山村的妇女才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把这群人赶走!” 看热闹的村民也加进来,跟陈寡妇一起把林火娟,王夿赶走。 刚好大队长也来了,从村民嘴里了解事情因果后,嘴角露笑,虎山村跟水塘村一直在争优秀生产队,最近因为陆平的事,虎山村机会渺茫。现在,要是让公社知道王金海那个人渣做的事,虎山村是不是就有机会争这个优秀生产队的名号了? 大队长大吼:“虎山村的男人们,把他们赶出去,不让他们欺负我们虎山村的妇女!伟大的领袖说,妇女也能顶半边天,没有妇女,我们的孩子从哪里来?没有妇女,我们的坑怎么可能暖?没有妇女,我们的衣裳可能干净?我们身为男同志,就要保护好我们村的妇女,王夿身为大队长,身为公公,不疼爱自己的儿媳,也不疼爱自己的孙女,他的思想有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应该积极地去举报他,为妇女争一个公道——” 村民在大队长的大吼下,把王夿那群人赶走,大队长还迫不及待地叫上几个人,去镇上的公安局举报了王金海。 被赶走的王夿又愤怒又纳闷,虎山村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团结了? 想到大队长已经去公安局举报儿子,王夿就隐隐地感到不安。 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停地骂林火娟:“都怪你,好端端的你来这里招惹他们干嘛?” 林火娟全身的细胞都冒着火焰:“什么叫好端端?!我们的儿子都被那个贱女人打进医院里了,还好端端!他不赔钱我就要一直闹下去!” 王夿一拳打在林火娟的身上,怒骂:“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 林火娟和王夿一群人被赶走后,沈秋然觉得安静多了。 正准备回屋里好好睡个觉,许多天没见到的李雪莲,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她家,对方衣服沾有血,双手也沾有血。 沈秋然见到她,心情本能地变得不好,一想到上次在屋后的树林里,她对陆南承说的那些话,沈秋然就觉得隔应,见到她怎么可能心情好? 可是她看到李雪莲眼里有恐惧,有担忧,有紧张,有害怕,还发觉李雪莲全身都在发抖,她赶紧把大丫给沈秋意。 李雪莲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对沈秋然道:“沈秋然,你快去救琴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快去救她,不然她会死的!” “带我过去!”沈秋然朝李雪莲走来。 很快,沈秋然来到禾春花的家。 禾春花的儿媳田琴琴在屋里生娃。 一进到他们院子,沈秋然就感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沈她什么都没问,跟李雪莲直接进了田琴琴的屋里。 一进屋里,沈秋然的心一紧。 田琴琴躺在床上,肚子隆得鼓鼓的,床单上,地上,一滩血水。 禾春花和一个妇女左右掰开田琴琴的双腿。 田琴琴难产了! 禾春花看到沈秋然,像看到救命稻草,急道:“秋然你快快救救我家琴琴跟她肚子里你的孩子!” 沈秋然快步过去轻按一下田琴琴的肚子,像鼓一样硬了,肚皮已经变得很薄。 她再过来看田琴琴下面的情况。 已经宫缩严重,子宫壁又紧又硬,感觉随时都会爆裂。孕妇已经破羊水了,宫颈口却只开了三指… “胎儿横位,我已经推正了,可孩子就是出不来……”李雪莲嚷嚷道。 本来羊水没流出来的,田琴琴喊肚子疼,她又摸到胎儿不正,就用力按田琴琴的肚子,想把胎儿推正。 推的时候,她听到田琴琴肚子“砰”一声响,随后田琴琴下身喷水…羊水不停流出,田琴琴不停喊疼,可是宫颈口一直是三指…… 李雪莲知道这种情况,田琴琴无法等到宫颈口全开,不然孩子会在肚子缺氧。 她努力了,但是无法让田琴琴醒过来…… 沈秋然检查一番后,脸色严肃:“李雪莲你给孕妇针灸!” 李雪莲随身带有银针,她点头:“好!” “取三阴交,支沟,太冲,下针要用力刺激孕妇……”沈秋然一边教李雪莲下针,一边人工帮田琴琴开宫颈。 她小时候见过外婆给难产的孕妇接生,孕妇的宫颈口无法自动开时,就用刀切开,然后伸手进去,直接把孩子掏出来。 看去很残忍,很可怕,但能真的救人! 沈秋然用袖子做遮挡,从空间拿出一把锋利的刀子,准备切田琴琴的宫颈时,瞥了一眼田琴琴的肚子。 发现田琴琴的肚形很奇怪。 她伸手往突然鼓起的那个地方摸去。 是小脑袋! 她又摸向另一边,又鼓起的地方,还是小脑袋! 沈秋然脸色一惊:“三胎!不能等了,得马上把孩子抱出来!” 里面没有多少羊水,孩子在里面开始“挣扎”了,(胎动异常)。 孕妇得马上进行剖宫产! “琴琴肚子有三个娃?”禾春花大吃一惊! 平时见田琴琴肚子那么大,也找李雪莲摸过,李雪莲说是双胞胎,突然多一个孩子出来,禾春花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是更加害怕。 一个孩子都难生,三个孩子,会不会有事? 沈秋然严肃又凝重地看着禾春花:“婶子,得马上剖开琴琴的肚皮把孩子抱出来,否则孩子跟大人都会有危险!”Ъiqikunět 现在把田琴琴送往医院已经来不及,只有现场手术。 可沈秋然是一名中医,她从来没上过手术台…… 她能完成这样的手术吗? 禾春花同意她帮田琴琴动手术吗? 第152章 沈秋然动手术 禾春花和李雪莲,还有另外一个接生婆伍娘,在听了沈秋然的话后,都露出惊愕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看着沈秋然。 把田琴琴的肚子剖开…… 是像杀鱼那样,把整个肚子都剖开,再把孩子抱出来吗? 整个屋里都充满了一层浓郁的阴霾,空气像凝固一样,压迫得她们都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禾春花,她的脑子很混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好跑出去,问一问儿子和老伴的意思。 很快,禾春花跑了进来,急急地看着沈秋然:“开肚皮能确定大人小孩子都没事吗?” “不敢确定,但不开肚皮,目前来看,大人孩子都有危险。”沈秋然沉静地道。 她心里其实也很紧张,上辈子,她当过接生婆,但是她没有拿过手术刀。 禾春花一听,腿都软了,整个脑子都嗡嗡嗡的。 有着多年接生经验的伍娘表情很凝重地对禾春花道:“春花,琴琴难产,我接生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棘手的孕妇,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伍娘真心无法帮田琴琴接生,沈秋然没出现时,她慌到不行。 一想到田琴琴和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会死,她就感觉天都塌下来一样,说不出的恐惧。 现在听沈秋然说,可以剖开肚子把孩子抱出来,大人跟小孩都不会有事,她想亲眼看看沈秋然是怎么做的。 “沈秋然,琴琴又晕过去了!”李雪莲一直在观察着田琴琴。 沈秋然一听,赶紧过去继续帮田琴琴推针,刺激田琴琴的穴位。 孕妇晕死过去,对胎儿非常有影响,胎儿随时都有可能在母体窒息。 沈秋然冷沉地问禾春花:“你们到底同不同意手术?快做决定!” 禾春花到底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田琴琴和肚子里的孩子陷于危险。 她惨白着脸,愣愣地点头:“同、同意……” 但她已经做好,田琴琴身亡的准备,眼泪时不时流出来—— “等我一下!”沈秋然跑回了家。 沈秋意和大宝小宝见她脸色不好,匆匆忙忙进了房间,她们都没有出声问她话。 沈秋然回到她的房间,就进了空间手术室。 她拿起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还有各种钳子,纱布,消毒水,口罩,手套放进药箱就匆匆忙忙出了空间。 很快,她返回禾春花家里。 她对李雪莲,伍娘和禾春花道:“你们留下来帮忙!” 说完,沈秋然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水,让她们洗手消毒,戴上手套。 气氛很紧张,李雪莲和伍娘现在只能全照着她说的去做。 根本就没空余的时间去想,她的药箱是哪里来的,这些手套和药箱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 戴上手套,沈秋然迅速帮田琴琴的肚皮消毒,还吩咐李雪莲:“找绳子,把她手脚都绑在床架上,不让她乱动!”筆趣庫 术前准备做好,沈秋然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近田琴琴,附在田琴琴耳边轻声道:“我现在给你进行剖腹产手术,一会儿你会感觉到很痛,你忍一下,不要大叫。” 只见昏迷的田琴琴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沈秋然把钳子,沙布摆放好:“李雪莲,你站在我对面,嫂子,你站在我旁边……禾婶子你拿着毛巾,若是我们出汗,帮我们擦。” 安排好李雪莲和伍娘站的位置,沈秋然拿起手术刀。 她低头,看了田琴琴的肚皮,紧张了两秒! 第一次操刀,说不紧张害怕,那是假的。 但事到如今,她紧张没有,害怕也没用。 她现在能做的,极能力去救田琴琴几母子。 不要害怕! 不要退缩! 沈秋然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后,她驱赶了萦绕在心间的紧张。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下刀。 也幸好,她上辈子刷过不少这方面的视频—— 一刀下去,第一层皮肤和皮下组织被划开。 昏迷过去的田琴琴痛得突然睁开了眼睛。 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想到孩子,她用力地咬着下唇! 又一刀下去,把她脂肪层切开,再把腹直肌和腹膜切开—— 一层层探索,终于来到了子宫肌层。 田琴琴已经痛得嘴里发出唔唔唔的痛吟。 而李雪莲和伍娘已经额头冒汗,禾春花手脚发抖,但又谨记沈秋然的话,在给她们擦汗。 切开子宫肌肌层,沈秋然立马处理少之又少的羊水,之后再小心翼翼地把胎儿取出—— 速度没有专业的产科医生那么快。 从下刀到把三个孩子全部平安抱出,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 沈秋然把孩子交给了伍娘,李雪莲留下来协助她缝合伤口。 孩子取出时,沈秋然心疼地对田琴琴说,她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田琴琴又累又痛,闭上眼睛,再次陷于昏迷。 李雪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在协助沈秋然缝合伤口时,手都是发抖的。 但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秋然的双手中,看着她白嫩纤细的手,动来动去的情况下,把一个人的肚皮剖开了,把三个孩子抱出来了,又把伤口缝起来了…… 突然对沈秋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缝合伤口大概用了一个小时,沈秋然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还是第一握手术刀,速度慢,而且补好的伤口,有点难看。 她过来给田琴琴号脉,田琴琴情况稳定,回头在空间买些头孢出来给她消炎,再给她开一些生化汤煎服,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屋里传来婴儿嘀哭声,哭声并不哄亮,但也算是合格了。 没有羊水污染,也没有出现缺氧,这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禾春花几乎是拖着发抖的双腿去看她三个孙的。 伍娘在忙着帮婴儿擦拭,看着婴儿都没事,她连连夸沈秋然是活菩萨,还激动地跟何春花说:“春花,好命啊,三个都是小子!” 禾春花看到三个孙子之后,转过身对沈秋然千谢万谢。 手术时,沈秋然都是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现在看到孕妇和孩子的情况都稳定,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下午,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指间微微发抖,但她没有后悔这么做。 她能用自己的知识和见识去救人,她都为自己感到自豪。 禾春花对她千谢万谢,哭得满脸泪水,她觉得今天这场手术自己做的很值。 她扯了扯嘴唇,露出一抹略带疲劳的笑:“手术成功,母子平安,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成就感,禾婶子别客气。产妇目前处于很虚弱的状态,三天之内她的大小便都要在床上解决,三天之后扶着他下床走动,活动活动,三个月之内,她都不可以干重活,你们就辛苦照顾她。” 禾春花喜提三个孙子,她高兴又激动:“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琴琴的,秋然,你留在我家里吃顿饭吧,当是感谢你救了我家琴琴跟我的三个孙子。” 沈秋然很累,她现在就想回去睡觉:“不了,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禾春花送沈秋然出门,她的儿子,她的老伴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听到屋里传来的婴儿哭声,和她们讲话声,他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情同样跟禾春花一样激动。 他们不停的向沈秋然说谢谢,沈秋然含笑,欣然接受了他们的道谢。筆趣庫 …… 李雪莲带着一身血回到家里。 从禾春花家里出来,她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 剖开肚皮抱出孩子,让她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走进李设的看诊堂屋,目光有点滞呆。 李设看到她这个模样,问:“接生不顺利吗?身上怎么弄那么多血?” 李雪莲嚷嚷道:“爷爷,我输给给沈秋然了,她居然敢直接把琴琴的肚皮划开,把孩子抱了出来……” 李雪莲虽然听说过手术,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还是自己亲身经历,她没很很震撼。 让她更震撼的是,沈秋然怎么会做手术? 李设听了,眼底划一抹震惊。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输给比自己有能力的人,心服口服。” 李雪莲心里苦涩,她哪能心服口服? 她坚定地看着李设:“爷爷,我要跟周启明离婚,我不想被婚姻束缚,我要学医,我要向沈秋然那样,手里握着一把刀子就能跟阎罗王抢人。” “你结婚,也不影响你学医。”李设道。 “我要去大京市!” …… 沈秋然回到家,洗了澡,洗了头,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就有一只礼盒魔术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她接过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金块! 金光闪闪,能亮瞎眼的金块! 沈秋然懵懵地看着金块,这……是给她的吗? 是不是她给田琴琴做手术,空间系统奖励她的? 沈秋然回过神来,开心地像个小财迷,用嘴咬了咬金块。 其实她也咬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在学电视剧里的人,拿了金条金块什么的,不都放嘴咬一下吗? 啊啊啊…… 她心里兴奋。 金块啊! 以后是不是动一场手术就会有奖励一块金块? 这样她不就能成为亿万富翁了? 富婆啊富婆! 沈秋然抱着金块得意了很久,才把金块放回礼盒。 金块呢,她没有拿出去,她留着在空间。 她来到西药房买了头孢,又配了生化汤,才出来。 她把药交给沈秋意,交待她怎样服用后,让沈秋意送去给禾春花。 然后她回屋里睡觉。 这一觉,睡了很久。 她还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见自己成了一名厉害的妇产科医生。 不仅剖腹产手术做得麻溜,凡是女人的病,需要手术的,她都能做! 还梦见跟陆南承滚床单,跟田琴琴一样,生了三胞胎——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半夜三更。 沈秋意和大宝小宝早就在另一间房睡觉了。 沈秋然精神很足,她再也睡不着,于是起来,拿着手电筒来到凉亭乘凉。 坐在凉亭里,愈发相信陆南承。 想到那个滚床单的梦,她就羞羞。 沈秋然轻轻拍了拍有些热的脸蛋,真是小色女一枚。 乘了一会儿凉,她进了陆南承的那间屋。 在木桌的抽屉里找出信纸跟笔,她给陆南承回信。Ъiqikunět 跟陆南承讲今天剖腹产手术的事,跟他讲沈秋意带大丫回水塘村被王金海打的事,跟他讲大宝小宝最后胃口好身体棒的事。 最后,才跟他提,周章说收买陆平刺杀他的凶手有六个手指的事,这是一封充满日常味道的信,但也写了满满两页。 写完信,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听见远处传来鸡啼。 再过了一会儿,安静的村子,渐渐有了人语声。 沈秋意也起床了,听到她在厨房忙活的声音。 沈秋然在陆南承的床上躺下,天亮了,有些困意,就是睡不着,她只好闭目养神。 这次闭上眼睛,脑子总是浮现出她给田琴琴手术的画面—— 太阳从东边升起,早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沈秋然才起来,走出屋。 沈秋意已经吃过早饭,准备带猪肝去交给国营饭店。 见到沈秋然,沈秋意眼里带着无尽的崇拜。 她昨天送药给禾春花时,禾春花在跟邻居描述着沈秋然剖开田琴琴肚皮,抱出孩子的事。 禾春花讲得很激动,邻居听得很刺激,很惊人。 年轻一些的,知道这叫做手术。 老一辈,没上过学,也不识字的,就觉得这样很玄乎。 肚皮剖开了,田琴琴竟然没死? 沈秋然的形象,在禾春花的描述中,突然变得高大上起来。 “这是你姐夫的地址,你交了猪肝后,邮局帮我把信给寄了。”沈秋然把信交给沈秋意。 沈秋意想说不会寄,可想到沈秋然现在是孕妇,来回奔波不好,反正她又要去镇上的,就顺带寄吧,她不会寄,可以问邮局的同志啊。 沈秋意出发去镇上后,沈秋然跟大宝小宝在家里吃早饭。 上午时分。 村口出现两名陌生人。 一名老人,跟一名年轻姑娘。 他们就是南俊峰和南瓜。 南俊峰刚好逮着陈寡妇打听沈秋然的事。 陈寡妇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南俊峰脸上起了满满的红诊,又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眉宇间全是疲倦,他这样没有陆南承的影子在,陈寡妇就看不出来,南俊峰跟陆南承相似,她只是看两位衣着整齐,气质也不像农村人,想着应该来找沈秋然看病的。 陈寡妇夸张地讲着沈秋然的医术通天:“女人下身流血几个月不止,她几包药就能治好,女人几年生不了孩子,她几包药就能治好,我儿子晕倒,也是她抢救过来的,昨天村里有一产妇,怀的三胞胎,难产,孩子生不出来,她拿刀子划开肚皮,把孩子抱了出来,最后,产妇和孩子都平安无事……” 南瓜插嘴:“那是剖宫产手术。” 没想到,沈秋然这么厉害! 陈寡妇好像在吹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她仰起下巴:“我不懂这叫什么术,但秋然真的太厉害了。” 南俊峰问:“她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小时候是不是上过很厉害的学校?” 陈寡妇呸了一声,大大咧咧,声情并茂地说:“哪有学上?她是水塘村周氏在小山路捡回来养的弃婴,周氏连亲生女儿都虐待,养女更不用说了……” 巴拉巴拉。 第153章 不得民心 陈寡妇‘巴拉巴拉’讲了很多。 南俊峰和南瓜只觉得耳朵嗡嗡,但他们还是都抓住了重点。 沈秋然是不是周氏的亲生女儿,是周氏捡来养的弃婴!!! 南俊峰急道:“这个周氏是在哪一年捡的弃婴?” 陈寡妇想了一下,说:“哪一年捡的,我就不清楚了,那都是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周氏是水塘村的村民,我们虎山村跟水塘村挨得近,田地也挨得近,平时挣工分就说说话,吹吹牛,两个村子的村民都彼此挺熟悉的。” 为了渲染沈秋然可怜的身世,让两位相信沈秋然的医术很高超,陈寡妇继续滔滔不绝:“你们别看秋然妹子现在白白净净,活像个城里人,四年前嫁到这里来时,皮肤又黑人又瘦,这四年来,她从不上工,没出来晒太阳,才越来越白,像个十六岁姑娘,其实她都二十多岁了。” 二十多岁,又是弃婴,南俊峰已经把沈秋然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了。ъiqiku 但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沈秋然的事,继续问陈寡妇:“她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吗?” “听说生她出来没几天就死了,前段时间,她亲爷爷……” “不是爷爷,是姥爷。”旁边有个村民纠正陈寡妇。 陈寡妇点头:“对对对,是姥爷,听说还是在大城市来的,过来接她回去,她不回去。” 纠正陈寡妇的那个村民忍不住道:“沈秋然在虎山村一直不得民心,大城市姥爷接她回去她都不愿意,她肯定是恨这个姥爷的。” 陈寡妇撇了撇嘴,一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能不恨吗,从小就被抛弃,被周氏虐待,嫁到虎山村又被欺负,要是我,我也恨。” 南俊峰白眉挑起。 南瓜的大娘娘家,倒是殷实的。 可是他被派去当兵,就已经跟他们断了联系。 现在他们住在哪里,家中有些什么人,他都不清楚。 但是按照年份来推算,沈秋然的姥爷应该很老了,没八十多也有七十多了。 南俊峰再次想起,在火车上,沈秋然见到他的第一反应。 沈秋然是他的女儿没错了! 听了陈寡妇的话,南瓜很心疼沈秋然:“她为什么不得民心?这里的村民为什么要欺负她?” 她觉得沈秋然很好,很随性,不是那种刁蛮难相处的人。 沈秋然为什么不得民心,这个……陈寡妇有点说不出口,总不能在两位面前,把沈秋然以前不懂事的事说出来吧? 见陈寡妇和村民都不出声,南瓜自言自语:“肯定是她太出色,太优秀了,这里的人嫉妒她,羡慕她。” 陈寡妇嘴角抽抽,打着哈哈糊了过去:“是的是的,秋然真的太优秀了,她的医术真的很高超,你们是找她治病的吧?” 说完,陈寡妇的目光落在南俊峰的脸上:“老人家你放心,之前有两个妇女,全身上下长满了风团,脸肿得像猪头,吃了秋然开的中药就好了,你这点红疹她能治好的。” 南俊峰:“麻烦你们带我去找她,我脸上真的好痒。” 还想拉肚子。 他现在想急需要厕所—— 沈秋然此时在禾春花的家。 她在给田琴琴的伤口消毒:“感觉怎样?” “除了伤口很痛,现在翻身都放不了,其它都很好。”田琴琴说。 沈秋然钦佩地看了一眼田琴琴,“你很勇敢,手术中没喊一句。”httpδ:Ъiqikunēt 那可是没麻醉的情况下生剖啊,一些顺产的产妇都做不到这样。 沈秋然现在回想当时,都替田琴琴感到心疼。 但她当时也是没办法。 一,她不会打麻药,二,她不方便透露太多。 当时田琴琴情况又紧急,也没时间给她去调麻药。 田琴琴微微一笑,她现在伤口痛,说话也是轻轻的。 能不说,她就尽量不说。 不过,她看沈秋然的眼神,是充满感激的。 要不是沈秋然,她跟三个孩子早已经没命了。 她挨一刀,换来三个孩子平安出世,她觉得值。 帮田琴琴消毒了伤口,她检查了一下田琴琴的流血量。 流血量正常。 田琴琴精神状况也很好,沈秋然放心了很多。 “你目前还无法起身活动,先不要吃饭,吃红薯那些东西,先喝点米汤,要是放屁了,就吃一点白粥。”沈秋然交待了一下,然后让田琴琴好好休息,她便提着药箱走出了屋。 屋里,禾春花站在院子里,对她笑得很亲切。 禾春花怀里还抱着一只鸡,见到沈秋然,她眼睛都透着光:“秋然,我家也没啥钱票,这只公鸡本想着留过年的,我家琴琴和三个孙子是你救下的,这只公鸡是我给你的答谢。” 说着,她就抱着公鸡上前,把公鸡递给沈秋然。 家里有两只母鸡,一只公鸡。 禾春花想着,公鸡给沈秋然当诊金。 然后杀一只母鸡给儿媳补身子,另一个留着下蛋。 过年时,就买块猪肉吃行了。 只要儿媳和孙子都好好的,过年吃不吃鸡肉都一样。 沈秋然笑道:“禾婶子,家里有红薯吗?给我一两斤红薯吧,我家孩子前些日子吵着要吃红薯,我这又不上工,自留地种的又还没能收获。” 禾春花愣了一下。 随后连连点头:“有红薯有红薯!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很快,禾春花提了半篮子红薯过来给沈秋然。 沈秋然目测,这已经远远赶过两斤了—— 她道:“我要红薯就行了,公鸡你养着,过几天杀给琴琴吃。”biqikμnět “好好好,她能吃肉了,我会杀给她吃的。”禾春花笑道。 沈秋然不要她的鸡,她高兴之外,又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村里人都说沈秋然难相处,是泼妇,现在接触起来,一点都不真实。 “禾婶子,你进去给琴琴擦擦身子吧,沾在腿间的血帮她擦干净,帮她换换布垫,我回去给孩子煮红薯了。”沈秋然脸上的笑,也很真诚。 禾春花又连连点头,“好咧好咧,我现在就去烧热水。” 沈秋然走出禾春花的家。 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皱起眉头—— 第154章 去京市找陆南承 李雪莲显然是在等她,见到她,快步上来:“沈秋然,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手术的?” 沈秋然的眉头皱得更深,“我什么时候学的关你什么事?你这趾高气扬的态度,像在问话吗?”biqikμnět 李雪莲傲慢惯了,就算她现在认为沈秋然比她厉害,她对沈秋然说话的态度,也无法放低。 现在沈秋然这样说她,她还是露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你是在哪里学的?我也要去学!” “我没有学。”沈秋然道。 她这也不算是在骗人。 她只是一名中医,没有学过手术的知识,也没有临床经验。 “你是怕说了我去学,你怕我超越你!”李雪莲认为沈秋然没有说实话,是怕她比她更优秀。 沈秋然笑了笑,“就当你说对了吧。” 说完,直接离去。 李雪莲在她身后说:“沈秋然,我已找书支书开了介绍信,我要去京市!” 沈秋然脚步顿住。 转过身,挑眉看李雪莲。 她不会是想去京市去找陆南承吧? 真爱啊! “我要去京市学医,我要各方面都比你优秀!”李雪莲看着沈秋然,非常自信地道。 沈秋然看着李雪莲好一会儿,忽然笑道:“好啊!” 多一名学医者,对患者来说,是多一份希望。 多一些医术好医术高超的医者,对国家来说也是好事。 沈秋然觉得李雪莲这种心态是好的,跟她比医术她乐意,别跟她抢男人就行。 最好她去了京市,眼界放开了,见识广了,就不惦记陆南承了。 沈秋然的笑容很灿烂很真诚。 似乎是真的希望自己能比她优秀。 李雪莲愣了愣。 沈秋然真的是让人越来越感到陌生。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不喜欢沈秋然。 明明沈秋然什么都会,却要给个一种泼辣,愚蠢的感觉。 李雪莲现在变得很忌讳她。 很想超越她! …… 沈秋回到家里,见到了南俊峰和南瓜。 他们和陈寡妇站在她家门口聊天。 南瓜率先看到她。 看到她时,南瓜眼睛一亮,开心地跑过来:“秋然姐!” 沈秋然笑。 南瓜还挺自来熟的,前两天还是秋然秋然的叫,今天秋然姐了,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叫秋然嫂子? “你们来了,进屋坐吧。”沈秋然客气地道。 她没想到南俊峰会这么快来找她。 不过当他走近看到南俊峰脸上的红疹时,她就明白了。 “秋然,你哪来的红薯?”陈寡妇瞧了一眼沈秋然手中的篮子问道。 她过去开门:“禾婶子给的。” 陈寡妇:“春花是拿红薯抵诊金了吧?” “嗯。她本来要给一只鸡的,我不要,琴琴坐月子,需要吃鸡。” 南俊峰在旁边默默看着沈秋然,不愧是他的女儿,有着宽阔的胸膛。 门打开。 南俊峰肚子一阵抽痛。 他抬腿就跨进院子。 在凉亭玩的大宝小宝见门开了,跑过来:“娘!” 南俊峰刚跨进院门,就被这一声娘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屋里会有人,毕竟他跟陈寡妇在门外聊了好一回,都没有听到屋里传来任何动静。 当看见这两个可爱的小萝卜头,他马上就知道是沈秋然在火车上说的双胞胎女儿。 南俊峰慈祥地对孩子道:“孩子,厕所在哪里?带姥爷去好不好?” 南瓜在问沈秋然话,沈秋然没听清楚姥爷二字,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大宝小宝一点都不怕生,她们开心地把南俊峰引到厕所门口。 南俊峰进了厕所,小宝大宝又去玩了。 南瓜进屋后,就左看右看,观察着沈秋然的住处。 看到沈秋然的住处,没有比村里其他人差,她心里好受了一些。 一想到沈秋然刚出生就离开母亲的怀抱,被那个周氏捡回来养,又是被虐待,她就替沈秋然感到难过。 “秋然姐,村民都不喜欢你是真的吗?”南瓜红着眼睛看着沈秋然,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 沈秋然把红薯放进厨房,拿出几条洗干净,准备煮。 听了南瓜的话,她怪异地看着南瓜。ъiqiku 怎么听到南瓜的哭腔了? 南瓜是在可怜她吗? 沈秋然大方地笑道:“也不是所有村民都不喜欢我,也有喜欢我的村民。” 她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欢。 再说了,像陈寡妇,沈明霞,解红红她们,现在就跟她走得挺近的,相处得也挺愉快的。 南瓜上前,心疼全都写在脸上:“秋然姐,让你受苦了。” 沈秋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南瓜:“我过得很好啊,不苦。” 要到生产队干活赚工分的村民相比,她的生活好太多。 南瓜却不这么认为,在她心里,在这偏远的乡下生活,就是受苦。 南瓜看着沈秋然手中的红薯:“你午饭准备煮这个吃吗?” 听说很多乡下人,一年四季都是在吃红薯,平时米饭,粥都吃不上,更不用说吃肉了。 沈秋然本来是打算中午煮个红薯,熬点白粥,炒点青菜就行了。 因为早上她们家吃了饭,还吃了很多猪大肠,肚子油水挺够的,想吃点清淡的清清肠子。 可是南俊峰和南瓜来了,总得留他们吃顿饭。 沈秋然笑道:“煮米饭,煎鸡蛋。” 在农村,米饭,鸡蛋是很丰盛的了。 南瓜心里一阵感动,沈秋然这是把家里最好的都拿出来招待他们了。 南瓜心里暗想,回到京市,她要说服母亲,给沈秋然买一座院子,把沈秋然接到京市去,不让她再在乡下受苦。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把红薯放进锅里煮。 南俊峰从厕所出来,他拉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用他开口,沈秋然把他带到看诊室,给他倒了一杯盐水,让他喝,然后从抽屉拿出两粒药丸,让南瓜揉碎,用清水沾湿,涂在南俊峰的脸上。 她便去拿几颗蒜头捣成泥状拿回来,敷在南俊峰的肚脐眼上。 “秋然,你这是在给我治疗吗?”南俊峰听话地用手捂着肚脐眼,不让蒜泥掉下去。 沈秋然点了点头:“是啊。一天敷三次,七天就能好了。” 说完,沈秋然走出看诊室,来到堂屋,拿水果糖,瓜子出来,回到看诊室:“南瓜,吃瓜子。” 南瓜自行脑补,这些果糖和瓜子是病者送沈秋然的,沈秋然舍不得吃,却拿出来招待她哭南俊峰。 南瓜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她撒谎:“我不爱吃糖跟瓜子,你留着给孩子吃吧。” 南俊峰扫了她一眼,她最爱吃的零食就是果糖跟瓜子! 但他没有揭穿她。 他不太敢相信地看着沈秋然问:“就用蒜泥能治好我的水土不服?” 第155章 沈秋然是他的女儿 “嗯。”沈秋然点了点头,笑看着南俊峰:“其他医生是不是没有给你这样治疗过?” 南俊峰摇头,说:“嗯,从来没有。刚开始在医院开的都是药片,吃药片我会胃疼,后来专看中医,中医都是开中药煎服。” “前几年吃些中药还有效果,后来有一段时间不吃,到了外地又闹病了,回到家再喝起中药就失效了。” “这两年我都不想喝药了,他们开的中药,不是又苦又难喝,就是喝了之后我会流鼻血。” “我也不再去看医生,能不到外地我就尽量不外出,要外出时,我就带着止泻药和止痒膏,忍一忍,回到京市就好了。” 如果不是怀疑沈秋然是他的女儿,他都不会过来让沈秋然给他治病。 陈寡妇在他前面夸沈秋然医术有多好有多好,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他知道沈秋然懂医,但肯定不可能像陈寡妇那样说得那么玄乎。Ъiqikunět 尤其是不孕不育症,这种病极是复杂。 就算沈秋然能够对患者对症下药,也不可能让一个几年都无法生育的人,喝了几剂药就能怀上了。 肯定是陈寡妇是在夸大其词,想把沈秋然吹捧。 所以,他现在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沈秋然给他治疗的。 能不能治好,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跟她多相处,了解了解这个,从出生就没见过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女儿。 沈秋然给南俊峰泡了杨树花水,杨树花水是针对南俊峰水土不服而喝的。 本着对方可能是陆南承亲爹,她对南俊峰的态度,可谓是敬重又客气: “有些人的病就是这么玄乎,曾经找过很多医生,尝试过很多药物,都没有效果,偏偏一个民间偏方,或一种很常见的食物就能治好。” 沈秋然把水壶放好,坐下浅笑看着南俊峰,“老先生你这是‘换水土’,外出远门就极容易发生不明原因的腹泻,呕吐,甚至是皮肤长红疹。” “这是患者消化系统免疫下降,生理机能紊乱,外出时无法抵御一些细菌的侵袭导致,你平时在饮食上得非常重视,不能忽冷忽热和营养不均衡,还要保持充足的睡眠。”ъiqiku 有些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脏器的功能就会逐渐地下降,睡眠就会减少。 就算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有些是睡着醒了过后,就无法再入睡。 沈秋然能通过望闻问切,大概看出了南俊峰睡眠不充足。 她道:“我给你写一张有助睡眠的方子,你回京市后,就去药房抓药煎服。” 听她讲得那么专业,南俊峰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这些是谁教你的?把我和南瓜带到你家门口的那位女同志说了,你从小就没有读过书。” 沈秋然眨眨眼,很坦诚地看着南俊峰:“我是没读过书,但是我自小就刻苦学习,识字之后我就一直看医书,我之所以嫁过来都不去上工挣工分,就是利用这些时间在学习医术。” 一旁的南瓜听了,瞠目结舌:“秋然姐,你没上过学,就学会了给人治病,你怎么这么厉害?要是能上学,你肯定比我三个哥哥都聪明!” 沈秋然莞尔地笑了笑,也不忘吹捧一下自己:“我自小就觉得自己聪明,很有天赋。” 南俊峰颔首,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带着复杂,带着慈祥。 不愧是他的女儿,聪明又漂亮,遗传到了他跟她母亲的优良基因—— 沈秋然完全不知道南俊峰搞了个乌龙,把她当女儿,让她后来有三个宠爱她的弟弟和一个迷恋她的妹妹。(这是后话)。 南瓜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秋然,感叹:大娘肯定是一位美人,才生出秋然姐这么漂亮聪慧的女儿。 “那你要不要去京市上学?”南俊峰问道,随后想到陈寡妇说的,沈秋然憎恨她的亲人,马上又改口:“如果你要去京市上学,作为报答之恩,我可以帮你找学校,提供住处。” 沈秋然挑眉,有些诧异:“报答?老人家,你们之间并没有恩情,何来的报答?” “你把折磨我那么久的水土不服治好,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吗?”南俊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沈秋然呵呵笑道:“这没什么的,我会到京市,但我有地方住,我会随军,跟在我家男人身边。” 给田琴琴动了一场剖腹产手术后,沈秋然突然改变了想法。 她要学医,当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 心脑血管科也行,妇产科也行。 这样,她以后就可以,救更多的人! 有些病,纯靠中医是无法治疗的…… 南瓜道:“那到了京市,我们要经常玩在一块。” “没问题。”沈秋然爽快地答应,正好她也可以多跟他们来往,替陆南承多了解了解他们。 红薯煮好,沈秋然放米煮粥。 院子的菜,已经长好。 她摘了生菜,准备炒来送粥。 想切块腊肉炒菜心的,想到南俊峰现在不能吃腊肉,她就没有摘菜心。 韭菜长得很好,绿绿肥肥的,拔断一根,一股浓郁的韭菜香气扑鼻而来。 想来个韭菜炒鸡蛋,南俊峰满身红疹,不能吃鸡蛋,她放弃了。 如果她做了腊肉,炒了鸡蛋,大家都在那里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南俊峰一个人端着白粥,在旁边吃点青菜……这样不好。 上辈子,舅母怀孕,三个月前,孕吐很厉害,喝口白粥都吐,舅舅那个缺心眼,每顿都做得大鱼大肉,舅母闻到那个味道就吐,更不用说吃了,每顿饭舅母都被舅舅搞到崩溃。httpδ:Ъiqikunēt 舅母坐月子,很多东西不能吃,舅舅偏偏,舅母不能吃什么他就做什么,然后他就端在舅母的面前,悉悉嘬嘬地吃,当时别说舅母,就连外公都想拿锅铲把舅舅打出去。 南俊峰拉肚子,身上又起红疹,不能吃腊肉,不能吃鸡蛋,加上她又想吃点清淡的,她不会因为南瓜能吃,就特别对待。 最后决定,午饭是红薯,白粥,生菜,咸萝卜干。 沈秋然在熬粥。 南瓜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她回到看诊室,一副要哭的样子对南俊峰说: 第156章 沈秋然是他的女儿2 “爸,秋然姐真的太苦了,她肯定是一直吃红薯白粥……连米饭,肥肉都没有得吃……” “乡下人穷,得病也是拖着不看,看了给的诊费又不多,甚至有人直接不给诊费,她靠医术赚来的诊费,和你姐夫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养家糊口。”https:ЪiqikuΠet 南俊峰现在是完全把沈秋然当成他的女儿,所以自行代入陆南承 是他的女婿。 “一想到她这些年吃的苦,我就心疼。”南瓜声音带着哭腔:“爸,她不肯跟我们到京市,你就直接给她钱吧。” 南俊峰挑眉:“虽然我跟你姐刚相认,但我还是了解她性子的,直接给她钱,她是不会要的。” 南瓜:“我们这哪是跟她相认……” 南俊峰:“在我这里已经是相认了,她就是我跟你大娘生的孩子。” 南瓜:“爸,你不会有了秋然姐,就不疼爱我了吧?” 南俊峰白她一眼:“我也想疼爱她,可是她不跟我去京市,我怎么疼爱她?” 南瓜一听,又心疼沈秋然了:“她要是肯跟我们去京市,我不会跟她争宠的。” …… 沈秋意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把胶桶放下,开心跑进厨房对沈秋然说:“我刚才在村口见到华应兰了,华应兰说,周章死了。” 沈秋然在摆碗筷,听了沈秋意的话,微怔:“周章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华应兰也没说,应该她也不知道。”沈秋意把大丫从背后放下来抱在怀里,她看着桌上多出来的碗筷,问:“谁来吃饭吗?” 这时,南俊峰和南瓜听到沈秋意的声音,从看诊室出来,来到了厨房。 沈秋意看到他们挺开心的,跟他们打过招呼,就一起坐下吃饭。 吃过饭,沈秋意哄大丫睡着后,来到水缸前清洗猪肝。 南瓜跑过来找她聊天:“那么多猪肝,你每天都要往镇上跑,能挣多少钱?” 沈秋意不敢说实话,“不多,不过对我们乡下人来说,很满足了。” “你从小跟秋然姐长大,你很了解她吧?” 沈秋意抬眸看了一眼南瓜,微微挑眉。 她了解沈秋然吗? 其实连沈秋然都不知道,自己了不了解沈秋然。 准确的说,她不知道自己了不了解现在的沈秋然。 她点了点头,当是回应了南瓜。 南瓜问:“她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苦?” 沈秋意回想起她们的小时候,噗嗤一笑:“她那哪叫苦,那就惨。” 南瓜急问:“怎么惨法?” “我娘捡到她时,她应该才出生没几天,腰上背上都是烫伤,我娘对她不好,跟我那几个哥经常打她,我记得小时候,我跟她被打得浑身是伤,我娘还把我们关在柴房里,不给我们吃喝,我们发烧了,秋然那时吐得很厉害,都吐出血了。” “她是养女,我娘想让她嫁给我大哥或二哥的,有一次,秋然十五岁的时候,我大哥想碰她,她反抗,把我大哥打晕了,我娘当时恨不得杀了她,不让她回家住,她就到山洞去住,那山洞听说是打仗时挖的,里面又黑又潮湿,有蛇,有老鼠,还有蝙蝠和各种虫子,秋然本来连蟑螂都怕的,到了山洞之后,连蛇都不怕了的。”不过现在,又怕蛇了。 “别人都说她性格不好,动不动就打人,其实不是,她都是打欺负她的人,其实她是一个女人……唉,南瓜你怎么哭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biqikμnět 沈秋意很懵逼,南瓜怎么突然就哭了? 南瓜抹着泪,掩着哭声:“就因为是实话,秋然姐才过得是真的惨,我心疼她……” 南俊峰在看诊室陪沈秋然说话,其实耳朵竖了起来,听外面沈秋意说的话。 沈秋意的话,让他气愤,什么样的男人,连个才十五岁的女孩都想侵犯? 沈秋然很淡然地听着。 通过原主的回忆,她没觉得原主有多惨。 现在听沈秋意这么说,居然觉得原主真特么的凄惨。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也在这一瞬间,觉得原主泼妇也是一种可爱。 她听到南瓜的哭声,对南俊峰道:“南瓜挺爱哭的,心很软。” “她从小就善感,见到一只死了的小狗小猫都会哭一场。不过她性子很活泼,是一个小话唠。”提到南瓜,南俊峰眉宇间满是父爱的慈祥和宠溺。 南瓜算得上是他晚年得女,他对南瓜比对三个儿子还要疼爱。 沈秋然佯装不经意地问:“那南瓜应该是像母亲。” 南俊峰道:“不,她母亲性子很烈,她们母女的性格,想法完全是相反的。” 听者有意。沈秋然挑眉,这么说,南瓜的母亲很难相处? 要是被她知道,南俊峰有个儿子在河口镇,以后还会让南俊峰来这边吗? “南瓜说她有三个哥哥,他们都成家了吧?都多大了?”沈秋然像闲聊一样跟南俊峰聊天。 要是别人,南俊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问必答。 他告诉沈秋然:“她的大哥二十七,二哥二十六,三哥二十四,南瓜今年二十。二哥结婚了,大哥还没对象,三哥刚处了个对象。” 沈秋然听了,眉头皱起,这么说,南俊峰是在陆南承生母死后没一年就另娶新妻,而且很快生了大儿子。 “孩子,你知道你亲生母亲是。谁吗?”南俊峰想试探沈秋然,想与她尽快相认。 “不知道。”沈秋然撒谎,反正她又没见过生母,说不认识也不过分:“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死在哪,更不知道她的坟墓在哪。” “你的母亲……” “沈秋然,给我出来!” 这时,外面传来养母周氏的声音。 沈秋然微惊,周氏被放出来了? 沈秋然对南俊峰笑了笑,“我养母来了,我出去看看。” 沈秋然从看诊室出来,周氏已经站在沈秋意面前,低头看着桶里的猪肝质问:“你哪来这么多猪肝?” 周氏咽了咽口水,猪肝虽然不好吃,可毕竟也是肉。 沈秋然沈秋意这两个死贱人,有肉也不送过去给她! 沈秋意没来得及回答,沈秋然就走了过来:“你来干嘛?是不是被拘留的时间太少了,还想进去?” “我当娘的来看看女儿犯法了吗?”周氏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但语气也不友好:“我听说,你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了,是不是?”筆趣庫 南俊峰和南瓜对视一眼。他都还没跟沈秋然正式相认,这个长相尖酸刻薄的妇女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第157章 骚扰 沈秋然冷淡地看着周氏,“找上门来又怎样?” 周氏白她一眼:“又怎样?你问得倒是轻松,这些年,我养你容易?既然找上门来,当然是要钱。” 周氏上下打量沈秋然,这个贱丫头,真是越长越水嫩了。 她从拘留所回来,就听到村民说,沈秋然的亲生父母是大城市人,都开车到家门口,要把她送回大城市去住,沈秋然拒绝了。 早知道这个贱丫头的亲生父母是大城市的人,她当初怎么都不同意她嫁给陆南承。 继续养着她,让她给她任何一个儿子,或者大孙子沈东当媳妇。 这样,他们就可以高攀大城市的人了。 南瓜攥紧拳头,愤怒的像个小海豚,好看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周氏。 她就是秋然姐的养母! 一看就是不好相处,贪小便宜的人! 沈秋然冷冷地扫了一眼周氏,“他已经回去了,要不,你亲自过去找他要钱?” 周氏反驳:“我怎么知道他们家在哪里!” 南俊峰挑眉,眼神冷淡地看着周氏。 如果周氏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一定会上门要钱。biqikμnět 这种贪婪的人,是喂不饱的。 今天给一百,明天她会要一千,明天给一千,后天她就会要一万……她还能美言其曰,这是沈秋然报答的她养育之恩。 “不知道他们在哪,就给我滚。”沈秋然语气冷了下来,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周氏这种人。 “滚滚滚,我滚到哪里去?我走得又累又饿,就不给我招待一顿饭一口水?” 周氏白了沈秋然一眼,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沈秋然的身世,她现在就想扑上去把沈秋然的皮剥了: “你们得罪了王夿,现在整个生产队的人都针对你们的几个哥哥,都不让你们哥哥到生产队挣工分了,你得跟你亲生父母说一声,给你三个哥哥还有沈东在城里找份工作。” “沈东跟跟他对象的事黄了,顺便也让你的亲生父母帮他在城里找个家境好些的女孩,到时候可以把沈东的户口迁出去,不过他们生的孩子一定要姓沈……” 沈秋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操起屋角的扫把,就朝周氏这边扔过来。 周氏说得起劲,扫把扔过来时,她都没有觉察到。 直到被扫把扔得生疼,她才一怔,随后勃然大怒地冲沈秋然大喊“你这个贱货,你砸我干嘛……” “啪!”嘴里的话还没骂完,突然一道身影飞快地闪到她面前,扬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 周氏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身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眼前好像冒出很多星星。 砰。 她跌坐在地上,懵圈的脑子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筆趣庫 沈秋然挑了挑眉,诧异地看着冲出来打人的南瓜。 南瓜看去白白净净,挺爽快的一个小姑娘,却不想性子这么辣。 沈秋意惊呆。 南俊峰蹙眉,满脸愠怒,不是因为南瓜打人,而是因为周氏骂沈秋然贱货。 他差点也想像南瓜那样,冲上去甩周氏几个耳光。 南瓜立在周氏面前,甩了甩震痛的手腕,警告地看着周氏:“再让我听到你骂秋然姐,我把你的嘴撕烂!” 周氏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双眼赤红,怒狠狠地看着南瓜:“你是谁?竟然敢打我!” “我干嘛不敢打你?我还会去举报你,上门勒索!”南瓜可不是弱女子,气势又足,一时间把周氏给唬住了。 周氏目光落在周瓜身上。 眼前这个女孩容貌精致,皮肤白皙,上身的衣服又新又干净,脚上穿着淡蓝色的透明胶凉鞋,露出的脚趾干干净净的,指甲里也没有像农村女孩那样,多少沾染上一丝污渍。 周氏喉咙像被人扼住,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孩肯定是城里人! 她叫沈秋然秋姐,难道是沈秋然的亲姐妹? 周氏脑子快速地运转,这下她可以装可怜,要这个打她的女孩赔钱! 她又来那一套撒泼,随即躺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哀嚎:“我命苦啊……当年我好心捡……” 只是不等她嚎完,沈秋然就不耐烦地提了一桶水过来,直接淋在了周氏的身上。 虽然是夏天,可周氏是走路从水塘村过来的,被南瓜打,又惹了一身的火气,体温高得吓人。 现在骤然被一桶冷水淋了,浑身冷得打了一个激灵。 哀嚎声也戛然而止。 沈秋然把桶扔在地上,不耐烦地看着周氏,“是不是继续想回派出所待着?” “你个贱货,我……” “啪!” 南瓜又上前甩周氏一个耳光,然后直接拧起周氏的嘴唇:“我说过,你再骂一次贱货,我把你嘴撕烂!” 周氏嘴皮被扯得生疼,她挣扎地拍掉南瓜的手。 南瓜愈发用力去扯,周氏感觉嘴皮就要跟牙齿脱离了。 她想开口骂人。 这时,南俊峰上前来。 在沈秋然和周氏的面前,脱下他的布鞋,然后再脱下两只袜子。 沈秋然嘴角抽抽,怪异地看着南俊峰,他脱袜子干嘛?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果不其然,南俊峰把两只袜子揉成团,然后塞进了周氏的嘴巴。 南瓜才松开手。 臭! 南俊峰穿的布鞋,本就不透气。 又是夏天,还从镇上走路过来,途中双脚出了不知道多少汗。 流出来的汗水全都被祙子吸进去,这双袜子别提有多臭了。 而且……… 南俊峰有香港脚!!! 周氏第一时间要把祙子从嘴巴扯出来,南瓜上前按住她的手:“让嘴巴那么臭,熏死你。” 南俊峰穿好鞋子,退后几步,一脸的冷漠看着周氏。 他身上有股上位者的威严。 沈秋然真的不敢想,这个看去气度不凡的老人,会做出往人嘴里塞祙子的事。 这是什么操作啊! 不过,看到被南瓜按住的周氏,一脸的痛苦,沈秋然说不出的愉快。 沈秋然走到周氏面前,蹲下来与周氏对视:“你见到我,应该绕道走,还敢来要钱?” “我没嫁过来时,你跟你那三个儿子是怎样对我的,需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你是有多大的脸,觉得你刚才说的,我会答应你?” “唔唔唔……唔唔唔……”周氏瞪眼,嘴里不知在骂着什么,只见她眼里全是愤怒,那眼神恨不得把沈秋然活吞。 虽然听不清她骂什么,但沈秋然能猜出个大概。 沈秋然朝讽:“别跟我说,你捡我养,我就要报答你之类的话,我宁愿当年被晒死也不愿被你捡回去打骂。” “何况这些年,我给你的已经够多,早已报答完。你这种人,别说是我的养母,就算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也不会认你,麻烦你这次回去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然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你也别想让你的三个儿子过来,谁来我就举报谁,故意骚扰军属,让你们全家都坐牢去。”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起身,一把拽住周氏的胳膊,要把她拽出去。 “等一下。”南俊峰突然开口。 第158章 买她 沈秋然停了下来。 不解地看着南俊峰,他是想要回他的袜子吗? 南俊峰走到周氏面前,把袜子扯出来。 周氏正想吐,就听到南俊峰道:“是不是要钱?” 周氏听到钱,想吐的感觉顿时就没有了,她看着南俊峰。 难道这个人会给她钱? 周氏别的本事没有,观察对方是乡下人,还是城里人这个本事可是顶呱呱的。 她看南俊峰就是一个有钱人。 她没有直接回答南俊峰。 心里暗想,这个老头是不是沈秋然的亲生父亲? 南俊峰:“我很喜欢你这个养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卖给我?” 沈秋然上前来:“老先生,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必给她钱。” 周氏急,瞪沈秋然:“怎么没有关系?我是你娘!” “你不是她娘,她没有你这样的娘。”南俊峰冷了眼色,周氏想当沈秋然的娘,还不够格。 周氏看向南俊峰:“你是谁?” “我是来找沈秋然看病的,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把沈秋然卖给我?”南俊峰不会傻到告诉周氏真实身份。https:ЪiqikuΠet “她已经有丈夫了,你买她做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 “三百!”周氏看了一眼沈秋然,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这样的本事,结婚了还让一个老男人喜欢。 “你怎么不去抢?”沈秋然虽然觉得自己很值钱,但她的钱不是给周氏花的,给三百块周氏,还不如拿去治病那些有困难的病人。 “两百,买断你跟沈秋然的关系,以后她不再是你的养女,你也不再是她的养母。”南俊峰表情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周氏想到沈秋然的身世,她冷哼:“她就是我养女!” 想用两百块钱打发她,没门! 她要是找到沈秋然的亲生父母,她要的可不止两百。 她要让沈秋然的父母帮她三个儿子搞到城里去。 安排工作,安排住处,最后还安排城里的媳妇,这样她就可以不要家里那两个黄脸婆了。 她眼里的算计跟贪婪一览无余。 南俊峰眼底有着讥讽的笑。 沈秋然知道周氏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又想起周氏刚才说的话,沈秋然道:“我把他们的地址给你,你去找他们,让他们给你儿子孙子安排工作,安排住处,我相信他们很乐意的。” 周氏一听,眼睛一亮,心里刚涌现一丝喜悦,沈秋意就跑过来道:“秋然,他们都派杀手刺杀你,不让你回去,你让她去找他们,不是让她去送死吗?” 沈秋意是故意说给周氏听的,周氏刁蛮,贪心,但她怕死,要是让她知道何东陵那边的人是狠角色,她还敢去找他们吗? 沈秋然淡笑,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不正合她的意吗,她和她儿子要是也被杀死,你每年清明就给他们多烧点阴钱,多烧点房子。他们根本都不用工作,就能在阴间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在说什么?”周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是没听到沈秋然被刺杀的事。Ъiqikunět “秋然的家人根本就不希望她回去,所以派杀手来杀她,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问知青华应兰,她亲眼见到秋然遇刺。”沈秋意语气也很淡,她突然发现,她对周氏的母女之情,好像已经尽了。 她告诉周氏这些,并不是在乎周氏的生死,而是不希望周氏跟她的儿子再来骚扰沈秋然。 周氏听闻,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想想也是,要是他们要沈秋然,当年也不会把她扔在山上的小路上,这分明是想让沈秋然在山里被活活饿死。 周氏可是记得很清楚,当时捡到沈秋然时,沈秋然身上可是有不少烫伤的。 想到沈秋然的亲生父母那么憎恨沈秋然,居然还派人来杀她,周氏有点害怕了。 当年他们想沈秋然死,她却捡了沈秋然回去养,这不是等于救了沈秋然这个贱人吗?他们要是知道她救了沈秋然,会不会也憎恨她,把她杀掉? 周氏可不想因为沈秋然而送命。 她视线猛地看向南俊峰。 这一看,她咽喉一紧,想说两百就两百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南俊峰的脸色很阴冷,像腊月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南俊峰此时在想,是谁派人杀他女儿的?是沈秋的姥爷那边的人,还是他这边的人? 南瓜也不敢相信沈秋意说的。 秋然姐亲生父母……难道是母亲或哪个大哥知道秋然姐的存在,要杀了秋然姐? “两百块……”南俊峰调整好情绪,话刚出口,周氏就大声道:“两百就两百!” “好。”南俊峰偏头,看着沈秋然道:“秋然,你去拿纸和笔过来。” 沈秋然不知道南俊峰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还是转身进屋,拿了纸跟笔出来。 南俊峰写了一份关于沈秋然给周氏两百块钱,周氏拿了钱就跟沈秋然断绝关系的声明。 写好后,南俊峰让沈秋然带他和周氏去找村支记,在村支记和数位村民的见证下,南俊峰和周氏在声明书签上了名字。 村支记也作为见证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村支记的家,南俊峰给了周氏二十张大团结。 他冷冷地警告周氏:“现在开始,你和你儿孙跟秋然不再有任何关系,以后你们谁要是找她麻烦,就是在骚扰沈秋然,我会以欺负军嫂的名义举报他,让他这辈子都在监狱度过。” 周氏把钱紧紧拽在手里,没了沈秋然没关系,她还有沈秋意。 沈秋意现在不是王金海的媳妇了,她回去找媒婆帮沈秋意找个婆家,这样又可以拿笔彩礼钱。 临走前,周氏看了一眼沈秋意。 来到虎山村还变漂亮了,这样正好,能多要点彩礼。 沈秋意被周氏这一眼看得心里发麻,周氏肯定在打她主意!httpδ:Ъiqikunēt …… 回到家,沈秋然问南俊峰:“老先生,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南俊峰深深地看着沈秋然。 嘴唇动了好几下,在心里纠结了,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她,他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拿会恨他吗? 第159章 农药味 “那样的养母,你应该早些跟她断绝关系。”南俊峰看着沈秋然,想到沈秋然小时候在周氏那里受到的虐待,心里就说不出的痛。 如果杀人不犯法,护短的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要把周氏的头砍下来。 沈秋然莞尔一笑。 不是她不想早些断关系,是原主啊。 “秋然,你真的恨你的亲生父母吗?”南俊峰问。 沈秋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南俊峰,他问话就问话,怎么一副受伤的样子? “不恨啊。”沈秋然耸了耸肩,“我又没见过他们,恨什么?我要是有这个时间去恨他们,我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去学习,去赚钱。” 问题是,她是一个穿越者啊! 根本就无法共情原主的父母—— 她越是这样说,南俊峰越是觉得她恨他。 他宁愿看到她一副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恨,也不愿看到她一脸的无所谓。 恨,说明有感情。 不恨,说明什么感情都没有。 沈秋然挑眉,她说不恨啊,南俊峰怎么还一副受伤的表情? 这个老头子有点可爱。 沈秋然道:“老先生,那两百块钱,我会给回你的。” 南俊峰一听,表情更加受伤了。 眼眶红红的,想哭起来的样子。Ъiqikunět 沈秋然:“……” 南瓜觉察到南俊峰的情绪变化。 她上前来,搂着沈秋然的胳膊:“秋然姐,你是好人,我们喜欢帮你,这两百块钱,你不必给回我们。” 想到周氏,南瓜就恨不得把她暴打一顿:“周氏那种人,你不跟她断绝关系,只要你日子好过一点,就会不停地来找你要钱,花两百元买你一生清静也很好。” 沈秋然无奈:“就怕那种人,断绝关系,她还会过来找麻烦。” 南俊峰把那份声明书拿出来,交给沈秋然:“好好藏起来,她要是敢再来找你麻烦,你就拿着这份声明书去公安局告她。” 沈秋然拿过那份声明书来看,其中的关键点是: 一百块是沈秋然报答周氏捡养她二十年的感恩费,一百块钱是周氏愿意跟沈秋然断绝养母女关系,以后无论沈秋然富贵贫穷,都与周氏一家无关,若周氏过来打扰沈秋然,就是骚扰军属,属于犯罪。 声明书,不仅有周氏签上的歪歪斜斜的名字,还有周氏摁上去的手指印。 有了这份声音,沈秋然和周氏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秋然把声明书叠起来,放好:“老先生声明写得很好,但钱真的不能让老先生出。” 不等南俊峰开口,南瓜就说:“秋然姐,你把我爸的病治好,这两百是我们给你的诊金。” 在南瓜眼里,沈秋然是个苦命的孩子,生活很困难,一点都不富裕,要她拿两百块钱出来,不是要她的命吗? 而且,这两百元是爸心甘情愿出的,秋然姐要是不接受,爸又要有一块心病了。 他就因为对当年,没能陪在大娘身边,一直耿耿于怀。 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河口镇。 去年,刚好遇到他身体不舒服,他也非要来。 来了后,在镇上的卫生院,住了大半个月。 南瓜已经想到,沈秋然不收两百块钱,南俊峰回去在母亲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 “诊金也不需要两百这么多。”沈秋然觉得好笑,来找她看病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付诊金就不付诊金,一付诊金,全都是大佬。 赵丽梅是这样,陈峰明是这样,现在南俊峰也是这样。 出手都是上百上百的。 “不多的,我爸在家里找的医生,七天一个疗程,一个疗程就要三百呢。” 沈秋然看着南瓜笑问:“你家很有钱?”这个时候,吃的是什么药啊,一个疗程就需要三百元。 南瓜颔首:“我们全家人都在上班啊,秋然姐,这两百元,是我出的,你要是把我当姐妹的话,就乖乖收了它。我从小到大存了不少钱,而且我还在上班,每个月拿的工资都够花呢。”https:ЪiqikuΠet 南瓜一想到,沈秋然一个妇女在乡下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已经够辛苦,现在还怀着孕,还没能吃点营养的,就一阵心痛。 她以后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她要把钱省起来,买裙子,买营养品寄过来给沈秋然。 “那就谢谢你们了。”沈秋然挺喜欢南瓜这个小姑娘的,南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秋然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那两百元。 她尽力把南俊峰的身体治疗好就行:“老先生,你坚持吃多维元素片21,这个可以让你减少你的脚气。” “好,回到京市我买来吃,坚持吃。”南俊峰嘴里答应着,但连药的名字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香港脚,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了,又脱皮又长水珠,夏天臭冬天出汗。 他涂过各种药膏,煮过各种草药水泡脚,最出名的那个足光粉也用过,消毒水也用过,都是用的那时候有点效果,不用的时候又开始了,每次长水珠痒得他要死。 也正是因为双脚脱皮,长水珠难看,他才穿着布鞋袜子出门的,他都不敢像南瓜那样穿凉鞋,怕别人盯着他的脚看。 他可是一个臭美,爱面子的老头子。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太气愤,他也不会把袜子脱了塞进周氏的嘴巴里。 一想到他的臭袜子,沾上了周氏的口水,他就觉得他的袜子肮脏了,洗不干净了。 看他的表情,沈秋然就知道他不相信她的话。ъiqiku 刚好她药房空间有这种药,他离开前,她给他买几瓶药出来就行。 南俊峰住了三天,一点要回京市的想法都没有。 还让沈秋然带着他在村子里到处逛。 他想看看这里的村民有多讨厌沈秋然,也想看看沈秋然生活的环境。 到了第四天,南俊锋提出,要认沈秋然做干女儿! 沈秋然听了,吓了一跳,南俊峰是陆南俊的爹,她不应该叫他干爹,她应该叫他公爹! “老先生,认干女儿这事先搁着,等我问了我家男人再说。”沈秋然准备写信告诉陆南承,她在火车上遇见他的父亲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缘分这东西就是这么神奇,这样都能让他们相遇。 南俊峰有些失落,“好吧。” 晚上,大家都回屋睡了,南俊峰却睡不着,他坐在凉亭看星星看月亮。 夜风清凉,带着一股甘甜。 甘甜散去,是一股农药味—— 第160章 吃惊 南俊峰嗅了嗅鼻子,怎么会有农药味? 这时他听到墙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男声音:“这样能喷在那些蔬菜上吗?”biqikμnět “能,你喷远一点,我见过了,他这一片都种了蔬菜。” 这个声音…… 很熟悉。 周氏的! 嗞……嗞…… 又一股农药味跳过来。 “这围墙太高了,喷枪短,就怕喷这么一块地方没用。” “也是,她这几天都不在这一边的菜吃的话,那我们今晚就白干了。” “娘我蹲下去,你站在我背上,这样站高了也能喷远点。” 院墙外的周氏,踩在儿子沈志刚的背上。 她手里拿着喷农药的喷枪,他们的脚边是一个木桶,木桶装有三分之一的水,这三分之一的水里,倒了半瓶农药。 只要把这些农村喷在院子里面的那些蔬菜上,沈秋然摘来吃,一定能被毒死。 周氏踩上儿子的背后,她把喷枪口放进桶里面。 嗞嗞…… 他快速地拉动喷枪的手杆,喷枪一下子就吸满了农药水进去。 周氏抬起手臂站直腰杆,踮起脚跟伸长脖子,通过月光往里面看去。 突然她看到院墙的对面,伸出一个脑袋,对方还对她做了鬼脸。 周氏被吓得“啊”一声尖叫,然后从沈志刚刚的身后摔了下去。 —— 天更蒙蒙亮,虎山村的晒谷场,聚满了村民。 周氏和沈志刚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 他们的身旁,还放着那只木桶和药喷枪。 虎山村的几个生产大队长,脸色阴霾得如要下暴雨的天气。 沈秋然和南俊峰,南瓜站在周氏的身后。 村民已经知道周氏和沈志刚被绑的原因。 桶里的真的是农药啊,而且还是毒性很强的农药。 周氏想谋杀沈秋然! “怎么会有这么毒的人,把农药喷在他们的菜上,这不是想要毒死秋然一个人,这是想毒死秋然全家人。” “这是谋杀呀,拉进监狱里也是要被枪毙的!” “秋然之前一直在补贴娘家,前几天还给了她200块钱,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这就想把人家全家杀掉,这种人赶紧拿去枪毙!” “秋意是她的亲女儿吧,她往那些蔬菜喷农药的时候,没有想到秋意会吃那些菜吗?” “怎么会没有想到,他们是想把秋意母女俩也毒死。” 村民对着周氏母子指指点点,看他们的眼神,你看垃圾还不屑。 “上次翻秋然院墙的周章,听说已经死在监狱里了,没想到他也敢翻秋然的墙。” 沈秋然面无表情地听着村民在骂周氏,她的眼里一片清冷。 她想过周氏还会来找她的麻烦的,无非就是要钱,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如果今晚不是南俊锋在凉亭看星星看月亮。 她就不知道周氏大半夜从水塘村过来给她的蔬菜喷了农药,今天摘来吃,不仅是她,沈秋意,南俊峰南瓜,大宝小宝都会毒死。 她知道周氏狠,却没想到周氏狠多这个程度。 她对这个世界年代的人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些人狠起来,真的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在这个落后没有监控的时代,给了他们犯罪的胆子,也给了他们逍遥法外的机会。 纵使周氏现在哭着求她放过他们,他都无动于衷。 大队长已经派人到镇上去报案,她现在就在等着赵丽昆过来。 南俊峰双眸冷冽无比,他收敛了他身上那股憨憨的逗比,此时,他身上散发一股常年身处高位的凌厉和威严。 他活了快七十岁,见过谋杀人的各种手段,周氏的这个手段,还是让他第一次遇到。 在农村这里,谁会想到自家的蔬菜会被人家喷了农药? 南瓜紧紧地攥着拳头,两只眼睛喷火一样,恨不得用眼神刀了周氏和沈志刚。https:ЪiqikuΠet 明明已经写了声明,给了钱,周氏还要这样对她的秋然姐。 周氏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天她拿着两百块钱回去,跟三个儿子说了情况之后,沈金刚偷偷地把她拉到旁边去。 沈志刚:“娘,沈秋然的亲生父母真的派杀手来杀她?” 周氏:“是,我回来时问过虎山村的村民了,还有一个男人在刺杀沈秋然的时候死了,有人说是沈秋然杀死的,有人说是对方畏罪自杀。” “所以我们拿了这200元,就跟沈秋然断了关系,千万不要让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当年是我捡得回来养的,不然他们会怪我们,也把我们杀掉。” 沈志刚阴狠地道:“既然对方想要沈秋然死,那我们就帮助他们,我们把沈秋然杀了,带着这个好消息去大京市找他们要钱,他们一定会给的,说不一定,还会给我们全家安排工作和房子。” 于是,在沈志刚的劝说和计划下,才发生这种事。 平时他们白天上工够累了,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一觉睡到天亮,认为这样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会有一个老头子睡不着,坏了他们的好事…… 赵丽昆开着警车,带着手下过来了。 去报案的人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周氏沈志刚这种行为非常严重,恶劣。 赵丽昆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把他们拽上车。 他们拼命挣扎大喊着求饶。 但是没有一个人帮他的。 把他们押上车之后,赵丽昆来到沈秋然的面前:“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沈秋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想起了上一次说到犯罪时,沈志刚躲躲闪闪的眼神,对赵丽昆道:“我怀疑沈志刚有前科,你们好好审查他。” 赵丽昆点了点头,一脸的肃穆转身离去。 警车离开,村民却还没有离开,他们突然觉得沈秋然很可怜。 他们目送警车离开后,纷纷把目光落在沈秋然的身上。 有村民开口:httpδ:Ъiqikunēt “秋然,这种母亲不要也罢,就算拉去枪毙,你也不要太难过。” “就是就是,虎毒不食子,周氏能干出这种事,根本就不配做母亲。” 沈秋然苦涩地笑道:“周氏不是我母亲,我也不需要母亲。” 南瓜突然上前来,抱着沈秋然痛哭:“姐,你跟我和爸回京市吧,我和哥哥保护你,我要妈疼爱你……我们不要留在这里了,这里的人太坏了……” 村民听了,纷纷吃惊。 这几天在沈秋然家里住的两位,居然是陈秋然的父亲和妹妹! 第161章 玩谋杀 沈秋然脑洞没有村民那样丰富,她没有过多地去解读南瓜的话。 因为她做梦都想不到,南俊峰会把她错认成他的女儿。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她可是比陆南俊小七岁,怀个哪咤都不用那么久……Ъiqikunět 沈秋然拍拍南瓜的背,轻笑:“你咋那么爱哭呢?” “我能不哭吗?吓死人了。”南瓜不仅爱哭,她还爱流鼻涕。 她每次一哭,鼻涕就会不停地流。 她很不顾形象地用手背擦了擦。 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对沈秋然哭诉:“这些人太坏了,比那些放火烧人家屋子的人还要坏!” 放火烧屋,邻居看到了,还有救火的机会。 像周氏这种,三更半夜偷偷把农药打在别人的菜地里,没有任何人看到…… 菜的主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南瓜光是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村民也赞同南瓜的想法,周氏这种行为,太歹毒,太卑鄙了。 “坏人都会有报应的,这不,周氏母子没得逞,还被抓去公安局了。”沈秋然把南瓜从怀里推出来,再不推出来,南瓜的鼻涕就要全都沾在她衣服上了。 周氏和沈志刚这次是谋杀,他们往后余生,都只能在牢里蹲了。 其实周氏拿了那两百块钱,好好在水塘村生活,真的不至于会过得很苦。 在这样的农村里,全家十口全年到生产队挣工分,十年都未必有攒下两百块。 何况之前原主补贴她不少,她肯定有点小积蓄,加上手上的两百块,在农村可以过得小富裕的生活。 她非要作死,还玩谋杀。 沈秋然表面很冷静,内心却愤怒得厉害。 希望周氏和沈志刚像周章那样,没蹲几天就在里面死了。 “小姑娘胆子小,别被吓坏了,周氏被公安同志抓走了,她不能再害人了。” “是啊,坏人都被抓走了,秋然安全了。” 村民安慰着南瓜几句,便纷纷散去。 他们还要回家做早饭吃,然后去上工。 沈秋然拍了拍南瓜的背,“回去吧,回去吃白粥。” 吃过白粥,南俊峰放下碗,提出要明天就要起程回京市。 沈秋然看着他,他脸上的红疹已经消去,没有长新的。 也没听他说腹泻,他应该是慢慢适应了这边的水土。 “嗯,今晚我给你写助睡眠的方子,回去后要准时煎服。蒜泥敷肚脐眼还得继续。”沈秋然道。 “我想去镇上一趟,你们平时去镇上买大件的话,都是用什么拉回来的?”在虎山村逛了几天,南俊峰发现,这个村子真的很穷,拖拉机都没有一辆。 “去大队长那里借牛车……老先生,你要买什么东西?”沈秋然疑惑,南俊峰都要回去了,他要买什么大件的东西? “也没啥买,就是问问,我不想走路。”南俊峰也没有直说。 沈秋然以为他临走前,要去跟陆南承的亲生母亲告别。ъiqiku 于是,她去大队长家,借了牛车。 “秋然姐,我们去逛街吧!”南瓜搂着沈秋然的胳膊,看着牛车的眼睛熠熠生辉。 她还是第一次坐牛车,感觉很新鲜。 “好。”反正要往国营饭店去送猪肝,沈秋然就爽快地答应了。 把猪肝提上牛车,沈秋然带上大宝小宝也坐上了牛车。 平时是沈秋意送猪肝的,今天沈秋然去送了,她就不去了,跟大丫留在家里。 到了镇上,第一时间是去送猪肝。 沈秋然把猪肝交给了刘品章。 刘品章开心地接过猪肝:“你一会儿过来,我把之前的钱结清给你。” 因为上次,沈秋意的钱给王金海抢走之后,沈秋然就跟刘品章说了,以后凡是沈秋意来送猪肝,都不要给沈秋意算钱,先记下来,沈秋然会每个月或每半个月来要钱。 刘品章是个诚实的人,每次沈秋意送多少个猪肝过来,他都会记得很清楚。 今天沈秋然过来,他准备把之前欠着的钱结一结,他不会玩心眼。 “我先带他们去买些东西,回来再找你要钱。”沈秋然道。 刘品章也正忙着,没时间去拿钱:“猪下水你要不?上次秋意同志送过来的猪下水很好吃,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加工,送些来饭店,按斤算钱,所有加工好的猪下水送到饭店,一律是两毛五一斤,猪下水不像猪肝没人买,它们也是有销售之路的,我不能每天都给你提供,你要是要,我就跟肉联厂的负责人打声招呼,五分一斤卖给你。” 沈秋然听了刘品章的话,在心里想了一下,说:“猪下水想做得好吃,很麻烦的,像猪大肠,要清洗,把里面的肥瓢清干净,能吃的就没多少了,五分钱一斤,买十斤就要五毛,十斤猪大肠炒熟也不知道有没有两斤,要不卖给饭店的价格提高一些,要不采购猪下水的价格降低一些,如何?” “来饭店吃饭的人很少点猪下水,饭店是不可能提高价钱让你加工的,你先加工一些过来,我跟肉联厂那边的人说一下,开三分行不行?”刘品章是吃过沈秋意送过来的猪大肠,够香,够有油,用辣椒包炒很开胃。 但这又是一个缺点,平时吃三碗饭就饱的大男人,开胃起来,要吃到五碗,这个年头,不是有点粮食家底的人,哪敢一顿吃五碗饭?来饭店吃饭,每一碗饭都是要付钱的,刘品章怕猪大肠没猪肝这样受食客喜欢,所以他也不敢高价给沈秋然加工。 “那行,我先试着加工一些。”沈秋然答应了下来,她差点忘了,这个时候的人喜欢吃肥肉,她清理猪大肠的时候,里面的肥瓢,不把拉掉就行。 离开国营饭店,南俊峰说要到供销社。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就带着他们来到了供销社。 进了供销社,南俊峰开始买米,买面粉,买白糖,买盐,买酱油…… 南瓜来到卖布专柜,买了布,买了布后又到卖衣服的专柜买衣服,买了衣服后,又到卖鞋子的专区去买鞋子…… 沈秋然以为他们只是买点东西上火车吃,或买点这边的特产带回京市,谁能想到她把牛车放好,带着大宝小宝走进供销社时,他们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了。 带些糖果和饼干没问题,可是他们买米买面,买面粉干啥? 还买衣服跟鞋子,还有布! 这些京市没有吗? 论衣服鞋子的款式,京市更时髦吧? 第162章 不好的预感 沈秋然上前:“老先生,南瓜,你们买那么多东西,怎么带上火车?” 而且现在的火车都不是直达的,要转很多次车才能到京市。 南俊峰只顾着给钱,没有回应沈秋然。 倒是南瓜走过来,搂着沈秋然的胳膊,嘻嘻地笑道:“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 沈秋然听言,微惊:“干嘛要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她不缺这些东西啊。 可是在南瓜和南俊峰的眼里,沈秋然什么都缺。 沈秋然阻止。 南俊峰却已经把钱都结好了。 还把大米扛上肩头,抬出供销社。 “南瓜,你们在干什么?”沈秋然脸上有些不悦。 这么一大堆东西,有票都得花上几十块钱。 南瓜看到沈秋然不高兴,急道:“秋然姐,你不要不高兴,我们就是想对你好一些。” “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沈秋然斜视南瓜。 “因为你是我秋然姐呀!”南瓜理所当然地道。 沈秋然挑起眉头:“你们都知道了?” 沈秋然是想问,他们都知道陆南承是他们家儿子了? 但南瓜听了,以为沈秋然在问,他们都知道沈秋然是爸爸跟大娘生的女儿。 南瓜说:“就我跟爸知道,我妈和我哥哥还不知道,我爸回去一定会跟他们说的,秋然姐,你放心,我妈和我哥哥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沈秋然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疑惑,她没有跟南俊峰提过陆南承的半点,南俊峰是怎么察觉陆南承是他儿子的? 她是通过南俊峰跟陆南承很像来推断的,可南俊峰没见过陆南承…… 应该是村民也发现了他们长得像,向南俊峰透露了什么,毕竟黄连群可是当着不少的村民大声宣布,陆南承不是陆平的亲叔……httpδ:Ъiqikunēt “这些东西,就当是我们给你的补偿,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跟爸都不开心。”南瓜见沈秋然在走神,以为沈秋然不喜欢跟他们相认,努了努嘴道:“我帮忙搬东西。” 南瓜跑过去,把一袋面粉抱起来,走出供销社,放到牛车上。 她拉着南俊峰到旁边小声地说:“爸,秋然姐都知道了,但她好像不怎么开心。” 南俊峰叹了一下气:“在火车上他见到我第一眼的反应,我就知道他知道了,我年轻的时候跟你大娘拍过一次照片,这张照片他肯定拿在手中,所以才一眼就认出来我是他的父亲。他受了那么多的苦,心里肯定会埋汰我跟你大娘的,现在摆出来说她不开心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也什么都不要说了,先让她缓缓,我们先回京市,看你妈的反应。” 南俊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进供销社继续搬东西。 沈秋然看着他们父女,南瓜都说了,这当是补偿。 她要是不收,他们心里也会不开心。 她就过去,也帮忙搬,大宝小宝帮忙拿小件的,没一会儿,牛车就变成了山车。 买够东西,他们也没有在镇上逗留,沈秋然回到饭店,找刘品章拿钱。 每天十只猪肝,是301元。 七天一共是2107元。 又有钱收入!筆趣庫 沈秋然拿着钱,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赶着牛车往虎山村走,经过去公安局那条路时,居然遇到了王金海! 王金海身边还跟着两名公安同志。 王金海听到牛车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沈秋然时,他一怔。 他突然冲上来,两名公安同志以为他要跑,猛地按住他,还往他的背上捶了一拳。 王金海痛得嚎叫:“沈秋然,你救我,我没有耍流氓!” 沈秋然坐在牛车上,冷冷地看着王金海:“我亲眼看到秋意从树林里走出来,还亲眼看到你抢了她30块钱。” “我没有!我没有!”王金海大叫:“沈秋意已经让我无法再做男人了,她还害我坐牢,我死也不会放过他!” 沈秋然一听,下意识地往王金海的腿间看了一眼,沈秋意下手这么重? “你活该。”沈秋然丢下一句,就赶着牛车离去了。 身后传来王金海的怒骂,也传来公安同志对他的警告。 南俊峰皱紧眉头:“他是谁竟然敢耍流氓?” “他是大丫的父亲。”沈秋然回答。 南瓜:“我怎么觉得这边那么多刁民?秋然姐,你还是跟我们去京市生活吧。” “过段时间先。”他在等陆南承的信,如果陆南承叫她过去,她就过去,陆南承没有叫她过去,她不会贸然过去。 目前在虎山村挺好,猪肝能让她赚钱,去了京市,她不一定能找到一门这么好的生意做。 周章,周氏,王金海都受到了惩罚,她相信,她以后的日子会安静很多。 她又拒绝…… 南瓜心里有些失落。 她多么希望沈秋然能爽快地答应跟他们一起到京市。 但想到妈妈那一关,南瓜又知道,这件事急不来。 回到虎山村,村民看到一大牛车的粮食,惊叹不已,沈秋然真是命好! 南俊峰买了很多糖果,他拿着糖果,每家每户分一袋。 村民拿到糖果,都挺开心的。 除了彭氏。 她拿着一袋糖果,表情像便秘。 可这么大一袋糖果,扔了又可惜。 她给了李雪莲:“你留着,到时候去京市就带在路上吃。” 李雪莲拧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袋糖果,她想去京市学习,想把沈秋然比下去,没想到,沈秋然是真正的京市人! “你先别跟启明离婚,听他舅舅说,农场有人被接回城里了,启明的父母有望调回去,你想在京市生活,就得靠他。”彭氏苦口婆心地说道。https:ЪiqikuΠet 李雪莲出神地点了点头。 她不能像沈秋然那样,做城里人的女儿,但她可以做城里人的媳妇。 南俊峰和南瓜第二天就起程回京市了。 沈秋然借来牛车带他们到镇上坐公交车到县城,从县城从火车到省会,再从省会转到京市…… 他们离开后,沈秋然每天都过得很恰意。 她捯饬的猪大肠,猪肺,还挺受人喜爱的。 每天都会往饭店送点过去,剩下的,她带到黑市去卖。 慢慢地,她拥有了一批固定的食客,他们会每天都在黑市场等着她。 沈秋然跟刘品章说,肉联厂有多少猪下水,她都要。 猪下水多了,她和沈秋意就惊不过来了。 沈秋然找来陈寡妇,解红红的婆婆冯氏过来帮忙,一个月给她们开十三块钱的工钱,她们很乐意! 一个月下来,猪肝和猪下水就给沈秋然赚了一千二百! 这天,很平常的日子,沈秋然像往常一样,切猪大肠,突然,她切到了手,眼皮还一个劲地跳。看着伤口流的血,她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心口还发闷。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第163章 陆南承:秋然,我回来了 沈秋然放下刀,从厨房出来。 看到赵丽昆大步跨进院子里。筆趣庫 见到她,赵丽昆沉沉地道:“沈志刚杀了人。” 沈秋然和在院子里水缸旁边整理猪下水的沈秋意,陈寡妇,冯氏都是一惊。 沈秋然问:“他不是已经被关进去了吗?他在监狱里杀的人?” “不是在监狱,是在他家。审问过程中,他招了,他杀了水塘村的一名女知青,尸体就埋在他家院子里。” 沈秋然闻言,愕然,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看中了那个女知青,就让周氏帮他把女知青约到家里,沈志刚侵犯她时,她反抗,沈志刚怕她的喊声招来邻居,就把她捂死了,捂死后再对她施行侵犯。侵犯完直接埋在院子里,这件事,周氏成了帮凶。” 沈秋意起身,咽了咽口水,“那……周氏要坐一辈子的牢了吗?” “已经向上级提交案宗,把他们转到市级去。”赵丽昆道:“沈志刚枪毙无疑了,周氏在监狱里不停地喊冤枉,她不肯认罪。” 沈秋然面无表情:“不认罪,就无法定她罪了吗?” 赵丽昆冷笑:“不认罪,就一直关到她认罪,她认罪就判刑,最轻也是再坐三十年的牢。” 周氏已经六十,三十年后……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个世上活,所以她认不认罪都一样。 想到周氏这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沈秋意此刻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心情。 失落有些,难过也有些,但是……似乎还有一种解脱,就是那种,常年被父母虐待,看见父母就产生恐惧感,突然看到父母遇害那种复杂的心情,还带着一股如释重负—— “他们送到市级去,你们想看探监就难了,现在你们要去看看他们吗?”赵丽昆的目光在沈秋然和沈秋意身上流转,试问着。 沈秋然脸上划过一抹冷漠,她过去看望他们做什么? 她时间多了没地方打发,要这样打发自己的时间? 她侧身看向沈秋意:“你要去吗?” 沈秋意脑海里突然想起,她和大丫在水塘村被王金海打时,她那三个哥哥就站在人群中,眼神冷漠看她的画面。 她相信,当时周氏若是在场。 也会像他们一样,冷眼旁观,见死不救。 沈秋意脸色不太好,倔强地摇头:“不看,没什么好看的,他们哪天枪毙了,麻烦赵局长跟我说一声,我给他们烧草纸。” 沈秋意的话让沈秋然眼里划过满意,挺不错,学会心硬了。 人一旦心硬起来,就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赵丽昆点了点头,“他们最终会如何判,有了结果,我会来通知你们的。” 说完,赵丽昆看着沈秋然问:“你是怎样知道沈志刚有问题?” 把沈志刚押走时,要不是她提醒他,沈志刚有前科,他都不会拷问沈志刚,他不拷问沈志刚,就不知道有个女知青死得那么冤枉。 沈秋然按紧了手上的伤口,不让伤口流血:“有一次,他们来我家吵,我提了一个谁犯罪就抓谁去公安局的事,沈志刚当时听了,眼神躲闪,被我留意到了。” 赵丽昆低头,看了一眼沈秋然的手,然后掏空一支烟给她:“没想到你这么细心,也多愧你留意到了,不然谁都不知道那个女知青去了哪里。我到水塘村问了,那些知青还以为她被调回城里了,都挺羡慕她的。” 沈秋然接过烟,把烟纸撕开,拿出里面的烟丝摁在伤口处止血:“可能是那个女知青死不瞑目,让我这么细心。” 赵丽昆跟沈秋聊几句就走了。biqikμnět 他走后,陈寡妇她们才敢发言。 陈寡妇叹息:“沈志刚看去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杀人犯,人家把女儿送下乡为人民服务,他却把人家杀了,她的家人要是知道,得有多伤心啊。” “我大哥他才不老实,他样子老实,实际打人时拳头不留力,使劲往死里打的。”沈秋意道,心里很为那个女知青感到难过。 也很佩服沈志刚和周氏他们,院子里埋了一个死人,他们还住得心安理得,他们就不怕那个女孩变成厉鬼,找他们索命? 沈秋然回到厨房,继续切猪大肠,她没有参与讨论沈志刚的事,不过她对那个女知青挺感到可惜的,年纪轻轻,就被沈志刚害了,沈志刚这种败类,留在这个世上都是污染空气。 切好猪大肠,沈秋然开始爆炒。 她种的辣椒长好了,还结了满满当当的辣椒,用辣椒爆炒猪大肠,她能吃很多。 十头猪的猪大肠,她也没有全用来爆炒,她还用来卤、油炸、凉拌……做了好几种口味的。 沈秋意在旁边看着,很认真地学:“秋然,你怎么会做这么多菜?这些猪下水被你一捯饬,比肥肉还好吃。” “你认真学,猪下水就能变成黄金。”沈秋然笑道,猪下水是每个穿越必须会做的菜,不然无法赚钱。 “嗯!”沈秋意用力地点头,这不就是黄金吗?又能吃,又能赚钱,看着这些猪下水,沈秋意对生活充满了盼头。biqikμnět 把所有猪下水都做成一道道美味佳肴后,已经是晚上。 沈秋意收拾好,吃过晚饭,帮孩子洗了澡,就带着孩子回屋睡觉了。 今晚是农历十五,月圆之日,天空挂的月亮又圆又亮。 沈秋然把竹椅搬到凉亭,在凉亭赏月。 这个年代,除了没电,没网络,没手机,其它都好。 生活节奏放慢,也就忘了焦虑,才有时间和心情去享受生活。 今晚她吃得满足,口袋的钱也足,她眼睛都全是星星。 好想陆南承那个家伙啊! 要是有手机,她一定会每天打电话去骚扰他! 沈秋然躺在竹椅上,悠哉悠哉的。 她望着天空,睡意慢慢朝她靠拢。 她闭上了眼睛…… “秋然。”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秋然惊喜地从竹椅上起来。 转身就看到陆南承站在月底下。 穿着军装的陆南承,头发剪了,寸头,精神又刚毅。 军装彰显着他完美颀长的身躯,身上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庄重、严峻。 “秋然,我回来了。”看到她,他嘴角扬角笑意,深邃的眸,也变得十分温柔。 宠溺的嗓音,沉着有力。 第164章 陆南承像着魔一样加重了这个吻 沈秋然开心地要飞起,像个欢快的孩子投进他怀里。 她双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身,仰起脸,眼睛在夜里像夜空的星辰还要明亮。 羽睫颤动,眸光似水地凝视男人俊美的脸庞,彼此的情愫在萦绕。 她轻声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两个字,从男人口中说出,一点都不油腻,低沉的嗓音像带着电一样,在她全身度过,让她心尖发麻。 “我也想你,想到睡不着。”沈秋然捧着男人的脸庞,“瘦了,是不是训练太辛苦了?” “想你想瘦的。”男人低下头,深情地凝视她,两个人靠得很近,鼻尖都是彼此的气息。 渐渐地,他深邃含情的双眸,变得炽热。 忽地,他俯身,性感凉薄的唇,吻在她那两片犹如果冻的唇瓣上。 他托住她后脑勺,在接触到她的柔软时,像着魔一样,加重了这个吻。 另一条手臂,紧紧按住她的腰身,两具身体亲密无间地紧贴着—— 沈秋然只觉得脑子混浊,身子酥麻。 一阵疯狂的深吻后,男人放慢动作,冰凉柔软的唇挪到她的耳际,在这里轻舔慢咬。 再从脖颈一路往下—— 衣服被褪去,闻着她甘甜迷人的气息,他想去探索属于她的秘密。 “唔……”Ъiqikunět 激情的过程中,她发出不属于她的呻吟。 这一声呻吟,让沈秋然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她差点从竹椅上摔了下来。 双手撑着椅柄,睁开眼睛,眼前朦朦,脸颊火辣。 她、她做春梦了! 还到了终点,体会到了那种让人亢奋的快感。 所以,她才被吓醒—— 沈秋然深呼吸,轻轻地拍了拍脸蛋。 夜风都吹不散她身体的热度,身心都燥热。 她无奈笑出声,她是有多饥饿了,才做起这样的梦来? 幸好身边无其他人,不然被他们看见她做梦时的表情,或听到她那一声娇喘的“唔”,她还有脸见人? 沈秋然有些无语地看着天空,陆南承啊陆南承,你是第一个走进我春梦的男人。 上辈子,她单身那么久,也没做过这种梦…… 这一世,她才男陆南承相识多久?他就让她着迷成这样,她还没把他扑倒呢,要是扑倒,尝过滋味儿,她还用睡觉?筆趣庫 “光是一个梦就把我折腾成那样,真要做了,还不把我累死?”沈秋然完全没了睡意,喃喃地吐槽起陆南承来。 一直到天快亮时,她才回屋睡觉。 醒来时,已经大上午。 沈秋意还没回来。 大宝小宝在凉亭玩耍。 她洗漱后,来到厨房吃饭。 拿碗时,筷子掉在地上。 看着掉在地上的筷子,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又涌上心头。 她挑眉,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陆南承出事了? 这么一想,才发现,这一个月来,她都没有收到陆南承的信。也不知道她的信,他收到没有? 周章死了,他并不是在监狱里面死的。赵丽昆跟她说,是在送往县城时,中途他下车去方便,被毒蛇咬死的。 周章会这么倒霉?沈秋然觉得,周章是被暗杀的,因为他见过收买陆平的那个人。 她现在,更加相信周章说的,杀陆南承的,是有六个手指的人。 “秋然,在家吗?”门外,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沈秋然担心陆南承的表情顿时变得冷淡起来。 她没有回应对方,她把筷子捡起来,用衣服擦了擦,坐下吃饭。 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沈秋然都以为对方走了,没想到对方还在:“秋然,在家吗?” “娘,有人找你。”小宝跑了进来。 “暂时不用理她,等娘吃饱再说。”沈秋意煮了米饭,给她留了一份辣椒猪大肠和一份菜心,她又饿了,没时间去理外面的人。 等她吃完,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门外的人还没离去,沈秋意和陈冲回来时,见到戴春燕站在门口,沈秋意皱眉。 戴春燕没等到沈秋然来开门,心里很着急,她婆婆让她今天不用上工,给她休息一天,但必须今天就说服沈秋然,让沈秋然同意她来帮忙处理猪下水。 她见到沈秋意回来了,忙上前来。 陈冲推的自行车后面是一桶猪肝,沈秋意双手提着两桶满满的猪下水。 这些东西没处理前都有一股味道,但毕竟是肉,戴春燕还隐约闻到从沈秋然家里飘出来的猪大肠味道,可诱人了, 戴春燕咽了咽口水,问沈秋意:“秋意,秋然不在家吗?” “在啊,应该还没起床呢。” “我都喊了她好几声了。”戴春燕心里有些不爽,沈秋然在家都不理她…… 沈秋意不知道戴春燕来了很久,还喊过沈秋然,沈秋意淡淡地看着戴春燕:“你找我姐有事?” “是有些事。”戴春燕抿了抿唇,目光有些躲闪。 沈秋意看罢,以为戴春燕是找沈秋然看病,她便不再多问。 她走到门口,往里面喊:“大宝小宝,小姨回来了。” 很快,大宝过来开门了。 戴春燕看到沈秋然菜园子的菜时,愣了一下。 好多菜! 种类也多! 她很快看到坐在凉亭喝茶的沈秋然,脸色微微发白,沈秋然并没有在睡觉,她就在院子里,她听到她喊她的,她就是不回应她…… 沈秋意开门让她进来后,也没空理她。她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沈秋然微微挑眉,朝她看过来,主动开口:“找我有事?” 戴春燕抠手指,“我婆婆让我来的……她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也让她过来帮忙。” “不能。”沈秋然拒绝得很痛快。 戴春燕一怔,她诧异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想都不想就拒绝,沈秋然一定是不喜欢她才这么做的。Ъiqikunět 戴春燕眼眶一红,声音哽咽:“为什么不能?陈嫂子和冯氏都能,我婆婆为什么不能?” 沈秋然要是不同意,她回去会挨婆婆的打,还会挨她男人的打。 戴春燕委屈巴巴地看着沈秋然,觉得沈秋然好狠心,不在乎她的生死。 沈秋然起身,淡淡地看着戴春燕,见戴春燕一脸委屈,沈秋然挑眉,目光淡然:“我是强暴你了还是非礼你了?” 第165章 京市军医院 “啊?”戴春燕一怔,显然没想到,沈秋然会用这么粗俗的话顶撞她。 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表情更委屈了,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带着一丝幽怨。biqikμnět 沈秋然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沈秋然冷淡地看着戴春燕表情的变化,毫不客气地道:“你回去吧,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摆委屈,我的眼睛也不是染缸,装不下你的各种脸色。” 戴春燕脸色煞白,“你不让我婆婆来帮忙……” 沈秋然眼底划过愠怒,提高了音量:“你是听不懂人吗?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你婆婆过来帮忙!我这里不是垃圾堆放处!” 戴春燕:“……” 单薄的肩膀轻轻抖了起来。 沈秋然居然说她是垃圾……她跟婆婆一样,都不喜欢她,瞧不起她,因为她生不出儿子! 戴春燕眼泪顿时就哗啦啦流出来,她捂着嘴巴,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陈冲和沈秋意都怪异地看着她,她这样,怎么像被欺负了一样? 沈秋然:“以后不准备给她,跟她的家人开门,即使看病也不行。” 大概五分钟这样,陈寡妇和冯氏过来了。 冯氏一进门,就对沈秋然道:“春燕又被她婆婆打了,她婆婆一边打,一边骂她没用,连你都讨不好。” 沈秋然昨晚熬夜了,今天精神不是很好。 她在凉亭的竹椅躺下,“一个年轻人,连个老太婆都打不赢,有什么用?” 她并不觉得,媳妇被婆婆打,还手有什么错? 当然,这是她的思想,不是这个时代妇女们的思想。 冯氏听她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怎样回话。 戴春燕的婆婆吴氏泼辣,三个儿媳,她就喜欢打戴春燕。 人嘛,都喜欢挑软柿子捏,戴春燕但凡有她另外两个妯娌那样强势,或她的男人像两个哥哥那样,稍微地护一护她,吴氏也不敢这么放肆地打她。 陈寡妇走到水缸边,开始干活,“吴氏跟我说过,她也想过来干活,春燕是不是为这件事而来的?” 沈秋然嗑着瓜子:“嗯,如果她过来,陈嫂子冯嫂子你们就得有一个离开。” 陈寡妇和冯氏异口同声:“我不离开!” 她们年纪也不轻了,在生产队干活,干满了一天也是八个工分,累死累活的。 她们喜欢现在这份活儿,干得不累,又轻松,偶尔还能在沈秋然家里吃顿饭。 —— 沈秋意学会了爆烧猪大肠,菜园子的菜长得又好又多,根本就吃不完,沈秋意往国营饭店送货时,就顺带把蔬菜摘下来,带到镇上去偷偷往黑市场卖,一天能卖个几毛或一块。 她做的猪下水,渐渐地受到了很多食客的欢迎。 刘品章每天都会提供十个猪肝,六头猪的猪下水。 一辆自行车已经载不了了。 沈秋然在河口镇的一个农场里买了一头驴,还安装了驴车。 每天,沈秋意和陈冲就用这头驴送货。 刘品章提供的量多了,只有陈寡妇冯氏两个帮忙还是不够的。 加上她这个生意,被人盯上了,有人想抢她的饭碗! 当然了,这一点沈秋然是不担心的。 刘品章跟赵丽昆认识,赵丽昆暗中跟他打过招呼,其他人想抢她的饭碗,也要看刘品章肯不肯给他们提供货源和收购他们做的成品。ъiqiku 她这是正规工作,饭店提供食材,她拿回来加工,只是收加工费,不属于私下交易,沈秋然也不怕被举行。 目前这份工作可以一直做下去。 她是担心有人途中拦截,抢货或毁货。 这段时间,她在村里到处逛,物色了一个身体强壮,看去又凶巴巴的糙汉,她给出一个月十五块钱,让他跟沈秋意,陈冲一起送货到镇上,每天就花上半天的功夫,从镇上回来,下午他还可以上工,挣半天的工分。 这个糙汉是生产队副队长的大儿子,他听了沈秋然的话,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沈秋然又找到刘嫂,问她愿不愿意过去帮忙,一个月开的工钱跟陈寡妇和冯氏一样。 刘嫂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媳妇,有她在,虎山村的村民不敢捣乱。 其实刘嫂早就想拥有这样的活儿,碍于她之前跟沈秋然有过节,她不好意思去问沈秋然要不要人。 现在沈秋然主动上门,让她过去帮忙,给了她台阶下,她很乐意。 吃不完,卖不完的蔬菜,沈秋然就用来晒干,做成蔬菜干。 她再把这些蔬菜干做成外婆菜的那种口味。 她买来那种很肥很肥的肥肉回来,切成一块一块的小肉丁,用一个大铁锅炸猪油。ъiqiku 做外婆菜时,就把猪油跟猪肉渣子一起烧,还下一点辣椒,又香又辣,还有油。 她带着一些外婆菜到副食品店给那边的负责人品尝。 负责人品尝过后,大赞:“拌饭,下面,送粥都行!” 于是,她跟副食品店的负责人协商好,只要做外婆菜,有足够量的话,至少得给店里送三十斤,每一斤八分钱算给她。 别看三十是大数字,觉得很多,要是吃起来,不耐吃的,这个一勺那个一勺,用来拌饭,用来下面,别说三十斤,六十斤都不嫌多,而且卖得也不贵,里面还有这么多油和油渣子,油渣子嚼起来可香了。 就这样,沈秋然的家里,成了一个小小的食品加工厂,这一个月来,除去他们的工钱,今年赚了一千五百块钱!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沈秋然还是没收到陆南承的信。 这一个月来那股不好的预感,会时不时从她心里头冒出来。 她有想过要去京市找陆南承。 可是看到家里的生意那么红火,在男人和金钱之间,她选择了金钱。 一个月能赚一千多,这个金额就算放在大京市,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 这天,赵丽昆来找她,告诉她有她的电报,这份电报,是陆南承的战友,文铜来发来的,让沈秋然去京市军医院。 这份电报,让沈秋然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京市军医院…… 第166章 陆南承失忆了???? 是不是陆南承受伤了? 这时候,沈秋然无法再选择金钱了,她要去京市找她的男人! 收到电报的当天,沈秋然就去找村支书,开了介绍信。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沈秋然点着煤油灯,拿出本子交给沈秋意,这是一个记账本,本子上还夹有一百多块钱。 “你不会计数平时就不用往本子上记账……” 不等她话说完,沈秋意就说:“我会计数,会懂得把每天赚来的钱都记下来,还懂得减数,支付给陈嫂子他们的工钱,我还懂得减。”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听了,会心一笑:“那就好,这个就交给你了。” 沈秋意看着沈秋然:“秋然,你是不是要去京市找姐夫?” 从赵丽昆来找沈秋然,沈秋意就留意到沈秋然神情不太好,她猜想,可能是姐夫出事了,不然,还有谁,能让秋然这般担忧的? 沈秋然点头:“赵局长帮我买了明天的火车票,我明天带大宝小宝去京市,这里就交给你了。” 从陆南承回部队那天起,沈秋意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男沈秋然分开的。 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快到来。 沈秋意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她想哭,可又不想这个时候,在沈秋然面前哭。 她接过本子,声音有些哽咽:“我会好好把家看好,等你回来。” 京市跟这里那么远,沈秋然带大宝小宝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沈秋意心中有万分的不舍…… “卖猪肝和猪下水这个生意能不一直做下去,你每天都有钱收入,自然会引来坏人,你平时一定要心狠,要小心。戴春燕那一家子,一直想过来帮忙,我不在的时候,不管他们怎么求你都不要答应。”沈秋然叮嘱着沈秋意。 沈秋意听她的,点头,眼里全是紧决:“我不会对他们心软的,目前够人了,我不会让其他人过来帮忙。” 沈秋意没沈秋然那么大方,叫多一个人过来帮忙,就要出多一份工资,能忙得过来的情况下,她是不会再叫人过来帮忙的。 沈秋然见她能听得进去,心里感到欣慰。 她去了京市,这边就完全顾不上了,沈秋意能不能把这门生意一直做下去就得看她自己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她不能一辈子陪着沈秋意,沈秋意要学会长大,要学会保护自己。 她拿也一支银针递给沈秋意:“这是错针,古时候,人们就用它来试探食物里有没有毒。” 沈秋意微愣,第一时间,想不明白沈秋然为什么给她这个,还跟她说这些。 她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银针拿过来,“我以后把菜送到饭店之前,一定用银针试一试!” 沈秋然浅笑看着沈秋意:“你很聪明,如果胆子大一些,懂得用法律保护自己就更完美。” 沈秋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二婚女人,还带着孩子,有些自卑。 沈秋然希望她能自信,强悍,不要在乎世价的眼光。 自己的口袋,装满了钱财,何必去在乎一些有的没的? “我会改的。秋然,你放心去京市吧,家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沈秋意也在努力改变自己,以后就算王金海那边的人来找她麻烦,她也不怕。 这一晚,她们姐妹坐在堂屋一直聊到天亮。 等到沈秋意送猪肝,猪下水到镇上回来时,沈秋然才跟陈寡妇,刘嫂,冯氏,糙汉朱国华道:“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吃了中午饭,我要和大宝小宝就要出发去京市了。” 陈寡妇,刘嫂他们一听,都吃了一惊。 陈寡妇:“怎么那么突然?” 刘嫂:“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呢。” 沈秋然:“不用准备任何东西,我有带上零食的,而且火车上有卖吃卖喝的,不会饿着。” 只有沈秋意知道陆南承的部队在京市,陈寡妇刘嫂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沈秋然到京市,是回去认祖归宗。 陈寡妇心里不舍,但也赞同沈秋然回去:“亲人始终是亲人,到京市也好,那可是大城市呢。” 大京市在他们心里,就是高高在上的天堂,是有钱人住的大城市,沈秋然是京市人,就应该回去生活,不应该在这偏僻的地方生活。筆趣庫 刘嫂也觉得沈秋然回去认祖归宗好。 中午饭,他们吃了一顿很丰盛的。 吃过饭,沈秋然把陆南承给她的那把弯刀给了朱国华:“平时带着它去镇上,可以防那些想抢劫的人。” 弯刀闪着寒光,看着就让人害怕,让人忍不住想象被它砍的画面…… 朱国华接过刀,双目紧紧盯着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良久,他才侧过头,看着沈秋意道:“有了这把刀,我看谁还敢欺负你们母女。” 朱国华看沈秋意时,眼里透着一股别的情意。 沈秋然看了,没有说什么,只是莞尔一笑。 下午一点钟。 赵丽昆开着一辆吉普来接沈秋然和大宝小宝。 沈秋然就带着一个行李包和一个纸袋。 行李包装的是她们母女三人的衣服。纸袋装的是零食和一个水杯。 沈秋意,陈寡妇,刘嫂等人,送她们上车,一直跟着车子走出村口。 “你们回去吧,我们会回来的。”沈秋然把手伸出车外,对送她的人挥挥手,潇洒地离开了虎山村。 看看汽车渐渐远去,沈秋意心中的不舍越来越浓。直到汽车完成消息在她视线里,她才“哗”一声哭了出来。 有些不明所以的村民问:“秋然和大宝小宝去哪里啊?”筆趣庫 陈寡妇一边舍不得沈秋,一边又替沈秋然能回京市感到高兴,她回复村民,“秋然回京市去了,回去认祖归宗。” 戴春燕也在,听了陈寡妇的话,她目光闪了闪。 …… 赵丽昆直接把沈秋然送到县城的火车站。 他把车票递给沈秋然:“还有两个小时才发车,要不要我陪你们进去?” 沈秋然拿过车票:“不用了,我会坐火车的,赵局长,谢谢你了!” 赵丽昆点了点头,摸了摸大宝小宝的脸:“在车上不要乱跑,嗯?” 大宝小宝双目清澈,萌萌地对赵丽昆保证,不会乱跑,她们会乖乖的! 与赵丽昆告别,沈秋然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进了候车厅。 找了位置坐下,她左右手抱着孩子,行李包放在身后垫着背,她仰着头闭上眼睛,睡了一觉。 听到广播声,她才睁开眼,带着孩子到了进口处验票上车。 她来到票上写着的车厢,这是到省会的班次,乘客不多,她到的这节车厢坐着了了几个人。 一到车厢,就看到了坐在后方位置的两个人-- 第167章 一起去京市 沈秋然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出门没看黄历啊……居然撞上了李雪莲跟周启明。 周启明在看报纸,并没有发现沈秋然。 倒是李雪莲,她的双眼一直在看着车厢入口,沈秋然和大宝小宝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她们。 她神情一怔,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沈秋然,你也去京市?” 沈秋然淡淡地收回视线,没有回应李雪莲,牵着大宝小宝找了位置坐下。 她觉得,她跟李雪莲还没熟悉到,出门见面能打招呼的程度。 沈秋然不理自己,李雪莲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但她还是很理智地在想:沈秋然的亲人之前亲自到村里接她回去,她都不回去,这次带着大宝小宝出门,肯定是去找南承哥的!ъiqiku 为了确认沈秋然是不是去京市,李雪莲从大宝小宝身上下手。 她拿出煮熟的鸡蛋,剥了壳,掰成两半,微笑地递向大宝小宝:“大宝小宝,过来姐姐给你吃鸡蛋。” 大宝小宝并不饿,上车前,她们吃了面条,面条刚好加了荷包蛋。她们不知道要不要拒绝李雪莲,就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虽然不喜欢李雪莲,但是从不在孩子面前说过任何人的坏话。 更加不会限制孩子的自由。 对上两个孩子的目光,沈秋然笑了笑,“你们想吃就去拿。” 两个孩子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大宝转过头,萌萌地看向李雪莲,声音稚嫩地道:“雪莲姐,我们不饿,你吃吧。” 李雪莲笑容微僵,车厢的其他人都在看着她呢。 她被两个孩子拒绝,多损面子啊。 且她也不觉得孩子不饿,就一个鸡蛋而已,不饿也吃得下,再说了,哪有孩子不嘴馋的? 肯定是她们害怕沈秋然,在心里对沈秋然产生了恐惧感,她们才没有了属于孩子童的天真和纯净,她们才不敢过来拿她的鸡蛋吃。 又或者是沈秋然在孩子的面前说她的坏话,挑拨离间她跟孩子的感情,孩子才不愿意跟她亲近。 以前孩子不知道有多喜欢她的,给她们鸡蛋给他们糖,她们都会拿开开心心地拿,哪像现在这般犹豫过? 李雪莲心里埋汰了沈秋然。 脸上的笑容却亲和又甜美,对着大宝小宝道:“姐姐剥开都剥开了,过来吃吧。” “雪连姐你吃吧,我们上车前吃了面条了,也吃了两个大大的荷包蛋,现在肚子一点都不饿呢。”大宝眨了眨眼睛,还可爱地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筆趣庫 “就一个鸡蛋,还是掰开的,两个人一半而已。”李雪莲不死心,扬了扬手中的鸡蛋笑道。 小宝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应该这样扫雪莲姐的面子,她准备过去拿。 突然,坐在李雪莲对面的一个妇女,露出一副很生气,很凶狠的样子,瞪着李雪莲大声道:“人家孩子都不要,你在这里扬什么扬?在炫耀你有鸡蛋吃吗?这车厢的空气本来就闷,你还拿个鸡蛋出来扬,这味道比放屁还臭你不知道!” 鸡蛋刚煮熟时,吃着是很香。 可旁边人闻着,的确有屁像放鸡蛋屁的味道。 何况李雪莲手上的鸡蛋,是出门前就煮好的,冷了腥味就重,剥开壳,还掰开了,一股屁味在车厢蔓延。 即使味道重,但那是珍贵的鸡蛋,闻到味道的人,口水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 鸡蛋马上吃完就好,偏偏李雪莲还拿在手里扬,坐在她对面的妇女盯着鸡蛋流口水。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动了动身子,眼看就要醒过来,她才忍不住说李雪莲。 李雪莲做梦都没想到,第一次出远门,会被人吼。 她长这么大,只被两个人吼过,那就是她的爷爷跟沈秋然! 她长得漂亮,笑起来又好看,她一直觉得,她顶着这张脸出门,只会引来男人的观看,不会引来别人的怒骂。 突然被妇女说,她一时愣住,举鸡蛋的手,也僵住。 要过来的小宝,也停下了脚步。 周启明放下报纸,冷冷地扫了一眼妇女。 妇女被他看得身体一哆嗦,抱紧了怀里的儿子。 周启明冷着脸时,看去很像一个坏人,妇女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我是怕她惹醒我娃,我娃不能吃鸡蛋。” 周启明闻言,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妇女怀里的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抬起眼皮,睡眼惺忪,看样子,快要醒过来。 周启明伸手,从李雪莲手里拿过鸡蛋,往自己嘴里一塞。 总共就那几个鸡蛋,李雪莲没打算让周启明吃的。 大宝小宝不要,她可以自己吃,周启明问都没问过她,就把鸡蛋抢过去吃了,她心中有气。 可是想到,这次去京市,全靠他,她就忍了。Ъiqikunět 她不再说话,淡淡地扫了一眼沈秋然,便拿过周启明刚才看的那份报纸看了起来。 沈秋然这边,为了不让大宝小宝乱走,她让两个孩子坐里面,她坐外面。 在候车厅,她们母女三人已经睡足,现在精神得很。 大宝小宝勾着小脑袋往车窗外面看。 外面有人扛麻袋的,有人挑鸡笼的,争先恐后地挤上火车。 “小狗小狗!” “我喜欢那只黑色的小黑狗!” 听见两个孩子的欢呼,沈秋然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有人用鸡笼装着几只小狗提上火车。 那几只毛茸茸的小东西,浑身都透着可爱。 沈秋然也挺喜欢的。 她目光很温柔地落在小狗们的身上。 直到它们的主人带它们上了火车,她看不到它们了,才收回视线。 争先恐后挤火车的画面很快消失,火车很快启动。 听到“咔隆喀隆”的轨道声,就像一首优美的乐曲。 沈秋然内心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 火车前行,代表着她跟陆南承的距离会越来越近。 可是想到那份电报,跟之前总是浮上心头的不好的预感,她就忍不住皱着眉头。 电报,让她到京市军医院。 她猜想,陆南承是受伤了,并且还伤得很严重。 不然,也不是他的战友给她发电报—— 第168章 啊啊…… 火车似乎还没开多久,再次看向窗外时,天色已黑。httpδ:Ъiqikunēt 大宝小宝已经靠着车椅睡着了。 这时候,车厢的广播响起,告诉乘客们,火车几号车厢有晚饭卖,需要的乘客可以前往这节车厢去买。 沈秋然还不饿,两个孩子又在睡觉,她就没有起身去买饭。 还侧了侧身子,面朝大宝小宝这边,闭眼睡觉。 一路上,李雪莲显得有些傲慢,不跟周启明说话。 她不说话,周启明也不说话。 在听到广播声时,他起身,才说了句:“我去买饭。” 坐在他们对面的妇女把小男孩放下,轻声哄着:“娃儿,你乖乖坐在这里,娘去买你买饭。” 小男孩眨眨眼:“娘,我想吃肉。” 孩子嘴馋,妇女笑得慈祥:“好,娘给你买肉,买很多肉。” 妇女拿起一个小布包起身,临走前还叮嘱小男孩:“乖乖坐着别乱跑,火车上有坏人的。” 应该是买饭的人比较多。 周启明去了许久才捧着两个铝饭盒回来。 饭盒装了满满的饭菜,有红烧肉,有冬菇焖鸡肉。 周启明给李雪莲买了冬菇焖鸡肉,和一份清炒白菜。 李雪莲觉得菜不够,她还拿出一个鸡蛋出来剥壳。 她准备把鸡蛋放进嘴里时,看到对面的小男孩,双眼清澈干净,黑溜溜地看着她手中的鸡蛋咽口水。 李雪莲也不好吃独食,便把鸡蛋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刚开始有些腼腆,不好意思拿,李雪莲对他微微一笑:“吃吧,姐姐还有。” 小男孩拿过鸡蛋:“谢谢姐姐。” 睡得迷迷糊糊的沈秋然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往小男孩看来。 只见小男孩已经三两口,就把鸡蛋吃进了肚子里。 沈秋然皱眉,白天时,好像听到那个妇女说,小男孩不能吃鸡蛋…… 可是小男孩吃都吃了,沈秋然抱着不多管闲事的态度,继续侧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睡得正香时,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娃儿!乘务员,快来啊,我儿过敏了!” 沈秋然睁开眼睛,往尖叫的主人看去,是坐在李雪莲对面的妇女。 此时,她抱着她儿子,神情慌张。 她怀里的小男孩,在她怀里抽搐,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脸上脖子手臂,能目及的地方都起了红疹。 沈秋然微微眯眼,小男孩这是急性过敏啊,情况挺严重的。 李雪莲是中医,出门在外,又没带银针,看到小男孩急性过敏,她也手足无措。 很快,乘务员赶了过来,看了孩子的情况,询问妇女怎么回事。 妇女急到哭:“我不知道……他吃了红烧肉就这样了……他能吃猪肉的,他吃肉不会过敏的,今晚怎么吃了猪肉就过敏……” 李雪莲一听,这才想起,妇女说过,小男孩不能吃鸡蛋…… 她吓得脸色发白。 乘务员疑惑:“火车上的红烧肉都是用猪肉做的,没放别的调料,孩子不可能过敏啊。”ъiqiku “他吃了他对面姐姐给的鸡蛋。”这时,车厢不知谁开了口。 妇女一听,眼睛顿时瞪大,发疯一样看着李雪莲厉声大吼:“啊啊……你什么时候给他鸡蛋的?你为什么要给他吃鸡蛋?!!!” 李雪莲觉得耳膜都被震痛了,她吓得往周启明身上靠去。 周启明那股男人的虚荣被激起,他把李雪莲护在身后,对妇女道歉:“我媳妇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妇女朝周启明尖叫:“我儿体质特殊,过敏会要了他的命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想杀了我儿!” 周启明脸色冷了下来:“我媳妇跟你儿子无缘无故,干嘛要杀他?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因为难过就在这里血口喷人。” 沈秋然趁乱时,从空间买了抗过敏的药出来。 她把药放进药箱,提着药箱过来。听了周启明的话,讥讽扬唇:“我坐那么远都听到这位大姐说,她儿子不能吃鸡蛋,你们坐那么近会听不到,明知道孩子不能吃鸡蛋还给孩子吃,就不能让孩子的母亲发泄?” 听到沈秋然的声音,李雪莲为什么辩解:“我当时忘了他不能吃鸡蛋,而且,他不盯着我吃,我也不会给他吃的,我给他吃,他也没说自己不能吃啊。” “你,你这个坏女人!”妇女听了李雪莲的辩解,气得差点要吐血。 可是想到孩子的病,又哭了起来,她哭求乘务员:“能停车吗?我娃儿要去医院……” 火车没有医护人员随车,乘务员也很为难:“这是火车啊……” “我是医生。”沈秋然走到妇女身边,“孩子要马上注射抗过敏的药,不然会出现休克。” 妇女激动地看着沈秋然:“大恩人,求你快快救我儿子!” 沈秋然把药箱放下,再从药箱里拿出注射器和地塞米松。 她动作熟练地把地塞米松吸进注射器。 妇女见了,赶紧脱下孩子的裤子,露出屁股来。 给孩子打了屁股针,沈秋然放下注射器,从药箱拿替利嗪滴剂和一支紫花地丁药膏递给妇女:“喂孩子喝一支滴剂,然后给他身上抹药膏。” 沈秋然身上有股让人少见的淡定和从容,妇女对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任感。 她拿着药,对沈秋然千谢万谢,然后喂孩子吃药,给孩子抹药膏。 乘务员也很感谢沈秋然,给沈秋然送来一份免费的晚饭。 这份晚饭很丰盛,有红烧肉,干竹笋炒鸭肉,花生炒瘦肉。 沈秋然把这份晚饭分给了大宝小宝,她自己去买了一份白粥吃。 妇女给孩子抹好药膏,孩子呼吸也平稳了,她抱着孩子来到沈秋然对面坐下,找话题跟沈秋然聊。 李雪莲黑着脸坐在她的位置上。 又给沈秋然抢了风头! 沈秋然哪来的针水?她又是什么时候学会打屁股针的? 李雪莲想知道这些,可她知道,她过去问沈秋然,沈秋然也不会回答她的。 第二天天黑时,火车才在省城的长途站停下。 沈秋然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来到售票处买了到京城的票。 她排队买票时,身后站的不是李雪莲。 等她买好票,转过身时,就看到李雪莲站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沈秋然,南承哥的部队在京市?”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笑了笑,走到李雪莲面前,“李雪莲,你不会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我的男人吧?你这样很恶心。” “我只是关心一个南承哥!” 沈秋然懒得再理李雪莲,而是淡淡地扫了站在李雪莲身后的周启明一眼:“周同志,麻烦看好你媳妇,你们还是新婚阶段呢,媳妇就想着别的男人了,要是被传了出去,别人肯定认为是你的不行。” 听了沈秋然的话,周启明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第169章 一夜战五次! 沈秋然说完,也不去理会周启明的脸色,她牵着大宝小宝离开。 在排队买票的人,听了沈秋然的话,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李雪莲跟周启明。 对上他们的眼神,周启明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怒火。 从省城到京城的火车,要明年早上八点才发车。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周启明拿着村支书跟镇派出所开的介绍信和证明书,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要了一间房间。筆趣庫 待李雪莲拿着行李进房间时,他就关上了门,“咔查”一声,落锁。 然后扑向李雪莲。 他把李雪莲抵在墙壁上,低头,一边粗暴地扯掉她身上的衣服,一边粗暴地吻她的唇。 李雪莲的背后被撞得生疼,也被周启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她有些懊恼,挣扎着推开周启明。 她越是挣扎,周启明的动作越是急速、粗暴。 扯掉她衣服后,宽大带着薄茧的手,狠狠地揉捏她胸脯—— 她发现一声“唔”后,停止了挣扎。 在周启明熟练、粗暴的攻击下,她勾住了周启明的脖子,回应周启明。 周启明在她的回应下,变得格外勇猛,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他不停地攻击,她的背后不停地往墙壁上撞。 啊啊啊…… 嘴里发现的声音,让整层楼的听得见。 尤其是隔壁房的妇女,她抱着她的娃儿,正准备躺下休息,可是挨床的这边墙,砰砰砰地响,感觉墙要被撞翻。 还传来女人娇喘的啊啊啊,听得妇女脸红又气愤。 可她一个女人家,又带着孩子,不敢去敲门,让人家停下来。 “娘,有人在打架吗?”妇女怀里的小男孩因为过敏一场,身子变得有些虚弱。 妇女心疼地抱紧他,温柔地道:“也是不真的打架,是在玩游戏吧,就像你跟村里的孩子玩耍一样,不用害怕的。” 妇女怕说是打架,会吓到孩子,只好婉转地告诉他,隔壁房的人是在玩游戏。 她哄着小男孩睡觉:“娃儿闭上眼睛睡觉,明天我们就可以坐车去大京市找你爹。” 听到能找爹,小男孩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就在妇女怀里睡着了。 妇女把小男孩放到床上,过去把窗外关上。 “不要停下来……啊啊啊……周启明,你不要停下来……唔唔……”httpδ:Ъiqikunēt 隔壁房的声音,真的……听不下去! 妇女转身回到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废纸。 她把废纸撕下来,揉成四个小团,塞进儿子跟她的耳朵里。 “真是浪荡得很。”妇女嘴里嘀咕地吐槽了句,躺下床搂着儿子睡觉。 塞了纸团的耳朵,并没有完全隔绝外界的声音,只是没那么响而已。 一场仗结束,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睡一觉。 谁知道,下半夜,还来了两场。 夜越是静,声音越是响亮,纸团都没用。 下半夜两场,妇女听到隔壁房女人一会叫周启明,一会叫南承哥…… 妇女懊恼之余,猛地坐床上坐起来。 嘴巴惊得张大,能够塞进一个拳头。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这…… 这是犯罪的啊! 妇女摇摇头,事不关己,不要去理会,不要去理会,免得惹祸上身。 也不知道是怎样熬到天亮的。 妇女早早就叫儿子起床,洗漱,拿着行李包去退房。 刚走出客房,就看到隔壁房的门也开了。 妇女八卦的扫了一眼。 看到对方时,一愣。 怎么是火车上,给她儿子吃鸡蛋的女人? 他们是一对夫妻啊! 可是昨晚这女人嘴里怎么叫着不同男人的名字? 妇女的视线像雷达一样,在李雪莲身上扫了扫。 李雪莲被周启明折腾得一夜没睡好,眉宇间透着疲倦,很憔悴。 但脸色很红润,还很光滑,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滋润得很不错。 妇女在心里啧啧几声,这个妹子看去清清纯纯的,没想到这么浪荡。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抱着儿子匆匆离开,还要赶火车呢。 周启明和李雪莲看到妇女那一刻时,也是微微一怔。 妇女落在他们身上那抹八卦的眼神,他们也捕捉到了。 周启明颔首,偏头,不屑地看了一眼李雪莲:“跟我做还叫着陆南承的名字,看把你浪的,陆南承未必有我勇猛,能一夜跟你战三次,还每次都让你连连尖叫。”ъiqiku 李雪莲脸色难堪地有些微红。 她不喜欢周启明,但又拒绝不了周启明在这种事上,带给她的快乐。 每次周启明要她时,她都是起先拒绝,慢慢地就接受,和主动…… 她鄙夷这样的自己。 可又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对面周启明的取笑,她没有反驳,而是抬起脚,大步离去。 不管周启明怎么勇猛,不管他怎么嘲笑她,在她心里,周启明就是比不上陆南承。 总有一天,她要陆南承像周启明那样,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的声音,迷恋她的浪荡,一夜战五次! 沈秋然昨晚没有花钱去住招待所。 她买了票,还没出销售厅,就被镇上到县城那趟列车的乘务员叫住了。 原来乘务员一直患有偏头疼的毛病,尤其是月经前后,太阳穴两边像被针扎一样刺跳刺跳的痛,知道沈秋然是医生,她请沈秋然替她看诊。 沈秋然给她看完诊,她带她跟大宝小宝去她休息间休息。 乘务员的休息间不大,但在于安静,沈秋然跟大宝小宝睡得很好,早上起来,乘务员还给她们带回来甜粥,馒头跟油条。 吃过早饭,这名乘务员要随车了,沈秋然看着时间也快到八点了,就带着大宝小宝来到候车厅。 在候车厅没坐多久,就听到广播员的声音。 在候厅等待的人,一窝蜂往验票处涌去。 他们这一趟列车虽然直达大京京,但中途会经过很多省市。 所以乘客比从镇上到县城的要多,不过需要对号入座,沈秋然就不急,待乘客都上得差不多了,她才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验票。 她的票是五号车厢。 她来到五号车厢,还没找到自己的座号,就听见有人兴奋地喊她:“秋然妹子!” 第170章 陆南承也是重生?1 沈秋然往前一看,是昨天在火车上,她救了他儿子急性过敏的那位大姐——阳秦。 阳秦见到她,两只眼睛顿时发亮,站了起来对她招手:“你也是这节车厢吗?在哪个位置?” “5节车厢38号,39号。”沈秋然一边目寻着座号,一边回答阳秦。 “这里这里!38号,39号这里!”阳秦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神情比刚才见到沈秋然时更激动。 真是巧了,她们的位置就在自己的对面,阳秦觉得她跟沈秋然就是有缘。筆趣庫 沈秋然拖着行李包,带着大宝小宝走过来,车厢狭窄,人也多,过道有些挤。 阳秦走过来,帮沈秋然拿行李放好。 沈秋然对她笑:“阳大姐,谢谢你啊。” 阳秦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笑呵呵地看着沈秋然:“跟我说啥谢谢啊,你昨天救了我娃儿,你就是我全家的大恩人!” “言重了。”沈秋然把大宝小宝安顿在里面坐着,她坐下,看着阳秦:“阳大姐,你这是去哪啊?” “京市,你呢?” “也是。”沈秋然回道。 阳秦一听,两眼发亮:“那一路上,我们能有个照应,位置还安排在了一起,我们不会无聊了。” 就算不跟阳秦坐一块,沈秋然也不觉得一路上会无聊。 火车上有报纸卖,无聊就买份报纸慢慢看,打发时间之余还能知道最近发生的事。 阳秦样貌看去有点凶,但相处起来,发现她挺爱说话的,还是个很热情的大姐,慈祥的母亲。 她给大宝小宝分了上车前买的话梅:“娃儿平时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不过不能吃多,一会牙齿发酸,饭都吃不下。” 阳秦抬头看着沈秋然问:“秋然妹子,你是带孩子找爹去了吗?” 沈秋然点点头。 阳秦道:“我也是带孩子去找爹,他爹在部队好几年没回家了,再不带孩子去找他,孩子都忘了爹是个什么样子了。” 沈秋然诧异:“阳大姐的丈夫是当兵的?” “是啊,他在部队好些年了……” 阳秦是个话唠,说起自己的男人时,满脸的自豪。 她跟丈夫是相亲认识,见一面就结婚了。 结婚第三天,丈夫就回部队了,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娃儿三岁时,丈夫才回来一次看她。 这一次分离又是三年。 娃儿今年六岁了,他们夫妻虽然见面次数少之又少,但他们一直书信往来。 他们彼此在信上,诉说着对对方的想念,他们的爱意,都藏在字行里。 这些年,阳秦在老家一直照顾着丈夫的父母,丈夫每个月都会寄钱寄粮票回来。 今年,两位老人家相继去世,阳秦这才想着带孩子到京市去找丈夫。 阳秦调了地对沈秋然眨眨眼:“娃儿的爹在信上留了地址,我偷偷带娃儿去京市找他的,他不知道,我要给他一个大惊喜。”biqikμnět 沈秋然看着神采飞扬的阳秦,脸上带笑,阳秦的丈夫,竟然也是荣军部队的。 阳秦突然朝沈秋然八卦地眨眼:“昨天给我娃儿吃鸡蛋的女人,跟你是同村的吧?” 沈秋然点了点头,不经意地道:“嗯,怎么了?” “昨晚,他们夫妻住在我隔壁,哎呦喂,一个晚上都吵死我了,那个女人看着挺单纯的,没想吃这么浪。对了,她身边的男人叫周启明还是南承?” 听到自家男人的名字,沈秋然猛地提高警惕:“周启明,她丈夫。” 阳秦一听,摆出一副恶心的模样出来:“那那个女人,肯定是背着她丈夫,跟这个南承有奸情。大半夜的,真够恶心人。” 沈秋然不明所以,听了阳秦说陆南承跟李雪莲有奸情,她挑眉,神情有些不悦:“阳大姐,那个女人跟南承,有什么奸情?” “昨晚他们在我隔壁启房干事儿,那个女人大声叫,南承哥南承哥,不要停下,南承哥,我好难受,南承哥,你快点……” 沈秋然脸上冷了下来。 李雪莲那个白莲,跟周启明做那种事,竟然都在叫陆南承的名字? 沈秋然咬牙切齿:“真是恶心死了!” 阳秦:“可不是吗,我一个晚上都被吵,一会周启明,一会南承哥,叫得那么大声,估计整个招待所的人都听到了,不要脸。” …… 在火车待了三天。 每个人都露出了疲惫的神情。 对坐火车那种新鲜感过去后,就是不耐。 娃儿不停地问,还要多久才到京市。大宝小宝也表现得蔫蔫吧吧。 沈秋然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心里…… 愤怒得想骂人! 一想到李雪莲每次跟周启明那个,就喊陆南承的名字,她就窝了一肚子的气。 想把李雪莲的舌头割掉,让她喊不出话来! 她把李雪莲骂了一顿,又骂向陆南承。 那个闷骚男,招惹谁不好,招惹李雪莲! 一路上,沈秋然都因为这个而闷闷不乐。 七天后,火车终于在京市的火车站停车下来。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和阳秦一起下火车。 走出火车站,沈秋然站在火车站大门口,看着繁华大京市。 …… 这个时候的京市跟后世是不能比的,但跟现在的任何一个城市相比,这是比较繁华的了。 火车站附近都是三层或四层高的楼房,楼房外墙到处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标语。 京市是国都,政策比任何地方都严。 不像河口镇,山高皇帝远,有黑市场偷偷私下交易…… 不过火车站门口,摆着一排的黄包车! 黄包车师傅穿的衣服上,印着国营运输,为人民服务。 沈秋然问阳秦:“你知道你男人部队怎么走吗?” 阳秦道:“我去问拉车师傅。” 阳秦过去,问了一个黄包车师傅,然后返回来跟沈秋然道:“要去码头坐船,码头离这不远,我叫黄包车过去。秋然妹子,你呢?” “我去军医院,会有人过来接我。”沈秋然道,她出门时,赵丽昆跟她说,他给文铜来发电报,告诉文铜来,她什么时候出发来了京市。 她想,在这等一等,没见到有人来接,她就叫黄包车送过去。 跟阳秦分开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由远到近,来到沈秋然面前停下。 穿着军装的文铜来坐车上下来。 沈秋然见过文铜来,见他下车,她就对他挥手笑了笑。 “嫂子。”文铜来过来提行李,抱大宝上车,沈秋然抱小宝也跟着上车。 李雪莲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沈秋然上了军用车。 李雪莲眼睛微闪。 南承哥真的在京市! 以后她都要留在京市! 上了车,沈秋然直接问文铜来:“陆南承是不是受伤了?” 文铜来神情凝重:“嫂子,你到医院就知道了。” 第171章 陆南承也是重生的 沈秋然闻言,心突然咯噔一响。 陆南承不会真的伤得很严重吧? 沈秋然咽了咽口水,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沙尘从车窗飘进来,进了她的眼。 眼里有些涩痛。 军医院在郊区,地势还有些偏僻,从火车站出发,用了一个小时才到。 军医院大门有哨兵站岗。 文铜来停下车,在大门登记。 沈秋然抬眸,看向军医院里面。 四周都是四层高的楼,类似四合院的建筑风。 登完记,文铜来把车开进去,一直开到住院楼楼下停下。 五分钟后。 沈秋然和两个孩子,在文铜来的带领下,来到了陆南承的病房。httpδ:Ъiqikunēt “爹!” “爹!” 大宝小宝一进病房,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紧紧闭上眼睛的陆南承时。 她们很担心,一下子扑到陆南承的床前,大声喊着他。 可陆南承没有回应她们,也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 沈秋然一步一步走进病房,目光锁在陆南承脸上,微微皱眉。 “爹!” “爹,你在干嘛?” 大宝小宝看陆南承不理自己,紧张的声音都带着哭音。 沈秋然来到床尾停下。 两个月没见,陆南承瘦了,让他刚毅冷峻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 皮肤白了些许,肯定是好些天没晒过太阳了。 “怎么回事?”沈秋然喃喃地开口。 陆南承脸色看去,一切正常。 胸膛在起伏,呼吸平稳,可为什么大宝小宝这样叫他,他都不醒? 文铜来沉重地道:“有外敌要抢夺我们的海域,陆营长带领我们上前线,我们最终取得了胜利,可陆营长为了救我们,中了几枪。已经手术把子弹取了出来,可就是一个醒不过来……” 原来,陆南承刚回到部队,就遇到外敌。 外敌想抢夺他们所驻军的那个海岛——鱼岛。 外敌还抓了不少的岛民,还枪杀了几个无辜小孩。 陆南承来不及向上级反映,就带着战友去应战。 他们救下了被外敌抓走的岛民,也抢回来小孩的尸首。 当然,也保护了鱼岛。 但是陆南承在救战友时,中枪了。 陆南承很聪明,子弹射过来时,他避其不及的情况,调动了身体,让子弹偏离了致命的部位。医生说,止血及时,子弹又取出,生命体征都正常。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南承一直昏迷不醒。 其中,途中也醒过几次,只是醒来时,眼神很不对劲。 茫然、惊愕、愤怒、阴鸷…… 还没维持几分钟,又晕了过去。 上级请了专家过来,专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跳、脉动、呼吸、血压正常,脑部ct、肺部ct、骨络ct报告也是正常。 总不能在各方面正常的情况下,给他做无谓的手术治疗吧? 医生最后决定,用营养液维持陆南承的生命,找来中医,每天按摩,针灸,看能否刺激他的神经,让他醒过来。 中医…… 文铜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沈秋然,于是给沈秋然发了电报。 沈秋然挑眉,若有所思。 听文铜来这么说,陆南承受伤时,正好是她眼皮跳,心不宁的时候。 陆南承如果受伤不重,她怎么会这么不安? 他又怎么会现在还醒不过来? 沈秋然过来,轻轻拉开大宝小宝安慰:“文叔叔说了,爹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大宝不信:“爹没事,干嘛不回应我们?平时,他很容易醒的,现在我们这么大声叫他,他都不醒。” 小宝也说:“爹是受伤了,才这样睡觉的。娘,你快给爹治疗,让爹快点醒过来。” 两个孩子本身就患有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沈秋然一直在给她们用药治疗,她们病情才一直稳定。biqikμnět 可这些天,她们一直在火车上,没能好好休息,刚下火车就赶来医院,两个孩子的脸色明显有些差,神态也很疲劳。 可她们在担心着陆南承,不觉得自己有多累。 见陆南承没有醒过来,她们眼眶都红了,想哭,又不敢哭。 只好用祈求的小眼神,求助沈秋然,让沈秋然救她们的爹爹。 沈秋然摸摸她们的头,给足她们心安:“你们放心,娘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他要是敢不醒过来,娘就带着你们改嫁。” 大宝小宝:“……” 根本就没有安慰到她们…… 文铜来没有在医院停多久。 他回去后,病房就剩下沈秋然和陆南承一家四口了。 病房一共有三张病床。 是三个病号间。 沈秋然哄大宝小宝睡觉后,有一名护士端着饭菜过来了。 护士很年轻,模样清秀,眼睛黑亮,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她看到沈秋然时,微怔,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他们最近才知道,陆营长在乡下娶了媳妇。 没想到,陆营长的媳妇这么好看! 皮肤白的,一点都不像农村长大的女孩…… 胡冬儿扬起笑容问:“你就是陆营长的媳妇吧?这是医院食堂打的饭菜,你和孩子先吃。” 护士看向里面床上,两个睡着的孩子,“孩子睡着了?那你先吃,食堂的师傅晚上十点才下班,一会孩子醒了,再到食堂打饭回来。” 沈秋然接过饭菜,跟护士说了谢谢。 护士摆手,受宠若惊地道:“嫂子别对我这么客气,要不是陆营长,我哥早就牺牲了。”https:ЪiqikuΠet 护士名叫胡冬儿,她哥哥是胡冬楚,是被陆南承救出来的就这批战友其中的一个。 沈秋然微笑看着胡冬儿,心里却在对陆南承吐槽:不是答应过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逃,保命要紧吗?看看现在。 胡冬天听文铜来说,陆南承和他媳妇感情很好。 现在看到沈秋然笑,胡冬儿觉得,沈秋然是在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难过。 哪个媳妇,看到自己的男人躺在医院那么久没醒过来,还笑得出来的? 胡冬儿安慰沈秋然:“嫂子,你也别难过,我是护士,但也懂点医,陆营长没事的,说不定你和孩子来了,他就醒了呢。” “嗯,我相信他!”沈秋然道。 “那你先吃饭,我去忙了。”胡冬天道完,离开了病房。 胡冬儿是用小脸盆装饭过来的,满满一盆。 还拿来三副碗筷。 沈秋然看看盆里的饭菜,是蛋 炒饭,豆角炒五花肉,煎豆腐块。 沈秋然很饿,她觉得自己能干完这盆饭。 她直接端起盆,拿过筷子,坐在陆南承的病床前,大口大口吃了起来:“陆南承,营养液是不是很好吃,吃到你都舍不得醒过来吃饭了?” “我告诉你啊,你再不醒过来,我就把大宝小宝送到何家,然后我改嫁啊。” “之前还跟我说,要离婚呢,这婚没离你就睡成这样,不要长成胖子,听说十个胖子八个短,我可会嫌弃你的。” 第172章 陆南承,你想让我守活寡吗 “你还说,会跟我好好过日子,你就这样跟我过日子的?昏迷不醒,让我守活寡?” “我见到你亲爹了,你老了,肯定跟你亲爹一样,可以一样,但不可以有脚臭……”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边吃边跟陆南承“说话”,一盆饭吃完,她也说了一大堆。 面对陆南承这种各体征都正常,昏睡不醒的病人,就要多跟他说话刺激他。 吃完饭,沈秋然把碗盆洗好,再给陆南承把脉,脉象跟没受伤时是一样的,正常得很。 再揪起他眼皮查看他的瞳孔。 一切正常。 这里的医生水平很高,他们说陆南承没事,那陆南承就真的没事。 但是陆南承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这就很玄学了,就连给他号过脉的沈秋然,都一度怀疑,陆南承是不是装睡的。 装睡是不可能的。 在医学里,有时候,越是看似没事,越是有事。 沈秋然的心情,没了刚才吃饭唠嗑时那么轻松了。 她拧起眉,神情凝重。 陆南承不会是成为体征正常的植物人了吧? 她没见过这样的病人,但她上辈子听外公说过这样的病人。 外公说他年轻时,接诊过这样的人,各项体征都正常,就是醒不来。 他的家人为了让他不被饿死,每天给他灌米汤。一直睡了十年,才醒过来,十年,身边人都老了,他一点变化都没有…… 沈秋然站在床前,幽幽地看着陆南承:“你要是敢睡十年,我就剪掉你的命根子!” 话是这么说,但沈秋然并没有真的让陆南承这样睡下去。 她拿出银针,在陆南承的身上,找出几个大穴位,给他针灸,刺激他全身神经。 一边针灸,她一边还在他身上揩油,摸摸他大腿,捏捏他胸头:“这身材一看就比狼还猛,怪不得李雪莲那朵小白莲,跟周启明嘿嘿哟哟都叫你的名字。” 扎好针,留针之时,沈秋然直接把陆南承的裤子脱了,坏坏笑道:“你不醒过来,我就不帮你穿上,还不帮你盖被子,让医生护士都欣赏你完养的身材。” “噔噔噔……” 沈秋然听到了脚步声,赶紧拉过被子盖在陆南承身上。 被子刚盖好,病房就来了一群人。 有军医,有护士,还有穿着军装的男人。 他们都是听文铜来说沈秋然来了,才过来看沈秋然的。 他们看到沈秋然时,跟胡冬儿看到沈秋然时的反应是一样的。 陆南承的媳妇真漂亮! 一点都不像农村的妇女! 他们一进来,就对沈秋然嘘寒问暖,沈秋然从穿越过来,就被虎山村的村民排斥,厌恶。 现在他们突然对她热情,对她好,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果然,独狼当久了,就不需要伙伴了。 他们都怕沈秋然担心,难过,都是在说陆南承不会有事,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话。 沈秋然从容,大方,一一回应着他们。 心里腹诽:陆南承要是能很快就醒过来,还给你打什么电报,把她叫过来? “这是粮票,你收着。” “我家有五只鸡蛋,我明天拿过来。” “这是我买的饼干,我平时都舍不得吃,现在给你吃。” …… 几个小护士把她拿过来的东西塞给了沈秋然。 也不管她要不要,东西塞到她手上就离去了。 医生也是交代沈秋然几句,就离开了病房。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站在那里,摸摸脸蛋。 她怎么觉得,这些医生和护士是专门来看她,而不是看陆南承的? 医生跟护士走了,就剩几个军人了。 他们都一样的身高,一样年轻,一样寸头,一样身上有股正直。 “你们坐。”沈秋然招呼他们坐,病房没那么多的椅子,就让他们坐床上。 他们都没有坐。 “嫂子,一会还要回去训练,我们看看陆营长就回去。” “嫂子,你来了正好,听铜来说,你是中医,你可以给营长治疗。” 沈秋然:“我会尽力去救你们陆营长的。” 来的都是陆南承的战友,他们在病房逗留了一会儿,就要回部队了。 沈秋然突然想到在火车上认识的阳秦,问他们:“你们谁是阳洪涛?” 沈秋然这么一问,是想写下方子给他拿回去抓药给娃儿吃,调节调节娃儿的体质,改善他的过敏。 谁知,这几个战友一听,脸色都微微一变。 沈秋然一看,奇怪地问:“怎么了?” 有一个战友问:“嫂子,你问洪涛做什么?” “我在火车上遇到他媳妇跟他儿子,他们现在应该到荣军部队了吧?”沈秋然看着他们说,没有错过他们任何人的表情。 他们听她这么一说,眼里都闪过一抹紧张。 问沈秋然话的,正是胡冬儿的大哥,胡冬楚。 他脸上紧张的表情更为明显。https:ЪiqikuΠet 他对沈秋然道:“嫂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营长!” 说完,他匆匆离去。 其他人,也跟沈秋然打了声招呼,紧跟上他的步伐。 沈秋然:“……” 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他们走后,病房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 沈秋然拉开陆南承的被子,给他取针。 针灸完,她突然感到很困很累,便在旁边的空床躺下休息。 这一觉,就是晚上。 是大宝小宝叫她,她才醒过来的。 两个孩子站在她床前。 大宝摸着肚子:“娘,我好饿啊。” 沈秋然起来:“娘洗把脸,就去给你们买饭。” 病房有独立卫生间。 沈秋然进卫生间洗完脸出来,就拿起装饭的那个脸盆:“你们陪着爹,我去食堂买饭。” 拿着脸盆出了病房,远远的,就听见护士站的护士在聊天。 “陆营长的媳妇长得很好看,像天仙一样。” “冬儿,你是没见过天仙吧?你知道天仙有多美吗?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能有多好看?” “你别不信,她真的很好看!” “好看也不能跟天仙比,农村女人,浑身乡土味,能好看到哪里去?” “非燕,谁不知道你喜欢陆营长,现在知道陆营长有媳妇了,你肯定嫉妒了。” “我用得着嫉妒一个乡下女人?我要是嫉妒……我就我就……” 看着站在护士台前的人,护士非燕的话越说声音越低—— 第173章 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她怔怔地看着,正在对她笑的沈秋然。 对方没有穿医院的病号服,她应该是病人的家属。 她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啊?怎么这么漂亮? 原主这张脸,本身就长得好看。 头发柔顺乌黑,眼睛像夜里的星辰,璀璨夺目。 身材一米六六,不高也不矮,比例却是很好,皮肤白皙,更要命的是,她的腰很细,胸脯很顶。 沈秋然每次因为原主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心塞,但是看到原主的颜色跟身材,她又默默地闭上嘴巴。ъiqiku 她敢保证,这样的肤色,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材,放在后世去当演员,就算是当一只没有演技的花瓶,也会火。 非燕忡呆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肯定是胡冬儿说的,陆营长的乡下媳妇! 这哪有本点像乡下人嘛! 非燕心里对陆南承那抹爱意,在知道沈秋然是陆南承的媳妇时,瞬间被掐灭。 看来,陆营长是真的有媳妇了。 还长得这么漂亮…… 非燕咽了咽口水,尴尬地对沈秋然笑了笑,然后去忙活了。 胡冬儿却开心地走过来,看到沈秋然手中的饭盆,笑道:“嫂子,你是去打饭吗?你肯定不知道食堂在哪,我带你去!” 沈秋然跟着胡冬儿来到医院的食堂。 食堂还有剩菜剩饭。 食堂的工人,得知沈秋然是陆南承的妻子时,不让沈秋然打剩菜剩饭,他们要给她做新鲜的。 沈秋然婉转地拒绝:“我们乡下人,根本就不讲究剩不剩,粗茶淡饭也是很可口的,重新帮我做,盆里那些饭跟菜搁着在那里干啥?总不能倒了浪费吧?” 主要是两个孩子饿了,在病房等着她的饭呢。 食堂的工要是重做,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盆里的剩菜剩饭看着也很丰盛啊。 白菜炖粉条,玉米馒头。 沈秋然挺喜欢吃馒头之类的面食。 奈何她平时不会做面食,就算家里有面粉,她也是用来揉成面团,然后用剪刀剪成一条条的,放进水里煮。 什么包子,馒头,面包,蛋糕……她都不会。 食堂的人听了沈秋然的话,觉得也对。 这个年头,别说乡下,就是城里人,也有很多吃上一顿没下一顿的。 粮食珍贵,有钱有票也未必能买到,根本就没人敢浪费。 盆里剩下的,都是一些病人,或病人家属提前说,要来食堂吃饭,食堂才做的。 可是做好了之后,有些提前订饭的病人或家属又不过来取饭。 就会导致有些饭菜剩下来,这种情况,食堂的工人都会留着给夜晚值班的医护人员吃。 现在沈秋然要,食堂工人就给沈秋然打了满满一盆。 沈秋然特意多要了两个馒头,可以留着当宵夜吃。 食堂的工人见沈秋然很热情,七嘴八舌地安慰她陆南承不会有事。 沈秋然也不是一个悲观的人。 即使陆南承有事,她悲观也无补于事。 她脸上带着微笑,端着饭盆,跟食堂工人说谢谢。 可能是她的微笑过于真诚,过于好看,食堂工人见了,反而更心酸。 因为他们想的,跟胡冬儿想的一样。 沈秋然在用微笑掩饰自己的难过—— 把饭拿回病房,沈秋然分给了大宝小宝吃。 她自己吃了两个馒头就饱了。 刚吃过饭,非燕提着一网袋子的橙子进来。 非燕脱下了护士服,显然是要下班了。 她进来,把橙子放下,看着沈秋然道:“这袋橙子是我们护士站几个同事一起买给你和孩子的。” 沈秋然收拾着碗筷:“谢谢啊,你们真热心。” 非燕复杂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陆南承,“我们的热心,哪比得过陆营长的,他为了救战友们,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是啊。 沈秋然暗道,他救人的时候,肯定没想过,家里有媳妇,有孩子…… 非燕见沈秋然不出声,认为沈秋然在为她今天说的话而不喜欢她:“今天我的确过分了,你是真的很漂亮,一点都不像乡下来的妇人。” 乡下的妇女,第一次来到大京市,哪有沈秋然这么从容的。 她们至少得像红楼梦的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沈秋然转过头,对非燕笑了笑,“你的确说话过分了,其实乡下也有长得比我更漂亮的人,你们陆营长也是乡下人,他是不是比你们部队其他战友更帅气更英俊?”Ъiqikunět 非燕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陆营长是他们整个部队中,最好看的一个。” “我警告你,你可不能惦记他,他是我的男人!” 沈秋然站起腰,很严肃地看着非燕,即使非燕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也被沈秋然的气势压了下去。 非燕突然有种,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在沈秋然的面前,被沈秋然盯着看,她很难堪。 “我要下班了。”非燕转身,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沈秋然收回视线,抿了抿唇。 非燕不会真的在惦记着陆南承吧? 沈秋然三步变两步走到陆南承的床前,低头,幽幽地看着他:“拈花惹草,招蜂引蝶,乡下一个雪莲,京市一个非燕,艳福不浅啊?”httpδ:Ъiqikunēt 看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沈秋然突然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她咬牙切齿:“大宝小宝,娘带你们到外面去玩!” 大宝小宝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很足,听说能出去玩,她们很兴奋,可是看到窗外外面,天色都黑了,大宝问:“娘,天黑了,我们去玩啥啊?” 沈秋然目光锁有陆南承的脸上,气气地道:“天黑才好玩,玩卖弄风骚,勾引美男!” 大宝小宝面面相觑,不是很懂沈秋然的话。 “走,跟娘去玩。”沈秋然左牵一个,右牵一个,带着大宝小宝出了病房。 她刚出病房,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 沈秋然也只是说说气话,她根本玩不起卖弄风骚这种游戏。 她是想带着大宝小宝出来,看看军医院的结构,透透气,呼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军医院目前接受的都是部队里的伤患或病患。 外面的病患,是不接受的,除非是住在大院里的家属。 此时的医院比较安静,因为要住院的,都是重伤的战士,那些轻伤的宁愿忍痛训练,也不愿住院。 沈秋然带着大宝小宝来到住院楼楼前的一个小花园溜哒。 突然,一辆军医院的救护车开了进来。 还是直接往住院楼这边开过来。 救护车停下,一名穿着军装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下车,匆匆往住院楼一楼的急救室跑去。 沈秋然看着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表情有些震惊。 她认识这个男人,也认识他怀里的女人! 第174章 陆南承醒过来,不认识我了 男人是白天在陆南承病房出现的,几个兵哥哥其中一个。 他怀里的女人,是她在火车上认识的阳秦。 沈秋然暗想:难道这个男人,就是阳秦口中的丈夫,阳洪涛? 白天的时候,阳秦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天黑,就被她丈夫送来医院了呢? 沈秋然很八卦地想,会不会是阳洪涛在外面红旗飘飘,阳秦受不了刺激做傻事? 沈秋然牵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抢救室。 阳秦手腕有一处很深很长的伤口,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抱她来的男人,绿色军装全是鲜血。 医生在给阳秦做紧急的止血、包扎、吸氧…… 男人站在旁边,低头看着阳秦,眼里有惭愧和担忧。 “阳大姐这是割脉自杀?”沈秋然进来,看到阳秦这副模样,愣了愣,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阳秦的丈夫肯定在外面有女人了。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扭过头看是她,愣了愣,然后叫了她一声嫂子。筆趣庫 “怎么回事?”沈秋然只是猜想阳洪涛在外面有女人,但是不是真的,她还得确认一下。 男人纠结地抿唇,神情沉重。 沈秋然看到男人这表情,莫名地生气。 她看着男人语气有些重:“阳大姐这些年很不容易,从怀孕到把娃儿照顾这么大,你作为她的男人,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十天。” “她还替你照顾父母,要不是你父母都去世了,她不会带孩子来京市找你的。她带孩子到京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怎么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她一定是很绝望才干出割脉这种傻事,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男人深深地看看沈秋然:“嫂子,我不是阳洪涛。” 沈秋然一愣,他不是阳洪涛? “那阳洪涛呢?” “牺牲了。” 沈秋然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男人眼中好像带着湿润:“两年前。” “怎么会?”阳秦在火车上跟她说,出发来京市前两天,还收到了丈夫的信呢。 一个小时后。 阳秦的伤口处理好了,缝了七针,她的手腕,这辈子都会留疤了。 沈秋然知道了送阳秦过来的兵哥哥是胡冬楚,胡冬儿的哥哥。 从胡冬楚的口中得知,两年前,阳洪涛在执行任务时牺牲了。 胡冬楚跟阳洪涛犹如亲兄弟。 阳洪涛还救过胡冬楚,胡冬楚一直念着这份恩情。 他知道阳洪涛一直挂念家里的媳妇,儿子,与父母。 阳洪涛牺牲后,胡冬楚跟上级请求,不要把阳洪涛去世的消息告诉他人家。 上级调查阳洪涛的家庭情况,考虑到家中两个老人家身体状况,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便答应了胡冬楚的请求。 阳洪涛去世后,胡冬楚一直以阳洪涛的名义,跟阳秦书信联络,每个都会把自己的工资和粮票,寄给阳秦。 他这么做,是还报答阳洪涛救他的恩情。 他想着,只要阳秦不强烈要求“自己”回去,他就一直与阳秦书信往来。https:ЪiqikuΠet 他总是在信上说,他要执行任务,或者要到前线的理由不回家。阳秦在信里,表现的很理解他。 他没想到阳秦会突然带着孩子来京师找阳洪涛。 当阳秦知道已经牺牲,一时受不了打击,就掏出刀子割腕自杀。 沈秋然听完胡冬楚讲的话后,突然想到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不经他人苦……沈秋然不敢说阳秦傻。 她在病房待了一会儿,阳秦就醒了。 见到沈秋然时,阳秦满脸茫然。 她还是在火车上吗? 那,洪涛牺牲,是假的,是她不做梦? 可是当她看到沈秋然身后的胡冬楚,还有手腕传来的疼痛,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苦笑:“我真蠢,为了他自杀,我要是死了,我的娃儿怎么办?” 沈秋然心疼地看着阳秦:“你能这么想就好,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为了娃儿,你得勇敢。今天,他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他一定吓坏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死不能复生,你得振华。” 阳秦红着眼睛,看着沈秋然,“谢谢你,秋然妹子。” 阳秦看得出来,沈秋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她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说明沈秋然是真的希望她能好。 她看向胡冬楚:“胡同志,娃儿呢?你能把他带过来吗?他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我,现在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见了我,一定会害怕的。” 阳秦死过一次,突然不那么难过了。 她准备带娃儿回家乡,以后勤快去挣工分,把娃儿养大。 娃儿大了,娶媳妇了,她再去与阳洪涛团聚…… 胡冬楚看着阳秦:“我打过电话到部队了,娃儿现在在军属大院跟文铜来他们一起,虽然被吓到,但无大碍。我今晚要回鱼岛,我去叫我妹妹来陪你。” 胡冬楚离开后,沈秋然陪阳秦说话。 阳秦问沈秋然:“你到这,我就猜到你爱人也是当兵的,你爱人是不是受伤了?” 沈秋然点点头:“嗯,都睡了两个月了,还没醒过来。” 阳秦眼底划过痛楚:“你与你爱人相处的时间多吗?” “算多吧。”沈秋然穿越过来,就是跟陆南承一起。 阳秦眼神幽幽:“你们感情一定很好……” 胡冬儿很快就过来。 胡冬儿过来,沈秋然就带着孩子回到陆南承的病房。 沈秋然过去把她们衣服从行李袋拿出来:“今晚我们要洗个舒舒服服的澡。” 在火车那几天都没洗过澡,沈秋然觉得身体都发霉了。 拿出衣服,她拿着水壶去打了开水,卫生间有桶,胡冬儿说是新桶,但她还用开水烫洗三遍,才用来洗澡。 她先帮孩子洗。 孩子洗完,一手一个捞着她们出来。 “你们穿衣服,娘继续打热水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两个孩子已经躺在一张病床上睡着了。 沈秋然用干毛巾把头发擦干,又去准备水给陆南承擦身。 她三两下就把陆南承身上的病号脱下:“平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护士帮你擦身……” 明天得问问胡冬儿。 “陆南承啊陆南承,你想睡就睡,就算是睡死,我也不会像阳秦那样犯傻,与你殉情,我一定会改嫁,嫁个比你帅的。” 她一边给男人擦身,一边絮絮叨叨。 擦到下身时,她愣住,目光直勾勾看着他那个部位,要不要把底裤也脱了擦擦?ъiqiku 一想到平时是护士帮他擦身子,她心里就泛酸。 凭什么护士能看,我不能看? 沈秋然在心里吐槽了句,双手伸过去,扒拉……把男人的底裤脱了下来。 她扎内裤一扔,拿起桶里的湿毛巾拧干,然后胡乱地擦着男人的身体。 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 她脸红了。 这……这…… 怎么擦着擦着,有了变化? 它的主人不是昏迷不醒了吗,她捯饬它,它居然有反应? 沈秋然脸蛋一热,喉咙发干。 她抬头,往男人的脸看去。 这一看,她吓得浑身一抖! 第175章 重生重生,双重生 一双深邃阴鸷,犀利凌凛的眸,带着防备冷冷地看着她。 沈秋然被这双眼睛的眼神,吓得手一个哆嗦,毛巾掉落,刚好盖在男人的那里。 一股异感从小腹袭来,防备的冷眸划过一抹愠怒。 沈秋然看着他,把他眼神变化都看在了眼底。 他……他……他…… 沈秋然兴奋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他醒了?! 许久,沈秋然才激动地道:“陆南承,你醒了?!” 陆南承目光顿了顿,深处掠过一抹茫然,但眼神依旧犀利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脸上,能把她脸上划出好几道口子。 沈秋然因为激动到有些得意忘形,她赶紧把被子拉过来,盖住男人的身体。免得大宝小宝醒过来,看到不应该看到的画面。 虽然两个孩子一旦睡着,就能够一觉睡到大天亮,雷打都不醒的,但陆南承这样光溜溜躺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有护士突然推门进来呢? 沈秋然开心地走到陆南承面前,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我一来你就醒了,文铜来同志应该早些给我打电报,这样你就不用在这里睡了两个月,你动动四肢看看,四肢有没有麻?腰身有没有麻?” 陆南承眼里的防备很强烈,但还是听话地动了动四肢,扭了扭身体。 四肢和腰部都不麻,倒太阳穴刺痛,痛得让他紧蹙眉头。 他幽冷的眸光锁在沈秋然的嘴巴上,看着沈秋然嘴巴一张一合。 “你醒过来就好,一想到这两个月,每天都有不同的护士来给你擦身子揩你的油,我的心就抽痛啊。”沈秋然捂着胸口,撒娇道:“你受伤那段时间,我人虽然在虎山村,可是总是心神不定,害得我好几个晚上都失眠。”https:ЪiqikuΠet “我一收到电报就带着孩子赶了过来,我白天才到,你晚上就醒过来了,这算我的功劳啊,你康复后,得好好弥补我,不然我不理你…… “你这是什么眼神?干嘛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你这眼神是老公看老婆的眼神吗?你这是看仇人的眼神!” 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陆南承眉头又蹙了蹙,一脸的‘你是谁’警惕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觉察他很不对劲,猛地过来倾身靠近他。 在她靠近他时,他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杀意。 沈秋然皱眉,果然是把她当仇人了! 沈秋然不信邪,又把脸往他靠近一些:“臭老头子,我是沈秋然!” 陆南承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目光。 他们近在咫尺的,眼睛对眼睛。 臭老头子? 陆南承突然有些心慌,他变成老头子了? 见他把唇抿成一条线不说话,沈秋然低头凝着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 这样的眼神,让她越看,心脏心越是提了起来。 她用一种,很无奈,很哭笑不得的口吻问:“陆南承,你不会失忆了吧?” 陆南承:“……” 太阳穴的痛,蔓延至头顶,痛得他脸色微白。 他看着沈秋然的眼神,三分冽冷,三分疑惑、三分茫然,一分懵逼。 他不是在江边救了一个女孩,然后被辗压在货车的车轮下了吗? 他被救出,送往医院后,一直躺在重症室。 从昏迷过去,被送到医院,医生给他做抢救,还有抢救完,他躺在重症室……所有的意识都是清晰的,还有感知,他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痛,也能感觉到父母跟未婚妻穿着防尘服进重症室看他,哭了后他那种沉痛的心情。Ъiqikunět 他想睁开眼睛,跟他们说,他还没死,他能醒过来。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眼睛就是睁不开,四肢也动弹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张好陌生的脸! 对方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陆南承在游神,沈秋然也在游神。 她挑眉看着他,脸还是这张脸,可是眼神却让她感到好陌生! 沈秋然直起身,苦笑:“陆南承,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这个梗都被玩烂了,咱就不玩了,好吗?”陆南承:“……” 他还是不只看着她不说话,沈秋然有些懊恼。 她叉腰,圆睁着杏眸愤然瞪着男人:“你脑电图都是正常的,子弹也没打到你脑袋上,你玩什么失忆啊?我看你是睡傻了吧?” 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用这种要杀人的眼神看自己的媳妇? 她刚穿越过来,他那么厌恶她,他都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顶多就是冷漠,厌恶……现在呢,带着森寒的杀意。 他想玩什么? 玩带老婆出国旅游,把媳妇推下山?还是想玩,赏媳妇身上几道刀伤? 陆南承动了动嘴唇,他想开口问沈秋然话时,太阳穴的刺痛突然扩大,一直蔓延至他的头顶,仿佛脑里的血管要痛到爆炸。 一股记忆像洪水一般,冲向他的脑袋。 他痛,眼底掠过惊涛骇浪! 很久很久,也不知道沈秋然叽叽喳喳说了什么,他眼底的情绪才慢慢平缓。 陆南承觉得不可思议,真的不可思议! 他居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七十年代来,跟他同名同姓的军人身上! 拥有原主的记忆后,陆南承看沈秋然的眼神,不再充满杀意和防备。 他一醒过来,就看到一个漂亮的陌生女人,在脱他的衣服,还弄他那里,他以为是想对他施行强暴的叛徒! 现在,知道她不是叛徒了,是他的媳妇…… 陆南承头疼,这等好事,竟然落在他身上—— 为了不穿帮,他保持着原主对沈秋然的态度。 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没失忆,我是睡傻了。” 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嗓音像带着沙子的摩擦,低沉、低缓,磁性又性感。 听得沈秋然耳朵酥酥的。 “啊?”沈秋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胸口,一副的如释重负:“没有失忆就好没有失忆就好……吓死我了。” 沈秋然伸手过去,想要用手掌试探他的体温。 陆南承突然移动脖子,别开脸,避开她的手掌,还略带警惕的眼神看她—— 筆趣庫 第176章 陆南承跟她不亲了,呜呜……… 虽然从原主的记忆知道,他这个媳妇很喜欢调戏他,还很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但他现在毕竟不完全是原主,他还是后世过来的,很正经的男人! 沈秋然见他避开自己,还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不高兴了!筆趣庫 以前,他也不喜欢她调戏她,可她非要调戏他时,他顶多也是用无奈和略带宠溺的眼神看她。 从来都不会用这种警惕又冷冽的眼神看她。 怎么着,他还怕她强了他不可? 沈秋然不悦地皱眉:“陆南承,我是瘟神吗?我是洪水猛兽吗?我会把你吃掉吗?我摸摸你额头都不行!” 他不给摸,她偏要摸! 她强势地伸出手掌覆盖在他额头上,一边感受他的体温一边喃喃吐槽:“你全身上下,哪一点没被我看过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害羞?摸摸额头而已,像要你的命似的。” “我是你媳妇,看你摸你想你念你叫你是正常的!” 一说到“叫你”,沈秋然脑子又崩出李雪莲来。 她收回手,杏眸带着一股幽怨的愤然看着陆南承,语气酸溜,阴阳怪气:“被自己的媳妇叫是正常的,怕就怕像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李雪莲一样,你跟自己的丈夫周启明在床上咿咿呀呀,嘿嘿哟哟时,都在那里喊你的名字。” 沈秋然凉眸睨着陆南承,冷笑出声:“你想知道李雪莲跟她男人在床上是怎么叫你名字的吗?南承哥……不要停……南承哥……快点呀……” “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恶心!陆南承,那个女人都能叫你的名字,我就不能摸一下,或者睡一下你?我看你真的是睡傻了,连媳妇是用来干啥的都忘了。” 沈秋然说完,转过身拿着脸盆就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她本想去护士站,跟护士说,陆南承醒过来了。 刚走到门口时,他又想到,陆南承今天的营养液已经滴完,晚上不需要输液,陆南承的主治医生也下班了,没有值班,他去告诉护士,护士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能还会有些喜欢陆南承的护士,会用查房的借口,来看陆南承,要是这样的话,他今晚都没得睡觉了,算了,还是明天一大早再过去告诉护士跟陆南承的主治医生吧。 沈秋然返回来,给陆南承。倒了一杯温开水,回到床前问他:“你看能不能坐得起来,你躺了很久,需要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但是也不能一下子就起来,慢慢起。” 说完,沈秋然伸手过去,想着陆南承能起来,她就帮忙扶一下。 陆南承动了动手,四肢可以动,但觉得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睡久了,手脚都不灵活了。 毛巾盖在他那里让他极不舒服,他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沈秋然:“麻烦你帮我拿给它。” 沈秋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拿开什么,枕头吗?”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扯他的枕头。ъiqiku 他皱着眉头:“不是枕头,是毛巾。” “毛巾?”沈秋然这才想起,毛巾掉在他身上了。 但她不知道,毛巾是盖住他那里,等她扯开被子一看,愣了一秒,随后打趣道:“毛巾湿的,这样一直盖下去,皮会不会起褶皱?” 陆南承一听,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这个女人…… 本以为这是陈秋然说的最雷人的话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雷人的。 “我忘了,你们男人这地方,没水泡皮也是褶皱的。” 陆南承头很疼,记忆中,这个媳妇之前口碑是很不好的,后来口碑慢慢变好,人却越来越不正经。 这个年代的女人,说话应该很注意的啊。 沈秋然把毛巾拿好,来到病床尾,把床头摇了起来,她不敢摇快,慢慢地摇,也不敢一下子让陆南承坐得太直。 把床的高度调好,沈秋然才把摇柄按进去扣好,起身拍了拍手,过来端水杯递给陆南承:“先喝水润润嗓子,别喝太急。” 陆南承端着杯子,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小口的水,深邃的黑眸暗沉如墨。 如果不是有着原主的记忆,沈秋然于他来说,完全是一陌生人。 沈秋然喜欢调戏他,但对她刚才对你做的事,能够看得出来,她对原主很贴心。 她应该很爱原主,可他不是原主,要是让她知道他不是原主,她会不会很难过? 陆南承想起了,他躺在重症监护室,未婚妻来看他时,哭着说的话,他胸口就忍不住发闷,发沉。 他穿过来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回去,要是不能穿回去,在他那个世界,他是死过彻底了。 父母,未婚妻,他们一定很难过吧? 但是,有一天,他能空回去,那原主是不是就在这个世上彻底去世,或一直这样昏迷不醒?筆趣庫 不管沈秋然怎么照顾他,治疗他,他都不会醒过来? 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三十年后…… 她还会一直照顾他,对他不离不弃? 如果不离不弃…… 不敢再想,越想越觉得心酸。 现在,他是一个身体,两个记忆(两个灵魂),认为自己不管在哪个世上活,对沈秋然与未婚妻都是不公平的。 处事一向果决的他,这个时候心情竟然很复杂…… 沈秋然见他只抿了一口水就不喝了,低下头在想事情,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让沈秋然感到很疏离。 沈秋然问:“陆南承,你是不是跟我不亲了?” 陆南承闻言,抬头看她。 他现在给不了像在虎山村那时的温柔,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温和:“我脑子很混沌,想静一静。” “”那你再喝点水。”沈秋然杏眸划过一丝黯然。 “嗯。”陆南承喝了点水,眼前就出现沈秋然的手。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杯子放到她手上。 她白嫩的手指握着水杯,闷闷地说道:“你就这样坐着休息,能自己下床锻炼一下肌肉就下床锻炼,我去睡了。” 沈秋然把杯子放下,“对了,你要是觉得饿,可以慢慢走去护士站,让护士去食堂给你煮白粥。” 吃白粥,会有家的感觉,希望他吃了,脑子不再混沌。 第177章 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完,沈秋然躺下床。 她并不困,也不想睡。 她躺下床,是不想再理陆南承,她不喜欢陆南承突然变得对他不亲。 这样让她很不爽! 按理说,他刚醒过来,对她很亲才对的。 瞧瞧,他看她的都是些什么眼神!ъiqiku 就算是睡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还在,他不应该是劫后余生后更加珍惜他们,更加疼爱他? 他就不心疼,她和大宝小宝连续坐了七八天的火车到这里陪他? 想想就气! 沈秋然负气地翻过身,给陆南承一个冷背影。 陆南承坐在病床上,眉毛不展地看着她。 其实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很宠爱他媳妇的。 还存留着大量的爱意在,看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可爱,嘴角不由扬起。 陆南承的确是躺麻了,他双手扶着床边,轻轻把大长腿挪下来。 双腿着地时,他也是动作轻轻地站起来。 沈秋然听到他下床的声音,有些担心他躺太久,突然起身会不会晕过去? 她想转过身,看看他。 可肚子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她忍着没有转过身。 随后,她听到男人走路时,脚板轻轻拖着地面的声音。 站起身后,陆南承只觉得双腿有些无力。 他站在原地动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影响他活动,他才迈步行走。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腿,又看看自己的双手,有些诧异,这具身体,无论是体力,还是感受,还是身材……都跟是他自己一样! 他在病房内走了几圈,看到木桌上面,刚好放着一面镜子。 他走过去拿起来。 当他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时,愕然! 镜子里的,完完整整就是他的脸! 他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的脸,就连耳垂那颗痣也在—— 周启明拿着介绍信,来到“壹和堂”药馆。 壹和堂药馆是京市闻名的,里面的中医至少有几十年经验,病案都是很牛逼的。 壹和堂的负责人韦学纲正好跟周启明的舅舅是朋友。 看了周启明的信,韦学纲看向站在周启明身边的李雪莲。 李雪莲现在收敛了她身上的那股傲气,安安静静,看去挺乖巧好学的。 “你懂中医?”韦学纲问李雪莲,壹和堂每年都会招几名真心想学中医的学生,学习优异的,会推荐到各卫生院去坐班看诊,还可以自考进医学院,毕业后能进正规的大医院,像县城,市里的人民医院,各地区的军医院等。 李雪莲谦虚地道:“我自小跟我爷爷学习、出诊,近两年来,爷爷让我自个儿出诊,有着几个不错的病案。我目前的能力有限,想到壹和堂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ъiqiku “你户口是农村的,只有这份介绍信,你现在只能在壹和堂做临走的学徒,愿意吗?”韦学纲问。 “愿意的,只要有学习的机会,我都会好好珍惜的。”李雪莲笑道,眼里明亮有光,真诚如实,给人一种,她很热爱医学,也很崇拜医学。 韦学纲很满意她的态度,他指了指壹和堂里面,坐在角落的一个老妇人,“你去给她看诊,如果能准确地判断她患的是什么病,你就可以留下来。” “好。”李雪莲自信地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到那位老妇人面前,她弯下腰身,对老妇人微笑:“大姐,我现在给你看诊,你方便吗?” 来壹和堂看诊的人,都是需要排队的。 平时人很多,老妇人已经排了许多了,想着家里的孙子要放学了,她还急着回去做饭给孙子吃呢。 李雪莲过来这么问她,她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方便,方便。” 李雪莲想着韦学纲在看着她,她就在老妇人旁边坐下,笑道:“我先帮你把脉。” 老妇人伸手出来,李雪莲也不嫌弃,轻握着老妇人的手腕轻放在她的大腿上。 她认真地老妇人把脉。 事后,她微微挑眉。 从老妇人的脉象来推断,是平脉,不浮不沉,节律均匀,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老妇人并没有患上什么疾病。 她结束把脉后,对老妇人笑道:“把舌头伸出来。” 脉象是正常的,那就要观察舌头。 《辨舌指南》中有记载:辨舌质可辨五脏之虚实,视舌苔可察六淫之深浅。 老妇人伸出舌头。 李雪莲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眼底划过一抹深沉。 老妇人舌色暗红,舌面湿润,舌中部有着薄薄的一层腻苔。 拥有这种暗淡舌,薄腻舌的患者,多数为正气亏虚、心血不足。 李雪莲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观察一番老妇人的脸上后,调整了一下表情,笑问:“大姐,你最近是不是胃口就差,记忆力减退,全身乏力,大便异常?” 老妇人听了,看着李雪莲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姑娘,你全说对了,尤其是记忆力,有时候忘东忘西,可我儿子跟我儿媳说我是老年痴呆,我还没老啊,怎么会老年痴呆?我不信,才来这里排队看医院。” “我一会写个方子给你,你抓了药回去喝,对了,你家住在哪?方便说吗?” “我家住在环南区环三路30号,二军军属大院对面。”老妇人如实告诉了李雪莲的家庭地址。 地址很好记,李雪莲不用笔都记在脑海里了。 李雪莲回到韦学纲身边:“师傅,能给我笔和纸吗?我给病人写方子抓药。” 其实,老妇人的病,身为老中医的韦学纲通过对方的脸色,看出了个大概。 李雪莲说要开方子,韦学纲脸色变了变。 但他还是好奇地问:“你准备开什么方子?”https:ЪiqikuΠet 老妇人的病,并不是轻病。 李雪莲把脉,观舌,闻色,这几个步骤都没落下。 韦学纲想看看,李雪莲的真实能力,他把他随身带的笔跟纸递给了李雪莲。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周启明,微微皱眉。 李雪莲在农村有着一定的威望,那都是因为,她是李设的孙女。 可来到京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那点医术,跟京市的医生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她就不怕自己打自己的脸? 第178章 一定要离婚 可她现在偏偏装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 周启明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这个女人,无论在哪里,都收敛不了她骨子里的傲气,也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爱表现。 周启明还没下乡当知青时,来过一次京市。 那时候的壹和堂已经响当当,看诊,抓药的费用比别的药馆都要贵。 患上轻症的病人,一般都不会选择来壹和堂,来壹和堂的都是一些重症病人。 那位老妇人无力地靠着墙壁坐在角落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一看就是重症病人,她也敢过去诊断,还敢开方子,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这个时候,她应该放低姿态,跟韦学纲说,她诊断不出来老妇人的病症。 她还要写方子,这不是做得多错得多吗?她要是惹怒了韦学纲,韦学纲不收她做徒弟,她哭都没地方哭。 李雪莲扫了周启明一眼。 看周启明挤着眉头,用一种很瞧不起她又很不满意她的眼神看她,她直接收回视线,当着韦学纲的面,利索地写下一个药方:筆趣庫 生黄芪15克,当归,白扁豆各20克,太子参25克,泽泻,茯苓,炒白术各,砂仁,意仁,生甘草,桔梗各10克,莲子肉,陈皮,山药………… 把方子写好,她才凝眉凝重地看着韦学纲:“师傅,那位患者的脉象虽是平脉,但她的舌头却是病舌,她面色晦暗,说话时看到她口中很干,我初步诊断,她是患的是淋巴方面的疾病,如果不及时进行治疗,会转化成重症。” “她目前气虚不利,胃口不佳,这个方子能调理她的胃口,补血益气,健脾养胃。” 看了李雪莲的方子,听着李雪莲的话,韦学纲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你这个方子很常见,但药量控制得很好,这个方子还能帮患者扶正抑癌。” “癌?”李雪莲讶异:“我只诊断她的病复杂,但没想到是癌,我看她状态不好,也不敢直说,慢影响她心情,我向她要了地址,准备有时间上门找她家人,让她家人带她去大医院检查。” “中医方面没有癌之说,但那位老妇人的确是癌,早期淋巴癌。”韦学纲看着李雪莲,看来这个从农村来的姑娘有两把刷子。 但有一点,他不是很满意:“为什么要叫他家人陪她去大医院检查呢,你是信不过我们药馆?” 李雪莲一听,赶紧摇头:“师傅,我不是信不过药馆,我是信不过我自己!毕竟我是农村来的,见识少,没文化……” 见她慌张的样子,韦学纲笑了笑,农村来的孩子,第一次面对重症患者,能有这般冷静和定力,相当不错,留在身边教导教导,一定能成为医术很好的医生。 “说说看,对方脉象平稳,你又是怎么诊断对方患重症的?”韦学纲继续考验李雪莲。httpδ:Ъiqikunēt 李雪莲一听,自信的样子又回来了,眼睛发亮,道: “从她的舌头诊断的,舌诊是中医学里独特的,最有价值的诊断方法之一。” “爷爷自小就教我一看苔色,二看舌质,三看舌法,四看舌心,五看润燥,六看舌边,七看舌根。” “患者的脉象不浮不躁,节奏均匀,那是她脾胃虚弱,气血不足给出的假象,她要是推迟一周再过来,我相信,她的脉象一定不是我刚才诊断的那样。” 韦学纲看着她朝气蓬勃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你已经通过考试了,以后你就留在壹和堂学习吧。 “但是你是临时工,药馆没有房子分配,你得在附近租房子,药馆会给你开介绍信,你拿着介绍信,周忍的人都会很乐意把房子租给你的。” 李雪莲一听,高兴地看着韦学纲:“谢谢师傅!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 李雪莲拿着韦学纲开的介绍信,回到了招待所。 她有些累,昨晚在招待所被周启明折腾了一夜。 她疲劳地坐在床上,“我明日要去找房子,后天就要到药馆学习了,你今晚不准再碰我。” 周启明抱胸,靠在门口处,浅笑看着李雪莲:“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能诊断那位老妇人的病不简单。” 李雪莲白他一眼:“你什么意思?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学医的,我5岁就开始跟我爷爷学药理了,到现在怎么也要二十年的经验了,你有什么?你5岁在干嘛?你好意思瞧不起我?” 周启明呵呵笑了两声,道:“雪莲,我瞧得起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我喜欢你这个劲儿,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还是喜欢你。” “我是瞧不起你放浪的样子,我那么卖力满足你,让你尖叫连连,你还是在我身下喊着陆南承的名字,我是瞧不起你这副恶心的样子。” “那你以后都不要碰你!周启明,我就是这么恶心,除非你不碰我,只要你碰我,我都叫陆南承的名字!”李雪莲气呼呼去翻出衣服洗澡。https:ЪiqikuΠet 周启明却阴阴一笑,过来从背后抱住李雪莲猛亲:“我不管你叫谁的名字,我就要碰你,我要把你搞烂,看陆南承会不会瞧你!” “放开我!”李雪莲愤怒地挣扎。 她现在越是挣扎,就越是能激起周启明的邪火。 他的动作比以往都粗鲁,把李雪莲身上的衣服都撕烂。 李雪莲怒:“我没带多少衣服过来,别再撕我衣服!” 周启明啃咬着她的背后:“我不只要撕烂你的衣服,我还要把你这层皮撕烂,谁让你装清纯,明明就很放浪。” 他就这样,抱着李雪莲,把她按在床上折腾了她两个小时。 李雪莲大汗淋淋地躺在床上,双眼迷离,像含着水雾一样,迷人得要死。 脸蛋红润红润的,嘴唇被吻得肿肿的,周启明看她这样,都又想继续蹂躏她。 不过想到她那里真的被他撕裂了,他再怎么想蹂躏她,也做不出那种禽兽的事。 他拿着衣服,去洗澡。 全身是汗,粘粘的,难受死了。 李雪莲躺在床上,暗暗想着:她一定要跟周启明离婚!她见过京市的繁华,她再不想回到虎山村那种偏僻的地方待了,她要留在大京市,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把户口落下来! 第179章 沈秋然现在可是孕妇 军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宋军部队的人知道陆南承醒后,都过来看望陆南承。 一时间,病房聚了满满的人。 他们对陆南承嘘寒问暖,沈秋然抱着大宝小宝找个角落站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奇迹,真是奇迹!”医生给陆南承检查一番后,连连惊叹。 文铜来打趣:“还是爱情的力量伟大,嫂子一来,营长就醒了。” 文铜来这一打趣,让想当隐形人的沈秋然,顿时被一双双眼睛盯着。 陆南承的战友们,看到沈秋然时,纷纷上前来向她问好: “嫂子,多亏你过来把营长唤醒了,不然他还会继续睡下去呢。” “家属院已经建好,上级给营长分配了一套房子,嫂子带着孩子,以后就可以跟营长一起生活了。” “鱼岛上的岛民都很热情的,嫂子和孩子到岛上生活,一定很容易就适应。” “嫂子,你和孩子吃了没?没吃我现在就去医院的食堂给你们打吃的?” …… 七嘴八舌的。 问得沈秋然脑子嗓嗓嗓。 她微笑看着他们:“吃过了吃过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嫂子笑起来真好看,长得真俊。” “可不是吗,营长从家里回来,就马上向上级打了结婚报告,还向我们炫耀呢。受伤醒过来一次,也是问结婚报告的事,营长很在乎嫂子呢。” “南承既然没事了,大家就放心回去训练吧,我们总得把时间让给他们两口子吧。”金政委催促着一群爷们回去,看他们,把老陆的媳妇吓成什么样了?人家小姑娘会害羞的。 一群爷们和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就剩下金政委了。 金政委来到沈秋然面前,笑得很温和:“老陆媳妇,你照顾好老陆,这次老陆立了大功,就等升职吧。” 金政委走后,病房突然变得安静。 沈秋然才放下孩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腮帮子。 面对陆南承的战友们,不笑又不行,笑久了,腮帮子酸痛。 沈秋揉一边揉腮帮子,一边看向床上的陆南承。 陆南承墨眸盯着她看,眼神温淡。 “爹。” “爹。” 两个孩子走过来,爬上床,仰起小脸,关心地看着他。 大宝问:“爹,你干嘛睡那么久啊?”ъiqiku 小宝问:“爹,你饿不饿?” 陆南承低头,看着两个孩子稚嫩又软萌的脸,心坎深处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陆南承伸手,把她们搂进怀里,意味深长地道:“挺好的。” “你从昨晚醒过来,就没吃过东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沈秋然走过来,对两个孩子道:“你们在这里陪爹,我去打饭。” 她拿着饭盆走出了病房。 她到医院的食堂,打了一盆面条。 回来的途中,见到了阳秦。 阳秦比在火车上时,判若两人。 火上车的阳秦,浑身活力,现在的阳秦,蔫巴巴的,像一根快要干枯的稻草。 见到沈秋然,阳秦眼睛闪了闪:“秋然妹子。” “阳大姐,你昨晚没睡吗?”沈秋然目光锁在阳秦身上,她身上没毛病,如果说有毛病,那就是心病。 “睡不着……”一想到阳洪涛死了,她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样痛,怎么睡得着? “娃儿呢?”沈秋然问。 “他在鱼岛,我今天出院,也去鱼岛。”阳秦看着沈秋然道:“我老家,无父无母,唯一对我好的公公婆婆也离我而去,我不想回乡下了,我准备跟娃儿在鱼岛生活。” 沈秋然知道鱼岛是陆南承驻军的地方,文铜来给她描述过,那个岛,面积比湾湾还大,岛上住着很多岛民,岛民很热情。 沈秋然道:“换个环境生活也好,听说岛上都是以耕种为生。阳大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沈秋然对阳大姐眨眨眼,俏皮地道:“我一直有一个计划,你想知道吗?” 阳秦好奇心被她勾起:“是什么?” “一直爱自己,直到有人胜过我。”沈秋然冲阳秦笑:“能够伤害我的,能够先离我而去的,即使是爱我,也是爱得不够多,不够好,他的爱都没有我的多,我绝对不会为他而难过。” 阳秦似懂非懂。 沈秋然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深深地看着阳秦,道:“到了鱼岛,带着娃儿,好好生活。” 阳秦点了点头。 直到沈秋然回到陆南承的病房,阳秦才有些领悟到了沈秋然的话。 一直爱自己,直到有人胜过我—— 阳秦豁然开朗,但又心酸苦涩。 这话听着简单,可是做起来,又是何其的难—— 沈秋然回到病房,把面条分开了吃。 病房有一张小桌子,她把桌子搬到床前来,陆南承和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吃,她坐在椅子上吃。 素面,没有瘦肉,也没有青菜鸡蛋。 是用猪油煮的,能吃出一股香香的猪油味。 沈秋然低头,嗦着面条:“陆南承,你知道阳洪涛吧?” 陆南承端着碗,吃着面,沈秋然问他,他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已经为国捐躯了。” 沈秋然:“可是他家里的父母,媳妇儿子不知道他在两年前就牺牲了,他媳妇还带着儿子来找他了。到了鱼岛,才知道丈夫已经死了,她还割脉自杀。” 陆南承:“国家会每个月给她抚恤金,她拿着抚恤金把孩子养大,她不应该自杀。” 沈秋然:“是啊,就算没有抚恤金,也不应该丢下儿子自杀,多不值。” 陆南承不再说话,默默地低头吃饭。 沈秋然抬头,看了他好一会儿。 就是觉得,他这次受伤醒过来,对她的态度怪怪的。 不冷不温这样子…… 听说夫妻二人分开久了,是会有生疏感,也不知真假…… 沈秋然决定,暂时不回虎山村,去鱼岛住一段时间。 只要他们能够天天在一起,他们的感情肯定会比以前要好。 沈秋然也没有多去纠结陆南承的态度。 他这个人,一向都是沉默寡言,平时都是她逗他,他什么时候逗过她? 吃过面,沈秋然收拾碗筷。 陆南承道:“我明天就回部队。” “这么快?”沈秋然诧异。 陆南承挑眉,看着她:“我已经没问题了,能走能坐,能吃能喝的。” 沈秋然把洗好的饭盆,碗筷放好:“我之前写的信你应该没收到,我见过你的亲生父亲了,他现在就在京市,你要不要去看看?” 提到父亲,陆南,想到上辈子的父母,他昏迷在重症监护室,父母都哭得那么伤心,现在他来到这里,在那个世界已经是死亡了,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陆南承微微蹙眉:“不去,以后有缘就相见,没缘就不见。” 这不仅是他的意思,也是原主的意思,原主知道自己不是黄连群生的后,就没有想过要去找亲生的父母。现在他更不可能去找,他怕见到这一世的父母,会放不下上一辈子的父母。 “也行。”沈秋然道:“他已经在京市有老婆,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的老婆能不能接受你的存在还不知道呢,不去见也无所谓,我也没有跟他说你的情况,他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陆南承听了沈秋然的话,不再说什么,他把大宝小宝叫过来,他挺喜欢这两个孩子的,把她们叫来陪他聊天。 沈秋然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们父女三人聊的那么开心,沈秋然也没有打扰他们,拿回水壶出去打了一壶开水回来。 陆南承在给大宝小宝讲岛上的事,沈秋然问:“岛上有供销社吗?” 陆南承回忆了一下:“有个百货商店,百货商店的货源也是从这边进货的,虽然不是要票,但是卖的东西少,平时岛民需要啥,都是出岛买。” “这样,我就在附近买点东西带过去。你就和两个孩子在这里,我到外面去看看。”沈秋然道。 陆南承给她和孩子寄的衣服,她都拿过来了,她主要是想买点零食带上岛。 陆南承抬眸看着她,墨眸流转着一丝温情,“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还是多休息吧。”沈秋然从行李包拿钱。 无意中看到了南瓜给她的地址,她把地址拿在手上看,环三路二十号二军家属院。 也不知道这里离二军家属院有多远? 拿了钱,沈秋然就离开了军医院,军医院门口有黄包车。 看着黄包车,沈秋然觉得挺有趣的。 这些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还是那种民国剧才出现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 她坐黄包车来到百货商店。 她买了她跟两个孩子的日用品,还买了坚果,麦面包,麦乳精,糖果。 结账时,见到了李雪莲跟周启明。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商店。Ъiqikunět 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见到他们。 沈秋然不想理他们,可她就像发光一样,李雪莲一进来就见到了她。 李雪莲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所买的东西,幽幽地道:“沈秋然,你也打算留在京市,不回虎山村了吧?” 沈秋然讥讽:“关你什么事?” 李雪莲:“我成为壹和堂的学徒了,以后我都会在这里学习,生活。” “那就恭喜你。”沈秋然淡淡地道,她两手提起她买的东西,大步往外走。 李雪莲没有跟出去,看着沈秋然的背影,她扬唇笑了笑。 沈秋然出现在这里买东西,说明她就住在附近。 南承哥是军人,住的是军属大院,而附近就一个军属大院--二军军属大院。 李雪莲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沈秋然走出百货商店,想叫黄包车送她回军医院时,左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秋然姐--” 沈秋然一惊。 转过头看去,竟然是南瓜! 南瓜不敢相信地跑过来,站在沈秋然面前打量:“我没有做梦吧?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提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 “说来话长。”沈秋然看着南瓜笑道,小姑娘两个小时不见,脸长肉了。 南瓜见沈秋然双手都提着东西,她赶紧抢过沈秋然手中的袋子,沈秋然现在可是孕妇,怎么能提这么重的东西? 南瓜看了一眼沈秋然的肚子,两个月不见,秋然姐的肚子还是这么小呢。 秋然姐平时肯定吃差了,她没营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营养,所以才不显怀。 “秋然姐,你什么时候来京市的?我给你寄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我昨天才到京市的,我家男人受伤了,在军医院……”沈秋然把来京市的原因跟南瓜说了。 南瓜道:“姐夫伤得重不重?我要去看看他。” 姐夫…… 沈秋然好笑地看着南瓜,陆南承可不是的姐夫,他是你大哥。 沈秋然思索了一下,忽然灿烂一笑:“也行。” 陆南承也说了,有缘就见。 她一出门就见到了南瓜,算不算有缘? 四十分钟后,沈秋然把南瓜带到了陆南承的病房。 南承见到陆南承时,眉头紧锁,目光一直落在陆南承的脸上。 沈秋然不动声色,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陆南承被一个陌生女人这样看,他不悦地皱眉。 “秋然姐,他就是我的姐夫?”南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姐夫怎么跟她爸年轻时那么像? 沈秋然给南瓜倒了一杯子,招呼南瓜喝。 南瓜双手棒着茶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陆南承的脸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心里有很多虫子在爬,惹得她很难受。 她放下杯子:“秋然姐,我要回去了!” 也不等沈秋然开口说送她,她就跑出了病房。 陆南承微微拧眉,眼里流转着一丝了然。 沈秋然也没有隐瞒:“我在百货商店买东西遇见了她,她是南俊峰的小女儿,她之前跟她爸一起到河口镇,还到我们家住了几天,她应该是看出你跟南俊峰长得像,才一直看着你的。” 沈秋然笑:“她急着回去,一定是要回去告诉南俊峰,陆南承,你跟你父亲还挺有缘的。” 陆南承黑眸沉沉地看着沈秋然:“现在就去岛上,如何?” 沈秋然问:“你是怕跟南俊峰见面?” 亲生父亲,何必这样逃避? 沈秋然也没有为难他:“你要是觉得身体没问题,就出院吧。” 反正在医院,她也睡不好。 她有些期待家属的房子…… 南瓜带着一颗激动的心回到家。 她一进门,就见南俊峰在跟她的母亲白语兰坦白沈秋然是他女儿的事。biqikμnět 南俊峰从虎山村回来,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了,今天向妻子坦白了。 白语兰看去,要比南俊峰年轻二十岁。 她束着头发,穿着旗袍,冷着脸色坐在沙发上。 她身上有着一股很高贵的气质,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冷睨着南俊峰:“你确定她是你女儿?” 南俊峰点头,肯定地道:“是!她的性子跟她母亲的性子一模一样。” 白语兰冷笑:“还记住她的性子,看来你一直爱着她。” 南俊峰屁股挪过来,靠近白语兰:“我只是念着她,我爱的是你。” 白语兰才不信这种鬼话:“她要是不死,你会娶我?” “阿兰,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个,我是不想骗你,我和她有个女儿……” “爸,不是……”南瓜进来,想说,有可能是他们搞错了,沈秋然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沈秋然的老公才是。 可是不等她说完,白语兰就狠狠瞪她一眼:“死丫头,你爸不说,你是不是也想隐瞒我?然后你们每年都去与她相聚?” 南瓜:“妈,我们不说是怕你担心。” 白语兰哼了一声:“既然是女儿,就认了吧,反正又不是儿子。” 南瓜眼皮跳跳:“要是儿子,妈是不准爸与他相认吗?” 第180章 陆南承,你变了 白语兰缓缓抬眸,严厉地看着南瓜:“我已经有三个儿子了。” 要那么多儿子干嘛? 戳她肺管子吗? 南瓜撇嘴,低低地嘟囔:“你儿子是你儿子,大娘的儿子是大娘的儿子,你有三个儿子,大娘只有一个儿子……” “你在那嘀咕些什么?”白语兰皱眉,不悦地看着南瓜。 “我没嘀咕什么。”南瓜昂了昂首,过来把南俊峰拉起来:“爸,我想看你年轻时的照片。” “相册就在你妈化妆柜的抽屉里,你拿来看就行,干嘛把我拽回来?”南俊峰被南瓜拽进卧室,他甩开南瓜的手,皱起白眉头:“我还要说服你妈,把秋然接到京市来呢。” 南瓜一边打开抽屉拿相册,一边道:“不用接,秋然姐已经在京市了,我给她寄的营养品,她都没收到。” 南俊峰睁大眼睛,有些激动:“你在京市见到她了?” “就在环南那家百货商店看到她了。”南瓜翻出南俊峰最年轻,最帅的那张照片,举到南俊峰的脸上作对比。 南俊峰的脸被相册割了一下,他别开脸,不满地睨着南瓜:“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你秋然姐那般淡定从容。” “爸,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南瓜视线在相片和南俊峰的脸上来回转。 南俊峰被南瓜搞得头大,“你拿着我的照片跟我的脸比什么比?” 比来比去,还不是他? 南瓜把相册合上,偷偷往外看了一眼,见白语兰没有跟过来,她才一副要哭的样子:“爸,你有个亲儿子流落在外。” 南俊峰脸色顿时一沉:“开什么玩笑!我这辈子就只有你大娘和你妈。” “我没开玩笑,他跟你真的很像……大哥二哥三哥跟你一点都不像……”主要是她那几个哥哥像白语兰。 南瓜指着照片:“真的很像,就是他比你年轻时要帅,要英俊,身材要比你结实很多,眼神冷漠犀利……” 南俊峰把相册夺过来:“行了,你分明就是在损我。”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帅气好看。 这个臭丫头,无端端地编造出一个,比他还好看的儿子,不让人安生。 “你妈还没接受秋然呢,你现在又造谣我有儿子,你是不是想我跪搓衣板?” “他的确是长得比你帅气英俊啊!”南瓜低声问南俊峰:“爸,你真的不相信他是你儿子?” “我离开你大娘时,你大娘怀着秋然呢,除非她怀的是双胞胎。”南俊峰把相册放回抽屉:“秋然现在在哪,带我去看她。” “大娘怀的根本不是秋然姐,而是秋然姐的男人,陆南承。”南瓜敛去她脸上的俏皮,很严肃地看着南俊峰道:“爸,是秋然姐的男人跟你很像。” 南俊峰浑身一顿:“你说什么?” “秋然姐会来京市,是因为她男人受伤了,现在住在军医院里,我今天去军医院看到她的男人了,长得可像你了,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像看到你年轻时的样子。” 南俊峰手一哆嗦。 猛然回想沈秋然在火车上看到他时的反应。 所以,沈秋然在火车上看到他时,是因为他像她的男人? 南瓜过去把南俊峰的房门关上,返回南俊峰的身边轻声道:“爸,你不是说秋然姐在火车上看到你时吃了一惊吗?她肯定是看到你跟她男人长得像才这么吃惊的。” “你想啊,她出生就被抛弃,她养母捡到她时,她还没满月,连她养母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怎么知道?” “可是她看到你,却是着着实实吃了一惊,她的反应说明什么?说明你们父子很像啊,像到她一眼就能够认出你来。” “真、真的那么像吗?”南俊峰哆嗦着声音问。 “我敢保证,你们俩站在一起,说不是父子都没有一个人信。”南瓜撇嘴,幽幽地道:“他年纪看去,跟大哥差不多,他才是你跟大娘生的孩子,秋然不是。可是妈,她是不会让你与他相认的。”筆趣庫 “我现在就去军医院,我要亲眼看看,他是不是我亲儿子。”南俊峰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说话也有些急促。 南瓜怕他这样出去,会被白语兰觉察出些什么来。 南瓜拉住他:“爸,你先缓缓,调整一下情绪,你这样出去,我妈会发现端倪的。” “对对对,不能让你妈发现端倪。”南俊峰轻拍了一下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缓了缓,他昂首挺胸,摆出一副有些逗比的严肃表情,“这样行不行?” 南瓜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脸部肌肉太僵了,放松点,眼神不要躲躲闪闪。” 父女俩在卧室搞了半天才出来。 白语兰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见他们一前一后出来,轻轻哼了一声,“你们再不出来,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 “妈,我是在里面安慰爸,他对大娘有愧,现在知道大娘有个孩子,他想接回来也是应该的,怎么说,他也是流着我爸的血呢,是我们南家的骨肉。”南瓜帮忙说服白语兰,希望白语兰接受她的帅帅的大哥。 “他对你大娘有愧,对我就没愧?”白语兰白了一眼南俊峰。 南俊峰一脸冤枉:“阿兰,我们认识时,我就说过了,我有媳妇。” “可是你没有跟我说,你有孩子。” “我并不知道我参军时,她怀孕了啊。” “你每年都要回河口镇,我也允许了,你干嘛不早些跟我说,你们有个孩子?” “我也是这次去才发现的,也幸好我没有听南瓜的话,改坐班车,坚持坐火车,否则我们就错过了。” 南瓜觉得有理,当时她怕南俊峰累,到了省城后,想买班车的票,南俊峰说火车票便宜——当时南俊峰要是听她的,坐班车,那他们就跟秋然姐错过了。 “这说明我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南瓜像个欢快听小女孩扑向白语兰,“妈,你就别怪爸了,你看爸,他回来后,都老了许多。” 语白兰睨了一眼南俊峰,有些嫌弃:“他一直都是这么老。” 南俊峰大受打击,差点没吐出一口鲜血。 “别撒娇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白语兰把南瓜从她怀里推出来。 “我和爸出去一趟,妈,一会我买你爱吃的肉包子回来。”南瓜在白语兰脸上啵唧一下。 白语兰扯了扯嘴角,一脸的嫌弃抹着脸上的口水,“总是把口水涂在我脸上,脏死了。” 眼里却流露出慈祥温柔的母爱。 南瓜和南俊峰走后,白语兰才起身,走到旁边的座机前,拿起电话,给大儿子打了电话。https:ЪiqikuΠet 电话接通,她皱起好看的眉头,眼底清冷,“你爸跟你大娘生了一个儿女,如今找到了……” 南瓜带着南俊峰赶来了医院。 可是当他们看到空空的病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南瓜风风火火跑到护士站问:“陆南承呢?” 护士被她问得一脸懵:“出院回部队了啊。” 南瓜急得跺脚:“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突然就出院了呢?” 护士上下打量南瓜:“病人要求出院,我们也不能把人扣下来啊,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妹妹,你知道他住哪里?” 护士噗嗤一笑:“你是他妹妹,会不知道他住哪?我看你是他的追求者吧?你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已经有媳妇和女儿了。” 南瓜一脸着急:“我真的是他的妹妹,失散多年的妹妹,我知道他有媳妇,他媳妇叫沈秋然,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护士并不理会南瓜说了什么,最终只是凉凉地回了一句:“病人身份特殊,在哪个部队,住址在哪里这些我们是不会提供的,除非他本人同意。” 南俊峰走过来,他理解护士:“南瓜,算了,他肯定是知道你认出他来了,才急着出院,不想见到我。” 看着南俊峰一副挫败失落的样子,南瓜心里不由发酸:“爸,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接受我们的。” “嗯。”南俊峰闷闷地应了一声,负手在后,慢慢走出住院大楼。 南瓜撇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驼了很多,充满了一股沧桑感。 南瓜小跑着上去,撒娇似的搂着南俊峰的胳膊,“爸,大哥就在京市,我一定帮你找到他。” 南俊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找到又怎样? 儿子不认爹,爹也没办法啊。 南俊峰眼眶湿润:“随缘吧,不勉强。” 南瓜听了这话,更心疼老头子了。 —— 此时,沈秋然已经带着大宝小宝,坐上了到达鱼岛的船。 活了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坐船。 她晕船。 她蜷缩身子坐在木板凳上,两眼发直地看着前方。 大宝小宝也是第一次坐船,但她们很兴奋,这蹦蹦那跳跳,耳边全是她们的欢笑声。 陆南承一直在陪着孩子,孩子在他面前比较活泼。 等孩子玩累了,他带着孩子回到船内,见沈秋然缩着身子坐在那,无精打采,脸色还发青,他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晕船?” 沈秋然闷闷地应了一下:“嗯。” 陆南承转身离去,很快又返了回来,把手中的杯子递给她:“喝口水。” 沈秋然伸手过来接住杯子,头抬起来,双眼盯着陆南承看。 她喝水,视线也不离他身。 陆南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也怕被她看出什么来,他沉声道:“我去陪孩子。” “陆南承,你变了。”沈秋然根本就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陆南承目光顿了一下。 沈秋然看着他,受伤地道:“我晕船,你不应该抱我,哄我吗?要是在虎山村,我要是有点磕到了碰到了,你腿瘸时都会背我抱我,你现在对我很冷漠,完全不关心我。”httpδ:Ъiqikunēt 闻言,陆南承心口揪了一下。 他知道,这是原主留下来的爱。 可他现在不是原主了,对她完全放不开。 他深深地看着她,也有些不忍伤她的心:“这里跟村里不一样,被我战友看到不好。” 沈秋然嘟囔:“看到就看到,他们又不是没有媳妇。” 陆南承抿唇,没有接话。 他站在沈秋然面前,垂眸看她。 她脸蛋很精致,眼睫毛浓浓的,长长的。 黑黑的眼睛看他时,带着一层水雾,楚楚动人。 陆南承胸口突然发闷,移开眼睛,道:“很快就到岛上了,你再忍忍。” 说完,他疾步走向大宝小宝。 看着他的背影,沈秋然努了努嘴。 他肯定有事瞒她! 他对她的态度,太像那种,在外面有了小三回家对老婆不温不冷的渣男。 半个小时后。 船到了岛屿的码头。 陆南承一个手臂抱着一个孩子走下船。 沈秋然跟在他身后。 下船,走出码头,就看到路口停了一辆军用吉普车。 文铜来和肖宇然已经在等着。 见到他们出了码头,肖宇然上前来,从沈秋然手中接过行李:“嫂子,很高兴又见到你。” 沈秋然大大方方把行李给肖宇然:“比第一次见到时帅了。” “是吗?”肖宇然笑:“那我要去谈对象了,以后我要是受伤了,我也能被爱情的力量唤醒。” 沈秋然:“胡说八道什么?找对象是要好好和她过日子的,不是要让她担心的。” 肖宇然:“嫂子说得对,我找了对象,一定会跟她好好过日子。” 上了车,肖宇然的嘴巴都没有停过,像个话唠一样问沈秋然这个那个。问完沈秋然又逗大宝小宝,沈秋然发现,肖宇然不仅是话唠,还是个可爱的逗比。 沈秋然扭头看着外面。 她想象的鱼岛像大森林一样。 但眼前的,跟她想象的有些出入。 鱼岛不像大森林,这里有很多村子,坐落得像一个一个小村庄。 有田,有地,有树林,有山峰。 有岛民在田地里干农活,也有岛民在草地上看放牛羊。 他们穿的衣服跟沈秋然在虎山村穿的衣服一样。 可此时沈秋然有种进入了另一个时代的错觉,像进入了世外桃源。 岛屿很大。 从码头到营地,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家属院和驻营地有一段距离的。 吉普车开进了家属院。 家属院大门,有哨兵守岗。 有不少家属听到车声,都过来目睹陆营长的媳妇长啥样。 家属院的房子是新建的,很有规划性的建筑,每栋楼都是三层小楼房,每层楼都设计了四套房。 陆南承的房子,分在了大门口左边的第一栋楼的一楼,101,带着一个小院子。 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子。 沈秋然走进来,环视四周。 这样的房子,放在后世都不过时。 “营长,这房子满意吧?政委特意留给你的,连家具也是政委安排的,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肖宇然把行李放在客厅的木沙发上。 客厅有一张木沙发,有一张木茶几,有几张叠一起放在一旁的胶凳子,有三张带椅背的椅子,靠阳台那边墙壁下,放着一张木桌和挂衣架。 陆南承回肖宇,“政委安排得很周到,什么都有了,不缺了。” 就连房间里的床,都准备好了。 房间除了床,还都安排了写字桌。 床上也铺上了洗干净的新席子,还叠了一床整齐的被子。 沈秋然笑了笑,这待遇挺不错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像极了精装小楼房,拎包入住就行。 肖宇然和文铜来去了部队。 沈秋然走进厨房看了一下,出来:“柴火锅都准备好了,你领导对你挺好的。就是没粮食,供销社在哪,我去买些粮食回来。” 第181章 住军属大院 “这里离供销社挺远的,我去买吧,你和孩子在家歇息。”陆南承道,声音低沉温和,却始终透着一股疏离。 沈秋然想着供销社要是不远的话,她就过去买些粮食,顺便熟悉熟悉岛上的环境。 既然陆南承让她在家休息,那她就不操这个心了。 “好,那你去买吧,我洗漱一番,回屋休息。”她的确需要好好睡一觉。 沈秋然提着她和大宝小宝的行李,来回在两个房间逛了一圈,最后选择那间大的主人房。 她平时要带大宝小宝睡,自然要大房子,小房子留给陆南承。 小房子有点小,她不喜欢逼仄。 大宝小宝兴奋了一路,现在也累了。 她们没有跟陆南承去供销社,而是留在家里陪沈秋然睡觉。Ъiqikunět 沈秋然给她们洗漱后,一起和衣躺在床上。 床上是新的,被子是新的,鼻息全是新的味道。 就连陆南承给她的感觉都是新的—— 沈秋然没有去多想陆南承对她的态度如何。 她一直都有一个计划,一直爱自己,除非有人胜过自己。 所以她不会因为陆南承醒过来,对她的态度冷淡而不高兴。 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睡得很香很香。 陆南承买了十斤大米,半斤腊肉,一桶植物油,两包盐,一瓶酱油,一瓶蚝油,还有五两辣椒干。 这些都是通过原主的记忆,知道沈秋然平时烧菜要用到的调料。 在回来的途中,岛民还给了他一把刚摘的空心菜。 把东西带回家时,家里安安静静的。 陆南承知道她们回屋睡觉了。 他把东西放下,进厨房洗锅淘米熬粥。 从厨房出来时,无意中往主人房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顿住了脚步。 沈秋然和两个孩子以微微的弓虾状躺在床上。 小宝弓在沈秋然怀里,大宝在小宝身后,沈秋然面对她们,一只手还轻按在大宝的头顶上。 很温馨的画面。 陆南承的双腿,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他目光落在沈秋然的脸上。 她双眼安静地闭上,睫毛犹如小蒲扇,投下了淡淡浅浅的阴影。 她熟睡的脸,像一幅优美的画。 他就这样站在床前,垂眸,看了许久。 直到听到厨房传来粥煮开发出的蒸气声,他才收回目光,轻步离开。 他煮了粥,炒了空心菜。 沈秋然醒来时,锅里热着粥,却不见陆南承的身影。 客厅的茶几,用来当起了餐桌。 桌上的杯子压着一张纸条。 沈秋然拿起来看,是陆南承留给她的,让她醒了,吃粥,他回部队上班了。 沈秋然把纸团揉了,扔进了垃圾桶。 这男人的身体是钢铁做的吗?刚从医院出来就回去上班。 沈秋然吃饱,喝足,精气神很足,她来到院子吹风。 岛上的风带着一股咸腥味,沈秋然突然想吃咸鱼。 但她听文铜来说,这片海域属于保护地区,岛民不能捕鱼。 不要以为,在海岛上生活,就会有很多海鲜吃。 一楼院子分成四户,每户的面积不大,但是翻一翻用来种菜挺不错的。https:ЪiqikuΠet “娘,我能到外面走走吗?” 大宝牵着小宝走出来,孩子对陌生的环境,都是充满好奇的。 沈秋然也想熟悉熟悉一下这边的环境:“好啊,娘带你们到附近逛逛。” 沈秋然牵着两个孩子,在军属大院内走。 其他家属见到她,会朝她点头微笑打招呼。 一直走到里面,在十八栋军属楼前,有几个妇女围在一块争着什么。 对于这种事,沈秋然一向都是事不关己。 她选择离去。 可还没走两步,她听到那些妇女道:“阳排长都牺牲两年了,你现在才带孩子来争房,你什么意思啊?” “你都带孩子来这里了,还不是为了争房?真是乱套了!人死都死了,还让家里人来争房子,要是这样算,那些牺牲的同志的家属都过来住大院,整个鱼岛都不够住。” “我没有争房!那是胡冬楚同志给我住的房子!”是阳秦的声音。 “带着你的孩子,滚回农村去吧!胡冬楚同志的房子,凭什么是你住?” “就是啊,就因为自家男人牺牲了,在这里博取同情。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浑身泥土味,外面不干净,里面也不干净。” “你们很眼红她有房子住吗?”沈秋然本来是不想管闲事,可是她们一口一个农村人,乡下人让她很不爽。 阳秦看到沈秋然,目光一惊。 那几个围着她的妇女们,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看她。 看她皮肤白皙,气质极佳,自动归位成城里人。 李秀萍是她们当中最年轻的一个,她昂首,指着阳秦道:“她男人都死了两年了,她现在才过来争房子,你说过不过分?”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李秀萍:“你很眼红她这样吗?”httpδ:Ъiqikunēt “不仅我眼红,军属大院的人都眼红。”李秀萍说得理直气壮。 沈秋然沉着脸:“你这么眼红,也让你家男人去牺牲啊。” 李秀萍和那几个妇女脸色一变。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李秀萍气得脸色通红。 沈秋然淡淡地扫过李秀萍,讽刺地道:“我有说错吗?阳排长牺牲,你们不尊重他的家属,还这样欺负他的妻儿,还眼红他死了妻儿能住军属大院,你这么爱眼红,你也让你家男人牺牲啊。” “秀萍还没结婚呢,你嘴巴怎么这么毒?”站在李秀萍旁边的妇女不满地看着沈秋然。 “还好还没结婚,否则她的男人只会被她拖累。”沈秋然冷睨着李秀萍:“这不是军属大院吗?你都还没结婚就住进这里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管别人?” “我大哥是三营营长,我住进这里方便照顾我大哥不行吗?”李秀萍像个骄傲的小孔雀看着沈秋然:“你到底是哪家的?我要去投诉你!” 沈秋然冷哼,根本就不把李秀萍放在眼里,她看向阳秦,“阳大姐,你住哪?” 阳秦牵着娃儿,指了旁边的一栋房子,“13栋一楼,102。这房子是胡冬楚同志申请的,他平时住军营宿舍。” “既然是胡冬楚同志让你住的,你和娃儿就大胆在这儿住,如果她们敢欺负你,你就找金政委。” “原来是认识的,肯定也是乡下来的吧?”李秀萍不屑地打量沈秋然,沈秋然穿的是新衣服,是陆南承来到京市时,在百货商店买来寄到虎山村的,长衫长裤。 “野山鸡就是野山鸡,披着凤凰的皮也成不了凤凰。”李秀萍知道沈秋然是农村来的后,顿时有了优越感,她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市人,虽然不是京市内环,是在郊区外,可她的家乡归京市管辖,她自动地就把自己当成了城里人,其实她家里人,跟农村的制度一样,都是要到生产队挣工分活口。 沈秋然懒得理这种人。 她牵着大宝小宝走向阳秦。 李秀萍目光在小宝身上转了一下,目中生冷,突然伸脚出去拌小宝。 “啊……” 第182章 陆南承让她很失望 小宝身子朝前一个趄趔。 若不是沈秋然牵着她,她已经摔个狗吃屎。 沈秋然低头,看到李秀萍还没缩回去的脚,她目光一冷,扬手就甩给李秀萍一个耳光。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李秀萍被打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眼前直冒星星,脸上火辣辣的痛,嘴角被打裂,流出血丝。 一个耳光,显然还不解气。 沈秋然上前来,一把揪住李秀萍的头发,把李秀萍拉了起来,再朝她另一边脸甩一巴掌,再像扔小鸡一样,把李秀萍扔在了地上。 陆南承和胡冬楚,金政委李秋奎等人过来,刚好看到沈秋然上前揪起李秀萍,打李秀萍耳光的一幕。 他们也惊呆了! 想不到,胳膊腿腰都比李秀萍细的沈秋然,能轻易就拎起李秀萍打。 要不是沈秋然伤过腰,她的力气更大! 沈秋然揉了揉发疼的手掌,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秀萍:“军属大院住进你这种败类,真是可耻!” 对一个四岁的小女孩都能下手,不是败类是什么? “我……我要去告你!”李秀萍总算回过神来,她双手捂着发痛的脸,一边哭一边用狠毒的目光看着沈秋然。 跟她玩得好的几个妇女上前来,把李秀萍扶起来,纷纷指责沈秋然:“你怎么这么歹毒?诅咒人,还打人。” “第一次见面就打人,见多几次你是不是可以杀人?” 李秀萍率先看到了陆南承他们,她突然委屈地哭了起来:“哥……” 李秋奎大步走过来,把李秀萍抱在怀里。 见李秀萍两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李秋奎不悦地看着沈秋然:“你就是南承的媳妇?你为什么要打秀萍?” 沈秋然目光清冷:“你应该问她,我为什么打她。” 陆南承走过来,冷峻地开口:“不管发生何事,都不准这样打人。” 沈秋然眯眼,有些陌生地看着陆南承,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陆南承吗?biqikμnět 她认识的那个陆南承,见她打人,第一时间是会帮她,而不是责怪她。 陆南承对上沈秋然愕然的目光,眸光沉了沉:“回家。” “陆营长,她打了人,就这样认她回家?”李秋奎却不打算这样放过沈秋然。 陆南承因击退外敌,救战友受伤,立了大功。陆南承有机会升师长,而李秋奎一直盯着师长这个位置很久了。 如果这次因陆南承的媳妇打人,能对陆南承造成影响就好了。 “李营长想怎么做?”陆南承沉声问。 李秋奎厉眸看着沈秋然:“我只想知道她打人的原因,然后向秀萍道歉。” “她诅咒秀萍以后死老公,秀萍还嘴,她就动手打人。”一个妇女道。 沈秋然闻言,冷眼看着对方:“乱造谣,会被雷劈的。” “沈秋然!”陆南承冷了脸色。 原主把她宠坏了,没规没矩,这是军属大院,不是虎山村,轮不到她乱来。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眼底全是失望。 金政委捕捉到她眼中的失望,他的感觉告诉他,沈秋然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他上前来,问:“秋然同志,你如实跟我们说,你干嘛打人?” 沈秋然收回落在陆南承脸上的目光:“她们欺负阳秦,取笑阳秦的男人死了两年还带孩子来抢房子,骂阳秦是农村人。” “我看不下去,才过来帮阳秦,我要是不过来帮阳秦,她们几个已经把阳秦母子打伤了。我打人,是因为她伸脚绊我女儿!”Ъiqikunět 沈秋然冷漠地看着李秋奎,讥讽问:“若是我得罪你妹妹,你妹妹完全可以对我下手,她却对一个还没到四岁的小女孩下手,我这次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下次还会对我女儿下手。怎么,允许你成年的妹妹欺负我四岁的女儿,就不允许我这个当娘的做出反击吗?就因为你们是城里人,就能无法无天欺负我们农村来的孩子?” 沈秋然的话,说得并不犀利,但李秋奎听得脸色阴沉。 李秀萍跟沈秋然发生冲突,他还好挑刺,可是李秀萍是对一个孩子下手,这要是传出去,对他也有影响。 李秋奎严肃地看着李秀萍,生气地道:“给陆营长媳妇道歉!” “她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伸脚绊她女儿,是她诅咒我以后死男人,我才顶嘴的,我顶嘴她就打我了。”李秀萍哭着道,她样子很委屈,眼泪啪啦啪啦流。 “是,秀萍说的才是对的。” “是陆营长媳妇骂人再先。” 那几个妇女都帮着李秀萍。 眼看着大家都不信沈秋然,阳秦抱着娃儿过来:“她们都在说谎,秋然说的才是对的,我可以不住大院,但我要帮秋然说句公道话,李秀萍就是伸脚绊小宝了。” 说完,阳秦很愧疚地看着沈秋然:“秋然,谢谢你帮我解围,但让你被误会,我感到很抱歉。” 沈秋然一脸倔强:“我们没有错,错的是她们,你不用内疚。” 金政委这个时候都还分不清谁对谁错,这些年他就白混了。 他脸色冷了又冷,严肃地看着李秀萍:“李秀萍同志,你要是再在大院闹,我可以不让你住进大院!” 李秀萍低下头,恨恨地咬着嘴唇。 胡冬楚也过来开口:“洪涛是英雄,当年他不救我,我早就被炸得粉身碎骨,我的命是洪涛的,不说一套房子,就是我全部,我都愿意给阳秦同志。是我让阳秦同志在大院住的,谁要是欺负她,就是欺负我。”Ъiqikunět 低头的李秀萍听了胡冬楚的话,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是不是喜欢阳秦了? “回去!”李秋奎理亏,拽着李秀萍回他家走去。 其他几个妇女也不敢说什么,都迅速散去了。 金政委这才脸上带着笑容,对沈秋然道:“你嫂子在杀鸡了,今晚和南承到我家吃饭。” 金政委看向阳秦:“洪涛媳妇,你和孩子也过去吃饭。” 阳秦受宠若惊,点头答应了。 “冬楚,你也过去啊。我现在回去,让你们嫂子多准备几道菜。”金政委人还是挺随和的。 他回家后,沈秋然跟阳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陆南承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 一路上,沈秋然都没有说话。 她生气了。 她想不明白,一个人,在农村和在城里怎么就变那么多了呢? 回到家,她站在家门口,开门前,她转过身,看着陆南承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说过,就算我杀了人你也会帮我收拾烂摊子。” 陆南承挑眉,眸光幽沉,原主怎么可以这么宠溺她? “以前你从来不会质问我为什么打人,现在是怎么了?”看他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沈秋然很是心累,“陆南承,你是不是中邪了?” 陆南承深深地看着她。 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她要是接受不了,那个爱她的男人已经变了另一个人呢? 陆南承抿了抿薄唇,思忖了一会,决定跟她说实话:“其实我不是……” 第183章 伪装 “陆营长,这是岛上小学和初中招聘老师的信息,看看嫂子感不感兴趣。” 这时,在守岗的哨兵骑着自行车过来打断陆南承的话。 哨兵从自行车前面的车篮子抽出一份报纸,报纸上面有岛上小学,初中招聘老师的信息。 哨兵看了一眼沈秋然。 沈秋然给人一种从容,淡定,自强的感觉。 他觉得,这位军嫂是个有文化的人,能去当初中老师。 陆南承走过来,从哨兵手中接过那份报纸:“我先跟你嫂子商量商量。” “好呐。”哨兵憨笑道,骑车离开,到别家去发消息了。 陆南承把报纸递给沈秋然,眸光温和地看她:“岛上的小学,初中挺大的,你可以去试试。” 整个鱼岛的面积超越了湾湾岛,人口也多,规划东南、西北两个管辖,陆南承这个军事基地在东南,这一边有一个小学,一个初中。筆趣庫 沈秋然识字,还懂医术,如果她想去小学当老师,完全没有问题。 沈秋然没有接过报纸,直接转身开门进屋。 她还在为陆南承的态度耿耿于怀,进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生气了…… 大宝和小宝面面相觑。 小宝轻轻扯着陆南承的衣袖,“爹,是那个姐姐绊我,娘才打她的,你不要怪娘,好吗?我不想娘生气。” 陆南承蹲下来,抚着小宝的小脑袋,“我没有怪她,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她不需要用暴力解决。” “陆南承,那你告诉我,面对敌人,你不用暴力解决,你用什么解决?”沈秋然突然走出来,愤怒地看着陆南承:“你是军人,面对挑衅你的敌人,你会心平气和跟他谈话吗?” “李营长的妹妹,于你来说,她不是敌人。”陆南承起身,挑眉看着沈秋然。 通过原主的记忆,对她的印象还挺好的,怎么相处起来,她这么任性? 这里是军属大院,她这样打人,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的话,她会有麻烦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把她当敌人看?”沈秋然被陆南承气得不轻:“她最好不要惹我,她要是惹我,像今天这样甩耳光都是轻的,我会更加残暴把她暴打一顿!” 说完,沈秋然转身回屋。 还“砰”的一声,把门重重关上,整栋房子都为之震了震。 看她发脾气甩门进去的样子,陆南承瞳色沉了沉,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凉意。 良久,他才抬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她的脾气太臭了…… 把自己关在房里的沈秋然气归气。 但她还是比较理智的,陆南承像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他在伪装些什么? 真要伪装,在外面伪装就行了,在家里就不必要了吧? 可仔细想一想,又不太可能—— 陆南承根本就不需要伪装什么,在虎山村面对黄连群,面对刺杀他的人,他都会反击。 她一直记得,他把匕首给她时,他说过,就算她用他的匕首杀人,他也会护她—— 沈秋然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陆南承回到部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干脆也不想了。 她懒惰地躺在床上,一直躺到金政委的爱人马喜梅过来叫他们过去吃饭,她才起床。 吃完饭回来,天已经全黑。 她带大宝小宝洗了澡就回房了。 从去金政委家吃饭起,她不跟陆南承说话,陆南承也不跟她说话。 他们冷战了? 沈秋然赌气:臭男人!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第二天。 太阳晒到屁股时,沈秋然才起床。 锅里热了早饭。 陆南承做的,鸡蛋煎饼,炒干面,还有白米粥。 看着煎饼和炒干面,沈秋然陷于了沉思。 陆南承并不喜欢吃面食,平时她做面食,他也只是象征式地吃一点。 他会做饭,但很少做面食之类的饭菜。 现在,他两了两道面食,是因为知道她喜欢吃,才做的吧? 所以,他的态度只是冷淡了点,心还是热的? 咕噜咕噜—— 肚子很没出息地叫了起来。 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 沈秋然把早饭端出来,跟孩子一起吃。https:ЪiqikuΠet 吃过早饭,她把孩子带到阳秦家。 昨晚在金政委家里吃饭时,金政委当着五个营的营长发话了,以后阳秦和娃儿就在这里住,谁都不准在背后议论她。 阳秦也决定带着娃儿在这里住。 这样,她就可以时时刻刻看着,娃儿他爹曾经的工作是如何的。 她不能参与他的工作,但她现在可以感受他的工作。 阳秦打算在院子里种菜,沈秋然过来时,她正拿着锄头在院子里翻地。 “阳大姐,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我想去小学和中学看看。”沈秋然直接说出了,她过来找阳秦的目的。阳秦也听说,东南这边岛域的小学和初中招聘老师。 沈秋然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沈秋然要去应聘老师,她爽快地道:“你放心去吧,大宝小宝来了,刚好可以跟娃儿作伴。” 把大宝小宝放在阳秦家,沈秋然走出军属大院。 她向哨兵打听小学和初中怎么走。 哨兵道:“小学跟初中都是在一个地方,走路过去,要一个多小时,嫂子,你不等陆营长下班,带你过去?”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也不是很远,我就走过去行了。”沈秋然笑道,她现在都不是很想跟陆南承在一起。 “那嫂子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实在不知道怎么走,问岛民就行。”哨兵给沈秋然指路。 沈秋然道了谢,就朝着哨兵指的那条路走去。 岛上的风景跟在农村的风景差不多。 这个时候没什么工业区,汽车又少,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空气都是一样的好。筆趣庫 不过岛上的风挺大,走路的时候不觉得热。 田地里有岛民在干活,有些热心的岛民,见到沈秋然还跟她打招呼。 得知沈秋然是军嫂,现在要去学校应聘老师,岛民热情又开心地给她指路,有些带着吃的还分给她吃,还没到学校,本就吃饱的她,肚子就已经很撑了。 别人走路是越走越饿,她走路是越走越饱,到了学校时,她手中已是提着一个纸袋,纸袋装着两根新鲜的黄瓜和一个烤红薯。 沈秋然感叹,这待遇在虎山村是无法享有的。 沈秋然最后选择了小学。 她喜欢天真可爱的孩子,觉得跟年龄小的孩子待在一块会更加快乐。 而且原主是没有上过学的,她即使是一个后世的穿越者,也未必能应聘上初中的老师。 来到小学,看到门卫背着孙女在上班,她把纸袋给了门卫,说明来意后,门卫带她来到校长室。 不到十分钟,校长亲自送她出来,校长的脸上笑得都起了褶皱。 她应聘上了,当三年级的数学老师,校长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离开校长办公室,沈秋然在校园逛了一圈,看看各班级的上课情况,也算是提前熟悉学校的环境。 时间差不多,她才回去。 走到学校大门时,有一辆绿色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学校门口外。 一男两女从车上下来。 看到那个男人,沈秋然曈孔一缩! 第184章 陆南承向沈秋然坦白重生的事 何东陵! 她居然在这里碰见了何东陵! 何东陵身后的两个女的,一个看去有四十多岁五十岁的妇女,一个看去只有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 妇女穿着黑上衣黑长裤,严肃又冷漠,少女穿着一件浅蓝色裙子,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外套,脚下是一双透明的浅蓝色的胶凉鞋,及腰的秀发,直直地披着。 那个妇女虽然年纪大了,但沈秋然还是能看出,对方的容貌跟原主的七分相似! 沈秋然一下子就弄清了他们的关系,何东陵跟他的女儿何燕燕,还有他的外孙女! 沈秋然不想被何东陵知道她来了京市,她转身,避开了他们。 “你说要学习,我让你学习,你要工作,我让你工作,现在你非要到这里来当老师,这里平时风大,都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这里的水土。”何燕燕一边跟在何东陵的身后一边数落着何诗容。 何诗容微微笑道:“这里离家不远,水土跟家里有什么区别?我喜欢这边的环境,而且这里缺老师,我过来了,刚好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何燕燕无奈地摇头,女儿要来这里当老师,他这个当妈的不同意也反对不了,因为何东陵答应了。 …… 沈秋然回到军属大院,本想着陆南承下班回来了,跟他说何燕燕的女儿来小学当老师的事。 到了晚上,她才知道陆南承出任务了。 沈秋然:“……” 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第二天,沈秋然把大宝小宝送到阳秦家,她就来学校上课了。 之前担任三年级的数学老师回家生孩子了,沈秋然暂时代课,不过校长是希望她能教六年级,只不过现在六年级都有老师在教了,校长打算下个学期重新安排一下。 上完课,沈秋阳回到办公室。 学校班级多,老师多,学校设置了两个大办公室,沈秋然和何诗容刚好是同一个办公室,而且还只隔着一个位置。 沈秋然进来时,埋头批改作业的何诗容,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让何诗容愣住。 何诗容对她母亲年轻时的容貌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家里有很多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有长头发的,有短头发的,有戴 biqikμnět帽子的,有不戴帽子的。 何诗容这一看,就像看到年轻时的母亲。 何诗容知道母亲有一个孪生姐妹,但她不知道对方有孩子。 她第一时间,怀疑沈秋然是母亲孪生姐妹的女儿。 但是随后一想,不可能的。 如果姨留下了孩子,爷爷肯定会把她接回家里的。 何诗容起身,对沈秋然笑道:“你好,我是新来的老师何诗容,教一年级语,和一到三年级的音乐课,” 沈秋然看着何诗容,何诗容脸色比较白,是那种病态的白。 五官清秀,眼睛明亮,看沈秋然的目光像清泉一样清澈,没有一点瑕疵。https:ЪiqikuΠet 这样的女孩,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有种不经风霜的虚弱感。 沈秋然知道对方是何燕燕的女儿,自然是不喜欢对方的。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我也是新来的老师,三年级的数学老师。” 何诗容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你叫什么名字?下班后,我们一起玩吧。” 沈秋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下班我没空,我要回去带孩子。” 何诗容惊讶:“你看着好年轻啊,你结婚生孩子了?” “嗯。”沈秋然不想和何诗容多说,她打开课本,做备课记录。 何诗容并没有觉察到沈秋然对自己的不喜,她坐在那里看着沈秋然的侧颜,越看越对沈秋然有一股亲切的感觉。 到了中午吃饭,她也特意跟沈秋然在一起。 沈秋然表现得对她很冷淡,她还是笑眯眯地过来,看着她漂亮的脸,沈秋然暗想,何诗容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上了半个月的课,学校组织师生野炊。 师生带领学生来到那背坮坡。 那背坮坡是一片宽阔的草地。 各班级的老师和学生找好位置后,开始捡柴火,砌灶台,打水…… 野炊活动开始。 沈秋然带着几个学生来到河边洗红薯,河边有牛羊在吃草。 沈秋然边洗红薯边看着河边的羊,要是能杀一头来做烤全羊就,好了。 想到烤全羊,她咽了咽口水。 何诗容提着桶过来打水:“秋然,我从我家里带来两个鸡,新鲜杀的,你一会过去拿只来煲粥。” 沈秋然偏头,看了一眼何诗容:“你留着跟你的学生吃吧。” 何诗容已经习惯沈秋然清冷的态度,沈秋然清冷,但不难相处,反而何诗容还挺喜欢这种性子的人。ъiqiku 何诗容浅笑,没说什么。 沈秋然不过去拿,那她就送到她班级来。 何诗容装了水,提着桶就往回走。 没走多远,在河边吃草的一头黑水牛突然冲她奔过去。 沈秋然站在何诗容身后,沈秋然最先发现了危险,她不喜欢何诗容,但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见死不救的人。 她惊喊:“何老师小心牛!” 她刚喊完,身后又一头水牛奔向何诗容,但这头水牛应该是觉得她挡了路,经过她时,牛头一甩,用牛角狠狠撞向她。 她整个人就这样被撞倒在地上。 手臂被地上的碎石扎破,剧痛传来。 何诗容听到沈秋然主动叫她,还挺开心的。 她激动地转过身。 看到沈秋然摔在地上,还不等她担心,就看到两头水牛冲向她,她吓得顿时花容失色,手中的桶从手中掉下。 砰。 水洒湿她双脚。 她想逃,可此刻,她脑子一片空白,双脚像被钉子钉在地上,别说逃,挪都挪不了半寸。 “何老师!” “何老师快跑!” 耳边,是师生的喊声。 何诗容脑子完全死机。 她只有一个念头:死了! 她闭上了眼睛。 一股冲力撞向她,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半空抛了一下。 但落地时,她没有预想中的痛。 鼻端还传来一股好闻的味道。 何诗容猛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眸底全是惊涛骇浪的眼眸。 她先是怔怔地看着对方,然后激动又惊喜地道:“是你!” 沈秋然捂着受伤的手臂走过来,看到的,就是陆南承双手搂着何诗容,何诗容趴在他身上,他用一双很震惊,很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何诗容。 那眼神,似乎藏着爱意。 沈秋然目睹他不顾一切,奋身冲过来推开何诗容。 在他们要倒地时,他还转过身,用他的身体给何诗当保护垫…… 沈秋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出声打断了“含情脉脉”的两人:“陆南承,你是打算一直都不起来了吗?” 第185章 我不是陆南承 陆南承这才把何诗容推开。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何诗容的脸上。 只不过,眼里没有刚开始的那股惊愕和复杂的情愫。 他视线迅速在何诗容身上打量,见她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沈秋然,见沈秋然手臂流血,剑眉紧蹙。 沈秋然见他一直把目光放在何诗容身上,心里泛着酸。 他不是在信上跟她说,他整蛊了何诗容吗? 她以为,他对何诗容应该不会有任何感情的,而且以陆南承那淡漠寡言的性子,不可能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产生感情或兴趣的。 可他明明看何诗容的眼神,很不对劲—— 沈秋然不认为,何诗容比她好看。 原主是沈秋然见过,为数不多的美人。 脸蛋,身材,肤色都给打满分的那种。 何诗容顶多就是清秀,气质温婉,小鸟依人,弱不禁风…… 就算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陆南承也不应该这样! “你、你叫陆南承?你、你和沈老师什么关系?”何诗容总算找回了自己的灵魂,她看着陆南承的眼神,赤裸裸地冒着粉色泡泡,病态白的脸,也泛现一丝桃花一般的红润。 自从上次见到他,她日日夜夜都在想他。 她每年都走那段路,希望那群社会青年骑车撞到她,希望他能像战神一样出现拉起她,然后和她一起行步回家…… 就那么一次,他的容貌就深深印在她脑海里。ъiqiku 没想到,这次她遇到危险,他又像战神一样出现救了她。 何诗容心房里的情意,像煮沸的开水,在里面不停地翻滚。 沈秋然本来就因为何诗容是何燕燕的女儿,对她喜欢不来。 现在看到何诗容这样看着陆南承,她对何诗容不由地生起一股愠怒。 她冷冷地看着何诗容:“他和我是夫妻关系,怎样,何老师是喜欢上我家男人了么?” 何诗容一听,仿佛一瞬间的时间,她就从天堂跌入到了冰寒的地狱里。 她身体本来就虚弱,刚才又遇到一场惊吓和惊喜,现在又经历跌入地狱的绝望,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眼看她就要倒地,陆南承猛地伸手抱住她的腰,她软软的身子,倒入了他的怀里。 他把何诗容公主抱起来,深邃的眸深深地睨了一眼沈秋然,就抱着何诗容大步离去。 沈秋然:“……” 无语! 加风中凌乱! 不知为何,看着陆南承走远的背影,她的心口传来丝丝的钝痛。 文铜来和肖宇然制住了那两头发疯的水牛,就见到陆南承留下沈秋然一个人,抱着何诗容离去,他们有些尴尬,又有些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之后,选择当隐形人,悄悄离开。 陆南承抱何诗容抱回吉普车。 他把她放在副驾驶上,他俯首,微眯双眼,深深地凝视何诗容。 眼底那股压下去的惊愕的情绪,又在眼底疯狂地翻滚。 怎么会这样? 他身为新世界的人,是不相信迷信的。 他来到这里,已经够玄幻了,在这里又见到她,他现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一个平行的世界里生活? 想起他躺在icu时,她哭着说,她愿意用她的命换他醒过来的话,他的胸口就一阵发闷,像有一块巨石压着,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的目光,细细地在她脸上流连。httpδ:Ъiqikunēt 她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看去依旧像水晶一样,若不细细呵护就会破碎。 沈秋然过来时,就看到他俯身,目光柔柔地盯着何诗容。 这种眼神,他在虎山村时,只对她一个人使用。 现在来到京市,他对别的女人使用了。 沈秋然觉得陆南承变得很陌生,陌生到让她心里头涩涩的。 她想不明白,陆南承在信上说,他是想警告和吓唬何燕燕,才到何家的。 到何家,见到了何诗容。 在那之前,他是没见过何诗容的。 而现在距离他见何诗容,时间也不长,他还受伤昏迷那么久,按理说,他跟何诗容并没有交集。 显然何诗容也是刚才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可他现在看何诗容的眼神,仿佛藏了千世万世的感情。 沈秋然走了过来,站在陆南承身后,淡淡地道:“她晕倒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和低血糖导致,并无生命危险。” 听到她的声音,陆南承深邃飘远的眼神才收回来。 他直起腰,回过身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的伤口在流血,他看到了,她当时是想上来帮何诗容的,但她被后面那头水牛撞倒在地…… 他沉声开口:“你受伤了,我送你到医院。” 岛上有一所医院。 医院虽然比不上京市的人民医院和军医院。 但医疗水平还是在线的。 沈秋然现在有些麻木,她不想去医院处理伤口。 她是一个,眼里装不进一粒沙子的人。 她无法允许陆南承顶着是她丈夫的名义,心里在惦记着何诗容。 她面色很冰冷:“陆南承,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何燕燕的女儿,你知道何燕燕是谁吗?那个想杀我和大宝小宝的女人!” 陆南承:“……” “你呢?你现在却在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她,当着你战友的面和我同事,学生的面抱她回到车上来,是什么意思?” 陆南承抿了抿唇,深深地看着她。 看她生气、愤怒的样子,他眼底划过一抹难言的光芒。 “我们聊聊吧。”沈秋然不喜欢逃避问题,而且他们现在的确要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至少,他心里在想什么,好让她知道! 陆南承沉思地看着她,内心做了一番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沈秋然转身,大步走向一棵比较高,比较茂盛的树下站着。 脚下,是一片棯子树,棯子还成熟了,拇指大小的果实透着黑紫色。 若是平时,看见这么美味的野果,她会兴奋不已。 现在,她什么心情都没有。 陆南承答应跟她聊聊,她就已经猜想出了结果。 他跟何诗容,有奸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望着前方,幽幽地道:“如果你没向部队打结婚报告,你现在会怎么做?” 陆南承思忖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我不是陆南承。”筆趣庫 沈秋然猛地转过身,瞳眸惊愕地看着他—— 第186章 她想离婚 听完陆南承的话。 沈秋然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忘了手臂上的痛,扶着旁边的大树,心情就像澎湃的黄河之水,翻滚飞浪,指甲要掐进树皮。 她圆睁着杏眸,不可思议又不敢相信地看着陆南承。 他—— 居然是上辈子,救她被辗压在货轮下的兵哥哥! 心里像被一根木棍在疯狂的搅拌,乱了她的心绪,心跳砰砰砰地加速,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嘴唇动了动,想告诉他,她就是他救下的那个女生。 这时,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有未婚妻……” 沈秋然一噎。 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同时,好像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给了她一个透心凉。 “我们是父母介绍认识,我参军不在那些年,她一直照顾我的父母……” 沈秋然静静地听着。 陆南承上辈子有个未婚妻,他跟未婚妻相处得很温和。 虽然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睡在一块,但她已经在他参军那些年,住进了他的家里,帮他照顾他的父母…… 沈秋然从他口中,听不出两人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 但他对未婚妻还是很尊重,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在那个世界,也是会娶他的未婚妻。 从他的描述中,沈秋然还得知,他的未婚妻,身体不好,但非常有爱心,平时若是不照顾他父母的情况下,就是到偏远地区去当支教,他的未婚妻,跟现在的何诗容一模一样……https:ЪiqikuΠet 就像她刚到这里来,见到他跟陆南承一模一样。 他说,他的未婚妻在他的病床前说过,他要是死了,她也会随他而来。看来,他的未婚妻爱他,比他爱她还要深十倍百倍。 谁知道这个何诗容出现,是不是蝴蝶效应,过后会不会他的未婚妻真的重生到何诗容身上? “咳咳……” 陆南承说完他上辈子的事,车里的何诗容醒了。 他听到何诗容的咳嗽声,很抱歉地看着沈秋然:“对不起,我目前脑子很乱,请给我时间冷静。” 说完,他抬步,朝吉普车走去。 沈秋然激动的心情,在他离去后,慢慢恢复平静。 但,心脏像有什么东西在噬咬着,不知是疼,还是麻木—— 他居然不是她的陆南承…… 想起她重生在陆南承的家,跟陆南承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的心口突然揪痛不已。 相爱的人,都是会有感觉的。 两个月前,她眼皮总是跳,心里总是感到不安。 那时候的陆南承,就已经死了吧? 一想到,属于她的陆南承已经死了,她的眼眶就瞬间红了起来。 没了…… 就像她现在用着原主的身体一样,原主的灵魂没有了。 所以,她的男人也没有了。 体内的力气渐渐被抽走,沈秋然只觉得双腿无力。 她扶着树身,手臂在发抖,眼里的泪水也在颤抖——筆趣庫 想到那个,独宠她,即使她做错事,也暴毙她,来到京市后,第一时间就是解除她危险,处处为她想着的男人已经死,身体还被另一个男人霸占,她就有一种,天都塌下来的绝望感。 就算现在的陆南承拥有以前的记忆又怎样? 不也跟她一样吗? 她也拥有原主的记忆,但她始终不是原主。 她的陆南承,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丈夫,是不是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一想到那个干净,纯粹的男人就这样没了,她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沈秋然没有回去野炊,她直接回到了军属大院。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在客厅里等陆南承。 一直到晚上,大宝小宝都睡了,陆南承才回来。 岛上发展比虎山村那些偏远的山村要好,已经拉上电了。 陆南承进屋时,看到灯光下的沈秋然,他愣了一下。 客厅的灯泡是暗黄色的,她像陷在朦胧的山水画里,神秘又美丽。 她听到开门声时,抬眸看向他。 神情平静,眸光清浅,里面不再有任何情绪。 陆南承喉骨动了动,温声开口:“特意在等我?” 沈秋然没有回他话,而是问道:“她是你未婚妻吗?” 陆南承进来,把门轻轻关上:“不是。” 她是何东陵首长的外孙女。 她只是性格,容貌像,但却不是他的未婚妻。 沈秋然轻轻一笑:“如果有一天,你未婚妻真为了你自杀,她的灵魂重生到何诗容身上来,你怎么做?” 陆南承顿住。 眼眸闪过一抹惆怅。 是啊,真的这样,他要怎么选? 如果选择未婚妻,那他就是用着原主的身体,去做伤害原主妻子的事,以后他们要是见面,原主一定不会放过他。 如果放弃未婚妻,这样对未婚妻很不公平…… 看他如此为难,沈秋然扯了扯唇角。 她也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女人,知道眼前的男人换了芯子,她不可能会跟他一起的。 她说:“你向上级打离婚报告吧,理由你随便想一个,不然你我还是夫妻,你就跟何诗容走动频繁,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可能你不在乎名声,但是我在乎,这具身体,是我陆南承的,平时你要保护好这具身体,你重生这事,跟我说了就行,不要跟等第二个人说,我怕他们说你搞封建迷信,会拉你去做研究,你记住,帮我好好保护这具身体,我还等着我的男人回来呢。” “你现在顶着他的身份活着,不要损坏他的名声,我不希望别人说陆南承是负心汉,他也不可能是负心汉,所以,你打结婚报告时,尽量说是我的问题。” 说完,沈秋然起身,对陆南承笑了笑。她的笑,很好看,眼睛很美,但是陆南承感到了她对他的疏离。 她的一番话,像一个拳头,重重捶打在他心口上,心口发阔,发沉。 也不知是不是原主残留的爱意,听她说要离婚,他竟然有些不愿意…… 沈秋然回到房间后,发呆地坐在床上。 本来,她想告诉他,她是他救的那个女孩,现在觉得没必要了。他救她,重伤,躺在医院那么久,最后还是跟他父母,未婚妻阴阳相隔,她心里有愧,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她望向窗外,天空好多星星。 她想起和陆南承在虎山村时,欣赏夜景的情景,心里头泛酸,眼睛湿润。 天上那么多星星,有没有一颗,是陆南承灵魂所变?筆趣庫 “陆南承……”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早知道会这样,我们一直留在虎山村多好……” 第187章 那眼神,像淬了毒 从来都不会失眠的沈秋然,这一夜失眠了。 她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坐了一夜。 如果不是大宝小宝醒了,走到她面前仰起稚嫩的小脸蛋,叫着她“娘”,她都快成一具“忘夫石”了。 看着大宝小宝的小脸蛋,和清澈水灵的眼睛,沈秋然有一阵恍惚。 “娘,你眼睛又红又肿,是哭了吗?”小宝抓着沈秋然的手,担忧地问。 “娘,你干嘛哭了?”大宝满脸的紧张。 她们从来没见过娘哭,就算是被人欺负,娘也不会哭。筆趣庫 现在一想到娘哭,她们就很紧张,很担心,娘是不是被谁欺负狠了? 小宝伸出嫩嘟嘟的小手,想抚一抚沈秋然受伤的手臂,又怕小手弄到沈秋然的伤口,沈秋然会痛。 她只好双手捧着沈秋然的手臂,小脑袋凑过来,撅起嘴巴轻轻帮沈秋然吹吹。 吹了一下,她抬起头,关切地问沈秋然:“娘,是不是这里痛?小宝吹吹了,还痛吗?” 沈秋然目光落在两个孩子的小脸上,两个孩子不是她和陆南承生的,可是在这一刻,她的心坎柔了一下,泛起一股浓浓的母爱。 沈秋然对小宝柔柔一笑:“不痛了。” 然后,伸手,把两个孩子轻轻搂在怀里,笑道:“娘是昨晚睡觉前喝了太多的水,醒来眼睛都红肿了。以后啊,真不能在睡前喝太多水。” 说话时,心间涌起一丝夹杂着苦涩的想念。 她们虽然不是她和陆南承所生,可陆南承视她们为己出。 现在,“他”不在了,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女儿—— 沈秋然揉揉她们的小脑袋,“你们去洗漱,娘给伤口上些药,一会儿带你去阳阿姨家,你们跟娃儿哥哥玩,娘去学校,回来娘给你们买好吃的。” 大宝懂事地道:“娘去学校注意安全,我们不用吃零食也行的。” 大宝觉得她和小宝比村里好很多了。 村里的女孩子,都会被奶奶或娘骂赔钱货,还经常被打。 她们的爹,从来没打过她们。 娘自从上次答应过,不打她们后,就从来没有打过她们,还给她们买零食吃。 大宝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爹和娘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只要能跟爹和娘永远在一起,她不吃零食都可以的。 小宝伸出小胳膊,搂着沈秋然的腰,“我也是,只要娘跟爹好好的。” 沈秋然低头,心疼地看着她们。 她们是不是觉察出她最近跟陆南承的关系僵硬? 都说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感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看来一点都没有错。 沈秋然轻松地说了句:“我和你们爹一直都好好的,你们爹回到部队了,工作繁忙,他每天训练,出任务,很辛苦很累的,我们要体谅他啊。” “嗯,娘,我去洗漱了。”大宝乖巧地点头,牵着小宝的手去洗漱了,她们会刷牙洗脸梳头发了,不需要沈秋然帮忙。 沈秋然找出药箱,从里面拿出消毒水,棉签,给伤口消了毒,又洒上消炎药粉。 她低着头,清理得很专注,很认真。 原主这具身体很完美,她要好好保护好这具身体。筆趣庫 绝对不会因为,陆南承换了个人,她就虐待自己。 处理好伤口,她也去洗漱。 客厅的茶几上,留着陆南承写给她的小纸条。 陆南承说,半夜接到任务,他出任务去了…… 沈秋然看着纸条上的字,僵硬地扯了扯嘴唇,出任务也好,免得这样相处起来,很尴尬。 她正想进厨房做早饭,外面就响起阳秦的声音。 沈秋然出来给阳秦开门,阳秦手里拿着一个铝饭盒:“我做了馒头,给你装了几个,你不用给孩子做早饭了,让孩子到我家吃。” 沈秋然也不跟阳秦客气,她把家里多的钥匙,抽了一条给阳秦,“我去学校时,就麻烦阳大姐了,这是我家钥匙,你拿着,方便大宝小宝回家。她们爹昨晚出任务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阳秦接过钥匙,看着沈秋然眼睛红肿,提了一嘴:“你和陆营长吵架了吗?” 说完,还留意到沈秋然手臂上的伤口:“你受伤了?怎么伤的?” 不会是陆营长打的吧? 一想到陆营长会打媳妇,阳秦的眼睛就瞪大。 “昨天在河边被一头水牛撞的。”沈秋然风轻云淡地道,心里苦笑,她现在倒是想跟陆南承像平常的夫妻一样吵一架,可现在的陆南承不是她的陆南承,她哪好意思跟一个救了自己,死后重生来这里的男人吵架? “我也听说了,岛上的岛民都靠牛来犁田,基本家家户户都养有牛,你平时出去,别穿红衣服,牛见到红衣服,就喜欢攻击,你昨天是不是穿红衣服了?”阳秦道。 沈秋然昨天没穿红衣服,是何诗容昨天穿了一件桃色裙子。 显眼包。 她没有回应,阳秦就当是了,“你穿红衣服见到牛时,远远就要躲起来,不让牛发现,让它发现,有你跑的。” 沈秋然笑道:“那我以后都不穿红衣服了,阳大姐,我去学校了,孩子就麻烦你了。” “你都受伤了,就在家里休息几天吧,让别的老师代课就行,你何必这么辛苦自己?”默了,秦阳八卦地问了一句:“陆营长的工资是不是不够养家?” 沈秋然笑了笑,没有回答阳秦这个问题。 她去当老师,并不是为了那点工资,她只是想充实一下自己。 因为她觉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努力,都要充实,这样才不会虚度每一寸光阴。 她的不回应,阳秦当是默认了。 也是,陆营长家有两个孩子要养呢,工资不够养家也是正常的。 阳秦现在是完全把沈秋然当自家妹妹看待了,对沈秋然挺关心的,叮嘱她道:“馒头记得吃啊,别饿着了。”biqikμnět “嗯,谢阳姐啦。”沈秋然朝阳秦挥了挥手,拿着铝饭盒走出了军属大院。 走出军属大院后,她才打开铝饭盒,从里面拿出一个馒头,边走边吃。 还挺惬意的。 身影距离军属大院越来越远。 军属门口前头一棵大树下,藏着三男二女。 其中一个女人,用很阴毒的眼神盯着沈秋然的背。 那眼神,像淬了毒。 第188章 沈秋然失踪了 她恨恨地对那三个男人道:“认清她了吗?她每天都会从这条路经过,你们找个机会,狠狠把她办了。” 一男人道:“她是从军属大院出来的,她是军嫂吧?”ъiqiku 女人回头,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军嫂玩起来才刺激!你们仨一起办了她,为了名声,她敢报警?她敢跟她男人说?” “而且我听说,他男人昨天当众抱一个女人,想必他男人对她也不是很好,你们大胆办,不要顾虑那么多。” “还有,在这岛上不好办事,你们想办法把她拐出岛,离开了这座岛,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死了扔进海里喂鲨鱼。” 沈秋然刚走到学校门口,就被何诗容叫住了。 何诗容昨天也没能参加野炊,她醒了后,陆南承就送她回宿舍了。 从野炊那里回来,他们都没有说话。 但是她能感觉到,陆南承是关心她的。 就像他第一次救她那样,怕她难过,怕她疼,给了她一颗糖—— 可他是沈老师的丈夫,他们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何诗容一想到陆南承已经结婚,她就心如刀割。 她对他一见钟情,一眼爱意满满,二眼爱意溢满,她的心已经装不下这份爱意了。 她不敢跟别人倾说,她怕被唾沫淹没,怕被万人指骂,她是坏女人,破坏别人的婚姻,而且还是军婚。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沈秋然说明心思。 她不想被沈秋然误会,她真的不知道,让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已经结婚—— 沈秋然看着何诗容这张憔悴到让人心疼的脸,微微皱眉。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 她很确定,她的丈夫陆南承,不喜欢这类型的女人。 可现在,陆南承不是她的丈夫。 沈秋然也不喜欢这种柔柔弱弱的女人,就算是身体有病导致,她也喜欢不来。 何况,她还是何燕燕的女儿。 何燕燕是原主的仇人,她现在有着原主的身体,就要替原主好好活着,所以,何燕燕也是她的仇人。 她要是能喜欢仇人的女儿,那她就是脑子进了屎! “沈老师,能去我宿舍吗?我有话要跟你说。”何诗容小心翼翼地看着沈秋然,好像很惧怕沈秋然。 “别用这副表情,这种眼神看我,要是路过的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了你。”沈秋然冷冷地道。 何诗容苦笑:“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沈老师,我们以前不认识吧?你为什么不喜欢我?”https:ЪiqikuΠet “我喜欢钱跟粮票,你是钱跟粮票吗,让我第一期见到你就喜欢你?”沈秋然一脸的不耐烦:“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用去宿舍。” 谁知道她的宿舍有没有人,要是没有人,就她们两个,何诗容这副娇滴滴的样子,万一谈不拢,哭着跑出来跟全校的师生说,她欺负她,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在事情面前,都是弱者比较有理。 “我不知道营长是有媳妇和孩子的,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社会青年欺负,陆营长救了我,还给我一颗糖……从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他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做梦,做梦与他相见。” “昨天总算与他相见了,我以为这是我们的缘分,我很激动。可是当我知道他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我仿佛跌入了无底深渊。” 沈秋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何诗容,心里吐槽了一下陆南承,他救人时肯定耍酷了,才让何诗容惦记上了。 他给何诗容糖吃,是想整蛊何诗容,是想吓唬何燕燕,威胁何燕燕不准对她下杀手,却给自己招来了桃花劫。 沈秋然见何诗容不再继续说下去,挑了挑眉:“说完了?” 何诗容点了点头。 沈秋然抬脚,离开。 何诗容:“……” 有点懵,她说了这么多,沈秋然就不发表一句,就这么走了? 她小跑着追上沈秋然,因身体原因,她跑了几步就气喘,追上沈秋然时,喘着粗气问:“听了我的话,你就没什么感想吗?” 沈秋然停下来,没好气地看着她:“我看你不仅身体有病,脑子也有病,你想我有什么感想?恭喜你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还是想我拱手相让,把老公孩子都给你?” 何诗容脸色一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想怎样?”沈秋然冷问。 “我……看不知道,看跟你说,是想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沈秋然像看白痴一样,眼里全是不屑:“有病!”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何诗容,加快步伐往办公室走去。 …… 这一周来,沈秋然都不理会何诗容,何诗容往她走近,她就一个刀子眼剜过去,何诗容就不敢靠近她。 陆南承出任务还没回来,这一周,过得也挺自在的。 阳秦这两天把她家的院子翻好了,今天下课,她来到供销社买了菜种。 供销社跟学校不远,但跟军属大院是相反的方向,沈秋然走路去供销社买了菜种走回军属大院时,天色快黑了,在田地干活的岛民都纷纷收工。ъiqiku 走到一段,路的两边都是茂密的丛林时,沈秋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岛上有很多花。 山茶花,桂花,七里香…… 现在闻到的花香,是很好闻的桂花。 桂花是这个季节开的吗? 心里闪过一抹疑惑时,突然一阵晕乎。 沈秋然放慢了脚步,应该是昨晚没睡,白天又上课,脑袋有点缺氧。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缓缓精神。 这时,她发现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她晕倒在地上时,有三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从丛林快速走出来,又快速把沈秋然抬进了丛林。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连续吹了几阵后,风停了,树枝不再起舞,树叶恢复安静…… 阳秦今晚在沈秋然的家烧好了饭菜,等着沈秋然回来吃。 外面天色已黑,室内拉起了灯,还是没见沈秋然回来。 阳秦急了,平时沈秋然都是在夕阳下山时就回到家,今晚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她安顿好娃儿,让娃儿在家里陪大宝小宝玩,她就出门了,她要去学校看看怎么回事。 可是刚走出家门,才想起,小学在哪?她不会去。 她急红了眼。 这时看到一辆军用吉普开进大院,还朝她这边开来,在她面前停下。 阳秦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陆南承时,惊喜万分:“陆营长你回来正好,秋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快去学校看看,她是不是在给孩子上晚自习。” 明天是周六,而且岛上的小学不用上晚自习。 陆南承眉宇清冷,剑眉微皱,她是不是跟同事去玩了? 虽然这么想,但陆南承还是开车来到了学校。 第189章 被他们玷污了身体 此时的学校,灯全都关了。 今天是周五,周六周日学校休假两天。 平时在学校住宿的学生和老师,都回家去了。 只在值班的门卫,点着煤油灯,坐在门卫室看报纸。 听到汽车声,他抬起头,车灯把整个学校的门口的都照亮了。 门卫走过来,看到开车的是穿着军装的陆南承,门卫一脸尊敬。https:ЪiqikuΠet 这是驻扎在岛上,保护鱼岛的军人:“同志,有何事?” 陆南承看了一眼学校里黑漆漆的校园:“新来的沈老师,她没有申请住校吧?” 门卫对沈秋然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她来应聘那天,就给了他孙子烤红薯吃。 门卫道:“沈老师没有住校啊,她家里有两个孩子,每天下班都会回家的。她就住在军属大院,同志你去军属大院找她吧,今天下班,我还找她说话呢,她说要去供销社点吃的回去哄孩子。” 陆南承浅笑:“谢了。” 上了车,陆南承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这么说,沈秋然每天下班都会准时回家,除了要去供销社买东西之外。 沈秋然平时有些任性,但她是一个很懂规矩的人,她说去买吃的拿回去给孩子,那就买了吃的一定会回家,不会在外面多逗留。 而且她刚到这里来上班,以她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快就跟同事打成一片,然后跟同事去玩…… 可她至今还没到家,她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陆南承第一时间想到了何燕燕。 想置沈秋然于死地的,除了何燕燕,还有谁? 陆南承开车,来到了港口。 他坐上了到京市码头的客船。 沈秋然醒来时,发现自己四肢被绑。 她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头顶处传来呼呼呼的风声,沈秋然抬头望去,只能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一丝微弱的光源。 她不敢出声,警惕地感受四周,除了风声,没别的声音时,她才敢轻轻地扭挪着身子,慢慢朝有光源的窗外挪去。 还没到挪到窗前,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赶紧停下来,倒了回去,假装昏迷。 吱呀—— 船舱的门被推开。 很快,一股呛鼻的酒气在空气中蔓延。 三个男人,提着煤油灯走进来。 “大哥,你说,办了她,再扔进海,警察会不会查到我们?” “你傻啊?谁让你扔进海?你别听那个婆娘的,这海域全是军队的人,万一被巡逻的军队看到,把她救了起来,我们不是死翘翘了?” “大哥说得对,那我们把她带出海,上了岸找个地方把她办了。” “你这个蠢货,现在就把她办了,干嘛要上岸?老子不知道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虽然她是有丈夫的二手货,但也长得标致,能下得去口。” “嘿嘿,大哥还是这么挑食,不过这妞看着真不错,白白嫩嫩的,那皮肤,比城里姑娘还水嫩。” 三个喝了酒的男人,一边说一边朝沈秋然走过去。 煤油灯下的女人,简直不要太迷人。 三个男人咽了咽口水,被称为大哥的男人把手中的煤油灯递给站在右边的男人:“你们站在旁边看着,我先来。” 那两个男人没意见。 左边的男人眼里冒着情欲:“那大哥你快点,我也忍不住了。” 大哥在脱着衣服,听左边的男人这么说,他扬手就给左边的男人一拳头:“男人这个时候能快吗?这种事都能快的男人,那不叫男人,那叫弱鸡!”biqikμnět 左边男被打疼,连连点头:“是是是,大哥说的是,大哥你慢慢享用,你享用完,我再来,不急不急。” 沈秋然被绑在身后的手动了动。 绑得很紧。 还是很粗的麻绳绑的。 她就算是大力士,也无法把手腕的绳子挣断。 她又没有把陆南承给她的那把匕首带在身上,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对付三个男人? 大哥蹲下,抓起沈秋然的脚踝,把她拉了过来。 沈秋然趁这时候,偷偷睁了一下眼,看到大哥男已经脱完衣服,灯光下,他的身材魁梧,胸前的肌肉一块又一块的,看去是那种粗壮凶残的男人。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个子也不比他矮小。 沈秋然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三个那么粗壮的男人,就算她没有四肢被绑,有刀器在身,也应付不过他们。 “小美人,怎么睡那么久都没醒过来?这桂花香的迷药药效还真牛。”大哥男把沈秋然脚上的绳子解开:“这样才方便把腿张开,哈哈哈,手就不解了,免得小美人醒过来,手不安分,挠我的脸,哈哈哈……” 双脚的绳子被解开,大哥男伸手,就要去脱沈秋然的裤子。 光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就让沈秋然恶心至极。 要是被他们玷污了身体,她死八辈子都嫌脏。 所以,在大哥男手还没碰到自己的裤头时,沈秋然马上进了空间。 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想到,空间会不会暴露,她只想到,自己要活下去,自己不能被这三个男人玷污。 她答应过陆南承的,无论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首先要逃,要保命,她才不会像他那样,遇到危险不逃,还去救战友,最后战死……筆趣庫 大哥男双手扯了个空。 他愣住。 醉的有些迷迷蹬蹬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 地上哪还有美人! 美人呢? 他眼球子转了转,视线所及之处,都没见到美人的身影。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小弟。 他的两个小弟的表情,要比他还夸张,眼睛瞪得比他还要大。 大哥男突然觉得背脊一凉,哑着声音问:“人呢?” 他的两个小弟目光发直地盯着沈秋然刚才躺着的地方。 左边男吓得语无伦次:“不、不知道,她、她突然就不见了。” 右边男斗胆问:“大哥,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 “他娘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大哥男不信邪,他起身,从右边男人手里抢过煤油灯,在船舱寻找着沈秋然的影子。 沈秋然进了空间,很费力才用手术刀,把手腕上的绳子割断。 她能听到空间外面的声音。 听到三个男人找不到她后,开始害怕。 沈秋然皱眉,若有所思。 忽然,她嘴角扬起,眼里闪过一抹让人发怵的光芒。 第190章 女鬼 他们那么怕鬼,那就让他们见见鬼。 她来到中药房,找到石膏粉,捏碎涂在脸上,再把头发抓乱,还把刘海往前扒拉。 她学着电视里的女鬼,练习了几下阴森森的笑,才出了空间。 她是从哪里进空间的,出来时,就会在哪里。 见她马上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大哥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喝多了,眼花了,原来美人在这。” 说着,他就要朝沈秋然扑过去。 他的两个小弟赶紧上前来拉住他:“大哥,你看,你看……她的脸……” 沈秋然站在那里,微低着头,对着他们阴笑,说话时,语气也轻飘飘的,“你们不是想上我吗?来啊……哈哈,来啊……” 说着,她还朝他们招手,动作故意放缓慢,眼神阴冷吓人。 那模样,怎么看,就怎么像鬼。 尤其是被抹了白色的石膏粉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显得十分恐怖。筆趣庫 “鬼、女鬼!” “啊啊,真的是鬼,她没有影子,还踮起了脚尖!” “鬼啊!” 三个魁梧的男人突然被吓破了胆。 他们先是互相抱团惊叫,在沈秋然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时,他们吓得跑出了船舱,嘴里大喊着“女鬼”。 或许是害怕过度,又或许是太黑了,看不清路。 跑出船舱的三个男人,扑通一声,掉进了大海。 “啊……” 空中,划过一道惨叫。 在船舱里面的沈秋然,听到掉进海里的水声,和最后的惨叫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应许是经历过几场这种生死大战,此时,她的心很平静。 她盘腿坐下,想到自己扮鬼吓人,觉得自己挺可爱的。 这人啊,不管平时有多大胆子,见到鬼都会害怕。 可沈秋然活了两辈子,从没被鬼害过,害她的,都是人。 沈秋然想着想着,发出了笑声。 她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喃喃自语:“如果没有空间,我现在是不是已经……陆南承,我答应过你的事,尽力在做好,你答应过我的呢?” 沈秋然抱着膝盖,缩着身子坐着。 黑夜里,她的身影是那么的纤瘦,那么的单薄,那么的落寞…… 船舱外。 距离他们这艘小船三十米左右,有一艘客船驶过来。 客船的甲板上,有两名男人站在护栏边。他们看到前方有道光亮了起来,然后没入大海,还听到啊的声音。 “南医生,前方好像有人落水了。” 被称为南医生的男人目视着前方,海水波光粼粼,在黑夜里折着光。 他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从小船上,掉入了大海。 站在他身后的助理又道:“不会是谋杀吧?” 南文彬道:“船上有军人,你去找他们救人。” “好,我这就去。”他的助理元信赶紧跑回船舱。 很快,有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跑出来,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迅速游过去救人。 客船也已经驶到小船边。 听到外面的动静,沈秋然赶紧起身走了出来。 客船到处点燃了油灯。 她看到了甲板上的南文彬。 南文彬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身躯笔直地站在护栏边。 朦胧的黑夜里,男人的五官深邃神秘,黑眸如墨,沈秋然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很帅,很英俊,是一个可靠之人,她猛地开口:“同志,救我!” 倒是南文彬看到沈秋然的第一眼,差点没把她当成是从停尸房走出来的女尸,那小脸白得在黑夜里都发着光。 挺吓人的。 很快,几个军人把三个男人救出水平。 南文彬看到大哥男赤裸的身子,突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双手握着护栏,跃身而起,跨过护栏,跳到了沈秋这艘这小船。 稳稳地在沈秋然的面前站立:“船上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 沈秋然看着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讶然,这个男人练过?看去身手挺不错的:“不知道,我是被绑架过来的,不过从他们的对话来判断,应该只有我。” 南文彬从他裤兜拿出手电筒打开,走进小船。 很快,他又返了回来:“小船没有其他人,连开船的师傅都没有。” 听南文彬这一说,沈秋然才发现,那艘客船已经驶远。 汪洋大海,又是黑夜,沈秋然不知道那客船开往哪里。 她更不知道自己身在哪片海域中:“可能要等到海军来巡逻,我们才能上岩。”httpδ:Ъiqikunēt 南文彬拿出一条丝巾,递给沈秋然:“把脸擦一擦。” 看着怪吓人的。 沈秋然接过:“谢谢。” 南文彬看着她:“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沈秋然一边擦拭脸上的石膏粉,一边把被三个男人迷晕绑架的事,告诉了南文彬。 南文彬听后,道:“回头我跟那几个军人说明情况,让他们把那三个坏人送到警察局。” 沈秋然点了点头:“谢了,你叫什么名字?” “南文彬。”南文彬目视沈秋然的脸:“他们绑架你,又为何要跳海,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沈秋然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姓南?会不会是南瓜的哥哥? 沈秋然不动声色地打量南文彬,发现他很高,身上有股皎洁一样的清冷的气质,面容清俊,背脊挺拔如山,双腿颀长平直。 这是一个,气质,容貌,身材都可以跟陆南承相比的男人。 沈秋然并没有犯花痴,苦笑道:“他们把我绑到船上,没有第一时间侵犯我,而是去喝酒了,为了吓跳他们,我只能装扮女鬼了。幸好他们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才相信自己绑了个女鬼回来,否则我……” 说到这,她加深了嘴角边的苦笑,眼里还透着无奈的情绪。 她不像那种遇到事情就哭哭啼啼的女同志。 可是讲完自己的经历,最后的那抹苦笑,却是让人最心疼的。 南文彬目光大胆落在她的脸上,她脸上的石膏粉擦干净了,是一张很漂亮的脸蛋-- 陆南承下了码头,直接来到何东陵的家。 今晚,何东陵刚好在家。 何诗容也从岛上回来了,她答应过何东陵,每周末放假,都得回家吃饭。 何东陵刚下班回来,看到孙女比上周瘦了很多,他担忧:“是不是不适应岛上的水土?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何诗容一副为情所困:“爷爷,岛上的水土很好,我身体也没事。” “那你怎么瘦那么多,无精打采的?” “没有啊。”何诗容努力地让自己笑得开心。 这时,英嬷嬷走了进来。 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陆南承来了! 看到陆南承,她就想起自己三个死去的儿子,她恨不得要杀了陆南承给儿子陪葬! 可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她得忍忍。 她走到何东陵身后,声音微沉:“首长,陆南承来找您了。” 何诗容一听到陆南承三个字,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无精打采的双眼也一下子亮了起来,激动万分地看向外面。Ъiqikunět 何东陵把何诗容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惊讶:诗容认识陆南承?还喜欢陆南承? 第191章 发誓 何东陵把陆南承请了进来。 何诗容看到陆南承本人时,一向苍白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何东陵深深地睨了一眼何诗容,随后若无其事地笑问陆南承:“南承,这么晚了,你来我家有何事?” 陆南承眸光在何诗容身上停了一秒,问何东陵:“何首长,何燕燕呢?” 何诗容腼腆地开口:“我妈在楼上休息,你找我妈有何事?” 不等陆南承回应何诗容,何东陵急切地看着陆南承:“秋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诗容听到爷爷提沈秋然的名字,她一脸诧异看向何东陵:“爷爷,你认识沈老师?” 何东陵转过头,看着何诗容,挑眉:“沈老师?你跟秋然见过面?” 何诗容道:“她跟我同一所学校教书啊。” 何东陵猛地看向陆南承,眸光闪烁:“秋然什么时候来京市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陆南承眸光幽沉地看着何东陵:“跟你说,让她失踪更快些吗?秋然失踪了。” 何东陵一听,眼中闪过一抹紧张:“秋然失踪了?你报警了吗?” 何诗容一时忘了爷爷怎么跟沈秋然认识,她担忧地微皱秀眉:“白天在学校我还见到她呢,怎么就失踪了?” 陆南承眸底像寒潭一样,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英嬷嬷:“除了何燕燕,还有谁想她死的?” 英嬷嬷被陆南承看得背脊发麻,上次见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神还没这么可怕。 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神凉浸浸的,带着无尽的寒意,让她不敢直视。 英嬷嬷低头,出声:“燕燕今天一直在家,都没有出过门。” 陆南承眸光清寒,讥讽地扬唇:“她不出门,手都能伸到虎山村,鱼岛不是更容易?” 何东陵一想到,沈秋然失踪跟何燕燕有关,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httpδ:Ъiqikunēt 他浑身的气场打开,阴鸷地看着英嬷嬷,声音也前所未有地冰冷:“去把燕燕叫下来!” 英嬷嬷赶紧上楼。 何诗容一脸懵:“爷爷,妈跟沈老师认识吗?” 何东陵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何诗容,当着陆南承的面,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南承?” 何诗容一听,像是被吓到一样。 她身子一颤,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失措:“没、没有……” 她的样子,就连陆南承也看得出来是在说谎。 何况年长的何东陵! 何东陵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他警告何诗容:“你不要乱来!南承他是你……” 眼角余光瞥到何燕燕从楼上下来,何东陵声音停了下来,他严厉地看向何燕燕:“秋然失踪,跟你有没有关系?” 在楼上时,英嬷嬷就跟何燕燕说了陆南承的来意。 何燕燕很委屈:“爸,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沈秋然到了京市。” 何东陵有些不相信她,皱着眉头看着她,那眼神,很犀利,像要把何燕燕的心看穿。 何燕燕被看得委屈又恼火:“我对天发誓,沈秋然的失踪跟我有关,我就永远失去诗容。” “你拿诗容发什么誓?”何东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森寒的整栋房子都蔓延着一股冷意,不过他相信了何燕燕的话,何诗容是何燕燕的命,如果沈秋然的失踪真的跟何燕燕有关,她是不敢拿何诗容来发誓的。 何东陵看向陆南承,眸光深晦:“南承,秋然这次出事,真的不关燕燕的事。” 陆南承抬眸,阴沉地看着何燕燕,冰冷的嗓音隐藏着危险:“何首长相信你发誓,我不相信,秋然这次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会永远失去你的女儿。” 说完,他转身,疾步离去。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就这样离开,何诗容的心突然感到空荡荡的。 “什么人嘛,就不能是他媳妇得罪其他人,被其他人报复了吗?”何燕燕狠狠地握着拳头,阴狠地咬牙切齿道。 何东陵目光一寒:“以后,你们都不准再对付秋然!如果让我知道,谁对付秋然,我就送谁进监狱!” 英嬷嬷闻言,低下头。筆趣庫 她觉得何东陵这话是对她说的:“首长,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秋然来京市,不知道她的行踪,又哪来的让她失踪?” 何东陵扫了一眼英嬷嬷,那目光像刺骨一样的寒冷:“嬷嬷,你也不要觉得三个儿子死了就委屈,你们不派他们到河口镇去找秋然,秋然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那是自寻死路,怪不得秋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为你三个儿子报仇,如果你敢对秋然下来,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https:ЪiqikuΠet 英嬷嬷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 何燕燕走过来:“爸,秋然失踪这事,真的不关我和嬷嬷的事,你现在张口闭口就是沈秋然,在你心里,沈秋然比诗容更重要,是吗?” 何东陵眸光凌厉地看着何燕燕:“别拿诗容来压我!燕燕我警告你,别打秋然主意,她才是我大孙女!” “爷爷,你说什么?”何诗容一听,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何东陵,“沈老师,他是你大孙女?” 虽然看到沈秋然跟年轻的妈妈很像,虽然也怀疑过沈秋然是他们何家人,可是当自己亲耳听说,沈秋然是爷爷的大孙女时,何诗容还是深受打击。 到底是怎么了? 她喜欢的男人,是沈秋然的丈夫。 不喜欢她的沈秋然,是她的姐姐? 何东陵的话,让何燕燕的心里很不爽快。 但这又是事实,沈秋然是何琴琴的女儿,而沈秋然又比何诗容大一岁。 沈秋然才是何家的大小姐—— 何东陵看了一眼何诗容,见她情绪不太稳定,他赶紧缓和脸色,语气也变温和:“秋然是你姨母何琴琴的女儿,这些年,她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头,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想过要回何家认祖归宗。” 何诗容声音颤抖:“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跟妈很像……好像她才是妈的亲女儿……” 英嬷嬷一听,赶紧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诗容,你别乱想,你是燕燕的亲女儿,秋然只是你姨母的女儿。” 何燕燕没有觉察英嬷嬷眼中的惊慌,她只是觉得英嬷嬷是在安抚何诗容:“诗容,你嬷妈说得对,你是我生的,你不要难过。” 何诗容忽然一笑,只是笑容比哭的时候还难看:“我怎么会难过?我只是觉得很突然,你们都说姨母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突然跳出个姐姐来,我只是觉得很突然啊……” 再怎么突然,也没有陆南承是她姐夫突然啊? 陆南承竟然是她姐夫,她哪敢去喜欢他啊?怎么去喜欢他? 突然间,心里涌现一股浓浓的悲伤,所有的憧憬,所有的美好,都在这一瞬间给破灭了—— 第192章 传染病 一直到天亮,沈秋然和南文彬才等到一艘军艇。 在军艇的帮助下,他们平安上岸,来到了鱼岛。ъiqiku 坐着客船早早就到港口的元信,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提着药箱,在港口等了他们一夜。 见到他们从军艇下来,元信跑着过来:“南医生,你害得我担心一夜,我怕夜晚海上起风,那艇小船要是在海里遇见风浪,不吹翻才怪。” 南文彬眼眸清淡,勾唇浅笑:“这不是没起风吗?我们都平安上岸了。” 元信把目光落在沈秋然身上:“你不会是那三个男人说的,女鬼吧?” “我像女鬼吗?”沈秋然笑道 元信摇头:“你不像女鬼,你像仙女。你就算是女鬼,也不吓人,这么好看。” “贫嘴。”南文彬温声道:“那三个男人怎么样了?” “他们被救上来,很惊慌的样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女鬼,还自主的把绑架事件都招了,救他们上来的几个军人一听,就把他们绑了起来,送到警察局去了。”元信道。 想起那三个男人不打自招的恐惧样子,就觉得很搞笑,元信问沈秋然:“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那么漂亮,他们为什么叫你女鬼,他们好像真的见到女鬼一样,眼里全是恐惧。” “他们绑架我是真,女鬼是假。”沈秋然没有细说,见元信手中提着药箱,好奇地问:“你们是在岛上医院上班还是来岛上出诊?” 南文彬道:“听说岛上的医院收诊了不少传染病的病人,我过来看看。” 南文彬的声音很好听,像是被烈酒熏过,沈秋然很喜欢听这种声音。 元信神采飞扬,语气骄傲:“南医生是我们医院的一把手,手术做得出神入化,虽然是外科医生,对内科掌握得也很好,还非常有爱心,在医学方面做了很大的贡献……” “别吹牛了。”南文彬打断元信,问沈秋然:“你住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们去医院吧。”沈秋然道,她一个晚上没回来,阳秦和两个孩子一定担心死她了,她得赶紧回去向她们报平安,而且她还想去警察局会会那三个绑匪。 南文彬微眯双眸:“你不怕他们有同伙?” 沈秋然怕…… 南文彬道:“我去医院也不差那点时间,先送你回家。” 沈秋然只好答应,便报住址告诉了南文彬。 南文彬对元信道:“你叫黄包车先去医院。” 港口有黄包车车队,方便岛民交通。 南文彬也叫来两辆黄包车。 他坐一辆,沈秋然坐一辆。 沈秋然是第一次坐黄包车,感觉可不美好。因为路不平,比坐汽车还颠簸。 经过一片茂名的树林时,路边有对夫妇坐在地上休息。biqikμnět 妇女拿水给男人喝,男人才喝了一口就呕吐了起来。 南文彬见状,叫停了面包车。 他跳下车,上去查看男人的情况。 妇女见他衣着整齐干净,模样贵气,不像坏人,才着急地道:”他昨天就腹痛,拉肚子了,今天早饭还没吃就吐了,我现在要带他去卫生院,可他走不动了。” 南文彬查看男人一番,又观察了男人的脸色,男人不像是吃坏肚子,像是感染了痢疾。 沈秋然也下车过来了。 她目光锁在男人脸上,还观察一下男人的呕吐物,说:“像是感染了痢疾,得送去医院治疗。” 南文彬回头看沈秋然:“你懂医?” 沈秋然点头。 南文彬看她的眼神带着一抹欣赏。 他把男人扶起来,坐上了黄包车。 沈秋然叫上男人的媳妇,也一起上了黄包车,赶往医院。 来到医院,沈秋然被医院大厅的病人惊到了! 整个大厅,都是病人! 他们有的在痛苦呻吟,有的在呕吐,有的目光呆滞躺在地上,有的已经失禁……他们的脸色都是蜡黄发青,眼神空洞呆滞。 空气浑浊难闻,医护人员忙得团团转,家属急得呜呜叫。 看到这样的情况,沈秋然心突地一紧。 南文彬扶着男人,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到。 看医院乱成这样,他突然不知道要把男人送到哪个部门去。 “南医生,情况非常糟糕,病人一天比一天多,这两天的死亡人数还增长了。”元信神情凝重地走过来,他提前来到医院,了解了这边的情况:“我问了几个病人,他们刚开始发病时,是腹泻呕吐,一吐起来,就吐很久,一个小时都停不下来……” 沈秋然听着元信的话,上前检查了几个病人的情况,返回南文彬的身边:“是触恶,他们感染了触恶,这种病传染性很强,死亡率也高。” 南文彬看沈秋然能这么淡定地说出病人的病因,心想她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沈秋然苦笑:“我们来到这,也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元信听她这么说,好像腹部在发痛…… 南文彬问:“要怎样治疗?” 沈秋然刚要回答,就听到医院里面有一群人追着一名医生骂道:“我孩他爹好好的,就是吃了你的药吃了,你害死了我男人,我要报警抓你!”ъiqiku “你个坏人,害死了我儿子,让我孙子没了爹,我要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李雪莲? 沈秋然皱眉,看着穿着白大褂,头发被他们扯乱的李雪莲,李雪莲是这里的医生? 李雪莲边往大厅走,边跟那群人解释,她开的药没问题,是病人的病太严重…… 她越是解释,那群人越是骂得凶,最后还升级到打人。 李雪莲痛得大喊,她想跑,却被一个老妇人揪住头发:“害死我儿子就想跑?” 南文彬看不下去了,放开男人,过去阻止打李雪莲的老妇人。 他严厉地看着老妇人道:“医生尽全力救病人,病人最后还是死亡,那是他的命!医生也不是神仙,你这样做,是在寒了医生的心!” 被南文彬护在身后的李雪莲,抬头就看到了沈秋然。 她眼中辛酸,委屈,无助的泪水没来得及擦,怔怔与沈秋然对视…… 第193章 做一名孤魂野鬼 沈秋然静静地看了李雪莲好一会儿,便把视线收了回来。 她环视医院大厅,大厅乱成一团。 医护人员见到李雪莲被欺负,也没人上前来帮她说句公道话。 也没见到保安员,那群人就算是把李雪莲拉出医院打死,应该也没有人上前阻止。 医院的现象,给沈秋然一种很乱,很糟的感觉。 “我儿子就拉了一天的肚子,如果不吃她开的药,现在也只是在拉肚子,不会没命的。” 老妇女听了南文彬的话,恨恨地看着南文彬:“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被她害得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她下去与我儿子陪葬!” “无理取闹!”南文彬眼神冷冽地看着老妇人:“现在病人堆满了医院,医生不停地救人,你们在这里不停地打扰医生,就应该报警,把你们关起来!” “报啊,报警,报警了,警察也是会把她抓去,她杀了我儿子!”老妇人大吼大叫,让本就喧哗的医院变得更加烦躁。 沈秋然走过来,冷冷地看着老妇人:“你儿子是天王老子,还是皇宫里的皇上?身为一名医生,为什么要杀你儿子?杀你儿子,除了坐牢,还有什么好处?” 老妇人被沈秋然怼得一噎,她看向沈秋然,见沈秋然目光像刀子一样冰冷,吓得脖子一个哆嗦:“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居然你认为这位医生杀了你儿子,直接报警,不要在医院闹。”沈秋然看向李雪莲,淡淡地问:“你给她儿子开了什么药方?” 李雪莲垂眸,眼里的泪水噙不住了,往下掉落:“茯苓、半夏、藿香……” 说到后面,李雪莲声音哽咽:“我查了很多医书,也跟师傅研究过病情,他们是感染了触恶,方子也是跟师傅研究出来的,其他病人吃了,没事,她儿子吃了没出半个小时就死了……”ъiqiku 沈秋然听了李雪莲讲的方子,方子没错,而且药量也是控制得很好,病人吃了,即使没效果也不会死亡。 沈秋然不喜欢李雪莲,但也不会在工作上去针对李雪莲。 加上,看到医院聚了那么多病人,她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现在又是夏季,正是触恶传播迅速的季节。 如果不及时治疗这些病人,阻止传播速度,不出三天,整个鱼岛都会感染这种病。httpδ:Ъiqikunēt 而且这种病,病情急促,能夺人性命。 沈秋然很冷静地分析:“触恶传播性很强,起初是腹泻呕吐,严重的话能够在数小时内腹泻脱水死亡,这是一种死亡率很高的传染病,你和你师傅研究的这个方子没问题。” 李雪莲眼泪哗哗流,她在医书上查过很多关于触恶的资料,这种病,其实叫霍乱,她知道传播性很强。 但她听到这边出现这样的病例时,不畏惧被传染来这里救人,却被这里的人当牛当马,还冤枉她。 她很心寒! 医院很多医护人员,怕被传染,很多都旷工,不来上班—— “没问题,我儿子为什么会死?”老妇人到目前为止,还一口咬定她儿子的死就是李雪莲害的。 沈秋然一记嘲讽严厉的眼神扫过去:“你再这样阻止医生救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够和你儿子团聚!” 老妇人两眼一瞪,冒着怒火看沈秋然:“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诅咒人?怎么这么歹毒?” 南文彬眸光森冷地看着老妇人:“歹毒的是你们吧?” 他冷漠地扫过老妇人身后的一群人:“照这样的传播速度,整个岛上的人都不可能避免,你们到时候被感染了,别来医院找医生治疗!” 南文彬站在那里,眼角全浸满了冷意,气势逼人。 老妇人和她儿媳等人,被震慑住。 沈秋然脸色也极为难看:“这种病,能让人在发病数小时身亡,有些起病很急,没见腹泻和呕吐就已经死于衰竭,而且这种病很复杂,菌株还会变异,十分狡猾,这个时候医护人员不怕被传染来治疗病人,你们不感恩,还为难,若是你们也被传染了,就在自家等死吧。” “孩子爸,你醒醒啊……医生,医生在哪?快来救救我丈夫啊……” 这时,大厅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沈秋然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瘦柴如骨的男人大喊着医生。 沈秋然赶紧过去。 很快,她走回来,凝重地对南文彬摇头:“腹泻了三天,人没了。” 老妇人这才肯正视医院的乱象。 她偷偷地扫了一眼医院大厅,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病人,以及病人的家属,都乱成了一团。 那些生病的,有人已经很虚弱,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有的走路困难,要人扶着…… 看到病人的呕吐物,排泄物,还有病人那蜡黄发青的脸色,老妇人隐隐感到害怕。 她嘴里囔囔:“你们当医生的,救死扶伤不是应该的吗?” 说完,她赶紧拉着她孙子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秒,都会被传染。 也会不断腹泻,洗米水状的粪便是霍乱的特征。 老妇人一走,她儿媳妇和亲戚也跟着走了。 沈秋然对南文彬道:“南医生,你去找医院领导,跟他们说,要做好防护隔离工作,我去找医生开些急救药给病人服用。” 南文彬沉重地点头:“嗯!” 救人要紧! 这个时候,连他们做医生的都撒手不管,那真的没人能救他们了。 南文彬带着元信进了医院。筆趣庫 沈秋然转身出走出医院大厅。 李雪莲追了出来:“沈秋然,你不是说找医生开急救的药给他们服用吗?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秋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沈秋然:“医院如果有急救的药,大厅就不会聚了那么多无助的患者。” “你不会是害怕被传染,逃吧?”李雪莲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沈秋然嗤笑:“难道你不怕?” 李雪莲目光微顿,犹豫了一下:“怕,我怕传染了,会客死他乡,做一名孤魂野鬼。可是,如果我一条命能换他们的健康,当孤魂野鬼就当孤魂野鬼吧。” 第194章 陆南承质问沈秋然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李雪莲,“去找个口罩戴上,勤用肥皂洗澡。不要去碰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说完,沈秋然就离开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李雪莲突然觉得心里落空。 她又追了上来:“沈秋然,你不治他们吗?你也像那些医生护士一样,回家待着吗?” “你管不着。”沈秋然丢下一句,大步离去。 李雪莲急得跺脚,眼眶发红。 她咬了咬牙,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跑回了医院。 跑回医院后,看到南文彬在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陪同下来到大厅。 其中一个对南文彬点头哈腰:“南医生所言甚是,我今天就给他们安排好地方,给他们治疗,给他们隔离。” “这种病传播性很强,尽量不要让家属陪同,不然家属都传染了,只会增加患病数量。”南文彬道。 医生点头说是,表情有些为难:“这两天病人增多,药物都不够,而且发现很多病人吃了药都没有效果。” “我会拿他们的粪便跟呕吐物回去做化验,找出针对他们的药物,给他们治疗。”南文彬让元信,把带来的抗生素,发给了大厅的病人,有护士拿着开水跟在元信身后伺候病人吃药。 李雪莲站在那里,幽幽地看着南文彬。 发现南文彬不仅长得英俊,说话时还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之势,医院的领导都对他毕敬毕恭,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他又是跟沈秋然一起来到医院,沈秋然还叫他南医生…… 李雪莲突然想起,上次到沈秋然家里住几天的那个老人,就是姓南。 眼前这个英俊的南医生,应该是沈秋然亲生父母那边的亲戚。 李雪莲心里闪过一抺计划…… 沈秋然离开医院后,她来到一片无人的树林里,然后进了空间。 空间有消毒水,她进了空间,第一时间就是给自己消毒,然后喝了两瓶抗病毒口服液。筆趣庫 空间手术室有口罩,她买了一个戴着出来。 她回到了军属大院,幸好一路上没见到人,她回到军属大院也没有进去,她远远地叫哨兵,让哨兵把阳秦叫出来。 阳秦急急忙忙出来。 还没走进沈秋然,沈秋然就大声对她说:“阳姐,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再往前走了,我刚从医院回来,岛上出现了一种传播性很强的传染病,你和孩子不要出大院。” 沈秋然把手中的袋子放在地上,“里面有抗病毒口服液,你和孩子每人一天喝三支,还有抗生素胶囊,如果出现腹泻呕吐,就按照药盒子上面写的服用,我去医院了。” 阳秦:“……” 愣愣地看着沈秋然走远,她才过来,捡起地上的袋子。 沈秋然昨晚没回来,是在医院帮忙了吗? 沈秋然回到医院,感觉来看病的人更多了。 在大厅看到了南文彬,沈秋然走过来:“是不是又有很多病人过来了?” “附近的岛民都感染了。”南文彬看了一眼沈秋然道。见她戴着口罩,道:“刚开始只是几例,他们都不重视,以为是吃坏了肚子,最近三天才突然爆发。” “得向上级说明情况,最好禁止鱼岛进出,不要把这个病带出岛。”沈秋然一边道,一边治疗病人。 她从空间买了左氧氟沙星,蒙脱石散,这些是治疗触恶的抗生素。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用抗生素治疗他们。 到了晚上,她发现,服用了抗生素的病人,情况并没有好转,有些还越来越严重。 被安排隔离治疗的病人,光是两个小时,就死了四个。 有些医生和护士害怕了,放弃了工作,连夜离开医院。 就连医院的领导,也不再出现。 整个医院,就只剩三名本院的医生和南文彬,沈秋然,李雪莲,元信。 沈秋然和李雪莲点着煤油灯,在查看关于触恶的资料。 南文彬和元信在给病人送刚煮好的草药水。 “我爷爷说过,他年轻时接诊过霍乱病人,开的方子有藿香,茯苓……”李雪莲一边查看霍乱各种症状,一边配药方,还跟沈秋然讨论如何下药治疗。 沈秋然没接诊过霍乱病人,但她知道这个传染病。 她想配的药方,跟李雪莲的一样,她们配好的药水,已经抓药来煮,分给病人喝了。 有没有效果,得等…… “藿香是主要药材,量要下大……”沈秋然看着医书,嚷嚷道。她在研究新药方。 “李医生,沈医生,又死人了!” 沈秋然一听,眉头紧锁…… 昨晚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秋然累的脸色很难看。 她走出医院,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她才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坐在地上,靠着树身睡了两个小时,她起身,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biqikμnět 她转过身,就看到南文彬朝她走过来。 南文彬手里拿着两根烤红薯。 沈秋然快步走上来:“南医生,你是特意找我的吗?” 南文彬温笑:“你说呢?忙了一天一夜,饿了吧?” 他把烤红薯给沈秋然:“我到地里挖出来烤的,新鲜,干净。” 沈秋然接过红薯,一边往医院走一边剥红薯皮。 她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药方。 昨天病人服用抗生素,有些止住腹泻,有点腹泻更严重,还有病人对抗生素过敏…… 在西药方面,沈秋然不擅长下药。 所以昨晚她才会跟李雪莲查医书,研究药方。 红薯皮剥开,看着香甜嫩滑的红薯肉,沈秋然脑子突然蹦出新鲜藿香! 她停了下来,怔了一下,然后惊喜地道:“新鲜藿香!药方对病人效果不明显,是用了干藿香,藿香是主药,要用新鲜挖出来的藿香!” “可是去哪找生藿香?”南文彬问。 沈秋然:“……” 是啊,到哪找新鲜的藿香? “你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救人。”南文彬指了指沈秋然手中的红薯:“快吃。” 沈秋然咬了一口:“不仅治病要紧,还要查明病源。这种病,可水源传播,又可以食物传播,跟感染上这种病的人待一起也会被传染……得想清岛民是喝水感染还是食物感染……” 说着说着,沈秋然突然感到腹部一阵揪痛,她身子晃了一下。 南文彬觉得她要晕倒,赶紧伸手扶住她肩膀。 开车从前方过来的陆南承,看到他们在路上有说有笑,最后演变成拥抱,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阴鸷。ъiqiku 车子开到他们面前时,他停了下来。 沈秋然抬头,就通过前方挡风玻璃,跟他阴沉沉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沈秋然第一时间想:他出任务回来了? 陆南承与她冷冷对视好几秒,见她没有推开她身边的男人,她身边的男人也没有放开她,他打开车门下车。 他站在车前,冷冽地看着沈秋:“你昨晚去哪了?” 南文彬扶着要晕过来的沈秋然,见她脸色有一阵的发青,他担心她被感染了。 想问她有没有腹痛,有没有想吐? 可话不等他问出口,一辆军用吉普停在他们面前,他只好看向车的主人。 车上下来的男人很不好惹的样子,听到对方质问沈秋然,南文彬挑眉,他们……不会是夫妻吧? 不想陆南承对沈秋然有误会,南文彬赶紧收回手,可他这动作,在陆南承看来,就是心虚害怕。 他唇角勾起,他前晚找她一夜,还以为是何燕燕绑架了她,亲自去质问何燕燕。 昨天今天他又在找她,他想再找不到她,就报警。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陆南承觉得他这一天的担心都喂了狗。 他睨了一眼南文彬,眸光在回到沈秋然的脸上。 他没有发现沈秋然眉宇间的疲惫,和不好的脸色,冷漠的开口:“你前晚昨晚都是和他在一起的?” 第195章 他要打离婚报告 沈秋然也没有多想,毕竟陆南承醒过来后,对她的态度就一直是这么冷漠。 而且,她这两个晚上,也的确是跟南文彬在一起,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却感受一下腹部传来的疼痛感,皱起了眉头,腹部的痛,像要拉肚子…… 摔! 她不会也感染上触恶了吧? 她进空间消毒了,也喝了抗病毒口服液…… 沈秋然心里沉甸甸的,看来这个触恶比她想象的还要凶猛。 这一边,陆南承听到她这两个晚上都是跟她身边的男人在一起时,脸色和目光冷得像冰水:“沈秋然,我还没向上级打离婚报告呢,你就这样跟别人的男人在外面过夜?” 说完,他转身,上车离去。 沈秋然还想跟他说,她被绑架的事,让他有空就去查一查是谁绑架她,因为她担心她忙完这场触恶的事,绑架她的主使者都已经把犯罪痕迹抹掉了,到时候想追查线索就难了。 看到他驶车离去,沈秋然愣了一下。 她花了好几秒,才消化他说的话。 他是在怪她给他丢脸了吧? 沈秋然发现,这个现代来的陆南承,有点大男子主义。 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会有性格相同的人。 他不是原来的陆南承,就算知道她被绑架,也不可能像原来的陆南承那样,替她铲除坏人,护她如宝。 沈秋然抿了抿嘴,自我安慰:他又不是真的陆南承,他生气就生气,甩脸色就甩脸色,又影响不了我。 “你结婚了?”耳畔突然响起南文彬温润的声音:“你们夫妻感情不和?他要打离婚报告?” 沈秋然莞尔一笑,随意撒了个谎:“当初结婚,他是逼不得已的,婚后我们性格不和,感情不和,已经商量好离婚了。”ъiqiku 南文彬不再问及关于她婚姻的事,而是担忧地看着她:“你是不是不舒服?” “饿过头,胃抽痛。”沈秋然没有说实话。 她只在医书上知道触恶的症状,但是没有亲自经历过。 刚才肚子痛,不知道是感染了触恶,还是太久没吃东西饿的。 她也不也下结论,说自己也被感染了。 她三两下就把手中的红薯吃了:“赶紧回医院吧,这场疫情得赶紧控制好,不然越来越多的人感染病毒就麻烦了。” 医院乱成了一锅粥。 有些确诊感染了触恶,症状还不算重的病人反抗隔离。 也不同意重症的家属隔离。 有些担心生死的病人或病人的家属反抗这些不隔离的人。 他们分成了两个派,在隔离区大吵大乱。 那些不愿意病人隔离的家属,还过来要求医院放人。 骂医院是在软禁他们的自由,剥夺他们的人权。 李雪莲在跟他们讲触恶的危害性,这些反对隔离的人不听,还动手打了她。 她的脸被抓出了几道红痕。 看到沈秋然和南文彬回来,她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跑过来:“沈秋然,昨天他们还好好的,今天就吵着要出院。我只说了一句,不准出院,他们就抓我脸,扯我头发。” 李雪莲一直以为,虎山村的人够彪悍了,没想到,这个岛上有些人,比虎山村的还要彪悍。 沈秋然看向李雪莲身后一群病人的家属:“病人都还没好,你们让他出院做什么?” “我儿媳只是吐,又不是走不动,带她回去,能干活啊,地里的小麦成熟了,再不收割,秋雨一来,长芽的话就全没了。”一位老妇人回答沈秋然。 其他人点头附和: “是啊,症状不轻,就没必要关在医院治疗,浪费钱,又浪费时间,等到症状重了,再来医院也不迟啊。” “我两个儿媳都被隔离了,家里的孩子没人带,地里的活没人干。医生,放她们出去吧,她们也想回家,这样不让我们去干活,地里的庄稼没人收,我们会被饿死的。” “我家孙子才五个月,医院把我儿媳关起来了,这孙子没奶吃,晚上找妈,哇哇哭,不敢睡觉,我今天还去地 筆趣庫里看了,花生要收了,再不收要是下雨就长芽了。” 沈秋然脸上没有半点情绪,说话时,语气也不冷不热:“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感染触恶会死人的,你们的亲人感染了触恶,还没治疗好,你们就把他们接回家,万一在家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呢?万一你们跟他们接触,也被传染了呢?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地里的庄稼重要?你们这么疼爱家里的孙子孙女,万一儿媳回到家,把病感染给了孙子孙女,你们不心疼?” 最先回答沈秋然的老妇人:“你们当医生的,有工资拿,肯定不知道我们靠耕种生活的农民有多苦。田地的庄稼要是没了,我们就算不是病死,也是饿死。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是骗人的。” 沈秋然无奈:“你们非要出院也不是不可,等医院的领导过来,你们再跟他们说吧,我们只是过来帮忙的医生,没说话权。” 那些人听她这么说,也不再跟她闹。 哔—— 哔—— 这时,医院外面,停了两辆大型的东风车和一辆吉普车。 东风车下来了一批军人。httpδ:Ъiqikunēt 吉普车下来了几个衣着整齐,一看就是领导派的人。 南文彬听到外面的动静,对沈秋然道:“我出去看一下。” 沈秋然点头,然后对李雪莲道:“给时间他们冷静冷静,我们不是本院的医生,选择权不在我们手上,我们只管治人就行。” 说完,她退到一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不想隔离的人气的,她只觉得鼻子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李雪莲现在也收起了她那一身傲气和利爪。 来到沈秋然身边站着。 她回头,往身后的窗外看了一眼。 便看到南文彬正在跟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说话。 看清那个男人的模样,李雪莲眼底划过一抹讶然。 南文彬家世肯定很好! 沈秋然见李雪莲一直勾着头往外看。 看到跟南文彬说话的人时,秀眉微微一挑。 那个男人,竟然是—— 第196章 打离婚报告,是为了她好 这个世界的,国家的领袖! 领袖穿着中山装,整整齐齐。ъiqiku 说话时,带着皱纹的脸,带着浅浅的笑。 是一个和蔼、慈祥的领袖。 不过身上有股强大的气场,是那种,即使笑,即使坐着,也能让人对他尊敬的气场。 南文彬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笑着对南文彬点了点头,便跟南文彬一起进了医院。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领导和几个军人。 很快,他们来到了沈秋然这边。 李雪莲能这么近距离看到全国人民都崇拜,都尊敬爱戴的大人物,她激动的脸色都红了起来,心脏怦怦跳。 刚才还吵着要出院的病人家属,现在看到大人物,像个鹌鹑了。 很快,接到风声的医院领导也赶了过来。… 沈秋然心里冷笑,大人物要是不来,医院这些领导还在继续当缩头乌龟呢。 看到大人物亲自来到医院,医院领导宠辱若惊。 领袖却是严肃地看着医院领导:“医院是为人们服务的地方,请务必要把他们治好!” 这是直接下达了命令。 医院领导连连点头:“一定的,一定的!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把他们治好!” 领袖看向那些病人的家属:“有病治病,没病防病!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的家属,都不需要担忧田地里的庄稼,也不用担心医药费,国家会为人民服务!我已经安排军人过来,你们需要收割哪些庄稼,请跟我们的军人说!我们要积极地配合医生,配合治疗,争取早点康复出院,我们要齐心协力把这场传染病打败!” 领袖的话,调动了病人家属的情绪,他们看着领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坚定。 “我们会积极配合治疗的!我们听从领导和医院的安排!” 领袖转过身,对沈秋然,李雪莲和另外两个护士道:“辛苦你们了,国家能有你们这样的医护人员,感到非常骄傲,非常自豪。你们的精神,值得全国人民歌颂,你们想怎样治疗,如何治疗,需要什么,就跟医院说。” 沈秋然看着大人物,上次在镇上的国营饭店见他时,他脸色不好,现在看他,他脸色好了很多,应该是吃了她的人参和灵芝。 大人物这时,看向李雪莲,语气像父亲关心女儿一样温和:“脸上的伤痛吗?” 李雪莲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大人物,她激动又紧张:“不痛了!谢、谢谢领导的关心!” 突然觉得,脸上的伤,值! 领袖又去看了那些被隔离的病人,鼓励他们积极治疗,努力生活。 有了大人物的话,那些吵着要出院的病人,也安静了下来。 大人物看完病人,准备离去。 沈秋然提前从空间买了一支百年人参,在大人物上车前,把人参给了大人物。 沈秋然:“我曾听一位药师说,您身体不好,需要百年人参,我刚好有一支。” 大人物浅笑看着沈秋然:“你随身带着人参?” 沈秋然目光坦诚:“嗯,它很贵重,我时时刻刻都带着它。” “那么贵重的人参,为什么给我?” “国家需要您,人民需要您,我希望您健康百岁。” 大人物没有接过人参,问:“它能治疗这样的传染病吗?” 沈秋然摇头:“不能,还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个时候,百年人参,千年人参都没比不上一株藿香。” 大人物似乎看穿了沈秋然的心思:“现在需要大量藿香吗?” 沈秋然也没掖着藏着:“是需要大量的新鲜(生)藿香。” 大人物点头:“我会安排人收购,送到医院来。” 沈秋然把人参放在车上的座位上,转身进了医院。 大人物站在车前,看她进了医院才上车。 他把车门关上,拿起人参,对车上的人笑道:“那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好的医术,真的难得。” “总理,这是孩子的心意,您可要把人参吃了,我们跟那个孩子一样,都希望总理长命百岁。”ъiqiku 陆南承回到部队,就打了离婚申请。 沈秋然知道他的身份,不可能再喜欢他。 当然,他目前也无法做到,像原主那样爱她,包容她。https:ЪiqikuΠet 万一,未婚妻的灵魂,也穿到了何诗容身上,他更加不可能喜欢沈秋然。 沈秋然又有了其他男人,这个时候打结婚报告是最适合不过。 她有了喜欢的人,他不放手,会显得他很过分,他这么做,也是希望她能光明正大地跟那个男人在一块。 不然,他们没离婚,沈秋然又跟别的男人处对象,会被人吐口水淹死。 把离婚报告交上去,回到了军属大院。 阳秦在他家院子种菜。 金政委的媳妇给了她菜种子。 阳秦看陆南承回来了,才告诉他,沈秋然这两天一直在医院。 陆南承眸光微闪:“她回来了?” “昨天回来的,给我和孩子送了药回来,她说医院收了很多传染病的病人,这个病还很严重,让我们都不要出门,她也没进大院,在门口外不进来,怕把病毒带到大院。”阳秦道。 陆南承听了,心里有种说不明情绪。 正好这时,他收到了任务,叫上一排的战友,到医院去帮忙。 一辆东风开到大院门口。 陆南承来到了医院。 找到沈秋然时,她和李雪莲在中药房不停试药,研究药品。 “对重症患者,要加重药量……”抬头,看到陆南承,沈秋然愣了一下。 他是特意来找她的? 他是担心她吗? 可这是医院,他担心她,也不能跑到这儿来。 被传染,她又要多治疗一个病患,想想都累。她不悦地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医生,来医院不仅帮不上忙,还给她添堵。 沈秋然想凶他,可突然又想起,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陆南承了,她不敢凶他了,而是催促他离去:“现在医院乱七八糟的,你赶紧回去。” 李雪莲转过身,看到是陆南承,她惊讶:“南承哥?” 这句南承哥,让沈秋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197章 身体被子弹打成窟窿的陆南承 李雪莲不知道陆南承换了芯子,李雪莲叫的“南承哥”,依旧是她的丈夫呢。 沈秋然见陆南承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想被传染,就赶紧走!”https:ЪiqikuΠet “到医院保护你们,维护你们,防止医闹,以及其它意外发生,是我们的责任。”陆南承深沉地看着沈秋然道。 沈秋然:“……” 所以,他是在执行任务? 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沈秋然继续忙活。 她把煲好的中药,用铁桶装了起来,然后提去给病人喝。 满满的一桶,她提得有些费力。 陆南承上前来,从她手里接过:“我来吧。” 沈秋然也没有别扭,把胶桶给他,纳闷地问:“已经有一批军人过来了,你们还过来?这里属于灾区,感染风险大,你们又不懂医,来了也帮不上忙。” “越是灾区,越是需要我们,万一病人跟病人家属闹起来,受伤的是你们医生,医闹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是。”有些病人,受不了身体疼痛的折磨,发疯起来,像丧尸,闹起来没完没了,看看李雪莲脸上的抓痕就知道了,也幸好对方是用指甲抓的,要是用刀子划,李雪莲必破相不可。 沈秋然不想像李雪莲那样被病人或病人的家属打,有陆南承这些解放军哥哥在场,病人和病人家属不敢乱来,也挺好的。 “沈医生,梁护士熬了粥,你忙了一天,你去吃些吧。”南文彬从对面走廊走过来,看到沈秋然时,他随意地说了一句。 现在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 不过陆南承还是认出来,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在路上扶沈秋然的那个。 没想到,他也是医生。 这样,沈秋然跟他会有很多话题聊。 两人也会日久生情—— 想到他是沈秋然喜欢的男人,陆南承看南文彬的眼神都暗了许多。 南文彬则是直接忽视陆南承,来到沈秋然面前,嗓音温和,低沉得带着一丝柔情: “我今天要去隔离两天,没事的话,我要出岛,协和医院有例心脏病患者,需要我回去手术。” 目前医院的病人,能这么听话配合治疗,全靠南文彬把情况向上级说了,得到了上级的重视,大人物才亲自过来安抚病人和家属,才安排解放军过来把守。 南文彬是心脑科外科医生,握手术刀很厉害,但是面对触恶这样凶残的传染病,他的能力还不及沈秋然的。 沈秋然催他:“那你赶紧放下这边的工作,给自己全身消毒去隔离,不要耽误了病人的手术时间。” 南文彬点头,从白色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沈秋然,温笑:“那我先去忙了,这是我工作的电话,地址,还有家里面的电话,和家里面的地址,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好。”沈秋然浅笑,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家庭住址,真的跟南瓜给她的地址是一样的! 沈秋然抬头,看着南文彬,这该死的蝴蝶效应,见到了南俊峰,现在又见到了南文彬。 沈秋然移了移目光,瞧向陆南承。 兄弟,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在眼前啊。 想到陆南承特殊的身份,她也没有直说南文彬的身世。 以前陆南承都不稀罕找亲生父母,现在的陆南承更加不稀罕。 连她这个日日夜夜陪伴他的便宜媳妇,他都不稀罕,何况是从未见面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与南文彬告别,沈秋然带着陆南承来到病人隔离区。 病人隔离区在医院的最里面一栋四层楼房里。 这栋楼,每一层都用来给病人当病房了。 楼前临时搭建了一个大门,沈秋然来到大门前,有护士过来跟她对接。 沈秋然让护士从陆南承手里提过药水,道:“给隔离的病人,每人喝一碗,他们喝了药后,有什么症状,要记下来给我。” 护士点头示意明白,接过药水,提进隔离楼的大厅,大厅门口有军人把守,胶桶给了军人,军人再转交给里面的医护人员。 沈秋然交了药,返回中药房。 陆南承跟在她身边:“隔离防护工作做得很好,是谁想出来的?” “是我跟南医生提出来的,南医生再要求医院这么做的。”沈秋然上辈子经历过一场长达几年的疫情,所以现在做起防护工作还是轻车熟路的。 陆南承一听,深邃的眸划过一抹诧 biqikμnět异,看她的眼里,有着不明的情绪。 想到南文彬离开前,给她留纸条,他有些八卦地问:“你跟南医生不是很熟悉?” “我来京市才多久啊,就算认识也不是很熟悉啊。”走到中药房前,沈秋然突然一阵头晕。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晃了一下,为了不让自己晕倒,她赶紧伸手,扶着墙壁。 陆南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伸手扶住她:“没事吧?” “我……” 沈秋然想说,没事。 可她抬头看他时,眼前一黑,她的双眼,就这样闭上了。 她晕过去了! 她的整个世界,在她闭上眼睛时,变成了一片黑。 她整个人都陷于了黑暗当中,她好怕。 她无方向地在漆黑的黑雾中行走。 走了很久。 她终于走出黑暗,看到了黎明。 她回到了小时候,跟外公外婆住的老房子里。 客厅的那面大镜子里,照着她小小的身影。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小的时候…… “秋然,吃饭喽。” 外婆端着她最爱吃的红烧肉,从厨房走出来,对她笑得很慈祥。 看着年轻很多的外婆,沈秋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外婆看到她哭,赶紧放下菜过来抱她:“我的乖乖,怎么哭了?” “外婆外公,我想你们……”沈秋然哭道。 “我抱你去外公那。”外婆抱着她,来到外公的看诊室。 外公在给一位很瘦肉的男孩针灸。 听到她哭了,问:“小秋然,你干嘛了?” 沈秋然边哭边道:“外公,我治不好他们……他们感染了很严重的触恶……” “跟外公说说他们的症状?” “刚开始腹泻,呕吐……我用了很多个方子了,他们还是没能好……呜呜……”Ъiqikunět “小傻瓜,你用川连、芦根、半夏,加生藿香,制作成药泥,脐贴治疗,这样药效通过肚脐,更快更有效果地进入体内。” “秋然。” 这时,身后有一道低沉,淳厚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沈秋然一个惊喜,猛地转过身一看。 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时,她吓得尖叫一声:“啊——” 是陆南承! 穿着军装,身体被子弹打成窟窿的陆南承! 第198章 我已经死了,你是碰不到我的 “秋然。” 他又叫了她一声。 “你、你、你……”https:ЪiqikuΠet 看到他身上被子弹打得伤口,不停地流血,沈秋然觉得她的呼吸都是痛的。 “你哭了,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哭。”男人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痛,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有多吓人,他看她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纯粹。 他走过来,嘴角含着笑意,“看到我你不开心吗?流那么多眼泪?” 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想擦拭她的眼泪。 可他伸手过来了,她却感觉不到他的触摸。 沈秋然愣愣地看着他。 才发现他的脸色好苍白,比她涂石膏粉还要苍白。 一点血色都没有! 沈秋然目光颤抖地看着他:“陆南承……” 她控制不住对他的想念,她伸手去抱他,可是他明明就在眼前,不管她怎么抱都抱不到他,她伸出去的手,能够穿透他的身体。 她摸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体温…… “怎么会这样?”沈秋然急得哭了起来,又不甘心,她继续伸手去抱他。 抱一下不行,那就抱两下,抱两下不行,那就抱三下,四下,五下…… 她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她就是抱不到他。 她急哭了,眼泪哇哇哇地流:“陆南承,怎么会这样?我想摸摸你的伤口,我想给你的伤口止血,为什么我碰不到你?” “小傻瓜,我已经死了,你是碰不到我的。”陆南承眸光含笑看着她,语气和眼底都有宠溺。 “死了?死了……”沈秋然痛苦地看着他流血的身体,伤心过度之后,她生气地看着他质问:“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住自己的命吗?你为什么死了?你干嘛丢下我和孩子死了?” 沈秋然生气地想打他,她捶打他时,拳头穿透他的身体,打了一个空,她脚下站不稳,趴倒在地上。 她下巴被磕痛,在她摔下来那一瞬间,眼前晃了一下。 再睁眼时,哪还有陆南承的身影? 她感到四周凉飕飕,阴森森。 她抬头四周张望,看到身边都是很漂亮的花,眼前有一座拱桥,拱桥看不见尽头,桥上方飘着黑黑的雾。 沈秋然爬起来,走上了这座桥。 走了很久,她总算看到桥的尽头,桥的尽头站了很多人,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有高的,有矮的,好胖的,有瘦的…… 有衣着很干净的,有衣着破烂的,有身体完整的,有身体不完整的,有人伤口在流血,也有人的身体已腐烂…… 沈秋然目光落在排在最后面的那十几个人身上。 他们都是穿着军装,有的双腿没了,半截身体飘在空中,有的身体像被炸烂,皮肉像布条一样在身体上挂着,有滴着血,有的像陆南承那样,身上被子弹射穿,衣服全是鲜血…… 陆南承! 沈秋然在这十几个人的身上,看到了陆南承! “陆南承!”她叫了他一声,然后朝他跑去。 陆南承听不到她在叫他,他在静听战友们说话。 很快,他们排的长队变成短!队,他们前方,有个老太婆给他们盛汤。 “陆营长,喝下这碗孟婆汤,咱就下辈子再见了!” “陆营长,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陆南承的战友们都喝下了孟婆汤。 眼看陆南承就要喝,沈秋然急得加快脚步跑过去,可是不管她怎么跑,都跑不到陆南承的身边,不管怎么喊,陆南承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他最后喝下了孟婆汤……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轮回的通道,看着他的身影由清晰变成模糊,由模糊变成虚无,沈秋然哭成了泪人。 她哭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她,感到很难受。 呼吸像带着火,每呼吸一下,鼻腔都灼痛。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做了好几下挣扎后,她放弃了,就这样让自己在痛苦中晕睡。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隔离楼的病房里。 病房有其他跟她一起隔离的病人。 病人见她醒了,都上前来关心她。 沈秋然懵,她真的被感染了? 这时,护士过来了。 见到她醒了,忍不住哭道:“沈医生,病人越来越多了,死的人也越来越多,阿无也死了。” 阿无是护士。biqikμnět 沈秋然替阿无的死感到心痛。 她突然想起跟外公见面的梦境,外公说脐疗…… 她起身,想去中药房配药,做药泥。 可刚下床,她肚子就痛了起来。 她忍着要拉肚的痛,对护士道:“给我纸跟笔。” 护士见她神色紧张,也不敢怠慢,赶紧拿笔跟纸给沈秋然。 沈秋然把外公在梦里跟她说的方子写了下来,做法,用法,都写得很详细,然后交给护士:“你拿去给李医生,让她照着方子去治疗病人。” 这个时候,沈秋然根本就不去管这个方子有没有效,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个时候,也只有李雪莲看到她的方子,如何去治疗,沈秋然不喜欢李雪莲,但不得不承认,李雪莲对医学方面,很认真,也很执着。 护士拿了方子出了病房后,沈秋然去了厕所拉肚子。 这具身体这么虚弱吗?她跟李雪莲共事,李雪莲都没被感染,她被感染了…… 回到病房,又大吐特吐,吐完后,她整个人都快要死了,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双目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陆南承…… 想起晕睡时的梦,她心脏传来一阵剧痛。 那个梦太真实了! 陆南承和他的战友,真的去投胎了? …… 李雪莲拿到沈秋然的方子时,刚好国家送来了一卡车的生藿香! 今天,刚好来了一批志愿者。 李雪莲拿着方子,交代志愿者如何做药泥。 做好的药泥,让志愿者拿去给隔离楼的病人脐贴治疗。 何诗容在跟着李雪莲做药泥,她身体虚弱,辗生藿香时,还没辗多少,就累得气喘,满额是汗。 李雪莲急了用药,见何诗容干活速度又慢,效果又低,气道:“这活你干不来就不要干!我们都在等着用藿香泥,你在慢吞吞的辗磨,是想急死我们吗?” 其他志愿者也对干活不利索,弱不禁风的何诗容有意见。 “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不会干活的,不会干活就在家里待着,来这里干嘛?要是感染上病,还要医生多救一个人。” “只是磨药就累死这样,弱不禁风的。” 何诗容急得小脸通红,气喘地道:“我……” 听到她说话带喘,李雪莲皱眉,走过来推开她:“你回去,医院不需要你这种娇弱弱的人,你一看就身体不好,免疫力低下,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万一感染触恶,会要了你的命。” 李雪莲觉得自己并没怎么用力推何诗容,何诗容就摔倒了。https:ЪiqikuΠet 还晕了过去! 李雪莲吓得目瞪口呆! 陆南承突然冲过来,抱起晕过去的何诗容,冷冽地扫了一眼李雪莲,便转身快步离去。 李雪莲:“……” 怎么回事? 南承哥好像很紧张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南承哥的什么人? 这个疑问,在李雪莲心里纠结了三天,三天后,药泥做得差不多了,她来到隔离楼看沈秋然,开门见山问:“你感染这些天,南承哥没有来看你,却对一个没感染,却弱不禁风的女人上心,还亲自送她出岛,回来还警告我,不准再欺负她,沈秋然,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知道她是南承哥什么人,对吗?” 第199章 陆南承,我不允许你关心何诗容,紧张何诗容 “药泥给他们脐贴治疗后,效果怎样?”沈秋然非答所问。 “重症病人连续用药三天,症状减轻了,轻症病人用药三天就康复出院,不过还是有新感染的病人住进医院来,我怀疑这里的水源有问题……不是,沈秋然,我问你话呢,南承哥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沈秋然挑眉,看着李雪莲:“你在医院见到那个女人了?” 李雪莲气得吹胡子瞪眼:“看来,你真的认识那个女人,看她娇娇滴滴的,是京市本地人吧?” “她这个时候来医院做什么?”沈秋然眉梢挑得老高,这些人都不怕死吗?这个时候还往医院凑。 想到何诗容那副模样,李雪莲又气又恼:“来当志愿者呗还能做什么?哼,什么志愿者,我看她就是冲着南承哥来的! “弱不禁风,娇娇滴滴,肩不能担,手不能提,让她照顾病人,看到病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又熏得她要晕过去,让她辗磨草药,没几分钟就脸色发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httpδ:Ъiqikunēt “看她一副病态的样子,我是担心她被感染,才又气又恼地把她推开,让她滚地,谁知道她像个泥娃娃一样,轻轻一推就摔倒了,刚好南承哥见到了,就以为我是在欺负她。” 说到这,李雪莲眼里冒着怒火:“她摔倒还晕倒,南承哥当时很紧张地把她抱起来,甩我一记让我晚上睡觉都做噩梦的眼神,气死我了!” “医生,你何必跟这种女人怄气?这种女人,娶回家,得把全家累死。” 跟沈秋然同一个病房的病友,听了李雪莲的话,纷纷开导她,还吹捧她: “我就喜欢你这种精神十足的姑娘当媳妇,医生是我们崇拜的人,我要是男人,我绝对不会要那种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姑娘的。你又年轻,又有本事,还那么勇敢,不惧怕生死,治疗我们这些感染病人……” 李雪莲被吹捧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努了努嘴,对这位病人道:“我只是生气,不能帮忙还过来当志愿者,我们就够忙的了,她过来帮不上忙,要是感染了,只会添加我们的工作,还会浪费我们的物品,现在物品紧缺,尤其是生藿香。” 病友听到李雪莲这么一说,觉得甚是! 现在病人多,医生和护士繁忙,物品又缺,觉得何诗容过来就是跟自己抢药品,病友坐在床上骂起了何诗容来。 听到她们骂何诗容,李雪莲心情好了很多。 “那个女人,不会是南承哥来到京市的移情别恋的对象吧?”李雪莲脸上带着浅笑,眼里却噙着嘲讽,幽幽地看着沈秋然。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垂眸,眸光平淡,“你想知道答案,你问陆南承。” 心里却把陆南承骂了百遍千遍。 人家重生,霸占了原主的肉身,都会极力地保护肉身的声誉。 就像她,原主名声多不好。 她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就要让她名声变好。 那个男人却好…… 他是想把陆南承的名声坏掉吗? 移情别恋,婚内出轨? 沈秋然攥了攥拳头,回头,她得好好跟那个男人聊一聊。 三天后,沈秋然康复。 她又穿上白大褂,在医院忙得团团转。 病人每天都有,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脐贴治疗能让病人更快地康复,降低了死亡率。 沈秋然这天,一边弄着药泥,一边回想当时的梦。 难道真的是外公在托梦给她? 那陆南承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 他真的去投胎了? 想到陆南承彻底离开了自己,沈秋然就忍不住眼眶发红,心里发涩。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恋爱都还没谈完,男主人翁就走了,还去投胎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军鞋。 不用猜,也知道是陆南承。 陆南承是第一个,跟她拥抱过,接吻过,睡一张床过的男人。 她对陆南承味道、气息、体征很熟悉。 沈秋然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陆南承。 陆南承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看她脸色正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刚康复,应该休息。”他抿了抿唇,沉声道。 沈秋然浅浅一笑,“我恨不得自己能够分身乏术,哪敢休息。” 陆南承凝视她许久:“你配的药方很有效果,脐贴治疗,让前面的病人都康复出院了。” “嗯。”沈秋然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磨药。第一批第二批病人康复出院了,但还是不断地有病人进来。 沈秋然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手里的活,抬头很认真地看着陆南承:“你向上级反映,查一查岛民喝的水,或食物,还有附近的海水和海产物。一定要查清病源,阻断病源,才能彻底打败这场病毒。” “已经在查了,海水,海产物也抽取样板回去做化验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陆南承道。 “那就好。”沈秋然不再说话,继续埋头磨药。 在旁边把磨好的药泥配成药膏的李雪莲,一直默默关注着这边。 她总觉得,沈秋然跟陆南承之前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在虎山村,沈秋然看到陆南承,可是两眼发光。 现在看到陆南承,她的神情很平淡。 陆南承看沈秋然的眼神,也没有在虎山村时那样热烈、包容—— 李雪莲挑眉,他们的婚姻出现了危机? 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仙,竟然轻而易举就获得南承的青睐? 想到沈秋然会被陆南承抛弃,李雪莲口罩下的嘴角扬了起来。 一直忙到晚上,沈秋然从医院出来。 她现在没有回军属大院,医院门口的一块空地临时搭建了宿舍,志愿者,医护人员,都在这里休息。 今晚是陆南承站岗。 沈秋然洗漱好,给自己上上下下都消了毒,才来到陆南承的身边。 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浩瀚的夜空,星光闪闪,海风徐徐。 这么优美安静的夜晚,沈秋然又想起了在凉亭跟陆南承欣赏月色的情景。 她现在多希望能回到虎山村,跟他坐在凉亭数星星看月亮,数着数着,看着看着,院子墙外有人爬墙,或有人朝她菜园子喷农药…… 她宁愿一直面对极品的邻居,极品的亲戚,也不愿这样面对一个,让她感到陌生的陆南承。 心口,泛起丝丝的苦涩,就像是整颗心脏,泡在咸水里一样…… 她长长的睫毛沾染上了水汽,让她清澈的双眼,像朦了一层水雾,湿润、潮红……Ъiqikunět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平淡地道:“陆南承,我不允许你关心何诗容,紧张何诗容。” 第200章 这个婚,总算是离成了 陆南承微微蹙眉,他偏头,眸光在夜里,显得格外幽沉。 她走到他身边时,他是想让她早些回宿舍休息。 她一天都在不停地配药、治病人、给病人看诊,看到她如此忙碌,他多少有些心疼。 可现在听到她说出这么霸道任性的话,他对她的那丝心疼没有了,反而是不悦。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根本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晕倒而无动于衷。秋然,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霸道和任性,你这种性子,容易得罪人,对你一点都不好。” 说完这些话,陆南承发现,原主残留的爱意,也渐渐地减淡,没有他刚醒来时那样浓烈了。 陆南承深深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是个好女孩,可他毕竟不是原来的他,不是她真正的丈夫,他不可能像那个男人那样,无条件地包容她,给予她全部的爱。 对他来说,他与她,不过是陌生人的关系。 原主留下来的记忆,他相信,会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也会变得模糊。https:ЪiqikuΠet 想让他爱上她,也要给他一点时间,而不是他一重生到这里来,就能接受她,爱上她。 他希望她能性格温和一些,不要什么都斤斤计较,这样很容易结仇,招惹上坏人,坏人想对她下手也不是难事。 现在不及后世,到处都有监控,做点什么事,还有路人拿手机拍照留下证据。 现在什么都没有,坏人不留下痕迹的话,想追查起一个人的行踪就比较困难。 比如何燕燕,要是想对她下杀手,把她杀掉扔进海里喂鲨鱼,抹去犯罪的痕迹,再利用一些势力,就能够瞒天过海。 沈秋然闻言,很可笑地扬唇:“我霸道任性?的确。但我不霸道任性,我就会吃亏。” 她的男人,从来不会说她霸道任性。 即使是原主,嚣张跋扈,他也没这样说过……顶多是让她不要打骂孩子,孩子是他的底线。 至于其他人,她得罪就得罪,不得罪就不得罪,她干嘛要为了不得罪人去改变自己的性格? 她的话,让男人不悦地挑眉:“你这样,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男人不悦,沈秋然更加不悦:“我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都喜欢!既然做不到人人都喜欢,那就活出自我!陆南承,我再说一次,我不允许你现在关心何诗容,紧张何诗容!你别忘了,何诗容的母亲于我来说,是仇人!” “我现在对你,和对何诗容是一样的,我紧张她晕倒,是担心她醒过来,就变成了我的未婚妻。如果她真来跟随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不会去管你和何燕燕的恩怨……” “不管我们的恩怨,是想娶她是吗?”沈秋然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看着陆南承的眼神,没有因为他上辈子救了她,而带着感恩的情绪。 她看着他,眼神冷得像看一个陌生人,清冷的语气带着警告:“医院知道我们关系的人都在传你搞移情别恋,搞外婚情,你别忘了,你只是灵魂变了一个人,你的肉身,你的身份,你的职业,都还是我男人的!” “在我们还没离婚之前,我希望你好好爱护他留下来的羽毛,你要是敢披着他这张皮去做坏事,利用他的职权去做坏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我会亲手杀了你,把你送到西天去!” 说完,沈秋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biqikμnět “我已经向上级打了离婚报告。”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 沈秋然脚下一顿,这个婚总算离了…… 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跟她提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 沈秋然笑了笑,“祝贺我们恢复单身。” 陆南承转过身,眸光深沉地看着沈秋然 她纤瘦的身影陷在朦胧的月色中,显得单薄又倔强。 何家。 何诗容坚决要去岛上当志愿者。 何燕燕第一次对何诗容发脾气:“学校停课,你到岛上做什么?你再这么不听话,我就不准你再去那当老师。” “妈,医院有很多病人,医生又不够,我去医院帮忙。”何诗容想到陆南承和沈秋然都在医院,她就好担心,她想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看到病人被病痛折磨的痛苦样子,她整夜整晚都睡不着。 何燕燕生气地质问:“你到医院帮什么忙?帮倒忙?晕倒了,又要人送回来?” 提到这事,何诗容惭愧得低下了头:“医院有小孩生病的,我可以去陪那些小孩,给那些小孩上课。” 何燕燕听了,气得差点要吐血。 想到都是自己平时把女儿保护得太好,让她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何燕燕叹了口气:“那些小孩都生病了,哪有精神听你上课?诗容,你就是太单纯了。” “别以为妈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到医院帮忙是假,去见陆南承是真,你喜欢陆南承,可陆南承是有妻子的人,他的妻子还是沈秋然。”https:ЪiqikuΠet 何诗容眼眶一热:“我不会去破坏他们的婚姻,我就是只想看到他,天天看到他就行。” 何燕燕深深地看着何诗容,如果何诗容不是她的女儿,她肯定要讽刺她几句。 都想天天看到他了,这不是要破坏人家的婚姻吗? 何燕燕过来,轻的拍了拍何诗容的肩:“妈下楼叫你嬷妈给你做些吃的,你要上岛可以,但必须是那些传染病消息。” 何燕燕出了何诗容的房间,来到一楼。 英嬷嬷在打扫卫生,何燕燕道:“嬷嬷,去给诗容煮碗面条。” 英嬷嬷放下手中的抹布:“诗容听劝了?” “不听劝又能怎样?”何燕燕来到沙发坐下,目光阴冷:“她居然喜欢陆南承!那个农村来的穷男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女儿!” “可他是诗容第一个喜欢的人,她应该不会轻易放下和忘记。”英嬷嬷道。 何燕燕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闷闷地喝了一口:“陆南承也的确长得好看,难怪诗容那么喜欢他。他是农村来的,也没什么,只要是诗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要过来。” 英嬷嬷不太懂:“燕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燕燕冷笑,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既然诗容喜欢陆南承,那就让陆南承成为她的丈夫。”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金政委找到陆南承,黑着脸告诉他,离婚报告被打回来了,不批! 第201章 结婚又离婚,麻烦 陆南承眸色一暗:“为什么不批?”Ъiqikunět 金政委恨铁不成钢:“你立了大功,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是离婚,提升师长的机会就没了!” 陆南承脸色沉稳:“政委,婚姻是婚姻,事业是事业。我不能为了事业,去耽误秋然同志的幸福。” “反正上级不同意你们离婚,你打消这个念头吧!秋然挺好的,是个懂得过日子的媳妇,你好好对她!” “我相信你们感情很深,不然你昏迷时,也不会叫着她的名字,也不会因为她来到京市你就醒了。既然感情那么深厚,任何离婚理由都不算是理由,你们夫妻要同心协力把困难克服!” “第一次离婚报告驳回来,至少要八个月才能再次申请,这八个月,你和秋然好好相处,好好沟通,如果真的无法克服夫妻之间的困难,你再申请!” 金政委说完,愤愤然地转身离去,一分钟都不想跟陆南承待。 好不容易结了个婚,又要离! 离了还不是要重新去找个媳妇,又要花时间去重新了解新媳妇,不麻烦? 旧媳妇新媳妇,还不都是媳妇?还不都是女同志?女同志不都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两个鼻孔一张嘴巴两只胸! 臭小子,结婚报告刚打上去,都还没捂热呢,就申请了离婚报告。 金政委真的想把这个臭小子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工作那么严谨,那么认真,那么拼命的人,在婚姻上怎么就这么儿戏呢? 他不知道离婚对他前途很有影响吗? 真是气死人了! 触恶的病源查出来了,是供销社卖的面粉携带了病株。 面粉为什么会有病株,面粉是在哪里生产的,还在调查中。 知道病株来源,控制传播就方便很多。 而且脐贴治疗触恶,比服用抗生素的效果更好。 治好的病人无再复发,消灭了传播源头后,这几天也没见有新的感染病人来医院。 医院慢慢恢复正常运作,医护人员也回归正常生活。 沈秋然和李雪莲虽然不是本医院的医生,但这段时间都守在医院里救治病人,比本医院的医生还尽责尽职。 也幸好有脐贴治疗,才能让他们恢复健康,这一天,大人物再次来到医院,跟随大人物来的,还有京市的报社记者。医院领导,和几位医护人员招待了大人物。 大人物问:“这次的脐贴治疗的药方,是谁研究出来的?” 医院领导回答:“李雪莲,她年纪不大,医术却非常精湛,这个是她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药方。” 其实领导也不知情,那些日子,他怕被感染,能躲就躲,很少过问触恶的事。 他也是从其他医生和护士口中得知,这药方是李雪莲研究出来的。https:ЪiqikuΠet 大人物道:“我要见见她。” 大人物,医院领导,以及报社记者来到医院大厅。 在医院大厅见到了李雪莲。 连续三天都没有见新感染病人来医院就诊,李雪莲准备回壹和堂。 这时,大人物和医院领导来了。 医院领导欣喜地叫住李雪莲:“李医生,我们总理找你。” 李雪莲回头,就看到了气场强大的大人物,顿时就紧张起来。 大人物见到李雪莲,就问起了她关于脐贴药方的事。 她把药方里的药名,分量都跟大人物说了。 这时,医院领导说:“李医生,你肯不肯把药方授权给一和制药厂,让药厂制作出更多的脐贴,为人民服务?” 李雪莲微愣:“授权?” 她不是很懂医院领导的意思。 医院领导给她解释:“你这段时间,为医院做出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医院会给你和沈医生发锦旗,表扬你们无条件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出现霍乱,如果有,他们很需要脐贴药膏,你授权给一和药厂,一和药厂按照配方去制作药膏,分发给那些病人,让他们重获健康,你放心,医院不是让你白授权,你表现极好,我想聘请你来医院当医生,你看这样行么?” 医院领导当着大人物和记者的面,给出了这样的条件,李雪莲当然不会去拒绝。 李雪莲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很努力地让自己从容去面对大人物:“总理,只要能够为人民服务,我愿意无条件授权。” “人民会非常感谢你的,李医生!祝贺你在医学界,能取到更好的成绩!”大人物笑道,伸手与李雪莲握手。 李雪莲激动不已,伸出去的手都在发抖。 她见到大人物了,还跟大人物握手了! 她的医术,还得到了大人物的认可! 她很高兴!很激动!很兴奋! 沈秋然从中药房出来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想转身离去,刚好医院领导发现了她,对她招手:“沈医生,快过来。” 沈秋然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李雪莲的脸上。 李雪莲心虚,但大人物在,她若无其事地跟沈秋然笑了笑。 医院领导把沈秋然叫来,让她跟李雪莲和大人物一起拍了合照。 拍完合照,再陪大人物参观了一下医院。 一个小时后,沈秋然和李雪莲回到了中药房。 此时,中药房只有她们两个。 李雪莲收起了她的利爪,复杂地看着沈秋然:“脐贴药方是你研究的,你干嘛不在领导们面前揭穿我说谎?” 沈秋然冷笑看着李雪莲:“我在给你改过的机会。” 李雪莲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付亚晴事件。 她以为沈秋然是想跟她提付亚晴的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沈秋然,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治死付亚晴的,因为这个,我基本每晚都被厉鬼缠身,折磨得我都要发疯了,我只是希望她能来母乳,能喂饱孩子……” 沈秋然抬手打断她:“我指的不是这样。” 李雪莲微愣:“那你指的是什么?” 沈秋然扯了扯嘴角,冷笑地斜视李雪莲:“以后,跟男人上床时,不准再叫我家男人的名字,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时,叫着我家男人的名字,我会把你所有的事都抖出来。”biqikμnět 李雪莲一听,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记住我说的话了。”沈秋然走出中药房,经过李雪莲身边时,停了下来,轻轻拍了拍李雪莲的肩,警告她:“否则,你治死人,偷我药方的事,就会被登上人民日报。” 一直连续七天,医院没有再接收到新感染霍乱病人,沈秋然跟医院领导打了招呼,就回到了军属大院。 陆南承已经向上级打了离婚报告,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她打算带着大宝小宝回虎山村。 那里,有她与他一起建造的家园。 那里,有她与他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要回到他们的家去,带着他的回忆,在那里生活。 刚回到军属大院,还没到阳秦家里见大宝小宝,半路就被金政委的媳妇胡阿凤截胡,把她带到了金政委家。 第202章 这个婚,他是非离不可 金政委正好在家里喝茶。 见胡阿凤把沈秋然带过来,金政委拿出一个杯子,洗干净,给沈秋然倒了一杯茶:“秋然,来杯茶。” 沈秋然在金政委对面坐下。 金政委把倒好的茶推到沈秋然,单枪直入:“我扣住了你们的离婚报告,这个时候离婚,对南承升职很有影响。” 沈秋然诧异:“政委,那就是说我们离不成婚?” “夫妻之间没什么困难克服不了的,床头打架床尾和,两口子过日子,争争吵吵是免不了的,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闹离婚,多难看啊。”胡阿凤从厨房端了一碗水饺出来,让沈秋然吃:“这是我特意留给你的韭菜肉饺子,贼香贼好吃,你尝尝。” 沈秋然哪好意思当着金政委和他媳妇的面吃饺子? 她跟他们不是很熟,给他们看着自己吃饭,那感觉怪怪的。 沈秋然笑着对胡阿凤道:“嫂子我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在我们家就当在自己家一样,甭客气,你放开一点,别紧张。”胡阿凤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说话时脸上堆着很亲切的笑。 “我刚去过了,嫂子真的不要跟我客气。”沈秋然坦诚地看着金政委:“政委,你和嫂子把我叫我过来,是要和我谈我跟陆南承离婚的事吧。不瞒你说,离婚这事是我们商量好的。” 金政委:“你们太把婚姻当儿戏了,南承受伤前才打了结婚报告,这伤好了就打离婚报告,这不是故意要让人说闲话吗?”httpδ:Ъiqikunēt 胡阿凤:“就是啊,秋然,离婚对我们女人名声非常不好,何况你还带了两个孩子,我们也知道这两个孩子不是你们的,可她们现在叫你们爹娘,你们是不是应该为孩子着想一下?别轻易离婚?” 金政委:“南承保护我们的国土,救了部队战士的命,他立了大功,现在正是对他考核的时候,千万不能让不怀好意的人,拿这个参他一本。你是医生,你也知道,有些伤是需要时间去康复的,你作为南承的妻子,一定要理解他,开导他,不然他的心里会很难过。” 出于礼貌,沈秋然,面带微笑听着金政委夫妇夫唱妇随,越是听到后面,越是觉得这个婚要是离了,就是她不懂事,不够理解自己的男人。 她心里把陆南承骂了个九十九遍,离婚是这个男人提出来的,离婚报告也是他打的,怎么现在从金政委的嘴里听到,是她在抛弃他? 就在沈秋然要解释清楚干嘛离婚时,金政委又开口了:“大家都是成年的同志了,有些事敞开来说比较好,我认识一位男科医生,你回去劝劝南承,去治疗治疗,一定能治疗好的。” 啥? 沈秋然听得一头雾水,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陆南承为什么要去看男科? 她一脸的懵逼,在金政委看来,就是“家丑外扬了”的尴尬反应,金政委叹了口气,道:“南承那个臭小子,离婚报告的理由是他那伤得很严重,无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他不想耽误你,所以才离婚。这理由要是被外人知道,不得笑死他?” 沈秋然震惊:“政委,陆南承的离婚理由,真的写了这个?” 金政委皱眉头:“是啊,你回去好好跟他说,让他想开点。” 沈秋然从金政委家出来,整个人都不好。 陆南承不会是真的那里受伤不行了吧? 如果不是,你干嘛要写这样的离婚理由? 沈秋然浑浑噩噩来到阳秦家。 阳秦大宝小宝见到她回来了,又高兴又兴奋。 两个孩子跑过来,一人抱着她的一条腿: “娘,我又想你,又担心你!” “娘不在,我一点都不快乐!” 沈秋然弯下腰身,摸了摸她们的头,“娘这是去工作,治好了很多病人,让他们都能回家陪伴自己的孩子。” 两个孩子把她大腿抱得更紧: “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 “我长大后也要像娘一样,做天底下最好的娘。” 两个孩子互动了好一会儿,才和阳秦叨唠。Ъiqikunět 在阳秦家吃了饭,她才带着孩子回家。 院子里的菜长出来了,还长得很好,勤快点淋水,过几天就可以摘来吃了。 看着院子里的菜,沈秋然想起自己被绑架的事,目光微冷。 回到家,她发现被套,席子都洗过晒过。 屋里也打扫得很干净,一尘不染的。 “阳阿姨真好,每天过来给我们家打扫卫生,还把我们睡的被套席子都洗了,还帮我们院子种满了菜。”沈秋然由衷地夸着阳秦。 “是爹洗的,他说你要回来了,就把被子和席子洗了。”大宝道。biqikμnět 沈秋然讶然,陆南承帮她洗地? 要是以前,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可现在不同…… 晚上,陆南承下班回来了。 他买了苹果和香蕉。 大宝小宝喜欢吃香蕉。 看到他买了香蕉回来,她们很开心。 看到沈秋然,陆南承眸光很平静。 他揉了揉大宝小宝的头,掰下两根香蕉,剥了皮,递给她们:“你们在这吃香蕉,爹跟娘出去说些话。” 大宝小宝接过香蕉,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 “进房间说吧。”沈秋然转身体进了她的房间,她可不想到外面说,免得被人听到他们离婚的事,被人拿来做文章。 陆南承抿唇,进了房间,把门关了起来。 沈秋然大大方方坐在床前:“金政委找过我谈话了,部队不同意我们离婚。” 她抬头,皱眉看着他:“金政委还跟我说了你的离婚理由,你为什么要那样写?” 陆南承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这次离婚报告被驳回来,要八个月之后才能申请。” 沈秋然拧眉,所以呢?这个婚,他是非离不可了吗? 沈秋然已经在控制了,但还是忍不住快速地扫了他腿间一眼,只是一眼,她就马上移开,抬头看着他问:“你真的被伤坏了?” “不能离婚,你怎么想?”陆南承与她对视。 没完没了了是吧? 张嘴闭嘴都是离婚,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跟何诗容在一起? 沈秋然黑着脸道:“你先回答我,你那里是不是受伤了!” 第203章 我知道你是后世重生过来的 陆南承移开目光,不看沈秋然,也没有回答沈秋然的话。筆趣庫 他的反应,让沈秋然的心,咯噔一下,他不会真的,变成无能了吧? 沈秋然心口一沉:“陆南承,去看男科吧。” 陆南承摇头:“不用。” 那个离婚理由,并不真。 写夫妻性格不合,夫妻感情不合,部队一定会来调解,他只好写了这个。 “这种事不能拖,你这么年轻,难道就甘心当太监?”沈秋然起身,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道。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说,她能帮他治。 当然,要是换作以前,她要是从金政委那里知道他离婚理由是无能,她回到家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把他压下,亲自给他做检查。 他要是敢反抗,她就拿绳子把他绑住。 陆南承挑眉:“那个离婚理由不真实。” 沈秋然愣住。 她微张嘴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所以,你为了离个婚,诅咒自己不行?我那么惹人厌吗?你宁愿自己无能也不愿意面对我。” 陆南承眼底闪过一抹无奈:“我不是不想面对你……” “你只是害怕何诗容哪一天变成你的未婚妻。”沈秋然打断他:“你刚才问我怎么想,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怎么想。” “金政委千叮嘱万叮嘱,要我做个好妻子,不能影响你的前途,这个婚千万千万不能离,还说夫妻之前,任何困难都能克服,你要是真的无能,就去看医生。” “我想好了,我就带着孩子住在军属大院,我要管着你,不让你跟何诗容乱来。陆南承,这八个月,你给我收敛点。” “我知道你是后世重生过来的,思想比较开放,比较超前。什么包二奶,养情人,婚外恋你都见过,但你要记住,这个年代跟你上辈子的年代不同,这里的人还没这么开放,我们还没离婚之前,你不准跟何诗容来往,更不准跟她搂搂抱抱。” “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的肉身,身份,都是我男人的,你不准霸占了他的一切,又损他的一切,哪一天你死了,他回来了,他始终爱的人是我,如果这段时间你跟何诗容搞出个什么来,你让他回来后,怎么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沈秋然的话让陆南承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沈秋然又坐回床前,淡淡地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陆南承偏头,深深地看着她:“我答应你。” 这八个月,他会与她好好相处。 如果八个月,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会再次打离婚报告。 沈秋然忽然仰起小脸对他一笑:“谢谢。” 看着她的笑脸,陆南承眸光闪了闪,他道:“我出去了。” 陆南承出去后,沈秋然张开手臂,大字形地躺在床上。 本来,她打算带着大宝小宝回虎山村的。 但金政委不同意。 从金政委的家出来,她想了许多。 为了保住陆南承的名声,她决定留下来。 她绝对不允许,现在的陆南承跟何诗容谈恋爱! 岛上的岛民担心孩子到学校会被感染触恶,即使最近医院接收的病人少了,但孩子的家人不同意孩子回学校,学校现在还是处于休假状态。 学校不开学正好,她要出岛一趟。 她把大宝小宝送到阳秦家,跟阳秦说了要出岛。 阳秦以为她出岛购物,也没多问。 来到港口,坐上了到京市码头的船。 一个小时后,她出了京市码头,直接来到了环南区派出所。 她把那天被绑架的事跟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讲了一遍。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脸色黑沉,用一种很怪异的神色上下打量沈秋然:“这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怎么被绑架这么久才来报案?” “公安同志,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觉得我被三个绑匪玷污了吗?”沈秋然皱眉,不悦地看着坐在她面前,姿态却放得很高的女公安。筆趣庫 女公安没想到沈秋然说话这么直接,而且还能看穿她心思似的,女公安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恼羞成怒:“你被绑架一个多月现在才来报案,什么犯罪痕迹都被抹掉了!” 沈秋然疑惑:“绑匪不是招了吗?他们三个不是被送到派出所了吗?我要见绑匪,我要问他们,是谁指使他们绑架我的。”” 女公安:“一个月前,发生了好几宗绑架案,被军队送到这里来的绑匪就有二十多个,你说的那个晚上,同时三人作案就有三宗。” 女公安脸色虽然黑沉,但还是带沈秋然来到了拘留所,指着被关的绑匪道:“那天晚上被军队送来的绑匪都在这里,你看看,是他们哪三个?” 沈秋然视线在那些绑匪脸上一一扫过。 那晚在船上虽然很黑,但点着煤油灯,沈秋然看到了他们的脸。 就算不清晰,现在他们站在她面前,她肯定能认出来。 可眼前这些绑匪,并没有那三个在。 而且这些绑匪看她的眼神都很平常,那三个绑匪绑架她,自然认识她,那晚她扮鬼把他们吓成这样,他们看到她,眼神肯定不会像这些绑匪那样淡定。 “那三个绑匪被送到这里来后,没有喊闹鬼吗?”沈秋然皱眉,问女公安。 沈秋然这么一说,女公安马上想了起来:“是他们啊,他们已经无罪释放了,有一个女同志过来,说那晚她是跟他们闹着玩的,她出了谅解书。” 沈秋然生气:“你们办事这么草率吗?他们绑架的是我,他们在犯罪,你们就因为一个陌生女人过来就放了他们?” “我们是讲证据,他们不承认绑架,他们就说在船上遇到了女鬼,吓得掉进了海里,军队救他们上来,他们是被吓坏了才胡言乱语的。他们精神状态不好,我们又查了他们没有绑架的证据,只能放了他们。”女公安比沈秋然更生气:“你是受害者的话,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你应该在他们被送到派出来的时候就要过来录口供!是你耽误了我们办案,还质疑我们工作能力!”筆趣庫 这个时候,没有监控,过来提供谅解书的人,签个字就离开了,而这个名字,还是她沈秋然的名字! 沈秋然带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派出所。 这明显是一桩阴谋! 走出派出所,沈秋然漫无目的地在街道走着。 这个时候的京市,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繁华。 她看到前方有栋高楼,高楼写着百货商店的字眼。 她准备过去,买些吃的回去。 不仅小孩喜欢吃零食,她也喜欢。 “秋然?” 刚走近那栋百货大楼,她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南俊峰。 南俊峰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很有气质的妇女。 第204章 错认 妇女头发盘起,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的确凉裙子,裙摆到脚踝,双腿是一双浅棕色的胶凉鞋。 妇女皮肤很白,又是浅色系列穿着,她看去要比南俊峰年轻二十多岁。 妇女真是南俊峰的妻子白语兰,白语兰在听到南俊峰叫秋然的名字时,惊了一下,在看清沈秋然的模样时,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这个闺女很漂亮! 比她生的小女儿南瓜还要漂亮! 白语兰脱口而出问南俊峰:“她就是你跟我说的,你的大女儿?” 南俊峰点点头,快步朝沈秋然这边走过来。biqikμnět 走到沈秋然的身边时,他一脸慈父的笑容,看着沈秋然:“你一个人吗?孩子他爸呢?” 沈秋然猜想,南俊峰已经知道陆南承是他的儿子。 毕竟在上次南瓜见到了陆南承的反应,依南瓜的性子,不可能不跟南俊峰说的。 南俊峰现在见面就问她孩子他爸,他肯定是去军医院找过陆南承,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陆南承在哪个部队。 不然,他应该早就去找陆南承了。 “孩子他爸在上班,我出来买些零食给孩子吃。”沈秋然道。 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神奇,出一趟门就能遇到有缘人。 白语兰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秋然。 沈秋然看着这漂亮的妇女:“阿姨你好,南瓜之前一直在我面前夸她母亲漂亮,有气质,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阿姨真的比我想象还要漂亮,有气质。” 白语兰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南瓜那个臭丫头才不会这样夸她呢,是这个丫头嘴巴甜,懂得哄她开心。 白语兰之前无数次想过,沈秋然到她家时,给沈秋然一点架子看,可现在看到沈秋然,她不想摆架子,她想把他当亲闺女看待。 白语兰是看脸的,她当初能看上南俊峰,还不是因为他这一张脸? 她自己也长得好看,老公也长得好看,以为生个女儿会遗传他们的良好基因,是个仙女下凡一样的美丽的小姑娘。 谁知道她的三个儿子长得都那么帅,南瓜身为女孩子,样貌却比不上她的三个哥哥,又不像妈,又不像爹,像了她的太姥婆,就是南瓜外婆的母亲!筆趣庫 现在看到沈秋然,心里惊叹,这才是她对闺女外貌要求,这才是他们南家该有的闺女的模样。 白语兰亲切地上前来,拉着沈秋然的手,笑的脸上都出现了褶皱:“你爸和南瓜都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虽然与你娘未曾谋面,但她始终是我的大姐,她现在不在了,她的闺女就是我的闺女,以后不要叫我阿姨,跟南瓜一样,叫我妈。” 沈秋然:“……” 她听得有些懵。 眼前这位漂亮的阿姨认识她妈? “闺女,跟妈回家,认个门,我知道你结婚了,你平时肯定不会跟我们住在一块,既然你在京城,那有空就多回来跟我们团聚。”白语兰拉着沈秋然的手,直接往他们住的地方走。 一直找到他们的家,看着眼前四层的小洋楼,沈秋然还是恍恍惚惚的。 一路上,白语兰都在跟她说话,她怎么有种,白语兰把她当成了南俊峰的女儿了? 院子大门打开。 南瓜和她二嫂蒿娇娇在院子里剪玫瑰花。 白语兰喜欢花,不大的院子,种了玫瑰,月季,康乃馨。 这个时候真是玫瑰绽放的时候,院子一朵一朵的玫瑰花,美丽夺目,花香四溢。 南瓜见到沈秋然,先是一惊,然后是大喜:“秋然姐!” 她像欢快的小鸟,丢掉手中的花,跑到沈秋然面前就要抱沈秋然。 想到沈秋然是孕妇,她只好克制住兴奋激动的心。 她低头看了一眼沈秋然的腹部,心里一瞬间闪过一丝疑惑,秋然姐怀孕也有四个月了吧?怎样肚子跟上次见到的一样,一点都没长? 在屋里说话的南文彬,南文杰听到南文欢呼的声音,走了出来。 看到沈秋然时,南文彬惊讶:“沈医生?” 沈秋然也假装惊讶:“南医生?” 这下轮到南俊峰白语兰南瓜他们惊讶:“你们认识?” 南文彬道:“我们一起在岛上医院跟病毒战争,这场战争能取得胜利,多亏沈医生。” “原来秋然医术这么好!”白语兰更加喜欢沈秋然了,她对大家宣布:“秋然就是你们大娘跟你们爸生的女儿,她是你们的大姐。” 在场的人,除了南俊峰和南瓜,听了白语兰的话后,都震惊不已。 就连沈秋然也惊讶得瞪大眼睛,白语兰果然把她当女儿,可她明明是儿媳。 沈秋然扭头,看了一眼南俊峰,南俊峰正好朝她眨眼睛,对她使了个眼色,而她却默契地心神领会,没有纠正白语兰的话。biqikμnět 之前白语兰就打电话一一通知南文彬他们,父亲跟大娘生有一个女儿。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娘和爹在乡下生的女孩竟然也能这么漂亮这么干净。 南文彬看着沈秋然挑眉,那以后,她就是他姐? 南文杰:“大娘的女儿看着这么年轻?怎么看去,比我们都小,你真的是我大娘的女儿?” “那肯定是!”南瓜目光有些躲闪,又怕沈秋然会说出真相,她急道:“秋然姐是医生,她懂得保养,懂得让自己皮肤水嫩,她当然比我们年轻。” “姐,你懂保养,教教我呗,我要帅帅的。”南文杰上前来,笑呵呵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笑道:“好啊。” 白语兰催促他们:“你们别在院子聊了,进屋坐着聊,文彬,去打电话给文安,告诉他,你们的姐姐回来了,今晚我们到国营饭店点菜,点整只的烤鸭。” 沈秋然被南瓜拉开了屋。 蒿娇娇开开心心把零食拿出来招待沈秋然。 南文杰像个话唠,一直问沈秋然这个那个的,没完没了。 聊了快三十分钟,南瓜非要把沈秋然拉到她的房间。 回到房间,南瓜砰地把门关上,关实了,她才把认错沈秋然为女儿的事,跟沈秋然说了一遍。 第205章 你这样抱着我,我热 沈秋然听了,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她此刻的表情都不为过。 她承认南俊峰观察力很强,她在火车看到他时的反应,他都能捕捉在眼里。 但他们也太会搞乌龙了吧? 她年纪看去,有那么大吗? 陆南承今天二十八,她才二十一,竟然把她当成快三十的女人? 然后被二十六岁的南文彬,二十五岁的南文安,二十三岁的南文杰叫大姐? 沈秋然哭笑不得。 南瓜焦急地挠了挠头,“我妈说了,女儿就相认,儿子就不相认,她说儿子已经够多了,不再需要儿子。”httpδ:Ъiqikunēt “你别看我妈白白净净的,其实她身体不好,我爸怕她生气,还怕她为难你,只好把这事瞒了下来。 “其实我爸,很想见我大哥一面。不对,我大哥是文彬,我还是叫他大大哥吧。” 说着,南瓜傻傻笑了起来:“大大哥还蛮好听的。” 沈秋然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狐疑地道:“南文彬是医生,他治不好你爸水土不服的病?”还有脚臭? “治了,还介绍很多医生呢,就是时好时坏,我大哥也给我妈调过身体,不过也就那样。你别看我哥在医院挺威风的,他就是手术刀拿得好,谁的神经搭错线他可以通过手术刀帮他搭回来,像我爸我妈这些小毛病,他治疗起来,还没你厉害呢。” 南瓜突然化身小迷妹,过来搂住沈秋然:“嫂子,我好喜欢你,以后你就是我们南家的媳妇,不用再离开我们!” “现在就叫嫂子了?不是把我当你们家的女儿吗?”沈秋然低头,看着像大宝小宝一样撒娇的南瓜,哭笑不得。 南瓜撇着嘴巴道:“我可不想你当我姐姐,我要你当我嫂子。” 说着,南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还怕我妈不喜欢你呢,今天看到她这么喜欢你,我和我爸就放心了。” “秋然姐,其实你是我大姐或是我大嫂,其实都没啥区别,以后你把我大大哥带到家里来吃饭,说不定我妈还喜欢我大大哥呢,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喜欢嘛。” 沈秋然抬头,幽幽地打击南瓜:“你把你妈当瞎子了呀?她要是看到了陆南承那张脸,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她会不会生气你们欺骗她?” 南瓜怔怔地瞪大了眼睛:“也是哦,我见到大大哥第一眼,都被吓了一跳,我妈经常翻我爸年轻时的照片看,她要是看到大大哥,受的惊吓肯定比我大。” 沈秋然把南瓜从她身上推开,皱眉:“你起来说话,你这样抱着我,我热。” 南瓜憨憨地笑:“秋然姐,你好香啊,身体柔柔软软的,抱着很舒服呢,我要是个男人,一定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你不也柔柔软软的吗?”沈秋然好笑地看着南瓜,南瓜比她丰润呢,肉比她多,肯定也比她柔柔软软。 “我自己抱自己没感觉嘛,抱着你才觉得舒服。”说完,南瓜又要过去抱沈秋然。 沈秋然把她推开,朝她瞪眼:“给我放正经点。” “叩叩——” 这时,房间门被敲响。 蒿娇娇的声音传了进来:“南瓜,秋然姐,准备去吃饭了。” 南瓜过去开门,蒿娇娇打趣她:“两姐妹在聊什么秘密呢?南瓜,你是不是恋爱了?” 南瓜:“我还没遇到让我动心的男人呢,怎么谈恋爱?” 沈秋然和南瓜她们来到一楼。 一楼多了一个人。 他正是南俊峰和白语兰的二儿子,南文安。 南文安是海军,跟南文彬长得很像。 五官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俊美无匹。 他穿着一身白色军装,气质要比南文彬高冷,剑眉下的那双狭长的黑眸,流露着肃穆的淡然,厚薄适中的红唇,一看就知道很少笑。 听到楼梯传来声音,他抬头,往楼梯看来。 见到沈秋然时,目光微微顿了一下,她就是他们的大姐?ъiqiku 南文安跟南文彬的想法一样,爸妈是不是搞错了? 为什么他们的大姐,看上去要比他们年轻好几岁? “秋然,快过来。”白语兰见到沈秋然,对沈秋然招手。 沈秋然笑着走到白语兰身边。 白语兰拉着她的手,看着南文安介绍:“你二弟,文安。” 沈秋然硬着头皮,对南文安点头笑道:“二弟好。” “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去吃饭。”白语兰道。Ъiqikunět 他们一家,来到了国营饭店。 白语兰点了饭店的招牌菜,烧鸭和糖醋排骨。 除了这两道招牌菜,还点了爆炒五花肉,冬菇滑鸡,凤爪花生汤,白菜炖粉条,鸡蛋饼,肉包子,一盆米饭。 “秋然,我听南瓜说,你在乡下过得十分艰苦,以前你的生活,我不能参与,以后有我们了,我们不会让你再吃苦。”白语兰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一份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沈秋然:“这是妈送给你的见面礼,你一定要收下。” 南俊峰也赶紧把他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这是爸为你准备的。” 南文彬和南文杰也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放到沈秋然身边。 南文彬温笑:“我送你一本手抄,希望你能在医学上,取得更多成绩。” 南文杰长得很阳光,桃花眼闪烁明亮:“姐,这是我一年的工资,我全给你,我要你吃饱穿暖。” 南文杰给沈秋然递来的是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全是钱跟粮票。 沈秋然看着这个信封:“……” 南文安浅笑看着沈秋然:“我回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好礼物,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百货商店买几套新裙子。” 蒿娇娇嗔怪地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会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了。” 蒿娇娇往沈秋然面前递来一个,比白语兰还精致的小盒子,“秋然姐,小小心意,你收下。” 饭还没吃,眼前就堆满了礼物。 沈秋然好想打开白语兰和蒿娇娇递过来的精致小盒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可当送礼人的面拆礼物,很失礼。 “都收下!”南俊峰为她准备了纸袋,主动地把礼物都装进了袋子。 白语兰伸手过来,握着沈秋然的小手,看她手背上有几道旧伤疤,心疼地皱眉:“以后都不要再回河口镇了,留在京市。” “阿姨……” “不准叫阿姨!” 第206章 一声妈…… 白语兰突然脸色一沉,很不开心地看着沈秋然:“叫我妈!” 沈秋然:“……” “南瓜他们都叫你母亲大娘呢,妈你要是叫不出口,就叫我小娘。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女儿!” “对对对,叫妈,以后就叫妈,叫爸。”南俊峰附和。 “咱是一家人,秋然姐,赶紧叫爸妈。”南瓜在旁边催促。 沈秋然定定看着白语兰。 白语兰的五官很精致,巴掌大的脸时而严厉,时而又温柔。 不过,就算是严厉,也能看出来,她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 白语兰见她盯着自己看,眉头皱得更深:“娘都叫不出口?” 心里失望,这个孩子是不愿意跟她亲呢。 沈秋然依旧没有开口,而是定定地看着白语兰。 白语兰心里越来越失落,她高高兴兴接这个孩子回家,这个孩子却不跟她亲。 唉,始终不是亲生的妈,又从小没有养在身边,不亲就不亲吧。 “妈?” 在白语兰有些不开心时,沈秋然突然开了口。 白语兰一怔,然后欣喜地点头:“没错,就是妈!” 南俊峰和南瓜他们也被沈秋然这一声妈取悦,他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妈……”沈秋然又低低地叫了一声妈。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委屈,这种委屈,不是被人欺负无法反抗的那种委屈;而是一直渴望一种东西,一直拼命想去要又要不了的东西,就在自己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种东西,自己也发现有没有这种东西都无所谓时,她突然就拥有了后而回想当时拼命想拥有的心情的委屈。筆趣庫 对叫妈妈的心情,时间隔得太遥远了,她都忘了,上辈子,她父母去世前,她叫爸妈的样子。 小时候,她在外婆家里生活,上小学时,同学都有父母接送,而她一直都是自己走路上学放学。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同学都有父母送他到学校,帮他交学费,找宿舍,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到了大学,要出远门了,她也是一个人。 小学那几年,看到同学左手牵妈妈的手,右手牵爸爸的手来学校或回家,她很羡慕,很渴望自己的父母能够突然回到她身边。 到了中学,她长大了,知道了死亡是什么,她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父母了。 到了大学,对于父母,她一点都不渴望了,外公外婆为了不让她难过,把她爸爸妈妈的照片都烧了。她渐渐地忘了父母的模样,对于父母的回忆也变得很模糊。 原主更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父母,什么是父爱,母爱。 现在,白语兰用急切用期待的眼神看她,让她叫她妈,让她突然就回想了妈妈生前的样子。 她忘了妈妈生前的样子,脑海里的影子,她代入了白语兰…… “妈……”她看着白语兰,又叫了一句。 这句妈叫出口后,她潸然泪下。 白语兰和南俊峰因为她一声妈正高兴着呢,见她突然哭了,白语兰急了:“怎么就突然哭了?” 南俊峰赶紧道:“你不喜欢叫妈没关系,我们不逼你了。” 南文彬南瓜南文安南文杰蒿娇娇也急了。 南瓜起身走过搂着沈秋然的肩,“秋然姐,你,你怎么哭了?” 沈秋然趴在桌子上哭道:“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妈叫……我都记不起我小时候有没有叫过好……” 她的话,让在座的,都心疼无比。 南瓜和南俊峰已经跟他们说了她的情况,刚出生就被遗弃,让周氏捡回去,也是在虐待中长大的,长大嫁人后,婆婆也对她不好等等。 他们本来就心疼她,现在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突然感到很心酸。 他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这个时候,应该让她发泄一下压在心里的情绪。 白语兰眼睛也含着泪花,南瓜和蒿娇娇眼圈发红,南瓜轻拍着沈秋然的肩:“秋然姐,别难过了,你现在找到妈了,以后天天叫。你还怀着孕呢,你这样哭,小心孩子出来也变成小哭包。” 除了南俊峰,其他人听沈秋然怀孕,又是一惊。ъiqiku 就连沈秋然本人也抬起被泪水沾染的脸,惊愕地看着南瓜:“我怀孕?” 南瓜又是搞了什么乌龙? 南瓜:“是啊,秋然姐,你是不是吃太少了,这肚子三个月都不长。” 沈秋然完全忘了哭:“我怎么不知道我怀孕了?还三个月。” 南瓜一脸懵:“没有吗?秋意姐说你怀孕了啊。” 沈秋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没怀孕。” 沈秋然那个爱八卦的女人,一下说她是黄花大闺女,一下说她怀孕…… “哦。”南瓜又拍拍沈秋然的肩,“没怀孕,那继续哭吧。”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回位置坐着。”白语兰凶了南瓜一眼,然后笑眯眯看着沈秋然:“以前不开心的事,统统都不要去想,从现在起,你是有父母的人了,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还有弟媳。” “妈!”沈秋然突然变得很煽情,也很矫情,她探过身子过来,抱住白语兰。 白语兰抹泪:“乖女儿,妈的乖女儿。” 这时,菜送上来了。 南文杰给沈秋然夹了一只鸭腿:“姐,你太瘦了,吃多点。” 南瓜给沈秋然夹鸡翅:“盐焗鸡翅,可好吃了。”biqikμnět 南文彬给沈秋然夹了一块烤鸭,“慢慢吃,这鸭皮又脆又香。” 南文安是个高冷的人,他做不来给沈秋然夹菜,但他给沈秋然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小心烫。” 一顿饭,吃得沈秋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待遇跟在虎山村时,天壤之别。 吃完饭,白语兰想要沈秋然住下的,可沈秋然想着大宝小宝,要回岛,白语兰就不舍地让南文彬送她回岛。 回到军属大院时,已经天黑。 南文彬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沈秋然,沈秋然接过:“要不你进去住一晚吧,天太黑了。” 南文彬道:“附近有家招待所,我到招待所住一晚。你刚才说的事,我会帮你查清楚。” “好。”沈秋然笑道:“那就谢谢了,文彬弟弟。” 文彬弟弟,叫得南文彬起了鸡皮疙瘩,南文彬道:“快进去。” 沈秋然知道她不进去,南文彬会一直站在这不走,为了让他早点去招待所,她提着袋子转身,小跑着进了大院。 进了大院后,她转身对南文彬挥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快回去,路上小心。” 见南文彬走了,她才转回身。 一转过身,就看到陆南承背着屋里的光,站在自家门口。 沈秋然笑容一僵。 第207章 查出绑架你的人了 也不知道是背着光的问题,还是她的错觉,她看到陆南承时,发现他的眸光比月色还凉,脸色比往常还阴鸷。 沈秋然自作多情地想,这么晚还不睡觉,这个男人不会是在等她回来吧? 沈秋然加快脚步,朝他走过来,口吻像跟朋友打招呼一样:“陆南承,这么晚了还没睡?” 陆南承眸光幽沉地看着她:“你也知道这么晚了?” 沈秋然眨巴一下眼睛,心里纳闷,她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 被南俊峰一家人热情招呼,她总不能拂了他们的意吧? 再说了,她晚些回来,他也不用用这么冷的眼神看她吧? 语气还阴阳怪气的。 沈秋然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进去:“没办法,我陪我家人吃饭。” 陆南承侧过身,挑眉看她:“你家人?你有什么家人在京市?” 沈秋然回到房间,看了到大宝小宝睡了,她才出来。 她走到陆南承的面前,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的亲公公,亲婆婆,算不算我的家人?” 陆南承闻言,剑眉微蹙。 沈秋然又道:“在虎山村,我给你写过信,你受伤了,信没有收到,我在信中跟你讲了,你亲生父亲……”筆趣庫 说到这,沈秋然停顿了一下。 心里突然苦涩,跟他讲这些做什么? 但她还是想试探他:“陆南承,如果原主的父母,兄弟姐妹来找你,你会与他们相认吗?” 陆南承眸光很淡,“不会。” 那是原主的父母,原主的兄弟姐妹,他过去与他们相认做什么? 他的回答,沈秋然也没有失望。 她只是笑了笑,“你也不用去跟他们相认,我已经跟他们相认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在他们面前出现。” 免得白语兰见到了他这张脸,南俊峰和南瓜的谎言就会被识破。 南文彬已经见过他真容,南文彬表现得如此淡定,肯定是知道了答案,他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南俊峰他们那么好,她来为他保住这份亲情,等他回来了,她再把这份亲情还给他。 现在的陆南承,认不认都无所谓,他现在跟她一样,都是外人物种。 陆南承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南文彬是?” 沈秋然想了想,道:“他是我家男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大叔子。” 我家男人? 陆南承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这个称呼他听着怪怪的。 不过,得知南文彬是她的大叔子时,他心里那层阴霾好像散去不少。 这感觉,更是怪怪的。 沈秋然不再理他。 她把今天收到的礼物,全都拿出来。 她先把白语兰的小盒子打开。 里面竟然躺着一只金手镯! 纯黄金的,闪亮耀眼。 这个时候,能拥有这些东西,难啊! 看到沈秋然盒子上的金手镯时,陆南承目光顿住:“哪里来的?” “我婆婆给我的见面礼。”沈秋然如实回答。 陆南承沉声开口:“那些年动荡得那么厉害,你婆婆还能藏着这些东西,有两把刷子啊,不过你最好把东西放好,被外人看到,会惹祸上身。” 沈秋然觉得也是。 她又把蒿娇娇给她的小盒子打开。 不是金手镯,而是一小块,像小学生用的那种橡皮擦大小的小金块! 同样是金光闪闪,闪烁耀眼! 沈秋然抬头,与陆南承四目相对。 她抿了抿唇,不再说话,赶紧把盒子盖上。 她又把南俊峰给她的小盒子拿到手上,看着陆南承道:“不会又是黄金吧?” 陆南承眸里划过一抹沉色:“黄金挺好,挺实在的。” 这个时期不安全,但是过了十年八年,她就会因为拥有这些黄金,而成为小富婆。 他能想到的,沈秋然自然也能想到。 沈秋然也还挺期待,南俊峰给她的,同样是黄金。 她把精致的盒盖子打开,没有预期期待的金光闪闪,但里面的东西,还是让沈秋然惊喜了一把。 是一只女士手表! 是西铁城女款,小正方形的面表,银白色的表链,跟后世的手表相比,设计简单明了,没那么精致复杂。 沈秋然很喜欢! 现在的手表可是很贵的,而且还需要工业票才能买到。 有了这只手表,她就可以随时看时间了。biqikμnět “我爸对我太好了!”沈秋然捧着手表,笑眯眯的,眼睛亮亮的。 陆南承深沉地道:“他不是你公公吗?” 沈秋然白他一眼:“公公不就是爸吗?” 你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 沈秋然二话不说,直接把手表戴在了她的右手腕上。 她手腕纤细白嫩,戴个手表上去,显得手腕更加如藕。 戴上手表,她又把南文杰的信封打开。 里面放着两百块钱,和一些粮票,油票,布票,两张工业票。 “发财了。”沈秋然把礼物全都收起来,心情很不错。 收拾完,沈秋然睨视陆南承:“没离婚之前,你的工资也要上交啊,不准拿去养小三。” 即使何诗容比他们更有钱,她也不允许陆南承为何诗容花一分一毫。 陆南承没有正面回应她。 而且金政委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沈秋然拿着袋子,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后,她直接把那些礼物都放进了空间。 空间比她还财迷。 别的东西放不进去,比如文南彬给她的手抄。 但金黄,钱票,珠宝,有多少它就帮你装多少,简直是财迷中的小财迷。 把东西都放进空间后,沈秋然走到床前弯身,在两个孩子粉嫩的小脸蛋上啵唧一口。 听到陆南承出去关门的声音,她才拿衣服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她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醒了。 学校还没开课,她闲着也是闲着,便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拔菜草。 阳秦吃过早饭,带着娃儿也过来了。 她洒菜种时,洒得有点密,现在菜苗长出来了,她拔开一些:“太密了,菜苗长不大,拔开这些,这些小菜苗拿来炒,又嫩又脆……” 李秀萍和罗沙沙经过,看到沈秋然和阳秦蹲在院子里拔草,李秀萍眼神阴郁。 走出军属大院后,罗沙沙道:“我前天见到胡排长又给那个女人送米,胡排长年轻有为,怎么会喜欢那个女人?” 李秀萍咬牙切齿:“一个乡下来的二婚女人,有什么姿色吸引胡排长的?肯定是她利用她男人救了胡排长这一事,强迫胡排长对她好。”筆趣庫 这个女人,她一定要让她滚出鱼岛! …… 三天后,沈秋然和阳秦在家包饺子。 在大门站岗的哨兵过来告诉她,南文彬来找她了。 沈秋然小跑着来到大门口。 南文彬见到她,直接开口:“查出绑架你的人了。” 沈秋然一惊:“谁?” 第208章 陆南承又质问沈秋然 李秀萍和大院的几个军嫂今天出岛了。 她们买了新布回来。 入秋了,岛上到了夜晚会比较凉。 她们买新布回来做秋衣,李秀萍有一台裁缝机,她手艺很不错。 军嫂们买新布回来,就会拿到李秀萍家,让李秀萍给她们做衣服。 李秀萍很会收买人心,军嫂找她做衣服,或叫她帮忙缝衣服,她都不收军嫂的钱,嘴巴还甜,军嫂要是给她钱,她就说军嫂的男人,是保家卫国,为人民服务的英雄,国家有这些英雄,才有他们安宁的小家,她才能坐下来给他们做衣服等等,把军嫂哄得开开心心,又让军嫂觉得她家的男人真的是英雄,而她是英雄的女人,心里别提多自豪,多骄傲。 李秀萍虽然不是军嫂,也因为她不是军嫂,军嫂之间不会拿她做比较,她不会被军嫂排斥,反而军嫂都很喜欢她。 当然,这也是限于军嫂是城里人,那些乡下来的军嫂,李秀萍是看不起的,她们排斥李秀萍,李秀萍也排斥她们。 跟她一起买布的几个军嫂,一边往军属大院走,一边跟李秀萍说着自己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 李秀萍笑着答应她们,会尽量帮她们做漂亮的衣服。 还有五十米就到军属大院时,沈秋然突然从一片树林走出来。 军属大院很大。 这是军嫂之前就是跟着居家男人从别的部队搬过来的,都互相认识。 但对于沈秋然她们还是挺陌生的,她们听说陆营长结婚了,媳妇也到军属大院来了。 但是沈秋然平时不喜欢串门,一到这里又到医院去忙了一个多月,那些跟陆南承家里离得远的,只知道陆营长有媳妇,却不知道陆营长的媳妇长什么样子。筆趣庫 除了李秀萍跟罗沙沙,那几个军见到沈秋然,都以为她是岛民,在树林里拾柴火,就没怎么看她。 倒是李秀萍,看到沈秋然那一刻,怔了一下,再看到沈秋然微笑地看着她,她心里莫名地感到害怕。 沈秋然的笑,让她觉得,不怀好意,笑里藏刀。 沈秋然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她提高了警惕,防备地看着沈秋然:“你、你要干什么?” 其他军嫂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沈秋然身上,只见沈秋然走到李秀萍面前,就挥手打了李秀萍一拳,李秀萍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是疯子吗?逮人就打?”有个军嫂想上来帮忙,沈秋然一脚踩在李秀萍脸上,一手指着这个军嫂:“这是我和李秀萍之间的事,你最好别参与,不然你就是帮凶!” 沈秋然气势很足,军嫂被她气势震慑住:“什、什么帮凶?你打人还有理了?” 沈秋然没空理这些军嫂,她脚下用力,李秀萍的脸在地上摩擦:“你以为找个女人假扮我去把绑匪赎出来,警察就查不到你了?” “我从来不招惹你,你却买通绑匪绑架我,还让他们杀了我扔进大海喂鲨鱼,像你这么歹毒的人,如果我是老天爷,我一定把你收了。”筆趣庫 说话间,沈秋然的脚下一直在用力。 李秀萍痛得哇哇叫。 罗沙沙心虚地上前:“你……你别太过分,你这样,秀萍会毁容的。” 其他军属听了沈秋然的话,都怔怔地张了张嘴巴。 李秀萍怎么可能买通绑匪绑架人呢?李秀萍有些任性,但也是热心肠的人,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另一个军嫂皱眉看着沈秋然:“妹子,是不是你和秀萍有什么误会?秀萍那么善良,她怎么会做出买通绑匪绑架这样的事来?” 沈秋然冷笑,她看向罗沙沙:“你摸摸良心说,李秀萍是不是善良的人?” 上次李秀萍伸脚绊小宝时,罗沙沙也在场,而且她还看到了。 李秀萍买通绑匪绑架沈秋然这事,她也知道,而且还参与了。 现在被沈秋然一问,她脸色一白:“我……我不知道!” “你男人是四营的营长吧?你就不怕,你这样做,会害了你家男人?”沈秋然眼神不凶,但清冷中带着一股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罗沙沙一听,吓得不轻。 她也是事后才害怕,尤其是得知沈秋然没事时,她一直提心吊胆的。 但李秀萍跟她说,事情已摆平,绑匪也送出京市,警察那边也结案了,她才放心下来。 真是倒霉! 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是被查了出来? 罗沙沙心虚不已,她吱吱唔唔:“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乱说!我……我要回去了!” 说着,她逃一样离开。 其他军嫂一看,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了点什么。何况她们又不是傻子,罗沙沙平时跟李秀萍玩得最好,她这样走了,沈秋然和李秀萍谁在说谎,一看便知。 李秀萍真的买通绑匪绑架人? 这可是大罪! 几个军嫂面面相觑,不敢再帮李秀萍说话。 沈秋然松开脚,把李秀萍提了起来。 李秀萍跟地上摩擦的那边脸,已经血肉模糊。 几个军嫂看得心惊胆战。 “你个贱人,你敢这样对我,我哥不会放过你的!”李秀萍瞪着眼睛,眼里全是恨意。 李秀萍眼里的恨意更是让军嫂觉得陌生。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把你当公主,你哥当皇上呢,你绑架我在先,还不准我踩你一脚?”沈秋然拽住李秀萍的胳膊:“跟我去警察局见见那三个绑匪。”Ъiqikunět “放开我!我不去!”李秀萍拼命挣扎,可沈秋然力气大,她只能被沈秋然拖着走。 两个小时后。 沈秋然回到了大院。 她刚坐下,陆南承和李秀萍的哥哥李秋奎就回来了。 陆南承开门,就质问她:“你把李营长的妹妹打伤了?” “是啊。”沈秋然看了一眼李秋奎,然后笑眯眯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被她这种人兽无害的笑弄得心情烦躁:“你怎么总是动手打人?李营长的妹妹怎么得罪你了?” “这就要你去一趟警察局,问警察叔叔了。”沈秋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冷冷地看着陆南承。 “你把秀萍送到警察局了?”李秋奎诧异地问。 罗沙沙找到他,跟他说,陆营长的媳妇在大院外面,把秀萍打伤了,脸都毁容了,但没有告诉他,陆营长媳妇打人的原因。 “是啊。”沈秋然淡淡地回答李秋奎。 “你打伤她,还把她送到警察局?她是犯了什么错吗?”李秋奎问。 沈秋然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你直接去警察局,不就可以知道全部了吗?警察叔叔又不是吃饱没事做,我把人打伤,他们不拘留我却拘留你妹!你妹是什么人,你心里没点数吗?还有脸问我,她犯了什么错!” “沈秋然!” 第209章 陆南承:我不稀罕他的一切 见沈秋然说到后面时,气得脸色通红,陆南承低低沉沉地叫了一声她,语气略重。 总感觉,她口中的“你妹”是在骂李秋奎。 怎么说,李秋奎也是他的战友,她怎么可以这样骂人? 听到他叫她,沈秋然看向他,见他脸色像蒙上一层黑雾,阴沉沉的,沈秋然眉头皱得很深。 他在干嘛? 他是觉得她不应该在他同事面前无礼吗? 还是觉得,她被他同事的妹妹欺负,不应该还手? 沈秋然对现在的这个男人,彻底是死了心。 她指着大门,很生气地对陆南承和李秋奎道:“你们问我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再回答,麻烦你们麻溜地离开。” “我现在就去警察局,如果是我妹妹有错在先,我会向你道歉。”李秋奎说完,看了一眼陆南承便走了出去。 沈秋然冷笑,李秋奎脸色并不好,看他样子,好像他觉得他妹妹不会犯错似的。 陆南承眯眼,冷冽地看着沈秋然:“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大院,不是虎山村。” 她面对的,也不是虎山村那些村民。 大院住着的,都是来自各地的,有级别的战友,还有军嫂。 她不收敛一下锋芒,她很容易吃亏,很容易惹事上身。 “怎么?你是想让我回虎山村?”沈秋然讥讽地看着陆南承,心里涌现一丝烦躁:“陆南承你这是在赶我走吗?你有什么权力赶我走?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肉身,你现在的身份,就连你现在住的这间屋子,都是属于我男人的!”https:ЪiqikuΠet 陆南承脸色黑如锅底:“那你想我怎么样?我也不想霸占他的一切,我并不稀罕,可事实已经发生!” “好一个并不稀罕,你不稀罕,你就别顶着他的身份去跟何诗容联系!你不稀罕,你当初就不应该挤走他!” “我没有跟何诗容联系!”他也只是上次在医院见她晕倒,送了她出岛,之后就没再联系过。 因为他知道,何诗容是何诗容,就算长得像她,也不可能是她。 到于挤走他……他真的不想…… 沈秋然看他的眼神,覆上了一层冰:“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陆南承攥了攥拳头,冷冷地盯着沈秋然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他跟着李秋奎,一起出岛,来到了二环北路的警察局。 他们见到了李秀萍,也见到了李秀萍买通的那三个绑匪……httpδ:Ъiqikunēt 从警察局出来,陆南承的脸色非常不好,胸口发沉。 那三个绑匪说,他们绑架沈秋然上了他们私下租的小船上。 他们想要先轮奸沈秋然,再杀了她,然后再给她分尸,扔进海里喂鲨鱼。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收了李秀萍的钱,李秀萍要他们这么做的。 陆南承整个背都僵直,当时她要不是逃脱,要是南文彬不及时出现救了她,她的下场是不是就像绑匪说的那样了? 陆南承身上散发一股冷冽的气息,连路过他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远远地躲开他。 “陆营长。”李秋奎追上来,急急喊住他。 陆南承转过身,眸光犀利阴鸷地看着李秋奎。 李秋奎被他的眼神看得喉咙一紧。 陆南承冷沉地开口:“我不会写原谅书,我相信她也不会写原谅书。李秀萍犯的是大罪,公安同志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李秋奎的确是想让陆南承回去跟沈秋然说说,能不能网开一面,写原谅书,让他妹妹判轻一些。 陆南承这么一说,他有些难堪,垂眸:“我替我妹妹,向嫂子道歉。” “那你就应该到她面前去道歉。”今天他也错怪了她,他回去也要向她道歉。 陆南承看了一眼李秋奎,幽冷地道:“我媳妇有时候虽然不讲理,性格任性,但她从来不会去害人。上次打你妹妹,也是因为她伸脚绊我孩子,就因为这事,你妹妹竟然记恨在心,要对她下毒手,李营长,换成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李秋奎被问得哑口无言。 换成他是沈秋然,他可能会把李秀萍千刀万剐。 李秋奎面色更加难堪:“陆营长,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我的妹妹。” 陆南承现在不想说话,他想静一静,仔细想一想,他跟沈秋然之间如何相处的事。 他刚到这里来,脑子还存留着原主大量的记忆,他当时想过,要替原主好好保护他的妻女。 可他的妻子,一个月前被绑架,他今天才知道…… 说到难堪,他现在比李秋奎还难堪…… 他和李秋奎都是在第一时间,听到沈秋然打李秀萍时,都认为是沈秋然的错。 他当时真的在心里怪她任性,怪她没事总是去惹事。 离开警察局,他来到百货商店。 他想买些零食回去给她吃,她穿的衣服,跟城里的姑娘比,比较破旧,他想给她买两件衣服当赔礼。 …… 何家。 何诗容半夜睡不着,她起来喝水,才发现房里的水壶没水了,她拿着水杯开门,准备到一楼倒水。 经过何燕燕的房间时,她看到了何燕燕门缝里透着光。 妈那么晚还没睡?ъiqiku 她心里疑惑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何燕燕的声音传出来:“诗容喜欢的人,那就只能是诗容的。” 英嬷嬷:“燕燕,你的意思是……” 何燕燕:“找个机会,把沈秋然杀了,这两天总是做梦,梦见何琴琴,我总感觉,沈秋然不死,她会坏了我的事。” 何诗容大惊! 她没看到何燕燕说话时的表情,但何燕燕说这话时的声音阴狠无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一直疼爱她,慈祥的母亲,用这么阴狠的语气说话。 让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她妈妈竟然要杀了沈秋然! 沈秋然可是她的姐姐! 英嬷嬷:“都怪她命大,我潜伏在河口镇都取不了她性命,还失去了三个儿子。” 何燕燕:“那是你们愚蠢,计划不周,这次一定要杀了她,陆南承就成了丧偶,到时候再让他娶诗容,诗容就不会整天闷闷不乐。当年,我看上何琴琴的男人,本以前害死何琴琴,他就会看我一眼……现在,我要我女儿成功一次。沈秋然死了,陆南承一定会喜欢诗容的。” 何诗容狠狠一震! 姨娘的死,竟然……是母亲所为?! 第210章 双双投进陆南承的怀里 陆南承买了东西回到鱼岛已经是大天黑。 沈秋然的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她睡了。 陆南承把东西放在茶几上,站在客厅,眸光情绪不明地看着她紧关的房门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回他的房间。biqikμnět …… 第二天,沈秋然起床,陆南承去早训了。 看到茶几上的衣服和零食,她目光淡淡。 她知道他是到警察局了解过情况,这些东西,他应该是买回来想跟她道歉。 要是以前的他,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怪她,就算是她的错,他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对她。 她是有脾气的,也是有骨气的,她才不会因为他的道歉就不生他的气,她不需要他买的东西。 沈秋然煮了面条。 她吃了一海碗,留两小碗给大宝小宝。 吃过早饭,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拿着小帕巾,在擦拭着陆南承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陆南承推门进来,她只是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陆南承看到茶几上的袋子没被动过,他抿了抿唇,想开口。 她突然道:“有磨石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 沈秋然轻笑:“这把匕首其实很锋利的,但我想磨磨它,让它更加锋利。不然,下次遇到绑匪,杀不死他们就不好了。” 陆南承薄唇抿紧成一条线,他深深地看着她。 她低头,很认真擦着匕首,那把匕首已经很干净,干净到发着寒光,他搞不懂,都那么干净了,她还在那么认真擦它做什么? “小心划伤手。”他沉声提醒她。 沈秋然低笑:“他送给我的,匕首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呢,他当时送给我时,我说拿它杀了人怎么办?他说,一切有他,让我不用担心。” 说到这,沈秋然抬头,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皱眉,脑海里在翻找着原主留下来的记忆,原主有说过这些话? 沈秋然目光突然变得很凛冽:“我真后悔,被绑架那天,没有带它在身。我要是把它带在身上,我一定会把那三个绑匪你命根子割掉。我还想用它,划破李秀萍的脸。” 陆南承:“……” 李秀萍的脸不用划破,已经被她摩擦至毁容了。 沈秋然忽然又笑了,“以后我会天天带在身边,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给他捅一刀,一刀捅不死,就捅两刀。” 她把匕首举高,笑问:“陆南承,我擦得干净吗?” 陆南承挑眉看她:“你没事吧?” 她一会面色清冷,一会又在笑,他担心她是因为被绑架受到惊吓或因为曾经那个爱她的男人变成了他,她精神出了问题。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歪着脑袋看他,举高的匕首散发的寒光映在她眼里,使她双眼更加明亮:“我没事啊,我怎么可以有事,还是你希望我有事?我有事后,你就可以大大方方跟何诗容处对象?” 陆南承脸色一黑:“你不要这样揣测我。” 沈秋然没有接话。 她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放回匕鞘里,然后插进她的裤要带里。 她拍了拍装匕首的小口袋:“这裤子还是我昨晚加工过的,匕首藏在这,方便拿出来。” 陆南承走过来,在她对面的木椅坐下:“我昨天到警察局了,你被绑架,干嘛不跟我说?” 沈秋然看了他一眼,“忙,没空说。” 陆南承知道她说的忙是指在医院治疗感染触恶病人的事:“忙过后了呢,干嘛不说?” 沈秋然对他一笑:“因为我觉得,跟你说也没用。” 陆南承的脸,再次黑了。 怎么会没用? 她被绑架那晚,他心急地跑到何东陵家找何燕燕,回来后他都要报警……她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帮她查清楚这事…… 沈秋然起身,准备回房叫醒两个孩子。 陆南承道:“我给你买了些零食和两件衣服……对不起,昨天我语气冲了。” 沈秋然没有理他,转身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陆南承的声音:“李营长很疼爱他妹妹,他今天会来找你,让你写原谅李秀萍的谅解书……” 沈秋然听言,心里的火气熊熊燃烧,她猛地转过身,目光清冷又坚定地看着陆南承:“陆南承,又是给我买零食,又是给我买衣服,就是为了说服我,让我原谅李秀萍?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是圣母,也不是菩萨!” 陆南承眉头紧锁,他没有让她原谅李秀萍,他无奈:“我话都没说完,你激动什么?” “不用说完,我怕你说完,我会被气死。”沈秋然抬脚,气呼呼进了房间。 大宝小宝已经醒过来,她们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她。 小宝小心翼翼地问:“娘,你和爹吵架了吗?” 她们听到了,沈秋然也不想说谎骗她们。 她压下心里的火气,嘴角扬起笑:“就是在商量一件事,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也不算是吵架。你们去洗漱,吃了面条,娘带你们出岛玩。” 能出去玩,大宝小宝很开心。 她们跳下床,跑着去洗漱。 洗漱回来,她们没有去吃面,而是双双投进陆南承的怀里。 大宝眨着黑溜溜的双眼,萌萌地看着陆南承:“爹,你不要惹娘生气好不好?” 小宝稚嫩地道:“娘是爹的媳妇儿,爹说过,要疼自己的媳妇儿,你以后跟娘商量事情,让着娘好不好?不要让她不高兴。” 陆南承低眸,柔笑看着两个孩子:“爹答应你们,让着媳妇儿,疼爱媳妇儿。” 在房里的沈秋然听了,心里冷笑。 就怕他口中的媳妇儿不是她。 两个孩子吃了面条,沈秋然带着两个孩子出门。 她答应过白语兰的,今天带两个孩子去住一晚。 她没有跟陆南承说会在南东陵家住一晚,她觉得没说要说。 但她过来跟阳秦说了一声,问阳秦需不需要买东西,明天回来帮她带。 阳秦:“我没什么要买的,衣服够穿,粮食还有,胡排长昨天还给娃儿带来半包糖果,能吃很多天呢。” 沈秋然牵着大宝小宝的手,离开阳秦的家。Ъiqikunět “秋然嫂子。”李秋奎突然在身后叫住她。 沈秋然停下来。 转过身眯着眼看李秋奎。 李秋奎走到她面前:“我替我妹妹向你道歉,她……” 沈秋然抬了一下手,打断他:“她买通三个绑匪绑匪绑架我,要把我杀了扔下大海……李营长,我还没大方到,会去原谅要杀我的凶手,所以,我不接受她的道歉,我也不会写原谅书。” 第211章 喜欢一个二婚女 这个时候,有不少军嫂在自家院子浇菜、摘菜。 在听到李秋奎叫住沈秋然时,她们就竖起了耳朵听起了八卦。biqikμnět 在听到沈秋然这些话时,她们心里都有了猜测。 早在之前,她们就听说,沈秋然刚到大院,就跟李秀萍发生了冲突。 昨天有些军嫂还听罗沙沙说,沈秋然在大院外面,拦截李秀萍殴打。 敢情李秀萍是买通绑匪绑架沈秋然,沈秋然才打人的? 要是这样,那李秀萍的确该打。 李秋奎叫住沈秋然,的确是想向她道歉,然后恳求她原谅李秀萍。 没想到沈秋然性子这么直,他还刚开口,她就堵死了他。 “秋然嫂子,对不起!”李秋奎还是想尽一丝所能,为李秀萍求情:“秀萍年轻不懂事,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绑架这事实在是她犯糊涂,她已经知错了。” “只要你出谅解书,你想要什么你尽管开口,秀萍要是被关进局子,她这辈子就毁了,你就看在她是女同志的份上,饶她一次吧。” “啪啪啪……” 沈秋然鼓掌,脸上挂着比天上的阳光还明媚的笑,眼里迸着的光,却带着浓郁的嘲讽:“李营长好口才,求人的口吻也是别具一格,听李营长这么说,我要是不出谅解书,就是在害了你妹?” “李秀萍任性刁蛮,歹毒心狠,到底是她年轻不懂事,还是李营长你一直都在纵容她?平时她欺负大院的军嫂,你知道了也是没有教育过她,任由她欺负吧?” “……”李秋奎被说中了,他顿时觉得脸庞火辣辣的,尤其是他看到军嫂都在用一种很赞同沈秋然的话看他的眼神,他攥紧了拳头。 但沈秋然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年轻犯糊涂不是她犯罪的借口,我当时听得很清楚那三个绑匪说,玷污我后再把我杀了,再扔进大海喂鲨鱼。如果不是遇到海军,我现在已经变成厉鬼来索命了!” “李营长,我不是李秀萍的妈,我没理由在她想害我,我还能慈悲地原谅她,她这辈子毁不毁,都是她作孽后的后果,跟我没关系,我再次声明,我不接受李秀萍的道歉,也不写原谅书!” 说完,沈秋然牵着大宝小宝转身离去。 她应该是属于倒霉体质,不管是在虎山村,还是在军属大院,都会被人找事。 “嚣张的人自会有天收,平时李秀萍就瞧不起我们农村来的军嫂,任性跋扈,仿佛她爹是天王老子似的。” “爹是天王老子也不会像她这样,这次算她是遇到硬茬了,买绑匪绑架军嫂,她肯定要吃子弹的。” “吃不吃子弹不知道,被关进牢里是肯定跑不了的。“ “你们说,陆营长的媳妇这算不算是在替天行道?她不招惹陆营长的媳妇,陆营长的媳妇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偏偏她歹毒成这样,竟然干犯法的事,她一定是觉得有个哥哥在部队,犯法也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依我看,李营长平时就是太纵容她了,她不过是李营长的堂妹,为什么要随军来这里欺负人?” “李秀萍被抓了也好,不然,李营长的路一定会被她堵死,迟早会因为她丢了军职。” 李秋奎身后那几栋军属楼的军嫂挨在一起议论着。 声音尽量放低,但李秋奎还是听到了。 前面的话,让他脸色很深沉。 后面那句话,让他幽暗的眸光顿了一下,随之亮了起来。 他微微抬起眼皮,看向朝大院门口走去的那抹纤瘦的身影。 或许,她不想原谅书是正确的,至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忽然,他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下午,有警察来到大院,找到了四营营长田石华。 田石华刚执行任务回来,刚洗了澡,水都还没喝一口。 就被哨兵敲响大门,打门看到警察那一瞬间,他皱起了眉头,而站在他身后的罗沙沙,顿时就双腿一软。 罗沙沙以为只要传沈秋然把李秀萍打得很严重,军属大院的人一致站在李秀萍这一边,可怜李秀萍,就算沈秋然跟大家说李秀萍绑架她,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帮助她,绑架一事就会因此成为过去。 没想到沈秋然不按套路出牌,她打伤了李秀萍,还敢把李秀萍送到了警察局,她就不怕警察同志定她故意伤人罪? 警察同志进来,只是跟田石华点了点头,然后越过田石华的肩头,看向脸色发白,嘴唇打哆嗦的罗沙沙:“你就是罗沙沙同志吧,麻烦跟我到警局一趟。” 田石华严肃地看着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请问,我媳妇是犯了什么错吗?” 警察同志冷峻地道:“她参与了绑架案,她的同伙已经供出了她。” 罗沙沙浑身的力量被抽光,她跌坐在地上,扯着田石华的裤管哭道:“我没有参与!石华你救我,我真的没有参与,是秀萍,全都是秀萍做的。” 田石华这半个月都在外执行任务,他不知道李秀萍犯了什么罪,但是听了罗沙沙的话,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吗?你不听,还跟她玩绑架?” 罗沙沙见自家男人生气了,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是她要绑架沈秋然的……她喜欢胡排长……” 田石华一时反应不过来:“沈秋然是谁?” 罗沙沙哭道:“陆营长的媳妇。” 田石华顿时目光一冷,甩开被罗沙沙抱住的腿。 他退后两步,嫌恶又烦躁地看着她:“你真的会找事!” 说完,他侧过身子,冷漠地对警察同志道:“麻烦同志了。” “石华,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参参与……石华……” 警察同志上前来,不顾罗沙沙的哭喊,直接把罗沙沙拉起来,押出了军属大院。 罗沙沙被带走后,田石华二话不说,来到陆南承的家,陆南承不在,他又来到部队基地。筆趣庫 在射击区见到了陆南承。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我今天才知道嫂子被绑架的事,我家婆娘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陆南承把枪放回枪架上,转身走出射击区:“我不会让我媳妇写原谅书,我媳妇也不会写的。” 想到她早上误会他,他胸口就发闷。 “秉公处理吧。”田石华淡漠地道。 陆南承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了一眼田石华:“她可是你媳妇。” “被绑架的,也是你媳妇。”田石华快步上前来,把手臂搭在陆南承的肩上。 陆南承脚步猛然顿住。 他偏头,眸光冷沉地与田石华对视。 同时,在脑海里搜索着原主的记忆,回想原主跟田石华相处的点点滴滴。 而且,他上辈子也是从军的,对战友有着特殊的兄弟情。 他看向田石华的眸光,缓和了一下,没那么戒备心和冷沉了。 田石华朝他笑了笑:“一起吃饭如何?” 陆南承挑了挑眉:“你媳妇被带走,你还笑得出来?” “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田石华想得很开,或许这事,能让那个女人成长。 他多次跟她说过,不要跟李秀萍那和女人在一起玩,她偏不听。 陆南承没再说什么。 迈腿,步伐稳健地往前走。 田石华搭着他的肩膀,跟他一起走向部队的食堂—— 沈秋然来到南俊峰的家里。 白语兰见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又白白嫩嫩,萌萌可爱的大宝小宝喜欢得不得了。 白语兰骨子里有点偏向女性,是那种轻男重女的人,她一直都想生多几个女儿,奈何身体不允许,生了南瓜之后就无法再孕。 二儿子娶了蒿娇娇后,她还偷偷地祈祷,希望蒿娇娇能一口气给她生三四个孙女。 可是蒿娇娇跟老二结婚两年了,肚子都没动静。 现在看到大宝小宝,白语兰的心情就像看到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她抱着两个孩子:“快叫奶奶。” 两个孩子很乖很懂事,声音又嫩又萌地叫了一声白语兰奶奶。 一声奶奶,让白语兰简直吃了床上不老药。 她抱着两个孩子亲了亲,又对孩子笑道:“再叫一声。” 大宝小宝又叫了一声。 白语兰脸上像开了花。 旁边的南俊峰,跟他的儿女见白语兰这么高兴,也被她感染,脸上都露出了笑。 蒿娇娇笑得有些羡慕:“我要是也能生一对双胞胎女儿就好了。” 蒿娇娇一直都知道婆婆喜欢女儿,这两年她也偷偷吃过很多药,就是怀不上。 如果能让她生一对双胞胎女儿出来,她后面生不生儿子都无所谓。 白语兰笑道:“你要是生了双胞胎女儿,我就给你买一套房子。” 蒿家家境好,蒿娇娇想买一套房子,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但白语兰的话,却让她很开心,生了女儿买一套房子,说明婆婆重视她的女儿,疼爱她的女儿。 蒿娇娇的害羞地看着南文安:“文安,你得加油啊,我等着妈给我买一套房子呢。” 南文安温柔地道:“那我今天晚上就努力一点。” “去去去。”白语兰嗔怪:“这种害羞的话不要在我孙女面前说,你们现在赶紧回房间,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秋然被白语兰逗笑。 跟白语兰多相处之后,就会发现白语兰外表看着清冷,其实内心还像个小孩子,跟南俊峰一样,都有一颗逗逼的心。 谁能想到,气质不凡,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显得高冷的南俊峰,会拿臭袜子寒在别人的嘴上。 沈秋然替陆南承能有这样的父母,感到高兴。 小孩子的心灵是最美的,感受能力也是很强的,她们很喜欢白语兰,因为她们能感受到,白语兰对她们是真心的好。 她们牵着白语兰的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睛里含有欢喜的光芒,萌哒哒地看着白语兰。 “妈,你双标啊,你自己都在孩子面前说,还不准我二哥二嫂说。”南瓜打趣白语兰。 白语兰哼哼地看了一眼南瓜,打击她,“你大姐双胞胎女儿都有了,你连对象都还没有处过,你是不是女人啊,你到底喜不喜欢男人啊?” “爸,你看,妈她在又打击我。我是女同志,我怎么可能不喜欢男人。”南瓜过去搂住南俊峰的胳膊撒娇。 平时南俊峰还会跟南瓜站一条线,现在可不一样:“你妈说的没错,你要是喜欢男人,就找个男人处对象。”ъiqiku “你们……”南瓜假装很受伤,他过去拉着沈秋然的手:“秋然姐,我们不理他们了,他们有了大宝小宝,我们已经失宠了,我带你去看房间,我帮你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了,还换上了新被子。你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晚上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到我房间跟我聊天。” 沈秋然被南瓜拉到二楼的客房。 南瓜把客房布置得很温馨,通过这些能看得出来,南瓜是一个很勤快很懂得生活的女孩子,家境又好长得又漂亮,只要她肯谈恋爱,多的是男孩子让她选。 参观了房间,南瓜拉着她坐在床上一起聊天。 南瓜突然问:“秋然姐,你还没告诉我,我大大哥在哪个部队呢。” “鱼岛荣军部队。”沈秋然觉得,告诉南瓜也无妨,她还说:“我跟他说了你们,但他说了,不会和你们相认。” 南瓜非常有信心:“他是觉得我们会对他不好,等他了解我们,肯定会跟我们相认的。” 沈秋然笑笑,傻丫头,陆南承不相认,还真不是因为觉得他们不好,而是在他心里,南俊峰白语兰根本就不是他父母。 东聊西聊之后,南瓜聊到她三哥南文杰身上:“我三哥喜欢一个,死了老公的女人,那个女人还比他大三岁,还带着一个儿子,他们现在在偷偷交往。” “那个女人很漂亮吗?或者性格很好,有一颗善良热情的心。”沈秋然有些诧异,虽然她的思想是超前,不觉得南文杰喜欢一个带着孩子的二婚女有什么错,但她又知道,不管在哪个年代,离婚带着儿子的女人,都会被歧视,而且歧视她的,多数都是女性。 在婚姻这事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 “我没见过她,我只知道,她是乡下来的。”南瓜幽幽地道。二哥肯定是疯了,居然喜欢一个二婚的女人。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沈秋然听了南瓜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阳秦? 第212章 不是亲生的 但这个可能性很低,阳秦刚到京市,不可能与南文杰相识,更不可能与南文杰相恋。 “也不知道。” 沈秋然慵懒地看了一眼南瓜:“你没见过她,又不知道她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你三哥喜欢这么一个人?谣言?” “不是啊,我个晚上,我三哥在楼顶喝酒,喝醉了,我刚好到楼顶吹风,他跟我说的,酒后吐真言嘛。” 南瓜抠着手指头,啧啧摇头,“听我三哥说的,哎呦,真是爱得深,爱得痛苦。” 沈秋然浅笑:“他不敢把这份感情跟家人说,又不敢把她带回家,肯定痛苦。” 楼下突然传来欢快的笑声。 南瓜喜欢热闹,她拉起沈秋然就往门外跑:“下楼看看。” 来到楼下。 南文杰南俊峰在跟大宝小宝玩起了老鹰捉小鸡。 南俊峰当成了老鹰,南文杰当成了老母鸡,在保护着大宝小宝这两只小鸡。 大宝小宝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开心又兴奋。 在南俊峰就要抓到她们时,她们脱开了抓南文杰衣服的手,哇哇笑着跑向别处。 南俊峰还做出搞笑的鬼脸,边追她们边“嗷嗷”学鹰叫。 两个孩子一听到他“嗷嗷”的鹰叫,就跑得更快,啊啊啊地尖笑着。 在旁边看的大人也忍不住被逗笑。 “玩老鹰捉小鸡,怎么能少我?”南瓜加入了队伍,她当起了老母鸡,在跟南俊峰对抗。 两母女配合的默契又搞笑,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到了中午吃饭时。 白语兰提议:“秋然,我和你爸都退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把大宝小宝放在家里,让我跟你爸照顾?” 沈秋然想拒绝,因为大宝小宝不像别的孩子,她们患有疾病,只有她了解她们的身体状况,她们要是发病,也只有她能熟练又尽快地给她们做出治疗。 她还没开口拒绝,白语兰又道:“我们家后面有家新开的学前院,大宝小宝可以送到那里去上学。” 学前院就是上小学之前的幼儿学校,也就是幼儿园。 在农村,根本就没孩子上学前院,也没有开办学前院,在京市这样的大城市,学前院还是有挺多的。筆趣庫 “她们上户口没有?如果没上,上学前,可以把户口上到这里来。”白语兰看着沈秋然问。 “她们还没有上户口。”沈秋然觉得,把两个孩子的户口上到京市来也挺好的,有了城市户口,将来她们上学,工作都比农村户口的方便很多。 “那就把户口上到这里来。”白语兰笑道:“我把前面那两栋房子分别送给她们。” 她话一出,蒿娇娇南瓜,还有沈秋然都眼睛瞪了一下。 蒿娇娇和南瓜是惊讶白语兰喜欢孙女,喜欢成这个地步。 白语兰在前面的街道买了三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她当时买的时候,是想着,给每个儿子当婚房用的,而目前住的这栋,将来给南瓜。 沈秋然惊讶是白语兰太大方了! 两栋房子啊! 还是大京市二环的房子。 要是放在现代,可值钱了! 沈秋然再财迷,她也不能贪这个小便宜。 他们送她的礼物已经够多了,她也全收了,但她也没想过,会私自用那些黄金。 她想着,以后用来建立一个医疗机构,专门用来给贫穷的人治疗大病,也当是帮南俊峰白语兰他们做些善事。 但白语兰给大宝小宝的房子,她真的不能要:“妈,把孩子的户口落在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但是房子,真的不能收。” 沈秋然会努力,会凭自己的能力在京市给她们买房子。 怎么说,她都是大宝小宝的亲姨娘。 可对于南俊峰来说,大宝小宝并不是他的亲孙女。 大宝小宝在,她又不想当着她们的面说,她们并非她跟陆南承所生。 沈秋然想着,一会儿大宝小宝去玩了,她找时间跟南俊峰白语兰讲清楚。 “那房子本来是给文彬和文杰做婚房的,可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对象,我不给他们了,我给我两个孙女。”白语兰强势地道。 南文彬看着沈秋然温笑:“妈给的,要是不收,她会一直生闷气,我单位有房子给我住,我也买了一栋。” 南文彬是心脏外科一把手,就算是这个年代的医生,他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买一栋楼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题。 南文杰当了三年兵退伍回来,就一直在第三中学当体育老师,他的收入没有南文彬那么可观。 之前他还不在乎婚房,现在他却想要那栋房子……biqikμnět 他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沈秋然看出了他内心的挣扎,他想开口要房子,可又怕白语兰追问要房子的原因。 沈秋然笑着回应南文彬:“孩子刚过来,妈就给送房子,这礼物太重了,我不敢收。” “而且孩子还那么小,现在给她们房子,她们也不能自个儿住,还是要跟着我们住,还不如让妈把房子留着,给你和文杰做婚房。” “你们现在没处对象,不代表以后不处对象。” 沈秋然不收房子,白语兰沉着一张脸:“这是我跟两个孙女第一次见面,总得给她们送见面礼。” 沈秋然退了一步:“妈想送什么就送,不要太贵重就行。” 吃完饭,南瓜收拾碗筷子进厨房清洗,沈秋然过来帮忙。 白语兰进来找沈秋然:“秋然,你还没答应我,到底让不让大宝小宝上学前院?” 沈秋然放下碗,拿过旁边架子的干毛巾擦拭手上的水渍。 她转过身,很是严肃地看着白语兰:“妈,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不开心,但我又不得不说。” 南瓜见沈秋然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她也放下正在清洗的碗,直接用围在身上的围裙擦拭手上的水渍,站在那里,等待沈秋然的下文。 白语兰提了一口气,皱眉:“你说。” 沈秋然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大宝小宝患了一种叫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疾病,我之前用药控制了,但也不知道哪一天会复发,我想把她们带在身边照顾,因为我比较清楚她们的病情。” 白语兰松下了这口气,但眉头皱得更紧:“那么小就患病,真是可怜。” 南瓜打趣:“我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要宣布呢,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我们想开一点,而且秋然你医术那么高超,一定能把她们的病治疗好的。” “是啊是啊。”白语兰附和着连连点头,心里暗想着,她的孙女小小年纪就患病,她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们好。 不料,沈秋然又道:“她们不是我生的。” 白语兰一惊:“啥?啥不是你生的?” 南瓜也惊讶:“怎么可能?大宝小宝跟你长得很像呐。” 看到她们惊讶、不敢相信的样子,沈秋然真的不忍心骗她们。 “她们是陆南承战友留下来的遗孤,她们的父母都是英雄。” 白语兰只觉得脑子很混乱,这么说,她是白高兴一场了? “我头疼,我要回房休息休息。”白语兰幽幽地看了一眼沈秋然,扶着额转身出了厨房。 南瓜看着白语兰走路都有些虚的脚步,眨巴眨巴眼睛:“我妈受到严重的打击了。” 沈秋然心里愧疚:“我应该从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大宝小宝不是我生的。” “怎么可能不是你生的?”南瓜很是狐疑:“你不觉得她们像你吗?” 沈秋然凝眉:“像她们妈。” “像你!” “我像她们妈。” “啊?” 沈秋然斜着眸光看南瓜:“我跟她们的生母是孪生姐妹。” 南瓜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她们的亲姨娘!” 她走过来,拍拍沈秋然的肩,口吻带着一丝安慰:“你们也是有血液关系的,是不是你生的,都无所谓,她们长大后,肯定把你当亲妈一样来孝顺的,你不要想太多。” 沈秋然哭笑不得:“我需要安慰吗?” 不管大宝小宝跟她有没有血液关系,大宝小宝就是她的亲女儿。 “哦,也是。”南瓜嗦了一下嘴唇:“我妈很喜欢孙女,突然告诉她,大宝小宝不是她的亲孙女,她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要不,你去安慰安慰她?”沈秋然道。 南瓜耸耸肩:“我也想啊,可是她不开心的时候,只需要我爸安慰,要在我爸那耍小女人脾气呢。” 南文安在跟南俊峰聊他调岗的事。 南文安说:“在鱼岛荣军部队训练也挺好的,那边的战士都是保护我们的海域,对我来说,作战性质还是一样的,没变化。” 南俊峰:“不管你调岗到哪里,是去当空军还是陆军,我都支持你。” 白语兰从厨房走出来,脸色就不太好:“我不管你当什么军!你现在和娇娇回房去给我当新郎君!” 南俊峰和南文安被吓了一跳。 南俊峰赶紧起身:“阿兰,你这是怎么了?” 白语兰没有理会南俊峰,而是狠狠瞪了一眼南文安:“赶紧给我生个孙女!” 南文安无奈:“妈,你这样,娇娇会有压力的。” 白语兰化身为不讲理的人:“就她有压力,你没压力?” “奶奶,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大宝抱着蒿娇娇送给她的小布娃娃,走到白语兰面前,仰起小脸,萌萌的样子带着一丝关心。 白语兰低头,不知道怎么的,对上大宝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她心里的那股火气瞬间就没了。 可是一想到,他和小宝不是沈秋然生的,她的心情就很低落。 她闷闷地说了一句:“奶奶很好,没事。” 就大步进的房间。 大宝抱着小布娃娃转过身,撅起了小嘴巴。 她怎么感觉到奶奶生气了? 南俊峰赶紧跟着进房间,白语兰气呼呼地坐在床上。 南俊峰小心地问:“阿兰,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进厨房一下出来就成了这样?是不是南瓜那个丫头惹你生气了?” 白语兰瞪着南俊峰:“是你惹我生气!” 南俊峰呵呵笑着:“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是不是不阻止文安从海军调岗陆军?” “大宝小宝不是秋然生的!” 南俊峰诧异:“是陆南承跟别的女人生的?” 这个儿子,不会是花心大萝卜吧?要是这样,那就是存在严重的思想问题,的批评! “她们是我女婿的战友生的,他们都牺牲了。” “哦……”那就好,只要不是他儿子思想有问题就行。 南俊峰过来搂着白语兰:“她们是谁生的,有什么所谓?现在她们就是秋然的孩子,秋然是我们的孩子,那她们就是我们的孙女。” “你如果不喜欢这两个孙女,那就以后不要见她们,叫秋然不要带她们到咱家。” 白语兰低头,面容忧愁:“她们那么小,亲生父母就离开了她们,她们真的好可怜。” 南俊峰:“你要是觉得她们可怜,那就对她们好,不把她们当孙女看,就把她们当成可怜的娃儿。” 白语兰从房间出来时,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她听南俊峰的,不把大宝小宝当孙女,就当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娃儿后,心里舒服了很多。筆趣庫 她带大宝小宝到百货商店买了很多东西,衣服鞋子零食玩具……样样齐全。 导致第二天,空手出岛的沈秋然,拉了一个皮箱回大院。 里面装的全都是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周后,学校恢复上课。 上课的第一天,校长宣布,上级领导要求,全校的老师要去给岛民干农活,帮助岛民建设! 原因是:那场触恶,夺走了很多人的性命,也让很多人失去了健康,他们及时治疗康复,身体也无法恢复如初,而且那段时间,还有很多岛民错过了收获和播种,现在组织岛上的老师,军嫂,一起去帮岛民干活,为期是一个月。 沈秋然:“……” 这不是跟临时下乡的知青差不多吗? 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这一个月都不用见到陆南承。 阳秦也要去,她不能帮沈秋阳照看孩子,也不放心把娃儿一个人放在大院,沈秋然想了想,决定把三个孩子送到南俊峰的家。 第213章 她越是这样,陆南承只会越厌恶她 带着孩子走到军属大院,居然看到陆南承和何诗容! 他们站在树下,不知道在说什么,何诗容苍白的脸满是担忧,陆南承神色淡淡,眉头紧皱。 女的柔柔弱弱,男的挺拔精壮,这一看,还挺般配的。 沈秋然上一秒还跟阳秦说说笑笑,下一秒就脸色阴沉。 这个男人,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吗? 她松开牵着大宝小宝的手,气势汹汹地走向他们。 他们听见她的脚步声,似乎很默契地转头朝她看来。 见到沈秋然双眼冒着怒火,何诗容吓得,双腿下意识往陆南承那边挪去。 陆南承身姿如松站在那儿,沈秋然走近时,他才微微侧过身子面对沈秋然。 可他篇幅不大的动作,看在沈秋然眼里,就成了,他怕她伤害何诗容,他要护着何诗容。 一想到他竟然都把何诗容约到大院门口来了,当然也不会怕被她和他的同事以及其他军嫂看见。 沈秋然心口一揪,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那儿,冷清的双眸,淡淡地与陆南承对视。 心里冷笑,她刚才想干嘛? 想像个泼妇一样,找他们对质吗? 她越是这样,陆南承只会越厌恶她,陆南承要是喜欢何诗容,她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陆南承也不会同情她。 而她,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可怜,怨气满满的女人。 她很憎恨这样的女人,现实生活中,就有很多女人被男人逼得自己,活成一个自己憎恨的人。 沈秋然“噗嗤”地冷笑一声:“傻瓜。” 说完,她扫了一眼陆南承,转离去。 她临走前,看他的眼神,冷淡地像看一个陌生人。陆南承皱眉头,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她的那个眼神,就像细细的针,扎进他的心脏,不痛,但也极不舒服。 “姐夫,姐姐好像很不开心。”何诗容看着沈秋然离去的身影,很失落地撇嘴说道。 陆南承收回落在沈秋然身上的视线,他淡然地看了何诗容一眼:“不要叫她姐姐,她是不会认你这个妹妹的。” 何诗容心里又一阵失落。 “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过来,告诉我这些。”陆南承对何诗容的态度很生硬,很疏离。 何诗容抬头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每次看到他,都觉得他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想到母亲的话,她又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他:“那我回去了。” 她是瞒着何燕燕来岛上的,回学校才知道,老师明天就要去帮岛民干农活。 她从来没干过农活,她想去体验一下,也想锻炼一下。 她现在得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再过来。 “嗯。”陆南承淡淡地应了一声,去追沈秋然了。 沈秋然带着孩子,没有走多远。 他很快就追了上来:“沈秋然,何诗容找我,是告诉我,何燕燕想对你下手。” 沈秋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讽刺地看着他:“我不一直都知道,何燕燕要对我下手吗?她想过来看你的借口也太笨拙了吧?” 陆南承蹙眉,冷冷地看着她:“何诗容是过来找你的,不是找我,我是刚好回到大院,见她站在大院门口跟哨兵说话。” “哟,真是巧了。”沈秋然笑了笑,“你想跟她见面就见,不需要跟我解释,陆南承……” “陆南承?南承?南承哥?噗……哈哈……” 阳秦在听到沈秋然叫陆南承的名字时,脑子突然出现在旅馆那晚,听到李雪莲娇喘的喊声,一时没忍住,惊讶到大笑。 她突如其来的反应,让沈秋然和陆南承都皱起了眉头。 大宝小宝和娃儿抬起头,怪异地看着她,娃儿觉得他娘是疯了。 阳秦笑着笑着,深知自己失态了,尤其是瞥到陆南承那阴鸷的眼神,好吓人,她赶紧收起了笑。 随后,她好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沈秋然。 她住进大院那么久,听到大院里提到陆南承时,都是陆营长陆营长的称呼,并不知道陆营长的全名是陆南承。 陆营长不会是那种沾花惹草的男人吧? 阳秦看沈秋然的眼神,从小心翼翼变成了怜悯——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刚好捕捉到这抹眼神,她挑了挑眉。 别啊! 她不需要这种怜悯的眼神! 她转过头,好笑地看着陆南承:“知道她干嘛反应那么大吗?” 陆南承冰冷的眸光动了动,不知道! “李雪莲,在跟她男人滚床,滚到高潮村的时候,不停喊你的名字,那晚,整栋旅馆的人都听到了。” 陆南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她叫的不是我!” 沈秋然知道他口中的“我”,指的是以前的陆南承。 现在的陆南承,连她这个正牌妻子都不稀罕,怎么可能稀罕李雪莲那朵白莲? “小心何诗容以后也这样叫你。”沈秋然笑了笑,牵起大宝小宝的手,“走吧,我们再不去港口,到京市码头的船都开走了。” 又可以去爷爷奶奶家玩,大宝小宝很开心。 娃儿在大院住了那么久,总算能出一次岛,他也很兴奋。 听了沈秋然的话,他真怕去迟了坐不上船,“啊”一声拔腿往前跑,大宝小宝看他跑了,也不要沈秋然牵了,也跟着跑了起来。 前方刚好是下坡路,阳秦怕他们跑下坡路,刹不住脚步,追了上去:“大宝小宝,你们停下来不要跑了,小心摔跤呀,娃儿你等等两个妹妹,停下来--” 坐上了船,三个孩子更是像刚从笼里飞出来的小鸟一样,连眉毛都写着欢快,要不是阳秦硬是压住了他们,他们都要在船跑上跑下玩疯了。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在京市的码头下了船。 沈秋然来到百货商店,买了一些东西来到南俊峰的家。 南俊峰的家虽然什么都不缺,但沈秋然也不好意思,带着孩子空手过去。 她买了两罐麦乳精,一些糖果饼干。 来到白语兰家,见到一个陌生女人在院子里整理那些花花草草。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拿着一根木棍在戳地上的泥。 见到沈秋然他们进来,他扔下了手上的木棍跑了过来。 一把把大宝怀里抱着的小布袋抢了过去。 大宝猝不及防,被拉扯地摔在了地上。 头刚好磕到花基上。 “哇……” 沈秋然伸手去拉大宝都来不及,就这样看着她摔跤,她又气又急,本能反应地就冲那个小男孩凶道:“你干嘛?抢劫啊!” 大宝的哭声和沈秋然的喊声,惊动了在客厅里喝茶的南俊峰与白语兰。 他们跑过来时,就看到了沈秋然抱起了大宝,大宝额头流着血,小男孩把大宝的布包抢过去后,打开一看,全是衣服,没有吃的,气呼呼地把布包扔了回来,还气鼓鼓地瞪着沈秋然:“坏女人,没有吃的,坏女人!” “你在说谁是坏女人?”白语兰严厉的低吼,看着小男孩的眼神,像带着刀子一样,吓得那个女人赶紧过来抱住小男孩子,让小男孩子对白语兰道歉。 小男孩嘟起嘴巴,一副我没有错的样子。 女人急坏了,她赶紧向沈秋然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孩子。” 沈秋然拿着小帕巾捂住大宝流血的伤口,冷然地看着女人:“你的确没有管教好孩子,我看他也有七岁八岁了吧?你现在再不好好管教,将来就是社会帮他管教。” 女人被说得心里极不舒服,觉得沈秋然太咄咄逼人了,她都道歉了,她不应该说没事吗?还这么严厉地说她没有管教好孩子…… “怎么回事?”南俊峰是个护短的人,见大宝额头破了一个小口,在流着鲜血,他的脸色变得很沉很沉,就差点没有把女人跟她的儿子给轰出去。 “我们刚进来,这个孩子就冲过来抢大宝的布袋,大宝被他扯得撞上了花基上。”阳秦也很生气,小男孩抢过布袋就算了,还打开翻出里面的衣服,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南俊峰和白语兰一听,脸色相当难看。 白语兰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再面对大宝时,就变得很慈祥了,她伸手抱过大宝:“奶奶带你进屋上药。” 女人被白语兰看得一惊,再听到白语兰自称是奶奶时,更是吃了一惊。 他们进屋帮大宝处理伤口,那个女人很生气地对儿子低吼:“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到你奶奶那边去!” 小男孩抬手,在女人的背后打了一巴掌,凶巴巴地瞪着女人:“你敢送我回奶奶那里,我就打你。” 女人又气又恼:“你这么凶,没有会喜欢你的,你要是想在这里住下去,就得听娘的。这里有好吃好住的,你都不听话,那就送回你奶奶那里去,每天都要下地干活,还每天都吃不饱。” 男人一听,鼓起了腮边子。ъiqiku 他不想回奶奶那边,那些堂哥堂姐太凶了,他喜欢这里,这里的房子很漂亮,吃的饭菜也很香。 女人见他安静了,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那两个小女孩,是你白奶奶的宝贝孙女,你要是想吃好吃的,平时就对她们好一些,不准欺负她们,知道吗?只要你对她们好,你的白奶奶,南爷爷才会喜欢你,才会给你新房子住……” 沈秋然给大宝处理好伤口,才从白语兰口中得知,外面那个女人是南文杰找来家里当保姆的。 白语兰:“平时都是我做饭,打扫卫生,根本不需要保姆,文杰非说我和你爸年纪大了,该享受了,找个保姆回来。” “我本来不想要保姆的,见到他们母子俩可怜,就让他们留了下来,她叫柳阿辉,听文杰说,她怀孕三个月时,丈夫就去世了。” “一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自己抚养,很不容易。她在乡下,婆家娘家两边的人都欺负她,她求村支书开了介绍信跑到来京市……” 听白语兰这么说,沈秋然知道,这个柳阿辉就是南瓜跟她说的,南文杰喜欢的人。筆趣庫 沈秋然皱眉,刚才看柳阿辉,除了身材丰润,胸部较大,长相却很普通,是那种让人看了,也不会去记住的那种。 可能来京市有一段时间了,皮肤要比在农村干活的妇女白一些,即使这样,也还是能够看出,她比南文杰大,南文杰继承了白语兰的长相,挺帅气的,身材又好,家里条件又不错,完全可以喜欢一个比柳阿辉更优秀的女人。 当然,这是南文杰和柳阿辉之间的事,沈秋然不会发任何评论,她说明了来意,又介绍了一下阳秦。 南俊峰和白语兰非常乐意帮忙带孩子。 中午,沈秋然和阳秦留下来吃饭。 白语兰买了一只鸡,让柳阿辉做成沈秋然喜欢吃的白切鸡。 还交代柳阿辉,砍鸡肉时,鸡腿留整只,给大宝小宝吃。 除了白切鸡,还炒了五花肉,和豆腐干,主食是白菜肉饺子。 这样的伙食,就算是京市,也算是很好的了,别人农村了。 可偏偏柳阿辉的儿子钱德福不知足,看到白语兰往大宝小宝的碗里夹鸡腿时,他吵着柳阿辉:“娘,我要鸡腿!我要吃鸡腿!” 柳阿辉道:“就只有两只鸡腿,妹妹还小,两只鸡腿要留给妹妹吃。” “妹妹是赔钱货,不准吃鸡腿,在奶奶家,鸡腿都是男娃吃的,我是男娃,我不是赔钱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眉头皱一下。 柳阿辉很尴尬,今天南文杰有课,不回来吃饭,南瓜和南文彬上班去了,蒿娇娇随丈夫南文安去了部队;要是南文杰和南瓜在,他们一定会帮她解围的,现在他们不在,沈秋然和阳秦皱眉看着她儿子,柳阿辉脸颊一陈阵地发热。 她看得出来,她们很不喜欢她的儿子。 白语兰放下筷子,淡淡地挑眉。她并没有因为柳阿辉是保姆,就不让柳阿辉母子上桌吃饭。 柳阿辉的儿子钱德福很贪吃,来到这里时,每餐饭都要吃很多肉。 平时她和南俊峰见他不停吃肉,都不会说什么,还觉得孩子是饿坏。 但今天她不打算惯着钱德福,她心里怪他害大宝受伤呢:“在我这,只有没用的人才是赔钱货,大宝小宝乖巧懂事,她们是我的掌上明珠。” 柳阿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觉得白语兰是在说她儿子才是赔钱货…… 钱德福动了动嘴巴,想顶撞白语兰,柳阿辉赶紧放下碗筷,跟白语兰说了声对不起,便起身抱起钱德福就往外跑。 沈秋然挑眉,总觉得柳阿辉和她儿子很不好相处,如果南文杰娶她回来,家里肯定不得安宁。 南文杰也不会幸福。 都是二婚女,同是没了丈夫,还不如娶阳秦呢。 沈秋然也没说什么,吃过饭,她和阳秦要回岛。 从南家出来,在巷口遇见了柳阿辉母子和南文杰。 他们站在巷子里的树下,没有看到沈秋然和阳秦出来。 柳阿辉在向南文杰哭诉:“德福太调皮了,弄伤了妹妹,还要抢妹妹的鸡腿吃。我被他搞得头疼,阿杰,能不能送他上小学?” “嗯,我来安排。”南文杰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时显得很温柔。 柳阿辉听得痴迷。 沈秋然没空听他们的墙角,她和阳秦刚走两步,就听到柳阿辉提到她,还说了不太好的话,她停下脚步。 第214章 挑拨离间 “秋然姐看上去很凶啊,她第一次见德福,就凶哭德福,我想她应该不喜欢德福,我担心以后跟她相处久了,我们之间会产生矛盾。” 沈秋然回过头,好笑地看了一眼柳阿辉,她想怎么样?还没嫁进南家呢,就玩起挑拨离间的游戏来? 阳秦没见过南文杰,也不知道南文杰喜欢柳阿辉。 她听到柳阿辉向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讲沈秋然凶,她差点就要上去质问柳阿辉! 沈秋然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钱德福就凶他了?明明是钱德福抢大宝的布袋,把大宝扯摔跤,把额头摔破了,沈秋然才凶人的。 怎么从柳阿辉的嘴巴出来,就完全变质了? 造谣不需要成本吗? 可恶! “秋然姐人很好的,跟我们相处也很融洽,德福调皮,她严厉点很正常。”南文杰语气有些淡,显然是不喜欢柳阿辉在他面前投诉他的家人。 “阿杰,对不起。”柳阿辉很敏感,听到南文杰语气不对劲,赶紧低头认错。 南文杰无奈地吸了一口气,“你先忍一忍,等时机成熟,我再跟家里人说我们的关系。” 阳秦这时才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沈秋然,手指他们:“他们、那个男人谁啊?怎么感觉,像是南家人?” 沈秋然拉着阳秦快步离去,“就是南家人,南家的小儿子,南文杰。” “他们在干嘛?怎么感觉像是在偷偷摸摸处对象?” 沈秋然扬了扬眉:“你的感觉对了,他们就是在偷偷摸摸处对象。” 阳秦惊讶:“那个女人不是死了老公了吗?孩子也不是南家的啊,她看着年纪跟我一样呢,南家三公子,看着也不过二十三四,怎么就跟一个二婚的女人处对象?京城是没年轻的女同志了吗?”筆趣庫 “二婚带着孩子找个头婚的男子嫁,没有错……”沈秋然想说一说爱情伟大的道理,可想到这个年代的人,才不管这些道理,放在思想开放的后世,一个二婚带着孩子嫁头婚的男人都还有人评头论足,何况是这个年代的人。 沈秋然只好话锋转移:“我就是觉得这个柳阿辉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她要是嫁进南家,我爸妈肯定不好过。” “那是,我看她也不像是个良人,俗话都有说,娶妻不贤毁三代,而且她那个儿子,不严加管教,我感觉长大后变坏人。” 阳秦说话很喜欢加个“我感觉”,沈秋然每次听到她的“我感觉”就忍不住发笑。 “再看吧。”沈秋然没有过多的讨论南文杰跟柳阿辉的事情,但她又暗暗考虑了一下阳秦的话。 真的会存在,娶妻不贤毁三代吗? 如果是这样,她无论如何都要破坏南文杰跟柳阿辉的婚事。 这三代,包括她跟陆南承生的孩子呢? 虽然她不知道她的陆南承还能不能回来,但这也干系到南文彬,南文安。 这两位叔子她还是比较喜欢的,南文杰也不错啊,他年轻有为,不能被一个女人给毁了。 而且南俊峰和白语兰是内心很善良的老人,这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睦睦的生活。 一直回到家属大院,阳秦都还在絮絮叨叨。 觉得南文杰不应该喜欢柳阿辉那样的女人,还有柳阿辉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像白眼狼,怕这一个月来,他会欺负大宝小宝和娃儿等等…… 第二天,沈秋然就和她,以及大院其他军嫂,背着行李,坐上了拖拉机,来到了东南区域,一个叫大方村的村子干活。 到了大方村,村长安排她们的住处。Ъiqikunět 提着行李来到安排好的一间泥胚屋时,看到了蒿娇娇和何诗容! 蒿娇娇和何诗容好像还认识,沈秋然进屋时,就看到她们坐在靠窗户的木床上聊天,还聊得挺自在的。 沈秋然直接无视何诗容,诧异地看着蒿娇娇:“娇娇,你怎么在这?” “文安调岗了,到荣军部队来训练,你妈催生,我只好随军,住进了大院,军嫂都要来干活,我也来了。”蒿娇娇起身,开心地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能跟你们一起,这样我干活都有劲了。” 何诗容起身,温柔的脸也挂着一丝讶然:“娇娇,你跟我姐姐认识?” “你姐姐?”蒿娇娇懵。 “姐姐”二字,让沈秋然脸色冷沉:“别乱在这里认亲啊,我可不是你姐姐。” “你怎么不是我姐姐?你母亲是我姨娘,你就是我姐姐。”说这话时,何诗容的眼神有过坚决,非要认下沈秋然这个姐姐不可。httpδ:Ъiqikunēt 蒿娇娇震惊:“原来你姨娘是我大娘啊?不对啊,我大娘一直在河口镇生活,你是京城人,你姨娘也应该是京城人。” 何诗容:“我姨娘生前一直在南方的河口镇生活……” “哦。”蒿娇娇更是开心,她过来亲热地搂着脸色不太好的沈秋然:“秋然姐,诗容是我同学,你和诗容又是姐妹,你现在又成了我大姐,我们真是有缘啊。” 沈秋然在心里哼哼笑。 是啊,真是有缘。 有缘到,海军的南文安都被调岗为陆军,还到陆南承的部队来训练,要是他们见面了,到底谁才是南俊峰的孩子,还用得着隐瞒吗? 把行李放下,村长叫她们过去集合。 给她们派了草帽,锄头,簸箕,镰刀,扁担干活的工具。 今天让她们休息,明天再开始干活。 沈秋然拿着工具和阳秦回来,就端着脸盆出去洗脸了。 她们住的是村里空置的泥胚屋,是老一辈人住的。 一排排的房子,虽然旧,但附近环境不错,屋前还有一条小溪。 小溪旁边,用木材临时搭建了三间澡房和三间茅厕。 沈秋然蹲在小溪边,挽上袖子洗手。 她的袖子很宽松,能卷到肩膀上。 手臂皮肤还挺白皙的,可是胳膊上,布着好些伤疤,像是烫伤,又像是刀子划伤,还成了疤痕体质。 阳秦在拿着毛巾擦脸,无意中看到沈秋然胳膊上的伤疤时,顿住。 何诗容走过来,刚好也瞥见了沈秋然肩头的伤疤。 她停下脚步,耳边似乎又浮现何燕燕和英嬷嬷说的话—— 阳秦咽了咽口水:“陆营长打的?!” 第215章 从小就被下毒 沈秋然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阳秦问的是什么。 她扭头看阳秦双手举着毛巾,两只眼睛瞪圆圆看她的肩头,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她使坏的朝阳秦眨眨眼:“吓不吓人?” 阳秦点点头,她的表情也的确像是被吓到了。 沈秋然笑:“我后背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 说着,她微微拉起衣襟,把腰间露出给阳秦看。 阳秦只看一眼,就被她腰间大片大片的烫伤吓到。 除了腰间,她好像还看到别处也有,阳秦一急,上前来就要扒拉她的衣服。 她赶紧推开她,开玩笑道:“大白天就扒衣我衣服,你好我这口?” 阳秦扒拉她的衣服时,看到了其它地方的伤疤。 烫伤,刀伤,错综交杂。 阳秦也不知道是感性,还是煽情,眼圈一下子就都红了起来:“真的是陆营长打的?” 沈秋然哭笑不得:“你怎么会觉得,是他打的?” “他对你的态度很冷漠,一下跟那个李雪莲,一下又跟你说的那个何诗容……” “我跟陆营长没有关系!”何诗容赶紧上前来,打断阳秦的话,她看向沈秋然,眼泪湿润:“我昨天到军属大院是找你的,姐姐,我和陆营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沈秋然挑眉,不悦地看着何诗容:“能不能别叫我姐姐?” 何诗容脸色一白。 沈秋然没心情洗脸了,她端着脸盆起身。 何诗容心疼地看着她:“你身上的那些伤,是我嬷娘留下的,她想烫死你,还想扎死你,她说,她拿刀在你身上,一刀一刀地划,要不是突然有人闯进来,救走了你,你已经死了……” 说到这,何诗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我偷听我妈跟我嬷娘讲话我才知道的,我嬷娘还想杀你为她三个儿子报仇,姐……沈老师,你一定要小心。” 想到母亲说的话,她哽咽地道:“我并不喜欢陆营长,我只是感谢他救过我,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小学的时候,别的孩子能到学校去上学,母亲却给她请老师到家里来给她上课。 初中,她终于能去学校了,但学校组织的一切活动,母亲都不让她参加,交朋友也不允许,说她会被朋友欺负,会因为朋友影响心情,她交蒿娇娇这个朋友,都是偷偷交的。httpδ:Ъiqikunēt 她来岛上当老师,还是她以死相逼,爷爷又说了母亲几句,母亲才同意她来的。 小时候,看到大院的孩子玩耍,打闹,她不知道有多羡慕。 当她知道,她有一个姐姐时,她内心是激动的。 当她知道姨娘是母亲害死的,母亲还想害姐姐时,她伤心难过又失望。 一直对她温柔,疼爱的母亲,怎么狠毒到,连自己的姐妹都要解杀害?现在还不放过她的孩子…… 母亲说了,她要是喜欢陆南承,母亲就杀了姐姐,把陆南承夺过来给她,她不喜欢陆南承了!一点都不喜欢了! 想到这里,何诗容蹲下来,呜呜哭了起来:“她不让我交朋友,连我唯一的姐姐都想杀……我不喜欢陆营长……我谁都不喜欢……” 沈秋然站在那里,皱眉看着她。 刚开始,她是烦躁何诗容的哭声的。 可是听到后面,她却从何诗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压抑。 “我一直很孤单,她不让我跟大院的孩子玩,怕他们撞到我,碰到我……她不让我交朋友,怕我被朋友欺负,但是我不喜欢大院里的顾家君,她又让我与他交往……” 何诗容边哭边倾诉。 沈秋然也听出了个大概,就是何诗容从小到大,一直被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在何燕燕的精致照顾下成长。 要求她琴棋书画都要精通,但又不允许她交朋友,她跟蒿娇娇玩,都不敢大大方方。 沈秋然觉得何诗容很可怜…… 明看何燕燕是疼爱她,实际是在管她,要何诗容按照她说的去生活,不给何诗容一丝自由。 可何诗容是一个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好,就算是一只动物,也会上蹿下跳,不可能像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ъiqiku 何诗容一直活在压抑孤独当中,这是她二十岁以来第一次这样发泄的哭泣。 沈秋然不说话,她猜想,何诗容应该是听到何燕燕她英嬷嬷说要杀她,就上岛来找她了,根本没听到何燕燕和英嬷嬷如何杀她。 不然,何诗容也会直接告诉她的。 沈秋然挑眉,想对何诗容说几句安慰的话,又说不出来。 而且,这时,哭着哭着的何诗容,晕了过去! 沈秋然傻眼了,何诗容是哭晕了吗? 阳秦也惊讶:“她、她、你也没把她怎么样啊。” 怎么就晕过去了? 沈秋然过来把何诗容抱起来,赶紧进了屋。 把何诗容放在床上,沈秋然给何诗容检查,竟然是休克! 她拿出银针,给何诗容施针治疗,刺激何诗容神经,让她苏醒。 银针下去没多久,整根针都变成了黑色! 沈秋然看着发黑的银针,怔了好一会儿。 何诗容体内有毒! 沈秋然观察何诗容的脸色,何诗容哭过了,眼睛周边和鼻子都是红的,但也能观察个所以然来。 从何诗容的脸色来看,完全看不出中毒。 何诗容晕倒前跟她说话时,眼睛是明亮的,没有中毒者那种无神或浑浊。 沈秋然把何诗容嘴巴撬开,检查何诗容的舌头。 舌体,舌苔看去正常,但舌根底部是淡紫色的。 让人不容易觉察,即使觉察,也当是喉间小血管透过来的颜色。 沈秋然把银针收起来。 这时何诗容醒过来了。 阳秦怕何诗容污蔑沈秋然,看到何诗容醒了,上前来:“你是自己哭晕的,不关秋然的事!秋然还给你扎针了,是她救醒你的。”Ъiqikunět 何诗容听到是沈秋然救醒她的,她眼睛亮了起来。 神情很憔悴,眼里全是笑,目光灼灼地看着沈秋然。 她晕倒,姐姐没有见死不救,她救了她! 姐姐并没有恨她入骨,真好! 沈秋然被她的眼神看得皱眉:“不介意我帮你把脉吧?” 何诗容受宠若惊,心里欣喜:“不介意!” 沈秋然给何诗容把脉,从脉象来看,何诗容只是身体虚弱,肺活力不够,根本就诊断不出她有中毒。 可何诗容体内就是有毒! 沈秋然问:“你身体一直这么虚弱吗?” 何诗容点头:“嗯,我妈说我从出生就这样的,以前好难受,现在习惯了。” 从出生就这样? 那是何诗容在胎时就被下毒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要是在胎时就被下毒,何燕燕也会中毒,上次在小学见到的何燕燕很正常。 那就是出生那一天就被下毒了,从诊断来看,还是一直在给毒,对方不想何诗容康复。 按照何诗容所讲,她平时接触的人就是何东陵,何燕燕夫妇跟何燕燕的奶娘。 何诗容是何燕燕夫妇的独生女,而且何诗容的父亲在外工作,很少回家,下毒者应该不是她的父母,那就是奶娘跟何东陵了。 沈秋然突然很庆幸自己没有在何家成长,不然就会变成何诗容这样。 沈秋然起身,淡淡地对何诗容道:“以后不要大情绪化,你这样的身体,真不适合交朋友。” 第216章 暗藏玄机 沈秋然心中起了惊骇,何诗容体内的毒很是稀奇,毒素进入五脏六腑,又不会在表面表现出来,也不会立刻置人于死地。 就是影响了内脏,让内脏不能正常运作,所以何诗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走路久了,或者跑多两步都会气喘,像刚才那样,只要情绪激动,或哭泣久了,就会出现休克。 这种毒,看去不危险,却又暗藏玄机,要是休克不及时抢救,或情绪激动心跳骤停,都会要了何诗容的命。 沈秋然把银针偷偷藏了起来,到时候给南文彬拿回医院,看能否化验出银针里携带的毒素? 何诗容明亮的眼睛在听到沈秋然说的“不适合交朋友”时,黯然了一下。 这时,蒿娇娇从外面回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装着半篮子煮熟的芋头:“我在一村民家买的芋头,刚煮熟的,闻着可香了,你们都过来吃。” 看到何诗容躺在床上,眼睛和鼻头都红肿,蒿娇娇担心地把竹篮子放下,赶紧过来:“诗容,你怎么了?身体很难受吗?” “她刚才哭了,哭一会儿就晕了过去。”阳秦不会看银针,更不知道何诗容体内有毒,她只知道沈秋然不喜欢何诗容,何诗容又跟陆南承好像有什么瓜葛,她也跟着不喜欢何诗容:“娇娇滴滴的,能干什么活?要是干活晕死过去,需要人抢救,或送往医院,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阳秦的话,让蒿娇娇心生不悦:“你别这样说诗容,她也不想这么娇娇滴滴,她也想像我们这样生龙活虎的,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筆趣庫 阳秦撇嘴:“身体不允许就乖乖在家里待着,跑来这里干什么农活?她只是哭一会儿,就晕过去了,要是到外面被风吹一下,太阳晒一下,不得要命?” “诗容只是过来锻炼一下,不一定非要去干很重的农活。”蒿娇娇皱眉看着阳秦,愠怒地道:“你怎么这么没有包容心?诗容这二十年来,一直像麻雀一样被她家人关在家里养着,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就当是给她出来散散心不行吗?诗容刚才干嘛哭?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阳秦瞪蒿娇娇大声道:“你别冤枉好人,我没有欺负她,秋然也没有欺负她。” 沈秋然站在旁边,好笑地看着她们,这样也能吵起来? “娇娇,你们别吵了……”何诗容看着她们吵了起来,语气有些着急:“没有人欺负我,我是高兴才哭的……” 何诗容语气急的时候,略带着气喘,蒿娇娇怕她又晕过去,赶紧按住想要坐起来的她:“你躺着,别起来!你还不了解你的身体吗?干嘛要那么高兴到哭?” 蒿娇娇才不相信何诗容是高兴到哭的,何诗容心地善良,又不涉世事,跟沈秋然和阳秦又不熟,而且沈秋然似乎也不喜欢她,她能从沈秋然和阳秦身上得到什么高兴的事,哭到晕过去。 何诗容目光躲闪了一下,她没有回答蒿娇娇的话。 蒿娇娇也没有刨根问底,转身拿过芋头,剥了皮递给何诗容,顺带还叫沈秋然和阳秦吃。 阳秦刚跟她吵了一嘴,不好意思吃。 沈秋然却不客气,去洗了手回来,拿起了一个小芋头,一边剥皮一边问蒿娇娇:“这里的岛民有足够多的粮食卖?”httpδ:Ъiqikunēt “这里的岛民以耕种为生,自家田地多,收获就多,而且这个岛上,不用搞生产队,要到生产队那里挣工分赚粮,勤快的岛民一年到头交了公粮,还会剩下一些余粮的。”蒿娇娇道。 其实,平时岛民都不会卖粮食,是这家刚好煮熟了芋头,蒿娇娇闻到味道过去询问,岛民本来是不肯收钱的,是蒿娇娇怜惜他们辛苦,又不好白吃,非要付钱的。 这个年头,即使不用挣工分换粮食,身为以耕种为生的他们,很珍惜每一粒来之不易的粮食。 沈秋然吃了一个小芋头和半块大芋头,再喝半杯水,整个胃都被填满。 何诗容不仅人虚弱,她的胃好像也不是很强,沈秋然留意到,她就吃了蒿娇娇剥给她的小芋头就饱了。 蒿娇娇给她拿水杯,她喝两口水就喊撑了。 蒿娇娇道:“你每次都吃这么一点,身体的能量都补充不上。” 何诗容这才有力气坐起来:“我也想大吃大喝,可老天爷都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蒿娇娇挺心疼她的,不再说话。 她连续吃了两个大芋头,也饱了。 竹篮子还剩下两只小芋头跟一块大芋头。 过大的芋头岛民为了更快地煮熟,或对半切开。 蒿娇娇拿起篮子,来到阳秦面前递过去:“我买的时候,连你这份也买的,你赶紧吃了,我拿篮子回去给人家。” 阳秦坐在她睡的那张木板上,想着这屋里就只有她们四人住,这一个月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为了点小事闹不开心。 阳秦两只手拿过篮子里的芋头,冲蒿娇娇一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凶你。” 蒿娇娇挑眉:“你刚才凶我了吗?” 阳秦一愣,哈哈笑道:“没,我刚才没凶你。” “我去送篮子了。”蒿娇娇扭了一下腰,转身走出屋。 沈秋然跟了出去:“你跟何诗容很小就认识了?” 蒿娇娇:“初中时认识的,刚认识她时,我像你一样,不太喜欢她,觉得她太娇弱了,给我们女同志丢脸。我那时候是班干部,在老师的要求下,不得不对她多加关照,慢慢就玩熟悉了,她跟我讲了她的情况,我觉得她家人把她绑得太紧了,根本就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即使这样,她也依旧热爱生活,向往生活,她会把每年存下来的零花钱,拿去买粮食,衣服,捐去给困难的孩子……” 从蒿娇娇口中得知,何诗容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biqikμnět 沈秋然皱眉暗想,陆南承救何诗容那一次,应该是属于何诗容在黑暗中,遇见了一道光,她的视线就不由追着这道光…… 蒿娇娇跟何诗容平时都是以书信来往,明明她们的家并不远,蒿娇娇见过何东陵和何燕燕英嬷嬷,从蒿娇娇的描述,他们仨人都很疼爱何诗容,疼爱到‘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何诗容平时接触的也只有他们仨人,那会是谁一直都在给何诗容使毒,让她身体一直无法康复,一直虚弱地活着? 何诗容身体这么差,何东陵和何燕燕就没带她去过医院检查?医院就没检查出来,何诗容体内携带一种毒素? 黑夜来临。 沈秋然她们早早洗过澡,就回屋躺下了。 沈秋然面对窗户侧着身子躺下。 窗外弦月如钩,夜风吹徐,树叶沙沙,夏虫脆鸣。 往远处的天空望去,还有几许星光闪烁。 阳秦和蒿娇娇睡得很香,静寂的屋里,她能听到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唔……唔……” 第217章 “你这样,以后结婚生娃都困难。” 这时,何诗容发出不太对劲的声音。 沈秋然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筒打开,漆黑的屋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沈秋然下床,赤着脚来到何诗容床边。 手电筒光的照映下,何诗容的脸色,白得吓人! 她紧皱着眉头,双手握紧拳头抵在胸前,额头直冒冷汗。 她在咬紧牙关,嘴里发出很痛苦,很虚弱的呻吟。 她的表情,她的模样,也很痛苦! 沈秋然即使不喜欢何诗容,也因此看到何诗容痛苦的表情时,心脏抽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一下何诗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只是冒出来的汗,很冰凉。httpδ:Ъiqikunēt 触摸那瞬间,就像触碰到了冰块,凉到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何诗容还能从毛孔分泌出冰水来? 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秋然轻拍何诗容的脸,还轻唤着她。 可是何诗容都没有睁开眼睛,紧皱的眉头,沈秋然都想伸手去抚平。 “唔唔……唔唔……” 她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沈秋然拿过她的手,给她把脉。 她的脉搏很微弱,没有白天那样有力,给她的感觉是,这脉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沈秋然拿出银针,直接在她的印堂穴下针,这个穴位可以让她止痛。 下针后,沈秋然轻轻捏着银针在旋转,每旋转三圈又把针往里推一下。 反复五次这个动作后,留针。 沈秋然坐在床沿边等着,也趁这个空余的时间,观察起何诗容的容貌来。 细细的弯柳眉,宽圆的额头,在面相来看,这样的额头是有福气的,可现在的何诗容,连觉都睡不好,是有福气吗? 小巧的鼻,樱桃的小嘴,巴掌大的小脸蛋……跟何燕燕一点都不像! 还是她跟何燕燕像! 顶着一张跟自己的仇人很像的脸,那是什么感觉? 留针大概五分钟,何诗容嘴里的“唔唔”停了下来。 紧握的拳头也松了下来,就是额前的冷汗,还是一颗一颗通过毛孔冒出来。 又等了两分钟,何诗容开始讲起了胡话。 “嬷娘,求求你,不要杀我姐姐……” “妈,我只有一个姐姐,求求你,不要杀她……”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允许你们杀我姐姐……你们走开啊……” 到后面,还挥起手来。 沈秋然怕她碰掉印堂穴的银针,只好伸手,握着乱挥的手。 才发现,何诗容不仅瘦弱,连手腕都不堪一握。biqikμnět 她相信,只要她用力一捏,何诗容的手腕就会断。 很奇怪,何东陵,何燕燕都表现得很宠爱很紧张何诗容。干嘛何诗容体内的毒素一直维持在里面,没有间断过?这说明什么,说明下毒的人,一直都在给她下毒,没间断过。 何诗容又不跟外人接触,那会是谁,这么残忍,给她下这么稀奇的毒?让她饭吃不好,觉睡不好? 折寿啊! 何诗容胡话都是在喊着不要杀她,沈秋然听到时,心里浮现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她不由想起,上辈子,她被送到外公家时,舅舅的孩子总是欺负她,她被邻居欺负,舅舅的孩子见到了,不但不会帮忙,还会在旁边喊着对方加油打她。 他们还很眼红外公外婆疼爱她…… “我只有一个姐姐……不要杀我姐姐……不要杀我姐姐……” 应该是针灸起了作用,何诗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拳头松了下来,讲梦话时后面的声音也渐渐变细,细到像蚊子声一样,最后安静了下来,然后沉沉睡去。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何诗容,心里有股,她非常排斥的情绪。 在原主的心里,沈秋意才是‘她’的妹妹,在她的心里。 是她心里,同样也是把沈秋意当成了妹妹,她本来就是不喜欢何诗容的,可现在何诗容痛苦地做噩梦都是喊着不要杀她…… “真是烦人,又给我整多一个妹妹。”沈秋然用手电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过去也有三十分钟了,她把银针拔下。 又一根发黑的银针,她收拾好。 她又坐在床前,守了几分钟何诗容,见她睡得安稳,才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第二天天刚亮,屋外就热闹了起来。 其他来帮忙干活的人陆续起床,到小溪边洗漱。 沈秋然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是往何诗容看去。见她已经起床,洗漱好,端正地坐在床上编辫子。 她的脸色依旧是病态白,双眼漆黑明亮,但眉宇间透着一丝丝的憔悴。 阳秦推门进来,她手里提着一只米糊桶,米糊桶装着她刚从外面打回来的白粥:“我把你们的粥打回来了,怕你们迟了,粥都没有了。” “就只有粥吗?”蒿娇娇懒洋洋地坐床上坐起来。https:ЪiqikuΠet “嗯,只有白粥。”连咸菜都没有。 “幸好我带了饼干过来。”蒿娇娇起床,她是短发,随意梳了一下就端着脸盆出去洗漱了。 沈秋然下床穿鞋,对何诗容道:“你就不用跟村长报道了,就当是来这里散心的,我们干活,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何诗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勉强,她虽然很想帮忙,可是昨天阳秦的话点醒了她,不要活还没干,自己就晕了给他们添乱。 沈秋然洗漱回来后,阳秦把米糊桶的粥都分给她和蒿娇娇何诗容吃了。 何诗容小猫咪一样的胃,就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 沈秋然端着碗一边喝粥一边拧眉看着她:“你这样,以后结婚生娃都困难。” 何诗容一顿! 目光狠狠抖了一下! 见她反应这么大,沈秋然皱眉。 难道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何燕燕也没跟她提过这个问题? 蒿娇娇和阳秦的目光,都落在何诗容身上。 何诗容真的很瘦弱,她们都是经过人事的妇女,知道男人在那个方面勇猛起来,女人得有多累。 何诗容哭一下都会气喘的人,怎么承受得住男人的体力? 还有生孩子,她有力气把娃生出来吗? 蒿娇娇也是头一次考虑何诗容这个问题,她很心疼何诗容。 她过来搂住呆住的何诗容,有些责怪沈秋然:“秋然姐,大清早的你跟诗容说这些话,不是让她一天都不能开心吗?” 沈秋然抿抿唇,她刚才脑海里闪过一抹会不会是何燕燕给何诗容下毒的念头,嘴巴就下意识说了这样的话。 要是何燕燕给何诗容下毒,何燕燕不想当外婆了吗?她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幸福快乐吗? 除非…… 第218章 何诗容不是何燕燕的女儿 何诗容不是何燕燕的女儿! 不太可能,何燕燕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何诗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会这么用心去抚养她,请老师教她琴棋书画? 可是,要是亲生女儿的话,一边给她下毒,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抚养她,何燕燕是不是有病? 罢了罢了,不去想这个了,头疼。沈秋然这是职业病犯了,把何诗容当病患,就想研究出何诗容患的是什么病,中的是什么毒…… 沈秋然咕噜咕噜喝着粥。 何诗容震了好一会儿,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沈秋然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连饭都吃不了多少,路也走不了几步,还是要轻轻地走,她的身体她最清楚,她根本就无法像那些,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去谈恋爱,去结婚生子…… 她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她如果真的嫁人了,只会害了丈夫,害了婆家…… 她对蒿娇娇笑了笑,道:“沈老师说的是事实。” 蒿娇娇轻轻拍她的肩:“别想那么多,能活一天,我们就要开心一天。” 吃完粥,大家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田地里干活。 触恶感染那段时间,军队过来只是把田里能收的庄稼都收割了。 但还有很多农作物还没到时候收割,收割庄稼的田地,现在也要开始播种。 沈秋然和阳秦,蒿娇娇被分为同一个组。 她们在砍甘蔗,这种甘蔗的皮和肉质都很硬,但很甜。 收割的甘蔗岛民会送出岛,拿去加工做成红糖。 甘蔗叶子很锋利,沈秋然还没砍多久,手臂就被划出好几道口子。 何诗容也跟了过来,但她节奏比她们都慢许多。 她来到时,她们都干了一半的活了。 蒿娇娇见她累得气喘,就砍了一节甘蔗削了皮拿过去给她:“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干活就行。”筆趣庫 何诗容不好意思拿:“这是村民辛辛苦苦种的,我这样吃不好。” 蒿娇娇挑眉:“我一会儿会给甘蔗的主人钱。” 心里暗想:现在是她们无条件来帮岛民干活,吃一节甘蔗怎么了? 把甘蔗给了何诗容,蒿娇娇回去干活了。 何诗容站在甘蔗田外看着她们干活。 她们戴着草帽,拿着镰刀,一根一根地砍着甘蔗,动作有麻利的,有不麻利的。Ъiqikunět 砍好的甘蔗绑一捆,然后抬到路边。 除了一些学校的男老师,多数都是妇女。 何诗容看得很羡慕,她知道乡下的同志干农活很辛苦,可她连这份辛苦都要去羡慕。 嘴里的甘蔗明明很甜,可她嘴里一片苦涩。 她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们那样,砍甘蔗不费力气,抬甘蔗不喘气? “啊……”有一个穿着深色素衣的中年妇女,一个人扛了一捆甘蔗过来,她累了,把甘蔗从肩上放了下来。 她站在那里用草帽扇风,一边歇息一边打量何诗容。 妇女歇息了一会儿,叫何诗容:“同志,能过来帮我一下忙吗?” 何诗容眼睛闪了闪:“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把甘蔗抬到那边去。”只差一段路就到甘蔗堆放的路边了,妇女不想再把这捆甘蔗扛上肩,可她一个人又抱不过去,在甘蔗地时,还是别的女同志帮忙放到她肩上来的,而且扛到这里来,也够累了,肩膀发疼。 何诗容很乐意去帮助人民,为人民服务。 可是…… 她垂眸,看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那捆甘蔗。 很大捆,十个她,都抬不动吧? 她犹豫了一下,那个妇女已经走到一边,两只手抓起了几根甘蔗握在手里,见何诗容迟迟不过来,她皱眉:“过来啊,就那么一段路了,帮忙抬过去。” “我抬不动。”何诗容想到沈秋然的话,直接摇头拒绝。 她怕甘蔗还没抬起来,她就累晕了,给这位妇女带来不便。 妇女一听,不悦地打量起何诗容来。 何诗容今天没有穿裙子,她本来来这里是想干活的,就特意穿了很普通的衣服。 她身板很瘦弱,短袖的衣服露出的手臂白白细细的,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妇女撇了撇嘴:“要死不活的,连个甘蔗都抬不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当摆设吗?” 何诗容被说得很惭愧,她低下了头。 她看妇女腰间挂着镰刀,怕妇女搬甘蔗时,会伤到腰,便道:“我可以帮你拿镰刀。”Ъiqikunět 妇女皱眉,像看白痴一样看何诗容:“你的镰刀要个屁你拿!” 何诗容就像被打了一个耳光,苍白的脸,顿时热红了起来。 妇女一个人拖着甘蔗走了。 何诗容见妇女拖得那么费劲,双脚挪了挪,想上前帮忙,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中午收工回家。 大家拿着碗筷来村长家吃饭。 大家今天都是帮大方村干活的,大方村的村民家家户户出粮,拿到村长家开饭。 煮了红薯粥,玉米粥,蒸了杂粮馒头,炒了大白菜,红薯叶子。 虽然没有肉,但好在量多,能管饱。 红薯粥飘着一股甜糯的香气,沈秋然闻着都觉得开胃。 沈秋然盛了满满一搪瓷缸的红薯粥,用木碗盛了红薯叶子,拿了两个馒头。 “干了一上午的活,累得要死,都不给炒个肉菜,真是抠门。” “在乡下干活,还有工分挣呢,来这干活,就图一餐饱?” 有几个妇女不满地说着。 见何诗容拿着一个白瓷碗在排队打红薯粥时,说话中有一个是今天叫何诗容干活的妇女。 这个妇女叫阿妙,她过来,阴阳怪气地讽刺何诗容:“一整天都不干活,还有脸来这里蹭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在家里是被父母虐待的吧?” 阿妙这么一说,其他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何诗容身上。 何诗容今天不干活,站在那里吃了一节甘蔗,已经成了焦点。 不干活吃甘蔗,现在又来这里要饭吃。 有人存在意见: “她有病吧?肤色看去很不正常,白得没有一丝血。” “有病就在家里养着啊,来这里做什么?” 阿妙讽刺:“来这里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家里没有粮食养她,她过来讨饭吃呗。” 何诗容还是第一次被人讽刺蹭饭,讨饭。 她急切地解释:“我没有蹭饭,我会给钱村长的……” 第219章 陆南承穿回来了? “得了吧,你要是有钱,用得着来这里讨饭吃?死爱面子装有钱人。”阿妙因为没有肉吃,心情不好,想揪着何诗容发泄几句。 沈秋然看不下去了,去把村长叫了过来。 沈秋然叫村长过来,是不想何诗容和阿妙吵起来。 当然,何诗容那副娇滴滴,病弱弱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吵架的人,怕阿妙再多说一句,她就要急晕过去。 可何诗容见到村长,赶紧把她带在身上的钱掏出来:“村长,我没有厨具做饭,这几天我都会来这里吃饭,这些钱够了没有?”ъiqiku 何诗容手里拿着的,是一沓大团结。 目测没有五十张,也有三十张。 这钱一拿出来,阿妙她们都愣住了。 沈秋然挑眉,何诗容出手够大方的啊! 几天的饭钱用得着拿一沓钱出来吗?果然是不谙世事的人。 村长怔怔地看着何诗容手中的钱,他哪敢拿啊! 整齐的一沓大团结,怎么也有几十张吧? 几百块呢! 这哪是吃几天的饭,吃几年都行! 村长道:“你是来这里帮助我们搞建设的,我们给你饭吃是应该的,你不需要给我钱的。” 何诗容低声道,像个诚实的小学生:“我今天没有帮忙干活,一点活都没干,我是安心小学的老师,我想帮忙的,可是我又帮不上忙……” 村长看何诗容娇弱的模样,有了猜想。 这位老师,是身体不允许她帮忙,可她又想过来体验一下当农民的感觉。 而且这位老师衣着虽然普通,可递钱给他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泥污,在家里肯定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闺女,家里有钱,出手就自然大方了。 她不干活,来这里吃饭,就算村长同意,村民也不同意。 这年头,粮食可珍贵了。 即使家里有多的,也不会轻易给别人白吃的。 可是这样的小姑娘,吃几天饭,又吃不了多少钱,不可能把她这沓钱都收,收一张两张,村长不好意思独拿,得把这个钱平均分给村民,太麻烦。 村长最终决定,不收何诗容的钱,从自己家里多拿一点粮食出来,何诗容吃的那一份,他家出。 这一餐就算了,大家要是有意见,这一餐他就吃少一半,把另一半分给何诗容。 大家听了村长的话,都有些自惭形秽。 最后,村长也不用吃少一半。 沈秋然往何诗容白瓷碗里倒了半碗红薯粥,又给她夹了一点红薯叶子,再给她半只馒头。 何诗容看着沈秋然往她碗里倒水,内心激动得呼吸都急了起来,胸前起伏弧度有点大。 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钱,苍白的脸上,闪过不知所措,和受宠若惊。 阳秦和蒿娇娇姗姗来迟。 知道情况后,蒿娇娇白了阿妙一眼:“诗容一直衣食无忧,用得着来这里讨饭?” 阿妙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早知道何诗容那么有钱,她就不讽刺她了。 应该去讨好她。 阿妙走近何诗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你的。” 何诗容只是看了一眼阿妙,她此刻已经把阿妙的事拋之脑后,她见沈秋然把粥拿回宿舍,她也跟着过去。 沈秋然腿比她长,走得比她快,她跟着沈秋然时,步伐不由加快,可是才走了一段路,她就气喘了。 阳秦和蒿娇娇跟上来,蒿娇娇担心:“诗容,你走慢点,你已经喘气了。” 路边有很多野生的花,沈秋然停下脚步,欣赏着这些花。 每一种野花有一种颜色和形状,要是有花瓶,她是想摘些回去放着,她才不管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要采。 何诗容好一会儿才走过来,她脸上洋溢着笑:“沈老师,谢谢你等我。” 沈秋然扭头,皱眉,静静地看了何诗容好一会儿。 走到气喘的何诗容,脸颊有一点绯红,额头冒着细丝的汗珠。 沈秋然没有说什么,转身往宿舍走去,只不过这次的步伐放慢了很多。 何诗容很开心。 回到宿舍,她把沈秋然给她的红薯粥和红薯叶子都吃完了。Ъiqikunět 那半只馒头,她吃不下了,她放着,等饿了再吃。 她现在好撑。 她很难受。 但她心里又很舒服。 她坐在床上,靠着墙,脸上带着笑意,眼睛明亮。 蒿娇娇走过来,凑近她:“思春啊?” 何诗容坦诚地与蒿娇娇对视,沈秋然去洗碗了,不在宿舍,她才敢说:“沈老师没那么讨厌我了,我高兴。” “你弱不禁风,娇娇滴滴,谁第一次看到你都不喜欢你,跟你接触久了,就会讨厌不来的。”蒿娇娇也算是实话实说。 因为何诗容心不坏,自然会有人喜欢的。 “她给我粥吃,刚才在路上听到我气喘,还停下来等我。” “她是在看花吧?那些野花很好看,我今晚摘些回来,放我床前。” “在你眼里,她是在看花,在我眼里,她就是在等我。”何诗容眉眼笑弯弯。 蒿娇娇狐疑:“秋然姐理你,你就这么开心?” 何诗容点头:“是啊,我从小就羡慕那些有哥哥姐姐的人,我现在也有姐姐了,我姐姐不讨厌我,我高兴。” 沈秋然站在宿舍外嗑着她带过来的瓜子,把何诗容和蒿娇娇的话都听见了。 她脸上没啥表情。 中午睡了一个小时,就要起床去干活了。 何诗容还撑,她下午没有去看他们干活。 沈秋然这一组下午的活依旧是砍甘蔗。 “嗞……”沈秋然砍到了手,左手食指被镰刀砍破了皮。 她赶紧扔下镰刀,捂住伤口。 此时,她心口突然一挺! 一股熟悉的心神不宁的心悸感觉在心头涌现。 这种感觉在虎山村时出现过好几次,就是陆南承受伤那段时间。 沈秋然拧眉,怎么现在又有这种感觉出现? 伤口鲜血直流,很快从指缝溢出来。 沈秋然顾不上其它,甘蔗地有很多臭屎草,她摘了一把嫩叶子用手搓烂流汁后敷在手中。 臭屎草有止血,消炎功能,只是汁渗进伤口时,刺病得很。 沈秋然用力摁住。 伤口有点深,摁了好久,血才止住。 沈秋然离开甘蔗地,走向路边。 血是止住了,但伤口要包扎。https:ЪiqikuΠet 她边往路边走,边用草帽遮挡,从空间买了纱布,消毒粉。 走到路边,她坐下,给伤口洒上消毒粉后,用纱布包扎伤口。 包扎好伤口,她没有马上去砍甘蔗,而是坐在那休息。 “怦怦……” 心跳莫名加速,狂跳了几下。 一股心悸袭来。 眼皮也跳了几下。 沈秋然拍着胸口,陆南承出事了? 这时,一辆绿色吉普车朝她这边进过来。 通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开车的人时,沈秋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第220章 刺杀沈秋然 开车过来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对方是穿的是绿色军装。 沈秋然不确定对方是来找她的,还是蒿娇娇或何诗容的,她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那里,看着车子缓缓开过来。 伤口没这么痛了,只是心口还在发闷、发揪。 车子很快在她前面停下来。 司机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她面前行军礼:“嫂子好!” 沈秋然赶紧起身,看着严肃的兵哥哥。 叫她嫂子的,都是陆南承部队的人。ъiqiku 沈秋然出于礼貌,跟这位兵哥哥微笑:“同志你好,你找我有事?” 兵哥哥表情严肃,眼神透着一丝紧张:“嫂子,陆营长在执行任务中受伤了,现在在京市第一军医院,” 沈秋然闻言,心跳又突地一声。 好看的杏眸,并没有听到陆南承受伤而紧张,而是闪烁了一下:会不会陆南承这次受伤,穿回来了?不然,她怎么会有刚才那一系列的反应? 这么一想,沈秋然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陆南承。 要是陆南承能够穿回来就太好了! 在兵哥哥叫她上车时,她连招呼都不跟阳秦打,就直接上了车。 在绿色吉普开过来时,在砍甘蔗的人留意到这边了。 有人知道沈秋然是军属大院的军嫂后,看到绿色吉普车过来,也猜想到了,肯定是沈秋然家里的男人出事了。 军嫂们都清楚,如果不是自家男人出事,部队是不会找军嫂的。 军嫂们平时,一点都不喜欢部队的人来找自己。 找自己,等于是给自己带来消息。 军嫂的生活告诉她们,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阳秦和蒿娇娇站起腰,担心地看着远去的吉普。 —— 沈秋然她们去干活后,何诗容消食片刻就躺下床睡觉了。 她的身子虚弱,平时睡午觉,能一觉到了傍晚。 睡醒后,整个人变得更虚幻,精神浑浑噩噩的,那种感觉很糟糕。 她平时就算再不舒服,也会敢睡太久的午觉,今天是个例外。 今天,她好开心,吃得比平时还多! 她竟然能够吃完半碗红薯粥跟两筷子红薯叶子! 她带着喜悦睡觉,也没想过要睡多久才起床,所以她决定放纵自己,让自己睡到自然醒。 睡到自然醒的她,手脚都无力。 脑子很浑浊,中途好像还出现了鬼压床。 她惊恐、害怕,可就是睁不开眼睛,她挣扎了好一会,还是睁不开,就放弃了。 又闭上眼睛,让自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现在,她也醒了,眼皮很重,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宿舍就闭上眼睛了。 她在想陆南承,在想沈秋然,在想何燕燕,在想自己…… 想了很多很多。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随后是有人下车的脚步声和车门关上的声音。 “问了村长,村长说诗容没有干活,今天在宿舍睡觉。” 是嬷娘的声音! 何诗容赶紧睁开了眼睛,嬷娘来了,母亲肯定也来了。 何诗容坐床上爬起来,准备出来迎接何燕燕和英嬷嬷。 就在这时,何燕燕冷漠的声音传来:“你那边安排得怎样了?” 英嬷嬷:“很顺利,按照计划,我们派的人,已经接到沈秋然了。” 何燕燕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何诗容刚要打开门,就听见她们这两句对话。 她拉开门的手顿住。 母亲和嬷娘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派的人接到了秋然姐,她们是在施行杀害秋然的计划了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诗容的心,前所未有的慌张。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她就见不到秋然姐了? “村长说,从左边算起,第四间……应该是这间。”英嬷嬷已经走到屋门前。 怕惊动屋里的人,敲门声是轻轻的,声音也是轻轻的:“诗容,诗容?我是嬷娘。”httpδ:Ъiqikunēt “……”何诗容不想开门,她现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何燕燕和英嬷嬷,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秋然姐今天会不会遇害?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跟她说:秋然姐不能有事,她是她唯一的姐姐!你不是一直渴望有一个姐姐吗?你不是一直羡慕有个姐姐吗? 眼看英嬷嬷就要推门进来,何诗容慌张地在宿舍四周寻找能藏身的地方。 一急之下,她弯身,钻进了离门口最近的那张床底下。 她刚钻进里面,把身子卷着缩在最里面时,屋门就被推开了。 随后她看到英嬷嬷的脚先跨了进来,何燕燕再跟着进来。 何燕燕只是站在门口那里,没有往里走,何诗容知道何燕燕是嫌弃宿舍逼窄。 果不其然,何燕燕环视一圈宿舍后,不悦地问英嬷嬷:“你确定是这间吗?四张床都堆放有东西,岂不是四人间?” “四人间还是少人的了,刚才我看到第二间第三间,有六张还是有八张床呢,都放着东西。”英嬷嬷开口,她在宿舍转溜一圈,然后站在何诗容睡的那张床停下,床上的行李包是新的,款式和花样都是最近流行的,英嬷嬷能够认出来这个行李包是何诗容的。 她说:“燕燕,诗容睡在这张床。” “诗容这个傻孩子,在家享福不好非要来这里受苦,这种房子是睡人的吗?猪都睡得比它好吧?”何燕燕声音里透着对何诗容的宠溺和无奈。 英嬷嬷微笑:“只要她开心,怎样来就怎样来吧,说不准让她出来交际一下,心情变好,身体也会变好。”biqikμnět 何燕燕皱眉,不是很赞同英嬷嬷的话:“她那么容易晕过去,心脏不好,心情变得再怎么好也没用,她又不能激动,又不能过于悲伤……” 何燕燕说话时,英嬷嬷留意到沈秋然睡的床头放着一本书。 书封写着沈秋然的名字。 英嬷嬷说:“诗容跟沈秋然住一起,沈秋然会不会欺负诗容?” 何燕燕冷笑:“她没机会了,今天是她死期。她死了,我就安心了,这两天总是做噩梦,何琴琴那个贱人回来找我算账。她应该是太想念她的女儿了,我就如她意,把她两个女儿都送过去给她了,让她们在下面团聚。” 英嬷嬷想到沈秋然今天能死,她心情比何燕燕还开心:“今天会出现客船沉海,只要她掉进海里,我们的人就会在海里杀了她。燕燕,诗容应该不在,我们要不要再去问村长?” 何燕燕:“也好,找到村长,一定要让他给诗容安排一间私宅,想到她要跟另外两个女人住在一起,我心里就不舒服。” 她们出了屋子。 何诗容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车子开走。 直到驱车的声音完全消失,何诗容才从床底下出来。 海…… 客船…… 做客船就一定要到港口。 母亲和嬷娘,一定是安排人把沈秋然带往港口了。 何诗容脸上闪过纠结,他要不要去找沈秋然,告诉沈秋然,她的母亲跟嬷娘派人来杀她了? 也就纠结了两秒,何诗容做出了决定。 拔腿,快步冲出了屋子! 第221章 为了救沈秋然而死 可是还没离开屋子二十米,何诗容就喘着大气了,胸口很沉闷,喘气的时候,风像是带着针一样,扎着她的喉咙跟鼻腔,让她很难受很难受,每呼吸一下,都像是在历劫,太阳穴两边突然突突突的跳痛。 她想加快速度往前跑,可她身体的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抽走,就连等就清晰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她很担心很着急,也很懊悔很自责。 她这是什么鬼身体?连救姐姐都救不了! 真是没用! 不可以! 秋然姐姐不可以死! 何诗容仅凭意志,又抬腿跑了几步。 几步下来,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上气接不到下气,她感觉自己就要晕死过去。… 正好有个黄包车师傅经过,他是从港口送客人来到这边的,现在是从这边返回港口。筆趣庫 刚才在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何诗容在这里站了一下,又跑了几步停了下来,感觉她是急着要去哪里,黄包车师傅热情的问了句:“女同志,去哪儿,要坐车吗?” 听到黄包车师傅的声音,何诗容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她语气很急,还气喘吁吁:“港口,快去港口!” 这是顺路啊! 可是黄包车师傅见到何诗容很不对劲,他急道:“小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何诗容没有隐瞒,很艰难地道:“我不能跑……跑一下就累得喘不过气了……” “你快快上车!”黄包车师傅亲自过来扶摇摇欲坠的何诗容上车。 上了车,何诗容被颠簸得很难受。 黄包车师傅跑得很快,迎面吹来的风,让她呼吸时,口鼻没这么割痛。 但胸口还是很沉,像有块巨石压在心口,呼吸还是很困难…… 沈秋然这边。 车子开到一半的路,熄火了,怎么都无法启动。 沈秋然下车等,发现这辆吉普车很旧。 “同志,这是抛描了,你能修好吗?”沈秋然看着打开车头盖子,在检查车子的兵哥哥。 兵哥哥叫胡杨。 胡杨检查了一会车子,皱眉,他会修,但是等他修好再去港口,已经迟了:“修不好,我们走路去港口吧,这里离港口没有多远了,不然会错过船班的。” “好。”沈秋然点头,她的心早就飞到了陆南承身上,很期待见到受伤后醒过来的他,是不是她的那个他:“我自己可以走路过去,你在这里修车。” 胡杨把车盖子盖好:“我陪你过去吧,文排长千叮嘱万叮嘱,让我一定把你安全带到军医院去。” 沈秋然知道文排长指的是文铜来,既然这样,那就两个人一起走过去吧。 怕错过船班,他们都走得挺快的。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他们看到前面停着黄包车。 走近一看,黄包车上竟然是何诗容! 何诗容已经晕死过去,她的脸是很白很白,胸口处几乎已经没有了起伏。 沈秋然一惊,何诗容怎么会在这?黄包车师傅呢? 沈秋然过来,拍着何诗容:“何诗容,醒醒!别睡了,醒醒!” 拍了好一会儿,何诗容都没醒过来。沈秋然摸了一下她的鼻和脉,脸色凝重。 她二话不说,把何诗容抱起来。 胡杨见状,赶紧上前:“嫂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带她一起去医院,她生病了。”沈秋然道,心里起了一丝狐疑,兵哥哥见到女同志痛晕了,不应该比她更积极救人吗? 胡杨闻言,赶紧伸手:“我来吧!” 他是男人,力气要比女人大。 沈秋然刚要把何诗容交给胡杨时,何诗容醒了。筆趣庫 她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沈秋然的脸,她绝望地呢喃:“你也死了吗?” 沈秋然皱眉:“又在讲胡话了。” 两行清泪从何诗容眼角滑下:“我妈……我听到……是我妈派人来杀你……都是我没用,没能追上你告诉你……” 何诗容用尽了全力,说完这句话,她又晕了过去。 她的情况很不好! 沈秋然低头,看了好一会儿何诗容,回想一遍何诗容说的话。 忽地,她猛抬起头看向胡杨。 胡杨在听到何诗容的话时,眼里闪过杀意,他想在这里就杀了沈秋然,何燕燕要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沈秋然抬头时,刚好看到了胡杨眼中的杀意,她一惊! 该死,她上当了! 她猛地抱着何诗容往后退了数步,胡杨突然扑上去,想要擒住沈秋然。 沈秋然迅速躲着黄包车一边,黄包车挡住胡杨的路,胡杨目光阴冷,双手推起黄包车就撞向沈秋然。 沈秋然连连后退。 眼看身后是下坡路,沈秋然怕抱着何诗容跑不过胡杨,跑下坡路也容易摔跤。 她赶紧把何诗容放下,转身就跑。 胡杨的目标是沈秋然,见沈秋然丢下何诗容跑了,他把黄包车一扔,追了上去。 他很快追上沈秋然,在他们只有一米的距离时,他伸手拽住沈秋然的后衣领,把沈秋然一扯。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突然转过身! 这时,她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转身之时,猛地往胡杨脖子划去! 胡杨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他反应极快地让自己身体向后仰,匕尖没划到脖子,却划到他胸膛。 胸膛的衣服一字型被划开。 胡杨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够狠! 她是直接下了死手! 幸好他躲得快,不然已经脑袋分家! 在他愣神之时,沈秋然手起手落,往他手臂又是一刀。 匕尖锋利,划伤那一刻不疼,过后才越来越疼。 胸膛的疼痛让胡杨发怒,他咬牙切齿,想一拳打爆沈秋然的脑袋。 就在这时,黄包车师傅找了来人,见自己的车被摔坏,何诗容没了生息一样躺在路边,黄包车师傅震了一下,很快又看到了胡杨和沈秋然,他大喊:“那个男人,你是不是在对妇女耍流氓!” 胡杨见有人来了,赶紧收回要砸出去的拳头,一溜烟朝下坡路下方逃跑。 沈秋然把匕首收好,赶紧过来。 这时,黄包车师傅找来的人,已经在给何诗容把脉。 看样子,他也是中医。 只是把了一会儿脉,他就拧紧眉心:“无救了。” 黄包车师傅一惊:“她上车前……” 话还没说完,沈秋然已经过来,在他和中医的惊讶中抱起了何诗容。 沈秋然把何诗容放到黄包车上。 黄包车师傅急问:“你要干啥?” “送她去医院。”其实用黄包车做遮挡,从空间买了救心丸喂进了何诗容嘴里。 黄包车师傅:“我见她跑几步就累,就让她上车,谁知道她上车后晕死过去……” 黄包车师傅把人拉到这里,发现人不对劲,就赶紧跑去附近的村里找人,他一个人不敢送人去港口,怕人死了要他负责,他去找人也是为了做个证。 沈秋然听了黄包车师傅说的话,心中惊涛骇浪! 何诗容肯定是收到了风声,然后不顾自己的死活也要到港口救她。 何诗容今天要是死了,也是为了救她而死。 沈秋然心情突然很沉,她不喜欢何诗容这样对她…… 第222章 两双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她现在要尽快把何诗容送去医院。 何诗容现在的状况有些像心脏病发作,她猜测是她体内的毒素在作祟。 平时不激烈运动时,毒素在五脏六腑里像头懒散的母狮,在各自舒适区里待着,激烈运动后,毒素就像是充满斗志的雄狮,一致攻向何诗容的心脏。 她喂了何诗容速效救心丸,但不敢保证这个对何诗容有效。 黄包车师傅不是很情愿送何诗容到港口,他找人时,刚好在路上遇见要出诊的中医,中医刚才也说了,无救了。 既然无救,他就不想淌这趟浑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筆趣庫 沈秋然也没有勉强,她背起何诗容,走向港口。 没走多久,她就听见背后的人说话:“我……我想吐……” 沈秋然赶紧把何诗容放下来,把她扶到路边,应该是速效救心丸对何诗容有效果,让她醒了过来。 “呕……呕……” 何诗容吐得很厉害,呕吐物有股很难闻的味道。 沈秋然皱眉,闻一下就感觉自己也会中毒,她屏住了呼吸。 何诗容吐完后没这么难受了,像被一块巨石压着的胸口,也舒坦很多。 “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腔和口腔都不再像是被刀子划过。 她只是觉得很累,四肢无力:“我想坐。” 说话时,声音弱如蚂蚁。 沈秋然把她扶她往前走了一会距离,闻不到呕吐物的味道时,才让她坐下:“你每次激烈运动过后,都会吐吗?” 何诗容没有回答沈秋然的话,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静静地看着沈秋然。 真好,她没死。 “我脸上长有花吗?”沈秋然不喜欢何诗容这样盯着自己看,那幽亮的眼神,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自己暗恋的男生一样,让她极不舒服。 何诗容虚弱一笑:“你没有死,真好。” 她虽然虚弱,但还是用像蚂蚁那样细弱的声音,跟沈秋然说了何燕燕的计划。 何燕燕安排人在客船上,一旦沈秋然上了客船,今天京市就会出现一个大新闻,客船发生事故沉船事故。 只在沈秋然落水,埋伏在海水的人,就会直接取了沈秋然的性命。 “你现在不要去上船……不然会害了船上其它船客……”何诗容第一次讲这么多话,已经气喘。 沈秋然点头,那个逃跑的男人,回去后一定会找何燕燕。 何燕燕会不会再派杀手来杀她? 她现在回大方村不安全,她直接带何诗容回军属大院。 她很懊恼,竟然相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 沈秋然搀扶着何诗容一路往军属大院走,途中,很不幸地撞见何燕燕的车。 英嬷嬷开车,何燕燕坐副驾驶上。 何诗容见到何燕燕的车时,停了下来,惊道:“那是我妈的车。” 沈秋然也通过前方挡风玻璃,看到了何燕燕。 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可能有着仇恨在心,她一眼就认识了何燕燕。 车子,一直往她们开过来。 沈秋然扶着何诗容就这样站在路边,没有退缩,也没有躲闪。 她昂首,通过挡风玻璃,目光冷冷地与何燕燕对视。 何燕燕看她的眼神,也很冷很冷,两双冰冷的目光撞在一起,仿佛要把挡风玻璃都结成霜。 空气,散着一股硝烟。https:ЪiqikuΠet 车子一直开到她们面前,距离只有十公分才停了下来,何诗容怕车子会撞上来,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慌,沈秋然却一直眼睛眨都不眨,腰身挺得很直。 她看着何燕燕的眼里,透着冰冷、倔强……而且,她全身的气场打开,凛冽得能够震惊人心。 在车上的何燕燕看到她眼中那股倔强时,心口震了一下。 这样的眼神,跟何琴琴当年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无辜,又带着倔强,她最不喜欢这种眼神。 何燕燕冷笑,再倔强,再无辜又怎样,何琴琴还不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何琴琴的女儿,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根嫩葱而已。 要不是沈秋然此时搀扶着何诗容,她早就把车子直接撞上去了,撞死她,顶多来一件交通事故,而且英嬷嬷会替她顶罪,她完全可以脱罪。 何燕燕打开车门,下来。 她不悦地看着何诗容。 胡杨逃跑时,找到她们,跟她讲了情况。 沈秋然现在能有命站在这里,全是她的好女儿! 何燕燕很生气何诗容救了沈秋然,可是看到何诗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她生气又担心。 何诗容抬头看着何燕燕,她的眼里,浮上了水雾:“妈,不要杀沈老师,好不好?不要杀她……” 说到后面,何诗容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何燕燕现在就算想杀沈秋然也没那么容易了。 何燕燕过来,把何诗容拉到自己怀里来,不悦地开口:“我不会再让你来鱼岛。”Ъiqikunět “不要……”何诗容挣扎,她哭了起来:“妈,我在鱼岛很开心……” 何燕燕强势地把何诗容塞上车,她却转过身,对沈秋然冷笑。 沈秋然昂首,冷漠的脸,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你爱你女儿吗?” 何燕燕目光冷冷地看着沈秋然:“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说我爱不爱她?” “她体内有毒,你知道吗?”沈秋然直直看着何燕燕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但她眼光的余光,也扫了一眼车上的英嬷嬷,英嬷嬷在听到何诗容体内有毒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 说到毒,何燕燕心里就来气,她冷冷的目光迸着怒火:“我当然知道!都是你的好夫君下的!” 何诗容惊愕,她中毒了?还跟陆南承有关系?怎么会跟陆南承有关系?她突然想到,陆南承救她时给了女一颗糖…… 何燕燕的话,让沈秋然微微挑起眉梢,她知道何燕燕指的是陆南承第一次救何诗容时,给何诗容吃了一颗糖…… 可那颗糖就是一颗普通的糖,根本就没有毒,陆南承这么做,是想唬住何燕燕,不准何燕燕对她下手。 看来,何燕燕根本就不知道何诗容从小就被下了毒,她也不是下毒的人。 “她刚才,毒效发作了……”沈秋然昂首,冷冷地看着何燕燕,眼里带着挑衅。 第223章 南文安:陆南承才是大娘的孩子 言下之意:是她救了何诗容,也只有她才救得了何诗容,何燕燕要是爱自己的女儿,就应该留她一条命。 何燕燕气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上车,狠狠关上车门:“回去!” “妈……真的是沈老师救了我……”何诗容一只手,轻轻地捂着心口:“刚才我这里好痛,呼吸像被刀了割一样……她喂我吃了药,我嘴里还残留药的味道……” 说完这段话,何诗容又气喘了起来。 何燕燕看着何诗容,眼里有愤怒,也有心疼。 她攥了攥拳头,陆南承应该不会骗她,她真的给女儿下了毒,也只有沈秋然才有解药,杀了沈秋然,她的女儿就必死无疑。 她一定要找到沈秋然的软肋,威胁她把解药交出来。 何燕燕想到了大宝小宝…… 沈秋然站在那里,看着何燕燕的车子离去,车子经过她面前时,何燕燕通过车窗投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沈秋然皱起了眉头。 那眼神,让她感觉就算何燕燕知道她能救何诗容,何燕燕也不会放过她。 何诗容被接走,沈秋然回到了大方村继续干活。 蒿娇娇见她那么快就走路回来,八卦地问道:“那个车过来接你离开,是怎么回事啊?” 沈秋然:“何诗容不舒服,她家人过来接她回去了。”筆趣庫 一听到何诗容不舒服,蒿娇娇就很担心:“是不是又晕倒了?她最近总是晕倒,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呢?” 沈秋然没有做任何回应,蒿娇娇在想何诗容的事,忽略了何诗容家人来接她回去跟那辆吉普车接沈秋然离开有什么关系? 何燕燕把何诗容关在二楼。 何诗容很难过:“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明明是很温柔很慈祥,你为什么要杀沈老师?” “诗容,这是妈跟沈秋然之间的恩怨,你最好不要把脚插进来。”何燕燕严肃地看着何诗容道。 “她是姨娘家孩子!”何诗容第一次用冰冷和反抗的眼神看何燕燕:“你就不怕我告诉爷爷吗?妈,你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告诉爷爷吗?” “你想你爸了。”何燕燕面无表情地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何诗容的房间。 何诗容对着她的身后道:“妈,我不喜欢陆南承,他有沈老师,还有一个叫李雪莲的女人,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男人,你不用为了我而去杀人。” 不喜欢陆南承是假的,只是她不敢喜欢,也没资格喜欢。 何燕燕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何诗容。 何诗容红着眼睛道:“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伤害沈老师,今天的事了我就不跟爷爷说。” 何燕挑眉:“诗容,妈不喜欢你学会告状。” “你今天不仅要杀了沈老师,你连客船上的船客都要杀,要是让爷爷知道,你觉得爷爷会放过你吗?”何诗容眼里装着固执,这种固执让何燕燕很不喜欢。 何燕燕咬了咬牙:“你体内的毒没解清之前,我不会杀她。” 何燕燕离开后,何诗容满脸失望。 母亲不肯松口,说明她还是会对秋然姐姐下手。筆趣庫 母亲为什么非要杀了秋然姐姐不可? 秋然姐姐又没有威胁到她! 何诗容苦笑,那她就一直不吃解药…… 三天后。 大方村的甘蔗砍完了。 把甘蔗的地翻一翻,继续种甘蔗。 虽然不是什么重活,但三天的活下来,沈秋然已经累得腰疼。 难怪原主不点挣工分,这农活真的很累。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回到宿舍,竟然看到了文铜来。 文铜来表情凝重,在看到沈秋然时,眼睛亮了亮:“嫂子,你赶紧到军医院,营长受伤了。” 沈秋然:“……” 这次,不会又是何燕燕的伎俩吧? 可眼前这个是文铜来,陆南承的战友,她认识他…… 沈秋然突然伸手过来,要抓文铜来的脸。 文铜来避开,不解地看着沈秋然:“嫂子,你要干啥?” “你真的是文铜来同志,不是戴着假面具来骗我的?”沈秋然直言不讳。 文铜来:“……” 嫂子的心态真是好,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很担心营长的伤势吗?怎么在想着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嫂子,营长受伤了,昏迷一天一夜了,你还有心思打趣我。” “带我过去看看吧。”要是没发生何燕燕那件事,现在听到文铜来的话,她一定很担心陆南承的。 现在……她很淡定了。 陆南承受伤都受伤了,她紧张没有用。 就是上次因为她紧张,脑子一片混乱,都没有去思考事情的真假,才导致她上当。 上了车,她也没有问陆南承是怎么受伤的。 文铜来也没有跟她说。 文铜来把车速开得很快,很快就来到了港口。 港口停着军艇,她上了军艇。 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小时,她和文铜来出现在陆南承的病房,病房还是上次陆南承昏迷的那间。 她一进病房,就见到了一身军装的南文安! 沈秋然一惊。 南文安跟陆南承见面了,那南文安的反应会不会像南瓜一样? 南文安一直站在床尾,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陆南承。 他的表情,很沉静。 听到脚步声,才抬眸看过来。 看到沈秋然时,南文安剑眉微挑。 在部队见到陆南承那一刻时,南文安都不需要去问部队的人,就知道沈秋然和陆南承的关系。 陆南承才是大娘生的孩子,沈秋然不是! 陆南承才是他们的大哥,沈秋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大姐,而是他们的大嫂。https:ЪiqikuΠet “他伤得很严重吗?”沈秋然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陆南承,就把目光移到了南文安的身上。 南文安脱下白色军装,换上绿色军装还是那么帅,蒿娇娇真是艳福不浅,找个这么帅的老公。 “执行任务时,他为了救我,躲闪不及,脑袋被滚落下来的石头砸中。”南文安蹙眉。 又是救人? 叶秋然呵呵,陆南承真是大爱无私,不救人,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 偏偏还被石头撞上了脑袋,他不死谁死? 南文安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沈秋然:“为什么要骗我们?” 沈秋然在想着陆南承的事,南文安突然问她,她愣了一下,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南文安深邃冷淡的凤眸与她对视,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骗我们?” 第224章 回来了,回来了! 沈秋然这才反应过来,南文安指的是什么。 “我也不想骗你们……也不能说是我骗你们,南瓜和爸都知道他的存在。”沈秋然觉得这事,她现在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我当时就怀疑,你怎么可能是我大姐,你看去比南瓜还要小。”南文安眸华依旧淡漠,他跟南文彬和南文杰的性格完全不相同。 南文彬性子温润,南文杰性子阳光,南文安比较淡漠。 沈秋然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其实我比南瓜大一岁。” 南文安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他侧过身,目光落在病床上的陆南承身上。 因为头部受伤,陆南承现在整个脑袋都缠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孔,嘴巴…… 沈秋然觉得自己很没有良心,看到这样的陆南承,她想到了木乃伊,脑海里不由浮现浑身被包裹着布条,走路比僵尸还滑稽的木乃伊,这画面,让她想笑。 可她又不好意思当着南文安的面笑出来,不然会被说成没良心。 自己的男人重伤,她在病床前笑……这要是传了出去,她肯定会有很多罪名在身。 “医生怎么说?”沈秋然抿了抿唇,让自己表现得很沉重,很担心陆南承的样子。httpδ:Ъiqikunēt “情况不太乐观,醒过来会有脑震荡。”南文安沉声道。 “他上次应战时,也为了救战友受伤,也是住这一间病房。”沈秋然无奈地叹息:“他真的做到了,为人民服务。” 就是不知道这次醒过来,他会不会失忆? 缠着的纱布都溢出了血,脑袋应该被撞得很严重。 沈秋然来后,南文安没有在病房留很久。 主要是他现在不知道要跟沈秋然聊些什么,他跟沈秋然说了一声,就回南家了。 他走后,文铜来也走了。 病房不剩下沈秋然和陆南承了。 陆南承还在输着液,他应该是从手术出来,文铜来就去接她过来了。 沈秋然搬过椅子,在病床前坐下:“陆南承,看到你这样,我不仅想到木乃伊,我还想到卤水猪头肉,好饿啊,想吃卤水猪头肉了。” 陆南承:“……” “我想我已经麻木了,看到你受伤,我竟然没有上一次那样难过……”可能是她太希望以前的陆南承回来。httpδ:Ъiqikunēt 如果陆南承这次受伤,换她的男人回来,她是很开心的。 晚上。 医生下班前来查房。 医生对沈秋然道:“他脑里的瘀血已经清除,伤口也缝合得很好,他现在昏睡是因为麻药还没过,今晚他应该能醒过来了,他醒过来后,千万不要让他动,否则会更容易头晕、呕吐。” 医生交代了值班护士怎样用药,叮嘱沈秋然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胡冬儿值夜班,等医生走后,她问沈秋然:“嫂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卤水猪头肉。”沈秋然脱口而出,她也是真的很饿,干农村消耗快,现在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响。 “医院的食堂没有卤水猪头肉,我去国营饭店看看。”胡冬儿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都没有给沈秋然拒绝的时间。 沈秋然:“……” 她只是说说而已,不一定非要吃卤水猪头肉。 医生食堂有什么,她就吃什么,真的,她一点都挑食。 一个小时后,胡冬儿回来了,没有买到卤水猪头肉,而是买了一份五花肉炒腐竹,还有三个大馒头。 沈秋然把钱给了胡冬儿,她就直接吃了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一口一个馒头,一口一块五花肉,吃得可香了。 胡冬儿本来要走的,可是看到沈秋然吃得那么香,漂亮好看的脸蛋,没有一丝难过,胡冬儿狐疑:“嫂子,你不担心陆营长吗?” 沈秋然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道:“担心啊,怎么不担心,可是担心,我也要吃饭啊,你不知道我在大方村搞农村建设有多饿,每顿饭都吃不饱。” 胡冬儿看着沈秋然,“怪不得这次看到你,你瘦了这么多。那我不打扰你了,我也要去值班了,药水挂完,你记得叫我来换药水。” 沈秋然吃饱喝足,就像个呆子一样,傻乎乎坐在那里,目光幽幽地看着陆南承。 她不担心他吗? 或许吧…… 说来也奇怪。 知道他不是原来的陆南承之后,她对他居然一丝感情都没有。 他身上的味道,明明没有变,以前她是那么地迷恋他的味道,知道他不是他后,她连闻着他的味道都毫无感觉。 明明还是这具身体,还是这张脸…… 感情,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一直到点滴打完,沈秋然倒了尿壶的尿,就到旁边的空床躺下。 为了方便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床底下的尿壶有没有满,她直接侧着身子,面对陆南承这边而睡。 闭上眼睛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途中,她听到护士进来的声音,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 她是做了一个梦,被梦惊醒的。 一睁开眼睛,对上的不是她心里挂着的尿壶,而是一双柔情缱绻的黑眸。 这黑眸带着一股魔力一样,在她看过来时,要把她吸了进去。 沈秋然愣了一下。 就算现在的他,头上,脸上,都缠满了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两只鼻孔,一张嘴巴,她也能通过他的一双眼睛,分辨出是哪个陆南承! 沈秋然猛地起身。 动作太快,她手撑着床沿时,滑了一下,她整个人从床上侧翻在地。 躺在床上的陆南承一个紧张,动了一下。 可是刚动,整个脑袋像要爆炸一样。 沈秋然听到他“嘶”的一声,也顾不上自己摔得痛不痛,她身子还没爬起来,就赶紧用双手按住陆南承的腹部:“别动别动!医生说了,你不能动!” 话说完好一会儿,陆南承才看到她的脑袋伸上来。 他眼里带着担忧、责备看着她,毛毛燥燥的,摔疼了吧?筆趣庫 沈秋然爬起来,屁股挪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坐,她的目光直直看着陆南承的眼睛。 他看她,她也看他。 两双眼睛对视,她心里浮现一丝甜甜的蜜意。 她按着他腹部的手,摸向他的手。 她还是改变不了她的小毛病,总喜欢在他身上乱摸,他蹙眉在心里责怪她,眼里却全是柔情。 沈秋然摸到他的手时,紧紧握着他的手,看他眼里的柔情都要溢满出来,她的心跳“砰砰砰”的加速。 她按捺激动:“回来了,回来了!” 第225章 回来了,回来了!(2) 说话间,沈秋然眼圈已经红了。 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知道是他回来了,她却感到万分委屈。 眼泪不由溢出眼眶,红着眼圈看着床上的男人:“回来了,我就不准你走了。” 她身为穿越者,都没有穿来穿去,他一个土生土长的穿来穿去,就有些过分了呀。 陆南承反握她的手,她的手形成小拳头,被他裹在掌中。 他的墨眸,如浩瀚星海,闪烁着深情和心疼的光芒,似乎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可又说不出口。 沈秋然理解他,冲他甜甜微笑:“你不要说话,你要静养。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俯身,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感受他“怦怦怦”的心跳声,突然被一股幸福感和安全感包围。biqikμnět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窗外的夜色如墨,远处的天空有星光点缀。 鼻端是熟悉的气息,被他握着的手,传来属于他的体温,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带着一种依赖,带着一种撒娇,于她而言,这就是岁月静好—— 三天后,金政委,文铜来,肖宇然,胡冬楚,李秋奎,田石华以及部队其它队友都过来看陆南承。 不大的病房,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一屋子的爷们,而且还是下部队就过来了,满身的汗味,沈秋然趁他们在问候陆南承时,悄然退出了病房。 她来到护士站,想找胡冬儿吹吹水。 胡冬儿和非燕,还有另外两个护士的脑袋都凑在一起看报纸。 胡冬儿:“这是陆营长的媳妇秋然,没想到她不仅好看,还这么有本事,能跟领袖一起拍照。” 非燕:“她应该是沾了这个叫李雪莲的光,李雪莲研究出来的,霍乱脐贴,帮助了其他地区感染霍乱的病人,没有她研究出来的方子,现在全国不知道有多少病人,死多少人呢。” 胡冬儿抬头,就看到沈秋然走了过来。 她看沈秋然的眼睛,像灯泡一样发亮:“秋然,你快过来,你上报纸了。” 沈秋然走过来,看了一眼报纸,报纸上面有一张大照片,照片是她和李雪莲在鱼岛医院跟领袖拍的。 她们上了报纸。 沈秋然看了一眼报纸上的内容,是讲述她和李雪莲一起对抗触恶的事迹。 照片上,李雪莲和领袖站c位,文章内容也是以李雪莲研究出脐疗药膏为重点。 文章里还讲了,除了鱼岛,多个省市都出现了触恶,多亏李雪莲研究出来的药膏,帮助了他们。筆趣庫 沈秋然相信,李雪莲不用多久,就能成为名人。 果不其然,报纸出来,李雪莲在壹和堂的位置,上了不止一层! 壹和堂的所有工作人员,看到报纸后,都对她羡慕不已。 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都见不到领袖一面,李雪莲年纪轻轻就能跟领袖合照,还研究出对抗病毒的药方,真的非常有实力! 之前还有一些医生故意为难李雪莲,现在看到报纸后,都来巴结她。 没办法啊,人家实力就摆在那,不服不行。 “雪莲,下班我们去大饭堂吃饭吧,大饭堂今天有回锅肉和红烧猪蹄。” “猪蹄全是骨头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去国营饭店吧,国营饭店的菜比大饭堂好吃多了。雪莲,我请你吃饭,我们到国营饭店吃麻辣烫还有麻婆豆腐。” “麻辣烫和麻婆豆腐有什么好吃的,又没有肉,大饭堂好吃又实惠。” …… 有两个抓药员过来,邀请李雪莲下班后去吃饭,她们没有等李雪莲同意或不同意,就吵了起来。 李雪莲心里对她们的讨好不屑一顾,脸上却没有表达出来,微笑地回应她们:“我今晚回去还要学习,我就不跟你们吃饭了,学习玩,我还要给我爷爷写信。” 这两个抓药员是普通家庭出生,并不是什么高官子弟,李雪莲不想把时间放在她们身上。 她现在有着更远大的目标! 她一定要朝着这个目标奋斗,要让她们知道,没有城市户口,也能在城市生活! 被拒绝的两个女生面面相觑,李雪莲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们。 她们有些不悦,但又不敢当着李雪莲的面说也一句不好的话来。 “我去找师傅,你们下班吧。”李雪莲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就匆匆离开。 两个抓药员收起脸上的笑,抓药员a:“装什么装,每次请她吃饭都拒绝,她真把自己当王了?” 抓药员b:“她拒绝我们,我们能省下吃饭,你在生什么气?” 抓药员a:“再有本事又能怎样,还不是乡下来的?没有城里户口,她再有本事也进不了大医院,只能一辈子在药房。” …… 李雪莲这段时间正是为了户口的事而愁。 她拒绝了留在鱼岛医院上班。 她不想被困在岛上,岛上的医院,不是她的理想和目标。https:ЪiqikuΠet 她是跟领袖握过手,讲过话,上过报纸的人,她能更加优秀! 她的目标是打败沈秋然,是到京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 可进第一人民医院,需要考试,还是要有本地户口的人才能参加考试。 可是想把户口迁移到这边来,没那么容易,除非她买了房子或嫁到这里来…… 回到租的房子。 李雪莲给李设写了信。 她在信中讲明了情况,她一定要跟周启明离婚,再在京市找个本地的男人结婚,把户口移到京市来……写好信,她把那张报纸跟信一起拿到邮局寄了。 两天后,缠着陆南承的纱布总算可以拿开。 为了方便手术和不被感染,手术前,医生把陆南承的头发全剃了。 沈秋然站在旁边看着医生一卷卷把纱布拿走,看着没头发,头顶还有伤疤的陆南承,沈秋然哽咽:“很痛吧?” 陆南承能坐起来了,但不能坐太久:“被砸时,整个脑袋都要爆炸。” “你都答应过我了,干嘛总是带伤回来?”沈秋然幽幽冷冷地问。 陆南承看着她笑,没有说话。 护士拿着拆下来的纱布出了病房,病房突然又变得很安静。 这时,南瓜冲了进来,扑向陆南承:“大大哥,你真的醒了!” 南俊峰是随后才进来的。 见到陆南承那一刻,他老泪纵横:“儿崽……” 第226章 儿崽…… 相比南瓜的大大哥,南俊峰的一声儿崽更为搞笑。 陆南承被南瓜扑的身体向后晃了一下,脑袋顿时疼了起来。 他不舒服地紧皱眉头。 沈秋然注意到这一点,赶紧过来把南瓜拉起来:“你大大哥脑震荡,你不能摇他。” 南瓜一听,赶紧站起身子,模样有些无辜:“我没有摇他,我只是抱他。” “你总是毛毛燥燥,不要弄疼你哥了。”南俊峰把南瓜往后拉扯,自己却往前靠几步,让自己更近地站在陆南承的病床前。 更近距离地看着陆南承,南俊峰眼里的泪水又要泛滥。 他目光激动地锁在陆南承的脸上,像!太像了!简直是太像了! 就算现在的陆南承是个光头,头上还有两道手术留下的伤口,伤口让人触目惊心,还是那么像! 他们父子,真的很像! 他是亲儿子,没错了…… 南俊峰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抱陆南承:“儿崽,我的儿崽……” 沈秋然挑眉,忍住笑,侧头用眼神问南瓜:你爸一向都这么搞笑的吗? 南瓜心神领会地耸耸肩,她家老头子就是这样,高冷的外表下,装着一颗童真的心。 陆南承蹙眉,淡淡地看着南俊峰。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叫成儿崽,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滑稽。 他与南俊峰的关系,他醒过来没多久,沈秋然就已经告诉他了。 他现在伤口还会传来阵阵的刺痛,还不能想太多事情,以至于面对南俊峰,他一直都是一脸淡淡的表情。 南俊峰和南瓜在病房待了好一会儿。 陆南承要休息了,他们才离去。 沈秋然送他们出病房。 走出病房,南俊峰又想哭:“他从小受了那么多苦,长大还要受那么多苦……看到他头上的伤口,我心痛得一直忍着不哭……” 南瓜也一脸凝重。 是南文安告诉他们,陆南承受伤的。 昨天来了,陆南承因为醒过来太久,昏睡了过去。 今天来了,陆南承醒过来了,可是看到他头上的伤,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两道长长的伤口,缝着针线,线上沾着血,像蜈蚣的脚扎在他的头上,南瓜觉得今晚她一定会做关于陆南承的噩梦。 看着他们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沈秋然安慰:“缠在他头上的纱布都拿开了,说明他康复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我是心痛。”南俊峰抬手,摁了摁他的胸膛,眉头紧锁。 沈秋然一看,停下脚步,严肃地看着南俊峰:“爸,你是真的心痛?” 南俊峰也停下脚步,严肃地点头,只是他的严肃带着三分搞笑:“是真的心痛。” 沈秋然挑眉,目光落在南俊峰的脸上:“心脏痛?” 南俊峰脸色挺不错的,不像患有心疾的人。 可有些病人的病,初发时,是无法从脸色观察出来。 等从脸色观察出来,已经属于重症。 她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万一南俊峰真的患有心疾,可以及时治疗。 南文彬是心外科医生,他肯定会时时刻刻留意家里人身体方面,也会关注家里人心脏问题的。 沈秋然觉得南俊峰心脏痛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心脏痛,是心痛,心痛我儿崽受伤,吃苦。”南俊峰一脸要哭的样子:“等他好了,我找关系,把他调到没那么危险的单位,让他舒舒服服工作,还有工资拿。” “你可别!”沈秋然生怕南俊峰真的会这么做,她赶紧拒绝:“当兵,为人民服务,一直是陆南承的梦想,是他的人生目标,你千万别在他的工作上动手脚。” “我就是心痛他!”南俊峰也只是说说,陆南承不同意的情况下,他哪敢轻易对他的工作动手脚? “心痛他,就尊重他。”沈秋然道。Ъiqikunět “好好好,我尊重他,我尊重他。”南俊峰连连点头,随后感慨:“我做梦都不敢相信,我又多了一个儿子。” 南瓜过来,搂着沈秋然,笑哈哈地看着南俊峰:“爸,你还多了一个好女儿呢,你做梦都应该要笑醒。” “笑醒,笑醒了很多次呢。”南俊峰从善如流地道。 沈秋然把他们送到医院大门口。 “我们叫黄包车回去就行了,秋然姐,辛苦你照顾我大大哥了,我大哥二哥已经知道大大哥的存在,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到时候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来闹的,真有这一天出现,你别怪我妈啊。”南瓜昨晚还特意试探了白语兰,说南俊峰要是有个大儿子她会怎样?白语兰当场就冷了脸色,那时候看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她,让她心里发悚。 沈秋然笑笑:“没事,我不会怪她。” 送他们上了黄包车,沈秋然才转身回去。 回到病房,陆南承低头,像个小呆瓜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 沈秋然背着手,像个领导一样迈着八字步走到他面前,弯身,歪头,笑眯眯看他。 他眸华动了动,与她对视。 她眨眨眼睛:“在想什么?” “我不记得了。”陆南承看着沈秋然漆黑的眼睛,沉声地道。 “不记得什么啊?”沈秋然俏皮地扬眉,跟他做着古怪的表情。 “我只记得,我一直昏迷,昏迷时,周边很吵,各种滴滴滴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我还很难受……” 那种被束缚的压抑感,他真的不想再经历。 他一直昏迷,可意识一直清醒。 每天都会有医生和护士过来查房,给他做检查,医生之间的聊天,他也能听到。 他就是无法回应他们,他的身体,还无法动弹。 那种不死,又无法动的感觉,能够让人崩溃。 “有女人在我耳边哭,是两个女人,我能听出,她们的哭声和讲话声都不一样。”陆南承抬头,眸光深谙地看着沈秋然,“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难受的,我真的不想再经历。” 沈秋然惊愕。 听陆南承这么讲,他是跟现代的陆南承互换了灵魂! 陆南承回想了一下,眸光沉沉地看着沈秋然:“我昏迷时,还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 沈秋然诧异:“有人叫我名字?”筆趣庫 “嗯,就在我身边,叫沈秋然……可是你一直不回应。” 沈秋然猜想: 陆南承昏迷时,灵魂进入了现代的陆南承肉身里面,而现代的陆南承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 陆南承听到有人叫她,莫非她也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肉身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那说明她的肉身也有灵魂在里面,不然医院早就把她当死人一样处理,送到火葬场烧了。 她灵魂都重生到这里来了,最后肉身还没有被处理,那会不会是原主的灵魂穿了过去? 沈秋然抿了抿唇,就算是这样,她也无能为力。 她都重生过来了,原主要是也重生到现代取代了她,也不觉是什么奇怪的事。 她只求原主要是能够醒过来,离开重症监护室的话,千万千万别把她的存款花完了……最好是想不起来她的银行卡密码。 沈秋然揉揉陆南承的手背,对他笑:“你是昏迷太久,做了很多梦……” 本来想是安慰安慰他,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又开口了:“不是做梦,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来过。” 沈秋然:“……” “他做的事,我有印象。”陆南承歉意地看着沈秋然:“那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如果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把他打一顿! 他竟然敢用他的身体生活,还要跟他的媳妇离婚……可是,不离婚,他要是用他的身体,霸占了他的媳妇,他要杀他的心都有。 他现在已经知道,沈秋然是从哪里来的,也知道自己受伤后,跟那个男人灵魂相换……他以后都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免得媳妇被那个男人抢走。 “当我知道他不是你时,我是挺难过的。”沈秋然在床前坐好,轻轻抱着他,不敢用力,怕他头疼:“我还做梦,梦见你跟你战友一起去投胎了……陆南承,这次回来,就不要再离开,答应我。” 她怕他离开后再也回不来……陆南承轻搂着她,柔声地道:“我答应你,不再离开,一辈子都要陪着你,你也要答应我,不准离开我,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陪伴我。” 其实在那个世界,他听到医生叫沈秋然,他知道,她跟他一样躺在一张床上,唯一不同的是,他有人来看他,她没有人来看她。 在那里,跟在这里,她都是一样的,一样没有疼爱她的父母。 他不管她是从哪里来,也不管有没有疼爱她的父母,以后由他来疼爱她! “好!”沈秋然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甜甜地笑道。 他回来了,她的心情就像拂开乌云见到阳光,说不出的明媚。 这两天病房都很安静,除了南俊峰和南瓜过来,陆南承的战友都没有过来。 金政委不让他们过来,反正陆南承已经醒过来,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过来就是打扰人家夫妻培养感情。 金政委想通过陆南承这次受伤,让沈秋然好好照顾他,他能感动,夫妻之间能多相处,多了解,多培养培养感情。 为了让他们多培养感情,金政委还跟医生打了招呼,不准陆南承出院那么快,要完全康复才能批准他出院。 而且他还向部队申请了假期,陆南承出院,也会在大院休息一段时间,如果过了这段时间,他们夫妻感情还是没有进展,还是要离婚,下次离婚申请报告,他绝不拦着。 沈秋然很喜欢这份,不被打扰地安静。 陆南承现在不用输液,每天就换个药就行。 换药这份活,沈秋然揽过来做,她生怕护士手重,弄疼陆南承。 陆南承笑:“我是瓷娃娃吗?” 沈秋然用钳子夹着沾有消毒水的棉团,轻轻涂抹着他的伤口:“你是铁血硬汉,不怕疼。可是你不怕疼我怕疼,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陆南承墨眸含着笑意,他就喜欢她的油嘴滑舌。 “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我来帮你拆。”沈秋然轻抚着伤口四周,剃光的头发长了一些出来,摸上去很扎手:“两道伤疤有点长,也不知道能不能上头发,要是不能长头发就太难看了。陆南承,戴假发吧?” 陆南承挑眉:“戴假发,然后训练时,人站在这头,假发掉在那头?” 沈秋然:“……” 也是。 光是想他戴着假发跑步,假发掉的画面就觉得好笑。 “你嫌弃我丑?”陆南承沉声问。 “不嫌弃。”沈秋然笑道:“你丑点才好,没那么多女人惦记。” “嗯。”他也觉得丑点好。 “换好药了,我去食堂看有什么好吃的。”已经过了饭点,他们都饿了。 沈秋然拿着饭盒走出病房,经过护士站时,听到值班的护士在讨论: “听说南方触恶感染得很厉害,报纸上的照片,那些人皮包骨的,很吓人,报纸上还写着死了很多人。” “李雪莲医生研究出来的脐疗药膏都被抢光了,听说有人为了发国难财,卖起了假药,害死了很多人。” “不要命了吧?竟然敢卖假药?要是被抓住,得吃子弹。”护士见到沈秋然,叫住沈秋然:“秋然,你是南方人吧?你有听说家里现在什么情况吗?” 沈秋然道:“我是南方的,但我来到京城那么久,还没收到过家里人给我的信,我也不清楚家乡的情况,报纸还有吗?能不能给我一份?” 护士把报纸给了沈秋然:“这是前两天的报纸,今天的报纸还没送过来,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沈秋然到食堂打了一盆面条回来。 她把报纸上的内容读给陆南承听,读完后,道:“我一会给秋意写信问一下那边的情况。” 说完,沈秋然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看着陆南承问:“周章跟我说过,让陆平杀你的人有六根手指,当时我给你写信说了这事,可你受伤昏迷不醒,那信你也没收到。你认识谁有六个手指的吗?” 陆南承闻言,深邃的眸底划过一抹诧异。 六根手指? 他想到了一个人……难道是他? 筆趣庫 第227章 他托住她后颈,炽热地吻她 沈秋然歪着脑袋看他:“你认识有六根手指的人?” 陆南承收回思绪,眸光恢复如常,他看着她摇了摇头。 沈秋然拧眉。 她才不信呢,刚才她提到六根手指的时候,他可是诧异了一下的。 不过,他不说,她也没有追问:“总之我觉得害你的人,不是何燕燕。” “我知道。”陆南承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说这个了,吃面。” 吃完面,沈秋然收拾好后,找护士借来信纸和笔,趴在病床上,开始给沈秋意写信。 问她那边,是不是发生触恶感染,最近生意怎样,如果触恶感染严重,生意可以放一放;结尾时,跟沈秋意说了一下她在京城这边的情况。 陆南承躺在床上,侧过头看她。 她写信时,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也不知道她跟沈秋意在信中说了什么,一会儿眉头皱起,一会儿又抿唇轻笑。 他再次回想起,他昏迷那段时间,听到医生讲的话: “那个是她舅舅,她舅舅说了,她自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也没男朋友,直接放弃治疗。 “她求生意志很强,可情况很不乐观,沈秋然?沈秋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他知道,她跟他一样,都在一片黑暗中挣扎。 想睁开眼睛,想跟开口回应他们,偏偏就是睁不开眼,张不开嘴。 她跟他,经历过同样的痛苦。 唯一不同的是,她来自那里,他过去那里。 不管他们在黑暗里经历过什么,做过怎样的挣扎,现在,他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离开—— 沈秋然把信写好,叠好放在枕头下准备明天早上拿去邮局寄。 一转过头,就对上陆南承深情款款的黑眸。 沈秋然心一动,像被小鹿撞了一下,她咯咯地笑着:“你一直都这样子看着我呀?” 陆南承大方点头,还说起了土情话:“嗯,你好看,百看不厌。” 沈秋然跳下床,爬上他的床,整个身子都朝他怀里钻,双手伸过去搂住他的腰身:“那你喜欢抱我吗?会不会百抱不厌哪?” 陆南承搂着她,生怕她动来动去会掉到床底下:“喜欢抱,天天这样子抱着都不会厌。” 美人在怀,不知道有多快乐呢,怎么可能会厌?筆趣庫 沈秋然带着逗他的想法,双手从他衣摆下面伸进来,蚂蚁上树似的,从他的腰上一直往背上爬,时不时捏他一下,惹到他浑身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他深邃的黑眸底下,迅速划过一丝情欲。 小腹那里像燃烧起一团烈火,他双手按住沈秋然的手臂,嗓音极是低沉:“别闹,别玩过火了,这里是医院。” 沈秋然抬起小脸蛋,朝他眨眼睛:“不是在医院,是不是就可以玩火?” 陆南承脸上全是无奈的笑。 沈秋然的双手从他背后移到他的胸膛:“我喜欢你,才敢这样对你,我不喜欢你,我才不会这样呢。” 就像之前的陆南承,明明是这个身体,是这张脸蛋,她就做不到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看到他,还想远离…… 陆南承知道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她的一句喜欢你,胜过千山万水,让他的心温柔得像一滩水。 他垂眸,温柔地与她对视:“沈秋然,我也喜欢你。” 他从她眼里,看到一个小小的他,黑亮黑亮的眼睛在告诉他,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他心口突然怦怦跳,目光一深,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低头,霸道炽热地吻住她的唇。 沈秋然眼睛瞬间瞪圆,显然没想到,他会吻她,他刚才说这里是医院不能玩火……转眼他就吻了她。 沈秋然脑子在这一刻死机了,她怔怔地看着他。 鼻间,口腔全是他温热的气息,她的心,在他深情的热吻下开始骚动。 男人的吻,越来越急,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使上了五分力,他想把她揉进他的血骨里,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金政委跟胡阿凤提着鸡汤进来,就看到一幅唯美又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金政委和胡阿凤怔住了。 胡阿凤手里的袋子,哐一声掉在地上。 突兀的声音,把床上吻得陶醉的人惊醒。 沈秋然脸一热,赶紧坐陆南承怀里爬起来。 金政委才回过神来,赶紧转过身:“我什么都没看到!” 胡阿凤赶紧蹲下去捡起袋子:“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往往说什么都没看到的其实全都看完了。 沈秋然很尴尬。 陆南承耳根也红了一片。 大概过了一分钟,金政委转过身,若无其事地对陆南承道:“你嫂子把老母鸡杀了,煲了鸡汤,非要送些过来给你两口子喝。”ъiqiku 胡阿凤也走了进来,把袋子放下,袋子装的就是鸡汤,幸好盖子盖得实,刚才掉到地上,没有倒。 她把饭桶盖子打开,一阵浓郁的鸡汤香味,刹那间在病房里蔓延,很快就掩盖了空气中那股涟漪。 沈秋然脸蛋微红,微笑地对胡阿凤道:“谢谢嫂子,鸡汤放了红枣煲了,味道都带着一股香甜。” 胡阿凤笑呵呵地看着沈秋然:“我平时煲汤,喜欢放些红枣,花生,枸杞之类的,煲出来的汤又香又甜,你快趁热喝,老母鸡可有营养了,喝了给陆营长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秋然要是喝了你一碗鸡汤就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那你这碗鸡汤胜比仙汤。”金政委笑看着胡阿凤道,他看胡阿凤眼里有光,不难看出,他很喜欢这个媳妇,而且平时对媳妇也很好。 胡阿凤白了金政委一眼:“看看你那两个儿子,我平时煲的母鸡汤,有没有白喝。” 金政委笑道:“没白喝,没白喝。” 胡阿凤心情很不错:“那就行了,秋然喝了我煲的老母鸡汤,也能像我这样,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金政委一副老父亲地看着陆南承,见陆南承的耳根子还在发红,真是个纯情的小伙子:“南承,这就对了,平时要多养着媳妇,多哄着他媳妇,这夫妻生活才能和和睦睦,婚都结了就不要想着离,男人有病也要战一战,说不定有病也会变成没病了。” 陆南承耳根子红,却一脸认真地点头:“政委说的是,夫妻之间要培养感情,要和和睦睦相处。” 金政委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十分正确,安排陆南承休假也是明智的做法。 说不定这次休假,陆南承就在沈秋然肚子里播了种了呢。 如果真的这样,组织应该感谢他! “你这小子看去就是血气方刚,一点都不像那里的问题的人,你能开窍就好,以后不准再离婚报告。” 陆南承点头,他怎么会打离婚证,都是那个人干的。 金政委夫妻二人没有多留,得给时间他们夫妻俩啊,金政委因为打扰到他们亲亲,内心还挺愧疚的。 可能人家两口子正想做下一步的事情呢,就被他们打扰了。 聊了一会天,他就拉着媳妇离开了病房。 胡阿凤道:“年轻就是好啊。” 金政委看她浅笑:“回去我们也试试?” “老夫老妻了试什么?” “老夫老妻就不能试了吗,老夫老妻更要像年轻人一样找新鲜感。” 金政委哈哈笑道:“都老夫老妻还找什么新鲜感?新鲜感留给南承和沈秋然这种新婚夫妻,唉,南承这次的伤受得值,我得去跟护士说一声,没事别去打扰人家小两口。” …… 金政委走后,沈秋然和陆南承大眼瞪小眼。 沈秋然拍了拍脸蛋:“你又说在医院不能玩火,你又吻我,还被你上司看到,丢脸死了。” 陆南承眸光温情:“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好一个情不自禁,控制不住。 沈秋然把鸡汤倒出来,他一碗,她一碗,边喝边聊天。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聊到累了,沈秋然爬上陆南承的床,要他抱着她睡。 她钻进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说不出的安全感。 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心神也得到了很满足的安宁。 如果能够一辈子这样下去,一辈子都不会放开,那该多好! …… 第二天天刚亮,沈秋然就醒过来了。 她洗漱完,拿饭盒到医院食堂打了早饭回来,与陆南承一起吃。 吃完早餐,她就去寄信了。 邮局和军医院隔得很远,沈秋然叫黄包车,黄包车师傅拒绝她:“同志,到邮局太远了,我双腿跑断也去不了,你到那边去坐公交车去吧,公交车刚好经过邮局。” 沈秋然向黄包车师傅道了谢,边按照黄包车师傅指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就来到了公交站台。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但都是骑自行车,走路的多,等公交车的人不多。 沈秋然等了十五分钟这样,经过邮局的那辆公交车开过来了,有人招手,公交车靠边停。 上了车,没有位置了,沈秋然往里面站着。 在她左边位置坐着的两个妇女在说起触恶的事。 看样子,触恶并没有完全消失,而且有些地方还很严重。 “报纸上写的是面粉有问题,我怀疑是水有问题,不解决根源问题,这个病只会越传越厉害。” “报纸上写的也不全是真的,有时候为了销量,记者什么都写。” 两个妇女前面坐着的一个男人,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在睡觉。 可能是妇女吵到了他,他缓缓抬起头,转过身,对两个妇女做了个闭嘴别吵的手势。 对方脸上有道痕,让他本就长得凶的长相,看去更加凶狠。他的眼神又凶又冷,吓得那两个妇女赶紧闭上了嘴巴。 男人抬手放到嘴巴做闭嘴别吵的手势时,沈秋然留意到了,他的拇指旁边多了一个手指头。 他有六根手指! 沈秋然心中一惊。 戴鸭舌帽,六根手指…… 难道他就是想要害死陆南承的人? 沈秋然的目光没有在对方的身上多留,要是引起对方的注意,她会有危险。 也不知道对方认不认识她,都派人到虎山村杀陆南承了,应该认识她。 沈秋然侧过身子,背对着男人。 心中却骇然,对方是京市人?还是追到京市来了?陆南承会不会有危险? 沈秋然恨不得现在就下车回去告诉陆南承,杀他的人出现了! 公交车停了下来。 那个男人下车了。 沈秋然微微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男人的背影。 很高大,走路时,左脚有点瘸。 下车后,他朝前方街道走去。 沈秋然弯腰,看了看周边的路牌。 附近有制衣厂,皮鞋厂,钢铁厂…… 周边的楼都是职工宿舍。 不是军属大院,也不是高级军官住的地方。 也正是这样,对方的身边才难猜。 军医院跟邮局还真的远,一个小时后,她才下车。幸好这个时候,邮局人不多,不需要排很久的队。 寄完信,本来想到南俊峰家接大宝小宝的,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想赶回去告诉陆南承她见到六根手指的人。 一走出邮局门口,就撞上了抱着一个纸箱进来的李雪莲。 李雪莲看到她,愣了一下:“你给谁寄信?”Ъiqikunět 沈秋然本来就因为六根手指的男人弄得心情紧张,被李雪莲这一问,她直接回怼:“我给谢寄信,要你管?李雪莲,我发现你真的很爱管闲事,你是不是太闲了?要是闲就多看医书,多研究药品,别总想抢别人的成果。” 李雪莲暗暗咬牙,她就知道沈秋然在意她抢了脐贴药膏的功劳。 “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给秋意寄信?如果是,可以跟我一起寄,我听说南方很多地区都出现了触恶,还有人卖假药,所以我给村里寄些药膏。这些药膏我是严格你提供的那张方子做的,不会有假。” “你真是大爱无疆。”沈秋然由衷夸了李雪莲一句。 “我只是不想他们像鱼岛的岛民一样…被感染。”想到他们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李雪莲就于心不忍。 沈秋然笑了笑就离开了。 虎山村的村民一直很喜欢李雪莲,李雪莲给他们寄药贴是应该的。 沈秋然也想过寄,但想到,村民贴上去要是没效果或起效慢,村民一定会讨伐她的,干脆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秋然离开邮局,直接往公交站台走去。 哔……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沈秋然面前,嚣张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228章 六根手指的男人出现 沈秋然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 轿车停下来后,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年男人走下车。 对方从停车到下车,目光就一直锁在沈秋然身上,沈秋然更加地提高警备。 她的手,下意识地摁在腰上,微微昂首,目光清冷地看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老年男人。 老年男人对她做一个邀请的手势:“沈医生,我家先生有请。” 沈秋然防备地问:“你家先生是谁?” 老年男人对她笑了笑,“你上车就知道了。” 沈秋然视线越过老年男人,看向他身后的轿车。 轿车后排,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同样穿着中山装,她看过去时,他正好转过头来,平静地迎接了她的视线。 他长相很普通,双眼却透着一股睿智和精明。 沈秋然不认识这个人,她不想上对方的车。 又怕对方强行把她拖上车,到时候对方在车上想把她怎样,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看了看四周,见左边街道有一户人家是开着门的,她对老年男人道:“我不认识你们,我是不会上你们的车的。” 说完,她身子一闪,转身闪入了那户人家的屋里。 屋里,正好有一个妇女在喂孩子吃红薯粥。 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妇女以为是有人贩子,差点要喊人。 沈秋然赶紧道:“大姐,借你这里躲一下,门口有人强行要把我带上车。” 妇女一听,急道:“那你赶紧把门关上!” 沈秋然把门关上,站在门口往外看。 只见那个老年男人站在原地,不悦地往她这边看来。 那样子,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把她强行带上车去。筆趣庫 找她肯定不是有什么好事……沈秋然皱眉,她不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她,她不由想起,跟领袖领导在鱼岛医院拍的那几张照片。 他们都上了人民日报……按理说,他们想治病的话,应该是去找李雪莲。 毕竟报纸上左夸右夸夸了李雪莲一番,而她,不过是几笔带过。来找她,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走吧。”车上的男人,沉沉地开口,老年男人才转身离开。 沈秋然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妇女抱着孩子走到她身后,通过门缝看到轿车离开,知道沈秋然不是骗人,妇女道:“最近京城比较乱,你们年轻女孩出门,一定要小心。” 沈秋然转过身,一脸受到惊吓地看着妇女:“谢谢大姐,刚才我是真的被吓坏了,才跑进你家的。” 妇女很和善,笑笑:“没事,你住哪里?远不远?要不要报警,让警察送你回去?” 沈秋然摇头,对妇女也是抱着一丝隐忧之心:“不用报警的,我家就住在附近,我一会跑回去就行。”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妇女怀里的孩子身上,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梢。 孩子看去,最多也不过六个月:“大姐,孩子看着很小呢,这么快就吃红薯粥了?” 妇女眼里含着慈祥的笑:“红薯粥熬烂,很甜呢,孩子喜欢吃,不难喂。他四个多月了,爱吃粥,长得实。” 实是实,小胖墩一个。 只是孩子的头型有些异常,额头和后脑勺很凸,头顶中间还有一条凸起的线,就像一个气球锤子。 很明显的颅缝早闭。 “大姐,孩子这头型……”沈秋然不知道妇女有没有带孩子去检查过,她委婉地提了一下孩子的头型。 妇女却一脸乐呵呵地道:“他就喜欢侧着睡,左边侧累了右边侧,睡着睡着,头就睡长了。” 颅缝早闭是一种疾病,会导致颅骨畸形、神经紊乱、脑功能障碍等。ъiqiku 沈秋然怕说孩子是颅缝早闭会被妇女拿扫把轰出去,毕竟当妈妈的,都不喜欢一个陌生人见面就说自己的孩子有病。 如果不说,她良心会过不去。 沈秋然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大姐,你家孩子头型不是睡成这样的,而是颅缝早闭。” “颅缝早闭是啥?”妇女皱眉,看她的反应,完全不知道颅缝早闭是什么,看来她也没带孩子去做过这方面的检查。 “颅缝早闭会导致孩子颅骨畸形,形容脑部发育……” 不等沈秋然说完,妇女就脸色大变,操起门后的扫把就往沈秋然身上抽:“我好心让你躲进我家里,你说我孩子有病,我打死你!打死你!” 沈秋然也没有躲,妇女怀里的孩子被吓哭。 妇女在沈秋然身上抽了好几下,见沈秋然没走,她抱着孩子蹲下,跟孩子一起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妇女才道:“他是我结婚七年才生到的孩子……你进来之前,我正好看到那份报纸了,我认出你是报纸上的那名医生……” 沈秋然知道,妇女生气归生气,但也是相信了她。 医生和患者,最讲究是医缘。 妇女相信她,她就会尽所能治疗她的孩子。 她蹲下,安慰妇女:“颅缝早闭应当尽早治疗,半岁之内的颅缝早闭,可以通过微创手术、按摩以及佩戴矫形器来治疗,半岁以上,严重的话就需要做大手术了,大手术会给孩子带来很大的创伤,手术费用也相当高。” 妇女抬起头,满脸泪水看着沈秋然:“你可以治疗我的孩子吗?”筆趣庫 “我可以给孩子按摩治疗,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创伤。”沈秋然上辈子就按摩治疗好几例颅缝早闭的婴儿。 妇女闻言,又哭了起来。 沈秋然道:“颅缝早闭及时发现治疗起来一点都不难,难就难在已经发现又不带孩子去治疗,这样会害了孩子一生的。” 妇女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沈秋然,眼底划过一抹心急:“那你现在可以帮他按摩吗?他已经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你刚才说半岁之前好治疗……” “你先起来,把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沈秋然扶着妇女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打开门走进来。 他看到妇女眼睛红,犀利的视线扫向沈秋然。 沈秋然对上他的视线,心口一紧! 是他! 六根手指的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跟妇女是什么关系? 第229章 你欺负我媳妇? “你欺负我媳妇?”男人突然冷声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粗犷,长相凶,声音听去也很凶。 沈秋然留意到,他看她时,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 是他不认识她?还是他根本就不是周章见到的那个男人? 可他的特征,跟周章说的很像,戴鸭舌帽,一只手有六根手指…… 他脸上有一道那么明显的刀疤,周章没看到?还是周章漏跟她说了? 沈秋然稳住心神,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无辜地道:“我没欺负你媳妇啊。”筆趣庫 妇女赶紧开口:“她是医生,我让她帮胖娃按摩脑袋,让他脑袋好看些。” 妇女不敢直接跟男人说孩子患有什么颅缝早闭的病,怕男人听了,心情不好,会打沈秋然。 “那你哭什么?”男人不悦地皱眉,一脸不爽地问妇女。 妇女脸上还有泪痕,她说没有哭男人也不会信,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告诉男人事实,男人却突然问道:“我先睡一会,一个小时后,给我煮碗面条。” 妇女如释重负,连连点头:“好!好!” 男人上楼,连背影都显得凶巴巴的。 沈秋然小声问妇女:“你爱人好像很凶。” 妇女也没有隐瞒:“他性子就这样,不过对我和孩子挺好的。” 沈秋然不知道妇女口中的好的定义是什么,他回来,连视线都没放在孩子身上,还像大爷一样,命令妇女煮面,这就是好? 不过,这都不是沈秋然该去关心的事。 她想向妇女打听男人的事,可又怕妇女起疑心,第一次见到她的男人,就向她打听她的男人,换谁都怀疑是不是对她的男人感兴趣。 “你抱着孩子,我先给孩子检查。”沈秋然道。 “好。”妇女抱着孩子,赶紧坐在椅子上。 一个小时后,沈秋然回到军医院,跟陆南承说了这事:“怎么会有那么巧呢?一天之内让我碰到这个男人两次,她媳妇说他在鞋厂上班的,我也是亲眼看他在工业区下车……陆南承,你说他是不是周章说的那个男人?” 陆南承眸光深沉:“没有直接的证据,很难说。” 沈秋然托腮:“也是,总不能直接问他吧,他也不会承认。” “看清对方的模样吗?”陆南承微眯眼睛,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笑眯眯的,相爱的人是不是都会有点心灵感应? 他一句话,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问什么。 她点了一下脑袋:“他当时坐在车里,但我还是看清他的模样,国字脸,平头,眼睛狭长,透着精光。叫我上车的男人年纪要大一些,不过同样是不好惹的人。” 沈秋然觉得今天出门是不看黄历,见面的人,都是凶巴巴的人。 陆南承想了一下,道:“对方叫你沈医生,应该是想请你去看病。” 沈秋然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是看到他那么凶,眼神犀利,带着算计,我才躲的。” 如果下去遇到他们,她不躲了。 对方就算是要杀她,她也是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还不如直接去面对,还不用像现在这样猜测来猜测去,他们找她到底是干嘛? 大不了她再带多一把刀子在身上。 还有那个六根手指的男人,她也想快点搞清楚,到底是谁要杀陆南承? 听金政委说过,陆南承立了大功,准备要升师长,不知道杀他的人是不是想跟他争这个职位? 如果是的话,那杀陆南承的人,有可能就是他部队里的。 只要查到那个男人,跟荣军部队哪个人接触,就是哪个人想要陆南承的命。 沈秋然喝了水,过来看了一下陆南承的伤口,“可以拆线了,我来帮你拆吧。” 沈秋然找护士要来钳子和消毒水棉签等。筆趣庫 她让陆南承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他身后帮他拆线。 她拿着钳子,动作很小心翼翼地夹着线头慢慢往外扯:“痛不痛?” 陆南承轻笑:“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它跟挨枪子挨刀子的痛相比,真的不足挂齿。” “你挨枪子挨刀子是你的事,我怕你痛是我的事。”她就是要小心翼翼地帮他拆。 一想到他的脑袋开过刀子,就好比在她心脏割肉一样,心疼得要命。 陆南承反手,搂着她的腰:“拆线真的不痛,如果可以,我还想出院呢。” “出院那么快干嘛?回部队上班?” “……”如果不是医生非让他留在这里观察几天,他真的想回部队。 他不出声,沈秋然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她警告他:“陆南承,医生不让你出院,你就不能出院,你上级没让你回部队,你就不能回去,知道吗?你这是脑袋受伤,还动过刀子,你不好好休养,真的会变傻子的。” 陆南承眸中含笑:“傻人有傻福,变成傻子,有你照顾着也挺好的。” 沈秋然停下拆线的动作,盯着他长了一点点头发的头顶:“你想得美,你要是变成傻子,我一定离开你的,去找个比你高大比你帅的男人嫁了,美滋滋。” 陆南承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你敢!” 一阵发痒的酥麻从腰部蔓延全身,沈秋然嗔骂:“别动手动脚的,不然一会有你难受。”Ъiqikunět “哈哈……”陆南承愉悦地笑出声,笑声低沉浑厚,十分好听。 沈秋然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继续拆线。 拆完线,那两道伤疤看着有些大。 缝合医生用大针线缝的伤口,拆线后,线头处的疤很粗。 “得长多少头发才能遮住这些伤疤?”沈秋然轻轻抚了一下那两道伤疤。 她要是像电视演的那样,伸出手掌在伤疤上一抹,一道亮丽的光出现,伤口就愈合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疤痕就好了。 “不长头发也没事,伤疤在头,不是在脸。”陆南承无所谓地道。 沈秋然想到那六根手指的男人,脸上有道伤疤,显得很凶。 幻想一下陆南承脸上有道伤疤的样子…… 肯定也很凶。 沈秋然两条手臂搭着他的肩上来到他的胸前,微微低头,下巴枕着他的头顶,闷闷地道:“陆南承,不要再受伤了,我不想你再变成他。” 第230章 陆南承:沈秋然,我的身体,你要吗? 听去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像往陆南承平静的心湖里扔下一块石头,揪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浪。 陆南承握着她放在他胸前的手,他不敢向她保证,以后都不会受伤。 当他穿上军装那一刻起,他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受伤是难免的,牺牲似乎也会是天注定—— “人活在世上,哪有不受伤的?人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呛痛喉咙……陆南承,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很苛刻,但我真的不想经历你再次离开我的滋味。” 沈秋然身子向前倾,整个上半身都靠在陆南承的后背。 说话时,下巴一抵一抵的,抵着他的头顶,温热的气息吐气如兰,轻轻喷洒在他头皮上,惹得他头皮发酥发麻,浑身的血管不由凸起。 他僵硬结实的后背,能感受到她胸前那片,比棉花还柔软的挤压,他不由地想起他主动吻她的那一幕…… 血液瞬间热了起来,像有火在蒸着它,热度慢慢升起。 “我尽量。”他低低地开口。 嗓音像被沙子磨过,暗哑中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听进耳朵里就像一只锤子,轻轻敲捶着心房,能让人的心跳漏掉半拍。 “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沈秋然觉得自己就像热恋中的小女人,满身都被甜蜜包围着。 她低低一笑,用下巴摩擦着陆南承的头顶:“相公,我这算不算向你表白?”筆趣庫 “再摩擦,伤口都要被你磨烂了。”陆南承宠溺地开口,心头一热,她很久没叫过他相公了。 一听伤口会烂,沈秋然赶紧站直身子。 她绕过陆南承面前,直接坐在他修长的大长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抬起勾人的杏眸笑眯眯地看他:“这样行不行?” 陆南承怕她摔下去,双手托着她的腰身,嘴角笑意浓浓:“我喜欢你叫我相公。” 虽然知道她不是从古代而来,而是从未来而来,但相公二字从她嘴里叫出来,就像带着专利一样。 老天爷让他们穿越时空走在一起,那他就要好好跟她谈一场恋爱。 “相公。”沈秋然带着几分调皮,把脸埋进他的胸膛:“相公的身体是国家的,心是我的,其实我也很满足了。” 有些不幸婚姻里的女人,遇到的男人,身体不是她的,心也不是她的。 陆南承眸光幽深,嗓音更加低沉:“也可以身体也是你的。” 沈秋然猛地把脸从他怀里抬起来,眨了眨眼,诧异地看着他:“陆南承,你是不是要把身体交给我?” 上辈子,她没尝试过男人的滋味,呜呜……这辈子,哈哈,她真的想尝试。 光是想想那画面,她就脸红心跳。 陆南承瞬间变成恋爱脑:“给你,你要吗?” “要啊,干嘛不要?这么完美的身体,大把女人抢着要呢!”沈秋然搂紧男人的腰身,霸总上身似的宣告:“陆南承,你的身体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休想被别的女人碰!以后都不准再抱何诗容!” “我没有抱过她。”陆南承声音微冷。 “哼,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你还不承认!罢了,念在抱她的芯子不是你的,我就原谅你一次吧,再有下次,我可以就找男人来抱我了。” 陆南承:“……” 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再有下次,我就跟你闹跟你吵吗?怎么到她这里,就去找别的男人抱? 他不敢想要是自己亲眼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会愤怒到什么程度。 “是他抱,不是我抱。”陆南承无奈地道。 沈秋然撇了撇嘴,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道:“何诗容说了,她被一群社会青年撞倒时,是你把她拉起来的,虽然没有抱,那也是手拉手了。” 陆南承:“我当时是戴着手套的,上车之前我还把手套扔了。”筆趣庫 沈秋然:“……” 那她再纠结这个问题的话,就是钻牛角尖了。 想到他扔手套时嫌弃的冷漠表情,沈秋然心里就像吃了蜂糖一样甜蜜蜜的。 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靥如花:“给你的奖励。” 陆南承低头,双眸微眯凝着她。 她笑时,眼睛像夜空的星辰,璀璨黑亮,弯开的唇娇艳欲滴,像在诱惑他犯罪的小精灵。 本就被她撩拨的已经升温的血液,此时快沸腾了,全身的血管都在贲张,连神经末梢都在蠢蠢欲动。 他不想再忍! 不想再克制!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身子反过来,把她压倒在床上! 他的唇,在她娇软的唇瓣上轻舔慢咬,细细品尝一番她的味道后,他才加深这个吻。 沈秋然心跳“怦怦怦”地跳着,她没有反抗,而是微眯着双眼,享受着他给她带来的快乐。 他冰凉的唇,来到她的耳边,来到她的颈窝,再到她的锁骨,然后又流连回到她的唇上…… 他的技术没有刚开始那样笨拙了,温柔克制的吻,到最后变得急促和激烈起来。 男人在这方面,是不是一点就通?或无师自通? 沈秋然被他吻得脑子渐渐发浑,呼吸逐渐加重—— “沈秋然,我的身体,你敢不敢要过去?”男人轻轻撕咬着她的耳垂,如电一般的酥麻感,让她浑身打起了战栗。 说话时,气息灼热,嗓音沙哑。biqikμnět 沈秋然感觉全身的皮肤都要发痒,她“唔”了一声,睁开迷离的杏眸。 他是在挑衅她吗? 他的身体,她干嘛不敢要? 殊不知,她的“唔”,于他而言,就像催促剂,就像火水碰到了火柴,一下子就燃起了烈火。 他重重啃咬她的耳垂,然后转化成唇齿间深情激烈的交缠,他加重了力度,也加快了速度,让这个深情的吻,像狂风暴雨“嗒嗒嗒”地落在她身上—— 她闭上眼睛,睫毛长曲,微微轻颤。 此时的她,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她只想着,他们是夫妻,合法的夫妻。 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两具身体,密不透风地紧缠在一起,彼此都希望能将对方镶进自己的血肉里—— 第231章 她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过去 沈秋然脑袋晕乎乎的,到了最后,她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过去。 她的回应,给男人壮了胆子。 男人的双手,在她身上变得不安分。 抚摸她身体的同时,吻又加深了,撬开了她的香齿,疾迅地缠着她的唇瓣和灵舌。 他们炽热地缠绵着—— 整个屋里的气温,升到了极点,只有他们强烈的心跳声和急重的呼吸声—— “秋然姐,大大……大大……” 南瓜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看到床上拥抱热吻的两人时,她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位,动作停止了,声音也停止了。 瞪大的眼睛,满满的惊愕! 她突然闯进来,吓得沈秋然赶紧闭上了眼睛。 心里有千万只草泥巴在奔腾。 她只想好好享受着,陆南承吻她给她带来的快乐都那么难—— 上次是金政委夫妇,这次是南瓜。 陆南承停下吻沈秋然的动作,他双手捧着沈秋然的脸蛋,当着南瓜的面亲了亲。 南瓜:“……” “起来。”陆南承起身,再把沈秋然拉起来,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一切弄好,他才冷冽地扫向南瓜。 南瓜对上他那双要吃人的眸子,赶紧抬手招了招,对他咧嘴一笑:“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沈秋然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蛋肯定像猴子屁股一样红,嘴唇肯定是又红又肿。 她坐在陆南承身后,有些抱怨地道:“打断都打断了,回避还有用吗?” 看来,想享受这样的快乐,还是得回家里,把门反锁。 南瓜尴尬地撇撇嘴,她走了进来,把手里的铝饭盒打开,一股香喷喷的红烧肉味道瞬间在空气中飘荡,很快就掩盖了屋里那股暧昧的气息。 南瓜朝沈秋然眨了眨眼:“土豆红烧肉,可好吃了,我特意装过来拿过来给你吃的。” 沈秋然看了一眼铝饭盒里面的土豆红烧肉,食欲一下子就来了:“满满一盒,特意给我做的?” “不是啊,我回家看到柳阿辉做了,就拿过来给你了。” “那岂不是都装完了?他们吃什么?”ъiqiku “才不会呢,自从柳阿辉带着她儿子住进我家,我家每天的伙食费都在上涨。”南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抱怨:“那个什么德福,我都忘了他的姓,别看他才七岁,胃可大着呢,一顿下来吃的肉都能顶我三天吃的。” “又调皮,还相当难管教,只要我房门不锁就进去搜东西,搜得乱七八糟,我妈骂他,他就哭,那么大的男孩子,看到他哭我就想打他。” “还有那个柳阿辉,大把年纪了,还在装嫩,装可怜,见到我三哥就装委屈,让我三哥觉得,我妈欺负她母子俩。我真的搞不明白,我三哥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那种女人。” “她现在是以保姆的身份住进我家,我妈可怜那个德福爱吃肉,每天都多买菜了,她还说德福总是饿肚子,她儿子饿肚子,她不会拿钱去买好吃的回来给她儿子吃啊?不知道哪里来的种,让我三哥养,我看那,养大也是白眼狼。”httpδ:Ъiqikunēt …… 南瓜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 柳阿辉给沈秋然的感觉就不好,现在听南瓜抱怨,沈秋然就更加不喜欢这个柳阿辉了:“德福没有欺负大宝小宝吧?” 南瓜眼睛一瞪,嘴巴又噼里啪啦起来: “大宝小宝是我们全家的心肝宝贝,他敢?要是被我知道他欺负大宝小宝,我才不管他老娘是不是我三哥喜欢的女人,都要把他们母子轰出去。” “德福也是个心机男,知道我爸妈最疼爱大宝小宝,就一口一个大宝妹妹,一口一个小宝妹妹,知道娃儿跟我们南家没任何关系,就总是斜眼看娃儿,那德性,简直就是大反派。” “一个七岁的孩子就被教育成这样,那他的家长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他是一直跟着母亲生活,变成这样子的,说明这个母亲的心思很不单纯,你们南家家风正,家门正,不应该娶一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回去。”一直不出声的陆南承听了南瓜的抱怨,微微蹙眉,淡淡地道。 “就是!”南瓜很赞同陆南承的话:“娶妻不贤毁三代,何况还有一个长歪的德福,我也私底下跟我三哥说过了,我三哥不听,说他会好好教育德福的。我三哥才二十四,那个柳阿辉已经二十九了……” 说到这,南瓜一副要哭的样子,在她眼里,二十九的柳阿辉就像是九十二的一样。 沈秋然思忖了一下:“你得多跟南文杰做思想,然后安排比柳阿辉更优秀更年轻的女孩去追求他。” “我三哥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孩都比柳阿辉优秀,比柳阿辉年轻漂亮。”说起柳阿辉,南瓜就愤然,她摆手:“不说她了,她至少还能做出一手好菜,这红烧肉很好吃,你和大大哥吃吧,我在这里为她的事生气,说不定,她现在躺在床上睡大觉了呢。” —— 柳阿辉确实躺在床上睡大觉。 南俊峰和白语兰都有睡午觉的习惯。 平时他们吃过中午饭后,就会回房休息。 所以柳阿辉收拾好碗筷,也会回去休息。 今天,南俊峰的一个战友过生日,邀请他过去吃寿宴。 白语兰午觉醒来后,发现今天是26日,慈善包子店营业。 慈善包子每月的6日,16日,26日营业,营业的钱会上交给国家,国家用来拨发于各地灾区、军区。 白语兰喜欢吃慈祥包子店里的那款流沙包,也当是自己给灾区、军区捐一点心意。 她出门时,大宝小宝和娃儿还在睡觉,她没有叫醒他们。 她打算多买几款馅儿的包子回来给他们吃。 白语兰出门没多久,在睡大觉的柳阿辉就听到儿子德福的吵声。 南俊峰白语兰不在家,德福就像放出笼子的野兽,楼上楼下地跑。 柳阿辉被吵醒,心里窝着一股气。 她从房间出来,看见德福披着白语兰白色丝绸披肩在客厅跑来跑去,客厅的椅子还被他撞得东倒西歪。 柳阿辉心头一突,赶紧道:“那披肩很贵的,是你奶奶最喜爱的,你赶紧脱下来,别弄脏了!” 德福像是没听到似的,“哇”一声,跑到楼上去了。 大宝小宝和娃儿在客房睡午觉。 他跑进客房对着他们啊啊啊尖叫。 大宝小宝被惊醒,娃儿爬起来,把大宝小宝护在身后,用冒着怒火的眼睛盯着德福:“出去!” 柳阿辉刚上楼来,就听见娃儿这吼声,她脸色沉了沉。 筆趣庫 第232章 让她滚—— 面对娃儿的怒吼,德福一点都不怂,还对娃儿做了“略略略”的鬼脸,还骂娃儿:“野孩子,野孩子,你是个野孩子,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爹是英雄,我不是野孩子,你才是野孩子!”娃儿拽着拳头,又气又怒地瞪着德福。 “你没有爹,你就是野孩子,野孩子野孩子,略略略……”骂完娃儿,德福还想跳上床去。筆趣庫 娃儿起身伸手,把刚要跳上床的德福推了下去,德福脚下着地时,身子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柳阿辉一到门口,就看到娃儿把德福推下床,她顿时发怒,瞪着娃儿大吼:“你推他做什么?!” 德福本来摔得就不痛,他都要爬起来跟娃儿干架了。 听到柳阿辉的声音,顿时绿茶精上身,哇一声哭了起来。 娃儿看着德福,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他是怕德福上床欺负大宝小宝才一时心急推德福的,当时并没有想过自己推了德福,德福会摔跤,现在看到德福摔哭了,他后悔了,还怕德福摔坏了哪里,心里有些害怕。 柳阿辉气呼呼冲进来,站在床前扬起手,就要甩娃儿一个耳光。 在她的手臂就要打下去时,她触到了大宝小宝两双黑溜溜的眼睛,以及脑海里闪过一抹念头:这个巴掌不能甩下去,要是娃儿的脸上肿了,就留了证据,那白语兰就会认为她是泼妇,到时候肯定不同意她儿子娶她的。 柳阿辉收回了手,但心里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目光凶狠地盯着娃儿:“有爹生没爹教的野孩子,下次再这样推我德福,我把你的皮都抽了!” 以后,她的德福才是南家的大孙,娃儿算什么?根本就不需要给娃儿一点脸色看。 娃儿身后的大宝小宝就不一样了,她们可是沈秋然的女儿,沈秋然可是南家的大女儿,她未来的大姑子,她得讨好大宝小宝和沈秋然。 柳阿辉转过身,抱起德福哄:“别哭了,等奶奶回来了,我们告诉奶奶,娃儿推你摔痛了屁股。” “我要去找奶奶。”德福哭着挣脱柳阿辉的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跑下楼的德福又不哭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在客厅转了几圈后,去拍白语兰的房间门,拍了好几下,没见门开,他就抓着门把手,一扭,门没锁。 柳阿辉追下来,便见到他推开了白语兰的房门,进了白语兰的房间。 平时白语兰不在家里,她的房间门都是反锁的,她在家的时候,是不允许德福进去的。 之前德福进去,白语兰的脸上就很难看,这下看到德福开门进去,柳阿辉惊得赶紧大喊:“德福,你快出来!” 德福根本就不听她的话,进去没多久,柳阿辉刚冲到客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哐啦”的一声。 像是花瓶被打碎的声音。 白语兰提着包子,笑盈盈地跨进院子里。 还没走到客厅,她就听见了花瓶打碎的声音。筆趣庫 “哐啦”的声音,像一片片的碎片,一刀一刀在割她的灵魂,她整个人一僵。 家里只有一个花瓶! 是她小时候,爷爷送给她的! 动荡的时代,她都想尽脑汁在护着它,现在政策放宽了,它更是她的宝贝。 她一直放在卧室里,她的孩子们也知道那个花瓶的宝贝,从来不会去碰一下。 上次德福进她的房间,这里搜那里搜,像鬼子进村一样,她还当面跟德福讲过,这个花瓶的重要性,让德福不准碰。 自从德福来她家后,她不在房间时,都会反锁房间门。 今天出门,一心惦记着慈善包子店的包子,出门时忘了锁房间门。 就一次的疏忽,她的花瓶就没了? 白语兰大步走进客厅,果然看到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里面传来柳阿辉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奶奶不是跟你说过,这花瓶不能碰吗?你打碎了,你让我怎么向她交代?” 德福不知悔改:“她又不是我亲奶奶,你那么怕她做什么?她回来的时候,你就跟她说,是娃儿那个野孩子打碎的就是了。” 柳阿辉筋疲力尽:“你怎么总是说不听?她以后就是你奶奶,她会比你亲奶奶还好,你看看你都被你亲奶奶教成啥样子了?调皮不说,还多手多脚。” 德福声音很大:“这东西又不能吃,又不是钱,碎就碎了,你再说我,我就打你,还要告诉文杰爸爸去,让文杰爸爸不要娶你。” 柳阿辉吓得赶紧过去抱紧德福,捂住他的嘴:“你是不是要害了娘?这种话你不要说出来!要是让南家人知道我和你文杰爸爸的事,我们会被赶出南家的!我们赶紧回自己的屋里去,一会你奶奶回来了,我们就一口咬定是娃儿打碎的花瓶。” 德福哼了哼,道:“等文杰爸爸回来,还要告诉文杰爸爸,娃儿把我推下床,摔得我屁股好痛。”httpδ:Ъiqikunēt “好好好……” 柳阿辉慌慌张张抱着德福跑出白语兰的房间。 一出来,抬头,就看到浑身冒着怒火,眼里带着清冷的怒意站在客厅里的白语兰。 柳阿辉像见到鬼一样,吓得“啊”了一声赶紧退后。 身体撞到墙壁,四肢的力气瞬间全无,怀里的德福从她怀里摔落下去—— 两个小时后。 南家所有人,甚至沈秋然和在鱼岛大方村干着农活的蒿娇娇都被叫回来了。 全家人,面色凝重、严肃地坐在客厅里。 客厅里的茶几上,摆着一堆花瓶碎片。 柳阿辉抱着德福,像受尽委屈和惊吓的鹌鹑,蜷缩身子坐在一旁。 白语兰脸色难看到极点,浑身上下都像是覆盖一层冰霜,每个毛孔都冒着冷冰冰的寒气。 她的几个孩子一回来看到茶几上的碎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知道这个花瓶对母亲来说有多重要,现在碎了,什么安慰和开导的话,都是苍白的。 南俊峰脸色也很不好,花瓶没了,媳妇就得生气,媳妇生气,他不好受! 他也不要形象了,怒怒地开口:“文杰,人是你带回来的,你现在给她点工钱,让她滚。” 南文杰看了一眼柳阿辉,神情为难,欲言又止。 白语兰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他:“怎么?舍不得?” 话落,她一拳头,重重地捶在沙发上,愤怒地看着南文杰低吼:“全天下没有女人了吗?你非要娶她?!” 第233章 狗血 此话一出。 所场的人都惊住了。 南俊峰和南文安,蒿娇娇惊住的原因是:不是说花瓶的事吗? 怎么扯到南文杰的婚事去了? 南文杰什么时候处有对象了?还到了谈婚的地步了? 南瓜和沈秋然惊住的原因是:白语兰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柳阿辉主动说出来的?她也太心急了吧?她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南文杰惊住的原因是:母亲大人居然知道了?! 他随即往柳阿辉看了一眼,是她主动跟母亲说的? 柳阿辉触到他的目光时,心虚地赶紧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南文杰皱眉,顿时对她有些失望,心里同时有些恼火,他千叮嘱万叮嘱,在没有得到白语兰喜欢的情况下,不要把他们的关系说出来,她怎么就不听呢? 南文杰心里越发失望。 柳阿辉根本就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相处起来,真的很心累。 尤其是她的儿子,怎么管教都是调皮——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南文杰也不打算隐瞒,他把如何跟柳阿辉相识,相恋跟大家说了。 柳阿辉是哥鸟村人,哥鸟村跟京城不是很远。她17岁就结婚了,一直跟丈夫在京城以干零活为生,德福一直放在乡下给公公婆婆带。 五年前,德福两岁多时,柳阿辉的丈夫意外去世,后来柳阿辉经人介绍,来到南文杰所教书的学校的食堂煮饭。 柳阿辉给学生打饭时,从来不会手抖,学生很喜欢她。她还烧得一手好菜,老师们很喜欢吃她烧的菜,时间久了,她自然而然就跟学生老师都混得很熟了。 上个月,有位老师过生日,在食堂搞起了生日宴。 柳阿辉负责炒菜。 生日宴,老师都喝高了。 南文杰醉醺醺的,走出学校大门时,差点摔跤,柳阿辉及时扶住他 最终他还是醉晕过去,醒来时,他躺在了柳阿辉的床上,柳阿辉赤裸地躺在他身边……https:ЪiqikuΠet 当时他吓傻了。 他醉后犯了错事,没办法,只能负责。 然后偷偷摸摸跟柳阿辉处起了对象,柳阿辉除了年纪比他大几岁,结过婚,有一个儿子,性格还蛮好的,跟她处起对象来,也很轻松。 这也是柳阿辉没把孩子带到身边的时候……httpδ:Ъiqikunēt 半个月柳阿辉说她的婆婆病了,不能再帮她带孩子,她就从乡下把孩子带了过来。 德福还没上学,柳阿辉上班时,都带着他,可德福太调皮了,在食堂捣乱:他会把整包整包的盐倒进炒好的菜里,会把自来水倒进煮好的饭里,甚至还往锅里拉大小便。 还有更过分的,他会拿学生的饭盒丢到垃圾桶或食堂后面的水沟,学生们忍无可忍,才对校长反映这事,校长只好让柳阿辉辞职。 然后就是带着儿子来南家当保姆了。 南文杰是想让柳阿辉以保姆的身份来家里,跟家里人好好认识,相处,了解。 可柳阿辉来家里后,变了样,总催他跟他家人讲明这事。 在这之前,南文杰从来没碰过女人……其实那晚他完全断了片,不知道碰女人是什么感觉。 可是他责任心强,就算柳阿辉变了,儿子调皮,但他一直觉得,柳阿辉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怎么也得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把一切都说了后,南文杰哀求白语兰:“妈,你就成全我们吧,我是真心想娶阿辉的。” “那么多未婚,年轻漂亮,有学识有品德的姑娘你不要,你偏要一个乡下来的,还带着孩子,没学识没品德年纪还比你大的妇女?”白语兰也不怕当柳阿辉的面说过分的话:“南文杰,我告诉你,你要是娶她,你这辈子就玩完了!” 柳阿辉低头,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她眼里一片阴冷…… 她就那么坏吗,娶她会玩完? 白语兰越是不让南文杰娶她,她偏要嫁! 南文杰苦笑:“妈,你言重了,阿辉就是比我大几岁……” “这不是大几岁的问题!你要是愿意,你娶阳秦我都没意见,她也是结过婚,也带着一个儿子!”白语兰指向柳阿辉:“你娶谁我都没意见,就她不行!” 南文杰一脸的痛苦:“为什么她不行?” “她人品有问题!你知道我听到她是如何教育她的儿子的吗?她让他儿子跟我说,花瓶是娃儿打碎的!” 白语兰气得不轻,她最宝贝的花瓶没有了,连宝贝儿子也被一下品行不行的女人玷污了,她现在是很克制住了,才没有过去揪起柳阿辉甩几个耳光:“那晚你喝醉了,她可没醉,到底是谁强谁还不知道呢,我坚决不让你娶她,我就不信她敢去报警告你耍流氓。” 柳阿辉这时站起来,满脸泪水看着白语兰,委屈巴巴又难过万分地道:“阿姨,你不喜欢我没事,可我怀孕了……” 白语兰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要晕死过去。 南文杰一震,目光落在柳阿辉的肚子上。 她怀孕了? 他要当爹了? 南俊峰和沈秋然他们也是震惊不已。 在听南文杰讲了他跟柳阿辉的事后,沈秋然就觉得很狗血,她都怀疑南文杰有没有碰柳阿辉。 电视和小说里,有点情节不可信,就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是干不了那档子事的,所谓的酒后乱性,是指喝了酒壮了胆,醉了,但没醉死过去的。 南文杰刚才可是说,醉得晕死过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听柳阿辉说怀孕,沈秋然目光盯着柳阿辉的肚子,目光清洌,仿佛要通柳阿辉的肚子,看里面是不是有胎儿。 白语兰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发言。 这个家,一向都是她说了算,现在,她有种,柳阿辉要用孩子来让她屈服,今天她要是松口,那以后是不是得看柳阿辉的脸色过日子? “我是渴望有孙,但也不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孙我都非要不可,身为南家的子孙,品行坏,心根邪,我宁愿亲手掐死他。”白语兰幽幽说完,然后冷冷地看着南文杰道:“我给你两条路走……” 筆趣庫 第234章 你是哪条狗啊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白语兰。 当她这么清冽地宣布一件事情时,就说明这件事情没有可讲的余地了。 两条路是什么,她还没有说出口,南文杰的心就已经沉落到了极点。 “要么带她去医院打胎,跟她彻底断清关系;你若非她不娶,那你就带着她滚出南家,你不准再踏进南家半步,南家的一切都跟你不再有关系,对面那栋房子,我也不会给你!” 沈秋然抿唇,清明的眼睛看着白语兰时,是满满的欣慰,没想到白语兰处事这么果断、狠决。 “妈……”白语兰说的两条路,让南文杰感到很绝望。筆趣庫 白语兰目光犀利地看着南文杰:“你不要怪我狠心,我都是为了你好!婚姻生活长达几十年,你要是娶一个相处起来都不愉快的老婆,你后半生都无法幸福。” 对南文杰说完,白语兰还扫向了南文彬和南文安:“我就是这么犀利的人,我的儿子娶媳妇,一定要娶品行好,心根正的,即使娶回来才发现是心根邪的,我同样会把她赶出南家。文彬,以后你找媳妇,给我擦亮眼睛。” “妈,阿辉她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你这样说她,她会难过的。”南文杰痛心地道,他承认柳阿辉是有不好的地方,可也没到无法原谅的地步,母亲在全家的人面前,当着柳阿辉的面这样说她,他担心柳阿辉生产怨恨。 以后,婆媳还怎么相处? 白语兰也不怕柳阿辉伤心难过,是南文杰跟柳阿辉骗她在先:“你要是觉得她好,今天就带她出去单独过,相识容易相处难,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所作所为。” 柳阿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可她的眼里,已经噙满了冷光,也噙满了泪水。 她来这里当保姆,把这里的卫生搞好,千方百计讨好他们,给他们烧美味的菜,白语兰不喜欢她是结过婚生过孩子没关系,可她不要把她说得这么坏,她又没杀人,没放火,怎么总说她品行不好,心眼不好的? 南文杰内心做了很久的挣扎,才起身,上楼,收拾行李。 南俊峰和南文彬他们由始至终都没有发过一句话,南文杰提着行李箱下楼,他们也只是看着南文杰不说话。 柳阿辉抱着德福,抬头,满脸泪看着南文杰。 他就不能争取一下,留在南家吗? 她不想到外面去…… 南文杰走到她面前站立,低头看着她:“去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 柳阿辉哽咽地问:“去哪里?” 南文杰皱眉:“京城那么大,总有我们待的地方。” 白语兰冷笑,柳阿辉就是冲着南家来的,现在把她赶出去,她当然不舍得走。 柳阿辉是不肯走,可是想到儿子打碎了白语兰的花瓶,现在不走,白语兰要她赔,她十辈子都赔不起。biqikμnět 而且南文杰都走了,她不走,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柳阿辉抱着德福不甘地站起来,站起来时,还特意把一只手护在小腹前,她特意做出这个动作让南家的人看,她现在是孕妇,怀着南家的骨肉。 以后她的孩子出生了,就是南家的长孙。 大宝小宝就算叫南俊峰白语兰爷爷奶奶,也不过是外孙,而且还是女孩子,要是她生的儿子,语白兰肯定会亲自接她回南家的。 这么一想,柳阿辉心里平衡了很多。 最多十个月,十个月孩子出生,她就能堂堂正正,走进南家的大门。 “爸爸,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住新房子了?”德福从柳阿辉怀里出来,兴奋地看着南文杰问。 一声爸爸,叫向南文杰灵魂都狠狠颤抖一下。 南文杰挑眉,好看的丹凤眼满是惊悚,就算他娶柳阿辉,也没想过德福会叫他爸爸。 平时德福都是叫他文杰叔叔,这一声爸爸……南文杰看了一眼柳阿辉,肯定是她教育孩子的。 柳阿辉心虚地走出客厅,去收拾她的衣物。 “还没结婚就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恭喜啊。”白语兰起身,嘲讽着南文杰。 白语兰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怒意:“把花瓶的碎片给我扔了,有多远扔多远,别让我看到,免得看一次,愤怒一次!” “我来扔!”南瓜举手,像个积极回答老师的学生。 白语兰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南俊峰起身,赶紧追她而去:“媳妇生气了,我得去哄哄。” 经过南文杰的身边时,南俊峰停了下来,点了点他的鼻头:“你啊你,你妈那么疼爱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伤她心的事?” 南瓜用一个塑料袋子把花瓶碎花装好,拿出去。 扔回来时,见到南文杰站在柳阿辉睡的屋前,柳阿辉当时来南家,是来当保姆的,没有跟他们住在正屋,而是住在院子里的那间独间,那间独间是白语兰建来做杂物房的。 南瓜静悄悄走到南文杰身后,想拍他的肩逗逗他,让他别愁着一张脸,可是走到南文杰的身后后,她听到里面传来柳阿辉和德福的对话: 德福:“娘,我们要去住新房子了,你干嘛黑着一张脸不开心啊?” 柳阿辉:“你没听到你奶奶说吗?那栋房子不会给你文杰爸爸,我们不是去住新房子。”ъiqiku 德福一听,不开心地噘起嘴巴:“不住新房子,那住哪里?我不管,我要住新房子,我喜欢那栋房子,你也说了,以后那栋房子是我的。” 柳阿辉气凶凶地道:“你的你的,小小年纪就这么霸道!你那么喜欢那栋房子,你就别打碎你奶奶的花瓶,都是你惹的祸!” 德福不服:“谁让她放在桌上?她不放在桌上,我会打碎吗?” 柳阿辉想一巴掌打过去:“你都做错事了,还有理了?你不进你奶奶的房间不就行了!” 德福更不服:“你这个坏女人,害死了我爹,又一直骂我!谁让她不锁房间门?她平时都锁房间门的,她不锁房间门,我当然要进去了,她不锁门不就让为了让我进去吗?” 柳阿辉气极,声音也控制不住提高:“你爹是意外去世不是我害的!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听来的?你再这样胡说,我就把你送回乡下去!” “略略略……” 德福对柳阿辉做了一个很欠揍的鬼脸,做完后,转身跑出屋来。 跑得太快了,直接撞到了南文杰。 撞得他鼻子很痛,他边揉鼻头边骂道:“好狗不挡道,你是哪条狗啊?” 第235章 沈秋然不喜欢柳阿辉 一抬头,就看到南文杰的脸黑成了锅底。httpδ:Ъiqikunēt 但德福并不觉得有什么,还问南文杰:“文杰爸爸,你是狗狗吗?” 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柳阿辉听到文杰二字,一惊。 她和德福刚才说的话,南文杰听到了? 她赶紧把剩下的几件衣服迅速塞进袋子里,两只手提着袋子走出来。 果然看到南文杰阴鸷的黑脸,南文杰朝她扫过来一眼,那目光,冷得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一样。 她心口一抖:“文杰……” 南瓜看着她的样子,真的很想吐:“十七十八岁的小姑娘都装不出你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都三十岁的女人了,在我三哥面前娇滴滴的文杰,你叫得不恶心,我听得都恶心。” 说完柳阿辉,目光凶凶地瞪着德福:“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坏,你这颗瓜长歪了,纠不正了!” “我妈的房间,她爱锁不锁,还由得你来管了?她的房间在她的家里,她不锁怎么了?难道她在她家里生活,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啧啧啧,还没成为南家人呢,就惦记着这栋房子那栋房子了,你姓什么的?我亲妈买的房子,轮得到给你吗?” 南瓜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柳阿辉:“你们要是冲着我南家房子和钱财来的,很抱歉告诉你们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我三哥当老师的工资,根本就不够他花,他还把一年的工资当成礼物送给了我秋然姐,现在他应该是个穷光蛋,他今天要是走出南家的门,南家的一切跟他无关,以后我爹妈留下来的钱财,不会有他半分。” “对了,我妈说过,她和我爸的财产都归我一个人继承,所以你们这些贪财的女人,别打我们南家男人的主意,南家的钱财,粮票,都不属于他们的。” 柳阿辉的确是冲着南家的钱财来的,现在听南瓜这么一说,她心里憋了一股子气。 南家这是什么规矩,财产不给儿子给个女儿干嘛?给女儿不是便宜了其他男人吗? 柳阿辉是不信南瓜的话的,南文杰上面有大哥,二哥,都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她才不信南俊峰和白语兰,不会把财产给他们。 南瓜这是在气她,让她知难而退。 她才不退呢! 柳阿辉委屈巴巴地看着南瓜:“南瓜,你误会我了,我跟你三哥是互相喜欢,我相中的是你三哥这个人……还有,我才二十九,还没到三十。” “噗……”南瓜差点把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二十九跟三十差很远吗?你就算是二十五,也是比我三哥老。” 说完,南瓜用嘴型,叫了一句“老女人”。 柳阿辉看得内心怒火燃烧,如果不是南文杰在,她肯定会扑上去,撕烂南瓜的脸。biqikμnět 南瓜的声音像无数只蚊子在南文杰的耳边嗡嗡嗡,南文杰心烦意乱,淡淡地对柳阿辉道:“走吧。”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柳阿辉提着袋子赶紧跟上去。 南文杰在南家背后的那个街道租了一间平房。 平房有两个间房,一个厕所,一间又黑又暗的厨房。 跟南家那栋新的大洋楼相比,简单一个天一个地。 柳阿辉心里诸多不满,但看到南文杰一直都黑着脸,她也不敢抱怨半句。 德福却不同了。 他气鼓鼓地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不停地抱怨:“这屋子又破又旧,还臭死了,跟我乡下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附近那么多新楼,为什么不住啊?来住这种乡下人才住的房子,蚊子又多,晚上肯定睡不着觉,娘你就只会骗人,说跟着文杰爸爸,会有新房子住,会有新衣裳穿,还能天天吃肉。” 平时柳阿辉跟德福说的话,现在都被德福当着南文杰的面说了出来,柳阿辉又气又急,可她又不敢当着南文杰的面,像泼妇一样去打德福。 南文杰挑眉,淡淡的目光中带不悦看着德福:“叫我文杰叔叔,不要叫我文杰爸爸。” “我娘说,城里的孩子叫父亲都叫爸爸,只有乡下的孩子才叫爹,你会娶我娘,你就是我爸爸。”德福昂起脑袋,一脸的理所当然。 德福的话让柳阿辉吓人一个激灵,她心虚地朝德福吼道:“德福,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真的把你送回乡下去!” 见柳阿辉真的生气了,德福乖乖闭上了嘴巴,他可不想回到乡下去,村里的那些孩子都会欺负他没有爹,而且在家乡奶奶有肉也不会给他吃,还是在这里爽。 南文杰深深地看着德福,德福的脸上没有7岁孩子该有的童真,双眼也没有孩子该有的那种干净纯真,这个孩子如南瓜所说,长歪了,如不多加管教,长大就真的会成为一个祸害。 孩子出生时,本来就是一张白纸,德福成这样,跟大人教育有很大的问题。 南文杰拿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二十元和几张粮票给了柳阿辉:“我一会有节课要上,你到百货商店买些粮食回来。” 这房子虽然旧,但家具厨具齐全,清洗干净就能用,买些粮食回来,就可以过日子了。 柳阿辉很能吃苦耐劳,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屋里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厨具也刷得像新的一样。 搞好卫生,她带着德福来到百货商店买了面条,大米,一斤腊肠,两斤咸菜。 德福吵着要买糖,她割肉一般买了半斤。 提着东西走出百货商店,见到了沈秋然。 沈秋然带着大宝小宝娃儿过来买零食,买了鱼肝油,麦乳精,还买了香蕉跟苹果。biqikμnět 看着他们大包小包地走出百货商店,柳阿辉有点羡慕。 南文杰给她的20块钱,买了凉席跟菜,和那半斤糖果,都没剩多少了。 沈秋然却有钱买苹果跟香蕉,苹果跟香蕉很贵,又重称。 柳阿辉加快脚步追上了沈秋然:“秋然姐。” 听到柳阿辉叫自己,沈秋然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想象征性地笑一下,可是看到柳阿辉那张脸,她就笑不出来。 她不笑,在柳阿辉看来,她就是不喜欢她。 柳阿辉没有一点心里负担地说:“我和文杰租到房子了,交了房租,买点粮食,文杰的钱就花完了,听南瓜说,文杰之前给你送了一年的工资和粮票,是吗?” 沈秋然挑眉:“你是想要把这钱要回去?” 第236章 柳阿辉向沈秋然要回南文杰给她的见面礼 柳阿辉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没想到沈秋然会这么直接地反问她。 这也倒省事,不用她想着法子去开这个口。 柳阿辉摸了摸德福的头顶,笑容亲切:“不是要回来,就是想着秋然姐身上有钱宽松的话,借点给我,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文杰工资又不高,又租房子又买粮食,德福正在长身体,馋嘴得很,这个想吃那个吃想,秋然姐借给我多少,我以后就会还秋然姐多少的。” 沈秋然看着柳阿辉的笑脸,柳阿辉觉得自己笑得亲切,可在沈秋然眼里,就是虚伪。 沈秋然淡淡地扬唇:“真不巧,我家大宝小宝也馋嘴得很,我自己也爱吃零食,平时花钱就大手大脚的,没有钱借你了。”httpδ:Ъiqikunēt 柳阿辉一听,神色愣了一下:“文杰一年的工资,你都花完了?” 沈秋然点点头:“是啊,我喜欢吃香蕉和苹果,还有奶粉。” 柳阿辉的笑快绷不住了:“文杰工资每个月29块,他可是给了你一整年的工资,你就这样花完了?” “那不是文杰给我一整年的工资,那是文杰送给我的见面礼。” “那也是文杰的钱啊,一整年下来,三百多呢……”柳阿辉想到那笔钱,被沈秋然花光,她心里就痛极。 沈秋然心情却不错:“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一个古董花瓶就这样被打碎,她现在浑身都痛着。” “那么宝贵的花瓶,要是拿去上交给博物馆,还能捞个为人民服务的好榜样,现在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有多生气。” “我不跟你聊了,我要拿苹果和香蕉回去哄她,她喜欢吃水果。” 说完,她带着大宝小宝娃儿转身走了,柳阿辉站在那里暗暗地咬唇。 晚上,等到南文杰下班回来,家里都没有开锅。 德福吃完半斤糖,腻得他喝了好几杯生水,现在躺在木椅呼呼睡觉了。 南文杰看着坐在暗黄的灯光下的柳阿辉,恍惚了一下,这一瞬间,柳阿辉像个怨妇一样,拉着长脸坐在凳子上。 南文杰内心惊骇。 柳阿辉听到动静,扭头朝他看过来。 看到是他,马上笑了:“你回来了?” 南文杰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德福,闻到家里没有一点饭香的味道,问:“还没做饭?你没有去买粮食?” 柳阿辉起身,接过南文杰手中的公文袋,里面装着教科书和试卷:“买了面粉和大米,德福嘴馋,买了半斤糖,本来就没剩下多少钱,他在百货商店看到秋然姐买了苹果和香蕉,他又吵着去买,我买了一只苹果和一根香蕉给他,就没有钱了。” 南文杰皱眉,淡淡地看着柳阿辉,认为柳阿辉这样太宠溺德福了:“身上没钱,影响你做饭了吗?” 柳阿辉一噎,思忖了一下,小声地问:“文杰,你真的把一整年的工资给了秋然姐吗?” 南文杰一听,瞳孔一缩:“这就是你不做饭的原因?” “我这不是想着交了房租,买了粮食,钱就剩下不多了,要不……”柳阿辉大胆地试问南文杰:“你去向秋然钱要回来?”httpδ:Ъiqikunēt 南文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是我给我大姐的见面礼,是礼物!你知道什么叫礼物吗?” “……”柳阿辉不知道什么叫礼物,她只知道那是钱。 “赠送出去的礼物,别说我没有脸去要回来,我就算有我这个脸,我大姐也有权力不还给我!” “……”柳阿辉心里怨气不断,那是钱啊,干嘛要送给沈秋然? “阿辉,那是我给我大姐的见面礼,而且还是在认识你之前给的,麻烦你以后不要惦记着那笔钱。相比我爸妈的礼物,我那点钱不算什么。”南文杰说完,转身出去:“我回学校食堂吃饭。” 柳阿辉看着南文杰高大笔直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这么说,南俊峰和白语兰给沈秋然的见面礼,比南文杰给的见面礼还贵重?如果是钱的话,一定是比南文杰的多。南文杰一年的工资都给了沈秋然,三百多块钱呢,那南俊峰和白语兰给的,肯定不止三百多块钱,说不定有一千呢。 南文杰都给了见面礼,南文彬南文安,还有蒿娇娇和南瓜肯定多多少少都会给一点。 那么沈秋然不知道存下多少钱呢! 她说花完了,是骗人的! 那么多钱,她怎么可能一下子花得完? 她是贪心,不想还回来才说谎的。 柳阿辉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她一定想办法,把那笔钱要回来。筆趣庫 到了晚上,沈秋然在南俊峰和南文彬的“护送”下,回到了军医院。 南俊峰上次来的时候,陆南承的纱巾还没解下来。 这次来看到陆南承光头,剃的头发才生长那么一点,头顶还有两道伤疤,他心痛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我的儿崽……这……这走出去说是囚犯也会有人信哪!” 南文彬这次看到陆南承,跟上次在鱼岛看到陆南承的感觉很不相同。 他站在旁边,挑眉,眸光一直落在陆南承的身上。 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差那么远? 其实南文彬见到陆南承第一眼时,就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 当南瓜南俊峰把沈秋然领回家,说沈秋然是大娘生的孩子时,他就更加了陆南承的身份。 可即使这样,在鱼岛与陆南承见面时,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无法把他当自家大哥看待。 现在看到陆南承,居然有一种,他就是我的大哥的感觉! 南文彬蹙眉,难道是陆南承光头的原因? 陆南承这个光头,加上头顶的两道伤疤,的确像囚犯,可人家不是囚犯,是英雄。 南文彬淡淡地扫了一眼南俊峰:“爸,大哥是为了保家卫国受伤的,你说成囚犯,过分了。” 沈秋然站在旁边忍着笑,不说南俊峰觉得陆南承像囚犯,她也觉得,要是换上一套囚服…… 陆南承沉着脸,坐在那里。 那表情,就差写着:我不欢迎你们! 第237章 我是你丈夫,你必须跟我做 南俊峰眼眶红红:“我知道你大哥是英雄,我是心疼他啊。” 说着,南俊峰就要上前抚摸陆南承的脸,一脸悲痛地道: “我可怜的崽,小时候不能再爹娘身边长大,长大后又总是受伤,我这当爹的,操碎了心啊啊。” 陆南承:“……” 他扭开头,避开了南俊峰的手,不让他摸脸,他的脸只有沈秋然才可以摸。 还有,这个老头是过来操心的吗?这个老头是过来搞笑的吧?筆趣庫 “我看你还是为妈那边操一下心吧。”南文彬温幽地道。 提起白语兰,南俊峰更操心,白语兰嘴里说着喜欢女儿,可是她对几个孩子都一视同仁,没有偏心过谁,每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尖宝,现在她的心尖宝为了一个女人搬出去住了,她表面没什么,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多失望。 南俊峰心疼媳妇,心疼的要命:“文杰是糊涂了,他那点工资肯定不够养那对母子的,他要是向你们借钱,你们不要借给他,不然你妈知道了,肯定会气到爆血管。” 南文彬没有发声,沈秋然只是笑了笑。 南文杰是不会过来向她借钱,可是柳阿辉会过来向她要钱。 其实那笔钱她已经存放好了,她没想过要花的,还想着留着以后南文杰结婚了,当礼送回去给他。 且南文杰要是过来向她要这笔钱,她会给。 但现在柳阿辉想要回去,她不想给,她也相信这是柳阿辉的想法,不是南文杰的想法。 “儿,你好好在这里养伤,爹明天给你送好吃的过来,你喜欢吃什么?”陆南承不给南俊峰摸脸,南俊峰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慈祥的看着陆南承道。 陆南俊温淡地道:“不要这么麻烦,医院的食堂有饭吃。” “医院的食堂哪里有家里做的好吃,你们明天不用到食堂打饭,我送过来给你们。” “我想吃排骨,南承喜欢吃肥猪肉,”沈秋然不想老人家扫兴,随意说了两道菜。 果见南俊峰忽然笑了:“那我明天做一份清蒸排骨,做一份扣肉送过来。” 沈秋然也笑了:“那就辛苦爸了,要那种肥肥的扣肉哦。” 对于南俊峰来说,能做饭给儿子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一点都不辛苦。 他们家里根本就不需要保姆,没请柳阿辉之前,都是他和白语兰一起做饭,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幸福美满。 南俊峰和南文彬大概陪了陆南承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沈秋然洗了澡回来,把南文杰跟柳阿辉的事跟陆南文说了一下:“南文杰要是真的娶了柳阿辉,他这辈子都没有幸福可言了。” 陆南承来到晒衣服的窗前,收了那条干毛巾回来,帮沈秋然擦头发:“人是他选的,怨不得别人。每个人都得去承受自己所选择带来的后果。” 为了让陆南俊更方便帮自己擦头发,沈秋然在床前坐了下来:“话虽是这么说,但我觉得南文杰不应该娶柳阿辉。” 陆南承道:“如果柳阿辉是冲南家去的,南文杰现在被赶了出去,柳阿辉未必会嫁给南文杰。”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才不信:“柳阿辉死过丈夫,又有孩子,她不嫁南文杰她嫁谁?南文杰就算是被赶了出去,可对柳阿辉来说,也是城里人。何况她现在还怀了孕。” 陆南承幽幽开口:“万一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文杰的呢?” 沈秋然一顿。 头发擦干了,陆南承拿毛巾去晾起来:“你不是怀疑男人醉得不省人事,干不了那档子事吗?” 沈秋然:“我怀疑是我怀疑,但也不代表真的不行,医学方面都有奇迹发生的事,男人这事,更不用说了。” “而且柳阿辉也不一定是那次就怀孕,或许是后来跟南文杰在一起才怀的呢?” 都处对象了,沈秋然不认为南文杰和柳阿辉除了那晚就没在一起过。 沈秋然朝陆南承眨眼暧昧地笑道:“陆南承,要不你做我的小白鼠吧,我去买酒回来给你喝到不省人事,我再勾引你,看你会不会有反应?”陆南承挑眉:“要是有反应呢?咱在这里做?你不是说,回家再做吗?” 沈秋然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回家有反应也不跟你做。” 陆南承倚靠在窗前,一脸认真地看着沈秋然:“不行,我是你丈夫,你必须跟我做。” 沈秋然只觉得脸得烧,她躺下,拉过被子把脸捂住:“我要睡觉了,陆南承你快点去洗澡。” 好端端的,她提这茬干嘛?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害羞的样子,陆南承觉得很可爱,他扬唇,唇角处全是笑意:“等我回来。” 沈秋然闷闷地哼了哼。 陆南承很快就洗了澡回来,看到沈秋然侧着身体,抱着枕头睡着了。 他走到她的床前蹲下,双手轻放膝盖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睡容。 灯光就像一只温暖的手,轻抚她的脸,她睡容很安详,像月光倾泻在湖面上一样静谧而又美丽,白嫩的脸纯洁无瑕,如同一幅让人心醉的山水画。 只是睡容,都能让陆南承看入迷。 陆南承抬手,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小巧好看的鼻尖,宠溺地扬起唇。 …… 沈秋然第二天醒来,不见陆南承的踪影,床头柜放着的铝饭盒装着炒面,是留给她的早餐。 沈秋然揉着眼睛下床,穿好鞋子后,她伸了一个懒腰。 “秋然,陆营长真牛,带伤也能跑了三公里。”这时,护士胡冬儿进来,对沈秋然道:“不过得让他注意,他毕竟伤得是脑袋,跑步过程要是伤到脑袋就完了。” “我一会去看看他。”沈秋然说了句,就端起脸盆来到沐室。Ъiqikunět 洗漱完,把炒面吃完后去洗饭盒。 洗完饭盒,她来到楼下。住院楼后面是一个小花园,陆南承正在绕着小花园跑了无数圈了。 小花园里聚了不少人在看,连传言喜欢陆南承的护士非燕也在看。 光着头跑步的陆南承依旧是一道吸人眼球的显眼包。 陆南承见到沈秋然,那张冷峻的脸浮现一丝笑意,他朝她跑过来。 第238章 你不用担心我那方面的问题 在她面前停下,微微气喘着,开口说话时,声音要比往常的低沉:“怎么起那么早?” 沈秋然看他满头大汗,微微皱眉:“跑了多久了?” “有几公里了吧。” 沈秋然轻轻拍他的胸膛:“几公里呼吸还这么平稳,体力不错啊。要是我,早已气喘吁吁。” 心里暗想:就是不知道他那方面怎样?会不会也能保持这个长的时间? 陆南承看着她,见她脸颊泛起一丝红润,温笑问道:“在想什么?” 沈秋然摇头:“没想什么。” “我体力一向很好,凡是需要体力去干的事,我都能做得很好,你放心好了。”陆南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你不用担心我那方面的问题。” “我才没有担心!”被戳中心思,沈秋然嗔瞪他一眼,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https:ЪiqikuΠet “坐在围基等我,我再跑几圈。” “我要出诊。” 陆南承挑眉:“去给那个孩子按摩脑袋?” “嗯,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害你的那个,但孩子是无辜的。他快六个月了,我想尽快帮助他,否则他以后受的罪会更大。”沈秋然道。 “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陆南承不放心她一个人。 “你现在能出去吗?” “怎么不能?”陆南承张开手臂:“我连跑步都可以,出一趟门就不行了?” 沈秋然看着他,脸色正常,身体也很健康,脑袋上的伤其实已经康复,虽然还不能回部队,但也能出院了。 沈秋然知道,金政委不让陆南承出院,回部队,就是想他们夫妻二人多相处,多培养感情。 金政委的良苦用心,沈秋然很感动,但她跟现在的陆南承感情已经很深,金政委真的不用担心他们。 沈秋然美丽的脸上扬起开心的笑:“那走吧。” 说着,大大方方地牵着陆南承的手,也不顾众人看她的眼神,高兴地走出军医院。 非燕站在那里,很羡慕地看着二人的身影。 陆营长对谁都一样,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 唯独对他的媳妇沈秋然不一样,他在花园里跑了那么多圈,女护士跟他打招呼,他都是淡淡的礼貌性的回应。 可是看到沈秋然,淡漠无波的双眼,和冷峻刚毅的俊脸,马上露出笑意。 沈秋然和陆南承刚走出军医院,就看到了那辆黑车轿车。 沈秋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辆轿车上。 陆南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声问:“是那辆车?” “嗯,我认得出他的车牌号。”沈秋然道。 这辆轿车正是那天拦她的那辆,没想到,今天又在军医院门口逮她。 陆南承握着沈秋然的手,无形地给她安全感:“我陪你过去,看看他到底找你做什么。” “嗯。”沈秋然朝那辆轿车走去。 车里,坐着那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依旧穿着中山装。 他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走过来了,打开车门下车。 看清他的容貌时,陆南承挑了一下眉,是他? 对方显然不认识陆南承,他下车后,目光一直放在沈秋然身上,都没有看陆南承。 “这位同志,把车停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是堵我的吧?”沈秋然没好气地问。 她敢对天发誓,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对方能知道她的行踪,知道她在军医院,沈秋然有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我叫蒿时明,找你是想你给我治病。” 沈秋然皱眉,姓蒿?“蒿娇娇是你什么人?” 蒿时明回答:“她是我女儿。”ъiqiku 沈秋然差点没翻白眼:“找我看病就直说,别搞得像绑匪一样。” 可她看这个男人,也不像有重病的人,不需要特意这样赌她吧? “请上车。”蒿时明拉开后座车门。 “我约好病人,现在过去出诊,我现在没时间给你看病,蒿先生,我们约个时间吧。”沈秋然拒绝上蒿时明的车。 蒿时明这时才看了一眼陆南承。 陆南承虽然不开口说话,但也不是好惹的人。 蒿时明说:“去哪里出诊?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沈秋然动了一下嘴唇,正想拒绝。 陆南承抢先她一步开了口:“那就有唠蒿同志了。” 陆南承伸手放在沈秋然的头顶上,对她笑:“上车吧。” 沈秋然不知道陆南承为什么要让她上车,心里很是疑惑。 她上了车,陆南承也上车。 把车门关上,沈秋然满面疑惑。 陆南承在她耳边轻笑:“省车费。” 沈秋然嗤之以鼻,他会为了省车费,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车子很快就来到古仙春的家。 沈秋然下车时,不忘故意对陆南承道:“那天就是在这里被这辆车拦着的,我以为是绑匪,吓得躲进了古仙春的家。” 蒿时明国字脸没有一丝波澜。 沈秋然也不理会他,下车后,带着陆南承进了古仙春的家。 古仙春的家没有关门,还是像那一样,大门敞开着。 沈秋然进去时,古仙春抱着孩子睡觉。 见到沈秋然,她起身笑道:“你今天来这么早啊?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来呢。” “我下午还要出诊。”沈秋然随意道。 古仙春目光落在陆南承身上,笑问:“他是你爱人?”ъiqiku 沈秋然点头:“嗯,他担心我遇到危险,陪我过来的。” “你爱人长得很俊。”就是头发剃得很光,看上去有点凶。 沈秋然也不害臊:“我当初就是看他长得俊才嫁他的。” 闲聊了几句,沈秋然开始给孩子按摩。 刚开始几次按的时候,孩子不习惯,会哇哇哭。 今天他适应了,而且还感受到了舒服,他安安静静被古仙春抱着,时而还对沈秋然笑。 陆南承站在旁边看着她。 纤细白嫩的十根手指,在小孩子头上娴熟、专业地按摩。 此时的她,专注又美丽,美丽又带着一层神秘的色彩,越来越迷人。 嗒嗒嗒—— 楼上传来穿拖鞋走路的声音。 古仙春道:“我家男人今天休息,现在应该起床了,我得去把早饭端出来给他吃。” 说着,也不问沈秋然能不能中断,就起身抱着孩子进了厨房。 沈秋然皱眉,看着古仙春的身影,不明白古仙春为什么这么惧怕丈夫。 很快,楼梯口出现一个身影。 沈秋然和陆南承一起看过去。 第239章 蒿家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楼梯口,脸上带着刀疤,目光沉沉。 他看了一眼沈秋然和陆南承后,便转身进了厨房。 沈秋然抬头,轻声问陆南承:“你认识他吗?” 她看到男人,看向陆南承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对方要是想杀陆南承的话,见到陆南承,怎么样都会怔一下吧? 陆南承摇头,微眯双眸,视线一直锁在男人的身后。 他留意到,那个男人看到他时,脸上毫无波澜,但目光却是微微沉了一下。 沈秋然揉了揉手,按理说这六根手指的男人要杀陆南承,他肯定认识陆南承,在他自己家看到陆南承,不可能没有一丝反应。 难道说,周章见到的那个男人不是这个男人? 沈秋然有点失望,本以为可以很快地揪出要杀陆南承的幕后凶手。 “见面怎么都坨了?一块一块的怎么吃?下次我没起床,不准给我煮面条。” 男人凶巴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古仙春急急解释:“我下了面才想起你今天休息,下次我一定等你起床再给你下面。” “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古仙春赶紧抱着孩子跑出厨房,回到了客厅。 她又一脸笑的对沈秋然道:“沈医生,开始按摩吧。” 沈秋然扬起莞尔的笑,也没有八卦他们夫妻的事,继续给孩子做按摩治疗。 大概五分钟的时候,男人吃完面走了出来。 这次他连看都不看沈秋然和陆南承就上了楼。 “你家男人平时对你都这么凶吗?”一向都不八卦的陆南承,突然开口问起了古仙春的家事。 “他就是那个样,平时说话做事都显得凶凶的,其实对我和孩子很好,只是凶我,不会打我,工资和粮票都是交给我收着。”古仙春笑道,心里想:沈医生跟他不愧是夫妻,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他能在工厂上班,他是本地人吧?”陆南承又问。 “他是本地人,我不是,我就是附近农村的,嫁给他好几年了,户口也没迁过来。” “工人,铁饭碗啊。”陆南承还是不太会拐弯抹角的聊天,聊了两句,他直接问道:“他平时休假多吗?会不会经常离开家到外地去?” 古仙春回道:“不会,他每天下班都会回家,而且每个晚上都会回家睡觉,从来不会在外面过夜,更别说去外地了。” 一个小时,按摩结束。 沈秋然和陆南承离开了古仙春的家。 沈秋然叹了口气:“本以为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没想到却不是。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要对你动手,我们全然不知。” 陆南承回头,看了一眼古仙春的房子:“他就是。” 沈秋然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陆南承:“你说什么?” 陆南承拉起她的手,让她继续走,“他就是周章见到的那个男人。” “可是古仙春说他没去过外地,一直都在工厂上班,每晚都会回家过夜,他要是周章见到的那个男人,那么……”沈秋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南承:“难道古仙春说谎。” 陆南承点头:“嗯,那个女人说谎了。都出来了,我们去逛逛?” “好啊,我们就到处走走,熟悉熟悉一下大京城的环境。”沈秋然搂着陆南承的手臂,笑道。 逛到一片住宅区时,看到有一人家门口贴着卖房告示。 沈秋然抬头,看着告示后面的三层高的小洋楼,外面装修很新,应该是建没多久的。 “陆南承,你觉得这房子怎样?”沈秋然观察着房子的外观。 “位置坐向都挺好的,你喜欢?”陆南承看着女孩那双期待的眼睛时,浅浅一笑:“喜欢就买。” “我们不是城里户口能买吗?”沈秋然上辈子听过这个特殊年代的事,农村户口的人,无法进国营工厂上班,那些靠关系找到工作的,都是临时工或散工,工资又低又没保障。 不知道在买房这一块会不会有户口限制? “能买,到房管局填写资料就行。”陆南承道。 沈秋然一听,顿时笑的眉眼弯弯,她走过去,拍响了那扇紧关着的铁门。 向屋主打听了房价,和聊了卖房的原因,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跟屋主约好,三天后双方带齐资料到房管局去登记。 沈秋然心里想着,先买一栋房子,到时候到周围看看,要是能买地,那就买地。 买了地拿在手里,等于把黄金拿在手里。 如果可以,她还想买个四合院。 后世四合院不都涨价涨到用亿单位来计算的吗? 现在要是买下了四合院,以后她就是一个亿万富婆。 又逛了半个小时,他们打算回去。 哔…… 这时,前方停在路边的轿车响了喇叭。 沈秋然抬头看过去,又是蒿时明…… 看来不给这个人治病,他是不会罢休的。 沈秋然大步走过来,陆南承腿长,慢幽幽地跟在她身后。 走到车前,也不等蒿时明下车,她就主动打开了车门坐了车。 陆南承也后脚跟了上来。 沈秋然问:“要去哪里给你看病?” “我家。”蒿时明看向陆南承:“他不方便过去。” “他是我男人,他不方便,我也不方便。”说着,沈秋然就要开车门下车。 “我家有个傻女儿,她见到一个男人就喜欢上一个男人,他过去要是被我那个傻女儿看到,她一定喜欢他,到时候她哭着要男人时,你会给她吗?”蒿时明冷漠地道。 沈秋然想了想,对陆南承道:“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些再回去。” “他是蒿娇娇的父亲,我现在是蒿娇娇我大姑姐,他应该不敢对我怎样。” 她可不想陆南承去一次蒿时明的家,就惹了蒿时明说的傻女儿,免得以后甩都甩不掉。 “我陪你,我安心。”陆南承不放心她。 她笑了笑:“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你就到蒿家找我。” 陆南承想到回医院还有点事办,就下车了。 一个小时后,沈秋然来到了蒿家。 () 第240章 精神病患者 蒿家不在市中心,四周环境还没开发,这个时候属于郊外。 但沈秋然知道,不出十年八年,这里就会开发成为一片繁华街道。 蒿家是一座面积宽大的四层高大楼房,款式在沈秋然眼中,很普通,甚至对于见过后世的高楼大厦的她来说,很老土。 但在这个年代来说,这属于很多人渴望又渴望不来的大楼房。 院子是红砖砌成的,院墙大门是黑色铁门,铁门上挂着一把粗锁头。 粗锁头紧紧地把两半扇铁门锁在了一起。 院子还很宽大,在车里面,沈秋然就看到了里面的杏仁树,桃子树,还有两棵说不出名字的绿化树。 院子外面是一条宽大的路,蒿时明把轿车停在靠院墙边的路边。 沈秋然刚下车,就看到有一个少女,趴在铁门上看她。 少女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裙子,披着乌黑的头发,双眼很黑很亮,抓着铁门的双手,又白又细。 一眼看到她时,沈秋然脑子里崩出何诗容的样子,其实这个女孩跟何诗容一点都不像…… 女孩看到蒿时明时,黑亮的眼睛更亮了,咯咯笑着。 女孩十九岁,里面装的却是一个三岁孩子的灵魂,沈秋然知道,她就是蒿时明说的傻女儿。 沈秋然看着过来开门的蒿时明:“你是让我来给她治病的?” 蒿时明没有回应沈秋然,但他的不回应,也是默认了。 沈秋然挑眉:“这属于精神类疾病,非常难治疗,而且不一定能治疗好。” 沈秋然上辈子从来没有接触过精神病患者,那些家里有精神病患者的,都觉得治不好了,不会出钱来治疗,而且严重的都会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很少会去找中医来治疗精神病患者。 沈秋然没把握能治好眼前这个女孩,而且蒿时明的态度,让她很排斥:“蒿先生,现在是你请我来给你家人治病,你没必要端着架子,好像我欠你百亿千亿一样,在你没来我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一号人物,你给我甩脸色看,我完全可以不理你,你要是强行带我来这里,我会报警,甚至会找领袖说明这事。” 蒿时明没想到沈秋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转过身,挑眉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眼里有着清冷和倔强。 蒿时明眉梢挑得更高,跟那个女人年轻时一模一样。 他以前喜欢那个女人,就是被她眼中这种情绪所吸引。 可是后来…… 想到她的背叛,她的野心,蒿时明眸光骤然变得沉冷。 “怎么?给我一双冰冷的眼神,我就怕你?还是你想动手打我?”沈秋然昂首,很不愉悦地与蒿时明对视。 “姐姐……姐姐……” 这时,女孩伸出手,对沈秋然招了招,笑眯眯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斜了她一眼,本想吼回去:我不是你姐姐。 可是看到女孩那双纯净的眼睛和干净的笑容时,沈秋然吼不出来。 沈秋然冷冷地扫了一眼蒿时明:“我看这孩子都是被你整傻的。” “你——”蒿时明顿时就恼羞成怒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被他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后退两步,狐疑地皱眉,真被她说中了? 沈秋然看了一眼蒿时明身后的女孩,长得怪漂亮的,身为父亲的蒿时明怎么舍得把女儿弄傻? 就算是重男轻女,这么漂亮的姑娘,找个好婆家让她嫁了也能拿点彩礼,没必要去整傻她。 沈秋然一时间脑补了很多。 蒿时明是不是变态,性侵犯女孩,或虐打女孩? 这么一想,沈秋然就想拔腿就跑。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蒿时明开门了,蒿时明拉着女孩的手,看着女孩道:“爹找了漂亮的姐姐来给你治病,你高兴吗?” 蒿时明看女孩的眼神,很干净,是父亲看女儿的那种干净,没有一丝变态的那种疯狂,也没有一丝私下虐待,明面伪装疼爱的那种虚假。 “漂亮的姐姐能让我睡觉吗?”女孩问。 蒿时明温柔的回答:“能,能让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女孩听了,很高兴。 她跨着门槛走出来,拉着沈秋然的手开心地道:“姐姐,艳姨给我煮了燕窝汤,我都吃腻燕窝汤了,你帮我吃好不好?” 如果不是女孩说话时,语气神态都像个几岁的女童,沈秋然都要觉得,对方是在故意炫耀、显摆。 沈秋然跟着女孩进了蒿时明的家,蒿时时的家装修很时尚,放在这个年代,真的是很豪华很豪华。 他还请了两个保姆。 一个专门照顾傻女儿蒿小桃,一个搞卫生做饭洗衣服等。 进屋后,蒿时明跟沈秋然说了蒿小桃的病情。 蒿小桃本来是一个开朗聪慧的女孩,处了一个对象叫方洵。 那个对象跟她从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可惜参军两年后就牺牲了。 蒿小桃收到对象牺牲的消息时,深受打击晕了过去,醒来后就成了这样。 蒿时明找过很多医生过来给蒿小桃治病,也吃过各种安宁药都没有效果。 这段时间更离谱,见到穿军装的年轻人,就当成是她的对象…… 听了蒿时明的话,沈秋然很心疼蒿小桃,但对于蒿时明请她来给蒿小桃治病的方式感到很无语。 “姐姐,你认识方洵吗?”蒿小桃拉着沈秋然的手,眨着黑溜溜的眼睛问道。 她的神态,就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沈秋然看着蒿小桃,也用孩子的口吻对她道:“我只听说过他的名字,但是我没见过他的人,不过我敢肯定,他一定很英俊。” 蒿小桃眨巴着眼睛,笑得有些陶醉:“是啊,他很英俊,很好看,他站在那里,就像夜空里的星辰,浑身散发着光芒,我永远能够第一眼就看到他。” 说着,她撇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可惜,我很久没见过他了……姐姐,我真的很想见他……” 突然,她哭了起来,很伤心的那种:“他们都说他死了,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了,他死了……呜呜……” 哭着哭着,她开始有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扯啊扯,语气不再像小女孩,而是很暴躁:“他说过会娶我,他怎么能死?不能死!他不能死!啊……好痛……” 她停下了扯头发的动作,改成用指甲掐自己手臂的皮肉,她抬起头,目光赤红地看着沈秋然,目光不再清纯,而是带着一丝浑浊的呆滞,语无伦次地对沈秋然道: () 第241章 哄 “他们是坏人!方洵也是坏人,方洵全家都是坏人!你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方洵……啊,我的方洵,他肯定是娶别的女人去了,我恨他!” “天上有多少个月亮?有三个,一个是我,一个是方洵,一个是我和方洵的孩子。我想抠脚趾头,我要抠脚趾头。” 蒿小桃屈起脚,就真的低下头,抠起了跺脚头来。 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被她扯乱,披头散发,露出来的手臂被掐得红一块紫一块。 如果说没发癫之前的蒿小桃像个孩子,那发癫之后的蒿小桃,十足的精神病患者,还是那种很吓人的精神病患者。 沈秋然看得有些心揪。 她抬眸,看向蒿时明。 蒿时明的脸色很沉,沈秋然不知道他的脸色干嘛那么沉,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哄蒿小桃吗?或看到女儿这样,也应该是心疼,或难过…… 这个男人,怪怪的。 沈秋然思绪重新回到蒿小桃身上。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蒿小桃,小声哄着:“抠脚趾头是不是很愉快啊?可是你都把它抠烂了,它都要流血了,它会难过的。” 听到她这么说,蒿时明转过脸,挑眉看着她。 蒿小桃抬起头,对沈秋然傻笑:“它不痛啊,它都没有哭,没有哭就是不难过。” 沈秋然问:“它是你好朋友吗?” 蒿小桃点了点头,“是啊,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那么好的朋友,我们要好好珍惜,不要抠它,好不好?”沈秋然拿过蒿小桃的手,声音很柔:“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你喜欢我吗?” 蒿小桃盯着沈秋然看了好一会儿,道:“喜欢啊,你很好看。” 沈秋然顺着她的话道:“你也很好看,我也很喜欢你。” “我好看还是方洵好看?” 沈秋然想了一下,笑道:“你们两个都好看,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蒿小桃撇嘴:“可是我都见不到好看的方洵。” 沈秋然轻轻握着蒿小桃的手腕哄道:“其实他也想见你的,只不过他现在在部队训练,还是那种很严格的部队,离这里又远,你再等等,等他训练完,他会回来看你的。” 蒿小桃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真的吗?他真的会回来看我吗?” “真的。”沈秋然歪着脸对蒿小桃道“我们玩游戏好不好?我按你的手,你不准动,一会你按我的,我也不准动,谁动就谁输,输的那个人要喝燕窝汤,怎样?” 蒿小桃学着沈秋然歪着脸想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个游戏很好玩的样子,我一定不会输。” 说着,她就坐直了腰,伸出手给沈秋然。 沈秋然拿过她的手,开始给她号脉。 她感受脉搏时,表情有些严肃。 蒿小桃低下头,把脸凑过来看着她:“我一会儿也要这样。” 沈秋然对她眨眼笑了笑。 蒿时明一直没出声。 他抿唇,深深地看着沈秋然。 平时过来给蒿小桃看病的医生,从不会像沈秋然这样哄蒿小桃。 蒿小桃也不肯配合号脉,有时候听到“看病”二字就会大闹。 像现在这么安静坐着给号脉,还是第一次。 蒿小桃的脉象细数低沉,刚才她哭时,沈秋然还特意留意她的舌头,她的舌头舌红苔黄。 蒿小桃这是精神过度紧张,思想负担过重,引起脑皮层兴奋和抑制功能紊乱,使正常思想和感觉都瓦解了。 而且脑内传递信息的细胞在功能上也出了毛病,这种疾病多数是发生在情绪剧变或个人受到挫折之际。 严重的患者会出现语言表达不清,语无伦次,行为乖张,多疑,紧张等行为,还会出现幻听,幻觉。 蒿小桃在接到方洵去世的消息时,应该是遇到了挫折,而且这个挫折还折磨着她的精神,而且她还应该是在精神虚弱的时候听到了方洵去世…… 现在的蒿小桃不仅精神有问题,还心脾两虚,痰迷心窍,肝阳上亢,所以才会出现像刚才那样“发癫”。 痰迷心窍,肝阳上亢属于狂症,癫症。 大概诊断了蒿小桃的病情后,沈秋然把手伸过去给蒿小桃:“到你按我的手了。” 蒿小桃感到很新鲜,很好玩,她拿过沈秋然的手,学着沈秋然号脉的动作,手指轻放在沈秋然的手腕上。 没按一会儿,沈秋然动了,她故事站起来拍大腿:“好像有蚊子咬我。” 蒿小桃拍手呼:“你输了你输了,你吃燕窝。” 沈秋然摆出不开心的样子:“我不想吃燕窝。” 蒿小桃不管,跑进餐厅把燕窝端了出来让沈秋然吃。 沈秋然接过燕窝。 一直在一边看着的保姆阿艳生怕沈秋然真的吃燕窝,心急地道:“那是……”她特意炖给蒿小桃吃的。 她刚开口,蒿时明就用眼神打断了她。 蒿时明目光又回到沈秋然和蒿小桃身上。 沈秋然接过燕窝后,她一勺一勺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道:“好难吃,下次我要赢你。” 蒿小桃站在她面前,咯咯笑着,又开心又得意。 吃完燕窝,沈秋然把碗递给阿艳。 阿艳脸色变了变,如果不是蒿时明在,她肯定不接这个碗,还要讽刺沈秋然。 故弄玄虚,来这里骗燕窝吃! 吃完燕窝,沈秋然向蒿时明要笔和纸:“她平时会心悸失眠,神疲乏力,我给她开张能益心脾能安神的药,你拿药方都药房给她抓药回来煎服。” 蒿时明问她:“这个药能治好她的病?” 沈秋然回:“这只是普通的药,不是仙丹,我也只是个凡人,不是神仙,能够用法术让她变好。” “她不肯吃药,每次吃药,她都会发疯癫,像刚才那样。” 党参8钱,当归10钱,丹参、郁金、木香……沈秋然一边写下药方一边听蒿时明的话:“你们得哄她,让她心甘情愿地喝,而不是灌她喝。” 蒿时明:“你煎好拿过来哄她,我给你钱。” 有钱好办事,沈秋然也没拒绝:“包括诊金,一天七块钱。” 你怎么不去抢! 阿艳差点脱口而出。 蒿时明却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答应了。 于他来说,只要沈秋然肯给蒿小桃治病,她要十元一天他也会给。 “姐姐,我们去玩好不好?我想玩捉迷藏。”蒿小桃拉着沈秋然的手,期待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没有扫她的兴:“好啊。不过姐姐只能陪你玩一个小时。” 蒿小桃都没玩到一个小时,三十分钟左右,她就来到客厅,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沈秋然走过来对蒿时明道:“送我回去吧。” 蒿时明看了一眼蒿小桃:“她醒了会哭的。” 沈秋然皱眉,“哭你们就哄啊,难不成让我来哄?” 哐…… () 第242章 月亮光光月亮光光 这时,外面的铁门响了一下。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蒿小桃被这一声响惊得身体动了一下。 沈秋然怕蒿小桃醒过来后,会继续缠着她,她直接转过身大步离开。 走出客厅,迎上一个穿着淡棕色长袖斜襟扣子的棉质衣裳的女人。 女人头发齐肩,戴着一只白色布质做的口罩,还是特大号的口罩,口罩把女人整张脸都盖住了,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沈秋然也没有心思去管对方的容貌,她一心想着,赶紧离开这里,要是蒿小桃醒了,就要缠着她不让她走。 幸好没让陆南承过来,陆南承就算不穿军装,也一身正气然然,又长得英俊逼人,高大的身材给人一种安全可靠的感觉,蒿小桃看到他把他当成她的方洵,那就很难搞了。 李雪莲和何诗容还没搞定呢,再来一个蒿小桃,她岂不是要在情敌路上闯荡了? 沈秋然快步往大门走去,但是迎面进来的女人,看到她时,停下了脚步。 女人转过身,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布包,眼里流露出震惊不已的目光。 等沈秋然走了出去,女人才转身快步进屋。 看到蒿小楼在睡觉,女人才压低声音问蒿时明:“你干嘛找她过来?” 蒿时明抬眸,看着女人:“她能治小桃的病。” 女人显然不信。 蒿时明起身:“我晚上要回老宅吃饭,你回来了,就好好陪陪小桃。” 蒿时明要走,女人赶紧拉住他胳膊:“时明,她真的能治好小桃的病?” 蒿时明垂眸,对上女人急切和紧张的目光,笑道:“她跟小桃相处得很好,很会哄小桃,小桃很听她的话。” 女人闻言,松开了手,眼神复杂。 蒿时明道:“一会小桃醒了,要是找她,你好好哄她。” 蒿时明走后,女人才回到蒿小桃身边坐下来。 看着熟睡的蒿小桃,女人眼里的情绪更是复杂。 站了几分钟,女人才坐下来,拿过蒿小桃的手,轻轻放在掌中。 看去像是疼爱地摸着自己女儿的手,其实她在用指甲,不动声色,用力地掐蒿小桃的手背。 蒿小桃刚才被铁门的关门声惊了一下,已经在睡和醒的边缘挣扎,被女人一掐,她像是做了噩梦一样,倏地尖叫出声。 “啊……” 她猛地坐起来,睁开的眼睛带着恐惧,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女人身上。 她蜷缩了一下身子,似乎在怕着女人。 女人摘下口罩,露出满是烧伤的脸,笑容因为脸上的烧伤,变得十分恐怖:“小桃又做噩梦了?” 蒿小桃轻喘着气,她茫然地看着女人:“姐姐呢?” “什么姐姐?妈回来就没见到姐姐。”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可蒿小桃听了,突然尖叫起来:“怎么可没有姐姐?家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姐姐!我要姐姐!” 蒿小桃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边跺脚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我要姐姐!你们害死了我的姐姐,把姐姐还给我!” 女人坐在沙发上,两张脸都被烧伤,像一块褶皱的人皮铺在了脸上,鼻子和嘴巴都歪了,除了一双眼睛是好的,即使这样,一眼看去也是很吓人的。 女人转过头,问保姆阿艳:“那位姐姐怎么样?” 阿艳对沈秋然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女人这么一问,阿艳就添油加醋地道:“就陪小桃玩一下,我看她比小桃还像精神病的人,我给小桃炖的燕窝,她也吃了。” 女人眼神闪了闪,“她吃了小桃的燕窝,小桃不吵不闹也没事,只要小桃高兴。” 阿艳又道:“她说每天过来给小桃治病,一开口就是一天七块。” 阿艳在这里当保姆,一个月也才十一块。 女人抬头,看着已经癫狂的蒿小桃,表面带着关心,心里却淡漠如冰:“只要她真的能治好小桃的病,七块就七块。” 这些燕窝,这些钱,就当是他们夫妻给她的补偿吧。 “月亮光光月亮光光,月亮光光照地堂,船沉低,淹死一船大笨猪,哈哈哈……” “左一个拿白布,右一个拿黑布,你们都是鬼!是鬼!” 蒿小桃突然把脸凑近女人,对女人傻乎乎地笑着,还指着女人嘻嘻地道:“你是鬼,还是很丑很丑的鬼,好吓人……哈哈……” 说完,她的双脚像踩了弹簧一样,往后弹跳好几步。 站稳好,她扯着头发,低着头,歪着脑袋看着女人,一脸的傻样讲着让女人想发火的话:“你印堂发黑,活不了多久了,你牙齿缝隙好大,漏财,穷鬼。你是穷鬼,你是鬼。” 突然,她用力地扯着头发,头皮被她拉扯得生痛,她漂亮的脸蛋狰狞了起来,有痛苦,有不甘,嘴里不停地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女人紧皱着眉头,上前去心疼地抱住蒿小桃:“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这样简直是拿刀割我的肉……” 如果仔细看,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母亲对女儿的疼爱,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海,还泛着一丝恨意。 阿艳站在旁边,看到的,是一副母女情深的画面。 蒿小桃发病,女人心痛。 女人痛心疾首地看着阿艳:“阿艳,你去重新给小桃炖一碗燕窝,让她吃了安神,不然她今晚又要闹了。” 阿艳点点头,进了厨房。 女人松开抱着蒿小桃的手,用只有蒿小桃听到的音调,轻声对蒿小桃道:“方洵的父母把方洵的遗物都烧了,连你写给他的信也全烧了。” “啊——” 蒿小桃突然像是头很痛一样,双手抱着头,尖叫起来。 她目光赤红地瞪着女人,癫狂地喊道:“方洵没有死!他是神啊,他死不了的!他没死……” “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方洵,我的头好痛……方洵……”蒿小桃躺在身上,蜷缩着身体,一边叫着方洵,一边喊着头疼,她的眼角不停地有眼泪流出。 女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连眼神都懒得伪装,冷得吓人。 () 第243章 陆南承穿上军装,帅气逼人 沈秋然回到军医院才知道,陆南承办了出院手续。 “你确定你真的没事了吗?”沈秋然看着陆南承问。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陆南承穿上了军装,帅气逼人。 “医生不是让你多住几天吗?”反正回军属大院住也是住,在这里住,要是出现什么还能及时找医生。 “小傻瓜,医生是故意扣留我。”陆南承刮了一下沈秋然的鼻子。 沈秋然眨眨眼,不是很明白陆南承的意思,医生为什么要扣留他? “其实是金政委不让我出院,我不出院,你就会每天在这陪我,我们才能多培养感情。” “哦,也是,你的那份离婚申请,可把金政委吓得不轻,他可比你的亲生父母还要关心你的婚姻大事。”沈秋然走近陆南承,抬起手臂,像哥们一样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陆南承,以后可不准再写离婚申请了。” 陆南承低头,见她踮起了脚趾跟,于是弯下也腰身:“不会,我这辈子都不会打离婚申请。” 沈秋然见他弯下腰身让她更好地搭他肩,笑眼弯弯,他真是细心,体贴。 她直接跳上他的背:“陆南承,你好久没有背过我了。” 陆南承弯手到后面,拖住她的臀部:“我去关门。” 陆南承背着她,去把病房的门关上了,就是怕一会儿有人过来,看到他背沈秋然。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挺含蓄的,谈恋爱都不敢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牵手,拥抱。 把门关上后,他背着她在病房走了好几圈:“今天出诊怎样,蒿时明有没有凶你?” “没有,我是去给他女儿治病的,他女儿精神受了打击,有时候疯疯癫癫的,很可怜。” 陆南承挑眉,担忧地问:“疯疯癫癫的时候,她会不会伤到你?” 沈秋然盯着男人好看的后脑勺:“没有,她不疯的时候,还是蛮乖巧的。我答应蒿时明,每天过去给他女儿治疗,一天7块钱。” 她和沈秋意之前卖猪肝的钱,还有她看病赚来的诊金,今天全都用来买房子,还不够,还花了陆南承的三个月工资。 她现在就是一个有房没钱的人了。 陆南承对钱没有概念,他只求她平安,她开心就行。 给人治病是她觉得开心的事,他会一直支持她的。 “我还是第一次接诊精神病患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但我想去尝试。”沈秋然道。 医术就是要不停去实践,去尝试,去研究才有进步。 如果她一生都是在接诊一些普通感冒的患者,那么他这一生的医术都限制在普通感冒里,要是遇到一个其他病的患者,她就无能为力了。 她的理想不是成为这种医者,她也不想坐井观天,坐井观天的医者,医术是永远都提不高的。 陆南承嘴角带笑:“那你就放心去治疗,我相信你可以的。” 沈秋然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好官方的话术啊,不过我喜欢听,哈哈…” “陆南承,等我把蒿小桃的病治好,我还要买多一栋房子。” “可以,今天的那个楼主说了,他朋友有个院子想卖出去,已经到房管局去登记了,到时候你收到了诊金,那个院子还没有卖掉的话,那你就去买,可以把它改造成虎山村的屋子一样。” 沈秋然惊喜:“好啊!我还要在院子里面种一些果树!” …… 第二天,沈秋然先到古仙春的家,帮她儿子按摩,然后再到蒿时明家。 蒿时明很准时扎车停在古仙春的家门口。 上了车,她让蒿时明带她到药店,她把药抓过去,准备当着蒿小桃的面煎。 抓好药,走出药店时,见到了柳阿辉。 柳阿辉带着德福来到药店,药店人很多,有排队抓药的,有排队看病的,也有一些附近的村民采了草药,送来换点零钱的。 柳阿辉见到沈秋然,直接叫住了沈秋然:“秋然姐,我和德福都生病了,我怕我身上带的钱不够,你能不能借我一点。” 沈秋然淡淡地问:“要借多少? “我想买点人参煲汤,我身子太虚了。”柳阿辉想了想,说出了个数字:“一百五十。” 沈秋然:“人参鸡汤营养丰富,能给孕妇提供能量和营养,有促进胎儿的生长发育,可是孕妇不宜多吃,以免上火导致腹泻,孕妇三个月前腹泻严重的话,有可能会导致流产。” “我不会多吃的,我主要是想给德福吃,让他快快长大。”柳阿辉笑道,心里却想骂娘,她只想要钱,沈秋然说那么多干嘛? 她要了钱也不是真的买人参,人参那么贵,谁舍得吃? 沈秋然扬了扬手中的药:“不好意思,我的钱刚好用来抓药了,已经连一分钱都没有了,我借不了给你。” 柳阿辉瞧了一眼沈秋然手中的袋子,就几包药,就花了她好几百? 柳阿辉知道沈秋然不会轻易把钱还回来的,软的不行,她只好来硬的。 她沉了沉脸色:“秋然姐,我不介意你拿了文杰的那笔钱,可是我现在有困难,我只想向你借点就那么难吗?” 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不少人听了,都朝沈秋然看来。 柳阿辉见看热闹的人多了,又故意地道,“我只要我老公给你保管的那笔钱,这笔钱难道你想私吞?” 沈秋然不紧不慢地开口:“文杰没把钱放在我这保管。” “我才不信!”柳阿辉激动起来,指着沈秋然大把道:“你就是不想把钱还给我。” 沈秋然冷眸看着柳阿辉,这个女为了钱,真是辛苦了。 她冷漠地开口:“你要是觉得文杰有钱放在我这保管的,那你就让文杰来我向我要。” 说着,沈秋然大步离去。 柳阿辉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 要是让南文杰知道她来找她要钱,南文杰一定会骂死她的。 柳阿辉想到那些钱就心疼。 她咬牙,她一定要把钱要回来。 沈秋然到蒿家时,看到蒿小桃无精打采地坐在院子里。 目光呆滞,脸色惨白。 她看到沈秋然时,冲着沈秋然嘿嘿嘿傻笑,完全没有昨天看到沈秋然时的兴奋。 沈秋然很疑惑,今天的蒿小桃状态怎么这么差? () 第244章 沈秋然的亲生母亲 沈秋然回头看向蒿时明,语气不好地问:“昨天我离开之后,你们让她受委屈或惊吓了吗?” 蒿时明没有回答,阿艳却道:“你走后,小桃醒了,醒来就一直吵着要找你,尔琴很温柔很有耐心地哄她都没有用,她又是扯头发又是掐手臂,又哭又喊,胡言乱语。” 沈秋然听了,没再说话,她走到蒿小桃身边,学着蒿小桃的样子蹲下来。 蒿小桃冲她傻笑,然后就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一朵花看。 沈秋然也盯着那朵花看。 蒿时明和阿艳看了,觉得沈秋然比蒿小桃还有病。 蒿小桃是真的病,沈秋然是假病。 “时明,她是来给小桃治病的吗?我看她是来找小桃玩的吧?”阿艳语气有些酸,这样陪小桃玩一天就有七块钱拿,她也会啊! 阿艳心里暗想:等这个女人回去后,她用心哄小桃,只要把小桃哄好,小桃听她的话,她也可以拿七块钱一天。 蒿时明扫了阿艳一眼:“她能跟领袖握手,能跟领袖一起合照,上了人民日报,说明她有两下子。” 阿艳也看那份报纸了:“另一个叫李医生的,不是比她更厉害吗?李医生研究出来脐贴药膏,救了全国各地感染病毒的人,沈医生只是到医院帮忙,她的医术肯定没有李医生高。” 蒿时明没有理会阿艳,报纸上的那个李医生医术再高,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找沈秋然过来,又不是真的为了给蒿小桃治病。 而是因为,沈秋然是她生的! 他和她都以为当年那个女婴死了,没想到,一份报纸让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居然活着,还长大了! 蒿时明走到凉亭坐下。 另一个保姆阿兴给他送茶水和花生米,还有瓜子过来。 蒿时明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沈秋然和蒿小桃这边。 他的一壶茶水都喝完,瓜子也嗑了一边,沈秋然和蒿小桃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那里,眼睛还是盯着那一朵花看。 蒿时明摇了摇头,女儿傻就算了,难不成沈秋然也想跟着傻? 真搞不懂沈秋然这治病的方式。 阿艳和阿兴也轻轻往这边走过来,站在她们身边看了一会儿。 看看她们,又看看她们盯着的那朵花,这是草地上一朵说不出名字的花,红枣般大小,梅花形状,粉红色。 有点好看,可再好看的花,这样盯着,盯这么长时间,审美也会疲劳啊。 蒿小桃是精神病患者,她盯那么久就算了,沈医生也盯这么久。 有病。 都有病。 “我回去做饭了,今天中午尔琴回来吃饭,我要做她最喜欢吃的竹笋炒五花肉。”阿兴觉得太阳晒,刺得眼睛生疼,她懒得在这里看沈秋然跟蒿小桃。 阿艳平时负责照顾蒿小桃,其它的活不需要她干。 现在蒿小桃像块石头一样蹲下在这里一动不动,她也不会傻到像沈秋然这样,跟着也蹲在这里一动不动。 见阿兴走了,她也走了:“我帮你洗菜吧,沈医生来了,小桃由她照顾就行。” 风轻轻吹。 阳光有些刺眼,也有些辣皮肤,但风吹过来时,沈秋然还是能够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眨了眨眼睛,不知不觉中,秋天来了~ 一直蹲到大中午,蒿时明都没有耐心看她们了。 他起身,进屋。 真是佩服沈秋然,这么有毅力在陪一个傻子。 就一朵野花,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研究什么。 蒿时明从她们面前经过时,看到蒿小桃扭过头眨巴着眼睛看沈秋然:“你是一朵什么花呀?” 沈秋然也扭过头来看着蒿小桃:“我是一朵白兰花,你呢?” 蒿时明停了下来,看着她们。 蒿小桃:“我是一朵野花。” 沈秋然:“野花?你这么好看,这么娇嫩,不像是野花啊?” “我就是一朵野花。” “野花也有名字的呢,那你叫什么名字?” 蒿小桃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莲花。” “莲花好听,不过莲花要喝水才能更加漂亮呢,你想不想更漂亮?” “想啊,我要喝什么水才能更漂亮?” 沈秋然扬了扬手中的中药:“喝这种苦苦的水,越苦的水,才能让你越是漂亮。” 蒿小桃看着沈秋然手中的袋子没有说话。 沈秋然站起来,腿都蹲麻了,她抖了抖腿:“我这朵白兰花长高了,你长不长高?” 蒿小桃仰起惨白的小脸,茫然地看着沈秋然:“我能长高吗?” “能啊,你长来看看。”沈秋然笑盈盈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站起身,好像她的腿不麻似的,站起来,不用抖一下腿。 沈秋然看着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表情略夸张看着蒿小桃:“哇,莲花你长高很好看哦。” 沈秋然张开手臂,小跑着往屋里跑去:“风吹过来了,我还会起舞,莲花你会不会起舞?” “会呀。”蒿小桃也张开手臂,学着沈秋然小跑进屋:“我也会起舞,哈哈……” 蒿时明:“……” 敢情蒿小桃蹲在这那么久,不是在看花,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朵花? 这是什么脑思路? 更可怕的是,见蒿小桃走后,他竟然也张了张手臂,差点就要学着她小跑进屋。 哼! 他又不是傻子! 跑进屋后,沈秋然对蒿小桃道:“我去煮苦苦的水给你喝,让你变得更加漂亮。” 蒿小桃抬起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揉了揉,双眼又恢复了光彩,水灵地看着沈秋然:“我漂亮了,方洵会娶我吗?” 沈秋然笑着回答:“会啊,别说方洵,我都想娶你呢。” 蒿小桃一听,眼睛顿时就像一千瓦的大灯泡亮了起来,欣喜地看着沈秋然:“真的吗?你真的会娶我吗?” 沈秋然:“……” 她自己挖坑让自己跳了进去? 她扬起灿烂的笑:“会啊,不过你得乖乖听我的。” 蒿小桃问:“听你什么?” “我现在去厨房煎苦苦的水,水煎好后,我喂你喝,好不好?” 蒿小桃乖巧地点头:“好。” 沈秋然拿着药进了厨房,阿兴老早准备了瓦锅给她。 她把药倒进去,加水,让阿兴生火。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慢煎。 空气都是蔓延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尔琴还没踏进院子里就闻到了这股中药味。 没人喜欢中药味,可是蒿小桃病后,家里就经常出现中药味。 尔琴想起阿艳昨的话,知道是沈秋然来家里给蒿小桃煎药了。 进了院子后,她快步走进客厅,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迫不及待。 昨天见到沈秋然感到很震惊,沈秋然又走得快,没有仔细看她。 现在,她想要好好看看她—— () 第245章 她被陷害了 一进到客厅,就看见沈秋然在陪蒿小桃玩。 她们两个在玩纸牌。 蒿小桃出一张牌,沈秋然出一张牌。 蒿小桃拍手:“我赢了我赢了。” 她就把沈秋然出的那张牌给收到自己的面前。 然后又出一张,沈秋然又跟着出一张,蒿小桃又高兴地拍手:“我又赢了我又赢了。” 蒿时明坐在旁边都看麻了。 这游戏她们玩了一个小时了,全都是蒿小桃出一张牌,沈秋然出一张牌,然后蒿小桃兴奋地喊“我赢了我赢了”,再把沈秋然那张牌收走。 每次蒿小桃兴奋地喊着“我赢了我赢了”的时候,沈秋然都能做出“我不开心,我干嘛不能赢,你就不能让我一次,我撇嘴,我要哭”的各种表情。 蒿时明是越来越佩服沈秋然了,有耐心,有毅力。 也不知道她内心烦不烦躁,反正他坐在这里看了她那么久,还没见她露出过一丝这种表情。 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对这样的蒿小桃,都是很快就耐心用完,不敢大声吼蒿小桃,但也会脸上露出不耐烦,不想面对蒿小桃时,他就直接出门,甚至回老宅过夜。 看麻的蒿时明,心里不由产生一丝愧疚,他那么疼爱蒿小桃,最后却没能像沈秋然这样有耐心去哄她,陪伴她。 他真的很失职…… 尔琴站在客厅门口,静静地看着沈秋然。 她的一颦一笑,落在她眼里,就像针扎在她心里。 当年,生沈秋然和她姐姐何通英时,她被陷害了。 她顶着大肚子逃命,沈秋然要是能跟她姐姐一起出来,她也不用被烧成这样。 她在路上生下来大女儿,把大女儿交给护着她逃命的人,让她带着大女儿离开。 奶娘留下来与她一起等沈秋然出生,可好几分钟过去了,沈秋然还是没出来。眼看凶手就要追了上来,奶娘只好扶着她继续逃。 足足是逃了二十分钟,沈秋然才出来,这时刚好见到前面有间废屋,奶娘扶她进了废屋,她在废屋生下了沈秋然。 她生下沈秋然也累得晕了过去,她是被烟火熏醒的。 睁开眼,废屋已经被人从外面烧了起来。 当时火势很大,她忍着痛,抱着孩子想冲出火海,但是,能冲出去的门口,火势更大,她冲不出去,她看到了救火的奶娘,心急之下,把孩子扔了出去,她看到抱着薄薄衣物的孩子,从火苗上抛过去时,火苗烧到了那些衣物,孩子哇哇大哭…… 她没等到奶娘接住孩子那一刻,就呼吸不上来,晕死过去。醒来时,浑身灼痛,她没有被烧死,身上却大面积被烧伤,奶娘告诉她,孩子没有被接住,掉进火里,活活烧死了。 那段时间,她生不如死。 伤口发炎,灼痛,折磨得她吃睡不安。 那场火结束,没有了何琴琴这个人,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她改名尔琴,顶着一身的烧伤活着。 蒿时明很爱何琴琴,他还欠了何琴琴一个人情,烧伤后的她,以何琴琴的名义,给蒿时明写一份信,让“尔琴”把信交给蒿时明,信的内容是:让蒿时明娶尔琴,当是还她人情,这样她才能安息。 蒿时明知道何琴琴死后,悲伤难过,但也娶了“尔琴”。 只是她全身是伤,蒿时明至少对她行夫妻之事,生了蒿小桃后,基本是分房睡。 回想往事,何琴琴…不对,她现在是尔琴,尔琴看着沈秋然,不停想起以前。 想到那场大火,她现在浑身都痛,想到大女儿何通英的死,眼里全是悲痛。 沈秋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在注视她,她抬头,看到尔琴眼睛悲痛的看着她,她皱了皱眉头。 这个女人应该是蒿小桃的母亲,但她认识这个女人吗? 但很快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女人这么悲痛,肯定是因为蒿小桃。 沈秋然对尔琴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尔琴口罩下的脸,浮现一丝笑意。 尔琴走进来,来到蒿小桃身边,摸了摸蒿小桃的头顶,声音很温柔地道:“小桃今天乖不乖呀?” 蒿小桃抬头,看了尔琴一眼,没有回答尔琴的话,又继续玩起了纸牌。 阿兴把午饭做好了,饭菜已经摆在餐桌上。 尔琴对蒿时明道:“开饭了。” 然后又温柔地对蒿小桃道:“小桃,我们去吃饭好不好?漂亮的姐姐,今天跟我们一起吃饭哦,你开不开心啊?” 蒿小桃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纸牌,冲沈秋然笑:“开心,我要跟姐姐一起吃饭,吃很多很多的饭。” 他们进了餐厅。 看到有自己喜欢吃的竹笋炒五花肉,尔琴心情不错。 她把口罩拿下,沈秋然才看到她的真容。 即使沈秋然的心理素质过强,看到尔琴的脸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话不多的蒿时明,蒿时明国字脸,长相不是很出众,看去很凶,但看他的气质,也是那种身居高位的人,他要娶个漂亮的老婆完全没问题。 可眼前这女人…… 沈秋然并不是歧视尔琴,只是觉得尔琴烧成这样,蒿时明还能娶她,或她是婚后才被烧伤,蒿时明没有抛弃她,可见他们感情很深。 只不过,一顿饭下来,沈秋然都没见尔琴跟蒿时明说话。 倒是尔琴问她一些小时候的事,医术是跟谁学的,现在生活怎样。 沈秋然一一回答。 尔琴说:“我们也是看到那份人民日报,才知道的你,现在看到小桃跟你玩得那么开心,我们是找对医生了。之前找过很多医生,可都没你这样陪小桃玩的,有些治疗效果还相当差,小桃也很不配合,在看到报纸前,我们都打算放弃了。” 沈秋然含笑听着。 她明白尔琴说的,可能是他们之前没请到专门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吧。 其实面对像蒿小桃这样的精神病人,不能说她有病,很多时候要顺着她的想法去看事情,顺着她的思路去认可她的想法。 要有耐心,要懂得去哄她。 她越是怕什么,越不准在她面提,除非是她自己先提…… 刚思索到这儿,尔琴就突然对蒿小桃道:“小桃,吃饱饭了,一会儿乖乖喝药。” 蒿时明皱眉:“你别多嘴,沈医生会的。” “为什么要喝药?”蒿小桃一听要喝药,就有些抗议地看着尔琴。 肉眼可见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渐渐变得赤红。 沈秋然心里暗呼,不好! 果然,蒿小桃开始疯癫:“……” () 第246章 “太阳出来喽喂,喜洋洋喽……”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狰狞扭曲,目光带着一丝疯狂看着尔琴:“你告诉我,我又没病,我干嘛要喝药!” “小桃……”尔琴束手无策又紧张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却突然抓起菜盘就往自己的脑袋敲,还发出尖锐的叫声:“我干嘛要吃药?我不要吃药!我没病——” “小桃,你没病,你不用吃药。”蒿时明赶紧过来抱住自虐的蒿小桃,连连哄着她:“你妈说错话了,你是漂亮的小花朵,不用吃药,只需要喝苦苦的水……” “啊……啊……”蒿小桃好像很痛苦,她连连尖叫后,推开蒿时明,冲出了餐厅。 蒿时明责怪地瞥了一眼尔琴,都怪她乱说话! 然后去追蒿小桃,怕蒿小桃做傻事。 沈秋然身为医生,更是不能继续留在餐厅,她紧跟在蒿时明身后,追了出去。 他们都走后,餐厅只有尔琴一个人,尔琴站在那里,脸上的无策变成了冷漠。 “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听到蒿小桃撕心裂肺的尖叫,她嘴角扬了扬,勾扯出一丝诡异的笑,配上她那张烧伤的脸,这笑容,显得十分瘆人。 蒿小桃跑出餐厅后,直接冲上楼。 这个时候,她好像浑身充满了劲,怎么闹腾都不觉得累,一口气就跑到了顶楼。 身为男人的蒿时明跟着她一口气跑到顶楼,已经气喘吁吁,一双腿都在发酸。 沈秋然也是,虽然没有蒿时明那样喘气,可也被蒿小桃吓得不轻。 蒿小桃已经跑到了边缘,她要是再踏出一步,就会成了“坠楼”。 沈秋然边喘气边看着蒿小桃:“莲花,你在干嘛啊?” 此时的蒿小桃,精神已经崩溃,她根本就想不起自己是一朵莲花的事。 此时的她,只觉得全身都痛苦。 痛苦难忍,她冲着沈秋然尖叫:“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她边扯着自己的衣服,边嫌弃地挠着自己身上的皮肤:“坏人……你们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 沈秋然看到这样的蒿小桃,眉头皱得很紧。 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怀疑,蒿小桃或许不是因为方洵牺牲难过而变傻,可能……她被人侵犯了,而且还不只一个人,不然她不会喊着你们是坏人。 沈秋然快速瞥了一眼蒿时明,他身居高位,应该没人敢侵犯他的女儿才对,而且还是这个敏感特殊的时代。但好像又不对,其实这个年代,有很多漏洞。 犯罪更容易犯罪,想抓罪犯,却一点都不容易。在没有监控的帮助下,有些案件想破,十分艰难,也出现很多冤案,真的凶手逍遥法外…… “方洵是坏人……你们也是坏人……呜呜……”蒿小桃痛苦地哭着。 沈秋然没心思去想其它,她赶紧开导蒿小桃:“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坏人,那你恨我们这些坏人吗?” “恨!”蒿小桃似乎是犹豫一下都没有,她双眼带着猩红的血丝,死死盯着沈秋然,咬牙切齿地道:“我想拿刀子,一刀一刀捅你们!” 沈秋然对她招手,声音很轻:“那你过来,我给你刀子。” “呜呜……方洵……他们说方洵被炸药了,方洵好可怜……” 沈秋然以为,她说给蒿小桃刀子,蒿小桃会过来拿刀子。 果然正常人的思维跟不上精神病患者的思维,沈秋然说给她刀子,她没听到一样,咬牙切齿的表情突然一换,变成了痴情痛苦。 她痛苦地叫着方洵的名字。 还转过身,朝楼下看去。 蒿时明看她这一举动,吓得赶紧叫住她:“小桃,你快回来!” 沈秋然皱眉低头声音对他道:“你这样喊她回来,她偏不回来。” 蒿时明凶凶的国字脸闪过一抹慌张,他不敢再说话,生怕说了什么刺激到蒿小桃。 这时,尔琴也跑了上来。 看到蒿小桃想要跳楼的样子,她焦急得不行。 “小桃——”她叫了蒿小桃一声,就要冲过去把蒿小桃拉回来。 沈秋然赶紧伸手拽住她的胳膊,截住了她:“你们都让她冷静,别再去刺激她。” “她这样怎么冷静?她要是跳下去了呢?”尔琴气喘,胸膛起伏不定。 “给我点时间!”沈秋然也很着急,她第一次接触像蒿小桃这样的患者,她不知道能不能安抚好蒿小桃,但她肯定,尔琴这样冲过去,不仅无法拉回蒿小桃,还会刺激蒿小桃,让蒿小桃跳得更快。 尔琴看着沈秋然,看到她是真的担心蒿小桃,她微微愣了一下。 她退后两步,不敢再上次去刺激蒿小桃。 因为此时她心里有一个疑问:蒿小桃要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了,沈秋然会不会很自责?会不会很内疚?蒿时明会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太阳出来喽喂,喜洋洋喽……” 沈秋然突然唱起了歌,也学着蒿小桃的语气在骂人:“坏人不得好死……坏人会下地狱下八层……” 见过沈秋然跟蒿小桃蹲在院子里盯着一朵花就是一上午的蒿时明,现在看到沈秋然“表演”,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在听到沈秋然的歌声时,还感到了一丝心安。 当初他把沈秋然找过来,因为她是何琴琴的女儿,单纯就是利用蒿小桃当借口与她联络,根本就不把期望寄于她身上。 没想到,她对付蒿小桃,是有一手办法的。 可看在尔琴的眼里,就很惊悚。 沈秋然是一个正常人,她怎么可以跟蒿小桃一样发疯? 都说,没有精神病的人,跟精神病的人混久了,也会成为精神病。 要是沈秋然天天过来治疗蒿小楼,沈秋然会不会也成为精神病人? 尔琴攥紧了拳头,她觉得,蒿时明把沈秋然叫过来,就是想害她! 因为蒿时明坚信当年何琴琴背叛他,坚信当年那件事是何琴琴做的,他记恨于何琴琴,所以要报复何琴琴的女儿! 殊不知,他当年深爱又深恨的何琴琴,已经变成了她,尔琴,她就站在他身边! 尔琴用力地咬紧了牙关,她绝对不允许沈秋然再来这里! 不允许蒿时明伤害她唯一的女儿! () 第247章 蒿小桃坠楼 “太阳出来喽喂,喜洋洋喽……” 沈秋然骂骂人,又唱唱歌。 情绪激动的蒿小桃看着她,渐渐冷静下来。 嘴里轻轻地呢喃:“坏人应该死……我讨厌坏人……” 她朝沈秋然走过来,眼里含着泪水,心疼地看着沈秋然:“你也被坏人欺负了吗?” 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沈秋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还没有停下自己的“表演”。 她点点头,一副要哭的样子:“是,他们骂我是泼妇,想抢我的丈夫,他们都是坏人。” 虽然继续在“表演”,但沈秋然没有错过蒿小桃说的任何一个字。 蒿小桃刚才用了“也”字,她更加肯定,蒿小桃被侵犯了。 蒿小桃本性是善良的,听了沈秋然的话,她感同身受,含在眼里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上前来,抱住沈秋然,轻轻拍沈秋然的背轻轻安抚:“你是漂亮的姐姐,你不是泼妇,你这么好看,我好喜欢你。” “他们欺负我,我很难过,方洵让我不要难过,他喜欢我。” 看着蒿小桃冷静下来,沈秋然笑了笑,也伸手,轻轻抱着蒿小桃。 旁边的蒿时明紧绷的脸也松弛了下来,而尔琴却心中大震。 她想不明白,沈秋然明明是在演的,蒿小桃怎么会相信她,而且情绪能够这么快就冷静下来。 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尔琴一点都不开心! 她并不想看到正常的蒿小桃! 她也不要看到正常的蒿小桃! 尔琴也开始了表演,她过来搂住蒿小桃哽咽地道:“小桃,你要吓死娘吗?” 蒿小桃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尔琴:“娘……?” 尔琴疼爱地抚着蒿小桃乱糟糟的头发,蒿小桃满脸泪水,看得真让人心痛:“他不记得娘了吗?你要听话啊,不然娘会被你吓死。” “好了,我们下楼吧。”蒿时明走过来,摸了摸蒿小桃的头。 “我是莲花,我要变漂亮,我要喝苦苦水。”蒿小桃抓着沈秋然的手,红红的眼睛,又有了一丝丝的光彩。 沈秋然笑道:“好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喝苦苦的水。” 尔琴抿了抿嘴,照这样下去,沈秋然可能真的会把蒿小桃治好。 她不希望沈秋然治好蒿小桃! 她不想看到蒿小桃这副冷静乖巧的模样! 在蒿小桃就要走到楼梯口时,尔琴突然开口:“沈医生,你师父是谁,竟然教会你懂得如何治疗精密病人,小桃以后有你,我和她爸真的放心了。” “精神病?”蒿小桃变得十分敏感,猛地转过身,委屈地看着尔琴:“你说我是精神病吗?” 一看到她这样,蒿时明和沈秋然心里同时大喊:不好! 蒿时明下意识地要拽紧蒿小桃的手臂。 可就在这个时候,蒿小桃挣脱了他的手,一阵风又冲到顶楼边缘。 经过尔琴时,尔琴作势要伸手去拉蒿小桃,蒿小桃推开她,她假装摔倒。 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愕,随后懊悔不已,她急切地摇头,对着蒿小桃道:“没有!小桃,娘没有说你……娘只是,只是……” “你就是说我!你是个坏人,你说我精神病,你是坏人!” 蒿小桃指着蒿时明,沈秋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想害死我,啊……” 看着情绪已经崩溃的蒿小桃,沈秋然急忙哄道:“方洵没有死——” 可是蒿小桃根本就不听,她直接一跃,身子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眼前。 沈秋然和蒿时明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都已经来不及。 他们冲到边缘往下一看。 看到上面的情景,他们都吓得腿软。 尔琴怔怔站在那,这一瞬间她有些恍惚,蒿小桃跳下去了? 死了? 蒿时明悲痛了一下,突然转过身,冲上来,一拳打在尔琴的身上。 这一拳很用力,尔琴直接被打摔在地上。 蒿时明阴狠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你,但我也对你相敬如宾,我不在乎你这张皮囊有多恐怖,但你不准这样愚蠢,害死了小桃!” 尔琴声音颤抖:“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死小桃……小桃是我的女儿啊……” 蒿小桃被蒿时明送到了南文彬上班的那间医院,刚好也是南文彬帮蒿小桃手术。 蒿小桃从四楼楼顶坠落,没死,但是多处骨折,还严重内伤,南文彬做了十一个小时的手术,才把人转到重症监护室,手术室成功了,但是蒿小桃能不能熬过危险期还是个问题。 就算熬过了危险期,那些多出骨折的地方,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好说。 蒿时明听完南文彬的话,整个人像被抽空的皮球,瘫做在手术室门口的休息椅子上。 尔琴一脸悲痛,内心却平静无波。 沈秋然很替蒿小桃感动难过,之前她还怪尔琴乱说话刺激蒿小桃,当看到手术室的门一直关着,她心情调整了过来。 她只是他们请来的医生,她也尽力去治疗蒿小桃了,蒿小桃落到这个惨剧,都是因为有对不尽责的父母。 沈秋然来到蒿时明面前,低头看着他:“两天的治疗费14元,和那副中药8毛,你什么时候方便了,记得给我。” 沈秋然走出医院,刚好是凌晨露点。 医院门口有路灯,但是没有后世那些路灯那么明亮,昏暗昏暗的,往远处看去,有点像恐怖片里面的情景,沈秋然不敢走回去,而且她也刚想起来,这里离军医院很远,离南家也有一段距离…… 就在她打算转身进医院,在医院椅子上将就过一晚时,她看到了陆南承! 陆南承从前方一个巷口出来,身体陷入昏暗的路灯中,犹如画中神秘的王子。 他在她心中不是王子,而且帝王!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沈秋然的心里被暖暖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填满。 她跑着过去,投进他怀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陆南承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去蒿家找你,那里的保姆告诉我的。” 沈秋然很累,抱着陆南承,听着他心跳许久才松开圈住他腰身的手,吸了吸鼻子:“陆南承,我又累又困。” 陆南承温柔地看着她:“附近有招待所,我们开房吧。” 听到开房两个字,沈秋然不困也不累了,顿时有了精神。 () 第248章 他的体温一下子就上升,心跳加速,呼吸加重 她咧笑看着他:“开一间还是两间?” 陆南承扬唇温笑:“你来定。” 他们很快来到招待所,招待所前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 两人站在桌子边,陆南承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开一间房。” 前台是一位年轻女孩,被人叫醒,心生不悦,带着一股子的气抬起头,嘴巴已经张开想骂人。 开房不早点来开,非要等到大半夜来开,烦死了! 可是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邃淡漠的眼,和一张英俊逼人的脸,前台顿时愣住。 她被陆南承身上那股正气凛然所震慑,这个男人还穿着军装,他是为人民服务的英雄! 前台顿时换了一张脸,笑容灿烂,也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招待陆南承和沈秋然。 前台看了一眼沈秋然,男俊女貌,一看就是夫妻:“开一间房的话,要出示结婚证明书,还有你们的介绍信。” “我……”沈秋然想对陆南承说,她的介绍信放在军属大院的行李袋里,没有拿过来,而且她也没有结婚证书。 只不过,她刚开口,就见陆南承动作麻利地拿出了前台所需要的信件。 一张盖有他部队章和金政委签字的结婚证明,一张他的军官证,一张他部队给她开具的身份介绍信。 这个时候还没有身份证,他手中拿的军官证和身份介绍信,就等于身份证。 把信件递给前台,前台拿过,一一看了之后,把信件还给陆南承,开始给陆南承开了一间房,把房间钥匙递给陆南承:“二楼三号房。” “谢谢。”陆南承拿过钥匙,低沉的嗓音让前台耳根发红。 来到二楼三号房,沈秋然从陆南承手中拿过她的那份介绍信,看着上面的内容,笑盈盈地道: “离开虎山村时,公社给我开的,我是虎山村的社员,你这张介绍信,我变成了陆南承军官的妻子沈秋然,感觉身份一下子就高档了起来。” “很晚了,准备睡觉吧。”陆南承把门关上。 “嗯,其实我也很困了,今天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折磨。”沈秋然把介绍信还给陆南承,让陆南承帮她保管,她一屁股坐在床上,说起精神折磨,她想到了蒿小桃,幽幽地跟陆南承道: “蒿小桃生病前,一定是受到过非人的打磨,身体被折磨,精神也被折磨,所以才变疯的。今天她两次走到顶楼边缘,我的精神就紧张两次,下来后我感到很疲惫,由此可知,她当时有多痛苦,有多绝望。” 精神被折磨,如果不治愈,最后演变成像蒿小桃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或演变成抑郁症病人,严重的话,都会有轻生的念头。 可往往跟精神方面有关的疾病,一直都不被众人重视。 病情还没严重时,身边的人以为她是矫情,病情恶化,像蒿小桃这样,身边的人就说她心理素质差,承受不住一点折磨,然后给予的不是帮助,而是嘲笑和歧视。 “我已经很努力去走进蒿小桃疯癫中的状态去陪她说话,开导她,她很乖去吃饭,也答应我喝药了,偏偏她的母亲乱说话,刺激她发疯跑到顶楼想轻生。” “我好容易哄她过来,准备下楼,她母亲又来一句刺激她的话,最终导致她精神崩溃,直接从顶楼跳了下去,刚好送去南文彬的医院。” “南文彬亲自抢救,可伤势太严重了,能不能醒来,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别说医生,就是神仙也下不了结论。” “我真是服了蒿小桃的父母,对孩子不够关心,还总是刺激她,我怀疑蒿小桃生病前,一定跟父母说过她被欺负的事,或许是她父母没有理解她,甚至还责怪她……”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滔滔不绝把今天发生的事,跟陆南承说了一下。 陆南承在房间转了一圈,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他拿起架子上的脸盆,转过身看着沈秋然:“会不会是,她的母亲故意说话刺激她,不想让她的病好起来?” 沈秋然怔住:“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有一位精神病病人很光荣吗?就算一个母亲再不疼爱这个女儿,也不可能希望女儿成精神病吧?” 沈秋然觉得陆南承想得过于阴谋论了。 大宝小宝不是她亲生的,她穿越过来,跟大宝小宝日日相处下来,产生了感情,也视她们为己出。 她们要是生病,或受伤,她一定很着急。 何况蒿小桃是尔琴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女儿,亲自感受到过胎动,亲自感受过生产和喂奶的疼痛,从一个几斤的新生婴儿,看着她成长,陪伴她学会翻身,学会坐起,学会走路,学会说话……每一个阶级都是回忆,都是深刻的经历,这些不是感情吗?尔琴怎么忍心让妙龄的女儿变成精神病? 陆南承没有再发言,他道:“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 沈秋然:“打多点,我想擦擦身子,今天流了不少汗。” “好。”陆南承拿着脸盆走了出去。 沈秋然摸摸床上的被套和草席,被套和草席都是洗干净的,上面还残留着肥皂的味道。 “洗得很干净,睡觉可以,但是做别的不行。”沈秋然喃喃自语。 陆南承端着脸盆进来:“什么做别的不行?” 沈秋然抬头,卖关子地笑道:“你猜。” 发现陆南承手中的脸盆跟他刚才拿出去的不一样,刚才拿出去的是红色的,现在是深蓝色的:“你新买的?” “嗯,招待所有新的脸盆和毛巾,你要擦身子,不要用别人用过的脸盆,这脸盆我们明天还可以带回去。”陆南承把水放到架台上,从裤兜里拿出一条红双喜的毛巾出来。 “相公相贴心。”沈秋然走过来,站在陆南承的身后,很自然地从他背后伸手抱住他。 陆南承身体一僵! 他结实的背,能感受到她胸脯紧贴上来。 好似两团烈火,在炽烤着他,他的体温一下子就上升,心跳猛地加速,呼吸也加重…… () 第249章 他真后悔,只开了一间房 陆南承握住她,按在他小腹上的双手,宠溺地揉了揉:“去擦身子,我到外面等你。” 夜深人静,她这样挑逗他,他怕出事。 他真后悔,只开了一间房…… 沈秋然故意逗他:“要不你帮我擦?” 他浑身一热:“擦哪?” 他是想问,擦脸还是擦脚,可舌头像打结一样,一开口就成了‘擦哪’。 “全身都擦啊,我脱光,你帮我擦。” 男人的身体更热了,觉得这个女人说话没有一点害臊的,什么都敢说。 陆南承拿开她的手,压抑住内心那股邪火:“我不帮你擦,我怕我控制不住。” 他转过身,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微微低头很严肃地看她:“秋然,我喜欢你,我也很想立马就拥有你,但是我害怕伤害你。” 沈秋然仰起脸,不解地看着他:“我们是夫妻,你喜欢我,拥有我不是应该的吗?干嘛又害怕伤害我?” 陆南承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深深的吻:“你要可以,但不是在这里,等我们回家,嗯?” 她要…… 沈秋然有一瞬间的凌乱。 ‘她要’这两个字,从陆南承口中说出来,怎么感觉,她需求很大似的? 沈秋然脸红,为自己辩解:“我逗你的,我才不要在这里做呢,这里是招待所。” “招待所的席子和被子虽然被洗过,但想到有很多人睡过,还有很多夫妻在上面做过,一想到他们流的汗,流的分泌物和男人射出来的液体都沾染在上面……” “你啊。”陆南承宠溺又无奈地扬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打断她的话:“别说了,越说越离谱,我出去了,你赶紧擦身子。” “嘿嘿。”沈秋然摸着被他点的位置,傻笑着。 她擦好身子后,陆南承回来了,陆南承把脸盆的水端出去倒了,过了好几分钟才回来,他还是穿着军装,只是袖子挽起,发梢有些湿。 沈秋然问:“你洗了?” “嗯,澡房没有电,摸黑洗的。” 沈秋然挑眉,睇着他:“宁愿摸黑也愿意回来让我看着你洗?” “澡房有水龙头,回这里洗,那一脸盆的水够我洗脸吗?” 陆南承在床上坐下:“你上床,睡里面。” “好啊。”沈秋然过来,拖下鞋子,直接上了床,然后往里面坐下。 陆南承侧过身子,看着她:“怎么不躺下?” 沈秋然脸颊微红:“紧张。” 陆南承低笑:“又不是没睡在一起过,你紧张什么?” 不应该是他紧张吗? “我们的感情越深,单独睡在一起,我就越紧张。”沈秋然突然凑过来,搂住他的腰。 陆南承:“……” 紧张还往他怀里钻? 她这样是紧张还是不紧张啊? 他抱着她躺下,用手臂当枕头给她枕着,他侧过身子与她面对面,深邃的眸,含满柔情:“你不用紧张,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我不会强迫你。” 他就怕她强迫他,他会控制不住,只要她不强迫他,她都是安全的。 他这么说,沈秋然的脸更红。 不过他这样子,说明他的克制能力很强,抱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这个女人还肤白貌美,他都能坐怀不乱,她根本就不怕他会跟别的女人好上。 “我好困。”沈秋然挪了挪身子,往他怀里钻,在他英俊的脸庞亲了一口,就把脸埋进了他结实的胸膛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很快就睡去。 一夜无梦,睡得很香甜,醒来时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睁眼就是看到近在咫尺的帅脸,这美美的感觉就像吃了自己最爱吃的,又很难吃一次的美食一样。 沈秋然笑眯眯地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正用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你手臂被我枕了一夜麻不麻?” “不麻,昨晚睡得好不好?”男人早晨的嗓音,低沉浑厚,带着一丝丝的沙哑,磁性又性感。 听得沈秋然心跳蹦蹦蹦,差点就要骑在他的身上,干一件坏事。 “起来洗漱,我们到国营饭店去吃早饭,然后找楼主去房管局登记,把房子过到你名下。”陆南承道。 这个时候卖房子的很少,买房子也有限制,想在京市买房,那就得有京市的户口。 就算陆南承是军人,有军官证,房管局那一边,也抓得很严。 沈秋然叫来了南俊峰,南俊峰拿着他的户口本登记买房,再写一份赠予书,把房子赠予给沈秋然,而且房管局的人看到南俊峰跟陆南承,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父子,在房子过户下也没有多为难他们,手续登记好,重新写了一张房本跟土地证,上面的名字都是沈秋然的,沈秋然拿着房本证跟土地证,在房管局的见证下,把买房子的钱都付给了原先的房主,房主拿了钱,写下了收款单,签字按手印,那栋房子就跟他两清了。 走出房管局,沈秋然突然觉得阳光变得很明媚。 南俊峰道:“买了房子了,就快点把户口迁移过来。” 沈秋然也是这么想的,户口落在大京市,比落在虎山村好。 可是这个时候迁户口,要本人亲力而为,她和陆南承要回虎山村一趟。 陆南承在,南俊峰也不好开口叫沈秋然回家吃饭,总不会把沈秋然带回家,把陆南承丢下,白语兰还在因为南文杰和柳阿辉的事愁,要是让她知道他骗她,肯定会发疯的。 南俊峰看着陆南承,“我先回去了,等你们正式搬到新家住,我再过去喝茶。” 陆南承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我和秋然要去房子那边看看。” 与南俊峰告别后,陆南承和沈秋然来到了他们买的房子里。 原房主昨天已经搬家了,贵重物品已经拿走,沈秋然前天过来看房子时,原房主说家具不搬,留给沈秋然。 沈秋然现在过来,再次看房子,发现家具和墙壁都很新:“不用花钱装修,也不用找人打家具,到时候要过来住时,来个大扫除,主人房的双人床换一换装行了。” 陆南承没意见,这房子的钱是她赚来的,他就出了三个月的工资,他没有发言权。 沈秋然问:“什么时候回虎山村迁户口?你要是没时间,我自己回去。” “我向部队请假,和你一起回去。”千里迢迢,他不放心她。 他们看完房子,一起回了鱼鸟。 陆南承是个闲不住的人,回鱼岛第二天,他就回部队去训练了。 这天,沈秋然收到了沈秋意寄来的包裹。 包裹是由邮局工作人员送到军属大院来的,满满的蛇皮袋! 沈秋然扛回家,拆开。 有猪肝,菜干,红薯干,几样东西,但份量多。 还有一封信。 沈秋意不是很识字,这封信是陈冲代笔写的。 沈秋然把信拆开来看: 秋然,数月不见,甚是想念—— () 第250章 凶宅 你的来信,我已收到,也记下了你的地址…… 沈秋意在信上说,她目前猪肝卖得很好,跟猪下水一起,一个月能赚一千八到二千之间。 院子里的菜,一直长得很好,吃不完就拿到镇上去卖,卖不完就晒干。 院子里的菜一个月能让她收入几十块钱。 陈寡妇和刘嫂她们还在帮忙,一切都好,就是她们的娘周氏,经常来虎山村向她要钱,和王金海的父母一直来吵着要抚养大丫…… 那边的触恶不是很严重,李设每天都会煮排毒祛湿的凉茶,让村民喝。 而且李雪莲寄回去的脐贴药膏,李设也给村民派了,还是免费派的,李雪莲还寄了方子回去,李设照着方子制作了很多药丸,帮助了方圆十里的人。 他们感染了,在李设的帮助下,很快就好了,没有感染的,吃了李设给的药也到现在都没有感染。 李设现在在村里更加名望,村民当神一样供着他。 在信中还提到了戴春燕,她婆婆吴氏一直盯着沈秋意的猪肝生意。 想过来帮忙,就一直让戴春燕过来当说客,不管戴春燕说什么,沈秋然就是不答应,戴春燕就一直挨吴氏打骂。 戴春燕刚生了一个女儿,身体本来就虚弱,吃了李雪莲给她开的方子,没多久又怀孕了,可是被吴氏打流产了。 戴春燕坚信她怀的是儿子,是被吴氏打流产的。 连续几胎都生的女儿,一直活在自卑中,一直因为生了女儿被夫家打压,一直渴望能够生一个儿子。 好不容易怀一个儿子,被自己的婆婆打流产了,戴春燕又怒又伤心,又难过又绝望,她反手打了吴氏。 怎么说,吴氏都一大把年纪了,真的跟戴春燕打起来,她未必能打得过戴春燕。 戴春燕这一还手,直接把吴氏的头打爆了。 虎山村的村民觉得戴春燕可怜,吴氏不打戴春燕,戴春燕也不可能还手把她打死。 而且吴氏还把人家打流产,在某种情况下,弱者等于赢者,虎山村的人,也没有人举报戴春燕,吴氏死后,他们家匆匆忙忙就把她葬了。 还提到了黄莲群的三儿子,陆针辉。 陆针辉各种理由想要霸占沈秋然的房子,都被大队长给阻止了。 霸占房子不行,就开始骚扰沈秋意,造谣沈秋意跟他有染。 沈秋意一气之下,去找了赵丽昆,赵丽昆亲自来到虎山村警告陆针辉,再骚扰沈秋意就拘留他,陆针辉才稍等。 看了沈秋意的信,沈秋然就能感觉到,这段时间沈秋意“长大”了,懂得去面对,去处理事情。 但她也知道,沈秋意的猪肝生意要是一直做下去,她就一直会被骚扰。 她的养母周氏和那三个哥哥可不是好对付的,还有王金海的父母,王金海虽然以抢劫罪,强暴罪被拘留了,可是王金海的父母也是刁蛮之人,没那么好打发。 如果没有公安局局长赵丽昆帮助沈秋意,恐怕现在的沈秋意早就被他们抽了皮,吸了血。 如果她不是临走前,把大队长的媳妇刘嫂叫过去帮忙,现在的沈秋意可能也会被虎山村眼红的村民赶出村里。 任何时候,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单身妈妈都是很困难的。 收到沈秋意的包裹第三天,沈秋然又收到了一张沈秋意寄给她的汇款单! 汇款单同样是邮局同志骑着自行车,送到军属大院给她的。 她拿着那张汇款单时,有些懵。 沈秋意在信里跟她说,一个月赚一千多这样。 除去给陈冲,陈寡妇,冯氏,刘嫂他们的工钱,一个月应该能剩一千或八百。 她离开了三个月,沈秋意顶多就存了两千三千,可汇款单上的金额有四千。 四千放在这个年代里,不是一个小数目,是一笔巨款! 沈秋意竟然一分都不贪,直接寄给了她! 这可是沈秋意没日没夜,每天背着大丫,虎山村镇上两头跑挣来的,她全都汇过来给她了。 沈秋然紧紧地拽着汇款单,心里激动,嘴角带笑,被妹妹惦记着的心想,原来这么美好。 晚上,陆南承下班回来后,沈秋然把汇款单拿出来给陆南承看。 陆南承看着上面的金额,笑道:“你这是成了富婆啊,刚买了房子,又一笔巨款到手。” “这钱可不是我的。”沈秋然努了努嘴,她买房子也把沈秋意之前卖猪肝给她拿着的钱花光了,她想着以后赚回来了,会还给沈秋意的,现在沈秋意又把卖猪肝的钱汇过来给她,这钱怎么说,她都不能要。 “你不是看中后面那座旧院子吗?你可以拿这笔钱去把那座旧院子买下来,到时候沈秋意来京市,有地儿住。”陆南承道。 白天时,沈秋然也想过,要京市帮沈秋意买间房子,就算是小房子也无所谓,这样沈秋意就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房子,以后跟大丫的生活也会有保障。 毕竟猪肝的生意做不长久,因为政策会改,国营饭店迟早会消失。 再过两年,政策一改,遍地黄金风一吹,高考的高考,下海经商的下海经商。 很多农村的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往城里跑,也想在城里安家。 八年十年后,房价就水涨船高,这个时候手里有点钱不买房的,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后悔为什么不早点买房? 现在政策还摆在那里,不能搞个体户,不能私自买卖,现在手里有钱,最好是搞套房子安家。 现在陆南承这么一说,沈秋然想帮沈秋意买房的决心更坚硬了:“那我明天去看看,我观察好几次了,那座院子平时没有人住,不知道是不是住职工家属大楼去了。” 第二天,陆南承陪着沈秋然来到了龙田街。 他们买的房子就在龙田街这里,后面有一座旧院子,他们来到了旧院子的大门。 大门是铁门,锁都生锈了,显然很久都没有被人开过。 通过铁门,能够看到院子里面,院子里长了一些草,砌的石头凳子沾了灰,里面有三间红砖平房,每一间大门都是紧关着的。 虽然无人居住,但大门贴着对联,应该是春节时,屋里的主人都会回来打扫,贴对联。 陆南承来到旁边,向旁边的街坊问了院子和院子屋主的情况。 街坊:“没人敢在那里住的,那屋里,几前年连续死了一对夫妻。” 沈秋然一听,惊愕:她看上的,是凶宅? () 第251章 闹鬼的房子 陆南承继续打听:“那对夫妻是如何死的?” 说起这个,街坊就愤怒不已:“婚闹闹出人命了呗!” 这个街坊刚好被邀请过去喝喜酒,他向陆南承讲了婚闹的全过程。 “人家两口子结婚,本是喜喜庆庆的事,能拿钱出来办那么热闹的喜酒,说明这家人对新娘也很重视,很喜欢这个姑娘。” “可谁知道结婚当天,屋里的主人请了远房亲戚,远房亲戚那边的家里兴婚闹。” “新娘跟新郎敬完酒,拜过祠堂后,就被送回新房了,那帮亲戚就闯进来闹婚闹,新郎都不在,几个男人就把新娘压在床上,对新娘动手动脚,又是亲又是摸,新娘吓坏了,拼命挣扎尖叫大喊。” “那些婚闹的男人听到新娘尖叫,兴奋了,直接就脱下裤子玷污了人家,新郎和亲戚听到新娘的叫声,跑过来一看,几个男人骑在新娘身上,新郎气坏了,操起扁担就打人。” “那几个男人喝了酒,也玩疯了,新郎过来打他们时,他们还围起来打新郎,亲戚把他们打开后,有一个男人居然解下绑在蚊帐上的剪刀,朝新郎的胸口扎去。” “新郎当场倒地,新娘被玷污,新郎又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她当场晕死过去,是真的晕死了,晕倒过去直接没了呼吸。” “这一场婚闹,让一对新人没了命,新娘的娘家怪新郎邀请这些牛鬼蛇神亲戚过来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新郎这边怪新娘克夫,双方家庭争吵得很厉害。” “后来,新郎的兄弟生了个女婴,可一周后那个女婴夭折了。” 听了街坊的话,沈秋然天雷滚滚。 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 婚闹竟然闹到,几个男人来强暴新娘! 简直没天理! 沈秋然最厌恶的这种恶俗的,上辈子,她邻居家的妹妹也被婚闹,好好的新郎,被闹得搞到眼瞎,去做换眼膜手术才治好。 之后她还听说,有些婚闹里,有伴娘被伴郎推下楼摔死的,有伴娘被伴郎强的,有新郎被喷灭火尘粉去世的……她理解不了那些婚闹的人是什么心理,是嫉妒羡慕恨别人结婚吗?人家只是去参加个婚礼而已,就让人家没了命或身体。 真的真的让人感到厌恶!感到愤怒! 沈秋然问街坊:“那他们什么时候搬走的呢。我看那门口的对联还挺新的,应该是每年都会回来贴对联吧?” 街坊道:“婚闹过后就闹鬼了啊,那家人还陆续生病了啊,小孩晚上哭闹,总指着一个地方哭,而那个地方就是婚房啊。” “听说晚上他们还听到女人的哭声呢,他们吓得全搬走了,也幸好他们大人都在工厂上班,都有宿舍分配,不然真不知道上哪住。” “年轻的都不回来这里住喽,就是春节的时候,两位老人家回来打扫打扫,贴贴对联。” 沈秋然试探性地问:“他们有房子住了,这个房子又闹鬼,他们不住,干嘛不把这个房子卖出去呢?” 街坊看了一眼沈秋然,觉得她问这个问题很傻:“你也说闹鬼了,谁还敢买?其实之前有人买了过的,可才住了半个月就吵着要退房。唉,这闹鬼的房子,谁敢住?命不硬的人,根本压不住。” 沈秋然又问:“你们跟这个屋子那么近,平时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偶尔会听到女人的哭声,就是从那房子传出来的,呜呜呜的,很恐怖。” 沈秋然:“……” 不会真的闹鬼吧? 这世上真的会有闹鬼魂? 陆南承问:“同志,你知道屋主在哪里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街坊挑眉:“你们是想买那房子吧?” 陆南承没有直接回答街坊:“屋主在哪呢?叫什么名字?” 街坊不希望陆南承买那个房子,住进去的人都会生病,可街坊知道,他不回答陆南承,陆南承也会去问其他人。 再说了,那房子不是他的,也不是他要买那个房子,他操啥心? 他闷闷地回答:“屋主就在三环路那间钢铁厂上班,叫卢安。” …… 沈秋然和陆南承很快来到钢铁厂,找到了屋主卢安。 卢安听说他们要买他的旧房子,沉着脸道:“你们先搬进去住,能住就买,不能住就搬走。” 那个房子谁敢买谁敢住?就算有那个胆,住进去会生病,住着也不舒服。 卢安打量陆南承,他是军人,胆子应该比平常人大,可那屋子也是真的闹鬼……他都听到声音了,女人的哭声,阴阴森森,恐怖极了。 总之,他不赞成别人过来买他的房子,他宁愿不住也不想去害人。 “卢叔,你那房子如果要卖,你准备卖多少钱?”沈秋然就是怕到时候他看他们敢住下来后,坐地喊价,狮子大开口就不好了。 “那房你们不敢住的,不要买了,也不要问价格。”卢安皱眉道。 买房和退房都要到房管局去登记,麻烦死了。 “我们没什么钱,别的房子也买不起,如果你肯卖,我们是想买的,你看能不能便宜卖给我们?”其实沈秋然是一点都不相信闹鬼的,当然死过人的房子是很恐怖,可不代表她不敢住啊。 卢安严肃看着沈秋然:“你不怕鬼?” 沈秋然不怕鬼,都说鬼吓人,可她也没见鬼来杀她。 但她还是一脸诚恳地对卢安道:“怕,但我更怕没地儿住。” “那房子真的不干净,我真真实实听到哭声了。”卢安眉头紧锁:“你们还是到别处去看吧。” 沈秋然:“卢叔,我真的是想买你的房子!” 卢安瞪眼:“买过去住后,有什么事不准找我们啊!” “不找不找!买过来就是我家了,我在我家出事,找你们也不合理啊。”沈秋然笑道。 卢安斜了沈秋然,她笑得出来,他笑不出来,他的孙子和孙媳妇在新婚大喜的日子死了,曾孙女也夭折,每次提起那房子就难过。 他的后代也不会再回那里住了,他们夫妻二老春节回去,后代都骂他们,不让他们回去,怕他们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会生病。 卢安最终还是把房子卖给了沈秋然。 如果是正常的房子,这院子怎么都要两万。 可这房子属于凶宅,不干净的房子,卢安也不好意思要高价,三千块卖了。 沈秋然怕对方反悔,当天就到房管局办好所有手续。 沈秋意汇来的钱,就这样花了,剩下的,打算用来装修。 第二天,她拿到钥匙后,和陆南承打开门,进了那间院子。 院子围墙以正方形的形状包围着那三间屋子。 三间红砖屋建有些年头了,窗户残旧,木门也残旧,可能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原因,站在院子里,还真是有些阴冷阴冷的感觉。 他们今天过来主要是看看房子,没打算打扫,转了一圈,他们就离开了。 他们来到古仙春家。 沈秋然打算把古仙春的儿子治好,就跟陆南回虎山村迁户口。 在她的按摩治疗下,古仙春的儿子头型往正常地发展。 古仙春夸着沈秋然:“你的双手真巧,医术真厉害。” 半个月后,按摩治疗结束,效果比沈秋然想的还要好,看着小孩的头跟正常孩子一样,沈秋然特别有成就感。 古仙春给了她三十元的诊金。 差不多治疗了一个月,三十元的诊金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也合理。 沈秋然离开时,古仙春要了她的联系地址,说以后家里谁生病了就找她。 沈秋然大大方方写下了地址。 陆南承已经向部队请假,明天就起程回虎山村。 沈秋然来到南俊峰家,跟白语兰说回虎山村的事。 白语兰道:“你们回去就回去,不准带大宝小宝回去,她们是我的开心果,你带走她们,我就开心不了了。” 大宝小宝也不想回去,主要是她们不想坐火车,坐火车好累。 白语兰不同意,孩子不愿意,沈秋然只好把孩子留下来。 下午时,蒿娇娇回来了。 对沈秋然道:“小桃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才三天,又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了。” “她情况很不好吗?”沈秋然问,自从从医院离开,沈秋然就没见过蒿时明,她也没有主动去问蒿小桃的事,不知道现在蒿小桃怎么样了。 “醒过来能喝点奶粉了,那天我妈陪着她,给她喂奶粉,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加重。” 说起蒿小桃,蒿娇娇就心痛,她们姐妹感情好,她一点都不想看着蒿小桃这样,她希望蒿小桃能康复如初,不疯,不傻。 “这些天你总往医院跑,妈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这是天意,你想开点,别太难过。”白语兰安抚蒿娇娇,她见过蒿小桃那个姑娘,挺聪慧挺招人喜欢的,谁知道会变成那样?当她第一次听到蒿小桃疯了的时候,非常震惊,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沈秋然皱眉,会不会又是尔琴说了刺激蒿小桃的话? 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数多了,让她不得不怀疑,尔琴是不是故意的? 可是蒿小桃是尔琴的女儿,尔琴为什么要这样做? () 第252章 是蒿家捡来养的孩子 沈秋然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每次都是蒿小桃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尔琴就会无意中地来一两句刺激蒿小桃的话。 沈秋然问蒿娇娇:“平时是你母亲在照顾小桃的吗?” 蒿娇娇心情不太好:“我妈在一个小单位任职,要上班,平时是阿艳照顾小桃。” “不过小桃生病以来,我妈就没一天吃好睡好,坠楼重伤这段时间,我妈更是天天以泪洗面。” 沈秋然眉头跳了跳,她只到蒿家两次,不清楚尔琴是不是真如蒿娇娇所说,蒿小桃生病后,没一天吃好睡好。 她幽幽地道:“那你母亲一定很爱小桃,小桃这样,她应该是最难过的。” “嗯,小桃是我妈很艰难生下来的,她视小桃为自己的全部。”蒿娇娇道。 蒿小桃要是尔琴的全部,蒿小桃生病了,尔琴不应该是花更多的时间陪伴蒿小桃,或全心去开导蒿小桃吗? 但尔琴并没有这样做,她一直是准时上班,准时下班。 蒿娇娇在南家吃了饭后,回娘家了。 她担心蒿小桃重新送进重症监护室,尔琴会难过,她回去安慰尔琴。 白语兰对沈秋然道:“娇娇这个孩子,对父母特别好,很在乎父母的感受,总怕自己寄人篱下,会被抛弃,其实她想多了,她的父母很疼爱她,不会因为她是捡来养的,就抛弃她。” 沈秋然微微诧异:“娇娇是蒿家捡来养的孩子?” 白语兰:“是啊,她三岁时就被尔琴捡回来抚养的,尔琴也很疼爱她。” 沈秋然抿唇沉默。 这么说,蒿小桃才是尔琴唯一的亲生女儿。 她连养女都这般疼爱,应该更疼爱亲生女儿才对。 沈秋然觉得,刚才怀疑尔琴,是她多疑了。 沈秋然陪大宝小宝和娃儿玩了一会儿。 “明天爹娘就要回虎山村了,你们在爷爷奶奶家要乖啊。阳秦阿姨很快就干完农活回来,她要是过来接你们回军属大院,你们在军属大院别乱跑……” 沈秋然叮嘱完大宝小宝,就离开了南家。 大宝小宝和娃儿现在很喜欢跟南俊峰玩,每天都要缠着南俊峰陪他们下棋。 以至于沈秋然离开南家,她们也没有什么不舍。 沈秋然在南家门口见到了南文杰。 沈秋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南文杰时,南文杰是一个开朗,吊儿郎当的小帅哥。 他当时还凑过来,让她把他变得更帅,那时候的眼睛,充满了阳光和活力,还侃侃而谈。 现在呢? 胡腮子都出来了,还是那么英俊帅气,但是眉宇间多了一分疲劳。 沈秋然见到他,赶紧朝她过来:“文杰?你是想找爸妈吗?” 南文杰一副的难以启齿。 沈秋然想起柳阿辉向她要钱的事,问:“是不是没钱了?” 南文杰没有回答,而是问沈秋然:“秋然姐,你现在有空吗?” “爸讲过,369是双官街赶集日,今天刚好是26日,我想过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买点拿上火车吃,我明天回老家。” 南文杰点点头,“有一对夫妻每次赶集日都会做些小吃拿出来卖,他们做的炒面挺香的。” 沈秋然闻言,挑了挑眉,“你还没吃饭?肚子很饿了?” 南文杰又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 他们一起步行来到双官街,赶集的人差不多散去,没有早上那么拥挤了。 南文杰把沈秋然来到那对夫妻的档口,夫妻做的小吃都卖完了,准备收档回家。 见他们过来,妇女热情地问:“两位同志,只有炒面了,要不要吃?” “我们就是过来吃炒面的。”沈秋然笑道:“给我们来两份大份的炒面。” 沈秋然和南文杰在小餐桌前坐下,在来的时候,沈秋然用衣袖做遮挡,从空间里拿出南文杰给她的那份见面礼。 见面礼还是那只信封装着,只是放进了一个纸袋里。 坐下来等炒面时,沈秋然把纸袋递给南文杰。 南文杰狐疑地看着纸袋。 沈秋然笑了笑:“你之前给我的那封信。” 南文杰秒懂,沈秋然说是信,是怕外人听到。 南文杰皱眉:“秋然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给她的见面礼,她又还回来…… 南文杰脸上划过一抹深沉:“阿辉找过你了?” “你才跟柳阿辉搬出去多久?就变得这么憔悴了,日子要是再长一些,你不得比咱爸都苍老了?”沈秋然打趣道,硬是把纸袋塞到南文杰的手里:“我领教过德福的本领了,胃口是真的大,你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养活他。” 餐餐要吃肥肉,这个时候肥肉比瘦肉还贵的,柳阿辉花钱又大手笔,德福要什么,只要手里有钱就会给他买什么。 柳阿辉向她要钱,她不会给,可是看到南文杰这样,沈秋然拿下这份见面礼,心里也会不安。 钱给了南文杰,南文杰要怎样花就是他的自由了。 南文杰拽着纸袋,虽然没打开信封看,但他知道,里面的钱和粮票,都是原封不动的。 南文杰觉得脸上一阵热。 他眼眶有些红:“秋然姐,我现在感到好累。” “柳阿辉为难你了?” “她没有为难我,我只是觉得很累。”他跟柳阿辉出去住后,觉得一点都不快乐。 柳阿辉经常开口向他要钱,他的工资有限,要几次就要完了,可她还不节省,向邻居借,邻居来找他要债。 德福一日三餐要吃肉,要是很多肉,他有一天买了半只烤鸭回去,他只吃了两块,其它的德福全吃了,半只烤鸭吃完,他还能吃两碗饭。 要是有一餐不吃肉,他就会哭闹,跟柳阿辉发脾气,柳阿辉就会在他面前哭诉。 有一次还因为情绪波动大,流血了。 他劝柳阿辉,别太宠德福,也不要因为德福而影响心情,她就说他不疼爱德福,毕竟是继父什么的。 总之说话阴阳怪气的,听得南文杰心里极不舒服。 沈秋然静静地听着南文杰的讲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叔子。 柳阿辉怀着他的孩子,又是他的对象,总不能说出让他抛弃柳阿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也说不出让他包容柳阿辉的话,她干脆什么都不说。 炒面送上来,她低头就吃。 吃完,南文杰还要去学校,她就到百货商店买了一些饼干之类的零食带上火车吃。 没想到,在百货商店又见到了柳阿辉。 平时柳阿辉去哪里都带上儿子德福,这次她是一个人出来的。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大概六七根的香蕉,步伐很匆忙往前面走去。 沈秋然还看到街对面走出一个男人,柳阿辉跟这个男人很快进了巷子里。… () 第253章 柳阿辉的丑事 沈秋然皱眉,怎么感觉柳阿辉跟那个男人鬼鬼祟祟的? 柳阿辉不会是跟那个男人有奸情吧? 这段时间跟南俊峰他们一家相处,南俊峰他们真的很好很好! 而且南俊峰还是陆南承的亲生父亲,她现在是南家的媳妇! 柳阿辉要是真的跟那个男人有奸情,那就是给他们南家丢脸! 沈秋然不想南文杰受骗,不想南文杰继续帮别人养孩子,她跟上了他们! 他们进了巷子,走到了巷子最里面的死角里。 男人伸手向柳阿辉要钱:“十块钱,不能少了。” 柳阿辉把钱掏出来给男人:“只有6块钱,你要不要!” 男人非常不满意地瞪着柳阿辉:“你不是说那个男人的家里很有钱吗?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柳暗花气恼:“你也说那家人很有钱了,很有钱的家人怎么可能接受我这种二婚,年纪的又大的女人?” 男人哼了哼:“你不是怀孕了吗?他们嫌弃你难道也会嫌弃你生的孩子?” “南文杰为了我被赶出家了,现在我们也用不了南家的钱,南文杰那点工资还不够我们花销。”柳阿辉把手中的香蕉递给男人:“你拿回去给娘吃,这香蕉很贵的,是南方运输过来的。” 男人这个香蕉,语气带着警告:“下次你一定要给够三十块,不然我把你的丑事都抖出来!” 柳阿辉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把我的丑事抖出来,以后你休想从我身上要一分钱!” 男人狠厉地指了指柳阿辉,然后提着香蕉离去。 柳阿辉转过身,看着男人离去,直到男人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朝男人呸了一口。 站在一栋楼门口柱子前的沈秋然把柳阿辉,这个呸的表情看在了眼里。 柳阿辉不做表情还没有什么,这个呸的表情让它变得很丑陋。 沈秋然皱眉,南文杰真的不应该跟这样的女人处对象,更不应该跟这样的女人结婚,南文杰可以找个更好的。 他们鬼鬼祟祟来到这里,说的话也没有什么大的信息量,沈秋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但男人说柳阿辉有丑事,这个丑事是什么? 柳阿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文杰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南文杰也太冤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 沈秋然和陆南承来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人山人海,陆南承怕沈秋然走丢,背着行李包的他,一手紧紧拉着沈秋然的手,一手横在她胸前护着她。 看到他这样,沈秋然哭笑不得,很像大牌明星出门,保镖给她开路的画面。 陆南承依然穿着军装,他个子又高,气质这一块又拿捏得死死的,他不用横条手臂在她胸前,也没人敢揩油。 反而是他这动作,引来不少人,把目光放在她身子,太招人眼球了。 沈秋然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陆南承,你不用搞得这么夸张,没人会袭胸。” 陆南承拉着她往候车厅走去:“我是保护你的心脏。” “保护我的心脏?”沈秋然愣,但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 人山人海的火车站,要是何燕燕安排杀手来这里杀她,杀手装成乘客,趁拥挤时往她心脏一捅,她得死翘翘。 虽然沈秋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很感动陆南承能这样时时护着她。 被他牵着手走,她都不用看路,跟着他就是。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的侧脸线条深刻英隽,整体的轮廓锋利凌厉,凸起的喉结很性感,散发着一股狂野的味道。 外人看他,觉得他很冷漠,她看他,却觉得满满的安全感。 他们来到候车厅。 “秋然姐,大大哥。” 他们刚找到空椅子坐下,南瓜就窜到他们面前,笑容灿烂地喊着他们。 沈秋然诧异:“你们不会也是跟着我们到虎山村吧?” 南瓜笑道:“你想得美,我和爸是过来给你们送吃的。” 南俊峰手里提着一个铝饭盒:“满满的红烧肉。” 南文手里的袋子装满了面包:“我在百货商店买的,比饼干好吃多了。” 父女俩把东西塞到沈秋然的手上。 “我买有吃的带上火车吃的,你们不用特意给我们送吃的。”沈秋然心里很感动。 南俊峰看着陆南承:“路上要小心,照顾好自己的媳妇。” 陆南承抬眸,对南俊峰温笑:“我会的,你不用操心。” 这是陆南承第一次对南俊峰笑,南俊峰一下子老泪就流了:“要不是文杰惹你妈不开心,我要留在家陪她,我就跟你们回去。” “爸你怎么哭了?”沈秋然哭笑不得:“我们是回去开证明迁户口,很快就回来的。” “我哭,不是舍不得你们。”南俊峰瞟了一眼陆南承:“是这小子终于对我笑了。” 南瓜嘴巴张了张,怪异地看着南俊峰:“这样你也哭?老爹,你越来越脆弱了。” “你大大哥要是肯叫我爸,我会更脆弱,流更多的泪。” “得了吧你。”南瓜没大没小地调侃南俊峰:“你的眼泪还是回去流给我妈看吧。你在我妈面前撒娇有用,在我大大哥面前撒娇无用。” 南俊峰恢复了他严肃的模样:“你这丫头,就不能给我点面子?我是你老子。” 南瓜扬起下巴:“我还是你的小公主呢,老子要疼爱小公主。” 沈秋然和陆南承眼里带笑看着他们父女互动,他们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很温馨,很快乐。 这样温馨的家庭,就应该一直保持,沈秋然想到了柳阿辉。 以后柳阿辉加入南家,肯定会把南家搞得鸡犬不宁。 沈秋然对南瓜道:“你回去后,跟你三哥说,别急着结婚。” “他们这样,结婚跟不结婚有啥区别?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会分手。”南瓜不明白沈秋然干嘛好端端地提三哥。 “总之,暂时不让柳阿辉进南家是正确的。”沈秋然道。 南俊峰没有说话,眉头却跳了跳,会不会是沈秋然发现了什么? 南瓜还想跟沈秋然说话。 这时,火车来了。 陆南承拿起行李对南俊峰和南瓜道:“我们要上车了,你们回去吧。” 火车停下,陆南承就拉着沈秋然挤上了车。 南俊峰和南瓜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上了火车,不见了身影,才转身离去。 南瓜刚转身,就被一个跑过来上车的男人撞了一下,男人手中的行李被撞掉到地上。 他忙弯下腰身去捡,南瓜看到他伸手提行李包的手,大拇指那里多了一根手指头…… () 第254章 你不去自首,我也会报警 “燕燕,沈秋然和陆南承搭上去南省的火车了。”英嬷嬷回到何家,把知道的,向何燕燕说了。 何燕燕正坐在沙发里看她丈夫给她写的信,听了英嬷嬷的话,她抬起头沉吟了一下:“京市到南省,要花不少时间啊。” “是的,而且越到南边,地区越偏远,燕燕,你看要不要……”英嬷嬷眼里闪过一抹狠决。 何诗容刚坐楼上下来,就听到她们的对话。 她生气地对她们吼:“你们为什么还要害秋然?就算你们跟姨娘有什么恩怨,秋然也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非要她死?” 自从上次从鱼岛回来,何燕燕就不准何诗容再回学校教师。 何燕燕一直以何诗容身体虚弱为由,让她在家里休养。 何诗容眼眶发红,情绪激动地看着何燕燕:“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秋然的,为什么你答应我了又做不到?” 上次从鱼岛回来,何燕燕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伤害沈秋然,还在她面前哭求不要告诉爷爷。 没想到…… 何诗容在这一刻,对何燕燕很失望。 她已经不认识这个母亲了,明明很温柔,很慈祥的母亲,怎么会是心狠手辣的人? “诗容,我没有再伤害沈秋然,你别激动。”何燕燕惊愕地看着站在楼梯处的何诗容,她刚才上楼,何诗容不是睡得很沉吗?怎么突然就起来了,还偷听了她跟英嬷嬷的话。 “你骗人!”何诗容眼里含着泪,她转身上楼,返回房间,她的步伐很快,何燕燕和英嬷嬷看了,很担心她会喘不过气来,何燕燕急道:“诗容,你慢点走,别像上次那样晕倒了。” 英嬷嬷急得要上楼,何燕燕拉住她,不悦地皱眉:“让她冷静冷静,别上去打扰她。” 英嬷嬷担忧:“我怕她做傻事。” 何燕燕不以为然:“她要做傻事,早就做了,况且为了沈秋然做傻事,值得吗?” 何燕燕刚说完,就见到何诗容气喘吁吁地从房间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她已经很喘气了,给人一种随时都会晕倒地感觉,但她还是快步走到楼下。 看到她手里拿着剪刀,何燕燕和英嬷嬷一惊。 何燕燕上前:“诗容,你这是……” 何诗容停下来,把剪刀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她昂起头,倔强又坚决地看着何燕燕:“秋然要是死了,我也跟着死!” 何燕燕又气又担心,她脸色极是不好:“你把剪刀放下,你已经气喘了,不能再激动,不然你会呼吸不上来的!” “呼吸不上来最好!”何诗容生气地看着何燕燕:“你女儿的命是命,姨娘女儿的命就不是命?” “诗容,沈秋然和陆南承好好的,我们没有伤害他们。”看到何诗容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英嬷嬷心急。 “你们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不准伤害沈秋然和陆南承半根毫毛,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何东陵出任务刚回到家,就看到了这一幕,也听到了何诗容说的话。 他快步走进来,凌厉地看着何燕燕:“怎么回事?!” 听到他的声音,何燕燕腿一抖。 英嬷嬷赶紧解释:“诗容误会我们了,正在闹情绪……” “我没有!”何诗容突然尖叫起来:“我没有误会!你们派人去鱼岛杀秋然,你们到宿舍找我时说我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亲口说的,要杀死秋然!” 何诗容哭着看向何东陵:“爷爷,秋然是我姐姐……我不要她死,我妈和嬷娘却非要她死……” 何东陵攥紧拳头,怒不可遏地看着何燕燕:“诗容说的是不是真的?” “首长,是我的主意!”英嬷嬷蹲下来,把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是我派人到鱼岛杀害秋然的,跟燕燕没有任何关系。” “总算承认了!”何东陵气极,他突然一扬手,狠狠地朝何燕燕脸上打去,他眼里满满的怒意:“秋然也是我孙女,你竟然要杀我孙女,你是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何燕燕被打得直接趴倒在沙发上,何东陵根本就不管她,直接一脚踹向英嬷嶙,英嬷嬷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 何东陵指着大门:“你们滚!马上给我滚!以后都不准再踏进这个大院半步!” “爸,你忘了当年琴琴是怎样丢我们何家的脸了吗?”何燕燕捂着被打肿的脸,眼里全是愤恨。 “何琴琴是何琴琴,沈秋然是沈秋然,何琴琴干的事,跟沈秋然没有任何关系!”何东陵怒得面部扭曲,冷漠地看着何燕燕:“你这么急着让沈秋然死,我不得不怀疑,当年那些事,全是你做的栽赃琴琴!” 何燕燕一惊。 何东陵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果然被我猜对了!琴琴和何通英就是你害死的!现在你又想害死沈秋然!” 何东陵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去自首吧。” 何燕燕不会去自首,她站起身,倔强地看着何东陵:“何琴琴和何通英的死跟我无关,她们不是我杀的,我不会去自首!我是想沈秋然死,可沈秋然如今还活得好好的,我也没有杀她……” “你还敢狡辩!”何东陵又是一巴掌打在何燕燕的脸上:“你没成功杀掉她,是她命大,但是你已经犯了罪!你不去自首,我也会报警!” 砰! 客厅突然响起一声闷响。 他们朝声响的方向一看,吓得脸色大惊:“诗容——” 哐啷哐啷…… 火车前行。 沈秋然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她靠着陆南承的肩,睡得很沉。 上次坐火车来京市,要照顾两个孩子,就算是累了,她也不敢睡死过去,就怕火车上有人贩子,人贩子趁她睡着把大宝小宝拐走。 现在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回去,她累了,可以安安心心地睡,而且还靠着陆南承的肩膀,可有安全感了。 就像跟着陆南承一起旅行,感觉很好。 睁开眼时,看到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 她杏眸睁了睁,她吃过中午饭就睡了,居然能一觉睡这么久? 陆南承是她的安眠药啊。 “醒了?”耳畔响起陆南承低沉磁性的声音。 () 第255章 陆南承秒懂 “嗯。”沈秋然坐直身子,抬头对他笑笑:“我睡够了,你要不要睡?” 陆南承墨眸含笑,看她的眼神有股柔情在萦绕:“我也睡够了。” 他搂着她,靠着椅背睡的,还睡得很好。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也刚睡醒的原因,沈秋然觉得他的声音比平常要更低沉。 男人声音好听,沈秋然越来越喜欢听,她点点头:“饿了,想吃红烧肉。” 所有吃的都用一个布袋装着,放在了陆南承的大腿上。 陆南承把南俊峰送过来的那个铝饭盒找了出来:“我去买碗热汤面,一会儿吃的时候,把肉入进汤里热一下就行。” 火车上有卖汤面和汤饭,刚才乘务员推过来的时候,他就想买了,可是看着沈秋然睡得那么沉,他就没有买。 买早了,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我想去厕所。”沈秋然道。 “我先陪你去,然后再一起去买汤面。” “不用,我去上厕所,然后顺便去买泡面,我们起来了位置会给人霸占。”沈秋然道。 过道有很多人,有坐小板凳的,有站着的,他们要是一起离开的话,位置会被别人占去的。 还要坐三天三夜才能到她要下的站点,她可不想这三天三夜都是站着或坐小板凳。 “小心点。”陆南承最后还是依了她。 沈秋然起身出来,陆南承坐在那,其他人也不敢过来从沈秋然的位置。 沈秋然来到厕所,厕所门口都站满了人。 他们不是在排队上厕所,而是火车上没地方待了,他们被挤到了这里。 沈秋然不停地请他们借一借,她要上厕所,他们才挪一挪脚,让她挤进了厕所。 厕所还很臭,有人解了大便不冲,打开门进去的那一瞬间,一股恶臭味冲她的天灵盖,差点让她吐。 屏住呼吸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倒了半桶水冲了赶紧出来。 一想到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才下火车,她就感到很悲剧。 从厕所离开,她直往前头走去。 也有很多人在排队买饭。 快到她时,她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带着鸭舌帽,跟白色口罩的男人买好了饭,往车厢走回去的男人,沈秋然很快留意到男人的手指头。 沈秋然微微一惊,古仙春的丈夫! 沈秋然佯装没有认出对方,也没有发现对方。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样的心理,也假装没看到她,或者没认出她,对方拿着饭,跟她擦肩而过也没有瞧她一眼。 沈秋然买了热汤面回到她所待的车厢,竟然发现,那个男人也在这个车厢。 他就坐在他们这一排最后面的一个位置。 沈秋然若无其事的回到位置上坐下。 陆南承接过热汤面,打开铝饭盒,把里面的红烧肉夹进热汤面里面热着。 沈秋然道:“火车上都没什么好吃的,早知道我就把我妈给我做的那6只鸡爪拿过来了。” 陆南承微微挑眉,她妈,是指白语兰吗? 沈秋然怕陆南承听不懂她的话,他拿过他的手,在他的拇指边上点了点,“六只鸡爪呀,不吃真的好浪费。” 她这举动,陆南承秒懂,因为他刚才也看到那个男人打饭回来了,他当时假装闭眼睛睡觉。 看来沈秋然去买热汤面的时候,也碰到那个男人了,陆南承温笑:“你要是喜欢吃,下一站我们下车买。” “下车后我想找间旅馆休息一下,厕所太臭了,我现在都觉得身上臭臭的,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洗澡。” “没问题,吃面。”陆南承把面分成两份,他吃一份,沈秋然吃一份。 红烧肉的香气在车厢蔓延的,惹得乘客们直流口水。 晚上十点,火车到了北省站,陆南承和沈秋然提着行李下了车。 京市没有直达南省的车,只有在这里转站。 下车后他们没有急着购票,而是出了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间招待所住下。 开了房间把行李放下,陆南承陪着沈秋然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他们熄了灯睡觉。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没有一丝困意,一来白天在火车上睡够了,二来他们都在等着那个男人出现。 关了灯的房间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直到大半夜,他们看到了门缝里透着光照射进来,沈秋然轻轻捏了一下陆南承的腰,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来了。” 陆南承身体仿佛有股电流传过,血液瞬间沸腾,他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再动。 沈秋然也没有再动,此时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紧张又期待那个男人开门进来,想想他跟陆南承打架的画面就觉得很刺激。 今晚就可以知道是谁派这个男人来的,就可以知道是谁想要杀陆南承,沈秋然全身的细胞都在跳跃。 两分钟过去了,门缝的光还继续亮着,但寂静的夜,沈秋然和陆南承都没听到男人撬门的声音。 他们只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随后就闻到一股香气。 沈秋然赶紧捂住嘴巴,也用手示意陆南承捂住嘴巴。 那个男人真坏,居然熏香毒毒死他们! 陆南承下床,轻轻来到门后,轻轻摸上门闩,迅速一拉,把门打开。 给趴在地上往门缝下吹香毒的男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男人还没抬头,就被陆南承一把抓住脖子,扯进了房间 把门反锁,关上。 这一边,沈秋然也开了灯。 陆南承制住男人,冷冽地问:“谁派你来的?” 男人恨得咬牙,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发现。 他冷冷地看着陆南承:“我不会告诉你的。” “怎么处置?送不送去派出所?”陆南承偏头问沈秋然。 沈秋然清冷地看着男人,“送派出所怕慕后有权有势,成了他的保护伞。”沈秋然觉得,要害陆南承的人,肯定不是身体简单的人。 她冷笑一声:“他身上应该还有毒,烧了让他吸。吸完后,不管他有没有被毒死,都要送去派出所。回去后,我还要会问候身妻儿。” 男人一听要“问候”他的妻儿,他猛地冲沈秋意喊道:“不准动我妻儿!” () 第256章 陆南承杀人了? 沈秋然冷笑,“你说不动你妻儿就不动你妻儿?你都来动我们了,就要想到这个后果。” 陆南承已经从男人身上搜出了没点燃的香毒和一盒火柴。 是一包粉末。 沈秋然拿过这包粉末,眼里闪过一抹清冷,“一半喂他吃,一半燃烧让他闻。” 陆南承撬开男人的嘴。 男人挣扎,被陆南承更用力地制住。 沈秋然走近男人,准备喂药。 男人瞪着沈秋然,那眼神,就像一头狼,阴冷吓人。 沈秋然伸出两只手指,往他眼里一戳:“我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要杀我们,就不允许我们反咬你一口?” “啊!”男人被她戳得尖叫一声。 沈秋然怕惊动到隔壁房的住客,她戳了男人的眼睛后,在他发出惨叫时,往他嘴里倒了半包粉末。 然后找了一张报纸揉成团,塞进男人的嘴巴。 报纸是旅馆放在这里的,又旧又脏,揉成团塞进男人的嘴巴时,还看到那种很小的蟑螂在爬。 沈秋然觉得恶心,去脸盆那里洗了手。 陆南承全程看着她:“又是戳人眼睛,又是塞嘴巴,你虐人很有手段。” 沈秋然返回来,站在男人的面前冷笑:“这算什么,要不是现在是晚上,我现在就要出去,在垃圾桶翻些脏布塞进他嘴里。” 沈秋然甩了甩手里的水,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明天我就返回京市,骗古仙春说她儿子还没治好,利用治死,把她儿子治死,他们结婚那么多年才生的孩子,要是死了,古仙春一定很难过,趁她难过之时,找几个男人到她家安慰安慰她,让她爽死。” 陆南承挑眉,他媳妇说的话够狠,就是不知道她的心能不能这么狠。 “你敢动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男人用舌头把报纸用力顶出来,嘴巴得空后,他朝沈秋然吼了一声,狠毒地瞪着沈秋然。 “啧啧,又瞪我。”沈秋然又伸出两只手指,用力戳向男人的双眼。 这次男人学精了,在沈秋然戳过来时,闭上了眼睛,但还是被戳得流眼泪。 “他说做鬼都不会放过我,把他手脚绑起来,免得他自杀去变鬼。”沈秋然的行李包,刚好有一捆粗绳,这捆粗绳她打算拿回去,在虎山村的房子做个秋千,让大丫荡的。 正好,可以用来绑坏人。 男人看沈秋然的眼神,真的是恨死了。 他真的想过,他们要是折磨他,让他招的时候就自杀的。 他要是把对方招出来,对方也会让他的妻儿死得很惨。 没想到他的想法被这个女人识破,还用粗绳把他五花大绑。 把他绑好,沈秋然没有把报纸捡起来塞他嘴里。 报纸毕竟是纸,塞在男人嘴里久了,会发软发烂。 沈秋然来到行李包,翻找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布。 要是南俊峰在,南俊峰一定会把他的臭袜子脱下来。 可是陆南承的袜子不臭,他就算是穿着鞋袜训练,流了汗,鞋袜也不会臭。 翻找时,沈秋然看到了陆南承的内裤,她拿起来,直接揉成团就往男人嘴里塞。 陆南承:“……” 一股恶寒在身体流动! 他有些惊悚地看着沈秋然,为什么要拿他的内裤塞这个男人的嘴? 沈秋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朝他放了一下媚眼:“回头我帮你缝一条,我怕他咬舌自尽,报纸塞得不结实,还是内裤塞得结实。” 陆南承别过脸,歪理。 但她说要帮他缝一条,他脸色缓和了很多。 男人感到了满满的羞辱,他想死的心都有,不对,是想直接杀了沈秋然的心都有! 她居然用男人的内裤塞他的嘴里! “把药点燃,让他闻,我们到外面去溜哒溜哒。”沈秋然道。 现在,她说什么,陆南承就做什么。 陆南承感觉这女人,在对付敌人时,很有招数。 一套又一套的…… 男人四肢被绑,根本就逃不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陆南承还是用一根绳子,绑在床脚上,这样男人就算想滚动身子脱,也无法带动一张床。 沈秋然点燃了一点药末,她留了一下,她要拿回去,让南文彬帮她化验一下这是什么毒药。 点燃了药,陆南承和沈秋然出了客房,把门关上,他们就在门口站着,并没有走远。 “是不是毒啊?我们吸得也有点长了,我好像没什么反应。”沈秋然狐疑地道,她喂男人吃了,时间也过去有点长,也没见男人有什么不良反应。 陆南承也没有什么不适,这时,他们听到屋里面传来碰撞的声响。 沈秋然以为是男人在挣扎,身体撞到地面发出来的声音。 陆南承却眉梢跳了一下,他鼻子灵,闻到了空气中,蔓延着一丝血腥味。 他眸光一沉,赶紧推开门。 刚好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飞奔窗户,从窗户纵身一跃,逃了出去。 陆南承速度再快,还是不及对方的快。 沈秋然也只是看到了对方的一个背影,个子小小的背影,轻身如燕,她突然想起了英嬷嬷。 当时在河口镇买英嬷嬷的肉馍馍,她揭穿英嬷嬷,英嬷嬷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速度。 更让沈秋然震惊的是,六根手指的男人,已经躺在血泊中! 陆南承上前查看,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沈秋然看着扎在男人心口处的匕首,很熟悉! 跟陆南承送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 沈秋然本能反应就是要去拔那把匕首看是不是她的那把。 陆南承赶紧拉住她:“不要动,保持原有的现场,我们去报警。” “警察会不会说是我们杀的?”沈秋然担心地问。 “我们没有杀人的动机。”陆南承拉着沈秋然离开旅馆,来到派出所报案。 警察来到现场查看了一番,而且死者心口扎的那把匕首,还是陆南承的。 警察相信陆南承没有杀人的动机,可现场又不得不怀疑人就是陆南承和沈秋然杀的。 死者被带走,陆南承和沈秋然也被带走。 两人分开审讯。 () 第257章 热 两个小时后,他们从审讯室出来。 警察对陆南承道:“你们夫妻的供词是一样的,但是没有其他目击证人,你们还是嫌疑犯,你们得在警察局留一下。” 警察局也派人到现场去侦查了,要找到证据证明他们夫妻不是凶手,他们才可以离开警察局。 陆南承理解地点点头。 他们夫妻在警察局一直等到天亮。 去侦察的警察带回来四名目击证人。 一名目击证人,正好是住在陆南承那间客房的对面。 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回来时刚好看到陆南承和沈秋然站在门口细声聊着话。 他以为他们是踩点抢劫的小偷,吓得他站在走廊里不敢回来,他自己被抢劫。 没过几分钟,他们就推门进去了,他赶紧跑回来,他回到自己的客房时憋了一眼陆南承的客房,他没看到有死人,却刚好看到有个人跳出了窗户,他怕事,也不管那间客房的事赶紧进去关上门。 今天警察一个一个租客来审问,审问到他时,他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那间客房有人被杀死,旅馆封锁的消息。 一名目击证人,是旅馆的前台,因为死者脸上有一道刀疤,警察问她有没有一个这样的人登记住宿,她马上就想了起来。 六根手指的男人有登记住宿,但他的房间在一楼,半夜的时候,他到二楼,因为到二楼就必须要经过前台,前台看到他上二楼,就问他上二楼干嘛,他就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前台,前台吓得不敢再问。 另外两名目击证人,是一对夫妻,他们住在1楼,半夜的时候,他们听到窗户外面有声响,也以为是小偷就不敢出声,黑乎乎的也看不到对方是什么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只是听到外面响起动静没多久,就听到一声砰,随后是很匆忙的离开的脚步声。 四名目击证人来到警察局录了口供就离开了。 他们的说词,能够证明陆南承和沈秋然是无罪的。 那个有十一根手指的男人,为什么要杀陆南承?警察要开始调查了。 离开警察局,沈秋然和陆南承回到了旅馆拿行李,换了一间客房住,他们还不能坐火车回虎山村,需要留在这里几天,配合警察的调查。 他们的客房换到了三楼,一整晚都没睡过,换了客房后,沈秋然洗完澡就躺床上睡了。 可能是困了,她躺床上没到两分钟就睡着了,完全没有去想那个男人被杀的事。 睡了三个小时后,她被热醒了,因为热,脑子思维很活跃。 她开始思考那个男人的事。 她侧过身,看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的陆南承:“陆南承,你猜到是谁要害你吗?” 陆南承抬眸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看报纸:“猜不出,想杀我的人,是不人让我轻易猜到的。” “那你说,警察那边,会不会查出什么来?” “没人看到杀古仙春丈夫的人是谁,我们只看到背影,杀手也没有在现场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应该很难查到对方。” “也是,外面没有路,又是深夜……”沈秋然皱了皱眉,就算匕首上面有指纹,杀手躲得远远的,也无法收集到他的指纹对比,对方之前没有跟古仙春的丈夫接触过的话,就更加难破案。 刚开始她怀疑,会不会是荣军部队里的哪个连长? 现在看来,这事没这么简单。 想不通,沈秋然干脆就不想了。 她越来越热,坐起来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太阳挺烈的,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下午两点。 “住顶楼就是热。”沈秋然下床,看到陆南承额前冒着细细的汗水,“你都热出汗了,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陆南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浅笑看着她:“出去晒太阳?” 随后眉心微拧:“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沈秋然扯了扯衣服:“没有不舒服,就是热的。” 她拍了拍脸蛋:“很红吗?闷的吧,我去洗个澡。” 她拿脸盆去澡房洗了澡,还有冷水澡。洗完回来,她喃喃自语:“气温突然回升了吗?还是这里气温要比京市的高,在京市要洗热水,在这洗冷水都还觉得热。” 这怎么也是秋天了,不可能出现,洗冷水都热的情况,之前夏天那么热,洗冷水都不会有这种感觉。 而且现在口好干,喝了水一会儿又要喝。 沈秋然看向陆南承,他已经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露出八块腹肌的性感的腹部。 看到这样的他,沈秋然口更干了,她舔了舔唇,问道:“陆南承,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热。” 陆南承看着她没有回答,默认了。 他热,还越来越热,把扣子解开都没能缓解。 现在看到洗了澡回来的沈秋然,看到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就很想上去咬一口。 看来,他也得去洗个冷水澡。 他拿毛巾就出门了。 沈秋然:“……” 她看到他耳根红了。 他们都热…… 她突然想到香毒,睁大眼睛,难道毒效发作了? 时间过去那么长,她都以为那个男人放的是假毒,让他们毒了个寂寞,现在看来,好像一点都不寂寞。 脸红,身体热……这跟媚药很像。 那个男人给他们吹进来的是这种药? 沈秋然赶紧回床上坐着,据说中了这种药,会失去理智,会做出出格的事,她不敢出去,怕出去看到男人会…… 很可恶! 那个男人也够狠的。 给他们放这种延迟性的药,是想他们在火车上,当着乘客的面搞事?还是想趁他们夫妻在干事时杀了他们? 沈秋然生气之外还很震惊,这个时候就有人制造这种药了? 这种药无法正当在药店卖的,只能偷偷制造,走黑市场。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往里推开。 沈秋然抬头一看,就见到洗完澡回来的陆南承,穿着白色背心,露出精壮的手臂。 他的身材真的好好! 沈秋然更热了。 她下床走过来,直接抱住陆南承:用脸蹭他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像干渴中喝到了一口泉水,难受的身体得到了缓解:“陆南承。我们中了媚药了。” () 第258章 他们行了夫妻之实 陆南承好看的眉紧蹙。 难受的。 她还没抱住他,他还不觉得有多难受。 现在被她一把,仿佛有一团烈火包围着他燃烧,体温骤然上升。 沈秋然用脑袋在他的胸膛拱了拱,她有点像发烧了…… 她幽幽嘤嘤地道:“对方想杀我们,一定不是想我们在火车上做,如果我们不做,下场就是暴毙身亡。” 真的想骂娘,给他们下这种毒的人,真的好歹毒。 对方吃定火车不能中途停下,吃定陆南承会忍,吃定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在火车上—— 他轻按住她,嗓音被摩擦过,暗哑地道:“你再去洗个冷澡水,嗯?” “不要!”沈秋然抬起头,眼睛含着一层水雾一样,迷离地看着他,“我不想再洗澡,会越洗越难受……” 她抬起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性感的喉结,真的好想咬一口:“陆南承,我不想洗澡……” 该死的,声音也不由她控制,变得娇嗲嗲起来。 她都不是娇嗲嗲的人,说话娇嗲嗲,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就不洗。”两具身体这样紧密无缝地相拥在一起,他体内的血液,就像在加着热一样,节节攀升。 她碰他喉结,他像触电,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一股热流,直往他一个部位聚去,他更难受了。 他想推开她,可是她的双手却像八爪鱼最长的那两条腿,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 他无奈地皱眉:“你这样抱着我,更热。” “我发烧了,呜呜……”沈秋然控制不住撒娇起来,她直往陆南承的男人钻,“陆南承,我意识渐渐不清晰了,我一会儿肯定会犯错……” “我抱你上床休息。”陆南承还是想推开她,他已经很难受,再不推开她,他一会儿可能也会犯错。 “休息你个头!”沈秋然眉头皱得很紧,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陆南承,“这种……休息能好吗?” “……”陆南承蹙眉。 “你个木头。”沈秋然不想再忍了,他也药效发作了,他们是夫妻,合法夫妻,还是互相喜欢着,干嘛要忍? 她上辈子没碰过男人,难道这辈子也不让她碰吗? 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仰起红红的脸蛋,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你个木头,我们是夫妻啊……在这个时候,你还叫我洗冷水澡,我会感冒……” 陆南承低头,眸光深深地看着她,“那怎么办?” “……”真是个木头,还能怎么办?直接办! 她踮起脚跟,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痛!”陆南承赶紧扒拉开她的脑袋,又好气又好笑,“你属狗的吗?” “你就是属狗的,我要咬你。”沈秋然赌气一般,主动去吻他的唇。 他的唇,湿湿的,烫烫的,她吻了几下,然后轻轻地啃咬—— 陆南承的血液,终于加热到沸腾。 血管要爆炸了。 浑身燥热。 难受,相当难受。 他反攻为主,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着她的腰。 他吻着她的唇,微眯双眼,神情很专注,像一个很认真在品尝属于他甜品的小男孩。 她的唇带着甘甜,柔沁入骨。 他们脚步轻挪,来到了床上。 他把她压下。 他压在她身上。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双眸含情凝望着她。 “真的要?”他的声音,沙哑到已经不属于他自己的了。 沈秋然脑子越来越浑浊,脸蛋越来越红润,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他不吻她,她感到唇很干,口干舌燥的。 她舔唇的动作,像催化剂,催促着他快点—— 他低头,带着重重的呼吸再次吻住她的唇。 吻深长,呼吸也加重。 他的唇,从她的唇移开。 开始往下探索,脖颈,锁骨…… 继续往下…… 他宽大的,像烙铁一样的手掌,也没有闲着。 从衣服下摆,摸索至她的腰际,再往上…… 天黑了。 外面已经如锅底,黑乎乎的了,室内开着灯。 沈秋然醒过来,身体并没有书上形容的,全身酸痛。 就是…… 那里撕裂的痛,让她想哭。 第一次,一点都不美妙,好痛好痛。 她记得中途喊停,可陆南承就是停不下来。 她幽怨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椅子,默默看着她的男人:“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如果他不是她的男人,这样坐在床前看着她睡觉,得多吓人? 还有,她嗓子竟然疼了! 她是不是叫出声了? 沈秋然一阵脸热。 “我给你买了肉包子和白粥,起来吃吧。” 陆南承一脸的吃饱喝足的表情,看得沈秋然想打人。 沈秋然吃力地坐起来,这个男人是狼吗?那么粗鲁。 陆南承过来扶她,“是不是很痛?” 沈秋然白了他一眼:“你说呢?知道我会痛还不停下来。” 陆南承笑:“在那种时候,怎么可能停得下来。” 他知道弄疼她了,现在就精心地伺候她。 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去打水回来亲自帮她洗脸,擦手。 然后拿来肉包子过来给她吃,她吃完了后,端白粥过来要喂她。 沈秋然嗔怪地道:“我有手,不用你喂。” “怕你累着。”陆南承在她面前坐下,看着还红脸蛋的她,眸华柔情似水。 沈秋然一边吃粥一边凉凉扫了他一眼:“知道我会累,下次不准来了。” 陆南承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 下次再来不来,她说不算…… 沈秋然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男人,干了那事后,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眼里蕴含着浓浓的柔情蜜意。 沈秋然侧过身子,闹起了小孩子脾气,不与他面对面坐。 她低头小口小口喝粥,粥水润着嗓子,疼痛得到缓解。 一边吃一边想着,她已经是陆南承的女人了,他们真正的有夫妻之实了。 想?着想着,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她扭头,嗔娇看着陆南承:“粥好吃。” 陆南承没有说话,看她的眼里带着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温情的。 () 第259章 属狼的男人 他们在旅馆住了五天。 五天里,被叫去警察局两次。 古仙春的男人遗体被送回京市。 警察那边对于是谁要杀陆南承之事调查结果没有一点进展。 今天,陆南承和沈秋然又被叫去警察局。 警察:“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刘海的死与你们夫妻二人无关的证据,你们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们平时要小心些,我们调查了几日,一点线索都没有,对方藏得很紧,下次的杀手还不知道会是谁,总之你们得多加小心,谨慎。” 陆南承跟警察道了谢谢,然后带沈秋然回到旅馆。 沈秋然收拾行李,陆南承过来抱住她:“明天再买火车票回虎山村,今晚再在这住一晚。” “我们不用去警察了,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住一晚?”沈秋然很不解。 “我怕你累。”说话间,男人已经低头去亲她了。 沈秋然:“……” 他这是哪里怕她累着?他这是让她更累吧? 属狼的男人,开了闸就停不下来。 沈秋然又一次被他吃干抹净,这个男人的争斗力很强,连续两次都不觉得累,完事后,又是一个大半夜。 沈秋然累得呼呼睡过去,醒过来已是第二天大中午。 陆南承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坐在床前看着她睡觉。 沈秋然已经习惯了,而且醒过来能够看到他坐在床前,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陆南承一向冷峻的面孔,在面对她时,都是温润如玉:“下午三点四十分的车,你起来洗漱,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就去火车站,时间刚好。” 沈秋然坐起来,皱眉。 除了第一次没有全身酸痛之外,之后每次都会全身酸痛。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国营饭店。 陆南承点了一份米饭,一份辣椒炒猪大肠,沈秋然喜欢吃这道菜,还点了一份腐竹焖花五肉,他喜欢吃。 吃完饭,他们来到供销社,买了一些包装面包,两斤瓜子,两斤水煮干花生拿上火车吃。 来到火车站时,是下午三点二十分,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了十来分钟。 火车来后,陆南承一手提行李,一手拉着她挤上了火车。 找到位置坐下,沈秋然倒头就睡,完全不去管那些挤上火车找位置或抢位置的人。 陆南承放好行李,看到她坐下就闭上眼睛,笑了笑。 他把装着吃的那个袋子拿在手上,坐下后,伸出胳膊把她搂过来:“靠着我肩睡。” “嗯。”沈秋然轻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陆南承肩上睡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一睡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嗑瓜子的声音吵醒的,鼻前全是瓜子的香味。 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对面的三个年轻女孩,在看着陆南承。 她们的表情说不出的丰富。 沈秋然坐直身子,往陆南承一看,好家伙,在嗑瓜子呢。 对面的三个女孩,看他嗑得那么有味,咽口水了呢。 “醒了?”陆南承偏头看她:“吃瓜子吗?” “我说买一斤够了,你买两斤,原来你也想吃。”沈秋然展颜笑道。 “平时看你吃得那么好吃,我也想尝尝。”陆南承很老实地道。 “瓜子的确好吃。”沈秋然也开始嗑起了瓜子。 两斤瓜子挺多的,但沈秋然没有分给对面的三个女孩吃。 因为她觉得,分给她们三人,这节车厢的人也在看着,她要不要分? 分了后,她就没得吃了。 她不是一个爱分享的人,尤其是自己喜欢吃的美食,她是不会分享给陌生人的。 于是,她屏蔽了外界,跟陆南承悠闲地嗑着瓜子,聊着天。 突然,沈秋然想起了一件令她很可怕的事! 她没有吃事后药! 她脑子是不是糊了?那几天做的时候没想过吃药,现在不能做才想起吃药! 陆南承发现了她情绪变化,关切地问:“怎么了?” 沈秋然撇嘴,“没事,就是口干,想喝水。” 陆南承拿出水壶,拧开盖子,才把水壶递给她,柔地道:“给。” 沈秋然接过水壶喝了几口,又把水壶递回陆南承。 陆南承也喝了几口,把盖子拧好:“要不要吃面包?” 沈秋然摇头。 她不吃瓜子了,靠着他看向窗外。 外面一座座山峰不停向后退,山河风景优美。 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的,他们的孩子能来到这个世上也很好,跟她一样,能享受世间美味,能观赏世间美景。 沈秋然调理好了情绪,觉得怀孕了也是件好事,她和陆南承的颜值都这个高,他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情绪调整好了,心情也变好了,眼里又有了喜悦的光。 她动了动脑袋:“陆南承,我想生儿子,我们有一对女儿了,生个儿子,长大了能保护大宝小宝。” 听了她的话,陆南承愣了一下。 她刚才心事重重,就是在想怀孕的事? 一想到他们会有孩子,陆南承的心跳就不由加速。 他打开袋子,拿出一个包面,撕开包装袋子递给她:“吃个面包,别饿着了。” 沈秋然吃了那么多瓜子,又喝了水,根本就不饿,可是看到他把袋子都撕开了,她只好吃了。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会保护他,喜欢他。”陆南承很认真看着沈秋然道。 “我竟然有点期待,我们的孩子会像谁?不管像谁,不要像何东陵就行。”听说有些孩子会隔代像,或隔亲像,不像自己的爹妈,却像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太公太婆叔叔伯伯姑姑…… 陆南承挑眉,幻想出一个何东陵的缩小版孩子,其实何东陵很帅气,但还是让陆南承心中有些排斥。 他的孩子才不会像何东陵! 要像何东陵还不如像南俊峰! 晚上。 火车广播,乘客可以到第一节车厢买晚饭。 自个儿带东西上车吃的人很多,广播后,沈秋然见她这个车厢没什么人动身去买饭。 她开口:“我想吃热汤面,阿承你去看看有没有热汤面卖。” 陆南承心尖一抖,阿承? 很快,他眉梢含笑,阿承挺亲热的。 “坐着等。”陆南承起身,离开座位前往第一节车厢去买热汤面了。 陆南承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个妇女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陆南承的位置。 陆南承的位置还放着那袋面包跟瓜子呢,妇女也没有拿开就直接这样坐了下去,沈秋然目光一冷。 () 第260章 眼神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位置有人坐。”她的语气变得很不好。 “他人都走了,我不能坐吗?”妇女却不以为然,还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她还动了动屁股,屁股抬了一下,又坐了下去。 沈秋然看了那一眼零食袋,面包都被对方压扁了,包装袋都坏了。 “走开。”沈秋然冷冷地开口,坐她的位置就算了,还坐坏了她的零食,她不能忍,她很生气。 “我站到腿痛了,就让我坐一会吧。”妇女还对后面招手,没一会儿,两个十多岁的孩子走了过来。 妇女把男孩拉过来,让男孩直接坐在她的大腿上。 妇女还强词夺理:“你看了你们一路了,你们一路上又是坐又是睡的,别提有多舒服了,我们一家站得累死了,腿都酸了,你男人去买吃的了,就让我坐一会呗。” 沈秋然也不顾车厢的人投来的是什么样的目光,她攥紧了拳头,再次警告妇女:“不走开是吧?” 妇女更加凶的回瞪沈秋然:“怎么?你还想打我孩子啊?” 沈秋然的怒火就要被点燃。 她准备一脚踹飞这个妇女时,陆南承端着热汤面回来了。 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孩子坐了他的位置,他眉头皱了皱。 他如松站在过道上,淡淡地看着妇女:“麻烦你起来,这个位置是我的。” 妇女看着陆南承,陆南承的脸很好看,即使她已经结婚有了孩子,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也不免心动。 陆南承今天没有穿军装,但他跟农村的男人很不相同,带着这么多吃的上车,还去买热汤面吃,妇女把他当成了城里的有钱人。 妇女对陆南承笑道:“我跟我孩子站了一天,腿都酸痛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坐一会儿呗。” “起来。”陆南承清洌地开口,眼神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 妇女抿抿唇,这个男人好像很凶,她心底不由生起一股寒意,她讪讪地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被她坐过的零食袋。 里面的面包都被她坐坏了,她就不相信,他们还要。 他们不要,扔掉的话,她就可以捡起来跟孩子一起吃了。 其实,妇女的目标不是座位,而是这一袋零食。 以前她就试过,用这样的方法,弄来不少吃的。 想到,一会儿陆南承和沈秋然他们会把这袋子零食扔了,妇女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妇女起来,陆南承也看到了那袋子面包被坐坏了。 这可是他花钱买给他媳妇吃的! 陆南承眸色一下子就冷了起来,伸手拦住妇女:“你是眼瞎的吗?” 妇女愣住,没想到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会骂人。 他身为男同志,就不能给她这个女同志一点面子吗? 陆南承眸色凉沉地看着她:“那么大袋子放在这里,你没看到?” 妇女讪笑,:“我太急了,没看到。” 陆南承没有惯着她,冷冰冰地道:“那你就为你无知粗心的过失买单吧。” 妇女怔住:“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让我赔吧?” 陆南承冷冽地看着妇女,眸光像利刃:“全都被你坐坏了,你赔不是应该的吗?” 妇女一听,急了,大声地道:“不就是坐坏了你一点吃的吗,至于要赔吗?我看你们夫妻俩挺有钱的,怎么那么小气,在乎这么点吃食?” “我花钱买的吃食,我在乎怎么了?”沈秋然站起来,声音比妇女更大地吼回去。 前后车厢的人都听到了,有些还过来看热闹。 沈秋然凶巴巴的样子,吓哭了妇女的两个孩子,他们看去都十一二岁了,一哭声音响得像打雷。 沈秋然最烦这种哭声,但是他又不能吼他们,让他们别哭。她要是这样子哄他们,妇女肯定会反咬一口,她在欺负她的孩子。 “你凶什么凶,都把我的孩子凶哭了。”妇女瞪着沈秋然。 “就你能凶,我就不能凶?你长得那么丑,你那么凶他们都不哭,我吼一声他们就哭,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想坑我们的零食。” 被说中心思,妇女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你说谁要坑你们的零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饿死鬼?” “恼羞成怒了吧?”沈秋然冷笑,她对陆南承道:“去叫乘警过来吧。” 妇女一听要去叫乘警,又慌又怒,她很懂得如何博取众人的同情心,表情一换,苦兮兮地道:“我真的没有看到位置上有东西,我当时很累……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根本就没有钱买卧铺和座位的票,我家男人在部队,为人民服务……” 车厢的人听妇女说,她家男人是部队的,顿时对她宽容了起来。 他们纷纷对陆南承和沈秋然道: “看在她男人是为人民服务的份上,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她一个妇人家,带两个孩子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这位女同志也不是故意的,她是当时没看到座位上有袋子。” “我看袋子里的是包装面包,只是坐变形了,又不是坐坏了,其实还能吃的。” 听到他们的话,沈秋然气得笑了出来。 她家男人也是为人民服务的呢!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乘警,根本就不需要沈秋然去叫。 乘警过来,看到陆南承时,诧异:“陆宫长?” 陆南承看到对方,微微挑眉,看到对方穿了乘警服,眸光温和:“吴锦丰同志。” 吴锦丰曾经是陆南承的兵,现在退伍了,来到了铁路当乘警。 车厢的人和妇女听到乘警叫陆南承“陆营长”时,都愣住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也是部队里的英雄。 吴锦丰看向沈秋然,他眼睛充满了敬佩:“沈医生!” 他看过那份人民日报了。 沈秋然跟伟大的领袖站在一起拍照,当时他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就对两位女医生心生钦佩。 吴锦丰道:“沈医生和李医生是我们的救星,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伟大的医务人员,我们也没那么快战胜那场霍乱。” 车厢的人又是一惊。 () 第261章 跟他谈恋爱 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沈秋然身上。 他们夫妻……一个是当兵的,一个是当医生的,都是人们向往和崇拜的职业啊! 沈秋然淡淡地道:“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乘敬同志你来得正好,这位大姐坐坏了我的包面,我需要她赔偿不过分吧?” 沈秋然淡漠地扫了一眼妇女:“她明看到座位上放着袋子还坐上去,就是故意破坏别人的物品。” “没有!我当时没看到座位上有袋子!”妇女急忙为自己辩解。 沈秋然斜视妇女,并没有因为妇女的男人是当兵,就对妇女包容:“你坐下来之时没看到,坐下去之后呢?” “我跟你说过这个位置有人坐的,我让你起来,你却在那里挪动你的屁股不肯起来,还把孩子叫过来坐在你大腿上,增加力量把我的面包坐坏。” “我就不相信,你屁股下面坐着那么大一袋的东西,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存在很严重的思想问题,你应该接受批评,否则以后你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还有,别拿自己的男人是当兵的来博取大家对你的同情,否则坑了你的男人工作都没有了,你就是你婆家的罪人了。” 沈秋然的话很犀利,一点都不给人留情面的那种。 妇女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吴锦丰公事公办地对妇女说:“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你坐坏了人家的东西,这个是事实,多少你都得赔偿人家。” “你跟他们认识,你肯定帮他们,我没有钱,我不赔偿。”妇女一副我有错我有理的样子,叫人很是生气。 “没有钱赔偿,那就带她去接受思想教育吧。”沈秋然淡淡地道。 “哇哇……哇哇……不要抓我娘…”妇女的女儿哭了起来。 她的儿子却站在一旁恶狠狠地盯着沈秋然。 最后妇女跟他两个孩子被吴锦丰带走了。 车厢的人对陆南承和沈秋然颇有说辞,有人觉得他们心太狠了,连个妇女都不肯放过,有人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对的,人家花钱买来的东西,凭什么你说看不见就看不见?看不见,坐坏了还不赔偿,人家的钱和票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沈秋然和陆南承才不会去管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如何,他们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就行,妇女被带走,他们该聊天的还是聊天,该嗑瓜子的还是嗑瓜子,该睡觉的还是睡觉。 四天后的早晨,他们回到了南省省城火车站,他们需要从省城火车站转车到县城,再从县城坐公交车回河口镇。 下午有一趟火车到县城,可是沈秋然连续坐了四天的火车,够累了,她想在省城休息一天,明天再坐车回县城。 从省城坐火车到县城,也要七、八个小时,到了县城还要坐三个小时的公交车到河口镇……想想那路程都觉得累,要是有飞机就好了,坐飞机,呼地就到了,不用像现在这样,转来转去。 他们找了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在火车上的四天没洗过澡,也没换衣服,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子味儿了。 找到招待所住下,他们就立即去洗澡。 沈秋然本想先睡一觉再洗衣服,谁知道她醒过来后,陆南承已经帮她洗了,连里面的贴身衣服都洗了。 看着晾在窗台上的内衣内裤,沈秋然脸颊微红。 她环视房间一周,看到陆南承靠着椅子睡着了。 沈秋然盘腿坐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看着睡着的男人。 男人的手臂轻轻搁在胸前,屋里响起他均匀的呼吸,他的脸庞不像平时那样紧绷,有着轻松和安静。 他真的很完美,至少在她心里,她是这么想的。 身材完美,五官完美,就连睡觉也没有打呼噜,这点她最满意。 可能是她痴迷的目光看他太久,让他感受到了,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两双眼眸,相撞在一起,他们的心跳同时漏了半拍。 “偷看我?”陆南承扬唇,刚睡醒的声音很是暗哑。 “你好看。”沈秋然大大方方地承认,问他:“你干嘛不上床睡,坐在椅子睡多累啊?” 他们在火车上已经坐到腰疼,现在有床,不躺? “怕与你同床,控制不住。”陆南承实回答。 沈秋然脸一热:“上来,躺躺。” “好。”陆南承听话地起身,身体离开了椅子,上了床。 他坐在床上,沈秋然躺下,枕着他的大腿:“你干嘛帮我洗里面的衣服?” 陆南承揉着她的头发:“我帮你洗有问题吗?” 沈秋然笑着:“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你帮媳妇洗内衣内裤,他们会瞧不起你的。” 陆南承不以为然,还一脸傲娇:“我不怕他们瞧不起我,他们想帮媳妇洗还没这个机会呢。” 沈秋然抬头捏捏他的脸:“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陆南承低眸看着她:“不累了?” 沈秋然眼睛如星光:“不累了,睡了一觉,还很精神。” 陆南承勾唇,笑得魅惑。 揉她头发的手,往下移,按在她胸口上。 沈秋然心一悸,一股电流袭来。 “你袭胸啊。”沈秋然嗔道。 陆南承没有回应她,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 三个小时后。 傍晚。 外面夕阳无限好。 秋风凉凉。 沈秋然被陆南承抱着躺在床上。 沈秋然觉得自己打脸了。 之前还想着,不在旅馆做,可他们的第一次就在旅馆交代了,而且还觉得很美好。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开房寻找刺激…… 两具“坦诚相待”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心心相连。 “陆南承,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们一定要白头偕老,嗯?”沈秋然真的希望以后都这样……嗯嗯,在他面前,她就是一个恋爱脑。恋爱脑就恋爱脑吧,老天让她来到这里遇上他,不就是让她跟他谈恋爱了吗? 陆南承在她额前,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嗯!” 第二天下午,他们来到火车站,买了到县城的票。 …… 虎山村。 沈秋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赵丽昆戴上手铐,带上了警车。 () 第262章 “我沈秋然就在这里。” 很多村民围了过来,把她屋的门口都堵死了。 她卖猪肝的事,连方圆十里的村民都知道了。 财不外露,外露容易招灾。 她的母亲和王金海的母亲,为了给她招灾,见人就说她卖猪肝每个月能挣下两千到三千块钱。 一个强壮的男人,每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地到公社去挣工分,一年下来,能挣下三十块钱就很不错了。 沈秋意一个妇人家,还是被男人抛弃,带着一个丫头片子的妇人家,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凡是听到她赚钱的人,都眼红了。 听说她花工钱请了几个人,到她家里干活时,这些眼红的人也想过来帮忙。 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人目标不是这份工资,而是觉得跟沈秋意近了,可以把她赚来的钱偷了,或学会如何做好吃的猪肝后,把这门生意抢过来做。 可这些人来到虎山村找沈秋意,不管他们费了多少口舌,沈秋意都不理睬他们。 他们更加嫉妒和眼红。 这世道就是这样,瞧不起你无,又害怕你有。 沈秋意被王金海赶出家门,带着大丫回娘家时,周氏瞧都不瞧她一眼。 还说出断绝母女关系的话,像瘟神一样躲着她,现在看到她有钱了,就开始纠缠她,伸手向她要钱。 一会儿孙子要结婚,一会儿大哥要建房子,一会儿二哥要建房子,一会儿三哥要建房子……各种借口。 沈秋意不给,直接把赚到的钱,全都汇给沈秋然了。 沈秋意昨天送到国营饭店的猪肝有毒,让食客中毒送到了卫生院抢救的事,传到了水塘村。 周氏带着几个儿子,还有王金海的父母王夿和林火娟赶来了。 沈秋意卖的猪肝有问题,她被抓去坐牢那是应该的,她去坐牢后,她的那些钱肯定要给他们啊! 他们赶来,就是为了要钱的! 现在看到沈秋意戴着手铐,不仅他们,就连虎山村不少村民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每天赚那么多钱,还往猪肝下毒,毒妇,就应该抓去打靶。” “我看她从一开始就往猪肝下毒,不然怎么可能每天都能卖这么多猪肝?听说有种毒,吃不出来的,也不会马上置人于死,只会让人越吃越上瘾。” “难怪她每天都送这么多货给国营饭店,那些吃她猪肝的人,肯定是因为上瘾才天天要到那里吃的,一个菜,再好吃,天天吃也会吃腻,她这猪肝,卖了好几个月了吧?” “什么好几个月?她来这里就开始卖了,大半年有余了。” “听她母亲说,一个月能挣三千块钱呢,这大半年有余了,那她不是挣了两万了?” “天哪!她竟然挣了两万?好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妇女,竟然成了万元户?!” “秋意没挣到两万,她卖猪肝那么久,也就挣了三千多,根本不是一个月就挣三千多,你们别听周氏造谣。”陈寡妇抱着哇哇哭的大丫,愁着面纠正这些乱说话的村民。 “你知道什么?难道沈秋意挣了多少,会跟你说?”林火娟凶陈寡妇。 陈寡妇因为猪肝的事就愁得要命,被林火娟一凶,火气顿时来了,她瞪着林火娟骂道:“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儿子天天跟她一起去送猪肝,饭店的负责人每天结了多少钱我儿子都知道,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多钱!” “就只是一个猪肝,又不是金子,一天十个猪肝,你会那么大方给她三千块钱的加工费吗?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月能挣三千块!” 林火娟不理陈寡妇,她追上准备要上警车的沈秋意:“沈秋意,你都要坐牢了,你总得把挣来的钱交给我吧?” 沈秋意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林火娟。 这几个月来,她烦透了周氏一家跟林火娟一家。 周氏生养之恩来要挟她给钱,林火娟以要回大丫要挟她要钱。 刚开始她给周氏三百块买断她们的母女关系,本以为这三百块钱可以换来她以后安宁的日子,谁知道三天后周氏又过来,一开口就是要一千五元。 说买断他她跟三哥哥哥的关系,每个哥哥三百块钱,其他的就是跟侄子侄媳妇买断关系。 沈秋意听得很荒唐,她的那几个哥哥,还有她的什么侄子侄媳妇,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干嘛要花那么多钱去买断这种关系? 林火娟更离谱,一边说着要带大丫回去抚养,一边又连看都不看大丫一眼。 当初可是他们说大丫是赔钱货,为了损她的名声,还说大丫不是王金海的种。 现在王金海都已经被关进里面去了,林火娟还有脸过来向她要钱。 面对林火娟这种人,沈秋意已经麻木。 她现在看林火娟的眼神,除了冷漠就是嘲讽:“你是我什么人?我的钱为什么要给你?你要大丫,就抱回去抚养,正好我要是被关在里面的话,我还不用担心她没有人抚养。” 林火娟气极:“你就不怕我把大丫卖了?” 沈秋意冷笑看着林火娟,对赵丽昆道:“赵局长,你听到了吗?她想做人贩子,可能她以前就做过人贩子,现在把她带回去吧。” 赵丽昆严厉的看着林火娟:“这位同志,你现在说的话我已经记住了,如果大丫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找你。” 林火娟脸色很难看。 “我可是听你们到处说,大丫不是你们王家的种,既然不是你们王家的种,你们也没资格来要孩子。”陈寡妇抱紧大丫,心里暗暗决定,沈秋意没回来之前,她都会好好照顾大丫的。 “林火娟没资格要钱,我有资格,我可是她的亲生母亲,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抚养大的,她现在要去坐牢了,她的钱,就应该交给我保管。”周氏从一堆人群走出来,站到赵丽昆的身边看着沈秋意,“你到底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 “你烦不烦?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三百块已经把我们的母女关系买断了,这是你亲口答应的!”沈秋意红着眼眶看着周氏:“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把所有钱都汇给秋然了,猪肝生意本来就是秋然的,我只是像刘嫂她们那样,帮着秋然的忙,秋然给我饭吃给我屋子住,我不收一分工钱,你要钱,你去向秋然要啊。” “我要是知道沈秋然在哪里,我肯定会向她要!”周氏声厉内荏地道。 “我沈秋然就在这里。” () 第263章 我往猪肝下毒 这时,沈秋然清脆淡然的声音,从村民的身后传来。 村民听到这声音,都为之一惊,赶紧回过头朝那里看去。 沈秋然和陆南承像一对神仙眷侣站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身上像发光一样,往那一站,就成了一对吸引人的靓丽的风景线。 看到沈秋然那张白皙精致的脸,村民都很恍惚,感觉很久没见过沈秋然了。 沈秋然离开虎山村时,还是短发的,现在头发都到肩膀处了。 前面的刘海用一个黑色的发夹夹起来,露出天庭饱满的额头,很精神,很阳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原因,他们竟然觉得现在的沈秋然跟以前的沈秋然完全不相同了,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是现在的沈秋然完全像是城里人,身上穿的衣服干净又整齐,跟以前那个嚣张跋扈,任性刁蛮的泼妇判若两人。 周氏的三个儿子沈志刚沈志龙沈志虎,还有黄连群的几个儿子,在看到沈秋然时,眼底都控制不住闪过一抹贪婪。 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了?以前他们怎么没发现呢?尤其是沈志龙,看到沈秋然那一刻,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 要是知道她有一天会变得这么漂亮,会拿到国营饭店的生意做,当初说什么都要娶了她,她不肯就霸王硬上弓,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就算她后来嫁给陆南承,他也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她,让她一切都听从自己的。 村民主动地让道,陆南承和沈秋然走了过来。 沈秋意和陈寡妇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很激动,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秋意眼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两片嘴唇微微颤抖:“秋然……” 沈秋然皱眉,目光落在沈秋意的手上。陆南承蹙眉,问赵丽昆:“赵局长,我小姨子犯了什么罪,要用手铐锁住她?” “昨天有人在国营饭店吃了猪肝,中毒了,有一个六十五岁的阿伯没抢救成功,死了,现在他的家属在起诉沈秋意同志,我现在要带她回去审查。”赵丽昆看着陆南承,严肃地道。 “你往猪肝下毒了?”沈秋然挑眉问沈秋意。 沈秋意声音哽咽:“我往猪肝下毒,我是活腻了吗?” “我们要相信公安局同志,他们一定能找出凶手你清白的,别害怕。”沈秋然道,看着沈秋意的目光带着一抹欣赏。 数月不见,光是从外面就能看出沈秋意的变化。 她不再是那种唯唯诺诺的妇女了,虽然衣服还是很旧,带着补丁,但身上有股很独立的气质。 沈秋然和陆南承没出现前,沈秋意的心是很慌的,她还做好了,被关进去一辈子出不来的准备了。 现在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她突然感到很心安,一点都不害怕,不慌张了。 她露出了笑容,“那我现在就跟赵局长回去调查。” 死者的家属还在公安局闹着,赵丽昆不再多留,带着沈秋意上了警车离去。 赵丽昆和沈秋意离开后,现场气氛变得有些怪异,当然,这是村民觉得。 沈秋然和陆南承不这么觉得,陆南承点头跟村民打了招呼,沈秋然是直接进门。 她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周氏和林火娟他们,进了屋,就从陈寡妇怀里接过大丫。 大丫会走路的,在沈秋意的教导下,会叫大姨了。 沈秋然抱她时,她也不陌生,还哭着叫沈秋然一声大姨。 沈秋然哄着她:“娘去玩玩就回来,大丫别哭,大丫别哭。” 哄好大丫,沈秋然让陈寡妇把院子大门关上。 “她什么意思?连我这个娘都不瞧一眼。”周氏气坏。 沈秋然是回去跟她的亲生父母相认了吧?沈秋意卖猪肝的钱,真的汇给了沈秋然?那沈秋然现在不就是很有钱的城里人了吗? 周氏心里暗暗地想:得想办法,从沈秋然那里要钱,还是她心甘情愿地给。 虎山村的村民不屑地道:“你忘了上次,三更半夜给人家菜园子打农药的事了吗?那时候不就已经断绝了母女关系吗?你还有脸说是她的娘?” “沈秋意不是也在大队长的见证下,给了她三百块买断了她们的母女关系吗,她不同样有脸过来向人家要钱。” “哼!我生她们养她们,她们的命是我给的,怎能是用钱买断?”周氏脸皮厚到让人大跌眼镜。 沈秋然都把大门关上了,很明显的是在拒绝他们。虎山村的村民纷纷离去,懒得去理周氏。 林火娟朝沈秋然门口吐了一口痰,“又白跑一趟。” …… “秋然,猪肝肯定没毒,我们要靠猪肝挣钱,不可能往猪肝下毒。”陈寡妇跟着沈秋然,沈秋然进屋,她跟着进屋,沈秋然走出屋子,她跟着走出屋子,亦步亦趋。 “有饭吗?”沈秋然来到厨房。 “没有饭,还没做,我现在就做。”陈寡妇开始忙活着做饭。 沈秋然抱着大丫,坐在旁边看着陈寡妇忙活。 陈寡妇做饭很快,没一会儿就炒了两个菜,一个干菜,一个鸡蛋,一个腊肉。 他们围着饭桌坐下。 陈寡妇担忧到吃面都滋味。 她看向沈秋然和陆南承:“每天回来,秋意都很勤快去清洗,药不可能是沈秋意放的。” “你们要靠猪肝生活,肯定不会下毒,但难免那些想要抢猪肝生意,或毁了这门生意的人。”陆南承淡淡地道。 陈寡妇诧异地问:“这么说,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秋意。” 陆南承挑眉:“这不是很明显的吗,至于是谁下毒,怎样下毒,就等公安局去调查了。” 陈寡妇合手对着老天爷拜:“老天爷保佑,快点查出下毒的人,快点让秋意回来。” 吃过饭,沈秋然抱着大丫回屋休息。 陈寡妇:“……” 这个时候,沈秋然竟然睡得着?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愁到睡不着……其实她现在已经很愁,愁能不能找到凶手?秋意能不能回来?猪肝这活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沈秋然刚哄大丫睡着,陆南承就轻轻开门走进来。 沈秋然诧异地瞪着他:“在孩子面前,你也要做?” () 第264章 难得一聚 闻言陆南承蹙眉,眸色浓稠:“你瞎想什么呢?” 他走过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现在看到我,就只会想到那档子事了吗?” 沈秋然脸热:“这是我睡的房间,你突然这样进来,我……我……” 肯定以为他想做那档子事,他就是一个属狼的,尝了味就上瘾,没完没了。 “现在还分你的房间和我的房间?”陆南承轻笑。 沈秋然感觉没脸见人,她嗔怪地看着他:“那你进来做什么?” “我去镇上一趟。” 沈秋然知道他是为了查猪肝被下毒的事:“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家,秋意被带走,你又不在家,有人往家里放火呢?” 沈秋然眯眼,周氏都能往她家菜园子泼农药,再来给她房子放火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茬子事,沈秋然道:“你问问赵丽昆,周氏不是被关起来了吗?她那是犯了伤人未遂的罪,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 沈秋然睡到傍晚才醒。 陈寡妇已经过来做晚饭了。 大丫还没有醒,沈秋然轻轻起来,没有叫醒她。 她走出来,陈寡妇蹲在水缸边拔鸡毛。 见沈秋然醒了,陈寡妇道:“我把我家里的母鸡杀了,今晚吃鸡粥。” 默了一下,陈寡妇道:“也不知道秋意在公安局里有没有饭吃?我想送两个鸡腿过去给她。” 这几个月她们每天都在一起做事,培养出了感情,陈寡妇都把沈秋意闺女一样疼了。 “她姐夫去镇上了,会买饭送到拘留所给她吃的。”沈秋然走过来,看着院子里的菜,长得很好,回京市后,她也要在院子里种菜。 “陈嫂子,菜心长得真好,今晚炒个菜心吧。”沈秋然过去摘菜心:“一直都是刘嫂,冯氏,明霞帮忙吗?” 陈寡妇:“琴琴偶尔也会过来,但她不收工钱,秋意会留她下来吃饭。” “琴琴?”沈秋然想了片刻,才想起陈寡妇的琴琴是谁,村里的田琴琴,她为她做过剖腹产。 “是啊,你忘了?她难产,你救了她呢,她过来帮忙,不收钱就是为了报恩。”陈寡妇见沈秋然愣了一会儿,以为她不知道谁是琴琴,便又多提了一嘴。 “今晚叫上她们一起过来吃饭吧,我回来了,难得一聚。” “那我一会儿切腊肉,多炒两个菜。” 说完,陈寡妇忍不住叹了叹息,“这段时间,大家一起干活挺好的,相处得很好,怎么就会出现猪肝有毒呢?我们都不可能往猪肝下毒,这活儿干不了,我们就得回生产队挣工分,谁不想一直留在这里干?” 沈秋然觉得陈寡妇说得很有道理,她跟刘嫂,冯氏他们在这里干活,一个月有十来块钱,到生产队挣工分,一年下来都不知道能不能存下十块钱。 她相信,陈寡妇刘嫂,冯氏和沈明霞不会往猪肝下毒,可是不要工钱的田琴琴呢? 会不会是她? 沈秋然摘下菜心,拿到水缸前准备洗,陈寡妇道:“放着吧,我来洗。” “秋然。”这时,院子门外,响起了李设的声音。 沈秋然挑眉,李设过来,肯定是要问李雪莲的情况。 沈秋然过来开门,礼貌性地跟李设打招呼:“四爷爷好。” 李设看着沈秋然,“我能进去坐坐吗?” 沈秋然点点头,侧过身子邀请了李设进去。 沈秋然把李设带到了她的看诊室。 李设问:“你在京市,能跟雪莲见面吧?” 沈秋然坦然地道:“除了那场触恶爆发,我们一起在医院做事之外,之后只见过一次面。” “她给我写信了,她在壹和堂药店当医师……”李设欲言又止:“她现在在壹和堂站稳了脚跟,全是你的功劳。” 李设突然给沈秋然下跪了:“我的孙女我清楚,她虽然忠爱医术,可她的能力有限,那个治疗触恶的方子,是你研究出来的,我都知道!没有你这张方子,她也不会被那么多人敬仰,秋然,谢谢你!谢谢你!” 沈秋然被李设这举动弄得很不高兴,她不喜欢他们动不动就跪她:“谢我什么?谢我没有揭穿李雪莲?其实你也不用谢我,我不揭穿她,是有条件的。” 李设诧异地抬头看着沈秋然:“什么条件?” “让她不准惦记我的男人。” 李设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还不好办? 李雪莲到了京市,眼界开了,见的男人多了,他相信她自然会忘了陆南承。 李设起身,向沈秋然保证:“她一定不再会惦记南承的,我向你保证,如果她惦记南承,我来帮你揭穿药方的事。” 他们在看诊室聊了许久,沈秋然发现,跟李设谈起医学方面的知识,李设很是侃侃而谈,毕竟是行医几十年的人了。 最后,李设叹息:“如果雪莲的能力有你一半就好了,那孩子执拗,不开窍。” 一谈到李雪莲,沈秋然就不乐意听了。 她起身,婉转地道:“我要去叫大丫起来了,四爷爷请回吧。” 李设刚走,冯氏和沈明霞来了。 陈冲也挑了一担柴回来。 “秋然,京市好不好玩?我看到报纸了呢,你和雪莲都在报纸上,你们给虎山村争光了。”沈明霞见到沈秋然,就滔滔不绝地道。 冯氏毫不留情地纠正她:“是李雪莲帮虎山村争光,不是秋然,虎山村的人还是有很多不喜欢秋然的。” 就猪肝这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呢。 “准备开饭了,琴琴和刘嫂呢?怎么还没来?”沈秋然问。 “琴琴前两天回娘家了,刘嫂早上起来头晕,一直躺在床上呢。”冯氏道。 沈秋然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晚饭间,沈秋然跟沈明霞和冯氏聊得愉快的。 说起猪肝毒死人的事,她们也是愤愤然,诅咒下毒的人不得好死。 一顿饭下来,沈秋然就排除了冯氏跟沈明霞,她们不是凶手,她们没机会下毒,她们也不会下毒。 沈明霞因为能有这份工作,在婆家扬眉吐气,每个月拿的十三块钱的工资,美滋滋的。 冯氏年纪大了,到生产队挣工分的话,挣不过年轻人,一年下来,自己挣的那份粮少之又少,没办法,农村的人都是这么活。 现在有一份这么好的活,又轻松,又有钱拿,谁会毁了它? 送走了沈明霞和冯氏,沈秋然坐在凉亭若有所思。 不是沈明霞和冯氏,那会不会是田琴琴或刘嫂? () 第265章 怀疑 晚上8点,陆南承才回来。 是赵丽昆开着汽车送他回来的。 赵丽昆还坐了一会儿,跟沈秋然聊起了赵丽梅。 赵丽梅的肚子现在很大了,都走不了两步路,现在多数都是躺在床上。 越是快到分娩时间,赵丽梅越是想沈秋然,奈何沈秋然不在家。 沈秋然笑道:“我明天去看她。对了,周氏怎么放出来这么快?” “她犯的那个罪,应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但她不肯认罪,一口咬定是帮你菜打农药,不是毒你。” “而且,她还生病了,直肠癌,上头看了她的案卷,就关了她两个月放出来了。” 赵丽昆走后,沈秋然问陆南承:“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头绪?” “今天去跟死者的家属聊了,他们要求沈秋意赔五百元才不起诉沈秋意。他们经常到国缘饭店吃饭,也是冲着猪肝去的。除了这户人家,还有其他的食客都中毒了,他们都在卫生院住院,也吵着要赔偿。”陆南承道。 沈秋然:“陆南承,你觉得刘嫂他们会下毒吗?” 陆南承黑眸深沉地看着沈秋然:“为什么要怀疑她们呢,她们没必要这么做。” 沈秋然皱眉:“不怀疑他们怀疑谁呢?周氏和林火娟没机会下毒,他们连靠近猪肝的机会都没有。” 陆南承:“他们没有,饭店的人有啊。” 沈秋然惊讶:“你是说饭店的人往猪肝下毒?” …… 第2天,沈秋然来到国营饭店找刘品章。 她跟刘品章说了她的计划后,刘品章愿意帮她的忙,答应明天给她提供十个猪肝。 从果园饭店离开,沈秋然来到了赵丽梅的家。 赵丽梅看到沈秋然,激动的尖叫:“秋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不是在做梦?” 看着激动的赵丽梅,沈秋然忙道:“你别那么激动,快躺下,你现在这个月份,不能这么激动,你怀的是双胎,小心早产。” 赵丽梅激动到脸蛋都发红。 看着沈秋然的眼眶红了起来:“我还想着,你要几年后才回来,或者不回来。” 毕竟这里也不算沈秋然的家,她到京市了后,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生活肯定会比这里的好,回来这里干什么? 沈秋然笑笑,如果不是要迁户口,她也不会回来,这次把户口迁到京市,下次就真的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了。 她的想法跟赵丽梅的想法差不多,这边并不属于她的家,陆南承又不在这边工作,她真的不打算再回来。 沈秋然看着赵丽梅的肚子,真的很大。 赵丽梅看她一直看着自己的肚子,笑道:“帮我把脉呗,做做产检。” 沈秋然:“把脉就不用了,你红光满面,身体和胎儿都很健康。就是,这肚子有点大,有点横。” “有点横?”赵丽梅先是不解,随后地问:“是不是横位?” 沈秋然过来:“你别担心,躺平,我摸摸看。” 赵丽梅听话地躺好。 沈秋然过来,双手张开,摸着赵丽梅的肚子。 她在左右两边都摸到胎儿的小脑袋跟小脚。 “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吧?”沈秋然皱眉问。 赵丽梅点头:“嗯,是不是横位?” “是,两个孩子都横位,而且方方还不一样,左右一个。”沈秋然坦言:“丽梅姐,你这种情况只能剖腹产,顺产很危险。” 赵丽梅一听,脸色变了,表情很凝重:“剖腹产是不是很痛?很伤身体?还要隔几年才生?” “这些你不应该担心,你要选择对你和孩子都安全的分娩方式。”沈秋然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要害:“一胎横位顺产都有危险,何况双胎?顺产时出不来,大人小孩都会没命。” 赵丽梅心情很沉:“听说你帮虎山村一个孕妇剖腹产过。是不是?” 沈秋然:“嗯,她现在恢复得挺好的,她跟孩子都很健康。如果想要生,隔两年就可以要下一胎,不需要隔好几年,再说了你这是双胞胎,先考虑把孩子照顾好,别想下一胎这么快。” 赵丽梅很认真地看着沈秋然:“那我也要你帮我手术。” 沈秋然挑眉,赵丽梅这还要两个月呢! 她想说,她经验不够,可仔细想一想,镇上班卫生院不做剖宫产手术,县城医院剖宫产手术也少,产科医生三个月都未必做过一台剖腹产手术。 这个时候的产妇生孩子,基本全都是叫接生婆到家里接生,也不会产检。 要是能统一数量,这个年代难产丢了性命的产妇会比后世多。 赵丽梅这种情况,到县城还好说,到市里就有点困难了。 但沈秋然也只是中医,给田琴琴动手术也是当时紧急,她不是专业拿手术刀的,不敢轻易答应赵丽梅,不敢拿两个孩子的性命来当自己的经验。 她说:“等我忙完,我陪你去市人民医院,我们提前过去待产。” 到时候开好迁户口的证明,就先让陆南承回京市,她留下来陪赵丽梅生娃。 …… 从镇上回到虎山村,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陆南承在村口等她。 “去丽梅姐家了?”陆南承眸光含笑。 沈秋然高兴地道:“我去找饭店的负责人了,我们继续做猪肝生意,明天我去拿猪肝。” “一回来就赚钱,小财迷。”陆南承浅笑,眼含柔情。 “秋意被关进去了,这生意我来接手,每天都能赚钱,在京市那段时间,我都没赚到钱。”沈秋然与他并肩走回家。 在田里干活的村民听了,都挺惊讶的,不是说猪肝毒死人了吗?还能继续做? 沈秋然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 第三天,沈秋然一个人把做好的猪肝,送到了国营饭店,交给了刘品章,刘品章交给了厨房部房大勇。 房大勇把猪肝放在桌面:“都毒死人了,谁还敢吃这个猪肝啊,浪费。” “勇哥,有人点猪肝哦,点三份。”送菜员走进厨房。 房大勇不信:“他们不知道饭店的猪肝出事了吗?” () 第266章 有钱的女人 送菜员耸耸肩,他只是负责送菜的,其他的他就管不了的。 房大勇拿出三个菜盘子,满了三盆猪肝给送菜园端出去。 送菜员端着猪肝来到大厅,大厅里,陈寡妇和刘嫂,还有冯氏坐在一个长方形的餐桌前。 三份猪肝是她们点的,是沈秋然让她们这么做的。 三份猪肝送到她们餐桌,陈寡妇最先吃了起来:“味道真中,香喷喷的,有嚼劲。” 因为食客猪肝中毒事件,饭店少了很多人来吃饭。 坐在她们旁边一桌的是附近工厂的职员,今天出粮了,他们每人拿出五毛钱,aa制式地点了几个便宜的菜。 见陈寡妇还敢吃猪肝,一个男人好心提醒:“婶子,前几天有人猪肝中毒,你还敢吃?” 陈寡妇道:“现在猪肝没人敢点,饭店卖得便宜,我不趁这个时候吃上两盘,到时候恢复原价,我就吃不到了。” 刘嫂附和:“前几天的猪肝有毒,不代表今天的猪肝有毒,我一会儿买几份回去,拿给我家老伴和娃儿吃。” “今天的猪肝卖多少钱一份?”男人好奇地问。 陈寡妇:“三毛钱,还不需要粮票。” 男人惊讶:“这么便宜,平时我们吃的都要九毛五分钱,今天的猪肝真的便宜啊。” 他们点的白菜炖粉条,没有肉食,都要三毛两分钱一份,桌上吃的猪油渣炒芥菜,也要四毛一份。猪肝突然降到三毛一分,还不需要粮票,男人听了心动了。 他对同桌的工友道:“要不,咱买两份?” 他们一共八个人,每个人出五毛钱,就有四块钱,四块钱包括米饭,能点上好几个菜吃,要是一个人拿着五毛钱过来,一个菜钱都不够。 他们买了大盆的米饭,买了白菜炖粉条,猪油渣炒芥菜,猪血云吞,肉沫水煮豆腐,花了三块二毛,还有八毛。 换成以前,想吃猪肝,八毛钱连一份都买不到,现在八毛买两份还剩余,而且还不需要票。 同桌的工友很动心,他们吃过几次猪肝,那味道真的是绝,现在光是闻着陈寡妇那边飘来的香味,都忍不住咽涶沫。 可是他们又怕死,便宜是便宜,谁知道吃了,要不要送进卫生院?进了卫生院,就不是三毛钱的事了。 “还是算了吧,咱们家里都有妻儿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了?”另一个男人道。 其他人听了,点点头,就算是没妻儿,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看那三个婶子吃得挺开心的,我们慢慢吃,如果她们没事,我们就点两份吧,今天不点,明天涨价了,想吃就难了。”最先开口的那个男人道。 其他男人也没有出声,当是默许了。 反正他们今天转白天,可以到九点才上班,他们慢慢吃到九点,吃饱一点,中午饭就不吃了,能省一顿饭钱。 没过多久,陈寡妇这一桌,送上来了一盘土豆焖五花肉。 她们三个也不止点了猪肝,她们还点了其它菜,光是点猪肝的疾,显得太假了,不容易揪出下毒的人。 沈秋然让她们慢慢吃,猪肝刚送到饭店,可能没这么快被人下毒,反正没揪出下毒者来,她们都要来国营饭店吃饭。 她们觉得这样的工作挺好的,有得吃,还有钱拿;她们还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会中毒,她们潜意识里,已经完全相信了沈秋然。 沈秋然有本事,能够揪出中毒者;沈秋然是医生,就算是中毒,她们也会没事。 她们慢悠悠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聊天。 邻桌的几个男人见她们猪肝都吃完了,人还能这么健聊,一点事都没有,也点了两份猪肝。 其他人看到他们点了两份,胆子也大了起来,不仅猪肝好吃,让他们流口水,更重要的是,今天的猪肝便宜! 三毛钱一份,还不需要票,猪肝也属于肉食,现在上哪去吃一份那么便宜的肉食? 来这里吃早饭的食客,也纷纷点起了猪肝。 采购员跟单小李搬着大米回来。 看到不少餐桌上都放着猪肝,他眉心跳了一下。 咋这么多人点猪肝呢? 还有,今天怎么会有猪肝供应呢? 昨天刘品章没有跟他说,今天有猪肝供应。 小李心里暗想,沈秋意的后台真是强大,猪肝事件还没摆平,又开始供应猪肝了。 小李把大米放回粮仓,来到后厨部,卢大勇和刘品章都在。 小李问:“师傅,猪肝不是有毒吗?怎么还有食客吃?” 刘品章白了他一眼:“猪肝怎么可能有毒?你见过从猪身上摘下来的猪肝自带毒素的吗?” 小李懵:“没见过。” “猪肝本身没毒,是有人往猪肝下毒,猪肝才有毒的。之前的猪肝,是被人下了毒,今天的猪肝又没被人下毒,食客怎么不吃?而且我还便宜卖的,三毛一份。你回来正好,你去掂量掂量,桶里的猪肝还能装几份。我要去肉联厂看看,明天继续给沈秋然同志供应猪肝。”刘品章说完,出了厨房。 “哦。”小李挠了挠头。看刘品章出去后,他转身看卢大勇:“卢师傅,他们真不怕死啊?” “今天的猪肝没毒,死什么死?”卢大勇白了小李一眼,他现在是大厨师,送菜员送了两张菜单进来,他要开始炒菜了,没有空理会小李。 小李抿了抿嘴,来到桌子前,打盖装猪肝的那个桶盖。 十个猪肝,竟然一下子就卖出去那么多,现在剩下的,也不过是十份的量。 小李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几天没吃,还真想念了,这味道真是正宗。 小李想起沈秋意那张脸,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也不丑,放在农村里,沈秋意算是出类拔萃。 个子清瘦,白白净净,还赚了很多钱,每天十个猪肝,一个猪肝三块一份…… 想到这几个月来,沈秋意所赚到的钱,小李心头就发热。 真是有钱的女人! 他又拿起一块猪肝往嘴里嚼。 边嚼边四周瞧了瞧,后厨部的洗碗工,在忙着洗碗,切菜工在忙着切菜,卢大勇在忙着炒菜,送菜员像水牛一样忙着团团转,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 () 第267章 查出下毒的人 小李从口袋拿出一个塑料袋,从桶里装了半袋猪肝就走了。 今天吃猪肝的人相安无事,第二天,沈秋然又来送猪肝了。 今天刘品章不在,收猪肝的是小李。 “沈医生,很久不见。”小李礼貌地跟沈秋然打招呼,还问她这段时间去哪了,都没在镇上见过她。 沈秋然诧异:“秋意没跟你说,我去了京市吗?这几天才回来。” 小李心虚:“没有,秋意同志没有跟我说你去京市,我们除了接收猪肝,都没有聊过天。” 小李提着猪肝,转身就进了饭店。 沈秋然看着他的背影,可惜地摇了摇头。 小李把猪肝拿回厨房,刘品章昨天交代他,今天的猪肝还是卖三毛钱一份。 所以大早上的就有很多食客过来吃早饭,他们都点了猪肝。 小李把猪肝放下,就去把菜盘子端了过来,准备装猪肝送出去给食客吃。 今天的客人要比昨天的多,厨师卢大勇和送菜员忙得团团转。 洗碗工洗完碗后就去打扫卫生了,切菜工不停地在切着大白菜,大白菜是饭店最热搜的蔬菜,每天都要切很多。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得像骆驼,根本没有人注意小李这一边。 小李竟没有人留意他,他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子,往袋子里装了半袋猪肝放到旁边藏着。 然后他从自己上衣口袋拿出一包药粉,迅速倒进了就猪肝里。 他环视四周,看见厨房的人没有一个往他这边看过来,他嘴角扬了扬,又成功了! 厨房人不多,就一个切菜工,一个厨师卢大勇。 小李的胆子更大了,他拿起木勺子在那里搅拌,搅着搅着,突然看到有一个脑袋从桌子下方探了出来。 看到这个脑袋,他就像看到鬼魂一样,吓得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还发出一声比少女的尖叫声还尖的叫声:“啊……” 他的声音吓到了卢大勇跟切菜工,他们赶紧丢下手头上的活儿,朝他看过来。 看到刘品章站在桌子后方,小李受到惊吓一样坐在地上,卢大勇跟切菜工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小李看到刘品章,怎么像是撞邪了一样啊? 刘品章先是对小李阴森森一笑,然后严厉地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小李是他招聘进来的,一直跟他做着采购的活,他没亏待过小李,就像小李装猪肝进袋子那样,小李装什么菜拿回家里,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饭店也没亏待小李,准时给他发工资,发票。 两天前,陆南承和赵丽昆找到他,说小李是最大的嫌疑犯时,他不敢相信。应该是说完全不相信,小李不可能这么做的。 陆南承让他这两天都躲进桌子底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小李做的。 他以为刚下了毒,就算是小李做的,他也会收敛一些,隔一段时间再来,没想到才第二次送猪肝过来,小李又迫不及待的下毒了。 刘品章握紧拳头,额头青筋突起:“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李被他的吼声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突然一股恐惧包围他全身,他爬过去抱住刘品章的腿,哭着求道:“师傅,求求你不要举报我,求求你!” 卢大勇跟切菜工一头雾水,小李做了什么事呀? 刘品章一脚就把小李踢开:“你都下毒害死人了,还不要举报你,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卢大勇跟切菜工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猪肝的毒是小李下的! 最后,小李被押去了派出所,在赵丽昆的拷问下,他说出了下毒的目的。 他看中了沈秋意,有两次因为陈冲身体出现了问题,没跟沈秋意一起送猪肝。 小李利用这两次的机会拦住沈秋意,向沈秋意表明心意,没想到两次沈秋意都拒绝了他。 他是镇上的,沈秋意是农村的,还带着一个女儿,她凭什么拒绝他? 她拒绝他,觉得以后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吗? 随着沈秋意挣的钱越来越多,小李的心越来越不平衡,他觉得沈秋意拒绝他,不是不喜欢他,而是瞧不起他。沈秋意凭什么瞧不起他?还不是因为她靠着饭店的猪肝赚了钱! 她拒绝他,那他就不让她继续赚钱! 但是采购不是他说了算,他思来想去,想到了下毒这个方法。 猪肝毒死人,谁还敢吃? 到时候刘品章不会再供应猪肝,沈秋意为了继续赚钱,一定会找到他,只要她能找他,他就有办法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只要她成为他的女人,她之前赚的钱,也会属于他。 小李知道,只要饭店在,沈秋意这个活就一直能做下去。 娶了沈秋意,不亏! 他都计划好了,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小李供出了下毒的目的,他直接被押到县公安局去了,要怎么判,这就是公安局的事了,沈秋然没有去管这个。 抓到了小李,沈秋意就被放了出来。 回到虎山村,村民见到沈秋意都怔住。 在干活的沈明霞跑着过来:“秋意,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沈秋意压下心中的愉悦:“查出下毒者了,我是无辜的,下毒的人被抓到县公安局去了。” 沈明霞好奇:“是谁下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饭店的一个工人,他看上了这份活,想下毒害我,让我没得做了,他就抢来做。”沈秋意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她知道,要是说出实情,会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她只好编造这个谎言,这个谎言还能打消那些想抢她饭碗的人的想法。 回到家,沈秋意突然抱着沈秋然哭。 她太害怕了,害怕就这样被关一辈子,害怕再也见不到大丫。 还有,就是对沈秋然的想念…… 沈秋然让她抱着哭个够,哭够了,大丫也醒了,大丫见到她,也哭了起来。 母女俩哭停,已是半个小时过去。 吃过饭,他们在院子聊天。 沈秋意问沈秋然回虎山村的原因。 沈秋然道:“迁户口。” 沈秋意一听,惊讶之余又有失落和不舍。 () 第268章 不会让沈秋然活着离开虎山村 沈秋然要把户口迁到京市了…… 那个对于他们这种偏远的山区农民来说,京市是他们只能仰望的大城市。 一想到沈秋然这次离开,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沈秋意的眼睛就开始湿润。 如果这次不是沈秋然及时回来,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判了刑…… 她有几次都想开口,跟沈秋然说,她能不能跟着去京市? 被关进拘留所这两天,她很害怕,如果查不出下毒的人,她就不可能被放出去。 想到被关进去,看不到大丫,她变像身处地狱一般。 她突然想着,不干猪肝这个活了,这段时间,她是赚了钱,可她的日子没有好过过…… 周氏和她的几个儿子,还有王金海的家人天天来吵她,不给她一天安宁的。 现在听到沈秋然把户口迁离这里,沈秋意知道,沈秋然不在的时候,她的日子又是不安宁的。 沈秋然觉察出沈秋意的情绪很低落,打趣她:“舍不得我啊?想哭了?” 沈秋意绷不住了,她真的哭了:“你、你把户口迁走、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回来?” 沈秋然:“……” “姐夫的母亲不是他亲生母亲,我母亲也不是你亲生母亲,你们在这边都没有了,这边的人又不喜欢你,你们肯定不会再回来。” “……” 沈秋然真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现在的交通不方便,回来一次,要坐很久很久的火车,中途还要转车,够累。 她和陆南承的血亲都在京市,户口迁过去后,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要回来,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后。 那时候,会有飞机,有高铁,有高速……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经济发展迅速,人也往外跑。 她会变成中年,小孩会变成大人,老人可能已经离世,世态炎凉……她对这里的记忆会越来越淡,即使那个时候有飞机,有高铁,她可能也不会回来。 沈秋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 “这两个月你继续做猪肝的生意,我留在家里两个月,等丽梅姐生了孩子再去京市。” 沈秋然始终是不放心赵丽梅,她想陪着她,提前到市人民医院待产。 沈秋意有点颓废地道:“这次是小李下毒,下次谁知道会不会是张三李四下毒?” “猪肝生意是能赚钱,可是要是我被陷害了,我就连大丫的面都见不着了。” “要不是姐夫厉害,现在死者的家属,和那些中毒的人,肯定吵着要我赔钱,那我这段时间赚的钱都不够赔……” 沈秋意抬头,她的眼睛变得十分明亮,眼神也很坚定: “姐,我能不卖猪肝了吗?我背着大丫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虽然辛苦,挣得少,但是心安。” “陈嫂子一个妇人家,都能抚养大陈冲,我也能像她一样,抚养大丫的。” 其实她也是在心里做了一番争斗,才出做的这个决定。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很矛盾,谁不想拥有很多钱?谁不想有钱还过着安宁的日子? 卖猪肝能够让她赚到钱,把钱拿在手里,她不怕养不了大丫。 可她又害怕那些眼红的人暗地里陷害她—— 她的一声姐,沈秋然就知道,沈秋意是认真的。 也知道沈秋意在做着很难的选择。 沈秋然看着沈秋意:“就做两个月,赚它一把。” 沈秋意蔫巴蔫巴地点头,“那好吧,我身上还有点钱,我藏得紧,我现在去拿给你。” 沈秋意小跑着去拿一个铲子出来,走到院子里的一棵杨桃树下蹲下,在杨桃树下挖啊挖啊,挖出了一个木盒子。 这些钱是她汇款给沈秋然之后卖猪肝攒下的,放到屋里任何一个角落,她都觉得没有安全感,只有埋在泥土下面,她才觉得不会被人发现。 她把盒子捧回凉亭,放到沈秋然面前的桌子上面:“我没有数,不知道有多少。” 沈秋然看着满是泥土的木盒子,抬头,眸光带笑看着沈秋意:“那可是你辛苦挣来的,你全都给我?你就不怕我全都花完吗?” 沈秋意眼里闪过诧异:“我给你就是让你花的呀,你花完和不花完都是你的了!” 沈秋意给沈秋然的钱,她从来没想过要拿回来,再说,这些钱不都是沈秋然的吗? 沈秋意的话也让沈秋然感到很诧异,沈秋意竟然一点都不跟她计较钱。 沈秋意从小就知道她不是她的亲姐姐,在周氏和王金海一家逼迫下,还能对她有一片赤子之心,这样的妹妹真的很难得。 沈秋然眼里比水晶还清澈明亮:“你汇给我的钱,我在京市买了一座院子,院子有三间平房,面积比这里大,到时候过去了,可以在那里种菜种花。” 沈秋意很替沈秋然感到开心,她的眼睛像装了星星一样,闪闪发亮:“京市的房子那么便宜吗?” “别的房子贵,这房子闹鬼,才那么便宜,你敢住吗?” 沈秋意一点都不害怕:“怎么不敢住的?小时候我跟你爬到那座山头过夜都敢,你忘了吗?” “那座山头不同样说闹鬼吗?还说我埋了很多地主呢,何况房子还是有遮风挡雨的瓦片跟墙壁。” 这些都是原主跟沈秋意经历的,沈秋然还真是忘了。 不过听沈秋意这么说,她是不怕那座院子的,沈秋然还担心她害怕,不敢在那座院子住呢。 沈秋然赞许地看着沈秋意:“你有这般的胆量很好,我还怕你不敢过去住。” “啥?”沈秋意微惊,不知道是不是耳边吹的风有点大,沈秋然说什么,她听得不太清晰,她好像叫她过去住? “跟我们一起把户口迁过去吧。”沈秋然懒洋洋地躺在竹椅上,享受着秋风。她微眯双眼,眼神如丝看着沈秋意,她相信,沈秋意到了京市,发展会比这里好。 给国营饭店加工猪肝虽然挣钱,但沈秋意跟大丫孤独寡女的,很容易被盯上。 今天是小李,明天可能是大李,而且这个活也不能长期做下去,国营饭店迟早有一天都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沈秋意以为自己听说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秋然,语气激动:“我、我也可以到京市?!” “可以,你在京市有房子了,户口就迁到房子那个地址,那你就永远属于你。”除非那里被征收。 沈秋意听了,很激动。 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让自己在院子里跳起舞来。 她的心跳突然加得好快,快到她呼吸都乱了,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兴奋如炬地看着沈秋然。 她真的可以到京市了吗? 她可以到那个,人人都称为天堂的大城市了吗? 真的不是做梦? “我回房了,你慢慢消化一下你激动的心情。”沈秋然拿起那只小木盒,笑着起身。 沈秋意激动的傻样子还挺可爱的。 沈秋然回房后,沈秋意开心地喃喃:“那这两个月,我一定要天天都做猪肝,多赚点钱到大京市。” 沈秋意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慢慢恢复心情。 她带着欢快的心,回到她的房间。 房间点着煤油灯,灯光照着大丫熟悉的稚嫩的小脸蛋。 沈秋意轻轻走到床前,蹲下来,眼睛在煤油灯光下照映下,比星辰还晶亮。 她温柔地抚摸大丫的小脸蛋,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大丫,娘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到大京市去,在大京市,不会再有林火娟骂你是赔钱货,再也没有周氏骂你是小贱人。” “你大姨很厉害,她给我们买房子,带我们迁户口,还带我们离开这里,娘答应你,到了京市,即使做牛做马,也会让你吃上饭,读上书。” 一想到大丫到一个新的环境生活,那里没有周氏咒骂,没有林火娟的毒骂,还能上学识字,沈秋意就激动得想哭。 她能拥有今天这样的生活,都是沈秋然给的。 以后沈秋然要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两姐妹都回屋睡了。 院墙外边,黄连群的大儿媳张香梅像八爪鱼那里,趴在院墙壁上,偷听里面说的话。 听到沈秋然说把户口迁走时,她憎恨得五官扭曲。 两个月…… 她绝对不让沈秋然活着离开虎山村的! 她这次离开虎山村,就不会再回来了,她怎么替她的宝贝大儿子陆平报仇? 张梅香狠毒地想着,她就算是死,也要把沈秋然杀了。 她大儿子在下面太可怜太孤单了,她一直做噩梦,梦见大儿子流着鲜红的泪,哭着跟她说好冷,好痛。 只要沈秋然下去陪他,他就不会冷,不会痛。 杀了沈秋然,这座房子也就属于她这一房的了。 她还要把猪肝的活儿抢过来,绝对不能让沈秋意继续做下去。 可是她要怎样才能杀了沈秋然? 张香梅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阴恻恻地笑着,回到了家。 陆针培早已从大儿子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 此时他坐在门槛里抽着焊烟,见张香梅回来了,他扫了她一眼,“死哪里去了?天都黑了,还在外面鬼混。” “我能混到哪里去?我一点本事都没有,难不成能像沈秋然那样,混到京市去?”张香梅讽刺地道:“沈秋然是真有本事,人家这次回来,是要迁户口的,要把户口迁到京市去,而且人家还在京市买了房子,她真正的算是从农村飞出去的凤凰了,以后都是城里人了。” 张香梅脸色突然一变,厉声地道:“如果我陆平没有死,他就能继续留在镇上做工,时间久了,他赚到钱了,也能在镇上买房,也能把户口迁到镇上去,我陆平也能成为从农村走出去的金疙瘩,成为人人羡慕的城里人,都是沈秋然害的,是她害死我陆平的!” 陆针培不耐烦地纠正她:“陆平是陆南承害死的,跟沈秋然没关系。” “陆南承为什么要害死陆平?还不是因为他太听沈秋然的话,沈秋然让他害死他就害死了。” 张香梅强行地扭曲事实是非,她恨陆南承害死陆平,羡慕嫉妒沈秋然是城里人,她的心理已经变得很偏激,把对陆南承的恨强加到沈秋然的身上,久而久之就成了沈秋然害死了陆平,她完全不去想,让陆平死的真正的原因。 张香梅气呼呼地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哭了起来,想到大儿子的死,她越发觉得老天不公。 …… 沈秋然睡得迷迷糊糊,有一双温热的双手,隔着她的衣服,摸着她的身体。 深秋的夜晚很凉。 沈秋然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单,到了半夜,冷的身体蜷缩着。 是这双手让她的体温慢慢上升。 最后是把她热醒。 她微微睁开眼睛,煤油灯光下,她看到了陆南承那双幽深的眸子。 像狼…… 沈秋然吱唔了一声,“你怎么才回来?” “跟这边几个战友聚了一下。”陆南承嗓音沙哑地道。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沈秋然被他吻得困意全无,她热得有些难受,脸蛋染上了绯色。 她抱着他腰身,主动回应他。 又是一个缠绵夜…… 翌日。 沈秋意很早就起来了。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激动得睡不着。 但她一点都不疲劳,精神也很足。 她给大家做了早饭,水煮鸡蛋,炒面,白粥,炒菜心。 她草草吃了早饭,就去送猪肝了。 刚出门,陈冲就来了。 他陪着沈秋意一起送猪肝,送完猪肝返回来时,在一段偏僻的路段,他们被一群男男女女拦住。 他们二话不说,就冲上来打沈秋意。 有人嘴里还骂着沈秋意: “打死你这个贱人,让她勾引男人。” 沈秋意没有还手。 对方太多人了,冲上来打人速度又快,根本就不给她还手的机会。 她被打倒在地上,她双手抱着头,弓着身体,承受着他们对她的拳打脚踢。 陈冲冲上来,想拉开他们。 一个强壮的妇女把他一推。 陈冲身体向后砸去,脑袋撞上路边的石头上。 他连哼的机会都没有,就晕死了过去,砸中的地方汩汩流血。 “陈冲!”沈秋意见陈冲脑袋流血,晕了过去,吓得大喊。 陈冲是陈寡妇唯一的儿子,他跟陈寡妇相依为命,他是陈寡妇的命根子,他要是死了,陈寡妇肯定伤心死。 沈秋意推开殴打她的人,连滚带爬来到陈冲身边,她紧张地拍了几下陈冲上陈冲都没有反应,她抬头,冲着打她的人嘶喊:“你们杀人了!你们杀了他——” () 第269章 轰轰轰 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似乎是把他们的理智找了回来。 他们看到陈冲像断气一样躺在那里,头部还流血,都吓傻了。 他们只是想教训沈秋意,并没想过要伤害旁人,更没想过要打死人。 “不是我推的,我连碰都没有碰过他。” “也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摔跤撞上石头的吧?” 他们纷纷推卸责任,有人还喊道:“赶紧走!” 他们作鸟兽散,一下就跑了。 他们很坏,走之前,还在倒洒在地上的猪肝上狠狠一踩。 生的猪肝被他们一踩,瞬间成肉泥。 沈秋意顾不上猪肝,她疯一样对他们大喊:“你们跑不掉的,我知道你们是谁!” 喊完,沈秋意抱起陈冲,就看到赶牛车过来的陆南承和沈秋然。 沈秋意破防了,大哭:“秋然!秋然你快救救陈冲!” 沈秋然跳下牛车,快步跑了过来。 沈秋意慌张急道:“他脑袋撞到石头流血了,你快给他看看,他是不是……” 想到陈冲有可能已经死了,沈秋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浑身颤抖。 “把他放下。”沈秋然正色道,怕沈秋意再不把陈冲放下来,下一秒,陈冲就要从沈秋意手里掉落,再一次砸到地上,沈秋意都抖成什么样了? 沈秋意赶紧把陈冲放下,沈秋然开始给陈冲检查。 陈冲气息跟脉搏都很急促,他是心肌病发作了,晕倒跟脑袋的伤势没有关系,应该是看沈秋意被殴打时,紧张又愤怒,急气攻心导致。 沈秋然迅速从空间拿出强效救心丸,倒了六粒喂进陈冲嘴里。 沈秋意吓得魂魄都快离体了,她压根就没有看到沈秋然是怎样拿药瓶子拿出来的。 倒是站在旁边的陆南承,看到她从衣袖拿出药瓶子,浓密的剑眉轻轻挑了一下。 喂陈冲吃了强效救心丸,沈秋然开始在陈冲胸口按压,做心肺苏复。 没一会儿,陈冲醒过来了。 沈秋然再帮他处理头上的伤口,处理完陈冲的伤口,沈秋然看向沈秋意。 沈秋意已经鼻青脸肿,头发凌乱,露出来的手臂被指甲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沈秋然微微侧过身子,从空间拿出一瓶碘伏出来,帮沈秋意清理伤口。 她皱着眉头:“他们是小李的家人?” 沈秋意语气笃定:“是!有一个男人,跟小李的面相很相似,他们肯定是父子关系。” 那个揪着她头发打的女人,看她的眼神不屑又泼狠,还骂她勾引男人,肯定是小李的母亲。 沈秋意气地咬牙切齿:“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儿子龌龊歹毒,下毒害人了不反省,还过来打我,我要到公安局举报他们,要让他们受到惩罚。” “肯定要举报他们的,不然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沈秋然帮沈秋意处理好伤口,把她扶起来,“你走一下看看,深呼吸,感受一下,有没有感受到体内不舒服?” “就是脸伤比较严重,其它没事。”沈秋意没有走,她只是刚才被吓到腿软了,体内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们打她,也不是往死里打,就是挠她皮肤,扯她头发,甩她耳光,踢她身体的力度都不大。 沈秋然对陆南承道:“你骑自行车去镇上找赵丽昆解决这件事,我用牛车送他们回去。” 陆南承眸光冷淡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先带他们回去,今天的猪肝坏了,明天就不送过去了,我顺便去饭店跟刘品章说一声。” 陆南承过去,把倒在地上,还被人踹了几脚的自行车扶了起来。 沈秋然看着他骑上车离去后,才和沈秋意一起扶着陈冲上牛车。 沈秋然上了牛车前头,沈秋意过去把装猪肝的桶捡回来。 十个猪肝都被他们踩坏了,他们真的很过分! 陈冲吃了药,心口没那么痛了,但是头晕。 就算这样,他也还是关心着沈秋意。 他看着拿着桶上牛车的沈秋意,问:“秋意姐,你嘴角流血了,是不是很痛?” 沈秋意摇头,“我没事,你好好躺着,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其实对沈秋意来说,今天的伤,跟以前被王金海打的伤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要说到痛,她现在是心痛,今天白跑一趟了。 陈冲磨着牙齿,愤怒地道:“他们是故意殴打你的,他们犯了故意伤人罪,一定要让赵局长不要轻易放过他们!” 愤怒之余,陈冲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他平时陪沈秋意去镇上送猪肝,拿猪肝,就是为了保护她,可现在他没有保护好沈秋意,还让自己受伤,发病。 陈冲越想心情越沉重,沉重到他咳嗽了起来。 坐在前头赶牛车的沈秋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捂着胸口咳嗽,双眼却看着沈秋意,眼里有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拉丝。 沈秋然眉头跳了跳,陈冲不会喜欢沈秋意了吧? 回到家,早早在家里等着开工的陈寡妇跟刘嫂她们,看到沈秋然赶着牛车回来,陈寡妇上前来,正想问沈秋然,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她不是跟陆南承去公社写户口申请书吗? 但她看到了牛车上的沈秋意跟陈冲。 陈冲头上的伤被头发挡住,又止了血,不仔细看,看不出他受伤,就是脸色苍白了一点,人也没那么精神了,可是坐在他对面的沈秋意,鼻青脸肿,陈寡妇吓了一跳:“秋意,陈冲,你们这是……这是……?” 沈秋然从牛车上跳下来,淡淡地道:“他们被打了。” 陈寡妇脸色紧张地过去,把陈冲扶下车:“你们被打了,你伤了哪里?伤得重不重?” “头撞了石头,破了一个小口,秋然姐帮我处理好了,没事了。”陈冲道,他没有隐瞒陈寡妇自己的伤势,伤在头上根本就隐瞒不了。 陈寡妇眼眶一红:“是谁打的?怎么可以让你的头撞石头?脑袋要是撞爆了,你会没命的。” 陈寡妇突然感到很害怕,幸好陈冲只是轻微的伤,要是重伤或死了,她怎么办? 在这一刻,她突然很后悔让陈冲,陪着沈秋意去送猪肝。 她之前只看到一个月有十多块钱的工资,陈冲跟沈秋意去镇上,不过是给沈秋意壮胆子,觉得这份工作轻松,挣的钱多。 没想到真的会有出事的一天! 这段时间陈寡妇虽然跟沈秋意处出了感情,但陈冲毕竟是跟她相依为命的唯一的一个儿子。 现在听到她儿子受伤,他紧张又气愤:“送个猪肝都会被打,这个活你不要干了!” 陈冲担心沈秋意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会不舒服:“娘,我没事!南承哥到镇上找赵局长了,赵局长会把他们抓进公安局的。” 沈秋意和沈秋然其实并不在乎陈寡妇说了什么,沈秋然想着这两个月,沈秋意闲着也是闲着,不卖猪肝无所事事,卖猪肝还能赚点钱,就多卖两个月吧。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她都不打算让沈秋意继续卖下去了。 沈秋然见刘嫂和陈寡妇,沈明霞,冯氏都在,就叫她们来到凉亭坐着“开会”。 沈秋然微笑地看着她们:“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卖猪肝了。” …… 傍晚,陆南承回来了,告诉沈秋然,今天打沈秋意的那群人都被抓了。 都是小李的亲人,他们是小李的父母叫过来的。 陆南承:“除了小李父母要被关三个月之外,其他人都要拘留十五天。他们都在工厂上班,工厂知道后,都开除他们了。” “死者家属呢,还是要求赔偿五百块吗?”沈秋然问。 “知道是小李故意下毒后,要求赔偿七百,其他中毒的食客每人赔偿五十,有十三个人中毒。”陆南承温淡地道。 “小李全家就算在工厂上班,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吧?几代人的积蓄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么多钱。”沈秋然觉得小李家完蛋了,钱不够赔偿,还丢了工作。 但这不是她关心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 小李他们有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沈秋意洗了澡,回到屋里刚躺床上,沈秋然拿着消毒水进来了。 沈秋然道:“消毒,处理一下伤口,不然留下痕迹。” 沈秋意坐起来,“留下痕迹就留下痕迹,我又不贪美。” 沈秋然边帮她上药边道:“女孩子贪美怎么了?脸蛋有疤痕,不会有男孩子喜欢的。” “噗……”沈秋意忍不住笑出声:“我这样哪会有男孩子敢喜欢我?小李向我表白也是想得到我的人,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不会心存恶意,下毒报复我。” “你平时跟陈冲相处得怎样?”沈秋然问。 “就那样,他话不多,平时也没怎么说话,你问这个干嘛?”沈秋意脑子迅速想了一下,她讶然地看着沈秋然:“你不会认为我喜欢陈冲吧?” “秋然你别误会,我今天那么慌张,那么害怕,完全是因为我怕陈冲死,他要是死了,陈嫂子一定很难过,还会找我麻烦,陈冲因为我而死,我这辈子也不会心安。” 沈秋然笑笑,没说话,她帮沈秋意处理好伤口了,“睡吧,我还没洗澡,我去洗澡了。” 出了沈秋意的屋,看到陆南承还在凉亭那里坐着,她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他们聊了很晚,才一起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沈秋然搂着男人的腰:“陆南承,你是不是毒药啊?” “嗯?”陆南承挑眉,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你让我越来越上瘾。”沈秋然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痒得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陆南承温热的手掌按住她的肩:“洗澡时不是说不想吗?你现在是不是在挑逗我?” “我不想,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抱着你睡,抱着你睡,已经上瘾了。” 陆南承低笑,“我也上瘾了。” 他双手从她背后往下移,最后还是得到了满足。 不用去送猪肝,沈秋意今天难得睡到太阳升起。 脸上的伤更痛了。 她出来洗漱时,沈秋然已经在吃早饭了。 今天的早饭是陆南承做的。 沈秋意刷好牙,来到厨房,沈秋然道:“吃早饭,一会到公社去办迁户口手续。” 听说迁户口,沈秋意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她又想到了什么,“我是黑户,没户口,能迁吗?” “我也是黑户,现在不是到公社写证明吗?”沈秋然不以为然地道。 现在政策还是有很多漏洞的,黑户的人很多,但像她们这种黑户的人要到另一个地方落户,找公社开证明就行。 难的是户口落户地,如果在京市没有买到房子,京市那边是不接受落户的。 沈秋然在京市有房子,南俊峰又在那边,她们迁户口不难。 听她这么说,沈秋意放心了。 她吃了早饭,再回屋把大丫抱起来,“大丫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喂了大丫,陆南承到大队长家借牛车,带着她们一起前往公社。 出了村子,陆南承对沈秋然道:“三嫂想接猪肝的活做,你怎么看?” “可以啊,不过我们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秋意要是肯教她,办好迁户口手续,就到饭店跟刘品章说一下,明天留猪肝。”沈秋然无所谓地道。 “三嫂家接过去做也行啊,她是大队长的媳妇,她赚了钱眼红的人也不敢怎样她。”沈秋意也没意见。 来到公社很快就办好手续,办好手续,他们来到饭店跟刘品章打了招呼,让刘品章明天留猪肝。 回到家后,刘嫂来找沈秋然了。 沈秋然告诉她,接猪肝的活可以,但是要在她这干活。 沈秋然:“我和秋意这两个月不在村里,我怕我们都出去了,房子被人霸占,我想三嫂帮我看房子。” 刘嫂压抑内心的喜悦:“没问题的!” 谁敢过来霸占这个房子,她就让她家男人给他穿小鞋! 刘嫂开心地往家里走,才刚走出沈秋然的家,突然,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还发出轰轰轰的声音。 () 第270章 地震 很快,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刘嫂吓得赶紧往家里跑。 还没跑出几步,地面震动得厉害,她整个人都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屋里,沈秋然感到天摇地动时,带着沈秋意冲出了屋里。 地震了! 刚才地面摇晃那时,她听到屋墙裂开的声音。 轰轰轰…… 又是一阵天摇地动,天色也瞬间变得阴森朦胧。 房屋摇晃,瓦顶掉落,整个虎山村都陷于了混乱当中,跑出屋里的人,像受惊的野兽,惊恐地四处逃散,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尖叫声,山里虫鸟的叫声,村里鸡鸭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听得人心惶惶。 沈秋然第一次亲身经历地震,她内心也是十分惶恐。 她拉着沈秋意来到院子的杨桃树下蹲下,大丫在沈秋意怀里哇哇大哭。 沈秋然对着慌张失措的沈秋意道:“抓住树身,别慌。” 地面震动得厉害,她们只能蹲下或者躺下,不然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被晃倒,这样的话会更容易受伤。 沈秋意脑子在大地的颤抖下,变得一片空白。 沈秋然叫她抓树,她就一只手抓树,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大丫。 轰轰轰…… 也因为她们抓紧了树身,身体才没有被晃出去。 “啊啊啊……” “哇哇哇……” “轰轰轰……” 沈秋然还听到有房子“轰啦”倾塌的声音,还有一些村民惨叫的喊声。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屋子。 在地面的震动,屋顶开始发生裂缝,有瓦片掉落。 “呜呜……”沈秋意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也被吓哭。 她被一股恐惧包围,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控制不住的摇晃不止。 沈秋然紧紧抱住她,稳住身体。 她们所在的位置是安全的,即使她的房到塌了,也砸不到她们,只要脚下的地面不裂开—— 轰隆隆的颤抖声,连续维持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让从来没经历过地震的沈秋然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地面没有裂开,可是地面的颤抖摇晃,让她的身体很难受。 最后一次剧烈的摇晃,她和沈秋意都就能稳住身体,滚到了院墙边。 三分钟过去后,地面摇晃停止了。 时间也停止了,世界安静了。 但也只是片刻,没过一会儿,沈秋然就听到村民各种哭嚎。 沈秋然起来,扶起腿软的沈秋意,还从沈秋意怀里接过哇哇哭的大丫。 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狼藉。 新建的房子没有倒塌,只是掉了一些瓦片;可是那两间本来是牛棚的旧房子已经塌了。 沈秋然抱着大丫走出院子,想看看外面的情景。 村里也是一片狼藉,很多屋子都倒塌了,不倒的屋子也出现了烟囱掉落,屋顶瓦片散落。 村民都跑到屋外来了,有互相拥抱,搀扶哭的,有躺在地上打滚哭的。不哭的村民眼里都装满了恐惧和悲凉,尤其是那些看到自己房子塌的村民,眼泪决堤,绝望心痛…… 前五分钟还是人烟味十足,活力十足的村子,五分钟后就差点全变成了一片荒芜。 沈秋然表情沉重,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些。 她抱着大丫返回院子,心里想着陆南承,陆南承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地震的范围有多大,地震过后他要不要去救援? …… 刘嫂摔倒在地,很久都爬不起来,地震过后,地面不再震动,她才从恐慌中回过神来。 她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往家里跑去。 平时她都是背着孙子到沈秋然家,跟沈秋意她们一起干活的。 今天起来,孙子舜娃还在睡觉,她想着,就过来找沈秋然问一下卖猪肝的事,很快就会回去,所以就没有叫醒舜娃,让他继续睡。 以往这个时候,她家男人和儿子都早就起床了,还没到上工的时间,但他们会去挑水,砍柴。 刘嫂有种不好的预感,地震时,他家的两个男人都不在屋里…… 也不知道她的家里有没有塌,她的舜娃在屋里睡觉呢。 刘嫂越想越慌。 可是不等她跑回到家,就见儿子刘大堂,抱着孙子慌张地跑过来。 看到孙子身上满是泥污,手臂垂了下来,刘大堂抱着他奔跑,他也不哭也不闹,刘嫂吓得当场晕过去。 刘大堂抱着孩子直奔沈秋然的家。 人还没跨进沈秋然的院子大门,他就大喊:“沈秋然,救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 沈秋然在收拾狼藉的院子,听到刘大堂的声音,她转过身就看到刘大堂抱着儿子冲了进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沈秋然一惊。 她二话不说,赶紧过来迅速又小心翼翼地接过刘大堂怀里的孩子。 六、七个月的孩子,脸上头上全是泥灰,脸上有划伤,鼻子还流血,看着孩子的脸色,沈秋然暗叫“不好”! 她抱着孩子冲进看诊室,把看诊室的门关上! 刘大堂想进去,门却被反锁。 他在外面心急如焚,紧张万分。 沈秋意怕他会冲动去踹门,赶紧抱着大丫过来安慰他:“秋然不喜欢外人打扰她治病,你站在外面等,孩子不会有事的。” 这时,大队长搀扶着刘嫂过来了。 刘嫂哭着:“我宝贝孙子啊……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哪有脸去见亚晴啊……” 大队长满脸凝重,眼圈发红。 二十分钟后。 沈秋然才打开看诊室的门。 刘嫂第一时间就冲过去,沈秋然赶紧拦住她:“让舜娃躺着,不要抱着他晃来晃去。” 刘嫂哭得泪流满面,连连点头:“我不抱我不抱,我就看看我的孙儿……我的孙儿……” “南承媳妇,舜娃他……他……”大队长的声音颤抖,平时指挥着生产队,有勇有谋,挺有气势的一个人,现在看着就像是一个老头子。 沈秋然道:“他脱离了生命危险,鼻子被东西砸住,流了鼻血,鼻血没有通过鼻子流出来,反流到了气管导致窒息,幸好及时送过来。” 大队长和刘大堂感激万分。 “秋然,快救救我家和兰!”沈秋阳才松了一口气,就看到沈明霞抱着她得小女儿跑了进来。 她的小女儿当时在故里,没能及时跑出来,被摔下来的屋梁砸到了肩膀,现在肩膀不停的流血。 除了沈明霞,还有其他人也抱着自己的孩子跑了过来,一时间,沈秋然的院子里就堆满了人。 受伤的孩子年纪都很小,都是因为还没有起床,或者起床了在屋里玩耍,地震时没有及时跑出来,被倒塌的屋顶砸伤。 沈秋然开始忙碌着救人。 南省多处地震,很多部队来到灾区救援。 农村还好一些,因为地震发生时,他们都起床到外去干活了,受伤人数要比城里的少很多。 因为城里人这个时候,或在家里或在工厂上班,地震发生时他们逃也只是逃到了街道,很多人都被砸伤。 很多旧房子倒塌,受伤人数多,失踪人数也多,还有很多被压在废墟下面。 陆南承带着一支军队,来到危险区域,营救他人。 地震过后的城区,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 第271章 沈秋然质问陆南承: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们正在救着一个压在废墟下面的一对父女,这对父女所在的位置,他们的上头有一块楼顶水泥板摇摇欲坠。 救援的人往前走一步,那块水泥板都可以动一下,而且父亲的肩膀被卡住,救援的时候,不能强行的把他拉出来,否则会让他的伤更严重,上头那块水泥板也会掉下来砸到他旁边的女儿,他的女儿伤势很严重,陆南承留意到对方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得马上把女孩救出来! 可是他们父女的位置特殊,想把女孩救出来,就必须先把父亲救出来。 陆南承拿着救援工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充满着危险。 他用一根很粗的钢筋,横在那块水泥板上,叫上两个战友过来,扛住钢筋。 他再下去就那一对父女。 就在这时,地面又一阵震动。 哗…… 脚下凹陷了下去,陆南承跟两个战友跟着凹下的地面一起掉了进去。 他们上方的水泥板,砖头,也跟着掉下去。 这是余震! 在外面等候指挥的战友在余震中,看到他们埋在废墟下。 他们想上前来救人,但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沈秋然把大队长重伤的孙子救了过来,虎山村受伤的村民,几乎都送到沈秋然这里来了,李设也过来帮忙救治。 张香梅的两个儿子狗娃和虎娃也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虎娃晕过去了,手臂有一道很深很长的伤口,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流出来。 张香梅抱着虎娃在沈秋然面前跪下,俱声泪下:“秋然,救救我虎娃,我求求你救救我虎娃!孩子是无辜的人,求求你不要因为我们的恩怨就不救他!我求求你!” 沈秋然救人,忙到头晕。 听了张香梅的话,她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她淡淡地对张香梅说:“抱进看诊室,伤口需要缝针。” 还要查看虎娃为什么会晕过去,除了手臂,肯定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 顽皮的小男孩,不太可能因为手臂这个伤口就痛到晕过去,也不像是失血过多。 果然,帮虎娃检查后,虎娃头部有伤,受伤的位置肿了一大块,沈秋然不敢确定,是不是这块伤让虎娃晕过去的?也无法判断他脑袋里面伤势如何? 她用最的速度,清理了伤口,把伤口缝好。 张湘梅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给自己的儿子缝上口,张香梅抽抽泣泣地问:“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他的伤势不是很严重?” “你最好是送到医院去做一下脑部b超,我初步诊断,他脑袋被砸到了,脑袋里面有淤血。”沈秋然缝好了伤口,拿着剪子剪断针线,然后再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伤口缝好了吗?”张香梅问。 “嗯。”沈秋然淡淡地回答。 她觉得张香梅话很多,但也理解这是母亲紧张孩子,也就没有叫她出去等,而且也缝好伤口,包扎好后,让她送去医院比较稳妥。 张香梅一听伤口缝好了,她眼里顿时流露出冰冷的光。 她盯着沈秋然的背,虎娃的伤口缝好了,那就不需要沈秋然了! 张香梅眼里闪过一丝很浓的杀意。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杀了她帮陆平报仇!现在不杀她,她离开虎山村你就没机会了! 张香梅心里一痛! 没错! 杀了她! 杀了这个女人,为儿子报仇! 张香梅看到看诊台上有一把尖刀,她伸手过去把尖刀紧紧握在手里。 她猛地冲过去,啊的喊了一声壮胆,手起手落,刀尖又狠又稳刺进了沈秋然的背部! “唔……” 沈秋然痛得发出一声闷响。 “啊……” 冯氏抱着孙子刚好到看诊室门口,就看到张香梅刺沈秋然的一幕。 她又惊又怒,尖叫一声后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很快,在院子忙着的人冲了过来。 他们看到被刺伤晕过去的沈秋然,心中大骇! “张香梅杀人秋然!我亲眼看到她杀人的!秋然在救她儿子,她趁秋然不注意,就杀了她!”冯氏大声道。 沈秋意刚进院子,就听到冯氏这话,她吓得把手中的草药一扔,冲了过来。 看到看诊室的一幕,她差点要晕过去。 她抖着双腿跑进来抱起沈秋然:“姐!姐……” 沈秋然后背不停流血。 张香梅疯一样哈哈笑:“报仇了,我终于为我陆平报仇了,哈哈……” 十天后。 沈秋然在市人民医院醒过来。 她晕迷了十天! 醒过来就看到陆南承,陆南承穿着便服,坐在床前守着她。 见她醒了,他微微倾过上身,看着她:“醒了?” 沈秋意打水回来,在门口就看到沈秋然醒了,手里的水壶“碰”一声掉在地上,她激动地冲过来抱住沈秋然哭道:“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沈秋然睁着眼睛,有点懵然地看着陆南承。 “你昏睡了十天,呜呜,这十天吓死我了。”沈秋意激动地哭着,沈秋然却在想着,她睡了十天?那她是在做梦,不是真的回到她的那个世界? 怎么梦里那么真实呢?好像真的在经历一样…… “秋然,张香梅吃枪子了,是整个虎山村的村民要求的……” 耳边是沈秋意吱吱喳喳的声音。 其实沈秋然没听清,也没听进沈秋意在说什么。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陆南承的脸上。 他也看她,只是眼神带着疏离的客气,他眼里有关心,但不容易被发现,也只是有关心,并没有以往看她时的爱意和柔情。 沈秋然心口一沉,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陆南承眸光变得很深,他淡声道:“我去找医生。” “地震,很多人受伤,大家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张香梅却刺杀你,她的做法激怒了全村人,包括她男人……” 沈秋意不停地说,沈秋然突然打断她:“我想吃白粥,你去帮我买份白粥吧。” 沈秋意一愣,她拍了一下大腿:“看把我糊涂的,你睡了十天,虽然这十天医生给你打了营养针,但哪能跟吃饭相比,你肚子肯定空了,我却只顾着跟你说张香梅。” 张香梅的事什么时候说不是? 沈秋意起身,用跑的速度跑出了病房。 陆南承叫来医生给沈秋然做检查。 那一刀,伤及到肺部,幸好不严重,不用手术。 做完检查,检查结果是好的,陆南承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后,陆南承走近床前,低头看着沈秋然:“医生说可以吃肉食了,我去给你买吃的。”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 第272章 躺在床上喘气 陆南承暗邃的眸沉沉地看着沈秋然,眸底没有一丝波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醒醒睡睡,醒了就是在这里,睡了就是在他那个世界的重症监护。 不过这次他在重症监护,得知被他救的那个女孩也叫沈秋然。 但是已经死了。 她跟他在一个监护室,以前一直没有留意医护人员叫她的名字。 这次回去,“昏迷意志却清晰”的他,听到了医护人员对她进行一番抢救。 最后宣布死亡。 陆南承眸光愈发深沉,看着脸色淡淡的她。 她会不会是他在江边救的她?她会不会跟他一样,都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陆南承最终也没有问,每个人都么他自己的秘密,对方不肯说的情况下,问了,得到的也不是真实的答案。 他只是轻声地对沈秋然道:“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沈秋然没有回应,她别过脸,幽幽地看向窗外。 他明明答应过她,遇到危险会先保自己的命。 谁知道她醒过来,他却又换了芯子,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地震中救人受伤了。 这次知道他换了芯子,沈秋然没有第一次那样震惊、难过。 但她心里有根弦已经断了一样,她周身变得冰冷,手脚发麻,眼角微微泛红。 沈秋意拿着一个铝饭盒进来,“我找护士借了一个饭盒买了一份粥回来,我见到姐夫了,他说光吃白粥没营养,他让你先别吃,他去国营饭店炒份瘦肉回来。” 沈秋意放下饭盒,沉重地道:“外面倒塌的房屋还没清理,到处乱糟糟的,很多人受伤,医院都堆满了人,还好这几天陆续有人出院,不然走廊都被挤满,无法通行。” 沈秋然扭过头,看着她:“大丫呢?” “在家,给陈嫂子带。”沈秋意来到床前坐下,观察着沈秋然的脸色,“秋然,你脸色好苍白,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秋然轻轻地摇头,要说到哪里不舒服,应该是心里吧? 心里有着对陆南承的失望,他答应她的事,永远都做不到。 她知道,他是军人。 为人民服务,是他的职责,他高尚的品德,根本就不允许他见死不救。 他说过,人是国家的,心是她的。 她明知道他做不到,却还要他答应她,却还要对他失望。 她觉得她突然变得很矫情,很自私。 “张香梅把你肺扎伤了,当时把我们都吓坏了,刚好赵局长开车到村里,知道你受伤,赶紧送你来到这里手术,不然你应该已经死了。”沈秋意回想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同时对张香梅又恨得牙痒痒。 “她疯一样,说替她儿子陆平报了仇,陆平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掉进悬崖摔死的,你什么都没做,这都能赖上你。” 沈秋然静静地听完沈秋然的抱怨后,轻轻地问:“她真的枪毙了吗?” “全村人都要举报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要求枪毙她,就连她男人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村民受伤,需要你救治,你被张香梅刺伤后,有几个老人家送医不及时,死了,他们家属很愤怒。”沈秋意道。 沈秋然脸色淡淡,眼里一片清冷。 她好心救张香梅的儿子,却被张香梅背后一刀。 有些人的心,真的歹毒。 半个小时后,陆南承买一份西兰花炒瘦肉回来。 除了西兰花炒瘦肉,他还买了三十个肉包子和五个玉米面馒头。 他看了一眼沈秋意,声音不冷不热,“你的饭我买回来了,一起吃吧。” “哦。”沈秋意愣愣地点头,她皱眉看着陆南承,怎么觉得姐夫怪怪的? 沈秋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沈秋然,他们吵架了? 沈秋意赶紧过去拿了十个肉包子,两个玉米面馒头,“我出去吃,今晚我就睡在医院的走廊上,你们不用管我。” 说完,她一溜烟跑出病房。 沈秋然慢慢坐起来,陆南承见状,赶紧过来扶她。 沈秋然下意识避开他。 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他微愣,她也微愣。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怪异。 “嗤……”沈秋然笑出声,打破这片怪异的气氛,“想到你不是他,有些不习惯。” 她可是清高的人,即使他们用同一具身体,但是灵魂不是同一样,她都划分成两个人,她可是不会跟除了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有肌肤接触的。 “你睡了那么久,一下子起床我怕你晕倒。”陆南承缩回手,尊重她。 现在的他们,像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疏远着,也彼此尊重着,比相敬如宾还要客气。 沈秋然坐起来后,他把粥和菜拿过来给她,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你慢慢吃,粥吃不饱还有肉包子。” 沈秋然扯了扯嘴唇,“嗯。” 她吃了两口粥,润了润喉咙,才问:“外面救援工作进展得怎样了?” “还在继续救援。”陆南承坐下,也开始吃饭,他拿起玉米面馒头吃起来,“一会我还要出去工作,你吃过饭要好好休息。” 沈秋然轻轻地点了点头,“你见了秋意,让她回来,不必睡走廊,冷感冒就不好了。” 陆南承吃饭的速度很快,馒头吃完,他又连续吃了五个肉包子,沈秋然的粥还没吃到一半。 陆南承起身,嗓音低沉温润:“剩下的包子留给你,要是饿了,让秋意帮你热一下就吃,我去工作了。” “嗯。”沈秋然应了一声,待陆南承走到病房门口时,沈秋然叫住他:“陆南承。” 陆南承转过身看她。 与她清幽的目光撞在一起,他:“嗯?” 她微微扯了扯唇,半晌才深深地道:“救援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好保护他的身体,不要被砸成肉饼。 陆南承微愣,很快,他扬唇浅笑:“好。” 他走后,沈秋然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吃一口粥。 心情突然变得很涩很涩。 就像心口处裂开了一个口子,冰凉的秋风通过这个口子,灌进了她的心脏里。 眼睛也涩了起来,她抬手,揉了揉有点湿漉的眼角。 沈秋意进来时,看到她揉眼角,以为她是在哭,在擦眼泪。 沈秋意皱眉:“秋然,你跟姐夫吵架了吗?” 沈秋然抬头看沈秋意:“很明显吗?” 她就想知道,沈秋意会不会发现陆南承的不同。 沈秋意过来,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微红的眼睛:“都哭了,还不明显吗?” “我哭,也不一定是跟你姐夫吵架啊。”沈秋然微微挑眉头。 沈秋意:“如果你们不是吵架,你们看着对方的眼神会那么淡吗?平时都是眉来眼去的。” “没错,我们是吵架了,我讨厌他大哥大嫂,是他们让我在这住院的。”沈秋然想了想,随便营造一个他们吵架的理由。 沈秋意听了,眼睛睁了睁,“这不能怪姐夫啊,他都跟他们分家了,都等于断绝关系那样了,你怪他做什么?” 沈秋意不明所以,沈秋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讲道理了? 再说了,张香梅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被枪毙,秋然应该鼓掌,跟姐夫闹啥情绪? “快吃粥,快吃菜,姐夫的一片心意。”沈秋意把肉包子也拿了过来,让沈秋然吃。 …… 第三天,赵丽梅出现在沈秋然的病房。 沈秋然看到慢慢走进来的人,惊讶:“丽梅姐,你怎么来了?” 赵丽梅笑道:“不是你让我提前过来待产的吗?” 其实赵丽梅想迟些再来这里待产的,因为地震,哪个医院都住满人,交通又不方便。 地震当天,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休息,她被吓到了,动了胎气,下身还流血了。 她家男人赶回来把她送到最近的卫生院打针保胎。 情况稳定后,她回家了。 她从赵丽昆口中得知沈秋然被刺伤,送到市人民医院治疗,她就收拾东西,让赵丽昆送她来这里待产。 这个时候,很多在地震中受伤的人出院了,赵丽梅的病房刚好安排在沈秋然的隔壁。 沈秋然已经她了很多,刚醒过来时,说话不能用力,语气要轻轻的,现在基本恢复,她都打算出院了。 现在看到赵丽梅来了,她笑道:“我留在市里陪你待产。” “你伤好了吗?让我看看伤口。”赵丽梅过来,要扒拉沈秋然的衣服,沈秋然不敢反抗,怕不小心碰到赵丽梅的肚子。 赵丽梅扒拉开沈秋然背后的衣服一看,脸色大变:“怎么……秋然,你的背,你的背怎么伤成这样?” 沈秋然知道赵丽梅指的是她背后那片烧伤和烫伤,她笑道:“从小就有的。” 赵丽梅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扶着椅背慢慢坐下,“周氏那个杀千刀的,竟然对一个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沈秋然轻笑,道:“不是周氏伤的,她把我捡回去时就有了这些伤疤。” 赵丽梅一听,瞳孔猛缩,仿佛有一只锤子狠狠捶打她的心脏。 她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心痛无比。 沈秋然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哈哈笑道:“现在已经没事了,我都感觉不到疼,到底是谁弄伤我,我当时痛不痛,有没有哭,我都不知道。” 她这么说,赵丽梅更加心痛了,“怎么可能不痛不哭……”光是想着还是婴儿的沈秋然被烫伤时,哇哇哭的样子,赵丽梅就想哭。 在旁边的沈秋意也心疼得眼圈发黑。 “都过去了,别想这些。”沈秋然伸手过来摸摸赵丽梅的脸:“心情要好好的,别动了胎气。” 赵丽梅哽咽:“发生地震那天,我就动了胎气了,还流血,吓死我了。” 沈秋然一听,心提了起来,“之后胎动怎样?胎动正常吗?” “没有以前那样频繁了。”赵丽梅觉得应该是两个孩子在子宫里慢慢长大,活动空间窄了,胎动就少了。 沈秋然从床上下来,“我给你把把脉。” 赵丽梅的脉象是实症滑脉,从脉象来看,赵丽梅是很健康的,胎儿也没有异常。 但沈秋然还是建议赵丽梅去做详细的产检。 这样能清楚地知道羊水多少,胎盘的硬化程度。 赵丽梅虽然不是第一次当妈,但她是第一次怀双胞胎。怀女儿时,也没有做过任何产检,分娩时也是叫接生婆到家里来的。 她今天刚到,医生安排了病房给她,也让她做产检,她急着要见沈秋然,就拒绝了,现在沈秋然让她去做产检,她很听话地去做了。 b超检查,胎心正常,但羊水浑浊。考虑到目前还是三十三周,还没到预产期,医生建议赵丽梅多喝椰子水,多吃水果蔬菜来净化羊水,还要卧床静养。 把赵丽梅送回病房,沈秋然让她躺着休息,然后和沈秋意去供销社买水果。 这个时候,南省没什么水果上市,供销社只有苹果,香蕉,桔子。 没有椰子卖,所以医生让赵丽梅多喝椰子水是多余的。 沈秋然买了五斤苹果,和两斤香蕉,两斤橘子。 地震过后,街道很乱,倒塌的房屋还没开始处理。 街道来来往往很多人,比平时要热闹,但他们的脸上要比平时忧愁。 沈秋然之前还想着,陪赵丽梅待产时,就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 现在看到市区的狼藉,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时候,谁有房子出租? 一个星期后,赵丽梅复查,羊水还是浑浊,还少了不少,而这时,赵丽梅出现不规律宫缩。 医生建议尽快剖宫产,赵丽梅慌了,她抓住跟她一起来做b超的沈秋然:“秋然,能等到顺产吗?还没到生的时候,现在剖宫产对孩子有没有影响?我害怕……” 沈秋然看着b超屏幕,也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安排手术。 虽说羊水浑浊,不一定会给胎儿带来影响,但也限于不一定。 如果是胎儿粪便使羊水浑浊的,还是有可能使胎儿缺氧,产后窒息或产后感染,胎粪吸入等。 可现在只有三十四周,医院没有保温箱…… “你这种情况怎样熬到顺产?你两个都胎位不正,还脐带绕颈,根本就顺产不了,这几天我们的产科主任刚要在,能够帮你开刀,过几天她要去省会学习,就没医生帮你开刀了。”产检医生听赵丽梅说要顺产,差点没跳起来指着赵丽梅骂。 回到病房,赵丽梅魂不守舍的。 沈秋然安慰她:“别紧张,放松点心情,我去找医生给你开地塞米松,打了地塞米松再开刀。” 地塞米松针能够促进胎儿肺部成熟,防止孩子出生出现呼吸不顺畅的症状。 沈秋然回到她的病房,从空间买了注射器和地塞米松,医院没有这种药开,她只能从空间买出来,还亲自帮赵丽梅注射。 赵丽梅又熬了三天,她假性宫缩越来越频繁,每次宫缩她都痛得咬牙,沈秋然看着她的脸色,拧眉道:“丽梅姐,手术吧,不要再拖了,拖下去怕胎儿窒息。” 赵丽梅一听,心口慌了一下,她躺在床上喘气:“秋然,我要你帮我开刀,你现在就去帮我打电话,叫我哥把我家男人带来。” 想到手术,赵丽梅就感到一阵恐惧,她突然好像孩子他爸能马上出现。 “好,你躺着,我去医生办公室打电话。”沈秋然安抚她赵丽梅才出病房,给赵丽昆打了电话后,沈秋然找到产科的费主任,让她安排赵丽梅手术,还表明,自己要给赵丽梅主刀。 费任狠狠地讽刺她,道:“……” () 第273章 赵丽梅死了 “你是主任还是我是主任?剖宫产啊,你知道什么叫剖宫产吗,你认为剖宫产是杀鸡杀鸭吗?” “你来主刀?你是谁呀,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胆量,让来跟我说这样的话的?” “孕妇的情况你清楚吗?孕妇的情况比较特殊,还属于高危产妇,你竟然说要帮她主刀?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当神仙了?” 费任上下打量沈秋然,眼里的讽刺更加浓烈:“我看你就是想借我的手术刀害人,你跟孕妇有仇?那也是你们之间的恩怨,别跑来我面前逼逼。我不是傻子,会把手术刀递给你。” 费任觉得沈秋然是从精神医院跑出来的。 沈秋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因为费任的讽刺而感到脸红,她也没有自惭形秽。 听到费任的话,她心里一片豁达。 换成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医生,都不可能把手术刀交给她的。 而且她上辈子只是一个中医,又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外科医生。 赵丽梅要求她亲自帮她手术,她没有拒绝,是因为赵丽梅第一次面临剖腹产,担心她害怕,慌张。 可是她没有拒绝,又不可能真的帮赵丽梅手术,毕竟她真的不是产科医生,也不是专业拿手术刀吃饭的人。 如果南文彬在,还能让南文彬做这场手术,毕竟南文彬就是靠拿手术刀吃饭的人。 沈秋然对费任笑了笑,就离开了。 费任凉凉地看了一眼沈秋然的背影,“看样子挺正常的,怎么处事像个精神病?手术室是她能进的吗?笑话。” 回到病房,沈秋然如实跟赵丽梅说:“我刚去见费任主任了,她是省人民医院的产科医生,在剖腹产这方面十分专业,在医院凡是难产需要剖宫产的产科都是由来她手术。” “我没有医学资格证,也不是专业产科,不能亲自为你手术,但我会在手术门口等你,为你打气。” 赵丽梅并不是刁钻之人,听到沈秋然的话后,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躺在床上,默然地看着天花板。 良久,她才朝沈秋然露出笑容,“我相信这里的医生,这里是市人民医院呢,费主任还是省会调过来的。” 沈秋然能从赵丽梅笑脸上,捕捉到紧张,沈秋然握着她的手,安抚她:“其实剖腹产也没那么可怕,手术之前,麻醉师会往你身上打麻药,这种药起效后,你是感觉不到痛的,麻药过后是会痛,可那时候已经手术结束,而且你还见到了两个可爱的宝宝,我相信你会忘记身上的痛。放宽松些,费主任安排了明天的手术,你现在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出去给你买,不然坐月子了,就得忌口了。” 赵丽梅笑看着沈秋然,“我想吃的东西可多了,我现在想吃肉包子,还想吃鸡腿,还想吃炸鱼片。炸鱼片很好吃,贾朝雄很会做炸鱼片,把鱼肉去骨,切成薄薄的一片,沾上玉米粉往油锅里一炸,滋滋滋的声音听去就食欲大增,炸鱼片放进嘴里一咬,又脆又香,就是费油。” “听你这么说,我也想吃,回头我一定要做这道菜试试。”沈秋然笑道,她吃过水煮鱼片,生鱼片,还真没吃过炸鱼片。 沈秋然陪赵丽梅在病房聊了很多,中途有护士过来让赵丽梅签这个签那个,费任也过来跟赵丽梅讲了手术前的事宜。 费任见沈秋然陪着赵丽梅聊天,也不像是仇人的样子,费任的表情变得很丰富。 这个女人,不会是假面魔鬼吧? 表面跟你笑嘻嘻,其实想你死。 赵丽梅觉察到费任看沈秋然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赵丽梅解释道:“费主任,你别误会,我跟秋然是好姐妹,我是害怕才提出让她给我手术的。” 费任扯着嘴假笑,“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接。” 都是不怕死的人啊。 “秋然也做过手术的,她村子里一个产妇难产,就是她剖腹产,救了她们母子。” “哦?”费任听言,微微诧异,她看着沈秋然,“我看你挺眼熟的,你是不是上过人民日报?” 赵丽梅抢先回答:“就是她,她医术很厉害的,我生了我大女儿后,五年都没怀上,吃了她的药,马上就怀了双胞胎。” “你在哪家医院上班?”费任问沈秋然。 沈秋然道:“赤脚大夫,没有医院聘请。” “那你真是胆量过人,敢帮产妇手术。” 费任从沈秋然眼里看到了一股坚韧,想了一下,道:“这样吧,手术时你可以进去看,但不能出声打扰我们工作。” 沈秋然眼睛一亮:“我可以进手术室观看?” 费任“嗯”地一声点了点头,随后很严肃地道:“我允许你进去,但你一点要记住,不准开口说话打扰我们工作。” 沈秋然节操和人品还是有的,她连连点头,开心地向费任保证:“我绝对不会说话的,我一定把嘴巴缝起来!” 费任脸色缓和了许些,又安抚赵丽梅几句才离开病房。 费任走后,赵丽梅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 她看着沈秋然,眼睛闪烁,“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手术时,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感到非常心安。” 沈秋然打趣:“那是因为我魅力大,长得有安全感。” “到时候,你帮我两个孩子取名,让两个孩子认你干娘,怎样?” 沈秋然托腮,笑眯眯的,“可以,以后我又多两个孩子帮我养老。” 晚上十点,赵丽昆和贾朝雄,还有贾朝雄的母亲杨氏来了。 看到贾朝雄,赵丽梅眼睛就红了起来,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和难过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的男人,就想矫情地哭一哭。 沈秋然趁此,溜回了她的病房,把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肚子是不是痛?要不要叫医生过来?”贾朝雄看到赵丽梅哭,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脸上全都是担忧。 赵丽梅拉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手温,又哭又笑,“不用叫医生,就是看到你高兴。” “你这婆娘。”贾朝雄揉了揉她的头。 “明天几点钟手术?”杨氏把行李放下,里面装着孩子穿的衣服,和产科手术后需要用的纸巾,垫布等等。 她其实不赞成赵丽梅开刀的,开刀生娃,需要伺候不说,还要等好几年才能怀孕。 老一辈的思想,多多少少都有些顽固,认为生孩子开刀,不是一件很吉利的事。 剖开肚皮抱出来的孩子,哪有从产道挤压出来的聪明?好养? 可是赵丽梅都来到这里待产了,还定下手术时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现在祈求孩子能平平安安出来,健健康康成长。 怎么说,这都是早产儿呢,都还没到预产期…… “上午十点。”赵丽梅道:“明天我起早些,洗澡洗头,坐月子一个月才能洗澡呢。一会睡觉,我想吃鸡肉粥,医生说今晚吃了,明天不要吃了,手术前要空腹。” 杨氏皱眉:“我们顺产的,生之前要吃饱,不然哪有力气把孩子生出来?你这空腹,不是要饿晕?” “娘,咱听医生的就行,开刀跟顺产不同的。”贾朝雄过来,搂了搂杨氏,“娘跟丽昆去招待所休息,我留在这陪丽梅。” 杨氏坐了一天的车,也是很累了。 心里仅存的怨气,也被贾朝雄这一抱全无。 她脸色才好一些:“那我去招待所了,明天我买早饭过来给你吃,你不用出去买,你想吃啥?” 贾朝雄对杨氏笑道:“娘买啥儿子就吃啥,只要是娘买的,儿子都觉得好吃。” 杨氏像吃了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因为心情好,临走前,还叮嘱赵丽梅早些休息。 杨氏走后,赵丽梅拍了拍旁边对贾朝雄道:“肯定累坏了吧?躺下睡吧。” “不累,看到你一点都不累。”贾朝雄就在病床前坐下,握着赵丽梅的手看着她笑。 沈秋然拿着两个苹果过来,看到的,就是他们夫妻双眼深情对视。 沈秋然抿了抿嘴,悄悄转身,退了回去。 谁说这个时代的恋爱(夫妻),相处方式很保守,很含蓄? 她看赵丽梅和贾朝雄这对夫妻一点都不保守,不含蓄啊。 她想到第一次看到他们,他们还是在卫生院厕所门口抱头痛哭的呢,也因为他们抱头痛哭才引起她的注意。 沈秋然回到病房,把苹果洗了,她一个,沈秋意一个吃了。 这男人跟女人啊,爱到深处就会情不自禁,哪还顾得上保不保守,含不含蓄。 就像她跟陆南承,彼此相爱后,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地抱抱,亲亲。 看到对方就想笑…想至陆南承,沈秋然突然觉得,手中的苹果变得很酸。 半夜,赵丽梅出现宫缩,一阵一阵的痛,让她难忍。 贾朝雄吓坏了,跑去叫值班医生,值班医生过来看赵丽梅那么难受,神态也变得沉重起来,她让值班护士赶紧去叫费任。 住院楼后面有三栋楼房,这三栋楼房就是医院的医护人员的宿舍,费任也住在宿舍里。 一个小时后,赵丽梅被紧急送到手术室,沈秋然也穿上无菌手术衣,站在手术室里。 费任和其他医护人员都在忙碌着手术前的工作。 麻醉师已经在给赵丽梅打麻药,看着赵丽梅被一个年轻护士按扶着,身子变成煮熟透的虾,沈秋然就替赵丽梅感到心疼。 麻醉针从赵丽梅背后扎进去时,赵丽梅痛得死死咬着下唇。 麻药打好,有护士给赵丽梅肚皮消毒。 一切完成,费任和她的助理,站上了手术台边前。 费任戴着无菌手套,开始给赵丽梅做手术。 沈秋然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杏眸,像发光,很认真地看着费任手中那把手术刀。 手术刀在赵丽梅的肚皮上一刀一刀地划,一层一层地割,从费任的速度和娴熟程度来看出她在这方面是很专业的。 没过多久,沈秋然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赵丽梅胎中的两个孩子,被抱了出来。 是两个男孩。 虽然只有三十四周,但他们的哭声都很洪亮。 孩子抱到一旁给护士清洁时,沈秋然听到了赵丽梅一声咳嗽。 沈秋然心头一跳! 她往赵丽梅的脸上看去,只见她脸色发青。 她瞳孔一缩,脸色一变,刚要开口说话时,就听见费任急切地道:“糟糕!羊水进入产妇的血管!” 而这个时候,血压和心跳测仪器都发出警报声。 滴……滴…… 沈秋然猛地大喊,语气慌张:“快抢救!” 费任也急吩咐护士:“快注氢化可的松!” 但是还没等医生做出任何急救措施,赵丽梅的身体就开始发起寒战,她的胸口发闷,很快就出现呼吸急促,呕吐。 沈秋然见状,过来想给赵丽梅针灸。 费任就把她一推,严厉地警告她:“闪一边!别阻挡我救人!” 费任力气很大,沈秋然被她推得向后退了数步。 “费主任,产妇抽搐了!”费任的助理大喊,而这时,赵丽梅的血压猛降,心跳测仪器上面的心跳线,很快就变成直线。 听着直线滴滴滴的警报声,费任傻眼了,沈秋然整个脑子都僵滞了。 她忘了思考,目光呆呆地看着仪器上那条直线。 丽梅姐死了? 沈秋然回过神来时,她脸色已经一片苍白,指尖颤抖。 她快步冲过来,要帮赵丽梅做心肺复苏。 可赵丽梅已经停止了心跳,也没有一点意识,子宫还不停地大出血…… 赵丽梅死了,死于生孩子时羊水栓塞。 在手术室外等候的赵丽昆和贾朝雄听到这个消息时,五雷轰顶,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一股浓浓的悲痛和哀伤,瞬间就把他们包围。 贾朝雄的力量瞬间被抽光,僵滞的脑袋一胀,整个人晕倒了。 赵丽昆也顾不上男人形象,抱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秋意和抱着两个孙子的杨氏,也已经泪流满面。 沈秋然感觉整个天都变成了灰色,她掉进了冰冷的黑洞里,浑身发冷发冰…… 她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噩梦也会醒过来的,对不对? 醒过来后,丽梅姐还好好的,对不对? () 第274章 哪里都变了 噩梦始终是噩梦,醒来后依旧会让人感到悲痛恐惧。 赵丽梅下葬的这一天,天色灰沉沉的,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 没有举办葬礼,尸体带回老家,选副棺木就下葬了。 这里的风俗是:生孩子而死的女性,不配拥有葬礼。 下葬时,赵丽梅的父母,姐妹,还有懂事的大女儿趴在坟头痛哭。 沈秋然和赵丽昆站在他们身后,神情悲痛。 至今沈秋然都是懵懂的,还很自责,如果知道赵丽梅生孩子会羊水栓塞,她当初就不应该帮她治疗…… 所以,人在生活时,酸甜苦辣,悲欢离欢都是相并而行的。 在你拥有甜蜜时,悲苦也会旁边虎视眈眈,稍有不小心,它们就会把这份甜蜜吞噬,取而代之与你相伴,让你尝试人间疾苦。 赵丽梅只是想拼个儿子,她并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儿子的到来。 如果儿子如愿来到这个世上,她却与世长辞,她连两个儿子的模样都不曾见过。 沈秋然两条手臂无力地垂在两侧,淋在刘海上的雨顺着发丝一滴一滴地掉落,砸在睫毛上冲开,溅进了她的眼睛,再化成泪水,顺着眼睑滑落—— 每每回想赵丽梅闭上眼睛那一刻,她都心如刀绞。 她输了,输给了阎罗王,阎罗王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抢不过。 丽梅姐是,陆南承也是…… 回到镇上,赵丽梅与贾朝雄的家时。 贾朝雄抱着赵丽梅的衣服躺在沙发上。 自从赵丽梅去世,他就一蹶不起,每夜嗜酒到天亮,天亮之后就像没了灵魂的空躯,抱着赵丽梅生前最喜欢穿的那套衣服躺在沙发上。 听赵丽昆说,贾朝雄跟赵丽梅是自由恋爱,他们是在镇上的一个巷口见面,彼此一见钟情,之后就自由恋爱。 现在的贾朝雄,胡腮满面,目光呆滞,空洞的没有一丝光彩。 悲痛把他吞噬,似乎要把他的灵魂驱赶出他的躯体,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沈秋然走进这间,于她来说,很熟悉的房子;每次她踏进这里,迎接她的都是赵丽梅那张灿烂开心的笑脸。 这里的摆设还是跟之前一样,以前看到这么整齐地摆放,充满一股温馨,现在看到这样的摆放,处处充满着悲情。 沈秋然知道,以后不管她踏进这里多少次,都不会再看到那张灿烂开心的笑脸了。 心口像被刀绞一般,疼痛不已,本以为自己很坚强的沈秋然,也在环视屋子里的四周时,一股浓郁的痛楚铺天盖地卷席着她,她的眼泪如开了闸…… 她走到沙发前,哽咽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我那天没有进卫生院,没有遇到你们,丽梅姐就不会离你而去。” 贾朝雄呆滞的双眼在听到沈秋然的话后,轻轻地动了一下,他幽深地看向沈秋然,“如果不剖腹产,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沈秋然不敢确定,所以没有回答。 贾朝雄突然悲痛一笑,“如果不剖腹产,她应该是带着两个儿子一起死……你没有错,错的是我跟我娘……” 如果当时他态度坚决一点,坚持不生儿子,如果他娘没有整天吵着她要生个儿子,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贾大哥,无论如何,你要振作起来,丽梅姐用命换取的两个儿子,需要你这个父亲去照顾,去抚养,去陪伴。”沈秋然含着泪道。 贾朝雄无力地坐起来,看着面外下着雨的天气,“丽梅最喜欢下雨的了,老天爷一定是知道她喜欢雨,所以让雨陪她一起下葬。” 他站起来,走了出去。 沈秋然担心他,叫了他一声。 他停下来,转过身,淡淡地看着沈秋然:“我只是去陪丽梅,我不会做傻事。” 默了一下,贾朝雄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把孩子抚养成人,以后,你不要再过来了。” 沈秋然的心,狠狠的一痛。 她都做好打算,不去京市了,就留在河口镇,在镇上继续卖着猪肝,赚了钱就在这里买一个房子,她是两个孩子的干娘嘛,就代替丽梅姐,把孩子照顾好。 但刚才,他从贾朝雄眼里看到了一丝淡漠,他的话也很明显,他和孩子,以后都不想再见到她。 沈秋然如坠深渊,在这一刻,她好像她全都做错了。 她不应该治疗赵丽梅的不孕不育症,她不应该让赵丽梅剖腹产…… 沈秋然走出赵丽梅的家。 镇上的街道,还是那么狼藉。 地震摧倒的房屋,还在清理中。 雨,继续下。 明明还没入冬,却犹如寒冬般冰冷。 冷到浑身发抖,冷到心口揪痛。 她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虎山村的,落汤鸡一般回到虎山村,这次的村民,不再像以前那样厌恶她,排斥她,当她是瘟神。 村民看到她,眼里充满了敬畏,也充满了担忧。 地震后,他们家孩子受伤,是她从阎罗王那里把人抢回来的。 那几个家长看到她衣服湿透,魂不守舍回到村里,上前对她嘘寒问暖。 沈秋意回到村里就跟他们说了,沈秋然最好的朋友难产死了,还是她亲眼看到她死的,村民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村民纷纷安慰她,跟她说,这事不是她的错,生死由命,这女人啊,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 看着他们的脸,听着他们安慰的话,沈秋然在他们面前晕倒了。 醒来时,她躺在了暖洋洋的被窝里。 穿着一身脏兮兮迷彩服的陆南承坐在她的床前守着她。 看到她醒了,他眼里闪过一抹沈秋然形容不出来的情绪。 沈秋然幽幽地看着他,看着他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英俊的脸庞。 他的身上,哪里有一道伤疤,哪里有一颗痣,哪里的毛最多,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可是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她觉得他哪里都变了……也是,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变? “救援工作完成了吗?”她的声音干哑发紧,说话时,喉咙像被刀片割划,痛到不能自已。 她紧紧发皱着眉头,眼圈发红:“我要喝水。” 如果是他,见她醒了,第一时间会照顾她起来喝水,而不是像现在的他这样,不解风情,木头一般。 陆南承闻言,赶紧到厨房倒了水过来让她喝。 她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进嘴里,再慢慢一点一点地咽下去,滋润着她发痛发痒发干的喉咙。 她发烧了,现在退了烧,喉咙的痛却还没消退。 “救援工作完成了,本来明天要回部队,可是你现在生病,我想推迟……” 沈秋然突然淡淡地打断他:“你不用推迟,你回去吧。” 陆南承微微蹙眉,凝着她惨白的小脸:“你不跟我一起去京市了?” () 第275章 秋然,让我们跟着你去京市吧 “嗯。”沈秋然会去京市,但不是明天跟他一起去。 她刚退烧,不可能明天起程去京市的,她也不想他因为她而耽误工作,她不想他因为她而去推迟回部队的时间。 陆南承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默站在那里看着她喝水。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她低下的眼睑睫毛很长,浓密卷卷。 她瘦了很多,她受伤住院,他陪她时,她都没这么瘦。 神情憔悴,眼睛红肿,烧退了后,小脸显得很苍白,他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看来,赵丽梅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沈秋然端着杯子,慢慢喝着水,慢慢地润喉咙。 感受到陆南承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她有些不自在,“你出去吧,我还要继续休息。” 陆南承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喉咙间发出一个“嗯”字就出去了。 沈秋然握着杯子,看着他出去,再看着被他关上的门。 心情很沉重很沉重,头也很晕很晕。 她从空间买了感冒的消炎药,用开水服下。 这时候沈秋意家门外叫她:“秋然,你身体怎么样?能给人看病不?” “谁啊?”沈秋然问道。 “红红家的孩子,感冒了。” 沈秋然出来,解红红的孩子,因为这两天气温骤然下降没注意保暖,着凉了。 她开了两副中药,让解红红拿回去煎后,喂孩子喝下。 解红红抱着她的孩子刚走,又有一个村民找沈秋然。 他是地震的时候,没来得及跑出屋外,脚砸伤了。 刚开始他是为了省钱,没有找李设跟她治伤。 后来伤口发炎才找李设,李设用中药粉帮他敷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中药粉太浓了,全家人都能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 这几天李设不在家,他才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把他带到看诊室,把他伤口上的药粉清理干净后,看到他伤口周边腐烂的臭肉,顿时就诊断出来,他患有糖尿病。 平时他不让脚受伤还没事,一旦受伤,伤口就会溃烂。 沈秋然:“伤口周边的烂肉要切掉,然后要用抗生素治疗,消毒消炎。” 村民叫阿华,阿华看到自己的伤口都忍不住打寒战:“伤口都没有愈合,再切周边的肉伤口不是变得更大?” 沈秋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都是烂肉了,不切掉,你留着准备炒来吃吗?” 阿华:“……” 沈秋然拿出药箱,里面有刀子,有消毒水,有纱布,有抗生素。 她先把刀子消毒,再帮阿华把伤口的烂肉切掉。刀子很锋利,切烂肉时,阿华一点都不觉得疼。 但是烂肉切完撒上消毒水的时候,阿华痛得直咧嘴。 伤口消好毒,沈秋然用一层纱布盖在伤口上面,然后用一根白色小绳子绑在上头,伤口就像戴着面纱一样:“不能包扎得太实,伤口要透气,你这个要很注意,是糖尿病烂足,不仔细护理伤口,到时候会截肢的。” 阿华听了沈秋然的话,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秋然:“我活到现在还没吃过十颗糖,怎么可能会有糖尿病?” 阿华显然不相信沈秋然的话,还截肢,吓唬谁呢? 沈秋然开了一些药给阿华,她从阿华眼里看到了质疑,也不恼:“你信不信是你的事,糖尿病患者不能吃糖,但患有糖尿病跟吃糖没有关系,你相信我的,回去就好好处理伤口,少吃米饭跟粥,粥的含糖量很高,尽量多吃点蔬菜吧。” 阿华足部已经溃烂,要用抗感染来治疗,还要控制血糖,不然还会使溃烂反复发生。 严重了,真的要截肢保命。 沈秋然把药箱那瓶医用酒精和氧化氢溶液让阿花拿回去,按照她的说法冲洗伤口。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进空间买了两盒头孢呋辛和两盒阿莫西林出来,也给了阿华:“吃法我都已经写在盒子上面了,你拿回去按照上面的吃就行了。” 阿华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中药跟消毒水,又看了看沈秋然手里的药盒子:“开这么多药多少钱呀?” “这场地震给大家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跟损失,只要大家平安健康就好,这药你拿去吧,不用给钱。”沈秋然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语气也淡淡的,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说的话却让人很暖心。 阿华愣愣地看着沈秋然良久,突然发现沈秋然一点都不泼妇,也一点都不毒妇。 真的想不明白以前那些人怎么要这样子说她。 “谢谢你!沈医生!”阿华真诚地谢过沈秋然后才离开。 然后在村子里,但凡见到村人,都要跟村人夸一夸沈秋然。 以至于这几天,有很多人来找沈秋然治病,疗伤。 沈秋然也没收他们的钱,有很多村民的房屋倒塌,损坏不少粮食,他们今年至明年稻谷收成之前都会过得很苦。 坐在凉亭休息的沈秋然苦笑,她竟然去关注这里的村民生活苦不苦? 看来她真的闲得发慌。 时间就像齿轮在转,一圈一圈,看去没什么变化,生命的时间却在一天一天流逝。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陆南承回到了部队,冬天也渐渐来临。 沈秋然和沈秋意已经收拾好行李,在等着赵丽昆的车。 她的房子已经卖给了大队长。 她想,她以后都不会回这里了。 大队长的房子,在地震中倒塌,她找他说把房子卖给他,要不要?大队长马上说要。 她也没谈价钱,大队长说,三百块钱,可是他一时拿不出三百块,先给了一百,余下的两百,下次她回来再给。 她接受了,那两百块,以后有机会见面再说吧。 她为什么要把房子卖? 因为地震后,她新建起来的房子只落了几片瓦片,其他都好好的。村人的房子倒塌的倒塌,裂墙的裂墙,全村就只数她房子最好,于是她的房子被陆针培,周氏那几个儿子虎视眈眈。 大队长在虎山村有一定的威望,把房子卖给他,那些人不敢打大队长的主意。 陈寡妇和陈冲提着两个布包来到了沈秋然的家。 沈秋然看到他们,微微挑眉。 陈寡妇把这段时间攒下的钱,全拿出来给沈秋然:“秋然,这些钱够买到京市的火车票吗?我和陈冲想跟你到京市。” 沈秋然觉得可笑:“你们跟我去京市做什么?” “陈冲的身体不宜继续上工挣工分……”陈寡妇哀求沈秋然:“我们到京市,为你干活,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不要你给我们钱,你只管我们饭就行。” “噗嗤……”沈秋然笑出声:“粮食跟钱一样珍贵呢。” 陈寡妇脸色微热。 她想了很久,才做这个决定的,她的房子没有了,陈冲身体又不好,最重要的是,陈冲要是发病,沈秋然能治,在村里,要是发病,沈秋然不在,那就只有等死了。 哔…… 赵丽昆的车到了,停在了门外,响了一下喇叭。 陈寡妇知道是来接沈秋然和沈秋意大丫去火车站的。 陈寡妇眼睛通红看着沈秋然,望眼欲穿:“秋然,让我们母子跟着你去京市,好不好?” () 第276章 笑能够感染,悲伤也是…… 沈秋然眉宇间透着一丝不耐烦,眉头皱得很紧。 陈寡妇和陈冲又不是她的家人,到了京市她也没打算请保姆,她带他们去京市做什么? 他们要是在途中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要她负责? 越是这么想,她眉头越是皱得深。 陈寡妇看她这样,就知道不可能了,但是她真希望沈秋然能够带儿子出去,她退一步哽咽地道: “秋然,我不去京市了,我求求你,你帮我带陈冲去吧,他的病只有你能治,他跟在你身边,要是发病了,你能帮他治疗,他留在村里,要是发病了,就只能去见他爹了。”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真的没办法,我也很害怕,他爹当年也是很年轻就走的……” “秋然,你不是说,京市那个院子很大,还闹鬼吗?闹鬼的院子多住两个人也没事,不如就……?” 沈秋意抱着大丫走到沈秋然身边,试探性地道。 这段时间,她跟陈寡妇母子俩相处,处出了感情。 沈秋意知道,沈秋然到了京市,肯定会有工作,要是陈寡妇和陈冲都去京市,那沈秋然工作时,有人陪她和大丫。 到时候她也会去找事情做,陈寡妇过去的话,可以帮她照顾大丫,做家务,做饭,就当是请陈寡妇当保姆。 陈冲这么年轻,在京市找些散工做,应该也能找口饭吃。 而且陈寡妇房屋全都倒塌了,在村里,他们也没地儿住。 听了沈秋意的话,沈秋然目光沉沉地看着沈秋意。 沈秋意被她看得心里发紧,就在她要开口,不带就不带时,沈秋然看向了陈冲。 陈冲微微低头,他一直没有说话。 只是在沈秋意走到沈秋然身边时,他看了沈秋意一眼,那一眼,带着不舍。 这个小伙子,喜欢沈秋意,就是不知道陈寡妇知不知道? 陈寡妇要是知道,会不会同意陈冲娶沈秋意? 沈秋然偏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沈秋意,“你愿意带上他们?” “我是愿意的,这样到了京市,有熟悉的人帮我看大丫,我能放心去找事情做。”沈秋意声音放得很低,她知道沈秋然因为赵丽梅去世,心情很不好,所以不敢大声说出自己心里所想,怕沈秋然生气。 沈秋意觉得,她已经把户口迁到京市了,她应该能像京市本地人一样,进工厂找一份工。 不能做正式工的话,她就做临时工,这样她就会工资拿,有工资,她就有能力把大丫抚养,就能让大丫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 她到时候要是上班,陈寡妇还能帮她照看大丫。 沈秋然看着沈秋意,沈秋意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她看得出来,沈秋意是很愿意带上陈寡妇和陈冲的。 “你愿意,就带上他们吧。”沈秋然很随意去道。 那座院子,她也是帮沈秋意买的,沈秋意要带谁去住那就带谁去住,她是没意见的。 陈寡妇和陈冲听到沈秋然松了口,脸上写满了喜悦。 陈寡妇感激万分地看着沈秋然:“秋然,这辈子我都会为你和秋意做牛做马的!” 沈秋然淡淡地挑了挑眉,“做牛做马就免了,别反咬我一口就行。” 反咬一口? 陈寡妇一愣,她为什么要反咬她一口?陈寡妇想了片刻,才懂沈秋然的意思,她赶紧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要是这么没良心,就让我儿子不得好死!” 这也算是她对沈秋然发的毒誓。 秋然这是寒了心,她帮张香梅儿子治病,张香梅反而在背后刺她一刀,换谁都寒心。 陈寡妇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陈冲眉头一跳,我的娘啊,真的是亲娘啊。 “这种母债子还的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出门在外,讲些吉利的话。”沈秋然直接上了赵丽昆的车。 赵丽昆过来,帮他们把行李拿上去。 沈秋意和大丫上车后,陈寡妇和陈冲才上车。 赵丽昆启动车子后,看了一眼陈寡妇和陈冲:“陈嫂子和陈冲还没开身份证明和介绍信吧?” 陈寡妇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去京市还要开这种东西。 陈冲知道,但是他一时没想起来,赵丽昆这一问,他才想起来。 他微微低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有点无地自容。 赵丽昆一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们啥都没办好:“那就先到公社去开证明,写介绍信,再到火车站。” 陈寡妇脸上满是感激的笑。 赵丽昆是镇上派出所的局长,有他出面开介绍信和身份证明,公社的同志速度都快了一倍。 进去没五分钟,他们就出来了。 从公社离开,赵丽昆直接带他们到了县城的客运站。 县城有一个大巴客运站,有一个火车站。 火车要到晚上八点才从别的市区开到站点。 现在才是中午,沈秋然提出到大巴客运站坐大巴到市里。 县城到市区的大巴,每天会有两趟,一趟是在上午九点,一趟是在下午四点。 他们到县城时,才是下午一点。 他们来到国营饭店吃饭。 吃完饭,也才是两点十分,赵丽昆要回镇上去了,他看着沈秋然道:“秋然妹子,你出过远门,如何买票坐车,都懂了,那我就不逗留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沈秋然看着赵丽昆这张跟赵丽梅有几分相似的脸,想着这次离别,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她胸口一沉,“赵大哥回去吧,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因为妹妹的去世,赵丽昆还没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只是在外人面前,他强颜欢笑罢了,所以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他整个人都瘦了,显得脸颊骨突出,眼睛泛着黑眼圈。 他点点头,从桌上拿起汽车钥匙就要转身离开。 沈秋然站起来,叫住他:“赵大哥,平时有时间,多去看丽梅姐的孩子,可以吗?” 赵丽昆转过身,眼眶微红,深深地看着沈秋然,苦涩地开口:“我会的!这辈子,我就是不娶媳妇,我也要照顾他们!” 想到赵丽梅,提到那两个一出生就没了妈妈的孩子,沈秋然整个人就像泡在咸水里,全身都冒着酸涩的味道。 “以后贾大哥要是娶了新媳妇,不要让新媳妇欺负他们。”沈秋然的尾音带着一丝哽咽。 沈秋意和陈寡妇是当娘的,听了这话,眼圈也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谁要是敢欺负我外甥,我当舅的第一个不会放过他!”赵丽昆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沈秋然留意到,他走出饭店后,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 四点钟,他们坐上了开往市区的大巴。 陈寡妇之前坐过大巴和火车了,现在每次坐,不觉得有多新奇。 陈冲第一次坐,此时的他就像见新媳妇一样,激动得心脏怦怦跳,脸庞都泛上了红。 陈寡妇瞥了瞥他,跟沈秋意开玩笑,“这傻小子,坐个火车都害羞得像新婚新娘。” 沈秋意看向陈冲,陈冲刚好也看向她。 看到她往自己看来时,他是真的害羞,迅速把目光移开,耳子一下子红了起来。 那腼腆害羞的样子,让沈秋意有点诧异,“坐车而已,不用紧张的,陈冲。” 陈冲摇头:“我、我没紧张……” “说话都不利索了,还不紧张。”陈寡妇打趣。 陈寡妇上车前,在车站旁边一家副食品店买了两斤甜桔。 她见沈秋然上车就靠着椅背,眼睛紧闭,以为她是晕车。 她拿出一个甜桔递给沈秋然,轻声道:“秋然,你剥桔子皮闻闻,这样就不会晕车。” 沈秋然不是晕车,只是心情莫名的沉重。 她想吃甜的,蛋糕,甜品,奶茶都行,但这些东西,她暂时吃不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陈寡妇递过来的桔子,甜桔……也不知道甜不甜。 她拿过来,剥皮,吃了一块桔子肉,很多汁,没有一丝的酸味,清甜清甜的,很好吃。 她之前在京市的供销社买过橘子吃,那应该是八月橘,酸中带苦,很难吃,但那层皮闻着能让人提神。 这个甜桔肉好吃,但是皮没什么味道,捏烂放到鼻前也不觉得味道浓郁。 吃完一个甜桔,沈秋然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她眉间透着一丝疲劳,状态不好,陈寡妇和沈秋意相视一眼,她们知道沈秋然是在为赵丽梅的事难过,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赵丽梅送的自己车,一个星期前,沈秋然就带到邮局寄去陆南承的部队了。 沈秋然说,那是赵丽梅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要好好保管,寄到部队,是最安全的做法。 沈秋然心情不好,陈寡妇和沈秋意也不好继续聊天,怕吵到沈秋然,会让沈秋然更加心烦。 大家都不说话后,大家都不由自主想到了赵丽梅。 陈寡妇见过赵丽梅几次,真的是一个热心肠,敢做敢当的人,年纪轻轻就丢下三个孩子走了,哪能叫人不伤心? 沈秋意跟赵丽梅说来话,吃过饭,赵丽梅就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妇女,敢爱敢恨,明明半个月之前还在医院一起说说笑笑,现在却想见再出见不到了。 陈寡妇和沈秋意的脸色,也渐渐变得沉重。 笑能够感染,悲伤也是…… 周氏听到沈秋然的房子在地震中没有倒塌,她带着三个儿子杀了过来。 来到沈秋然的家,迎接她的是大姑长跟刘嫂,刘大堂。 大队长知道周氏是想过来霸占房子的后,沉着脸,凶巴巴地道:“秋然把这房子卖给我了,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这房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别想来打房子的主意!” 周氏不相信:“沈秋然不在这里住,沈秋意在啊,她干嘛把房子卖了?” 刘嫂看着周氏,讽刺道:“沈秋意跟沈秋然去京市了,她们还带上陈寡妇母子,周氏,她们都带上陈寡妇去京市享福了,没带上你,谁让你来时作恶多端,不把她们当人看?当初你要是对她们好,今天你也能跟着我她们去享福。” 周氏一听,受到严重打击,她顿时尖叫一声,大骂:“杀千刀的赔钱货!我辛辛苦苦把她们喂养大,她们到大城市都不带上我,竟然带上一对不相干的母子!啊,她们什么时候去京市的?她们住在京市哪里?我要去扒了她们的皮!” 她的三个儿子脸色相当难看,目光阴阴沉沉的。 如果沈秋然和沈秋意在,他们一定会掐死她们,房子不给自家人住,竟然卖了出去! 大队长一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氏,沈秋然和沈秋意是煮熟的红薯吗?能轻易就让她扒皮? “滚滚滚!”刘大堂拿着扁担赶人:“再不走,我就打人了!以后再来我家吵吵吵,我就泼尿!” 最后,周氏母子四人,是被虎山村的人赶出去的,还警告他们,以后不准踏进虎山村,否则见到都打。 现在虎山村的村民对沈秋然的看法完全改变,改变看法之后,才看清楚,原来沈秋然过得那么不好,原来沈秋然总被周氏欺负。 看到村民已经开始护着沈秋然,李设感慨: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 发光的金子谁会不爱? 沈秋然人不坏,拧得清,医术好,有医德,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李设轻轻叹气,希望雪莲能做到这样,用自己的真本事征服他人,用自己的本领换来他人对她的尊重。 希望她能一直热爱医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专注研究医术跟药品。 “陈寡妇和陈冲都能到京市,我们也能吧?”彭氏走进李设的看诊室。 李设正在低头想着李雪莲的事,听见彭氏的话,他抬起头来皱眉看着周氏:“你都这把老骨头了,去京市做什么?” “雪莲在京市,我去京市照顾她,她不是租了房子吗?我去给她洗衣做饭。” “你别还没到京市就还半路散架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你就在家哪都不准去!”要去也是他去,去京市之前,他要找周启明把这个婚离了。 这么一想,李设来到学校找到了周启明。 周启明听李设要他去公社写离婚书,冷讽:“爷爷当初不是说我好,让雪莲嫁给我吗?现在雪莲到了京市,跟领袖照过相,上过人民日报就不想要我这个知青老公了?爷爷,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我把李雪莲所做的事全说出去?” 李设皱眉:“雪莲做过什么事?” 周启明白了李设一眼,指向学校后边那片树林:“那天是她来学校找我,把我拉进那片树林,跟我说,她治死了付亚晴,然后她脱光衣服扑向我,让我要了她。” “每次跟我同房,她都会叫着陆南承的名字,光这两点,还不够让她名声受损?” “她能跟领袖拍照上了人民日报,真的是她的本事吗?不会又是抢了谁的功劳吧?” 李设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也知道雪莲喜欢南承,你这样跟她耗着也不是个事,你以后遇到你喜欢的姑娘,也是要去写离婚书才能娶她。” 周启明冷哼:“你们都知道李雪莲心里有人,还要我娶她?” 李设的脸一阵发热:“那你要怎样才肯跟雪莲离婚?” 周启明扯嘴冷笑:“我看到有些知青能返城了,你帮我返城,我就离婚。” 京市。 () 第277章 全身涌起一股热浪一样的暖流 沈秋然带着沈秋意陈寡妇陈冲他们走出火车站。 沈秋意陈寡妇总算看到京市的繁华,他们心情激动、紧张,仿佛有千万只小山羊在心里欢快地奔腾。 陈冲紧紧咬着腮帮子,压抑住心里的狂喜,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看着附近的高楼,他内心说不出的喜悦激动。 他们仨人全身都涌起一股热浪一样的暖流,心跳怦怦直跳,于他们来说,京市是天堂,京市是神一样的大城市! 他们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觉得未来的生活,一定是辉煌的。 沈秋然叫了两辆黄包车。 沈秋意和陈寡妇看着黄包车,觉得很新鲜。 她和沈秋然坐一辆,陈寡妇和陈冲坐一辆。 上了黄包车,沈秋然报了南家的地址。 “文杰,你就帮德福买一辆吧,德福骑到不想骑后,可以留着让他的弟弟妹妹骑啊。” 百货超市儿童玩具专柜,柳阿辉站在一辆儿童型自行车面前,哀求着面无表情的南文杰。 百货超市新进一款儿童骑的自行车,只要一张工业票和二十五块钱就能买一辆。 南文杰带着他们母子过来,是为了买粮食的,半个月前买的三十斤大米和十斤挂面全都吃完。 南文杰拿够钱和票过来,打算买五十斤大米回去。 德福到了百货超市就到处跑,他对这里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看到儿童专柜摆着两辆自行车,德福吵着要买。 柳阿辉向售货员问了价格,二十五元跟一张工业票。 柳阿辉在学校食堂干活时,听学校的人说,每到年底学校都会给老师发一张工业票。 南文杰肯定有工业票。 在德福跑进百货超市,要买这个买那个时,南文杰就已经不耐烦。 在德福哭着要买儿童自行车,看到柳阿辉没有哄他,目光还直勾勾看着那辆自行车时,南文杰的火气已经冲到了头顶。 现在听柳阿辉这么一说,他咬了咬腮帮子,冰冷的双眸带着一丝失望看着柳阿辉:“你儿子是皇帝吗?要天上的星星我就必要摘给他,要地下的宝石,我就必须挖给他?” 柳阿辉一脸委屈,皱起眉楚楚可怜地看着南文杰:“我的儿子不是你儿子吗?” 南文杰发现柳阿辉越来越过分,她全身的刺都在与她相处这段时间慢慢长了出来,变得很不讲理。 他把钱包拿出来,扔在地上:“里面的钱跟票都在钱包里,你今天要是买了粮食回去,我会跟你继续过,你今天要是买自行车买回去,以后你跟你儿子就陪着这辆自行车过!”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 柳阿辉眼泪说来就来,她沉痛万分地看着南文杰离去的身影:“我现在是孕妇,文杰,你不能这样对一个孕妇……” 旁边的顾客听了柳阿辉的话,纷纷指向离去的南文杰: “这男同志的脾气可真差劲,长得这么俊,却对媳妇和儿子的态度那么差劲。” “孩子要自行车可以不买,毕竟是贵东西,但不应该对媳妇发脾气啊,媳妇还怀着孩子呢,就不怕惹她生气流产?” 柳阿辉真的是生气,听到这,她马上愣了一下。 她不要流产!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拿捏南文杰的王牌,是她嫁入南家的筹码。 她绝对不能流产! 无论她是到南家去住,还是跟南文杰在外租房子住,南文杰都没有碰过她,要是这次流产,她就没机会搞到南文杰的种了。 柳阿辉弯身,把地上的钱包捡起来,心里却吐槽这些顾客,她跟南文杰怎样,用得着她们在这里议论吗?瞎操心! 把钱包捡起来,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钱包里,果然有两张工业票! 除了工业票,还有三十块钱! 柳阿辉直接就掏出钱和工业票出来,买了那辆儿童自行车。 “同志,你钱包里那张还是工业票吗?”结账时,收银员眼尖,看到了柳阿辉钱包里还有一张工业票,就问了句。 柳阿辉能钱买了自行车,高兴着呢,她笑眯眯地回答收银员:“是啊,我家男人是老师,每年都会有一张工业票拿的。” 收银员道:“那你工业票可以卖给我吗?” 柳阿辉听说工业票还能卖,眼睛一亮:“你要花多少钱买过去?” 收银员道:“二十元。” 柳阿辉懂得还价的:“二十元太少了,三十元。” 收银员皱眉,一脸难为情:“三十元太多了,别人都是卖二十元。” “二十五元,你要,我现在就给你,你不要我就拿回去。”柳阿辉道。 收银员一脸的不开心:“好吧,二十五元就二十五元。” 柳阿辉赶紧开心地拿回付给收银员的那二十五元,从钱包抽出那张工业票给收银员。 然后,母子俩开开心心推着车走出百货超市。 收银员拿着工业票,脸上乐开了花,心里却鄙夷柳阿辉见识短。 柳阿辉开开心心回到出租屋。 南文杰看到德福最终还是把自行车骑了回来,额前的青筋突了起来。 柳阿辉则开心地向他炫耀:“你钱包里的钱还在,我一分都没有花。” 南文杰挑眉,一言不发,沉沉地看着她。 柳阿辉看他这样,抿了抿嘴:“不相信?” 她直接把南文杰的钱包打开,凑过去给南文杰看:“你看,钱一分都没有少,我付钱时,收银员看到你里面还有一张工业票,花二十元买过去,我提价,提到二十五元卖给了好,刚好这二十五元抵了自行车的钱。” “你把工业票卖了?”南文杰一听,生气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抢过钱包,目光狠决地看着柳阿辉:“你最终还是给你儿子买了自行车,柳阿辉,怪我无能,我的工资养不起你的儿子了!” 柳阿辉用工业票换了钱,本以为南文杰会开心,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地骂她,她顿时就哭了:“德福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孩子在旁边呢,听着多伤心。” 南文杰讽刺冷笑:“德福身上流的哪一处血是属于我的?他姓罗不姓南!” 说完,南文杰带着一身怒火,转身离开了出租屋。 柳阿辉猛地转过身,哭着对南文杰的身影大喊:“你养不起,南家养不起吗?德福不姓南,我肚子里的这个姓南吧?你们南家人怎么这么狠心?连亲生骨肉都不养?” 她的话惊得南文杰脚下一顿,他本来是想回南家的,可是听到柳阿辉这话,他改道去了学校。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柳阿辉是盯上了南家的钱,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跟他过日子的。 南文杰回学校后,柳阿辉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让白语兰接受她,让他们尽快同样她跟南文杰的婚事! 柳阿辉把心情不错的德福叫过来,她轻搂着德福,轻声安抚:“德福,妈要去赚更多的钱,给你买更大的自行车,你这段时间先到你奶奶那里住好不好?” 德福一听,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凶起来,朝着柳阿辉大吼:“我不要回奶奶那里,他们都欺负我!你这个坏女人,你是想把我送回去,给他们欺负死吗?” 柳阿辉叹了一口气,还是笑脸安慰他:“你现在有自行车了,回去后,他们会把你当小王子一样供起来,哪敢欺负你?妈会买很多零食给你拿回去,还会给你爷爷奶奶一些钱,让他们好好疼爱你,等妈赚了钱,再把你接过来。” 德福想了想,皱眉看着柳阿辉:“我带着自行车回奶奶那里,他们是不是很喜欢我?我可以当老大,想给谁骑就给谁骑?” 柳阿辉笑道:“当然可以,你长大想开像你文彬大伯那样的四个轮子的车吗?下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 德福想都不想,点头,眼睛充满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贪婪:“想!” 柳阿辉揉了揉他的脑袋,眼里也充满着贪婪:“那你乖点回奶奶那里住,我答应你,等你长大了,我给你买一辆跟你文彬大伯开的一样的四轮车。” 德福用力点头:“好!” 黄包车师傅跑了四十分钟,来到了南家。 沈秋然下车,走近铁门,往院子里看去。 看到里面的一幕,她眉头微微轻挑,嘴角不由扬起,勾勒一抹微笑。 院里子,南俊峰白语兰大宝小宝还有娃儿,站在葡萄下摘着酸溜溜的葡萄吃。 青皮的酸葡萄吃进南俊峰的嘴里,他顿时五官放飞,左一块右一块,表情很古怪:“啊啊啊,好酸好酸,酸死了。” 他还抬起两只手,学着鸭子的样子蹦蹦跳,逗得三个孩子哈哈大笑,白语兰站在旁边,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他还是那个高冷的男人吗? 不是了! 自从三个孩子来到家里,他就是一个逗逼老头子了。 要不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把她当小女孩一样哄着,白语兰都怀疑她的男人离家出走,现在的这个是别人假扮的。 沈秋然的心情被感染,阴霾的心情拨开了乌黑的云层,明朗了很多。 沈秋意走过来,见到许久不见的大宝小宝,心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大宝,小宝!” () 第278章 从南瓜身上下手 她这一吼嗓子,惊得葡萄架底下的几个人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一致地回头,朝门外看来。 大宝小宝愣了一下,很快就像个欢快的小鸟飞奔过来:“娘,姨——” “秋然。”白语兰看到沈秋然回来了,也高兴地快步过来。 大宝小宝跑过来开门后,见到陈寡妇和陈冲,欣喜地拍手:“婶子,陈冲哥哥!” 陈寡妇和陈冲过来,摸摸两个孩子的小脸蛋,数月不见,这两个小娃儿变得漂亮了,皮肤白嫩了许多。 南俊峰牵着娃儿走过来,陈寡妇和陈冲见到他,跟他打了招呼。 南俊峰和娃儿接过他们的行李箱,“肯定累了,快进屋坐。” 沈秋意和大丫也来京市了,以后家里肯定会很热闹。 把行李拿进屋,南俊峰返回来从沈秋意怀里抱过大丫。 大丫竟然一点都不怕生,正在学说话的她,被南俊峰抱时,含糊又稚嫩的声音,萌哒哒地叫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把南俊峰逗乐了,南俊峰高兴地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圈圈。 大宝小宝缠着沈秋然和沈秋意,诉说着想念的话。 白语兰笑眯眯地跟陈寡妇和陈冲打招呼:“你们进屋喝茶,累了上楼休息,南瓜回来后,让南瓜带你们到附近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白语兰很是通情达理。 陈寡妇和陈冲毕竟是从小地方过来的,没见过世面,也没接触过大城市的人,很现得很拘谨。 白语兰看出他们的拘谨,打趣道:“别那么怕生,秋然在附近买了房子,以后我们能天天见面呢。” 白语兰觉得,能被沈秋然带到身边的人,即使性格不好,心肯定是好的。 陈寡妇跟着他们进屋,环视南家宽大的院子跟宽大的洋楼。 不愧是大城市的房子,建得宽大又高,镇上的楼房跟这里的楼房真的无法比。 进屋后,看到客厅里的茶几,红木沙发,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和一个座机式的电话,陈寡妇豁然觉得,她有见识了。 她以后,都想留在这里生活,不想回虎山村了。 南俊峰给他们泡茶,白语兰给他们拿零食。 白语兰在沈秋然对面坐下,“秋然,你买的房子,还没搞卫生吧?你们就暂时在这里住,房子弄好再过去住。”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所以下了火车就回来打拢你们了。”沈秋然笑道,然后向白语兰介绍沈秋意陈寡妇陈冲。 陈寡妇陈冲母子俩的目光,都落在南俊峰的脸上。 他们认出这是之前到虎山村,还还沈秋然家里住的老人。 只是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位老人家跟陆南承那么像? 他们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陆南承的家。 “南省地震,很多房子倒塌了,地震过后又连续下了三天大雨,田地的庄稼都毁了……” 南俊峰问起南省的事时,沈秋然把地震的事跟他说了。 “只要人平安就好。”南俊峰感叹地道。 天灾,无法避免,只求人平安。 人多,家里很热闹。 孩子的欢笑和白语兰的笑声,时不时传出来。 柳阿辉站在院子外,听到这么热闹的笑声,咬了咬牙。 她一定要回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南瓜下班回来,看到柳阿辉站在家门口,她皱眉淡淡地问。 “南瓜,你下班?”听到南瓜的声音,柳阿辉转过身,对南瓜笑脸相迎。 “我都回家了,不是下班难不是上饱?明知故问。”南瓜上前来,往屋里大喊:“秋然姐,过来开门。” 她听到沈秋然的声音了,想到又能跟沈秋然玩,她心情相当不错……如果柳阿辉不站在她身边,她心情会更好。 沈秋然很快过来开门,铁门是用锁头锁住的,南家人每人都有一条钥匙:“又忘拿钥匙了?” 开了门,沈秋然才看到南瓜旁边的柳阿辉,眉头不着痕迹地拧了拧。 她笑脸收了起来,对南瓜说:“进屋吧,秋意和大丫也来了。” 南瓜想迟早摆摊柳阿辉,于是听到沈秋然的话,她高兴地跑进去。 沈秋然只是开门后扫了一眼柳阿辉后,就没瞧过她,她把门关上。 柳阿辉赶紧对沈秋然道:“秋然姐,我想见咱爸妈,我……”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柳阿辉,打断她的话:“谁是咱爸妈?你脸皮这么厚,针都扎不进去吧?” “秋然姐,我向你道歉,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说话冲你。”柳阿辉想了很久,总算让她明白,想回南家,就必须要讨沈秋然。 讨好南瓜都没有,南瓜说话没份量,白语兰不会听南瓜的。 其实柳阿辉的想法是错误的,在南家,白语兰最听的还是南俊峰的话。 沈秋然神情冷漠,“道歉就不必要了,而且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跟我道歉是假,想进南家的门才真。” 柳阿辉抚摸肚子:“前段时间见红了,我想你帮我看看。” 沈秋然瞟了一眼柳阿辉的肚子,皱眉,“见红你应该去医院,别来找我。” 谁知道会不会是第二个张香梅? 白语兰走了出来,讥诮地看着柳阿辉。 柳阿辉看着白语兰,眼圈微红:“妈,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和文杰好不好?” “妈?”白语兰故意提高音调:“你喊谁妈?喊我吗?哎呦,你能要点脸吗?喊我妈?我呸,别来恶心我!” 砰! 白语兰把铁门重重关上,拉过锁头把门锁上。 柳阿辉急急地看着白语兰:“你再不喜欢我,可我怀的是你的孙……” “闭嘴!”白语兰凌厉地看着柳阿辉:“你怀的是南文杰的孩子,不是我的孙!” 说完,白语兰拉着沈秋然的手大步往屋子走去,还不忘教导沈秋然:“面对这种人,无须跟她费口舌,直接把她赶走,她要是强行进来就报警,告她私闯民宅。” 柳阿辉听到了,目光变得阴沉。 不让她进南家门? 哼!她非要进! 柳阿辉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白语兰和沈秋然油盐不进,那就从南瓜身上下手! 到时候别怪她心狠! () 第279章 又白又富又美丽的女人 南家是三层半的小洋楼,一楼除了客厅,厨房,餐厅之外,还有三个房间。 南俊峰和白语兰住面积最大的那间主人间,其它两间平时都空着的,现在陈寡妇和陈冲来了,白语兰收拾了一下,让他们住在一楼。 二楼三楼也各有三个房间,同样设置有客厅,卫生间,已经结婚的南文安和蒿娇娇住在三楼,南瓜和南文彬,南文杰住在二楼。 顶楼那半层设置一个小客厅,两间小客房,亭子处用来种菜,沈秋然挺喜欢顶楼这半层的,她和沈秋意收拾了一下,这两天晚上就在顶楼住。 吃过中午饭,大家休息过后,白语兰带着大家一起去逛街。 白语兰想着沈秋意和陈寡妇陈冲是第一次来到京市,心情肯定是不一样。 他们休息够了,肯定是想到外面去逛一逛的。 那种雀悦的心情,在屋子里是关不住的。 白语兰直接带他们逛百货商店。 “京市真是繁华,我是外地户口,不知道能不能在京市找个活干?”看着百货商店附近的楼房,陈寡妇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里。 她心里想着,陈冲要是能在这里安家,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孩子在这里生活,上学,那他们应该也能变成城里人,不用回虎山村上工挣工分。 听了陈寡妇的话,沈秋然笑了笑,陈寡妇的眼光和想法挺超前的。 这个时候,农村户口的人想进国营工厂做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么大的京市,除了国营工厂,还有其它工作。 朝中有人好做事,南家要是愿意为陈冲找份临时工,他们在这里安脚一点都不难。 再过两年,三年,政策就大变化,他们要是能够抓住改革机会,就能够让自己妥妥变成京市人。 上辈子,她听外公外婆说过,改革后,有人摆摊卖袜子发了财,然后开了家制衣厂;有人摆摊卖光碟发了财,开了家唱片公司,有人摆摊卖糖果发了财,开了家糖果厂…… 就连老干妈,都能在五十岁的时候致富。 陈寡妇要是不怕辛苦,现在就开始捡废品,以后就开个大型废品回收站,也能富到流油。 “你们刚到,就玩多几天,吃饭的事暂时不用操心,来我家吃。”白语兰外表看去端庄难相处,其实是一个十分有血性的善良妇女。 南俊峰和南瓜跟她说过,沈秋然在虎山村,是人人欺负的对象。 陈寡妇和陈冲能被沈秋然带出来,说明在村里时,他们没有欺负过沈秋然,不然依沈秋然的性子,不会把他们带出来的。 想到这,白语兰对陈寡妇更是热情。 她亲自掏钱,为陈寡妇和沈秋意两了两套衣服。 陈寡妇和沈秋意受宠若惊。 买了衣服后,还买了他们的生活用品,牙刷牙杯毛巾等…… 沈秋然要付钱,被白语兰推开。 南俊峰站在一旁,宠溺地看着白语兰。 南瓜把沈秋然拉到一边去,低声道:“妈今天是真的高兴,就让她付钱,别扫她的兴。” 自从知道柳阿辉跟南文杰的关系后,白语兰就没这么高兴过了。 “我怎么觉得,你们南家挺有钱呢?”南俊峰和白语兰都不上班了,但他们好像一点都不愁钱花。 “我妈是独生女,我外公外婆现在还在单位上班养着她。”南瓜只是开玩笑的,她拉沈秋然到一旁,鬼鬼祟祟地跟沈秋然讲了她外公外婆的事。 白语兰的父亲是经历过民国时期的人,他们在那个时候就是跑生意的,有家底,后来敏感时期,她父亲当是资本家被处罚。 不过她父亲够精,把家底藏得很好,抄家时也没抄出多少值钱的东西,处罚也不重。 后来她父亲参加抗r,战功赫赫,胜利归来后,留在一所中学担任校长,母亲在国家最艰难的时候,拿出不少银钱捐给国家,还喜欢写文章,五十年代时期,就在各报刊发表过不少文章,现在在她父亲的那所学校担任初一的语文老师。 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女儿,曾经留下的家底,和之后上班拿到的工资,都留给了她。 “不仅我外公外婆独宠我妈,就连太姥爷也独宠我妈,她房间那个花瓶就是我太姥爷留下来给我妈的,她宝贝得很,却被那个德福打碎了。”每次想到那只花瓶,南瓜就气得牙痒痒。 沈秋然嘴巴张了张,咽了咽口水,“你妈白富美啊。” “白富美是什么?”南瓜不懂就问。 “又白又富又美的女人。”沈秋然看着白语兰,见面礼都能送金条,不仅是又白又富又美,还很大方。 南瓜赞同:“的确是,而且我大哥的工资也会交给她。” “你妈万千宠爱集一身,怎么会看上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沈秋然有些不解。 “长得帅呗,我爸年轻时很帅的,你看我大大哥是不是很帅?我妈这个人,是看脸的。” 南瓜贼兮兮的笑,道:“不过,我妈是幸运的,我爸脸好,心也好,娶了她,也像我外公外婆那样疼爱她,所以我妈一点都不介意我爸跟大娘的事,还每年都会提醒他南省看我大娘。” “我爸年轻时,在总部队任职,每个月也有薪水跟粮票拿,他是去年才退休回家的,其实他还可以继续干下去,不过他是个恋爱脑,看见我妈退休回来,他也跟着退休回来,说要陪我妈,不让我妈无聊。” 白语兰付好钱,转过身,看到南瓜跟沈秋然站在不远处低声聊天,白语兰眉头一皱:“你们在聊什么?鬼鬼祟祟的。” 南瓜拉着沈秋然的手,小跑着过来,笑眯眯看着白语兰,“秋然姐说你是美富美,又白又富又美丽的女人。” 白语兰被夸得心里甜滋滋,“你和秋然是我们南家的女儿,你们也要像我一样,又白又富又美丽。” 陈寡妇脸上带笑看着沈秋然,沈秋然能够遇到白语兰这么通情达理的婆婆,真是三生有幸,白语兰跟黄连群,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一行人提着买好的东西走出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门口,是一个水泥铺成的小广场。 小广场四周,砌有不少石椅。 夜晚,下班的工人或在家带孩子的老人,会来到这里,坐在石椅休息。 小广场里,有一群人围在一起。 沈秋然和白语兰隐约听到围观的人议论: “都流血了,孩子还能保住吗?” “这里离三中挺远的,他男人赶回来也需要时间啊。” “她是谁家的媳妇啊?去她家叫人还快吧?” 听到三中,又听到媳妇这些字眼,沈秋然隐约猜到是柳阿辉。 上午在南家见到柳阿辉,柳阿辉的脸色是显有流产先兆。 而且南文杰正是在三中教书…… 沈秋然看向白语兰,白语兰站在那里,眉头皱得很紧。 显然,她也是猜到被围观的人是柳阿辉了。 白语兰收回目光,想直接离去。 被围观的柳阿辉,坐在地上,她的裤腿间沾染了血渍。 她退过人群,看到白语兰,她指着白语兰,虚弱地道:“我婆婆……穿蓝色旗袍的那个……是我婆婆……” () 第280章 他气喘吁吁 众人听言,纷纷退后,转过身,朝白语兰这边看来。 看到穿着蓝色旗袍,身姿高挑纤瘦的白语兰时,有七成的人,不相信柳阿辉的话。 柳阿辉皮肤偏黑黄,穿的衣服很普通,身上充斥着一股泥土子的味道,他们幻想着她的婆婆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女人,没想到是这么有气质的妇女。 有两个跟白语兰年龄相仿的妇女认出了白语兰,她们正是白语兰的街坊邻居。 有一个妇女对白语兰招手:“阿兰,这里有个妇女流产了,你是不是她婆婆?你快过来看看。” 此时白语兰想离去也离不去,这两个妇女平时跟她处得不好,她们嫉妒她家比她家有钱。 可是现在她要是不理会柳阿辉,她们一定会到处唱丧他们南家。 白语兰行得正,坐得端,她不怕他们在背后对她的指指点点。 她是担心这些指指点点影响到她几个孩子的前程。 白语兰咬了咬牙,此刻恨不得掐死柳阿辉。 刚才听围观的人说,有人到三中去叫南文杰了。 她现在不过去“会会”柳阿辉,一会儿南文杰赶过来,不知道怎样应付那些多嘴的人。 南文杰这个臭小子! 白语兰用力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那口怒气。 她大步走过来,围观的人自主地给她让道。 她走到柳阿辉身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阿辉:“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杰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养胎吗?你到底要跟文杰闹到什么时候?” 柳阿辉虚弱地道:“我捡点废品换钱……挣点家用……” “文杰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了你,不够你花吗?” “还是你那个白眼狼一样的大儿子,见到这个要买见到那个要买?文杰的工资根本就不够养活你们?” “阿兰,怎么回事啊?”围观者听了白语兰的话,好奇心八卦心都被吊了起来,街坊林氏忍不住开口问白语兰。 白语兰冷哼:“还能怎么回事?她趁我儿子喝醉了,强了我儿子,现在怀上我儿子的种,让我儿子养她跟她前夫留下来的儿子呗。” 白语兰不管柳阿辉是真的流产,还是假的流产,她当众说她是她婆婆,那她就要有个婆婆的样。 柳阿辉脸色一白,“不是这样的……” “不管怎样,她也是你儿媳了吧,还怀了你南家的种呢。”杨氏幸灾乐祸,没想到南家的小儿子,竟然搭上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杨氏倒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嫁进南家。 白语兰没有理会杨氏,而是冷冷地看着柳阿辉,“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我小腹疼……”柳阿辉装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白语兰转过身,看了一眼南瓜。 那眼神,很明显,让南瓜过来,把柳阿辉扶起来。 南瓜不喜欢柳阿辉,她别开脸,假装没收到白语兰的眼神。 沈秋然从沈秋意怀中接过大丫,“你去抱她。” 沈秋意点点头,大步过来,把柳阿辉抱起来。 她皱了一下眉,这个女人看去也不胖,抱起来挺沉的。 沈秋意白语兰,“阿兰姐,抱去哪里?” 白语兰微微眯眼,看着柳阿辉。 忽地,她笑了,“抱回我家,既然怀的是南家的种,那就让她在南家把孩子生下来。” 柳阿辉一听,心里沾沾自喜,她真的可以回南家了? 这时,南文杰满头大汗赶了回来,看到白语兰跟沈秋然时,他怔住:“妈,爸,秋然……这……” 他气喘吁吁,神情慌张。 白语兰看着这个曾经很爱美的小儿子,看看现在,都快要变成沧桑大叔了! 白语兰恨铁不成钢地道:“回家去住吧,以后不要再让你的女人出来捡废品!” “捡废品?”南文杰一愣,看着地上那袋子废品时,脸色顿时红了起来。 “文杰,自己的媳妇都怀孕了,就不要让她那么辛苦了,孩子要是流掉了,那就遭殃喽。”杨氏道,眼里却藏不住得意。 一段时间不见,南文杰变得这么憔悴了,眉宇间全是疲倦,看来他被这个女人折腾得够呛。 南文杰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不解地看着柳阿辉:“你干嘛出来捡废品?你身体情况你不清楚吗?” 柳阿辉声音细细弱弱的:“我花了你二十五元,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想捡废品赚回来还给你。” “哎呦,文杰这就是你不对了,钱挣来就是要给媳妇花的,媳妇花了你二十五元也要她赔,这样就挺过分的。”杨氏又道。 另一个街坊容氏也接话:“看文杰挺大方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这么抠门,给媳妇的钱还要媳妇还回来。” “就是啊,男人就不能大度一点?我看啊,他平时待媳妇不好,才导致媳妇有流产先兆。” “这样的男人,就不应该娶到媳妇,让他一辈子都光棍,没媳妇没儿子也没女儿。” 围观的吃瓜群众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指责起南文杰来。 南文杰气得紧咬着腮帮子,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柳阿辉:“我让你还钱了吗?德福每天要吃两三斤的肉,每顿要吃碗的米饭,每天要吃苹果和香蕉,我跟你要钱了吗?” “我把工资给了你,你大手笔地花掉,你明知道我的工资要用来买粮食,你却花二十五元买辆儿童玩具车,我要你还了吗?” 白语兰南俊峰南瓜听了南文杰的话,很生气很生气! 按照南文杰说的,他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那个德福吃半个月。 柳阿辉这个女人还拿钱去买一辆儿童自行车,二十五元啊! 南文杰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她就敢拿二十五元买儿童自行车! 事情有反转,杨氏惊讶:“什么孩子,能一天吃那么多的?” 有人开口:“买儿童自行,肯定还是儿童的年纪,一个儿童的饭量比大人还多,得小心啊,人一生的饭量都是注定的,谁先吃完谁先走,这儿童的年龄就吃那么多,小心肥死。” () 第281章 她能忍,还很会伪装 肥死你娘的! 柳阿辉在心里骂着说话的这个人,她儿子正在长身体,只是吃得多,他又不肥。 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她要顾及一下形象,她都要抽打说这话的人。 鬼他娘的一生饭量有注定,真的有注定,那就不吃啊,不吃就不会死了! “回家!”白语兰咬牙切齿,她看着柳阿辉的眼神很犀利,柳阿辉心里不由发悚。 “把她给我吧。”南文杰伸手,淡淡地对沈秋意道。 “给什么给?你和她跟我一起回家!”白语兰用力地瞪了一眼南文杰。 柳阿辉心里高兴,她总算回到南家了! 这次,她不再是以保姆的身份回南家,而是以南家媳回南家的。 她不再是住院子里那间杂物房了,她住进了二楼,南文杰的卧室。 她躺在干净舒服的床上,心里甜滋滋的,从南瓜身上下手的计划,她都还没使呢,就能够回南家了。 这样也好,能省事。 她知道南家人不喜欢她,没关系,不喜欢她的人多着了。 只要她能够成为南家的媳妇,总有一天也会媳妇熬成婆,当南家一家之主。 再不济,跟南文杰结婚了,街道对面那栋房子,也会是她的。 她和南文杰单独住一栋房子,也会潇洒自在的。 一楼。 白语兰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南俊峰泡好她平时最爱喝的茶,端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 转过身,讨好的脸顿时变得凌厉无比,他严肃地看着南文杰:“你是怎么搞的?我们南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你去招惹这么一个女人?你要是跟她结婚,光是她的大儿子,就能把你的血吸干!” “德福送回乡下了。”南文杰低垂着眸,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沈秋然微微皱眉,白语兰气得想骂人,她一记冷眸扫向南文杰:“他只是回乡下,不是跟你断了关系,他还是你继子!” 南文杰抬头,深深地看着白语兰:“妈,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柳阿辉,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怀了我的骨肉,我不能因为她性格不好就抛弃他,我会被唾沫淹死的。” “其实你们也不用把她接回来,我带她回去,继续住着出租屋。” “你那点工资,住出租屋,是想被她榨干你的血吗?你没有没想过,你要是满足不了她后,她跑到学校去闹,让你丢了工作?”沈秋然见识过柳阿辉花钱手笔,真的是不心疼南文杰挣钱辛苦啊,苹果香蕉,德福说要买就买。 不难看得出来,柳阿辉很宠溺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在他们教育下,变得贪婪又有野心,脾气又暴躁。 他不可能这么乖回乡下住的,一定是柳阿辉跟他说了什么,而且她相信,德福回乡下也不会住很久。 虽然这是南文杰跟柳阿辉之间的事,她作为一个“外人”不宜多管,可是看到南文杰短短两个月,就由一个帅气阳光的小伙子变成一个沧桑大叔,她不忍心啊,谁知道南文杰会不会被柳阿辉害了呢? 她刚开始还不理解白语兰为什么要带柳阿辉回家,现在她想明白了,把人带到眼皮子底下,才好看住她,不让她使坏。 身为母亲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看到南文杰这样,白语兰肯定是心疼的。 奈何现在柳阿辉怀着南文杰的孩子,对于柳阿辉打也打不得,抛也抛不得。 南文杰眼圈微红,抬眸复杂地看了一眼沈秋然,“我知道……” 跟柳阿辉相处这段时间,他发现柳阿辉时而温柔,时而阴郁,发疯起来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既然知道,就在家里住,你现在就去把房子退了。”白语兰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南瓜,冷冷地道:“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他今晚回家吃饭。” 南瓜听话地去打电话。 白语兰对南俊峰道:“阿峰你去附近的农场买只鸡和鸭回来,今晚家里要吃大餐。” 南瓜举手:“农场还有一个鱼塘,爸,我跟你去,我要捉鱼,今晚我想吃鱼。” —— 晚上。 餐桌上摆满子丰盛的菜肴。 这些菜都是沈秋意和陈寡妇做的。 白语兰家里调料足,做出来的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南瓜向鱼塘的负责人买了两条很大的草鱼回来。 她提着草鱼回来问沈秋然:“秋然姐,两条大草鱼,你想怎么吃?” 沈秋然脑子里猛然蹦出赵丽梅跟她说过的炸鱼片,她就脱口而出:“吃炸鱼片,去骨,切成片,下油锅炸,好吃是好吃,但很费油。” 没想到,沈秋意真的把两条草鱼去骨切成片了,白语兰拿出一桶花生油…… 一份炸鱼片,一份水煮鱼片,一份盐焗鸡,一份酱油焖鸭,一份鸡蛋炒面,一份白菜炒麻辣香肠,一份鸡杂鸭杂煮的汤,汤里放了料酒和生姜去腥,煮出来的汤新鲜甘甜美味。 六菜一汤,都是大分量,摆满了餐桌。 白语兰还特意把新的碗筷拿出来,十个新碗,十双新筷子。 他们大人加娃儿,刚好十人,大宝小宝用的是儿童卡通碗。 柳阿辉走进餐厅时,白语兰他们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们的碗筷都是一样的,新的,碗上的花纹很精致,只有一个空位置,显然是留给她的,因为那副碗筷不是新的,碗身上没有花纹,白白一片,竹筷子还是旧的了,她这副碗筷跟他们的格格不入,就好像他们是豪华族,她是寒酸的一员。 她走进餐厅,也没有一个人跟她打招呼,叫她坐下吃饭。 白语兰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笑眯眯直夸沈秋意和陈寡妇的手艺。 沈秋然在给大宝小宝夹菜,还问起了南文彬医院里的事。 南俊峰和南瓜故意不理她,南文杰不想理她。 柳阿辉暗暗咬牙。 但她能忍,还很会伪装。 就算白语兰他们不理她,她也能笑着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坐下来后,她还露出甜甜的笑:“秋然姐,你开的药真的很有效,我喝了就不见出血了。” 要不是南文杰要求,沈秋然是不会给柳阿辉把脉的。 把脉后,发现柳阿辉胎儿情况已经稳定,她脸上显现出的疲惫,应该是之前就出过血,虽然有流产先兆,但绝对不会像今天那样,能出血出到,染红了裤子。 那些血,应该是假的。 “不知道这药要喝多久?秋然姐,一天喝一次,还是一天喝两次?” 沈秋然浅笑:“你真的流血的话,一碗红枣水根本就止不住血的。” () 第282章 遇到陆南承 沈秋然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柳阿辉。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沈秋然的话外之音。 柳阿辉一听,愣住:“什、什么?红、红枣水?” 白语兰扬了扬唇,好看的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的冷笑。 南俊峰和南文彬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南瓜愤愤然地盯着柳阿辉。 沈秋意和陈寡妇陈冲是外人,他们看了一眼柳阿辉之后就很快收回视线。 南文杰脸色很难看,黑沉得像锅底,冰冷的像暴风雨来临的天气。 他紧紧地握着筷子,手背的青筋,凸起,像是在压抑着一股很大的怒意。 沈秋然却一副很正经的模样:“你胎儿不稳,但也不需要喝药,静养就行。” “我医院的妇产科来了一名很厉害的医生,文杰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南文彬道。 南文杰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股火气让他口不择言: “既然静养就能行,那就不需要去看医生,像今天这种出血的情况,我不管她装的,还是因为没有静养导致的,我都不会再去理她。” “孩子没了就没了,最好是没了,有孩子在,我也未必会结婚,孩子不在了,我更不可能结婚。” 柳阿辉听了脸色一阵阵发白,她看着南文杰,嘴唇在发抖:“文杰,你……你……” 他怎么可以当着他的家人,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南文杰冰冷地看着她:“你最好不要整什么幺蛾子,我不管是你摔跤的,还是别人推你的,只要孩子从你肚子没了,你就从我身边离开。” 柳阿辉一听,脸色一白! …… 沈秋然在南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带着沈秋意陈寡妇陈冲来到她买的那所院子。 她还买来一桶黑水泥,一桶白水泥提了过来。 不管房子新旧,她准备里里外外刷一遍。 “这个院子好大啊,建个凉亭,还能有大把的地方种菜。”陈寡妇挺喜欢这里的,她直接把心里想的,跟沈秋然说了:“秋然,给一间我屋我和陈冲住,我给你房租,等以后我和陈聪有钱在这里买了房子,我住再搬出去住,怎样?” 院子里一共有三间正屋,一间厨房,一间厕所。 就算以后沈秋意谈对象,把对象带回来住,房子也是多的。 沈秋然肯把陈寡妇和陈冲带到这里来,不是她慈悲,而且想让陈寡妇和陈冲来这里住,添添人气。 “陈嫂子,你和陈冲就放心在这里住,房租也不用给,你们要是在这里找到了工作,那就把工资存起来,以后在这里买一栋房子,像我这样,连地皮一起买过来。” 现在要是有钱在京市买一栋房子,连地皮都买过来,先不说以后能不能变成有钱人,至少落户在这里,成为城里人是没问题的。 沈秋然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城市始终要比乡下多机会,这也是改革以后,那么多人背井离乡的原因。 陈寡妇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先把院子收拾好再去找工作。” 几个人合力把院子里的杂草除干净,把里面的家具全搬出去扔了。 把屋里的蜘蛛网打扫干净,沈秋意拿大扫把把墙上扫了一圈。 墙壁扫干净,沈秋然在上面涂上白水泥。 院墙打扫干净,涂上了黑水泥。 前屋主留下的,就是除了房子,能清理出去的都清理了,对联撕了,用水清洗干净痕迹,锅也拿去卖废品了。 经过三天的大扫除,整个院子焕然一新。 在回虎山村前,沈秋然就找木匠厂,打造了三张木床,一张一米三大和一张一米五的圆形餐桌,一张茶几款式的茶桌,十张木椅和十张小木凳,三只可以上锁头的木箱,三张有抽屉的书桌。 这算是大订单了,木匠厂很重视,沈秋然还没回京就已经完成,现在用一辆大东风把家具送了过来。 大东风停在院子门口,木匠厂的工人在把家具搬下车,相当显眼。 邻居街坊围了不少人,在小声议论: “这房子真的卖掉了?他们还买这么多家私,就不怕才住两天就吓跑?” “应该是胆子大还命硬的人,他们这几天都在搞卫生,屋顶都收拾好了,里里外外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花那么大心思打扫,又买那么多家私,应该是打算长住。” “这屋子里死过人,闹鬼,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长住的。” …… 家私送齐。 三座屋子并排立在那里,像是很友好,紧拉着对方的手而立的共患难兄弟,面积和设计是一样的,沈秋然住中间那座屋子,沈秋意选了左边那座,陈寡妇和陈冲选了右边那座。 只打了三张木床,每座屋子放一张,陈寡妇和陈冲这边不够睡。 沈秋然又叫木匠打造三张床。 三天后,三张新床被送到。 沈秋然安排一张到陈寡妇的房里,另外两张安排在她屋里。 大宝小宝长大后,需要独立睡一张床,陆南承过来,也是需要睡一张床。 不过现在的陆南承应该是把这里忘了,不会过来住的。 谁知道,新床回来的第二天,陆南承来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他眸华温润,看着院子铁门镶着的“温馨家园”四个字,眼里浮现浅浅的笑意。 他抬头,轻拍了一下铁门。 在院子里种菜的沈秋然看到他,微愣:“你怎么来了?” “一起去派出所落户口。”陆南承看着她的脸蛋道。 “哦,对!”沈秋然轻拍了一下脑袋,边过来开门边道:“我都把这事忘了,这脑子……” 陆南承带着沈秋然沈秋意来到派出所落户。 沈秋然大宝小宝的户口随陆南承,落在了荣军部队。 她本来想落在她买的那栋房子的地址上,可陆南承是她丈夫,她和孩子的户口目前只能跟着他……沈秋意和大丫落在院子的那个地址。 从派出所出来,他们也没有逛街,而是直接回温馨家园。 柳阿辉从一个巷子出来,就看到沈秋然他们。 看到陆南承时,她脸色一惊!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 第283章 新买的院子真的闹鬼(1) 回到温馨家园,沈秋然听到了白语兰跟大宝小宝说话的声音。 沈秋然停下来,对陆南承道:“南家的人都来了,你不方便进去,你回部队吧。” 陆南承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他高大笔直的背影,沈秋意疑惑:“为什么不让姐夫进去坐坐?” 沈秋然随意说了一个借口:“他不想跟南家人相认。” “那南家的人想不想跟他相认?” 沈秋然耸耸肩:“我妈把我当成了南家的孩子,她不太能接受我爸跟前妻生的是儿子。” 沈秋意不解。 沈秋然却说:“我现在就是我爸跟他前妻生的女儿,你不要在我妈面前说你姐夫的事,其实她身体不太好,怕她受打击。” “我爸我妈,叫得挺顺口的嘛。”沈秋意露出羡慕:“我也想有这样的爸妈。” “以后你就找个好婆嫁,公公婆婆都对你好,爸妈爸妈得让你叫个够。”沈秋然推开院子大门进去。 沈秋意跟在后面,她也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羡慕,所以也没有把沈秋然的话放在心里。 柳阿辉从一个巷子口走出来。 目光阴阴看着温馨家园的大门。 …… 除了南文安和蒿娇娇,南家所有人都来温馨家园了。 白语兰很满意重新改造过的院子,她在院子转了转,“到时候买些红砖,在院子砌个凉亭。不砌凉亭,搭个架子,种上葡萄,也能长成亭子。” 沈秋然笑道:“搭架子种葡萄,再造个懒人竹椅,平时躺在竹椅嗑瓜子,吹水聊天,葡萄熟了,还能随手摘来吃,不知道有多享受人生呢。” 院子里之前种了两棵沙梨树,沙梨跟雪梨不相同,沙梨春节时开花,阳历七月果熟。 所以现在的沙梨树没花也没果,只有茂密绿油的叶子,叶子有成年人的巴掌那么大,秋风吹过来,树叶在树枝的辅助下翩翩起舞,下午的橘阳落在树叶上,熠熠生辉,舞姿优美,沈秋然很喜欢听叶子与叶子摩挲的沙沙声,犹如一首优美的乐曲。 她特意没把这两棵沙梨树砍掉,留下来,起风时,能听她喜欢听的声音,明年七月还有沙梨果吃。 今晚就打算在这里住了,今天下午新买的锅就要开锅煮饭,就当是入伙了。 南俊峰买了很多菜过来,在沈秋意和陈寡妇的忙碌下,买过来的菜,在傍晚时,变成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 “秋然,我的乖女儿,这是妈送你的新屋入伙礼物。”入席时,白语兰把准备好的精致小盒子递给沈秋然。 沈秋然垂眸,目光落在白语兰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这一幕,挺熟悉的,送“见面礼”那一幕,又重演了? 精致木盒子里面,躺的还是小金块? 沈秋然回绝:“妈,过来吃顿饭就行……” “赶紧收下!”白语兰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硬是把小木盒子塞到沈秋然手中。 “秋然姐,我也给你准备了新屋入伙红包哦,真的是红包。”南瓜掏出一个红包。 南文彬也掏出一个红包,笑容温润:“我准备的也是红包。” 他们怕沈秋然不收,都学白语兰直接把红包塞进沈秋然手里。 “到你们了。”白语兰睨了眼南俊峰跟南文杰。 南文杰从他的外套口袋拿出一条粉红色丝巾,因为这丝巾不贵,便宜,跟白语兰和南文彬的红包相比,便宜到不值一提,南文杰有些拿不出手。 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我在百货商店看到的,当时第一眼看到它时,就觉得它很配我们的秋然姐,但它不贵,用票才三元……” 三块钱对于南文杰来说,是不贵。 可他目前身上多少余钱,沈秋然给回他的一年工资,已经花了一大半。 剩下的钱,不知道能花多长时间。 “好漂亮的丝巾,正好冬天快来了,我可以用来围脖子。”沈秋然看出了南文杰的窘迫,笑容灿烂,开心地接过丝巾:“而且我特别喜欢粉色,代表着年轻,美丽。” 南俊峰拿出来的礼物跟白语兰一样,都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入伙礼物都给齐了,动筷吃饭。 “等文安和娇娇回来,我让他们补上礼物。”白语兰抿了一口葡萄酒,清醇甘甜,她喜欢。 沈秋然只是笑笑没说话,她要是回绝,白语兰肯定不高兴。 “妈有了大女儿就不要我这个小女儿了。”南瓜嘟嘴,假装吃醋。 白语兰:“等你有你大姐这般出息,自己买房子,入伙时我也给你大礼。” 南瓜:“我才不呢,我要当笨南瓜,我要爸妈一直养着我。” “我和你爸会老的,你好意思说这种话?”白语兰嘴里说着不痛不痒的话,眼里却含笑,不难看出,她对南瓜的宠爱。 “现在是你们养着我,等我找到丈夫了,丈夫养我,将来我孩子大了,孩子来养我。” “想到倒挺美。”南俊峰夹一块猪蹄放到南瓜的碗,“先找对象再说吧。” “我正在物色,我要找个比爸还英俊帅气,比爸还疼媳妇的男人。”南瓜乐嘻嘻地用手拿起猪蹄啃了起来。 这是变相夸南俊峰,南俊峰心情美美哒:“难喽,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完美的。” 白语兰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有脚臭你不知道?还完美。” “哈哈哈……”听到脚臭,南瓜幸灾乐祸地哈哈笑起来。 沈秋然他们也笑出声,大丫什么都不懂,但是看到大人笑了,她也发出咯咯,稚嫩又清脆的笑声。 她一笑,大人们都看向她。 她下排长了四颗牙齿,咧嘴笑的时候像一只小兔子。 大人们被她的模样逗笑,看到大人们看着她笑,她更是笑得开心,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 “真是可爱极了。”白语兰心都软成一滩水,凑过来在大丫白白嫩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大丫眼睛黑溜溜的,萌萌地看着白语兰,用含糊不清的糯软的声音叫了一声“奶奶”。 “真是乖得要命。”一声奶奶,叫得白语兰晕了头,她笑呵呵地对南文彬道:“文彬,赶紧找个媳妇生个可爱的女儿。” 南文彬人如其名,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他笑容和煦:“妈已经有大宝小宝两个可爱的孙女了,我要是生,就给你生孙子。” “孙子也好,孙子我也喜欢。” “妈这是背着良心说话。”南瓜打趣。 一家人其乐融融,沈秋然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气氛。 这样的气氛会一直与她相伴,温馨家园跟南家相隔不远,步行就二十分钟,以后他们能够经常相聚。 柳阿辉一直站在外面,闻着坐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听着他们哈哈的欢快的说话声,她很生气,很嫉妒! 还很恨白语兰! 她觉得白语兰就是瞧不起她! 白语兰那么喜欢孙子孙女,她现在怀孕了,白语兰为什么不高兴? 她分明就是瞧不起她! 瞧不起她死过男人,瞧不起她是乡下人,瞧不起她有一个吃得多的儿子! 白语兰这种恶婆婆,就应该早点让她死! 吃过饭后,大家在屋里聊天,一直聊到天黑。 沈秋然对南俊峰和白语兰道:“爸妈,你们带大宝小宝和娃儿回去休息吧。” 想了想,沈秋然看向沈秋意:“秋意,你也带大丫过去住几晚。” 这所院子闹鬼的事,南俊峰和白语兰也听说了。 但他们不信,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在? 可他们担心沈秋然会害怕,南俊峰道:“让你妈带着孩子回去睡吧,我留在这里陪你们。” “不用,你们都回去。”人多,鬼敢出来吗? “我和大哥留下给秋然姐壮胆,你们有孩子的,就回去睡觉。”南瓜想留下来看热闹,可胆子又不够,于是把南文彬扣下来。 南文彬也没打算回去,他也打算留下来:“爸妈,你们就听秋然的,带孩子回去。” 南俊峰想了想,起身对白语兰说:“我们就听秋然的,她买房子之前也听说过这里的事,她敢买就证明她敢住,我们就别瞎操心了。” “秋然,我想留下来。”沈秋意也想留下来给沈秋然壮胆。 而且这房子以后她都要在这里住的,有鬼她也不怕,她不用到南家去过夜。 “你胆子大不代表大丫胆子大啊,小孩子不要被吓到比较好。”沈秋然道。 就算是人在装神弄鬼,孩子听到也会吓哭。 可是沈秋意真的好想留下来,她哄着大丫,让大丫跟白语兰回南家。 好在在虎山村的时候,大丫跟陈寡妇陈冲都能睡,养成了不怕生,就算不是沈秋意,也能哄睡的好习惯,以至于现在哄她跟白语兰睡时,她还很开心呢。 温馨家园之前通电了,但是这几年没人住,电线被毁,灯泡早就坏掉。 沈秋然已经找人来重新布置过电线,但那边的人还没有空,要过两三天才过来,所以今晚要点着煤油灯。 南俊峰和白语兰带着孩子离开后,南文彬和陈冲一间屋,沈秋然沈秋意南瓜陈寡妇一间屋。 他们吹灭煤油灯上床,没有煤油灯光的照射,整间屋子都黑乎乎的,浓浓的夜色,包裹着整个大地。 () 第284章 闹鬼 喜欢黑夜的人,自然喜欢这种黑夜的宁静,害怕黑夜的人,自然就把它当作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 在这漆黑的晚上,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沈秋意和陈寡妇心情还算平静,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鬼这种东西,她们躺在床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南瓜胆子小,可她又喜欢热闹,又喜欢八卦,一边期待着“鬼”快点出来,一边又害怕“鬼”会出现。 她抱紧沈秋然躺在床上,很纠结:“秋然姐,怎么办?我又害怕又期待,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鬼出来了,我们能打赢他吗?” 沈秋然被抱得很热,陆南承抱她睡时,都没抱那么紧的。 她哭笑不得地道:“你要是穿了红内裤,就能打赢。” 南瓜想哭:“我今晚没有穿红内裤啊,我穿的是白色内裤,那种东西怕不怕白色内裤?” 沈秋意和陈寡妇:“……” 她们穿的也不是红内,她们穿的是黑内,耐脏…… 沈秋然憋着笑:“不怕,它就怕红内裤。” “咱爸平时喜欢穿红的,早知道我就让他留在这里了……我大哥也有几条红内裤,不知道他今晚穿没穿过来,要不我去问问?” 说着,南瓜就要起身。 沈秋然道:“你躺着,也不要再说话,你要是一个劲地说,鬼会一直不出来。” “为什么?”南瓜乖乖躺好。 “被你吓到不敢出来。” “我有那么恐怖吗?鬼都怕?你不是说它怕红内裤吗?我没穿啊。” “……”沈秋然表示很无语。 南瓜:“要是说话能一直不让鬼出来,上一家买这个房子的人,就可以一直说话,鬼一直不出来。” “那你到院子外说,不要吵我睡觉。”沈秋然推了推南瓜的身体。 “我不。”南瓜反而把沈秋然抱得更紧:“我不说话就是了。” “……” 南瓜不说话,屋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今晚的风有点大,院子里的两棵沙梨树被风吹得沙啦啦地响。 窗户处还传来轻轻的,呼呼吸的风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传进屋里那几个人的耳朵里,还挺像有那么一回事。 别说南瓜了,就连沈秋意也开始紧张起来。 她身体不由往陈寡妇那边靠去。 陈寡妇伸手搂住她,轻轻拍她的肩,无声地给她安慰,让她别怕。 沈秋意的心,在这一刻,泛起一股很柔很软的情愫。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陈寡妇如果是她的娘就好了。 呼呼呼…… 沙沙沙…… 风声,树叶声,依旧在想。 可是漆黑浓茶的黑夜,除了这两种声音传进屋里,没有其它动静。 沈秋然他们等着等着,没等到鬼来,倒是等来了困意。 南瓜轻轻打着哈欠,闭上了眼睛。 沈秋然也熬不住了,拉过被子盖上,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睡觉。 也不知道是否真的闹鬼,这样不睡觉,一直等天亮,这是很傻的行为。 就在他们都睡着了,大半夜时,院子里,那两棵沙梨树,传来男女的抽泣声。 “呜呜……呜呜……” 女的哭声,轻轻飘飘,带着怨恨,男的哭声,低低冷冷,带着愤怒和不甘。 “呜呜……呜呜……” 哭声在院子里传开,随之而来的,是阴森森的寒意在空中蔓延。 附近的街坊都听到这些哭声,惨了惨了,一男一女的哭声又出现了,那对新娘新郎的鬼魂又回来了。 他们赶紧起来,把窗门关得紧紧的。 院子旁边的几个邻居在关窗户时,明明很害怕,可是眼睛又忍不住往院子这边看过来。 黑压压的院子里,他们看到了一抹红色。 当年那个新娘就是穿着大红喜服死的。 厉鬼啊! “秋然姐,我听到了……”睡得迷迷糊糊中,南瓜被哭声吓醒。 这一男一女的哭声也太恐怖了,比她在电影里看到的鬼片里,那些女鬼哭了时候还瘮人。 南瓜感到屋子里突然变得阴森森起来。 “不要出声。”沈秋然拉着南瓜的手,给她壮胆,还轻声对旁边床的沈秋意和陈寡妇道:“大家都别怕,也不要出声,我们把他们引进屋。” 引进屋? 怎么引进屋? 主要是他们的哭声太可怕了,引进屋后不是要把她们吓死? 沈秋然让她们不说话,她们也不敢说话。 在外面哭的两只鬼,哭着哭着,有些恼火。 屋里面的人,真的不怕他们吗? 女鬼才不信屋里面的人不怕他们,胆子再大,命再硬的人,都会怕鬼。 她一改刚才阴森森的哭泣,哈哈哈地笑,笑声比哭声还吓人。 她挪了挪身子,一边笑,一边轻飘飘往中间那间屋走去…… “阿郎……阿郎……” “阿郎你在哪里?” 声音越来越近,南瓜身体都在发抖:“秋然姐,她她……” 她们都看到窗户有抹红影还摇摆。 黑压压的夜,女鬼身后还亮起了昏暗的光。 通过这昏暗的光,她们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南瓜吓得“啊”一声尖叫! 沈秋然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急切的声音带着害怕地颤抖:“闭上眼睛,他们说见到这种东西,紧紧地闭上眼睛,就算她来到床前跟你说话,也不要张开眼睛,也不要出声说话,等到天亮就没事了。秋意,陈嫂子,你们赶紧闭上眼睛,咬紧嘴巴不说话!” 她们照做! 现在连陈寡妇也害怕了,窗外那张脸,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 她只看一眼,就被吓得发不出声音。她和沈秋意紧紧抱在一块,紧紧闭上眼睛,别说说话,就是呼吸也不敢用力。 “哈哈哈……阿郎……阿郎……” 女鬼在屋外来回飘荡,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厉声叫着阿郎。 这时,男鬼也过来了。 女鬼见到他,开心地道:“阿郎,是你!” 声音依旧是阴森森,轻飘飘的。 男鬼只是哭。 “阿郎,这种我们的婚房啊,我们进去洞房花烛夜吧,哈哈哈……” 后面哈哈的笑声,要是配上某种音乐,真的能吓死人。 吱呀…… 房门被推开了。 南瓜和沈秋意陈寡妇吓的身子已经在发抖,心脏紧紧地揪着,因为害怕,胸口发闷,脑袋晕乎,她们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门被推开后,沈秋然闻到了一股尸臭味……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闹鬼吧? () 第285章 南瓜惊叫:“秋然姐被女鬼压住了!” 沈秋然缩了缩身子,一想到进来的,真的是鬼魂,她就怕了。 果然,不管一个人,有多大的胆子,面对真正的鬼魂时,都会胆颤。 红衣女子踩着轻轻的脚步,利用屋外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朝沈秋然这边走来。 南瓜闻到臭味,但她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难闻,她双手紧紧捂着口鼻。 沈秋然只是紧眯着眼睛,微张一条缝隙,通过缝隙她观察着红衣女子的动向。 红衣女子走到她床前站立,发出“哈哈哈”恐怕的笑声。 笑完之后,她又弯下身子,鼻子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向个僵尸一样,在嗅着什么味道。 对方靠近后,尸臭味越来越浓郁,沈秋然都要闻吐了。 红衣女子的脸,往南瓜这边移过来。 南瓜很害怕,身体抖得像秋风落叶。 就在她快要控制不住,要发出惊恐的尖叫时,红衣女子站直了身体,声音阴幽幽的,带着失落,又带着怨恨,“不是阿朗……阿朗呢?” 她站直了身,转过身朝门外而去。 沈秋然睁开眼睛,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红衣女子走路时,脚步放得很轻,但也不是像电视剧里的那些鬼魂走路那样,直接滑过去,不用抬脚。 而且昏沉微弱的光,能照出对方浅浅的影子。 红衣女子不是鬼魂,是人假扮的鬼。 哼,装得还挺像的,比她在虎山村扮来吓唬李雪莲还要像。 可以说是大巫见小巫。 连哭声,笑声,说话声,都那样的鬼语鬼气。 真是甘拜下风。 沈秋然放下南瓜,突然跳下床,冲过来一把拽住红衣女子的头发。 沈秋然是使了劲拽的,她以为这头及腰的长发是假的,红衣女人套的假发。 使了劲的拽,最后的结果是,红衣女子整个身体往后摔倒,她来不及射闪,她被红衣女子压在了身下。 她怕红衣女子逃跑,被红衣女子压在身下时,她双手紧紧圈住红衣女子的胸膛。 红衣女子的胸膛软绵绵的! “啊……”头皮传来的疼痛,让红衣女子惨叫一声,沈秋然又占她的便宜,她一边喊一边挣扎。 外面扮演男鬼的男人听到红衣女子的惨叫,猛地冲进来。 他刚冲进来,南文彬和陈冲就从旁边那间屋打着电筒跑过来。 漆黑的屋里,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顿时就亮了起来。 南瓜和沈秋意陈寡妇闭得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的“两只鬼”时,眼底还是闪过一抹恐惧。 南瓜惊道:“秋然姐被女鬼压住了!” 沈秋意怕沈秋然被女鬼吃掉,也顾不上怕还是不怕了,二话不说,跳下床来,跨座在女鬼身上,抓着她的头发就扯。 红衣女子感到自己的头皮已经被扯破,她痛得啊啊啊叫。 扮演男鬼的男子,这时已经被南文彬制住,但他还是不忘关系被沈秋然和沈秋意按住的红衣女子:“姐!” 红衣女子挣扎着抬起头,想叫男人赶紧跑,一抬头,就看到了南文彬,她一惊:“南医生!” 随着她这一声,房间里的人,像被点了穴,全都静止。 半个小时后。 一男一女已经被沈秋然押着去清洗干净了。 现在的他们,乖乖地坐在屋里子。 当然,也只是动作乖乖,他们看沈秋然的眼睛,可是一点都不乖。 还冒着不甘心的怒火。 往常这样吓人,都能吓哭对方。 怎么今晚就失败了呢? 阴沟里翻船,倒霉! 南文彬坐在他们面前,他静默地看了好一会儿妙龄女子,才问:“程欢欢护士,你跟这里原屋主是什么关系?” “我姐当年就是死在这间屋子的。”程欢欢抬头,坦然地看着南文彬,“我姐叫程佳佳,我是她妹妹。” 坐在她旁边的少年不问自答:“我叫程秉,我是程佳佳的小弟。” “两位小朋友,你们为什么要扮鬼吓人?”沈秋然好笑地看着他们。 他们瞪了沈秋然一眼,程秉道:“我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朋友了。” 程欢欢也不满地道:“我也二十二岁了,请不要叫我小朋友。” “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长得太嫩了,这小脸蛋,涂得白白的,比石膏粉还白呢,用的是什么材料啊?”沈秋然问,还伸手过来,戳戳程欢欢的脸蛋。 “白石灰。”程欢欢别脸,避开沈秋然的手,她不满地看着沈秋然:“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都转身要离开了,你为什么要跳下来拽我头发?你不知道这样拽我头发,我头皮会撕破吗?” 程欢欢抬头,揉了揉发疼的脑袋,痛得要死。 “你扮鬼吓人还有理了?幸好我们胆子大,要是被你们吓死了,你们得被抓去枪毙。”南瓜叉着腰,凶巴巴地瞪着他们姐弟二人。 程欢欢嗤之以鼻:“你们被吓死,也是被鬼吓死,公安同志是查不到我们身上来的。” “别扯远了,为什么要扮鬼吓人?”南文彬沉声问。 程欢欢垂眸,眼里涌起一股悲痛的情绪:“我不想这座院子被卢家卖了,他们害死我的姐姐,凭什么就卖了房子潇洒去过日子?我要让他们一辈子都不得安心活着。” 说到这,程欢欢眼圈发红,她抬头逼视着南文彬:“如果卢家不请那些亲戚过来,我大姐就不会死!我大姐很善良的,我们小时候,父母要去上班,没有照顾我们,是大姐即当爹又当娘照顾我和阿秉的,她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 提到大姐程佳佳,程欢欢忍不住痛哭起来。 坐在她旁边的程秉也低着头,在抹着眼泪。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程欢欢:“我买这座院子的时候,我打听过了,我也很憎恨那些婚闹的人,可是这卢家的人也不希望出这样的事,卢家的新朗也死了。” 程欢欢咬牙切齿:“卢家死了个儿子,那是他们的报应,谁让他们请那些亲戚过来!” “你姐夫对你们好吗?或你姐夫是个好人吗?” “姐夫对我们很好……”程欢欢这才发觉,她刚才说错话了。 她低下头,低低地哭着,“我大姐跟姐夫都是好人,他们却在大喜的日子死了。” 程秉也哭出了声音。 他们姐弟很难过,屋子里的人都看出来了。 从程欢欢的话中也能够了解到,他们姐弟三人的感情很好。 大姐突然死了,他们恨上了卢家,所以扮鬼吓卢家。 沈秋然怜悯地看着他们姐弟俩:“他们并没有死,他们是天上的神仙,一起来到人间历劫,他们不是在大喜的日子死了,他们是在大喜的日子当天历劫成功,重新回到天上去做神仙了。” 程欢欢一听,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沈秋然,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程欢欢抿了抿唇,一副视死如归地看着沈秋然:“别扯废话了,我们都被你们抓到了,你们要怎么处置我们,随便。” 沈秋然搓了搓有些发疼的手指,悠然地道:“我要你们继续扮鬼吓人。” 程欢欢和程秉:“……???!!!” () 第286章 柳阿辉拆穿:沈秋然根本就不是南俊峰的女儿 就连南文彬和沈秋意他们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看了看他们,懒洋洋地开口:“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害羞。” 程欢欢给了沈秋然一个“我信你的鬼”的眼神,连鬼都不怕的女人,会害羞? “好了好了,我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沈秋然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道:“我是用最便宜的钱买了这个院子,这些钱还全是秋意的,全给我花完了,要是让卢家知道是你们扮鬼来吓人的,他可能会收回院子,或者会让我出高价买这座院子,我需要你们一直扮鬼下去。” “秋衣陈嫂子白天你要装着精神很差的样子,一边不承认自己见到鬼,一边又要让街坊相信你们已经见到鬼,这样卢家人才更加相信这座院子很不干净。” 屋子里的人都听懂了沈秋然的话,沈秋意和陈寡妇保证: 今晚她们就不睡觉,这样明天就有两只黑眼圈了,谁要跟她们提起鬼,她们就跟谁急。 南文彬皱眉:“多少钱买的这座院子,已经在房管局登记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就算是卢家知道是人扮鬼,他们也不好来要院子。” “文彬哥你不懂。”沈秋然杏眸黑不溜秋地看着南文彬:“人性,可怕。” 南文彬:“……” 沈秋然看向程欢欢:“你们大姐死的那一天是初几?” “6月11日。” “那你们每个月的阳历1号11号21号30号过来扮一次鬼。” “30号为什么还要来?” “30号不来,就31号来。” “……” 程秉弱弱地问:“有钱拿吗?” 沈秋然眯眼看着他:“平时你们扮的时候有钱拿吗?” 程秉:“平时是主动的,现在是被动的。” 沈秋然:“……两个人一晚一块钱,爱干不干。” 沈秋意:“不干我就去举报你们,你们在搞风筝迷信。” 南文彬:“不干,程欢欢护士就不用当了。” 程欢欢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 她有种他们是土匪的感觉,他们在打劫她和她弟弟扮演鬼魂。 程秉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他磨牙“”“干干干!一块就一块!” …… 第二天,沈秋意和陈寡妇去买菜。 打开铁门时,看到一老男人和一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到她们时,他们目光闪了闪,欲言又止。 “你们这么早站在这里,是找什么人吗?”陈寡妇看着他们问,她的声音有点哑,在两名男子看来,她是昨晚被吓得尖叫过度,导致声音哑的,其实不是,是昨晚陈寡妇被冷到的。 “你们昨晚在这里住了吗?”老年男人的视线在陈寡妇和沈秋意两个人的脸上来回转。 她们都顶着黑眼圈,眉宇间还带着疲惫,显然是昨晚一晚都没睡好。 “是啊,你们是谁呀?”陈寡妇想起沈秋然交代的话,防备着看着他们。 “你们昨晚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老年男人问。 陈寡妇一听,眼里迅速闪过一抹慌张,她凶巴巴地盯着老年男人:“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我们昨晚一家睡得很好,很沉。我们没见到鬼,也没听见鬼哭,你们以后不要来问这种话,否则我会拿扫把把你们轰走!” 说完,陈寡妇拉着沈秋意快步离去。 沈秋意虽然没说话,但在陈寡妇骂人时,她缩着身子,那,表情一点都不像是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她们走远后,陈寡妇开心地哈哈笑:“我演得怎样?” 沈秋意觉得这样很好玩,她用力点头:“演得很好,连我都没看出破绽。” 这一边,有不少邻居走过来。 邻居a:“卢大爷,大清早的过来不是找骂吗?我们昨晚都听到了,他们怎么会没听到。” 邻居b一脸惊悚:“我昨晚关窗时,就看到一个红衣女鬼,当年你家孙媳是不是穿着大红嫁衣死的?” 卢安眉头紧锁看着邻居b,面容忧愁:“你真看到了?” “看到又听到!”邻居b向卢安拍胸点头。 “爸,我们回去吧,咱就不要管这个房子闹没闹鬼了,好吗?我们都有房子住,也不会再回这儿住了。”中年男人是卢安的大儿子卢大邦。 卢大邦听了邻居的话,心生惧意。感觉四周开始阴森森的,他想赶紧离开这里。 “她们说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卢安忧愁地皱起眉头,轻声地道:“真希望她们说的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睡觉睡得很沉…” 这话还是被邻居听到了。 邻居a嗤笑:“看她们的样子都不像睡好的,她们刚买的房子,为了面子,就是有鬼也不会承认的。” 卢大邦:“就算没闹鬼,这院子也死过非命之人,我是不会回这里住了。” 邻居b:“这房子都卖给他们了,你还想回这里住?你不怕他们到房管局告你?” 卢大邦:“……” 南俊峰以前的战友,在附近的山里捕猎了一头野猪,他把野猪抬到南俊峰家。 南俊峰叫来住在附近的战友过来吃饭。 沈秋然沈秋意自然也是被叫过来的。 除了一头野猪,南俊峰还准备了其它的菜,今天的南家很热闹,比摆酒席还热闹。 白语兰毫不吝啬地向南俊峰的战友们介绍着沈秋然。 柳阿辉在旁边看了,很不是滋味。 沈秋然根本就不是南俊峰的女儿! 就让他们高兴高兴,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有个很疼爱南瓜的梁爷爷在一楼逛了一圈,没见到南瓜,他问:“南瓜那个丫头呢,怎么没见到她?” 白语兰:“那丫头在补觉呢,昨晚没睡。” 梁爷爷:“去叫她下来陪我下棋,好久没跟那个丫头下棋了。” 沈秋然正好想上楼,看看大宝小宝在楼上做什么:“梁爷爷,您等会,我现在就上楼把南瓜叫下来陪您下棋。” 沈秋然来到二楼。 二楼静悄悄的,没有大宝小宝的身影。 “肯定又跑到外面去玩了。”沈秋然无奈地说了句,自从她们熟悉这里后,就到处去玩,虽然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是到处去的,根本就不担心人贩子什么的,但回头还是要好好教育她们。 沈秋然直接往南瓜的房间走去,南瓜的房间就在南文彬的旁边,只离一墙之隔,南瓜的房间在最里面,经过南文彬的房间时,里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沈秋然脸色微变…… () 第287章 沈秋然不是你们的大姐,她是你们的大嫂 这声音…… 是南文彬发出来的? 低沉的粗喘,像是在隐忍着痛苦—— 沈秋然走过去,轻轻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 沈秋然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手臂被人一拽,她整个人都被拽了进去—— 南瓜把门窗关得实实的,一楼并没有吵到她,她睡得挺好的。 醒来的时候,精神很足,她来到二楼的卫生间洗漱后,回到房间整理整齐衣服才下楼来。 梁爷爷看到她,浑浊的双眼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南瓜丫头,快来跟梁爷爷下棋。” “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吗?梁爷爷张爷爷阳爷爷都来了?”南瓜小跑着过来,在南俊峰几个老战友的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女孩。 “你阳爷爷在山头捕了一头野猪,拿过来杀了,大家聚一聚。”梁爷爷笑呵呵地道。 他们这批老战友年纪都大了,聚一次少一次,上个月,他们的队长死了……不知道他们还能聚多少年,每年相聚,人数都在减少。 南瓜开心地道:“爷爷们没有捕到野猪也要来聚,我可想你们了。” “快过来跟爷爷下棋。”梁爷爷拉着南瓜来到客厅的一偏角坐下,那里有一个石桌,桌子上放着围棋。 南俊峰在旁边看着,听着南瓜喊这个爷爷,那个爷爷,之前还没啥感觉,现在听着听着,心里像吞着一只苍蝇。 这些战友,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也大不了他几岁,明明同辈,可南瓜叫他爸,却叫他战友们爷爷…… “爷爷!” “爷爷,这个给你!” 这时,大宝小宝回来了。 她们的小脸蛋红彤彤的,很朝气勃勃。 两个孩子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糖人,跑到南俊峰面前递给他。 南俊峰低头,就对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稚萌萌的脸,他刚才还纳闷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他蹲下来,让自己与两个宝贝平视,眼神和笑容都很慈祥,“你们跑到哪里去玩了?” “就在门口,门口那棵树下有蚂蚁,我们在抓蚂蚁。”大宝稚嫩地道。 南俊峰指了指她们手上的糖人,“你们哪里来的糖人。” “一个老爷爷拉过来卖的,文杰叔叔给我们买的。”大宝回答。 一直当空气存在的柳阿辉,默默地坐在沙发里,听大宝说是文杰买的两个糖人,她眼里闪过一抹狰狞。 给她儿子买点吃的,就心疼钱,她儿子吃多两块肉,吃多两口饭,就像吃完南家所有财产一样。 大宝小宝又不是他的孩子,他当叔叔的,那么心疼做什么?再说,又是女孩子来的,养大就嫁人的,还不如把她儿子养在身边呢。 她儿子是调皮一些,吃得多一些,可他是男孩子,养大后,是留在身边的,以后每年清明节都是儿子去坟前上香拔草啊。 “俊峰,你两个宝贝孙女好可爱啊,你这个老家伙,有孙女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什么小礼品都没有带上。” “就是啊,老家伙藏得挺深的,以前听你说起过孩子们的大娘,没听你说起过孩子的大娘有孩子,还有一对这么可爱的双胞胎。” 除了在下棋的梁爷爷,其他战友见到大宝小宝后,都围过来逗她们。 她们长得又萌又可爱,眼睛圆圆大大的,黑溜溜十分有神,皮肤白白净净,粉粉嫩嫩,越看越喜欢。 几个老战友说话很直,不懂得拐弯去夸人,就直接说两个孩子聪明,可爱,好看。 柳阿辉在旁边听得心里发酸。 如果她的德福在,他们会不会这样夸她的德福? 她觉得她的德福比大宝小宝可爱,聪明,好看……唯一的不足,他不是南家的骨肉,他要是南家的骨肉,根本就没大宝小宝什么事了。 大宝小宝要把糖人给南俊峰和他的几个老战友吃,他们笑呵呵地拒绝,说自己老了,没牙齿了。 “我拿去给娘吃。”小宝心里惦记着沈秋然。 “你娘在楼上呢。”南俊峰笑道。 小宝拿着糖人,迈着小短腿往楼上跑去。 她跑到楼顶,没见到沈秋然,又跑到二楼。 在二楼,她听到南文彬房里传来声音,好像还听到娘的声音。 她悄悄走过去。 房门没有关上,她轻轻推开门。 看到里面的情况时,她眼睛和嘴张同步张大。 文彬叔叔和娘…… 小宝被里面的情况吓到了,她转身跑下楼,声音带着慌张:“爷爷……爷爷……” 一楼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都顿住往她看过来。 她指着楼上,样子随时都要哭出来:“文彬叔叔的房间……娘在文彬叔叔的房间……文彬叔叔他……他……” “他怎么了?”南俊峰赶紧过来,抱起了小宝。 小宝哭了,“文彬叔叔趴在床上……他没穿衣服……” 南瓜一听,倏地起身看着小宝。 “小宝,你娘也在你文彬叔叔的床上?”柳阿辉眼睛一闪,起身,一脸惊讶地看着小宝。 小宝没有理会柳阿辉,她不喜欢柳阿辉。 可她也没有反驳柳阿辉,南文彬没穿衣服,跟沈秋然同一个房间里,光用脚跟头想一想,也知道在房里做什么。 白语兰和南文杰走进客厅,刚好听到柳阿辉这话。 白语兰脸色一冷:“你这个女人在胡说什么?” 柳阿辉一脸委屈:“我没有胡说,是小宝说的。” “上楼看看!”白语兰最忍受不了这种遮遮掩掩的事。 沈秋然不在南文彬的房间还好,要是在南文彬的房间,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现在不带他们上去看个清楚,他们还不知道会脑补成什么样,柳阿辉还不知道要传多少个版本来损沈秋然的名声。 如果沈秋然跟南文彬真的发生什么……他们不可能发生其它事情,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白语兰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畜生到这个程度! 白语兰带头,风风火火来到二楼。 还没走近南文彬的房间,她就听到沈秋然的声音:“出来了吗?出来就好了。” 南文彬传出一声“呼”的声音,粗粗沉沉的,像发泄了某种情绪而得到的满足感。 白语兰脚步一顿。 跟在她身后的南瓜南文杰南俊峰柳阿辉老战友等人。 他们也顿住脚步。 没有脚步声的吵响,他们听得更清楚里面的对话。 “还难受吗?”沈秋然问,声音还算正常。 “难受……”南文彬的声音不正常,带着某种欲望。 柳阿辉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在里面干嘛?没穿衣服,又在床上,不会真的……” 南文杰一记冷冽的眼神扫过来:“你闭嘴!他们是兄妹,同一个爸爸生的兄妹!柳阿辉,你的思想还能再龌龊点吗?” 她思想龌龊? 南文杰当着这么多人说她思想龌龊,柳阿辉很生气:“你大娘跟你爹生的,根本就不是沈秋然,而是沈秋然的男人!沈秋然不是你们的大姐,她是你们的大嫂!” () 第288章 南文彬不穿衣服,和沈秋然在床上 南俊峰和南瓜脑袋瓜一僵,柳阿辉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同时用刀人的眼神剜向柳阿辉。 南文杰拽拳,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柳阿辉。 白语兰挑眉,目光比月色还清冷,凉凉地看向柳阿辉:“你说什么?” 柳阿辉忽略掉南俊峰他们的眼神,而是有些得意地看着白语兰:“他们都骗了你,秋然姐不是南家的大女儿,她是南家的大媳妇,文杰的大娘生的不是秋然姐,而是秋然姐的男人,我见过那个男人,跟爸长得可像了。” “妈,秋然姐不是南家的女儿,她喜欢自己的叔子,想跟自己的叔子做点什么事,我们也拦不住啊。” “那你说说,我想跟我叔子做什么呢?”这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他们的前方传来。 他们往那看去,只见衣着整齐的沈秋然倚靠在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阿辉。 她姿态懒洋洋的,身上却有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柳阿辉被她看得莫名紧张起来:“你想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你们过来看吧。”沈秋然站直身子,退出了南文彬的房间。 白语兰不想自己的儿子被冤枉,她先不管沈秋然是谁生的,大步走进南文彬的房间。 房间里,南文彬脱着上衣趴在床上。 他整颗脑袋都挂在床边,床前的地上,有一滩浓黑的血。 显然他是趴在床上吐了。 他光着的背后,扎满了银针。 看到这情况,白语兰吓了一跳,她赶紧冲上来:“文彬,你怎么了?” 沈秋然风轻云淡地道:“他体内的毒被我被针灸逼出来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毒,一会还吐不吐,就让他这样继续趴着,黑血吐完就没事了。” “中毒?” “怎么会中毒?” 后面跟过来的人都表示很震惊。 南俊峰进来,要扶起南文彬,沈秋然出声阻止:“别动他!” 南俊峰动作僵硬在那里。 “文彬今天都在家,他怎么会中毒?”白语兰心疼地看着南文彬好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表情一变,凌厉地看着沈秋然:“他中的是什么毒?” 沈秋然:“他应该是误食了什么,等他好了再问他。” 误食? 白语兰挑眉,不信沈秋然的话。 她相信南文安误食,也不相信南文彬误食。 沈秋然应该是顾忌南俊峰的战友在,才没有说实话,白语兰也没再追问。 她转过身看小宝时,表情变得温柔:“小宝,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小宝眼睛红红的:“文彬叔在床上吐血,我娘拿针扎他,他吐了很多血……奶奶,文彬叔会不会死啊?” 白语兰慈祥地安慰小宝:“不会,他能吐血出来就好了。” “噗……”南文彬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沈秋然上前查看,然后拔针。 南俊峰担忧地问:“他的毒清完了吗?” “嗯。”沈秋然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们出去吧,我想躺一会。”南文彬像跑了几十公里的步回来一样,说话带喘,脸上带红。 白语兰看他这样,眉头紧锁。 大家回到一楼后,南俊峰的战友们对南文彬中毒的事,和沈秋然是不是南文彬大娘生的事一字不提,他们围着沈秋然,问她关于医院门口的事。 沈秋然把温馨家园的地址留给了他们,他们看病或养生都可以找她。 沈秋意和陈寡妇陈冲忙活了一天,野猪宴终于做好! “开饭开饭!”白语兰招呼大家入座。 柳阿辉看着白语兰,白语兰知道沈秋然不是南家的女儿,干嘛不生气? 干嘛不是她想的那样,被气死? 白语兰是不是忘了这事? 柳阿辉想提醒白语兰,抬头时却接触到了南文杰警告的眼神。 这个警告的眼神让她灵魂一颤,不敢再说话。 她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吃饭。猪肉很好吃,她不停地吃肉,心里暗想:有那么多猪肉,德福要是在就好了,通吃个饱。 南俊峰的战友们对沈秋意和陈寡妇的厨艺赞不绝口。 吃完饭后,他们喝了茶,聊了一会天,就回去了。 他们一走,大家安静了。 白语兰坐在沙发上,清冷地问沈秋然:“秋然,文彬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沈秋然佩服地看了一眼白语兰,不愧是聪明的女人。 她幽幽地回答:“有人想损坏他的名声,给他下的是春毒。” 这个毒并没有她上次跟陆南承中的那么深,而且上次她中了这种毒后,她就回去研究了很久,也查过相关资料。 所以当她看到南文彬中此毒后,她就用自己会的医术帮他把毒逼出来。 “春毒?!”白语兰厉声地喊了句。 沈秋然点头:“是的。” “秋然姐,你不是上楼叫南瓜的吗,怎么知道大哥在房间,还中了春毒?中春毒的男人见到女人,会控制不住的吧?你帮大哥清毒时,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柳阿辉问。 沈秋然微笑地看着柳阿辉,她亲切地笑,让柳阿辉微愣! 沈秋然笑道:“到南瓜的房间要经过南文彬的房间,经过她房间时我刚好听到他在房间里发出难忍的痛苦声,我就推开门进去,当时的南文彬是清醒的,他又不是畜生,他怎么可能对我做过什么?” 说到这,沈秋然见沈秋意从外面回来了,还轻轻朝她点了点头,沈秋然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地看向柳阿辉:“是不是你干的?” 所有人的目光刷一下子看向柳阿辉。 柳阿辉吓得脸色一白:“不、不是我干的!”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自己被沈秋然吓到了,她恼羞成怒:“秋然姐,你没证据,就别在这乱说话!” 沈秋然冷笑:“我像是在乱说话吗?” 柳阿辉为自己辩解:“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不准冤枉我。全屋那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秋然,你有证据吗?”白语兰拧眉,她也怀疑柳阿辉,但想定柳阿辉的罪,得拿出证据。 “秋然姐,口说无凭。”南文杰知道柳阿辉不好相处,但柳阿辉不可能是个会给自己家人下毒的女人。 其实,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女人那么坏。 “有备而来的,往往都会留下痕迹。”沈秋然起身,“想知道毒是不是她下的,到她房间去搜便行。” 柳阿辉一听,脸色一变,眼神慌张。 “走,去搜!”南瓜带头冲去柳阿辉房间。 柳阿辉双腿发软,脸色发白,她这反应,其实都不需要搜出药,就能定她的罪。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柳阿辉,演技不行,段位又低,还想跟他们斗?不自量力。 “搜到了!”南瓜拿着一包药粉回来。 柳阿辉一看,心脏立马提到了喉咙处。 她藏得那么好,南瓜怎么可能找到! 不能承认! 她没做过,她没有给南文彬下毒! 她突然指向沈秋然大声道:“” () 第289章 喜当爹 “你都没有亲眼看到我给大哥下药,怎么知道我屋里藏有药?你这是在陷害我!” “从你第一次见到德福就凶他,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母子俩,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故意陷害我!” 沈秋然挑眉,好笑地看着柳阿辉,悠悠然地道:“你说我陷害你可以,但我为什么要给南文彬下药陷害你?” “我是不喜欢你,但我喜欢南家的每一个人啊,给南文彬下药陷害你,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你值得我这样去做吗?” 柳阿辉被说的脸色像开了染缸一样,青白黑灰的脸色变换着,不知道有多丰盛。 沈秋然抿了抿唇,语气清冷,“你也别想抵赖了,从一开始你就蹦哒的最欢,给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然后她让沈秋意偷偷溜进柳阿辉的屋里去搜,果然搜到了药粉,但沈秋意没有打草惊蛇,如果沈秋意搜到药粉拿过来,柳阿辉打死不承认,南家人还有可能怀疑她在污蔑柳阿辉。 但是让南瓜去搜,结果就会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柳阿辉不承认,南家人也不会相信柳阿辉。 南俊峰和白语兰也不是傻子,事到至今,他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夫妻二人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 尤其是白语兰,她冰冷的双眼,冒着一股凌厉的怒火,沉沉地盯着柳阿辉。 南文杰深吸了一口气,用很平缓很平静的语气问柳阿辉:“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下的毒,真的不关我的事!”柳阿辉极力为自己狡辩,她不甘心:“全屋那么多人,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干的?你们可以把药粉放进我屋里,再假装去搜,再来栽赃我!” 南文杰在压抑着体内的火气,他不停地吸气,才没有让自己爆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杰,真的不是我。”柳阿辉可怜巴巴地看着南文杰,试图用眼泪来打动南文杰,眼泪像决了堤,哗啦啦地流。 “你不要再狡辩了。”南文杰很厌恶柳阿辉的眼泪,他紧紧地握住拳:“回你的屋里待着,孩子没生下来之前,你不准踏出南家大门半步。” 柳阿辉一慌:“文杰,你这是软禁我吗?你这是犯法的。” 南文杰突然朝她大吼:“你也懂法?你给我大哥下毒时,怎么没想到犯法?” “你要是不服我软禁你,你现在就去公安局举报我!” 南文杰的声音,大到能震破耳膜。 南俊峰和白语兰看到他们疼爱的小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脾气爆发成这样,他们既心疼又生气。 南文杰一直都是话多的那里儿子,他的性格跟南文彬南文安不一样。 他阳光帅气,有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他还有些自恋。 现在呢?眼里没有了光,整个人蔫巴巴的。 就像一棵本来就能长得很粗壮的树,却被人砍断了它的树身。 谁砍的?! 柳阿辉! 白语兰目光锐利地看着柳阿辉:“直接送她到派出所吧!” 这种女人,就算怀的是南家的骨肉,不要也罢! “不要!”柳阿辉一听要把她送到派出所,急得拿出最后的一张王牌。 她哭着对南文杰道:“文杰,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胎儿不稳,把我送到派出所,我会流产的!” 白语兰起身,冷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阿辉,“别拿这个来威胁他,在儿子和孙子之间,我选择儿子!” “刚才你坦白,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姑且饶你,现在,你就算坦白,我也不会原谅你!你心思不正,生的孩子也会养歪,这样的孩子,南家不要也罢!” “你还没正式跟文杰结婚,成为我的儿媳,就开始算计我的儿子,我白语兰还没心软到,为了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去伤害我的儿子!”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柳阿辉一边哭一边瞪着白语兰骂道:“我这么做都是你逼我的!你一开始就接纳我,不讨厌我,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把我送到派出所,孩子要是没了,丢脸的是你们南家,他们会说你们南家是恶魔,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 “啪——” 南文杰忍无可忍,可以说是怒火攻心,他起身,一个巴掌打在柳阿辉的脸上。 客厅,顿时响起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这是南文杰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动手打人,还是打女人! 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显然是不相信,南文杰会动手打柳阿辉。 南文杰光是外表,就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柳阿辉被打得脸都歪到了一边,耳膜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整个人都傻了,她做梦都不敢相信,南文杰会打她。 当着他家人的面打她—— 南文杰目光冷漠又厌恶地看着她:“去把孩子拿掉,我们一刀两断。” “我不!”柳阿辉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你休想跟我一刀两断,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可能跟你一刀两断,你喝醉酒,强迫我的时候就要想到这个后果!南文杰,你要是敢跟我一刀两断,我就跟你闹到底,闹到你不能到学校教书!” 沈秋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柳阿辉,柳阿辉狰狞的表情真的很丑陋。 “随便你闹,你闹翻天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还会到公安局自首,举报我自己耍了流氓罪。”南文杰看柳阿辉的眼神愈发厌恶,他真的后悔那晚为什么会喝醉,后悔那晚为什么啥都记不清! 柳阿辉听到南文杰要去自首,自己举报自己,她吓了一跳,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慌张和心虚。 她的反应,不仅沈秋然捕捉在眼里,就连白语兰也觉察到了。 沈秋然皱眉,南文杰自己举报自己,柳阿辉慌什么? 难道那晚,她跟喝醉酒的南文杰什么都没发生,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文杰的?而是想让南文杰喜当爹? 这时,陈寡妇走进来,看着沈秋然道:“秋然,南承来了。” 陆南承来了? 第290章 下线 沈秋然的反应很淡,南俊峰和南瓜却都为之一震。 两个人神同步的露出紧张的神色,双双看向白语兰。 白语兰凉凉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对陈寡妇道:“让他进来。” 她倒要看看,那个孩子跟南俊峰是不是真的很像。 陈寡妇连忙过去给陆南承开门。 陆南承像显眼包一样出现在南家客厅。 他还带来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这个男人时,沈秋然蹙眉。 这个男人,不是上次她看到的,跟柳阿辉鬼鬼祟祟进巷子的那个吗? 沈秋然这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她刚才的猜测是对的,柳阿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南文杰的。 她不动声色看向柳阿辉,只见柳阿辉看到这个男人时,身体狠狠一抖。 沈秋然从她发抖的身体,看到“完了”两个字。 沈秋然紧抿着唇不说话,柳阿辉敢骗到南家来,肯定是完了。 段位那么低,能活那么多集,是她命长,要是后宫,她半集就要下线了。 南文杰和白语兰没有去看这个男人,他们的目光从陆南承进来,就一直落在陆南承的身上。 就算南俊峰不承认陆南承是他儿子,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穿着军装,面容冷峻,眼神如同利剑般锐利又坚定。 他身上的气质,跟南文安很接近,都是冷酷帅气,不爱说话的人。 但他真的跟南俊峰很像! 白语兰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南俊峰,脸色越来越沉。 陆南承进来后,用眼神一一跟南俊峰和白语兰打了招呼。 随后,他侧过身,冷漠地看向男人:“说吧。” 男人偷偷地瞟了一眼柳阿辉。 柳阿辉已经被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那晚她带回来一个喝醉的男人,跟我说是三中的老师,还说家里挺有钱的,而且我帮他换洗身上的衣物时,也真发现他身上有不少钱。” “她是我堂弟的媳妇,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我堂弟死了那么多年,她突然怀孕了,换谁都想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我父母肯定是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可是我想她把孩子生下来,于是我们就商量着,让南文杰酒后乱性……” 男人把当时的事,很详细地说了出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柳阿辉:“本来说好,她不准喜欢南文杰,嫁进南家后,让我的孩子成南家大孙子,她要向南家要钱给我花。” “可她食言了,她不仅喜欢了南文杰,还不给我钱花!还找人要把我弄死……”男人阴冷地瞪着柳阿辉:“你这个女人真他妈的狠心!” 柳阿辉嘴唇颤抖,她想不承认,可是她脑子一片混乱,理智被恐惧占满,她很不甘心,明明就差那一步,就可以成为南家的媳妇,成为京市人,偏偏被毁了! 她想反抗,可又反抗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像要把她凌迟。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们家文杰是清白无辜的,他们就交由公安局处置吧。”白语兰很平静地开口。 得知南文杰跟柳阿辉没有发生过关系,她整个人都变得轻松。 柳阿辉简直是瘟神,惹上这样的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跟她儿子在南家吃了那么多饭,还骗三哥在他们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要他们赔回来。”南瓜愤愤然地道,她手里还拽着那包药粉,她过来,一把扯住柳阿辉的头发,逼问她:“你干嘛要给我大哥下毒?你想嫁进南家过好日子,却又算计我们,你怎么这么恶毒?” 柳阿辉头皮被扯得生疼,小腹也隐隐作痛,她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盯着南瓜:“我想看到你妈,亲眼看到你跟你大哥,或亲眼看到沈秋然跟你大哥滚在床上时会不会被气死!只要她死了,就没人能够阻止我嫁进南家!” “啪!啪!” 南文被气得控制不住,朝柳阿辉两边的脸蛋各打了一巴掌。 她的力气可不小,柳阿辉被打得头晕眼花,两边脸颊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南瓜扔开她,嫌弃地呸了一口:“我南家祖宗有眼的,像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是无法成为南家媳妇的!” “不要跟她废话了,直接把她送到派出所。”陆南承阴鸷地道:“把他们所做的事,跟派出所的同志讲清楚,他们一定会被重判的。” 竟然敢算计到沈秋然的头上,那就让她一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吧。 就算他不是原主,也不允许柳阿辉用这么卑鄙算计沈秋然。 南文杰亲自去派出所报案,很快,派出所的工作人员过来,把柳阿辉跟那个男人带走了。 他们一离开,白语兰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许多。 她严厉地看着南文杰:“就你那眼光,以后不要结婚!” 南文杰低头,女人心,海底针,他被柳阿辉搞到怕了,以后他都要远离女人。 白语兰批评完南文杰后,就静坐在沙发上,目光凉侧侧地看着南俊峰和南瓜。 南文把锅甩到南俊峰身上:“妈,我去供销社买一包皂粉回来,里里外外都刷一遍,消毒消毒。” “我去付钱。”南俊峰开溜。 白语兰突然开口:“坐下! 溜到门口的二人双双停了下来,转过身,一脸要哭的表情看着白语兰。 白语兰无视他们的表情,凌厉地问:“为什么要骗我?” “妈……”南瓜眼珠子一转,扑过来抱住白语兰撒娇:“妈,对不起嘛……” “我们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说只能接受大娘生的是女儿,儿子不接受……” 白语兰一听,气得两手紧拍了一下茶几:“你这死丫头!” 明明是他们骗了她,现在变成了是她的错了? “媳妇,手拍痛了吧?我帮你吹吹。”南俊峰连忙过来,拿起白语兰的手吹吹。 白语兰想抽回手,南俊峰却握紧,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生气的白语兰硬是被他们父女搞到没了脾气。 沈秋然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白语兰真的是一个被幸福包围的女人。 “妈,原谅我们好不好?我们不应该骗你,我们有错?”南瓜摇着白语兰求原谅:“大大哥很帅啊,我们就让他认祖归宗好不好?妈,不要生他的事好不好?” 第291章 沈秋然月经推迟了五天 白语兰不悦地皱眉,看着南瓜这张洋溢青春的脸:“大大哥?” 呵,叫得挺亲切的。 “都叫大大哥了,还有我什么事啊?”白语兰一身清冷地起身,“我上楼看看你大哥。” 走到楼梯口时,她停下来,回过头深深地看向陆南承:“儿子也好,这样南家又一个出息的男丁。” 这样大宝小宝就真的是她的孙女了,沈秋然就是她的儿媳了,她们一辈子都属于南家的。 白语兰踩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顺着楼梯上楼。 看着她纤美的背影,南俊峰眼里和嘴角,都含着春一样的笑。 “爸,妈已经上楼关心你儿子去了,别看了。”南瓜推了推一脸痴迷的南俊峰,然后开心地走到陆南承面前,歪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大大哥,我妈接受你了,开心吧?” 陆南承反应淡淡,冷峻的脸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 南瓜笑容微微僵住,她想起沈秋然说过的话,说他其实也并不在乎南家…… 南瓜有种自讨没趣的尴尬感,目光从他身侧越到沈秋然身上,对沈秋然耸了耸肩。 沈秋然对她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大大哥,今天的事,谢谢你。”南文杰由衷地看着陆南承,南瓜叫陆南承大大哥,他也叫陆南承大大哥。 陆南承抬眸,眸光幽黑看着南文杰,“吃一堑长一智,下次醒目点。” 南文杰尴尬地挠了挠头,光彩又重新回到他那双桃花眼里。 他咧嘴笑的时候,模样帅气又憨实,“我刚才暗暗发过誓,以后都不处对象,珍惜宝贵生命,远离女同志。” “嗤……”南瓜骤然笑出声来,她掩着嘴,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南文杰:“三哥,珍惜生命也不用远离女同志,这世上好的女同志还是有很多的。” “南瓜说的没错,好女孩还是有很多的,以后少在外面喝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经常在外面喝醉,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女人惦记上的。”沈秋然也跟着安慰南文杰两句。 不过,她不担心南文杰真的这辈子不娶老婆。 他只是被柳阿辉摆了一道,又不是经历过生死绝恋的人。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你是怎样认识那个男人的?还把他带到这里来。” “那天我们去落户口时,我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我们。”陆南承微侧过身子,看着沈秋然沉声道: “后来你们进去后,她一直站在温馨家园外面,最后这个男人还到温馨家园门口找她。” 沈秋然诧异地扬眉:“男人找她也是为了钱,他跟柳阿辉联合起来骗南文杰,就是为了钱,为了给他们的孩子找个太子的位置坐,你找到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会乖乖地什么都给你说了?” 陆南承漆黑的眸不见一丝波澜:“我找人打了他,让他误以为是柳阿辉想对他杀人灭口,我再及时出现救他,他就全说了。” “……”沈秋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也合他腹黑的个性吧? 他腹黑吗? 其实沈秋然对现在的他,并不了解。 但她还是堪堪一笑:“谢谢你啊,你帮南文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如果不是他,南文杰还真的一时半会摆脱不了柳阿辉。 虽然白语兰让柳阿辉回南家住,就是想知道她搞什么幺蛾子,好抓住她的把柄,把她赶出南家。 但这需要过程,柳阿辉要是藏得稳,那个男人又不出来作证,这过程不知道要有多久,南文杰可能会被她折腾死。 在陆南承的帮助下,柳阿辉欺骗的证据足够,以后柳阿辉见到南家人,不想变猪头的话,都得绕道走。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眸华静静凝视她,“什么时候回军属大院?” 沈秋然一愣:“回军属大院做什么?” 陆南承移开目光,一向冷漠的眼,划过一抹不自在,“没什么,你不回去,我现在就回去了。” “南承,你是第一次回家,留在家里吃饭好不好?家里还有野猪肉呢,我们晚上一起吃,好不好?”南俊峰走过来,苦着脸看着陆南承。 白语兰已经接受他这个儿子,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看到陆南承对他和他家人的态度那么冷,南俊峰心塞。 什么时候,这个大儿子才能像南文彬他们那样,跟他们一点缝隙都没有? 陆南承看着陆南承,态度冷硬而疏离:“我要回部队,下次吧。” 说完,他迈着长腿,直接离开南家。 大宝小宝嘟着嘴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爹进来就没看过她们,也没有问她们,爹是不是不喜欢她们了? “他之前请过假回乡下,现在应该没得假,他还说下次,那下次他有假一定会回来吃饭的。”南俊峰皱眉,望向客厅大门外,很是不舍地道。 “爸,我们去买烧酒吧,今晚喝点酒庆祝三哥重获新生。”南瓜过来,搂着南俊峰的胳膊笑呵呵地道。 “不准喝烧酒!”白语兰从楼上下来,严厉地看着南瓜:“你三哥那晚就是喝太多烧酒醉得不省人事的,要喝就喝葡萄酒,我们家酿有葡萄酒!” 沈秋然发现,她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 还推迟了五天! 自从她穿越过来,她很注重自己的身体。 这具身体还带有痛经的,被她调理后,痛经消失,月事很正常。 从来都是提前一天,不会推迟。 这个月莫名推迟,然后想到她跟陆南承…… 沈秋然惊愕地瞪大眼睛,不会是怀孕了吧? 想到自己有可能怀孕,她整个人懵逼。 做的时候爽歪歪,没想过后果—— “秋然,有人找你。”在院子里种菜的陈寡妇走进来。 看见沈秋然坐在那里发呆,陈寡妇关心地问:“秋然,你怎么了?” 沈秋然回过神来,对陈寡妇一笑:“没什么,谁找我啊?”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应该是找你看诊的。”陈寡妇道。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会治病呢。”沈秋然起身,往外走。 陈寡妇跟在她身后:“怎么可能没人知道?你都上过人民日报了。” 沈秋然温笑,那都是多久之前的报道了?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看报纸,看报纸的人也未必会记住她。 他们只会记住李雪莲,毕竟那报纸多数笔墨都是在写李雪莲,她只是几笔带过。 沈秋然走出来,看到抱着儿子,顶着秋日的太阳,站在她家门口的女人时,微微一怔。 第292章 沈秋然怀孕了…… 古仙春,十一根手指的男人的媳妇。 沈秋然目光落在古仙春怀里的孩子身上。 孩子的头型已经正常了,眼睛也漆黑明亮很多。 古仙春看到她,还对她露出一个很苦的笑。 沈秋然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古仙春声音轻轻的:“想找你聊聊天,可以吗?” 沈秋然转身进屋:“进来坐吧。” 进屋后,沈秋然在她平时坐的那张木椅桌上,还指了指面前的木椅,淡然说道,“坐吧。” 古仙春没有坐,她抱着儿子站在沈秋然的面前,她看着沈秋阳的神态,有些拘谨。 沈秋然微微皱眉:“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我家男人死了。”古仙春眼眶发红。 沈秋然面色微冷:“我知道,我和我家男人也差点死了。” 古仙春垂眸,“他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还感觉解脱了。” 沈秋然抬眼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打我,骂我,他明明在上班的,可又会突然回来打我。” “我的手臂不知道脱臼了多少次,我的鼻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女人嫁了,嫁给一个坏男人,也不准离婚,只能忍受着过日子。” “当我听到他死了,我有种终于能走出黑洞见到太阳的感觉,我一点都不伤心,我看到他父母哭得死去活来,我还想笑,沈医生,我这样是不是很坏?” 沈秋然看着古仙春的眼神,没有过多的变化,嫁错郎,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古仙春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她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些自甘被家暴的女人,而且古仙春的男人想杀她和陆南承,她对古仙春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不觉得古仙春死了男人不伤心就是坏。 “沈医生,我知道他为了钱,会去帮别人做坏事,比如他收了钱,要去杀掉你跟你的丈夫。” 古仙春苦笑,“我怕他的人,我却一点都不怕他拿回来的钱,我明知道那些钱沾有鲜血,我还花得心安理得。” 沈秋然漠然地看着古仙春:“其实你没必要过来,跟我说这些,你要是觉得你的男人死了是一种解脱,以后你就带着孩子好好生活,好好教育孩子,不让他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她男人应该给他留下不少钱,她不用为生计而愁。 “我过来不单只是跟你说这些,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儿子治好了头型。”古仙春总算对沈秋然笑了。 沈秋然态度疏和:“给患者治病,是每个医者的职责,我还收了你的诊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古仙春颠了颠怀里的孩子,抱久了,她的手臂有点酸:“他活着的时候,我一直不敢把我母亲接过来住,他死后,我把我母亲接过来照顾。沈医生,我母亲患有肠胃病,你能过去给她治吗?”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沈秋然问。 “我在火车站见到过你男人,问他的。”古仙春很坦诚地回答。 沈秋然微微眯眼,“你可以把你母亲带过来,这几天我都会在这里。” “她患上风湿病后,双腿就出现了问题,几年前就无法行动,现在生活还不能自理。沈医生,你到我家里帮她治疗,我会给你另加出诊费的。”古仙春乞求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看着她,思忖了一下:“后天上午吧,我明天没有空。” 古仙春又颠了颠怀里的儿子,对沈秋然展颜一笑:“谢谢沈医生!” 沈秋然看着她的笑脸,嘴角扯了扯,她起身:“我送你出去。” 送古仙春离开后,沈秋然返回屋里,自己给自己把脉。 把完脉后,她静坐在那里皱眉。 是喜脉…… 月事推迟五天的她,怀孕了。 明明是个好消息,但这个结果让她有些忧伤。 她不能像别的媳妇那样,高兴地向自己的丈夫分享这份喜悦。 沈秋然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心口,突然发沉,发涩。 她的丈夫,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 古仙春抱着儿子回到家。 她把大门关上,看着空荡荡,她男人不会再回来的家,她笑 了。 “哈哈……哈哈……” 忽地,她收住笑声,把儿子放到学行椅上,她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 老人身边无法动弹,见古仙春回来了,她向古仙春发脾气。 骂古仙春不好好照顾她,她床单都拉脏很久了,现在才回来等。 古仙春不生气,还像没长大的女儿,向自己的母亲撒娇:“娘,我去请医生给你治病了,你不要生气嘛,那个医生很厉害的,她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老人双眼发着绿光一样瞪着古仙春:“你不要被骗了,我这病,神仙都治不好,我不治。” “不治你怎么能好?” “不好就不好,就这样躺在床上过。” “你一直躺床上,我照顾你很累的。” “你累你怎么不去死?你就是克夫的,嫁给谁,谁就死,这是你克死的第二个老公了,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娘,你生病心情不好我理解。”古仙春冷了脸色,“可你总是这样骂我,我受不了。” 床前,放着一个脸盆,脸盆有水,也有毛巾。 古仙春弯下腰身,拧干毛巾帮老人擦脸:“你这个喜欢你女婿,你应该去陪他。” “你这个贱人你说什么?你是在咒我死吗?”老人狠狠地盯着古仙春。 古仙春把毛巾放回脸盆,沾了水,摊开拿起来。 毛巾滴滴答答滴着水。 她微笑看着老人,“娘,好好睡一觉。” 十分钟后,她走出房间,对儿子笑眯眯地道:“乖崽,娘去给你冲奶粉,冲你爹给你买的奶粉。” 沈秋然来到古仙春的家。 “沈医生,我煮了面条,你要不要吃点?”古仙春今天穿的是红花裙子,头发梳得很整齐。 沈秋然挑眉:“不用了,谢谢。你母亲在哪?” “在房间躺着呢,你跟我来。”古仙春把沈秋然带进她母亲睡的那间房。 沈秋然进到房间,看到身上盖着棉被,只露出脑袋的老人时,目光微顿。 行医多年,死人的脸色,她还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的。 第293章 沈秋然表情恐惧,声音颤抖 床上的这个老人,已经断气了! 沈秋然皱眉,都已经断气了,还叫她过来治? 古仙春也太看得起她了吧,真以为她是神医,能让人起死回生? “她已经死了。”沈秋然冷冷地开口。 转过身,就对上一双阴冷憎恨的眼。 “你去死吧。”随即而来的,是古仙春手里的那把菜刀! 那把菜刀直直朝她砍来! 沈秋然脸色一变,赶紧退后,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你竟然敢躲?”古仙春砍了个空,气得脸色狰狞:“我砍你,你为什么要躲?” 沈秋然想骂人,你砍我,我不躲,我是傻子吗? 古仙春像疯子一样,举起菜刀朝她扑来。 她连连退后,还自己踩了自己的脚后跟,身体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 “啊……”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伸手抱住右脚脚踝,抬起头,又急又慌地瞪着古仙春:“你为什么要砍我?” 古仙春见沈秋然摔倒,愣了一下。 沈秋然见她停下攻击,继续害怕地道:“我扭伤了脚,你可不可以扶我起来?你砍死我,你是要吃枪子的。” 古仙春朝沈秋然的脚看了一眼。 哼,扭了脚,逃不掉了。 她露出阴森的笑,“我喜欢你啊,把你砍死,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她走到沈秋然面前蹲下,手上的菜刀寒光闪闪:“我男人虽然凶我,打我,骂我,可我很爱他,很依赖他,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扭伤脚正合我意,我可以慢慢砍死你,把你的肉一块一块切下来,你不要喊……喊也没事,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一会像杀鸡一样,在你脖子抹一刀,让你的血慢慢流干……” 沈秋然身子向后挪,愤怒又害怕:“你还有儿子,你不活,你儿子怎么办?古仙春,你清醒一点!你男人的死,跟我无关!” “你就不必为我儿子操心了,我昨天就把他送去跟他爹相聚了。”古仙春收起她阴森狰狞的笑,一脸忧伤:“他爹凶我打我,可他很爱很爱我们的儿子……他怕儿子饿,担心儿子长不高,买很多牛粉给他吃呢。” “附近街坊的儿子,没有母奶吃的时候,都吃米粉,我儿子却吃奶粉,他爹那么爱他,他没有爹,会活得很痛苦的,所以我把他送去跟他相聚。” 沈秋然心头狠狠一震。 看着古仙春的瞳孔紧缩,古仙春这个变态! “你母亲,也是你弄死的?”沈秋然表情恐惧,声音颤抖。 古仙春笑了笑,一点都没有因为母亲死于她手里而难:“是啊,她重男轻女,我家男人没死时,她怕我家男人不敢过来住,但一直伸手向我家男人要钱,我家男人一死,她就吵着过来住,还想霸占我这栋房子给了她的儿子住,还逼我把我男人留下来的钱都拿去给她儿子。” “她要钱要房就拿去啊,可她总是骂我,骂的那些话可毒了,我受不了,每次听她骂那些话,我就想掐死她,她活蹦乱跳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我,自己动不了后,整天想我,想我的房子,想我的钱票,想我的照顾,想我的儿子,逼我把儿子过继给她那个无法生养的大儿媳。” 古仙春扬了扬手中的菜刀,笑盈盈地看着沈秋然:“你会治病,我把你带上,到了阴间,你就帮她治病,这样,她就不会来烦我了,她虽然是我母亲,可是我见到她就烦躁。” 沈秋然紧抿着唇,对于古仙春,她已经不知道怎样去形容了。 一个妇女,能够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儿子,心狠手辣似乎都配不上她。 “我已经约好时间,要去跟我家男人相聚的,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要先把你脖子抹了,再抹我自己的。”古仙春伸手,摸向沈秋然的脖子,笑盈盈的,“你这脖子又细又白,这么好看的脖子,染满了鲜血,一定很好看。” “我忘了告诉你,我跟我家男人干过同样的事情,就是谁给我们钱,我们就去取谁的命,我家男人收了对方的钱,没能杀掉你,他却死了,这个任务就由我来帮他完成。” 沈秋然在她摸向自己的脖子时,猛地伸出手,用力把古仙春推开。古仙春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地被推得身体往后一仰。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后瞪眼怒骂沈秋然:“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眼看就要爬起来去攻击沈秋然,突然有阵急促的脚步传来,很快,两名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冲进来,制住了她,把她手中的菜刀夺了过去。 古仙春脑子发懵,怔怔地看了看快步走进来的南文杰,又看了看沈秋然,然后她拼命挣扎,怨恨地瞪着沈秋然厉声喊道:“你报警?你竟然报警?你在耍我!” 沈秋然慢悠悠地起身。 南文彬上前来,黑眸闪过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沈秋然摇了摇头,“没事。” 她假装摔倒的,这样才能降低古仙春的杀心。 她要是不假装摔倒,古仙春的菜刀就会不停朝她身上挥过来。 她假装摔倒,古仙春要是还往她身上砍来,偷偷跟着她过来的南文彬和两名公安同志会及时出现阻止古仙春的。 “贱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砍死你?”被公安同志按住的古仙春还是不老实,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用布满是血丝的双眼,恨恨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昂首,杏眸冷淡地看着古仙春,“你跟我说,我男人告诉你我的住址时,我就怀疑你了。” “他知道你是谁的媳妇,怎么可能会把我的地址告诉你?要是有机会投胎,下辈子变聪明点,撒谎也要撒得有水准,不过,你手上沾了人命,你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都无法投胎,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 古仙春被公安同志带走,南文彬和沈秋然跟着回警局录口供。 走出古仙春的家,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陆南承。 陆南承上前来,深邃的黑眸上下打量着沈秋然,见她衣着整理,脸色正常,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沉声问道:“她有没有伤到你?”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微微皱眉,是她的错觉吗? 她刚才从陆南承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 沈秋然抬眼,与他对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第294章 她的很多事,都不需要他参与 “我到温馨家园找你,陈嫂说你来这里给人治病。”陈寡妇不知道沈秋然来的是这里,她只跟他说,是一个抱着儿子的妇女。 一个抱着儿子的妇女,陆南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古仙春。 再联想到古仙春能找到沈秋然的住址,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找沈秋然的目的不纯,他担心她,就赶了过来。 刚到这里,就见古仙春被两名公安同志押了出来,他就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古仙春跟她的男人一样,都是杀手。 沈秋然知道陈寡妇不可能对陆南承详细说出这里的地址,陆南承知道这里,全是通过陈寡妇的描述猜想的。 想到他能猜想她在这里,沈秋然心里涌起一丝她认为不应该有的感动。 如果是以前的陆南承,她一定会投进他的怀里对他撒撒娇,可现在的陆南承,是现代过来的,身不是她的男人,他的心,应该在何诗容的身上。 她克制住心里的那股情绪,淡笑,“我和文彬要去公安局录口供。” 陆南承道:“我陪你们过去。” —— 古仙春因为杀了自己的母亲跟儿子,以前跟她男人还杀过人,直接被判死刑,执行时间都定了下来。 不过她的嘴巴很硬,在监狱里,即使是拷打,也不肯说出是谁雇钱杀陆南承。 沈秋然和陆南承南文彬一起走出警察局。 南文彬不想当他们夫妻二人的电灯泡,出了警察局就直接去了医院。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问:“你不是去给人治病的吗?南医生和警察怎么及时出现逮捕了古仙春的?” 沈秋然莞尔:“前天古仙春找到我,我问她是如何知道我的住址的,她说见到了你,你告诉她的,我就知道她在撒谎,让我去给她母亲治病也是假的,昨天我去找南文彬,今天才能这么顺利把古仙春制止住。” 经历过在虎山村帮华应兰治病,帮张香梅的儿子治病,都被人背后袭击,她现在不敢掉以轻心了。 人心险恶。 无论在哪个世界,能平安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幸运、很幸福的事。 沈秋然的话,让陆南承剑眉紧紧地蹙着。 她知道自己会身陷危险,找人帮忙时,没有第一时间找他……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难言的情绪。 “阳秦已经不需要帮岛民干农活,把娃儿送回岛上给她。”他看着她道。 “哦,那我明天送他回去吧。”沈秋然抬眸,目光清澄:“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难道要他说,他今天休假,就不由自主地来这里找她吗?他抿了抿唇,“带娃儿回鱼岛。” “那我们去南家吧。”既然是特意来带娃儿回鱼岛的,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阳秦这么久没见儿子,肯定也很想念。 他们往南家方向走去。 “秋意找到工作了吗?”陆南承找话题跟沈秋然聊。 沈秋然道:“双官街那边369是赶集日,赶集日这天允许做些小买卖,上一个赶集日,她和陈嫂子做了猪肝拿去卖,一个猪肝都卖完了,减去成本虽然没有在河口镇赚得多,但也能糊口,她们打算就利用赶集日卖猪肝赚钱,暂时不打算进工厂上班。” 其实也是她让她们做小生意的,进工厂打工也是这几年的事,几年之后会遇到下岗潮,到时候同样要换工作,还不如现在就锻炼做些小生意,政策一改,再做其他的大买卖。 “陈冲呢?” “程秉介绍他进了电工厂做学徒。”陈冲要是成为电工师傅,日后肯定不用愁,每个栋房子建好,都需要拉电线,他拿了电工资格证的话,能干一辈子。 沈秋然挑眉,觉得陆南承今天有些奇怪,竟然关心起她身边的人来了,他不是很冷漠的一样人吗?对她的事,或她身边人的事,基本不上心的。 “程秉是谁?”陆南承微微挑眉,看着沈秋然:“你在京市认识了新朋友吗?” 沈秋然忍不住笑了:“我认识新朋友很出奇吗?我不能认识新朋友吗?” 随后,她把程欢欢和程秉闹鬼的事讲了。 陆南承听了,眸光幽暗地看着沈秋然,她的很多事,似乎都不需要他去参与…… 南瓜南文杰都去上班了,南俊峰和白语兰带着孩子在家。 白语兰见到沈秋然,上前来,开心地道:“派出所那边来消息了,柳阿辉要在里面关上八个月,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了。流了也好,下次投好点的胎,让柳阿辉那种女人当娘,简直是造孽。呃,你也来了?” 看到陆南承,白语兰笑容僵了一下。 南俊峰心里很高兴,但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怕惹白语兰不开心,他就像看到南文彬回来一样,露出老父亲慈祥的笑容:“南承回来了?” 陆南承嗯地应了一声。 “今天在家吃饭吧?”南俊峰问,眼底有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陆南承想拒绝,可是想到上次说过,下次在这吃饭的话,他不能食言,便点了点头。 南俊峰展颜一笑,“我去买只烧鹅回来。” 白语兰说:“再买只鸡回来煲汤。” 陆南承是在南省长大的,听说南省的人,喜欢喝汤。 南俊峰突然像个十八岁的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呐!我还要买我媳妇最爱吃的核桃回来!” “傻样。”见南俊峰开心成那样,白语兰忍不住嘀咕。 她知道南俊峰想弥补陆南俊,可又怕她生气,不敢对他好……她是母老虎吗? “坐吧。”白语兰不是母老虎,但对陆南俊始终不能像对自己生养的儿子一样随意,她客气地招待着他。 主要是她觉察到陆南俊不是很能接受他们南家,态度也很疏离。 南瓜中午下班会回家吃饭,见到陆南承在,她兴奋地缠着陆南承跟他聊天。 南瓜的小嘴巴啪啦啪啦的,什么都说,说到搞笑时,陆南承会扬唇浅笑。 南俊峰见他们兄妹相处得挺愉快,他的心情也跟着愉快。 这顿饭,他亲自下厨的,谁都不准帮忙。 他做了满满一桌,都是口味清淡的,他猜想,陆南承在南省长大,口味应该是清淡的。 开饭时,沈秋然胃口挺不错的,可吃了两筷子鱼肉时,她突然犯恶心,刚吃进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想从她食管冲出来。 她尝试着用吞咽来把这些东西压住,强迫它们回到胃里去。 没用,越是吞咽,越是翻滚得厉害。 啪…… 第295章 沈秋然:我是怀孕了 沈秋然赶紧放下筷子,捂住嘴巴起身,快速朝一楼的卫生间跑去。 大家都被她放下筷子时,那一声“啪”惊动,现在看到她捂着嘴巴离开餐厅,大家都呆了呆,随后大家的目光很默契地落在陆南承的身上。 陆南承拿着筷子的手蜷了蜷,眉梢微拧,难道她怀孕了? 他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南瓜就开口问了他:“大大哥,我大大嫂是不是怀孕了?” 南瓜现在改了口,不再叫沈秋然“秋然姐”,而是叫“大大嫂”。 怀孕二字,让白语兰和南俊峰的脑袋瓜震了一下。 他们夫妻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南家第三代出来了? 虽然他们很疼爱大宝小宝,但是大宝小宝并不是沈秋然和陆南承生的。 对于他们这种老人家来说,亲孙和非亲孙,还是有些区别的。 他们震惊过后,心里开始翻滚着喜悦之意。 白语兰有一种我终于要当奶奶了的自豪感。 “爹,娘是要给我们添弟弟或妹妹了吗?”大宝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对大宝柔柔一笑:“娘还没有跟我说呢,我不确定。” “不用说,这么明显,肯定是怀了。”白语兰很肯定地道,怎么说,她也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吃坏肚子的吐,跟怀孕的吐,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大宝和小宝对视一眼,然后萌萌地笑了,爹和娘终于有小宝宝了。 就是不知道,爹和娘有了小宝宝,会不会不疼爱她们了? “我又要当姑姑了。”南瓜开心地伸手过来,在大宝小宝两个萌宝的小脸蛋轻点了一下,“大宝小宝,你们当姐姐喽,开心吧?” 大宝小宝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异口同声:“开心。” 南瓜笑眯眯的,“明天是双官街赶集日了,姑姑带你们去吃鱼肉饺子。” 陆南承想了一下,眸华微微闪烁:“我想带大宝小宝回军属大院住一段时间。” 南瓜笑容僵住,南俊峰和白语兰心里也空了一下,南俊峰问:“你平时要上班啊,能照顾她们吗?” 陆南承抬眸看向南俊峰,黑眸如墨:“我想让秋然过去住一段时间。” 白语兰皱眉:“我还想着她怀孕了,在南家住,我们能照顾她呢。” “爸,妈,大大哥跟大大嫂属于新婚夫妻,两口子得多聚在一起,就是大大嫂现在怀孕,才要跟大大哥在一块生活,让大大哥看到我嫂子怀孕前三个月孕吐的辛苦,以后多疼爱我嫂子。”南瓜虽然不舍大宝小宝,但她还是为陆南承和沈秋然两个着想的,那么年轻的夫妻,分开住不行,长期分开住更是不行。 看看她的二哥,换岗到荣军部队,二嫂也跟着过去,想到二哥,南瓜又道:“大大哥和二哥现在住同一个军属大院,爸妈你就放心吧,二嫂会照顾好大大嫂的。” 白语兰轻笑,“你二嫂还是个小女孩呢,也没怀过孕,怎么照顾你怀孕的大大嫂?” 沈秋然把刚才吃的全吐出来了。 回到餐厅时,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大家都朝她投来关切的目光。 白语兰起身:“我去给你盛碗白粥,你没胃口就吃点清淡的。” 南俊峰起身:“客厅有桔子,不是很酸,但也酸,我去拿过来给你漱漱口。” 南瓜也起身:“我单位给我们女同志发了一瓶叶酸片,听说孕妇里面补充叶酸片。” 刚坐下的沈秋然:“……” “怀孕了?”陆南承看着她沉声问。 “嗯。”沈秋然没想过要隐瞒陆南承。 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的,所以这事隐瞒不了,因为四个月之后,她的肚子就会大起来。 而且也没必要去隐瞒,他虽然不是真的陆南承,但是他也有权知道。 陆南承听闻,眸光微闪:“今晚,我们带着孩子回鱼岛住一段时间吧。” 沈秋然挑眉:“为什么?” 她在温馨家园住得挺好的。 陆南承不敢直说,他想跟她试着过日子。 他思忖了一下,道:“大院里有位军嫂跟她的孩子都生病了。” 言下之意,让她回军属大院帮这位军嫂和孩子治病。 沈秋然想到自己很久没开业了,便答应了下来:“不过要收诊金的,我不会免费给军属大院的人治病的。” 陆南承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轻轻扬了扬唇,“当然要收诊金。” “秋然,喝粥。” “秋然,吃桔子。” “大大嫂,叶酸片。” 刚才出去的三人回来了。 把手里的东西都往沈秋然面前放。 看着冒着热气的白粥,看着剥了皮的桔子肉,看着还没开封过的叶酸片,沈秋然心里一阵感动。 前面经历古仙春的袭击,后面经历被家人宠爱的幸福。 沈秋然豁然,人生就是这样,有苦有甜,有惊有险也有平安相随。 她抬头,开心地看着南俊峰和白语兰:“谢谢爸,谢谢妈!” 她这一声爸妈,叫得很真诚,是她发自内心地叫的。 经历过两辈子的她,如果不是遇到南俊峰和白语兰,爸妈两个字,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从她嘴里叫出来。 如果南俊峰和白语兰没有出现,她又去叫谁爸妈? 她眼眶湿热,看着南俊峰和白语兰扯唇笑道:“爸妈,我不想做你们的儿媳,我想做你们的女儿,可以吗?” 南俊峰和白语兰一愣,很快想到她可怜的遭遇,南俊峰和白语兰连连点头。 白语兰道:“你就是我女儿!是我的乖女儿!” 沈秋然走过去,抱住白语兰,细细的声音带着娇憨:“妈妈!” 大宝小宝也走过来,抱住沈秋然的腿,学着她声音软糯糯地道:“妈妈!” 沈秋然低头,对上两个孩子的眼睛,心里再一次感动。 她揉了揉她们的头:“你们是我的乖女儿!” 陆南承看着他们,这一幕很温馨,深潭的黑眸,漾起一丝涟漪。 在南家吃过饭,陆南承和沈秋然带着孩子慢慢走向温馨家园。 他们要回去跟沈秋意陈寡妇说一声带孩子回军属大院的事。 从南家出来,从双官街那边过去,十五分钟的路程就到温馨家园。 傍晚,双官街这边挺热闹的。 虽然政策规定369赶集日才能做些小买卖,但是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带些东西来到这里逛溜,稽查队的人也不太会管。 沈秋然看到有人在卖糖人,有人在卖袜子和内衣…… “方洵!” 这时,沈秋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这个名字也很熟悉。 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朝他们这边奔跑过来。 看到对方,沈秋然瞳孔缩了缩,眉头紧紧皱在一块。 蒿小桃! 第296章 又来一朵烂桃花 自从她坠楼,沈秋然就没见过她,没想到她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 看到她直直往她这边奔跑过来。 沈秋然心中大震! 蒿小桃不会是见到了穿着军装的陆南承,把他当成她的恋人方洵了吧? 就在她想叫陆南承快躲起来时,蒿小桃已经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蒿小桃没有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而是像一阵风一样,从他们面前吹过。 “方洵!” 蒿小桃突然抱住了,距离沈秋然不足三十米远的一名年轻男子。 沈秋然转过身一看,见到对方时,心中再次大震,南文杰! 蒿小桃把南文杰当成她的恋人方洵了! 南文杰被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突然抱住,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下课了,步行回来,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时,本想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沈秋然和陆南承他们还没看到他,他就被一个女孩投怀送抱。 他他他……他最近是犯了什么烂桃花!!! 刚走了一个柳阿辉,又来一个柳阿辉?! 南文杰欲哭无泪,要是这个女人先抱他,再来污蔑他的罪名,说他耍流氓,他这辈子都完蛋了! “同志,我不是方洵,你认错人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耍流氓,南文杰边用力推开蒿小桃,边提高音调说道。 “方洵,我终于找到你了!以后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蒿小桃紧紧抱着南文杰的腰身,不管南文杰怎么推她,她就是不松手。 南文杰无奈,他朝沈秋然投来求救的目光,还很无助地说道:“秋然姐,救我啊。” 沈秋然不想过去。 她身边有个陆南承,她担心蒿小桃见到陆南承,就又把陆南承当成方洵。 蒿小桃有些难缠,沈秋然不想让蒿小桃看到她,否则很难脱手。 她给南文杰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拉着大宝小宝就要离去。 这时,蒿时明家的两个保姆跑了过来,阿兴见到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欣喜地说道:“沈医生,你快去劝劝小桃,她不肯回家。” 阿兴和阿艳应该追着蒿小桃跑了很久,她们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脸色通红。 沈秋然沉着脸,“你们明知道小桃有病,还带她到这些人多的地方。她的家离这里挺远的,你们带他来这边做什么?” “自从她上去坠楼受伤后,每周都要回医院复查身体,我们今天带她来医院复查,她不肯配合,闹着跑出医院,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来了,我和阿艳已经追了她两个钟头了,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不听。”阿兴疲惫地道。 沈秋然挑眉:“复查那么重要的事,她父母不陪她过来,让你们陪?” “你劝就劝,不劝就不劝,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阿艳本来就不喜欢沈秋然,觉得沈秋然没一点医术,就是靠一张嘴巴哄蒿小桃的,沈秋然迟迟不去哄蒿小桃,她很不耐烦地道。 沈秋然冷冷地扫了一眼阿艳:“我还真不想劝,我想看你们跑多两个钟头。” 阿兴一听,苦着脸:“沈医生……” 沈秋然无奈地看着阿兴:“我本来想劝的,可是看阿艳她不乐意我劝,那我就不劝了,我还带着孩子,我也怕小桃伤害到我孩子。” 说完,沈秋然牵着大宝小宝离去,陆南承和娃儿跟上。 阿艳和阿兴才留意到陆南承。 阿艳道:“那是她的男人吗?怎么这么高,这么好看,还有三个孩子了?” 阿兴认为沈秋然不劝蒿小桃都是阿艳的错,她抱怨阿艳:“小桃抱着别人认成方洵呢,你还有心思在这看好看的男人?再好看也没有你的份,大把年纪了,人家不会看上你的。” 阿艳被说得很不爽,她不悦地看着阿兴:“她又不跑了,抱着就让她抱着,我又没说要人家看上我,你说话那么酸干嘛?” “能不酸吗?要不是你,沈医生现在都过去劝小桃回家了。” “沈医生沈医生,叫得她真的是医生样,你见过有医生像她那么清闲的吗?” 阿兴白了阿艳一眼:“你怎么知道人家清闲?就不能是人家今天休息陪孩子丈夫?” 阿艳冷哼:“到蒿家一到就是一天,不清闲?还狮子大开口,要那么高的诊费,有医生像她这样的吗?” “沈医生到蒿家是为了给小桃看病,小桃特殊,花上一天半天的不是很正常吗?蒿先生都不觉得沈医生狮子大开口,花的也不是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阿兴,你怎么见到沈秋然没完全变了样,跟我吵架?沈……” “喂,两位大姐,吵够了吗?吵够了就过来把你的人拉开,再不拉开,我就要喊耍流氓了。”南文杰推不开蒿小桃,又眼睁睁看着沈秋然离去,他想骂爹想骂娘。 阿兴赶紧过来,拉着蒿小桃劝道:“小桃,他不是方洵,我们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很快就天黑了。” 蒿小桃紧紧抱着南文杰的腰,她把脸埋进南文杰的胸膛,“他就是方洵,你说他不是方洵,你是坏人,我讨厌坏人,你走。” “她……?”南文杰听蒿小桃讲话后,发现了不对劲,他欲哭无泪地看着阿兴:“大姐,她是精……” “嘘--”阿兴赶紧伸手指到嘴边对南文杰做噤声的动作,还摇头,示意南文杰不要继续说下去。 南文杰见阿兴这么紧张,他住了嘴。 心里却无力吐槽。 他真的是走了狗屎运,烂桃花没一朵是好的。 一个心思不正的柳阿辉走了,又来一个精神不正的女人…… 南文杰现在只想逃,有多远就逃多远,他温柔地对蒿小桃道:“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我都无法呼吸了。” 蒿小桃听到无法呼吸这几个字眼,心里突然一阵害怕。 她赶紧放开南文杰,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神紧张又担心地看着南文杰:“方洵,你要呼吸,你一定要呼吸,你不能没有呼吸……” 南文杰哪有心情听蒿小桃讲话,蒿小桃放开他,他转身就跑,蒿小桃一看,表情突然一变,边哭边追上去:“方洵……方洵!” 后面那句方洵,叫得撕心裂肺又绝望,沈秋然并没走远,她站在一棵树下看着这边。 听到蒿小桃后面那句绝望的方洵时,眉头紧锁。 “秋然姐秋然姐,你得救我啊。” 第297章 我要锻炼身体 南文杰已经跑到了沈秋然的面前,没有柳阿辉的“催残”,南文杰又恢复他原来该有的样子。 他在沈秋然面前停下,苦苦哀求沈秋然:“秋然姐,她追上来了,快救我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跑过来的蒿小桃,蒿小桃就像洪水猛兽,他吓得直跺脚。 他想跑,可是理智告诉他,跑没有用,他正常人是跑不过精神病的。 他只好把所有期望都放在沈秋然的身上,希望沈秋然能把蒿小桃引开。 沈秋然惬意地倚靠着树身,玩味地看着南文杰:“我救不了你,只有你自己救自己。” 南文杰急跺脚:“我怎么自己救自己?你不知道精神病人体力是无限的,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我跑不过一个女同志啊。” 南文杰左右张望:“姐夫呢?他藏哪里去了?让他出来救我。” “小子,我现在是你大大嫂了,陆南承是你大大哥,以后改口啊。”沈秋然笑了笑,“我让你大大哥带着孩子回温馨家园了,我留下来看你的笑话。” “啊啊,她来了她来了!”南文杰拔腿就跑,沈秋然赶紧伸手拉住他衣襟:“你跑不赢她的,你也说了,精神病的体力是无限的,你跑到哪她追到哪,你还不如承认你就是方洵。” “什么?”南文杰喘着气,不明所以地看着沈秋然:“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是方洵?我不是方洵啊。” “你承认,然后跟她说心,把她哄回家里,让她睡着了,你再离开。乖。”沈秋然看了一眼已经跑到南文杰身后的蒿小桃,很是同情地对南文杰道。 “方洵,你为什么要跑?”蒿小桃站在南文杰身后,悲痛地看着南文杰。 南文杰感觉自己的背后着火似的,很热很热。 他苦着脸,皱着眉,一副生无可恋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对他扬了扬眉,无声地鼓励他,去吧,去承认自己是方洵吧。 南文杰心里敞血,在内心纠结了片刻,才慢悠悠转过身。 对上蒿小桃时,他咧嘴一笑,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我要运动啊,我要锻炼身体。” 蒿小桃看着他额头上的汗,心疼不已:“当兵那么辛苦吗?要天天训练吗?” 南文杰点头,“对、对啊。” “方洵,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死了!” 蒿小桃猛地又投进南文杰的怀里,在他怀里哭诉着对他的想念。 南文杰:“我、我没有死,我是去执行任务了,我现在执行任务完成,就回来了。” 南文杰看向沈秋然,轻声地问:“我这样可以吗?” 沈秋然朝他竖了竖拇指,给他一个鼓励的赞赏的眼神。 这小子入戏很快,三两句就能安抚了蒿小桃。 蒿小桃听了他的话,果真开心地笑了,紧紧地抱着他:“我就知道你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任务完成了,以后不要回去当兵了好不好?我要你天天陪着我。” “好,我不当兵,我陪你,现在很多人看着我们,你先放开我,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南文杰缓声安抚着蒿小桃,他发现蒿小桃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只是错把他当成她口中的方洵而已。 “我不要!”蒿小桃收了收手臂的力,就是不放开心南文杰。 南文杰无奈,就站在那里被蒿小桃抱着。 他的手垂在两侧,动都不敢动。 背脊也僵直得发酸。 阿艳和阿兴噗嗤噗嗤地跑过来,已经累得够呛。 “方、方洵……”阿兴站在南文杰面前,双手合十放到面前拜托他,让他暂时扮演一下方洵。 对上阿兴乞求的眼神,南文杰更是心软。 他无奈地叹了叹气,自己惹来的烂桃花,得自己亲手掐断。 “你只要顺着她的心去说她想听到的话,她其实很乖巧的。”沈秋然对南文杰摆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文杰被蒿小桃这样抱着,她挺幸灾乐祸的:“我回去了,两位大姐会带你回去的,你耐心些,把蒿小桃哄好就能 脱离苦海。” 现在蒿小桃眼里只有南文杰这个“方洵”,都看不到其他人,她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她更不可能陪南文杰,送蒿小桃回蒿家。 “秋然姐……” 南文杰见沈秋然走了,心里更苦了,有种他的支撑柱没有了的无助感。 “小、小桃,我刚才跑步训练很累,满身是汗水,你这样抱着我,我很热,你能不能放开我啊?”南文杰怕说话重了,会刺激到蒿小桃,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低,放柔,说着他自己都觉得很不自在的话。 “你很累吗?”蒿小桃抬起头,眼睛明亮,一点都不像精神病患者。 南文杰低头,对上这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愣了一下:“累、很累。” —— 沈秋然和陆南承回到军属大院已经是晚上八点。 陆南承把娃儿送回阳秦家了,回来时,看到沈秋然和大宝小宝在客厅玩,他淡声问道:“我煮面,怎样?” 沈秋然点了点头,眼尾含笑:“好,就清汤面行了。” 陆南承进了厨房。 沈秋然不在时,他都是在部队那边食堂吃饭的,家里的粮食还是她之前买在这里的。 只有大米,挂面,和咸菜,腊肉。 鸡蛋没有了,想着沈秋然现在是孕妇,腊肉重油,她应该没胃口吃。 他拿出一小把咸菜干,泡了一下,洗干净,切碎,放一点点菜籽油清炒。 炒好咸菜好,再下水到锅里煮面条,面条煮好,他再勺两勺子的咸菜放进面里。 一共煮了四碗面条,他和沈秋然的是大海碗,大宝小宝是小碗。 端出来时,沈秋然就闻到了一股淡香的菜籽油,顿时就觉得饿了。 沈秋然坐在陆南承对面,抬眸看向他。 他抱大宝小宝上餐桌后,也坐了下来,正在低头吃面。 客厅那盏灯泡发出来的,暖黄的灯光照映在他脸上,显得他脸庞更加刚毅。 他吃面的动作很快,但是不粗鲁,也没有发出声音,投足举手间隐约发出一股矜贵又狂野的气质。 第298章 她的丈夫,狂野,冷漠 沈秋然微微拧眉,心里闪过一抹疑惑。 人的气质,真的能够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现在,她不用从他的眼神分辨他是哪个陆南承。 似乎也能从他的气质分辨出来…… 她的丈夫,狂野,冷漠,但不矜贵,毕竟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农村小伙子,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的尊贵气质。 但这个男人有,看来,他在现代的家境是很好的,可能还是豪富大少爷,只不过他从军不从商罢了。 当然,沈秋然还是喜欢野孩子一样的陆南承,她的陆南承。 她只是觉得很奇怪,只是换了芯子,肉体没换,气质也会跟着变吗?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停下吃面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见她直勾勾看着他,他微微挑眉,眼底如墨浓绸。 “有事?”他温声开口。 有事? 沈秋然皱眉,他问得这么轻巧……她没事,就不能这样看他吗? 她想她的陆南承了,盯着他看不行吗? “没事。”沈秋然摇了摇头,收回目光低头吃面,心里涌现一股苦涩,同时也很生陆南承的气。 她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你现在是孕妇,这段时间在大院好好休息。”他看着她,嗓音低缓。 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别出岛,在军属大院待着。 沈秋然不知道他有何用意,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担心她在京市会遇到像古仙春那样的人,担心她安危才让她留在鱼岛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在军属大院待着挺好的,她怀孕了,也不打算回小学去当老师,她就准备摆烂。 吃完面,她要收拾碗筷的,陆南承道:“我来收拾,你坐下歇会。” “哦。”沈秋然来到沙发坐下。 陆南承洗好碗筷,然后烧了热水。 沈秋然帮大宝小宝拿好衣服,水热了,她帮她们洗了澡。 大宝小宝洗完澡,回房里玩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沈秋然这才拿衣服出来,陆南承站在客厅,看到她从房里出来,把手里的黄皮纸信封递给她:“这是上个月发的工资和粮票,你拿着,想吃什么让阳秦到供销社帮你买。” “嗯。”沈秋然接过信封,他是顶着她男人的肉体在上班,拿的工资给她,她收得也心安理得,她不拿,让他拿去乱花? 他看着她又道:“帮两个孩子洗澡会很辛苦,以后让阳秦过来帮大宝小宝洗吧。” 沈秋然轻笑,“阳秦又不是我们的保姆,别什么都去麻烦她。” “我可以给她钱。”他只是觉得,她怀孕前期,又会吐,又会犯困,精神不好,而且前三个月又是危险期,他希望她多注意;到了后期,肚子大了起来,行动会很不方便,无论是蹲下还是弯身帮两个孩子洗澡都辛苦,他想帮她分担这个,可他是父亲,大宝小宝是女儿,四岁的女娃懂了性别之分,平时都不太要他帮她们洗澡。 沈秋然眯眼看着陆南承,他是认真的? 她摆摆手:“你不用给钱,阳秦不会要的。” …… 南文杰半夜才回到家。 白语兰起来喝水,看到他一身疲惫回来,白语兰严肃地问:“去哪玩,现了才回来?又在外面喝酒了?柳阿辉的事,你忘了吗?” 南文杰筋疲力尽,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妈,我饿,很饿很饿,有啥吃的?” 白语兰走近他,没闻到有酒味,倒是闻到一股雪花膏和汗臭味。 白语兰皱眉:“你玩女人了?” 南文杰生无可恋:“女人玩我……” 白语兰目光一冷,一巴掌拍在南文杰头上:“正经点!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双官街那边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缠上了,她把我当成她的恋人方洵……” 南文杰把如何被蒿小桃缠上,如何哄蒿小桃回家,如何哄她睡着,如何逃回来一一跟白语兰讲了,讲完后,他一脸要哭地看着白语兰:“妈,我到了蒿家我才知道,她是二嫂的妹妹。” 白语兰扬眉:“你是说,你被蒿小桃错认了?” “对对对,她叫蒿小桃。”南文杰抓住白语兰的手:“妈,给我弄点吃的吧,我真的好饿。” 哄蒿小桃比哄小孩还累人…… “亲家没留你吃饭吗?” “我敢留下来吃吗?他女儿一睡,我就逃了,我都不让他送,我摸黑跑回来的,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跤。” 白语兰心疼地看着他:“你真不走运,街上那么多人,小桃偏偏把你当成方洵。” “是啊,大大哥也在,还穿着军装,她干嘛不把大大哥认成方洵?” 白语兰又一巴掌拍在南文杰头上,“你这小子!” “妈!”南文杰被拍疼。 “我给你煮面条。” 白语兰煮了满满一海碗的面条端出来,上面还躺着两个荷包蛋。 南文杰起身接过,放在茶几上后,他端下来就狼吞虎咽。 “小心烫嘴。”白语兰坐在椅子上,无语地看着南文杰:“只是哄小桃而已,你要不要像跑了十万八千里?” 南文杰边吃面条边含糊道:“比跑十万八千里还累,妈,你不知道她有多难缠,还很闹。” 白语兰:“你不要把她当精神病患者,你把她当成几岁的小女孩哄着就行。” 南文杰只顾吃面,没有再接白语兰的话。 不会有下次了,所有他也不会把蒿小桃当几岁女孩哄。 吃完面,南文杰端起碗去洗,白语兰起身:“赶紧洗澡睡觉。” 南文杰洗了冷水澡,回到房间卷起被子就睡了。 太累了,很快就睡去。 他好像做噩梦了,梦见蒿小桃变成了一条白蛇,无论他到哪,她都跟着他,缠着他…… “方洵。” 她不停在他耳边叫方洵。 他对这个名字都魔怔了。 “方洵。” “方洵。” ……好像不是梦。 南文杰惊得睁开眼睛,发现是在自己的房间,他松了一口气。 也就在这时,房间传来:“方洵。” 南文杰吓得浑身一震! 他望向窗户,他要跳窗逃! “秋然?” 沈秋然是被人吵醒的,屋外有人叫她。 第299章 只能在她的回忆里活着 沈秋然起床洗漱好,过来开门,是阳秦来找她了。 阳秦笑看着她,道:“大宝小宝起得早,我刚起来,她们就去找我了,现在跟娃儿在我家吃早饭,我想着你应该起床了,过来叫你一起去吃。” 说完,阳秦打量沈秋然,眼里发亮:“一段时间不见,秋然你变漂亮了,大宝说你怀有小宝宝了,真的吗?” 沈秋然坦诚笑道:“是的,阳姐,你等一会,我穿上外套。” 早晨的岛上比较冷,沈秋然回屋,拿了一件纯棉的,深黄色外套穿上。 她拿好钥匙,出门,把门锁上。 阳秦看着她道:“吃过早饭,我去供销社买粮食回来,你要买什么跟我说。” 沈秋然锁好门,转过身看着站在院子外的阳秦:“陆营长找过你了?” “胡排长过来跟我说,让我去供销社帮你买粮食,大宝又跟我说你怀了小宝宝,我猜想一定是陆营长交代他回来跟我说这些的。”阳秦笑嘻嘻地看着沈秋然:“陆营长对你挺好的,他真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人。” 现在的陆南承是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人沈秋然不知道,她现在也不想去想他,她走过来,很自然地问阳秦:“你做了什么早饭?” “怕你吃不了油腻的,特意给你熬了小米粥,蒸了馒头,姜炒大白菜,我跟孩子们吃蛋炒面。”阳秦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跟沈秋然道:“娃儿回来了,我打算送娃儿到附近的小学上学。” “娃儿也快八岁了,是应该上小学学知识了。”沈秋然道,之前白语兰也想把大宝小宝送进幼儿园的,不知道后来什么又不送了,沈秋然也没有问,送不送都没有关系,沈秋然打算到了七八岁,也送她们上小学。 “听说部队的医院成立了,开始招收医生,秋然,你要不要进部队里的医院当医生?”阳秦问。 部队里的医院跟军医院不同,部队里的医院设立在部队里面,所需要的医生和护士不多,就是专门为部队里的军人服务的,军人平时感冒发烧,轻伤,都是由部队里的医生治疗,要是重伤,重病就会送往军属医院。 准确的说,阳秦口中说的,就是随军医生,条件会比军属医院的艰苦一些。 沈秋然现在怀着孕,她打算摆烂,所以摇头:“我现在只想休息。” 要是有人找她看诊,她就会给他们看病,没有人过来找她,她打算利用这段时间看看书,要是恢复高考了,她想参加,她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妇产科医生…… 阳秦:“部队还开设了一个养殖场,听说这个养殖场养有鸡鸭猪,还有一个大鱼塘,养殖的鸡鸭猪鱼都是给部队的军人吃的,养殖场由军嫂打理,哪个军嫂想去那里干活的就去金政委那里报名,每个月会有三块补贴,我报名了,但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沈秋然听了,微微皱眉:“三块会不会少了?” 话说出来后,她才觉得自己口快了,三块钱大院里的军嫂们来说,其实不少了。 有一份三块钱的工作,总比无所事事待在家里等着自家男人下训回来吧? 沈秋然忍不住笑了笑,她都在这里生活这么长时间了,思维有时候还放在现代。 她赶紧改口:“娃儿上小学后,你在家也是无事,去养殖场干活挺好的。” 阳秦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听说人数有限,不是所有军嫂都能去养殖干活,我只是报了名,但能不能被选上还不知道呢。” 阳秦熬的小白粥很好吃,香香糯糯的,配上姜炒白菜,可以说是人间美味。 沈秋然吃了满满两碗。 只是吃饱之后,开始觉得口很淡,好想吃些辣的,或咸的。 现在要是能有些辣条吃就好了。 辣条目前是吃不成的,她进来时,看到阳秦的院子里种有辣椒。 她出来,摘了一把。 阳秦站在门口笑看着她:“想吃辣的?” 她点头:“我家里还有一块腊肉,中午就辣椒炒腊肉。” 她还用自己的衣服擦了一个就放进嘴里咬,辣味一下子就充斥着整个口腔,她这才感到舒服些。 “那你想吃酸的吗?”阳秦问,她做了一些腌白菜,算算日子,应该能吃了。 “不想吃酸的,想吃咸的。”沈秋然一向都不喜欢吃酸的,现在怀孕了,也不喜欢吃酸的,倒是变成了喜欢吃咸的,昨晚陆南承给她煮面,放了炒咸菜,真的很好吃。 阳秦微微皱眉,“辣和咸,秋然,你应该怀的是女儿。” “酸男辣女没有医学根据,不准的。不过男女都无所谓,只要是我的孩子。”沈秋然走回来,把辣椒放到阳秦手里,“你没有去养殖场干活之前,我都来你家吃饭,我现在闻油烟味有反应了。” “多少个月了?”阳秦拿着辣椒回厨房:“你去养殖场干活,你也可以来家里吃饭,反正我和娃儿两个人的饭也是做,你和孩子来这里吃,还热闹呢。” 阳秦把辣椒放好,从厨房出来,好奇地看着沈秋然:“多少个月了?” 沈秋然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抬眼看阳秦:“算算日子,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十天了。” “这么快就反应了?不会又是双胞胎吧?”阳秦并不知道大宝小宝不是沈秋然和陆南承生的。 说起双胞胎,沈秋然想起了赵丽梅,心里一揪,刚才还含有辣味的喉间,瞬间被一股酸涩堵住。 沈秋然轻轻地摇头,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想念的忧伤,“我不希望是双胞胎。” 如果真的有轮回,她希望是个女儿,赵丽梅的转世—— 她跟赵丽梅认识时间不长,平时也没有像跟沈秋意那样天天待在一块。 但赵丽梅却像一颗种子,种在她的心,长了芽。 最近两个晚上,她总是梦见她。 她在手术室临走前的模样,也一直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 上辈子,她没有闺蜜。 她一直忙碌着白天给人治病,晚上回到自己的家不是看书就是刷手机。 别说闺蜜,真心朋友都没有一个。 她就像那座繁华热闹城市里的一个最孤独的人。 她没有接收过朋友送的礼物,没有跟朋友去电影看过一场电影。 原主也没有朋友。 所以,她活了两世,第一次收到赵丽梅以朋友名义送她的自行车……赵丽梅是她活了两世才交到的朋友,可如今这个很包容她,信任她,依赖她的名字,已经离开了她,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只能活在她的回忆里…… () 第300章 陆南承惊讶,沈秋然也有楚楚可怜的时候 回想起跟赵丽梅从相识到相知,再从相知到永别,沈秋然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眼里还浮起了一丝水雾。 阳秦发现沈秋然情绪不对,以为她是害怕再生一对双胞胎女儿,阳秦赶紧安慰:“也不一定是双胞胎,吃辣的也不一定是女儿,我怀娃儿的时候,也喜欢吃辣的,还喜欢吃苦的,特别喜欢吃苦瓜。” 沈秋然抬了抬眼眸,轻轻笑了笑:“阳姐,你不用安慰我,生男生女,单胎双胎都没关系,我只是想起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心里有些难过。” “我做辣条给你吃,要不要?”阳秦不明白在聊起生孩子的事,沈秋然干嘛突然想起了朋友,心里还难过。 能是让心里难过,这个朋友肯定是出了事。阳秦为了能让沈秋然开心,想到了做辣条。 沈秋然一听,眼睛一亮:“你会做辣条?” 阳秦笑道:“会啊,我刚好晒有辣椒干,我去供销社买些面筋回来和白芝麻回来。” 沈秋然听说有辣条吃,突然就来了劲:“我家有小茴香,我回去拿过来给你,放小茴香好吃。” “好,我现在就去供销社,你回家休息一会,我把东西买回来了过去叫你。”阳秦是个很爽快的人,也大大咧咧的,她让娃儿在家陪大宝小宝,然后和沈秋然一起出了门。 沈秋然回到家后,躺在床上休息,想睡觉的,可是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最后有点烦躁,她干脆起来,来到院子里看阳秦帮她种的菜。 大白菜长得很好,又圆又大,脆嫩脆嫩的,看着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秋然嫂子,有你的包裹。”这时,院子外面来了一位兵哥哥,是大院门口值班的哨兵小黄。 他推着一辆自行车,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听到他的声音,起身一看,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自行车。 沈秋然开心不已,赶紧过来开门。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黄见沈秋然俏丽的脸全是开心的笑,他也被感染,本就带着笑的脸,笑意更盛:“刚邮政那边送过来的,我帮你签收了,这是签单。” “谢谢你啊!”沈秋然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自行车,小黄给她签单时,她接过后,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她用目光检查着她的自行车。 她出发来京市一个星期前就寄了,现在才收到,它在途中这些天也没有被磕花,看来运输员把它保护得很好。 小黄把车交给了她,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秋然嫂子,你家大白菜长得可真好,我家媳妇种的,根都烂了。” 沈秋然因为开心,听了小黄的话,二话不说,转身进了院子摘了两个大白菜抱过来给小黄:“这是给你的谢礼,你回来跟嫂子说,大白菜不用天天浇水,水浇多了会根烂。” 小黄受宠若惊,“……” 他就帮她签收一下自行车,她就送谢礼?其实这是他本职工作。 沈秋然也没留意小黄的表情,把两个大白菜塞给他后,她就把车推了进去。 把车推进屋里后,她拿抹布打湿,把车身仔细擦了一遍。 这是丽梅姐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也是丽梅姐在这个世上,最后送她的礼貌。 她要好好保管这辆自行车,要一直留在身边,三十年,五十年……直到她也离开这个世界。 不知道是怀孕,情绪容易波动,还是她本事就矫情,擦着擦着,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她突然好想好想陆南承,好想好想丽梅姐…… 两个对她好的人都离开了,她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下训回来的陆南承开门进来。 沈秋然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以至于陆南承开门就对上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 泪水在她眼睛里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她抬头那瞬间,没能敛去脸上的忧伤,被陆南承看到了。 陆南承的心,狠地震了一下,没想到,一向清冷坚强的她,也有这么楚楚可怜,脆弱的一面,而这个样的她,却能让他心口一阵悸动。 他深黑的眸颤了颤,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他想开口问她怎么了?她却又低下头,继续擦车身。 她的态度,很冷,她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疏离。 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他就站在那看着她。 沈秋然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再抬头时,她眼里的泪水不再,眼睛被洗过似的,很清澄,很明亮。 她又恢复属于她的样子,温淡,静雅。好像刚才他看到的她,只是他的错觉。 她淡淡地开心:“下班了?” “嗯。”他喉结动了一下:“大宝小宝还没回来吗?” 沈秋然擦好自行车了,赶身把抹布放好:“她们很乖,应该是怕回来,吵到我休息,就一直在阳姐家跟娃儿玩。” “你饿不饿,想吃面还是米饭?”他想帮她做。 沈秋然把自行车推到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放好,“我在阳姐那吃了小米粥,不饿,啥也不想吃。” 说完,她往她房间里去。 陆南承看着她,眸光幽深。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不喜欢她对他冷淡的态度…… 沈秋然回房后,和衣躺在床上。 可能是刚才哭过的原因,头有点晕,躺床上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陆南承已经去训练。 口又淡又干,不想喝白开水,光是想到白开水的味道,她就反胃。 她低下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腹,才刚开始呢,就这么难受了。 再过天,是不是餐餐都要吐? 她下床洗了脸,冲了一杯麦乳精喝。 甜甜的,不反胃! 她又喝了一口,越喝越好喝! 她怀个孕,是想吃辣的怎甜的? 那就去买点蜂蜜回来,想喝水时就放一勺进去,微甜微甜的。 她拿了小茴香出了门。 刚出门,前方气势汹汹走来一个五十多岁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女。 五十多岁的妇女还没走近沈秋然,就抬手指着她大骂:“陆营长家的,你不要脸,不知廉耻!勾引我儿子!” () 第301章 沈秋然打架 陆营长家的? 沈秋然转过头,前后左右望了一眼,就只有她啊。 这个陆营长家的,是指她吗? 她皱眉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妇女,心里满是疑惑。 莫不是遇到了神经病?她男性朋友都没有一个,何来的勾引? 很快,妇女冲了上来。 妇女冲上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揪她的头发。 那彪悍的敌意,扑面而来! 沈秋然侧身躲开了妇女的攻击,妇女恨声咬牙:“你敢躲?!” 平时在家,都是她打儿媳的份,没有儿媳躲她的份。 她以为她扑打沈秋然,沈秋然也会像她家儿媳那样,乖乖被她打,不会躲她的,她没想到沈秋然会躲。 沈秋然这一躲,更是激怒了妇女。 妇女气得猛地转过身,再次扑向沈秋然。 妇女身材魁梧,粗手粗腿还粗腰,也只有五十来岁,一眼看去就像是力气大,粗鲁的人。 沈秋然目光微微一沉,要是被妇女扑倒在地上暴打,先不说妇女会不会踹到她肚子,她肚子里的胎儿也会被这么凶残的人吓到。 于是在妇女扑向自己的,沈秋然下意识地去反抗,伸出手臂推开扑过来的妇女。 妇女被推得连连后退几步,身体最终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妇女身体笨重,摔倒在地上时,她想用手支撑着身体,导致两只手肘都被地上的石头摩擦破皮。 地皮是细小的石头混合着黄泥铺成的,妇女被擦破皮后,痛得她哇哇叫了起来。 她指着沈秋然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贱妇,你这个泼妇,你打我,我要到组织去举报你!” “疯子!”沈秋然冷冷地瞪了一眼妇女,转身就要进屋。 想走?! 妇女不甘心地骂了一句,瞥见旁边院子门口堆着有一堆碎的砖头,她拿起来就朝沈秋然扔去。 跟她一起过的年轻女人见状,吓得惊呼:“嫂子小心!” 沈秋然闻声转过身,眼前就飞过来一块砖头,她本能想歪头去躲,但躲不过,额头被砸中。 随后,沈秋然一阵头晕。 她赶紧蹲下,手捂着额头,抬起双眼,目光清冷地看着妇女。 妇女完全无视她,捡起砖头还想砸,被跟她一起过来的年轻妇女按住:“娘,你这是干嘛?” 妇女凶巴巴瞪着按住她的年轻妇女骂道:“汪敏你这个贱货敢拦我?她勾引你的男人,你不跟我一起打她,你竟然帮她?” 沈秋然气极,她缓了一下,头不晕了,才起身过来推开叫汪敏的女人,她一把揪住妇女的头发,先是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再把她的脸往地上一按: “老娘不发威,你当成是病猫了吗?我压根不认识你这个泼妇,更不认识你儿子,勾引你娘的!身上长根毛就把自己当猩猩,人人都得怕你?” 妇女挣扎时,脸跟地上摩擦,皮破了,痛得她哇哇叫:“杀人啦,汪敏你这个贱货你站在那里干嘛?你赶紧过来把这个贱货拉开啊。哎呀,杀人啊,陆营长家的媳妇要杀了我这个老太婆啊。” 这个时候,闲着在家的军属都在睡午觉,被吵醒后,都纷纷出来看热闹。 她们一出来,就看到沈秋然按着一个年老的妇女在地上打。 沈秋然额头有伤口,流了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眼骨、脸颊蜿蜒流下,衬托她的脸更加雪白。 金政委的媳妇胡阿凤赶紧冲上来,拉开她们:“哎呦,你们这是干啥啊?” 妇女一直在挣扎,胡阿凤拉开妇女时,挣扎的妇女的脚板踹了一下沈秋然的肚子。 沈秋然赶紧弓着腰,把小腹缩了回去,减少这一脚对胎儿的伤害。 但还是让她感到小腹传来一丝丝的疼痛。 她脸上沾满了鲜血,目光冷冷冰冰地看着妇女。 妇女指着她骂:“贱女人,勾引我儿子还敢打我,我……” 骂着骂着,她对上沈秋然那双嗜血一般的眼神时,声音变小变虚了。 脸色一变,坐在地上痛哭,“我的脸啊……我的手臂啊……我只是过来问问她,干嘛要勾引我儿子,她就动手打我……呜呜……没天理啊……” 胡阿凤听得一头雾水,她用自己的衣袖帮沈秋然擦脸上的血,沈秋然不想弄脏她的衣服,避开了,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胡阿凤愣了一下,这素质和素养,一下子就拉开了。 胡阿凤严厉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妇女:“伍氏,你对秋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打死胡阿凤都不相信沈秋然会勾引伍氏的儿子,伍氏有两个儿子在荣军部队当兵,大儿子黄闻才是二营营长,小儿子黄闻详是新兵,她的两个儿子身高虽然有,但是容貌,胡阿凤觉得跟陆南承差远了,沈秋然身边有个这么好看的丈夫,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伍氏的儿子? 胡阿凤皱眉,不悦地看着伍氏:“秋然勾引你哪个儿子啊?” 伍氏愤恨地看着沈秋然:“勾引我家闻详,怪不得我家闻详这半年都不交军饷给我,原来是被这个狐狸精给拿去了!” “你这是污蔑我,我有权去举报你。”沈秋然冷冷地开口,“就你这个癞蛤蟆的样,生出来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眼瞎还是智障,勾引你这种人的儿子?这世上是没有男人了吗?还是这世上的男人,只有你家儿子有三条腿,别的都是两条腿,我才上赶着去勾引?” “你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了,你收了我家儿子送的自行车!”伍氏提到自行车,就哭得更大声了,眼泪流出来,沾到脸上的伤时,她痛得直咧嘴:“我身体不好,都不敢花钱买药吃,你这个狐狸精倒好,敢迷惑我儿子给你送自行车。” 看热闹的军嫂一听到自行车,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着沈秋然的目光各一,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自行车呢,要很多钱呢,还要工业票才能买得到,这么贵重的东西,轻易就送出手,看来黄闻详对陆营长这个媳妇挺上心的。 沈秋然皱眉,眼底全是嘲笑,原来是冲着她的自行车来的? 胡阿凤脸色沉了沉,她不相信沈秋然是这么没规矩的人:“伍氏,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家闻详呢?叫他过来对质。” 伍氏指着沈秋然:“闻详换岗了,我有没有乱说,你问她,敢不敢让我们进去搜?她家里肯定藏着我家闻详送的自行车!” 胡阿凤心疼地看着沈秋然,她额头的血流得越来越多了,“秋然妹子,你让她进你家看看吧,看了好让她死心,你得赶紧去医疗站处理伤口,伤口伤得有点重,血不停地流呢。” 沈秋然不屑地看着伍氏:“她没资格进我家!”更没资格见她的自行车! 伍氏忍着脸上的痛,两只死鱼眼死瞪着沈秋然,连连哼了几声,“我没资格?你是身上有屎,不敢让我们看到吧?你别不承认,有人看到我家闻详送自行车过来给你,你还不要脸,对我家闻详眉来眼去,扭腰扭屁股地勾引他,还给他两个大白菜。” “这么说,我还真见到黄闻详抱着两只大白菜回家。” 有一个军嫂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了一句。 其他军嫂就认为沈秋然真的跟黄闻详有什么。 她们开始议论纷纭: “她看去挺不好相处的,骨子里冷着呢,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看去越是正经的人,越是不正经,她肯定是凭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对别的男同志眉来眼去。” “应该是伍氏对她有什么误会吧?我看陆营长的媳妇不像这样的人。” “你知道什么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像那种人,不代表不是那种人。” 伍氏听着其他军嫂对沈秋然的评价不太友好,心里暗暗得意,但她更加相信沈秋然勾引她儿子。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二话不说就打我,现在又不让我进去看自行车,肯定是她除了自行车还有别的,我家水玲都看见她跟我家闻详进了小树林……” “伍氏,这种话不能乱说!”胡金凤厉声喝住伍氏。 沈秋然更加愤怒地上前就给伍氏一个耳光,伍氏脸上本来就破皮了,被沈秋然一打,只破皮不流血的脸顿时就有鲜血溢出。 “啊……”伍氏做梦都没想到,沈秋然敢当着那么多军嫂的面打她,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杀猪一样哭了起来。 胡阿凤和其他军嫂也愣了一下。 沈秋然简直太彪悍了,不打就不打,打就没商量。 沈秋然气得用舌尖顶了上颚,眼神冷漠地看着伍氏:“水玲是吧,我会见她一次打一次。” 金政委带着五个营的营长开会回来了。 刚好看到沈秋然打伍氏耳光的一幕。 他们都愣了愣。 三营营长李秋奎扬唇:“每次见到陆营长的媳妇都是在打人,陆营长,你家媳妇可真有趣。” 其他营长和金政委脸色各一,这是军属大院呢,这些军嫂都是闲的吗,天天闹事。 陆南承脸色和眼神都很冷。 他快步走过来,看到沈秋然额头上的血和脸上的血时,瞳孔一紧:“怎么回事?” 沈秋然动了动唇,伍氏却抢先说了:“她行为不正,伤风败俗,她已结婚还勾引我的儿子……” 二营营长一听,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他赶紧上前拉住伍氏:“娘你在乱说什么?我跟一营嫂子清清白白,你别在这乱说行不行?” 伍氏见到大儿子,委屈地大哭:“不是你,是闻详,你媳妇都看到他们进了小树林,闻详在送了她自行车,她送闻详两颗大白菜……我只是过来质问她几句,她就动手打人……” 黄闻才挑眉,“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闻才不是那种人。” 黄闻才说完,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汪敏。 “你问她,她敢说没收到闻详送的自行车吗?”伍氏哭着抱着沈秋然。 “沈秋然同志,伍氏说完是真的?”金政委看着沈秋然额头上的伤,眉头紧锁。 “她在喷粪!”沈秋然看伍氏的眼神很冷,如万年寒冻。 “先回去处理伤口。”陆南承蹙眉,沈秋然的伤口在流血,他看了心里极不舒服。 陆南承当众抱起沈秋然,沈秋然挣扎,陆南承的力气很大,他转过身,冷眸看着伍氏:“我相信我媳妇的为人和品行,她绝对不会跟你儿子有半点关系,自行车的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说完,陆南承抱着沈秋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医疗站。 “她打了人就这么算了?”伍氏指着陆南承的背影不服地道。 黄闻才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可是亲眼看到沈秋然打人的。 “你也打了她吧?她额头的伤比你脸上的伤严重多了。”胡阿凤凉凉地看了一眼伍氏。 “是她打我时自己摔在石头堆砸到的,跟我没关系。”伍氏强词夺理,黑的能被她说成白的,白的能被她说成黑的:“政委,你问问这些军嫂,她们有没有看到我打人?都是陆营长的媳妇打我。你刚才也听到陆营长说了,会解释自行车的事,那就说明,他家有自行车,那自行车就是我家闻详送的。” 金政委脸色严肃地看着伍氏:“伍月方同志,你先去处理伤口,自行车和谁先动手打人的事,组织会跟进。” …… 陆南承把沈秋然抱出家属院。 沈秋然不悦地道:“我只是额头受伤,我腿没想受伤,麻烦你把我放下来。” 陆南承沉声开口:“你受伤了,如果我不抱你,明天整个家属院就会传我们夫妻感情不和。” “他们爱怎么传就怎么传,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目光。” 陆南承步伐很快,说话也没有影响他往前走的速度:“你不是很在乎陆南承的声誉?你想因为夫妻感情不合而影响他的事业跟前程吗?” 沈秋然:“……” 他们很快来的医疗站。 医生帮沈秋然处理了伤口,她的伤口裂开的面积不大,可是很深。 医生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边的血,消毒后上药包扎:“你真坚强,全程没有喊疼,眉头也不皱一下。” 沈秋然轻轻笑了笑。 出了医疗站,陆南承深深地看着沈秋然:“回去后,给伍氏道个歉,这样……” 沈秋然马上打断他: () 第302章 陆南承,你不要管我,因为你不是他 “我为什么要跟伍氏道歉?” 她看他的表情,就像看一个白痴:“陆南承,是她过来找茬,不是我去找她,是她拿石头砸我在先,我才还手的!” “她过来又是骂我又是打我,还是当着那么多军嫂的面,你现在让我去向她道歉?你这是什么心态?你是想把我气死,好去娶你的诗容妹妹吗?” 陆南承停下来,深邃的眼眸微微一沉,“你扯何诗容伍什么?我们都看到你打她了,你打了人不道歉,这个理说不过去。咱只是去道个歉,不吃亏。” 其他军嫂都看到她打人了,而且伍氏是老人,不过是伍氏先惹事,还是她先惹事,总之她是动手了,动手了,性质就会不一样。 他让她去道歉,也是想她在军嫂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在大院生活不会那么举步维艰。 她能跟军嫂玩在一块,他们的孩子也能跟大院里的孩子玩在一块,大人和孩子都不至于被孤立,被排斥。 而且金政委和其他营长,只看到她彪悍地打了伍氏,并没有看到伍氏打她,很多时候,人只相信他眼里看到了,并不相信别人嘴里说的。 所以,这件事就算是伍氏找茬,在他们眼里,都是沈秋然的错。 “呵……”沈秋然被气极,她鄙夷地笑出声,上下打量着陆南承,“你很绅士啊,很能屈能伸啊,不过我很抱歉,你说的,我做不到,也不要咱咱咱,我跟你不可能咱!” 道歉还不吃亏? 沈秋然就觉得她今天觉得吃大亏了! 简直是祸从天降,她啥事都没干,就被伍氏找上门骂一顿,打一顿。 沈秋然指了指她的小腹,目光凛然地看着陆南承:“伍氏踹了我这一脚,幸好我的孩子没事,如果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把她捅死,为我孩子报仇的。” 陆南承低头,往她小腹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的是浅黄色的薄毛衣,上面果然印着一个模糊的脚印。 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目光骤然一厉。 他抬眸,看着她:“见到伍氏这种人,你应该躲起来。” 沈秋然气得朝他瞪眼:“我是乌龟吗?伸出来的头说缩就缩!”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突然冲到我面前来甩我一巴掌,我很懵逼的,我怎么躲?” “我倒是想进屋躲起来,可我还没走进院子,她就捡起砖头砸我了,幸好我是转过身,砸到的是额头,我要是不转身,我后脑勺都被砸爆了,我现在可能已经躺进重症监护室了!” “陆南承,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管,你不是他,你没权管我!” 沈秋然被这样的陆南承气得不轻,她发现她跟现在的陆南承三观不同,很多事情都想不到一块去,聊不到一块去。 他虽然是现代穿越过来的,但是他的思想似乎比原来的陆南承还要约束。 可能是他本身就是豪门出生,豪门规矩多! 不像她跟原来的陆南承,从小吃苦长大,心野性子野,根本不管规矩不规矩。 如果是以前的陆南承,不仅不会责备她,更不可能让她去道歉,还有可能来阴的,偷偷找机会把伍氏打一顿。 现在这个陆南承……哼,显然是不爱她,如果爱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秋然咬了咬牙,她也不需要他的爱,两个人三观不同,意见不合,在一起也是注定不幸福的。 沈秋然压抑胸腔里那股怒意,目光似刀一样斜视陆南承,陆南承薄唇微动,似乎还要说话,她猛然抬手,很没礼貌地去指着他:“不要再跟我说话,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想听,也不会去听!更不会去做!” 说完,她气冲冲往前走。 刚走没多远,她又停下来,转过身郑重地向陆南承表明:“今天的事,我完全没有错,非要说我有错,那就是我下手太轻了,我应该把伍氏打残!” 陆南承站在那里,看着那抹纤瘦单薄,却又倔强无比的身影很快就走远,他微微蹙眉,眸光幽暗得让人无法看出他此时的想法。 秋风落叶,阳光似金。 微凉的风吹来,吹不走心里的怒火。 沈秋然气呼呼地回到军属大院。 阳秦听说她跟伍氏打架,还受了伤,吓得带着孩子来家里等她。 远远看到她一个人回来,阳秦顾不上孩子,跑着过来。 看到她额头缠着白纱布条,伤口处还溢出淡淡的血水,阳秦急问:“除了额头,还有哪里受伤?那个伍氏怎么可以这样?” 说话时,阳秦的目光是落在沈秋然小腹上的。 她担心沈秋然的伤,更担心沈秋然腹中孩儿。 沈秋然看着阳秦,兴许是她站得太久,脸色阳光晒红,似高原红,嘴唇还有一两处裂开。 可她完全没有顾自己,而是满脸满眼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 沈秋然鼻头莫名一酸,阳秦都这么紧张自己,陆南承就对她这么冷淡。 她在心里气呼呼的想:哼!冒牌就是冒牌,跟正品没发比! 她对阳秦扯唇无力地笑了笑,“额头的伤深一点,伍氏的脚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幸好孩子没事。” 阳秦一听,怒不可遏地大声道:“那个伍氏太过分了,竟然敢对一个孕妇下这么重的手,她这属于故意伤人,我们得去举报她!对了,政委刚才过来了,说你和陆营长回来了,就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你到了金政委那,一定要举报伍氏打孕妇。” 就算金政委不过来找她,她也是要去一趟金政委办公室的。 她看着阳秦的眼睛,道:“麻烦你帮我看大宝小宝,我去找金政委。” “你放心去处理你的事吧,孩子我会看好了,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们的。”阳秦向沈秋然保证着道。 “谢谢阳姐。”沈秋然微笑。 阳秦嗔怪:“跟我客气什么啊,你快去吧,我看伍氏他们都去了。” “好。”沈秋然迈腿走向金政委的办公室。 金政委的办公室,除了处理过伤口的伍氏,她的两个儿子,以及其他营长都来了。 () 第303章 处置 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金政委看着她,关心地问:“南承媳妇,你的伤没事吗?南承呢?” “回政委,医生说我差点脑震荡,陆南承稍后会过来。”沈秋然态度不亢不卑,相比黄闻详的媳妇汪敏,她不知道有多从容和淡定。 金政委皱眉:“你自己摔得这么严重?” 沈秋然扫了一眼伍氏:“她拿石头砸我的,不是我摔的!” 伍氏一听,急了,声厉内茬:“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沈秋然冷冷地看了一眼汪敏,“她是你儿媳妇吧?当时她把全过程都看到了,你们可以问她,是我摔的,还是她婆婆拿砖头砸我的。” 汪敏想做透明人,被沈秋然提到,她怔了怔,心里十分纠结一会被问到,到底要不要说真话。 伍氏心里嘲笑沈秋然,汪敏是她儿媳,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敢说出事情真相吗? 金政委严肃地看着汪敏:“汪敏同志,你是现在目击证人,你来说说当时发生的事。” 汪敏下意识看了一眼黄闻详。 黄闻详给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汪敏道:“我娘找到秋然嫂子就打要打然嫂子,秋然嫂子正当防卫,才推开我娘的……” 汪敏还没说完,伍氏就脸色大变,愤怒地瞪着汪敏:“你个贱货乱说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伍氏这话一出,她的两个儿子脸色都变得好难看。 谁都不想自己的母亲叫自己的媳妇贱货…… 金政委严厉地看着伍氏:“伍氏,请你注意言辞,这里不是你的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请你说话文明点!” 伍氏担心影响到儿子的前程,金政委这一训,她只好闭上了嘴。心里却恨极了汪敏,她已经想好一百种打骂汪敏的方法了。 “一营嫂子,对不起。”黄闻详看着沈秋然,一脸的愧疚,当他知道伍氏打人的原因时,他想死的心都有。 她娘可以造谣他,怎么可以去招摇一个无辜的女同志?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黄闻详,他就是早上送自行车到她家门口的那个哨兵,语气略带讽刺道: “平时你帮军属大院的军嫂送信件,都是被当作跟军嫂偷情来处理的吗?如果是,这个工作真是太委屈你了。” 黄闻详很惭愧,只是低头不说话。 他刚才已经跟金政委他们说了自行车的事,他娘真的会想了,就他的那点工资,能买得起自行车?不存个三年五年都不敢去想。 “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谁知道那自行车是不是真的是你的?或许是你们串通好的说词呢?”伍氏喃喃地道。 那自行车就是她儿子黄闻才送的,如果不是,她儿子那半年的军饷都拿去哪里了? 沈秋然无视伍氏,她从她的外套口袋拿出那张签单送到金政委手上:“政委,这是我邮寄的签单,从南省河口镇邮局寄过来的,每到一个点都有人签名,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南省查。” 金政委接过签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把签单还给沈秋然。 他看着伍氏,严肃地道:“自行车的确是陆营长媳妇从南省寄过来的,邮局同志把自行车送到大院,黄闻详刚好值班,把自行车送到陆营长家,让陆营长媳妇签收,你却搞那么多事情出来,还动手打人。” “签单也可以假的啊。”伍氏为自己狡辩。 “娘!”黄闻详脸色很淡:“我跟一营嫂子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伍氏突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要跳起来:“怎么没有?水玲都看到你和她进了小树林。” “水玲是谁,我要见她。”沈秋然目光清冷:“我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见到我和黄闻详同志进小树林的。” 金政委严厉声看向脸色很难看的黄闻才:“黄营长,去把你媳妇叫过来。” “政委,我家媳妇出岛买粮食了,要晚上才回来。”黄闻才沉声道,他对他家媳妇失望透顶,刚到军属大院就搞那么多事情出来。 金政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喉,语气很严肃:“我相信陆营长媳妇的为人与作风,她不可能跟任何一个男同志进小树林的。黄营长,黄闻才,你们回去写一份检讨,平时要管一管自己的家属,不要给部队添麻烦,管教还是不听,就没必要让她们随军住进家属院。” “金政委,一营嫂子,对不起!”黄闻详起身,很真诚地向沈秋然道歉。 沈秋然挑眉,“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她冷淡地看着伍氏:“我要她跪着向我道歉。” 此话一出,除了金政委,其他人都怔了一下。 伍氏瞬间又怒了起来。 要不是黄闻才用眼神压住她,她现在已经要扑上去打沈秋然了。 跪下来道歉,有点过了。 金政委道:“伍氏回去写份三百字的检讨书交上来,现在当着我们的面,诚心给陆营长媳妇道歉。” 伍氏不服:“她打我,凭什么是我给她道歉?” 还要写三百字的检讨书……让她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老太婆写检讨,这不是为难她,要了她的老命。 “是你先动手的,你不打她,她也不会还手,不会打你的。”汪敏小声地嘟囔。 声音很小,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沈秋然不想跟伍氏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耗下去:“不跪下道歉也行,我要向上头举报你。” 与其道歉,沈秋然觉得举报会更好,所以伍氏跪不跪都无所谓。 “一营嫂子,伍氏年纪大了,你就原谅她一次,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说话的,是三营营长李秋奎。 沈秋然冷冷朝他看过来:“李营长,你妹妹还没出来吧?” 李秋奎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这时,陆南承过来了。 “南承你来了正好,今天的事全是伍氏的错……”金政委把今天的事都说了。 陆南承听完金政委的训话后,沉默了一下,道:“……” () 第304章 不服 “这件事伍氏有错,我媳妇也有错。” 沈秋然一听,没差点扑过去,甩这个男人一个巴掌。 他媳妇他媳妇,谁是他媳妇! 她有错?她没错! 陆南承温淡地看了她一眼,触到她冒火一样的目光,选择无视,还当着大家的面道:“我媳妇不应该在挨伍氏的打还手,把伍氏弄伤,是我管教媳妇无方,我回去写检讨。” 说到这,他神情变得很肃穆,看向金政委,沉声道:“不过,伍氏造谣我媳妇,有损我媳妇的声誉,她必须向我媳妇道歉。政委,我家那辆自行车是我媳妇的,我也相信我媳妇的眼光不会差到去勾引伍氏的儿子。” 黄闻详崇拜陆南承这个营长,对此话没啥反应,他的大哥黄闻才听了这话,眉梢不经意挑了一下。httpδ:Ъiqikunēt 其他营长都憋着笑,陆营长这话,当着黄营长的面说,就有些过分了,他是觉得黄闻才比不上他吗? 金政委也认识陆南承的话,光是这张脸,陆南承就赢了很多男同志。 金政委严肃地点头:“我相信你媳妇,伍氏造谣军嫂,有辱军嫂形象,存在严重的思想问题。” 金政委凌厉地看向伍氏:“伍氏,你现在就给陆营长的媳妇道歉。” 伍氏不满地低声嘟喃:“她长得一脸的风骚样,根本不需要我造谣呢……” 陆南承蹙眉,眸光微微暗沉。 沈秋然也不想跟伍氏拌嘴,她对金政委道:“政委,你也听到了?她现在还死性不改,乱说话,我现在就要她给我下跪道歉。” “你要我一个老太婆道歉,就不怕天打雷劈。”伍氏怒目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冷笑:“你无中生有,劈也是劈你。你也知道你是一个老太婆?老人家不积口德,乱说是非,就不报自己的子子孙孙遭到报应?” 她的话,让黄闻才脸色不太好。 汪敏目光闪了闪,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女儿总是生病,是不是伍氏造口业所得到的报应? “你怎么说话的呢?”伍氏指着沈秋然喝道。 “闭嘴!”金政委严肃地瞪着伍氏:“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赶集街,我把你们叫过来,是要了解事情真相,是要批评你们,不是听你们吵架的!” “一营嫂子,我娘膝盖患有风湿病,跪下会疼,要不我跪下向你道歉?”黄闻才一副孝子,说完,他真的跪了下来。 他的弟弟黄闻详和弟媳汪敏见了,也赶紧跪下,向沈秋然道歉。 “要跪下道歉的时候,就膝盖患有风湿病痛,捡起砖头砸我,伸脚踹我小腹,想让我流产时,怎么就不会风湿病痛?”沈秋然颔首,目露嘲讽。 除了陆南承,在场的人闻言,微微惊讶。 金政委诧异地看着沈秋然:“南承媳妇,你怀孕了?” 沈秋然点了点头,心中冷,造谣谁不会? 她现在就要造一造:“政委,伍氏她当时可是下了很大力气踹我小腹的,幸好我躲得快,可我躲得那么快,还是被她踹痛了,由此能够想象,她有多狠。我要是不及时躲,现在孩子都被她踹没了,她连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她心思很歹毒,我怀疑她是收到我怀孕的风声,想杀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是一个有阴谋的杀人犯。” 伍氏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你胡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怀孕!我踹你肚子,也只是想把你踹痛,没想过要踹死你肚子里的孩子!”httpδ:Ъiqikunēt 沈秋然眯眼,冷冷地看着伍氏:“你拿砖头砸我,也是想把我砸痛,没想过要把我砸死?” 伍氏:“当然!” 沈秋然:“政委,她亲口承认她踹我,拿砖头砸我,在这之前,我压根就不认识她,是她无端端找上门来打骂我,我怀疑她是叛徒,想先毁我声誉,再毁陆营长声誉,她想借此毁陆营长的前程,她在伤害我国军人。” “我不是叛徒!是我家水玲说你跟闻详,我才去找你的。”伍氏虽然不识字,没文化,但她也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知道叛徒的下场。 她恨死了沈秋然,沈秋然跟金政委说她是叛徒,这不就是跟金政委说,她的儿子是叛徒吗?她的儿子想毁陆营长的前程吗? 黄闻才也觉得沈秋然越说越过分,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沈秋然:“一营嫂子,我娘是有错,但你也必这样咄咄逼人啊,她的膝盖真的是患有风湿痛。” 沈秋然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啊。 陆南承这段时间战功赫赫,往上升是肯定的。 沈秋然这话,会让人怀疑他嫉妒陆南承,唆使他家老母亲来损坏陆南承媳妇的名誉。 “我只是说几句,你们说说我咄咄逼人了?伍氏找我茬,对我又骂又打时,她就不咄咄逼人了?”沈秋然侧过身,态度很坚决地看着金政委:“政委,伍氏不跪下来向我道歉也行,我要她写一封检讨书,贴到大院的公告栏里,证明我是清白的。”Ъiqikunět “你凭啥让……”伍氏一听,又跳了起来。 黄闻才凌厉地喝住她:“一营嫂子这个要求不过分,你冤枉了她,造谣她跟闻详进小树林,有毁她的声誉!” 他这个时候还帮着伍氏的话,他怕金政委跟其他战友真的相信了沈秋然说的话,会传出他嫉妒陆南承而故意去损坏他媳妇的名誉。 “娘,你也是女性,你不知道声誉对一个女性来说有多重要吗?你现在就当着政委的面,写检讨,不然你就收拾衣服,今天就出岛,回乡下去!” 要不是伍氏身体不好,她又只有他和黄闻详两个儿子,黄闻才是不会接伍氏到军属大院来的。 一听要回乡下,伍氏就怂了。 金政委脸色很严肃,他把纸跟笔都拿出来了:“写,现在就写!任何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所说的话负责。” 沈秋然的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就伍氏这样的人也能当叛徒? 不过今天的事,金政委是站沈秋然这边的。他摸爬打滚到这个位置,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那他这些年真的是白活了。 伍氏本身就错了,沈秋然要她写检讨,是合理的,她要是不写检讨反省,下次她还会轻易冤枉其他军嫂的。 军嫂平时就很不容易了,动不动就被造谣,被冤枉,她们怎么会有好心情?没有好心情,怎么照顾好她们的丈夫和孩子,她们照顾不好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或跟自己的丈夫吵架,她们的丈夫在训练或者执行任务时分散精神,那是很危险的! 黄闻才把纸和笔拿过来,让伍氏写检讨 伍氏想哭:“儿,娘不识字啊。” “我来帮你写。”黄闻才直接把纸放在他的腿上,低头就开始写检讨。 金政委:“这份是伍氏的检讨,黄营长,黄闻详也要写,保证以后你们的母亲不会再犯这种离谱的错误。” 伍氏很不服。 可她又真的是怕回乡下。 心里不服,也只能憋着。 黄闻才替伍氏写好检讨书,他自己又写了一份,然后把笔跟纸给黄闻才,黄闻才也写了一份。 他们兄弟的一份,金政委留着,伍氏的那份,他拿去让伍氏签上名字后拿去公告栏贴了。 返回办公室,他严厉批评了伍氏和她的两个儿子。 就在事情要结束时。 第305章 陆南承觉得她无理取闹 沈秋然道:“政委,伍氏说,是她大儿媳看见她小儿子送我自行车,看见我和他小儿子进小树林的,伍氏有错,她大儿媳更是错上加错,今天发生那么热闹的事情,她不可能出岛买东西,如果真的是出岛,我怀疑她才是真的叛徒。” 陆南承蹙眉,有这么一刹那,他觉得沈秋然很无理取闹。 道过歉,写过检讨书,这件事就可以结束了,为什么还要去找黄营长的媳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紧抿薄唇,缄口不言。 金政委皱眉,沈秋然一口一个叛徒,是让人听了不舒服,但也不是没有可能。httpδ:Ъiqikunēt 金政委看着沈秋然问:“你认识黄营长的媳妇吗?” 沈秋然面色淡然:“不认识,他媳妇是猪是狗我都不知道,我不认识她,她却认识我,我就觉得很奇怪。” 黄闻才脸色有些难看,沈秋然说得没错,他媳妇是在家,他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沈秋然却突然提起他家媳妇。 还张口闭口说叛徒,黄闻才真的想抽这个婆娘,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陆营长的婆娘挺有本领的,三言两语就能引歪别人的思想。 黄闻才皱眉,一脸诚恳地道:“我家媳妇是真的出岛买粮食了,她回来后,我不定带她上门向嫂子道歉。” 如果承认媳妇还家,就是等于承认他说谎。 沈秋然风轻云淡看了一眼汪敏,汪敏正好看她,看到她看她时,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沈秋然收回目光,斩钉截铁:“那我现在就到黄营长家等着,我家陆营长陪我去,我怕到了你家,你家人一起殴打我。” 黄闻才一听,胸膛瞬间燃烧起怒火。 他很用力地压下去,才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伍氏阴恻恻看着沈秋然,这个女人真是该死,没完没了的,检讨都写了,也道过歉了,他还想怎么样? 其他营长也起了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地想跟沈秋然的黄闻才家里。 金政委似是看出了黄闻才的为难,他给台阶黄闻才下,他好声好气地对沈秋然道:“南承媳妇,我现在还要带他们回去开会,没有时间去黄营长的家,这样吧,开完会之后,我再让南承带你到黄营长家,让他媳妇亲自向你道歉,如何?” 金政委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秋然不给黄闻才面子,也要给金政委面子。 沈秋然淡淡地道:“好,那我先回去,等大家开完会了,再去黄营长家,好好认识认识黄营长家的嫂子。” 沈秋然和陆南承从金政委办公室出来,直接往他们的家里走去。 陆南承漠然地道:“我认为没必要去黄营长家找他媳妇,这事到目前为止。” 沈秋然白了他一眼,加快脚步。 陆南承跟上去:“我是为了你好。” 沈秋然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你觉得这样是为了我好,我不这么认为,我不去黄宫长家,我怎么认识他媳妇?我不认识他媳妇,哪一天他媳妇藏着刀假装从我面前经过,经过之时突然拿刀捅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 “你怎么想得那么可怕?”陆南承蹙眉,不赞同沈秋然的说法:“别把所有人都想成是杀手,而且杀手杀人,也是有目标的。” 沈秋然又来气了,深吸了一口气,她逼视着陆南承,语气比刚才还要冷:“照你这么说,我和我丈夫遇到杀手,被杀手暗杀也是应该的是吗?” “伍氏这件事,不是他们的错,是我的错,是吗?是我不应该从虎山村骑自行车过来,还是我不应该被黄营长家的媳妇盯上?” 阳光把陆南承的脸,照得更加森冷,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我只是不想你去找黄营长的媳妇,不想你们把矛盾搞得越来越深,免得她想方设法来陷害你,你搞不过那些有心机的妇女的,我是不想你吃亏,不想你受委屈,受伤害,你干嘛总是扭曲和误解我的话?” 沈秋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的脸被气得发热:“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吃亏,我受委屈,我受伤害,都不需要你管。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是他,你没权力管我。”httpδ:Ъiqikunēt 她这话,又让他心里莫名泛起一股酸味。 他深邃的眸,沉沉地看着她,片刻后才冷声道:“好,以后你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管。” 说完,他不再理她,快步离去。 沈秋然心情低落。 她咬了咬唇,对于这样的陆南承,她感到很无力。 —— 伍氏回到家,刚进家门,就反手甩了一个巴掌在汪敏的脸上。筆趣庫 她恶狠狠地盯着汪敏谩骂:“你这个贱货!贱货就是贱货!你竟然敢当着政委的面,说我先动手打那个贱人的?到底我是你婆婆,还是那个贱人是你婆婆?” 黄闻详见母亲打自己的媳妇,他赶紧过去搂住汪敏,责怪伍氏:“娘,阿敏只是实话实说,你怎么可以打她?” 伍氏指着黄闻详尖酸刻薄地骂道:“吃里扒外的贱货,不打她打谁?你说,那自行车不是你送的,那这半年来的工钱,你都拿去哪里了?” 黄闻详紧紧地皱眉:“阿敏和花花身体不好,都拿去看病了,娘,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你干嘛就是不信我?” “小叔,不是娘不信你,而是你媳妇跟你女儿得的是什么病啊?要花那么多钱看病?”伍氏的大儿媳覃水玲从她的房间出来,笑眯眯的,只是这笑眯眯的带着幸灾乐祸,乐祸汪敏被婆婆打。 “闻详每个月的工钱都上交,作为全家的生活费,大伯的工钱却不用上交,娘这样对我和闻详是不是很不公平?”汪敏捂着发疼发热的脸,开始去做反抗。 这段时间,她感到身体越来越不舒服,其实黄闻详的工资她没有拿去看病,她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治病吃药,她是偷偷存了起来,想着哪天她病死了,这钱就给她信任的人,让她养她女儿,可是她之前一直找不到能信任的人,今天看到沈秋然,她突然对沈秋然产生了一种信任感。 人与人之间的眼缘就是这么奇怪,有人第一眼就喜欢一个人,有人第一眼就讨厌一个人。 她第一眼看到沈秋然,就很佩服她,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去佩服她,她就是从沈秋然身上看到,她想拥有却一直不敢拥有的东西。 所以她今天敢在沈秋然的面前去反抗,一直打骂她的婆婆。 现在,她也试着去反驳她的婆婆思她的妯娌。虽然她知道她反驳后会挨打挨骂…… 果不其然! 第306章 陆南承嘴角微扬 伍氏听到她的话,先是一愣! 显然是没想到,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软弱无能的儿媳,会突然反驳她。 伍氏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她发了疯一样,冲上来就扯着汪敏的头发怒骂:“我打死你这个贱货!你是不是也学陆营长家的贱货一样,顶撞我,反驳我?” 她还用手去掐汪敏的脸,她平时什么活都不用干,所以特意把指甲留长,用来掐汪敏。 没一会儿,汪敏的脸上就出现几个又深又红的指甲印。 黄闻详拉到汪敏,用身体挡住伍氏,伍氏怒不可遏,大拳头砸在黄闻详的背上。 伍氏力气很大,拳头像锤打一样打在背上,痛得黄闻详紧皱眉头。 他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就当时在接受有疼爱的训练,就当是被敌军殴打—— “没有的东西,要钱没钱,要儿子没儿子,当个兵也是小兵,有本事你像你大哥一样,当排长,当营长!” “没本事还敢给我甩脸色,我养大你,是让你来孝顺我的,不是让你娶个没用的媳妇回来气我的。” “你处处都比不上你大哥,娶的媳妇也比不上大嫂,儿子都生不出来……” 汪敏被黄闻详护在怀里,她抬头看到黄闻详脸上肌肉因为在忍着痛而变得扭曲,她一阵心疼。 她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怀里出来跟伍氏反抗到底。筆趣庫 黄闻详却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阻止她,手臂还抱紧了她。 汪敏心里一酸,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人的体力都是有限的,伍氏打累后,停了下来。 她坐在凳子上,气得扑哧扑哧喘气。 她的大儿媳覃水玲赶紧倒杯水过来,“娘,小叔子夫妻二人一向这样,你何必每次都动气?他们不会因为你生气而改变的。你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覃水玲是伍氏家的童养媳,自小就养在伍氏身边,虽然伍氏没有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可毕竟有感情在。 她又一向偏心大儿子,爱屋及乌,而且有了汪敏作比较,她就觉得覃水玲样样都比汪敏好。 最最最重要的是,覃水玲生了一男一女,而汪敏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都三岁了,还一直没有怀上。 这更是成了伍氏欺负汪敏的理由。 伍氏接过覃水玲的水,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很粗鲁地咕噜咕噜喝着。 她冷眼看着黄闻详:“这个月发的军饷,你要一分不少地交给我。要是部队的养殖场要你这个贱婆娘,每个月的工钱也要上缴。”biqikμnět “你们住的这间房,是你大哥的家属房,他给你们在家里住,你们不懂感恩,还敢要他们出伙食费养你们?天底下没这么好的事。” 黄闻详是个新兵,无法在军属大院这里分配房子,他有部队宿舍,可是是伍氏让他们夫妻过来住的。 家属院每套房子,都是两房一厅。 黄闻详夫妻跟孩子住一间,黄闻才夫妻跟女儿住一间,客厅铺了一张木床,给伍氏跟孙子睡。 本来是分给黄闻才的房,覃水玲刚开始不乐意让小叔子也住到这里来,可是伍氏跟她说,他们住进这里来,工资就要全部上缴,用来做他们的伙食费,黄闻才的工资就可以省下来,存起来。 黄闻详住进来这些一年多,黄闻才的工资也的确一分不少地存进了自个儿的口袋里。 可即使这样,伍氏还是觉得黄闻详是住他们吃他们的。 这样的日子,汪敏其实过得很压抑。 她无数次跟黄闻详抱怨,黄闻详都让她忍忍,忍忍,自家兄弟,自家娘的,不要计较那么多。 可是现在是他们在计较吗? 是伍氏对他们鸡蛋里挑骨头,处处跟她计较。 要是想到以后她要是能进养殖场干活,那份工资也要上缴,汪敏就觉得好绝望。 她抬头,看向黄闻详。 黄闻详也在看着她,在她看他时,他给她投来一个,又是忍一忍的目光。 汪敏绝望地闭上眼睛,眼角有两滴清泪流出来。 黄闻详看了,很是心疼。 汪敏推开他,哭着跑了出去。 “你看看她!”伍氏指着门口,对覃水玲道:“你这个妯娌,今天看到陆营长的媳妇后,就成精了,矫情了。” 黄闻详转过身,表情很纠结地看着伍氏,他想让伍氏不要对他媳妇那么凶,可又怕说错话惹伍氏不高兴,伍氏更会更加把气撒在他媳妇和女儿身上。 他纠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道:“娘,你以后有气,就往我身上撒,汪敏和清清身体都不好。” 伍氏嘴里含着一口气,她一口气把水喷在黄闻详身上,三角眼不服地瞪着黄闻详:“我想怎么做,要你说?你还想管我如何做婆婆是吗?” 黄闻详还想说什么,这时,在房间里睡觉的女儿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 黄闻详赶紧进屋把女儿抱出来。 刚睡醒的女儿看到伍氏和覃水玲时,哭得更厉害了。 伍氏吹胡子瞪眼地吼她:“我又没死,哭什么哭?烦人精,起个床都要哭!” 孩子被她吼得哭得更凶了。 伍氏随手拿起床上的竹扇子起身。 黄闻详见状,赶紧抱着女儿出了家门。 他知道,再不出来,伍氏拿起的竹扇就要往女儿身上抽了。 “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来,烦人精,赔钱货。”伍氏朝门口吐了一口口水,满脸的嫌弃。 屋子里只剩下她跟覃水玲了,伍氏不悦地瞪着覃水玲,“你不是说,亲眼看到闻才跟陆营长的媳妇进了小树林吗?干嘛他们不承认?” 覃水玲眼里迅速地闭过一抹心虚,脸上的表情却是鄙夷:“娘,你见哪个偷吃的人会说自己偷吃的?他们敢承认吗?男的女的咬定不承认,又只有我见着,政委拿她没办法啊。” 伍氏哼了哼:“政委说了,开完会就会过来问你话。” 覃水玲一听,慌了。 傍晚。 夕阳坠落山下,岛上红霞铺地。 秋风徐徐,秋叶飘落,鸟儿纷纷回巢。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站在大院的门口,抬头看着前方天边那抹显眼的火烧云。 红彤彤的火烧云在变色,也在变着形状,奇形怪状。 最后变成一朵棉花糖,沈秋然咽了咽口水。 她想吃棉花糖了,甜甜的棉花糖…… 金政委和陆南承黄闻才下班回来了。 看到沈秋然时,金政委礼貌性地跟她打招呼:“南承媳妇,你在等南承下班啊?” 沈秋然温笑,看着陆南承:“是啊。” 陆南承嘴角微扬,可是下一秒,他刚勾勒出来的笑,僵在了嘴角。 第307章 原来是她 沈秋然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这两个字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黄闻才的身上,笑道: “我本来在等我家男人回来,带我去黄营长家的,现在黄营长也下班回来了,那就有劳黄营长带路吧。” 陆南承剑眉一挑,深眸如潭,她怎么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黄闻才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变化,但他瞥了一眼沈秋然时,那眼神隐藏着怒意。 他平生最讨厌这种难缠的女人,这种女人平时就是欠打。 他转头,脸上带着皮笑又不笑的笑容,看了一眼陆南承:“既然嫂子要到我家,我也没有理由拒绝,陆营长也过去吧,我会让我媳妇向你们道歉的。” 陆南承点了点头,沈秋然要过去,他不过去不行,万一她被欺负了呢。 金政委也开口:“我也过去了解了解情况,大家都住在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误会要尽早解决。” 十分钟后。 他们出现在黄闻才的家。 伍氏抱着宝贝孙子,坐在客厅的那张木床上嗑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 覃水玲在厨房骂骂咧咧:“汪敏那个贱女人是死在外面了吗?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煮饭?不回来就不回来,这顿饭没煮,我不会煮他们的,他们最好是死在外面不要再回来。” 伍氏回头,往厨房看了一眼:“他们死了,以后哪还有工资拿出来给我们买粮食?他们不能死。” 沈秋然他们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骂声。 金政委和陆南承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听到这些骂声,脸上平静无波。 黄闻才觉得很丢脸。 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娘是一个泼妇,他媳妇又是在娘身边长大的,刁蛮难缠的性子学得一模一样。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媳妇,当初他就想让弟弟娶这个媳妇,是伍氏怕他娶不了媳妇,非要他娶她。 他宁愿要一个像弟媳那种性子软弱的媳妇,也不愿意要一个这么刁蛮的女人。 可是不要也要了,忍一忍,日子还是能过的。 沈秋听到覃水玲的。声音。觉得很耳熟。可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她皱了皱眉头,声音耳熟,看来他跟这个黄营长的媳妇是认识的, 黄闻才拿钥匙开门,就看到屋里的凌乱,他更有种要挖地钻洞的尴尬和丢脸感。 平时他的娘跟他的媳妇很邋遢,都不会搞卫生,吃的瓜子和花生和什么都往地上扔,甚至口水也是这样往地上吐,他说过她们无数次都没有效果,弄脏了,都是弟媳在收拾。Ъiqikunět 他尴尬地看了一眼金政委他们。 他们看到他屋里的脏乱,眼睛都不眨一下,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表情,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伍氏见他们回来,马上扔下手里的瓜子跳下床,拍了拍手,嬉皮笑脸地道:“政委,您来了?” 完全无视陆南承和沈秋然二人。 沈秋然也没在意,伍氏越无视他们,对他们越有利,至少金政委会认为伍氏在针对他们,而并非真的因为她勾引她儿子,她才找她茬。只要金政委这么认为,黄闻才想往上爬就有点困难。 黄闻才皱眉,不悦地看着伍氏,陆南承是他战友,她只跟金政委打招呼,不跟陆南承打招呼,这样很影响他们之间的战友情的。 而且她这么明显无视陆南承夫妻二人,金政委肯定会想到,她今天是故意找沈秋然的茬。 在厨房骂着汪敏的覃水玲听到伍氏跟金政委打招呼,她赶紧闭上嘴巴,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听到伍氏再跟其他人打招呼,她以为只有金政委一个人过来的。 她顿时换了一个表情,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快速从厨房出来:“政委来了,我正在做饭,就在我家……” 后面的话,在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时,戛然而止。 她差点要尖叫:你们怎么也来了? 她惊呆…不,应该是说惊吓的反应,被金政委全然看在了眼里。 如果是她误会沈秋然跟她小叔子,又或者她真的看到了沈秋然跟她的小叔子,她现在见到沈秋然和陆南承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她这个反应,完全是做贼心虚。 沈秋然和陆南承看到覃水玲时,眉梢一挑,是她? 沈秋然讽刺笑出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在火车上,故意抢我位置,故意坐坏我面包的坏人。” “你才是坏人!”覃水玲气得脸色发青。 黄闻才拧眉,诧异地看着覃水玲质问:“你在火车上遇到的人是陆营长和嫂子二人?” 覃水玲理亏,低头承认:“是……是他们。” 黄闻才脸色一下黑了下来:“所以你怀恨在心,故意造谣嫂子跟我弟弟?” “什么故意造谣,我是真的看到小叔送自行车给她。”覃水玲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你是亲眼看到他们进了小树林吗?”金政委问。 “当然!” “哪个小树林?” “就大院门口左边那个。” “什么时候?”ъiqiku “上周二,我小叔子休息那天。” “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 一问一答,覃水玲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就是真的一样。 沈秋然在旁边听了都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美丽的脸蛋浮现一丝讥笑。 黄闻才扫了她一眼。 看到她这笑,他目光深了深。 金政委看着覃水玲,严厉地道:“上周二,黄闻详只是上午休息,下午跟着我们训练到晚上才回来,你说的下午,他本人不在场。” 覃水玲目光一闪,心里吃惊。 “上周二,我跟我媳妇不在岛上,我们一起在派出所。”陆南承蹙眉,冷冽地看着覃水玲,上周二刚好是沈秋然到古仙春家的那天。 陆南承眼里没有一点的温度:“我媳妇也是前天才回岛上,之前一直在京城跟她的家人在一起,我想问一下二营嫂子,你看到进小树林的人是谁?” 在金政委严厉的目光下,和在陆南承冷冽的目光下,覃水玲心里发紧。 她不安地抠着手指头,偷偷看了一眼黄闻才,见黄闻才脸色如锅底,她的脸一白,“我、我只是看了一眼,他们进去很快,我看不清他们是谁。” 金政委严厉地批评她:“你就是带着私人恩怨,在家属闹事!这一次是口头警告,和写检讨书!再有下次,你们都离开家属院,到外面住去!” 批评完覃水玲,金政委睇了一眼黄闻才:“你写检讨书!” 黄闻才点头应下,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金政委和陆南承走后,他二话不说,上前就一个耳光甩在覃水玲的脸上。 这个耳光,吓坏了伍氏。 她赶紧拉着孙子躲到阳台去。https:ЪiqikuΠet 黄闻才把覃水玲打倒在地后,用脚踹她:“你讨厌他们是你的事,你敢造谣她跟闻详?是不是我平时太纵容你,让你得意忘形,忘了闻详是我弟弟?” “你在火车坐坏他们的零食,他们要是不找乘警,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坐反了方向,你不感激他们,还敢造谣他们?” “你在厨房骂的那些话,他们都听到了,你心思歹毒,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会连累我,你明天就收拾东西回乡下去。” 覃水玲被打时,一声不吭,听到要回乡下时,她哭了,她忍着全身的病抱着黄闻才哭求道:“孩子他爹,我错了,我以后都不敢了,你不要赶我和孩子走,我不回乡下……呜呜……” 陆南承和沈秋然往家的方向走去。 沈秋然挑眉,若有所思。 今天的事,难道就因为他们的检讨书和不走心的道歉结束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陆南承看她想着事情,脸上都带着一股火气,他双眸如墨:“你是不是在想对付二营长媳妇和他娘的方法?” 第308章 沈秋然收拾她们 沈秋然斜了他一眼,目光凉凉的,“我在想什么,你也要控制?” 陆南承蹙眉,眸光微寒,“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就此结束,不要再纠缠。” “你觉得你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沈秋然没好气地顶撞:“你说没必要去认识黄营长的媳妇,结果呢?” “如果我今天不去黄营长的家,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媳妇是火车上坐坏我面包的女人。” “什么我跟她小叔子进小树林,她小叔子送自行车给我,还不是因为我们在火车上有过节,她才造的谣。” “无论是在火车上,还是在军属院,都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我就不能反抗?” 沈秋然鄙夷地扫了一眼陆南承,“没想到,你竟然是怕事的人,像个懦夫。” 要是换成以前的陆南承,肯定会给她出办法对付覃水玲的。 陆南承目光一沉,眼底划过一丝愠怒,“我像个懦夫?”httpδ:Ъiqikunēt 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说成是懦夫。 沈秋然不想再理他,只他甩一个“难道不是吗”的眼神,就大步往前走。 陆南承冷眸看着她的背影,微眯双眼,他只是问一个她是不是在想对付覃水玲和伍氏的办法?她就说他是懦夫? 她为什么不想一想,他或许可以帮她想办法呢? 陆南承眼里划过一抹无奈的冷然。 说到底,她是完全不接受他这个“外来人”。 沈秋然来到阳秦的家。 阳秦已经做好晚饭,好像知道她要来,特意跟孩子在院子里等她。 看见她回来了,大宝小宝欢快地打开门,跑过来要她抱抱。 娃儿走过来,站在大宝小宝身后,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秋然阿姨。” “嘿。”沈秋然应了一声娃儿,蹲下来,互相跟大宝小宝拥抱了一下再起身。 她嗅了嗅鼻子,把在覃水玲和陆南承那里遇到的不开心,全都抛之脑后:“我闻到香辣的味道了,阳姐你是做好了辣条吗?” 阳秦就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会让沈秋然不开心,她特意做了辣条“哄”她。 她在院子里,看到沈秋然走过来时,是一脸心事重重的。 沈秋然跟大宝小宝拥抱时,脸上才有一丝笑容。 当闻到辣条的味道时,脸上的笑容才像阳光一般灿烂,眼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阳秦觉得,今天的辣条做得值。 她也瞬间被沈秋然的笑脸感染,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是啊,我把买回来的面筋全做了,大半脸盆那么多。” 沈秋然快步走进屋里:“闻到味道口水就直流,我要开吃了。” 阳秦赶紧来到厨房把辣条拿出来:“我拿瓷罐子装起来了,装了满满的三罐,剩下的在脸盆里。” “你要忍住口才行,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毕竟是辣味,我怕你肠胃承受不了。” 沈秋然带着大宝小宝一起坐在凳子上,那眼里散发出来急切的光,就像很久没吃过饭的小乞丐,看得阳秦直发笑。 阳秦把脸盆放在她们面前,沈秋然看到黄灿灿的辣条,忍不住就要下手去拿。 刚要碰到辣条,才想起还没洗手,又起身叫上大宝小宝去洗手,洗完手回来,她一次就抓好几条放进嘴里。 又香又辣! 还很有嚼劲! 上面的白芝麻的香味都能在口腔里充斥。 沈秋然一边嚼一边流着口水,上辈子,她吃过各种牌子的辣条,有辣的,不辣的。 阳秦做的味道并不是很正宗,但这个时候的她,嘴馋啊! 从院子里摘下来的辣椒放进嘴里都觉得是一道美味,现在阳秦做的辣条,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不过,她也是刚开始几口吃的有些“狼吞虎咽”,后面都是慢慢吃了,也不敢吃多,忍痛割爱一般,让阳秦端走。 平时不经常吃辣,突然吃多了,她真是怕肠胃受不了,要是拉肚子,严重的话还会影响胎儿。 阳秦让端走,她马上过来端走。 毕竟沈秋然是孕妇,过过嘴瘾就好,要是这次吃这么多辣的,她肠胃能承受得住,改天再多吃两口也没事。 吃过辣条,阳秦给沈秋然倒了一杯温开水。 沈秋然歇了一下,才开始吃晚饭。 “我就知道你会先吃辣条再吃饭,所以晚饭我特意做些清淡的。”阳秦把碗筷拿出来,笑盈盈地道。 晚饭是小米粥,杂粮馒头,咸菜,姜炒白菜,还有一份生葱炒面。 她怕小米粥和杂粮馒头沈秋然吃了不顶饿,就炒了一份面。 看着餐桌上,清淡又不失营养的晚饭,沈秋然知道阳秦是用了心的。 可能是怀孕激烈在作祟,沈秋然矫情地在心里自我感动一番。 阳秦帮她盛了一碗小米粥过来,娃儿拿着一个杂粮馒头递给她。 “谢谢娃儿。”沈秋然接过馒头,笑眯眯地对娃儿道:“改天阿姨出岛,给你买苹果。” 娃儿到南家住时,吃过苹果后,就喜欢上苹果了。 回到鱼岛后,吵过几次要吃苹果,可是岛上的供销社没有苹果卖,阳秦又不可能特意带他出岛去买。 娃儿听到有苹果吃,眼睛都亮了起来,就像刚才沈秋然听到有辣条吃一样—— 阳秦给三个孩子盛了粥,才在沈秋然对面坐下,一边啃着馒头一边道:“我们都看到公告栏上贴的检讨书了,他们无中生有,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是黄营长的家属,部队有没有对黄营长做出处分?” 沈秋然低头,一口一口吃着粥:“部队里的事我不去管,也轮不到我管。” 阳秦别别嘴:“部队不作出处分,他们都不会管束自己的家属,让家属在大院搞事情。就像之前那个李营长的妹妹,就是她平时嚣张跋扈,欺负军嫂时,李营长没去管,部队又不理,才使她胆子越来越大,干出绑架你的事。” 沈秋然停下吃粥的动作,抬头看着阳秦。 阳秦对上她的目光:“怎么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部队应该让自己的军人管一管家属。”沈秋然咬了一口馒头,慢悠悠地道:“刚才到黄营长家见到了他媳妇了,是我上次回虎山村,在火车上遇到的一个女人,她抢我们的位置,还故意坐坏我们的面包,我们找乘务警解决了这件事,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中途被乘务警带下车了,没想到冤家路窄,既然在这里见面了,她是看到我在先,对我怀恨在心,才造这么一出谣来毁我名声。” 阳秦听了,心里窝了不少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管是火车上还是家属院,都是她过分啊!” 沈秋然:“不要讨厌这种人了,吃饭吧。” 吃过饭,沈秋然一直待在阳秦的家,天完全黑了,她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阳秦打了一盆水,在她面前坐下洗脚:“你今晚是打算在我这里住吗?”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是吃得有点饱,她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坐着,等消化消化再回去,晚回去陆南承也睡了,不用见到他那一张臭脸。 听了阳秦的话,她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阳秦。 阳秦又问:“跟陆营长吵架了?” 沈秋然笑:“很明显吗?” “明显,爹都不抱我了。”三个孩子坐在旁边玩点脚趾头的游戏,听了沈秋然的话,小宝抬起头,略委屈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坐直身子,伸手过来摸摸小宝的小脑袋,“爹不抱你,是你手臂有伤。” 借口,这是沈秋然给陆南承找的借口。 她总不能在孩子面前说陆南承是换了芯子的人,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说陆南承的坏话。 她只好撒这个谎。 这样,孩子听了,就不会是去埋怨父亲对她的冷落,而是心疼父亲。 沈秋然的中宗旨是:不管夫妻二人感情破裂得多糟糕,都不要在孩子面前说彼此的坏话。这种对孩子有害无利的做法,真的很多余。 果然,三个孩子听到陆南承手臂受伤,眼里都划过一抹担忧。 小宝问:“那爹伤得严重吗?” 沈秋然:“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抱你们不太方便,我担心他扯到伤口,才不让他抱你的。” 沈秋然这么说,孩子听了后,就会想,不是爹不抱她们,是爹手臂受伤,娘不让抱的,她们心里除了担心陆南承,没有一点的委屈感了, 阳秦洗完脚,起身端水出去倒。 回来后,还是忍不住问:“今天的事,你们意见不合?” 阳秦一直觉得他们夫妻俩感情不是很好。 之前听说陆营长当着他的战友和沈秋然的面抱何诗容。 还听军嫂说在大院门口,看到何诗容找过陆营长。除了何诗容,还有那个叫李雪莲的,那个女人跟自己的男人做那档子事都叫着陆营长的名字,阳秦不觉得陆营长跟李雪莲是单纯的。 她只是很替沈秋然打抱不平,在阳秦眼里,何诗容,李雪莲,甚至其他女人都比不上沈秋然,沈秋然这么优秀,陆营长还朝三暮四。 “意见是出现了点分叉,问题不大,你不用担心我。”沈秋然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我带孩子回去睡觉了。” 阳秦回房拿手电筒给她,虽是在同一个大院,但路上黑漆漆的,没有手电筒,根本走不了。 沈秋然拿过手电筒:“大宝小宝,我们回去睡觉了,明天你们再来玩。” 大宝小宝很听话,起身跟沈秋然一起离开阳秦的家。 回到她家,看到客厅亮着灯,她就知道陆南承没有睡,还是特意等她们回来。 沈秋然带着孩子进屋。 陆南承已经洗过澡,上身是短袖迷彩服,下身是黑色长裤,两条手臂精壮,带着性感有力的肌肉露在外面。 沈秋然挑了挑眉,看向两个小家伙。 两个小家伙进来,目光就盯着陆南承的手臂。 左右上下来回地看,也没看到他手臂受伤。 小宝小眉梢扬起,看着陆南承问道:“爹,你手臂的伤呢?” “……”陆南承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 “娘说你手臂受伤了,不准你抱我们。”小宝走来,站在陆南承面前,抬起小脸看他。 陆南承下意识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上次你手臂扭伤了,我不准你抱孩子,孩子以为你冷落了她们,才不抱她们的。” 陆南承闻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椅子上坐下你他对两个孩子张开手臂:“爹不能抱你们抱起来,但可以轻轻搂抱。” 大宝小宝走过来,给他轻轻抱着。 “爹,你是哪只手扭伤了?给我吹吹,我吹吹就好了。” “爹,我在阳秦阿姨家吃了辣条,阳秦阿姨做的辣条很香很好吃,爹你要不要吃辣条,我明天拿回来给你吃。” 两个孩子软嫩的声音像首动听的歌曲,而且陆南承搂着她们的画面很温馨,沈秋然不忍打扰,她悄然回到房间。 陆南承的目光跟随着她,见她对他越来越客气,他眸光黯了黯。 …… 第二天,孩子在沈秋然没起床就来到阳秦家了。 以至于沈秋然醒来时,屋子只有她,陆南承也早就上训了。 沈秋然洗漱好出门,准备到阳秦家吃早饭。 门口等着一个人。筆趣庫 看到这个人,沈秋然皱了一下眉头。 她看着见到她出门,显得有些紧张的汪敏:“找我有事?” 汪敏眼睛红肿,还有很大的眼袋,脸上有多处被指甲掐伤的伤痕。 她走近沈秋然,用只有沈秋然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水玲和伍氏出岛了,她们去赶集的。” 今天是26号了,双官街赶集日。 “她们是到双官街吗?”为了更准确找到覃水玲和伍氏,沈秋然问汪敏。 汪敏点了点头。 沈秋然冷笑看着汪敏,“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汪敏如实回答:“因为你身上有股我想拥有却又一直拥有不了的气魄,从我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很相信你。” 沈秋然扬唇对汪敏道:“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沈秋然吃过早饭,就一个人出了岛。 她要去收拾收拾那两个女人! …… 覃水玲和伍氏买了瓜子坐在小广场吃。 第309章 沈秋然被抓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走到她们面前,笑容真诚:“你们要肉吗,卤水猪头肉,可香了。” 说着,还轻轻揭开竹盖子,竹盖子一揭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覃水玲和伍氏闻到这股肉香,口腔的分泌物马上就流了出来。 伍氏扬了扬脖子,往竹盖子里面一看,满满一盘带着酱料的猪头肉! 她不停地咽着口水,问小姑娘:“这猪头肉多少钱?” 小姑娘道:“不瞒大婶,这猪是我家偷偷养的,本想等到春节,卖给肉联厂换点银钱的,可惜死了,我娘煮熟拿我出来卖,你要是想要,这盘一毛钱卖给你,可行?” 伍氏是从农村出来的,以前闹饥荒的时候,死在山上发臭的野鸡,老鼠都吃过。 死猪肉对于伍氏来说,还是很美味的。 一毛钱一盘满满的猪头肉,值啊! 贪小便宜的她,马上拿出一毛钱递给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看着伍氏手里的钱,“我家里还有很多煮熟的猪肉,没煮熟的也风干挂了起来,大婶,你要吗?不管煮熟不煮熟,一毛钱三斤。” 一毛钱三斤? 伍氏眼睛一亮,这么便宜的事,竟然落到她头上? 伍氏打量小姑娘,见小姑娘眼睛直勾勾落在她的钱上,她赶紧把钱收好,“你家在哪?” 小姑娘指了指身后,“就在后面不远的街道,主要是怕被查出来在家里偷偷养猪,我娘急着把猪肉卖掉,可我问了很多人,他们一听说是死猪肉,就摇头不要。” “我能吃一块你篮子里面的肉吗?”覃水玲咽了咽口水,眼前有盘猪头肉,手里的瓜子都变得没有味道了。 小姑娘笑道:“我钱都拿了,这盘肉就是你们的了。” 她还大大方方把篮子都给了覃水玲。筆趣庫 覃水玲接过篮子,就直接用手抓了两块猪头肉准备放进嘴里。 感受到伍氏那刀人一样的眼神,她赶紧笑嘻嘻地把猪头肉递到伍氏嘴里,伍氏吃了,眼睛直发亮。 她起身,豪爽地道:“你家里有多少猪肉?我要买够两元!” 一毛钱三斤,两元能买很多斤了! 现在是深秋,很快就入冬,而且岛上气候要比京市低一些,风又大,买回去吃不完的肉可以挂起来风干后慢慢吃。 这样,整个军属大院,就她家经常有肉吃,羡慕死他们。 小姑娘听到她要买两块钱,表现得很欣喜若狂。 她的欣喜若狂,取悦了伍氏。 伍氏很满足,所以看到覃水玲多吃两块猪头肉也没有骂人。 她心情不错地对小姑娘道:“走吧,我现在就去你家买猪肉。” 小姑娘激动不已:“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我娘要是知道你们要买两元钱的猪肉,一定开心死的。” 小姑娘带着伍氏和覃水玲往她身后一片住宅区走去。 今天是双官街的赶集日,距离街道的区域挺热闹的。 只是越往里面走越是安静。 “我家就住在最里头。”小姑娘一边走一边指着前面。 小姑娘步伐很快,搞得伍氏和覃水玲都要跟不上了。 伍氏吐槽:“我又不是不买猪肉,走那么快干嘛?” 那么便宜的猪肉,不应该是她心急吗?怎么小姑娘比她还心急? 搞不懂。 让伍氏和覃水玲更搞不懂的是,人呢? 带她们来买猪肉的小姑娘呢? 怎么拐个巷口,就不见人影了? 这巷道又暗又窄,她们要往哪里走? “小姑娘?小姑娘?”伍氏左右张望,她喊着小姑娘,却没有人回应她。 “这些屋子没有住的吗?”覃水玲这时感到了一阵害怕,才发现这里的屋子又矮又旧,不像繁华街道那边宽敞,干净,热闹。 “那个小贱人肯定是想抢我的钱!”伍氏突然回想起,那个小姑娘可是一直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钱看的。 她今天可是带了两块五毛钱出来逛街的! 买了两毛钱的瓜子跟覃水玲吃了,还买了一毛钱的糖果拿回去给宝贝孙子。 她身上还有两块二毛! 伍氏突然脑洞大开:“她肯定是跑回去搬救兵,想抢我身上的钱!”筆趣庫 “那赶紧跑啊!”覃水玲拉着伍氏就往回跑。 突然,她们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 还没轮到她们挣扎,身上就挨了木棍。 “啊啊啊……” “天杀的啊,想打死我这个老太婆,抢我的两块二毛!啊啊啊,好痛啊……” 拍拍拍! 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们的身上,她们痛得哀嚎。 —— 黄闻才晚上下训回来,刚回到军属大院,就被告知,他的媳妇和娘,被人打了,现在住进了人民医院! 他连夜出岛,来到了人民医院病房。 看到伍氏和覃水玲时,两眼睛都瞪大! 伍氏和覃水玲鼻青脸肿的,尤其是两只眼睛鼓了起来。 像镶了两只鸡蛋在眼眶上,两片唇肿得像挂着两根香肠。 头部还敲烂了好几处,头发被血染湿,送来医院时,护士为了处理头部伤口,把伤口以及伤口周边的头发都剪了。 留着短发的覃水玲和伍氏现在的头发,就是这里缺一个口子,那里缺一个口子,伤口还贴上了纱布,咋一眼看去,她们的头就像补了丁。 手跟脚都用夹板固定,医生告诉黄闻才,她们的手跟腿都脱臼了。 她们每一处受伤,都是极痛的,而且还需要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康复,但又每一处伤都没有伤到要害之处,不至于会死。 施暴者好像是故意挑部分下手的。 她们是被一居民发现的,发现时,已经是痛晕在巷子里的了。 然后居民报警,警察过来把人送到了医院。 她们一直晕迷不醒,身上又没有任何证明,连钱票都没有。 只好等她们醒了,警察才问出了她们的家人在哪里,才到岛上通知了黄闻才。 黄闻才听了警察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秋然! 一定是那个女人把她们打成这样的! 警察在病房让他做了口供,问他:“你们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 黄闻才冷道:“荣军部队陆南承的媳妇沈秋然。” 既然那个女人把他老娘跟媳妇打得这么伤,那就不怪他不留情面了。https:ЪiqikuΠet 告她一个故意伤人罪! 黄闻才目光凌厉地看着警察:“昨天她跟我家人闹了矛盾,那个女人很难缠,还记仇,警察同志,我怀疑是她把我家人打成这样的。” 第二天,沈秋然被叫醒。 她穿着外套,披着头发走出来,看到哨兵带着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同志,站在她家院门口。 不少军嫂围过来看八卦。 沈秋然打开门,一脸懵然地看着两名警察。 两名警察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一个严肃的道:“你就是陆营长的媳妇沈秋然同志吧?请跟我回一趟警局。” 第310章 你媳妇儿浑身长满刺 沈秋然皱眉,有些抗议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警局?你们是哪个警局的?” 警察同志见沈秋然这么抗议,认定了她就是嫌疑犯,他的脸色更加严肃:“你认识荣军部队黄闻才的媳妇覃水玲重他的母亲伍丽吧?” 沈秋然轻笑:“住在这个军属大院的,应该没有哪一个不认识她们的吧?警察同志,请问怎么了?你们让我回警局,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怕是诈骗啊。” 警察同志没有回答她的话,而且严厉地问道:“你昨天是不是出岛了?” “是啊。”沈秋然如实回答。 警察同志:“那就没错了,你故意把覃水玲和伍氏打伤,我现在要正式逮捕你。” 沈秋然挑眉,“我出岛,就是我打伤她们?什么叫做那就没错了,昨天这个大院里出岛的不止我一个,你们怎么不去找他们?” “我调查过了,你前天跟她们发生了争吵。” 沈秋然好笑地看着警察:“你们工作一向都这么草率的吗?” “别啰嗦了,请跟我们回去!”警察同志似乎没有耐心,他们在来的时候,可是收了对方给的辛苦费。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理,他们是很懂的。 “没有任何证据,就想让我跟你们回警局,你们当我是傻瓜啊?你们要抓我行啊,拿足够的证据出来,证明我打伤了覃水玲跟伍……”沈秋然不悦地扬眉:“伍什么?”ъiqiku “伍丽同志!” “怎么回事?”陆南承和他的战友下了早训回来出,看到警察堵在他家门口,他脸色黑沉,眸光冷冽。 警察同志跟他说明来意后,陆南承蹙眉,目光凌厉犀利地看着警察同志:“除了当事人,有没有目击证人亲眼看见我媳妇打人?” 警察同志在陆南承压迫的目光下咽了咽口气,“有一位老奶奶,她亲眼看到沈秋然同志暴力覃水玲和伍丽。” 陆南承眯眼,眼底划过一抹幽冷。 他冷冷地看向沈秋然:“你昨天出岛了?” 沈秋然皱眉,对上陆南承的眼神:“陆南承,你是不是也怀疑我打伤了覃水玲跟伍氏?” “他们有目击证人,你应该跟警察同志回一趟警局。”陆南承森寒地道。 沈秋然冷笑一声,“好,我去警局,我现在就去警局。” “我陪你去。” 沈秋然好像吼一声陆南承: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可这里是军属大院,除了他的战友,还越来越多的军嫂都聚了过来。Ъiqikunět 她要是这么一吼,没一会儿,满大院都在传他们夫妻感情不和。 不是他们感情不和,而是她跟现在的陆南承没有一丝感情。 沈秋然抿唇,淡淡地看着陆南承。 她的眼神,淡然如水,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情绪,看得陆南承胸口一沉。 他动了动薄唇,想说,让她去警局,不是怀疑她,只是这一趟迟早都要去的,干脆就早去早解决问题。 沈秋然看了他许久,才忽然一笑。 笑得那样讽刺,那样失望。 陆南承看得心里极不舒服。 沈秋然直接从他面前走过,走出军属大院。 两名警察同志赶紧跟上去。 …… 煮了一锅野菜糊糊。 她到外面去摘了一些野菜,跟玉米面粉一起煮的,放了菜籽油和盐。 可能是饿,她吃不出是好吃还是难吃。 反正她吃了三大海碗。 她心情不错,她看到警察来找沈秋然了,听到警察说,婆婆跟妯娌受伤了。 她相信沈秋然。 沈秋然不会让婆婆跟妯娌死的,但也不可能会让她们好过。 她也相信沈秋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留下证据,让警察来抓她的。 不管怎样,婆婆和妯娌受伤了,她高兴。 一高兴,胃口就好了,三大海碗的野菜糊糊吃进胃里,全身舒服。 喂饱女儿,她也不去理会覃水玲的两个孩子,抱着女儿出门。 来到公告栏处,养殖场那边干活的名单出来了,有她! 她心情更好了! 她低头,在女儿脸上亲了亲,“娘带你出岛玩,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坐船了,高不高兴?”筆趣庫 …… 派出所。 沈秋然见到了所谓的目击证人。 那个老太婆见到她,就指着她道:“就是她!是她把人打伤的!” 老太婆把时间地点都讲了出来,好像人就是沈秋然打伤的。 老太婆走后,黄闻冷冷地看着沈秋然:“一营嫂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南承剑眉紧皱,眸光幽深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面无表情:“我要说的话可多了,那个老太婆说的那个时间,我一直在我家。” 警察问:“谁可以作证,你一直在家?” “当然是我家人,你们去问我家人吧。”沈秋然把温馨家园的地址报给了警察同志。 黄闻才冷哼:“你家人一定会包庇你的,他们的说词不能证明你无罪。” “警察同志,带我去审讯室审问吧,我不想见到他们。”沈秋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这狂拽的态度,让黄闻才很不爽。 黄闻才转过身,看着陆南承:“陆营长,你这媳妇浑身长满刺。” 陆南承收回一直落在沈秋然身上的目光,淡淡地看向黄闻才:“她就算是浑身长满刺,也比你媳妇强。” “你……”黄闻才一噎:“证人目睹她打人,她这个罪,脱不掉了。” 陆南承扬唇讥诮:“未必,我怀疑这老太婆,是歹人花钱请来做假证的。” 黄闻才一听,脸色微变:“陆营长,你在怀疑我?” “我相信警察会还我媳妇一个清白的。”说完,陆南承转身走出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他去了南家。 第311章 被定罪 另一边,黄闻才回到了病房。 覃水玲和伍氏还是鼻青脸肿的,每次看到她们这模样,黄闻才就想骂人。biqikμnět 伍氏见到他,又呜呜呜地哭着:“儿啊,找到抢我钱票的那个小贱人了吗?” 黄闻才眯着眼睛,严肃地看着伍氏:“你看清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吗?” 伍氏点头:“看清了,长得很俊,皮肤很白,短头发。” “当时她靠近我时,就一直盯着我手里的钱……呜呜……” “都怪我,怪我贪小便宜,要去买什么一毛钱三斤的死猪肉……” 不然她身上的两块二毛就不会被抢,她也不会受伤躺在医院。 伍氏两行泪汪汪地看着黄闻才:“我和你媳妇住院,要给医药费吗?” 黄闻才皱眉,不悦地看着伍氏:“你真把你自己当女王了?所有人都要免费为你服务?” 伍氏疼爱黄闻才,又怕黄闻才,被黄闻才顶撞,她又恼又气:“医院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呀。” 黄闻才气得脖子粗红:“就是不免费而已!” 伍氏见黄闻才动了真怒,她不敢再说话。 万一把这个儿子激怒,他把她送回乡下去呢? 黄闻才深深呼了一口气,怎么说,她们也是他的母亲和媳妇。 他平抚自己的情绪后,去倒水给她们喝:“有个老太婆,跑到警察局去作证,她说她亲眼看到,是陆营长的媳妇打你们的。” 覃水玲和伍氏一听,有些吃惊。 覃水玲疑惑:“不可能啊,我当时听到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和那个把我们引进里面的小贱人的声音,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了。” 伍氏眼睛肿得睁不开,但她还是瞪了一眼覃水玲:“那个贱人当时可能不出声,她就站在那里无声指挥他们打我们呢?” 覃水玲一听,愤怒不已,她看着黄闻才道:“阿才,既然有人作证,是那个贱人打的我们,你快去告她,让警察抓她,还让她赔偿我们!” 伍氏忙不迭点头:“对对对,让那个贱人赔偿我们!医药费,受伤费,伙食费……都要她赔偿!” “你们别一口一个贱人行不行?那个老太婆的口供能不能成为实证,警察会调查的,你们是不是她打的,警察也会调查清楚的!”看着媳妇跟母亲一说到钱,就两眼发光的样子,黄闻才就好无助。 尤其是听到她们口口声声‘贱人贱人’的叫,他胸膛就有一股无形的火气在凝聚。 “都有人作证了,怎么不可能成为实证?就是那个贱人……” 黄闻才突然一拍桌子,怒目瞪着伍氏:“都说不要贱人不要贱人的叫,你怎么总是不改?!” 伍氏被黄闻才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覃水玲总算见丈夫跟婆婆动了大怒,她在旁边煽风点火般说道:“娘,你就别贱人贱人叫陆营长的媳妇了,被阿才的战友听了不好,有损阿才的形象。” “尤其是让政委听到,他肯定会以为阿才平时没有好好管教我们这些做家属的,到时候往上升,他绝对不会提阿才的名字。你再叫她们贱人,会影响阿才前程的。” 伍氏肿肿的眼睛阴测测地看着覃水玲,“你也叫她们贱人吧?贱人你还叫得少吗?你自个儿就是个贱人,还叫人家贱人……”https:ЪiqikuΠet 砰—— 黄闻才怒到极限,耳朵的贱人贱人,让他烦躁不已,他转过身大步走出病房,还用力地把门关上。 突如其来的关门声,惊得伍氏和覃水玲心脏猛地一收。 她们连忙往门口看去,只看到紧闭上的木门,哪还有黄闻才的身影? 伍氏嘴巴张了张,然后不满地囔囔:“不是有人作证,不是知道是陆营长家的那个贱人打我们的吗?闻才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伍氏想了想,百思不得其解中,她突然惊愕:“闻才不会也被那个贱人迷住了吧?” 女人的心思一向都是敏感的。 而且覃水玲又很多疑,听了伍氏这话,她猛的瞳孔猛收,里面迸出嫉妒的光。 黄闻才离开病房后,来到走廊的尽头,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 他只是怀疑沈秋然打伤覃水玲和伍氏,但并没有在警察面前说,一定是沈秋然做的。 警察却这么迅速去岛上,把沈秋然抓了回来。 还有一个老太婆主动到警察局去作证—— 黄闻才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问题。 要么是有人暗中想搞死沈秋然或陆南承,沈秋然如果真的因为口角而打伤军人的家属,陆南承身为她的丈夫,是需要受到惩罚的。筆趣庫 要么就是有人想陷害他,让警察和部队的人认为,是他买通那个老太婆来做假证冤枉沈秋然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想阻止陆南承往上升,跟他抢师长的位置! 是第一种结果的话,黄闻才会感谢天感谢地,要是第二种—— 不行! 他得找到那个老太婆,要问清楚她,到底是她亲眼看到沈秋然打人,还是有人买通了她! 可是走出医院后,黄闻才能恍然,他不知道老太婆的家,他要上哪里去找对方? 不管对方是不是被不怀好意的人买通的,只要他找到那个老太婆,他都会让她成为真正的目击证人。 只要有了真正的目击证人,沈秋然就会被定罪,那么陆南承想往上升都难。 这无疑是消灭了一个对手。 于是,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警局。 他心想,老太婆来警局录过口供,警员应该会留她的家庭住址。 只是没想到,他来到警局,看到一群人,对沈秋然“众星捧月”一般从警局走出来。 就连那两个到鱼岛上,把沈秋然抓回来的警员,也亲自送他们出来,还跟陆南承身边那位老人说说笑笑。 他们看到黄闻才,就像看到了什么很影响心情的事物一样。 他们脸上的笑,立马僵住。 陆南承冷冷地开口:“黄营长,你现在应该在部队或在医院陪你家人,你这么勤快跑警局,我都要肯定是你买通那个老婆婆来做假证的。” 第312章 阿承…… 黄闻才蹙眉,凛然地看着陆南承:“陆营长,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黄闻才不傻,听陆南承这话,警察肯定是查出来,那个老太婆是被人买通过来做假证的。 他把自己摆在受害者这一边,沉沉地看着陆南承:“我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这事有蹊跷,我媳妇和娘说,打她们的人是一男一女。” “而且她们是被打昏迷很久才被下班的居民发现的,如果那个老婆婆目睹一营嫂子打了人,她为什么不喊?” “她就算害怕被打不敢喊人,那嫂子走了后呢?” “她又不喊救命,又不去喊人,说明她也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可为什么事隔一天,她要来警局作证? “所以,我怀疑她是被人买通的,至于是谁买通的,应该是打伤我媳妇和我娘的人。”biqikμnět 陆南承蹙眉,幽冷地看着黄闻才,“不是你买通的?” 沈秋然睥了一眼陆南承,当着警察同志的面,那么直接地问,黄闻才会承认吗? 不过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子,说话直来直去,也不怕得罪人。 黄闻才看着陆南承苦笑:“我干嘛要这样做?” 沈秋然漠然地看着黄闻才,幽幽地道:“警察同志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老婆婆是收了一个年轻女同志的钱,才过来做假证的,我怀疑你们一家自导自演这一出戏来的陷害我。” 黄闻才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一营嫂子,没有证据的话,请不要开口说出来!” 沈秋然讥笑:“是吗,你跟警察同志说,怀疑是我打伤你媳妇跟老母亲时,有证据吗?” “……”黄闻才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一一扫过,沈秋然身边的人。 他们衣着跟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乡下人。 沈秋然能知道,他跟警察说是怀疑她打伤他的家人,想必是警察告诉她的。 警察能跟她说这些,说明她跟警察的关系很不简单,即使她不认识警察,她身边的人也认识。 沈秋然和陆南承不是跟他一样从乡下来的吗,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黄闻才的视线再次在这些人身上转,最后落在南俊峰的身上,看到南俊峰的脸时,瞳孔一缩,他什么都明白了!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想法,就算是沈秋然打伤他的家人,沈秋然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黄闻才同志,你家人受伤,我们感到很心痛,但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沈秋然同志那天,一直在她公公家,那天还刚好给一个邻居看病,还给这个邻居写了药方,这个邻居可以证明沈秋然同志当时不在现场。”警察同志对黄闻才道。 黄闻才点头,表示知道了,他说:“我媳妇和我娘已经清醒很多,她们已经跟我说,打她们的是一男一女,我娘身上的钱被劫,他们应该是打劫犯。” 警察同志:“我们会尽力、尽快,把罪犯抓到,抓住罪犯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不过你回去后,最好批评你的家人,让她们不要造谣传谣,严重毁人名声,是需要受到法律制裁的。”biqikμnět 黄闻才只觉得脸庞发热:“我会的!” 白语兰淡然地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声道:“我儿媳妇有我们一家子疼爱还不够?非要去勾引你们那样家庭的男人?” “你们家的男人是比我儿子好看,还是比我儿子有本事?或者说,你们家比我家好?我家每个孩子都有一辆自行车,你们家有吗?造谣也造点像样的。” 白语兰承认陆南承是她的儿子了,沈秋然扭头,眼里带着淡淡地笑看着白语兰。 白语兰一语双关,护她,又护陆南承,还把黄闻才的家人比了下去。 沈秋然心里感动,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被母亲护着。 时间过得太久大久了,她都忘了上辈子,父母的模样了,也忘了跟他们生活的滴滴答答。 她连父母的回忆都没有,是不是说明,她的父母彻底从她生命里消失了? 她也替陆南承感到高兴,他跟她一样,都没享受过被母亲保护的滋味。 现在,白语兰让他们体会到了…… 沈秋然凉凉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高大的男人,男人表情如初,没有因为白语兰的话而感到,沈秋然别了别嘴,哼,她不是替他感到高兴,他可是有疼爱他的父母,还有视他如命的未婚妻! 黄闻才的脸庞更红了,被白语兰羞得。他看向白语兰,这个女人骨相很好,皮肤又白又嫩,身上隐约透着一股强势。 她说的没错,除非沈秋然是傻了,才会放弃这样的婆婆,去给他娘当儿媳。 黄闻才走近沈秋然,由衷地向沈秋然道歉。 沈秋然摆摆手:“我接受了你这个道歉。” 然后搂着白语兰和南瓜的手:“妈,我们去国营饭店吃烤鸭好不好?我突然想吃烤鸭了。” 她们直接从黄闻才身边走过。 步伐轻快,南俊峰紧跟上来,经过黄闻才身边早,停下,严厉地看着黄闻才:“太纵容家人闹事是不行的,小心她们把你的路走死。” …… 沈秋然回到了温馨家园。 她一进院门,沈秋意就把她拉进屋。 屋里,程欢欢程秉姐弟俩在那等着她。 “没露馅吧?”程欢欢迫不及待地急问。筆趣庫 “没有。”沈秋然坐下,沈秋意给她端来温开水。 她带笑看沈秋意:“越来越贴心。” 沈秋意笑眯眯的:“当然,我又要当姨了。” “秋然姐,你说警察会不会找到我们?”程欢欢不是担心,也不是害怕,就纯属是想知道答案。 那天是她化了个白妆,戴了个短头型的假发,去引覃水玲和伍氏进小巷子,然后和程秉动手打伤她们的。 她清楚那片住宅区,白天几乎没人,那里的居民都是早出晚归。 “查不到,套人的麻袋,打人的木棍被我烧掉,也没人看到你们打人,你现在站在她们面前,她们也认不出你。”沈秋然靠着椅子躺下,笑盈盈看着程欢欢。 没想到低价买了这座院子,还收获了两个迷弟迷妹。 程欢欢:“把她们打一顿解解气就行,为什么还要叫个老婆婆去当目击证人?” 沈秋然笑:“好玩。” 覃水玲和伍氏被打,她被警察从军属大院带走,老婆婆作证,最后是老婆婆被人买通作假证,她那就不在事发现场等等,事后金政委都会调查,要是调查老婆婆是被人买通的,金政委肯定会想到是不是黄闻才做的? 只要金政委有这样的想法,那往上升的名单,应该不会有黄闻才。 金政委要是没往这方面想……没事,就当在玩玩。 覃水玲和伍氏敢造谣她,她就敢把她们打进医院。 对于这种人,能动手就不要动口,她们都听不进去道理的,动口没有用。 …… 陆南承回到部队。 听到属下肖宇然受伤,在医疗站处理伤口时,他直接来到了医疗站。 一名身材消瘦,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在帮肖宇然止血。 听到脚步声时,她抬头。 看到是陆南承时,她朝陆南承甜甜一笑:“阿承。” 看着她的笑,陆南承心脏一揪,瞳孔猛缩,眼底瞬间涌起一股很震惊的惊涛骇浪! 第313章 陆南承的未婚妻也来了 哗啦—— 沈秋然单薄的身子,笔直地站在军属大院门口。 她怔怔地低下头,看着从手中掉落的纸袋,纸袋里的五个红苹果,像调皮的孩子,在地上翻滚,朝四周散去。 痛! 她突然感到心脏绞痛! 抽搐的痛,让她四肢发软,全身冒冷汗,感觉有人要活活把她的心脏捏碎。 她痛得呼吸都成了困难。 她下意识抬头,朝似又近又远的天空看去。 尉蓝无云的天空,像一汪大海,盖罩在她的头顶上。 且大海深处,似乎还暗涌着一个旋涡,要把她最重要的东西吞卷进去……Ъiqikunět 她下意识喃喃着他的名字:“陆南承……” 大院门口那片树林起风,呼呼的风声中,她好像听到了他给予她的回应:“秋然——” 她扭头四周看去,身后的树叶随风摆动,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前方是阳秦带着三个孩子朝她奔来。 她恍惚地看着阳秦,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阳秦慌张担忧着急的表情。 在这一刹那,她似停了呼吸,停了心跳,脑子也停了思考,整个人都陷于黑暗中去—— 醒来时,已是黄昏。 橘红的夕阳,透过窗外照射进来,让她那张惨白的脸,才有些微微的红。 “娘!” “娘!” 她一睁开眼睛,一直守着在床前的大宝小宝就惊喜地叫了她。 她们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害怕。 她们应该哭过了,鼻头跟眼睛周边都红红的。 “娘,你是不是生病了?”大宝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哭音。 沈秋然愣愣地看着她们,她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其实,她做梦了…… 梦见他们都死了…… 沈秋然很累,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离。 她现在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的悲痛和哀伤。 她此时的心情,平静得连她都感到诧异,是因为难过到了极致,心已经麻木了吗? 见她愣愣地不说话,大宝小宝急了,平时比大宝爱哭的小宝,眼眶又红了起来,“娘,你是不是病得很严重了?你都晕倒了。” 大宝也快要哭了:“娘,阳秦阿姨去叫医生了,去医疗站找医生了,医生来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孩子的声音,让沈秋然黯然到平静的眼,慢慢恢复了光芒。 她朝着孩子无力地笑道:“娘没事,娘也没生病,就是坐船回来,突然晕船。” 听到她说没病,两个孩子总算放心。 “娘,你饿不饿?” “娘,你渴不渴?” 两个孩子关切的小眼神迸了出来,急幽幽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抿了抿唇,都不等她说话,小宝转身小跑着出去:“小宝给娘倒水喝。” 大宝想起她买回来的苹果,转身出去:“我去给娘洗苹果。” 沈秋然:“……” 其实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儿挺好的。 就算陆南承已经不在,他们的女儿还在,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陆南承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沈秋然猛地抬头看向他。 他五官精致刚毅,眼神深邃凌厉,军装衬托他的身材更加挺拔、精壮。 他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明明是那张熟悉的脸,那副熟悉的身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让她感到陌生。 她盯着他。 眼神带着一股怨恨。 他已经死了! 他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了! 他彻底地把她丈夫的灵魂给挤走了!筆趣庫 她突然有点恨他! 虽然穿越这种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他在他的那个世界已经被宣布死亡,她就恨他。 他在那个世界死了,肉体就会火化,他就不可能再回去,他不回去,她的男人怎么回来? 面对她怨恨的眼神,陆南承表现自如。 他知道,她很爱他的丈夫,她丈夫也很爱她。 他的未婚妻已经过来,他就知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他被宣告死亡,她丈夫的灵魂无所可去,会在这个天地之间魂飞魄散,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 他们如此相爱,她应该是有所感应,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才用这么憎恨的眼神看他。 毕竟,是他霸占了她丈夫目前所有的一切。 陆南承走到她的床前,把水递给她,沉声道:“喝点水吧。” 沈秋然没有接过水,而是定定地看着他。 他拉过她房间里的那张椅子,在她床前坐下。 他深深地看着她,嗓音更加低沉:“她来了。” 嘶—— 沈秋然身子狠狠一颤,心脏又一次猛地揪痛。 她的感应是真的灵,她的梦,也是真的灵。 她的男人…… 跟那个世界的他的肉体,根本就不吻合,他进不了他的肉体,而眼前这个男人的灵魂,却进了她丈夫的肉体…… 他在他那个世界死了,他的未婚妻受不了,自杀了,跟着过来了…… 沈秋然一只手按住一阵一阵剧痛的心口,一只手抓着床沿边,支撑着她发抖无力的身体。筆趣庫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陆南承,嗓音干哑:“你是打算跟我离婚吗?” 她不爱他,甚至不喜欢他,离婚不离婚,于她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只是想到他与他的未婚妻能够来到这里成双成对,而她的男人不知所踪,她就心痛。 陆南承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微微皱眉:“先喝点水。” 沈秋然坐直身子,接过水杯,冷冷地道:“你出去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你。” “你先好好休息。”陆南承起身,他有点接受不了她怨恨的眼神: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死亡,也不会选择占有他的一切,我并不想到这里来,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会保护好他的一切,他要是能回来,我把这些全还给他。” 他出去后,沈秋然把水杯放下。 清澄的杏眸,有复杂,有忧伤,还有一丝内疚……她现在才恍然,她有什么资格去恨他? 他来到这里不是因为她吗? 如果可以,她也不需要他救…… 他救与不救,她不也还是到这里来了吗? 第314章 何诗容:他不是你丈夫,我是会要和你抢他的 阳秦到医疗站找医生,医疗站因为人手不够,医务人员都很忙。 她看到何诗容时,很诧异。 何诗容什么时候来这里当护士的? 她又是怎么会当护士的? 当然,这只是阳秦脑中一闪而过的疑问,她没有忘记她来这里的目的。https:ЪiqikuΠet 何诗容听到沈秋然晕倒,她收拾东西,提着药箱随阳秦来到军属大院。 走进陆南承和沈秋然的家时,她已经气喘吁吁,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虚弱到走几步就气喘,出虚汗。 何诗容很不喜欢这么虚弱的身体,这样的身体很废材,什么都做不了。 她一进屋,就见到了陆南承,陆南承在陪着大宝小宝玩。 陆南承抬头,就与她微怔的目光对上。 她触到他目光时,展颜一笑:“阿承。” 这一声阿承,差点没把阳秦的灵魂震碎。 阳秦怪异地看了看陆南承,又怪异地看了看何诗容。 怎么觉得他们……有奸情? 阳秦脸色顿时变得不友好,淡淡地对何诗容道:“我太心急了都忘了秋然本身就是医生,她自己能给自己治病,你也只是个半路出来的护士,根本就不会给人治病,你回去吧。” 刚到就被赶,还被说不会治病,何诗容不怒反笑:“医者不自医,而且我过来,是想跟秋然姐说些话,不完全是为了给她治病。” 她笑得很亲和,但眉宇间的疲惫让陆南承不由挑起眉梢。 他想让她回去,又担心她身体受不了,又不好意思叫她坐下,他只好允许她进了沈秋然的房间。 沈秋然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 何诗容进来时,她并不感到惊讶。 何诗容走到沈秋然床前,看了一眼床前的椅子,询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沈秋然抬眸看着何诗容,她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却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以前的何诗容,眼睛很干净,看任何事物都带着好奇与胆怯,很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现在的何诗容……沈秋然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知道,变了。 陆南承变了,何诗容也变了。 沈秋然眼里透着一丝嘲讽:“我是尖酸刻薄的人吗?你爱坐就坐,不坐也不是我在刁难你。” 何诗容笑了笑,坐下。 她看着沈秋然,道:“他不是你丈夫。” 原主何诗容因为何燕燕要杀沈秋然的事,不吃不喝,最终导致现代殉情的她穿越了过来。 通过原主何诗容的记忆,她知道原主一直喜欢陆南承,再分析一下,陆南承本就是沈秋然的丈夫,却在何诗容被牛撞时他奋不顾身救她,还多次因为原主而冷落沈秋然,她就知道,陆南承不是以前的陆南承。 何诗容穿过来后,一直吵着何东陵,让他同意她来荣军部队医疗站当护士。 她上辈子因为未婚夫一直晕迷不醒,她天天待在医院,对打针、注射熟悉了。 这个时代,培训一下都能当医生,她只当个护士不过分,而且她很用心学习,现在能熟练去给伤员打针,还会处理伤口,包扎伤口。 她来荣军部队医疗站,就是为了确认陆南承是不是她的未婚妻。 当她与他见面,她用他最熟悉的笑,最熟悉的语气叫他“阿承”时,他的反应,成了她想要的答案。 现在的陆南承,是她的未婚夫,不是沈秋然的丈夫。 沈秋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何诗容:“他是不是我的丈夫,你去问一下他部队所有人,不就清楚了吗?” 何诗容看着沈秋然,肯定地道:“你也不是她。” 沈秋然心微微一紧:“你什么意思?” 何诗容目光冷了下来:“阿承因为救一名女子被辗压在货车车轮下,而那名女子晕过去后,被侧翻的护栏砸中,也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那名女子,就叫沈秋然,你们容貌不一样,但我知道你就是她!”biqikμnět 沈秋然也没有否认:“你很聪明,不枉陆南承喜欢你。”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是你害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何诗容看着沈秋然的眼睛,带着满满的责备:“在那个世界,我们是未婚夫妻,没有第三者。这个世界,他却成了有妇之夫,而我变成了第三者。” 沈秋然冷漠地看着何诗容:“你们可以自杀,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到那个世界了呢。” 何诗容咬牙:“不可能!我们已经被医院宣布死亡,尸体都拉去火化了。” “如果你来是跟我说这些的,请回吧。”沈秋然讥笑:“他霸占我老公的一切,你没资格在这责怪我,你可以到处说,他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何诗容暗暗咬牙,她才不会这么傻。 她起身,很认真地看着沈秋然:“我爱他,所以,我是会跟你抢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 沈秋然微眯双眼,淡淡地看着那抹身影。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能被抢得走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何诗容出来,不见了陆南承。 她微微挑眉,她知道,他在故意避开她。 何诗容心里一痛,同时也涌起一股危机感,他是不是喜欢上了沈秋然? 沈秋然在床上躺了很久,阳秦给她送晚饭。 她吃了晚饭,又躺床上睡了。 她很累,浑身无力。 阳秦看出来,她有心事,怀疑跟陆南承和何诗容有关,但阳秦没有八卦问她,而是带着大宝小宝回去,替她照顾了两个孩子。 睡了一晚醒来,精神好了,身体也好了。 她来到卫生间洗漱,听到隔壁楼下有军嫂在聊八卦: “后天就要到养殖场上工了,二营营长的媳妇覃水玲也在呢,她现在还没出院,这个名额干嘛还给她啊?” “她男人是营长嘛,所有营长的媳妇都会被选上,去不去就看她们的了。” “一营营长的媳妇没有去,没有她的名字。” “有她名字她也不可能去的,看她样子,就不像干粗活的样子,而且听说她怀孕了。” “我听说,覃水玲在火车上抢一营营长的座位,跟沈秋然有过节,才造谣沈秋然的。”httpδ:Ъiqikunēt “造孽啊,覃水玲怎么可以造谣自己的小叔子?” “她和她娘都被打伤住院了,这就是她们的报应吧?” “她们还冤枉沈秋然打的,报警让警察同志来抓沈秋然,听说是抢劫犯打的,沈秋然无罪释放。” …… 沈秋然边刷牙边听八卦,她知道她们口中的听说,是阳秦说的。 有阳秦这把嘴,军嫂们只会相信她,不会相信覃水玲和伍氏的。 沈秋然刷好牙,穿上外套出了门。 她朝阳秦的家走去。 迎面走来的汪敏,让她停下了脚步。 第315章 陆南承责怪沈秋然 汪敏抱着她的女儿清清,步伐匆匆。 看到沈秋然,她焦急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溺水者见到了救命浮木。 沈秋然不用问,也知道汪敏找她的目的。 她转过身,返回家中。 在汪敏进屋之前,沈秋然已经拿好凳子给她了。 汪敏一进屋,沈秋然就让她坐下,再在她面前蹲下看着清清。 清清面色蜡黄,眼睛里布着血丝,沈秋然看她时,她不停往汪敏怀里钻。 汪敏抱稳孩子,哄着孩子,焦急地对沈秋然道:“她平时很怕生,一点的声响都能把她吓一大跳,刚才在家,她突然抽搐,表现得很惊恐……” 汪敏想说,孩子可能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她又怕说出来,会被有心人听到,去举报她搞封建迷信思想。 “她不是怕生,她是除了见到你之外,见到任何人都害怕吧?”沈秋然想握孩子的手,看看她的脉象,可她刚碰到孩子的手,孩子就哇哇哭了起来。筆趣庫 沈秋然只好作罢,在孩子张大嘴巴哇哇哭的时,她观察孩子的舌头。 孩子舌头发红,舌苔极少,但又极黄。 沈秋然皱眉:“你怀她时,是不是经常暴躁?而且生下她后,更加暴躁?” 汪敏点头,一脸的苦情。 能不暴躁吗? 伍氏经常打她,骂她,覃水玲又仗着从小跟在伍氏身边长大,有伍氏撑腰,常常欺负她。 她一边隐忍被伍氏一家欺负,一边又心生不服和不甘之气,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暴躁地发脾气,踢床脚,捶墙壁,挠地面,指着天空怒骂老天爷没眼睛……她就是一个懦弱和暴躁的结合体。 生下女儿后,她有一段时间很恨女儿的,恨她为什么是女儿而不是儿子?伍氏那么重男轻女,她又生了个女儿,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女儿出生后,她开始把暴躁的一面,在女儿的面前发挥。 女儿怕她,又需要她。 她一边对女儿大发脾气过后,一边又愧疚自责地抱着女儿哭。 慢慢地,她发现,女儿跟别的孩子不太相同。 女儿三岁了,才只会说三句话,就是娘、我怕、我饿。 而且见到伍氏,覃水玲和覃水玲的两个孩子时,都是怕到缩成一小团,如果把她放在凳子上,要是伍氏他们在,她就能一动不动在凳子坐上一天,不哭也不闹。 汪敏也把这些都跟沈秋然说了,沈秋然听了,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 她不解地看着汪敏:“你家男人在部队里当兵,应该有工钱,你干嘛不拿着这份工钱,带着孩子过?非要跟伍氏他们挤在一块?” 沈秋然并不想多管别人家的生活,她只是替清清心疼,好好的孩子,因为大人变成这样:“你女儿已经神经衰弱了,还是很严重,还影响了肝。” 汪敏不懂神经衰弱是什么病,只是被严重吓到了。 她急急地问沈秋然:“神经衰弱能治吗?要怎么治?” 沈秋然冷眸逼视汪敏:“吃药治疗的同时,你得帮你女儿换环境,她之所以神经衰弱,是她还在肚子里面,就一直在一个充满恐惧、惊吓、暴躁、暴力的环境成长。” “她脸上,手臂上那些伤痕,是指甲掐伤留下的吧?是你婆婆或妯娌掐的吧?” 汪敏眼里透着一股恨:“除了她们,还有谁!” “你明明不喜欢她们,为什么非要跟他们生活在一块?在农村也有兄弟结婚之后分家的吧?” “我想分,我家男人不同意。” “……” 不同意,身为妻子的,就不能态度强硬一点? 沈秋然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喜欢三代同堂,四代同堂甚至五代同堂地生活在一起。 就算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婆婆关系不好,跟妯娌关系不好,也不愿意去分家,分家又不代表不孝顺,分家又不代表断绝关系!让几代女人聚在一起斤斤计较,争争吵吵地过日子,他们就不心烦?他们就不过问一下自己的媳妇在这个大家庭中,生活得开不开心?他们就从不为自己的媳妇孩子想?还是他认为自己很无能,分家之后,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就养不起妻儿? 可是汪敏说了,她男人的工资,全都会交给伍氏,伍氏就用她男人那份工资,养活着大儿子一家,这说明黄闻详的工资是能够养活妻女的。 沈秋然只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她给汪敏写了药方:菖蒲5钱,茯神7钱,钩藤3钱…… 汪敏拿着药方,看着上面的字,“要吃五副?多少钱一副?” 沈秋然皱眉:“大概一毛多一副,你家男人一个月的工资不剩地交给伍氏作为一大家子的生活费,难道自己的女儿需要几毛一块钱吃药就没有?” 就因为清清是女儿,所以不被重视? 汪敏低头,“我有钱,这半年来,我是以死相逼,我家那位才肯把工资交给我,我婆婆跟妯娌有意见,但不管她们怎样打我,我就是不交出去,我说全都拿来买药吃了。” 沈秋然看着汪敏的脸色,“你也有肝病,暂时是生理性的,但你不调理,不改变一下你的情绪跟性子,生理性就会变成病理性。” “生理性?病理性?”汪敏一脸茫然。 沈秋然平静地看着汪敏,念在她说的那句“我相信你”的份上,沈秋然温和地跟她解释: “你的身体本身就很健康的,但你平时喜欢怨人,恨人,恼火,烦躁,压抑。怨人会导致你消化系统出现问题,恨人会让你心情压抑,影响了你的睡眠,恼火会导致你呼吸道出现问题,烦躁会让你肝火上升,内分泌失调,直接伤肾伤神,妇科病不断。” “你目前的情况并不严重,只要你改变一下性情,不需要怎么吃药身体都能慢慢康复,我称它为生理性,如果病情严重,需要吃药治疗甚至是恶化,吃药都治疗不了,我称它为病理性。” 汪敏听了后,懂了。 她苦着脸道:“你说的都全对,我在我婆婆和妯娌面前,不敢发脾气,我只好在她们不在时才发泄。” “我平时是怨天怨地,我恨我婆婆跟妯娌,她们天天打我,打我孩子,吓我孩子……只要跟她们生活在一起,我就不可能不去怨,不去恨,不去恼,不去烦。” 沈秋然沉默地听着,不说话,她能说什么?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过那么糟糕的生活,她一定要分家! 汪敏突然抬头,眼睛闪过一抹光:“秋然,你说,我要不要分家?” 沈秋然:“或许你带孩子到另一个地方生活,跟她多说话,多逗她玩,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抽搐发病,她就不会这么怕生胆小。” 汪敏突然笑了,“我相信你!秋然,我能去养殖场干活!养殖场有宿舍,可是没有人愿意住在那边,我不怕猪屎臭,我愿意在那里住宿,我让我家闻详下班就回那里去住。” 沈秋然轻笑:“你能这么决定,我替你感到高兴。” 汪敏拿出三毛钱递给沈秋然:“这是给你的看诊费用。” 沈秋然只拿着一张:“看诊费一毛就够了。” 汪敏微愣:“我找岛上郎中,每次看诊费都没三毛,你只收一毛?” “你只收一毛,其他人要收三毛。” “为什么?”汪敏受宠若惊。 沈秋然对她浅笑:“因为你告诉了我,伍氏和覃水玲出了岛。” 汪敏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她笑了。 沈秋然也笑,“你平时要是这样多笑,身体也不至于这么差。” 汪敏眼里发着光,会的,以后她都要每天笑一笑! …… 沈秋然刚送走汪敏,还没返回屋,她就听到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地面都连带着震动了,还传来海浪拍打的巨响,她皱眉,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像地震,又不是地震,倒是像爆炸或山体滑坡。 大院胆小的孩子被这声音吓哭,军属们惊慌失色。 到了下午,金政委来找她,问她方不方便到医疗站帮忙? 看金政委的表情,她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来到医疗站。 只比河口镇卫生院大一点点的医疗站,此时装满了伤势各一的伤员。 有荣军部队的,也有岛民。 伤势严重,要马上手术的都在紧急送出岛,送往人民医院或军医院。 即使这样,医疗站重伤的伤员还是有很多,有些伤员要 httpδ:Ъiqikunēt马上手术治疗的,根本就没有时间送出岛,南文彬被临时调过来,专给重伤伤员手术。 沈秋然到时,南文彬正准备去给一名肝脏大量出血的伤员手术。 南文彬行色匆匆,见到沈秋然时,语速急快地道:“你来了正好,我缺人手,你来帮我忙。” “好!”沈秋然看到那么多伤员,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紧跟上了南文彬。 快速地消好毒,换好衣服,来到手术室,看到病床上的伤者时,沈秋然吓得差点要尖叫! 伤者下半身已经粉碎,腹部死了一条伤口,大肠从伤口溢出来…… 这样的人,还能活吗? “沈医生,准备手术!” “继续输血!” “先止血,再来截肢。” 南文彬一边准备手术,一边吩咐着手术室的医护人员。 沈秋然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大手术,她知道,但凡有比她更专业更成熟的人,南文彬都不会叫上她。 南文彬让她做什么她就什么,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不敢让自己在半点差错。 她站在南文彬对面,当起了他的助手。 看到南文彬拿着手术刀,快速又娴熟地划开伤者的腹部,精准找到肝区……给露出来的大肠消毒清洗放回原位……把伤者粉碎的双腿截肢…… 整个手术下来,用了六个小时! 途中伤者出现心跳骤停,血压急速下降……但都在紧张的气氛中抢救了过来。 沈秋然被震撼到了! 狠狠地被震撼到了! 要是她来面对这个伤者,她不知道怎么做,或许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亡。 但在南文彬的一双手下,伤者保住了性命! 刚从手术室出来,又有一名伤员送进手术室,沈秋然又返了回去。 又是四个小时后……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沈秋然累得双腿发软发酸。 她出了手术室,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上闭眼休息。 作为主刀医生的南文彬,要比她晚出来十几分钟。 出来看到她坐在地上睡着了,南文彬才想起,她现在是个孕妇。 女同志的体力本来就比不上男同志的。 而她还是个孕妇,她跟他一起站了两场大手术,手术中,她很用心,没出一丝差错,配合他的工作,配合得很好! 南文彬眼里满是赞赏。 她有做外科医生的潜质。 如果她肯用心去学习,去钻研,她一定能在医学界闯出一片天地。 但…… 她给他感觉,有点懒。 南文彬弯下腰身,轻轻唤她:“大大嫂。” 沈秋然在做一个不安稳的梦,听到有人叫她,她猛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布着血丝,南文彬微微挑眉梢,温润地道:“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睡觉。” 沈秋然扫了扫四周,她竟然坐着睡着了。 她对南文彬笑了笑:“太累了,这两天又犯困。” 说着,她扶着墙起来,站直身子时,才发现腿更加酸痛,小腹还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她一慌,整个人晃了一下。 南文彬眼明手快伸手扶住她,她站稳后马上收回手,前后不过三秒,可这一幕刚好被送战友过来的陆南承看到了。 陆南承眸光一沉。 他快步走过来,看着沈秋然眉宇间全是疲惫,他脸色更难看。 沈秋然看到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南文彬却对他温润地道:“大大嫂做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她累坏了,都站不稳了,你带她去吃饭,再让她回去休息吧。” 陆南承陪着沈秋然走出医疗站。 天黑了,但这里的人还很忙很忙。 如果不是怀孕,沈秋然想跟他们并肩作战。 她现在不宜过度劳累,刚才一阵的小腹疼痛吓坏了她,幸好胎儿没事。 “你刚才是不是不舒服?”所以才晃了一下,让南文彬相扶。 “嗯,可能是站久了,小腹抽搐。”沈秋然习惯性地回答,回答后才想到,他又不知道原来的他,她干嘛要那么乖回答他。要不是不想让南文彬发现什么端倪,她都不会同他一起走出医疗站。 “你自己的情况你不清楚吗?” 陆南承是因为担心她,语气重了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在手术室累倒,只会给手术室的医护人员添乱?” Ъiqikunět 第316章 陆南承听到沈秋然说不喜欢他还很讨厌他 沈秋然淡淡地掀起眼皮,“我只知道,今天我要是不来,两场手术就不会这么顺利完成。” 不是她认为自己有多厉害,而是她够胆量。 南文彬就算再神刀手,他也只有两只手,今天的两场手术长达十个多小时。 只有她和南文彬没有轮班,其他医护人员都是轮流来帮忙,伤者的伤势实在太严重,内脏都出来了,有个护士见了,直接吓晕过去,有个护士在给南文彬递手术刀、手术钳时手都在发抖。 如果今天不是她站在南文彬对面,顶替他的助理,帮他的忙,或者换成另一名医护人员,未必能坚持到底,手术未必能这么迅速完成。 南文杰再厉害,他也不是三头六手臂,手术时,他必须要有人在旁边协助他。 她今天不仅协助了南文彬,还学了很多东西,至少以前她就算是见到很血腥的画面都不会再害怕。 她不觉得她今天的选择有什么错,她更搞不明白,陆南承为什么要这样责怪她。 当然,如果是原来的他,他是不会责怪她的,还会表扬她,奖励她。 也不会让她走路回军属大院,至少会给她一个公主抱,或给她一个安全背。 她冷淡地看着陆南承,郑重地道:“如果南医生现在需要我回到手术室,我还是会义不容辞!” 说完,她倔强地在他深邃的眸光下,快步离去。 她纤瘦的身影,慢慢陷于黑夜当中。 陆南承微眯双眼,幽沉地望着消失的那抹身影。 她总是这样轻易地惹他不高兴! 可他又不是她真正的丈夫,不能严格管教她! 可她又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又不能放任不管! 一股烦躁的情绪在他胸腔沸腾,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帮,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才迈开长腿,跟了过去。 大晚上的,她又没有拿手电筒,她是要摸黑回大院吗? 沈秋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知道是他跟了过来。 她没有理会他,一直往前走。 她浑身都散发着倔强,不认输,看得陆南承无奈又可笑。 再往前走一段路,部队的灯火就照射不了的,前方一片漆黑,犹如野兽的血口。 陆南承把手电筒从裤兜里掏出来,按了开关,前方的路一下子就变得明亮,沈秋然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走路时,手臂微晃,手电筒的光也跟着微晃,沈秋然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在晃荡中一会长,一会短。 她放慢了脚步,目光直勾勾看着印在有着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的影子。筆趣庫 她怎么样,影子就跟着怎么样。 她看到有一缕发丝垂落耳边,她抬手,把发丝捋起来,夹在了耳朵后面。 她又张开发酸的手臂甩了甩,自己做什么东西,影子就跟着做出什么动作,她突然起了逗逗影子的幼稚的想法。 她停了下来。 她身后的陆南承,目光一直不离她的身。 她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随后,他看到她叉腰,身子向右微微倾斜,右腿张开半步,脚跟支地,勾起了脚趾头。 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朝右边点了点,然后直起身子,换左边来,身子倾斜,点点脑袋,直起身子,又回到右边……她反复地做着这个动作。 大概做了五次,陆南承都要以为她精神失常时,她突然轻轻哼起了小调,扭起了细腰,在原地跳着动作篇幅不大的舞。 她沉闷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脸上的笑,也明艳起来。 她不由想起,跟陆南承在虎山村时,两人坐在竹椅上看月亮数星星的画面。 每次回忆起跟他在一起甜蜜的时光,她就会忘了身边的男人不是他。 她摆动着舞姿,语气欢快:“陆南承,你看这影子,她在模仿我。” 陆南承眉梢狠狠一动,就像他的心也跟着狠狠一跳,他喜欢她连名带姓地叫他,莫名地感到亲切。 陌生的人,叫他同志,部队的人,叫他陆营长,熟悉的人,叫他南承。 她的陆南承,熟悉又带着一股依赖的亲密—— 他知道她是在跟他分享喜悦的心情,他也想陪她开心,可他就是这么不解风情:“它是你的影子,你做什么它肯定也跟着做什么。” 沈秋然开心地转过身,本想问他要不要也跟着她一起玩。 只是转过身之时,就听到他这句话,就看到他没有笑意的脸,她的笑容马上僵住。 这才从甜蜜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这个不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只会温柔宠溺地看着她,会顺着她的心意地说:“因为你的影子爱你,她才会模仿你。” 从甜蜜中走出来的她,就像冰寒的身体,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棉袄穿上,身子才稍微暖和,就被人从头上淋了一盆冷水……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低谷,整颗心脏像泡在了咸水里,又苦又涩,背脊和脖颈都在发凉。https:ЪiqikuΠet 一抹浓浓的黯然伤感从她眼底快速地划过,她扬了扬眉,目光比月色还凉,幽幽地看着陆南承。 良久,她苦涩一笑,转过身,迈着有些虚的步伐慢慢往前走。 本就纤瘦的身影,显得单薄又孤独,她走远了,电筒光把她的影子拉得更长,慢慢变成虚无。 陆南承蹙眉,不明所以地看着渐渐走远的身影。 前一秒还心情不错的,怎么后一秒就变了个人似的? 她的心情,都是这么变化多端的吗? 前面有段路很多坑洼,陆南承怕她摔跤,赶紧大步跟上去。 一路,无话。 回到军属大院,沈秋然洗漱就回房,沾床就睡。 一夜无梦。 醒来时,整个人有点懵。 好像才刚闭上眼睛,怎么就天亮了? 她起床洗漱,客厅的木茶几上,放着一份大米粥、两个玉米馒头,一份咸菜,还有一份辣条,嗯,这份辣条只有三根。 沈秋然无奈地笑了笑,阳秦真是怕她辣坏肠胃,每顿允许她吃三到五根辣条。 阳秦也很体贴,应该是知道她今天还会去医疗站,怕她没时间到她家里吃早饭,早早就送了过来。 沈秋然美美地吃了早饭,碗也不收拾就出了门。 她知道,阳秦会过来收拾的。 来到医疗站,医护人员都忙起来了。 沈秋然昨天了解了情况,是有敌军来攻击鱼岛,想抢夺鱼岛,投了炸弹,伤毁了半个鱼岛。 陆南承带着战友击退了敌军,但受伤人数也不少。 伤员不断送过来,岛上能治疗的医院都用上了,凡是懂医的医生也到各处医疗站帮忙。 沈秋然一到医疗站,就开始投入紧张而繁忙的救治工作当中。 她跟着南文彬这一团队,需要手术时就手术,不需要手术就帮伤员处理伤口,像给伤口缝线,消毒,包扎,切除坏掉的肉……这都不是手术,于她来说,也是很轻易的活。 医疗站外面的空地,也成了临时医疗区。 沈秋然穿梭在各个伤员中。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噪杂。 她转过身去,看到两名医生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孕妇。 孕妇是从倒塌的房子废墟里救出来的,还有呼吸,医护人员就紧急地把她送到最近的这个医疗站来了。 本来两名医生抬着担架好好的,经过一群伤员时,有位医生被另一个护士紧急叫过去抢救另一名伤员,那名伤员正是杀敌的军人。 这名医生只好把担架交给叫他的护士,让她跟另一名医生赶紧把孕妇抬进去抢救。 “我正在给一名伤者止血,不能等。”那名护士口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伸过手去接过担架,刚好往这边走来的何诗容听到了这名护士的话,她对护士道:“你继续去给伤者止血,我来吧。” 护士就二话不说,把担架给了何诗容。 何诗容抬着担架刚走没几步,她就气喘了。 她一直咬牙坚持。 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 砰…… 担架从她手中掉落,孕妇从担架中滚落,隆起的腹部刚好碰到了地面。 周边的人见状,倒抽了一口凉气,昏迷中的孕妇也痛得啊一声,跟何诗容一起抬的那名医生顿时发怒,骂何诗容。 “流血了,她流血了!” “肚子撞上地面了,孩子肯定撞伤了。” 也不知道是医护人员,还是伤者发出的声音。 何诗容低头,看着先是能够挣扎最后奄奄一息的孕妇傻了眼。 她的脑子嗡嗡响,周边的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了。 沈秋然冲过来,她给孕妇做了检查后,表情凝重却着急:“孕妇情况很危险,要马上把腹中孩儿取出来!” 这时,南文彬提着药箱及时赶到。 砰! 何诗容晕倒了,整个身子砸在地上。 “把她拖走!”南文彬蹙眉,一边打开药箱一边对周围的人急道:“去拿挡板过来,沈医生插尿管!输液!” 有人很快把何诗容抱走,有人急速去拿挡板。 沈秋然刚好看到南文彬药箱有尿管,她直接伸手过去拿。 她拿尿管和消毒水时,南文彬拿出手术需要用的刀,钳都杀了出来。 很快就有人找来档板,不用南文彬吩咐,他们就把档板围起来,围成了一个露天小房间。 沈秋然快速脱了孕妇的裤子,用最快的速度帮孕妇消毒,插尿管,输液。 南文彬这一边,拿出了瓶装氧气,让一名护士拿着放在孕妇鼻前供氧,然后拿出麻药,沈秋然帮孕妇侧身,弓身。 南文彬只是在孕妇背后摸了一下就精准找到了注射麻药的点,把麻药注射进去,把孕妇仰卧好,南文彬看沈秋然道:“开始了!” 沈秋然对他用力点头:“嗯!” 沈秋然附身,在孕妇耳边轻语:“我们现在就把你孩子抱出来,你要坚强,孩子等着你醒过来抱呢。” 孕妇的眼角,有泪水流出……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孩子顺利抱出,产妇体征平稳,被送到了临时搭建的病房。 产妇的家属对南文彬和沈秋然千谢万谢。 下午,沈秋然过来看产妇。 产妇麻药还没过,还在昏睡中。 她的婆婆一直在守着她跟孩子,见到沈秋然进来,婆婆眼睛一亮,随后满脸担心:“医生,我儿媳怎么还没醒?” 沈秋然过来给产妇把脉:“她目前情况很好,她求生意志很强,现在还没醒,一来是麻药作用,二来是她很虚弱,需要好好睡一觉来养身体。” 沈秋然趁产妇没醒,帮产妇多按了两次肚子,不然到时候醒了再按,一定痛得她呱呱叫。 产妇婆婆听到沈秋然的话,松了一口气。 查看完产妇,沈秋然过来看孩子。 是个还算胖的小子。 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呼呼地睡着。 肉嘟嘟的脸,很可爱。 沈秋然笑容温柔:“他饿的话,可以喂他点米汤,回头我给你写张催奶的方子,产妇醒了,就让她喝,很快就来奶,还会很足。” 产妇的婆婆听了,对沈秋然连连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秋然退出病房,她还要去忙其他的。 退出病房,就见到了何诗容。 何诗容额头缠着纱布,她晕倒在地时,额头撞上了桌角。 她脸色很苍白,穿着一件宽松的裙子,把她身子衬托得更加消瘦。 她看到沈秋然,急问:“那孕妇没事了吧?她现在怎么样?” “你都找到这里来了,应该打听过产妇的情况!”言下之意,都知道结果了,何必来这假惺惺? 何诗容低嚷:“她和她孩子没事就好。” 不然她良心会过不去的。 “她和她孩子没事,那是有南医生在,又刚好南医生没有做其他手术,不然你真的会害死他们。” 沈秋然不管何诗容是不是真心担心产妇,她不喜欢她,所以忍不住要怼她。 何诗容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想过要害死他们,我只是想帮忙。” “你什么身体你心里没数吗?一步三气喘,还学人家抬担架?你有没有想过,你抬不起担架时,会不会给他们添乱,添麻烦?”这可是陆南承昨晚说她的。 何诗容低头,一副做错事,还接受批评的乖样子。 沈秋然懒得去看这种白莲花。 她径直离去。 何诗容叫住她:“我额头的伤,是阿承帮我处理的。” 沈秋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何诗容:“你不会觉得我听了这些会吃醋吧?” 何诗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阿承心里有我的,他一定会为了我向部队写离婚申请的。” 沈秋然讥诮:“那真的恭喜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还讨厌他,特别讨厌他!” 说完,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阴鸷的脸,沈秋然怔了一下,转身大步离去。 何诗容觉察到沈秋然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赶紧扭过头,苍白的脸顿时笑容灿烂:“阿承!” Ъiqikunět 第317章 “不是很讨厌,是很恨。” 陆南承收回落在沈秋然身上的目光,来到何诗容脸上:“你身体不行,回去休息。” 何诗容目光倔强:“身体越不行,越要去干活,越要去锻炼。” “……”陆南承抿唇,缄默地看着何诗容。 他了解她,她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就像她要为他自杀。 “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嗓音沉沉地道。 他是指她自杀的事,幸运的,能来到这里,不幸运的,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何诗容却以为他指的是她来这里当护士的事。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感情,里面装有浓浓的,对他的爱意:“我是动一下就会气喘,你们看到了觉得很难受,但我心里一点都不难受,来这里当护士,能帮助人,能救治人,我过得很充实。” “而且,我还能跟我心爱之人距离很近,只要想到,我和他都在这个世界活着,我就很开心。” 她充满爱意的双眼,像烈火一样,灼热地烧着陆南承,陆南承有些接不住她这样的爱意。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沉声道:“部队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别太逞强。” 何诗容深情地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浓烈爱意的双眼,划过一抹失落。 他击退了敌军,另一支军队又去救援了,部队再有事,他也能推一推,他只是不想与她单独待在一块。 何诗容低下头,很难过地想,只要他不爱上沈秋然就行,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的。 现在不行,她知道! 现在他是陆营长,是沈秋然的丈夫,不能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否则他会受到处罚,会被判道德罪。 何诗容再次抬起头,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走远,她忧伤地望着那抹身影,轻轻地自言自语:“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秋然跟着南文彬一起忙到傍晚。 伤员越来越多,很多处理过伤口的伤员,还感染了,发起了高烧。 一天下来,沈秋然又累又饿。 南文彬找来一张椅子,让她坐着休息:“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沈秋然也不矫情,坐下来休息。 南文彬拿了两个铝饭盒,快步往部队的食堂走去。 沈秋然刚坐下,有一名护士匆匆跑过来:“沈医生,那边有位病人突然发高烧抽搐,他是南医生手术跟进的……” 不等护士说话,沈秋然起身,“我去看看!” 来到护士所说的那名伤者床前,给伤者做了检查,然后安排护士拿药过来给伤者输液。 伤者是伤口感染导致高烧不退,之前护士用物理帮他退过烧,可退下来没一会儿的体温又马上上升。 沈秋然重新给伤者的伤口消毒,护士听了她的话,很为难情:“医疗站已经没有退烧药了,昨天就没有了,负责人申请了,可药物紧缺,任何一家医院都没有物品调得过来。” 沈秋然一愣:“药物紧缺?” 是啊,在这个任何物资都紧缺的年代,药物紧缺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连最基本的退烧针水都紧缺。 眼前,这个伤者必须赶紧注射退烧药,可医疗站已经没有退烧药…… 沈秋然想到了自己的药房空间。 她对护士说:“你先按照之前的方法给他擦拭身子降温,我记得南医生药箱有另一种退烧针,只是不多,我现在就去找他。” 护士一听,凝愁的表情一下舒缓下来,有退烧针,伤者就有救,真是太好了! 沈秋然来到厕所,把厕所门关上,她就进了空间。 空间有两种退烧药,一种氨基比林,一种地塞米松注射液。 医疗站一直用的是赖氨匹林,沈秋然说南文彬药箱有另一种退烧针水就对得上了,她买了十支氨基比林,和一支地塞米松注射液。 刚才那名伤者发烧时,体温很高,每次都能烧到四十度以上,且难以退烧,她准备用一支氨基比林和小量的地塞米松注射给伤者,帮助他迅速退烧。 买好退烧药,走出厕所时,见到了陆南承。 沈秋然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医疗站,他又不是医生,怎么总是在这里冒泡? “救援工作完成,我送了伤员过来。”陆南承看着她,缓缓地开口。 “这里是厕所!”沈秋然以为他专门来厕所堵他,这句话是她本能的脱口而出。 陆南承眉梢一挑:“我就不用上厕所?我是神仙?不需要吃喝拉撒?” 沈秋然:“……” 她直径从他身边走过:“我要去忙了。” 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他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草药味。 莫名的,他觉得这味道好闻。 他很没出息地问了句:“你真的很讨厌我?” 沈秋然顿住脚步,也在心里问了这一句:我真的很讨厌他吗? 她侧过身,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她凝着他,多熟悉的一张脸啊! 她跟他现在站得多近啊! 可他却离她很遥远,遥远到,她摸不到他了,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那个爱她,疼爱,宠她的男人,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忍不住心痛。 她活了两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在她心里极是完美的丈夫,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消失了,沈秋然咬了咬牙,平静的目光变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声音也像月色一样清凉:“不是很讨厌,是很恨。” 陆南承听到‘不是很讨厌’时,眸光有一丝光闪过,可是当他听到‘是很恨’时,眸光顿时变得阴霾。 沈秋然不想跟他多说,“有名高烧不退的伤者需要我去处理,失陪。” 她迈着纤瘦的长腿,大步离开。 那速度,让陆南承觉得,于她来说,他就是洪水猛兽。 陆南承攥了攥拳头。 沈秋然拿药水给伤员注射完,南文彬打了饭回来了。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吃。 沈秋然道:“医疗站已经没有退烧药了,我之前从河口镇带来十支氨基比林,我给伤者用了一支。” 南文彬一直低头吃药:“嗯。” “我跟那些医护人员说了,这十支氨基比林是从你药箱拿的。” 南文彬抬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沈秋然也没有解释,只是笑笑,低头吃饭。 她真是饿了,所以饭盒里的肥猪肉她都吃进了嘴里,还觉得特别好吃,连孕吐都没有了。 “快!” () 第318章 再过五个月,他就要写离婚申请 南文彬见她没有解释,为何要说那十支退烧药是从他药箱拿的,他眸光闪了闪,也没有多问。 而且此时,远处还传来焦急的声,他和沈秋然以为又有重伤需要紧急抢救的伤员送了过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陆南承抱着何诗容,匆匆忙忙跑进医疗站大厅。 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护士,那名护士是跟何诗容玩得很好的蔡招娣。 沈秋然见是他们,不是伤员,她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她放下饭盒去救人。 她坐下来,一口一口吃着饭。 南文彬看着走进大厅的陆南承,微微挑眉。 他回过头,看着沈秋然。 见沈秋然已经坐下来默不作声地吃饭,他八卦地问了句:“你们吵架了?” 沈秋然摇了摇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她不说话,南文彬就当是了。 他也坐下继续吃饭:“夫妻吵架归吵架,吵架不哄媳妇,却去抱别的女同志,说不过去。” 沈秋然不想多说关于陆南承的事,可以后陆南承跟何诗容相处的时间恐怕会越来越多。 她只好给南文彬打一支预防针:“你也说了,哪有夫妻吵架,就转身去抱别的女同志的?他那是跟我吵架吗,那是想移情别恋。” 南文彬一听,眼底闪过一抹惊愕:“他怎么敢?!” 而且那个何诗容……哪点比得上她? 如果他是陆南承,他肯定不会喜欢何诗容那样的女孩子。 不是她个性和人品问题,是她实在太弱,那样的身体,先不说能不能生孩子,行夫妻之事都有问题。 南文彬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真的有男人喜欢柔柔弱弱,不禁风霜的女子,但若是我,我定会寻个健康的女子为妻。” 沈秋然心想:换我是男子,我也是会娶个健康的老婆。 提到何诗容的身体,沈秋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看着南文彬问:“之前给你的银针,能从中取到毒素化验吗?”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事,化验出来了,报告下次拿给你。不过报告看不看也是那回事,结果显示没有毒。” 沈秋然皱眉,怎么可能没有毒?银针都黑成那样了。 化验不出来,就说明这种毒很稀奇,给何待容下图的人很谨慎。 找不出毒素,何诗容体内的毒,应该很难解。 “南医生,你快去看看何护士,她突然病得很严重!”蔡扬娣找到了南文彬,她语气很直,表情很慌。 南文彬三两下就把饭扒进嘴里,沈秋然对他说:“饭盒放这吧,我帮你洗。” 南文彬嘴里塞满了饭菜,无法跟沈秋然说谢谢,他一边嚼一边用手打了一个谢,然后跟着蔡招娣急急离开。 南文彬离开后,沈秋然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吃着饭。 看到陆南承抱何诗容,说她没感想,那是假的。 那个男人霸占了她男人的一切,又在她面前跟别的女人暧昧,她怎么可能没感想? 心里酸酸的,涩涩的。 刚才觉得好吃的肥猪肉,现在看着都想反胃。 她夹起肥猪肉,就要丢掉。 筷子还没松开,她看着被夹住的肥猪肉想着:我为什么要因为那两个人影响心情?粮食是珍贵的,我竟然为了那两个人浪费?可耻!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呢! 她赶紧把肥猪肉放进了嘴里,嚼两下子就咽了下去。 虽然食不知味,但吞进肚子了,能饱! “沈秋然,这个世界很美好,不必为了男人而心烦,活在这个世上,也不只谈恋爱一件事情做,你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她轻轻地对自己道。 她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 赚钱,学医,养娃,读书…… 一个小时后,沈秋然找到了南文彬,问他何诗容的情况。 她纯粹是想知道何诗容中的是什么毒,此时她把何诗容当病患,至于何诗容跟陆南承如何,这就跟她无关了。 “心脏骤停,抢救过来了。”南文彬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工作,让他好看的眉宇间全是疲倦。 沈秋然皱眉暗想,肯定是何诗容做出了超负荷的运动,导致体内的毒素聚集于心脏。 “她的身体很特殊,根本就不适合做护士。”南文彬揉了揉眉心,“我要到休息区休息一下,你也早些回去吧。” “嗯。”沈秋然点了点头,她也要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跟南文彬分开后,沈秋然就离开了医疗站,回到了军属大院。 大宝小宝暂时在阳秦家里住,她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看书。 南文彬给了她几本外科临床的医学类书籍,看着看着,还觉得挺好看的。 让她对外科越来越感兴趣。 她亮着灯,一直看到大半夜,明明白天忙了一天,累得很,却能看书看到大半夜,她都佩服自己。 陆南承回来,见光从她房门缝隙透出来,知道她没睡。 他走到她房间门口,站在那里,眸光似墨,他犹豫了很久,才抬手,轻轻敲响她的门。 沈秋然刚放下书准备睡,听到敲门声,她眉梢一挑:“有事?” 陆南承:“想跟你聊聊。” 沈秋然眯眼,聊什么?聊他跟何诗容的事?还是聊再过五个月,他要写离婚申请?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要聊的,沈秋然下床,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开门出来。 本以为他会等她坐下才进入主题,没想到门刚打开,他就开口了:“诗容病了。” 诗容……叫得还挺亲切自然的。 “我知道,我看到你抱她冲进了医疗站。”沈秋然道。 “她的身体,西药似乎是治疗不了,我想请你给她治疗。” 集体去干农活时,沈秋然就接触过何诗容那具身体,想治好,得费很多精力,而且背后下药的人,根本就没停过手,就算她解了这次的毒还有下次,何况她也没有解药,何诗容体内的毒是进入骨髓了,就算有解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清除的。 虽然她也很想研究出解何诗容体内毒素的方法,但是目前她能力还不允许她去做这些;她不想接这个活,要是何诗容吃了她的药,有什么冬瓜豆腐,何燕燕能饶过她? 她回绝了他:“她身体情况很复杂,我治不了。” 陆南承不是很相信她的话,他不悦地冷道:“诗容说她上次救你时发病,你给她吃了药,药效很快。” 沈秋然很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可能是他跟真的陆南承反差太大,她接受不了本来看她眸光温柔的变成了冷淡。 她也不悦地回应他:“那是原主!我那时救的是真正的何诗容,还有,何诗容当时是为了救我而发病的,我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陆南承脸色骤然阴鸷:“那你现在就可以对她见死不救?” () 第319章 何诗容震惊:沈秋然怀孕了?! 沈秋然声音很冷,语调也拔高:“她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陆南承蹙眉,眸光幽冷地看着她:“那是她抢救及时,否则她的心跳停止,就不能再跳动!” 沈秋然彻底生气:“她心跳停止,跟我有关系吗?她都知道我上次给她吃过药,那她应该很清楚那具身体的状况!”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为什么还要干体力活?陆南承,你别这么双标行吗?我跟南文彬一起做手术,你不是讽刺我吗?” “何诗容身体有病你就来烦我,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个时候你应该守在她身边,鼓励她在家里当个花瓶,不要出来害人害己!” 陆南承脸色阴沉,眸光阴霾:“她不可能在家做一个花瓶!” 沈秋然火气被点燃,愤怒地看着他:“她不肯当花瓶,你就让她轻轻地走,不要干那些她身体承受不住的活,她就不会死!” 陆南承冷冽的目光直直地逼视她,勾唇讥诮:“你果然知道她的状况,只是不想治她,以前不肯治,因为她是何燕燕的女儿,现在不治她,因为她不是以前的何诗容。” 沈秋然攥了攥拳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让自己大发雷霆:“没错!我是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我就是不治她,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她甩手关上门,很用力,门“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回到床上坐下,沈秋然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如果他好声好气跟她说话,最后她还有可能答应治疗何诗容。 就算她能力有限,不能根治,也会告诉他,何诗容病发时,吃速效救心丸能保命。 可他那是什么态度? 就算何诗容哪天死了,也是他害的! 沈秋然越想越气,可能是心情不好,一天没有来的孕吐突然来了。 她从房间冲出来,跑进卫生间狂吐起来。 客厅的灯已经关上,陆南承卧室的灯也没有亮。 沈秋然不知道他是在家,还是去了医疗站陪何诗容。 她想,他应该是去了医疗站陪何诗容了。 毕竟现在的何诗容,装着他未婚妻的灵魂。 狂吐一顿后,沈秋然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显得很惨白。 她轻轻地拍了拍发沉的胸口,呼吸顺畅些后,她才慢缓缓地躺下床。 她侧着身子,两只手掌拿十,枕在脸上,淡然的目光朝着一个方向,一直看,一看看——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院里,军属养的鸡,发出了鸡啼声。 她一眼睁着的眼睛,才慢慢阖上,阖上的眼角,有两行清泪,蜿蜒而流—— 第二天,她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她听到客厅传来动静,是阳秦和大宝小宝。 阳秦早上带三个孩子去了附近的供销社,看到有米饼,特意买了两盒回来给沈秋然吃。 阳秦把米饼放在茶几上,笑眯眯地对大宝小宝道:“米饼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你们娘回来就一眼能看到,最近特殊情况,她要在医疗站帮忙,肯定又饿又累,你们不准偷吃哦。” 大宝小宝站在那里,听了阳秦的话,两个小家伙眨巴着漆黑的眼睛,不约而同地道:“我们不偷吃,都给娘吃。” 阳秦看着两个软萌萌的孩子,喜欢得不得了。 她过来搂了搂大宝小宝,笑呵呵地道:“你们怎么这么听话?长大给一个我当儿媳多好。” 沈秋然打开门出来,听到阳秦这话,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哼,原来你在打这种主意!” 阳秦听到她的声音,怔了一下,抬头诧异地看她:“你不用去医疗站吗?” “我要是去医疗站,还能听到你想我女儿做儿媳的话吗?” 阳秦起身,落落大方的:“你两个女儿漂亮又聪明,我打她们主意怎么了?我打她们主意,也得她们愿意啊。” 阳秦这时才发现沈秋然脸色好差,之前白嫩水嫩的皮肤现在都失去了光泽,“秋然,你没事吧?”沈秋然扬眉:“我能有什么事?” “你脸色好差,还有黑眼圈,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阳秦关切地问。 “就昨晚没睡好。”也可能是她皮肤太白的原因,只要稍微不休息好,黑眼圈就特别明显。 阳秦:“是不是病人太多,累的?” 沈秋然:“嗯。” 阳秦:“到我那去吃饭吧,我刚好买了根香辣味的腊肠,院子里的大蒜能拔了,腊肠炒大蒜很好吃的。” 沈秋然咽了咽口水:“嗯,我先去洗漱。” 阳秦牵着大宝小宝的手,“那我先回去,我就不熬粥了,炒好菜,我给你煮面条怎样?” 沈秋然扬唇,笑嘻嘻看着阳秦:“可以,要是有鸡蛋,加个鸡蛋。” 昨晚的晚饭,被陆南承气得全吐出来,她现在只觉得胃空空如也,想吃很多东西来填满。 “有,上次买的十个鸡蛋,我一直舍不得吃,就留给你吃的。”阳秦笑道。 沈秋然目光闪了闪,即使阳秦这是玩笑话,她也心里感动。 阳秦和孩子回去了,沈秋然洗漱后,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才出门。 在去阳秦家里的路上,遇到了跟她家近的军嫂,她们怪异地看她,她从她们表情就看出来,她们又在八卦她了。 沈秋然挑眉,这几天她都在医疗站救死扶伤,也没跟哪个军嫂发生矛盾,她有什么八卦好让她们议论的? “我当时都睡着了,突然被震醒,我以为又有敌军要攻打我们鱼岛了呢,原来是我楼下的大半夜的在吵架。” “不是说他们夫妻很恩爱吗?怎么大半夜的吵架?我就住在她对面二楼,我也听到了。” 身后有几军嫂在小声议论着。 “秋然妹子。”身后还传来金政委媳妇胡阿凤的声音。 胡阿凤跟着两个军嫂往她这边走来,其中有个军嫂是罗沙沙。 沈秋然闻声停下来,转过身,看到罗沙沙时,她皱了皱眉,自从罗沙沙因参与绑架她,被警察带走后,她在军属大院就不再见过她。 罗沙沙是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那主谋李秀萍呢?不会也放出来了吧。 这个时候,情况虽然特殊,但法律有很多漏洞,政策也很不完善,有人犯罪重罪,能继续逍遥法外,有人犯了轻罪就要在里面度过一世,有人没犯罪,却成了冤案中的主角。 胡阿凤走近沈秋然,关切地看着她:“你昨晚是不是跟陆营长吵架了?” 沈秋然笑了笑,很坦诚地道:“是的嫂子。” “还以为你和陆营长有多恩爱呢,你们也会吵架啊。”罗沙沙的声音带着一丝冷讽热嘲。 沈秋然皱眉,淡淡地扫了罗沙沙一眼:“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就没跟田营长吵过架吗?” 罗沙沙别扭地说:“我和我家石华从来不吵架的。” 沈秋然笑得意味深长:“是吗?夫妻就是一道菜,吵架就是盐,炒菜要适量放盐,不然这道菜没味道,没法吃。你确定你跟田营长没吵过架?” 罗沙沙撇撇嘴,不说话了,这是什么歪理?夫妻之间还像一道菜? 不过,罗沙沙又不得不承认沈秋然说的对。 自从她被警察带走回来之后,她家那位就不跟她说话了。 对她很冷漠。 她找话题跟他聊,他连个“嗯”都懒得回答,看别看正眼看她了。 他最近还总是在部队训练,就算回大院,也是大半夜了,还自己睡一间房…… 他们这样,是不是就是一道没有放盐的菜? 胡阿凤笑咧咧地点头,“秋然妹子说得没错,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日子才有味道。” 沈秋然对胡阿凤笑:“嫂子能赞同我的说话,我很开心,我相信嫂子跟政委也吵过架。” “吵过,怎么可能不吵?我们也是大事小事都经常吵,只是吵得厉不厉害而已,不过不管我们怎么吵,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和陆营长和好没有?” 沈秋然圆滑地道:“夫妻吵架正常,但也没有隔夜仇,嫂子也说了,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一天了,你说和好了没有呢?” 胡阿凤在大院里的角色就充当妇联主任,对军属大院的夫妻们劝和不劝离:“和好了就行,以后啊,凡事都要互相包容、体谅,只要夫妻同心,黄土也能变成金,平时能不动嘴就不要动嘴,恩恩爱爱过日子。” 沈秋然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听了胡阿凤的话,她不急不徐的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他是担心我身体吃不消,昨晚从医疗站回来,把我训了顿。我现在是孕妇嘛,他不同意我在医疗站太过辛苦,可是救死扶伤是我们做医生必须做的事,我不能因为是孕妇,就娇贵起来。不过我也退了一步,今天我就睡到大中午才起来,现在要去阳姐家吃点东西,再去医疗站帮忙。” 胡阿凤一听,嘴笑得更咧了:“那就好,俗话都有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能退让,陆营长肯定会高兴的。你那快快去吃点东西,也别太累着了。” 沈秋然对胡阿凤挥挥手,笑容灿烂:“嫂子再见。” 她的脸色虽差,可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笑脸显得格外艳人。 胡阿凤看得心里惊叹,陆营长这媳妇,长得可真好看! 别的军嫂看得一愣一愣的,仿佛看到一朵太阳花在绽放。 罗沙沙看得刺眼,对于她来说,女人长得太好看,不好,会不正经的。 沈秋然来到医疗站,刚好南文彬要给一名伤员做第二次手术。 沈秋然一到,就被他叫了过去。 第二次手术没有第一次手术那样紧急了,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他们一边往手术室走去,一边交谈着关于手术的事宜。 手术完之后,他们一起到部队的食堂吃饭。 他们也是一边走一边说起医学方面的事。 南文彬:“我医院每两年都会接受一批医生到医院去做临床,不过这些医生必须是要在正规的小医院任职过,要有单位推荐,你可以先在医疗站上班,到时候再到我医院学习,我留住你,你来当我副手。” 沈秋然:“每两年一招,今年招吗?” 南文彬:“今年不招,明年招。” “给你当副手,还能上大学吗?” 南文彬诧异:“大学?现在都没大学上了啊。” 沈秋然当然知道现在没大学上,有也不是她这些人上的,如果这个不是平行世界,那后年就会恢复高考,她想参加高考,不然她就是一个没文凭的人。 任何年代,有文凭总比没文凭好,尤其是当外科医生,到了后世,哪个外科医生不是本科以上的学历?而且这个时候上大学的大学生很吃香。 “如果有机会,我能上吗?”沈秋然问。 南文彬回答:“当然能,读书是好事,怎么不能?你还能一边上学一边来医院跟我一起给病人手术。” 沈秋然听了,心情挺不错。 南文彬就像她的大师哥一样,教她很多东西。 他们相处很自然,没有一丝暧昧。 谈的话也很平常,不是病人的病情,就是医学。 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时间过得很快,眨眨眼就十天过去了。 轻伤的伤者已经出院,重伤的伤者情况也稳定了,医疗站终于少了很多人,医护人员总算清闲一些。 有些人啊,清闲下来就喜欢聊八卦。 医疗站出现了一个惊天的大八卦! 沈秋然和南文彬有染! 八卦还传得很快,医疗站的每个角落都知道了。 何诗容端着托盘回到护士站,护士站的人有空就是聊沈秋然和南文彬的事。 说沈秋然不知廉耻,已经跟陆营长结婚了,又跟南文彬有染,南文彬屋于破坏军婚的坏人,要把他抓起来。 “跟南医生有什么关系?南医生是京市人,长得又英俊,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肯定是沈秋然勾引南医生的。” “勾引就要上当吗?南医生明知道她是有丈夫的,还上当,说明南医生对她有意思。” “可是沈秋然怀孕了啊,都怀孕了,还勾引男人,得多风骚啊。” 何诗容快步走过来,震惊地问这个护士:“你说沈医生怀孕了?” 第320章 沈秋然心口传来抽痛 她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这几个护士一跳。 被问的这个护士愣愣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是啊。” 何诗容嘴唇微微颤抖,她直视着护士问:“你怎么知道她怀孕了?” 这几个护士当中,有一个跟何诗容玩得很好的蔡招娣。 蔡招娣替这个护士回答:“诗容,我表姐在军属大院住,那里的军嫂都传开了,沈医生是真的怀孕了,连政委都知道了。” 蔡招娣的话,让何诗容突然觉得眼前情景都在旋转,双腿发软。 她赶紧把托盘放下,转身就离开护士站。 她的身影,有些仓皇,几个护士都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眼,什么都不敢说。 这两天,陆营长跟何诗容走得很近呢,如果说他们没有那点意思,她们是不信的。 可一个是陆营长,一个是何首长的孙女,谁敢说他们的八卦? 他们一个字都不敢说,只好说沈秋然和南文彬的。 如果说沈秋然和南文彬没有奸情,谁信啊? 他们天天在医疗站进进出出,成双成对的,还一起到部队的食堂吃饭…… 何诗容离开护士站后,直接来到了部队找陆南承。 陆南承和几个营长,正在政委的办公室开会。 开会出来,就在训练场看到了,那抹弱不禁风的身影。 金政委和几个营长也看到了何诗容,目光都怪异地看向陆南承。 陆南承朝训练场看过来,眸光淡然。 偌大的训练场,何诗容就像一只弱小的孤雀,摇摇欲坠站在那里。 这样的她,要多无助有多无助,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整个部队也在传开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是何首长的孙女。 因此,部队的人知道她跟陆南承走得近,也不敢说什么。 他们也只是走得近,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金政委也不好管。 “南承,何护士来找你了,想必是想跟你聊你下属受伤的事,你去会会她吧。”金政委深深地看着陆南承道。 陆南承点了点头,迈着长腿,快步朝何诗容走去。 何诗容穿得少,往这边来时,又走得急。 她出了汗,站在这里又吹了风,出的汗又通过张开的毛孔回流,进入了她体内,她只觉得背后和手臂两侧都是冰凉的。 走得急,气喘吁吁的她,吸进去了很多朝她吹来的风。 她喉咙干涩,还刺痛。 眼睛也刺痛。 陆南承走近她时,她看陆南承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她用最后一点的身体力量在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直到陆南承只跟她还有一半之差时,她仰起小脸看着陆南承,一脸的痛苦,“阿承……” 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陆南承蹙眉,赶紧伸手接住她,把她抱在怀里。 远处的金政委和几个营长,还有部队其他的兵都看到了这一幕。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但都碍于何东陵的身份,不会有人议论他的孙女。 陆南承跟何诗容过分的话,那沈秋然跟南文彬也过分,他们也走得很近,这是部队很多人都知道的,毕竟他们一起来食堂吃过饭。 在食堂吃饭也一点都不避讳,两人侃侃而谈。 陆南承抱起何诗容,大步回到医疗站。 刚进医疗站大厅,就撞上从楼梯口出来的南文彬和沈秋然。 南文彬接到家里的电话,是白语兰打过来的,说南文杰出事了,他和沈秋然真要出岛回南家一趟。 没想到又看到陆南承抱着何诗容进来。 南文彬挑眉,温润的眸冷了几分,他走到陆南承面前,冷冷地看着陆南承:“大哥,你总是在我大嫂面前抱着别的女人好吗?” 陆南承淡淡地扫了一眼南文彬后,眸光越过南文彬的肩头,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面容平静,目光波澜不惊,看他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他心里冷笑,现在不管他抱多少个女人,她都不会介意的。 更别说,他抱的是何诗容。 她可是亲口跟何诗容说过,她不喜欢他,还很讨厌他。 她也亲口跟他说过,她不是讨厌他,而是憎恨他。 他知道,她恨他挤走了她的男人,恨他占有了她男人的一切。 他从南文彬身边走过,来到她面前,直视她:“救她。” 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低头,看了一眼何诗容。 何诗容已经晕死过去,嘴唇开始发紫,她应该又做了于她身体来说超负荷的活动了。 不是提重东西,就是又不顾一切心急地走路,要么就是跑步或爬山…… 沈秋然抬眸,清冷地看着陆南承:“我不是跟你说了,鼓励她在家里当花瓶吗?” “我也跟你说过,她不可能在家里当花瓶的。”陆南承冷冽地看着沈秋然道。 他不喜欢这样的沈秋然,斤斤计较,爱记仇。 她都忘了她学医的初衷了吗? 这里是医疗站,何诗容已经晕死过去,她应该放下一切的偏见,马上救人! 沈秋然更不喜欢现在的他,不理解她,总是逼她做她不喜欢做的事,大男子主义,脾气似乎也不好。 沈秋然懒得理他,直接离去。 陆南承转过身,冷冽地看着她的背影,低沉、磁性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还带着一丝愠怒:“沈医生,你这是见死不救吗?” 声音不是很大,却像一道惊雷,惊住了整个大厅的人。 不管是医疗站的工作人员,还是病患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一时间,沈秋然觉得有无数道目光,像箭一样射在她身上。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蹙眉,凛冽地看着她,不念任何感情,一字一字地逼着她:“医生的职责不是救死扶伤吗?沈医生现在却因为跟何护士有过节,就对她见死不救,你的医德呢?你的初衷呢?你为人民服务的坚信呢?”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划过沈秋然的心脏。 大厅的人听了陆南承的话,再看陆南承怀里的何诗容时,开始纷纷指责起沈秋然来。 蔡招娣一直拍着何诗容的马屁,希望能从何诗容身上捞点好处。 现在看到陆南承抱着何诗容指责沈秋然,她更加认证了自己的猜想,陆营长跟何诗容的关系不简单。 连陆营长都责怪沈秋然,她就更不客气了:“沈医生,诗容都已经晕过去了,你还不抢救,你简直是见死不救啊,我刚才听南医生说,让你跟他一起出岛回家,你是陆营长的媳妇,你跟南医生回什么家啊?你们是在处对象吗?” 跟蔡招娣一起的另一个护士也大胆指责起沈秋然来:“处对象?她有丈夫的人,跟别人的男人处对象?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是要浸猪笼的。这种见死不救的人,怎么有资格当医生?根本就不配当医生。” 这些人的话,不管说得有多难听,沈秋然听了,都不会有什么。 关于八卦、谣言、她在虎山村还听得少吗? 她只是有点不敢相信,陆南承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说这样的话,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忍着心口传来的抽痛,目光冰冷地看着陆南承,眼底带着一丝恨意和怒意。 () 第321章 南文彬训陆南承…… 正当她想反驳陆南承时,南文彬却走到陆南承面前,淡笑地看着他,道: “沈医生就是想为人民服务,想当一名更专业的医生,才不顾自己怀孕,有流产先兆都要来医疗站帮忙的,这段时间她在医疗站忙来忙去,尽责尽心,我相信有点良心的伤患都看得见她这段时间到底有多辛苦。” 南文彬垂眸,看了一眼何诗容,何诗容这面色,有些奇怪。 苍白无血中,她的嘴唇又带着淡淡的紫,就连眼睛周边也有淡淡的紫,目测像心脏病,又不似心脏病。 就算是心脏病,也分后天性和先天性,如果是先天性,多数患者都需要手术,心脏手术岂是沈秋然这种不专业的医生能做的? 南文彬扬唇,笑得高深莫测:“陆营长也太看得起沈医生了,何护士这病一看就是很严重的心疾,沈医生一没受过专业培训,二又不是心脏方面的医生,你让她给何护士治病,是有多歹毒的想法?” “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会毁了沈医生又会害了何护士吗?我那么专业的心血管外科医生,都不敢保证能治何护士的病,沈医生才跟我学习两天,她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接这个活?” “她不接,你说她见死不救,她接了,治不好何护士,你觉得何护士的家人不会找沈医生的麻烦?”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提醒一下陆营长,沈医生才是你媳妇,她怀的,还是你的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她有流产先兆吗?” “我这个当师傅的都能通过她的脸色看出来了,你当丈夫的,是不是太失职了?你不关心她的身体,还指责她当医生的初衷,那我问陆营长,你娶媳妇的初衷是什么?” 陆南承幽沉的双眸,微微惊讶的看向沈秋然。 她有流产先兆,怎么不跟他说? 而且她的身体情况她不知道吗?明知道自己有流产先兆,还让自己那么辛苦地救人。 南文彬的一番话,让刚才指着沈秋然的人内疚起来。 尤其是伤患,他们的确看到沈秋阳这两天很忙碌,对他们的照顾和治疗也是尽心尽责。南文彬说的话也没错,何诗容患的是重病,沈秋然只是一个还在学习的医生,怎么敢接这个活? 南文彬说完陆南承后,转过身,讥讽地看着蔡招娣:“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跟沈医生处对象了?我是像陆营长抱何护士那样抱沈医生了?还是我像陆营长那样,为了沈医生刁难我媳妇了?” “于私,沈医生是我家人,于公,沈医生是我徒弟,我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讨论医学上班事,就是处对象,那在你眼里,陆营长和何护士算什么关系?” “做人,要有良知,身为女同志,思想别太龌龊,心理别太黑暗。也别想着何护士是何首长的孙女你就巴结她,而为了巴结她而造谣我跟沈医生,你这样是捞不到好处的。” 蔡招娣被说得脸色发青。 她的确是在巴结何诗容,何诗容的爷爷可是高位的前辈!她巴结何诗容,也的确想捞好处,她想让何诗容回去跟她爷爷说一下,能不能帮她大哥安排个好工作。 粮食局或邮局都行的,如果能是军系统里高位置的工作就更好了。 她的想法现在全被南文彬当众说了出来,她有种当众脱了衣服一样,无比的丢脸。 她想反驳回去,可是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话语来反驳。 因为南文彬跟沈秋然的相处,跟陆南承抱何诗容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南医生,我们还要出岛去看文杰呢,不要跟他们废话了,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沈秋然扫了陆南承一眼,语气平静地对南文彬道。 她沉静从容,人淡如菊的样子,让蔡招娣看了,有些嫉妒。 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能成为南文彬的徒弟。 两人离开医疗站。 南文彬不解:“他是不是喜欢何护士?” 沈秋然轻轻一笑:“你觉得呢?” 南文彬挑眉:“他不会也是看中了何首长的势力吧?” “不是,他完全不在乎这个。跟何诗容也纯属是……”真心喜欢? 沈秋然苦笑:“不说他们了,我只想知道南文杰怎么了?” 她不认为,女人非要男人不可,没有男人,她也能过得很精彩,很快乐。 南文彬:“听说是文安的小姨子伤了他。” 沈秋然诧异:不会是蒿小桃逼婚了吧? 南家。 沈秋然和南文彬无语地看着南文杰,他们本以为南文杰被蒿小桃缠着,脱不掉了,原来是他的脸被蒿小桃抓破了! 南文杰见到沈秋然,委屈得像个小男孩:“大大嫂,你快给我治脸,千万别让它破相,留着疤痕。” 沈秋然皱眉,看着南文杰的脸,左边脸有两道有她两节手指的抓痕,其实也不深,就皮外伤。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再晚一点回来,你连伤口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没有?”南文杰不信:“我现在觉得伤口火辣辣的,我照镜子了,伤口很深很长,我可破相了。” 沈秋然:“涂抹药膏就不会留疤,再说了,男人脸上有几道疤痕怎么了?不是很性感吗?” 南文杰急得跳脚:“我不要性感,我要我脸帅帅的。” 沈秋然幸灾乐祸他:“你就是太帅了才被蒿小桃缠着的,你想她放弃你,你就得变丑,这两道伤疤干脆不治了。” 白语兰从厨房出来:“秋然说得没错,你还是变丑了好一点。” “不要!”南文杰捂脸:“你们都不是我的亲人!” “开饭,一边吃饭一边聊。”南俊峰端着汤出来。 南瓜刚好下班回来,看到沈秋然开心地跳起来。 知道沈秋然回来是因为南文杰脸上的伤,南瓜很不客气地道:“别理他,小时候他被一只蚊子咬都哭着问大家,他是不是要毁容了?” 沈秋然听了,哈哈笑。 说了蒿小桃的事后,南俊峰随口问一下荣军部队的情况。 沈秋然没有回答,而是南文彬回答了: () 第322章 我们的秋然大把人要 “我只是过去救治伤患,部队里面的事情我不清楚,那是国家秘事,我也不会去过问。” “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文安的安危,他执行任务去了,这次与敌军打仗,他没能参与。” “这次伤患虽然比较多,但没有死亡人数,这次战争也是我方赢了,鱼岛面积大,听说还有矿石和其它天然资源,周边那些小国家惦记也正常,但我相信,我们国家的军人,一定能保护住我们的国土,不被他国占领的。” “从荣军部队目前的情况来看,战事的结果应该很乐观的,整个部队都立了功,所以大大哥才有心情跟别的姑娘眉来眼去,根本就没有空顾及大大嫂的感受,以及关怀大大嫂是个孕妇。” “什么?”南瓜很会抓重点,白语兰和南俊峰南文杰还在想着战事,她就已经抓住了陆南承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的重点了。 她嘴里还咀嚼着食物,听了南文彬的话,她惊得把嘴里的食物都喷了出来,南文杰刚好坐在他对面。 南文杰皱眉嫌弃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碗饭,上前有着南瓜喷过来的菜! 南瓜丝毫没有觉察,而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文彬:“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大大哥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南文彬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秋然,见沈秋然面色不变,又道:“何止眉来眼去,都已经抱了很多次了,虽然每次都是那个姑娘晕倒,大大哥充当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也轮不到他啊!那个女人有我家秋然美?”白语兰攥了攥筷子,大有要把筷子捏断的架势:“还救美了几次了?有那么巧吗?” 南俊峰见白语兰生气了,赶紧附和着骂陆南承:“就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偶遇,抱一次就算了,还几次,这不是巧合,这是蓄谋!” 嘴里这么说,心里也是怪极了陆南承:“南家的儿子,怎么可以朝三暮四,辜负自己的媳妇!” 骂完陆南承,他赶紧安慰沈秋然:“秋然,你别难过,改天我去教训那个臭小子!那臭小子要是不知悔改,我就不让他踏进南家大门,不认他这个儿子!” 白语兰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冷道:“你想他踏进这南家大门,他还不愿意踏进呢!你这样去教训他,他不知道有多乐意呢。” 南俊峰被白语兰堵得一噎,但仔细想一想,白语兰说得极是。 他的这个儿子,根本就不稀罕踏进南家这所大门,更不稀罕他这个爹—— 南俊峰突然觉得自己很心塞,连教训儿子的资格都没有。 人家二十九年前,没他这个爹都能活得好好的,二十九年之后,更不需要他这个爹。 南俊峰是越想越气愤,他突然吹胡子瞪眼地骂道:“臭小子,他不稀罕我南家,不稀罕我这个爹,也不能不稀罕他的媳妇啊!” “在我心里眼里,我大儿媳是完美的,是善良的,是热情的,是聪慧的,全世界的女人,除了我媳妇,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他居然跟别的女人搞暧昧,我诅咒他小鸡鸡突然变短又变小!” 骂人中又带着夸一下自己的儿媳跟媳妇,这个老头子挺可爱的。 只是后面那句诅咒,真的有毒啊。 沈秋然一天阴霾的心情,突然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噗嗤……” 笑的突然,差点口水都要喷出来。 南瓜嗤之以鼻:“说不定,他本来就是又短又小的呢!” 南俊峰哼哼两声:“他本来是不是又短又小,就得问秋然了。”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得沈秋然。 沈秋然的脸一下子就染上了绯红,她抬头,怪异地看着南俊峰他们,他们这一家子,怎么思维这么超前?聊这种话题竟然能够如此自然,说好的思想纯朴呢? 沈秋然干咳两声,假笑着扯开话题:“爸,你身为男人,这样诅咒一个男人,很歹毒啊。” 南俊峰不以为然:“身为男人,不疼爱自己的媳妇才是歹毒!” “就是,你们感情好好的,他突然就跟别的女人抱在一块了,是不是那个女人主动出击的?”南文杰问道。 沈秋然不想大家操心她跟陆南承的事,她很认真地看着大家。 她在脑海里思忖了一番,才撒起了一个谎:“那个女孩是何东陵,何首长的孙女,其实在陆南承认识我之前,他们就已经认识了,那个女孩一直喜欢陆南承。” “陆南承对她有几个意思,其实我不清楚,我当年能够嫁给陆南承,也是因为他休假回到虎山村,刚好遇到落水的我,把我从水中救出来,我就拿此借口,逼迫他娶我的。这个事,整个虎山村跟水塘村的人都知道。” “婚后第二天他就马上离开虎山河回到部队,时隔四年才回去,我们真正相处时,也是他回村里,日子算起来,也不过一年,可是他跟何诗容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 在他们的那个世界,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住在一起的邻居。 “不管他们以前是否互相喜欢,他娶了你就应该负责!”白语兰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清冷的眸子含着怒意盯着南俊峰:“看看你的好儿子,搞大我儿媳的肚子就不想负责?他要是不爱秋然,干嘛要跟她睡一块?” 南俊峰被骂得不知所措,他只好连连安慰白语兰:“阿兰你别动怒,阿兰别动怒!” 白语兰狠声道:“你儿子不要秋然,大把男人要秋然,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又不是只有他腿间带把枪!” “……”沈秋然嘴角抽了抽。 荣军部队每个月都会举办一场文艺表演。 部队里建设的表演大厅很宽大,五个营的兵都能坐下。 表演在当天下午就举行。 部队的人下训后,早早就来到大厅找位置坐好了。 南文安执行任务回来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蒿家陪着尔琴的蒿娇娇也回到了军属大院。 她听说部队有表演,马上来到沈秋然的家,非要沈秋然陪她去看表演。 沈秋然还没看过,这个年代的文工团表演节目呢。 她上辈子看过一部电影《芳华》,里面就有讲述一群年轻的部队文工团理想和激情的表演。 她很喜欢里面那些年轻人的冲劲,也想亲身看一场文工团的表演,蒿娇娇来叫她,她就来了。 刚好阳秦也在她家,她和蒿娇娇,带着阳秦,大宝小宝娃儿来到了部队表演厅。 她们这些军嫂,跟医疗站的医护人员的位置是同一个区域的。 她们到来时,表演厅几乎坐满了人。 蒿娇娇看到了前方的南文安,南文安正在跟坐在他旁边,穿着军装的人说话。 蒿娇娇拉着沈秋然找好位置坐下后,对沈秋然笑道:“我看到我家文安了,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沈秋然点点头,“去吧。” 蒿娇娇穿越过道和台阶,来到南文安身边。 南文安眼角扫到了抹熟悉的身影,扭过头来,就对上了蒿娇娇甜甜的笑。 南文安眸光闪烁,眉梢带笑:“你也来了?” 蒿娇娇笑容甜甜的:“是的,秋然姐也来了。” 坐在南文安旁边的陆南承听到蒿娇娇提到沈秋然,下意识侧过脸看了一眼蒿娇娇,蒿娇娇也正好往他看过来,表演厅的灯还是算得上明亮的,明亮的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显得格外英俊,五官线条格外硬朗。 蒿娇娇微微一怔。 () 第323章 白语兰:“谁跟我儿子有染?!”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 蒿娇娇大胆地注视着陆南承,于是发现,他跟自己的公爹很像。 南文安见她一直盯着陆南承看,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他是秋然姐的丈夫。” 蒿娇娇知道沈秋然的丈夫叫陆南承,是一营的营长,但一直没见过陆南承的真人。 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却…… 蒿娇娇喃喃:“他才是公爹的孩子,秋然不是吧?” 南文安眼角带笑:“我媳妇真聪明,是的,他才是爸的大儿子,秋然是咱们的嫂子。” 蒿娇娇问:“爸和妈他们知道吗?” 南文安回答:“知道,都知道了,我跟你是最后知道的。” 蒿娇娇对陆南承笑了笑,然后转身指向沈秋然:“嫂子和孩子也来了,在后面呢。” “嗯。”陆南承回蒿娇娇一个淡然的浅笑,只是回头往沈秋然那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蒿娇娇疑惑地挑眉,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对沈秋然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这个男人,比她家的还要高冷呢。 不过,她家的对她很好,虽然沉默寡言,但看她的眼神,里面带着温柔的。 蒿娇娇捏了捏南文安的手背,对他甜蜜一笑:“我回去跟秋然姐一起了,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大院,好不好?” 南文安对她点头笑笑,“好。” 蒿娇娇开开心心回到沈秋然这边,刚坐下,她就看到了前方的何诗容。 何诗容跟着何东陵来的。 何东陵穿着军装,他一出现,金政委以及其他高职位的人,都过去跟他打招呼,聊天。 那些单身的兵,目光不由落在何诗容身上。 何诗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及膝长袖裙子,外面穿着一件橙色的棉质外套,她扎了一个高马尾,露出了一张俏丽的巴掌脸,额头饱满,天鹅颈,白雪一样的皮肤,柔弱的气质……哪个男人不喜欢? 蒿娇娇想过去找何诗容说说话,可是看到她一直跟在何东陵身边,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诗容今天真漂亮,站在那里,就像发光一样。” “你也不看看她身边站着的是谁,何首长啊,现在可是在总部坐着高位的前辈。” “诗容看向陆营长了,还真别说,她跟陆营长挺般配的,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 “可惜陆营长有媳妇了,要是陆营长单身,他一定会娶诗容这样家世好,又温柔的女孩的。” “唉,你们说,沈医生是不是真的是南医生的徒弟?还是他们真有一腿?” “我看是有一腿,沈医生也长得漂亮,哪有男人接近她不打她主意的?” “就是,她和南医生成双成对在医疗站进进出出,还一起出过岛,在岛外面过夜。也难怪陆营长不理她,跟诗容走得近,我要是男人,我也会不喜欢这种不守妇道的脏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陆营长的呢。” 坐在沈秋然和蒿娇娇前面的几个护士看到何诗容后,又开始讲八卦了。 说沈秋然是脏女人的人,正是蔡招娣。 沈秋然起身,过去一把扯住蔡招娣的头发一拉,把蔡招娣拉倒在地上。 她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蔡招娣:“说谢是脏女人?” 蔡招娣头皮发麻,屁股摔得生疼,她也没起来,冲着沈秋然大喊:“沈医生,你怎么可以打人?” 蔡招娣的声音,惊扰了表演的人,大家都朝这边看来。 何东陵看到沈秋然时,眸光微微一深。 蔡招娣坐在地上,沈秋然站着,一个受到惊吓,一个表情愠怒,怎么看怎么像沈秋然打人蔡招娣。 沈秋然冷眸看着蔡招娣:“我打人了吗?” 蔡招娣见那么多人看过来,就自主地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她委屈巴巴地道:“你打我了啊!” 沈秋然讥讽:“你是人吗?” 蔡招娣一副要哭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秋然说的有错吗?你们一群八婆,当着她的面都把话说得那么过分,私底下还不知道说些什么过分的呢!”阳秦站起来,大声骂着蔡招娣以及那几个护士。 “我们说的也是事实啊!”一个护士开口:“部队的人,哪个不知道她跟南医生在一起啊,成双成对呢!” 蒿娇娇不悦地看着这个护士:“你说的南医生,是南文彬医生吗?” 护士用鼻孔哼出声:“就是南文彬医生!不只我们,其他人也都在说,南文彬医生跟沈医生有染!” “你说谁跟我儿子有染?!” 突然,表演厅后排大门响起一道愤怒的声音。 众人往白语兰看去。 只见身穿黑色长裤,白色外套的,气质极好的白语兰大步走过来,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意。 大宝小宝见到白语兰,开心地想叫“奶奶”。 可是看到白语兰脸色很难看,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她们收住了声音。 沈秋然和蒿娇娇想跟她问候,却见她走到她们面前,眼角的余光都不扫她们一眼,而是目光锐利地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护士,一字一顿地问:“你说,谁跟我儿子有染?” 白语兰身上有种江南美人的柔雅气质,高挑纤瘦的身材,是很多年轻女孩子都比不上的。 但她面色冷起来,目光凌锐起来的时候,就像宫斗剧里的皇太后,让人有很强烈的压迫感。 护士被她问得心生怯意,她指了指沈秋然:“她。” () 第324章 前晚,沈秋然在帮我按摩腰 白语兰顺着护士的手,看向了沈秋然。 沈秋然抿着唇,杏眸冰冷,脸色略显苍白。 看到她这样子,白语兰很心疼。 白语兰气得不轻。 她衣袖下的拳头,拽得“咯咯”响,眼里冒着像刀一样的怒火,睨向护士:“你说她跟我儿子南文彬有染,你有证据吗?” 护士悻悻地道:“我们都看到她跟南医生进进出出,他们还出了岛,在岛外过夜。” 白语兰目光犀利地看着这名护士:“就因为看到他们进进出出,一起出岛,一起过夜,就是有染?” 护士看着白语兰的眼睛,觉得白语兰的眼神相当可怕。 锐利,又咄咄逼人。 她都不太敢继续回答白语兰的话了。 坐在地上迟迟不起来的蔡招娣感受到了白语兰的怒火。 她心里暗暗得意,眼前这位看去气质很好的妇女,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把她彻底惹怒了,沈秋然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最好是当着所有兵哥哥的面,把沈秋然撕了,那就真的不用她动手,都出了一口恶气。 于是蔡招娣煽风点火:“他们不仅成双成对,一起出岛过夜,有一个晚上,我还看到他们搂搂抱抱呢,在杂物房里,又搂又亲。”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各种的目光,投向沈秋然。 陆南承脸色阴鸷,眸光幽冷地盯着蔡招娣。 何东陵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别的女人怎样他不知道,但是沈秋然绝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金政委沉沉的目光掠过他身边的田石华,田石华脸色愠怒,他这个表姨子嫉妒心很强,她是在嫉妒沈秋然才这样诋毁沈秋然的! “你胡说!”阳秦气得牙痒痒,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眼睛在看着,她现在都已经冲上去,给蔡招娣甩几个耳光了。 白语兰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冰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火:“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恶心的人!” 蔡招娣见白语兰的怒火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她心里得意到不行,脸上的表情却伪装不解,又感到恶心:“是啊,他男人还在部队呢,她还是孕妇呢,这么不守妇德,真是恶心至极。南医生肯定是被她灌了迷魂汤,才被她迷得团团转的。” 白语兰慢慢地扭过头,眼神冰冷犀利地看着蔡招娣:“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们在杂物间搂搂抱抱的?” “前晚!没错,前天晚上!”蔡招娣哪是看到他们在杂物房搂搂抱抱,她只是讨厌沈秋然,又得知沈秋然跟表姐有过节,她只是想让沈秋然身败名裂而已。 至于前晚这个时间,她是随便说的,反正她一口咬定自己亲眼看到他们在杂物间搂搂抱抱,这里的人都会相信她的。 “晚上几点钟?”白语兰冷问。 “八九点这样吧。”蔡招娣心里嘀咕,问那么详细做什么? 白语兰气得脖子都要变粗了,她目光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像冰雪一样看着蔡招娣, 蔡招娣被她看得心里疑惑,又不是她勾引她儿子,她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做什么? 白语兰最终压下了胸口那股怒火,抬眸,冷冷地看向前面位置的金政委,锐利的声音带着刺一样,贯穿整个表演厅:“金政委,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你都不打算处理一下吗?” 金政委听了蔡招娣的话,已经很生气了。 他正要过来阻止她,就被白语兰点名,他赶紧过来,表情严肃。 何东陵和何诗容,陆南承也走了过来。 蔡招娣看得出来,何诗容喜欢陆南承,她现在在何诗容面前邀功,觉得不停地诋毁沈秋然,陆南承就会对她失去信任,会跟她离婚,这样何诗容就可以跟陆南承在一起,到时候何诗容就会感激她,她再向她提哥哥工作的事,她一定会帮忙的。 蔡招娣爬起来,看着金政委委屈地道:“政委,沈医生打我,她是做贼心虚,容不得我说她半句。” 沈秋然昂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眸光冷如霜雪。 金政委凌厉地看着她:“沈医生跟南医生是真有的什么,还是你们在造谣他们有什么?” 蔡招娣连连点头:“我们没有造谣,我们是亲眼看到的!整个医疗站的人都看到了!” “就因为他们一起工作,就认为他们有染?”金政委深吸一口气,这些人的思想有问题! “还一起吃饭,一起出岛过夜!”蔡招娣道,她指着刚才跟她议论的几个护士:“政委不信,可以问她们,她们也是亲眼看到的。” 那几个护士点点头,都附和着说“是”。 蔡招娣继续道:“前天晚上我还亲眼看到他们在杂物房搂搂抱抱,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呵……”白语兰冷笑,“金政委,这事怎么处理?” 他们思想有问题,身为女同志,还造谣女同志,无中生有。 金政委严肃地道:“让她们游街,接受思想教育,开除她们在医疗站的职位。” 蔡招娣一听,眼睛一亮。 沈秋然去游街的时候,她表姐一定会准备好屎尿,往沈秋然身上泼。 还开始在医疗站的职位,这样她就不用再天天看到沈秋然的。 沈秋然那张脸真是太张扬了,看一次心里嫉妒一次,都想把她的脸撕烂。 没错! 沈秋然游街的时候,可以让表姐冲上前撕烂她的脸。 蔡招娣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都无法的开心。 跟她玩得好的几个护士,也沾沾自喜,原来诋毁一个人的名声,把一个人踩在脚底下玩是这么爽快的事。 何东陵冷冷地插了一句:“这种人,品行品德早已有问题,开除部队医疗站职位后,还要跟别的医院打招呼,不用录用她们。” 蔡招娣听言,心中一喜:“对对对,就应该让其它医院也不准录用这种品德败坏的人!” 医疗站有人在传,沈秋然是南文彬的徒弟,就怕沈秋然离开医疗站后,能够去更大的医院上班。 金政委冷眸扫向蔡招娣:“你们回去准备,现在就去游街!” 蔡招娣和几个护士一懵,蔡招娣不解地看着金政委:“政委,不是沈秋然游街吗?怎么是我们游街?” 白语兰讥讽:“品德败坏的是你们,你们不游街还要一个受害者游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蔡招娣惊愕地看着白语兰:“这位女士,是沈秋然勾引你儿子,不是我。” 白语兰眼神冰冷地看着蔡招娣,掷地有声地逼问她:“你知道前天晚上,我家二儿子在哪里吗?他在协禾医生连续做了八个小时的手术!” 蔡招娣一愣,脑子轰了一下,赶紧改口:“那一定是沈秋然又勾引了别的男人,杂物房那个男人,不是南医生!” 白语兰脸上像覆了冰霜一样寒冷:“秋然前天晚上在家帮我按摩腰!” 蔡招娣一怔,整个脑子都是懵地看着白语兰:“你……你……” 白语兰讥讽地扬唇:“陆南承是南家的大儿子,南文彬是南家二儿子,你真的确定,我大儿媳在勾引我二儿子?” 噗通—— () 第325章 沈秋然当众宣布:我要跟陆南承离婚 蔡招娣突然双腿一软,跌回了地上去。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语兰。 她是……她是陆南承的母亲?沈秋然的婆婆? 蔡招娣嘴唇颤抖:“陆……陆营长……他姓陆,南医生他姓南……” 其他几个护士也受了一惊,突然觉得有股凉意包围着她们的身体。 她们慢慢地在感觉到一股后怕—— 白语兰冷冷地看着蔡招娣,“陆南承跟他外婆姓,不行?” 正好,白语兰的母亲姓陆。 在他们听来,陆南承是在外婆姓,合情合理。 要是说陆南承是南俊峰跟孩子的大娘生的,那她们就知道陆南承跟她的三个儿子不是很亲,他们思想龌龊,会继续造谣的。 沈秋然一直看着白语兰,看到她为了她气得脸色通红,脖子变粗,她很内疚,现在又为了保她的名声,对外宣布,陆南承是她的大儿子,陆南承跟她的母亲姓…… 沈秋然很感动。 可不知道为什么,感动得心里发着酸。 好像掉眼泪—— 白语兰直接用话堵死了他们:“我家文彬是出色的外科医生,我视为亲闺女的大儿媳理想也是当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现在他们有时间,有机会,我让他们在一起多学习,多沟通,我不知道这有什么错!” 白语兰昂起下巴,冷傲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只是看到他们一起救人,一起工作,就造谣他们有一腿,难道你们没有兄弟姐妹?难道你们兄弟姐妹的爱人,从来都不会在一起说话?在一起吃饭?” “你们受伤了,秋然过来给你们治疗伤势,医疗站有给她发补贴吗?她目前还不是医疗站的正式员工,她是在免费地为人民服务!不管她在谁的面前,她从来都没有去讲过谁的八卦,诋毁过谁,你们倒好,竟然造谣去伤害一个怀孕的无辜的妇女!” 那些跟蔡招娣一样思想的人,听了白语兰的话,惭愧地低下了头。 白语兰突然一刀子的眼神射向陆南承:“你是眼瞎还是耳聋?她们这样说你媳妇,你竟然一句话都不为她说,只顾着跟何家那位千金在眉来眼去!” 陆南承眸光阴鸷:“我们没有眉来眼去。” “你们是没有眉来眼去,你们是已经多次抱在一块了!别以为我不在岛上,我就不知道你们的事,你去问问整个荣军部队,哪个人不知道你跟何诗容抱在一起过?” 白语兰严厉地训完陆南承,再转头锐利地看着何诗容:“还有你,你不知道我家大儿子是有夫之妇吗?一次次在他面前晕倒,是装可怜博取同情呢,还是真的打算归西了?我记得你连书都没有去学校读的吧?跑来这里当护士,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特意过来拆散我儿子跟我儿媳的吧?” 何诗容突然被训,她脸一红,反驳白语兰:“我没有!我来当护士,纯粹是想为人民服务!” “好!大家都听到了,她纯粹是为了为人民服务才过来当护士的,不是为了我大儿子。”白语兰高声说了句后,严肃地看着何东陵:“何首长,你一生威武,为国家做出很多贡献,是人人都佩服你首长,但你不能只忙工作,不教育好孙女。” “我家南承没结婚就算了,可他已经结婚了,他媳妇还怀着孕,你能不能让你孙女别太过?部队那么多未婚的后生不勾引,非来勾引我大儿子,让我大儿媳受委屈,我很生气,我生气会打人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你们当兵的,看到敌军过来抢夺自己的地盘一样,巴不得把敌军打死。何首长打过无数的仗,应该更能理解我现在这种感受。” “思想那么高尚的何首长,教出个勾引有妇之夫的孙女,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样笑话你呢。我怀疑医疗站的护士,就是受何千金的指使,造谣我家大儿媳的。” 白语兰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何东陵,一张小嘴一张一合的,也不给何东陵反驳的机会。 何诗容被说得很难堪,她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指使她们,你别胡说,你这样说,对我名声很有影响。” 白语兰冷笑:“我乱说,你名声就有影响,你们乱说,我大儿媳的名声不影响,我二儿子的名声不影响?” 何诗容:“我没有说过沈医生!” 白语兰轻哼:“谁信呢?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家儿子?” “……”何诗容没有出声。 也当是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了。 蒿娇娇皱眉,她的好朋友,竟然喜欢她丈夫的大哥,而这个大哥还是有媳妇的。 沈秋然抿唇不说话,淡淡地看了一眼何诗容。 看来何诗容真的很爱陆南承…… 不然,她也不会跟着陆南承过来。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默认自己喜欢陆南承。 “看吧,承认了吧?”白语兰上下打量何诗容:“身材比不上我家秋然,容貌比不上我家秋然,我看健康程度也比不上我家秋然……” 白语兰看向陆南承,话锋一转:“你脑子是进水了吗,放着个好媳妇不要,要个半死不活的?” 陆南承眉梢轻挑:“诗容身体是差,但请您不要这样说她。” 诗容…… 沈秋然目光沉了沉,叫得可真亲热。 “我说他你心痛了?”白语兰严厉地看着陆南承:“你心痛一个外人也不心痛自己的媳妇?” 陆南承拧眉,眸光幽深又复杂地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时,缓缓抬眸,微微眯眼看他。 她表情冷漠,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冷,犹如一支寒梅。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他以为她会一直都不说话,却不想,她看向金政委,微微一笑:“金政委,我能跟你说个事吗?” 他一听,心中隐隐不安。 金政委看向沈秋然时,脸色稍好:“请说!” 沈秋然颔首,冷傲眼光似霜雪,“我要跟一营营长陆南承离婚!” () 第326章 她一定要离婚 犹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整个表演厅的人,都被这句话震住了! 那些坐在位置上观望的人,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纷纷起身,望向这边。 陆南承微眯双眸,眸光惊愕地看着沈秋然。 她居然当着整个部队的人,宣布跟他离婚! 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陆南承马上想到,她对他说的话。 没想到,她讨厌他,憎恨他,到这个程度。 这个年代的女人,即使婚姻不幸福,被丈夫和公公婆婆殴打、辱骂,都不会想着去离婚。 就算离婚,也是偷偷摸摸,不敢张扬。 而她…… 陆南承吸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僵硬。 他心仪的女子,明明不是她,也想过以后可能会跟她离婚,跟何诗容在一起。 可当她当众宣告要跟他离婚时,他的心口像堵了一口气,下不去上不来。 在战友们的目光下,他整张脸庞热了起来,脸色也沉了下去,眸光冷若冰霜。 何诗容紧紧地皱着眉头,眼底带着错愕,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秋然。 从她穿越过来,她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沈秋然宣布要跟陆南承离婚,她应该高兴,可是看到清冷孤傲的沈秋然,她始终开心不起来。 沈秋然不光是长相出众,她身上有股清冷干净、淡雅从容的气质,就像高山里一朵雪莲。 她很害怕陆南承会爱上这样的女人,现在沈秋然说离婚,她怀疑沈秋然是在欲擒故纵,用特别的方式在吸引陆南承以及更多人的注意。 还有,沈秋然这样宣布跟陆南承结婚,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在破坏他们夫妻俩的感。 她不喜欢陆南承跟沈秋然这样的离婚方式,要离婚也是陆南承向上级写离婚申请,而不是沈秋然这样高调宣布。 白语兰率先回过神来,鼓掌拍了起来,掌声“啪啪啪”地响,比表演厅任何乐曲更为震撼人心。 白语兰眼里带着赞许,鼓励着沈秋然:“他不对你好,我们对你好,离也不怕!离得好!” “反正我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闺女的,离了,大不了你又当回我的大闺女。” 沈秋然看着白语兰,她从白语兰眼底的深处,看到了一丝对她的心疼,沈秋然鼻头发酸。 白语兰对她真的很好,不管是对闺女,还是对儿媳,都没有任何敌意。 对大宝小宝也是真心的喜欢。 白语兰能够当众说把她当闺女,那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沈秋然再一次被白语兰感动了。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她都要抱着白语兰感动地哭一场。 上辈子,自从外婆外公死后,就没有人这样护着她,原主更加不会有人这样护着她,活了两辈子的她,终于拥有妈妈了,妈妈还这么护着她。 沈秋然看着白语兰,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眼里很快就浮现一丝水雾,长长卷卷的睫毛,也湿漉起来。 白语兰拉着她的手,轻轻搂着她的肩,“好闺女,我们女同志,要是嫁不到一个疼爱你的丈夫,不要也罢。你这么年轻,这么棒,妈相信你将来一定会遇到,跟你爸疼爱我一样的好男人。” “这男人,一旦有了暧昧对象,你的婚姻就不会幸福,遇到这样的男人,你会很不幸,与其让自己不幸,不如痛痛快快快刀斩乱麻。” “别难过,离婚没有什么丢脸的,离婚也没什么可怜的,回家后,妈要买只大烧鹅庆祝庆祝。要是一只大烧鹅不够,那就买两只。” “噗嗤……”沈秋然心情本来就很沉重,听了白语兰这话,她忍不住笑了。 她抬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才抬头看向金政委,“政委,我是认真的,陆营长写离婚申请时,麻烦你要同意。” 金政委刚要开口劝说呢,沈秋然就来这一句,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他看向陆南承,很严肃地问:“南承,你也同意离婚吗?” 陆南承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秋然,沉声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她非要离,我是会同意的。” 沈秋然听了,心中冷笑。 什么叫她非要离? 她不非要离,他心里也惦记的是何诗容。 与其他主动去写离婚报告,还不如她主动宣告? 这样,就是她不要他,而不是他不要她。 金政委恨铁不成钢:“秋然同志现在怀着孕呢,部队是不会批准的,你就不能哄哄媳妇?” 陆南承蹙眉,眸光幽暗,哄有用吗? 她讨厌他! 恨他怪他抢了她男人的一切,她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哄? 况且—— 他真的是很矛盾。 如果不跟她离婚,那他就会辜负了何诗容。 何诗容可是为了他殉情才来到这里的。 陆南承不说话,为了给沈秋然更多的体面,他承认了是他的错误:“政委,非常抱歉,是我没有好好珍惜她,导致她对我失望,对婚姻没有了信心。” “我平时冷落她,对她不够关怀,我还把心放在了别处,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他的心,放在了别处…… 在场的人,都认为他的心,放在了何诗容这一处。 沈秋然目光清冷,看来,她主动说离婚是对的,他都亲口说,他的心在何诗容那里不在她这里。 他和何诗容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死了,他们的肉体已经被火化。 原来的陆南承的灵魂,应该已经在这个天地之间消失得彻底,她不会再拥有他了。 现在的陆南承,不会再换回她的陆南承了。 属于她的陆南承已经不在了,她留着这个,属于何诗容的男人又有什么用? 他都亲口承认,他的心放在了别处,她要是再继续拿“你现在拥有的都是我丈夫的”的道德去绑架他,让他跟她维持这段婚姻有什么用? 她又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没有男人,她同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沈秋然突然很大方地对他笑道:“我知道你还有责任,也因为责任这两个字,让你一直无法说出离婚二字,你说不出口,那就由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的笑,明媚夺目。 看得在场的人既心疼她,又佩服她。 第327章 陆南承眸光幽沉地看着她。 陆南承眸光幽沉地看着她。 她漆黑的眼睛,虽冷若霜雪,却是干净得很,还带着一股倔强。 陆南承心想,如果没有未婚妻何诗容的到来,他想,他会爱上这么好看、优秀的女孩的。 他对她扬唇一笑:“谢谢你成全。”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扭转了乾坤,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离婚,不是沈秋然在外面有男人,而是陆南承有了其他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正是何首长的孙女。 何首长啊! 谁不想高攀? 是个男人都会选择何家,放弃南家吧? 听了他的话,沈秋然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她从容一笑:“不客气,好聚好散,是最得体的结束。” 沈秋然浅笑看着何东陵,“何首长,我娘已经死了,我也把我丈夫让给你孙女了,我现在是个孕妇,手脚不比以前,你回去之后,能不能说一说何燕燕,让她放过我?” 何东陵挑眉,这个丫头,真的是不管什么场合,都要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何东陵道:“我已经让她离开何家了,她回她夫家那里去了。” 沈秋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何燕燕回夫家,想杀的时候同样可以杀。 她紧紧地皱眉,幽冷地看着何东陵讥道:“你真是一个好父亲。” 他们的对话怪怪的,除了陆南承和何诗容之外,没人听得懂。 何东陵深深地看着沈秋然:“秋然,你回……” 何家吧! 沈秋然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我会回南家的,以后,南家就是我的家,何首长放心,我只有一个妈。” 说着,沈秋然拉起了白语兰的手,很明显地告诉了大家,她只有一个妈,她的妈就是白语兰。 何东陵见她很抗拒回何家,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她既然这么抗拒,那就随她吧。 何东陵看着她道:“燕燕不敢再对你怎样,我已经警告过她,而且英嬷嬷已经被我送了进去。秋然,以后有什么困难,要记得回家找爷爷,爷爷一定帮助你。” 爷爷?! 何东陵的话,让在场的人又犹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 沈秋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跌坐在地上的蔡招娣震得脑子一片混乱。 不是只有何诗容才是何首长的孙女吗? 怎么沈秋然也是何首长的孙女,沈秋然姓沈啊。 连白语兰都怔了怔,沈秋然居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首长,秋然同志是何家的姑娘?”金政委震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一向不八卦的他,突然变得好八卦,他想知道,沈秋然怎么就变成何首长的孙女了呢? 黄闻才震惊过后,幽幽地把目光落在沈秋然身上。 她居然是何首长的孙女! 他媳妇和母亲,到底惹的是什么人! 何东陵也不隐瞒大家,沉声道:“我有两个女儿,秋然是我大女儿何琴琴的女儿,诗容是我小女儿的女儿,秋然是我大孙女。” 沈秋然不悦地挑眉,何东陵向大家说这些有何用意? 特意分大分小,以为她会感动,会回何家? 不! 她不会回何家! 那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是温馨家园,是南家! 沈秋然已经向金政委说了离婚的事,大家也知道她的身世,以后应该不会传她跟南文彬有染之类的了。 她低头,冷冷地扫了一眼蔡招娣,“金政委,安排蔡护士她们去游街吧。” 蔡招娣她们犯错,肯定是要受惩罚的,金政委严肃地叫来几个属下,让他们带蔡招娣去游街。 蔡招娣和几个护士被带走后,金政委对大家高声道:“表演要开始了,大家回到位置上坐下,准备看表演!” 心里却暗想:秋然同志既然是何首长的大孙女,那就更不能批准他们离婚申请了。 这男人啊,一旦结婚了,就要始终如一,不能见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就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 表演开始。 沈秋然坐回位置上,安静地看着台上的节目。 但……表演厅里的人,似乎没什么心情看表演,他们时不时往她这么看来…… 沈秋然坐姿端正,很入迷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丝毫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受影响。 黄闻才李秋奎他们看她的目光更加频繁。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还真发现沈秋然是个越看越好看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比何护士更有韵味? 陆南承竟然不要? …… 表演在晚上八点就结束了。 沈秋然带着孩子,和白语兰走出表演厅,这才发现阳秦不在。 沈秋然问一直跟着他们的娃儿:“你娘呢?” 娃儿:“我娘跟着他们出岛了。” 沈秋然:“……” 她知道娃儿口中的他们是谁,看来,阳秦是去观看蔡招娣她们游街了。 白语兰牵着大宝小宝的手,慢悠悠地往前走,对身后的蒿娇娇道:“太晚了,娇娇,今晚我到你那里住一晚,明天你们跟我一起回家吃饭。” 蒿娇娇笑道:“好啊,我住得跟秋然姐的不远,就隔几栋楼而已。” “今晚大宝小宝过去跟我睡。”白语兰轻轻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掌,她们手掌嫩嫩的,捏起来还挺舒服的。 白语兰和孩子走在前头,蒿娇娇拿着手电筒,和沈秋然走在后面。 蒿娇娇低声问沈秋然:“你真的要跟咱大哥离婚?” 沈秋然目光温淡,“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吗?” 蒿娇娇诧异地问:“你和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感情的?” 沈秋然看着前方,淡淡地道:“我与‘他’一直没有感情。”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与何诗容都很无辜,他们才是相知相爱的人,她何必因为‘他’穿进了她丈夫的肉体里,就要夹在他们中间呢?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沈秋然也不想对外说太多。 陆南承当众说他‘移情别恋’也是保留了她的名声,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婚,她离了也不是她的错,是他辜负了她。 蒿娇娇怪异地看了一眼她。 不过,蒿娇娇很快就恍然,秋然姐跟这个大哥是在乡下长大的,乡下人的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父母包办的婚姻,又有几对夫妻是有感情基础的? 蒿娇娇笑,“离就离,你永远是我们的秋然姐,只要咱们南家有口汤喝,就不会少你那一份。” 其实他们都知道,沈秋然可以靠医术赚钱养活自己,他们这么说,不过是给沈秋然心理安慰,让她知道,她有避风港的。 回到军属大院,蒿娇娇和白语兰与沈秋然告别。 白语兰揉了揉沈秋然的头顶:“进去好好跟他聊聊,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出岛吃好吃的。” 沈秋然柔柔地笑着,像个懂事的女儿:“谢谢妈。” “进去吧。”白语兰和蒿娇娇待沈秋然进屋后,她们才往里走。 屋里。 昏暗深橙色的灯光照亮着整个客厅。 客厅里,男人难得一次慵懒地靠着竹椅坐下,修长的腿,随意地落在地上,见沈秋然进来,他抬了抬眸,眸光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幽沉。 () 第328章 沈秋然:陆南承,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孩 他一直都是军姿的严肃坐姿,突然看到他这个很霸总的坐姿,沈秋然愣了一下。 不过在她愣神的时候,陆南承已经坐直了身子。 还向她打了招呼:“回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淳厚的磁性,低沉到让人听了可以心跳加速,能够产生一种强烈的痴迷感。 沈秋然幽幽地看着他好一会儿。 不管他外在多完美,都不再属于她。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把外套脱下。 从表演厅一路走回来,她有些热了,只是刚才在外面,风又有些大,她不敢脱,怕着凉,室内温度比外面高,不脱外套,会很闷热。 “能聊一下吗?”她准备进房拿衣服洗澡就睡的,陆南承却一直看着她,在她要进房时,又开口问了她。 她停下进房的脚步,转过头与他目光对视。 半晌,她才勾唇笑道:“好啊,我也正好想跟你聊聊。” 她笑得很疏离,很客气。 她把外套放好,从水壶那里倒了一杯开水,端着水杯坐在她对面。 她微微抬头看他,双眼像星星一样明亮:“你想跟我聊什么?” 陆南承凝着她的眼睛,淡声问:“今天的事……” 沈秋然知道他是想聊离婚的事,她给他一个很放心的表情,认真地看着他:“陆南承,我是认真的!” 陆南承顿了一下,他话还没说完呢,她就急着表达,看来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跟他离婚。 他深邃地与她对视,语气略带苦涩:“我知道。”因为你心里没有我嘛。 沈秋然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这两天口总是干,应该是怀孕导致口干的。 喝了水,润了喉咙,她才把想跟他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不要怪我今天不给你面子,当着你的战友们要跟你离婚;其实你也知道他们暗地里说你和何诗容的事,只是你假装不知道而已。” “你也知道他们在说我和南文彬的事的,你不为我说半句,是想让事情继续发酵,当所有人都认为我跟南文彬真的有什么时,你再申请离婚,这样会更容易得到批准,然后到时候离婚的过错,可以全同我承担,是吗?” 陆南承闻言,微眯眼睛幽冷地看着她。 她竟然是这么想他的? 真的离婚,他也不会让她来承担过错。 他的确是听到了她跟南文彬的事,他看到她跟南文彬平时工作,相处得很好,每次看到他们一起说话时,她的脸上都是带着真诚的笑,她的眼睛像灯泡一样亮。 以至于,他都相信,她喜欢南文彬,所以听到他们议论她跟南文彬的事时,他才没有开口为她辩解。 他能做的,就是在他们传他跟何诗容时,他也不辩解,甚至还主动去找何诗容,关心何诗容的身体,让他们更加坚信,他喜欢何诗容。 他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何诗容,离婚也是因为他朝三暮四,不是她的错;另一个原因是:他是真的担心何诗容的身体,毕竟她现在的灵魂,是他未婚妻的。 在那个世界,他们的确是有感情的。 她现在过来了,他做不到冷落她,不理睬她—— 陆南承挑眉看着她,淡淡地道:“不管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来承担过错,你在表演厅所说的话,我也没有生气。” “嗯。”沈秋然点了点头,暖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十分清冷:“你喜欢何诗容,何诗容也喜欢你,如果我因为你霸占我丈夫的身体而不离婚,要把你绑在身边,我觉得我这样做很过分。” “让你们相望相爱,又不能在一起,我再不离婚,我都是罪人了,但我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你们能够欢欢快快在这个世界生活,在这个世界得到幸福,而我的男人却消失不见了?” “不过我现在想开了,这都是老天爷安排的,我不甘又能怎样,总不能上天,把老天爷砍了吧?” “所以我要跟你离婚,成全你们,不过这个婚,只能由我来说,这样,我才不会被他们说成是下堂妇。” 说到这,沈秋然无奈地笑了笑,“当然,他们知道你跟何诗容搞暧昧在先,我说离婚在后,在他们眼里,我同样是个下堂妇。” 不过,都无所谓,她又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他们爱怎么说,爱怎么议论是他们的事,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她总不能拿针去把他们的嘴巴都缝上。 而且,她说出离婚之后,感觉很轻松,就像放下了一个上百斤的担子,没有这个重担子挑在肩膀上,她走路都轻快很多。 她知道,这是她坦然面前他跟何诗容穿越的事实了,她很欣赏自己的性格,从来都不会钻牛角尖,遇到天大的事,都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开导自己,自己能够走黑暗中走出来。 嗯,明天她要去买只烧鸭奖励自己,一只不行,就买两只,两只不行就买三只…… 想到这,沈秋然目光闪了闪,仿佛真的看到了三只大烧鸭摆在了眼里,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幻想吃烧鸭也没有孕吐的反应,真好! 陆南承听了她的话,沉默地看着她很久很久。 然后,他说了句:“对你,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无法遵守你曾经说的,维护好他的名声,我也无法做到,像他一样,好好对你。” 沈秋然轻轻地耸了耸肩膀,对他淡笑:“没事,毕竟你不是他,我把这番话说出来,心里舒坦了很多。之前知道你不是他,我心里一直有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陆南承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赞赏的光芒:“你很与众不同,至少,在这个年代,你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我相信,会有很多好的男生喜欢你的。” 沈秋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男人也没有说话,客厅一时陷于了很寂静的气氛当中。 沈秋然又抿了一口水,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陆南承,我问你一个问题。” 陆南承看着她,温笑道:“嗯,问吧。” 他心里暗想:会不会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之类的问题? 沈秋然眸光清澈地看着他,“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是在你那个世界,救了一个女孩才到这里来的,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孩?” () 第329章 最后一次 闻言陆南承挑了一下眉,莫名有点失落。 为什么失落? 他是很期待她问他心里想的那样的问题? 陆南承甩了甩头,不行!他不能有这种想法! 把这个问题甩开之后,陆南承想了想,如实道:“当时我就在那个女孩的身后散步,那辆大货车是从我们左前方开过来的,而我看清了那个大货车司机的长相,我认识他。” 沈秋然皱眉,沉吟了很久,才诧异地看着他:“对方是冲你来的,想谋杀你,只是当时那个女孩离你太近,你不想伤害她,你推开了她,才使自己被辗压在车轮底下?” 陆南承深邃的眸底迅速掠过一抹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推开了她,还被辗压在车轮底下?” 陆南承倏地站起来,眼底有惊涛骇浪的情绪在翻滚:“你——” 他记得,他只是跟她说过,他是救了一个女孩才来到这里的,但他并没有跟她说过,他救女孩的细节。 而且却知道那么详细的细节,陆南承很震惊,他嘴唇颤了颤,很艰难地问出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题:“你不会……是那个女孩吧?” 他跟那个女孩虽然素不相识,但她的模样他还是记在脑里的,她跟那个女孩长相完全不一样。 不过……名字好像一样,他躺在重症监护室时,他听到过医生跟护士抢救过就躺在他旁边的重症监护床的病人,那个病人的名字就是叫沈秋然。 沈秋然没有正式回答陆南承,她也是问完陆南承的话才后悔,自己干嘛要把细节说出来?这不是暴露了她的身份了吗? 还好,陆南承和何诗容都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给他们十个水缸做胆,他们也不敢把这个事说出去。 沈秋然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起身,“我困了,我要去洗澡休息了。” “……”陆南承没有回应她,而是把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进了屋,拿了衣服出来,进了卫生间,他才收回目光。 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会这样?他跟何诗容过来,他就觉得很奇怪了,现在连被他救的那个女孩都过来了,是不是有人在操纵着什么? 他跟何诗容是未婚夫妻,他们来到这里,他觉得是再续前缘,那沈秋然过来是干嘛的?跟原主再续前缘,可是原主已经变成了他啊! 陆南承这一个晚上,失眠了。 沈秋然也失眠了。 回到何家的何诗容被何东陵狠狠地教训一顿,她也失眠了。 因为何东陵说:“秋然因为你母亲,在外受苦二十一年,二十一年的后,还因为你的母亲提心吊胆,二十一年后的今天,还因为你过得痛苦,悲伤!你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你,但是你要抢她的男人,我十个不同意!如果你非要去插足他们的婚姻,我只能举报你破坏军婚,你也离开何家,跟我断绝关系,不要再姓何,我丢不起这个脸!” 何诗容深知自己的身体,不能提,不能挑,也不能走……她现在很需要何家的帮助,她暂时离不开何家。 还有…… 她感觉原主的灵魂时不时会窜出来,跟她的灵魂做起了斗争,原主怪她破坏沈秋然和陆南承的婚姻! 原主对她很不满,在开始排斥她。 她不能输! 她要被原主打败,她要是输了,就只在魂飞魄散,这辈子都不能跟陆南承在一起。 她很痛苦。 头很痛,身体无力,四肢发抖。 身上不停地在冒冷汗,穿在最里面的底衫,打湿了一件又一件。 她爬起来喝水,发现双腿软到根本就站不起来。 她懊恼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那一双没用的腿,愤恨地道:“何诗容,你很没用!你干嘛要拥有这一具没用的身体?!我讨厌这样的身体!” 连起身喝水的力气都没有,连跑步的能力都没有,弱不禁风的,陆南承迟早有一天会厌恶她的! 她在她那个世界可不是这样的! 她很健康的,怎么来到这里,却让她拥有一具这样的身体? 何诗容完全不知道是这具身体里面有毒,她暗暗地下决心,她一定要吃好,补好,把这具身体养起来! 不然,她这样,怎样跟陆南承结婚? 怎样给陆南承生孩子? 一直难受到天亮,她整个身体的力气都被什么抽空一样。 拖着很虚弱很虚弱的脚步下楼,英嬷嬷不在了,何燕燕也不在了,何东陵另请了一位保姆。 保姆阿农嫂把早餐做好了,很简单的早餐,白米粥,两个水煮鸡蛋,一份水煮白菜。 阿农嫂见到她,笑道:“阿容,过来吃早饭吧,你中午想吃什么?” 何诗容走到餐桌前坐下,从楼上下来,她都有喘气,因为喘气,她没力气回应阿农嫂的话。 她两只手撑在桌面上,用力地呼吸着,阿农嫂在旁边看着,微微皱眉,阿容看去很累的样子…… 何诗容呼吸平稳后,才很无奈地对阿农嫂道:“中午我不在家里吃饭,我回医疗站。” 阿农嫂很为难:“阿容,你爷爷说了,不让你出门。” 何诗容不悦地皱眉:“我越是被关在家里,我身体越是差,医疗站现在还有很多伤者没康复,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要过去帮忙。”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何诗容又呼呼呼地喘气了。 阿农嫂不忍心地道:“你这样,能帮助别人吗?我觉得你现在是需要吃点药调理身体,吃点补品补身体,你身体好了,才能更好地帮助人。” 何诗容目光黯然:“吃过药也吃过补品了,没效果。” 阿农嫂道:“壹和堂有位医生很厉害的,她还跟伟大的领袖上过人民日报,我之前腰骨很痛,吃了她一副药就好了,这里离壹和药房不远,阿容我可以带你去找她看看。” 沈秋然从房间出来,破天荒看到了陆南承。 他一向都是早出晚归的,今天大阳都晒屁股了,他还没到部队去? 茶几上放着一盘炒面,一份小米粥。 沈秋然只是怪异地看了一眼陆南承,然后快步走向卫生间。 洗漱出来后,陆南承还在,他还摆了两副碗筷,碗里都装了小米粥。 筷子是干净的,他还没动筷,很明显在等她一起吃早饭。 沈秋然在他对面坐下,说:“你不用特意为我做早饭的,我不做饭也不会被饿着,阳秦每次煮饭都会煮我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早餐。”陆南承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沈秋然微微挑眉,目光落在他脸上:“日记本?” () 第330章 非要个男人照顾不可 陆南承道:“粮本,你可以拿着它到副食品店拿食粮,里面还夹着一个信封。” 沈秋然哂笑出声,笑声清脆,带着一丝调侃:“信封里装的肯定不是你给我写的信。” 陆南承看着她的笑容,有片刻的愣神,“不是信,是钱票,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其实这些也是原主的,他不应该占有,原主的,是属于她的。 沈秋然也想调侃一句“离婚赔偿啊”,但很快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粮本是陆南承留下来的,她拿是应该的,但是里面夹着的钱…… 沈秋然拿过粮本,把里面的信封抽出来,递还给陆南承:“粮本我收下了,钱票你拿回去吧,总不能离了个婚,就让你变成了穷光蛋,你也要吃饭的。” 沈秋然虽然没有像别的穿越者,穿越过来就扶贫,带着全家发家致富,但她不会让自己饿死,一日三餐的饭钱,她还是能够挣到的。 “就当是离婚给你的补偿。”陆南承看着她苦笑:“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依你的性子,离婚后,我再给你钱,你也不会再要。” 那是当然! 沈秋然心里这样一想,嘴里就这样说了出来:“离婚后,咱有多远就滚多远,千万别再有什么瓜葛!” 陆南承闻言,深邃的眸骤然变得幽暗,他微眯双眸,深诲地看着她,她是有多讨厌他,才让彼此有多远就滚多远? 陆南承心想:她讨厌我是应该的,要不是我,她也不会来到这里,那场车祸是谋杀,对方想杀死我;要不是我,她现在应该跟她的丈夫,幸福快乐地生活着…… 沈秋然拿粮本放好,回来若无其事地吃着早饭。 陆南承说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给她做的早饭了,那就给彼此一个得体,吃吧。 不吃浪费粮食啊,伟大的领袖说过,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她可不想做一个可耻的人。 他们吃完早饭后,陆南承拾碗筷去洗,洗完碗筷,他返回他的房间,很快,他提着一个行李包出来。 沈秋然正要收拾行李滚蛋,就见陆南承提着行李包出来,她多嘴地问了句:“你要去执行任务?” 陆南承道:“我回宿舍住,这里你和孩子住。这里虽然不及你在京市买的房子,但你和孩子来岛上,能不个住处。” 说完,陆南承把手里的钥匙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也不等沈秋然开口,他就走离去了。 沈秋然低眸,幽幽地看着那把钥匙。 很久很久…… 呼…… 她吁了一口气。 有些人,真的会走着走着就散了。 就像她跟陆南承…… 散了就散了,下一站的风景会更美好,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她把钥匙拿起来,找个地方放好。 她准备去找阳秦,金政委和他媳妇胡阿凤来找她了。 她请他们进屋坐,把家里的干花生拿出来,还给他们冲了红糖水。 胡阿凤看着沈秋然,满脸忧愁:“秋然妹子,你跟陆营长不是处得很好的吗?怎么就闹着离婚呢?” “这女人啊,离开男人后就活不了的,你回头跟陆营长认个错,把离婚二字收回来,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知道吗?” 沈秋然在他们面前坐下,坐姿端正。 听了胡阿凤的话,沈秋然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心里平静了下来,毕竟胡阿凤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她的思想没那么超前,一旦结了婚,就依附了男人,男人就算再坏,再渣,也不会想过离婚。 可是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思想比较超前,一旦婚内男人犯了错,她是不会原谅的。 沈秋然笑了笑,委婉地道:“嫂子,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嫂子你放心,离婚后,我会努力让自己和孩子过好的。” “离婚后的女人,有几个过得好的?”胡阿凤皱眉,她还想劝劝沈秋然,沈秋然却道:“陆营长也只是今年才回村,带我和孩子出来,我们结婚四年了,那四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回过村一次,那四年没有他在身边,我也过得很好。我还没嫁给他之前,我身边也是没有男人的,也是过得很好。” 言下之意,她就不相信,结了个婚后,她就成了残疾,生活不能自理了,非要个男人来照顾不可。 胡阿凤:“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离婚后的女人,会被人指指点点的,你能忍受那些怪异的目光吗?” 沈秋然:“嫂子你真的别担心我,我不在乎他们的指指点点,眼睛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他们喜欢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都无所谓,我一点都不在乎。” 她越是说不在乎,胡阿凤听了越是心疼她,哪有女人离婚不在乎这些的? 就算是一对反目成仇的夫妻离婚,心里也会多少有些不爽快,况且他们也没反目成仇,就不能静下心来想一想吗? 金政委见胡阿凤劝不进去,沈秋然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对胡阿凤使了个眼色,让胡阿凤不要劝了,他说了过来的目的:“医疗站需要像你这样的医生,我已经向上司打了报告,聘请你成为医疗站的正式医生,每个月给你二十三元的工钱和肉票,油票,粮票,怎样?” 二十三块钱相比京市的大医院的正式医生来说,是少了一些,但是相当医疗站的医生来说,算是高的了,医疗站的医生普遍是二十元,二十一元,护士是十六元,十七元。 不过医疗站的福利比较好,肉票,油票,各种粮票都会按时发放,逢年过节会发一桶菜籽油和三斤盐。 沈秋然问:“如果别的医院需要我,我可以辞职吗?” 她想到了南文彬的话,先在医疗站上班,到时候他的医院进修班开始,可以帮她要名额去学习,然后他会以要她做助理的理由,把她留在身边。 人都想往高处走,她也不例外。 金政委严肃地点头:“可以!” 他把沈秋然请到医疗站,是想她能跟陆南承近一些,看能不能挽回他们的婚姻。 他怕沈秋然说了离婚后,就出岛去了,一辈子都不回来,这人与人之间,见面少了,感情就淡了,那他们的婚姻就真的完蛋了。 至于沈秋然能够在医疗站工作多久,金政委没想过,说不定,他们婚姻好了后,沈秋然会继续留在医疗站工作呢,就算别的医院邀请她,她也会为了家庭留在岛上呢? 沈秋然笑了笑,答应了留在医疗站工作。 不过她有条件,就是一个月至少给她休息四天。 金政委爽快地答应了,毕竟沈秋然现在是孕妇,休息是应该的。 而且医疗站的医护人员,也是轮流来休息的啊,不会让他们像黄牛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的工作的。 金政委和胡阿凤从沈秋然家里离开,胡阿凤扬眉打抱不平地道:“秋然妹子怎么看都像是会过日子的呢,陆营长怎么就犯糊涂了呢?你也说了,秋然妹子也是何首长的孙女,这……这……那个何护士怎么敢抢自己的姐夫啊?” () 第331章 她挺好的 金政委:“我们劝秋然跟南承就行了,别说何护士的不是,以免造口业,不好。” 胡阿凤赶紧捂住嘴巴:“对对对,我们劝当事人就行,局外人我们说不得,少八卦其他事。” 金政委又道:“从秋然的眼里看到了离婚的坚定,这事想劝和,可能有点困难。肯定是南承那臭小子太伤了她的心,你平时有空,多过来陪她聊聊心,她去医疗站上班,你有空就帮她多照看下孩子,不要让大院里的孩子欺负了。” 胡阿凤道:“晓得,这夫妻离婚,受苦的就是孩子了,大院孩子多,他们知道秋然和南承离婚,还不知道会怎样欺负她们呢。” 金政委和胡阿凤走后,沈秋然也走出了家门,她往阳秦的家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军嫂和陆南承的战友。 战友见到她,都会对她恭敬地叫一声“嫂子”。 军嫂见到她,有些会含笑跟她打招呼,有些会在她走完之后,窃窃私语地议论她跟陆南承离婚的事。 “我家那位昨晚回来跟我说,她是何首长的孙女,何首长,总部队的,年轻时一直跟领袖打仗的,住在总部军区大院的。” “可是陆营长喜欢的那个也是何首长的孙女,那个孙女一直养在何家的,这个是从小在外面放养的,日久生情,何首长肯定是疼爱养在家里的那个。” “就是,一营嫂子肯定是清楚这点的,争不赢养在家里的那个的,所以才主动说出跟一营营长离婚,这样可以使自己有面子。” “其实她就是看去安静一下,我觉得她挺好的,至少不会像大院里一些妇女那样,动不动就冲人破口大骂。” “她还是医生,我阿婆曾经跟我说过,不要得罪医生,最好是能够跟医生成为朋友,这人哪,食五谷杂粮的,哪有不生病的时候,要是有个医生朋友,生病了,就算不能马上治愈我们,也会如实把病情告诉我们,不像有些医生为了赚钱,小感冒也能说成是绝症,专门开一些昂贵的药材给你。” “对对对,我赞成你说的,她离婚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们又住在她附近,平时有空啊,多跟她相处,我家娃最近不爱吃饭,我还想找她帮忙看看呢。” …… 沈秋然来到阳秦的家,才想起阳秦今天去养殖场干活了,而且她昨晚还跟白语兰和蒿娇娇说好了,今天出岛吃烧鹅的。 于是,她又返了回来。 回到家,她没看到白语兰和蒿娇娇,倒是看到了两个面生的军嫂。 有一个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娃,她们看去都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抱孩子的是方脸,另一个是圆脸,看去都不是那种凶巴巴,尖酸刻薄的人。 看见沈秋然回来了,她们对沈秋然笑。 沈秋然也回她们笑容:“两位嫂子是在等我吗?” 抱孩子的叫全艳洁,她把手里提着的一个白色布袋递给沈秋然:“我今年晒了很多小白菜干,我家也吃不了那么多,送点过来给你,你家要是瓦锅,拿瓦锅焖点肥猪肉,可香了。” 不抱孩子的叫任红红,她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小篮子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布,白布下面是五只鸡蛋,她不说里面装的是鸡蛋,从布垂下的形状也能看得出来,她笑看着沈秋然,却没有开口说话。 她们拿了东西过来,又笑脸相对,沈秋然很客气地请她们进屋,拿出来招待金政委和胡阿凤的干花生还在茶几上,她就直接让她们坐下吃,同样也给她们冲了两杯红糖水。 “两位嫂子是谁家的?”沈秋然还拿出阳秦做的辣条出来,让她们吃。 她们闻到辣条的味道,口水直流,都不跟沈秋然客气了,拿起来就放进嘴里吃。 “我家那位叫吉朴,在陆营长手下当排长,这辣条是嫂子你做的吗?真好吃,好香。”全艳洁回答沈秋然时,不忘夸着辣条好吃。 沈秋然笑道:“是阳秦做的,我也觉得这辣条好吃。” “我家那位是五营营长,我叫任红红。”任红红把小篮子往沈秋然面前轻轻推了一下,“我家养了三只母亲,目前每天都生蛋,我给嫂子送五只过来,是想请嫂子帮我一个忙。” 沈秋然微笑地看着任红红:“我村里有一个也叫红红,红红你说,想请我帮什么忙?” 任红红平时跟全艳洁玩得很好,来到军属大院,都成了闺蜜了,什么话题都放开地聊,所以任红红也一点都不避讳地道: “我那里很痒,我用肥皂洗过,也看过医生,医生给我开药涂过,泡过,洗过,都无效果,一直痒,晚上睡着了痒到我做梦都伸手去抓,都抓烂了。” 任红红现在是忍着的,要是在家,她坐在这里的这个时间里,早就不知道要抓多少次裤裆了。 沈秋然观察着任红红的面色,黝黑的皮肤下,还是能够看出红任任面红唇干的: “我先给你开个止痒消毒的药膏,你拿回去后,洗干净澡后涂上去,我明天在医疗站上班,你明天到医疗站找我,我再仔细给你看看。” 见任红红听到去医疗站皱起眉头,沈秋然解释:“医疗站有检查工具,消毒到位,你送来的五只鸡蛋已经是诊金,我明天给你检查,不需要另送你费用。” 任红红一听,眉头舒展开来,心思被沈秋然看透,她怪不好意思的:“嫂子,不是我不想给钱,实在是我拿不出来。” 沈秋然起身,对任红红笑道:“我理解。” 大院很多军嫂都没有工作,家里的大开支小开支,全靠男人那份工资。 男人那份工资刚好够吃饭,但是家里人生病,或要寄点回老家养父母,吃饭都不够。 “我进屋给你拿药膏。”沈秋然回到房间后,进了药房空间买了一支药膏。 想了想,又买了两包小柴胡山楂消食冲剂。 出了房间,她把药膏给了任红红,小柴胡山楂消食冲剂给了全艳洁:“拿回去,一包分开三次冲水给孩子喝,先喝两包看看她食欲是否变好,变好了就好,没好再来找我。” 任红红诧异地看着沈秋然:“嫂子你知道我孩子吃饭不好?” 她抱孩子过来,就是想让沈秋然帮她看看的。 孩子最近这段时间不肯吃饭,吃两口就“呕”一声反胃想吐。 脸蛋都瘦得不成样子了。 沈秋然坐回位置上:“能够看得出来。” 这时,白语兰和蒿娇娇来了。 她们要出岛,全艳洁和任红红只好回去了。 她们离开后,大宝小宝马上过来,抱着沈秋然红着眼睛问: “娘,离婚是不是要分开的意思?你和爹是不是要分开,然后一直都不会在一起,我就再也没有爹了。” “娘,不要离婚好不好?我要爹,我要娘,我要你们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看着她们眼睛湿漉漉地说着这些话,沈秋然胸口闷闷地一沉。 () 第332章 他是男人啊 她蹲下来,把大宝小宝拥入怀里,“离婚不代表爹不要你们,而且离婚是我们大人的事,不是小孩子说不离就不离的。” “不管我们大人做了什么决定,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孩子,爹娘不会不要你们的。” 白语兰走过来,抚了抚孩子的头,“别看她们小,其实她们啥都懂,昨晚从表演厅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 显然她们是懂得离婚是怎么回事的。 沈秋然心疼地抱着孩子,平时她们表现得很乖,乖到让人心疼,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让人心疼。 像她们这样的年龄,就应该调皮,活泼。 沈秋然在她们脸上亲了亲,对她们露出灿烂的笑:“跟娘出岛买烧鹅吃好不好?” 她们抬起睫毛湿湿的眼睛,难过地看着沈秋然。 小宝带着哭腔道:“能叫上爹吗?爹很久都没有跟我们一起吃过饭了。” 沈秋然一个手臂抱着一个孩子起来,走进了陆南承的房间。 床上军绿色的被子被他叠成了砖头一样,被角九十度的展现出来,跟枕头整整齐齐摆在那床,蚊账放了下来。 床头有一张木桌,桌面上放着两本书,一本《牛虻》,一本《西游记》。 除了一张床一张桌,房间没有其它东西了,衣服已经被他收拾拿走。 沈秋然对她们道:“你们的爹工作很忙,他衣服都收拾走了,以后他都会住在部队的宿舍里,他不回这里住了。” 大宝小宝一听,就知道爹跟娘是真的要分开了。 她们想哭,可又不敢在沈秋然的面前哭,怕沈秋然比她们更加伤心难过。 原来,她们跟娃儿一样,爹都会离她们而去…… 白语兰过来,抱过小宝,她不解地看着沈秋然,“为什么要跟孩子说得这么明白?” 沈秋然苦笑:“因为这是事实,而且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她们也必须知道,到时候有小孩子欺负她们,她们懂得如何应付。” 白语兰一听有孩子要欺负大宝小宝她就不干了,她赶紧道:“孩子就跟我和你爸在京市吧,你又要到医疗站工作的,阳秦又去了养殖场,你们都没时间照看她们,我和你爸都退休了,大把的时间。” 沈秋然没意见,她看着两个孩子问:“你们愿意跟爷爷奶奶生活吗?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娘有空了,会经常回去看你们的。” 大宝小宝都点了点头。 沈秋然笑:“那就行了,我们现在就出岛。” 两个小时后,他们买了烧鹅回了家。 白语兰一到家,就跟南俊峰说了陆南承和沈秋然的事。 南俊峰把陆南承痛骂了一顿,然后诧异地看着沈秋然:“你是何首长的孙女?何首长的家就在总部军属大院,离这也不远,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沈秋然淡淡地摇头,“我的家就在这里,我回去哪里?” 白语兰知道沈秋然很排斥何家,她瞪了一眼南俊峰:“秋然一直是我们的大闺女,她跟何家没有关系!没眼力见的老头子,他们离婚的原因是何诗容!” 南俊峰被白语兰这一训,突然就怂了,灰溜溜地抱着大宝小宝走了。 沈秋然看着南俊峰那缩头乌龟的样子,有点可笑地看向蒿娇娇,“咱爸一向都这么怕咱妈的吗?” 蒿娇娇憋着笑,点点头。 沈秋然问:“文安像不像爸那样?文安怕不怕你?” 说起自己的男人,蒿娇娇眼里不由自主地流溢出了柔情,脸颊也不由地染上了几分绯色。 但她考虑到沈秋然正处理要离婚的阶段,不能在沈秋然面前秀恩爱刺激到沈秋然,她硬是说起了谎言来:“他才不怕我,我让他往东走,他非要往西走,还经常跟我拌嘴,凶巴巴的他。” 白语兰听了,转过身,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再看看沈秋然,白语兰就明白了蒿娇娇为何这么说。 白语兰扬了扬嘴唇,她这个儿媳妇就是识时务。 沈秋然自然也是知道蒿娇娇说谎,南文安的性格跟她的陆南承很相同,表面看去很冷,其实对老婆是很疼爱的,更不可能对老婆凶巴巴,她的陆南承就从来没对她凶巴巴过。 蒿娇娇要这么说,她也没有揭穿蒿娇娇,而是顺着蒿娇娇的话道:“那你要跟咱妈学习学习。” 白语兰也从善如流:“对,你们都得跟我学习,把自己的丈夫管得服服帖帖。” 说话间,白语兰已经进了厨房。 沈秋然和蒿娇娇也跟着进来,帮忙一起做饭。 白语兰买了一只很肥的烧鹅。 皮油光脆嫩的,一看就能让人食欲大增。 只是她切时,沈秋然突然犯起了孕吐,闻着油香味,她捂着嘴巴跑出厨房。 白语兰蒿娇娇:“……” 白语兰低头,看着案板上的烧鹅,“那么美味的烧鹅,看来你的大大嫂是吃不了了。” 蒿娇娇却有些羡慕沈秋然能犯孕吐,她跟南文安结婚都快两年了,一直没怀上:“我另外熬点大米粥,秋然是南方长大的,喜欢吃粥。” 白语兰点点头:“熬吧,另外给她炒一份酸菜瘦肉。” 蒿娇娇笑道:“妈,酸男辣女。” “那我就做一份酸菜鱼,放酸菜又放辣椒。” 白语兰说干就干,她把厨房交给了蒿娇娇,自己出去买鱼去了。 沈秋然回来时,蒿娇娇把烧鹅切好了:“厨房油烟味重,秋然你出去坐着。” 沈秋然问:“妈呢?” “怕你吃不了烧鹅,她出去买鱼了,要给你做酸菜鱼。” 沈秋然听,嘴角扬起,心里有股甜甜的幸福感升起。 蒿娇娇走到石桌前摘菜,见沈秋然站在那里自个儿地笑,她问:“秋然,你能给我看看,我干嘛不能怀孕吗?” 沈秋然从被‘妈妈疼爱’的幸福中回过神来:“你以前有没有去看过医生?医生怎么说?” “大哥给我介绍过他医院里的妇科医生,做了一些检查,可报告出来,都说没事儿。” “文安有去做过检查吗?” 蒿娇娇顿住,诧异地看着沈秋然:“文安也要去做检查吗?他是男人啊。” “……”沈秋然看蒿娇娇的眼神,比蒿娇娇此时的表情还要诧异:“男人就不用检查了吗?” 蒿娇娇是蒿时明的女儿,应该接受过很好的教育,她应该明白这个才是啊。 蒿娇娇脸颊很红,支支唔唔的:“文安那方便很厉害的,他的身材那么高大、伟岸,他又那么爱干净……” () 第333章 不能怀孕,她不能怀孕 沈秋然听明白蒿娇娇的话了,蒿娇娇的意思是,南文安在那方面很强壮很勇猛,也够大够粗,平时也很注意卫生,不可能有问题。 如果蒿娇娇说的是真的,按理说,南文安的问题不大。 可蒿娇娇面色红润,双眼黑亮,唇色健康,头发也乌黑得发亮,不是有妇科病的女人。 而且蒿娇娇还很健康! 很多气血不足,有妇科炎症的妇女,都能怀上孩子。 蒿娇娇气血那么足,身体那么健康,却怀不上孩子说不过去。 沈秋然道:“饭后,我帮你把把脉。” 白语兰很快就买了一条大草鱼回来,去鱼骨切鱼片,南俊峰最在行。 白语兰把鱼交给了南俊峰,她就拿着小零嘴去找沈秋然。 她还特意从供销社给沈秋然买了辣味小鱼干,包装的,一小包一小包的,一小包里面有五到六条的香干香辣的小鱼干,可好吃了。 “孕吐口都很淡,吃点重口味的。”白语兰道。 沈秋然拿着小鱼干,受宠若惊:“你们对我这么好,让我感到太幸福了。” 白语兰低头,看着沈秋然的小腹:“谁让你是孕妇呢,你怀的可是我们南家的骨肉,我不对你好也要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 沈秋然微笑调侃:“那我算不算母凭子贵啊?” “算,你本来就很贵,现在更贵了,哈哈……”白语兰在沈秋然身边坐下,孩子还没出生,她就开始计划着孩子的满月酒了:“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要办一场热热闹闹的满月酒,我对面那栋房子,就送给孩子当见面礼。” “妈,真的不用,那房子你留着。”沈秋然赶紧拒绝。 白语兰跟她急:“我是送我孙的,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没有权力拒绝。” 沈秋然看着白语兰,如果她非要拒绝,白语兰肯定生气。 沈秋然抿抿唇,不管白语兰后来说要送孩子什么,她都没有拒绝。 离孩子的满月酒还有很长时间的,这中途白语兰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就算送给了孩子,到时候白语兰需要用,她也会代表孩子,给回白语兰的。 白语兰的房子,她的孩子真的不能要。 蒿娇娇在厨房里听着白语兰的话,心里愈发羡慕沈秋然。 陆南承只是公爹和大娘生的,白语兰都把他的孩子当成宝。 她和南文安生的孩子,是不是就会宝上加宝? 蒿娇娇努了努嘴,她真的好想生孩子! 她想当母亲! 她想像沈秋然那样,感受孕吐! 就算是什么都吃不下,就算是喝白开水都吐,她也愿意! 她想尝试一下,分娩的痛,即使痛上三天三夜,她也愿意! 她真的很渴望成为一位母亲! 吃过饭后,白语兰和南俊峰带着大宝小宝出去玩了。 沈秋然给蒿娇娇把脉,蒿娇娇的脉象很健康,就连脾虚都不曾出现。 “你在医院做检查的报告有保留吗?我想看看。”蒿娇娇身体很健康,各方面都很好,那就要考虑是不是她输卵管长气泡,不过沈秋然觉得蒿娇娇应该不会这方面的存在,输卵管长气泡,是炎症所致,有炎症的妇女,会白带不正常,月经不正常,还会伴有高热,寒战,头痛,小少腹疼等,还会出现弦数的脉搏…… “有,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看。”蒿娇娇跑着回房间的,很快,她手里拽着几份报告出来。 沈秋然看完蒿娇娇全部报告,都没看出个啥来。 她的报告有一份白带化验结果,很干净,没有炎症,有一份是b超报告,黑白影象显示蒿娇娇的输卵管和卵巢都没有问题,有一份是血的化验,各项血值也是正常的。 沈秋然把白带和血的化验报告放下,拿着那张b超报告看了又看,“你只是做输卵管的b超,并没有做子宫的b超。” 蒿娇娇道:“做输卵管b超的时候,医生有做子宫的b超的,她说我子宫没问题。我各方面都正常,月事也不痛,我也看过不少中医,中医开过很多药给我吃,可就是怀不上。” 沈秋然抬眸,看着蒿娇娇:“要不再去做一次子宫的b超?” 蒿娇娇一听,皱眉,心里隐隐感到不安,难道是她子宫有问题? 为了能成为母亲,蒿娇娇最后听了沈秋然的,她们来到了协禾医院,找到之前为蒿娇娇看诊的那位医生。 医生给蒿娇娇做了子宫b超检查。 结果出来,蒿娇娇是双角子宫! “报告有问题吗?”蒿娇娇不懂双角子宫是什么,但是见沈秋然看她的报告时,眉头皱了皱,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着急地问医生。 医生看着蒿娇娇,简单地给她解释了一下:“双角子宫是指子宫先天性发育异常导致子宫畸形,我们女性正常的子宫是倒置的三角形……” 蒿娇娇听后,表情凝重:“是不是我子宫影响我不能生育的?” 医生看了看沈秋然,又看了看蒿娇娇,最后还是说出了残酷的事实:“你的情况算是双角子宫严重异常,基本是不能正常生育的了。即使能怀上,也会出现流产、早产的现象,孩子根本无法在你子宫内正常发育、长成。” 蒿娇娇一听,感觉天都塌了下来,整个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晕厥。 “医生,她这种情况下,怎样治疗?”沈秋然想知道,这个年代的医学水平,能不能用手术来治疗双角子宫? 其实她觉得,应该找南文彬问问,南文彬心脏手术做得那么溜,双角子宫手术应该难不倒他。 沈秋然上辈子也见过双角子宫的患者,有些患者会在第一次来月经时,经血难排出,出现腹黑腰疼,有些患者年轻时,没有任何症状,年纪大后,就会出现盆腔炎,月经异常,蒿娇娇属于后者。 她之所以怀疑蒿娇娇子宫有问题,是因为输卵管b超报告超了部分子宫,只是不清晰,但她会看报告,她看到了蒿娇娇子宫形体不是正常。 蒿娇娇现在还年轻,没有因为子宫发育异常出现并发症,但是再过几年,她可能就会出现盆腔痛,分泌物不正常,月经失调等。 没想到做了全部位的子宫b超检查后,蒿娇娇的子宫形状不正常,有偏小。 医生叹了一口气:“可以做整形手术治疗,不过就算整形成功,也不一定能自然怀孕,自然怀孕后,也不敢说胎儿能等到足月分娩,可能会在二十多周就会停止发育,出现死胎。” 其实之前医医就给蒿娇娇检查出是双角子宫了,她看蒿娇娇是南文彬的弟媳,就没有把实情告诉蒿娇娇,但她跟南文彬说了检查结果,南文彬让她隐瞒这个结果。 今天蒿娇娇带了她嫂子过来,做b超时还要求她嫂子进来,医生就猜测,蒿娇娇是知道了什么,为了不发生医闹,医生只好如实告诉了蒿娇娇病情。 而且身为女性,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医生的话,简直是让蒿娇娇感到雪上加霜。 不能怀孕|……她不能怀孕…… 蒿娇娇满脑子都是翁翁翁的。 医生跟沈秋然后面说了什么,她一句都听不见,她只知道,她不能生育。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她很难过,离开医院没走多久,她就感到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在路边蹲下来,哭了起来。 沈秋然站在她身边,低头心疼地看着她:“医生说只是有可能,但在不是绝对性的,你放宽心情,说不定哪天就怀上了呢。” 蒿娇娇哭得更伤心了,要是能怀,她早就怀了,结婚那么久都怀不上,以后肯定也是怀不上的。 沈秋然见自己越是安慰蒿娇娇,蒿娇娇就越哭得厉害,她只她闭上嘴巴。 抬头朝前方看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时,沈秋然一惊! 让她更惊的是,在哭着的蒿娇娇突然抬起头来跟她说的话! () 第334章 “你生的孩子,能不能过继给我?” “秋然,你生的孩子,能不能过继给我?” 沈秋然没有去理会朝她们走过来的尔琴,而是低头,惊愕地看着蒿娇娇。 蒿娇娇哭得满脸是泪,从她的眼里,就能看出来,她有多绝望:“你把孩子过继给我,我和文安一定会把他当亲生来疼爱,你离婚后一个女人带孩子也辛苦……” 说到这,蒿娇娇又痛哭了起来。 她的话让沈秋然听了有些生气,但想到她是难过之中才说的这样的话,沈秋然就没有跟她计较。 而这时,尔琴已经走到她们身边。 尔琴是过来帮蒿小桃拿药的,看到蒿娇娇和沈秋然,她也吃了一惊。 看到蒿娇娇蹲在地上哭,尔琴以为是沈秋然欺负了她,尔琴在这一刻,看沈秋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母亲看女儿的情愫,反而让她脸上露出一种护崽的愠怒,这个被她护的崽自然就是蒿娇娇了。 她微微皱眉,看着沈秋然问:“娇娇为什么哭?” 沈秋然不喜欢尔琴,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加上尔琴问她的语气,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尔琴,“她就在你眼前,你不问她你问我做什么?” 尔琴被她顶得有些烦躁,她脸色沉了沉,蹲下来,本想责怪一些蒿娇娇的,可是蹲下来看到蒿娇娇红肿的眼睛时,她突然想到了20年前,她与蒿娇娇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20年前,她身上的烧伤起脓发炎,她去找医生医治,途中,她体力不支晕倒在路上,路过的人见她如此可怕,都当她是瘟神,避得远远的。 只有三岁的蒿娇娇拿着一个脏兮兮的馒头来到她身边,用脏兮兮又破了皮的手,轻轻拍醒她。 她醒后,一时起不来,蒿娇娇去捡了带叶子的树枝,坐在她旁边帮她赶沾在她身上的苍蝇。 还把手里唯一的馒头扳成一小块一小块喂进她嘴里…… 她与蒿娇娇就这样,成为了母女,蒿娇娇是被遗弃的女婴,附近的村民说,蒿娇娇刚出生就被丢弃在那边村庄里。 是村庄的村民,今天这一家一口米汤,今天是这那一家一口面汤这样喂她的,二十年前闹饥荒闹得很凶,后来村庄的人连米汤都吃不起,自己家里的孩子都吃不饱,没人顾得上蒿娇娇了。 蒿娇娇见到尔琴时,她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了,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给了蒿娇娇一个馒头,可蒿娇娇拿了馒头后,一直舍不得吃,遇见尔琴后,就舍得一小口一小口喂尔琴吃完了一个馒头。 她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竟然这么能忍。 每次尔琴想起这个,就无比的心疼。 “娇娇,你哭啥啊?”尔琴捧着蒿娇娇的脸,心痛地问。 蒿娇娇看到小琴,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她哗一声哭得更凶了。 她投进尔琴的怀抱,紧紧抱着尔琴哭道:“妈,我做检查了,医生说我不能怀孕,是子宫先天性发育不好,我不能怀孕,我不能生孩子,呜呜……” 尔琴嫁给了蒿时明二十年,只有十九年前,她给蒿时明的茶里下药,蒿时明才碰了她,那次后,她怀孕了…… 他们那么久的婚姻,只行过一次夫妻生活,还是她给蒿时明下药的…… 蒿小桃从小就怕她,几个月的时候,看到她就会哇哇哭,慢慢长大懂事了,也是害她这张脸,从来不让她抱,也从来没有投入过她的怀抱。 只有蒿娇娇,不嫌弃她有多丑陋,不害怕她被烧伤的脸有多恐怖,每次不开心,难过的时候,都会像这样抱着她哭,抱着她撒娇,让她体会到被人抱的滋味,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是需要她的。 蒿娇娇搂着蒿娇娇,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不能生就不能生,不能生,我们去抱养,很多乡下生了孩子养不起的,我们去抱几个回来养。” 抱回来养的,不是亲生的,根本就不同…… 蒿娇娇差点就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可是她想到她就是尔琴捡回来养的,却胜过亲生的,她只好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其实抱回来养也是一样的,她想养沈秋然肚子里的那个,至少沈秋然肚子里的这个,跟公公和她丈夫南文安有血缘关系,属于南家的血统,公公和婆婆不用想都会当成宝一样疼爱。南文安想到自己养的孩子是侄子,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你没有跟文安一起吗?”尔琴帮蒿娇娇擦拭脸上的泪水。 “他出任务回来了,我婆婆去了鱼岛,我跟我婆婆回来的。”蒿娇娇一边哭一边回答尔琴。 尔琴把蒿娇娇拉起来,“那跟妈回家,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萝卜肉馅饺子。” 拉起蒿娇娇后,尔琴扶着她往医院走去,准备给蒿小桃拿了药就去供销社买面粉回去做饺子片。 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了沈秋然。 她停了下来,转身看过去,却见沈秋然已经背着她们走了二十米远。 看着她纤瘦挺直的背影,尔琴微微愣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当年倔强的自己。 尔琴发现,她突然很讨厌当年的自己,当年如果自己能够低头,没那么固执,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尔琴咬了咬牙,她虽然跟沈秋然只见过几次面,但毕竟沈秋然是她生的,她似乎了解沈秋然的个性,跟年轻的她一样执着、固执、倔强……这样的女孩,注定是命苦的! 沈秋然见尔琴扶着蒿娇娇走后,她也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轻轻揉了一下胸口,不知道怎么的,看见尔琴抱着痛哭的蒿娇娇温柔地哄着起,她胸口发沉、泛酸。 肯定是怀孕激素变化,人也变得矫情起来,没心没肺的她,也看不得哭哭啼啼的画面了。 回到南家,南文彬竟然在家。 他坐在客厅看报纸,见沈秋然进来,他放下报纸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见白语兰和南俊峰都不在家,问他:“你知道娇娇不能怀孕的原因吧?” 南文彬没有隐瞒:“嗯,当时妇产科的医生给她做了b超后,怕弟媳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过来跟我说了,我回来跟文安说了,文安让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南文彬微微挑眉,“你给弟媳检查出来了?” 沈秋然苦笑:“我的眼睛又不是b超眼,我们去医院做检查了,她知道了。我感觉我多事了,让娇娇知道了不能怀孕的原因。” 南文彬:“她迟早都会知道,她到别家医院做b超,那些医生肯定会告诉她实情,这个不怪你。让她知道原因也好,至少不用到处去拿配方吃。” 沈秋然:“不能手术让自己变得更完美吗?” 南文彬沉吟了一下:“只想变得更完美的话,可以做整形手术,但是为了怀孕而去做手术,结果不一定能达到自己想的。” “弟媳的情况还是严重的那种,没必须去做整形手术,即使做了手术怀孕了,胎儿也无法待到二十五周以上。” 沈秋然听了,微微挑眉。 现在的医学水平有限,二十五周以内的胎儿生出来,不一定能存活…… 南文彬:“弟媳知道自己的情况后,肯定会难过一阵子,但有一天她会坦然接受自己,等她能够接受自己了,她就会去抱养孩子。” 沈秋然:“在医院门口,遇见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也劝她去抱养孩子,其实抱养孩子也不错的,教育好的话,孩子同样比亲生的好。” 沈秋然相信,这个时候抱养孩子,比后世容易多了。 后世生育率降低,而且还有很多人想怀又怀不上,患不孕不育症的人数一年比一年多,那时候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心尖宠。 这个年代被丢弃的孩子比较多,有人生了女儿,会偷偷抱出去丢弃,有人生了病婴,不管男孩女孩直接弃养,不想治疗……她外公是男的,同样被丢弃呢。 蒿娇娇的父母又有本事,想抱养孩子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蒿娇娇却一开始就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这个,沈秋然就感到很不爽。 她跟南文彬聊了一会儿关于外科的事,白语兰和南俊峰带着大宝小宝回来了。 他们给大宝小宝买了两套漂亮的冬装,还买了好几样小零嘴。 两个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眼睛都要比夜空里的那些星光还要明亮。 她们拿着小零嘴分给沈秋然和南文彬吃。 南文彬左右抱着她们,对她们道:“二叔明天休息,明天我带你们去公园玩怎样?” 自从白语兰知道陆南承的存在后,就让大宝小宝对南文彬南文安南文杰改了称呼,南文彬在家排老大的,现在排行老二了,由此可见白语兰是完全接受了陆南承。其实白语兰是个很有主见,明事理的人,不然也不会同意南俊峰每年都到河口镇去“见”他的亡妻,还让孩子们叫“她”大娘。 大宝小宝开心地拍掌,然后南文彬给她们讲故事,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沈秋然感到欣慰。 只要有足够的爱,不管是谁给的爱,对孩子来说都是幸福快乐的。 现在的陆南承如果不爱孩子,让他天天陪着孩子,孩子也不一定是开心的。 沈秋然在南家坐了一会儿,回到了温馨家园。 沈秋意和陈寡妇在院子里晒辣椒干,院子种的辣椒结了很多,他们摘了很多去卖给供销社了,剩下些不好看的次品,晒干后可以用来炒菜。 拿着棍子在菜园子玩泥的大丫最先见到了沈秋然,她扔下木棍,朝沈秋然开心地跑过来,“姨……姨……” 刚学会走路两个月的她,摔跤了,但她没有哭,爬起来继续跑。 沈秋然怕她再摔跤,赶紧跑过去抱起了她。 沈秋意和陈寡妇上前来。 她们笑眯眯地看着沈秋然。 陈寡妇问:“回来住几天?” 沈秋意道:“我今天刚把你被子晒了,席子洗干净了,多住几晚。” 沈秋然抱着大丫笑道:“我送大宝小宝回爷爷奶奶家,顺便回来看看,被子都晒了,那我就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去上班。” 沈秋意和陈寡妇诧异,异口同声地问:“你找到工作了?” 沈秋然:“部队里的医疗站,在那当医生。” 陈寡妇乐呵呵地道:“部队里的工作很稳定啊,能长久做下去。” 沈秋意眼睛亮亮地看着沈秋然,她替沈秋然感到高兴,姐夫在部队,秋然在部队的医疗站工作,那就可以一直跟姐夫一起,不用像在虎山村那样,经常分开了。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吗?闻着辣椒味,感觉很开胃,我想吃东西了。”沈秋然抱着大丫进屋。 陈寡妇往厨房走去:“有猪肝,明天双官街赶集日,我们把猪肝都做好了。” 沈秋然问随她进屋的沈秋意:“赶集日时猪肝好卖吗?” 沈秋意给沈秋然洗杯子,给沈秋然倒水:“好卖,但我们买的猪肝有限,我每天只能在供销社那里买一只猪肝,有时候连一只都买不到,赚的钱肯定没在虎山村的多。” 钱没有在虎山村赚得多,但沈秋意已经知足。 把装了水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沈秋意过去把大丫抱过来,她担心大丫调皮时踢到沈秋然的肚子。 陈寡妇把猪肝拿了过来:“赶集日我就跟秋意去卖猪肝,平时我就去做临工,临工按日结算的,每天一毛钱,比在村里挣工分强。” “去哪做临工?”沈秋然问。 “纺织厂梳毛,欢欢那丫头帮我找的。”说起程欢欢,陈寡妇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程秉帮陈冲介绍了工作,欢欢又帮我介绍了工作。” 程欢欢和程秉还很听沈秋然的,准时来扮鬼。 三个女人聊了很久,聊到吃的时候,陈寡妇道:“我做了腌白菜,我记得南承喜欢吃白菜,你明天拿些回去给他吃。” 沈秋然俏丽的脸带着一抹笑意,也没拒绝陈寡妇的这番好意。 虽然,她不想再跟陆南承有任何交集。 第二天,她拿着腌白菜来到医疗站,她把腌白菜交给了何诗容:“陈嫂子给陆南承的,麻烦你拿给他了。” 何诗容没有接过腌白菜,目光幽幽地看着沈秋然:“是你做给他的吧?” () 第335章 泥石流 沈秋然皱眉,“你拿不拿?” 何诗容不拿,“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你做的?” 要是她做的,她就不会拿去给陆南承,免得陆南承吃了,会想起她。 沈秋然像看智障一样,淡淡地看了一眼何诗容后,转过身对护士站的几个护士道:“来来来,大家来吃腌白菜,我家嫂子做的腌白菜,可好吃了。” 何诗容:“……” 沈秋然她怎么可以这样! 陈寡妇做的腌白菜是真的很好吃,又香又酸又辣,沈秋然的办公室就在护士站的旁边,她提着腌白菜出现,护士就闻到一股味道咽口水了。 现在沈秋然把装着腌白菜的铝饭盒打开,那股让人口水直流的味道更加浓郁,沈秋然把铝饭盒递过来时,她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她们一边吃着腌白菜,一边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之前她们可是不少议论沈秋然和南文彬的事,没想到沈秋然是南文彬的大嫂,陆南承是南文彬的大哥。 而且沈秋然跟何诗容还是姐妹,都是何首长的孙女。 这样说来,沈秋然的身份和何诗容的身份是一样,而且沈秋然怎么看都要比何诗容顺眼,至少沈秋然能跑能跳,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不会累,跟何诗容做朋友,要顾忌很多。 护士站的护士对沈秋然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当然,她们也没有冷落何诗容,她们招呼何诗容过来吃腌白菜,何诗容也不好抹她们的面子,只是笑了笑,“我肠胃不好,不能吃辣的东西,你们吃吧。” 说完,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沈秋然,拿来给阿承的东西,却分给了她们吃! 蒿娇娇在尔琴的疼爱下,心情好转了很多,但还是很难过,一想到自己无法怀孕,无法生孩子,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和精神来。 尔琴跟她说:“事已定局,你哭也没有用,你想什么时候抱养孩子,我给你去打听打听,最好是从出生就抱过来养,这样才有感情。” 蒿娇娇捂着红肿的眼睛:“文安不知道我是子宫问题,抱着孩子的事我要同他商量。” 尔琴抚了抚蒿娇娇的头发,温柔地道:“嗯,抱养孩子是夫妻两个人的事,你回去跟他说说,你们都同意抱养了,回来跟我说,我去给你们找孩子,最好找一儿一女,这样你们儿子女儿都有了。” 蒿娇娇看着尔琴:“妈,我想养秋然的孩子,我想她把孩子过继到我和文安名下。” 尔琴一怔:“她愿意吗?” 蒿娇娇摇头:“不知道,她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她又打算离婚了,她一个女人,养一个孩子很辛苦的。” 尔琴又一怔:“她打算离婚?你不是说她怀孕了吗?她是孕妇,部队不可能批准他们离婚的,这不是乱来吗?” 蒿娇娇皱眉:“可是她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要离婚,部队不批准,她也应该不会再跟陆营长一块了,部队的人都说,陆营长喜欢诗容。” 尔琴眯起了眼睛,沈秋然要离婚是因为何诗容? 尔琴心里冷笑,何燕燕的本事只剩下这些了?自己爱抢别人的男人,教出来的女儿也是爱抢别人的男人。 沈秋然正式以医疗站医生的身份在医疗站上班。 医疗站的医护人员主要面对部队和部队家属外,还可以面对附近的岛民。 部队里的人过来看病治伤不需要缴费的,家属以及岛民过来就会缴费。 医疗站一共有三栋平房,一栋是护士人员共事处和检查区,另外两栋都是住院区。 医疗站的护士一共有十五人,医生包括今天正式来上班的沈秋然一共是八人,每两个医生一间办公室。 检查区设了三间,一间是b超室,一间是妇产科检查室,一间是比较宽大处理室,主要用来包扎伤口和注射。 每栋平房的门口都设有一排排的木椅,供大家休息。 医疗站三百米之外是荣军部队的训练基地,那边设有军人宿舍、军用办公室。 在医疗站工作时,经常能听到部队那边传来的口号和训练时的跑步声或呐喊声。 听着他们洪亮的喊声,就像听着一首激昂人心的歌曲一样,想到他们保家卫国,沈秋然似喝了咖啡一样精神不已。 她突然很喜欢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他们的口号越响亮,代表着不会有伤亡……要是哪一天,在这里上班,训练基地那边静悄悄的,才会让人心发慌。 下午,任红红和汪敏都来找沈秋然了。 任红红见到沈秋然,按捺不住激动,惊喜地道:“秋然,你给的药膏真好使,我昨晚能睡个好觉了,不过还是痒,我能继续查那个药膏吗?” 沈秋然穿着白色大褂,坐在位置上浅笑看着任红红,她今天的脸色比昨天她看到的要好很多,精神很足,她是真的睡了一个好觉。 “可以继续用,但那只是止痒的,我怕你不用之后还会继续痒。”沈秋然起身,“跟我来,我给你做个检查。” 沈秋然带任红红来到妇产科检室,让任红红脱裤子躺上检查床上。 任红红还挺不好意思的,沈秋然开导她,她才慢慢放开。 沈秋然戴上手套,做了一系列消毒,再开始检查,检查完后,她问任红红:“多久了?” 都已经溃破红肿了,还起了苔藓,这样的症状一定维持了很长时间。 “我家男人是换岗过来的,我来这里半年了,在老家就开始了,前前后后有一年多了吧。”任红红起来穿上裤子,她这样的瘙痒,简直是让她坐卧不安,她焦急地看着沈秋然:“沈医生,能彻底好吗?” 痒到她都想把那块肉给割了! 沈秋然脱下手套,看了一眼任红红:“你在老家住的环境是不是常年潮湿?” 任红红连连点头:“对对对,跟潮湿有关吗?” 沈秋然道:“有关,潮湿的环境突然滋生细菌,你这是久居潮湿之地,湿邪侵袭所致,你还用力去抓,导致局部溃破,起了苔藓,你要记住,不管有多痒,都要忍住,不能用手去抓,指甲藏着很多细菌的,你抓了只会加重病情。你这只是外痒,我回办公室给你写药方,你拿着药方去抓药,按照我说的去煮,先熏后坐浴。” 她们走出检查室回到办公室。 沈秋然回到位置坐下,拿出纸跟笔,开始给任红红写药方。 她给任红红写的是沈杀虫止痒的方子。 任红红拿过方子,看着上面的药名:百部7钱,黄柏10钱,地茯苓、金银花13钱等。 她问沈秋然:“这药贵不贵啊?” 沈秋然又在一张纸上写一个药名递给任红红:“都是普通的药材,不会很贵,你去药房抓药时,还要买这个药吃。知柏地黄丸,每日服两次,一次半瓶盖子就行。” 任红红接过纸张:“谢谢你啊沈医生。” 沈秋然嘱咐她:“不能吃鸡肉鸭肉鱼肉牛肉羊肉,也不能吃蛋类,豆类,辣椒也要戒掉,完全康复了,你才不用忌口。” 任红红点头答应,便退出了办公室。 任红红走后,沈秋然没有急着去叫下一位病人。 她拿出登录本,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坐在她后身的汤园突然阴阳怪气地道:“沈医生,你不能走后面啊,她不是部队里的兵吧?你给她检查,不用开单子缴费?她虽然没有用医疗站的药品,可要是每个病患都像她这样,来找我们做这个检查那个检查又不交费的话,那医疗站不是乱套了吗?” 沈秋然听了,轻轻一笑,她转过身,对汤园扬了扬手中的登记本,“任红红昨天给我送了五个鸡蛋当诊金了,我总不能提着五个鸡蛋交给收费处吧?我已经登录上了,任红红今天的检查费用需要多少,从我工资上扣,我知道医疗站有规定,军人的家属过来看病,要是没钱可以登记下来,到时候军人的军饷里扣。” 汤园园一听,眼睛瞪了瞪。 五个鸡蛋拿去卖的话,赚来的钱交了检查的费用还剩下很多呢,那个女人是傻子吗? 沈秋然不再理会汤园,把登录好的本子拿出去交给了交费处。 返回来时,她叫上了一直在办公室外面等她的汪敏。 汪敏抱着女儿清清进来,“我听说你来这里上班了,就从养殖场那边直接过来了,养殖场有宿舍,我家闻详申请了一间,我们仨人都在养殖场的宿舍住着。” 沈秋然看着汪敏浅笑,“挺好的,你现在在养殖场上班,在养殖场住,上下班都很方便,在那里住还能帮忙照顾养殖场的动物们。” 沈秋然浅浅地笑着时,杏仁微微眯起,里面散发的光芒十分璀璨,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汪敏也跟着笑了起来,“是的,我每晚都要去查看了下猪栏,拿草堆火驱赶蚊子,我清清很喜欢养殖场里的鹅,那鹅见到人就呱呱呱叫……” 汪敏说了很多,看得出来,她到养殖场上班后,心情好了很多。 就连清清见到沈秋然,也不像第一次见到沈秋然那样眼里充满恐惧。 沈秋然拿笔逗着清清,清清还伸手过来抓笔,沈秋然问:“清清喝了我开的药后睡眠怎样?” “好了很多,之前睡着了,都会像受到惊吓突然惊醒,连续喝了三副你开的药,惊醒的次数减少了,哭闹的次数也减少了,我今天带她过来复诊的。”汪敏道。 沈秋然轻轻拿过清清的手,语气很温柔:“清清乖,把小手手拿过来,让阿姨看看。” 清清怕,把手缩了回去,小小的身子也缩进了汪敏的怀里,看着沈秋然双眼怯怯的。 汪敏哄着她:“清清不要怕,她是漂亮的阿姨,她给清清揉小手,清清就有力气抓鹅鹅了。” 沈秋然面色无异地看着汪敏,从汪敏哄孩子的神态和语气就能看出来,汪敏很爱自己的女儿,就是想不明白,之前她干嘛不为了女儿跟伍氏分家,非要让孩子变成这样才想着分家。 清清在汪敏的哄诱下,总算敢让沈秋然看她的小手。 沈秋然张开清清的手掌看着,发现清清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有一片暗紫。 脾虚,受到惊吓导致。 “继续吃我开给你的方子,再吃三天看看。”沈秋然说完,观察了一下汪敏的脸色:“你这两天是不是吐了?” 汪敏惊讶:“这你都看得出来?” 沈秋然道:“你脸色好了很多,你把你的病吐了出来。” “我把我的病吐了出来?”汪敏觉得很奇怪,她到养殖场工作,心情变好后,一想到伍氏和覃水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她就感到万分舒心,舒心之时,她就吐了,吐出来后,她感到浑身轻松。 沈秋然只是笑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其实很多人的病,都是因为火跟气而来的。 平时爱发火,爱生气,或平时有火不敢发出来,生着闷气,过得压抑,身体都容易得病,汪敏就是后者。 汪敏看诊完,抱着清清离开了。 汪敏走后没多久,沈秋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东风车的引擎声,很快,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戎县山体滑坡,谁自愿上车去救援?” 戎县。 轰隆隆的巨响,让大地颤抖起来。 泥石流像凶猛的野兽冲向山下的村庄。 人们吓得惊慌失措! 四处逃窜! 但是泥石流的速度太快了,很多村民被滚滚泥石吞没。 房屋被吞噬。 救援队伍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整个村庄被泥石流埋没的惨烈状况。 救援工作艰难地进行着。 这次泥石流导致伤亡惨重。 眼前的一幕幕,让人心痛不已。 沈秋然和一群医护人员极力抢救着被救出来的伤员。 天空下着冷雨,天空灰蒙蒙的。 救援工作连续进行了大半个月。 从附近而来的几支军队几乎把淹没的村庄都翻了过来。 把埋没的伤员都救了出来,在当地政府的允许下,他们结束了这场救援。 临时搭建的医疗站依旧进行着。 沈秋然跟其他医护人员抢救了一个又一个伤员,半个月下来,她瘦得脱骨。 这一天总算闲了一会。 她出走医疗站,看着前方狼狈的村庄,心口说不出的沉重。 很多人被挖了出来,但很多人都死了…… 天灾人祸! 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 她转身,要进医疗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往左前方被冲倒在一旁的石头房屋废墟看去。 她就这样看着那片废墟很久,然后迈着脚步,一步一步朝那而去,好像那里有股力量,在吸着她过去…… () 第336章 是他吗?是他回来了吗?那就太荒唐了 “沈医生,你到那边去干啥?” 医疗站的一名医生出来,刚好看到沈秋然往前方走去。 他担心地道:“前面都是水和泥浆,那里的石头也不坚固,你过去很危险的。” “那堆石泥下方,应该埋有人。”沈秋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医生直接越过沈秋然,往她的前方看去。 他记得昨天这里还没有那堆石泥地的,难道是昨晚或今天从山坡滑下来的? 医生听说泥石堆里有人,以为是沈秋然见到泥石流滚下来,埋了人。 他赶紧返回医疗站,很快就有好几个人拿着铁锹跑了出来。 有村民,也有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很快,他们跑到了前方的石泥废墟边,开始挖掘。 沈秋然站在旁边,想帮忙,又帮不上什么忙。 她却很着急,好像挖掘工作再慢一点,里面的人就要断气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奇怪到她根本就形容不出来。 陆南承带着几个属下送伤员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沈秋然那抹单薄的身影。 他让肖宇然把伤员送进医疗站,随后快步走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沈秋然听到他的声音,只是回头看他一眼,目光继续落在那片废墟里。 “沈医生说里面有人。”跟沈秋然距离最近的一名村民道,他是临时过来当志愿者的,都认识了医疗站的医护人员。 陆南承下意识问沈秋然:“你看到有人被埋在下面了?” 沈秋然紧紧地咬着唇没有回应陆南承。 里面有没有人? 如果没有人,他们挖了半天会不会怪她? 陆南承见她脸色很差,不再说话,他上前,从一名看去年纪比较大的男子手里接过铁锹,不停地挖掘着。 送伤员进医疗站的肖宇然等人也带着锄头跑了过来。 很快,他们把一块大木板搬开时,看到了一下方躺着一个浑身被黄泥土沾满的人。 他们都挡住了沈秋然的视线,沈秋然怕打滑,也不敢贸然上前。 当她听到挖掘的人嘶的一声,还说“真有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脏‘怦怦怦’地跳。 泥石流伤亡那么多,她过来的第一天,也参与救援,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应。 这次她只是往这边看一眼,就有一股很强烈的感应,就觉得里面埋有人。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感应? 不会是他借尸还魂回来了吧?虽然这很荒唐,可是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吗? 如果说荒唐,她,陆南承,何诗容又怎么解释? 难道他们这样不荒唐吗? 想到有可能就是他借尸还魂,沈秋然激动地往前走。 脚下全是黄泥浆,她刚挪一步,脚底打滑,只是眨眼间的功夫,她下半身往前滑去,上半身向后仰。 在这一瞬间,她只想到一个:惨了惨了,要是这一屁股坐下地上,震到肚子,会不会伤到胎儿? 她的双手,在半空乱挥乱抓。 突然腰身一紧,闭上的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那双深邃的黑眸眸底闪过一抹惊慌,在接住她的身子,她站稳了后,他的眼神才恢复自然的淡漠。 他手臂稍微用力,扶她站直时,还不动声色地把她身体往后提了提,让她站在没有泥浆的地方。 她站稳后,他怕她责怪他,赶紧收回手臂,淡淡地说了句:“在这站着别乱动,你过去帮不上忙还添乱。” 说完,他蹙眉,不着痕迹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怎么这么轻?提她的时候,都没有他宿舍的那床棉被重。 她肯定是因为她丈夫离去的事而悲痛,才使自己这么瘦的,不然,以她的能力,足够让自己吃饱饭,可她却比这里吃不饱饭的妇女还瘦—— “谢谢你。”面对他冷然的态度,沈秋然没有忘记跟他说谢谢,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她现在肯定打滑摔跤了。 她也站稳,不敢再往前。 但是脖子伸得比长颈鹿还长,着急地往前看。 很快,被埋的男人被抬了出来。 头、脸,身体,全都沾染了黄泥浆,像一个泥人,完全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对方被抬出来时,身体两侧的手垂下,像一具没有生息的尸体……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沈秋然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心跳先是慢了半拍,随即“怦怦怦”地加速。 她第一反应:会是他吗? 她昨晚梦见他了,他踩着白云,站在她的面前,对着她温柔地笑。 会是他吗? 她希望是他!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方的胸口上,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呼吸,胸口有没有起伏。 可是她没有看到他胸口上有起伏…… 众人把那个男人抬到安全地方后,她快速跑过去。 陆南承见了,眯起了双眼,觉得她很反常。 沈秋然过去,很着急地摸向那个男人的脉搏。 他的脉搏在动! 沈秋然焦急地对抬他的人道:“还活着,赶紧送去医疗站救治!” 抬着男人的人,见沈秋然神态紧张,以为男人情况很危急,不敢怠慢,飞奔地冲向医疗站。 沈秋然紧跟过去。 陆南承看她慌急的样子,紧紧地皱起眉头,救其他人她都很镇定,怎么到了这个,她会表现得那样慌张? 她认识那个人? 那个男人被送进医疗站后,沈秋然亲自抢救! 对方脉搏动,可是心跳停止,她坚持给他做心肺复苏,成功从阎罗王那里把人抢了回来。 她让一名男医生把男人的衣服脱下,把男人身上的泥清洗干净。 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轮廓深邃,五官端正,鼻梁高挺,嘴唇厚薄适中,双眼上面是两条浓密的剑眉,很英俊的一个男人,可是他的左脸有两道伤疤! 沈秋然目光锁在男人的脸上,似乎要从男人脸上看出个什么来。 “是方村的哑巴席一柏!”一个村民走过来,看清男人的脸后悲沉地说:“方村离泥石流的地方挺远的,这个哑巴在这里出现,肯定是来找他妹妹的,可惜,他妹妹被救出来已经死了。” 沈秋然转过身看着这个村民:“你们认识他?” 村民点头:“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认识他,他挺出名的。” 沈秋然又问:“他很能干吗?” () 第337章 真的是他吗 村民叹了一口气,说起男人的事,滔滔不绝,声情并茂: “是很能干,干活能干,打架也能干,他脸上的伤,就是跟人打架得来的。” “他出名,一是他很能打架,二是他父亲的事,他父亲当年为了救人,活活被大火烧死了,都成灰了,骨头都不剩。” “他的母亲狠心抛下了他兄妹二人改嫁了,可怜见啊,改嫁第二年就被她的男人活活打死,听说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呢。” “席一柏的父亲死的那年,他才五岁,妹妹三岁,他们那么小,他的母亲都能忍心不要他们,附近的人都在说,她母亲揣着娃被打死,那是报应。” “不过席一柏也够狠,十岁那年,就把打死他母亲的那个男人给打残废了,让那个男人这辈子都不能再娶老婆。” 沈秋然光是听这个村民的讲述,都觉得这个叫席一柏的男人很可怜。 一向没心没肺的她,突然起了心疼这个男人的情绪:“照你这么说,他们兄妹相依为命,真是挺可怜的。” 村民:“可不是吗,附近村子的人还挺好的,给粮食接济他们,不然他们兄妹早被饿死了。” “老天爷也真是不开眼,他一手带大的妹妹半年前才嫁到三古村来……唉,三古村遇到这么严重的泥石流,伤亡惨重,他出现在这,肯定是来找他妹妹的,可是她妹妹昨天被挖掘出来,已经断气了,身体都凉透了。” “他很疼爱他妹妹,谁要是敢欺负他妹妹,他就跟谁急,他要是醒过来知道他妹妹走了,肯定得伤心死。他妹妹真的年轻又好看,还心地好,老天爷真是没眼啊。” 村民说到这,都替那些因为这次山体滑坡死亡的人感到难过,眼眶都红了起来。 他毕竟是男人,在一个女同志面前落泪怪不好意思的,他只好揉了揉眼角的湿漉,摇着头离开了。 村民离开后,沈秋然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席一柏。 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他能像何诗容一样,醒过来后,就变成另一个人。 变成她要的那个人…… 但是不可能的,太荒唐了。 沈秋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玄幻,她一定是太想念他,才会生出这种可怕的想法。 席一柏被埋的时间太久,窒息导致脑部缺氧,心跳出现骤停,幸好抢救及时,要是再迟几分钟,那他真的去见阎罗王了。 沈秋然给他做了全面检查,就肩膀那个位置的皮肉伤得挺严重,其他都没怎么受伤,供氧静养,很快就能康复。 一大片的空地用一张一张的防水衣盖成大间大间的病房,没有床,地上全是铺上干草,再在干草上面铺上棉袄或棉被当病床。 戎县这一个月都下雨,有时中雨,有时暴雨,雨水过量才导致三古村山体滑坡。 现在雨水变小,但还是一直下着朦朦细雨,没有间断过。 挖掘工作已经完成,救治的工作也算闲了一点。 连续半个月高强度的工作,医护人员都很累了,现在闲了下来,她们就坐在草堆里聊一下天。 “沈医生真的太厉害了,我们进进出出都没有发现那堆石泥堆里埋有人,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火眼金睛。” “是啊,沈医生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听说再迟救几分钟,他真的要归西了。” “沈医生不仅年轻漂亮,气质也很好,医术也厉害,最最最重要的,她还很拼,她每个晚上都要起来去查看伤员的情况,尽责尽职。”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医生又来‘查房’了。” 坐在一起聊天的几个护士脸上带笑看着走过来的沈秋然。 她们都是从不同的医院过来的,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都算认识了,因为不是同一个地方工作的,大家认识后都挺聊得来的。 沈秋然经过她们,对她们笑笑,然后来查看席一柏的情况,席一柏正好躺在她们旁边。 沈秋然过来给席一柏把脉,一切稳定。 沈秋然看了一下席一柏肩膀的伤,上面的棉花和纱布都被血沾染,她拿过药箱过来给他换药。 换好药,她在收拾药箱。 有个护士拿着一根烤红薯过来,递给沈秋然:“沈医生,吃根红薯吧。” 沈秋然抬头,看着这名护士,还张了张手掌对她笑道:“麻烦你先帮我拿着,我手脏,一会洗干净了,我再吃。” “行。”护士笑道,视线落在席一柏的脸上,“他长得挺帅的,却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 沈秋然扯了扯嘴唇,“他能及时被救出来,也算是命大。” 哑巴有什么的?至少比那些开口就说毒话的人好多了。 护士:“他能活下来全靠沈医生你,要不是沈医生及时发现,他已经被埋死了。” 沈秋然没接话,他们说的的确是事实,当时她要是没有那样的感应,直接进了医疗站,席一柏真的没命了。 席一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看到一张朦朦胧胧的脸。 对方侧着身子蹲在他旁边收拾着东西。 刚开始朦朦胧胧地只看个轮廓,席一柏愣住,以为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视线慢慢适应,变得清晰起来,那张朦朦胧胧的脸,看得很清楚了。 是一张比妹妹还要好看的脸。 席一柏没睁眼时,就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妹妹找到了,却死了。 他是被一个叫沈医生的女子救出来的,也是这名女子对他进行了抢救,他才活了下来。 想到妹妹的离去,席一柏满眼难过。 沈秋然抬头,视线就撞进了一双很黑很深,却透着难过的眼眸里。 她一惊。 他干嘛用这么难过的眼神看她。 难道真的是他回来了? 沈秋然想问,又不敢问,只好对他一笑:“你醒了?我给你拿点水来喝,怎样?” 席一柏看着沈秋然,眼神恍惚,妹妹笑的时候,也是这么好看,眼睛弯弯的,牙齿白白的。 沈秋然把他看自己的眼神都看在了眼里,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咯噔一响。 () 第338章 不是他…… 她再仔细看他的眼睛。 她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很多情绪在里面。 但,不是他…… 她能通过他看她的眼神来判断,到底是不是他。 知道不是他的一刻,沈秋然心里很失落。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的心情就调整了过来! 离开便是离开,不可能离开了,又借尸还魂,他们不是在拍灵异片。 也在这一刻,沈秋然坦然接受了他的彻底离开。 她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席一柏已经坐了起来。 他的个子很高,弯曲的双腿很长。 他不会说话,就只会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沈秋然。 他们都叫她沈医生,是她救了他。 如果不是她及时发现他,他已经死了—— 从她手里接过水,他看她的眼神,全是感激。 是一种,感激救命恩人的感激。 沈秋然知道他是哑巴,也没有跟他说话,把水给了他后,她便出去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哭嚎。 沈秋然快步走出去看,只见陆南承跟几个军人,抬着担架跑过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年轻妇女和老年妇女,哭嚎就是从她们嘴里发出来的。 沈秋然目光落在担架上的伤员身上,这一看,吓得她双腿一软。 伤员不仅左手臂断了,伤口沾满了泥沙,他的腹部……裂了一个大口,血淋淋的,几乎能看到内脏了。 这名伤员是从石堆里挖掘出来的,已经休克,没时间送往县医院,只能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这里来。 这支医疗队里,有几个都是普通外科医生,平时在医院为普通伤口缝缝针还行,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都不由打了个激灵。 陆南承他们几个把人抬进医疗站,他们都惊住了,一时忘了上前来抢救。 陆南承凌厉地看着他们:“过来抢救!” 他们回过神来,跑过来,嘴里却说着很为难的话:“这么严重的伤势,我不会手术。” “这么伤的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的。”有医生看了一眼两个哭嚎的妇女,要是抢救不过来,她们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听了他们的话,陆南承的属下想发火,但沈秋然跑了过来。 她语速很急地对陆南承道:“赶紧把他抬进来!让几个医护人员过来帮忙!” 里面搭建了简单的手术室,很简陋,就一张床,连灯光都没有。 沈秋然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管怎样都要先救人,能不能救得过来,那是另一回事,身为医生,见到伤势严重的伤口放着不去抢救,让对方渐渐断气,她会良心不安。 陆南承他们把人抬进去,但没有一个医护人员敢跟上去帮忙的。 进了手术室,只见陆南承他们和那两个妇女,沈秋然也很生气,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医生? 沈秋然严肃地看向哭着进来的两个妇女,她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年轻妇女的小腹上:“我现在马上要对伤者进行抢救,麻烦你们出去。” “你们请出去!”陆南承的气场也全开,她们不敢留下,只好哭着出去。 “你们留下来帮我吧。”沈秋然转过身,走到架子前提起那只药箱,这只药箱是她来这里就准备好的,里面有手术刀、钳子、消毒水、麻药、针线、抗生素、还有几支强心针。 她把药箱拿过来,拿出强心针,不带犹豫就给伤员打了进去。 她拿出一瓶氧气,让陆南承的一个战友手持着氧气,给伤员供氧。 她让陆南承站在她对面协助她手术,另两名战友,一位在旁边听她的吩咐,给伤者注射,另一位战友站在她的旁边,帮她递她需要用的工具。 她先给伤员止血,伤员出现失血过多休克了! 一个伤口在手臂上,一个伤口在腹部,她两边伤口一起上药止血,迅速又不混乱。 而且她做的第一个动作都是有效的,没有做一个多余的动作。 陆南承的战友看了,都非常震惊。 但他们也没有分散注意力,提起十二分精神,协助沈秋然完成手术。 当沈秋然清理伤者的腹部时,他们都看到伤者的内脏了! 沈秋然紧皱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伤者的伤口,脑海里响起南文彬跟她讲过的话。 没伤及内脏,却又能见到内脏如何处理伤口,处理伤口好如何手术,如何手术才不会影响见到的内脏,有些伤口即使见到内脏,也不代表这个内脏已经受伤或坏死…… 这种情况下,如何给药,给多少,她都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 她一边开始动刀,一边吩咐旁边的战友注射什么药水,时时刻刻留意伤者的心跳和血压。 手术长达五个小时! 当缝好最好一针线,剪下线头的那一刻,沈秋然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最紧张的一次手术,手术过程中,伤者出现过两次心跳骤停,她不敢怠慢,只得吩咐陆南承的战友帮伤者做心肺复苏。 第二次心肺复苏做了十五分钟,她一度认为伤者彻底没救—— 当伤者的心脏又重新跳动时,她当时紧张到她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她要镇定,不能慌! 剪下线头,松口气的时候,她体内的力量仿佛被抽光。 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撑着病床的床边,让自己缓缓地坐在地上。 连续不停地下雨,虽然搭的防雨帆布能挡雨,但地上到处都是湿的。 她也顾不上地上湿不湿,坐下去后,屁股一阵凉意袭来。 她轻轻地喘着气。 陆南承的三个战友站在旁边,看她的眼神,有钦佩,有担忧。 陆南承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沉。 他知道后世很少有女医生当心脑科外科医生,因为这样的手术,一场动辄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 没想到,已经怀孕的沈秋然,能在这种高度紧张的环境下,坚持了五个小时,而且她还是专业的医生,就能有这样的毅力。 如果她是专业的,对于这样的手术,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嘶……” 沈秋然突然感到腹部传来一丝抽痛。 她皱眉,嘶了一声。 陆南承一看,赶紧上前两步,弯身就要把她抱起来。 她赶紧伸手阻止。 她抬头,对他淡笑,“我想坐一会儿,手术很成功,你们放心好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股疏离。 陆南承蹙眉,眸光幽沉地看着她:“你裤子全湿了,你不怕着凉?” “我一会儿回去换,你出去告诉家属,手术成功了。”年轻的妇女还是个孕妇呢,早些告诉她们这个消息,早些让她们安心。 陆南承还是放心不下她,他对她,也只是单纯的关心:“我扶你去椅子上坐着休息。” 沈秋然不想与他有任何的肌肤接触,就算是被他扶也不行,她抬头,脸色冷了下来:“我就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出去。” 见她脸色目光瞬间冷了下来,陆南承收回伸出来的手,他不悦地道:“你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吧?你刚才明明肚子痛了。” 如果是手痛脚痛,她不会“嘶”,而且“嘶”的时候,她把手捂向了小腹。 她明显是肚子痛。 沈秋然垂下眼睑:“我孩子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也谢谢你们刚才那么配合我,我回头会向上级写表扬信表扬你们的。” 陆南承的战友一听,急急地开口:“嫂子,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不需要表扬信!” “对对对,我们不需要表扬信,能亲身目睹嫂子手术,我也算是开了眼界!” “嫂子毅力强大,精神可嘉,我们才应该向上级写表扬信表扬嫂子!” “我也不需要表扬信,救死扶伤也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你们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沈秋然歇了下,双腿恢复力气后,她扶着病床的床边站起来,轻轻迈开腿,走出了手术室。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细雨一直下,天空阴沉沉的。 两个妇女一直在外面等着,她们哭得眼睛鼻子都红肿了。 见沈秋然出来,她们冲上来,用很着急,很担心,很紧张,很期待又很害怕的眼神看她。 她们不知道是哭哑了喉咙,还是不敢开口问结果,就这样眼巴巴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手套还没来得及脱下,上面全是血,不仅手术,她衣服到处也是…… 看到血,她们就想到了死亡,突然眼前一阵晕厥。 沈秋然道:“手术成功了,伤者脱离了生命危险。” 她们一听,紧绷的神经一松,年老的妇女一下子晕了过去。 陆南承的战友赶紧上前扶着她,慢慢放她坐下。 沈秋然过来给她检查,妇女只是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晕厥。 掐人中就苏醒了。 老妇女一醒,就立马向沈秋然下跪,声泪俱下:“谢谢你啊医生,你真是活菩萨,你救了我儿,等于救我了全家……” 年轻的妇女见婆婆蹲下了,她也朝沈秋然跪下。 其他医护人员和其他人都围在一起看着。 那些从各个地方来的医生护士,见沈秋然救了一个又一个快要死的人,他们不羡慕不嫉妒那是假的。 同行如同敌。 他们不敢做的事,沈秋然做了,这样显得他们很无能。 尤其是刚才上前来看伤者,又不敢给伤者手术的两名男医生,看到此幕,脸庞直发热。 就好像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 沈秋然皱眉看着两个下跪的人:“你们都起来吧,我站着做手术,站了五个多小时,我够累了,我现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沈秋然叫来平时跟她走得很近的一名护士,让她到手术室守着伤者,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要守着,要是有什么情况发现,要及时通知她。 护士没胆量去帮忙做手术,已经很内疚,沈秋然现在叫她守着伤者,她受宠若惊,有种自己被重用的感觉,她答应沈秋然,一定好好照顾伤者的。 沈秋然这才放心回休息区去换衣服休息。 一觉起来,已经是晚上九点。 医疗站门口烧起了篝火,医护人员也回到休息区休息了。 但也没睡着,点着煤油灯或打着手电筒在聊天的聊天,看书的看书。 沈秋然起身,摸出手电筒,走出休息区,来到了手术室。 那位护士一直在守着,伤者的媳妇和母亲也一直守着。 三个女同志坐在木凳上说话,见沈秋然进来,她们一起站了起来。 有异口同声叫了她一声:“沈医生。” 沈秋然对她们笑了笑,过去查看伤者,用绳子绑在鼻间的氧气用完了,她让护士去拿一瓶过来。 然后对伤者的媳妇和母亲道:“他伤得比较严重,应该没这么快醒过来,你们留意一下,要是发烧就拿热水帮他擦腋窝,颈部,脚底降温。” 伤者的媳妇和母亲听了,连连点头。 护士很快拿了一瓶氧气过来,沈秋然打开盖子,用绳子绑好放在伤者鼻孔前。 查看完伤者,她退了出来。 在手术室门外,见到了席一柏。 他能行走自如了,他应该是特意来等沈秋然的。 见到沈秋然,他马上上前来,把手里拿着的两个馒头递给她。 咕噜~ 刚才一直不觉得饿,现在看到馒头,肚子很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沈秋然看着席一柏:“特意留给我的?” 席一柏点了点头。 “你吃了吗?” 席一柏又点点头。 每天会有人往医疗站送吃的过来。 他们都只顾着自己吃,没人想着要留给去休息的她。 他拿了四个馒头,他吃了两个,不饱。 沈秋然伸手接过一个:“谢谢,我吃一个就够了。” 席一柏皱眉,吃一个都还不够塞牙缝,怎么可能够? 可沈秋然拿了一个馒头后,就坐到旁边去吃了,席一柏把另一个给她,她也不要。 馒头很大,她吃一个真的能饱了。 两个吃下去,再喝点水,肚子肯定会很撑。 馒头吃完,喝了点水,饱了,不撑,一会儿睡觉胃不会顶。 吃完馒头,沈秋然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的夜色。 夜色不好看,要是没烧火堆,到处黑压压的,还有雨。 这样的天气窝在棉被里睡觉最舒服。 席一柏走过来,默不作声坐在她旁边,呃,他也无法出声。 沈秋然侧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席一柏扭头看她,他的眼里又是有情绪,是那种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席一柏拿起木棍,在湿湿的地上写了字。 沈秋然低头,看着那行字,微微一愣。 () 第339章 沈秋然不见了 席一柏写的是:我妹妹很害怕黑夜,我想守着她。 他的字,写一笔一画的,很有力量感,很正规,就像一个人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过日子一样。 很平常的几个字,但沈秋然却从中体会到了一股浓浓的悲痛。 她抬眸,看向席一柏,附近的村民都说他打架很厉害,戾气很大。 可是她这么近距离看他,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怕,她看到他眼圈红了,应该是很想念他的妹妹。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她跟陆南承相爱的时候不长,他离去了,她表面上没什么,内心还不是很难过? 席一柏跟他妹妹,可是从出生就一直相依为命,除了半年前她嫁人,之前一直都是每天都在一起没有分开过,突然阴阳相隔,他能不伤心不难过? 沈秋然朝席一柏伸手:“把棍子给我。” 席一柏把棍子给她,她拿着棍子在地上写:你去看过你妹妹了吗? 写完,她把棍子递给席一柏,席一柏写下:看过了,妹夫把她跟她的公公婆婆埋在了一块,她喜欢花,害怕黑夜,她公公婆婆待她很好,有他们相伴,她黄泉路上肯定不会害怕,妹夫还在她坟前种了一些花草。 沈秋然低头,平静地看着他写的字。 这一番话用文字印在地上,占了很大一个地方。 附近的村民说他一直都没有上过学,写的字却这么好看,还识那么多字,说明他很有上进心。 她也能够从他的文字中,体会到他妹妹的婚姻是很幸福的,丈夫疼爱,公婆善待。 只可惜,这场幸福的婚姻,这个幸福的家庭,因为一场泥石流,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沈秋然深吸了一口气,朝他伸手。 他把棍子给她递到手上,她拿在手上后,沉吟了一下,写道:你妹妹有公公婆婆的陪伴,她不会害怕也不会孤单的。 一直不会安慰人的她,竟然生出要安慰他的念头,只是她的安慰显得很苍白。 她把棍子递给他,微微昂首,瞭望着前方的黑夜。 她一点都不害怕黑夜,她还很喜欢夜的宁静。 只是来到这里之后,她发现,有些黑夜,也并不宁静,还会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也不知道她的安慰在席一柏这里有没有起到作用,他接过棍子之后,就没有再写下任何东西。 他也微微颔首,望向前方。 陆南承救援回来,满身污泥。 他手里拿着两个用报纸包着的芋头。 这是他们救援完之后,村民给他们的晚饭。 他想到沈秋然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应该没有吃晚饭。 就留了一个大的芋头拿回来给她,想到她平时喜欢吃红薯芋头这些杂粮,即使她吃了晚饭,一个芋头也是吃得下的。 他身躯出现在微亮的医疗站时,就看到了他们坐在医疗站门口。 他们没有说话,坐的距离也有些远,可是看到他们一起看着前面的黑夜,陆南承眸光沉了沉,握着芋头的长指蜷了蜷。 他想上前把芋头给她,又怕打扰他们这份宁静。 想到她当时救席一柏的那份心急和紧张,陆南承的心口莫名的发闷。 他甩了甩头,这种沉闷肯定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绝对不是他的! 因为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陆南承倏地转过身离去,步伐有些重,沈秋然寻声望过去,只见到一个朦胧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她皱了皱眉。 半个小时后,沈秋然回到手术室。 那名伤员发起了高烧,护士跟他的媳妇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拭身子降温。 沈秋然睡过一觉后,她睡不着了,干脆也待在手术室。 凌晨之后,伤者一直高烧不退,她只好给对方注射了退烧针,还加了抗生素消炎药。 快天亮时,伤者总算退了烧,可是一个晚上下来,大家都疲惫不已。 导致早饭送来时,沈秋然吃了两口就吐了。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医疗站门口。 看到下车的人,沈秋然拧起了眉头。 伟大的领袖跟几个领导! 其中何东陵也在! 何东陵一下车,就捕捉到沈秋然的身影。 见她蹲在一棵树下呕吐,他蹙了蹙眉。 沈秋然站直腰,侧过身子背过领导们,用手背擦了擦嘴巴。 医疗站的医护人员看到领导来了,纷纷上前来问好。 领袖体恤他们的辛苦,问了关怀他们的话之后,带着领导们进医疗站看伤员。 几个医生紧跟在导致身边,领导问什么,他们回答什么。 来到手术室时,手术室的两个妇女胆怯地站起身来,看他们的眼神带着紧张。 领袖表情亲和,带着关怀问她们:“家人怎样?醒过来没有?” 年老的妇女怯怯地回答:“还没醒过来,不过沈医生说了,他脱离了生命危险。” 领袖上前来,站在床边看着伤者。 伤者盖了被子,看不到他伤了哪里。 是年老的妇女上前来,拿过伤者的被子,大家才看到伤者没了一条胳膊,腹部也纱着很厚的纱布。 年老的妇女看到儿子这样,马上就落泪:“是我们伟大的军队千辛万苦把我儿救了出来,是沈医生争分夺秒把我儿从阎罗王手里抢了过来,当时我儿的肠子都出来了,要不是沈医生,他已经没命了。” 年轻的妇女也抹着泪哽咽道:“没有他们,我肚子里的孩儿就没有爹了,是伟大的军人跟伟大的医生给了我男人重新活着的机会。” “光是手臂这里,都是一个大手术,腹部那里,肠子都出来了,还浑身是泥浆的情况下,能把两个手术做得这么完美,这个沈医生是谁,我想认识认识。”其中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上前来看了一眼伤者的情况后,语气有些期待的道。 他是军队医院退休下来的外科医生沈金铭,年轻时都是在前线救治重伤的战友,夏国取得了胜利后,他就一直留在军医院上班,一直到退休。 对一个专业的外科医生来说,眼前这名伤患的手术不难完成,但他还是想认识一下这位沈医生,可能是听到对方跟自己同姓吧,看看对方是不是他老家出来的后生。 年轻的妇女道:“沈医生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医生,她昨晚一直守在这里没有离开,她还很漂亮,很细心,她没有跟我说我也知道她是个孕妇,可她给我男人手术时,站了五个小时,我也是孕妇,我站五个小时都会累,她当时肯定很累。” 年老的妇女也极力在领导们面前表扬着沈秋然。 跟着领导们进来的就有昨天退缩的两名医生,他们听到她们不停地夸着沈秋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领导在呢,他们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满。 沈秋然想回去休息的,可是有名护士朝她跑过来:“沈医生,领导找你!” 这个时候,她回去休息就显得很没礼物,很高傲了。 她洗了手,来到了手术室。 领袖看到沈秋然,目光微闪,原来是她。 沈金铭见到沈秋然,微微惊讶:“是你给这名伤者手术的?” 沈秋然点了点头,“是的。” 她虽然没有跟领导们打招呼,可她面对这么多领导时,态度不卑不亢,说话的语气,看人的眼神,也没有一丝紧张和躲闪。 何东陵的目光,在她身上多留几眼。 沈金铭老眼全是欣赏:“你是哪里人?” 沈秋然:“南省的。” 沈金铭心里有些失落,不是他们老家的后生啊。 他又问:“你现在在哪里上班?” 沈秋然:“鱼岛的医疗站里。” 默了一下,她又道:“协禾医院的南文彬南医生是我师傅。” 沈金铭道:“文彬我知道,年轻有为,天生就是握手术刀的。” 沈金铭上下打量沈秋然,眼里的赞赏越来越深:“能成为文彬的徒弟,说明有两把刷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沈秋然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时,领袖过来,伸出手:“沈秋然同志,谢谢你!” 沈秋然大大方方伸出手与领袖握手,她笑得眼睛弯弯,并没有回话。 她看了一眼领袖的脸色,他脸色好了很多,基本看不出身体有什么不适。 走出手术室,沈金铭知道沈秋更擅长于中医的时候,很惊讶:“中医更难学,想成为一个成熟的中医,就算天赋异禀,也需要时间去接触更多病案,你如此年轻,就取得今日这般成绩,你是不是从小就在学医?” 沈秋然道:“是的,从小就一直学。” “喜欢看医书吗?” “喜欢。”做她这一行的,哪有不喜欢看医书的? 沈金铭点点头:“我住京市总部军区大院,我有很多医书和手抄,你想要,回京市到我家找我,或我直接寄到荣军部队的医疗站给你。” “金铭,你不是想收两个徒弟吗?看你挺喜欢沈医生的,你就收她为徒,教她拿手术刀。”另一个领导见沈金铭那么欣赏沈秋然,他们又同姓,便自作主张地出了建议:“沈医生,你要是能成为沈老的徒弟,不出两年你就能进协禾,人民医院这种大医院上班。” 沈秋然目光闪了闪,看沈金铭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要是能成为他的徒弟,跟他学习更多的东西当然是好。 沈金铭听了这个领导的话后,笑道:“我一直想收两名男徒弟的,我认为女同志的体力比不上男同志的,现在沈医生怀着孕也能坚持做了五个小时的手术,我现在动摇了,要不要收一名女徒弟?” 领导们离开了医疗站,到附近去勘察了。 整个三古村几乎被泥石流埋没,伤亡惨重,房屋全被推塌,领导们来到现场勘察。 救援工作接近尾声,一些军队回部队了。 存活下来的村民,被安排到别的村庄去居住,成了村子里的外来户。 医疗站的伤员都基本出院,还没能出院的,也送到县医院或京医院去了。 医疗站很多医护人员也返城了。 沈秋然跟两个护士要后天才能回京,她们要等陆南承那支军队一起,陆南承那支军队后天才回部队,她难得清闲,便回到休息区休息。 这时,谢护士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对她说:“沈医生,章医生在山上晕倒了!” 沈秋然从床上坐起来,“章医生?他不是早上上车离开了吗?” 谢护士道:“可他就是在山上晕倒了呀,他还有呼吸,就是不管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沈秋然穿上外套:“带我去看看。” 谢护士把沈秋然带到了山上,找到晕倒的章医生。 沈秋然看章医生的脸色和唇色,“食物中毒,他应该是误食了什么食物。” 谢护士一听,紧张地问:“严重吗?还能不能救?” “看脸色不是中毒很深。”可中毒这种事很复杂,很难说清楚。 沈秋然没有拿药箱过来,她身上只带了一把匕首。 她给章医生把了脉,中毒不是很深,针灸解毒就行,不必割指放毒。 她对谢护士道:“你回休息区,把我的那个药箱提过来。” 她留下来,可以随时观察章医生的情况做出急救。 刚才也是来的太急,一时忘了要提药箱。 谢护士听了,转身跑回医疗站。 她提着药箱出来,就见到陆南承他们回来了。 陆南承见她匆匆忙忙的,问:“有人受伤了吗?” 谢护士咽了咽口水,道:“是章医生,他在山上食物中毒了,沈医生让我提药箱过去给她。” 陆南承皱眉,身为医生,却让自己食物中毒,有那么愚蠢的吗? “我们荣军部队的医疗站有章医生吗?”他冷声问。 谢护士答:“没有,他是别的医疗站过来的。” 陆南承一听,心里隐隐不安:“别的地方医护人员不是昨天今天就返城了吗?” 谢护士道:“应该是食物中毒在山上晕倒,耽搁了回去。” “带我过去。”陆南承声音冷了几分。 谢护士带陆南承来到了山上,这哪还有章医生的身影,就连沈秋然也不见了! () 第340章 我又不是壁虎 谢护士惊异:“人呢?会不会是沈医生把人带到别处去了?” 陆南承语气冰冷:“沈医生能叫你回去拿药箱,她就不会不等你就把人带走。” 谢护士茫然不解地看向陆南承,见他脸色像冰霜一样,她背脊一凉,什么话都不敢问。 陆南承沉冷地道:“这应该是章医生的阴谋,你回去叫人帮忙找沈医生,我在附近寻。” “阴、阴谋?”谢护士一听,马上联想到杀人,沈医生会不会有危险? 她脸色霎时就白了,拔腿就跑回医疗站。 陆南承视线像雷达一样,到处寻找。 今天才停雨,之前都是一直下着雨,山上的树叶都湿烂打滑。 人踩在上面会留下脚印。 他顺着脚印一直跟着过去,一直来到山边。 山边是一个很斜的斜坡,那里有打滑的痕迹,地上的烂树叶被滑到一边去,湿黄泥都出来了。 陆南承抓着边沿的一棵树,往下方看去。 看不到底。 下方还有滑坡现象。 陆南承喊了一声:“沈秋然!” “我在下面,你别靠近,滑坡。” 下方传来沈秋然的声音。 陆南承听到她的声音,脚步下意识往前,脚下的泥土像海绵一样,没有一丝的支撑力。 而且他站的地方那一块,滑坡了! 他整个身体向下滑去,他可以抓住边沿上的树枝自救,他的手也伸向了树枝,只是在碰到树枝那一刻,他又收了回来。 他跟着滑坡一起滑了下去,嘴里还喊着:“我下去了,你躲着点,别被我压着了。” 噗—— 滑到最底下,他掉进了一个洞。 站定一看,沈秋然也在这个洞里。 洞底里的黄泥浆已经淹没到他们的下半身,他滑下来时,溅了沈秋然一脸的泥。 这个洞大概就一米宽度,幸好沈秋然懂得闪,不然真的会被他压在黄泥浆下面。 待他站稳,她才凉凉地扫着他:“不是让你别靠近这一边吗?滑坡啊。” 陆南承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上下打量她,她没有受伤,只是衣服湿了大半,冷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 他问:“章医生把你扔下来的?” 一提到章雨,沈秋然磨牙:“他和丁兴桂!” 谢护士回去拿药箱后,丁兴桂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对方拿着木棍,悄悄靠近她,想把她敲晕,被她发现了,她下意识地躲,这时章雨醒了过来,章雨是食物中毒,但不严重,他是假昏迷的。 他们把她引过去,只是想砍了她的双手,她逃的过程中,逃到了这里来,踩到了松土,滑坡到这里来了。 陆南承听了她的话,眸光冷得想把章雨和丁兴桂给阉了。 但还是哼了一声,“那么大的山头你不逃,偏逃到这里来。” 如果不是谢护士在其中,她就算没有被砍了双手,掉进这里来,一时半会找不到的话,肯定会被冷死。 沈秋然一听,来了气儿:“我当时只顾着逃,一心想着别让他们追上,哪知道会掉进这里来。” 沈秋然冷得直发哆嗦,她抬头望向上方的洞口,“这洞的高度,有五米高吧?你能爬得上去吗?” 陆南承睇她一眼:“洞壁全是泥浆,连根草都没有,滑不溜秋的,我是壁虎吗?爬上去。” “……”沈秋然白了他一眼,说话怎么带这么浓的火药味呢:“你把长裤跟内裤反过来穿,把内裤穿外面就是蜘蛛侠了,一百层高楼都能飞上去。” 说完,沈秋然才杏眸一瞪。 这个年代的人,哪懂得什么内裤反穿蜘蛛侠的事? 只有后世的人才知道! 她猛地看向陆南承,想看他听了她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听了她的话,只是脸色和眸色都凉凉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沈秋然拧眉,他不怀疑她的话吗? 她想试探他,她动了动唇,这时,上方传来肖宇然的声音:“营长——” 陆南承仰头回应对方:“我在这里!” 很快,肖宇然的声音靠近了:“营长,你是在下面吗?” 陆南承回:“我和沈医生都在下面,你们不要靠近,去找绳子扔下来给我!” 肖宇然应:“好,营长你和嫂子等一等!” 上方,肖宇然应了陆南承后,就慢悠悠地退开。 跟他一起过来的文铜来转身跑回去拿绳子,肖宇然叫住他:“你那么急做什么?” 文铜来一脸担忧:“拿绳子救营长跟嫂子啊,他们在下面呢。” “救是要救,但迟点不行吗?” “为什么要迟点?” “让营长多跟嫂子单独相处,让营长面对嫂子时,眼睛能洗一洗。” 文铜来挠头不明白:“眼睛洗一洗?” 肖宇然恨铁不成钢:“憨子,当然是让营长发现嫂子的好,不要想着那个何护士。” 闻言文铜来微微皱眉:“我不觉得营长会喜欢何护士,我都不喜欢何护士,营长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营长。” 肖宇然:“可文艺表演那晚,嫂子当着我们的面说要跟营长离婚是真的,营长当时也没有挽留她,也没有跟我们解释半句。” 文铜来:“会不会是他们有什么误会?” 肖宇然:“所以才让你别急着去拿绳子,让他们在下面多待一下,把误会解开。” 文铜来醍灌醐顶:“那我不去拿绳子了,我在山头找找,看看有没有野鸡。” 陆南承和沈秋然在洞里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肖宇然他们拿绳子过来。 沈秋然冷得快承受不住,她身子发抖:“你的属下靠不靠谱?回医疗站拿绳子用那么久吗?” 陆南承脸色阴鸷,恨不得把肖宇然那臭小子打趴:“他们是故意的。” 沈秋然扬眉,诧异地看他:“故意不救你,好谋你的营长之位?” 陆南承咬牙切齿:“他知道我跟你在这里!” 早知道他们会这么玩,他就不说他和沈秋然都在下面了。 沈秋然一听,顿了一下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一笑:“还真让他们操心了。” 陆南承侧头,看着她:“他们是希望我们能和好。” 沈秋然不假思索:“不可能的。” 她回答得倒是快…… 陆南承挑了挑眉,眸光深谙,没人看懂他此时的想法。 () 第341章 要不要过来,我抱你 过了十分钟后,沈秋然已经冷到快要晕厥。 她动了动被埋在泥浆里的脚,都冻麻了,她好想进空间里暖一暖。 可陆南承又在,她把这些怨气都发在陆南承的身上:“你能不能大喊他们过来?” 陆南承见她嘴唇越来越紫,也不敢再待下去,怕这样下去,她腹中胎儿不保。 他仰头大喊:“肖宇然——” 回应他的,是几只乌鸦的呱呱声。 沈秋然:“……” “上去,我一定惩罚他们负重八公里!”陆南承握了握拳。 沈秋然磨牙反驳他:“负重八公里对你们来说不是小意思吗?” 陆南承:“……” 他看着她,半晌才问:“要不要过来,我抱你?” 沈秋然瞪他:“你想占我便宜吗?” 陆南承黑脸:“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是怕你身体受不了,男人的体温要比女人的高,我抱你起来,你双脚不用碰到泥浆,我的体温还能温暖你,你就不会这么冷。” 说得好有道理,可她不要! 沈秋然一脸的拒绝。 真怕他会抱自己,她身体本能地往后退。 淹没在泥浆的双腿却像被粘住,她后退时,上半身后退了,下半身没有后退,导致她身体不平衡,眼看就要一屁股坐下去。 陆南承倏地伸手过来拽住她乱挥的胳膊,再把她往前一拉。 他身体在往前移一步,她就这样跌入了他的怀里。 猝不及防地,鼻头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她火气倏倏倏地窜上来。 她抬头,杏眸喷着怒火看他。 想骂他,可是想到要不是他拽住她,她现在可能要沉入泥浆里了。 陆南承低头,深沉的眸光对着她的视线,性感的喉结动了动,“以后醒目点,长点心,当医生救死扶伤自然是好,但没一点警惕性,傻乎乎地听到哪里喊救命就冲上去,只会害了你自己。” 沈秋然一听,心口一痛。 同时还感觉有两只巴掌在她脸上“啪啪啪”地打着,让她苍白的小脸顿时就热了起来。 她难过了一阵,然后红着眼眶瞪着陆南承:“我怎么知道章雨和丁兴桂会算计我!他们听到沈金铭医生要收我为徒,就想砍了我的手,不让我的手拿手术刀,这样沈金铭医生就不会收我为徒了。” “这段时间在这里救人,他们也表现得很好,为人也算亲和,谁知道他们心里这么阴暗,他们脸上又没有写着坏人两个字,我总不能每遇到一个人都要花时间花精力去摸清是不是坏人吧?况且章雨是真的食物中毒,谁又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中毒的。” 沈秋然小时候就听外婆讲过几十年代的人和事。 其实并不是所有这个时候的人都朴素。 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有坏人。有些人吃不饱,穿不暖,就很容易走上偏激的路;这个时候的人很饿很穷,但除了上工,就没什么娱乐,就喜欢八卦别人的事,无中生有,颠倒是非;婆婆打儿媳,丈夫打媳妇,重男轻女等也很普遍……这个时候不是没有坏人,而是通讯不发达,科技不发达,网络不发达,很多罪犯犯了罪一逃,就是十几二十年…… 沈秋然越想越气愤,说到底她还是太傻了,轻信他人。 陆南承说得没错,是她不醒目,没脑子,她负气地道:“以后,除了到医院来看病的病人,我一律见死不救!” 在医院给病人治病,也会发生医闹呢! “我好冷,你能不能叫你下属快点?”沈秋然打了一个冷战。 陆南承双臂稍微用力,抱紧她,希望她能暖和。 还真别说,被他这样抱着,她真的慢慢暖和了。 沈秋然也顾不上其他,她也没有再说话,垂下眼睑,等着陆南承的战友来救他们。 鼻端全是他熟悉的味道,闻着闻着,沈秋然又开始想起了他。 思念开始发了疯一样在她身上肆虐。 她极力忍住,才没有让自己落泪。 嘴里因为思念而喃喃出声:“陆南承,到底要怎么你才回来?” 听了她的话,陆南承心里像被针扎一样,说不出的滋味。 …… 章雨和丁兴桂匆匆走下山。 他们后知后觉才感到害怕。 章雨声音有些颤抖:“她要是摔死了或被埋了,我们会不会被抓?” 丁兴桂瞪了他一眼:“你镇定点!我们一口咬死,你醒了后,沈医生就回去了。” 丁兴桂说这话也没多少底气。 因为还有一个谢护士,如果没有谢护士,沈秋然死了也没人会怀疑他们。 丁兴桂警告章雨:“你一定要一口咬定,你醒了就跟沈医生分开了。回城后,我们就去找沈老,求都要求他收我们为徒。” 他们走得很快。 走到一片树林时,踩了厚厚的树叶,两人一起打滑坐在地上, 一抬头,看到前方立着一具高大的身影,他们脸色徒然一变! “肖宇然!!!” 肖宇然和文铜来提着两只野鸡回来,突然听到陆南承的河东狮吼,他们感觉整个山头都震了震。 当然,他们的心头也震了震。 他们二话不说,赶紧把绳子对着滑坡那里扔下去。 一边扔一边对下面喊:“营长,我们找到绳子来了,你接住,我们把你和嫂子拉上来!” 下面,陆南承接到绳子后,绑住了他的腰身,打死结,绑好后用力扯了扯,确定死结不会自己解开,他才弯下腰让沈秋然趴上来:“我背你。” 沈秋然盯着他的背好几秒,才趴上去:“陆南承,你只是在救我,才抱我背我,也是因为你在救我,我才让你抱让你背,你千万不要有其他想法。” 陆南承:“其他想法是什么想法?” 沈秋然真想一拳打在他后脑勺上:“不要觉得我是在喜欢你!我希望你能跟何诗容恩恩爱爱,长长久久!” 毕竟人家是追逐他而来的。 陆南承听了她的话,只是抿紧薄唇,没有说话。 他双手抓住绳子,扯了两下绳子,又用绳子拍打了两下洞壁,上面的人就开始往上拉。 沈秋然怕摔了,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双手紧紧勾住他脖子。 陆南承吸了一口气:“别把我勒死了。” 沈秋然赶紧松了松手臂。 陆南承双手抓绳子,双腿往洞壁一蹬,借着力往上攀。 上面有人拉绳子的原因,他们很轻松就上来了。 看到他们浑身是泥浆糊糊时,肖宇然和文铜来提起野鸡,赶紧逃命! 等陆南承和沈秋然回到医疗站时,他们把章雨和丁兴桂押到了面前。 () 第342章 见鬼了 章雨和丁兴桂被打得很惨,两条手臂都脱臼了,像垂柳一样垂在身体两侧。 鼻青脸肿,嘴巴合不拢,牙齿被打掉,带着血的口水顺着下唇和嘴角流出来。 看到这样的他们,陆南承也一时忘了要惩罚肖宇然和文铜来负重八公里。 他目光阴鸷地落在章雨和丁兴桂他们身上,嗓音也冷得让人发抖:“谁打的他们?” 他要去谢那个人。 文铜来道:“不知道,我们回来,他们就在这里了,谢护士和叶护士也不知道谁打的,也不知道是谁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 救援工作结束后,医疗站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 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是谁把他们送到这里来,根本就没有人看到。 章雨和丁兴桂嘴巴疼得说不了话,也不敢说话,尤其是看到沈秋然时,感觉天都塌下来。 她怎么不被摔死? 她不是孕妇吗,不直接摔死,摔个流产,出血死掉也行啊。 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他们直打着哆嗦,身子抖得像筛糠。 沈秋然冷眼看着他们,看到他们这样的惨状,她感到很解气。 不管是谁打的,反正她心情好了很多,她在心里谢谢这个人。 她对陆南承道:“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吧。” 说完,她挑了挑眉,又道:“让他们痛上一阵,现在送去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会送他们去医院治疗的,明天再送去吧。” 肖宇然担忧:“他们要是熬不过明天,死了呢?那我们岂不是要负责任?” 沈秋然眯眼沉吟,肖宇然有这样的担忧也能理解;人不是他们打的,他们却扣留他们,没有送往派出所,人真的死了,他们是要负责任的。 沈秋然走到章雨和丁兴桂面前,眼里冒着怒火:“你们没本事不是你们的错,没本事心还歪,那就是你们的错了。” “现在看到你们,我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我的良心。” 说完,她抬起手臂,在他们脸上不停地扇耳光,啪啪啪地响,一个又一个。 他们的脸本来就红肿,淤青一块又一块。 沈秋然又来扇耳光,简直是让他们本就在疼痛的脸痛上加痛。 他们嘴角的口水和鲜血不停地流,嘴里发出“啊啊啊噢噢噢”的声音。 啪啪啪—— 肖宇然和文铜来看着沈秋然彪悍的样子,都呆了呆。 陆南承站在那里,微微挑眉看着她,没有出声阻止她。 医疗站突然变得很安静,只有啪啪啪的声音和惨痛的啊啊啊…… 沈秋然打到手腕发痛才停下来。 停下来一看,章雨和丁兴桂的脸已经肿成猪头。 真的是像猪头,上下嘴唇都肿了。 他们“嗷嗷嗷”地瞪着沈秋然,肿得看不见的眼睛迸着愤怒的火。 “还敢这样瞪我。”沈秋然狡黠一笑,竖起食指跟中指,慢慢靠近他们。 他们看她这手势,就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们把脖子向后仰,嘴里发出“啊啊啊”愤怒的声音。 沈秋然冷哼:“想沈老收你们为徒,你们大可可以跟我公平竞争,没必要来阴的。” “你们今天对我做的事,回去后,我会去跟沈老说,以他在医学界的地位,你们这辈子也没想再当医生。” “当然,像你们这种心术不正,只会玩阴的人来说,根本就没资格当医生,我让你们瞪我。” 小嘴巴巴拉巴拉说得很快,说完最后面的一个字时,她竖起的两根手指用力地戳向他们的眼睛。 “啊——” “啊——” 顿时两道惨无人道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天空,远处的鸟儿都被惊飞。 收回手的那一刻,沈秋然所有的气都解了。 他们的惨叫,让她感到很满意。 她才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向休息区,她要去洗个澡,换干净的衣服。 陆南承和肖宇然文铜来看着她充满欢愉的背影:“……” 直到沈秋然走进休息区,陆南承才收回目光,淡淡地对肖宇然和文铜来道:“把他们送到派出所,他们要谋杀沈医生。” “营长。”肖宇然用下巴指了指陆南承身后的一张凳子处,“那只野鸡,是我和铜来抓给嫂子补身子的,你杀了熬汤给嫂子喝。” 陆南承冷眸扫了一眼肖宇然,“别以为拿只野鸡回来,我就不惩罚你们了,回去后有你们好受。” 沈秋然洗了澡出来,陆南承已经蹲在医疗站门口拔着鸡毛了。 他们临时堆了一个灶台,只有一个铁锅,和几只竹碗。 谢护士在烧着水,叶护士砍来手臂粗的竹。 把竹砍一节一节的,每节竹筒都留着两个结,然后在结的旁边,用刀轻轻弄开一个核桃大小的口。 沈秋然眼睛一亮,走过来问叶护士:“烧竹筒饭?” 叶护士抬头,回她一个微笑,“是的,铁锅要拿来煮鸡汤,陆营长让我砍竹来做竹筒饭。” 沈秋然蹲下来一起帮忙,“竹筒饭可香了。” 竹筒又长又大,女同志一竹筒的饭就够了,男同志要两竹筒。 医疗站就他们六人,一共做了九筒竹筒饭。 把竹筒弄好,沈秋然洗了米,然后一点一点地把米通过核桃大小的口子灌进去,灌一点又竖起竹筒轻轻敲一敲。 每根竹筒放够米后,再慢慢加水进去,水满了之前,就放在堆好的火架上慢火烧。 沈秋然做竹筒饭的动作很娴熟,叶护士打趣:“沈医生,你经常做竹筒饭吃吗?一气呵成的,能经常吃竹筒饭,日子肯定很好过。” 至少竹筒饭全是饭,一竹筒下来,能吃得饱饱的,粮食少的家庭,哪舍得这样做竹筒饭吃。 陆南承一边拔鸡毛一边观察着这边,看着沈秋然熟练地煮竹筒饭,他眸光闪了闪。 “我很喜欢吃这个。”沈秋然笑道。 小时候,外公外婆没带她出诊时,舅母就会借口放错米啦,煮错饭了,不给她留饭,她就会拿米到外面去煮竹筒饭吃,煮出来的竹筒饭很香,不用菜都能吃得肚子撑撑的。 烧了一会儿,米里的水开了,顺着小口冒着泡泡。 沈秋然把柴火抽了一些出来:“水开了之后,小火,到了后面就用火炭就行了,大火会把竹筒烧焦烧干,饭会沾在竹筒上就不好吃了。或者饭还没煮熟,竹筒就被烧坏那就没得吃了。” 叶护士在旁边看着,听着,冒出来的泡泡带着饭香在空中蔓延,她咽了咽口水,她从来都没有吃过竹筒饭,这是第一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口没有再冒泡。 有几个竹筒的盖子掉了,煮好的米饭,白花花地从小口钻出来,看得人直流口。 沈秋然起身:“饭好了。” 那一边,鸡汤也熬得差不多了,谢护士还向附近的村民买了一个大白菜,她把大白菜洗好,切好,全倒进锅里,跟鸡汤一起煮。 陆南承看到沈秋然做的竹筒饭,比他上辈子做的还要好,他眸华微微闪了闪,不由多看沈秋然几眼。 他发现这个女人有时候犯糊涂之外,其实还是挺有才艺的。 最重要的是,她身体素质几乎很好,在洞里冷了那么久,那时候的脸色和唇色都变得很不好,上来洗个热水澡,喝杯热开水后,又恢复了正常。 如果换成是何诗容,他真的不敢想那个后果。 想到何诗容,陆南承目光谙了谙,要怎样才能让她的身体变得像正常人那样好? 他又看向沈秋然,他知道,她有办法治疗何诗容的,只是她不愿意。 一个小时后,肖宇然和文铜来回来了。 他们走到竹筒饭跟前,看着一筒筒的竹筒饭,边流口水边对沈秋然道: “嫂子,你的双手是神仙给的吗?会手术,还会做这么香的饭?” “嫂子,有你的生活就是多姿多彩,九筒竹筒饭,我就知道,我们男同志每人两筒,你们女同志各一筒,嫂子,你真的太好了。” 沈秋然坐在凳子上,“你们又没见到是我做的竹筒饭,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文铜来哈哈笑道:“营长上次给我们做过,竹身都烧断了,现在这些竹筒饭不像是出自营长的手,谢护士和叶护士也不会做,除了你还有谁?” 肖宇然也过来凑热闹,“嫂子,是不是你教营长做的竹筒饭?你并没有严师出高徒啊,他做的竹筒饭真的是一言难尽。” 沈秋然耸了耸肩,“有些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是愚蠢,不管怎么教都教不会。” 陆南承蹙眉,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战友的面,说他愚蠢? 肖宇然摸了摸脸,“那就辛苦嫂子平时多教我们营长了,我们营长有时候真的很笨。” 沈秋然浅笑,“也轮不到我辛苦,会有人替我辛苦的。” 她这话一出,肖宇然笑容僵了僵,他马上看向陆南承,只见他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 肖宇然很纳闷,他们在洞底下那么久,还没和好吗? 气氛有片刻的沉默。 “鸡汤好了没有?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了。”文铜来打破这片沉默。 “好了好了,大白菜都煮烂了。”谢护士道。 “那就开吃。”文铜来赶紧过去拿竹筒饭。 他拿出刀子,在小口那里割下去,竹筒被掰开,香喷喷的饭香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文铜来首先把掰开的竹筒饭拿给沈秋然:“嫂子,你烧的,你先来。” 沈秋然接过,“谢谢。” 第二个给叶护士,第三个给谢护士,陆南承和肖宇然自己动手。 竹筒饭很好吃! 口感香糯,带着一股竹青的味道。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饱,很满足。 吃饱喝足了,肖宇然才对陆南承和沈秋然道:“章雨和丁兴桂他们会被判刑,明天公安局的人应该会来找你们录口供。” 沈秋然问:“他们能说话了吗,有没有说是谁打他们的?” “哑巴,他们说是附近村子的哑巴,名字他们却不知道。” 沈秋然一愣,席一柏? 附近的人都叫席一柏哑巴,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沈秋然只是好奇,席一柏怎么知道他们害她? 他当时在山上看到他们追她的话,肯定会出来救她。 他没出来救她,说明他不在现场,他是事后才知道的。 他又怎么会事后知道的? 不会是章雨和丁兴桂傻到,到处说吧? 不管怎样,席一柏把他们打成那样,真是让她解气,她要谢谢他。 她有些担忧地看着肖宇然:“那警察会找那个哑巴吗?” “我问了警察,警察说这附近村子光是哑巴就有三四个……总之就是不会找。章雨和丁兴桂那种人,打死也不足为惧,警察会睁只眼闭只眼。”肖宇然道。 沈秋然眼睛闪了闪,脸上的担忧不在,换了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陆南承看过来,他在听到是一哑巴打的,就看向沈秋然。 见她担忧席一柏,见她听警察不会抓席一柏后一脸轻松愉快的样子,眸光幽沉。 有个男人,为了她打架…… 这一晚,陆南承睡得很不踏实。 他梦见原主回来了,要跟他抢这具身体。 而他不能再回他原先的那个世界,他也需要这具身体。 两个人的灵魂为了一具肉身打了一个晚上,导致他醒过来后,头发都竖了起来,眉宇之间全是困意。 他走出男性休息区,就看到了精神抖擞的沈秋然。 她在端着竹碗喝着粥。 一边喝粥一边轻轻哼着小曲,心情很不错。 听到他脚步声时,抬头看过来。 她的眼睛黑黑的,就像黑夜里的一束光,水灵灵,明亮逼人。 跟陆南承一脸睡不好的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平时他的短发很柔顺的,现在看到他头发竖起,沈秋然顿住。 她把嘴里的粥咽下去,“陆南承,你昨晚见鬼了?” 陆南承一想到一晚上的梦,他紧紧皱着眉心:“怎么这么问我?” 沈秋然抬手指了指他的头发,“全竖起来了,我小时候听老一辈的说,见鬼了头发会竖起来。” 陆南承凉凉地道:“就不能是我触电?” 沈秋然抿嘴,“这里有电吗?你的样子也不像触电,就是像见鬼了。” 陆南承左右看了看,确定肖宇然文铜来谢护士叶护士都不在时,才沉声道:“我一个晚上都在梦他,梦他要抢这个身体。” 咣…… 沈秋然手里的粥碗,骤然掉到地上。 () 第343章 气吐血 沈秋然双眼突然就布满了血丝,她紧锁眉头看着他,“那你愿意吗?” 陆南承表情莫测,“我也只是做梦,未必是真的。” 沈秋然目光清冷,“如果是真的,你愿意吗?” 陆南承抿唇,如果是真的,他当然愿意! 可是不等他回答,肖宇然这个显眼包就抱着一堆野菜回来了。 他像邀功一样,冲到陆南承面前,“营长,我们中午吃野菜糊糊吧?这野菜新长出来的,可嫩了呢。” 沈秋然弯身,把竹碗捡起来,讥讽地扯起唇角,陆南承没有回应她,她就当他是不愿意把肉身还给原主。 也是,谁不怕死? 就算像陆南承这样身份的人,也怕死吧? 就算不怕死,谁不想好好活着? 沈秋然黯然地想,要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回来,她可能也不愿意呢。 陆南承往她看过来,刚好看到她嘴角这抹讥讽的冷笑。 他蹙了蹙眉,她是认为他不愿意吗? 这时候。谢护士和叶护士也回来了,这个话题不宜继续说下去。 谢护士和叶护士想到明天就可以回京,她们都很开心。 她们也去找野菜了,雨水过后,有些干木材还长出了一朵一朵的黑木耳。 她们摘了回来,新鲜摘下来的木耳洗干净炒熟,口感很脆,要是有猪肉,放点猪肉炒,那味道简直了! 叶护士把木耳捧到沈秋然面前,她看沈秋然的眼神带着一丝崇拜,“沈医生,孕妇吃木耳有营养,中午我炒给你吃?” 沈秋然回叶护士一个微笑,“你知道这里的供销社吗?去看有没有肉买点回来……” 文铜来的声音插进来:“猪肉!两条又肥又大的五花肉!” 他大摇大摆地走回来,手里果然提着两条五花肉。 谢护士和叶护士看到了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们围上文铜来: “中午吃一条,晚上吃一天,明天我们就起程回京。” “五花肉炒木耳,炒野菜,光是想着一会儿闻猪肉味我都觉得饿。” 文铜来笑道:“两条五肉花都放在中午吃,一条炒菜,一条切片爆炒后,焖猪油渣饭,可香了。” 叶护士咽了咽口水,“是香,可这样吃,会不会太浪费了?” 昨天吃了竹筒饭,费了不少米,还吃了一只野鸡跟一棵大白菜。 今天又吃两条五花肉,要是猪油渣焖饭,他们六个人吃,也是要吃很多米饭的。 他们这两天吃的粮食,放在其他村民家里,都够半个月吃了。 叶护士很有负罪感:“一想到我们这样糟蹋粮食,我的心就很过意不去。” 文铜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护士:“我们怎样糟蹋粮食了?你是不是对糟蹋两个字有误解?” 叶护士:“这两天我们天天吃米饭吃肉……别人家吃白菜吃野菜……” 文铜来:“那你中午自己去熬白粥吃野菜。” 叶护士瞪大眼看着文铜来:“……” 他们斗嘴间,有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警察同志过来对陆南承和沈秋然做了采口供。 似乎也是走走过场,问他们几个问题,在记录本子记了下,警察同志就走了。 这边的救援工作正式结束,他们今天都很清闲。 警察同志走后,陆南承不知道去哪里了,肖宇然和文铜来在忙着午饭的事,谢护士和叶护士坐在屋檐下聊天。 文铜来在煮着猪油,油烟味让沈秋然闻了有些难受。 想吐又吐不出来,胸口闷闷的,极是难受。 沈秋然就到附近去逛,透透气。 被泥石流埋没的三古村不能再住人,他们按照政府的安排,分别在方圆十里的村庄建房子住下。 他们被分到哪个村子,上次大领导过来时,就已经让各村的生产队队长安排好了。 他们建房子的钱,政府会划到公社里,公社再派给各生产队。 这个时候,各村庄都在开始建房子了。 沈秋然见到了抬木材的席一柏,他高大的身躯从一片树林走出来。 席一柏看到她,像是不认识她一样,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沈秋然本想跟他说谢谢,谢谢他替她出了口恶气。 可是又怕自己的话说得不妥当,会给他带来麻烦,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直到席一柏走完,她才收回目光,她闻到了肉香味,肯定是从医疗站飘来的。 她这妊娠反应,时好时坏,胃口也变得很奇怪。前一分钟喜欢吃这个东西,等到她拿这个东西过来后,她又想吃那样东西,把那样东西拿过来,她又想吃另一种…… 有时候很喜欢吃肉,有时候闻到肉的味道就想吐…… 这两天清闲下来,她休息很足,应该不会有啥妊娠反应才对,可现在闻到油烟味会犯恶心。 明明昨天喝鸡汤,吃竹筒饭都没问题—— 她转身,想往远点的地方走去,看来今天中午的猪油渣焖饭是没有她的份儿了。 没走多远,看到陆南承从一座山头走下来。 他的步伐稳健,速度很快。 好像眨了眨眼,他就走到山脚,再眨一眨眼,他就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他手里拿着两块野生赤灵芝。 不是很大,每块都只有他的巴掌大。 赤灵芝主胸中结、益心气,赤灵芝还能降低血脂,能预防和治疗心脑血管疾病,还能治心绞痛、慢性支气管炎、心律失常等。 “你去哪里?”陆南承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把落在野生灵芝上面的目光收回来,“他们在做饭,我闻不得油烟味,出来透透气。” 闻言陆南承挑了挑剑眉。 “别走远。”他道。 “嗯。”沈秋然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留下陪她走,也没有跟她多说两句话,拿着灵芝回了医疗站。 回到医疗站,他把灵芝放好,用他的搪瓷缸煲粥。 文铜来看他忙活,疑惑:“营长,饭快煮好了,你煲粥做啥?” “你们嫂子犯孕吐,吃不了油腻的。”陆南承很随意地回文铜来。 回完后,他动作顿了一下。 你们嫂子…… 他怎么说得这么自然? 文铜来听了,不再说话,这两天营长跟他们说起嫂子时,都是沈医生沈医生,现在是‘你们嫂子’,嘿嘿,他们夫妻是不是和好了? 沈秋然逛了一圈回来,陆南承他们已经把饭菜吃完,只给沈秋然留了从五花肉那里割下来的纯瘦肉,纯瘦肉被陆南承用来煲粥了。 她一回来,文铜来献殷勤地上来对她道:“嫂子,营长特意给你熬了瘦肉粥,闻着可香了。” 沈秋然微微皱眉,环视一周没见到陆南承,“他人呢?” 文铜来:“不知道,吃过饭就不见人,他叮嘱我,你回来就要你马上吃粥,本来我们想迟点吃饭的,他看到饭菜一做好就逼我们快点吃,他虽然没说逼我们快点吃的原因,但我们都能猜到,他是怕你回来闻到味道会吐。” 肖宇然:“对对对,营长就是不懂得表达,其实他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男人,嫂子你不要相信他喜欢何护士,你和营长之间肯定有误会。” 文铜来瞪肖宇然:“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嫂子跟营长没有误会,他们一点误会都没有,他们夫妻的感情好着呢。” 肖宇然嬉皮笑脸:“对对对,营长和嫂子的感情好着呢,嫂子你快去吃粥,营长亲自为你熬的,” 沈秋然笑了笑,对于他们的话,他没有回应半句,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可能是自己的胃口问题,陆南承这搪瓷缸的粥,食之无味。 她是想着,吃完,不然饿肚子,孩子没营养的想法,逼着自己吃完。 但吃完这缸子粥,她很难受,回屋休息。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迷迷糊糊中,叶护士过来叫她起来吃晚饭,她说没胃口吃,继续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眼前一片乌黑。 耳边传来谢护士和叶护士均匀的呼吸声。 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屋外静悄悄的,冬天了,黑夜连虫声都没有了。 她也只是睁开眼睛,看着漆黑好一会儿,又继续睡去。 第二天醒来,谢护士和叶护士收拾好行李了,也不知道是谁买了馒头回来。 医疗站还停了一辆军队东风车,车上站满了过来救援的战士。 沈秋然他们不敢怠慢,吃过早饭就上了车。 路很颠簸,沈秋然被颠得吐了不知道多少次。 最后到睡着了,才舒服些。 四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京市。 沈秋然还军属大院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去上班。 一到医疗站,她看到了南瓜! 她诧异地看着穿着护士服的南瓜:“你在这当护士?” 南瓜看着她笑眯眯地道:“通过我的努力,我终于考核通过,当一名护士。我特意申请来这上班的,跟你一块。” 沈秋然往她的办公室走去:“那你住哪?” “住二哥那,你们军属大院的房子每套都是两室一厅,我过去住一个房间,以后我们上下班一块,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南瓜跟在沈秋然身后,回到办公室后,南瓜从兜里拿出两块朱古力,放到沈秋然桌面:“大哥给的,应该是追他的女孩给他的。” 沈秋然看着朱古力,开玩笑:“这东西贵啊,有这么一个女孩追他,让他快快点头答应。” 南瓜又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包瓜子:“我怕你上班无聊,特意给你买的。” 沈秋然拿起杯子要去打水,“还有什么吃的,一次性拿出来。” “没有了,就这些。”南瓜赶紧抢过沈秋然的杯子:“大大嫂,打水这种粗活,我来。” 抢过杯子后,南瓜还对沈秋然挤眉弄眼,样子挺可爱的。 南瓜出去后,沈秋然坐了一会儿,没病人找她,她也闲不住,拿着办公室的水壶往茶水间走去。 经过护士站时,看到何诗容泡灵芝茶。 赤灵芝。 陆南承特意摘回来给她的? 沈秋然皱了皱眉。 何诗容抬头,就看到沈秋然盯着她手上的灵芝皱眉头,她知道沈秋然和陆南承都去了戎县,沈秋然肯定知道陆南承给她带了灵芝。 何诗容对沈秋然笑了笑,“野生灵芝,沈医生你喝吗?” 沈秋然:“孕妇谨喝。” 何诗容看了一眼沈秋然的肚子,一个月不见,沈秋然的肚子微微隆起,“也是,孕妇很多东西都不能乱吃,可惜了。” 沈秋然笑:“有什么好可惜的,至少生了后,想吃啥都行,我这样总比你强。” 何诗容一听,差点没被气吐血,她瞪着沈秋然:“我一定会让我身体好起来的!” 神经病。 沈秋然在心里骂了句。 南瓜打了水回来,看到沈秋然拿着个水壶,她赶紧过来,“我的大嫂,你提个水壶干嘛,你是不是要去打水?打水的事交给我啊,你别干这种粗活。” 跟何诗容玩得不错的金护士在旁边阴阳怪气:“不就是孕妇吗,搞得像块金子一样,其他孕妇还干农活呢,这打壶水都不行了吗?” 金护士知道沈秋然也是何东陵的孙女时,想过讨好沈秋然。 可是沈秋然不鸟她,很拽。 而且她打听到了,沈秋然是被她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一直在乡下长大,何家的大门她还没踏进去过一次呢。 沈秋然根本就比不上何诗容在何家的地位,讨好沈秋然还不如去讨好何诗容。 “其他孕妇是其他孕妇,我嫂子是我嫂子,她们怀孕还要干农活,那是她们的命没我家嫂子的好,在我南家,我嫂子就是比金子还贵,怎么着?”南瓜拉起袖子,凶巴巴地看着金护士:“你是不是不服?你要是不服我就打到你服。” 金护士就是个欺善怕恶的人,见南文真要打架,她赶紧起身端起托盘:“我没空理你们,我要去给伤患换药。” “德性。”南文不屑地说了句。 “去打水吧。”沈秋然把水壶给了南文,她接过南瓜手中的杯子回了办公室。 南瓜很快打了水回来,向沈秋然吐槽,“我大大哥就是为了那个何诗容要跟你离婚?他是鬼上身了吗,放着个漂亮健康的你不要,要个半死不活的?那样的女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弱不禁风的,我都怕她洞房花烛夜会被他压死。” 今天跟沈秋然同个办公室的医生休息,沈秋然才让南瓜吐槽。 还没吐槽完呢,叶护士匆匆跑来:“沈医生,你、你快去看看诗容,她吐血了!” 毕竟是在部队的医疗站,沈秋然不救不行,会影响她以后的前程。 沈秋然快步来到护士站。 地上,一滩黑血。 何诗容晕倒在地上。 她脸色很白,像鬼一样可怕,护士都不敢靠近她。 沈秋然对叶护士和南瓜道:“你们把她送到病房去。” 不知道是谁给陆南承送了消息过去。 何诗容被送到病房,沈秋然刚给她做完针灸治疗,他就赶了过来。 病房就沈秋然和南瓜在。 陆南承进来,担忧地看了紧紧闭上眼睛,躺在病床的何诗容,然后目光阴冷冷地看着沈秋然,声音也夹冰似地问沈秋然:“她们跟我说,是你把她气吐血的,是吗?” () 第344章 道歉 ??? 沈秋然听了,差点就要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南瓜也是一脸懵,何诗容吐血,跟沈秋然有什么关系? 沈秋然眉头都要皱成川字形,她不可理喻地看着陆南承。 要不是南瓜在,她都要顶陆南承,他只是穿越而已,难道就降智了? 看到她们的反应,陆南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其实他听到护士站的护士说,何诗容跟沈秋然闹不愉悦后,就吐血晕倒时,他是不相信的。 可想想沈秋然的性格,她说话气人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何诗容’本来就多疑,而且还很介意沈秋然怀了孕。 沈秋然要是拿怀孕来刺激她,她气吐血晕倒也不是不可能。 何诗容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想亲口听到沈秋然告诉他答案,“你是不是跟她拌嘴了?” “拌嘴?”沈秋然冷笑,她没有去解释,而是直接演了起来。 她扮演她自己,拿着水壶在南瓜面前走过。 把全过程看在眼里的南瓜演起了何诗容,摆出何诗容那抹得意的笑,“野生灵芝,沈医生你喝吗?” 沈秋然:“孕妇谨喝。” 南瓜的目光落在沈秋然的肚子上,若有所思,微挑眉露出不悦,气语略酸,“也是,孕妇很多东西都不能乱吃,可惜了。” 沈秋然笑:“有什么好可惜的,至少生了后,想吃啥都行,我这样总比你强。” 南瓜突然被气到,她睁大眼睛瞪着沈秋然:“我一会会让我身体好起来的!” 演完后,沈秋然转过身,冷然地看着陆南承,“我和南瓜还原了事件的经过,我们直到离开,何诗容都没有吐血晕倒。” 陆南承拽了拽拳,他阴鸷地看着沈秋然,“你果然拿怀孕的事刺激她,你明知道她无法怀孕,却要这样去刺激她。” 沈秋然浑身冒火看着陆南承:“陆南承你有病吧?我是去茶水间打水,是她来招惹我的,她不招惹我,我就不会拿怀孕刺激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嫂子?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你的骨肉!你是不是跟何诗容睡过觉了,才知道她无法怀孕的?”南瓜突然上前来,叉着腰瞪着陆南承质问。 陆南承挑眉,冷冽地看向南瓜:“我与诗容是清白的。” “呵……呵呵……”南瓜被气笑,“诗容,叫得可真是亲热,清白,清白会像你这样对我嫂子的吗?你离婚报告申请了吗?批准了吗?离婚书下来了吗?都没有吧?没有的情况下,我嫂子还是你媳妇,你却在这里责怪我嫂子,你是疯了吗?” 南瓜上下打量陆南承,很是怀疑,“你是不是鬼上身了?你以前对我嫂子可不是这样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为难我嫂子?” 沈秋然收拾好银针,淡淡地对南瓜道:“南瓜,既然我们已经把离婚说出口,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我们回去吧。” 沈秋然提着药箱,腰杆挺得很直冷淡地看着陆南承,“以后何诗容有什么三长两短,请不要再来找我;还有,以后即使何诗容就算是在我面前晕死过去,我也会见死不救。” 她的话,让陆南承紧紧地攥住拳头。 沈秋然和南瓜离去。 南瓜愤愤然:“气死了气死了!那个何诗容有什么好的?我看她哪里都比不上你!” 沈秋然自然是不能与南瓜说陆南承和何诗容真正的关系,她只好幽幽地道:“男人都喜欢弱弱的女子,这样才能激发起他的保护欲,满足了他的成就感。” “鬼!”南瓜嗤之以鼻:“新鲜期一过,他肯定就会嫌弃别人了。” 沈秋然眨眨眼,这就不关她的事了。 从病房回到办公室,南瓜一路骂着陆南承。 沈秋然一句话都不说,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边,沈秋然和南瓜离开后,何诗容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陆南承身躯笔直地站在床前,她以为自己是做梦:“阿承,你怎么在这里?” 陆南承垂眸看着她,温言开口:“沈医生伶牙俐齿,你以后不要去招惹她,免得下次再被她气吐血。” 刚开始陆南承还不相信是沈秋然把何诗容气吐血的,沈秋然和南瓜“演”了后,他知道,何诗容一定是介意自己无法怀孕,心情郁结,一时想不开气吐血了。 何诗容闻言,愣了一下。 沈秋然把她气吐血? 她吐血并不是沈秋然气的,她怎么可能会被沈秋然气吐血? 她是喝了灵芝茶后…… 想到灵芝茶,何诗容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她赶紧垂下头,不敢让陆南承看出来。 那灵芝是她偷偷拿来喝的,她发现这具身体稍微用力就会气喘、心跳加速,而灵芝可以就有这方面的功效。 加上上一次她家的阿姨带她去壹和堂找李医生开中药调理,里面就有灵芝这一味的药。 她喝了那几包药后,觉得身体好了很多,但那药相当苦,她边喝边吐,实在是喝不下去,她才不喝的。 前天陆南承他们回来后,她去部队的宿舍找他。 他不在。 她却从他桌面看到一个纸袋子,纸袋子装的两块色泽很好的灵芝。 她沾沾自喜,肯定是阿承知道灵芝对她身体有益,特意买给她的。 于是,她擅自拿过来煮水喝,谁知喝完后,心跳突然狂跳,呼吸急促,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闷痛得让她要晕厥过去。 很难受很难受的时候,她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随即晕了过去…… 其实,她的吐血跟沈秋然没有任何关系。 何诗容抿了抿嘴,并没有跟陆南承解释。 陆南承留在病房陪了她一会儿就回部队了。 下训后,他回到宿舍,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灵芝不见了,陆南承蹙了蹙眉。 他过去翻出衣服准备洗澡,文铜来这时过来跟他说:“营长,何护士来过,我当时见你宿舍没关门,以为你在,就让她进来了。” 陆南承一听,脸色一下子黑了:“先不说男女有别,这是军人宿舍,我不在你随便让她进来?你这点规矩都不懂?” 文铜来蔫了,“我是看你对她……挺特别的,她还是何首长的孙女,要是别人,她也进不来啊。” 值班的哨兵让她进来,肯定也是因为她是何首长的孙女。 陆南承脸色阴鸷,冷冷地道:“去告诉他们,任何人都不准备进我的宿舍。” 文铜来冒着死的风险,多嘴提了一句:“嫂子过来,也不能进吗?” 陆南承一听,眸光顿了一下。 她会过来吗? 她也不会过来! 文铜来见陆南承的眸色又凉了几分,不敢再说话,转身赶紧走了。 陆南承一边洗澡一边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他洗完后,他终于恍然,何诗容是吃灵芝吐血的,不是被沈秋然气吐血的! 他看了一眼天色,天黑了,医疗站下班了,但不知道沈秋然下班了没有。 想到她离开病房时的那个绝决的身影,他就闷得慌。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医疗站,在护士站和沈秋然的办公室找了一圈,没找到沈秋然,他转身来到了何诗容的病房。 刚到门口,他就听到医疗站的另一个医生在叮嘱何诗容,“你太虚,不宜一下子就进补太补的药材,幸好是灵芝,要是人参,你直接晕死,能不能醒过来还不好说。” 何诗容很不解,“上次壹和堂药房的医生给我开的方子有灵芝,我喝了没事,而且还感觉身体舒服一些,怎么这次喝会反应这么大?” 医生:“方子里面也不止灵芝一味药材,还有其他药材,而且医生开的会有量控制,你这是直接用灵芝煮水喝,没有控制好量。” 何诗容很沮丧:“连灵芝和人参都不能吃,我要怎样调理好身体?我平时根本就不缺肉吃,我的身体也是这样,不吃灵芝和人参,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了?” 医生安抚:“你想开些,大不了这辈子不干重要,不心急,不着急,乐观生活,你要这样想,你不用干活都吃喝不愁,其他人,干死干活都填不饱肚子。” 何诗容低头,眼里全是黯然,她并不想要这样的身体,她想要像沈秋然那样,看去就很健康的身体。 她不甘地想,为什么不让她穿越到那具身体里去? 她要是穿越到那具身体里去,她现在就是阿承名正言顺的媳妇,她现在就是快要当妈妈的女人…… 医生再次叮嘱何诗容不要乱吃补品就转身出了病房。 见到陆南承站在病房外,她愣了一下。 陆南承对她点了点头,就迈长腿走了进去。 何诗容以为是医生返了回来,直到看到床前出现一双军鞋,她才猛地抬起头来。 她惊喜地看着陆南承:“阿承。” 陆南承挑眉看她,“以后不要到我宿舍去。” 何诗容目光一抖,想说我只是太想你…… 看他眸色凉凉,让她有种,脱光衣服,躺在冰雪里,她全身发凉。 “你是喝了灵芝水吐血的,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陆南承垂眸,直直看着她。 何诗容心里发急,他生气了? 她眼圈发红,只好委屈地道,“我当时也是很生气,我根本不知道我不能吃灵芝,我真的认为是被沈医生气到吐血的。” 看她这样,陆南承脸色缓了缓,不敢再语气过重说她,怕她又一次吐血晕倒。 他说:“那灵芝不是给你的。” 何诗容一听,心里失望。 灵芝不是给她的,那是给谁的?给沈秋然吗?可是沈秋然是孕妇,也不能吃。 似乎是感受到何诗容低落的心情,他便道:“那灵芝我是摘回来给大宝小宝的,她们平时要这些药材养身体。” 何诗容一听,心里更失落。 他和沈秋然有孩子,就算离婚,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断得彻底。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陆南承说走就走,何诗容看着他的背影,总感动,他们会越走越远。 何诗容用力咬唇,会不会是沈秋然?会不会是沈秋然让他们越走越远的? 陆南承出了医疗站,就看到了沈秋然和南瓜在前面走着,她们应该是刚从医疗站出来,准备回军属大院。 陆南承快步追上她们。 他走到她们面前,看到是他,她们停下脚步。 沈秋然看着他,“陆营长,有事?” 南瓜护崽一样护着沈秋然,没好气地瞪着陆南承:“我嫂子……不,她不是你媳妇,你也不是我南家的人了,她和你没关系了,她现在是我南家的大女儿,是我的秋然姐,我秋然姐没有气吐血何诗容,你不要再来兴师问罪了。” 陆南承没有理会南瓜,他深深地看着沈秋然:“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诗容是喝了灵芝茶才吐血晕倒的,不关你的事。” 沈秋然淡淡地看着陆南承,讥讽:“陆营长真是能屈能伸,周旋在两个女人身上你会很累的,你还是赶紧回去催政委把离婚申请给批了吧。” 南瓜朝陆南承横眉竖眼:“就是,快离婚,别影响我秋然姐找下家!” 不管她们怎么说,陆南承始终面色不改,他很真诚地向沈秋然道歉。 沈秋然看着他苦笑,她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你的道歉能给我换粮还是能给我换钱?陆南承,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以后别动不动就误会我就行,还有,处事理智点。” 沈秋然拉着南瓜离开了,不想继续面对这样的陆南承。 回到军属大院,蒿娇娇让她们到家里吃饭。 南瓜问蒿娇娇:“二嫂,你跟何诗容是不是玩得很好?” 蒿娇娇知道南瓜想说什么,一边给她们盛饭,一边问:“是啊,不过我知道她喜欢陆营长后,就没找过她了。” 南瓜气呼呼地道:“你跟她绝交,不要再跟她玩,太欺负人了。” 蒿娇娇看看沈秋然,又看看南瓜,“今天发生了什么了吗?” 南瓜巴拉巴拉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蒿娇娇听了,皱眉:“诗容怎么变成这样?她只是身体不好,不会任性的,怎么现在变得任性了?” 沈秋然默默吃饭,现在的何诗容不是以前的何诗容,能不任性? 吃完饭,沈秋然回到家洗过澡就睡了。 窗外风声依旧。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春节。 沈秋然肚子很大,圆鼓鼓的。 () 第345章 他之前打过一次了 这是沈秋然第一次在这里过年,相比后世,这里的年味更浓重。 街上都挂满红灯笼、大福字,每家每户的门前,还贴上了红对联。 大人孩子的脸上,挂着喜悦欢快的笑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看着他们的笑脸,看着喜庆的街道,冬日里的寒冷都被驱散了不少。 沈秋然买来很多色彩斑斓的年画和红灯笼,年画贴在每一间屋子里,红灯笼就挂在院子里的树上和屋檐处。 沈秋然给每一个孩子都穿上了红色喜庆的大棉袄,他们在院子里欢快地追逐着。 一会儿南家人会过来吃饭,沈秋意和陈寡妇陈冲,大清早就忙活起来了。 杀鸡杀鸭,炒年糕等。 沈秋然在摆果盆,她买了坚果,糖果,饼干…… 哗啦—— 砰—— 突然,蹲在院子里杀鸡的沈秋意和陈寡妇听到身后传来异响。 她们以为是孩子撞到了什么,回头一看,一个木屎桶从外面扔了进去,半桶的屎尿都洒在了菜园里。 幸好是洒在了菜园里,要是再洒偏一点,就洒在了在追逐玩耍的孩子身上了。 瞬时间,整个院子一股臭味蔓延。 陈寡妇一看这状况,突然就跳了起来朝着院子外面骂道:“谁这么歹毒!缺心眼的货,这么歹毒,就不怕老天爷收了你!” 今天是大年初一,什么都讲究个吉利。 现在才是上午九点多钟呢,就有人朝他们家泼屎尿,陈寡妇气得肝都疼了起来。 沈秋意第一时间就是跑出院子,巷道行人很多,街坊的孩子还在外面奔跑玩耍,沈秋意目光四处寻找,只见到一个穿着全身黑,还戴着黑帽子的人快速拐进前方的一个巷子里去。 沈秋意想追,沈秋然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叫住她:“别追了,他拐进弯道,你追过去,他也不知道进了哪家屋里躲起来了。” 或许在哪一个角落里,脱下那一身黑衣服,摘下黑帽子,再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也未必认得出来。 有人也见到那个人往沈秋然院子扔木桶,再闻到味道,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们停下来,都很奇怪地看着沈秋意和沈秋然。 大年初一人扔屎尿,这一年都得倒霉。 他们看她们的目光很怪异,是不是这家人平时太过分大得罪人,所以才被人大年初一泼屎尿的? 沈秋意气愤地骂道:“难道就让他这样逃了吗?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吵一架,打一架,搞这种阴招做什么?” 沈秋然问:“你现在追过去,人家把一身衣服脱了,换另外一身,你认得出是谁吗?他还戴个帽子,他头发是长的还是短的,或是光头的,你知道吗?” 沈秋意被问得一噎,但还是很生气,“大年初一的,他拿屎尿来扔人家家里,他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让人家倒霉?” 沈秋然却想得很开,微微笑道,“你就把这些屎尿当成肥料,大年初一的,有人主动给我们送肥料,我们今天都会丰衣足食,五谷丰登。” 沈秋意诧异地看着沈秋然,这样都行? 很快,沈秋意对沈秋然生出一丝心疼,如果换作以前,沈秋然绝对不可能这么冷静去处理事情的,可能会比她更愤怒。 沈秋意后知后觉发现,沈秋然变了…… 见沈秋意的气还没消,沈秋然又道,“那桶屎尿刚好淋在我们菜园子,我们今年的菜会长得更好,吃不完,还能拿去供销社换钱票,你应该高兴,回去忙吧,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要开开心心的。”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秋意也不好再生气,她提高音调:“有人主动给我们送肥料,我们今天一定会五谷丰登的!” 说完,她跨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 围上来看热闹的人,纷纷议论: “谁那么缺德,大年初一往人家家里扔屎尿,就不怕天打雷劈?” “会不会是这家人本身也不好,罪得了什么人。” “我看着不像,光从那个孕妇说的话来看,她就不是一个坏人。” “她不是坏人,她是医生,医术还很好,我们街坊还是挺清楚她的为人的,她男人还是军人。” “这么说,那肯定是嫉妒她的人想她倒霉,才在当年初一给她家泼屎尿。” “这一家人坏不坏我不清楚,但是能在今天给人家家里泼屎尿的人,肯定不是善类。” 沈秋然转过身,慢慢的往回走,她含笑地听着外面的人议论,漆黑的眼底一片清冷。 是谁这么缺德? 她诅咒他,这辈子都只能吃屎! 要是让她查出来是谁,这半桶屎尿,她一定要喂他吃完! 陈寡妇已经提来一桶水,把那些菜淋干净了,她比沈秋意更加留意沈秋然。 沈秋然表面说不生气,可今天是大年初一,换成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会不开心。 陈寡妇道:“菜我淋干净了,这个味道等一下就会慢慢散去,就当对方给我们淋一次菜吧,秋然你不要生气,不要因为这事影响心情。” 沈秋然扬了扬唇,“我没有生气陈嫂。” 她只是在想,是谁这么缺德。 柳阿辉?伍氏和覃水玲?蔡招娣?李秀萍?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竟然有这么多人不想她好过。 “秋然,南承真的不能回来陪你过年吗?”陈寡妇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点点头:“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工作特殊,几年不见一次面也有的。” 自从上次何诗容吃灵芝吐血,他误会她后过来向她道歉,她就没再见过他。 她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 除了在医疗站上班,下班之后,也有人找她看病,她一点都不清闲,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陆南承的事,她不知道他是执行任务去了,还是在部队上班,她也没有问任何人关于他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关于他的任何事。 沈秋然努了努嘴,原来她对他,一无所知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也不再做过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也没在梦中见过他。 她想,她应该跟他,是彻底缘分尽了,他不会再回来,现在的他也不再属于她…… 不过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这段时间除了部队给她每个月发了工资,她还挣了不少外快,有了不少积蓄。 她相信,凭她的本事,能够在这个世界很好地生活,还能养活孩子。 男人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钱有就行了。 陈寡妇心疼地看着她:“不能陪你过年,到时候能不能回来陪你生孩子?” 沈秋然笑道:“整个孕期他都没有陪我,生孩子那刻我更不需要他陪,他好好搞事业就行。” 陈寡妇笑:“你能这么想就好,军嫂就是不容易。” …… 中午,南家人全都过来吃饭了。 陈寡妇和沈秋意知道南文安跟陆南承一个部队,她们知道南文安也没有假期回家过春节,心里舒服了一些,不然同一个部队,看到南文安回来陪家人,陆南承没有回来陪家人,她们会替沈秋然感到失落。 沈秋意和陈寡妇也没有提起有人扔屎尿进院子的事,年初一的中午饭,大家都吃得很开心,阳秦也带着娃儿过来了,大人们都给每个孩子准备了红包。 而且他们都很大方,白语兰南俊峰和南文彬给孩子准备的红包是每个都是一张大团结,南文杰和南瓜给孩子的红包是五元,沈秋意和陈寡妇陈冲给孩子的红包是三元。 中午饭在温馨家园吃,晚饭在南家吃。 他们吃过中午饭后,一起去逛街。 今天,允许私下买卖。 有很多有手艺的人,都出街卖起了自己的作品。 比如春节要贴的剪纸,手捏泥人,炸爆米花,棉花糖等等。 街道很热闹。 他们就随意逛逛,没想到见到了,大家都以为在执行任务的陆南承! 他陪着何诗容站在棉花糖前,等着老板给他们做棉花糖。 他上身穿的是浅灰色长外套,扣子扣紧,看不出里面穿的是啥,下身是黑色长裤。何诗容里面是一件粉色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大红长外套,很显眼,加上她身边的男人,鹤立鸡群,想不被人关注都不行。 不说沈秋然能够从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他,就连沈秋意陈寡妇都能一眼就看到了他。 看到他时,她们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定睛一看,是陆南承! 南瓜喜欢边逛边吃东西,她买了一袋子的辣条,非让沈秋然陪她一起吃。 做辣条的人手艺比阳秦好,因为这辣条比阳秦做的要好吃。 沈秋然也顾不上淑女不淑女,反正她也不是淑女,在南瓜的要求下,她也边走边吃起辣条来。 明明很好吃的辣条,在看到陆南承后,口中的辣条变得不知道是什么味。 她想叫他们拐方向,不要跟陆南承碰面。 沈秋意却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之后,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陆南承:“姐夫他怎么在陪着一个女人?” 不是说他没假吗? 怎么现在在陪别人过年也不陪秋然过年? 白语兰和南俊峰南瓜的脸色也开始变得不好。 刚才还开开心心的大宝小宝看到陆南承后,也变得不开心了。 爹真的不要她们了。 她们想哭…… 陈寡妇也感到不可思议。 沈秋然是孕妇,是妻子,家里还有大宝小宝两个孩子,陆南承有时间都不回家陪自己的妻女,却在外面陪别的女人,什么意思? 在外面偷吃了? 沈秋意和陈寡妇并不知道陆南承和何诗容的事,更不知道沈秋然要和陆南承离婚的事,南家的人没告诉她们,大宝小宝没告诉她们,沈秋然也没告诉她们。 现在突然看到陆南承跟一个女人在一起,他还为那个女人付棉花糖的钱,沈秋意不等沈秋然回应她,她气呼呼走过去,生气地质问陆南承:“姐夫,你怎么陪个女人在这里?你是不是要跟我姐解释?” 沈秋然皱了皱眉,怕沈秋意把事情闹大,她赶紧走上前来拉走沈秋意:“回家我再跟你说。” 她这样,沈秋意就知道她跟陆南承有问题。 沈秋意偏不走,她握紧沈秋然的手,“姐,你不要怕他,你跟我说,姐夫是不是欺负你?” 沈秋然:“他没欺负我,街上太多人,给大家一个面子,咱回家再说。” 陆南承听到沈秋意的声音,转过头就把目光落在沈秋然身上。 沈秋然也是穿着大红色外套,下身是白色裙子。外套很宽松,但还是能够看到她肚子已经隆起。 她脸蛋圆润了一些,本就白嫩的皮肤变得更加粉嫩。 眼睛更好看,可能是快当妈妈的原因,她身上透着一股成熟的柔情。 陆南承请了假,想到供销社买些东西到温馨家园拜年,陪大宝小宝的。 而且这还是沈秋然第一次在这里过年……却在这里见到了何诗容,何诗容也是要去供销社。 他想说明这一切,却见沈秋然拉不走沈秋意时,轻轻说了句:“我跟他离婚了。” 他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沈秋意像被雷劈了一样,就连走过来的陈寡妇也像被人当头一棒,打得她整个人都要傻掉。 离婚? 秋然跟南承离婚了? 他们怎么可能离婚? 秋然还是孕妇呢! 他们还有大宝小宝呢! 沈秋然趁沈秋意呆住时,拉她速速离去。 陈寡妇紧跟上去。 白语兰南俊峰南瓜他们冷冷地扫了一眼陆南承,也带着孩子离开。 回到南家,沈秋然把要跟陆南承的事都向沈秋意和陈寡妇说了。 沈秋然露出轻松不在乎的笑,还说了谎:“你们也知道,当年结婚,是我强迫他的,其实他跟何诗早就有感情,当年他是逼不得已才娶我的。” 沈秋意骂道:“那又怎样,他娶了你就要对你负责,何况你现在还怀孕了!他在这个时候跟你离婚,是什么意思?” 沈秋然纠正她:“是我要跟他离婚,不是他要跟我离婚。” 沈秋意翻白眼:“有区别吗?” 陈寡妇一脸忧愁:“你这样,他部队也不会批准他离婚吧?我听说像南承这样的,结婚离婚都要打报告的,要审的。” 沈秋然点头:“他之前打过一次了,第2次要隔8个月,这8个月还没到。” 沈秋意听到之前陆南承就打过一次离婚报告,她尖叫:“什么?他之前打过一次了?!” () 第346章 这个仇,必须报。 沈秋然皱了皱眉,沈秋意这嗓子喊得都要把她耳膜震破。 沈秋然哭笑不得地看着沈秋意,“你别这么激动,不要最后搞得,离婚的人没怎么样,你就气坏了身体。” 沈秋意攥住拳头,天冷,她的脸本来就出现了高原红,现在被一气,她整个脸色都火辣辣地热了起来,“我怎么能不激动?在虎山村的时候,你们好好的,来到这里,却要闹离婚,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要来这里了。” 闻言沈秋然眨了眨眼,如果从一开始,陆南承就不回部队,留在虎山村当一名糙汉,跟生产队那些人一样,上工挣工分,她就给人治病挣银钱,他们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加幸福甜蜜? 沈秋然觉得应该会的,陆南承不回部队,他就不会受伤,不受伤就不会被一个外来人物抢占身体…… 她抿了抿唇,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如果……如果她上辈子那天不到江边去散步就好了! 沈秋意就是很生气,主要是在虎山村时,她看到的姐夫,真的是对姐姐很好,看姐姐的眼神根本就不是装的,现在突然听说他们要离婚,对她来说这个冲击很大。 她在那里巴拉巴拉地骂着陆南承。 南家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八个月内就打了两次离婚申请,这是有多心急离婚啊! “不能这样就离了,秋然,你肚子里还怀着娃呢。”陈寡妇皱眉,忧心忡忡地看着沈秋然。 于她来说,这婚姻再糟糕也要忍。 这女人一旦离了丈夫,真的是举步维艰。 阳秦却觉得陆南承就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之前她听到李雪莲跟自己的丈夫同床都喊着“南承哥”,她对陆南承的印象就不是很好。 而且她在军属大院也听说沈秋然跟陆南承的事了。 她皱眉,淡淡地道:“我看过一些书籍,不知道书上讲的是对还是错,总之军婚针对性的是保护军人,不是保护军嫂,如果陆营长一心要离,多次写申请的话会批的,毕竟部队要考虑军人的情绪。陆营长非要离,秋然也不好拖着。” 陈寡妇一听,更是气愤,跟着沈秋意在那里不停地骂陆南承。 沈秋然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次是我要离的,你们别骂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呢。” “你要离,也是因为他喜欢何诗容,如果他不喜欢何诗容,你会跟他离吗?”沈秋意灵魂拷问一样问着沈秋然。 沈秋然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我现在离不离婚有什么区别?” 白语兰点头表示赞同,“秋然说得没错,她现在过得的日子跟离婚没啥区别,她一个女孩也能过得很好,而且还有我们呢,秋意陈嫂你们就别替她操心了。” “对对对,秋然还有我们呢,以后我们对秋然跟她的孩子好一些就行,南承那个臭小子,他有外面爱干嘛就干嘛,咱不理他。”南俊峰一直都是在站在媳妇这一边的,媳妇说啥那就是啥,他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也不敢有意见。 白语兰白了他一眼,突然冷冷地道:“不是说你们南家的男人,都很疼爱媳妇的吗?这叫疼爱?” 南俊峰赶紧道:“歪了,长歪了!” 陆南承买了东西,来到南家院门前,听到里面的人在不停地骂他,他不敢进去,把提过来的水果篮放在门口,转身离去。 刚回到部队,就接到了紧急通知—— 晚上,南文彬回来吃饭。 他还带回来两个人,看到这两个人沈秋然和沈秋意和陈寡妇都挺惊讶的。 南文彬带回来的是李雪莲跟李设。 李设看到沈秋然他们时,也是吃了一惊。 沈秋然怎么在这里? 当他看到南俊峰时,也是什么都明白了,南俊峰就是陆南承的亲生父亲。 之前在虎山村没发现南俊峰是陆南承的父亲,是因为南俊峰那时候胡子长长没有剃,而且皮肤过敏,脸蛋红红的,肿肿的,看不出来陆南承长得像他,现在他胡子剃了,脸也不肿不红了,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陆南承的父亲,沈秋然在这里也不出奇。 大宝小宝见到李雪莲,没有了之前的兴奋,还有些陌生,大概是太久没见过面,陌生了,而且李雪莲今天打扮得很时髦,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没有了以前的亲切感。 “秋然秋意,陈嫂子,新年好。”李雪莲早就知道会见到沈秋然,所以一点都不惊讶,她微笑地跟她们打招呼。 南文彬带朋友来家里过年,南俊峰和白语兰很热情地招待。 听见李雪莲的话,他们夫妻二人愣了一下,白语兰问:“你们都认识啊?” 南俊峰看着李设,“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虎山村的,我上次到虎山村见过你们。” 一听是虎山村来的,白语兰的笑容淡了很多。 在她潜意识里,虎山村的人就是欺负沈秋然的人,欺负沈秋然的人,她可不喜欢。 “我们和秋然是同一个村子的。”李设脸上带笑,很自然地回答南俊峰。 沈秋然觉察到白语兰听到李雪莲李设是虎山村时,笑容就淡了下来,她不想他们因为自己过一个不好的春节,陆南承的事就已经够影响心情的了。 她只好笑着回应李雪莲,还跟李设问好:“四爷爷什么时候来京市的?现在住哪里?” 李设:“我来京市一个月了,现在跟雪莲住在总部军属大院对面街道。” 沈秋然:“那也不远。” 白语兰见沈秋然跟他们聊得挺好的,脸上才恢复笑容。 吃过饭后,李雪莲笑眯眯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我们很久没聊过天了,我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沈秋然秒懂李雪莲的意思,她把李雪莲带到楼上,她住的那个房间里。 关上门,李雪莲看着沈秋然的肚子,“没想到你怀孕了,你也真敢怀,南承哥都要跟你离婚了,你还要为他生孩子?” 沈秋然皱眉:“我们要离婚的事传得那么远了吗?你也知道,南文彬告诉你的?” “是何诗容告诉我的。” “你跟何诗容认识?” “她来壹和堂找我治疗身体,慢慢地我们就熟悉了。”李雪莲打击沈秋然:“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南承哥抛弃了,也是,你本来就是一个泼妇,南承哥遇到楚楚动人的何诗容,肯定会抛弃你的。” 沈秋然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你到他部队打听打听,到底是我抛弃他,还是他抛弃我?” 李雪莲冷哼,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面子,“何诗容都告诉我了,是你当众提离婚的,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因为南承哥喜欢上何诗容,知道自己没戏才说离婚的,南承哥心里没有你,谁提出离婚又有什么关系?” “何诗容还说,南承哥已经提拔团长了,他要是继续立功,肯定继续往上升,到时候他也能住到总部军属大院,这样他和何诗容就能天天进进出出。” 沈秋然淡笑,看着李雪莲的眼神带着讥讽:“所以你心里很不舒服,可何诗容又是何首长的孙女,身体又不好,你又不敢得罪她,只好来打击我。” “不管怎样,我也能当一回陆南承的女人,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你呢?你喜欢陆南承那么久,他的手你都还没碰过吧?” “你给何诗容看病,应该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你觉得她有可能给陆南承生孩子吗?” “陆南承现在再喜欢她又有什么用,哪个男人不想自己的香火能够延续?何诗容不能生孩子的话,陆南承迟早有一天会后悔喜欢她不喜欢我。” 后面这句话,沈秋然完全是为了反击李雪莲,依陆南承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因为何诗容不能生孩子而嫌弃她。 李雪莲成功被打击到,本以为沈秋然会因为陆南承和何诗容的事过得很不好,整天以泪洗面。 没想到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打击不了沈秋然,她也不再说话。 沈秋然饶有兴趣地问她:“你和南文彬是怎么认识的?故意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李雪莲不去看沈秋然,“我跟南医生怎么认识你不知道吗?我们在鱼鸟就认识了。” 沈秋然眯眼,眼里迸着危险盯着李雪莲:“你不敢看着我说话,说明你接近他真的有目的,李雪莲,你觉得我会给你得逞吗?” 李雪莲暗暗地咬了咬牙,她逼自己与沈秋然对视:“药房很看重我,让我到协禾医院学习,我刚好被分在南医生的科室。” “我爷爷也有药房坐诊了,他跟南医生偶然相识,慢慢就熟悉了,我爷爷觉得他为人不错,想让我与他处对象。” “反正南承哥就算不要你,也不可能要我……我也没想到南承哥会这么朝三暮四,你都留不住他,我更不可能留得住他。” 沈秋然轻笑出声:“你这是还承认自己没我优秀吗?” 李雪莲一愣,她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我觉得南承哥很不靠谱了。” 沈秋然幽幽看着李雪莲,现在的陆南承在感情上,的确是不太靠谱,但在工作上,他还是那个他。 其实也不能说不靠谱,只是人家心里一直装的是他的未婚妻,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又是干着特殊工作的他,敢跟之前的婚姻对抗,非要跟未婚妻在一起,这还不靠谱吗? 沈秋然嘲讽地看着李雪莲,“你不是跟周启明结婚了吗?你爷爷可真是贪心,见一个爱一个?” 李雪莲脸臊:“周启明死了,公社已经给我开了离婚书。” 周启明死了? 他可是从大城市下乡的知青,又不用干农活,就在小学当老师,轻轻松松的,看他脸色也是健康的小伙子,怎么就死了? 上次回虎山村时,那场病毒跟地震也没夺去他的性命,他是怎么死的? 会不会是……沈秋然微微眯眼,心里有怀疑,但也什么都没说,这是李雪莲跟周启明之间的事,跟她无关。 但南文彬的事,她多少是要管的,南文彬要是跟别的女孩子处对象,她肯定不会多事,要是跟李雪莲……李雪莲根本就不是良配! 沈秋然清冷地看着李雪莲,“想跟南文彬处对象,你死了这条心。” 李雪莲冷笑,“你自己的婚姻都管不住,还想管我的?” “我可没那么闲去等你的婚姻,我是在管我南家人的婚姻,李雪莲,药房为什么会看重你,还有那些人为什么会找你看病,你应该清楚,我要是向人民日报说清楚,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沈秋然起身,显然是不想再跟李雪莲继续聊下去。 李雪莲气得脸色涨红:“沈秋然,你就非要找我麻烦才爽吗?” 沈秋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雪莲,“到底是谁找谁的麻烦?” 语气骤然变冷,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李雪莲,我现在是南家人,我警告你,不准打我南家人的主意。” 沈秋然指着门口:“我们聊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雪莲咬牙切齿离开沈秋然的房间,在楼梯间看到南俊峰和李设聊得很来,南文彬人如其名,温文儒雅,彬彬有礼,是个很不错的男人。 李雪莲心里冷笑,她偏要打南家人的主意! 一直到天黑,李雪莲和李设才离开南家。 李设感慨:“没想到南承的家境这么好。” “……” “南医生挺不错的,能看得出来,他父母很看重他。” “……” 见李雪莲不搭理自己,李设皱眉:“雪莲,你还想着南承?” 李雪莲努努嘴,“爷爷,你说,南医生会喜欢我吗?” 这个李设可拿不准。 “女追男隔层纱,你要是喜欢他,你就主动去追求他,他是京市人,你要是嫁给了他,你就可以把户口落在这。”李设道。 “他要是知道我结过婚,肯定不会娶我,沈秋然刚才在楼上也警告过我,不准我嫁进南家。” 李设扬眉:“这是你跟南医生的事,她多什么手,这也要管。” 李设吐了一口气,“看人,还是爷爷看得准,依我看,整个南家是南医生的母亲说了算,追求南医生时,你要拉拢他母亲的心,只要她认准你这个儿媳,什么过去,什么沈秋然,都不成问题。” 沈秋然下楼,见李设李雪莲走了,她直接问南文彬,“你喜欢李雪莲?” 南文彬温雅一笑,“我不喜欢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沈秋然抿嘴,“那就好,她结过婚,不适合你。” …… 年初五,大家忙着接财神。 沈秋然休闲无比地在屋里嗑着瓜子。 沈秋意走进来,对她说:“欢欢捉到往我们院子扔屎尿的人了。” “哦?”这么快? 沈秋然放下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摆了摆手,“把你的尿桶提上来,跟我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 扔屎尿这个仇,必须报。 () 第347章 睚眦必报的沈秋然 沈秋然和沈秋意来到程欢欢的家。 程欢欢和程秉在京市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居住。 沈秋然到来时,程欢欢正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嗑着瓜子。 这瓜子是真的越嗑越上头,呱呱香,又呱呱脆。 只是干嘛嗑着嗑着,就有一股异味? 程欢欢抬眸看去,打开的门口,站着两个身影。 看到沈秋然,程欢欢那拽拽的样子,顿时就变得很小迷妹。 立马从椅子上坐起来,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秋然姐,你这么快就到来了?” 沈秋然看着地上的瓜子壳,再联想程欢欢翘二郎腿的样子,微微皱眉,“你真的很洒脱啊。” 程欢欢嘿嘿笑道,“程秉也这么说我,还说我以后找不到对象呢。” 沈秋然莞尔,“没事,找不到对象,那就一直跟姐混。” 她冷眸看向被程欢欢五花大绑,坐在地上无法挣扎的蔡招娣。 蔡招娣在她怀疑的对象中,所以看到蔡招娣,她一点都不惊讶。 蔡招娣嘴巴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沈秋然。 沈秋然看着塞在她嘴巴上的袜子,问程欢欢,“你也有往人嘴里塞臭袜子的嗜好?” 程欢欢道:“我的袜子不会臭,这是程秉的袜子,程秉的袜子也不会臭,就是脏,那家伙一双袜子至少要穿七天才拿去洗。” 沈秋然面色淡淡,穿了七天不洗的袜子得有多少细菌啊? “你是怎样逮到她的呢?”她从容地走到过去坐下,走得太急了,小腹有点坠。 程欢欢一边把瓜子拿到沈秋然面前一边道,“听说大年初一有人往你家送肥料,我这些日子都假装路人在你家门口溜哒,总算给我逮到了她。她用塑料袋装了粪便,踮高脚就想往你家院子扔,刚好给我逮住,就把她拽了过来。” “我会捏穴位,把她胳膊的穴位捏得痛痛的,她生气又喊不出来,乖乖被我拽到这里来,程秉把她绑成这样的,她插翅难逃。”程欢欢回头,想叫沈秋意过来一起吃瓜子的,看到沈秋意手里提了个胶桶,她微微皱眉,打趣道:“秋意姐,年初五,接财神的日子,你提个尿桶到我家做什么,也准备给我家送肥料吗?” 沈秋意扬了扬眉,“你倒是想得美,这肥料,是拿来犒劳犒劳这位女同志的。” 沈秋意看了一眼蔡招娣,担忧地看着沈秋然,“灌她吃完这半桶尿,她会不会死啊?” 沈秋然惬意地嗑瓜子,目光却冰冷无波,“别看我这个人外表很温柔,很善良热情,其实我很睚眦必报。” “这半桶尿顶多也就两大海碗,死不了人,她那么喜欢往人家送肥料,我只是在礼尚往来。” 灌尿? 蔡招娣又怕又怒。 她一个人,根本就斗不过三个女人,不对,是三个女人一个男人。 那个把她五花大绑的男人出去了,那个男人也很邪恶。 蔡招娣身子发抖,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们,只好求饶。 她用喉咙发出“嗯嗯嗯”的声音,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充满了乞求。 沈秋然无视她的求饶,甚至还别过脸去,惬意地嗑着瓜子。 程欢欢过来,从沈秋意手里接过尿桶,她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灌尿这种活,让我来吧。” 沈秋意上前来,“我力气大,我制住,让她脖子都不能动一下。” “秋然,饶过我吧,只要你饶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不要吃尿,会死人的,不要——” “嗯嗯嗯,咕噜咕噜……” 霎时间,屋里响起了蔡招娣杀猪一般的惨叫,还蔓延一股臭味。 沈秋然懒洋洋地倚靠在木椅上,看着挣扎,又挣扎不了的蔡招娣,她绝丽的脸,露出淡淡的冷笑。 此时,她气场打开,气压降到了极点,给人一种,她就是王,程欢欢她们就是她的臣。 蔡招娣看到这样的她,突然感到害怕。 她不应该招惹沈秋然,可这段时间,她根本就找不到工作。 她把这一切都怪在沈秋然的身上。 她听说,沈秋然在医疗站工作得很好,很多病人找她看病。 军属大院里的军嫂身体不舒服,也是私下找她,让她挣了不少诊金。 而且她的医术也是真的好,能够把病人的身体治好。 久而久之,她的名声就响了,大家对她也就尊敬起来了。 这些让蔡招娣越听越嫉妒。 本来她能在部队里的医疗站当护士,也是受人爱戴的。 都是因为沈秋然,让她失去了这份荣耀。 她不敢打沈秋然,对外散播沈秋然的谣言,根本就影响不了沈秋然,沈秋然依旧能够生活得很好。 她打听到沈秋然在京市有房子,然后就来泼屎尿的阴招。 在她老家有这样的说法,往谁家里泼屎尿,谁家人就会倒霉。 她想沈秋然倒霉,想沈秋然一年都倒霉,然后就有了大年初一往她家里扔尿桶。 她本来是想往沈秋然大门泼的,但沈秋然的院子大门是铁架款式的门,她要是站在那里泼,在院子里的人能发现是她。 她只好从院墙外面扔出去,希望扔进去时,扔进去那时候,她多希望尿桶能砸在沈秋然的头上,这样沈秋然真的是一辈子都会倒霉。 她扔了尿桶就跑了。 之后她假装附近的居民,到温馨家园附近去听八卦。 那里的居民告诉她,沈秋然根本就不在乎这事,而且她扔的屎尿,刚好扔进沈秋然的菜园子里,给她的菜添了肥料。 而且年初二就有好几个人到温馨家园找沈秋然看病,有些还送了年货过来。 她还暗中观察着沈秋然,发现沈秋然不仅没有倒霉,还过得很好,跟南家那边的人,天天都出去逛街,买各种吃的。 蔡招娣真的是嫉妒疯了! 然后又准备了阴招,在年初五接财神这一天,对准沈秋然的铁门砸粪便。 她还没出手呢,就被人从身后拽住了胳膊,然后就带到了这里来。 沈秋意一手捏住她的后颈,一手按住她的下巴。 程欢欢一手捏着她的下颌骨,撬开她的嘴巴,一手拿着一个汤勺,一勺一勺往她嘴里送尿。 她想吐,又吐不出来,越是挣扎着想吐,送进嘴里的尿就吞得越快。 她感到恶心,她嘴巴,鼻腔,还有胃都是臭味。 十分钟后,沈秋意和程欢欢才放开她。 她手脚被绑,想伸手指去扣嘴巴都不行。 她张开嘴巴,发出“呕呕呕”的呕吐声,做出呕吐的动作,都吐不出来。 她的样子很狼狈。 沈秋然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 沈秋然的眼睛很好看,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她,“全喝完了,我很满意。” () 第348章 女魔头 蔡招娣用一种可以吃人的眼神,愤怒冒火地瞪着沈秋然:“沈秋然,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沈秋然笑眯眯地看着蔡招娣:“告我什么?喂你喝尿?他们没看到,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我要是把你送到派出所,说你往我家泼尿,他们肯定会信。” 蔡招娣本来就很愤怒,被沈秋然这么说,她火气攻心,一股怒火冲上脑门。 “呕……” 刚才怎么都吐不出来,现在全都吐出来了。 味道更难闻! 沈秋然捂着口鼻来到阳台。 沈秋意也闻不来那个味道,也来到阳台上。 程欢欢是协禾医院的护士,尸臭都闻过,这味对她来说,她还能承受。 她站在那里,皱眉看着蔡招娣,吐得这么厉害,她的家还能要吗? 蔡招娣刚吐完,程秉回来了。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他大喊一声娘,“我才出门一趟,家里怎么这么臭?” 看着地上一堆脏东西,程秉问:“怎吐这么多东西出来?她生病了吗?” 程欢欢:“她喝饱了,饱到吐了。” 程秉:“喝什么喝饱了?”” 程欢欢往阳台看了一眼:“秋然姐带过来的尿。” “咦,秋然姐来了?”程秉朝阳台看去,目光也只是看了一眼沈秋然,才反应过来,他惊讶地看着程欢欢:“她喝了什么?” “尿。” 程秉低头看向蔡招娣。 眼角狠狠抽搐。 秋然姐……也太牛了吧! 这种阴招都能想出来! 不过,程秉很兴奋呢! 他责怪程欢欢:“这么精彩的事,你干嘛不等我回来再做?” 程欢欢凉凉地扫了一眼他:“你回来,还有我什么事?” 程秉摸摸鼻子,来到阳台找沈秋然聊天,“秋然姐,你给她喂尿残忍了啊,你应该给她喂屎。” “这么精彩的事,让你来做如何?”沈秋然浅笑看着程秉,她很喜欢程欢欢和程秉。 他们跟她很合拍,思维也很超前。 他们说,他们的大姐程佳佳跟他们一样,也是这么开朗活泼的人。 只可惜被婚闹的人搞没了,不然现在同样能够跟沈秋然成为好朋友。 程秉苍蝇搓手,两眼直发光,“好啊!虽然恶心,但是喂她吃,我光是想想都兴奋,我马上去拉。” “不要!”蔡招娣害怕他们真的会给她喂粪便,吓得她脸色都绿了,她绝望地大喊,“你们放过我吧,我对天发誓,我以后都不招惹你们了!” 程欢欢过去把门反锁。 蔡招娣以为他们真的要继续折磨她。 她抬起脖子,往沈秋然看来,苦苦地哭求,“秋然秋然,我错了,你放过我吧,秋然姐,我以后喊你秋然姐……” 不管她如何哭求,沈秋然都不往她这边看过来。 沈秋然靠着护栏,微笑地跟着沈秋意聊天。 蔡招娣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她招惹了一个女魔头。 沈秋然就是一个女魔头! 程欢欢把门反锁上,过来解开蔡招娣的绳子给她松绑,“你弄脏我家了,你帮我家搞卫生。” 程秉走过来,“二姐,我还没拉屎呢,你给她松绑干嘛?” “你的屎留着下次再喂她吧,先让她搞卫生。”程欢欢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蔡招娣,“不把我家弄得香香的,我弟弟就真的会去拉屎了。” “我搞,我搞!”蔡招娣狼狈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去找扫把和抹布。 程欢欢拉着程秉来到阳台,“秋然姐,喂屎太残忍了,下次她还敢冒犯你,我会直接从医院带一块腐烂的尸体喂她吃,长了蛆的烂肉,肯定比我弟的屎好吃。” 蔡招娣一听,一阵恶寒在她身上蔓延,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地。 长了蛆的尸肉…… 蔡招娣真的后悔! 她就不应该招惹沈秋然! 沈秋然听了程欢欢的话,眉头直跳。 这几天她听最多的话,除了是新年好,恭喜发财之外,就是“屎尿”。 “我们要文明,说话文雅一些。”沈秋然伸手过来,帮程欢欢捋开贴在嘴巴的发丝。 程欢欢受宠若惊般,看着沈秋然的眼睛直冒星星,“好,秋然姐让我说话文雅那我就说话文雅。那个女人再敢冒犯秋然姐,我会把她的头摁住,吃掉我弟新鲜出炉的粪便。” 沈秋然:“……” 蔡招娣不觉得累似的,在程秉“威严”的目光下,像老黄牛一样,把程欢欢的家打扫得干干净净。 地上抹得一尘不染,她吐出来的呕吐物都被她清理干净,桌子椅子也擦了,就连窗户也没放过。 一直忙碌一个小时,她整个人都虚脱了。 她拿着抹布,来到沈秋然面前跪下,有气无力地道,“卫生我搞完了,能放我走了吗?” 沈秋然这才高抬贵手,扬了扬。 程秉很不怜香惜玉地往蔡招娣身上踹了一脚,警告她,“记住了,以后再敢对秋然姐做出一丁点的坏事,你会比今天更难受。” 沈秋然微微扬眉,“男孩子别这么粗鲁,脚板怎么可以往女同志身上踹,你应该往她脸上踹。” 闻言程秉再次抬起脚板。 蔡招娣一看,连滚带爬地逃了。 逃出程欢欢的家,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派出所举报沈秋然。 派出所值班的警察听了她的话,严厉地看着她:“你说的温馨家园的主人沈秋然是不是医生?” 蔡招娣连连点头,“是她,是她!警察同志,你闻闻我身上,我身上还残留有味道。” 警察同志没有闻她身上的味道,而是冷冷地看着她,“沈医生来报过案,说大年初一有人往她家扔粪便,她的左邻右舍也能证明她没有说谎,你今天跑来举报她,是什么意思?说,大年初一,是不是你往她家里扔粪便的?” 蔡招娣懵住,沈秋然这都来派出所报案了? 她怔怔地看着警察同志:“扔粪便的罪重还是喂人家喝尿的罪重?” 警察同志一脸正义:“扔粪至少会被拘留三个月!” 蔡招娣腿一软。 警察同志继续道:“我看你是贼喊捉贼,往沈医生家里泼粪后反咬沈医生一口。我知道你,你上次游过街,游过街的人,思想是败坏的,你这是在诬陷沈医生,我现在就可以拷你再次游街!” 蔡招娣本来是想来举报沈秋然的,不料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进了派出所后,被送去了拘留所。 这个消息,还是沈秋然过完春节,回到医疗站上班,下班回到军属大院,罗沙沙找她,她才知道的。 罗沙沙在沈秋然家里门口等着,这个时候,前后左右的军嫂不是在阳台的厨房做饭,就是在院子里摘菜淋菜。 罗沙沙打着算盘,见到沈秋然时,赶紧上前来,道:“……” () 第349章 预产期也接近…… “秋然,你放过招娣吧,招娣是农村出来的,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争取到在医疗站当护士。” “她家里的父母年迈,弟弟妹妹又还小,全家人靠着她的工资生活,她因为你丢了工作,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如今她又因为你被拘留三个月……” “秋然,我向她认错,你就原谅她,去派出所写原谅书,让警察同志放了她吧,我求求你了……” 罗沙沙弯着腰,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看去是在卑微地向她道歉和求情,实际句句都透着一种责怪,责怪沈秋然害蔡招娣丢了工作,害蔡招娣进了拘留所。 周围的军嫂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朝这边看过来,有些还直接来到沈秋然的家门口当吃瓜群众。 沈秋然颔首,面无表情地看着罗沙沙,清冷的杏眸带着一丝讥讽。 罗沙沙巴拉巴拉说完之后,一直等不到沈秋然的回应。 她抬头,就对上沈秋然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她心口猛地一缩。 沈秋然的反应,并没有在她的预期当中! 罗沙沙赶紧跪下,声音哽咽,“秋然,你饶过招娣吧,招娣真的很可怜,她不像你,有在大城市工作的父母,有疼爱你的公公婆婆,她没有工作之后,真的会饿死,她父母要是知道她被拘留,真的会气死的。好人有好报,你就放过她吧。” 沈秋然扫了一眼围上来吃瓜的军嫂,呵地冷笑出声,她冷眸睨着跪在她面前的罗沙沙,“你这是向我道歉吗?” 罗沙沙眼眶红红,连连点头,“是的,我向招娣向你道歉。”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把道歉当成责怪的,蔡招娣是因为我丢了工作,因为我进了派出所的吗?” 罗沙沙一愣,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沈秋然,难道不是吗? 沈秋然讥讽,“好人是有好报,可我不是好人,我要为我自己声明一下,蔡招娣丢了工作,是因为她的嘴巴爱造谣,蔡招娣进了拘留所,是她自己跑进派出所的,从头到尾,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真的为了蔡招娣的父母着想,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跑到我家门口来向我道歉,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给我施压,让我当着军嫂们的面原谅蔡招娣,再跟上级申请让蔡招娣回医疗站当护士,这样你去医疗站看病,蔡招娣可以帮你作弊,既不用扣你家男人的军饷,也不用你付钱,你还能身材棒棒的,两全其美。”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凡是招惹过我的人,我都希望她能有一个惨烈的下场,蔡招娣就算是被拘留三年,也跟我没关系,我还会买鞭炮庆祝她作妖成功把自己作死了。” “你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弟弟妹妹知道她作妖所得到的报应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都跟我无关,我有疼爱我的公公婆婆,那是我修来的福气,你要是想有我这样的好命,你就可以回去修行,别尽想着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 罗沙沙被沈秋然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心里想的,沈秋然怎么会知道? 她的确是想当着军嫂们的面给沈秋然道歉,给沈秋然施压,让沈秋然尽快原谅蔡招娣,把蔡招娣招回医疗站工作。 蔡招娣在医疗站工作,她真的能占到便宜。 现在被沈秋然当着这么多军嫂的面说了出来,会不会影响到她家男人的事业? 罗沙沙这么一想,脑子突然嗡嗡嗡的,这个沈秋然是人精吗?她怎么想的,她都知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她家男人要是因为这个而影响仕途,她一定会恨死这个女人的! 沈秋然从罗沙沙眼里捕捉到了一抹惊慌和恨意,她扯了扯嘴,讥诮地道:“愚蠢。” 说完,她径直绕过罗沙沙回家去。 “这次真不能怪沈医生,是蔡招娣造谣沈医生跟她的叔子有染,真的太过分了,南医生不仅是沈医生的叔子,还是沈医生的师傅,他们是医生,为人民服务,值得我们尊敬,值得我们表扬,蔡招娣却乱说话,伤了沈医生的心,沈医生原谅她才怪呢。” “要是我被人这样造谣,我恨不得去撕烂她的嘴巴,我听说,沈医生什么都没有做,是政委让蔡招娣去游街的,也是政委不让她来医疗站上班的。” “蔡招娣不是游街就行了吗?怎么进拘留所了?她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啊?田营长家的,你是蔡招娣的表姐,你一定知道蔡招娣被拘留的原因,讲出来给大家伙听听呗?她到底为啥进的拘留所?” 罗沙沙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计划没能如意,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的事。 她起身,愤怒地瞪了一眼这些军嫂,大步离去。 军嫂们纷纷指责她: “拽什么拽?蔡招娣肯定是犯了什么错,才被拘留的,这个她也能赖在沈医生的身上,真是不要脸。” “她这么拽,还不是因为自家男人是营长。” “是营长就能拽上天了?又不是她一个是营长家的媳妇,别的嫂子怎么没她这么拽啊?” …… 沈秋然关上门,都隔不去外面议论罗沙沙的声音。 她无奈地抿了抿唇,以前这些声音都是属于她的,现在这些声音渐渐远离了她。 但又有什么关系? 还不都是因为她而起? 沈秋然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蛋,都怪她天生丽质,总有刁民想祸害她。 不过,面对今天这种事情,她已经习惯,就算罗沙沙死在她家门口,她也会无动于衷。 这人一旦心狠起来,日子就不知道有多好过。 她起身去烧水,洗了个澡,然后美美地躺在床上看书。 …… 蒿娇娇接到尔琴的电话,就赶回了蒿家。 尔琴把她领回房间,把房门关上。 蒿娇娇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妈,你这神神秘秘的干嘛?” 尔琴拉着蒿娇娇的手,一起在床边坐下,“我物色了一个骨相挺不错的孕妇,她月份跟沈秋然差不多,预产期也接近……” () 第350章 “我要结扎!” 蒿娇娇震惊地看着尔琴,“妈,你是想狸猫换太子?” 尔琴被烧伤的脸,因为说话而颤动,显得有些狰狞:“到时候把沈秋然生的孩子跟这个孕妇生的换了,你再来收养这个孕妇的孩子,这样一来,你养的孩子不就是南家的骨肉了吗?” 蒿娇娇紧紧皱着眉头,“这样的话,南家的人也不知道我养的孩子有着南家的骨血,他们一直以为在秋然身边的那个孩子才是南家的骨血。” 尔琴挑眉,“你不是一直想养秋然生的孩吗?” “我是想养秋然的孩子,可是我没想过要换孩子,要是这样换孩子,他们就不知道我养的是南家的孩子了。”蒿娇娇道。 尔琴眯眼看着蒿娇娇,“养的孩子是不是南家的有什么关系?你想让南家知道你养的孩子是南家的骨血,不会是想贪南家的钱财吧?” 蒿娇娇摇头,“我只是想他们都喜欢我养的孩子,要是像妈这样,把孩子调换了,他们不知道我的孩子是秋然生的,就会冷落他,而去疼爱换回来的那个。” 蒿娇娇忧伤地看着尔琴,“妈,我养秋然生的孩子,是想得到重视,他们很疼爱秋然的。” 尔琴看着蒿娇娇问:“他们不疼爱你吗?” “疼爱。”只是沈秋然和大宝小宝的出现,让她得到的疼爱变少了很多。 陆南承虽然不是白语兰生的,可是南俊峰生的,是南家的长子。 白语兰又是个糊涂的人,就算陆南承不是她生的,她也视沈秋然为南家的大儿媳,沈秋然生的孩子就是南家的大孙子,白语兰重视得不得了。 尔琴却没想过这点,她觉得女婿南文安是白语兰怀胎十月生下的亲儿子,蒿娇娇才是她的亲儿媳,就算蒿娇娇抱养孩子,也是白语兰的亲孙,白语兰不可能不疼爱自己的亲孙的。 她说:“你要是同意我的做法,我到时候就把那孕妇接过来,到时候安排她跟秋然同一家医院生产。” 蒿娇娇有些拿不定主意,“妈,你让我考虑一下。” 蒿娇娇离开蒿家,直接回到了军属大院,晚上,南文安回来了。 两人躺在床上。 蒿娇娇侧过身子,伸手过来搂住南文安,声音哽咽,“文安。” 南文安一听,赶紧坐起来,拉开灯泡。 灯光下,女人眼睛红鼻子红。 南文安吓了一跳,揍着蒿娇娇的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蒿娇娇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南文安,“文安,我这辈子都无法当母亲了,我去做检查了……呜呜……” 南文安松了一口气,他把蒿娇娇抱进怀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当母亲就不当母亲,不当母亲有不当母亲的好处,不必为孩子操心。” 南文安的安慰并没有让蒿娇娇心情变好,反而让她心里更加难过,“是我子宫……医生说我是我子宫先天性的,没有长好……” 南文安早就知道蒿娇娇的身体状况,以前检查时,南文彬就找过他,说过此事,他怕蒿娇娇知道后会难过,不想给蒿娇娇心理负担,就让南文彬隐瞒了这个事实。 南文安轻轻拍着蒿娇娇的背,柔声哄道,“没长好就没长好,我也不喜欢不父亲,我一直都不喜欢小孩。” 蒿娇娇身体僵了一下,她抬起眼汪汪的眼睛,茫然又诧异地看着南文安,“你不喜欢小孩子?可是你对大宝小宝……” 南文安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我不喜欢当父亲,可是大宝小宝是我的侄女,我不好对她们冷落。” 蒿娇娇不确定南文安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试探着他,“可是我很喜欢做母亲,看见秋然怀孕,我很羡慕,我还跟秋然说过,她生了孩子后,过继给我们养,我们来当孩子的父母,她都要离婚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很困难的。” 南文安闻言,微微蹙眉看着蒿娇娇。 他眸光高深莫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蒿娇娇的心提了又提。 良久,他才拍拍她的背,道,“过继给我们养,那也是大大哥的孩子,是我们的侄子,我们不要这样。” 沈秋然离婚带孩子困难的话,他们身为家人的,出手帮个忙就行,不能因为她离婚了,就要人家把孩子过继过来,南文安觉得这个做法很过分。 他理解蒿娇娇,结婚那么久,她一直渴望能够怀孕,西药中药吃过很多,可是每次都让她失望,她盼子心切,才想到要沈秋然过继孩子给她养。 南文安搂着蒿娇娇入怀,亲吻她的脸颊,再到她的耳尖,温柔的嗓音渐渐沙哑,“娇娇,我们不需要孩子,我真的不喜欢当父亲。” 蒿娇娇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那我们就不养孩子,不要孩子了……” 想通了后,蒿娇娇整个人都轻松了。 女人想要一个孩子,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因为自己的丈夫。 如果她不能生育,丈夫又渴望有个孩子的话,她就像被判了重刑,怎么都活得不开心;丈夫说不要,或是丈夫也患上了不孕不育,就等于给她减了刑。 蒿娇娇起得很早,揉了面粉,做了饺子。 煮好后,热乎乎地送过来给沈秋然。 沈秋然刚出门,就看到蒿娇娇红着脸蛋走过来。 她站在家门口等她。 蒿娇娇走近她后扬眉,“医疗站那么早上班的吗?” 沈秋然道:“反正也是醒了,早些过去。” 早些过去还能看兵哥哥早训,那些兵哥哥的身材和肤色都是一流的,真的赏心悦目。 “我包的咸菜肉饺子,你趁热吃。”蒿娇娇把手里的铝饭盒递给沈秋然,沈秋然接过,“你这么早就起来包饺子了?” 蒿娇娇笑了笑,抱歉地看着沈秋然,“秋然,之前是我太伤心太难过了,才口不择言让你把孩子过继给我,我向你道歉。” “你不提,我都忘了。”其实也没忘,毕竟是打她孩子主意的人,沈秋然这么说,只不过是本着一家人的心态,给蒿娇娇一个台阶下,当然,蒿娇娇要是继续打她孩子的主意,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昨晚跟文安说了这些,他还怪我呢,他说,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当父亲。”蒿娇娇抿唇,“我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他能说这些话,说明他是很疼爱我的。” 她们也没有说很久的话,蒿娇娇急着出岛去找尔琴。 沈秋然拿着饺子来到医疗站。 刚吃完饺子,南文安就过来找她了。 沈秋然诧异地看着南文安,“你受伤了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南文安摇头:“都不是。” 沈秋然皱眉,那是为了蒿娇娇找她? 南文安道:“南承上前线了。” 沈秋然一顿。 “年初一离开的。” 沈秋然挑了挑眉,年初一他不是跟何诗容在一块的吗? 南文安看着沈秋然,见她听到陆南承上前线时,脸色就产生了变化,他道:“其实你们心里都有彼此,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因为何诗容?” 沈秋然没有回应南文安,而是回忆一下历史。 这个时候,都有哪些战争? 陆南承跟南文安是同一个部队的,为什么陆南承要去前线,南文安不用去? 南文安见沈秋然走神,以为她是在担心陆南承的安危,安慰她:“南承很有作战经验,有他在的仗都能取得胜利,你不用担心他,在家里好好养胎,等着他回来。” 沈秋然不喜欢现在的陆南承,但也不希望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不管怎么说,陆南承是她崇拜的军人。 是为人民服务,保家卫国的男子汉,她不担心才是假的。 就算是不认识的,听到上前线,也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沈秋然问南文安,“你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南文安摇头,抿了抿薄唇,才道:“我要结扎!” () 第351章 你的男人我不要,我的男人你不要抢 沈秋然拉开灯泡,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外面,寒风瑟瑟。 已经过了二月二,龙抬头,鱼岛的气温还是湿冷湿冷的。 风从窗外吹进来,打在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刺痛。 今天在医疗站听到一天的广播,广播中说了前线严峻的情况。 如果这个世界是她生活的那个世界,那么这个时候,y国排华,两国处于紧张严峻的形势当中,到了明年,就会打一场很激烈的仗。 也不知道陆南承他们是不是去了那边,如果是,那陆南承他们会一直在前线当中,三年五年都不可能回得来。 甚至有人,这一离别,就是阴阳相隔,想到大院里那些脸上写满担忧的军嫂,想到大院里翘首以盼的孩子,沈秋然的心就沉沉的。 边疆战火不断,他们用身躯保卫着国土,用性命换来国人安宁生活。 沈秋然抚了抚沉闷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她双手合十,放到面前闭上眼睛,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祷,愿多少个人出去就有多少个人平安归来。 “秋然。” “秋然——” 远方,似乎有人在叫她。 她下意识睁开眼睛,朝窗外看去。 除了瑟瑟作响的树叶和呼啸的寒风,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漆黑的夜像一层又一层浓浓的墨,覆盖在大地上,让人感到无限的孤独和失落…… 翌日,沈秋然来到医疗站。 见到阳秦失魂落魄地坐在她办公室门口等着,沈秋然快步走过去,“阳秦,你找我干嘛不到我家,大冷天的,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阳秦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说话的声音沙哑,像是感冒了,“我昨夜睡不着,到养殖场烧火,给小猪崽取暖。” 沈秋然眉头一跳,“然后你把小猪崽烧死了?” 阳秦一怔,“没有!” 沈秋然松了一口气。 阳秦知道沈秋然办公室还有别的医生在,不方便说话,她抬手扯了扯沈秋然的袖口,“秋然,我想跟你说说话。” 沈秋然认识的阳姐,一直都是彪悍,大大咧咧的;突然有这副忧愁,小女人的模样,让沈秋然眉头皱了皱。 她和阳秦来到医疗站后面的一块空地上一边走一边说话。 “你一直都没有陆营长的消息吗?”阳秦问。 “没有,我猜他应该在边疆。”沈秋然道。 “我昨晚梦见胡冬楚了……”阳秦欲言又止,说到这,眼圈不由而红。 沈秋然侧头看她:“你喜欢他?” 阳秦没有出声。 “他知道吗?”沈秋然问。 阳秦摇头,“我不敢跟他说……” 阳秦突然声泪俱下,“秋然,我昨晚梦见他了……梦见他牺牲了……”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死了?我觉得我很贱,我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还带着孩子,我怎么可以喜欢他?” “可他这段时间都不在……我开始想他,很想很想……我现在很害怕,害怕他真的……” 风吹得有些冷。 一向不喜欢跟人亲近的沈秋然主动上前来,搂住了阳秦。 这样能取暖啊。 她揉了揉阳秦的肩,安慰她,“喜欢是一种好事,怎么可以说自己贱呢?女未嫁,男未婚,互相喜欢是大喜事。梦是相反的,他们一定能取胜仗平安归人的。” 沈秋然第一次见阳秦哭得这么伤心的,看来阳秦真的是喜欢上胡冬楚了。 阳秦哭一场,心情好了很多。 沈秋然看着她:“回去我给你开些感冒药,你感冒了。” 回到医疗站,刚给阳秦开了药,叶护士就拿着一封信过来给她,“沈医生,你的信。” 沈秋然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信封上没有详细地址,就连上面的邮票都被撕走。 她打开,信封里面也只有一张信纸,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也没有一行,就六个字……我安好,勿担心。 沈秋然能够认出他的字,遒劲有力,笔走龙蛇。 六个字,就像六只小鹿在她的心里乱窜,搞得她心跳砰砰砰加速。 他给她写信,难道他…… 想到这,沈秋然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突然,眼泪像黄豆一样,一滴一滴地掉落。 临近预产期,沈秋然申请了休假。 上面批得很快,还叮嘱她回去后,好好待产,还给她发了工资和粮票。 她拿着工资和粮票,心情挺不错地坐在办公室等着下班。 这段时间,军属大院的人都相处得很好。 很多军嫂的男人都去了前线,她们反而变得很团结。 平日里,她们到养殖场干活就到养殖场干活,没有到养殖场干活的军嫂就会在岛上找些零散的活干。 有事做,分散了注意力,那份担忧就少了很多。 沈秋然打算,休假后,回到军属大院,帮大院里那几个军嫂调理好身体,再回温馨家园待产。 一想到回到温馨家园待产时,就会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她脸上就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不孕吐之后,她胃口变好,饭量也增涨,导致她长胖了不少,鹅蛋脸变成了圆脸。 不过,胖了之后,她的脸上脸胶原蛋白满满的,显得更加年轻。 当然,她本身也很年轻…… 下班后,她提了小布袋离开办公室。 小布袋装了她平时喝水的水杯,跟她平时擦手的毛巾。 走出医疗站,她看到何诗容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地朝她走来。 准确地说,是朝医疗站走来。 何诗容的身体不行,根本就不能快步行走,她病发了,想急着走回医疗站让医生救她,可她越急着走,她的身体越是承受不住,越是承受不住,她越是心慌,这样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沈秋然上前,她之前虽然说过,对何诗容见死不救,但看到这样的何诗容时,她始终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走近时,何诗容想伸手借她的身体稳住自己,可是目光触及到沈秋然高高隆起的腹部时,猛地收回手。 她这细微的动作,沈秋然也落在了眼里。 何诗容只是爱着陆南承,才舍命殉情,跟着陆南承到这里来。 心却不坏。 换成别的情敌,可能会利用这机会,故意碰到她的肚子。 沈秋然掉下小布袋,主动伸手去扶住何诗容的胳膊,她看着何诗容的脸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她知道何燕燕去了她丈夫工作的地方,她丈夫在外省,英嬷嬷被何东陵送了进去,何诗容两个人亲近的人,都无法继续给何诗容下药,可何诗容的脸色,却是毒素发作,她之前已经帮她针灸,清理了一丁点毒素,如果何诗容不激烈运动,不去干重活,心平气和的话,是不会主动毒素发作的。 现在她毒素发作,并不像是运动,也不像是干重活……而是像她又吃了毒药进去。 何诗容是穿越而来的人,她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自己是被下药的吗? 沈秋然不再多想,她扶着何诗容回到医疗站,先是给何诗容吃了救心丸,再忙不迭地给她针灸。 吃了救心丸的何诗容渐渐感到呼吸和心跳都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她呼吸稳了一些后,虚弱地看着沈秋然,声音细如蚂蚁,“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要是死了,你就可以继续跟阿承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救我……” 沈秋然在推动着银针,用银针逼着何诗容体内的毒素。 听了何诗容的话,她淡淡地扫了何诗容一眼,“你很想死吗?” 何诗容:“……” “你也知道我跟陆南承的关系,也知道我爱的是哪一个男人,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跟你的阿承在你一起。”沈秋然面色沉沉地看着何诗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诗容:“……” 沈秋然:“我救你,完全是把你当成一个病患,没有一点的私人恩怨,如果非要说私人恩怨,那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家人。” “他们用命在保卫着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用知道的知识保护好他的家人?让他们归来之后,还能与家人相见。” “我们安好,他们才能无后顾之忧地上阵杀敌,才能无后顾之忧地保卫我们的国土。” 沈秋然一边说,一边推动着银针。 何诗容只觉得呼吸突然又变得难受起来,心口闷沉得让她喘不过气。 沈秋然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她:“何诗容,你根本就不必对我有什么防备,因为我爱的男人,一直都是真正的陆南承,他要是回来了,他就是属于我的,我根本就不用跟你争,他要是不回来,现在的才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会跟你抢。” “呕……呕……” 何诗容感到喉咙一甜,她张开嘴巴,就有一团一团的黑血吐了出来。 沈秋然继续推针。 何诗容连续吐了好几口血,心口才不闷沉,呼吸也渐渐平稳。 但她整个人虚脱了一样,身体的力量被什么东西慢慢抽光,全身软绵绵的,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想抬手拭擦嘴巴都抬不起来。 推完针,需要留针。 沈秋然才叉腰走到椅子上坐下来,微微喘气。 一直弯腰推针,她腰很酸。 何诗容抬眼看着沈秋然,见沈秋然在轻轻揉着腰,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形容不出来。 她弱弱地问,“这身体生的是什么病?为什么连走路都无法走快一点?” 这具身体,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想逃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中毒。”沈秋然掀了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何诗容,淡淡地道:“你身体内一直有毒,你今天没有做幅度很大的动作吧?” “没有……”何诗容只是去上厕所,来回走得都是很慢,也没有出现气喘,只是快到医疗站时,突然就呼吸不过来,她只好用力呼吸,这一用力就让她难受了起来。 沈秋然皱眉,何诗容最近果然又是服了毒。 中毒? 何诗容脑海里迅速回想今天吃过的东西,“我今天是到食堂里吃的饭,我今天还没喝过水,我怎么会中毒?” “我只诊断出,你体内毒在你身体潜伏了很久。”沈秋然觉得留针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过来拔针。 何诗容听了沈秋然的话,硬是愣了很久才明白怎么回事。 她惊愕地看着沈秋然:“你是说有人很早就给我下毒了?” 沈秋然没有回应何诗容,她收拾好银针就离去。 刚走两步,她停了下来,回头,清冷的杏眸带着一股狠劲,“何诗容,你的男人我不要,我的男人你也不要抢!” 何诗容虚荣地趴在床上,不解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什么意思? 沈秋然回到军属大院,有几个军嫂找她看病。 也不知道是天气湿冷,还是她们思念成疾,自从春节过后,她们感冒总是反反复复。 一般她们都是忍,有些忍着忍着就好,有些会忍着忍着轻症就变成重症,不得不过来找沈秋然。 沈秋然本来打算,休息就出岛,回温馨家园待产。 现在看到这些军嫂这些,她打算在岛上住几天,免费给这些军嫂治疗。 有些军嫂忍着不找她看病,是为了省钱,沈秋然跟她们说了,会在大院休息几天,这几天谁需要看病的可以找她。 她已经提前从空间买了好几种治疗感冒发烧的中草药。 这些中草药还可以预防感冒,本来她想煮一大锅,放到大院门口的门卫室,谁想喝就到门卫室装来喝,可是想到大院还有些嫉妒她的军嫂,比如罗沙沙,覃水玲和她的婆婆伍氏,她们贪小便宜,有免费的药汤喝,她们肯定会去喝,但喝了之后,肯定不会错过这个诬陷她的好机会。 忙了几天,南瓜和蒿娇娇过来陪好一起出岛。 一群军嫂送她出了大院。 伍氏在自家厨房做饭,通过窗户看到那么多人送沈秋然,她恶毒地道,“送终都没她这么多人,最好她这次离开后,没命再回来。” 南瓜怕沈秋然累,她把行李都往自己的身上挂。沈秋然也没有什么行李,就是一些衣服。 天冷,要穿的衣服比较多,沈秋然的衣服和其他东西装起来,有三个大包,南瓜前后各挂一包,手里提一包。 蒿娇娇怕她提着累,“我拿一袋吧。” 南瓜马上拒绝:“不用!你照顾好秋然姐就行,搂紧她胳膊,不让她累着,也不让她摔着。” 沈秋然哭笑不得,她又不是瓷娃娃。 她们走出大院,坐上了黄包车去了码头。 快到码头时,前方有几辆军队东风车开过来,很明显是到荣军部队的。 黄包车师傅靠边停下来,给大东风让路。 沈秋然本来睡着了,听到东风车的声音,她睁开了眼睛,前面那辆东风车刚好从她眼下行驶而过。 她扭头往车厢看去,车厢坐了很多人,沈秋然一眼就从人群中捕捉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 第353章 两个都是她的女儿 沈秋然让何东陵进屋坐。 今天是三月初六,沈秋意和陈寡妇到双官街卖猪肝去了。 大宝小宝上幼儿园了,南俊峰和白语兰去买菜了。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 沈秋然拿出杯子,给何东陵倒开水。 何东陵赶紧上前来:“我来倒就行,你快坐下。” 这肚子大得好像娃要从肚皮钻出来,看得有些惊人。 何东陵不由想起自己的妻子,那时候她怀着燕燕和琴琴的时候,肚子也是这么大吧? 当时,国际形势相当紧张。 他跟妻子结婚,相处也不过三天,就回部队了。 妻子怀孕,妻子生孩子,他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两个女儿三岁了,他才回家一次,但也没过几天,又匆匆离家。 后来,妻子患病,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妻子去世,也没等到他回来……想到妻子,何东陵心里烧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现在看到沈秋然,想到陆南承这两年三年不可能回得来,何东陵不由心疼起沈秋然来。 他问:“快生了吧?” 沈秋然只是点点头,没有具体说预产期的时间,“你找我有事吗?” 何东陵拿水壶倒水,“诗容是早产儿,从出生就一直身体不好,我们很细心地去照顾她,才让她活到现在。” 何东陵转过身,看着沈秋然:“她回来跟我说,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是这样吗?” 沈秋然坦然地与他对视,“我帮她针灸时,银针全是黑的,我的诊断是她体内一直藏着毒素,具体是怎么中毒的,是谁给她下的,这个就要你去查了。” “或许你不会信我的话,因为她的血拿去化验也化不出什么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毒,对方要是想何诗容死的话,量加多一点就能取她的性命,显然对方不想何诗容死,而是想吊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她。” 何东陵目光一下子就阴鸷起来,“诗容从小就一直在家吃饭,燕燕不让她交朋接友,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她何来中毒?” 沈秋然轻笑,“只是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但是她吃了外面的东西,会告诉你吗?我记得,陆南承救她那次,给她一颗糖,她不也吃了吗?” 何东陵:“……” “何诗容心并不坏,而且小时候被你们保护得很好,她应该没有得罪人。”沈秋然侧过身,目光清冷地看着何东陵,“都是你们大人的恩怨,让孩子来承担,何诗容这辈子,都过得很痛苦吧?” 沈秋然口中的何诗容,是指原来的何诗容。 原来的何诗容,不仅不坏,还很心善,就是太虚弱了,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真心让人喜欢不来。 可沈秋然没有否认,何诗容这辈子过得真的很痛苦。 连快走几步的愿望都现实不了,更别说去做其它事情了。 何诗容那瘦小虚弱的身子有大把的事情做,可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切都是大人造的。 何诗容有什么错? 她又有什么错? 要承担他们大人种下的果? 想到这,沈秋然面色冷了很多。 何东陵抿着唇。 他一生为国,一身为国,一心为国,他想不出,他除了杀敌,到底得罪了谁? 到底是谁给他的孙女下毒? 何东陵回去一定要查清楚! 不过,他不忘来这里的目的,他看着沈秋然,问:“你能救诗容吗?” “我的医术还没这么高超。” “只要你救她,四弄那座小洋楼就当诊金。” “我尽力。”钱到位,好办事。 何东陵脸色缓了缓,“我替诗容谢谢你。” “什么时候带我看房子?什么时候把钥匙给我?” 何东陵眼角抽了抽,“你那么心急做什么?那座小洋楼是单位分配的,属于我私人的,我说给你就会给你,不会反悔。” 沈秋然轻轻摸了摸肚子,“那就等我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说。” 尔琴站在沈秋然的家门口,看着何东陵出来,她目光变得很阴森。 蒿娇娇跟她说,沈秋然回到这里来待产。 今天她到这边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沈秋然。 怎么说,沈秋然也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快生孩子了。 何东陵来这里做什么?也是来看看沈秋然吗? 他一向疼爱何燕燕,现在来看她生的女儿做什么?愧疚吗? 何东陵直接从尔琴身边经过。 尔琴今天没有戴口罩,她那张被烧得丑陋无比的脸,完全地展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她扬起被烧歪的嘴唇,勾勒出一丝浓浓的嘲讽。 她的亲生父亲,从她面前经过,都认不出她来。 何东陵刚走,白语兰和南俊峰提着菜过来了。 尔琴不想被他们认出,赶紧转过身离去。 她还没走远,就听见南俊峰问沈秋然,“我刚才看到了何首长,他是不是来找你了?他找你做什么?” 沈秋然回答:“找我治疗他孙女的病。” 白语兰问:“他孙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怎么治?你答应他?” “给一栋小洋楼当诊金呢。” 白语兰:“……” 比南文彬那小子还赚呢,她还能说什么? 尔琴狠狠地攥紧拳头。 何东陵真是有脸,来找她女儿给何诗容治病,何诗容是何燕燕的女儿! 尔琴回到家里。 蒿小桃正在喝着保姆给她炖的鸽子汤。 最近蒿小桃状态很好,自从把南文杰当时方洵,加上按时吃药后,她就没再疯疯癫癫。 见尔琴回来,蒿小桃对她甜甜一笑。 尔琴微笑着在蒿小桃旁边坐下,轻声问,“小桃喝汤啊,好喝吗?” 蒿小桃点点头,很乖地回答,“好喝。” 尔琴伸手摸摸蒿小桃的头顶,笑得又温柔又和蔼,“最近有听广播吗?” 蒿小桃摇了摇头,眨着黑黑的眼睛看着尔琴笑。 尔琴看着蒿小桃笑,笑不达眼,眼里还闪过一丝狠毒,“广播说,边境发生战事,方洵到前线了,还说,方洵战死了。” 蒿小桃听言,目光先是一顿,眼里的笑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癫狂。 看尔琴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惊恐。 尔琴就知道,每次提方洵死,都能让蒿小桃发癫。 她就是要蒿小桃疯! 要是何燕燕知道,一个女儿被她下毒祸害,一个女儿被她逼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想都期待。 她继续对蒿小桃笑道:“方洵被敌军的炸弹炸成碎片了,他死得好惨。” “啊!啊——” () 第353章 两个都是她的女儿 沈秋然让何东陵进屋坐。 今天是三月初六,沈秋意和陈寡妇到双官街卖猪肝去了。 大宝小宝上幼儿园了,南俊峰和白语兰去买菜了。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 沈秋然拿出杯子,给何东陵倒开水。 何东陵赶紧上前来:“我来倒就行,你快坐下。” 这肚子大得好像娃要从肚皮钻出来,看得有些惊人。 何东陵不由想起自己的妻子,那时候她怀着燕燕和琴琴的时候,肚子也是这么大吧? 当时,国际形势相当紧张。 他跟妻子结婚,相处也不过三天,就回部队了。 妻子怀孕,妻子生孩子,他都没有陪伴在她身边,两个女儿三岁了,他才回家一次,但也没过几天,又匆匆离家。 后来,妻子患病,他没能陪在她身边,妻子去世,也没等到他回来……想到妻子,何东陵心里烧起了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现在看到沈秋然,想到陆南承这两年三年不可能回得来,何东陵不由心疼起沈秋然来。 他问:“快生了吧?” 沈秋然只是点点头,没有具体说预产期的时间,“你找我有事吗?” 何东陵拿水壶倒水,“诗容是早产儿,从出生就一直身体不好,我们很细心地去照顾她,才让她活到现在。” 何东陵转过身,看着沈秋然:“她回来跟我说,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是这样吗?” 沈秋然坦然地与他对视,“我帮她针灸时,银针全是黑的,我的诊断是她体内一直藏着毒素,具体是怎么中毒的,是谁给她下的,这个就要你去查了。” “或许你不会信我的话,因为她的血拿去化验也化不出什么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毒,对方要是想何诗容死的话,量加多一点就能取她的性命,显然对方不想何诗容死,而是想吊着她的命慢慢折磨她。” 何东陵目光一下子就阴鸷起来,“诗容从小就一直在家吃饭,燕燕不让她交朋接友,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她何来中毒?” 沈秋然轻笑,“只是不让她吃外面的东西,但是她吃了外面的东西,会告诉你吗?我记得,陆南承救她那次,给她一颗糖,她不也吃了吗?” 何东陵:“……” “何诗容心并不坏,而且小时候被你们保护得很好,她应该没有得罪人。”沈秋然侧过身,目光清冷地看着何东陵,“都是你们大人的恩怨,让孩子来承担,何诗容这辈子,都过得很痛苦吧?” 沈秋然口中的何诗容,是指原来的何诗容。 原来的何诗容,不仅不坏,还很心善,就是太虚弱了,那种我见犹怜的样子,真心让人喜欢不来。 可沈秋然没有否认,何诗容这辈子过得真的很痛苦。 连快走几步的愿望都现实不了,更别说去做其它事情了。 何诗容那瘦小虚弱的身子有大把的事情做,可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切都是大人造的。 何诗容有什么错? 她又有什么错? 要承担他们大人种下的果? 想到这,沈秋然面色冷了很多。 何东陵抿着唇。 他一生为国,一身为国,一心为国,他想不出,他除了杀敌,到底得罪了谁? 到底是谁给他的孙女下毒? 何东陵回去一定要查清楚! 不过,他不忘来这里的目的,他看着沈秋然,问:“你能救诗容吗?” “我的医术还没这么高超。” “只要你救她,四弄那座小洋楼就当诊金。” “我尽力。”钱到位,好办事。 何东陵脸色缓了缓,“我替诗容谢谢你。” “什么时候带我看房子?什么时候把钥匙给我?” 何东陵眼角抽了抽,“你那么心急做什么?那座小洋楼是单位分配的,属于我私人的,我说给你就会给你,不会反悔。” 沈秋然轻轻摸了摸肚子,“那就等我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再说。” 尔琴站在沈秋然的家门口,看着何东陵出来,她目光变得很阴森。 蒿娇娇跟她说,沈秋然回到这里来待产。 今天她到这边办点事,就想过来看看沈秋然。 怎么说,沈秋然也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快生孩子了。 何东陵来这里做什么?也是来看看沈秋然吗? 他一向疼爱何燕燕,现在来看她生的女儿做什么?愧疚吗? 何东陵直接从尔琴身边经过。 尔琴今天没有戴口罩,她那张被烧得丑陋无比的脸,完全地展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她扬起被烧歪的嘴唇,勾勒出一丝浓浓的嘲讽。 她的亲生父亲,从她面前经过,都认不出她来。 何东陵刚走,白语兰和南俊峰提着菜过来了。 尔琴不想被他们认出,赶紧转过身离去。 她还没走远,就听见南俊峰问沈秋然,“我刚才看到了何首长,他是不是来找你了?他找你做什么?” 沈秋然回答:“找我治疗他孙女的病。” 白语兰问:“他孙女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怎么治?你答应他?” “给一栋小洋楼当诊金呢。” 白语兰:“……” 比南文彬那小子还赚呢,她还能说什么? 尔琴狠狠地攥紧拳头。 何东陵真是有脸,来找她女儿给何诗容治病,何诗容是何燕燕的女儿! 尔琴回到家里。 蒿小桃正在喝着保姆给她炖的鸽子汤。 最近蒿小桃状态很好,自从把南文杰当时方洵,加上按时吃药后,她就没再疯疯癫癫。 见尔琴回来,蒿小桃对她甜甜一笑。 尔琴微笑着在蒿小桃旁边坐下,轻声问,“小桃喝汤啊,好喝吗?” 蒿小桃点点头,很乖地回答,“好喝。” 尔琴伸手摸摸蒿小桃的头顶,笑得又温柔又和蔼,“最近有听广播吗?” 蒿小桃摇了摇头,眨着黑黑的眼睛看着尔琴笑。 尔琴看着蒿小桃笑,笑不达眼,眼里还闪过一丝狠毒,“广播说,边境发生战事,方洵到前线了,还说,方洵战死了。” 蒿小桃听言,目光先是一顿,眼里的笑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癫狂。 看尔琴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惊恐。 尔琴就知道,每次提方洵死,都能让蒿小桃发癫。 她就是要蒿小桃疯! 要是何燕燕知道,一个女儿被她下毒祸害,一个女儿被她逼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想想都期待。 她继续对蒿小桃笑道:“方洵被敌军的炸弹炸成碎片了,他死得好惨。” “啊!啊——” () 第354章 姐姐…… 蒿小桃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她尖叫把汤碗砸向尔琴。 浑身打着哆嗦,看着尔琴的眼神恐怕又憎恨,“你是魔鬼!你是坏人!” “啊——你死,方洵也不会死!你这个坏人!” 蒿小桃突然扑上去,要厮打尔琴。 尔琴伸出两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目光阴狠地看着蒿小桃。 说话的声调,控制在只有蒿小桃才听到,“我是坏人又怎样?我没有死,方洵是好人,他却死了。” “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方洵,所以我把他害死,让你永远都嫁不了给他。” 蒿小桃浑身狠狠打一个激灵,随后像是被人点了穴,浑身僵硬,目光颤抖又惊恐地看着尔琴。 张大的嘴巴,久久都合不拢。 尔琴这张像是爬满蜈蚣的脸,愈发狰狞、恐怖。 看着蒿小桃深受打击,她眼里全是报复过后的得意,“何燕燕啊何燕燕,你做梦都没想到吧,你两个女儿过得如此痛苦。” 尔琴伸手,轻轻抚着蒿小桃这张,和何诗容不太相似的脸,庆幸地道,“你和何诗容双胞胎,长得却不一样,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张小脸蛋,不疯癫的话,真的很漂亮呢。” 尔琴目光突然一冷,咬牙切齿地道:“漂亮有什么用?我当年也很漂亮,现在呢?成了一个丑八怪!都是何燕燕害的!” 尔琴盯着蒿小桃的脸,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狠辣,得意地笑道,“我要是把你的脸,变成我的脸,然后把你送到何燕燕的面前,她一定也会像你一样疯癫吧?” 然后再让蒿时明知道,他一直疼爱的女儿,根本就不是他的,他会不会很愤怒? 这么一想,尔琴心里就起了一个计划。 她要让蒿小桃也成为丑八怪! 想到计划成功后,那种报复感,让尔琴面目都扭曲,目光迸着得意阴森的光芒。 这样的她,让蒿小桃感到十分可怕。 就像见到了要吸她血的恶魔一样,蒿小桃浑身颤抖。 她想挣开被尔琴紧紧拽着的胳膊,尔琴却阴笑地看着她,那模样形容不出来的恐怖。 “啊——啊——”蒿小桃突然尖叫,拼命挣扎。httpδ:Ъiqikunēt 在楼上搞卫生的阿兴赶忙下来,蒿时明的车子也刚好开进院子。 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听到外面吉普车的引擎声,尔琴丑陋的笑,先是笑得很得意很得意,在阿兴和蒿时明出现在客厅时,她一秒就变脸。 心疼担忧绝望全都马上来到她的脸上跟她的眼里,她眼圈发红,眼角带泪心疼地看着蒿小桃,“小桃,你要折磨妈折磨到什么时候?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蒿时明快步上前来,把受到惊吓,浑身抖得不停,眼泪汹涌流出的蒿小桃搂进怀里,他责备地看向尔琴,“到底怎么回事?小桃这段时间的病情不是很稳定了吗?怎么突然就发疯了?” 被责备的尔琴一脸的痛心疾首,眼里的泪要掉不掉,把母亲那份心疼孩子,又为孩子的未来感到绝望的悲痛,演绎得很到位,“刚才还好好的,还跟我说,鸽子汤很好喝,可是突然,她就端起碗砸向我……” 尔琴抬手,擦拭眼角的泪,她望向怔怔站在楼梯口的阿兴,“今天是不是开了收音机,让小桃听到了广播?” 阿兴赶紧摇头,“没有!收音机之前被小桃砸坏,就一直播放不了了。”筆趣庫 “她是魔鬼,她是鬼……”蒿小桃躲进蒿时明的怀里,指着尔琴颤抖的道。 蒿时明皱眉,脸色深沉地看着尔琴,“以后回到家,戴上口罩。” 言下之意,不要露出这张丑陋的脸吓到孩子。 这种话,蒿时明对尔琴说过无数次,尔琴每次听了心里都像刀割一样。 她想拥有这张丑陋的脸吗? 当年还不都是为了生下沈秋然才被烧成这样的吗? 尔琴悲痛地看着蒿时明,要是让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让他喜欢的何琴琴,他还会嫌弃她丑吗? “我要姐姐,我要方洵……方洵,我要去找方洵,我要去找姐姐,姐姐……” 蒿小桃扯着蒿时明,语无伦次地哀求着。 看到唯一的女儿变成这样,蒿时明再硬的心也痛得抽搐。 他顾不上南文杰烦不烦躁,顾不上沈秋然有没有空,他搂着蒿小桃就出去。 尔琴马上上前拦着他,目光急切地看着他,“你要带小桃去哪里?” 蒿时明冷冽地看着她:“带她去找文杰!” 尔琴激动地道:“文杰是文杰,方洵是方洵,文杰不是方洵,你这样带她过去找文杰,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给文杰带来不便?” 蒿时明目光冷了几分,“我只知道,小桃见到文杰情绪就会稳定,其他的,我都不会去想!” 说完,蒿时明强势地抱着蒿小桃离开。 尔琴转过身,看着蒿时明把蒿小桃放进了那辆吉普车。 在蒿时明发动车子离开时,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阴冷。 她用力地握住拳头,指甲掐入皮肉她不觉得痛。 如果南文杰能够让蒿小桃病情稳定,或是让蒿小桃病情康复,那么,南文杰也要像方洵那样消失了! 蒿时明带蒿小桃来到南文杰的学校,南文杰却被安排到外地去支教了,蒿小桃除了喊方洵,还喊着姐姐,蒿时明无奈,最后来到温馨家园找到沈秋然。 看到蒿时明时,沈秋然脸色很不好,看着他的眼神充满防备,“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你调查我还是跟踪我?” “这段小桃经常去找文杰,亲家爷亲家母说的。”蒿时明回答。筆趣庫 “姐姐!姐姐!” 蒿小桃情绪刚稳定下来,乖乖地坐在车上,看到沈秋然时,激动地打开车门下车,沈秋然还没有把院子里的铁门打开,蒿小桃上前双手抓住铁门,还不停地摇晃,眼睛黑亮亮地看着沈秋然,惊喜地叫着沈秋然“姐姐”。 看到蒿小桃,沈秋然皱了皱眉,她不由想起之前何诗容也是用这种惊喜期待的眼神看她,问她,可不可以叫她一声“姐姐”。 蒿时明看着沈秋然道:“文杰外出支教了,我只好带她过来找你,她这几个月病情都很稳定,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又疯癫了,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这个当父亲了,也恳求你治治她。”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也体会到父母担心孩子的那种心情,沈秋然抿了抿嘴,没有拒绝蒿时明,过来把门打开。 门一打开,蒿小桃就马上跑了进去,躲在沈秋然的背后,惊恐地看着外面,“魔鬼!有魔鬼!她要害死我,还要害死方洵,她是女鬼,很毒的女鬼!” 她…… 沈秋然眉心一跳。 蒿小桃的她,是不是指尔琴? 还是蒿小桃单纯的只是在发癫而已? 第355章 抢钱啊抢钱 沈秋然转过身,安抚蒿小桃,“我这屋子里,有比她更厉害的鬼,你来到这里,就不用害怕了,我去把门关上,你说的那个女鬼,绝对进不来。” 蒿小桃抬头,不太敢确定地看着沈秋然,“真的吗?那个女鬼真的进不来吗?”筆趣庫 沈秋然点头,抬手帮蒿小桃整理一下额前凌乱的刘海,“真的,那个女鬼敢进来,我就拿粪便泼她。” 蒿小桃听了,歪着脑袋在做思考,思考了一会儿后,嘴里喃喃,“拿粪便泼她?拿粪便泼她,她会变好吗?” 沈秋然没有接话,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她过来关门。 蒿时明扬眉,“你不让我进去坐?” 沈秋然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你进来坐,能治好你的女儿?” 默了一下,沈秋然还是“请”了他进去,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可以帮你治你女儿,但诊金我们要商量商量。” 蒿时明把蒿小桃送到这里来了,肯定是三天五天都不会接蒿小桃回去的;蒿小桃又是那么爱缠的人,知道她在这里了,肯定会经常吵着来这里找她,或干脆就住在这里不回去。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沈秋然都是要收取辛苦费的。 蒿时明微眯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秋然,还真是一个财迷,动不动就说钱。 蒿时明走进沈秋然的家,看着菜园子的菜,还有凉亭处的石椅,石椅,石桌,桌子上放着的瓜子,水煮花生,糖果,饼干等,他有些出神。 在他心中,沈秋然的生活是很艰苦的,可是眼前这些,超出了他的想象,这哪是生活艰苦啊,明明是很会生活好不好? 他平时都不敢买这么多瓜子,花生,糖果饼干吃…… 还有满菜园子的菜,就算是没有面粉,没有大米填饱肚子,摘这些菜回去煮熟吃进去也不会饿死。 “吱吱吱……” 他听到了鸡叫的声音。 他赶紧往那边看去,只见院子里的角落,用手掌宽大的木板,建了一个鸡笼,鸡笼里养了五只母鸡! 在鸡笼子里关着养的,都养的鸡毛金泽一样发亮,一看就想杀一只来做冬菇焖鸡。 有这五只母亲,沈秋然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很惨,甚至还很滋润,因为蒿时明看到鸡笼底下,有两只鸡蛋! 这日子真是太滋润了,如果不滋润,母鸡下了蛋,会马上去捡回去,像宝一样藏着,或马上吃掉,哪还能这样放在鸡笼底的? 观察完院子,再观察那三间被里里外外装修过的房子。 虽然都是平房,可每间平房都有两间卧室一间堂屋,每间平房的屋檐下都挂晒着干菜干,蒿时明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能给我一捆白菜干吗?白菜干切碎炒肥肉好吃,打火锅也好吃。筆趣庫 那么多房间,给一间蒿小桃住也是挺不错的……蒿时明在心里打算啪啦啪拉响的算盘。 沈秋然把蒿小桃领进屋,拿出沈秋意做的猪肝给她吃。 蒿小桃坐在那里,一片一片地吃,很乖巧。而且还能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猪肝很好吃。 “小桃乖乖吃猪肝,姐姐去跟你爸说点事,好吗?”沈秋然揉了揉蒿小桃的头,柔声地道。 蒿小桃抬起头,对沈秋然咧嘴一笑,“好好吃。” 沈秋然笑了笑,转过身问蒿时明,“你要我怎样治疗她?” 蒿时明看着蒿小桃微微扬眉,一路上,他不停地哄她,她的情绪都不能平静,一见到沈秋然,进了沈秋然的家,立马变成乖乖小女孩。 他说:“就让她住在这里吧。” 沈秋然道:“住在这里,我要管她吃管她用,还要管她玩,你一天给我多少钱?” 蒿时明问:“你要多少?” 沈秋然:“一天三元。” 蒿时明心里吐槽,怎么不去抢,嘴巴道:“两元。” 沈秋然扬眉一笑,“成交。” 蒿时明:“……” 他干嘛不把价压到一块五毛? 沈秋然小狐狸一样笑,“那诊金呢?一天给我多少?” 蒿时明磨了磨牙,“跟之前一样,七元一天。” “之前的七元,不是全天,现在是全天,八元吧……一个月包括所有,给我三百块吧。” “我的工资都没这一半高。” “这就跟我无关了,何首长让我给他孙女治病,直接给我一栋小洋楼呢。” 蒿时明微愣。 何首长也找沈秋然给他孙女看病? 想到何诗容,蒿时明心里稍微平衡,他看着沈秋然,“你能治好何诗容的病?” 那孩子,从小就那样了,看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就是不好,沈秋然会比别的医生厉害,能把那孩子的药治好? 蒿时明心里暗想,何首长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希望何诗容跟沈秋然能够玩在一块,然后补偿沈秋然,才给的一栋小洋楼吧? 毕竟沈秋然也是他的孙女,何首长可从来没为这个孙女做过任何事情,现在给他一栋小洋楼,根本就不值什么钱,至少跟何首长对何诗容的疼爱相比。 “何首长是你外公,给你两栋小洋楼他都不心疼。” 沈秋然微眯眼,“你还是小桃你父亲呢,你不想小桃好?”ъiqiku “你能把她治好?”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没治疗过精神病患者。”沈秋然挑衅地看着蒿时明,“要不,你把她带回去?” 蒿时明咬咬牙,“三百就三百!” 抢钱啊! 还不犯法! 她应该是小时候过得太苦了,现在“抢”钱,也是不想让自己再过苦日子。 沈秋意和陈寡妇回来了。 今天的猪肝还剩下一些。 沈秋意进来,看到有客人在,她把卖剩的猪肝拿出来,放到蒿小桃面前。 蒿小桃边吃边抬头笑嘻嘻看着沈秋意,“谢谢姐姐。” 沈秋意奇怪地看着蒿小桃,人长得挺好看的,只是眼神,笑容,有些不正常…… 沈秋然问:“今天怎么剩那么多没?” 沈秋意叹了一口气后,生气道:“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又来搞事了!” 第356章 鸟—— 沈秋然闻言,微微皱眉。 沈秋意说的这个男人,是京市本地人。 三十多岁了,脸上脖颈长满了肉疙瘩,每个肉疙瘩都有花生米和葡萄之间的大小,密密麻麻地挂在上面,看去像怪兽一样。 那个男人看上了沈秋意,打听到沈秋意是外地来的,还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就想霸王硬上弓。 沈秋意拒绝之后,那个男人就经常到沈秋意摆摊的摊位来闹事。 不说闹事,光是他往那里站,都没有人敢过来买猪肝吃。 沈秋意和陈寡妇换过好几个摊位了,都能被他找到。 陈寡妇骂过他,投诉过他都没有用。 机构的人一听,她们是外地的,那个男人是本地的,态度就变了,爱管不管。 就是这样,让那个男人更加放肆。 沈秋意一脸愤怒:“那样的男人,满脸都是肉疙瘩,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要跟我处对象,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他一起的。” 陈寡妇进来,看到屋里有客人,陈寡妇当是过来找沈秋然治病的患者,“让人愤怒的是,他的母亲还过来警告秋意,让秋意别不知好歹,她的儿子能看上秋意,是秋意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语气可猖狂了,说秋意要是不跟她儿子处对象,就让秋意无法在京市待。” 沈秋然左手摸着右手,思索了片刻,讥讽地道:“把自己当霸总了,还让人无法在京市待,京市是她家的吗?” 陈寡妇道:“听说,这个肉瘤子的父亲是什么局的局长,可牛逼了。” 沈秋然安慰她们,“你们别为这个人生气,下次让陈嫂子一个人去卖猪肝,看看他还来不来搞事。” 陈寡妇皱眉,“他要是还来搞事呢?难道我们就不卖猪肝了吗?”Ъiqikunět 不卖猪肝,没有收入,他们在京市根本活不下去。 “我们肯定要卖猪肝,他要是再来搞事,那我们也去搞事。”沈秋然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她们丢了卖猪肝这个活无所谓,那个肉瘤子的父亲要是丢了什么局的局长工作就损失大了。 蒿时明看着沈秋然。 看她听沈秋意和陈寡妇的话时,表情一直都很淡定,眼里还闪过一丝睿智,蒿时明扬了扬眉,“你有办法对付那个搞事的男人?” “我没办法,你是不是会帮我搞定他?”沈秋然淡淡地扫了一眼蒿时明。 听到肉疙瘩,蒿时明就知道对方是谁的儿子了。 毕竟京市当官的人就在这个圈子里,普通平常的人或许会没什么印象,可是满脸肉疙瘩的人,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难忘的。 蒿时明想管的话,根本就不知道办法,直接找上这个男人的父亲说一句,保证那个男人会乖乖不敢再搞事。httpδ:Ъiqikunēt 但蒿时明就不管,他倒要看看沈秋然有什么办法,能摆平对方。 听说那个肉疙瘩儿子,因为自卑,性格变得暴躁又古怪,嚣张又张扬,因为有个官儿大的父亲,到处搞事。 他还是那种欺善怕恶的人,专门欺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让那些人连反抗都反抗不了,投诉也投诉不了。 沈秋然也没想过蒿时明会帮她,她还不想蒿时明参与进来,她淡淡地对蒿时明道,“诊金谈好了,你先支付一半吧。” 这个女人…… 蒿时明又气又好笑,“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只有五十。” 沈秋然伸手,“拿来。” 蒿时明,“……” 给沈秋然塞了五张大团结,蒿时明就回去了。 蒿小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依旧乖乖坐在那里吃猪肝。 吃到不想吃了,她才跑出院子来,站在院子的那棵树下,抬头张望。 沈秋意问沈秋然,“她是谁?” “娇娇的妹妹。” 沈秋意诧异,“就是语兰阿姨说过的,可怜的孩子?” “嗯。”沈秋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可是发癫了,你能治好她吗?” 沈秋然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沈秋意,“不能。” 沈秋意嘴角一抽,“不能,你还接诊?” 沈秋然伸出三根手指,“一个月,三百元。” 沈秋意一听,嘴巴张了张,惊讶地看着沈秋然那三根手指。 沈秋然的手指细细白白的,指头还圆润有肉,是一双很好看,又透着一丝可爱的手。 沈秋意咽了咽口水,“姐,你给我一半的诊费,我来帮你看她,我就不去卖猪肝了,陈嫂去吧,那个男人看不上陈嫂的。” 陈寡妇霎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揉了揉手臂,“我才不要他看上我,光是看着他,我就没胃口,要是天天跟他在一起,我会死得很快。” “就是,他母亲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想让她儿子娶媳妇,也不看看她儿子长得什么样,像怪兽一样,谁敢嫁?”沈秋意愤然地吐槽。 陈寡妇一副有力没地方出的懊恼感,“在虎山村谁敢这样欺负我?来到这里,我一身力气没地儿出,想把那个男人打趴在地上也没这个胆。” 沈秋意和陈寡妇你一句我一句,吐槽着那个男人。 沈秋然坐在椅子上,看向院子里的蒿小桃。 时间慢慢流逝,不知不觉中,蒿小桃站在那里,仰着脖子看着树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太阳下山了,微微起风,有些凉意。 沈秋然拿了一件外套过来,披在蒿小桃身上。 蒿小桃就像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沈秋意和陈寡妇也走了过来,站在蒿小桃旁边,诡异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这样不累吗? 她可是站在这里好久好久了啊!https:ЪiqikuΠet 沈秋意和陈寡妇不由自主地也抬起头,跟着蒿小桃的视线往上看,就树叶,有啥好看的? 沈秋意看着树叶,心里想着,蒿小桃是在数这棵树的树叶吗?数了两个多小时了,应该数完了吧?这么一想,她就开始数树叶,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数着数着,就乱了,又重头来。 陈寡妇看着树叶,突然发现,眼前一片的绿,看着看着,视线变得很清晰,眼睛变得很舒服,于是她就盯着一片树叶看。 沈秋然无语地看着她们。 果然,跟精神病的人待在一块,也能让自己成为精神病。 沈秋然没眼看沈秋意跟陈寡妇。 她转身进屋。 不由想起,之前在蒿家,她不同样跟蒿小桃做着精神病的事? 她“嗤”笑出声。 清脆,充满愉悦的笑声,像带着一股魔力,把蒿小桃的魂魄都勾了回来似的。 蒿小桃空洞的眼,总算有了一丝焦距。 她眨了眨眼,缓缓低下头,看向旁边的沈秋意和陈寡妇,“你们是什么鸟?” 第357章 发癫 沈秋意和陈寡妇听了,一脸懵逼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指着沈秋意,“你是麻雀。”再指陈寡妇,“你是乌鸦。” 陈寡妇不乐意,想反驳,沈秋然转过身对她笑道:“陈嫂,你就当一下乌鸦。” 要是反驳不是乌鸦,蒿小桃可能要发癫。 陈寡妇:“……” 好吧,乌鸦就乌鸦。 “我是雪鸮,我刚才生了蛋,还孵化了很多好看的雪鸮崽,你们刚才在做什么?”蒿小桃眨巴着眼睛,看着沈秋意和陈寡妇问。 沈秋然轻笑,还不傻嘛,知道把自己比喻那么好看的雪鸮。 “我刚才也在生蛋,也孵了很多小崽崽,我现在要去捉小虫子回来喂我的小崽崽了。”沈秋意说完,赶紧溜进屋,天都沉下来了,再不回去,蒿小桃可能要她们在这里站一个晚上。 沈秋意走后,蒿小桃天真无邪,又期待的眼神落在了陈寡妇身上。 陈寡妇赶紧道:“我没有生蛋,也没有孵崽,我是乌鸦,我刚才骂坏人去啊,我口渴了,我要去找水喝。” 说完,也一溜烟地跑了。 蒿小桃张开两条手臂,像两扇翅膀上下摆动,飞呀飞,“我也要去捉小虫子回来喂我的小雪鸮。” 她就在院子里“飞呀飞”,转圈圈,飞几圈后,在菜园子旁边停了停,没找到虫子,又“飞呀飞”,飞几圈后,来到墙角下找呀找。 沈秋意和陈寡妇回到屋里,看到她这样,刚开始还觉得好笑。 可是慢慢的,她们感动很心酸。https:ЪiqikuΠet 多漂亮的女孩啊,脸蛋白白的,头发黑黑的,身上还有一股书香的气质,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没有小虫子,都找不到小虫子,我的小雪鸮会饿的。”蒿小桃在墙角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小虫子,她急得开始拍墙,说话时的声音透着哭腔。 下一秒,她突然很抓狂地扯起了自己的头发,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扭曲狰狞,看去痛苦又难受,愤怒又懊恼,她不停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找不到小虫子,没有小虫子……我要小虫子,啊啊啊……坏人,她是坏人,她害死我的方洵,她害死了我的方洵,呜呜……” 白语兰南俊峰带着大宝小宝过来了。 还没进来就听见蒿小桃的声音。 就连邻居听到这声音,也好奇地来到门口观望。 见蒿小桃疯一样在扯着头发哭,嘴里说的话又奇奇怪怪的。 邻居一致的想法是:这屋不干净,那女的鬼缠身了。 白语兰和南俊峰相视一眼,蒿小桃怎么来了? 本想蒿小桃会不会吓到大宝小宝,想带着大宝小宝回去的。httpδ:Ъiqikunēt 大宝小宝却挣脱他们的手,跑到了蒿小桃的身边。 小宝手里拿着棉花糖,棉花糖她一口都还没吃过。 她举到发疯的蒿小桃面前,眨着黑溜溜的眼睛,声音软糯糯地问:“姐姐,这个给你吃,软软甜甜的,可好吃了。” 听到小宝的声音,蒿小桃顿时安静下来。 她还保持着扯头发的姿势,那双疯狂的眼睛在看着眼前的棉花糖时,慢慢冷静了下来。 大宝也把她手里的棉花糖递过来,“姐姐你要是喜欢吃,我的这个也给你,你不要哭了,好吗?” “两个好大的虫子,圆圆的虫子,好可爱。”蒿小桃视线在两个棉花糖上来回转。 小宝:“我们不是虫子……” 蒿小桃突然抢过她们的棉花糖,对着她们凶道,“它们就是小虫子,圆圆的小虫子,我要拿去喂我的小雪鸮。” 蒿小桃拿着棉花糖就在院子里跑呀跑,跑了好几圈之后,来到凉亭坐下,大口大口咬着棉花糖,口齿不清地道,“我是小雪鸮,我是可爱漂亮的小雪鸮,我要吃圆圆的小虫子,然后快快长大,当方洵的新娘子,方洵说我是雪鸮,漂亮的雪鸮,我们都是雪鸮……” 她还对着面前的空气傻笑,“方洵,吃小虫子,小虫子软软甜甜的,可好吃了,嘻嘻,嘿嘿……” 大宝小宝站在那里,一脸茫然地看着蒿小桃,这个姐姐很漂亮呢,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白语兰和南俊峰走过来,把她们牵到沈秋然面前。 白语兰一直看着蒿小桃,问沈秋然,“她怎么在这里?” 沈秋然耸了耸肩,“病发了,她爹把她送到这里来,让我治她。” 白语兰一听,马上拒绝:“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治她?她要是撞到你肚子,很危险的。” 沈秋然笑道:“我已经答应了,还收了诊金。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分寸。” 沈秋然都这么说了,白语兰和南俊峰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秋然看着蒿小桃,“平时顺着她的意思去跟她沟通,还是能沟通得来的。她说她是雪鸮,那她就是雪鸮,她说她是小虫子,那她就是小虫子,你们不要说她不是雪鸮,不是小虫子,不会她会跟你们急。”筆趣庫 陈寡妇点头,哭笑不得,“她说我是乌鸦,那我现在就是乌鸦。” 大宝眼睛发亮,“那我是什么?” 蒿小桃突然起身,跑到大宝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大宝,“你是小天使。” 小宝稚嫩地问:“我是什么?” 蒿小桃歪着脑袋,打量起小宝来。 打量完,她又歪着脑袋打量大宝,“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你们都是小天使。” “小雪鸮,小虫子好吃吗?”小宝指了指蒿小桃手里的棉花糖。 蒿小桃笑嘻嘻地回答:“好吃。” “小雪鸮,风大了,我们进屋好不好?”大宝也不怕蒿小桃,上前来轻轻扯着蒿小桃的衣襟问道。 蒿小桃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大宝进屋。 大宝让她坐下后,去拿她最喜欢吃的炒花生出来,“小雪鸮,这是陈嫂特意炒给我吃的,好香好香,你要不要吃?” 蒿小桃眼睛亮亮地看着放在面前来的炒花生,光是闻着味道就很香,“吃,我要吃。” 小宝拿出她喜欢吃的辣条出来,“阳秦阿姨做的辣条,但是娘不让我吃多,我拿两根,小雪鸮你吃一根,我吃一根,好不好?” 蒿小桃一边咀嚼嘴里的花生,一边嘴馋地看着小宝手里的辣条,嘴里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沈秋然和白语兰几个大人站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蒿小桃很快和两个孩子打成一片。 到了三月初九,陈寡妇带着做好的猪肝来到双官街摆摊。 沈秋然和蒿小桃坐在摊位前。 陈寡妇用碗,装了半碗猪肝放在桌子上,让她们吃。 那个纠缠沈秋意的男人,准时出现了,他还带上了他的母亲—— 第358章 像小狼崽一样推了男人一下 男人小小的眼睛,扫视摊位一周,没见到沈秋意,很嚣张地问陈寡妇,“秋意呢?!” 沈秋然抬头,看向这个男人,不说脸上脖颈上,就是上眼皮也长了几颗像黄豆般大小的肉疙瘩,挂在眼睛前,显得十分可怕。 他一出现,刚过来买猪肝吃的食客见到他,就溜地跑了,有两个人拿了猪肝还没给钱…… 陈寡妇愤怒地瞪了一眼男人:“秋然回乡下了!” 男人一听,愣了一下,然后横眉怒目地瞪着陈寡妇:“她回乡下干嘛?是不是躲着我啊?” 说着,就过去推了一把陈寡妇:“她乡下在哪,你带我过去!他娘的,就算她躲到天边去,我也要找到她!” 沈秋意越是躲他,他越要找到她,这样才显得他很牛逼! 陈寡妇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放猪肝的桌台上。 陈寡妇又怒又气,胆儿也大了起来,她随手拿起桌台上的大勺子就要朝男人的身上打去。 男人的母亲突然冲上来,指着陈寡妇狠辣地骂道:“你敢打我儿子,我让你进公安局永远出不来!” 陈寡妇一听,刚生起的火焰顿时被掐灭。 她不敢打男人,只能两只眼睛,冒着怒火瞪着男人。 男人挑衅地看着她,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样。 双官街的人比较多,没一会儿,就围上了很多人。 看到男人的脸,他们都感到很恶寒。 女人长得圆圆胖胖,穿着长袖旗袍,一副很强势,很凶狠的样子。 她上前来,高傲地扬起下巴看着陈寡妇,“你在骗人,秋意根本就不是回乡下,谁会舍得放弃大京市的生活,回乡下做牛做马的?我们城里人还要安排人到乡下去当知青,你们乡下人来到大城市里,肯定有房子有户口在这里,我不相信她回乡下了,她是躲着我儿子,不敢来双官街。”Ъiqikunět 陈寡妇气极,大声道:“你们这是欺负人!秋意有孩子的,你们还这样纠缠她,我举报你们对她耍流氓罪。” 妇女可是在附近这里打听过了,那个叫秋意的是外地来的,只带着一个两岁不到的女儿,根本就没有丈夫。 妇女不畏惧:“你去举报啊,男未婚女未嫁,处个对象就是耍流氓了?秋意现在就躲着我儿子了,当初要钱的时候,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嫁我给我儿子吗?” 肉疙瘩男听了,连连点头,“对对对,她向我要了很多很多的钱,不然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可以在大京市生活。” 陈寡妇气得胸膛不停地起伏:“你们胡说八道!是你们纠缠秋意,秋意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向你们要钱花?秋意没钱花,找她姐姐要钱也不会找你们要钱!”Ъiqikunět “呵,她姐姐是谁?她姐姐要是有钱给她花,还用得着她带着孩子来这里卖猪肝?”女人不相信陈寡妇的话,还诬陷沈秋意,“她就是拿着我儿子的钱跑了,你要是再不叫她过来,我就报警去抓她。” 陈寡妇气得脖子变粗,这些人怎么这么坏! “长得丑就算了,还这么恶劣。”沈秋然拿出帕巾,慢悠悠地擦拭嘴巴,再慢悠悠地擦拭手上的油,她抬眸,微微眯眼看着妇女,说话也是很毒:“我倒是很好奇,人与野兽,怎么能够处对象的?难道你们也想生出一个不伦不类的后代出来吗?” 妇女听了沈秋然的声音,猛地看过去。 对上沈秋然清冷讥诮的目光时,妇女一怔:“你是谁?一个大肚子的,你不在家里待着,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秋然目光清冷犀利地看着妇女,“你都能带着儿子出来乱吠乱叫,我大肚子待在这怎么了?这可是人待的地方,不是你们这种畜物待的地方,你们都来我不能来?” 妇女勃然大怒,指着沈秋然骂道:“你说谁是畜物?” “你们不是畜物吗?”沈秋然视线在男人身上转一圈,她并不是以貌笑人,实在是他们过分,强抢民女呢:“还是抢人的畜物。” 男人自卑又狂大,沈秋然扫他一眼的目光,让他觉得沈秋然是在嘲笑他,他愤怒地要去打沈秋然。 蒿小桃突然站起来,像小狼崽一样推了男人一下。 男人的目标是沈秋然,没有注意到蒿小桃。 猝不及防地被推,他冲向沈秋然的身体突然向后仰,要不是他母亲扶住他,他都要跌倒在地。 男人怒极。 蒿小桃还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怪物,丑陋的怪物,欺负我秋意姐!” 原来是一伙的! 妇女气的眼里冒着冷意,刚才见她们气质不凡,还有些顾忌是不是京市人,家境是不是很好。Ъiqikunět 现在听到对方跟沈秋意是一伙的,妇女觉得没必要跟她们客气了。 她对儿子道:“金涛,给她们教训!” 金涛握着拳头就要砸向蒿小桃,沈秋然的目光像利刃一样看向妇女:“她可是蒿时明的女儿,你最好回去问问你男人,蒿时明是谁再对她下手,否则到时候你男人被举报,连局长都做不了,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带着你儿子在外面乱吠乱叫。” 妇女听了沈秋然的话,怔了一下,蒿时明? 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看沈秋然的眼神又犀利得不像是说大话吓唬她,她心里一惊,想叫儿子停手的。 可不等她开口,蒿小桃就直接搬起她坐的那张凳子,直接朝金涛的头扔过来。 把金涛的头砸了后,她就跑开了。 “他娘的!”金涛骂了句,见蒿小桃跑了,他直接把拳头挥向沈秋然。 心里还恶狠狠地想,这个女人是坐在凳子上,又是孕妇,赖她也跑不掉。 眼看着他就要扑向沈秋然,陈寡妇吓得脑子一懵,她想冲上去推开金涛,却有人比她更快。 对方像一阵风冲过来,握住了金涛的手腕一转,金涛痛得直咧嘴。 “你他娘的……”看到对方穿着军装,骂人的话突然停了下来。 妇女看到来人,也是脸色一变。 第359章 很像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看着男人军装上的肩章就知道对方不是简单的人物。 对方年纪看去不年轻,表情凌厉,眼尾和嘴角都透着一股威严。 何东陵凛冽地看着金涛:“欺负一个孕妇,算什么男人?” “他不是男人,他是怪兽,丑八怪的怪兽。”蒿小桃跑了回来,站在沈秋然的身后,一脸的义愤填膺看着金涛。 何东陵松开金涛,看向沈秋然,“他为什么要打你?” 沈秋然淡淡地道:“他纠缠我妹妹秋意,非要秋意嫁给他,秋意不愿意,他就过来砸场子。” 陈寡妇还不忘为沈秋意辩解,“秋意看到他们都怕,跟他们没有任何交集,他们张口闭口就诬陷秋意花了他们多少钱多少钱。我天天都跟秋意在一块,秋意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根本就不可能向他要钱花,他们故意损坏秋意的名声。就他这个长相,我们看着都害怕,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敢向他要钱花,他这是在恶意抹黑秋意。”筆趣庫 上来围观的人们,听了陈寡妇的话后,纷纷指着金涛跟妇女道: “就是啊,这个人长得好恐怖啊。” “这位婶子说的要是真的话,那他们就是土匪了,人家土匪抢金抢银,他这个土匪直接抢人。” “我知道那个叫秋意的女孩子,高高瘦瘦的,长得挺清秀的,平时背着女儿一起卖猪肝,他肯定是看上人家的美色,又觉得人家是乡下的,好欺负人家。” “长成这样子,光看着都觉得恶心,面对他怎么吃得下饭?何况还是睡在一张床上。” “长成这样,就不要想媳妇了,在家带着不要出来吓人,这辈子好好积德,下辈子说不定还能投胎做个正常人。” “就是,长得那么丑还出来吓人,他不纠缠人家女孩子我还不觉得他丑,甚至会对他产生怜悯之心,现在看到他不仅要纠缠人家女孩子,还要打孕妇,他不仅丑陋还很浑蛋。” 金涛跟他母亲贾氏听了这些话,气到不行。 贾氏恶狠狠地瞪着陈寡妇,死女人,改天再来收拾她! 何东陵严厉地看着贾氏:“你作为母亲,就要管好自己的孩子,作为女人,你应该清楚,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应该清楚,名声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人家女同志不愿意跟你儿子,你不管你儿子,还带他来干这种土匪才干的事,我会把你们当成土匪送到公安局的!” 贾氏装可怜,“我们真没有强迫秋意,是秋意拿了我们的钱……” “我没有!”沈秋意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 她抱着大丫,她的身后,还跟着南俊峰白语兰,再远一些,蒿时明也在看着。 上次沈秋然说她有办法对付金涛,蒿时明莫名地想知道是什么办法,特意来到双官街。 看到蒿小桃护着沈秋然,还拿凳子砸人时,他不仅没有生气,还觉得自己把蒿小桃送到沈秋然家里是正确的。 沈秋意突然打断贾氏的话,让众人纷纷看向她。 沈秋意穿着朴素,长衣的胳膊肘还补了补丁,但她身上有一股倔强,她的眼睛也很干净。 围上来的人看到这样的沈秋意,自然就相信了沈秋然和陈寡妇的话,一个人是不是说谎,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 而且这个女孩长得也算漂亮啊,即使是离婚带了一个女儿,她要是想嫁,可以找一个长相好的,根本就不需要找这个吓人的肉瘤子。 看到沈秋意,金涛眼里发着淫光。 沈秋意快步走过来,站在大家的面前,目光坦荡地看着大家:“我叫沈秋意,除了我姐之外,我没用过任何人的一分钱。” “在他们纠缠我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更不可能花他们的钱。” 贾氏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何东陵看着贾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说谎,她把钱都花光了,肯定不肯承认花我们的钱!”贾氏还在狡辩。筆趣庫 沈秋然无语地扶了扶额,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无赖? 沈秋意吃得眼眶发红:“你才说谎!我敢对天发毒誓,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我跟我的女儿都不得好死,你敢发毒誓吗?” 白语兰看不过去了,快步走过来,逼视着贾氏:“发誓啊,像她一样发毒誓!” 看到白语兰,沈秋然眼睛亮了亮,白语兰来了,就没她什么事了。ъiqiku 观众也逼着贾氏: “人家都敢发毒誓,她不敢,说明她说的是假的。” “你发个跟自己儿子不得好死的毒誓呗,你不发谁信你啊。”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看就知道了,她发不发毒誓又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是她在说假话。” “心坏人丑,果然说的是对的,他儿子的心眼比他脸上的疙瘩还多。” …… 贾氏被他们逼得怒不可遏。 她今天是输了,一群可恶的人,都帮着沈秋意这个贱女人。 沈秋意不是看不上她的儿子吗? 她还真要沈秋意嫁给她儿子,然后她这个当婆婆的,还要折磨死她。 何东陵冷冷脸看贾氏,“到底是谁说假话,跟我去公安局就知道了。” “何首长,给他们一次机会。”蒿时明迈步走过来,严肃的国字脸带着一丝淡淡的笑。 何东陵闻声看过来,见是蒿时明,他眉梢挑了挑。 伍氏和金涛也看过来,看是蒿时明。他们顿时脸色变了变。 蒿时明无视他们,而是看着何东陵:“我保证他们以后都不会再来搞事。” “爸,他是怪兽,他刚才打了我,”蒿小桃跑了回来,站在蒿时明面前指着金涛道。 “你有没有受伤。”蒿时明关心的蒿小桃。 蒿小桃摇头:“没有。” 蒿小桃别个脸想了想,“怪兽差点打秋然姐,我被吓到了。不过我很厉害,我拿打凳子砸了他的头。爸,你快夸我很厉害。” 蒿时明捋一捋蒿小桃的刘海,“厉害小桃真厉害。” 何东陵和蒿时明认识,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蒿小桃。 看着蒿小桃的脸,还有那双天真的眼睛,总觉得她神韵什么的,很像何诗容 第360章 出事了 被夸的蒿小桃笑得很开心,眼睛眯地弯弯的,像月牙。 “那我要一直跟秋然姐在一起。”蒿小桃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蒿时明。 蒿时明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儿,看到女儿灿烂的笑脸,他不由被感染,嘴角也弯了起来,“好,但你一听你秋然姐的话。” 蒿小桃用力地点头,“我会听秋然姐的话的!” 何东陵站在那里,出神地看着蒿小桃,蒿小桃五官和何诗容五官不相似,可是眼睛特别相似,要是仔细看,笑的时候,神韵和勾起的嘴角都相似。筆趣庫 何东陵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如何诗容也能像眼前这个小女孩一样,开心大笑,脸蛋红润,整个人都充满活力就好了。 他知道蒿时明家的女儿出了点状况,精神不太好。 沈秋然连精神病患者都接诊,诗容的病,她应该也能治好吧? 何东陵上前,严肃地看着蒿时明,“他们犯了错,应该到公安局接受批评,你为什么要给他们机会?你这样只会助长他们的火焰,他们只会更加嚣张。” 沈秋然很赞同何东陵的话,还是这个老头子明理。 “这种人,就应该抓去公安局,不能给他们机会。” “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就艰苦了,靠着赶集日出来卖点猪肝糊口,这个怪物经常来砸场子,给他机会,同等帮助他害人。” “我们来押他们去公安局吧。” 后面不知道谁提了一句,激起了群众的志昂。 他们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押着金涛和贾氏到公安局。 可上前来的人,看到金涛那模样,吓得不敢上前。 他们不敢碰这个男人,谁知道他脸上和脖颈上的肉疙瘩会不会掉下来。 想到那场面就觉得恶心。 看着他们那么激动,蒿时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国家脸不笑很凶,可是笑起来也不亲民,“他们所做的事,送到派出所,也只是批评一下就被放出来。” 金涛和贾氏闻言,默契地扬起下巴,送公安局他们也不怕,只要把家里的男人名字说出来,公安局的人根本就不敢批评他们,就乖乖让他们回家。 贾氏心里暗想,就想公安局的同志不敢批评她,今天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改日她还是要过来找沈秋意算账的,还得想办法,让儿子把沈秋意给办了,让她怀上孩子,看她敢不敢嫁! 就在她和金涛心里得意地打着算盘时,蒿时明目光变得犀利起来,在她和金涛身上扫了一遍。 那眼神很可怕,似乎要把他们的心都刺穿,说的话,更是让他们呆若木鸡:“回去我会向金创牛说一下,如果家里的媳妇儿子都管不好,那就不应该管局里的人了,那张椅子应该交给有能力的人坐。” “原来他们家里真的有人当官,金创牛,我记得这个名字了,以后我见到他们闹事,我直接向上级写举报信举报他。” “我也记住这个名字了,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局管事,但写举报信一定有用。” “没错,写举报信,上头收到举报信,一定会彻查他们全家。” 这个时候,人们最害怕的就是举报信。 对举报二字是相当敏感的。 群众刚才还很疑惑蒿时明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到公安局。 现在他们懂蒿时明的意思了,送他们去公安局,家里有位当大官的,顶多就是录个口供,批评一下就放回来。 他们还能继续过来欺负人家女孩子。 现在蒿时明把他们家当官的名字说了出来,他们要是敢过来搞事,热情的同志肯定会写举报信举报他们。 沈秋然浅笑地看了一眼蒿时明,这个看去凶凶的男人,做事真的很凶啊。 就连何东陵看他的眼神也闪了闪。 何东陵处理比较直接,就像面前来一个敌人,他一刀就可以杀了他,但玩起这种心机的心眼儿,他承认自己还是差了一点。 不然,他也不会到老才觉察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一直不和…… 金涛和贾氏听到他们说要举报金创牛,开始慌了。 尤其是贾氏,腿都软了。 自家男人要是收到举报信,那她就完蛋了。 她目光快速地在蒿时明和何东陵身上转了一圈。 这两个人权力,应该比她家男人还大,不然也不会轻易地说出回去跟她家男人说一说,把位置让出来的话。 贾氏猛地拉着金涛离开。 迅速和动作都很快,把围上来的几个群众都撞到了。 他们骂道: “什么人啊,撞得疼死了。” “恶心死了,那肉瘤子撞到了我,我要回去洗澡。” “跑就行了?我们都记住金创牛这个名字了,跑到天涯海角都能举报。” 贾氏拉着金涛走了很远,都还没听到身后的一群人,说着举报的事。 金涛又气又恨,“爹要是被举报,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都怪秋意那个贱货,我看上她,是她的荣幸,她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贾氏也气也恨,可现在就算骂破嘴皮子,也赢不了他们。 显然他们跟沈秋意是认识的,沈秋意能结识一群位置这么高的大人物,那就更应该要她嫁进金家了。 “别骂骂叨叨了,赶紧去找你爹,跟他提前说这事,不然他突然收到举报信,没个心理准备,怎么应对?”贾氏拽着金涛有多快就跑多快,身后有洪水猛兽追他们似的。 金涛和贾氏走后,沈秋然这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有些被猪肝的香味吸引的食客留下来买猪肝吃。 今天的生意,要比往常的要好。 猪肝没一下子就卖完了。 看着空空的锅底,陈寡妇有些后悔没有把家里的半盆都拿出来。 她也是怕金涛会过来搞事,就不敢带那么多出来。 陈寡妇边收拾摊位,边看向何东陵和蒿时明,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两位大人物过来了,那个肉疙瘩男跟他母亲肯定暂时不敢来闹事。 蒿时明站在沈秋然面前,严肃地看着沈秋然,“你说的办法,就是让小桃来对付他们?” 沈秋然懒洋洋的:“是啊,你跟什么局长是同一个系统机构上班的吧?我就想试一下,你的官职大,还是那个金创牛的职位大,要是我的职位大,他们听到你的名位,就会不敢乱来。”Ъiqikunět “要是我的职位比金创牛还要低呢?” “那就让小桃把他们打了。”沈秋然抬头,笑盈盈地看着蒿时明,“小桃目前的情况打人,不犯法吧?” 蒿时明用舌尖顶了顶上半颚,这个女人,想的都是什么办法? 沈秋然目光幽幽地转向何东陵,她对何东陵招手笑笑,“今天真的巧啊,何首长也来了,看来那个肉疙瘩男不敢再来纠缠秋意了。” 何东陵微微挑眉,“他有名字的,别肉疙瘩男肉疙瘩男的叫人家。” “他就是肉疙瘩男啊。”沈秋然耸了耸肩,她又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知道她也不会叫,这样的人,就是强抢民女的土匪,根本就不是人,不配她叫他的名字。 “诗容已经在你家等你了。”本来想让何诗容过来的,可是何诗容这两天身体状况很糟糕,身体不好,她心情也不好,不想来人多的地方,看到他们能够活蹦乱跳,她自己走两步都气喘,对她打击很大。 “收摊了。”沈秋然慢悠悠地站起来,肚子大了,坐下和起身都不方便。 蒿时明看她起身都害怕她起不来,然后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伸手想扶一扶她,却被她用眼神制住了,男女有别! “我都还没发挥我骂人的本领,那对母子就走了,扫兴。”白语兰抿了抿嘴,过来扶沈秋然,眼里却看着沈秋意,“秋意你不用怕他们,他们要是再敢来搞事,就把我们叫来!” 沈秋意很感激他们,她真的很害怕那个男人,看到那个男人就倒胃口。 那个男人还不是看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好欺负,她要是结婚了…… 沈秋意想到喜欢的人,脸颊微红,她过来帮陈寡妇搬凳子,陈寡妇肯定不会同意她儿子娶一个生过一个女儿的女人的…… 陈寡妇心定了后,八卦地问沈秋意,“你刚才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 沈秋意天天跟她在一块,也没见她跟哪个男同性有交集,“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偷偷瞒着我们去处对象了?” 白语兰听了,也八卦地问沈秋意,“是啊,秋意,你喜欢的人是谁啊,对方喜不喜欢你?要是喜欢的,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免得那些不正经的男人欺负你。” 陈寡妇觉得也是,先赞同地点头。 沈秋然浅笑地看着沈秋意。 她知道陈冲喜欢沈秋意,如果沈秋意喜欢的人也是陈冲,那就需要让陈寡妇知道,沈秋然见沈秋意脸颊绯红,憋着一股不好意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直接开口问:“是不是陈冲?” 哐咣—— 陈寡妇搬起来的凳子突然从手中掉落,结实的木凳子把她的脚砸得生疼。 但她顾不上脚趾头的痛,而是倏地看向沈秋意,语气又急又快:“你喜欢的人是陈冲?” 沈秋意看陈寡妇震惊的样子,不知道是怒还是喜,她不敢承认。 她一开始也不是喜欢陈冲,而是有一天,陈冲送了一个木雕给她,那个木雕雕的就是她抱着大丫。 然后她就暗中观察陈冲,发现她走到哪里,陈冲的视线就看到哪里,再然后她还发现,陈冲看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的眼神不一样。 就像当初姐夫看秋然姐那样—— 她留意起陈冲之后,发现陈冲也挺英俊的,比大丫的亲爹王金海好看多了。 然后她就喜欢上陈冲了。 每次她看陈冲,对陈冲笑,她都能觉察出陈冲的耳根在发红。 她知道陈冲是很喜欢她的,只是一直没有跟陈寡妇说。 沈秋意没有马上回答,就是给了陈寡妇一个很确定的答案。 陈寡妇震了震,又震了震。 沈秋意喜欢她儿子陈冲?!!! 她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秋意。https:ЪiqikuΠet 沈秋意看到她这样,心里有些酸涩,陈嫂怎么会同意自己没结过婚的儿子,娶她这个不是清白之身的女人? “陈嫂,吓傻了?”沈秋然眼里含笑看着陈寡妇。 陈寡妇总算回过神来了,她抹了抹额头没有的虚汗,“真的是吓傻了,吓得我魂都快没了。” 沈秋意心里更难受了,她就有这么差劲吗?能把陈嫂的魂都吓没了。 沈秋然眨了眨眼,俏皮地看着陈寡妇,“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陈寡妇转过身去继续收摊位,“当然是惊喜,陈冲那家伙,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女孩喜欢他。” 秋意多好啊,她儿子何德何能,得到秋意的喜欢? 秋意秋然又知道她儿子的身体状况,她以为她们会嫌弃她儿子—— 沈秋意一听,黯然的双眼慢慢有了光。 沈秋然笑道:“陈冲又不是丑八怪,怎么会没女孩子喜欢?” 陈寡妇感动到落泪,她儿子不是丑八怪,可是她儿子并不强壮,至少没有像南承那样的男人强壮…… “陈冲喜欢秋意吗?要是喜欢的话,我觉得结婚挺好的。”白语兰建议,“结婚,贴大红双喜,请酒宴,旺一旺日子。” “没错,旺一旺日子,以后日子会更顺利。”南俊峰就是一个老婆奴,白语兰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回家再说吧。”陈寡妇还在懵逼中,儿子摆酒席结婚?她没想过呢。 蒿时明何东陵跟着沈秋然回来温馨家园。 何东陵的车停在了门口,何诗容在车上等着。 听到声音,何诗容扭头看过来,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回来,大肚便便的沈秋然被白语兰扶着走路也比她快,她眼里暗了暗。 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这样活蹦乱跳? 何诗容打开车门,动作很轻地下车来,即使这样,也能让她出汗,微微喘气。 沈秋然走近,看着何诗容的脸色时,微微一惊。 何诗容的毒怎么又加多(深)了? 她前几天在医疗站不是用针灸逼出一点毒了吗?毒应该轻了才是。 沈秋然下意识地问:“你这几天吃了什么?” 何东陵和何诗容一听,心里同时涌现一丝不安。 何东陵扶着何诗容,“进屋再仔细说。” 他们就要进屋。 南瓜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拿了份电报,“爸,妈,三哥出事了!” 第361章 沈秋然要生了 众人一惊! 南俊峰急问:“你三哥出什么事了?!” “电、电报!你看!”南瓜把手中的电报塞给南俊峰,她跑得太急了,气喘如牛,她得缓缓。 南俊峰拿过电报一看,表情瞬时变得凝重。 白语兰凑脑袋过来,看到电报那几个字,她脸色一白,双腿一软。 南俊峰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她的腰身,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文杰不会有事的!他只是昏迷不醒,不会有事的!” 沈秋然过来拿过电报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但却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大意是: 南文杰和几个老师带着十五个学生去采风,载着他们中巴突然翻进了山沟里,南文杰伤势严重,在当地医院抢救后一直昏迷不醒。 “大哥、大哥赶过去了。”南瓜缓了一口气,才把电报来源告诉了大家,“电报是打给大哥的,我刚好送部队伤员到大哥的医院,大哥收到电报就赶过去了,他让我回来告诉你们。” 白语兰浑身发抖,她担心南文杰有事。ъiqiku 沈秋然安慰她:“电报上说了,文杰抢救后一直昏迷不醒,但他有生命特征的,文彬赶过去后,一定能让他醒过来。” 蒿时明和何东陵也说了几句开导白语兰的话。 南俊峰把白语兰扶进屋,南瓜跑着进去给白语兰冲白糖水。 陈寡妇把摆摊的摊具拿回去后,开始给大家做饭。 沈秋然扶着腰,慢慢跨进了院子。 一路上,又乖巧又开心的蒿小桃怔怔地站在外面,沈秋意要把门关上,见她站在外面不进来,沈秋意扯了扯嘴角,发出一抹沉重的笑。 文杰出事,语兰阿姨不开心,大家也不可能开心,沈秋意真的笑不出来,可蒿小桃特殊,她不敢严肃或不开心跟她说话,怕影响蒿小桃的情绪,所以她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轻松起来,道: “小桃,进来啊,进来喝糖水,吃瓜子好不好?” 沈秋然和蒿时明听到沈秋意的话后,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蒿小桃。 只见蒿小桃僵硬地扭过头,眼神茫然地看着沈秋意,“文杰……文杰……我听到了文杰……” 一看蒿小桃这样,沈秋然心里咯噔一响,她忙上前来安抚蒿小桃,“文杰她没事啊,那份电报是假的。” 蒿小桃眼圈发红,眼泪突然大粒大粒掉下来,“不是的……不是假的,是真的……文杰……文杰是方洵吗?方洵是文杰吗?” “啊……啊……” 蒿小桃又开始扯头发了,她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进屋的何东陵,南瓜他们都被这声音给惊到。 附近的邻居也冲了出来看个究竟,蒿时明脸色一沉,冲过来抱住要往沈秋然院墙撞去的蒿小桃。 “啊——啊——” “啊——啊——!!!” 蒿小桃用力地尖叫着,那尖锐突兀的尖叫声,像利刃划过大家的耳膜。 跟她距离近的蒿时明,沈秋然,沈秋意都能感受到耳膜传来一阵刺痛。 “她是魔鬼!她要杀方洵!啊啊啊……鬼……鬼……” “方洵……我要去找方洵……你是坏人——” 蒿小桃在蒿时明怀里拼命挣扎,用力挣扎。 娇小的身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蒿时明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抱得住她。 几次被她挣脱,他又赶紧抱紧她。 反复几次,他出汗了,蒿小桃也出汗了。 蒿小桃被他抱得无法去找“方洵”,她抬头,目光森冷憎恨地看着蒿时明,“你是坏人!你和她是坏人,是你们害死方洵的……啊啊啊……” 蒿小桃用拳头,不停地捶打蒿时明的胸膛。 蒿时明忍着痛,眉头皱成川字形,“我们不是坏人,方洵是国为牺牲,没有人害死他。” 沈秋然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疯疯癫癫的,可她每次发疯时,嘴里都会喊着“他是坏人”“他是魔鬼”“是他害死方洵”之类的话。 沈秋然心里隐隐发悚,蒿小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啊啊啊……你这个坏人!你这个魔鬼,方洵是你们害死的!”蒿小桃的五爪伸向蒿时明的脸,用力去抓。 蒿时明很疼爱这个女儿,可是有时候也受不了疯疯癫癫的她。 耐性被消磨完,他已经崩溃,突然猛地推开蒿小桃,凌厉地冲她大喊:“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疯疯癫癫值得吗?” “方洵方洵,整天方洵,方洵已经牺牲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来娶你!你这辈子都无法见到他了!”筆趣庫 说完,蒿时明懊恼地抹了抹额前的汗珠,谁能懂他这个当父亲的心情!唯一的女儿成了这样! 蒿小桃被她推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震得她整个腰骨都在发痛。 她愣了一下,看着发怒的蒿进明,怔怔地消化他说的话。 他的话,让她的精神受到严重的刺激,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浑身都痛得发抖。 她挣扎中,衣服已经有些凌乱。 衣领被扯开,一侧肩膀都露了出来。 慢慢走出来的何诗容刚好看到蒿小桃露出来的肩膀,有一个“丫”字形的伤疤,这个伤疤一看,就是小时候被人故意为之,因为她的肩膀就有一个。 原主不在意,但是她过来之后,爱美的她,看到肩膀有这么一个伤疤,还是挺介意的。 现在看到蒿小桃肩膀上也有一个这样的伤疤,她微微皱眉:“她伤疤怎么跟我的伤疤是一样的。” 她的声音不大,可正好是蒿小桃安静的时候,四周都显得很安静,沈秋然,何东陵,蒿时明都听到了。 他们听到她的话后,目光都落在了蒿小桃的肩膀上。 何东陵看到蒿小桃肩膀上的“丫”形伤疤时,目光怔了怔。 何诗容是他的孙女,何诗容几个月大的时候,他帮何诗容洗个澡,换个衣服,何诗容的肩膀上的确有个这样的伤疤。 他当时问何燕燕,何燕燕说是胎记。 何诗容肩膀上的是胎记,那蒿小桃肩膀的呢?也是胎记? 蒿小桃神韵跟何诗容相似,现在肩膀上又有同一样的伤疤,何东陵不得不怀疑。 沈秋然看看蒿小桃,又看看何诗容,看看何诗容,又看看蒿小桃,看着看着,她竟然觉得,她们是那种,一眼看去不像,但越看越像的人。 她心里有一个很狗血的想法,蒿小桃和何诗容不会是姐妹吧? 可是蒿小桃和何诗容是同岁……难道是双胞胎姐妹? 也有可能! 上辈子,她就见过完全长得不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当时她们过来找她看病,她们不仅长得不像,十三岁的小女孩,还一个高一个矮,后来长大她们像不像,有没有一样高,她就不知道了。 蒿时明听了何诗容的话,但他并没有留意这些,更没有去想其他,他现在又气又怒,感到无尽的绝望。 一想到女儿这辈子都这样,他就浑身无力。 他现在年轻还能照顾,还能花钱请人照顾或治疗,以后他老了,或他死了,谁来照顾她? 不想还好,一想真的哪哪哪都不舒服。 蒿小桃经过很长时间消化完蒿时明的话,精神更受打击。 眼看着她的精神就要崩溃彻底,沈秋然赶紧收回思绪,过来很艰难地蹲下在蒿小桃的面前,顺着蒿小桃的话道,“他们就是魔鬼,就是他们害方洵的,但老天爷有眼,他们想害死方洵,方洵却没有死,方洵躲起来了,躲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沈秋然的话就像一剂良药,迅速地注射进了蒿小桃的肌肉里。 蒿小桃要崩溃的精神,得到了缓解,她目光幽幽地看着沈秋然,“方洵躲在哪里了?他不是躲起来,他是被那些坏人藏起来了,她要拆散我和方洵,她不要我们结婚,她是坏人,她是魔鬼。” 沈秋然点头,“没错,他是坏人,他是魔鬼,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她是……”蒿小桃的目光在一群人身上扫过,没有她要找的人,她的情绪又不稳定了,“找不到,我找不到她……呜呜呜……她肯定是去害方洵了……” “他是不是坏人?”看着蒿小桃又要扯头发发癫,沈秋然赶紧指着蒿时明。 蒿时明眉心一跳,瞪眼地看着沈秋然。 他像坏人吗? 蒿小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痴傻的目光在蒿时明脸上看了很久。 看着蒿时明,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尔琴那张脸。 狰狞恐怖,就算是对她笑,也是很吓人。 蒿小桃痴傻的目光,顿时变得恐惧起来,那双眼睛里,突然就装满了各种的害怕。 她挪了挪身子,看蒿时明的眼神就像看到鬼,往沈秋然身后躲去,“坏人……他是坏人……” 沈秋然扭头,朝何东陵使了使眼色,“把坏人送去派出所。” 何东陵:“……” 沈秋然目光一沉:“快啊!” 何东陵赶紧过去,把蒿时明带走。 沈秋然起身,蹲下太久,她身体受不了。 她低头对蒿小桃说:“坏人已经抓走了,他不会再害你了,他是坏人,说的话是不可信的。” 蒿小桃眼里含着水雾,看着沈秋然的眼神,没有刚才那样疯癫了,“他说方洵死了,也是假的吗?” 沈秋然点头,“是的,也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让你不开心,让你疯癫,所以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沈秋然朝她伸手,笑了笑,“起来吧,我们进去吃东西好不好?” 蒿小桃抬起手臂,把手放在沈秋然的手掌上,她们的手一样大小。 把蒿小桃带进屋后,蒿小桃冷静了很多。ъiqiku 沈秋然拿出一些零食,让她坐下来吃。 何东陵把蒿时明带到拐角处就返身回来了。 听到街坊在讨论温馨家园有鬼的事,他纠正他们:“那个女孩并不是鬼上身,也不是被鬼吓傻的,她心爱的男人参军牺牲,她伤心过度,精神受到打击才变成这样的,你们别乱说话。” 邻居却不听: “这屋子是真的有鬼啊,我们经常能听到有鬼声从这屋里传出来。” “我就住在旁边,半夜站在窗前能看到这边来,真的是有鬼。” “屋主也承认有鬼,但她说不怕,她说她命硬,我们也不是乱说。” “你刚才带走的人真的是坏人吗?”一邻居问何东陵。 何东陵回道:“他可是一个很好的官,他是女孩的父亲。” 邻居又问:“那那女孩为什么说他是坏人?” 何东陵解释:“可能是他反对女孩跟她心爱之人在一起吧。” “你真把他带到派出所了?” 何东陵皱眉看着这个邻居:“我只是配合沈医生医治精神病患者,怎么可能把人真的送去派出所?派出所有这么近吗?” 感觉这个邻居的脑子还没发病的蒿小桃的脑子好使。 何东陵懒得理他们,走进了温馨家园。 几个邻居在议论: “秋然是大肚子那个,秋意是带个女儿的那个吧?我总是把她们搞反。” “秋然就是大肚子的那个,沈医生就是她,她还会治疗精神病患者?她这么厉害吗?” “她要是连精神病患者都会治,那普通的病痛也会治,大家都是邻居,以后要是有个感冒发烧的,找她多方便啊。” “方便是方便,可是你敢进她家吗?生病的人最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可以叫她上门看诊啊,又不一定非要到她家去。” …… 沈秋然过来安慰白语兰,白语兰也慢慢接受了南文杰受伤的事。 她红着双眼对沈秋然道:“我要去看文杰。” 沈秋然点头,“让爸和南瓜陪着你去。” 白语兰眼泪要掉下来,“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时候你要是生了呢?” 沈秋然笑,“没事,到时候你和爸回来,就能直接抱上孙子,多好的事啊。” “有秋意和陈嫂在,她们能很好地照顾我的,还有欢欢呢,欢欢是专业护士,我生时,她也能很好地照顾我。” 旁边的南瓜别别嘴,“我也是专业的护士。” 白语兰白她一眼,“你就半桶水。” 南俊峰和白语兰南瓜当天就离开京市,去看南文杰了。 何东陵见蒿时明把蒿小桃留在了沈秋然的家,他也直接让何诗容住进沈秋然的家。 他向医疗站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何诗容都在沈秋然家吃住,看谁还能给她下毒? 沈秋然每天给何诗容针灸,每天陪蒿小桃演个“不正常”的人。 何诗容跟蒿小桃相处之后,发现她跟蒿小桃有很多相同之处。 她们的口味一样,兴趣也一样,不发病时,蒿小桃喜欢唱歌跳舞,喜欢刺绣,原主也喜欢这些。 这天,何诗容走进沈秋然住的那间屋,对正在桌前写字的沈秋然道,“我怀疑我跟蒿小桃是姐妹,这个时候,医院能做亲子鉴定吗?” “不能。”沈秋然抬头看何诗容,“你并不是她,何必在意这个?” 何诗容知道沈秋然口中的她指的是原主。 何诗容淡淡地道:“我用了她身体就是她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兄弟姐妹。” “你放心,我相信你爷爷已经在想此事了,他应该比你更着急想知道蒿小桃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秋然说着,微微皱眉,肚子怎么痛了? 要生了? 一阵宫缩出现。 她坐着忍受一下。 这阵宫缩结束,没过多久,又一阵宫缩。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对何诗容说:“去叫陈嫂和秋意,我要生了。” 第362章 偷换孩子 何诗容怔了怔,愣愣地看着沈秋然的肚子好一会儿。 她突然转过身,跑着出去。 只是刚跑五步左右,她就一阵晕厥,呼吸一下提不上来。 她赶紧停了下来,心中一阵懊悔。 这样的身体,她越来越不喜欢! 别说救人,就连自己逃生都难,要是遇到抢劫、地震、洪灾这种危险,她直接可以原地就死。 “你别跑。”沈秋然站起来,她现在不宫缩了,自己走出屋。 见何诗容难受,她再一次提醒她:“你现在不能跑,还有,你要随身带着救心丸。” 沈秋意在院子晒菜园,见沈秋然出来,她赶紧过来。 沈秋然对她说,“出现规律性宫缩了,我们去医院吧。” 沈秋然痛了一天一夜,宫颈只是开了三指。 不痛的时候,她能一下子吃两大海碗的粉,痛的时候,能让她漂亮的脸蛋变成一团褶皱的肉。 陈寡妇和程欢欢全程陪着她。 李雪莲在中医科跟着老医生学习。 她知道沈秋然住进这里来生孩子后,脸色沉了沉。 陆南承到前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 如果没能活着回来,那沈秋然生下来的,就是陆南承唯一的血脉。 如果能活着回来,沈秋然有了孩子,陆南承肯定会回到她的身边。 那个何诗容,处一天两天的对象还行,要是长期处下去,谁愿意?半死不活的人,南承哥不可能喜欢那样的女孩子的。 李雪莲跟陆南承在虎山村长大,又那么喜欢他,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 禁欲高冷。 并不是那种为了成就感或虚荣感,去保护一个弱女子。 如果娇弱的女子能够让他喜欢,她还需要等那么久吗?她早就把他攻下了。筆趣庫 当她听说,陆南承为了何诗容跟沈秋然离婚时,她很惊讶。 当她知道哪个是何诗容时,她是一点都不相信陆南承会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跟沈秋然离婚的。 她想,是个男人都会喜欢沈秋然这种健康的女人,都不会喜欢何诗容那种半死不活的女人。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或阴谋。 她不管这些,她只管……她竟然嫉妒沈秋然为陆南承生下了孩子! 下班之后,她来到妇产科,找到跟她平时玩得很来的一个护士刘春—— 尔琴从蒿娇娇那里得知沈秋然要生孩子了,她买了一些补品来到医院。 看到她,沈秋然有些惊讶。 尔琴没有戴口罩,她把丑陋的脸完全展现在沈秋然的面前。 即使程欢欢在这里当护士,见过很血腥的一面,乍一看尔琴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更别说陈寡妇了。 尔琴面带着微笑,整个人从容得体,却把程欢欢和陈寡妇看到她时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她把补品放在桌子上,看着刚宫缩完,坐在床上松了一口气的沈秋然,“娇娇说你来医院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沈秋然抬眸,静静地看着尔琴。 她想从尔琴眼里看出一些什么,因为她怀孕蒿小桃嘴里的魔鬼就是尔琴,可尔琴此时坦诚地与她对视,眼里面有着对女性的关怀,并没有其它情绪在里面。 尔琴笑道:“第一胎是痛久一些,你现在要吃点东西,一会儿生的时候才有力气,我买了奶粉,要不要冲一杯?” 人家是好心过来看自己,沈秋然也不好拒绝人家的一片心意。 她扯了扯唇,笑道,“不太想吃奶粉,谢谢你了。” 尔琴坐下,“谢啥?时明把小桃送到你那里去,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都还没跟你说谢谢呢。” 程欢欢和陈寡妇恍然,原来她是蒿小桃和蒿娇娇的母亲。 尔琴陪了沈秋然十多分钟就离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沈秋然终于开了九指。 产科医生把她送进了产房。 程欢欢不是产科这边的护士,但她担心沈秋然,也跟着进了产房。 产房有三名产妇在待产。 每名产妇由一个接生医生和两个护士照看。 刘春在照顾另一个产妇,见程欢欢进来,还寸步不离地守着沈秋然,她微微挑眉,程欢欢不是心脑血管的吗?怎么调到产科来了? 沈秋然进了产房后,又痛了半个小时才生出来。 八斤半的胖小子! 整个产房都惊呼,过来看着肥肥胖胖,像年画里的男婴都笑得合不拢嘴。 沈秋然伤口大,接生的医生看着那么大的伤口,一时不知道怎么缝。 只好由程欢欢来缝。 程欢欢平时跟在南文彬身边,缝针技术学得很好。 程欢欢帮忙缝针,刚好又有一名产科送进来,接生医生去照看这名产科了,孩子交给了刘春打理。 刘春看着婴儿台上躺着的三名刚出生的婴儿,脸上闪过一抹紧张。 她扭过头,转身看了看身后各忙各的医生跟护士,咬了咬牙,心一狠,伸手进新生婴儿的襁褓里,抽出他们的纸卡,纸卡上面写着孩子父母的信息。 刘春迅速把抽出来的纸卡调换,塞进了襁褓里。 一名接生医生走过来,看刘春鬼鬼祟祟的,她皱眉,看着刘春,“你在干嘛?” 刘春做贼心虚,被医生这么一问,所有惊慌和心虚的表情都显露在了脸上。 医生一看,马上警惕起来,她赶紧过来把三个襁褓打开。 “母亲沈秋然,父亲陆南承,这个纸卡怎么在这个娃的身上?”医生猛地拽住刘春,“你想调换孩子!” 昏昏欲睡的沈秋然听到医生念自己的名字,又说了调换孩子,她猛地惊醒。 程欢欢刚好帮她缝好线。 她猛地坐起来,吓得程欢欢一跳。 程欢欢赶紧上去扶住她,不然她已经从产床摔了下来。 产房其他产妇,医生,护士都看了过来。 刘春被医生这一喝,吓得赶紧跪下:“没有!我没有调换孩子,可能是我刚才整理衣服,搞错了纸卡。” “你撒谎,沈秋然女士生的孩子,我们都知道,衣服和纸卡都已经弄好,根本不需要你整理衣服。”医生拽住刘春,严厉地道:“你是不知道陆南承是军人,你敢在军人的孩子身上下手,我现在就送你去派出所!” “等等!”沈秋然坐在产床上,目光冷冽地看着刘春:“谁让你调换我的孩子的?” 刘春向沈秋然求饶:“我真的没有调换,我真的只是帮孩子整理衣服……” 沈秋然不听她的狡辩,厉声问:“跟谁的孩子调换?” 程欢欢走过去,看了另一名新生儿,“母亲名字叫孙花妹的。” 叫孙花妹的产科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脸色都白了,“干嘛要调换我的孩子?” 沈秋然狠狠地握住拳头,没想到竟然会有护士敢光明正大地想调换她的孩子! 她一记冷冽的目光看向那个叫孙花妹的产妇:“她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程欢欢道:“男孩。” 沈秋然冷若冰霜地问孙花妹,“你是不是买通了这个护士,想用你的儿子换我儿子?” 孙花妹浑身一个哆嗦,“没、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我生的也是儿子,我没必要这么做!” 沈秋然不相信孙花妹的话,她冷冷地对医生道:“偷换孩子,把她们给警察吧。” 孙花妹急道:“真不关我的事!” 她从产床坐起来,愤恨地瞪着刘春:“你为什么要偷换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刘春浑身发抖,她不敢敢出幕后使者,让她这么做的那个人说了,只要不把对方供出来,就会给她很大的好处。 可她又不敢承认是自己做的,她想了很久,突然道,“是李医生,是李医生让我这么做的!” 沈秋然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沈:“是不是李雪莲?” 刘春拼命点头:“对对对!就是她!” 程欢欢过来,粗鲁地拽起刘春,“不管谁叫你的,你现在跟我去公安局!” 刘春很快被程欢欢带出产房。 医生过来向沈秋然道歉,“是我们疏忽了,沈女士,对不起。” 沈秋然脸色很不好,她知道这事跟这个医生没关系,也知道,要不是这个医生,她的儿子就要跟别人的儿子调换了。ъiqiku 但她又无法给这个医生好脸色看,自己刚生出来的孩子差点被人偷换,哪有什么好脸色? 沈秋然重新躺回产床,她是医生,清楚刚顺产完不能马上下床走路,她淡淡地对医生道,“把我孩子抱过来给我。” 孩子放在身边才安全。 医生过去,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她怀里,让她抱着。 沈秋然抱着孩子,被医生送出了产房。 产房外,陈寡妇上前来,表情焦急,“我刚看到欢欢押着一个护士出来,欢欢说那护士想调换你的孩子,吓死我了。” 回到病房,沈秋然才回应陈寡妇,“那个护士说是李雪莲让她这么做的。” 陈寡妇一惊:“雪莲?雪莲为什么要这么做?雪莲怎么知道你今天生娃?她跟那个护士什么关系?” 上次李雪莲到南家时,陈寡妇不在,陈寡妇和沈秋意都不知道李雪莲在这所医院学习,李设还想让李雪莲跟南文彬处对象。 “她在这家医院学习。”沈秋然目光冰冷,现在细想,她觉得刘春撒谎。 李雪莲再嫉妒她,再深爱陆南承,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傻的事。 但也是她觉得,具体怎样,警察来了就知道了。 陈寡妇寸步不离守着孩子。 程欢欢很快回来,告诉沈秋然消息:“刘春一口咬定是李雪莲让她这么做的,李雪莲死活不承认,她承认跟你认识,同一个村子出来的,也承认嫉妒你生了孩子,就是不肯承认她要换掉你的孩子。” 陈寡妇气得冷哼:“秋然生孩子,她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不是跟那个周知青结婚了吗?她想生孩子,就回去跟她男人生啊。” 沈秋然若有所思,或许真的不是李雪莲干的。 李雪莲深知自己在京市的地位,也深知自己来京市的目的,她好容易拥有今天这份工作,她不可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的。 在产房偷换孩子,没有被发现还好,被发现,那是要吃牢饭的,李雪莲还算是个有脑子的人。 沈秋然想到了何燕燕,会不会是何燕燕干的? 刘春一口咬定是李雪莲指使她偷换孩子的,李雪莲死活不承认。 于是,她们暂时被留在派出所。 李雪莲愤怒又不甘,她是在医院被公安同志带过来的,她再不回去,医院就要开除她了。 她要是这样被开除,壹和堂药房也不可能再收留她,这样她就要回虎山村…… 她不想回虎山村! 沈秋然陆南承他们都从虎山村出来,在大京市生活,她不能输给他们! 她要求公安同志配合她,还她一个清白。 公安同志很尽责尽职,配合她。 她来到关押刘春的那个屋子。 刘春看到她,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李雪莲直接冲过去,甩给她两个耳光,“刘春,我和你一起被关押在这里了,你高兴了吧?” 刘春被打得脸都红肿了,“有什么好高兴的,谁被关进这里能高兴得起来的?” 李雪莲气呼呼地道,“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什么时候指使你偷换孩子的?你进产房之前,我是找过你,我找你做什么,你不清楚吗?” 刘春嘴硬:“你就是找我偷换孩子的。” 李雪莲气得差点要晕过去:“刘春,你这样害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刘春:“……” “当我求你了,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好吗?”Ъiqikunět “……” “我跟我爷爷从农村出来,好不容易在京市安定下来,你这样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我爷爷,他那么大年纪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 “对方是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否则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被抓到你要被关进这里来,还丢了一份那么好的工作。” “……” “你是不知道沈秋然和陆南承的身份,才敢答应对方的吧,你要是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 李雪莲说了那么多,总算得到刘春抱歉的眼神。 刘春对她说:“把你拉下水我很抱歉,没人指使我,我是看那个孩子有八斤多,想抱去卖掉。男娃,生得那么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雪莲气得瞪眼:“那是孩子不是猪,胖就能卖个好价钱。” “还有,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把我拉下水,不一开始就跟公安同志说你要卖掉人家的孩子?” 刘春别过脸去,不想看李雪莲。 李雪莲哼了一声。 这时,被关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第363章 胖娃 李雪莲是被刘春陷害的,她被放了出来,重新回到医院学习。 李雪莲回到医院就找到沈秋然的病房,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沈秋然,李雪莲讥笑: “来到京市还是那么招人讨厌,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被人盯上。” “你平时太嚣张,太得罪人了。” “沈秋然,或许虎山村更适合你,你要是在虎山村生孩子,肯定没人敢这样子偷换。” 沈秋然眼神幽幽地看着李雪莲,“你不嚣张,你没有得罪人,却被人陷害,差点就要丢了这份工作。” 说到这点李雪莲就生气:“我平时对刘春挺好的,我怎么知道她陷害我。” 李雪莲眼神阴阴地看着沈秋然冷笑: “刘春挺能耐的,不管公安同志怎么问她,她都是一口咬定,她是看你的孩子长得肥肥胖胖能卖个好价钱才动了歪心思,她死活不肯把后面的人供出来。看来打你孩子主意的人,有两下子,能够让刘春守口如瓶。” 沈秋然眼角抽抽,什么叫肥肥胖胖能卖个好价钱?把她的孩子当猪了呢? 她的孩子怎么肥肥胖胖了,人家那是……沈秋然往躺在她身旁的孩子看了一眼,愣了愣,的确是长得肥肥胖胖,活了两辈子的她,还没见过这么多肉的新生儿呢。 比年画上的神童还要圆润,皮肤还不像其他新生儿那样又红又皱,他真的是白白嫩嫩,多喜庆的一个男娃,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 李雪莲也把目光落在孩子的身上,“我在虎山村跟我爷爷出诊时,帮过很多产妇接生过,还真没见过这么胖的娃。” “哇……哇……” 安静睡着的娃突然张开嘴巴哭了起来。 沈秋然一记冷冷的目光射向李雪莲:“不会说话就别说!” 坐在旁边椅子上一直想出声,又没有出声的陈寡妇也脸色变得不好,她站起来赶人: “雪莲你回去上班吧,秋然和孩子都要睡觉,你不会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陈寡妇过来抱起孩子哄,嘴里还不忘埋怨几句:“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说他胖呢,他会小气的。” 李雪莲似乎现在才注意到陈寡妇,看到陈寡妇,她明显愣了一下,“陈嫂子?” 陈寡妇看去年轻了很多呢,穿的衣服也不像在虎山村那样脏兮兮的,全是补丁的。 皮肤也养白了,这一看,还真的有几分像城里的妇女。 李雪莲看了好一会陈寡妇,看着陈寡妇没有给自己好脸色,还埋怨她说孩子胖,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虎山村那么多人,沈秋然只还你和陈冲出来,陈嫂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 这语气,阴阳怪气的,陈寡妇听着就不舒服。 以前在虎山村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李雪莲这么讨厌呢? 陈寡妇笑嘻嘻地看着李雪莲,“那是当然的,我现在把秋然秋意当闺女一样看待呢。” “对了,我听说你想跟南医生处对象呢,雪莲,这人的脸皮真不能太厚,你都跟周知青结婚了,怎么还敢跟南医生处对象呢?” “南医生知道你在乡下有个老公吗?你觉得南家会接受你这样的媳妇吗?” 李雪莲脸色一变:“我爷爷只是觉得南医生人好,希望我们在一块,我没有跟他处对象。” “还有周启明死了,他死之前,他到公社去开了离婚证明,离婚证明我爷爷带过来给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媳妇。”筆趣庫 心里不甘,她怎么了?她非要成为南家的媳妇! 陈寡妇微愣,周知青死了? 那个后生,看得挺好的,怎么就死了? 陈寡妇没有多想,这里是沈秋然的病房,沈秋然刚生孩子,是喜事,不宜在这里说“死死死”这种不吉利的话题。 她沉着脸把李雪莲赶了出去。 被赶了出去的李雪莲脸色很难看,陈寡妇拽什么拽? 她不就抱上了沈秋然的大腿,能够来京市生活吗? 没有沈秋然,她现在还是虎山村早出晚归,在生产队挣工分,面朝黄土背朝天,皮肤晒得黝黑的寡妇。 把李雪莲赶出去后,陈寡妇把病房的门关上。 她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秋然,“秋然,孩子一定要看紧了,我不相信那个护士的话,肯定是有人想让你母子分离。” “嗯,我知道的。”沈秋然道,“在这里晚上我也睡得不踏实,我们收拾收拾回家吧。” 她打算在这里住一个晚上的,现在想想,没必要。 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刘春? 陈寡妇哄得孩子不哭后,把孩子放回沈秋然身旁:“也没啥东西可收拾的,就一些衣服,你躺回去,我先收拾。”biqikμnět 陈寡妇走到放行李包的椅子前,一边拿里面的外套帽子一边道:“你一会儿得穿这个外套,戴这个帽子,这对袜子也穿上,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千万别吹到风和着凉。” 沈秋然哂笑,“现在是四月天了,不冷了。” 陈寡妇不赞同,“不到农历四月八都不算暖和,怎么不着凉?” 把沈秋然需要的东西拿出来后,陈寡妇道:“我去找欢欢,跟她说一声。” 陈寡妇刚走,沈秋意背着大丫,提着鸡汤进来了。 听沈秋然说回去,她也赞成,“还是在家睡得比较踏实,在医院我怕有人过来偷孩子。” 沈秋然喝完鸡汤,程欢欢和陈寡妇回来了。 程欢欢脱下了护士服,笑眯眯地道:“我换班了,我来抱孩子。” 陈寡妇让沈秋然穿上外套和袜子,戴上帽子。 沈秋然想走着回去的,背着大丫的沈秋意上前来,“我抱你吧。” 话音刚落,沈秋意就把沈秋然横抱了起来。 沈秋然眼前一晃,自己就被公主抱了! 她抬了抬眼皮,愣愣地看着沈秋意。 程欢欢也愣愣地看着沈秋意,“秋意姐,你、你力气真大啊。这么大的力气,用来打人,肯定次次赢。” 陈寡妇笑道:“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想着打人。” “我想打人啊,要是被我揪出来,是谁要偷换秋然姐的孩子,我一定会把他打成猪头。” 沈秋意抱着沈秋然走出病房,走出医院。 沈秋然:“……” 比被陆南承抱着的时候还要有安全感。 想到陆南承,沈秋然心口闷闷。 她孩子都生了,他还没回来—— “啧啧啧,秋意姐你这两条手臂……”程欢欢跟在沈秋意身后,看着沈秋意后背背着大丫,面前抱着沈秋然走路都不带喘的,吃惊连连。 程欢欢的小嘴巴不停地叫着,“我以后找对象,也要像秋意姐这么有力气的,每天都能把我抱起来转圈圈。” 从协禾医院到温馨家园,走路需要四十分钟。 沈秋意全程没有歇息,一直抱着沈秋然走。 程欢欢简直惊呆。 回到温馨家园后,待沈秋意把沈秋然放到床上时,她过来抓着沈秋意的手臂看,“酸不酸?麻不麻?痛不痛?” 沈秋意摇头,连气都不需要粗喘,“秋然很轻,都没有我在乡下搬一袋稻谷重。在乡下挣工分,那活一干就是一整天,挑石头,挑粪水,也是一挑就是一挑一天,抱着秋然走一个小时的路,根本不算什么。” “以后我打架,我带上你吧。”程欢欢拉着沈秋意的手欣喜地道,眼睛亮亮的,好像她真的要去打架。 沈秋意甩开程欢欢,走出沈秋然的屋,“打架可是犯法的,我可不跟你打架,我要去给秋然做吃的。” “那我就陪着秋然姐跟孩子,以后你们有空得寸步不离守着孩子,免得被偷走。”程欢欢搬过来椅子,坐在沈秋然的房间陪沈秋然聊天。 屋外,大宝小宝陪着蒿小桃玩耍。 昨晚有一只乌黑的小黑狗来到他们家就不走了。 也没有狗主人过来寻找。 大宝小宝和蒿小桃今天就一直在耍着小狗,玩得不亦乐乎。 何诗容慢慢走进沈秋然的房间。 她站在那里,看着躺在沈秋然身旁的男婴。 好可爱! 闭着眼睛睡着,睫毛黑黑长长,还微微往上翘。 两条淡淡浅浅的眉毛形状也长得很好看,嘴巴鼻梁都像阿承…… 想到沈秋然为陆南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何诗容的心就泛起了酸涩。 沈秋然抬眸,看着何诗容。 何诗容感受到她的目光时,往她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时,何诗容苦涩地扯了扯唇角。 她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程欢欢扭过头,看着何诗容瘦弱无比的背影,撇撇嘴,道:“秋意的力气要是给她三分之一就好了。” 沈秋然抿唇,没有说话。 何诗容的身体是从小说被摧残的。 何诗容体内没有毒,能不能正常人那样生活,她都不敢确定。 生孩子,应该是无法实现的了。 “人各有命,每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一样,拥有什么样的身体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吧。”筆趣庫 沈秋然感慨了一下,她很少去感慨人生什么的,一向都是没心没肺的生活,很多事情都让它顺其自然。 程欢欢小迷妹地看着她,笑得眼睛弯弯,声音脆脆地道: “秋然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有什么样的身体就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只听说过有什么样的能力就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过我觉得秋然姐你说得很对。” “何诗容那样的身体,想过正常生活,真的很难。她就算有能力,身体也不允许啊。” 何诗容慢慢走到凉亭。 她坐在凉亭里,看着大宝小宝,蒿小桃追着小黑狗,她竟然有些羡慕。 上辈子她的生活很优渥,未婚夫又好,未婚夫的父母又待她如亲女儿,她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健康,但也能蹦也能跳,她从来没有羡慕过任何人的生活。 重生到这里来,她竟然要羡慕一个孩子或者一个精神病患者……摔! 沈秋意切了苹果出来,放在凉亭的石桌上,喊着在追着小狗的三人:“大宝小宝小桃,过来吃苹果。” “汪汪,汪汪………” 蒿小桃学着小狗叫,跑过来。 大宝小宝追在她身后,她看到大宝小宝没有学狗叫,叉着腰不开心地道:“你们两只小狗,要听我这只母狗的话,不然我不给你们吃苹果。”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 大宝小宝马上爬地,手脚撑着地上,屁股撅起来,学着小黑狗走起来,刚才被她们追的小黑狗,摇着短短的小尾巴,慢悠悠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要是以前,何诗容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觉得很傻;现在看到她们这样,何诗容竟然觉得很有爱。 蒿小桃精神有问题,但她不会打大宝小宝,大宝小宝是小孩,但她们不会叫蒿小桃精神病,还很听蒿小桃的话。 这个家,有蒿小桃加入后,欢笑声多了很多,何诗容面容黯然,她的加入,却没能给这里添加了什么。 “诗容姐姐,吃苹果。”大宝拿着一块苹果过来,站在何诗容面前,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何诗容。 小女孩笑得眼角弯弯,很是可爱。 大宝说:“我们洗了手的,不脏。” 蒿小桃和小宝坐在石椅上吃着苹果,听了大宝的话,也异口同声:“不脏。” 何诗容对大宝笑,从大宝手中接过苹果,“谢谢大宝,大宝给的苹果,一定很好吃。” “过来坐。”蒿小桃拍着旁边的位置,开心地看着何诗容,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何诗容看着蒿小桃,现在的蒿小桃没有发癫,但却像个孩子一样,智力跟大宝小宝差不多,可是何诗容却一点都不排斥她,也不厌恶她。 何诗容站得也累了,依了蒿小桃,来到蒿小桃旁边坐下。 蒿小桃歪着脑,笑嘻嘻看着何诗容,那样子要有多傻就有多傻。 何诗容偏头,与她笑笑。 蒿小桃眨了眨眼,“姐姐真好看。” 然后坐直身子,很认真地吃着苹果。 尔琴提着一袋苹果,站在门口外面,通过铁门,看到凉亭里的一幕,她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那两个是何燕燕的女儿! 她们这样坐在一块,画面多美好啊! 一个傻,一个病。 明明是她要的结果,可是想到她们都住在这,她就开心不起来。 她要带蒿小桃回去,不能让她留在这里,万一沈秋然真把她治好了呢? 尔琴拍了拍铁门,往里面叫了声,脸上堆满慈祥温柔的笑,“小桃,妈来看你了,过来开门。” 蒿小桃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僵,她顿住,抬头往尔琴看来。 看到尔琴那张笑,就显得很恐怖的脸,她表情一变! 第364章 遇险 她把手里还没吃完的苹果扔了出去,倏地起身,滚进了桌子底下。 何诗容和大宝小宝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住。 她们都歪着脑袋,往桌子底下看去。 只见蒿小桃双手死死攀抓着桌脚,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 整团身子都在瑟瑟发抖,“魔鬼来了……她来了……我不要跟她走,她是吸血鬼……” 魔鬼?吸血鬼? 大宝小宝听着这些新鲜的字眼,就觉得好刺激。 何诗容一听,抬头往院子大门看过来。 她刚才想事情,想得入迷,没听到尔琴跟蒿小桃说的话。 在院子井边杀鸡的陈寡妇过来,本来想给尔琴开门的。 听到蒿小桃的声音,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蒿小桃,见蒿小桃缩在桌底下,情绪开始起伏不定,开始激动起来,陈寡妇安慰蒿小桃,“我现在就去把魔鬼,吸血鬼赶走,小桃别怕。” 蒿小桃要是闹起来,累的还是沈秋然。 陈寡妇快步走过来,隔着铁门站在尔琴面前,抱歉地看着尔琴,“小桃妈,小桃见到你就害怕,要不你先回去,改日再来看她?”httpδ:Ъiqikunēt 尔琴很受伤地苦笑,“我是她妈,她见到我就害怕,简直是拿针扎在我心上。” 陈寡妇僵硬地笑了笑,很同情尔琴,“我理解,我也是当妈的,可小桃看到你就是害怕,我家秋然刚从医院出来,她跟孩子都要休息,小桃要是闹起来,会搞得全家人都不能安静。” 尔琴一脸愧疚,“小桃给你们添麻烦了,我真的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我就是知道秋然出院了,特意过来把小桃接回家,不让她吵着秋然坐月子,等秋然出了月子,我再把小桃送过来治疗。” 陈寡妇看了看尔琴的身后,并没有见到蒿时明,有些为难,“你一个妇人家,能看住小桃吗?小桃闹起来,力气可是真的大,要不你回去叫小桃爸过来,一起把小桃接回去。” 尔琴勉强地笑了笑,表情值得让人同情,心里却阴森森地想:把蒿时明叫过来,她还能接小桃走吗?她打算把小桃接走,然后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再搞一出走散的戏码,让小桃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一直找不到沈秋然,这样小桃就一辈子都是精神病患者,一辈子都受病魔折磨。 还有何诗容,她也会想办法,挑拨沈秋然跟何诗容之间的感情,让她们姐妹两生恨,沈秋然不帮何诗容治疗,何诗容就一辈子都受病痛折磨,一辈子都无法结婚生子,要是敢走快几步,不幸运的话,可能会暴毙身亡。 到时候,她再去跟何燕燕坦白一切,何燕燕一定会当场气死,当是想想那画面,尔琴就觉得很开心,很兴奋。 尔琴苦哈哈地看着陈寡妇,“小桃爸出市了,到外地去考察了。” “魔鬼……坏人……她要害死方洵!”蒿小桃浑身发抖,嘴里喃喃。 陈寡妇再次抱歉地对尔琴道:“你回去吧,小桃没有见到你,她都会一直很乖的。” 尔琴眼眶发红。 陈寡妇见她不走,还要哭,说:“我去问问秋然,你在这等一下。” 陈寡妇说完,转身跑进了沈秋然的屋。 沈秋然和程欢欢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沈秋然只是想看看尔琴会不会坚持把蒿小桃带走,也想看看蒿小桃看到尔琴情绪会激动成什么样。 蒿小桃看到尔琴为什么会激动成这样? 尔琴不是她母亲吗?儿不嫌母丑,蒿小桃又不是从小说发癫,她是方洵死才发癫的,方洵没死之前,她可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那个时候,她看到尔琴都不觉得尔琴的脸吓人,现在生病了,却害怕尔琴的脸说不过去啊。 沈秋然怀疑,蒿小桃的病,跟尔琴有关,可她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再说这也是蒿家的事,她不好多管,她的责任是治疗蒿小桃。 所以,尔琴要带蒿小桃回去,她自然是不允许的。 陈寡妇刚进来,她就对寡妇道:“是蒿先生把小桃送到这里来的,也只能有蒿先生才能把小桃接回家。” 陈寡妇一听,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她立马转身,“我现在就回去跟她说。” 沈秋然悠悠地开口,“顺便跟她说,小桃见到她会情绪不稳定,让她以后别来了,如果要来,也得跟蒿先生一起来,不然都不要给她开门。” 如果她这样拒绝了尔琴,尔琴还很勤地过来要接蒿小桃回去,那就说明尔琴真的有问题。 陈寡妇会意地点点头,跑回去跟尔琴说了沈秋然说的话。 尔琴心里气得不行,要不是沈秋然,她的脸会变成这样吗? 现在沈秋然连看都不出来看她一眼,还不给她开门,要把她拒绝在门外。 尔琴暗暗地咬了咬牙,当初把她生下来就应该掐死她! 尔琴心里有多愤恨,眼神就有多可怜,她把手里的苹果递了进去,“小桃喜欢吃苹果,麻烦嫂子拿进去给她吃。” 陈寡妇接过苹果,心里默默吐槽,她比尔琴还要年轻,丈夫又死了,尔琴叫她哪一门子嫂子? 尔琴离开温馨家园后,来到了郊外的看守所。 何东陵也够狠,把英嬷嬷送到了这里来。 英嬷嬷年事已高,恐怕这辈子都只能在里面度过了。 她过来看英嬷嬷。 两人隔着厚厚的铁架子。 尔琴看着英嬷嬷苍老许多的面孔,皱眉:“嬷娘,你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吗,怎么瘦成这样?” 英嬷嬷凄凉一笑,“在里面怎么可能吃得好睡得好?我最近还经常做噩梦,梦见我那三个儿子在下面过得很痛苦。” 尔琴眉头皱得很紧,“嬷娘,不能宣传封建迷信,再说他们也不是你亲儿子,没有你他们在很小就死了,你能让他们活这么久,他们就算是死,也要感激你。” 英嬷嬷不再说话,抿着唇看尔琴。 尔琴垂下眼睑,“诗容现在在秋然家里住着,吃喝都是秋然那里提供,你给她准备的补药,她应该没有拿过去吃,她不吃补药,她的身体怎么可能好?” 英嬷嬷愣了一下,说:“那些补品很珍贵的,剩下不多了,一直都是燕燕保管,燕燕在家里时,每天都会给诗容吃一颗的。燕燕现在去了并北省,那些补品不知道有没有交代诗容吃。” 尔琴抬了抬眼皮,看着英嬷嬷问,“一直都是燕燕喂诗容吃的补药吗?”ъiqiku 英嬷嬷点头,“燕燕很疼爱诗容,诗容每次吃补药,身体都会有些好转,只要她在家,就会按时给诗容吃。燕燕那么爱诗容,就算她不在京市,也会交代诗容吃的,你放心好了。” 尔琴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姐妹感情虽然破裂,可诗容毕竟是我侄女,看到她这样,我也很心痛。” 尔琴起身,关怀地看着英嬷嬷,“你好好改造,我也会尽量帮你,让你早点出去。” 尔琴从看守所出来,抬头,看着天空。 来的时候,不觉得今天的天气有多好。 进了一趟看守所再出来,才发现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很好。 万里晴空,阳光灿烂。 把心里那抹阴霾都照没了。 尔琴看着天空笑得很开心、很得意。 何燕燕亲眼喂自己最疼爱,最宝贝的女儿吃毒药。 要是让何燕燕知道,何燕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尔琴突然很期待这个结果的到来。 尔琴突然想到沈秋然,笑容马上消失。 那个不孝女,竟然帮着自己的仇人治疗女儿,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半个月之后,南文彬他们回来了。 给沈秋然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南文杰伤势严重,成了植物人! 沈秋然听到这个消息时,仿佛看到眼前摆了一盆满满的狗血。 可是当她看到白语兰和南俊峰那忧愁的脸,南俊峰额前冒出来很多的白发时,她哪还顾得上狗血不狗血。 如果不是她现在还在坐月子,她都要去协禾医院看南文杰了。 南文杰接回京市后,被安排在协禾医院的养疗区。 白语兰每天都会守在床前陪着他,每天看着沉睡的他,眼泪就没有止过。 本来一朵娇艳的花朵,现在成了一朵快枯萎的花朵,南俊峰看到这样的媳妇,心都疼死了。 沈秋然出了月子,就过来看南文杰。 看到白语兰憔悴地守着南文杰,沈秋然搂着白语兰道:“妈,我尽力用针灸治疗文杰,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不会放弃的,文杰知道我们都在等他醒来,他也在努力。” 白语兰不喜欢哭,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可却为了南文杰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现在被沈秋然安慰,她悲极反怒,不悦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南文杰,“他爱醒不醒,我一会就回去,不再陪他!我回去陪我宝贝孙子!” 说到宝贝孙子,白语兰推开沈秋然,“你怎么来了?你干嘛不在家里陪孩子?你过来了,谁看孩子?” 沈秋然笑:“欢欢和秋意在看着孩子呢,他们都在家。” 白语兰不放心,她回来后,陈寡妇跟她说了,沈秋然生产那一天,就有护士想偷欢她的孩子。 白语兰催着沈秋然回去,“你快点回去,文杰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醒过来,你回去把孩子照顾好,不要再被人偷去了。” 沈秋然哭笑不得,“妈,你别那么紧张,陈嫂跟秋意做事很靠谱的,没我的允许,她们是不敢擅自带孩子到外面去玩耍的。” “她们不带孩子到外面来,那坏人会闯进去抢孩子呢?”白语兰还是很不放心。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南文杰,这死臭小子,让他躺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抢去,她不来陪他了!她要回去! 沈秋然更哭笑不得:“妈,坏人还不敢那么猖狂呢,我的孩子又不是长生不老药,非得让他们冒险来抢。” 白语兰起身,“你说的什么话,我的孙子比长生不老药好多了,我得回去抱他。” 沈秋然挑眉,“你不陪文杰了?” 白语兰一脸嫌弃,“不陪了,不管我在这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回应我,我懒得理睬他;我不如回去抱孙子,我跟我孙子说话,他还会对我笑。” 沈秋然笑了笑,没有阻止白语兰,白语兰回去抱孩子也好。 换换心情。 沈秋然让南俊峰陪白语兰回去,她则留下来给南文杰针灸。 植物人最需要的是刺激。 南文杰重伤昏迷一个月后未醒,医生已经诊断为早期植物人。 治疗早期植物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按摩、针灸、亲情呼唤等。 而且早期治疗是最佳时期,要是到了后期,病人仍然处于昏迷状态下,那就要靠仪器来做神经调控治疗,做一些电磁的刺激治疗。 在后世,有些后期植物人患者还会做手术治疗。 例如脑起搏器植入,或脊髓刺激,通过手术来唤醒病人的意识。 当然,能被唤醒的极是少数。 沈秋然一边为南文杰针灸,刺激他全身的神经,一边祈祷他能快点醒过来。 大好的年华,要是这样躺在床上度过,真的太可惜,太浪费了! 沈秋然上辈子没接诊过植物人,但她知道南文杰一直昏迷不醒时,就没日没夜看了很多关于神经和经脉方面的书籍,也研究了这方面的知识,她希望自己的所学,能让南文杰快点醒过来。 第一次给南文杰针灸就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针灸完后,她又给南文杰按摩。ъiqiku 此时,在她眼里,南文杰不是男人,不是小叔子,只是患者。 她要尽所能力,去治疗这个患者。 按摩完,已是下午三点,沈秋然离开医院。 她骑着自行车回家。 快到温馨家园那片小区时,她放慢了速度,生怕有小孩会突然从巷口冲出来。 突然,有一名高大的男人,从她身后的左边的巷口冲出来猛地推她一下! 她连人带车,猛地向右倒去! 对方的力气很大,她倒下的力度很大,速度也很快。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脑袋就狠狠撞上了右边只有大人膝盖高的护栏,身体再一个翻跟斗,掉进了沧江。 推她的人,是有备而来的,推了她后就马上转身逃离,身子像风一样拐进巷道,谁也没看清他的长相。而且沈秋然掉进沧江后,不多的行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沈秋然身上。 “有人掉江了,救人啊,快来救人啊——” 有人大喊。 沈秋然感觉自己要死了。 脑袋撞上护栏时,她就已经晕过去。 掉进水里,水把她鼻腔呛得发痛,让她有了点意识,但又很快失去…… 第365章 没醒过 她再也感觉不到痛感,只觉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都是黑暗无光…… 她的身子不停地往下沉,沉入最黑暗的底落里。 她想拼命去挣扎这股让她感到绝望和窒息的桎梏。 可是她的身子不听她的使唤,四肢像被高温蒸软的管,根本就使不出一点力气。 意志挣扎一番,起不到任何作用之后,她干脆放弃,不再做任何的挣扎。 她只感到身体越来越沉了,不再挣扎的她,几乎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感。 身体沉到低谷之后,那种摇晃的坠落感也没有了,一切归于安静。 仿佛是死去,又仿佛是睡去。 她开始做梦,稀奇古怪的梦! 梦见了外公外婆,陆南承,梦见了虎山村那些村民和南俊峰一家人,梦见军属大院的军嫂们,梦见了阳秦和赵丽梅赵丽昆,梦见了何东陵何燕燕,甚至还梦见了,李雪莲说已经死去的周启明。 之前那个暗杀陆南承的十一根手指的男人,尔琴高时明,何诗容蒿小桃……很多很多的人,像电影快播,在她脑子里快速地过一遍。 最后,快播画面突然停止,出现了外公满是皱纹的脸。 外公皱眉,眯着眼睛看她,好一会儿,才对她说:“丫头,你来了?” 外公苍老慈祥的声音,让沈秋然浑身一凛!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差点忍不住要大哭:“外公!” 外公慈祥的看着她,“丫头,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不然你都不会来找外公,跟外公说说看遇到了什么困难,看外公能不能帮你。” 沈秋然激动地流泪,“外公,我没有遇到困难,我什么困难都没有。” 外公不相信她,歪了歪脑袋,呵呵地笑道:“你没困难会来找外公?” 沈秋然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像决了堤一样,不停地从眼眶流出来,“外公,我真的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我是被人推倒,脑袋撞到护栏上……奇怪了,我的脑袋怎么不痛了?” 外公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像以前那样疼爱宠溺,“傻孩子,还是跟以前那么傻,你不想治好南文杰吗?他们是你最好的家人啊,你不想让他们开开心心吗?” 沈秋然愣住,“外公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问完后,沈秋然觉得自己好笨好笨,外公已经升天了,她做什么他应该都知道啊,她还问这种傻问题。 沈秋然破涕而笑,“外公,我在给南文杰治疗呢,他是我的困难吗?” 沈秋然并不觉得,医生和患者,讲究的是医缘,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就治不好,她从来不会把别人的病情当成自己的困难。 南文杰的确是棘手,何诗容也很棘手。 外公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其实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没能感觉到外公的温度,也没能感觉到外公的触摸,她的耳边却能够响起外公清晰的声音:https:ЪiqikuΠet “你是我一手带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我们学医者就要想尽办法,治好每一位病患,这是我们医者的使命。” “南文杰是重伤早期植物人,他的神经还没衰弱,只要方法用对,就能很快把他唤醒,需要用醒神开窍法,需要用三十号针,针刺本神、脑空、率谷、神庭、百会、劳宫、十宣……” “初醒之时,马上用百年人参和百年灵芝煲数年老母鸡汤喂他喝,喝下老母鸡汤后,他会吐出大量重伤时残留在体内的瘀血,瘀血吐出来,你再配其它方子结合治疗即可。” “瘀血要是没有吐出来,你继续用百年人参灵芝煲数年老母鸡汤给他喝,瘀血吐不出来,他就算醒过来,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动不动会晕厥,再次晕厥的话,可能又会成为植物人。” 沈秋然:“……” 都醒过来了,还能成为植物人? 百年人参和百年灵芝,她药房空间有,这数年老母鸡……会不会很难找? 虽然这个时候,他们养只母鸡是为了下蛋,从来都不舍得杀来鸡,可老母鸡养到后面不下蛋了,都会杀了吃。 “数年老母鸡,具体是几年啊外公,三年也可以说是数年,九年可以说是数年,三年的老母鸡应该好找,要是九年的老母鸡就难找了。”她开口问外公。 外公哈哈笑道:“五年,六年就行,三年没啥效果的。” 沈秋然:“……” 怎么有种外公在逗她的意思? 三后上的老母鸡真的没啥效果? 哼哼,也只是没啥效果,但还是有效果的。 外公突然敛去笑容,“何诗容长期服毒,身体各器官已经被摧毁,即使你帮她解了体内的毒,她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然,你只要给她解了毒,她就不用再承受病痛的折磨,只要她不做激烈的动作,她应该能顺顺利利活到老,她要是不甘心于此,想跑步,登山,打架,分分钟能丢性命。” “能不能结婚,能不能生孩子,这就要看她的身体被摧残到什么程度了,给她解毒一点都不麻烦啊,乖孙女……” 外公像话唠一样,絮絮叨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 听了何诗容的解药时,沈秋然瞪大了眼睛,很不相信地看着外公。 外公却在那里对她嘿嘿嘿地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瞪得太久,她眼睛突然一干,眼前一黑。 她的世界又归于安静。 这次,四周都是漆黑漆黑的。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Ъiqikunět 她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不适。 她就闭上眼睛,让自己躺在黑暗的谷底下面。 —— 协禾医院,住院楼三楼,303号病房。 何东陵蒿时明蒿娇娇沈秋意陈寡妇南俊峰白语兰大宝小宝…… 很多人站在病房,看着病床上的人。 脑袋缠着厚厚的纱布,眼睛紧紧地闭着。 此时,他们都不讲究男女有没有别,他们只沉重地看着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的女孩。 七天了。 从沧江把她救出来,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她就没醒过。 七天过去了,她一直没醒过…… 今天医生把她的家属叫过来,她再不醒过来,就要被诊断为植物人了。 又一名植物人…… 白语兰受不了这个打击,差点就要当场晕过去。 让她更受不了的是,警察找不出推沈秋然的那个男人! 大家看过沈秋然后,就纷纷回去了。 沈秋然这样,谁都难过。 但家里有小孩子要照顾,他们再难过,也要振作。 医院里,就留下程欢欢和南瓜轮流来照顾沈秋然。 何东陵沉重地走出病房。 南文彬过来,声音温淡地对他说:“何首长,到我办法室,我有些话要对您说。” 何东陵一听,心口微微一沉,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来到南文彬的办公室,南文彬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白银手镯。 这只白银手镯跟其它白银手镯的款式没什么差异。 就是镯身多雕了一圈小点点。 看见这只白银手镯,何东陵眸光一凛! 他本能反应般,迅速从南文彬手里拿过手镯,往里面一看,果然里头雕刻着一个宋体“何”字。 这是婴儿时戴的手镯! 是他找人,特意为两个双胞胎女儿打的手镯! 两个一模一样的手镯! 何琴琴一个,何燕燕一个! 即使她们长大,手镯戴不进去,也是由她们自己保管。 南文彬看何东陵见到白银手镯的反应,就知道何东陵猜测出谁是推沈秋然的凶手。 何东陵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后代,何诗容需要沈秋然治疗她的病,更不可能害沈秋然,那就是何东陵唯一的女儿何燕燕了。 南文彬一向温润的双眸,冷冽阴鸷地看着何东陵,“何首长,我听说之前何燕燕就三番五次想杀害秋然,这是警察在现场捡到的手镯,是推秋然的那个男人掉的,何首长,您说,这次会不会也是何燕燕在后面指使那个男人的?如果是,我希望何首长能秉公处理,何燕燕是您的女儿,秋然也是您的孙女,论价值,我相信,秋然的活在这个世上比何燕燕活在这个世上更有价值,秋然至少不会去害人,还会去救人,去治人。” 南文彬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何东陵能够衡重衡轻,不要包庇何燕燕所犯下的罪。 英嬷嬷没进去之前,何燕燕可以把所有的罪都推到英嬷嬷身上,现在英嬷嬷进去了,何燕燕不可能再把罪推到英嬷嬷的身上,南文彬就怕何东陵会做出保护何燕燕的措施。 毕竟何燕燕一直跟在他身边生活,他目睹了何燕燕结婚生子,感情比沈秋然的深,可以说,何东陵跟沈秋然根本就没有感情,但沈秋然也是何家的后代,现在是南家的一分子,南文彬是不允许何东陵包庇何燕燕的。 何东陵眼底含着一股浓浓的冰霜和愠怒,他对南文彬道:“如果是燕燕做的,我一定会亲手把她交给警察同志!” 何燕燕接到何东陵打过去的电报,连夜从北省赶回京市。 电报上只有两个字,速回! 何燕燕看到速回两个字,以为何诗容死了,吓得肝都痛了起来。 她把他的丈夫吕继军都带了回来。 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总算回到京市。 他们直奔大院。 何东陵这几天都一直在家里等何燕燕。 何燕燕和吕继军推门进来,就看到何东陵保持着标准的军姿,面容肃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何燕燕四处扫了一眼,没见到何诗容,她着急得想哭了:“爸,诗容呢?诗容是不是出事了!”https:ЪiqikuΠet 吕继军也一脸的紧张:“爸,我们收到电报就赶着回来了,是不是诗容出事了?” 何东陵冷冷的目光看过来,何燕燕心里一凛,吕继军心口也紧了紧,他下意识往旁边的何燕燕看了一眼,她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 应该不可能啊,她这段时间在北省挺乖的呀,就算在北省犯了错,也不可能把何东陵激得那么怒,还发那么急的电报过去。 吕继军没弄清楚情况下,他不敢说话。 何东陵站起来,也没有回答他们关于何诗容的问题,只是冷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何东陵把何燕燕吕继军带到温馨家园,他没有进去,就让他们站在外面看。 何燕燕看到何诗容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压在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放下来了,她惊喜地差点要叫“诗容”。 耳边突然响起何东陵冷冰冰的,像六月寒霜一样的声音:“不要出声。” 何燕燕心里再次一凛,刚浮现的惊喜,也随之消失。 她和吕继军都不敢再出声。 他们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何诗容的身上。 何诗容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大宝小宝在逗小狗。 有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坐在她旁边,给她递苹果吃。 何诗容很喜欢吃苹果,苹果还很贵,一般的家庭都不会经常买来吃,现在这个女孩还很大方给何诗容吃,何燕燕不由多看这个女孩两眼。 这个女孩侧脸看着何诗容微笑,她发现,这个女孩跟何诗容一样,有个小虎牙,笑的时候可爱又俏皮。 何诗容吃完一块苹果后,起身,过来看大宝小宝逗狗,小黑狗很喜欢跟她们玩,何诗容过来,它用身子磨蹭何诗容的脚,然后身子翻滚几下,又爬起来跑到大宝面前仰躺,给大宝一个白花花的肚子看。 大宝抬起脚假装要踩小黑狗的肚子,小黑狗很聪明,马上翻身爬起来跑了,大宝小宝追上去,何诗容也下意识地跑了几步,跑几步后突然停下,不敢再跑,她抬手轻抚了一下胸口,发现没有喘气,她展眉笑了,眼睛弯弯,牙齿白白。 何燕燕和吕继军看得一愣一愣的,吕继军低语呢喃,“我很久没见诗容这么开心过了。” 何燕燕突然眼圈红红,她女儿能跑了,虽然是几步,但也是跑了,跑过后,她没有气喘,还很开心地笑了。 何东陵偏心,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再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 何燕燕想继续留下来看女儿,可回头一看,何东陵已经走远。 吕继军拉着她走:“我们先看看爸要带我们去哪里。” 何燕燕一听,好奇心被吊起。 她快步追上何东陵。 何东陵很快把他们带来到沈秋然的病房。 程欢欢和南文彬正好在病房,看到他们来了,南文彬二话不说,拉着程欢欢的手出了病房。 何燕燕一眼还没认出躺在病床上的是沈秋然,她是看了第二眼才认出来的。 她皱眉,心里诧异。 何东陵转过身,冷眸盯着她,“看到她躺在这里,你是不是很开心?” 何燕燕更是诧异。 何东陵又问,声音一次比一次冷:“她到底做犯了什么罪,让你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第366章 何琴琴 何燕燕一听,惊讶地看着何东陵,“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东陵阴鸷地看着她:“你甚至连她的孩子都不打算放过,一生下来就想换掉!” 何燕燕吓得目瞪口呆,吕继军吓得目光呆滞! 何东陵继续阴鸷地道:“琴琴当年是如何死的,她与她两个女儿如何分离的,这些你比我更清楚!” “我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没有管教好你们,让你们亲姐妹像仇人一样斗来斗去!” “你们有什么好斗的?就为了男人,为了何家那点地位?那是你们的事!” “琴琴都死了,她另一个女儿也死了,沈秋然又不稀罕回何家,她没有抢诗容的男人,是诗容要去抢她的男人,她没有一丝一毫得罪你,你干嘛非要置她于死地?!” 说到后面,何东陵情绪变得很激动,面部有些狰狞。 他瞪着眼睛,逼视何燕燕:“她能不计上一辈的恩怨,让诗容住进她的家来治病,刚才你也看到了,诗容在那里很开心,身体也有所好转!” “这个时候,你都还要想着害死她,你是人吗?你配得起做诗容的母亲吗?” “你收到电报是不是怀疑诗容出事?你那么爱诗容,为什么就不能包容一下沈秋然!她现在姓沈!不姓何,你干嘛非要杀她?你这么狠心,就不怕报应报在诗容身上吗!”ъiqiku 何燕燕被骂得脑子发懵,她怔怔地看着何东陵,“爸,我没有!我去了北省之后,什么都没有做。” “你当初派人去河口镇杀她,你也不承认!”何东陵目光如炬,冒着怒火瞪着何燕燕低吼。 何东陵发怒的样子很可怕,吕继军默默退开半步,皱紧眉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会是这么心思歹毒的人。 他往病床上看去,那个躺在上面的女孩,跟何燕燕年轻时很像。 她是何燕燕的侄女,亲侄女,可何燕燕要杀她……吕继军不敢想,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何燕燕用力地攥紧拳头,她也很生气:“爸,我之前是害怕你知道她和那两个孩子的存在,想把她们干掉。她来到京市,我也想过为了让陆南承丧偶之后娶诗容杀了她!” “可是诗容知道后,对我不亲,甚至还恨上了我,还绝食,还晕倒,我怕诗容出事,我就收了这些坏心思,我就没再害过沈秋然,这次她躺在这,跟我没关系!” 何东陵根本就不相信,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用全身的力气把这口气吐出来。 这样,他愤怒到指尖颤抖的心情才得到一丝半丁的平缓。 他眸光也随着心情平缓而变得平静,只是里面越发的森冷。 他紧紧抿着唇,冷冷地看着何燕燕。 何燕燕被他看得心里发慌,她急道:“爸,我之后真没有再害过沈秋然,她这次躺在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能因为她一受伤一生病就赖我,你这样我很伤心。” 何东陵冷笑出声:“你伤心?你有心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 何东陵从他外套口袋摸出那只白银手镯,朝着何燕燕脸上扔去:“你看看这是什么!” 咣啷咣啷—— 白银手镯砸到何燕燕的脸后,掉在了地上,发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何燕燕低头,目光追逐着在地上滚动的手镯。 直到手镯依下来,躺在地上时,她才发觉,这只婴儿款式的手镯很眼熟。 她猛地过去弯身捡起来! 看着上面的“何”字,何燕燕愣住:“爸,这,这怎么回事?” 何东陵冷冷地斜视她:“害她的凶手掉还现场,警察同志捡到的,怎么?不是你那个?” 何燕燕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镯,她和何琴琴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但她的那个,让她弄坏了一边的边,她转着手镯看,边边真有被她弄坏的痕迹。 这是她的! 何燕燕脸色一变:“我的手镯一直放在我房间最底下的抽屉里锁着,凶手怎么会有?爸,我们家是不是进贼了?” 何东陵讥笑:“你认为是贼偷了你这只手镯,然后去杀害沈秋然,再然后落在了现场?” “何燕燕,你不用狡辩了,在 筆趣庫你回来前,我就已经跟警察说了。” 何东陵打了个指响,这时,数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鱼贯而入。 看着他们,何燕燕脸上的血色退尽,瞬间变得惨白,她着急地看着何东陵:“爸,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害沈秋然!” 何东陵转过身,决然地不再去看何燕燕。 何燕燕就这样,被警察同志带走。 吕继军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替何燕燕求情,可是看到病床上的人,他又开不了口。 他不傻,刚才何东陵带他去看何诗容的那个家,就是这个女孩的家,这个女孩治疗他的诗容,让他的诗容住在她的家,他的媳妇还要害死人家,良心何在?正义何在?biqikμnět 他惭愧地看着何东陵,嘴唇动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何东陵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他紧跟着出去。 尔琴提着补品走进医院,迎面就看到何燕燕狼狈地被警察押出来。 医院很多人看望。 何东陵和吕继军跟在他们身后。 看到这一幕,尔琴口罩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了得意的冷笑。 他们走近时,她侧过身子退了数步,微微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衣着普通,戴着口罩,没有被口罩遮挡,露出在外面的皮肤是烧伤的,说起眼又不起眼,说不起眼又起眼,何燕燕被警察押着从她面前经过,她低头抬眼,目光清冷看着何燕燕的面容。 优渥的生活条件下,何燕燕的脸还是这么白皙,这么好看。 这张曾经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现在看着就觉得恶心,好像去划破它,去毁掉她。 何燕燕本就没有留到尔琴,从尔琴面前经过走出没多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她突然扭过头,视线直直与尔琴的视线撞在一起。 瞬间,空中起了硝烟之火! 何燕燕猛地顿住脚步,瞳孔缩了缩! 尔琴却在她回过头时,马上收回视线,踩着匆忙却不慌的脚步走入医院大厅。 看着尔琴的背影,何燕燕大喊:“何琴琴!何琴琴你站住!” 第367章 “你是沈秋然的什么人?” 何东陵听了何燕燕的话,眯起了眸子。 他回过头,朝何燕燕望的方向看去。 医院大厅有很多人,来来往往,还有很多人驻足看着他们。 何东陵犀利的目光在大厅内,所目及到的身影扫了一眼。 尔琴那消瘦的背影也映入他眼底,但他没有在那抹背影上停留一秒。 扫视完整个大厅的人之后,何东陵收回视线,冷冽地看向何燕燕:“琴琴已经死了二十年之久,你发癫了在这里喊她!” 何燕燕挣扎,想从警察手里挣脱要去追尔琴,可尔琴已经往楼梯里面走去,而且她越是挣扎,警察越是拽紧她。 何东陵严厉地对警察说:“把她带走,严加看管,不让任何人去看她!” 尔琴提着补品来到沈秋然的病房。 何东陵他们走后,南文彬和程欢欢又回到了病房里。 见到尔琴提着补品过来,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程欢欢挑眉,“小桃妈,你不用这么勤跑来看秋然姐的,还破费买补品。” 秋然姐昏迷不醒,再多的补品她也无法吃啊。 尔琴眼里全是悲沉,“沈医生一天不醒,我一天就不得安心,只要她醒了,小桃才有希望。” “我看了一些书籍,听说像沈医生这样的情况下,多跟她说话,刺激她的听觉,她会更快地醒过来。” 她都这么说了,程欢欢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赶人吧,而且尔琴也是出于好心,尔琴说得也有道理,得多跟秋然姐说话,刺激她神经,让她快点醒过来。 尔琴把补品放下,“我刚才在医院大厅看见了何首长,还有几个警察同志押着一个妇女……”https:ЪiqikuΠet 尔琴转过身,眼睛发亮地看着南文彬问:“那个妇女是不是伤害沈医生的凶手?” 何燕燕没有亲口承认,南文彬也不喜欢多讲,他摇了摇头,“警方怀疑她,但是不是她做的,我相信警方会查出真相的。” 南文彬对程欢欢道:“我下午有一场手术,我要回去忙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秋然。” 程欢欢对南文彬咧笑一笑,“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秋然姐的。” 带着调皮的笑,让南文彬眸华闪烁了一下。 南文彬抿唇,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病房,就剩下程欢欢和尔琴了。 尔琴慢慢走到床前,低头看着沈秋然。 脑海里再次浮现刚才在大厅见到的何燕燕。 她十指蜷缩,为什么沈秋然也拥有一张这样的脸蛋? 比何燕燕的精致,惊艳。 可还是很相似。 何诗容和蒿小桃是何燕燕生的,她们跟何燕燕都没那么像! 她何琴琴生的女儿,像极了何燕燕! 此时的尔琴,忘了她年轻时候,没被烧毁容前,也是一张这么漂亮精致的脸。 现在沈秋然安静地躺在这里,她能静静地看着沈秋然,越看她越嫉妒,越讨厌这样的脸。 她又想起生沈秋然时的情景,恨得眼眶发红。 程欢欢坐在旁边,默默地又奇怪地看着她。 看到她眼眶发红,程欢欢动了动身子,脖子也不由伸长过来,微微偏头看她。 愕然! 她哭了? 她竟然看着秋然姐,看着看着就哭了? 程欢欢撇撇嘴,坐好。 秋然姐现在还没醒过来,她也想哭呢。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程欢欢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水壶想给尔琴倒杯水,水壶是空的,她转过身对尔琴说:“我去打壶水,很快就回来。” 尔琴抬起红红的眼睛,温柔地看着程欢欢,“我不喝水。” 程欢欢还是出去打水了。 程欢欢出去后,尔琴缓缓坐下来,半边屁股搭在病床边上。 她低头,看着昏迷的沈秋然。 她唯一的亲女儿啊! 她也不想把她害成这样,谁让她多管闲事,非要治疗何诗容和蒿小桃呢? 她改名换姓成尔琴,背地里努力了那么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看到何燕燕痛苦,看到何东陵后悔,偏偏这个丫头出现了。 何诗容和蒿小桃要是被治好了,她这十九年来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不能明着阻止沈秋然治疗她们,她只有这样做了。 反正这个女儿从小就没有养在她身边,二十一年前,她就当她死了。 尔琴眼里满满是心疼看着沈秋然,心里痛道:你就不应该来京市,你应该留在山卡拉的河口镇。httpδ:Ъiqikunēt 你不应该答应蒿时明,治疗蒿小桃,我去温馨家园接蒿小桃回家,你应该放人啊,你要是放人,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何燕燕! 她从小就爱跟我争,霸道得要命! 我喜欢什么,她就抢什么,就连我的喜好,我的工作,我的男人,她都要抢,抢不过去就毁掉! 我恨她! 我恨不得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可是你在阻止我啊,我就先把你解决了! 尔琴眼里的心疼,慢慢转变成阴狠。 她伸手进她外套的口袋里,摸着里面的小针筒。 她把小针筒用力地攥在手心里,阴狠的目光划过一抹挣扎。 这只针筒的药水只要注射进去,沈秋然就会很快心肺衰竭!ъiqiku 到时候,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事不宜迟,得赶紧注射进去,不然那个小护士打水回来就坏事了。 李雪莲过来,站在病房门口就看到了尔琴的眼神变化。 她能从尔琴眼里看到她对沈秋然的心疼,也能从尔琴眼里看到她对沈秋然的恨。 那恨,是真的恨,恨不得要马上杀了沈秋然。 在尔琴就要把小针筒从口袋里拿出来时,李雪莲淡淡的问:“你是沈秋然的什么人?” 沈秋然真有能耐,走到哪里都能惹人恨她。 在虎山村是这样,军属大院是这样,医疗站是这样…… 听到李雪莲淡淡的声音,尔琴赶紧敛去眼里的恨,抬起头,眼眶红红,湿湿地看着李雪莲。 “沈医生跟我闺蜜有缘,看她伤成这样躺在这里,我心疼,她要是不躺在这里,肯定为了女儿疗病了……” 尔琴暗想,这个女人一定是捕捉到她刚才看沈秋然的眼神了,她话锋一转,咬牙切齿,恨声道:“小桃是我唯一的女儿,她那么优秀,她不应该被病魔折磨,都是那个坏人,她该死,要不是她,沈医生也不会躺在这里!” 尔琴布着血丝的眼,透着无尽的恨:“听说警察把坏人抓到了,害沈医生躺在这里的坏人是何首长的女儿,沈医生的姨母!她怎么可以这么坏,沈医生还为她女儿何诗容治病呢!” 李雪莲皱眉,傲慢的眼神,淡淡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尔琴。 第368章 醒了 这个女人看沈秋然时眼里流露的恨意,不是要沈秋然死,而是要害沈秋然的那个人死? 李雪莲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尔琴从口袋里伸出来的手。 她总感觉,她要是迟点开口,这只手一定能够从口袋里拿出些什么来…… 李雪莲昂首,她也没兴趣去理这个人是想谁死,自从沈秋然躺在这里,她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看看她死了没有! 李雪莲迈腿,走进病房。 她站在病床前,垂眸看着沈秋然。 在虎山村时,她真的很讨厌沈秋然。 来到京市,见识多了,接触的人多了……她还是很讨厌沈秋然! 这个人,明明长得好看,干嘛就那么招人讨厌? 明明很讨厌她,现在看到她躺在这里,心里却没多少的爽感。 尔琴说了一大堆,看到李雪莲没有多想理会自己,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让自己的脸上,眼里,都挤出了一抹悲痛。 让李雪莲觉得,她是一心一意在担心沈秋然,替沈秋然难过。 程欢欢打水回来,她哽咽地对程欢欢道:“小护士,你好好照顾沈医生,我要回去了。” 程欢欢点点头。 尔琴走后,李雪莲看向程欢欢,微微挑眉,“平时就你一个在照顾沈秋然?” “上午我照顾,下午叶广安照顾。”程欢欢道。 “沈秋然不死,肯定有人不死心,平时还是要多一个人留在病房守着她比较安全。”李雪莲淡淡地提醒程欢欢。 她讨厌沈秋然,但她突然不想沈秋然就这么死了。 她还要超越沈秋然呢,各方面超越。 沈秋然就这样死了,她都少了一份斗志。 程欢欢一听,眼里划过一抹警惕。 她诧异地看着李雪莲,李雪莲也没再说什么,直接离开病房。 李雪莲回到租房,就开始研究各类医书。 李设回来后,她问李设:“爷爷,一个人昏迷不醒,能否针灸让她醒过来?”https:ЪiqikuΠet 李设在京市不像在虎山村那样受人尊敬与爱戴。 他就是一个赤脚大夫,李雪莲介绍他进了壹和堂坐诊,每个月的工钱很低,只有四块钱。 李设现在有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壹和堂出名的大夫! 他现在有空就研究医书、药理等等。 李雪莲一问他,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是不是想治疗这样的病人?爷爷跟你一起研究如何?” 李雪莲深深地看着李设,“是沈秋然。” 李设一震。 “沈秋然被害了,撞了脑袋,现在躺在我上班的这家医院里,一个星期了,还没醒过来。” 李设狠狠一震。 李雪莲咬了咬牙,道:“爷爷,我想治好沈秋然!” 李设赞赏地看着李雪莲,欣赏地道:“你能放下一切恩怨去救她,爷爷很开心!这就是我们当医生的品德,不看个人,只看病人。” 李雪莲皱眉,“除了南承哥,其实我与她也没什么恩怨。” 李设:“带爷爷去看看她!” 李雪莲带李设来看了沈秋然,从医院回来后,爷孙二人开始查关于植物人的治疗方案,查关于经络、神经方面的书籍。 他们忘寝废食。 一起研究了三天后,李设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做法。 夜晚一起和李雪莲研究,讨论,白天就过去帮沈秋然针灸。 他负责针灸,李雪莲负责按摩,熬汤药灌喂。 南文彬没有阻止他们,因为他从他们眼里看到了,他们想救沈秋然的执着。筆趣庫 那就让他们把沈秋然‘死马当活马医’。 连续三天,沈秋然没有一点起色,他们越来越心急。 但他们越是心急,就越是执着,越是不想放弃,心里还有一股不甘! 不把沈秋然扎醒,他们不甘! 继续研究! 继续扎! 直到第五天—— 他们看到沈秋然眼皮跳了跳,李雪莲激动得眼眶发红,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 她和李设继续回去研究! 沈秋然感觉到刺痛。 一阵一阵的刺痛,这种疼痛能够忍受,可是一阵一阵的来,就像被那种黑色的大蚂蚁,一下一下的啃咬,能忍受但是很痛苦。 她想抓,手脚又一点力气都没有。 甚至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下一下的刺痛,慢慢地在她全身的经络传开,再聚于她的心脏。 扑扑……扑扑…… 本就很平稳的心跳突然加速。 呼吸也跟着心跳加速的速度变得急促起来。 难受……httpδ:Ъiqikunēt 她在黑暗的谷底睡得好好的,不知道有多舒服呢,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难受了? 啊—— 脑门也好痛! 她想大喊,可是又喊不出来。 是有人在敲她的脑袋吗? 要是被她知道,是谁敲打她脑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哇哇……哇哇……” 她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好像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沈秋然!沈秋然! 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 你儿子哭了,你就这么狠心在这里睡觉不理他吗? 沈秋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儿子……对啊,她是有儿子的人了,怎么可以在一直睡觉呢? 就算再舒服,也不能这样一直睡下去啊! 刺—— 谁拿大针在扎她的脑袋! 痛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嘶——” 她恼火地睁开眼睛。 突然一片白光映入眼瞳,眼前一阵晕厥。 她赶紧又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醒了!秋然姐醒了!” “秋然刚才睁开眼睛了,我看到了,秋然真的睁开眼睛了!” “关门关窗户,秋然昏迷那么久,突然醒过来,太光了,刺痛她的眼睛,赶紧把门跟窗户关上。” “准备温温的开水,一会儿秋然醒了,让她喝一小口。” “胖娃,娘醒了,你快哭,让你娘听听你的哭声。” “哇哇……哇哇……” 很吵—— 沈秋然想睡都睡不进去了。 她闭着眼睛缓了缓,感受不到晕厥时,才轻轻动了动眼皮,轻轻地把眼睛睁开。 这次,不像刚才那样,入眼全是一片白光,这次是模糊的重影,一张一张模糊又熟悉的脸孔在她眼瞳映入。 “哇哇……哇哇……” 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惊了她一下。 她眼皮抖了抖,猛地向婴儿啼哭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了两条圆溜溜的婴儿腿,在她眼前晃啊晃,他还不穿裤子,屁股还对着她。 沈秋然:“……” 他要是撒泡尿的话,能一准就洒满她的脸! 第369章 上大学 是她的儿子吗? 她儿子怎么长得这么胖了? “秋然!” “秋然,秋然真的醒了!” “娘!” “娘,你终于醒了,呜呜……” 声音越来越杂,沈秋然睁开眼睛适应了很久,视线才算清晰。 她也看到了一张一张熟悉的脸孔,他们正期待又兴奋,既兴奋又激动地看着她。 大宝小宝直接爬上她的床,趴在她的身上哭。 沈秋然一一看过他们,怎么连李雪莲李设也在? 尔琴和蒿时明也在,白语兰南俊峰南瓜南文彬…… 一大堆的人,都把房间给挤满了。 房间……沈秋然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这不是房间,这是医院的病房。 懵懵然然的脑子也在她睁开眼睛之后慢慢清醒过来。 她受伤了,骑车回去的途中,被人故意推倒,脑袋撞上护栏,然后掉进江里…… 想到这些,沈秋然脑袋又一阵刺痛。 她紧皱眉头。 白语兰担心地看着她:“秋然,你是不是很难受?” “头疼。”沈秋然开口,声音沙哑。 南瓜赶紧递上白开水,“秋然姐,先喝水润润嗓子。” 程欢欢过来,哄着大宝小宝下来,然后动作很轻柔地把扶沈秋然坐起来,白语兰同步递来两个枕头,程欢欢接过这两个枕头过来垫在沈秋然后背让她坐着。 程欢欢盯着她的脸问:“这样坐起来,头晕吗?” 沈秋然摇头,不晕,坐起来比躺着舒服。 “秋然姐,喝点水。”南瓜亲自喂她喝水。 “秋然,看看胖娃,他进来看到你躺在床上就哭了。”陈寡妇把胖娃递上来让她看。https:ЪiqikuΠet 沈秋然抬眼,看着儿子圆乎乎的脸,“怎么……不帮他穿裤子?” 还有……怎么长得这么胖了? 是她眼花了还是怎么滴?儿子看着圆乎乎,真的好胖。 “他怕热,穿裤子两条小腿就蹬呀蹬,没停过,越蹬就越出汗,出汗就哭闹,把裤子脱了就好很多。”陈寡妇说。 沈秋然喝了两口水,感觉舒服多了。 她想下床,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脚都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她干脆坐着不动,看着他们,听着他们说话。 她醒过来了,大家都很开心。 他们在病房一直说了好几个小时。 到了傍晚,白语兰让大家都回去。 她还得回去熬点粥送过来给沈秋然吃,而且沈秋然需要休息,那么多人在,她也休息不好。 白语兰发话,大家也不好再留。 最后是沈秋意留下来,其他人都回去了。 李雪莲和李设没有走。 病房安静后,沈秋然这才抬起头,看着他们爷孙俩,很真诚实意地道:“谢谢你们治疗我。” “你昏迷时有感知吗?我们在你身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知道?”李雪莲问。 沈秋然摇了摇头:“没有感知,你们在我身边到底做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但看到你跟四爷爷都在,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治了我。”https:ЪiqikuΠet 她醒之前,感受的那些疼痛,肯定是他们给自己针灸,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苏醒了过来。 “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最好多休息。”李雪莲有些不自在地道。 沈秋然能醒过来,证明了她的实力,她是很开心的,漆黑的眼里,不由流露出一丝傲然。 这时,病房外传来阵阵匆忙的脚步声。 很快,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们先是对沈秋然嘘寒问暖,有一个像领导一样的人,上前来激动地看着李雪莲:“李医生,你创造了奇迹啊!沈医生已经被诊断植物人了,你把她治好,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医生!人民需要你,医院需要你,你愿意留在协禾医院,成为这里的正式医生吗?” 正式医生? 李雪莲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说话的人,“林院长,我、我能成为这里的正式医、医生?” “当然能,我还要推荐你去上大学。”林院长是惜才之人,李雪莲能够把昏迷不醒的沈秋然治醒,说明她有实力,有天赋。 沈秋然挑眉,眸光平静地看着李雪莲。 现在还没有恢复高考,大学又停止招生,一般人可是上不了大学的,想上大学,是相当难的。 这个时候想上大学,要经上级推荐,这个机会很难得,李雪莲却有幸得到。 林院长道:“如果你被招进去,你到时候可以一边在医院上班,一边去上大学,你愿意吗?” 李雪莲激动不已,“愿意!我愿意!” 她像做梦一样,自己竟然能够上大学,还能够在这里拥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李医生,我们研究过沈医生的伤情,手术都未必能够让她醒过来,你是怎样做的?”医生a问李雪莲。 李雪莲态度谦虚:“这段日子,我跟我爷爷一直研究,一直查书籍,我们租屋里都堆满了从新华书店借回去的各种医学书籍。我爷爷还拿自己的身体亲自针灸试针,自己熬药试药。” 大家的目光,才看向站在李雪莲旁边的李设。 医生b问:“李爷爷现在在哪里上班?” 李设道:“壹和堂做个临时坐诊大夫。” 医生b又问:“李爷爷和李医生能否把研究出来的方案告知我们?好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李雪莲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很不乐意,隔壁病房,还躺着一位植物人病人呢,要是他们拿着他们治疗沈秋然的方案去把南文杰治醒了,那功劳岂不是他们的了? 李雪莲落落大方地道:“我们的方案都只是在脑子记了下来,没有用笔记,每次号脉,都会根据脉象的情况下针,每次下针的时间也有所不同,每次开的药方也是加加咸咸,没有固定的方案,中医讲究的是活用,所谓活用,就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同去治疗,同一副银针,同一种草药,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治疗方案……”ъiqiku 这几个是西医,对中医只是略知,并不懂,也不精。 中医跟西医的治疗方法还是存在很大差异的。 他们听了李雪莲的话,知道李雪莲是不愿意把方案说出来,但也在她的话中,找不到漏洞反驳。 只是都在心里暗想:中医医者都是小气巴巴的,方案和药方都藏着掖着,不像他们西医医者,不管是病情还是药品,都是公开来研究。 李雪莲也不管他们在心里怎么想。 林院长更没有去管这些,只要李雪莲愿意留下来,那以后医院再接诊这类型的病人,就由李雪莲来治疗,李雪莲厉害,也代表着医院厉害,他们就会选择他的医院。 在病房又聊了好一会儿,林院长才带着那几个医生离去。 林院长他们走后,李雪莲脸上慢慢展开了开心得意的笑。 浑身都散发着喜悦的分子。 她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秋然,“沈秋然,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我能上大学?还能成为这所医院的正式医生,只要我成为正式医生,就可以把户口迁过来,医院还会给我分配房子,你这次受伤,对我来说真的太值了。” 第370章 他醒过来,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沈秋意听了后面那句话,不悦地皱眉。 要不是李雪莲把她的姐姐救醒,她肯定轰她出去了。 怎么能这样说什么?这是人说的话吗? “雪莲,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李设上前来,责备李雪莲: “救死扶伤是我们做医生应该做的,你因为救了秋然,换来了这一份工作,你应该感恩,而不是在这里洋洋得意。” “高傲自大会给自己招惹麻烦,谦让才能保平安,以后你要收敛一下你的傲慢,不然你迟早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雪莲抿了抿嘴,她就是高兴,才控制不住想在沈秋然面前秀优越感。 在别人面前,她懂得收敛的。 沈秋然只是笑笑,眼波微动,李设说得没错,李雪莲要是继续这样高傲自大,肯定会吃亏。 看去林院长推荐她去上大学,待遇很好,可眼红病的人很多,即使是医生,护士也不为过。 他们要是想整一整李雪莲,那是轻而易举的。 李雪莲在医学上是下足了功夫的,是有些本事的,可是她很固执、自大、傲慢,嫉妒心还强,不肯认输,这样的性子,要是不收敛,很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想到这,沈秋然暗自发笑,李雪莲是这样的人,她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也总是给自己惹麻烦。 “你好好休息,我和我爷爷先回去了,明天我再带汤药过来给你喝。”李雪莲在沈秋然面前,无法做个温顺的人,而且她也是真的讨厌沈秋然,但又不想对沈秋然置之不理,今晚回去,还是要研究一下,什么汤药对她身体有好处。筆趣庫 “嗯。”沈秋然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不管她和李雪莲互相有多讨厌对方,人家都让自己好好休息,还说给她送汤药,她怎么样都得回应一下对方,不然显得自己很没教养。 目送着他们爷孙二人出去,沈秋然才幽幽收回目光,合上眼皮,闭上眼睛。 她没有睡,而是在回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刚才他们说是何燕燕做的,证据是凶手掉了何燕燕给的手镯。 沈秋然忽然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冷,目光比月色还凉。 沈秋意见她刚闭上眼睛又睁开,上前来关心询问,“怎么了?睡不着?” 沈秋然动了动眼珠,眼神平静地看着沈秋意,“睡了那么久,怎么也睡够了,至少得失眠三天。” 沈秋意笑,“得了吧,你赶紧躺下休息,别又晕过去了。” 默了一下,沈秋意又道:“李雪莲这个人挺奇怪的,她视你为敌,又那么拼命地救你,听她爷爷说,为了研究出治你的方案,她可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不管她为人怎样,她把你治醒,我是挺感激她的。” 沈秋然只是听着,没有发言半句。 她躺下去,微眯眼睛看着白白的天花板。 沈秋意看着她比天花板还白的脸,撇了撇唇,不再说话。 护士站播放着广播,里面讲述着边境的战事。 病房离护士站近,这个时候的楼房,建筑的时候,追求节省节约,用的料要比后世偷工减料还少,基础很差,没有一点隔音效果。 沈秋然不仅听到了广播讲述的内容,也听到了护士的讨论: “又打仗了,会不会打到我们大京市啊?” “只是说形势严峻,还没有正式开打吧?” “谁知道呢?哎,我爷爷奶奶听到广播后,一直人心惶惶,他们老一辈现在都不挣工分了,吵着喊着,让生产队的队长带领生产队员去挖山洞,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 “我们在这里紧张担心有什么用?那些上前线的人都不害怕,我们干嘛要害怕?” “也对,一想到那些前线的战士,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说到害怕,战士们的家属才是真的害怕吧?害怕他们的儿子或丈夫会不会死在前线。”Ъiqikunět …… 护士的讨论,掀起了沈秋然的回忆。 她突然很想陆南承—— 可能是因为自己遇害,经历了劫后余生,心就显得十分脆弱、矫情—— 沈秋意觉察出她心情的低落,说:“也不知道语兰阿姨什么时候送粥过来,要不我先去给你买碗馄饨怎样?” “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你扶我起来走走吧。”再不走,她的肌肉都要萎缩了。 “你头晕不晕?”沈秋意有些担心她。 “现在不晕,怕走着走着会晕,所以要你扶着。” 沈秋意赶紧过来把她扶起来。 把她扶坐在床前后,一手扶住她的身体,一手弯下拿过她的拖鞋给她穿上:“现在五月中了,热了,但你得穿上鞋子,别着凉。” “出病房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沈秋然被搀扶着走出病房。 只是经过南文杰的病房时,她停了下来。 她看到一抹熟悉的,纤瘦单薄的背影。 她愣住:“她怎么会在这?” 沈秋意道:“前两天她非要跟着我们来看你,刚好经过这里,这里门没有关,她一眼就认出了南文杰。” 准确点来说,是一眼就把南文杰当成方洵,然后蒿小桃就不肯离去了,一直在这里守着南文杰,白语兰每天都会给她送饭过来吃。 沈秋然看着蒿小桃的背影,微微皱眉,“她娘知道她在这里吗?” 沈秋意摇头,“小桃妈这两天没来过医院,之前可是每天都来看你的。”筆趣庫 沈秋然皱头皱得更深,“每天来看我?” “是啊,每天都送补品过来。” “补品呢?” “我拿回家了,堆在医院也不好看,最后两次送的,我拿给李雪莲了,当是她医治你的诊金。” 沈秋然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蒿小桃,才抬脚,轻轻走进去。 蒿小桃回过头,对她灿烂一笑:“姐姐!” 女孩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明亮,沈秋然看着她的笑容,愣了一下。 随后,她回她一个微笑,“小桃一直在守着……方洵啊?” 蒿小桃点点头,明亮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期待,“我听扎你的那个医生说,要跟昏迷不醒的人多说话,刺激他感官,让他快点醒过来。我每天都在这里跟方洵说话,我希望方洵能够快点醒过来,这样我就可以很快结婚啦。” 沈秋然试探地问:“如果他醒过来,不是方洵,而是变成另一个人了呢?” 蒿小桃茫然地眨眨眼,“他不是方洵,那他会变成谁呢?” 沈秋然注视着她的眼睛,留意着她的情绪变化,“南文杰。” 蒿小桃一听,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然后曈仁一瞪! 第371章 没清白 看到她表情慢慢产生了变化,沈秋然心口一紧。 她以为蒿小桃就要发癫,蒿小桃却突然瞪眼看着她:“南文杰就是方洵,方洵就是南文杰啊!” 蒿小桃不再看沈秋然,她坐好身子,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握着南文杰的手,声音很甜,很温柔地对南文杰道: “方洵,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人,不管你变成什么人,你都是方洵,你答应过我要跟我结婚的,你醒过来后,一定要跟我结婚,不准再骗我。” “我会一直守着你,不让魔鬼害你,我给你按摩好不好?你这样一直躺着,会不会像我以前一直躺着一样,腰酸背痛呢?” 蒿小桃起身,掀开南文杰的被子,拉开南文杰的衣服,开始在南文杰的腹部按啊按。 按完腹部,她直接去扯南文杰的裤子。 沈秋然赶紧阻止她:“小桃,你这是做什么啊?” 蒿小桃转过身,眨巴着眼睛看着沈秋然,很天真无邪地道: “给方洵按摩啊,按他的大腿,让他以后跑得快一点,见到魔鬼就能逃得很远很远,不让魔鬼捉到。” 沈秋然试探地问:“小桃,你总是说他是魔鬼他是魔鬼,这个魔鬼是谁?尔琴?还是蒿时明?” 蒿小桃又眨巴了一下眼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尔琴是谁?蒿时明是谁?他们不是魔鬼,不对不对……” 蒿小桃连续摇了几下头,“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 反复说了好几遍‘他们不是魔鬼,他们是魔鬼’后,蒿小桃又不理沈秋然了,转过身去,哗啦一声,动作迅速又快又麻利地扯下了南文杰的裤子。 沈秋然和沈秋意猛地转过身去。 就看到提着饭桶刚走到门口的白语兰,白语兰脸色一变,优雅高冷如她,也惊得赶紧冲上前来拿着被子盖住南文杰的下半身。 白语兰哭笑不得地看着蒿小桃,尽量让声音放低,语气显得温柔,“小桃,你这是在干嘛啊?” 蒿小桃看白语兰时的神态,像看沈秋然的神态是一样的,眨巴眨巴眼睛,把刚才对沈秋然说的话重复了一遍:Ъiqikunět “给方洵按摩啊,按他的大腿,让他以后跑得快一点……” 白语兰听了,有点无语。 但想到蒿小桃的情况,她只好露出了姨母笑,“那也不用脱裤子按摩啊。” “脱裤子会更有效果啊。”蒿小桃一把把被子扯开。 “嗷!”白语兰叫了一声,赶紧提着饭桶溜了,还不忘把门关上。 比她早溜一步的沈秋然和沈秋意站在走廊处笑看着她。 白语兰甩甩头,又甩甩头,然后走到沈秋然面前苦恼地道:“我不敢阻止她啊,也不敢说她,我怕激怒她,她会发癫。” 沈秋然笑眯眯地看着白语兰,“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慌忙的,好可爱啊。” 白语兰无语,“可爱啥?我是被吓到了,文杰……护士只给他穿长裤,没给他穿底裤。” “小桃也不懂啊,在小桃眼里,文杰就是方洵,方洵就是文杰。文杰醒过来,她可能要一直缠着文杰的。”沈秋然道。 白语兰扬了扬手中的饭桶,“回去吃饭吧,文杰能不能醒过来,啥时候醒过来,天知道。” 沈秋然和白语兰回到了病房。 走廊,走出一抹身影。 那抹身影走过来后,站在南文杰的病房门口,眯着眼,阴阴地看着紧关的房门。 她听到里面传来蒿小桃说话的声音: “方洵,我们结婚后,生很多很多孩子好不好?” “方洵,你是打仗受伤的吗?你醒了后,不要再去打仗了好不好?” “他们说你是南文杰,那又怎样啊,你是他们的南文杰,也是我的方洵。” “我这样按摩你舒不舒服?你的腿毛怎么这么长这么黑啊?我帮你拔掉吧。”ъiqiku “拔啊拔,我拔啊拔,好难拔哦,你的皮这么厚吗?毛这么难拔……”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蒿小桃很敏锐似的猛地抬起来。 看到来人,她扬了扬眉心。 尔琴摘下口罩,对她和蔼一笑,“小桃,你想方洵醒过来吗?” “想。”蒿小桃点点头,目光直勾勾盯着尔琴。 尔琴把门关上,走到床边,低头看了一眼南文杰,“妈能够让他醒过来,你信不信?” 蒿小桃撇嘴,“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能够让他醒过来呢?” 尔琴伸手进口袋里,想把那支针筒拿出来。 蒿小桃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尔琴大喊:“你不是医生,你是魔鬼!你根本不能让方洵醒过来,你只会害死方洵!姐姐!姐姐——” 蒿小桃的突然大喊,让尔琴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杀意。 她阴狠狠地瞪着蒿小桃,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掐死她! 但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病房的门,很快被推开。 白语兰和沈秋意跑了过来。 尔琴顿时换了一副嘴脸,难过地看着蒿小桃,“儿不嫌母丑,小桃自从生病之后,每次见到我这张脸就喊我是魔鬼……我当年不应该去救火,不然我也是拥有一张正常的脸蛋的……” 看到尔琴在南文杰的病房里,白语兰和沈秋意都很惊讶。 她们可是刚离开没多久吧? 尔琴怎么在这里了? 蒿小桃见到白语兰,马上跑到白语兰身后,一手抓着白语兰的胳膊,一手指着尔琴,“她是魔鬼,她不是医生,她只会害方洵,她会害死方洵的,她不会让我跟方洵结婚的,她是魔鬼,魔鬼!” 说到最后面“魔鬼”两个字时,蒿小桃表情狰狞了起来。 尔琴一看,双手颤抖地从她口袋摸出口罩戴上,眼眶含泪要掉不掉,看着就让人怜悯,“我只是来看看沈医生,经过这里时,听到小桃絮絮叨叨的声音,我忍不住推开门进来,却把小桃吓成这样……亲家母,我先回去了,麻烦你帮我安慰小桃,我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激动。” 白语兰没有说话,她过去不动声色地拿起被子盖在南文杰的身上,也是当妈的,理解尔琴此刻的心情,谁不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健康平安的? 她做梦都梦到南文杰醒了过来,尔琴肯定跟她一样,做梦都梦到小桃好了。 看着床上的南文杰,白语兰皱眉,尔琴也看光他身体了吧?臭小子,你没清白了!https:ЪiqikuΠet 尔琴带着浓浓的伤心难过走出南文杰的病房。 看到沈秋然站在她的病房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 她勉强地对沈秋然扯出一抹笑,“沈医生,你醒了真好!小桃不想看到我,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来看你。” 沈秋然扬眉看着尔琴,明明尔琴是蒿小桃的母亲,为什么每次蒿小桃见到尔琴都会发癫? 难道…… 第372章 陆南承回来了,还吻了沈秋然 难道蒿小桃真的是尔琴逼疯的? 尔琴为什么要这么做? 蒿小桃可是她的女儿啊! 蒿娇娇只不过是她的养女,她都能对蒿娇娇这么好。 蒿小桃是她生的,她没理由这么做。 沈秋然想不通,她来到了南文杰的病房。 尔琴走后,蒿小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可能是因为南文杰就在身边,她的情绪才这么快就稳定下来。 要是以前,沈秋然肯定得哄。 蒿小桃回到床前了,站在那里歪着脑袋,低头看着南文杰。 白语兰温柔地提醒她:“小桃,你别再掀文杰……方洵的被子了,他的身体,只有你才能看,我们看不得啊。” 怕蒿小桃情绪又激动,白语兰说到文杰时,赶紧改口,改成方洵。 沈秋然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语兰,虽然这话是对蒿小桃说的,但是她听了,心里也热烫的。 沈秋然过来,轻轻拉着蒿小桃的手问:“为什么你看到自己的母亲,就喊她魔鬼,看见我们就不会?” 蒿小桃低头沉吟了一下,才扭过头来跟沈秋然对视,“你们不会害方洵,她会害方洵,她要害方洵,所以她是魔鬼,你们不是。” 沈秋然闻言,微微挑眉梢,蒿小桃口中的方洵,是指已经死的方洵,还是南文杰? 难道南文杰受伤,跟尔琴有关? 尔琴如何伤害蒿小桃,那是她们母女俩的事。 蒿时明出钱,让她治疗蒿小桃,她尽了医者的本分就行,不宜去插手他们的家事。 但是尔琴伤害南文杰,她就做不到置之不理了。 南文彬南文安南文杰南瓜曾经叫她一声秋然姐,她就视他们为弟弟妹妹了,她现在叫南俊峰白语兰爸妈,她就视他们为家人了。 尔琴要是伤害她的家人,她都能置之不理,那她就是禽兽! 她压低声音问蒿小桃:“她什么时候害方洵的?她为什么要害方洵?” 蒿小桃眼圈发红,喃喃地道:“她不同意我嫁给方洵,她要拆散我跟方洵,我讨厌她,她是魔鬼,她要害方洵,还要害我,她是魔鬼,她是坏人。” 白语兰道:“我听娇娇提过,方洵这个孩子是乡下人,爷爷奶奶都是患重病去世的,父母的身体也不好,尔琴说嫁女就要查三代,认为他们家境不好,健康也不行,极力反对他们处对象。” 沈秋然觉得奇怪,“一个乡下人,一个大京市人,他们是如何认识,如何相恋的呢?” 白语兰:“方洵的爷爷年轻时,跟在时老爷身边的,时老爷帮方洵的父亲在京市找了份工作,他们就一直在京市工作,生活。他们一直住在钢铁厂的家属院里,跟城里人没区别,就是尔琴要求太高了,她知道小桃嫁高干子弟。” 沈秋然:“……” 那是她多想了吗? 她看着蒿小桃,蒿小桃在听白语兰的话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好像真的像白语兰说的,她是因为尔琴反对她跟方洵在一起,拆散他们,加上方洵又在这个时候牺牲了,她就彻底疯了。 沈秋然转过身,看着白语兰,“警方查过文杰他们受伤的原因了吗?”筆趣庫 白语兰面容平淡地道:“查过了,山路太窄,路边的泥土又因为春雨泡软,不经汽车辗压,汽车开过去就直接滑坡,滚下了山崖,文杰伤势严重,是因为他当时就在车门口那里,中巴滚下车时,不结实的车门开了,文杰被甩了出去。没被甩出去的老师学生就没受这么重的伤,就司机跟文杰伤得严重些。” 白语兰说完,微微蹙眉看着沈秋然,“秋然,你不会怀疑文杰是被尔琴害的吧?她没理由这么做啊,而且娇娇还是我家媳妇。” 沈秋然笑笑,“多一份怀疑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看守文杰,减少对他的伤害。” 南俊峰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有战功,但一直是不争不抢的性子,白语兰从小又是在优渥的环境里成长,他们夫妻二人的生活环境都很简单,根本就不会去钩心斗角,平时遇事也不会想到勾心斗角。 白语兰怕沈秋然胡思乱想,道:“小桃每次见到她父母都会喊魔鬼的,从她刚发病起就这样喊了,不是魔鬼就是坏人,没停过。” “可能是当时他们一起反对小桃跟方洵处对象,他们又何必去反对呢?两个孩子从小就认识,感情极深,要是能够在一起结婚生子,绝对是幸福的一对。” “我见过方洵那个孩子,挺好的,乡下不乡下又有什么关系?别看亲家爷是当官的,其实他特别爱讲究门当户对。” 沈秋然笑道:“越是当官越爱讲究这个吧?” 白语兰看着蒿小桃,眼神慈祥,“小桃这姑娘挺好的,如果她能喜欢文杰,我举高双手赞同,小桃比那个柳阿辉好多了。” 沈秋然莞尔,这还用说吗? 光是长相,蒿小桃就不知道胜柳阿辉多少倍,更别说家境和成长环境、性格跟善良了。 沈秋意把饭桶拿到南文杰的病房来给他们吃。 吃过饭后,沈秋然回病房休息了。 白语兰陪蒿小桃半个多小时,也回去了。 安静下来后,沈秋然总觉得尔琴很奇怪。 她对沈秋意道:“今晚你到南文杰的病房去陪蒿小桃。”Ъiqikunět 沈秋意问:“你呢?” “今晚欢欢值班,我让她来陪我。”沈秋然道。 沈秋意不太愿意去陪蒿小桃,她想留下来跟沈秋然聊天,至少跟沈秋然怎么吹牛都不怕,跟蒿小桃说话,她觉得要小心翼翼的。 可是沈秋然这么说了,她不去怕沈秋然不开心,她只好拿着水杯来到了隔壁病房。 蒿小桃坐在病床前,握着南文杰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她进来都不回头看一眼。 沈秋意怕吓到她,她柔声地叫了一声“小桃”。 蒿小桃也没有理她,依旧在不停跟南文杰说话。 沈秋意来到蒿小桃对面坐下,安静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怎么那么多话? 一直到半夜,沈秋意都困了,蒿小桃的嘴巴还没停过。 沈秋意给她倒一杯水递给她,“小桃,喝口水吧。”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水杯,蒿小桃的嘴巴才停下来。 她拿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放下水杯后,她爬上南文杰的床,躺下睡了。 沈秋意:“……” 她是要留下来看着他们睡觉吗? 大京市的五月天开始热起来。 沈秋然是被热醒的。 她蹬了蹬盖在身子的薄被,有点尿急,睁开眼睛想起夜。 谁知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个人,笔直地站在床前,她吓得尖叫:“鬼!” 站在床前的人,浓密的剑眉紧蹙。 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却被她当鬼—— “陆南承?!!!” 看清对方后,沈秋然激动地站起来。 动作太快,她直接从病床上扑了下来。 陆南承上前一步,伸手抱住她,她摔个满怀。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她整个鼻间! 这是做梦吗? 沈秋然抬手,猛地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 巴掌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晚,显得十分突兀。 陆南承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怀里的软体柔香,就被这巴掌的声音弄得一愣。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一侧脸蛋,眉头皱成川字,“你干嘛打自己?” 沈秋然抬头,杏眸满是激动和不敢置信。 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眸光,熟悉的味道……加上脸上传来的疼痛也很真实,是他! 他回来了! “我打我自己,要是痛,就不是在做梦,不痛就是在做梦;痛,我感到很痛,陆南承,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沈秋然倏地双手紧紧抱住男人的腰身,就连他的体温都是真实的存在,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在这一刻,沈秋然被喜悦包围,也被幸福包围,但她的眼睛就是涩痛,心也沉沉的,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哭声还不小,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大声的。 她每天都在听广播,每天都关注边境的战事,每天都期待着他能回来…… 她的哭声,像刀子一样在陆南承的心上割着。 陆南承心疼地抱着她。 她的泪水很快就把他的衣裳打湿,湿的那片似一团火在灼热着他。 他捧起她的脸,心疼又温柔地注视她,眼里柔情缠绵,“别哭了,你这样哭,我心很痛。” “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沈秋然边哭边道。 “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陆南承突然低头,吻住她的唇。 昏暗的灯光下,她哭红的双眸,被他吻得渐渐迷离、潮湿。 两人的呼吸在纠缠,两人的心跳,扑扑扑地相撞着。 他吻住她娇艳嫩红的唇,低哑地道:“我到京市就赶过来看你了。” 沈秋然回应着他,她的唇瓣与他凉薄的唇摩挲,传来酥麻感,让她浑身发颤。 他抱着她,吻着她,让她得到了满满的满足感。 一个疯狂霸道深情地吻,一个紧张又温柔地回应,本还是温柔的吻,突然变成剧烈的追逐纠缠。 她盈润樱红的唇,像带着一股魔力,让他愈发上瘾,让他愈发着迷。 她双腿已经发软,整个身体都靠他手臂托着。 他边吻边转过身,坐在床上,然后让沈秋然坐在他的双腿上。 姿势很暧昧。 沈秋然脸很红,心跳也跳得很快。 但是她不管,他们孩子都有了,还在乎什么姿势,什么暧昧? 她就要他! 她的双手从他的衣摆伸进去,他阻止她,但还是被她强势地推开,两只小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着。 摸到他背后时,有纱布,纱布还粘稠粘稠的,沈秋然一下惊醒! 所有欲念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猛地从他怀里出来,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你受伤了!还伤得很严重!” 说着她就要去脱他的衣服,陆南承不想她担心,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嗓音低哑:“不是很严重,而且我也感觉不到痛,你不用紧张。” 沈秋然突然火冒三丈:“边境形势那么紧张,你在这个时候回来,不是有别的重要任务,就是你的伤势严重!” “这个时候有什么任务比打仗还要重要?肯定是你的伤势过于严重,根本就上不了战场,上级才让你回来!” 陆南承无奈地看着沈秋然笑,眼里带着宠溺的柔情,媳妇太聪明,有时候压力也很大。筆趣庫 沈秋然瞪着眼睛看他,生气地问:“你是干嘛回来的?” “有任务,也有重伤,且我们取得胜利。”陆南承道。 沈秋然愣住,“我们取得胜利了?” 陆南承揉了揉她的脸,笑道:“傻媳妇。” 沈秋然摆正脸色,“我不管你回来的原因,我管你伤口!” 她从他身上下来,强势地让他脱下衣服:“你不脱,以后都不准跟我睡!” 闻言陆南承赶紧听话地脱下衣服。 一层厚厚的纱布,斜着他的肩膀,缠满他的胸膛,背着处的纱布被染成了红色。 “渗血了,伤口肯定没处理好。”沈秋然皱眉,语气很冲,“你是笨蛋吗,就不能把伤养好,伤口愈合再回来?” 陆南承不出声,他还不是为了能快点见到她。 沈秋然瞪他,“乖乖趴着别动,我去找欢欢拿药过来帮你处理伤口。” 他也不敢不从,乖乖听话地趴在病床上。 沈秋然出了病房来到护士站找程欢欢要了消毒水,消炎药,棉签等。 程欢欢把东西拿给她,看着她红嫩红嫩的唇,“你嘴巴怎么回事?吃辣椒辣的?” 沈秋然挑眉:“你不知道?” 程欢欢:“我知道什么?还有你拿消毒水消炎药做什么?你要给谁清理伤口吗?” 沈秋然甜蜜笑道:“你姐夫回来了。” “我姐夫?”程欢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秋然口中的姐夫指的是谁。 她惊讶:“这么快回来了?三天前我听广播说,我们国家跟敌军达成了合作条件。” “暂时双方都不会开打,以和平为主,以百姓的安康为主。” 沈秋然娓娓地道:“不开打就好。” 愿世上少些战争,多些安康。 沈秋然端着托盘离开护士站。 程欢欢看着她轻快愉悦的背影,后知后觉,他们不是离婚了吗?怎么秋然姐像个热恋的小女人? 程欢欢赶紧跟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373章 回来了 见鬼了吗? 她就离开护士站两分钟,再回来时,姐夫就回来了。 护士站其他的护士也没跟她说,陆南承回来啊。 沈秋然回到病房,解开缠在陆南承身上的纱布。 一层一层纱布解开,一层比一层黏稠。 沈秋然每解一层,心口就颤一次。 直到纱布拆完,没有纱布的遮挡之后,背后的伤口,触目惊心地展露在她眼前。 看到他背部的伤口,沈秋然差点要哭出来! 他背部的伤,是被炸伤的,伤得很严重!ъiqiku 血肉模糊,烂肉翻了出来,还发臭了,就连骨骼也暴露出来! 闻到药味和腐烂的臭味,沈秋然心口一阵发痛。 程欢欢带着一颗八卦之心走进来,脸上带着八卦的笑。 走进来一看到陆南承这伤时,呼吸一滞,“啊”了一声。 她快步走过来,瞪大眼睛看着陆南承背后的伤口,“天哪!这是被炸弹炸伤的吧?再深一点,整个肺都炸没了,没有肺,命也没!” 程欢欢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沈秋然就心痛得不行,整个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或许就是这个严重的伤,让陆南承回来了。 他回来了,她应该高兴,可是他要承受这样的疼痛……沈秋然忍住不让自己哭,一边给陆南承处理伤口,一边道:“当时很痛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音,陆南承趴在那里,她把消毒水涂到他的伤口时,刺痛,但他不敢皱一下眉头,怕她会心疼到哭起来。 他还违背良心,说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话:“不痛,一点都不痛。” “你骗人吧?”程欢欢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炸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痛?真的,再炸得严重一点,你可能就成残尸了。” “就算炸伤的那一刻不痛,后来也肯定很痛,也不要说痛麻木这种鬼话,在我看来根本就没有痛麻木这一说,要么是你很能忍,要么是你的神经经过多次受伤已经变得迟钝……” “你是谁?”陆南承蹙眉,冷冷地看着程欢欢,“你别在这里巴拉巴拉行不行?吵。” 程欢欢想“嗷”一声吼起来,她是谁,他……好吧,他不认识她也没关系。 看他伤成这样的份上,她就不追问他干嘛要跟秋然姐离婚的事了。 “我去拿些药过来,一定要打破伤风,伤口这么严重,不打破伤风不行。”程欢欢巴拉巴拉完后,还是很心疼陆南承的。 不管陆南承之前怎样对秋然姐的,他这次打仗回来,能够好好对秋然姐就行。 他这伤,可是为人民服务留下来的,人民应该感激他! 程欢欢走后,病房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沈秋然愈发难过、心里难受得要命。 后世的太平盛世、繁荣昌盛;后世人民安逸和平的生活,都是像陆南承这种英雄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换来的;没有这些可爱的军人,哪来后世的安稳生活?哪来的安享这个盛世繁华? 沈秋然有这样的丈夫感到很自豪,但也很心疼。 没有程欢欢在这里叽叽喳喳,她一心只想着他当场被炸的场面,一心心疼他,眼泪不由啪啪啪地往下掉。 眼泪掉到陆南承没受伤的皮肤上,似乎带着滚烫,烫得陆南承猛地转过身看她。 看到她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下来,他一慌,忙道:“真的不痛,你现在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点都不痛,你别哭,你哭我很慌。” 沈秋然瞪着湿漉漉的杏眸,对他凶巴巴的:“赶紧趴回去!” 陆南承赶紧听话地趴回去,“那你别哭。” “我想哭不行啊?我又不是心疼你的伤才哭我,我矫情,我爱哭,不行吗?” 陆南承:“……” 不敢说不行,也不敢说行,这个时候,沉默是最管用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沈秋然语气很不好地问。 “我回了部队,金政委跟我说的。” 沈秋然虽然没有在军属大院生活,但是阳秦在部队的养殖场上班,她会跟金政委的媳妇胡阿凤说沈秋然的情况,胡阿凤会跟金政委说,金政委自然就知道沈秋然的情况了。 “那你也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到医疗站处理伤口。” “我媳妇就是医生,我来找你处理就行了。” “要是我还没醒过来呢?你就不打算处理伤口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伤口感染会死人的,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气,夹着火药一样,陆南承干脆闭上嘴巴。 沈秋然生气归生气,但处理伤口还是很专注、很细心。 她把腐烂的肉都切掉,就算没有腐烂,翻露在外面的也切掉。 程欢欢拿了药过来,给陆南承注射了破伤风。 切掉没有一点用处的肉,沈秋然开始消毒,上药。 看着惨不忍睹的伤口,沈秋然表情凝重,要手术,要做移皮手术。 可是她没做过移皮手术,现在又是大半夜,医院能手术的医生也下班了…… 沈秋然把东西放下,对程欢欢道:“欢欢,麻烦你帮我看看他,我去洗个手,解个便。” 程欢欢不疑有他,“你去吧,我会时时刻刻留意他的伤口的。” “你陪着她去,我不需要你守着。”陆南承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秋然后,淡淡地对程欢欢道。 “我就上个厕所,不需要陪。”又不是上学时期,课间休息上厕所都喜欢拉着同桌陪。 陆南承微微挑眉,“医院的厕所阴森,恐怖,你一个女孩,不害怕?” “对哦,秋然姐,厕所在走廊尽头,灯光又昏暗,我值夜班时,能不解决就不解决,忍不住的我们都是结伴去的,虽然在这里上班,但不敢一个人去,怕突然有一只手从坑里伸出来,光是想想那画面,就毛骨悚然。”程欢欢很煞风景地道。 沈秋然:“……” 去就去吧! 陆南承肯定是看穿她不是去上厕所,才让程欢欢陪她。 如果她不答应他,他可能要自己陪她去。 沈秋然走出病房后,才对程欢欢小声道:“我要回南家找南医生,你姐夫那伤口,要做移皮手术,不然像我刚才切掉的烂肉,不过几天又来一堆。” 伤口都没有皮肤保护,怎么愈合? 要是重度感染,会要了他的命的。 程欢欢也知道不手术后果的严重性。 她说:“去南家,我去吧,你留下来陪姐夫。” 说完,程欢欢嘿嘿地奸笑,看着沈秋然道:“姐夫姐夫,秋然姐,你是把我当成妹妹看了吗?” 沈秋然凉凉地斜她一眼,“你和程秉不是把我当姐看了吗?” “那是肯定,你就是我们的姐。”程欢欢拍着胸口,向沈秋然保证,“叫南医生的任务交给我吧,我在一个小时内就把人带过来。” “我跟你去吧,你一个女孩子……” “姐,你忘了,我们是怎样认识的?”程欢欢对沈秋然眨眨眼,“给我三分钟的时候,我化个妆。” 说完,程欢欢大步走回护士站。 五分钟后,她从护士站走过来。 看到她的“妆容”,沈秋然惊了一下。 “像吧?”程欢欢指了指自己,“安全吧?” 沈秋然无语地看着程欢欢。 不知道哪里来的假发乱糟糟地套在头上。 脸上抹得白白的,跟白灰涂过的墙还白。 嘴唇用黑水笔涂得黑不留秋的,眼角还画了朱砂,艳红得有点吓人。 她还披了一件宽松的大白裙子,两条手臂垂在身侧,低着头,乱糟糟的头发垂着,怎么看怎么像鬼。 沈秋然嘴角抽抽,“像是像,可是我怕你这样出去会被人打。” 把人吓到了,人家一怒,反手打她,还谈什么安全?https:ЪiqikuΠet “放心,我一会儿两只手握着两把弯刀走出去,别说人,鬼见到我都要绕道走。”程欢欢笑道。 沈秋然:“……” 这样,她不是担心程欢欢被打,她是担心程欢欢会不会被公安同志抓。 “你都化妆成这样了,我陪你一起吧,我跟你在身边,也足够安全。”沈秋然道,她不放心程欢欢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去南家,要是路上真遇到危险,她会一辈子不好过。 程欢欢想了想,“好吧。” 程欢欢直接过去敲响南文杰病房的门。 睡着的沈秋意被吵醒,她揉着眼睛过来开门。 看到程欢欢时,她吓得花容失色,张大嘴巴准备要发出尖叫声。 程欢欢看她被吓到,赶紧上前,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一手捂住她的嘴:“我是欢欢,程欢欢!” 沈秋意本来就被吓到,又被程欢欢按住捂住嘴巴,她魂都要吓没了,听到程欢欢的话也无法冷静下来。 她大力地把程欢欢推开,下意识就往沈秋然的病房跑去。 刚跑两步,看到沈秋然站在前面,她停下来,惊恐万分地看着她:“秋然,你……” 沈秋意回头看看程欢欢,又回头看看沈秋然,沈秋然道:“她是欢欢,你姐夫回来了,受了重伤,我跟欢欢现在要回南家叫文彬过来给你姐夫手术。” “姐夫回来了?受了很严重的伤?”沈秋意一听,惊讶地道。 但一想到,陆南承之前要跟沈秋然离婚的事,沈秋意的表情马上冷了下来,“有事沈秋然,没事何诗容?” “他不用你管,你回去陪着小桃吧。”沈秋然本来不想打扰沈秋意的,是程欢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敲响了房门,相比陆南承,沈秋然更担心南文杰。 如果有人想要害南文杰,南文杰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沈秋意也不想管,她对沈秋然道:“你回去陪姐夫吧,我跟欢欢去叫南医生。” “我力气大,路上要是遇见坏人,我能一拳打残他,你刚醒过来,都没能好好休息,要是遇到坏人你也没力气反抗。” “也行,那你们去吧。”沈秋然觉得她留下来更合适,她可以一边陪陆南承,一边留意南文杰这边。 沈秋然来到南文杰的病房看了一下。 蒿小桃抱着南文杰睡得很香甜,她们刚才的动静没能吵到她。 这看去,还挺像一对年轻小夫妻的,让沈秋意来陪蒿小桃,简直是折磨沈秋意。 太为难人了。 沈秋然走过来,轻轻唤蒿小桃。 叫了几声,她轻轻拍蒿小桃的背,“小桃,醒醒。” 蒿小桃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是沈秋然,她懵懂地揉着眼睛,“姐姐,怎么了?干嘛要吵醒我?” 沈秋然笑道,“姐姐要回房睡了,不能陪你了,你起来一下,把房间门反锁,天亮再打开,怎样?” 蒿小桃听话地下床,一边过去把门反锁,一边嚷嚷:“哦,反锁门,不让坏人进来,坏人不是医生,她不懂医人,她医不好方洵的,只会医死方洵。” 沈秋然走出了病房,听着蒿小桃的嚷嚷,她皱了皱眉。biqikμnět 蒿小桃说的话奇奇怪怪,可又好像在透着一股信息。 沈秋然回到病房。 她坐在床上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手臂枕着下巴,侧过头看她。 他眼里含笑,深情款款。 沈秋然被他看得心里柔成水,她说道:“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吧,一会南文彬过来给你做手术。” “手术之后再睡,我现在只想好好看你。”男人嗓音低沉悦耳。 “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我媳妇是天下最好看的。” 沈秋然冷哼:“还天下最好看,你已经向部队写离婚申请了,要是部队批了下来,看你怎么圆,还我的媳妇。” “不是我写的。”陆南承脸色一沉。 沈秋然挑衅地朝他扬眉,“有区别吗?你的手下,你的战友,你的上司可不这么想。” “有区别,他是他,我是我。”陆南承眸光沉沉看着沈秋然:“我不在,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想到“他”对她所做的事,他就想打人! “只要你不再离开,之前的委屈都不算委屈。”沈秋然很认真地看着他道。 大概半个小时,南文彬赶到。 除了南文彬,还有南俊峰。 他们走进来,就看到陆南承眸含柔情跟沈秋然说话。 南俊峰选择忽视他的伤,骂陆南承:“臭小子,现在知道媳妇得好了?之前干嘛去了,还离婚?” “现在来跟媳妇眉来眼去,回去后是不是又跟何诗容暗度陈仓?” 第374章 惦记我的丈夫 “暗度陈仓……咳咳……咳咳……”陆南承被南俊峰的话,激得咳嗽起来。 他跟何诗容的感情,到底有多不被看好,暗度陈仓都用出来了。筆趣庫 呃……他跟何诗容,根本就没有感情。 从现在开始,他不准“他”再挤走他的灵动,霸占他的身体! “爸,看在他伤得这么严重的份上,暂且原谅他。”沈秋然也被南俊峰整笑。 “原谅他干嘛?他的伤好了,活蹦乱跳了,不又去找何诗容?” 南俊峰扫了一眼陆南承背后的伤,刺得眼睛发红,心里痛到抽搐,嘴里不停地骂道:“就让他这样,走又走不了,提又提不了,这才跟何诗容般配,天生一对!” “爸,我要推大大哥去手术室了。”南文彬叫来两名护士,过来送陆南承进手术室,听到南俊峰不停地骂着陆南承,南文彬淡淡地扫了一眼陆南承,觉得这些都是陆南承应该承受的。 当然,陆南承跟那些战士能够平安归来,才是他们最开心的,最感动的,陆南承的伤势很严重,不能再耽搁,得快点去做移皮手术。 “我也去。”沈秋然没做过移皮手术,她想去看看。 南文彬看着她问:“你身体能吃得消吗?” 沈秋然点点头,“我现在很精神,而且能看你做手术,简直就是在吃精神良药,只会越看越兴奋。” 南文彬想到她之前怀孕都能跟他一做就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大不了一会儿就让她在旁边看,不让她参与。 他点了点头,同意沈秋然跟过去。 陆南承不太愿意让沈秋然去,他怕她看到会心疼,可是想到她对医术的热爱和追求,他一句话都不敢发言。 南俊峰又在一旁不停地骂他,他要是发言,可能会挨骂更多。 一直没有被父亲骂过的他,突然被南俊峰骂,心里竟然涌现一股浓浓的暖意。 他被送进手术后,南俊峰也跟着到手术室门口。 看到手术室的门关上后,南俊峰才转过身,抹了抹眼角的湿漉,“臭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那伤口……那伤口……我都见到骨头了……能平安回来就好,能平安回来就好……” 四个小时后。 天朦胧亮。 手术结束。 陆南承被打了麻醉,他从手术室推出到病房,一直在昏睡。 沈秋然看到南俊峰眼睛红红的,就知道这位老父亲在陆南承手术时哭了。 沈秋然安慰他:“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你不相信陆南承也要相信南文彬,他真的配得上神刀手这个称呼。” 南文彬真的很厉害,简直就是为了握手术刀而生。 她相信,南文彬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大,手术技术也会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变得更加厉害。 南俊峰点点头,心疼地看着沈秋然,“你刚醒过来,就去帮忙他手术,他要是再敢辜负你,我拼了老命,也要抽他的皮。” 沈秋然笑着点头,“有爸这样帮我,就算他辜负我,我也觉得很幸福。” 南俊峰“呸呸呸”的几声后,道:“他伤得快要死了,回来就找你,你治好他的伤,他再敢辜负你,那他就不是男人!” 沈秋然只是笑了笑不说话,陆南承是不是真的负她,她比谁都清楚其中的缘由。 “你还笑得出来?”南俊峰见沈秋然不说话,还在笑,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那小子,当军人还行,当丈夫不行,他要是再负你,我和你妈直接给你找个好男人嫁了。” 沈秋然眼里带笑看着南俊峰问:“一会陆南承会醒过来,爸你是回去休息还是留在这?” 南俊峰要是留在医院,她打算去给他买早餐。 “回去,那小子没死我就放心了,我留在这也没啥用处。”那小子又不肯叫他一声爸。 “我回去陪你妈,我是迟点回去,她一定不开心了,我要回去陪她吃早饭了。”说着南俊峰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走几步后,他停下来,转过身微微皱眉看着沈秋然,“他伤得那么重,当时肯定很痛……他醒过来,能吃什么,我回去给他做。” 沈秋然从他脸上看到的,全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心痛和担心,南俊峰嘴硬,一直骂着陆南承,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担心陆南承。 沈秋然道:“这两三天就让他吃点白粥面条,爸,你,也不用心疼他,他说了,当时感觉不到痛,我们就信他的吧,他当时真的感觉不到痛。” “那我回去给他煮粥,你不要买给他吃了。”南俊峰想陆南承醒过来就能吃上他煮的粥,他才不相信陆南承说的,伤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痛。 南俊峰走后,沈秋然回到了病房。 现在她的病房成了陆南承的病房了。 陆南承躺在病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程欢欢拿着新的一瓶药水过来给他吊上,“秋然姐,医院的食堂有玉米馒头,还有红薯粥,我给你买点过来怎样?” “好,你让秋意也过去,给小桃买些。”沈秋然坐在椅子上。 程欢欢见她眉宇间都是疲惫,说道:“护士站有张折叠小床,我拿过来给你躺着睡觉,我会看好时间换药水,你吃过早饭就放心睡,十点之前,我都不允许他人进来吵醒你。” 程欢欢办事效率很高。 她离开病房没一会儿的功夫,早饭和折叠床都拿过来了。 还把沈秋意,蒿小桃的早饭都买了回来。 她离开病房时还把门关上。 沈秋然吃过早饭后,躺在折叠床睡了一觉。 南俊峰带着对陆南承的心痛回到家里。 今天南瓜休息,她陪白语兰在厨房里包饺子。 白语兰道:“我昨晚睡得很好,不知道你爸什么时候起床的,那臭老头,起那么早不跟我说一声,现在还没回来,他去哪里了?” 南瓜打趣道:“还能去哪,肯定是早早起来去给你买好吃的早饭,爸要给你一个惊喜。” “阿兰……”南俊峰哭丧着脸来到厨房。 一声带着哭腔和委屈的阿兰,吓得白语兰手一抖。筆趣庫 南瓜也被吓到,她诧异地看着南俊峰,“爸,你被欺负了?” 南俊峰眼睛一热,上前来抱住白语兰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南承那小子……那小子……” 南瓜手中的饺子掉下,“大大哥做牺牲了?” 白语兰的心狠狠地咯噔一下。 南俊峰狠狠瞪南瓜:“你别胡说!” 瞪完南瓜,南俊峰又继续对白语兰哭:“那小子受了很严重的伤,炸得肺都差点没了,整背部都烂了,骨头都看到了。” “昨晚医院的人连夜过来找文彬回去给他动手术,我刚好起夜,就跟着去了,我看到他那伤口,心疼得老命都快没了,呜呜……呜呜……” 白语兰南瓜:“……” 十点左右,程欢欢过来了。 程欢欢不过来,她还能继续睡的。 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她能睡一整天。 陆南承已经吊完针水。 人还没醒,程欢欢对沈秋然道:“下午麻药退后,他就会醒过来了,秋然姐,李医生来了,要不要让她进来?” “她是拿汤药过来给我喝的,让她进来吧。”陆南承回来的事,李雪莲迟早会知道。 程欢欢回到护士站,“李医生,秋然姐醒了,你可以过去了。” 李雪莲被拦下来,很不开心。 可程欢欢是南文彬科室的护士,还是南文彬最得意的护士,她再不开心,也不好把程欢欢怎么样。 她刚成为医院的正式医生,还得多跟他们友好相处。李雪莲提着煎好的汤药来到沈秋然的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沈秋然而是陆南承时,她惊得手里的水壶都要差点从手中掉落,她以为自己眼花,快步走到床前,震惊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南承哥!南承哥怎么会在这!” 她猛地抬头,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坐在折叠床上,淡笑地看着李雪莲:“反应那么大,你不会还深深爱着我的男人吧?” 李雪莲暗暗咬牙,“南承哥怎么会在这?” “他受伤了,昨晚手术,他不在这他要在哪?”沈秋然语气好笑地回答。 受伤,还手术,他伤得一定很严重。 李雪莲眼圈一红。 沈秋然看着她皱眉:“李雪莲,得了啊,我们都是结婚的女人,你就不要总惦记别人的老公。” 不管沈秋然说什么,李雪莲都不会觉得自己害臊。 她眼里还起了血丝,心疼地看着陆南承。 沈秋然看不下去了,这个脸皮比牛皮还厚的女人,在她面前露出一副死了老公的难过表情是几个意思? 她从折叠床站起来,过来抢过李雪莲手上的水壶,把李雪莲推出病房。 李雪莲还想看看陆南承,却被推了出来,她顿时窝了一肚子的气,“沈秋然,你拽什么拽,你别忘了,南承哥为了何诗容已经跟你离婚了。你在这里再贴心照顾他也没用,他醒过来,还是喜欢何诗容的。” 沈秋然讥笑:“何诗容比我能干?何诗容比我聪明?陆南承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喜欢何诗容不喜欢我。” “李雪莲,陆南承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亲爹,他不可能喜欢何诗容的,你就少操这份心吧,好好做你的医生,不要搞得自己男人留不住,工作也保不住。” 李雪莲还想讽刺沈秋然几句的,可是听到沈秋然带着警告和提醒的话,她愣住了。 等她再看沈秋然时,沈秋然已经进了病房,还把门都关上了。 这时,楼梯处传来不小的脚步声。 她扭头看过去。 几个身影映入眼帘。 是南俊峰,白语兰跟南瓜。 他们是南文彬的家人! 也是南承哥的家人! 李雪莲微微挑眉,目光落在白语兰身上。 白语兰长发盘起,穿着白色旗袍,彰显了她玲珑姣好的身姿,使她气质优雅大方又端庄大气。 她已是几个孩子的娘,年纪也大,但她比虎山村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更好看,更迷人。 李雪莲又暗暗咬了咬牙。 她不要再回虎山村! 她不想跟虎山村的那些妇女一样,除了围在自己男人公公婆婆身边转就是挣工分。 她要成为白语兰这样的大城市的女人,就算到了中年,依旧漂亮! 心里暗道:我不想跟南承哥分开,但又不能嫁给他,那我就嫁给南医生,这样也能跟南承哥在一起,成不了夫妻,成一家人也不错,我一定要让南医生喜欢我,让他的家人喜欢我。 白语兰走近时,李雪莲脸上已经挂着从容的笑。 她因为救醒了沈秋然,白语兰对她挺感激的,见到她,也是带着感激的笑:“李医生,你来看秋然了?” 李雪莲笑道:“给秋然送汤药过来,南承哥受伤了,在里面躺着,我不好打扰,我回去上班了。” “叫上你爷爷,今晚到我家吃饭,我和南瓜包了很多饺子,鱼肉和猪肉馅饼都有。”白语兰道。 李雪莲闻言,眼睛一亮,笑眯了眼睛,“我很喜欢吃鱼肉馅的饺子,在家的时候,每次到河边捉了鱼或生产队分了鱼,我奶奶都会去骨留肉,包鱼肉馅饺子,放点葱,半个村都能闻到香味。” “那就今晚到我家吃。”白语兰再次开口邀请。 李雪莲大方地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今晚和爷爷上门打扰。”筆趣庫 跟李雪莲告别后,白语兰进了病房。 一进病房就关心起沈秋然来。 至于病床上的陆南承……她只看了一眼。 臭小子,害得人人担心,醒过来要是敢再对沈秋然不好,她就……又不是她生的儿子,她就怎样?哼,不理他!让他一直看不到胖娃! 下午,陆南承醒过来了。 陈寡妇带着孩子来看沈秋然,没想到陆南承回来了! 大宝小宝看到陆南承躺在病床上,还得知他受伤后,两个小家伙趴在床边低低哭了好一会儿。 陆南承摸着她们的小脑袋,眼里全是父爱的慈祥和温柔。 她们哭完,他跟她们聊天,哄她们开心。 她们开心后,跟南瓜去玩了。 陈寡妇看出陆南承的不同,她把胖娃留下来,也跟着南瓜他们去玩,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陆南承看着沈秋然怀孕了的儿子,剑眉挑得老高,“平时给他喂的什么?”怎么这么胖?这么胖,以后能长高吗?陆南承看着沈秋然的细胳膊:“平时这样抱着很累吧?” 沈秋然:“还好,我力气大。” “取名了吗?” “胖娃” 陆南承嘴角一抽:“就这个名字?” 沈秋然:“不然呢?等你回来取呢。” 第375章 掰断了她的手指 “我来取吧。”陆南承道。 总不能一直叫着胖娃胖娃吧,孩子长大懂事后,会怪父母不走心的。 再说了,他的儿子现在胖,长大未必会胖。 儿子长大后敢这么胖,他把他丢进部队进行魔鬼般的训练。 “好啊,你来取。”沈秋然眨眨眼睛,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能取到什么好听的名字。 沈秋然幽幽地警告他,“不准带雪和莲啊。” 陆南承很不绅士地翻了一下白眼,“我们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 “儿子就不能取个雪或莲字吗?”沈秋然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驳。 陆南承淡笑,“你干脆直接说不能取雪莲这个名字。” 沈秋然抿嘴,“我本来就很不喜欢这个名字。” 陆南承看穿她又揭穿她,“你就直接跟我说,你是很不喜欢李雪莲这个人。” “你知道就好。”沈秋然瞪他,“别再说话了,好好想名字。” 陆南承思索了一下,眸华认真地看着沈秋然,“陆秋南怎样?” 沈秋然挑眉。 陆南承看着她,改口:“沈陆南也行。” 沈秋然眉梢挑得更高,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陆南承见她眉头不展,试探地问:“不喜欢?” “就不能取个正常点的名字?”沈秋然无语了。 “有你的姓,也有我的姓,这样的名字很好听。”一起到,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他心里就翻滚着暖流。 “重新想过。”沈秋然道,心里却在想着,其实陆秋南这个名字也不错,但有点女性化,要是女孩子叫这个名字,她觉得很好听。 可惜大宝小宝的名字已经取好了,不然让她们其中用这个名字也挺不错的。 “陆家寿,陆祖元,陆宴,陆景?”陆南承一边想着名字,一边说了出来。 沈秋然听了,摇头,“家寿和祖元字是好,但用来做名字,我不太喜欢,陆宴陆景……”她感觉有点土,她思忖了一下,说:“陆景宴?” “你喜欢就行。”只要她喜欢,即使是陆大明,陆大强,陆大春,他都觉得……好听。 沈秋然托着腮帮子,眼珠子转了转,俏皮中又带着灵动,她嘿嘿地笑了笑,“我突然觉得,陆景宴和陆秋南都好听。” 陆南承轻笑,“那这两个,你喜欢哪个就取哪个。” 沈秋然挥挥手,“罢了罢了,就叫陆秋南。” 陆南承是南俊峰的儿子,可他不可能改姓氏,陆南承这个名字会跟随他一辈子。 陆秋南这个名字带着一个南字,就当是……南家的姓氏吧。 最终,她还是选了他取的名字,陆南承眸光柔得像水。 “陆秋南,陆秋南……”陆南承轻声低唤着这个名字,也是突然觉得,越叫越好听。 他目光落在胖娃的身上,眼里各种情绪在流动。 他想抱抱孩子,可是他的麻醉还没彻底退下,两条胳膊有点软。 “胖娃,你爹帮你取了名字哦,陆秋南。”沈秋然低头,用脸贴着胖娃的脸,触感软软的,软进了她心里。 李雪莲一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陆南承的影子粘在她脑海里,怎么甩都甩不掉。ъiqiku 她跟他明明很近的距离,可他于她来说,已经遥不可及。 一个沈秋然她都争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何诗容—— “雪莲,人民日报的记者来采访你了,他们想知道,你是如何医治植物人的。”林院长带着两名记者来到李雪莲的科室。 科室其他医生看到,对李雪莲真的是妒忌羡慕恨。 李雪莲回过神来,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人,有些拘谨,“沈秋然、沈秋然还不能诊断为植物人,她只是……” “怎么不能诊断为植物人,她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神经科的牛医生已经诊断她为早期植物人了。”李雪莲的这个回答,让林院长很不满意,但是有在记者面前,他只好笑脸看着李雪莲,口吻也带着一丝疼爱,“雪莲你就是一直这么谦虚,这么低调,你就是把一个早期植物人治好了。” 李雪莲不傻,林院长虽然面带笑容,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让她觉察到他的不悦,她只好配合林院长,谦虚地抿唇,“在中医里没有植物人这个说法,伤者当时是脑袋受伤严重,导致神经衰退,意志消散……” 李雪莲说了很多关于中医方面的知识,林院长听了,才眼露出满意。 虽然在中医里没有植物人这个说法,但李雪莲说了这么多,就已经证实了她治好了一个神经衰退,意志消散的病人,她的医术了得,神经科的医生都无法治好的病人,她通过针灸,按摩,灌汤药就治好了。 她这番话,把她推高了一个位置,但也招来神经科室其他医生的不满,他们认为李雪莲在踩低他们拉高自己。 神经衰退,神经科的专业医生都没有治好,她一个小小中医就治好,这不是啪啪啪地打他们的脸吗? 李雪莲殊不知,这个采访,让她被整个科室孤立—— 记者采访完李雪莲,又到壹和堂来采访李设。 记者的到来,让在壹和堂只是个临时坐诊的李设,名声瞬间大涨,同样的采访,爷孙俩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李设一下子就被冠上了壹和堂的大医师,一时间来找他看病的人排了长队。 短短一个下午,李雪莲就感受到了科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不愿望跟她说话。 她知道,他们在孤立她了。Ъiqikunět 高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他们孤立她,就是嫉妒她。 他们不理会她,她也不理会他们,反正来找她看病的病人,只会讨好她,不会像他们一样孤立她。 她还在他们面前走路都昂首挺胸的,他们越是孤立她,她越要表现得很开心! 气死他们! “拽什么拽,不就是一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中医吗?还治好一个植物人呢,她要是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治好另一个植物人?那个植物人昏迷的时间更长呢,她要是能够治好他,我就在她面前吃屎。” 李雪莲端着水杯去茶水间打水,刚走出科室,坐在她后面的,神经内科医师牛大有不屑地讥讽道。 李雪莲听到了,直接返了回来。 她带着一身凛然走到牛大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牛大有。 牛大有抬头,一点都不畏惧她,挑衅地看着她。 李雪莲冷笑,“自己没本事,还不允许别人有本事?我高中没上过又怎样?你倒是上过大学,可你连一个昏迷一周的病人都治不醒,我小小中医再不济,你也比不上!” 牛大有嗤之以鼻:“你只是踩了狗屎运,这不是你的本事!” “如果治好每一个病人,都是一个医生踩了狗屎运,那你们平时也是在踩狗屎运,我不在乎我本事大不大,我只在乎病人能够康复,能够没有病痛的生活。所以,你说我没本事,踩狗屎运,没文化我都不在乎,我返回来,是想告诉你,你就准备吃屎吧。” 牛大有勃然大怒,“你说谁吃屎呢?” 李雪莲风轻云淡地看着他,眼里全是轻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是治好另一位植物病人,你就在我面前吃屎。” 李雪莲淡笑地扫了一眼整个科室的人,“你们也听到,牛医生刚才说我要是能治好另一位植物病病人,他就吃屎,我知道你们孤立我,嫉妒我,羡慕我,到时候我真治好那位病人,你们肯定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没听到牛医生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也没有关系,你们尽情地嫉妒我羡慕我,你们越是嫉妒我,羡慕我,说明我越是有本事,我就越是得到医院的重视,越是得到病人和家属的爱戴,而你们会被嫉妒搞得面目全非。” 李雪莲垂眸,傲慢地看着牛大有,“牛医生,记住你的话,到时候我会请你吃的。” 说完,李雪莲端着杯子,高傲地扬起脖子走出科室,去了茶水间。 牛大有气得一拳捶在桌子上,他以前上过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里上班,他是这里的老医生了,竟然被一个新人叫板,对方还是个女人,可恶! “她真的好拽,眼睛长在头顶上,傲慢得要死。” “她跟心脏外科的南医生认识,她不会是南医生的对象吧?” 神经内科有几个年轻护士对南文彬有好感,听了这话,心里很不痛快。 “牛医生,人家发话了,要把南医生的弟弟治好,要你在她面前吃屎。” 牛大有怒不可遏,眼里全是不屑,“南医生都没能把他弟弟治好,就凭她一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牛医生,你可别瞧不起女人,伟大的领袖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话带着浓浓的性别歧视,要被拉去批斗的。” “我也不喜欢李雪莲,但我也不喜欢听这种性别歧视的话。在医学方面,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有些女人胆大如牛,有些男人怕血晕血。” …… 下班后,李雪莲来到壹和堂药房。https:ЪiqikuΠet 看到李设换了位置。 李设坐在了药房里最显眼的位置,他前面还排了很多年老的病人。 李雪莲本想过来,叫李设一起到南家吃饭的,看到那么多病人排队,她走进来,“爷爷,我到南医生家里吃饭,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 李设帮着病人把脉,很严肃,也很专注。 听了李雪莲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李雪莲,对李雪莲点点头,“你去吧,到南家玩得开心,不要管爷爷。” “李医生,这是您孙女啊?您孙女之前是不是也在药房上过班,看着挺眼熟的。”一位病人问李设。 李设点头,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亲和的笑,“是的,她之前在药房上班,现在在协禾医院当医生。” 在排队的病人听了李设的话,目光不由看向李雪莲。 在他们看来,爷孙都是做医生的,家境肯定很好,而且医生是他们崇拜的职位,他们看李雪莲的眼神充满友情和敬佩。 这时,药房的管事和其他有空的配药师见李雪莲过来了,上前来对她嘘寒问暖。 看着他们亲切的笑,李雪莲恍如隔世。 在医院被孤立,在这里成了宠儿……她有一瞬间产生要回这里上班的想法。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她灭掉。 凭什么他们孤立她,她就要逃避? 医院又不是他们开的,她又不用去讨好他们来生活。 他们越是孤立她,她越要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越要在他们面前过得很好! 她的科室有两个年轻护士亲口说,对南文彬有感,那她就要成为南文彬喜欢的女人,气死她们,嫉妒死她们! 跟药房的人聊了一会儿,李雪莲就离开了。 她在百货商店买了五只苹果,一袋麦乳精,然后回到出租屋,拿了那份陈寡妇给她的补品,一起带过去南家。 这份补品,她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吃的。 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既然想给南家一个好印象,那就要多提一些值钱的东西过去,不能显得太寒酸。 拿着东西离开出租屋,她朝南家方向走去。 快到南家住的那个小区时,突然有五个穿着破旧破烂衣服的男人,从一个巷口冲出来,二话不说,就朝她打来。 有两个还分别抓住她的两只手,用力掰她的手指,她听到手指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发出惨烈的叫声,也让她眼前发黑,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她根本就来不及看清对方的模样。 那五个男人拳头,脚板朝她身上招呼一顿,然后很快就逃离现场。 南文彬骑着自行车回来。 远远的,他就看到有人冲出来殴打一个女同志。 他加快速度。 他还没靠近,那几个人就溜了。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连路上的行人都一脸懵逼。 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那几个男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啊……啊……” 他们不仅把李雪莲的十根手指掰断,还戳她的眼睛想把她弄瞎。 幸好她当时拼命挣扎,对方手指戳过来时,没对准她的眼珠,但也弄痛了她的眼睛。 她的腰部还被击了一拳,腰痛腰麻,她倒在地上起不来。 嘴里发出惨痛的“啊啊啊”。 南文彬靠近她时,直接从自行车跳下来,车子都不要,就跑到她面前把她扶起来。 他是出于救死扶伤的心态想要及时救治这个被殴打的女同志,当他把对方扶起来,看清对方时,瞳孔一缩! 第376章 是同一个人 李雪莲被紧急送到医院! 南文彬亲自帮她做手指接骨手术和腰部骨折手术。 手术做完,已经是凌晨两点。 林院长沈秋然白语兰南俊峰等人,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白天的采访,林院长很满意,他相信报纸一出,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协禾医院,无论是看病还是就业。 到时候李雪莲便是出了名的中医生,他希望李雪莲能把中医发扬光大,造福更多身患疾病的人。 他不希望李雪莲出事,尤其是听到,她的十指被掰断时,他很震惊。 不过,他毕竟是院长,经历过风浪,他怀疑有人故意要毁了李雪莲。 南文彬从手术室出来。 白语兰上前来询问:“怎么样?她还好吗?” 南文彬摘下口罩,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后,回答:“掰断的指骨和踹骨折的腰骨已经手术完成,但需要很长时间去康复。” 沈秋然皱眉,潋滟的目光清冷,“我报警了,警察到现场去查过了,路过的行人都不太记得清楚他们的样子,对他们的特征都形容不出来,警察想一下子把他们抓住,恐怕有点难。” 现场没有落下的物证,路人只会对警察说他们长得很高大,很强壮,有两个头发短的,有三个头发比较长,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脏兮兮的。 至于脸上有疤还是有痣,脸型是圆的还是方的,眼睛嘴巴是大的还是小的,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有特别的特征,没有落下物证,想破案实在有点难。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李雪莲身上留下一身伤之外,皮屑什么的都没有留下,几个人殴打她,指纹难查,dna更不可能—— 那就只能从李雪莲身上入手,她平时得罪什么人,最近跟什么人有过节等等。 南文彬道:“我远远就看到五个男人冲出来打她,速度极快,从冲出来到跑掉,不过就用了两分钟不到,我也只是看到个轮廓,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林院长愤恨地磨牙,“肯定是同行竞争,掰断手指,踹断腰骨,就是想毁了李医生。” 南文彬补充一句,“对方还想戳瞎李医生的眼睛,没戳准,但眼睛也伤到了,肿得老高。” 林院长更加愤怒:“那就是了!一名中医,靠的是什么,望闻问切,断指不让她号脉,眼瞎不让她观察病人的脸色,腰骨断了就瘫了,不让她给病人针灸!” “好狠的人!好歹毒!竟然敢这样伤害一位为人民服务的医生,我们一定要协助公安同志,让公安同志尽快抓到那些坏人,让他们吃花生米去!” 沈秋然暗暗为李雪莲抹了一把汗,李雪莲到底得罪了谁,让对方这么残酷对她? 白语兰听了,感到毛骨悚然。 同行竞争这么恐怖吗? 她担忧地看着南文彬,她儿子被心脏外科称为神刀手,对方要是想毁了她儿子,是不是也会把她儿子的双手砍掉? 怎么可以这样? 身为医生,不是凭本事为人民服务的吗? 竞争个毛球! 南文彬微微蹙眉,“李爷爷最疼爱李医生这个孙女,他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李医生突然这样,就怕他知道了,身体承受不住这个结果。” 沈秋然若有所思,“四爷爷最在乎的是李雪莲的前程,要是被他知道,是同行竞争对手害的,他肯定会很担心很害怕。先不告诉他,拖几天再看吧。” 南文彬:“拖不住,李医生不回家吃饭,睡觉,李爷爷会担心的。” 白语兰:“就直接告诉他吧,她也是去我们家吃饭的途中被打伤的……等雪莲醒了,我要她家住址,我去跟她爷爷讲清。”筆趣庫 南文彬看着白语兰,薄唇微启,“妈,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对方是有备而来,李医生不管是在去我们家的途中,还是回她家的途中,都会遭这一劫。” 沈秋然上前来,轻轻搂了搂白语兰,低语安慰,“妈,文彬说得对,李雪莲受伤,不是我们的错,是坏人的错,等警察把坏人抓住了,我们一起联名,要把坏人重重处置。” 林院长也赞同沈秋然的说法,“没错,把坏人抓住了,要重重处置!文彬,我会让医院贴心的护士来照顾李医生的,她在医院养伤这段时间,都会带薪的。” 麻醉过后,李雪莲是被痛醒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最不喜欢的沈秋然! 沈秋然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 疼痛让李雪莲懊恼不已,看到沈秋然会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睡觉,她更加懊恼。 可是她腰部,臀部都夹了固定板,她就像钻板上的鱼,被人按住,想怎样宰杀就怎样宰杀,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 她眼睛带着血丝,愤愤然地瞪着沈秋然,“看到我这样,你很高兴吧?” 沈秋然拧眉,这让人厌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你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我的心有这么坏吗?对你幸灾乐祸?” 李雪莲嗤之以鼻,“你的心坏不坏你自己清楚,我们是情敌,我这样,你不幸灾乐祸谁信?” 沈秋然哂笑,“是你把我当情敌,我可不把你当情敌,因为……我的男人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也比不上我优秀。”筆趣庫 李雪莲觉得自己更痛了。 她眼眶发红,眼里有泪水溢出,“沈秋然,在虎山村时,你过得肯定不开心吧?全村的人都讨厌你,排斥你,孤立你。” 林院长去神经内科调查过了,反馈了科室的人孤立李雪莲。 林院长还狠狠教训了他们,还说等李雪莲伤好了,给她安排独立的办公室,把她调到中医科去。 李雪莲这么说,沈秋然就知道她是因为被科室的同事孤立难过了。 沈秋然轻笑,散漫地道:“他们讨厌是他们的事,孤立我也是他们的事,又不影响我生活,我干嘛要不开心?” “你也看到了,我和秋意卖猪肝赚了钱,我和陆南承夫妻感情又好,然后又来到了大京市,他们对我的看法,完全不影响我生活啊,用得着去不开心吗?” 沈秋然看在李雪莲那么费劲救醒她的份上,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过分的话,把人家气到了,恩将仇报不是她的作风,不管李雪莲曾经有多讨厌她,有多惦记她的男人,有多傲慢,但她昏迷不醒时,李雪莲和她爷爷是真的用心去研究救醒她的方案,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结果是她醒了过来,能够继续跟陆南承幸福生活在一起,能够让她的三个孩子继续有娘陪伴成长,这就是一份恩情。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李雪莲,语气也没有很清冷,“文彬亲自帮你手术的,他说手术很顺利,那就是很顺利,你不必害怕,你的手跟你的腰会康复的,林院长也安排了护士来照顾你,你这段时间也能有工资发,你爷爷也过来看你了,但是他最近很忙,昨晚上再过来。” “警察也来过,你还没醒,他们又回去了,我也是刚过来你就醒了,你还记得打你的是什么人吗?能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李雪莲回想了当时的情景,仍然心里充满恐惧。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在虎山村,村民都把她当公主一样捧着。 来到大京市,她没有再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但她不在乎,只要她能在这里继续当医生,在这里生活就行。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被殴打,还是一群男人殴打她……想想都害怕。 她对自己的外在条件很满意,男人对她不怜香惜玉,也不会打骂她。 可谁知道…… 想到这,李雪莲心里一阵一阵的委屈。 委屈、害怕、恐惧、不甘、愤怒等情绪在她心头萦绕,让她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长长浓浓的睫毛轻颤,想哭,又哭不出来。 她声音哽咽,幽怨地道:“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太多人了,一下子冲出来那么多人,不等我看清对方,就有一双手朝我眼睛戳过来,我本能地闭上眼睛避开,手指就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后脖颈,痛到我倒在地上,他们就对我拳打脚踢……” 沈秋然紧锁眉头,“你看不清他们长相容颜,路过的行人也描述不出来,就说他们脸上脏兮兮的,这样警察同志想抓人,也不容易。” “对!”李雪莲愤恨激动地道:“他们脸上脏兮兮的,抹了很多黄泥浆,就像刚下工回来的农民,但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把黄泥浆抹上去的,就是不让想让人认出他们。” “牛大有!一定是牛大有叫他们来打我的,我听说牛大有就是郊区外一个村子的,那些农民肯定是他叫来的!” 沈秋然问:“牛大有不是跟你同一个科室的吗?还是神经内科挺有名的医生,他为什么这么做?这样是犯法的,到时候他要蹲监狱不说,还会丢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在大京市拥有一份工作很不容易的。” 李雪莲把她跟牛大有起冲突的事,说了一遍:“我昨天跟他起了冲突,科室那些人孤立我就是他起哄的,我还向他保证,我要把南文杰同志救醒,牛大有也跟我打赌,我要是有本事把南文杰同志救醒,他就在我面前吃屎……” 沈秋然听了,又问:“除了牛大有,平时你还跟谁起冲突?” 李雪莲摇头,“没有了,我来京市那么久,没跟谁深交,如果非要说到跟谁起冲突,那就只能是你的。” “……”真想翻个大大的白眼,沈秋然凉凉地斜视她,“你个什么玩意儿?” 李雪莲心情很不好,哽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我说错了吗?你敢说你不讨厌我吗?我可是爱惨了你的男人。” 沈秋然脸色微沉,“你要是想在这里结婚立业,想要幸福,我劝你最好对陆南承死了这条心。” “我不死心,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沈秋然起身,冷笑看她:“在我心里,你就是一只苍蝇,对我来说,微不足道,对陆南承来说,想拍死。” “李雪莲,这里不是虎山村,这里没人把你当公主疼爱,你好自为之。” 说完,沈秋然转身离开。 她回到病房。 陆南承睡了。 她放轻脚步,来到床前低头看他。 浓密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精致到完美的脸……沈秋然撇撇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像上天用心匠作出来的艺术品,外在条件真的无可挑剔,难怪李雪莲从小就惦记他到现在都不甘放弃,何诗容还为了他殉情。 沈秋然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这张脸出神。 “在想什么?”陆南承醒来,缄默看了她很久,见她盯着自己出神,他醒了很久也没发现,他嗓音低沉悦耳地问道。 沈秋然突然回过神来,潋滟的杏眸眨了眨,“李雪莲说,打她的人是牛大有找来的,我总觉得这事很奇怪,很不对劲。” 陆南承眸华带笑,语气带着愉悦,“那你跟我说说,这事有什么奇怪,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秋然挑眉凝着陆南承,“你怎么显得很开心?李雪莲被打,你开心?”httpδ:Ъiqikunēt 这要是被李雪莲知道了,李雪莲能够当场气死。 陆南承摇头:“我的情绪只跟你有关,其他人左右不了我的喜怒哀乐。” “得了吧,油嘴滑舌。”不过这话对沈秋然来说,很受用,她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今天警察找过牛大有他们了,我也见过了牛大有,他不喜欢李雪莲,但也不会找人打李雪莲。” “李雪莲说是他打的,是因为刚好跟他起了冲突,而起冲突的原因是,牛大有不相信李雪莲的实力,如果李雪莲要是能够救醒南文杰,他就在李雪莲面前吃屎,而李雪莲又信誓旦旦说要治好南文杰……治好南文杰……” 沈秋然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阴谋诡计,她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陆南承。 陆南承看着她,微微拧眉,深邃的眼眸,渐渐冷了下来,“打李雪莲的人,和推你的人,是同一伙人?” 沈秋然肯定地道:“是同一个人!有人不想南文杰醒过来!” 沈秋然紧紧地皱眉,“这个人会是谁呢?” 第377章 回来的陆南承,不是她的男人 “如果真的有人不想南文杰醒过来,想知道对方是谁,其实也不难。”陆南承沉声道。 想到对方把沈秋然推倒,让沈秋然受伤,还导致她昏迷那么久,他默默攥紧了拳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冷戾。 沈秋然扬眉,“不难?” 对方伤了李雪莲,想必会安静一会儿,这个时候,他应该不敢再把头伸出来让枪打。 陆南承嗓音变得比寒冰还凉:“如果真的有不想南文杰醒过来的这个人存在,他冒那么大的险,伤了你和李雪莲,说明他是非常盼望着南文杰醒不过来或者死掉。” “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你和李雪莲都有把握把南文杰治好,他一定还会冒险伤害你们,这个时候我们做好准备,就有机会逮捕他。” 闻言沈秋然微微眯眼。 她突然想起她昏迷不醒时做的梦。 梦里,她见到了外公,外公跟她说了南文杰和何诗容的情况。 就是外公说的,针灸的那个穴位,她不太记清楚。 如果按照外公说的,针灸那些穴位,再配合外公说的药方,南文杰是不是就可以醒过来? 这么一想,沈秋然突然就想跃跃欲试。 如果这次真的能按照梦里外公所说的治好了南文杰,那除了药房空间,她还有一个做梦的金手指? 这样也很好! 就算不是自己的真本事,至少可以让病痛减少或没有病痛。 让他们能够健健康康地生活,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沈秋然目光带着几分坚决看着陆南承,“我要治南文杰,而且还摸出了一套方案,我现在就要过去给他针灸。” 陆南承双眸闪烁,她要是能够治好南文杰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刚醒过来,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可以休息多两天,而且你这样过去给南文杰治疗,对方知不知道?”biqikμnět 沈秋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有告诉陆南承。 她心里计划着一个办法,能够让对方知道,她能够治好南文杰。 她依着陆南承,“也好,那我就多休息两天。” “嗯。”陆南承用喉咙轻应了一声,声音淳厚,“我们可以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的人进入南文杰或李雪莲的病房。” —— 沈秋然偷偷瞒着陆南承,出了一趟院。 她独自来到监狱看何燕燕。 何燕燕被关在这里的事,何东陵没有跟何诗容说。 所以这是何燕燕被关进这里以来,第一次有人来看她。 看到沈秋然,何燕燕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冷冷地看着沈秋然,她不认为沈秋然会是关心她,才来看她的,沈秋然一定是过来看她有多狼狈。 探监室就是一个单间。 单间的中间排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子。 沈秋然坐在靠出口的这一边,何燕燕坐在靠着监狱通道入口的那一边,两边都有穿着制服的狱警守着。 沈秋然挺直腰杆坐在那里,微微皱眉看着何燕燕。 她们的脸,真是相似。 “你能治诗容,我很感激你,但不代表,我会喜欢你。”何燕燕被沈秋然看得很窝气。 沈秋然轻笑,淡淡地道:“我治何诗容,是因为我是医生,她是病人,何首长也给了我诊金,我是靠行医吃饭,所以我不会拒绝有钱赚的病人,我也不喜欢你。” 何燕燕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握成了拳头,两只眼睛冒着寒意看着沈秋然,“你就没有因为我,而讨厌诗容吗?她还喜欢你的男人!” 以前的何诗容是喜欢陆南承,可是以前的陆南承也跟沈秋然说清楚了,现在的何诗容喜欢的,不是她的男人,而是跟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男人。 沈秋然看着何燕燕,很认真地道:“她喜欢谁,是她的事,我的男人不喜欢她就行。” 何燕燕之前在北省,她一回来就被关在这里,她被关的那天,吕继军来看她一次就回北省上班了,没人跟她说何诗容跟陆南承的事,她并不知道陆南承因为何诗容要跟沈秋然离婚的事。 现在听了沈秋然这么自信的话,何燕燕更是喜欢不来,可能因为她是何琴琴的女儿。 想到何琴琴,何燕燕眼里一片冰冷和憎恨,“你的母亲何琴琴没有死!” 沈秋然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只有一个母亲,她是白语兰。” 何燕燕没想到,沈秋然会有如此平静的反应,她凝视她:“你就不想见到你的亲生母亲?” 沈秋然冷笑,“我为什么要见到她?她只是生了我,并没有养育我,我跟她就是陌生人。” 不管是何燕燕还是何琴琴,对于沈秋然来说,她都不喜欢。 而且她也不是原主,更不会因为何琴琴的事情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准确地说,何琴琴是死是活,跟她没有关系。 在她心里,她已经把白语兰当成妈来看待,她的妈妈只有白语兰一个。 何燕燕听了沈秋然的话,怔怔地看着沈秋然一会儿,忽尔冷笑,“不愧是她生的,冷血无情。” 沈秋然反驳,“难道你就不冷血无情?” 何燕燕没兴趣跟沈秋然聊下去,不耐烦地问:“你来这里看我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知道,推我的人不是你。”沈秋然看着何燕燕,幽幽地开口,“如果是你推的我,我今天过来的目的肯定是来笑话你的,可是推我的人不是你,他还在外面逍遥法外,我笑话你什么?” 何燕燕:“连你外公都说,是我推的,你竟然说不是我推的?” 沈秋然:“都是何首长的外孙女,何诗容叫爷爷,我叫外公?” 何燕燕哼哼:“你不是不稀罕这个爷爷吗?我看你是稀罕得不行吧?” 沈秋然:“我只是稀罕你的那只手镯,那么重要的饰品,你怎么可能会给凶手当酬金呢。” 何燕燕皱眉,不明白沈秋然在卖什么葫芦:“你有话直说,有屁直放。” 沈秋然突然对何燕燕灿烂一笑:“其实没有人推我,是我自己摔倒的,那只手镯是何诗容送给我的,我今天过来,是跟公安同志讲清楚这事,你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何燕燕警惕了起来,沈秋然的笑,藏着利刃! 阿艳提着饭桶进来,看到蒿小桃坐在病床上自言自语地跟南文杰说话,阿艳温柔地笑,“小桃,我做了你喜欢吃的汤圆,你吃不吃?” 这两天尔琴没有来,蒿小桃的情绪还算稳定。 见阿艳进来,她眉梢挑得很高,带着警惕地看着阿艳。 阿艳脸上堆满了笑,把饭桶放下,“今天你爸回来,说想吃汤圆,家里刚好有面粉,我就搓了汤圆,没有馅,但是放了红糖煮的,汤是甜的,很好吃,你也吃吧。” 蒿小桃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阿艳。 阿艳平时跟蒿小桃没什么话说,她是蒿时明雇的保姆,但在心里很瞧不起蒿小桃这样的精神病患者。 见蒿小桃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也很不友善,阿艳把饭桶放下就离开了。 她可不想留在这里,一会儿这个精神病发癫,她可哄不住。 阿艳刚走出病房,就见到了何燕燕。 阿艳不认识何燕燕,但是她认识沈秋然。 看到何燕燕那张脸,阿艳心想,这肯定是沈秋然的母亲。 不是母亲,哪有长得这么像的? 何燕燕穿着一件干净的蓝色棉布裁缝的上衣,一件黑色的直筒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圆头胶凉鞋。 这是京市人很平常的穿着。 但何燕燕从小就在优渥的环境里生活,她身上有股普通没有的那种矜贵。 阿艳不由多看何燕燕几眼。biqikμnět 回到蒿家后,阿艳见尔琴坐在客厅吃汤圆,说:“我给小桃送汤圆,见到了沈医生的母亲,她的母亲看着气质很好,皮肤也很白,她们两母女长得可真像,不是说她是来自南方偏僻的小山村吗?怎么小山村的人皮肤都这么白?” 尔琴放下白瓷勺子,抬起双眼,淡淡地看着阿艳,“你见到了沈医生的母亲?沈秋然?” 阿艳点头,“是啊,就是她的母亲,她们长得很像呢。” 尔琴闻言,暗暗地咬着后牙槽,她知道阿艳说的是谁,不就是何燕燕吗? 何东陵真的疼爱何燕燕,公安都掌握了物证,何燕燕也被抓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不是他动了用了关系是什么? 尔琴不再说话,她低头一口一口吃着汤圆。 在阿艳看不到的地方,她那双眼睛,阴恻得像个怨气十足的魔鬼。 尔琴吃完汤圆,就出去了。 当她到看守所打听到何燕燕被放出来的理由时,差点气出心脏病。 沈秋然! 竟然是沈秋然,她的好女儿! 她的好女儿过来证明何燕燕无罪! 她精心计划,就是盼着何燕燕这个下场,竟然被她的好女儿给破坏了! 尔琴来到医院。 她站在南文杰的病房门口,一脸慈祥地看着里面吃着汤圆的蒿小桃。 沈秋然从病房出来,想到医院食堂给陆南承打饭。 看到尔琴站在那里,微微一怔。 她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着尔琴。 尔琴眼里,嘴角,全都是对蒿小桃的爱。 沈秋然皱眉,尔琴是什么时候来的? 她站在这里多久了? 看着尔琴的眼神,沈秋然疑惑,难道自己的怀疑对象是错的? 尔琴没有要害蒿小桃,也没有不要南文杰醒过来? 那推她和打李雪莲的人是谁? 尔琴转身想离去,就看到沈秋然,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对沈秋然苦涩一笑。 沈秋然微微颔首,没有与她说话。 这时,林院长过来了。 林院长来到沈秋然面前,笑问:“陆营长如何?” 沈秋然客套地回道:“伤口愈合得很好,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了。” “我听文彬说,你和李医生联合起来,把南文杰治好?”林院长期待地问。 往楼梯走去的尔琴闻言,脚下顿了一下。 沈秋然往她这边看过来,看到尔琴脚步顿了一下时,她扬了扬眉,脸上挂着微笑回复林院长,“是的,我和李医生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我们都是从小就研究和学习中医,一个人的力量和能力是有限的,我想跟她一起研究,把南文杰救醒。” 尔琴快步走到楼梯。 一到楼梯,她就停了下来。 她狠狠地攥住拳头,咬牙切齿,面目扭曲。 又是她的好女儿! 救了何燕燕,又救南文杰! 她跟南文杰没有仇,可是蒿小桃现在把南文杰当成方洵,是方洵就得死! 谁让高小桃深爱着方洵! 可她的好女儿,要救醒该死的人! 她拼命生的好女儿,她毁了这张脸生的好女儿,现在事事跟她唱反调! 看来,一次脑袋撞护栏的教训,根本就无法让这个好女儿长记性! 一次不长记性,那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 她一点都不介意,失去这个女儿! 反正这个女儿从小就没有养在身边过,那就当她彻底的死了! 两天后,陆南承出院。 南俊峰白语兰南瓜他们来接他出院。 他们来到温馨家园。 这几天,没有人告诉何诗容,陆南承受伤回来的事。 她知道沈秋然住院,多次想去医院看沈秋然,可沈秋意不让,说她身体虚弱,到医院也帮不上什么忙。 前两天何燕燕来看她了,把她忘了带过来的药丸送了过来。 这药丸是原主每个月都要吃一次,调理身体的药。 她渴望着身体能好,她按照原主的记忆,吃了一颗。 只是吃了这药丸,她身体显得更加虚弱。 她想去医院看沈秋然的体力都使不出来。 现在看到陆南承陪着沈秋然一起回来,坐在凉亭的她,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到那抹像阳光一般发着光芒的高大身影,她惊喜地露出笑容。 可是当他朝她看来时,投过来的那个冷漠无波的眼神时,她的双腿一软,直接坐回了椅子上。ъiqiku 不是阿承…… 回来的陆南承,不是她要的男人。 任务、前线、打仗……她被一股浓浓的悲伤吞噬,眼前一黑,身体直挺挺地身后倒去。 第378章 “你的男人,我也不要。” 沈秋然端着汤药进来。 何诗容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睛,空洞地看着屋顶。 觉察到沈秋然进来,她侧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沈秋然。 沈秋然走到床前坐下,拧眉看她:“你不是一直在我这里住,没有外出吗?怎么身体的毒素又比以前多了?” 何诗容一听,目光颤抖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惊骇,“你就是在医院这段时间没有给我针灸,我体内的毒素怎么又多了?我就是吃陈嫂或秋意做的饭菜,外面买回来的零食我都不吃。” 沈秋然表情凝重,“难道要长期针灸才行,如果停下来,毒素又增长?”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毒?玄幻啊! 沈秋然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轻声道:“你回忆一下,我不在这段时间,你除了吃陈嫂和秋意做的饭菜,你还吃了什么?或有没有其他人来这里?” 如果没有,那何诗容这具身体就奇怪了,这毒就是解不完,也解不清,她一辈子都要这样要死不活地活着。https:ЪiqikuΠet 何诗容又看向屋顶,在回忆着,眼睛慢慢湿漉,“他不是我的阿承,而是你的陆南承,我跟他来到这里,他却弃我而去……” 闻言沈秋然眉心一跳,何诗容的表情,全是为情所困,哀痛万分。 她知道陆南承不是她要的那个男人,她是不是会想不开?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何诗容,“我说过,你的男人我不要,我的男人你也别抢,他是你们抢不走的。” 何诗容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不然她也没有勇气殉情。 她斜眸看着沈秋然,“你的男人,我也不要。” 沈秋然吸了一口气,“你要想开些,老天爷安排我们到这里来,肯定有他的理由。” 何诗容苦笑,“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一定要为了男人而活,除了男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沈秋然挑眉,轻笑一下,“没有,接下来,我要让你喝药。” 何诗容嘴角的苦笑更浓,“你放心吧,这次我不会再殉情,一世两世都不属于我,事不过三,我怕殉情之后,再到另一个世界去,他又不属于我,我会崩溃。” 沈秋然微微拧眉,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何诗容,她殉不殉情,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而且还觉得何诗容想多了,穿越重生是自己想就想的吗?说不准,这次自杀,就彻底死翘翘了,不再有重生的机会。 “你能这么想是好的,其实你除了无法拥有你的阿承,但你在这个世界拥有了很多人没能够拥有的东西。” 沈秋然本想安慰一下何诗容,却被何诗容反诘:“他们羡慕没能拥有我这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吗?” 沈秋然端起那碗汤药,“他们羡慕你有一个首长当爷爷,有一个视你为宝的母亲,羡慕你不用为钱愁,为粮哭,为衣苦。” “既然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就起来喝药,喝了药一个小时之后,我给你针灸。”httpδ:Ъiqikunēt 何诗容身体很虚,要沈秋然扶才坐起来,沈秋然皱眉,“你这像没骨头一样,怎么虚成这样?” 何诗容坐起来,端起药碗放到嘴前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这药很苦,很浓,刚开始喝的时候,她要吐,后来喝多了,她也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比我妈给我的补药难喝多了。”何诗容把碗递给沈秋然,心里感激沈秋然为她配药煎药,可是嘴里就是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沈秋然接过汤碗,眯眼看她:“你妈什么时候给你吃补药?你这身体,不能补啊,补不好的话,很容易暴毙身亡。” 何诗容一听,眼睛缩了缩,她瞳仁紧眯看着沈秋然,“我前两天吃了一颗,会不会有事?” “补药在哪里?”沈秋然站起身。 “那桌子底下的抽屉里。”何诗容指了指床尾的那张木桌。 沈秋然过去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小型的类似月饼盒的铁盒子,盒子盖上面刻画的山水图纹很生动。 沈秋然把盒子拿出来,把盖子打开,里面躺着满满一盒子有她拇指大小,黑色反光的药丸。 打开盖子那一瞬间,一股草药的香气扑面而来,随后是一股淡淡的苦味,类似乌鸡白凤丸的味道,又比乌鸡白凤丸更香浓。 没有包装盒子,也没有方子,沈秋然只从中闻到了人参、巴戟天、甘草的味道。 沈秋然转过身看何诗容,“这药你一直吃?” “从有记性以来,就一直吃,一个月吃一颗,有时吃下去身体会舒服一些,有时吃下去身体会更加虚弱,不过我妈说是正常的。”何诗容点点头,她是通过原主留下来的记忆知道这些的。 “你之前没有跟我说你吃这个。” “我妈前两天拿过来给我的。” “这药我拿回去研究一下,你到底适不适合吃。” 何诗容没意见。 沈秋然拿着药出来,看见陆南承抱着胖娃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他在哄睡。 他低头看胖娃的眼神,很温柔,跟看大宝小宝的眼神一样。 当然,跟他看她的眼神却不一样。 一个是父亲看孩子,一个是丈夫看妻子。 沈秋然过来,“你这样哄睡是不行的,他会上瘾的,以后都要这样抱着走来走去才肯睡,得累死个人。” 陆南承温润地看着沈秋然笑,“没事,我力气大,男孩子,现在不抱,等他到了三岁,你想抱他都不让你抱了。” “怎么可能?我怕他五岁都要我抱。”沈秋然不以为然,“你力气大,我力气不大,难道你要带他回部队?” “没事,我和秋意够力气。”陈寡妇在菜园子摘菜,乐呵呵地说了一句,然后问沈秋然,“诗容怎样了?精神方面还好吧?” “还好,喝了药。”沈秋然道,可能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没有这么爱钻牛角尖了。biqikμnět 沈秋然看着陆南承,道:“离婚风波是你搞出来的,你来摆平它,你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聊一聊。” 陆南承蹙眉,什么叫离婚风波是他搞出来的? 是他吗?啊,是他吗! 好吧,是他! 第379章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军人 太阳落山,余晖像金色一样铺晒在天边,把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橘红,使整个大地都被一层薄薄的橙黄色包裹。 远处的天边,还有很壮美惊艳的火烧云,火烧云的形状还会不停地产生变化。 微风轻拂,院子里的树叶轻轻摆舞,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沈秋然坐在凉亭里,看着在院子里跟小黑追赶的大宝小宝,看着跟沈秋意在菜园子摘菜的大丫,看着坐在屋檐下,抱着胖娃唱摇篮曲的陈寡妇,突然很有一种岁月安逸美好的幸福感。 最近广播都在放着边境的形势,我们的军兵在守护着我们的国土,保护着我们的国民,国家能有这份的安逸,全靠这些伟大的英雄! 沈秋然突然有很大的触感,她要回部队的医疗站去上班,她要靠自己的医术和知识,帮助那些受伤的或生病的军兵! 她不能像陆南承那样,到前线去抗敌,但是她可以跟随他们,只要他们需要医疗队,她都想参与! 陆南承和何诗容走在温馨家园前面的一条巷道里。 工人下班了,街道、巷口开始热闹起来。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股朝气。 成双结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处处都充满了人间烟火。 何诗容走得很慢很慢。 她看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越发的羡慕他们能把步伐迈得那么大。 陆南承怕她被路人撞倒,一直跟着她的步伐,走在她的右侧。 “到前面坐一下吧。”前面一户人家的门口,修了三张石椅,何诗容累了,不想走了。 陆南承点头。 他们坐下后,何诗容看着从她面前来来回回走过的人。 她眼里黯然,“如果我当时没那么傻,搞殉情,我现在就能好好地活着,虽然身体不能跟阿承的强壮相比,但也不会像这副这样。” 陆南承淡声道,“你就相信秋然,她可以治好你。” 何诗容叹了一口气,“现在让我再死一次,我没有勇气了,秋然就算不治好我,我也要苟活着。”筆趣庫 “以前,阿承数年才回来一次,他答应过我,再过三年就退伍回来继承家族企业,然后与我结婚生子。” “他每次回来,都会带我到江边去散步,就像刚才我们走的那样,步伐悠闲,那时候,我是特意把步伐放慢,现在我是迫不得已把步伐放慢,跟我一起走的人,不再是阿承。” “秋然跟我说,我们可能是到了一个平行的世界,到什么样的世界又有什么用,阿承不在了,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ъiqiku 陆南承偏头看她,说:“他是喜欢你的,所以才不顾部队的人如何说他,都要离婚跟你一起。” “但我不是他,我爱的人是秋然,希望你能够理解,也能够放手,这次战事幸好有他,我们的伤亡才减少,他是一个很好的军人!” 何诗容微笑,“是的,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军人。” “他不仅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军人,他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儿子,如果他退伍回来娶我,他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和爸爸。” 何诗容眼里噙着泪花,“可是,这么好的男人,我不会再拥有了。” 何诗容扭过头,很认真看着陆南承,语气带着郑重: “陆营长,你和秋然好好过日子,你不是阿承,我不会喜欢你的。” 这个男人是她的阿承时,沈秋然也没有喜欢他,现在他不是阿承了,她也不会喜欢他。 在她心里,她的阿承才是完美的,任何男人都比不了。 再优秀的男人,不是她的阿承,她也不会要。 陆南承偏心,深深地看着何诗容,“我会跟秋然好好过日子的,你也想开些。” 这个想开,包括面对“阿承”的离去和她身体状况。 何诗容理解地点头,抬起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润,“我会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的。” 晚上,沈秋然洗完澡回到房间:“跟何诗容聊得怎样?” 陆南承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胖娃,“聊得很好,她说,不会喜欢我,还会配合你,把身体治好。” 抬头看沈秋然头发湿漉漉的,他挑眉:“干嘛要天天洗头?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够天天洗头的。” 沈秋然哂笑:“我已经出月子了,胖娃都快两个月了,还刚生完孩子。” “三个月之前,都要少洗头,免得以后犯头疼。”陆南承起身,走到挂衣服的架子前拿起长毛巾过来帮沈秋然擦头发。 沈秋然坐在椅子上,享受他给予的伺候,“何诗容就任性些,其实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何燕燕那么歹毒,却生了个心不好的女儿,难得。” 陆南承没有发言。 他不喜欢去评价人,尤其是女同志。 她说,他听就是。 头发刚擦干,胖娃就醒了。 沈秋然抱起来喂奶。 纯母乳。 她躺在医院那几天,奶水退了回去。 她醒过来后,催了奶,又吃奶喝好,奶水又涨起来了。 沈秋然在凳子上坐下,刚要拉起衣服,看陆南承站在面前低头看着她,昏暗的灯光下,他耳根红了一片。 沈秋然皱眉:“又想看又害羞?” “我去喝口水。”陆南承转身,出了房间。 沈秋然:“……” 半个小时后,陆南承才回来。 沈秋然和胖娃已经躺在床上,胖娃睡得呼呼呼,沈秋然拿着本书在看。 陆南承进来,看着沈秋然的目光很灼。 他过去躺下,搂着沈秋然,“哺乳期能做吗?” 他的声音很克制。 沈秋然点点头,“能。”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双手从她衣摆伸了进去,直接来到她胸口前…… 沈秋然拿着药丸来给南文彬化验。 化验结果出来,药丸有一成分是很罕见的溶血毒药。 这种药的毒性类似埃博拉,但又没有埃博拉凶猛。https:ЪiqikuΠet 而且还做了实验,这种毒素被食用溶血之后,抽血化验是化验不出来的。 而且南文彬拿了十颗药丸化验,只有两颗是含有毒素的。 沈秋然抱着余下的药丸离开医院。 她直接来到何东陵家。 何燕燕见沈秋然拿着装补品的铁盒子过来,心里顿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秋然也没有跟何燕燕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出了药丸有毒的事。 何燕燕不相信,激动地道:“不可能!这些补品,我也服用过,不可能有毒!” 第380章 虎毒不食子 “诗容是我唯一的女儿,当初怀的双胞胎,她们早产,只活了诗容,诗容因为是早产儿,身全一直不好,从小到大,我费了不少心思抚养她,我不可能给毒药诗容吃的!” “虎毒不食子,我再阴险恶毒,也不会去伤害我唯一的宝贝女儿的!” 沈秋然淡然地看着情绪激动的何燕燕: “拿十颗药丸去化验,有两颗有毒,说明这是故意为之;何诗容在我家住的那段时间,她身体稍微好些,可是吃了你送过去的补品,又变得虚弱了。” “我相信你不会狠毒到给自己唯一的女儿下毒,但这不代表你没有仇人,这药我还给你,以后不要给何诗容吃了。” 沈秋然把铁盒子放下,转身离去。 她今天特意来找何燕燕,是因为何燕燕知道补品的来源,何燕燕会通过来源查到给何诗容下毒的凶手是谁。 查到凶手是谁,就可以阻止对方给何诗容下毒,何诗容不再吃这些补品,身体就会慢慢变好。 她没有把这事告诉何诗容,是不知道何诗容能不能承受得住,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一直是她的亲生母亲在给她喂药。 要是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呢? 何燕燕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铁盒子,突然抬头盯向已经走到门后的沈秋然,“你不是很恨我吗?你应该也巴不得我的女儿死,你知道这是毒药,不应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让诗容吃吗?诗容死了,你就是何家唯一的孙女了。” 沈秋然停下来,转过身好笑地看着何燕燕,“何首长的爸爸只生了他一个儿子吗?何首长的爷爷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就算我不是何琴琴的女儿,何诗容也不是何家唯一的孙女吧?” 何燕燕被说得一噎:“……” 沈秋然目光清冷地看着何燕燕,“是你想害死我,不是何诗容,我这个人一向爱恨分明,债有主冤有头,还有,我不稀罕何家的任何东西。” 何况何诗容也不是一个心思歹毒、死不足惜的坏人,何诗容应该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她为什么要巴不得何诗容去死? 再说,她又不想回何家认祖归宗,何诗容死与不死,对她有什么影响? 她现在是何诗容的医生,何诗容是她的病人,她尽职尽责把何诗容治疗好就行,她不能明知道这药丸有毒,还继续让何诗容吃,这样她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沈秋然犹豫了一下,道:“蒿小桃肩上有一块跟何诗容一模一样的伤疤,蒿小桃是蒿时明和尔琴的女儿,蒿时明你应该认识吧?” 何燕燕一听,手中的铁盒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沈秋然垂眸,目光淡然地扫了一眼那只铁盒子后,转身离去。 蒿时明! 何燕燕当然认识! 那个曾经爱何琴琴,爱到不行的男人! 可是他的女儿,跟她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药是她到壹和药房买的,怎么会有毒呢? 沈秋然回到了温馨家园。 白语兰南俊峰来了,他们在逗着胖娃。 见沈秋然走了进来,白语兰想起她掉江的事,道:“秋然,你去哪里啊,平时出去,得叫个人陪你。” 沈秋然来到水缸前洗手,“我去了医院,给文杰针灸了。” 在等化验结果时,她到南文杰的病房,给南文杰针灸了。 她一边回忆梦里外公说的话,一边给南文杰针灸,还去看了李雪莲。 李雪莲腰间的固定板还没能拆下来,还要一直躺在床上。 林院长很重视李雪莲,生怕竞争对手会趁此机会干掉李雪莲,特意让医院的保安和两个护士,白天黑夜轮流守在病房。biqikμnět 她去看李雪莲,假装跟李雪莲讨论南文杰的病情,李雪莲现在无法动弹,手指也无法施针,她就把知道的穴位跟沈秋然说了。 不得不说,李雪莲来到京市后,下了不少功夫研究医学和药理,见识比在虎山村多了很多。 “那臭小子爱睡就让他睡吧,管他那么多干嘛?”白语兰嘴巴硬硬地道,心里却愁得不行,头上的白发肉眼可见地长了出来。 “我是被蒿小桃感动了,她一直在病房守着文杰,不停跟文杰说话,我想着把文杰治好,给她一个健康的方洵。”沈秋然走过来,搂着白语兰撒娇,“妈,我想在医学上多研究研究,我要是能把文杰那小子治好,说明我医术了得,要是治不好,那就让他睡,一直睡,睡到头白,睡到百年,我来代替他,我要做你的乖女儿。” “乖儿媳。”南俊峰在旁边纠正。 白语兰一记剪刀眼扫过去:“女儿!秋然是我们的女儿!” 儿媳儿媳,什么儿媳!biqikμnět 她就把秋然当女儿看待了,咋滴! 南俊峰被吼得不敢再说话,只好扯开话题,“南承回来了,给胖娃取名了吧?” 沈秋然笑眯眯地道:“取了,陆秋南。” 南俊峰和白语兰一听,眉头都同时拧了一下。 南俊峰觉得他们年轻人取名字太随意了,“你不是你们夫妻二人的名字随便挑个字出来就成名了吗?” 沈秋然拿着白语兰的手,看似在玩着,实际是偷偷给白语兰号脉,“南承说了,他的姓就不改了,这个南字就当是南家姓。” 自从南文杰昏迷不醒,白语兰脸色变差,精神不佳。 不把脉还好,这一把脉,让沈秋然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南俊峰听到陆秋南的名字中,南字是姓氏时,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眶一热。 白语兰看着沈秋然,把沈秋然细微的表情看在了眼里,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腕之后,再抬头看向南俊峰,看他这样,她取笑他:“你不会想哭吧?” 南俊峰拿出小手巾擦拭眼睛的泪,“我想哭怎么了?我哭我高兴,不行吗?” 在跟小黑玩的大宝小宝突然走过来,站在南俊峰面前,仰起小脸迷茫地看着他。 大宝问:“爷爷,高兴为什么要哭?” 小宝不这么认为,“爷爷哭了,肯定不是高兴,他是伤心了。” 大宝歪着小脑袋,眨着漆黑的眼睛稚嫩地问:“爷爷,你干嘛伤心啊?是因为文杰叔叔吗?” “没有……”南俊峰揉了揉大宝的小脑袋,“爷爷是真的高兴才哭的,你爹那臭小子……” 其实是心里有他这个爹的,呜呜……一想到陆南承心里有他这个臭老头,南俊峰就忍不住双手捂脸,嘴里发出低呜呜的声音。 所有人:“……” 真的哭了? 就连躺在婴儿床上的胖娃都睁着大大的眼睛,定定看着南俊峰,似乎被南俊峰这操作给搞懵了。 沈秋然好笑地看着南俊峰,这小老头很爱哭呢。 她扭头表情怪异地看白语兰,“妈,爸他一直都这么爱哭的吗?” 南俊峰一听,抬起红红的眼睛:“没有!我以前一点都不爱哭,我也不是个爱哭的人,我是高兴,感动的时候才哭。” “呵……”白语兰听了,给南俊峰一个大大的鄙夷的眼神,“难道你就只有高兴感动的时候哭吗?不开心伤心难过的时候不哭吗?” 南俊峰抿抿嘴,不说话。 开心感动的时候哭,伤心难过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看南俊峰不说话,白语兰又来一刀:“不知道是谁,总是动不动就要抱着我哭。” 南俊峰眼神幽幽地看着白语兰,“不抱着你哭,我抱谁哭嘛。” 白语兰给南俊峰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都成老头子了,还这么爱哭。” 南俊峰还强词夺理,“八十成三岁,老头子就是小孩子。” 说着,还探过脑袋来磨蹭白语兰的肩,白语兰一脸嫌弃,但没有推开他,眼底还流露着似泉水一样的笑意。 沈秋然坐在那,微笑地看着他们夫妻互动,白语兰这一生是幸福的,有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的丈夫。 生的几个孩子也出息,如果南文杰能够醒过来,那她的人生堪称完美。 沈秋然眼波潋滟,她的人生,如同白语兰这般,也是满足的。 吃过饭,沈秋然回房子写了一个方子给白语兰,“妈,你最近睡眠不好,我给你开了个方子,你要抓药吃。” 白语兰接过方子。 看沈秋然刚才摸她脉时的表情,就不像是睡眠不好这么简单。 但是白语兰也没有多问,她相信沈秋然。 沈秋然微笑看着白语兰,白语兰出现了自体免疫失调, 白语兰和南俊峰回去后,沈秋然给胖娃喂了奶,陈寡妇就抱着胖娃回她的屋,让沈秋然好生休息。 沈秋然也没有休息,她来到何诗容的屋,给何诗容针灸。 何诗容躺在床上,感受着针灸时带来的疼痛。 她看着忙活的沈秋然,“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住?” 沈秋然抬头,看她一眼,“在这里住不开心吗?” 何诗容:“开心,这里充满烟火味,大院也充满烟火味,只是我的家没有烟火味。但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家,我不能长期住在这里。” 沈秋然:“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但你要每天过来针灸,我可不会上门为你治疗的。” 何诗容皱眉,“给我下药的人,肯定不想我好好地活下去,我要是每天来这里,对方肯定会想办法在途中做掉我。” 沈秋然闻言,顿住。 她沉沉地看了好一会儿何诗容。 是啊,或许这样,才能更快地把对方钓出来呢? 沈秋然道:“那就回去住吧,迟早都要把对方揪出来的,不如早些让他在途中堵你。” 何诗容想了想,摇头,“不行,以后这具身体,我根本就无法从军属大院步行到这里,我妈也不同意,会陪着我,或我爷爷开车送我,对方根本没机会对我下手。” 沈秋然想想也是。 到底是谁下药的,沈秋然还挺感兴趣的,能研究出那种药来,对方肯定是个制药高手。 何诗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继续在这里住,我可以给房租跟伙食费,我想你尽快给我调理好身体,我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 沈秋然一边施针,一边道:“那就继续在这里住,这里地方大,人多热闹。” “陆营长现在在这里住,我怕我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影响。”何诗容不自在地道。 沈秋然眸光平静地看着何诗容,“你不是不喜欢我的男人吗?我男人也不喜欢你,你住在这里,影响不了我们的夫妻感情。” 而且过两天陆南承要回部队。 何诗容微微笑着,“你不觉得我妨碍你们就好。” 施好针,沈秋然搬过椅子来坐下,温笑看着何诗容,“你是我的病人,你和小桃住的这两间房,我以后就拿出来当病房,专门让像你们这些熟悉的病人住,你们付住院费就行,谈不上妨碍,反而还让我挣了钱,你去医院住院,问问医生,会不会觉得你们妨碍他们。” 沈秋然的话,让何诗容感到很舒服,何诗容垂下眼睑,“我困了,我想睡一会。” 沈秋然起身,“睡吧,到时间了,我再来收针。” “沈秋然。” 沈秋然走到门口,何诗容突然叫住她。 沈秋然回头,浅笑地看着她。 “谢谢你。”何诗容对她扬唇笑道,眼睛清澄。 有沈秋然在,她突然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孤独了。 沈秋然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沈秋然这几天都是医院家里的跑。 每天上午到医院给南文杰做治疗,下午就在家给何诗容针灸,晚上她一边陪孩子睡觉,一边看书。 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ъiqiku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给南文杰做完治疗后,来看李雪莲。 她每次来到李雪莲的病房,就会让保安和护士离开。 李雪莲以为她是不想其他人听到她给南文杰治疗的方案,也就由她。 昨天李设买了两个苹果过来,沈秋然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道:“南文杰手指动了一下,我准备今晚再来给他针灸,我是反复扎他天灵盖,刺激他。” 连续三晚,沈秋然都会来给南文杰做治疗。 每次做完治疗都来李雪莲的病房休息,天亮才离开。 李雪莲就很纳闷,她跟沈秋然是那种,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的关系,沈秋然怎么总往她这里跑? 还跟她过夜! 她又没有给南文杰治疗,还每天过来向她汇报,真是搞不懂! 沈秋然可没空去理李雪莲想什么。 病房有三张病床,只有李雪莲一个人住,空着两张空病床,她随便睡一张。 半夜,她听到轻微的扭锁声音。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门后,再瞥了一眼李雪莲,李雪莲吃消炎药的原因,现在睡得像死猪一样。 她收回目光,闭上眼睛,假装沉睡。 开门进来的人,戴着口罩。 病房点着一盏煤油灯。 她扫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轻轻走到桌子前,伸手过去,打开水壶盖子,拿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地倒进去。 药粉还没倒完,她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 她一惊。 猛地转过身,就对上一张绝丽灿烂的笑脸,同时,脖子还抵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第381章 你那么爱她,她却不爱你 “果然是你。”沈秋然昂首,目光清冷地看着尔琴。 她瞥了一眼尔琴身后的水壶,打开盖子的壶口,冒着一缕一缕的白气。 “心思慎密,也够歹毒的。”沈秋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把毒药下进开水壶里,即使第二天,护士把里面的水倒掉,重新打一壶,水里面还是沾染了毒药。 三更半夜的进来作案,医护人员没发现的话,想查到她身上也难。 沈秋然冷冷地看着尔琴,肯定地道,“推我掉江的是你,伤李雪莲的人也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尔琴目光阴冷,带着一丝狠决,“因为你们都得死。” 沈秋然脸庞冷然,“我和李雪莲都没有得罪过你!” “你们阻止我的计划,就得死!”尔琴咬牙切齿。biqikμnět 听她这么说,沈秋然就知道尔琴不想南文杰醒过来。 沈秋然扬眉,把心中的猜测讲了出来: “南文杰是南文安的弟弟,南文安是你的女婿,你竟然要害死女婿的弟弟,就因为蒿小桃把他当成方洵?” 尔琴冷笑地看着沈秋然,“挺聪明的,可惜啊,我不喜欢你的聪明,要是可以,我希望你像小桃一样痴傻。” 沈秋然很是不解,想摸清尔琴的心态,“蒿小桃是你亲生女儿,你却希望她痴傻,尔琴,你是有病吗?” “别废话了!”尔琴皱眉,不悦地喝斥沈秋然,“只要你答应我,不给南文杰治疗,我就饶你一命!” 沈秋然讥讽:“我的匕首就架在你咽喉处,到底是谁饶过谁?” 沈秋然的刀,往尔琴脖子用力抵了一下,冷冷地逼问:“南文杰的伤,是不是你的杰作?” 尔琴只是冷冷地哼了一下,没有说话。 沈秋然一看,就知道她是默认了,突然一股子气彪了上来:“你为了害文杰,伤害了其他老师跟学生,你是人吗?蒿小桃说的没错,你就是魔鬼!” 尔琴眼底闪过一抹杀意,“我就是魔鬼,我连你都想杀,何况蒿小桃!”尔琴说完,一直藏在身后的手突然往前一捅! 沈秋然觉得眼前寒光一乍,她猛地退了一步,避开尔琴手里握着的那把弯刀。 她手臂划了一下,尔琴的脖子顿时出了血。 只是皮肉伤,尔琴只感觉到一丝的疼痛。 但这对她来说,也是羞辱! 沈秋然是她生的,竟然划伤了她的脖子,这个贱丫头是在弑母! 尔琴气的又往前捅去。 沈秋然一边跑出病房,一边大喊:“陆南承!” 尔琴刚追出来,就被已经守在门口的陆南承擒住。 陆南承一手抓住她握刀的手臂一扭,咔嚓一声,尔琴脱臼了,弯刀“哐啷”掉在地上。 陆南承再在她后膝盖窝踢一脚,尔琴跪了下来。 沈秋然站在那里,看着陆南承三两下就把尔琴制住,心里痛快,但想到尔琴真的要杀掉她,心里又窝了气儿。Ъiqikunět 她上前来,气呼呼地对尔琴烧毁的脸左右攻击。 啪啪啪的打耳光的声音,在静寂的走廊响得不行。 沈秋然一边打一边骂道:“你真的是魔鬼,女魔头!你知道跟南文杰同车的老师学生伤得有多严重吗?” “南文杰跟你无怨无仇,你要害死他,你这个恶魔,这些耳光,我是替那些无辜的老师和学生打的!” 尔琴被打得眼前阵阵发黑,她抬起头,眼里带着无尽的恨意看着沈秋然,“这些巴掌,我都记下来了,以后我会一万倍地还给你!” 陆南承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就这样把她拉起来,尔琴感到头皮一阵剧痛。 陆南承眼底一片阴鸷,敢伤害他女人,他就没打算放过她。 他拽着她头发,粗暴地把她拖到了公安局。 到公安局时,尔琴的头发都快要掉一半。 脸颊红肿得不成样子。 沈秋然提着那壶开水,跟着来公安局。 公安同志听说尔琴要给医生下药,伤害了老师跟学生,恨不得把尔琴的皮剥了。 公安同志直接把尔琴拘留审查。 白天,蒿时明被公安局带到警局。 见到陆南承和沈秋然时,蒿时明问:“怎么回事?尔琴犯了什么罪?” 陆南承面色沉冷,看着蒿时明的眼神,比看尔琴还冷。 蒿时明被他看得心里咯噔一响。 这个男人的眼神很可怕! 沈秋然在这里坐了一夜,又累又困,脾气也变差了,“尔琴犯的罪可多了,南文杰那一辆人是她害的,你宝贝女儿蒿小桃是她逼疯的,方洵是她杀的,昨晚她还想把我跟另一名医生给杀了,往病房里的开水壶下毒,还有,何首长的孙女何诗容,也是她害的。” 蒿时明一听,惊得双腿一软。 如果尔琴真的犯了这么多罪,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 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怎么可能坏成这样? 这还是人吗? 这是恶魔啊! 蒿时明直接奔进审讯室,见了尔琴。 尔琴很狼狈,头发乱糟糟,脸颊红肿。 见蒿时明匆匆进来,她扯唇,冷笑一声。 蒿时明蹙眉,看到这样的她,突然感到很陌生。 他嗓音沉沉地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做?”https:ЪiqikuΠet “他们都该死。”尔琴双目赤红。 听了沈秋然的话,蒿时明还希望沈秋然跟尔琴之间有误会。 现在听到尔琴这么说,蒿时明心都凉透了,“小桃是你逼疯的?方洵是你害死的?” “我都招了,你想知道什么,公安同志会跟你讲的。”尔琴淡淡地看着蒿时明,“你去问公安同志吧,别来问我。” 蒿时明突然握住拳头,逼视尔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桃是你女儿,方洵也是你看着长大的!” “呵呵……”尔琴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样子将近于癫狂,“蒿时明,你现在还爱着何琴琴吧?” 蒿时明皱眉,不明白她干嘛突然扯何琴琴。 尔琴笑看着他,整个人显得很阴森,“你那么爱她,她却不爱你,不过也没关系,她最终跟你睡了一晚,你知道吗?就那一晚,她怀孕了。” 蒿时明瞳孔猛地一缩:“你说什么?” 第382章 尔琴是何琴琴 这么说,沈秋然是何琴琴跟他生的女儿? 怎么会?! 他们都说,何琴琴跟那个人在一起了,孩子也是那个人的—— 何琴琴看着蒿时明,眼眶发红,“何琴琴爱他,你却千方百计阻止她跟他在一起,最后你们两个谁都没有娶到她你现在后悔了吗?” 蒿时明目光如炬地看着何琴琴,“沈秋然到底是我的女儿,还是他的女儿?” 尔琴露出一个疯癫的笑,看着蒿时明的眼神,带着一股恨意,咬紧着后牙槽道: “是你的女儿又怎样?是他的女儿又怎样?你觉得,她会叫你一声爹吗?” 她这么说,蒿时明不用问都知道了,沈秋然就是何琴琴跟他生的女儿! 蒿时明双眼顿时就迸出几根红丝,肯定地说道:“何通英和沈秋然都是我的女儿!” 提到何通英,尔琴收敛所有的笑,无比憎恨地看着蒿时明:“你根本就不配当她们的父亲!” 蒿时明冷冷的看着尔琴:“何琴琴叫你嫁给我,是不是想让你报复我?” “所以连小桃都要逼疯,不让小桃处对象?”ъiqiku 尔琴只是阴阴凉凉地看着蒿时明,没有回答他,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杀父仇人一样,充满了憎恨! 结婚那么久,她从没有用过温柔的眼神看他。 他对她没感情,以前不管她看他时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他都不在乎。 现在看到她这么憎恨地看他,蒿时明紧紧地蹙着眉头,她果然是何琴琴叫过来报复他的。 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一生只想娶的女人,根本就不爱她,那晚,她受伤了,是他趁虚而入,强迫了她,本以为这样,她就会跟他在一起,谁知道她的性子那么烈,即使怀孕了,也不肯和他一起。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 现在都还在遥远的地方改造! 何琴琴当年要是跟他在一起,何通英不会死,沈秋然也不会在乡下被人捡养! 回忆起以前,蒿时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二十多年过去了,一切恩怨就让它结束吧,你可以报复我,为什么要折磨孩子呢?” 蒿时明看着尔琴,“琴琴在信上说,你是她的闺中好友,你身上的伤是为了救她而伤,她出于对你的愧疚让我娶你,我答应了,我们虽然不是感情走在一起的,可你生的女儿,我也当着宝贝来疼爱,你怎么忍心因为报复我而去伤害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还有方洵,你看着他长大的,你不也是很喜欢他吗?你不也经常说那个孩子有前途,是个可靠的人吗?我当初反对小桃跟他处对象,你也说过,只要孩子有本事,就不要在乎门当户对,你怎么可以因为报复我,去害死了他呢?” 尔琴面无表情地看着蒿时明,“你娶我,不就是因为你深爱着何琴琴吗?不然以你的长相,你的家境,怎么可能娶我这个丑八怪,你娶了我,我们也只睡过一次,之后你连碰都不碰我,蒿时明,你就这么爱何琴琴吗?” 蒿时明:“……”筆趣庫 尔琴眼睛湿润,“你为了她娶我,如果我不出现,你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娶妻吧?” 蒿时明:“……” 尔琴声音哽咽,“你那么爱她,当年为什么要强迫她?如果你没有强迫她,她没有怀孕,她就可能不会死。” 蒿时明:“……” 尔琴眼里划过一抹悲痛,“她就想跟他在一起,你和何燕燕都从中作妖,没有你们,他们早就幸福地在一块了!” 蒿时明:“……” 尔琴盯着蒿时明慢慢变成痛苦的脸,冷冷一笑,“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蒿小桃不是我跟你生的孩子,我跟你生的孩子,在她刚出生时,我就掐死了。” 蒿时明一听,整个当头一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尔琴咬牙切齿地重复:“你的孩子,在生出来的那天就掐死了!不是女儿,是男孩!” “蒿小桃是何燕燕的女儿,我逼疯她,是在替琴琴报仇!” “何燕燕什么都要跟琴琴争,她生的两个女儿,一个被我逼疯,一个被我毒残,真是痛快!” 蒿时明狠狠地看着尔琴:“你真是狠毒!” 尔琴阴森一笑,眼里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苦涩,“你们以前就不狠毒?明知道琴琴跟他相爱,却非要插一脚进去,拆散他们,你不狠毒?” “何燕燕知道何通英跟她两个女儿存在,就要杀掉她们,何燕燕不狠毒?知道沈秋然还活着,要杀掉沈秋然,不狠毒?” “你说我狠毒,你可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有什么资格说我狠毒?” 蒿时明阴鸷地看着尔琴。 尔琴起身,对蒿时明身后的公安同志说道:“公安同志,我杀了人,也害过很多人,赶紧把我关起来,给我判刑吧,我不想跟这个男人说话了。” …… 蒿时明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还在公安局大厅等候的陆南承和沈秋然抬头,淡淡地看着他。 蒿时明抬眸,就看到了沈秋然。 这张和当年,何琴琴一模一样的脸,让他恍如隔世,仿佛看到了她回来了。 蒿时明走到沈秋然面前,低头,深深地注视她。 陆南承阴鸷地蹙眉,“蒿时明同志,你这样看着我孩子他妈,到底有何企图?” 蒿时明眼圈微热,注视着沈秋然的眼睛,说:“尔琴说,你是我跟何琴琴生的孩子。” 闻言陆南承眉头皱成川字形。 沈秋然微微愣了一下,仰起脖子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国字脸的男人。 这个是原主的亲生父亲? 挺好的。 原主原来是真千金。 蒿时明抬手,痛苦地抹了一把脸,“尔琴还说,小桃是何燕燕的女儿,我跟她生的孩子,在出生那天,她就掐死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毒。”筆趣庫 沈秋然清澈的杏眸怔了一下,果然,蒿小桃跟何诗容肩上的伤疤不是巧合。 陆南承挑眉,冷冷地开口:“尔琴是不是何琴琴?” 第383章 不要道德绑架我,我没有道德 蒿时明给和沈秋然听后,都为之一震! 尤其是蒿时明,他先是震得目光顿住。 很快,眼底就翻滚着惊涛骇浪! 脑海里反复响着:何琴琴,尔琴,何琴琴,尔琴…… 他突然猛地转过身,疾风一般冲向审讯室。 动作太快,速度太快,在拐弯处时,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体“碰”的一声,撞上了墙壁。 坐在椅子上的沈秋然都感觉到地上震了一下,都替他感到疼痛。 在工作的公安同志:“……” 蒿时明撞了墙壁后,身体被弹到后退数步,踉跄地站稳脚步后又跑,脚底打滑,狠狠摔了一跤,下巴磕到地上,嘴巴一痛,他闻到了血腥味。 他顾不上那么多,爬起来疯一样朝审讯室跑去。 沈秋然:“……” 她别过脸,看着笔直坐在椅子上的陆南承,“你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南承俊颜温淡,“如果尔琴是何琴琴,他有权知道。” 沈秋然唏嘘,“就是怕他跑到尔琴面前,已经是伤痕累累。” …… 尔琴刚被带出审讯室。 就迎面见到蒿时明慌慌张张跑过来。 震惊,惊恐,激动……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他的脸上闪过。 尔琴停下来,目光愈发冷恨。 蒿时明跑到她面前停下来,喘着气看她。 如炬的目光要把她看穿,他嗓音干哑地问:“你、你是不是琴琴?何琴琴!” 尔琴心头震撼了一下,没想到,他猜出了自己。 尔琴昂首,目光冷冷冰冰,带着恨意看着蒿时明,“不是!何琴琴已经死了,二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在说谎!”蒿时明看着尔琴的眼睛,结婚这二十年来,他都没有好好去看她的面容,他觉得她的面容很吓人。 如果不是她携着一封,何琴琴亲笔写给他的信,让他娶她,他是不会娶一个烧毁容的女人的。 当他知道何琴琴已死时,万念俱灰,整个天地都已经坍塌。 看到那封信,这是何琴琴一生,唯一让他做的事,他就做了。 娶了她之后,他的家人接受不了她,他就带她到外面住。 他不愿意看她的容颜,要求她平时戴上口罩。 他对她,非常冷漠,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就连她怀孕…… 那晚,他喝醉了,回到家,看到她的背影,他把她当成了何琴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这也是他们结婚以来,他第一次碰她,也是最后一次…… 事后,他清醒,懊恼不已的同时也责怪她当时没有反抗他,拒绝他。 以至于她怀孕,他都不理不睬。 她在家里分娩,找的接生婆,她生产那个月,他在外地工作。 回来后,她说生了一下女儿。 刚开始,他连她生的女儿都喜欢不来。 后来,女儿慢慢长大,他才慢慢喜欢女儿,疼爱女儿…… 蒿时明目光俱裂地看着尔琴的眼睛,这一看,才发现,这双眼睛,像极了年轻时何琴琴的眼睛! 就连现在她看他的眼神,也跟当年何琴琴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是他的疏忽! 如果他肯正眼看她,他就会发现,这双眼睛其实是那样的熟悉。 她真的是何琴琴! 那个心性高傲,充满才华,又特别爱美的何琴琴! 那个从第一眼就让他爱上,一直到现在都深爱的何琴琴! 那个,想到要跟别的男人处对象,他就发疯,嫉妒,想拆散想独占的何琴琴!筆趣庫 他一直想得到的女人,原来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他身边,他却对她不闻不问,有时候看到她管教蒿小桃时,还不满她的管教方式,会喝斥她,而她总是温温顺顺的,从不反驳他。 他一直想得到的女人,这二十多年来,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了委屈,他总是对她漠不关心,连正眼都不曾给她一个…… 蒿时明眼眶红了,里面瞬间就噙满了泪水,“琴琴,你就是琴琴,你的容貌虽然被毁了,但是你的眼睛没毁,这双眼睛就是琴琴的!” 尔琴冷冷地睨着蒿时明,昂起的下巴让人觉得不可一世,傲慢无比。 她冷冷地讽刺蒿时明,“我是何琴琴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的儿子刚出生就被我掐死,你疼爱的女儿被我逼疯,我现在连沈秋然都想杀,我再也不是那个对生活充满热情、善良的何琴琴了。” 说到这,尔琴的眼睛闪过一抹浓浓的厌恶:“蒿时明,在我被大火烧伤那一刻,我想到的第一个的人是你,我绝望时,想到能来救我的人是你,所以我活过来后,才给你写一封信,让你娶我。” “可结婚之后,你对我的种种,让我感到心寒,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没有一丝的感情!我现在真的是很厌恶你!” “你知道你会说我狠毒,我为什么变得这么狠毒?蒿时明,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苦难,不要劝我大度善良!” 尔琴说完,径直绕过蒿时明,大步离去。 负责看管她的公安同志,赶紧跟上去,留下蒿时明双手垂在身侧,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刹时间,他被浓浓的悲伤萦绕。httpδ:Ъiqikunēt 尔琴被带离公安局,直接押到看守所。 经过大厅时,尔琴见到了坐在大厅木椅上的沈秋然。 她停下脚步,看沈秋然的眼神,没有一位母亲看女儿的温情,只有冷冰冰的憎恨。 尔琴看着沈秋然,咬牙切齿地道:“当年,我就不应该生下你,或者当年,我就应该掐死你!” 沈秋然闻言,心口狠地一揪。 一丝丝的钝痛,在心脏里慢慢蔓延。 沈秋然咬了咬唇,把这股情绪压下去。 这并不是她的情绪,而是原主的情绪,可能是原主太渴望拥有母爱了,所以就算周氏从小就虐待她,她嫁给陆南承之后都要拿东西补贴周氏,让她对周氏的感情很矛盾,一边又渴望周氏能把她当女儿看待,一边又憎恨周氏…… 把这股情绪压下去之后,沈秋然就不觉得心脏再钝痛。 她颔首,目光清清冷冷地看着尔琴,没有说话。 她不觉得她跟尔琴有什么可说的。 现在,她知道尔琴是何琴琴了,也知道何琴琴为什么要逼疯蒿小桃,要害南文杰。 蒿小桃和何诗容是双胞胎,是何燕燕生的。 南文杰能够让蒿小桃情绪稳定,尔琴不希望蒿小桃康复,只能对南文杰动手。 而她跟李雪莲又要治疗南文杰,尔琴就要把她和李雪莲都杀。 何琴琴跟何燕燕的仇恨,竟然如此深,深到想都想杀了彼此的孩子! 一对双胞胎姐妹,本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变成了仇人?落下这样的下场? 尔琴被带走,陆南承牵着沈秋然的手起身,“我们回家吧。” “我去看看李雪莲。” 公安局跟医院近,沈秋然回到了医院。 尔琴是半夜过来作案的,并没有惊动医院里的人,尔琴被陆南承制服时,李雪莲睁开了眼睛,但沈秋然没机会跟她解释,她现在回去,就是想跟她解释一下。 他们刚走出公安局,蒿时明追了出来。 蒿时明显然是哭过了,眼睛跟鼻头红红的。 “秋然,你都知道了,你有何打算?”蒿时明复杂地看着沈秋然。 曾经,尔琴也拥有一张这么漂亮精致的脸…… 沈秋然呵呵,“蒿时明同志,不如你告诉我,我应该有何打算?” “你是我女儿。” “你搞错了,我是南俊峰和白语兰的女儿。”沈秋然冷眸看着蒿时明,“不要道德绑架我,说什么怀胎十月生我,我应该认祖归宗,我应该叫你一声爹娘,我应该孝敬你们等等的话,我只会讽刺你,鄙视你。” 沈秋然的话,无疑像一把刀,插进蒿时明的心口上。 蒿小桃不是他女儿,现在连沈秋然也不认他。 就连嫁给他为妻二十多年的女人,他也没发现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他突然感觉他这一生过得很失败,看他事业坐在高位上,其实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 沈秋然淡淡地看着蒿时明,“你,尔琴,何燕燕任何的恩怨,你们几个去解决,不要把我拉入其中。” 陆南承阴鸷地看着蒿时明,“尔琴手里沾了不少血,她肯定是要被枪毙的。” 言下之意是警告蒿时明不能利用权势去救尔琴。 蒿时明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他们比尔琴还要心狠。不对,他们是心狠,尔琴是心毒……何琴琴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子的? …… 沈秋然来到李雪莲的病房。 李雪莲目光急急地看着她,“我听护士说,尔琴往水壶下药,想毒死我,尔琴为什么要杀我?” “尔琴是想把我跟你一起杀。” “为什么?” “她不想我们救醒南文杰。” 李雪莲一愣。 随即,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沈秋然:“你这几天过来跟我讨论方案,是为了引尔琴过来杀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跟我讨论方案!” 沈秋然淡然一笑:“你挺聪明的,把你这聪明劲用在学医上,你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大夫。” 李雪莲气呼呼地握着拳头,“沈秋然,幸好你昨晚在,不然尔琴过来杀我,我根本就无法反抗,你想害死我!” 沈秋然解释:“我这几个晚上陪你过夜,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来跟你讨论方案,回去给南文杰治疗,就是让尔琴心急,她心急就会更快地对我们下手,我才更早地把她擒住。我们不急,就会给她时间去计划,这样不利我们抓她,有可能还让她得逞,要不是为了让尔琴快点上钩,你觉得我会过来跟你讨论方案?其实你说的那些方案,对南文杰来说,一点用都没有。”https:ЪiqikuΠet 前面的话,李雪莲听后,心里佩服沈秋然的聪慧,后面那一句,直接把她气得满脸通红:“我也不想跟你讨论,我看到你就觉得碍眼!” 沈秋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碍眼,那我就回去了。” 沈秋然回家后,仔细地研究了梦里外公给的指点,再配了方子,然后跟南俊峰白语兰商量,把南文杰接回南家,她每天过来给他做治疗。 南俊峰和白语兰没意见,当天就找到南文彬,让南文彬给南文杰办理了出院手术。 这一天,沈秋然在南家帮南文杰针灸。 南文杰的脉搏跳得比之前有力了。 有效果! 她下楼,把今天治疗的结果跟南俊峰和白语兰说了,他们很激动,满心期待,又满心欢喜,就连蒿小桃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蒿娇娇回来了。 带着一脸的泪疲,眼睛红肿,眼角还挂着泪珠。 白语兰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是为了她母亲的事哭了。 白语兰知道是尔琴害南文杰受伤时,对尔琴只有愤恨。 不过她不会把这种情绪嫁于到蒿娇娇的身上。 她淡淡地问蒿娇娇,“你母亲是不是被判了重刑。” “死刑……下个月就执行。”蒿娇娇眼泪再次不受控制流出来。 沈秋然当没听到一样,一副事不关己地在吃着苹果。 母乳,她饿得快,食量还大增,帮南文杰做完治疗,她饿得两腿发软,先吃个苹果,再去煮碗面条。 白语兰和南俊峰做不到事不关己,白语兰皱了皱眉,凛然地开口道: “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不会安慰你,文杰一天没醒过来,我一天都祈祷尔琴快点死。” 蒿小桃 蒿娇娇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泪水,“妈,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一切,在我心里,她是个善良的母亲,怎么可能杀人?可现在……” 蒿娇娇双手捂脸,抽泣道:“我回屋了。” 说完,快步上楼。 她不想在他们面前哭。 她上楼后,白语兰马上又像没事儿一样,问沈秋然南文杰的病情,“秋然,文杰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真说不准,我能做的就是每天给他治疗。”沈秋然回答。 蒿小桃眨眨眼,眼睛发光一样看着沈秋然,“姐姐,我能去看方洵吗?我那么久没跟他说话,他会闹情绪的哦。” 沈秋然点头笑道,“去吧,多跟他说话,让他快点醒。” 蒿小桃也上楼了。 白语兰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怜的孩子,本来很聪慧的,被尔琴逼成这样。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真不能结仇,会苦了孩子的。” 沈秋然来到厨房煮面。 南俊峰和白语兰去接大宝小宝放学。 “秋然,对不起。” 第384章 狗血! 沈秋然一边煮面条,一边想着医学方面的事,没有留意到蒿娇娇过来。 蒿娇娇站在她身后叫了她一声,着实把她吓一跳。 沈秋然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满脸憔悴的蒿娇娇,“你又没对我怎样,说什么对不起?” 蒿娇娇两只手放在前面紧紧地相握,拇指还扣着拇指,在压抑着一股情绪,“我真的不知道我妈是那样的人……真的……当我知道她做的一切时,我感觉天都塌了一样,真的不敢相信……” 沈秋然表情淡淡,她不想提尔琴的事,“她做了什么,我没兴趣想听,判她死刑,是最公平公正的处罚,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默了一下,沈秋然又开口,“南文杰以及那些老师和学生本人跟家属,都不会原谅她的。” 蒿娇娇惭愧地低下头。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她片刻,不再说话,转过身去继续煮面。 煮好面,盛到碗里。 刚端上桌,南俊峰和白语兰接大宝小宝回来了。 跟他们一起进门的,还有何燕燕。 何燕燕刚到南家家门口,就看见到南俊峰和白语兰。 南俊峰白语兰看到何燕燕,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夫妻二人默契地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但想到对方是来看蒿小桃的,想一想,刚出生的女儿就被分离,然后又被逼疯,就觉得很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白语兰开门让她进来。 “娘。” “娘。” 大宝小宝进来,看见沈秋然在吃面,就扑了过来。 沈秋然起身,“我留了面在厨房,娘去给你们端出来。” “你坐下吃吧,我去端出来。”白语兰转身朝厨房走去。 沈秋然坐下,看了一眼何燕燕后,开始吃面。 南俊峰对何燕燕道:“小桃在南杰的房间,我带你上去吧。” 何燕燕进来,目光就落在沈秋然的身上。 听南俊峰这么说,她点点头,跟着南俊峰上楼。 楼上。 蒿小桃坐在南文杰的床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跟南文杰聊天,“没有魔鬼了,姐姐说,魔鬼已经被抓了,没有魔鬼再来害你了。” “方洵,你醒来,我让陈嫂给你炒瓜子吃,姐姐的院子里种了向日葵,长出很多很多的瓜子,陈嫂用黑黑的石头炒熟,很香呢,还拿去卖了钱呢,陈嫂真厉害。” “还有秋意姐姐,秋意姐姐也厉害,秋意姐姐做的猪肝片,我很喜欢吃,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吃猪肝片好不好?” “他们都叫你文杰,我觉得文杰也很好听呢,方洵就是文杰,文杰就是方洵,名字变了而已,你在我心里不会变的。” 何燕燕站在门口,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跟南文杰说话时,微低着头,额前的刘海垂下来,遮挡了她的额前跟眼睛。 她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嗑瓜子时瓜子皮也不会乱吐,用另一只手接住,然后放进床头柜子上面的那个瓷盘里。 看到蒿小桃那一瞬间,何燕燕心里涌现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情愫。 心里还有一个强烈的感知:她就是我的女儿! 蒿小桃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突然抬起头来。 看到何燕燕时,蒿小桃第一时间当成了沈秋然,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欣喜,当她反应过来,这个不是沈秋然时,欣喜的目光很快转变成疑惑,再是警惕。Ъiqikunět 她的身体,本能反应地往南文杰那边靠去,做出保护南文杰的动作。 站在何燕燕身后的南俊峰,看到蒿小桃这样的反应,眼圈微微一红,这个姑娘,是真的爱惨了方洵,可他的儿子,不是方洵啊。 何燕燕见蒿小桃警惕防备地看着自己,她露出微笑,“小桃,我是你母亲。” 南俊峰听她这么说,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想阻止何燕燕,她一上来就说自己是她母亲,这让小桃怎么接受得了? 吃完面条的沈秋然上来了,用眼神示意南俊峰,不要理会何燕燕。 沈秋然上来,是预防蒿小桃听了何燕燕的话会情绪激动。 何燕燕是蒿小桃的母亲这事,让蒿小桃知道也没事,患病的蒿小桃,应该也不懂这个。 蒿小桃听言,歪了歪脑袋,茫然地看着何燕燕,她看到了站在何燕燕身后的沈秋然,只觉得她们好像啊,“你不是姐姐的母亲吗?” “姐姐?”何燕燕微愣,下意识地想到何诗容,“是,我是姐姐的母亲。” 蒿小桃一听,咧嘴对何燕燕一笑,“你跟姐姐很像啊。” 何燕燕这才反应过来,蒿小桃说的姐姐不是何诗容,而是沈秋然。 何燕燕想纠正蒿小桃,这时,她身后响起沈秋然淡淡的声音,“我虽然不喜欢你,但这个时候,你不要纠正她,你要顺着她的意思去,不然她会发癫。” 发癫还是要她哄,累人。 何燕燕:“……”https:ЪiqikuΠet 到嘴边的话,马上又咽了回去。 她走进来,看向床上的南文杰。 少晒太阳的南文杰,皮肤很白。 容貌英俊,剑眉星目。 安静地躺在床上,都能感受到他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 何燕燕微微蹙眉,她不知道方洵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南文杰这样的后生,她是不喜欢的。 白白净净,一点男儿气概都没有。 看去一点都不强壮。 何燕燕收回目光,看着蒿小桃。 蒿小桃仰起脸,也在看着她。 半晌,蒿小桃才问:“你进来做什么?” 何燕燕对蒿小桃笑,“我进来,想跟你说说话,可以吗?” 蒿小桃问:“你会害人吗?” 何燕燕一愣,在沈秋然面前问她会不会害人,让她着实尴尬。 “你会像魔鬼那样,杀害我跟方洵,杀害姐姐吗?”蒿小桃再次对何燕燕灵魂拷问。 何燕燕犹豫着要怎样回答,可是肉眼可见蒿小桃表情产生了变化,她赶紧温柔一笑,“不会,我是你母亲,我不会杀害你的,你爱的人,我也不会杀害。” 这答案让沈秋然皱眉,她口中爱的人,是指南文杰,所以,她还是会想杀她的? 蒿小桃这才对何燕燕笑,“阿姨,你真漂亮。” 何燕燕笑。 沈秋然觉得无趣,对何燕燕道:“你想她快点起来,不想她发癫,就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依着她,顺着她的意思去跟她聊。” 留下这些话,沈秋然下楼来。 陈寡妇抱着胖娃,带着大丫过来了,她喂了胖娃后,抱着胖娃陪大宝小宝玩。 家里有四个孩子在,很是热闹。 孩子的欢笑声,把白语兰心里的那抹阴霾驱散。 她和南俊峰在院子里,陪着孩子玩老鹰捉小鸡,南俊峰扮演老鹰,白语兰扮演母鸡,大宝小宝大丫是她的小鸡。 沈秋然抱着胖娃坐在一旁看着。 南瓜明天休假,今天下班后,她早早就回来了。 还买了一个西瓜回来。 正好夏季,吃西瓜舒服。 南瓜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道:“我想到供销社买点糖果回来给大宝小宝大丫吃的,一看到水果区那边有大西瓜卖,我就买了,大西瓜贼贵,比香蕉苹果还要贵。” 大家循声望来,真的看到南瓜抱着一个大西瓜风风火火走进来。 “吃西瓜喽吃西瓜喽。” “我要吃西瓜,我喜欢吃红红的西瓜。” “瓜瓜,次瓜瓜……” 三个孩子一听有西瓜吃,顿时就放在手,不再扮演小鸡,全向南瓜跑过来。 大丫跑不稳,摔了一跤,很快又爬起来,嘴里喊着不太清晰的童语,“次瓜瓜,次瓜瓜……” 满脸的欢快。 “你们别急哈,姑姑现在就去给你们切西瓜吃。”看着眼前三只小可爱,南瓜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开朗灿烂。 她抱着西瓜进了厨房拿菜刀,三只小可爱跟着进去。 “个个都是小吃货。”沈秋然忍不住笑道。 “孩子的天性嘛,就是爱吃。”陈寡妇很宠爱孩子,觉得孩子嘴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别说小孩子,我现在都爱吃呢,有时候爱吃肉包子,有时候爱吃臭臭的榴梿,不过这榴梿很难买到,我上次吃还是文彬到国外学习时带回来给我的。”白语兰笑道。 说起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溢出了真诚开心温柔的笑。 三只小可爱再次出来时,每人都捧着一块西瓜啃了出来,吃得嘴巴和脸蛋和衣服沾上了西瓜汁,红彤彤的,像染上了红色的染料。 南瓜随后端出来切好的西瓜让大家吃。 南瓜捧着一块西瓜,来到沈秋然面前逗胖娃,“小南南,吃瓜瓜哦,你要不要吃?” “哎呦呦,嘴巴动了,小南南想吃了。” 沈秋然哭笑不得,南瓜一会儿喜欢叫胖娃小胖胖,一会喜欢叫小南南。 逗完胖娃,南瓜转过身看白语兰,“妈,咱要不要帮胖娃办百日宴?” 白语兰笑问:“你是不是准备好礼物了?” 南瓜自豪地挺胸,“那是肯定。” 白语兰问:“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个不能说,我要给小南南一个惊喜。” 南瓜卖了一个关子后,坐在沈秋然身边一边吃西瓜一边道:“听说我二嫂的母亲要被枪毙了,报纸都登上了,我二嫂肯定很难过。” 报纸还登了李雪莲,她治好植物人的事迹大家都知道了,不过南瓜知道沈秋然不喜欢李雪莲,也没有说这事,当然了,说了,沈秋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南瓜更关心的是尔琴的事。 说起尔琴,南瓜就愤愤然地道:“二嫂的母亲真的是个魔鬼,跟这种人做亲戚我都觉得丢脸,护士站有人认识二嫂的,总是明知故问我这事,烦得要命。” “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你二嫂也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一个这样的人,尔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要提了。”蒿娇娇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白语兰知道她心里难过,不希望南瓜再讨论这件事,让蒿娇娇心里更加难过。 南瓜却不知道蒿娇娇在家,就算知道,她也是会叽叽喳喳地说这事的,“怎么可以过去?她被枪毙了,死得够痛快,可是三哥受苦受难啊,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怎么说,我们跟她算是亲家啊,她连亲家这边的人都能下手,她就是一个恶魔,幸好二嫂只是她捡来养的女儿,要是她生的,我还担心呢。” 南俊峰白了她一眼,“你担心什么呢?” 南瓜直言不讳地道:“担心二嫂会遗传她恶魔一样的基因啊,担心二嫂有一天也变成她那样。” 白语兰把西瓜皮掉进垃圾篮子里,“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能进南家门的人,心都不会坏。你也不准把对尔琴的情绪嫁于到你二嫂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很难过了。” 南瓜也把西瓜皮扔进垃圾篮子,又去拿一块过来吃,“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怪我二嫂的,尔琴是尔琴,二嫂是二嫂,我还心疼我二嫂呢。”Ъiqikunět 楼上的蒿娇娇听了他们的话,趴在床上无声的哭了很久…… 蒿小桃闻到西瓜的香甜,她屁颠屁颠的跑下楼。 吃了很多瓜子,口干,再吃一块西瓜,那感觉真的赛过活神仙。 “三嫂,我买的大西瓜好吃吗?”南瓜开玩笑。 蒿小桃现在天天陪着他三哥,三哥醒过来不娶人家就过分了呀。 白语兰责备她:“别乱喊啊。” 南俊峰也责备她:“别乱点鸳鸯谱。” 沈秋然看得出来,白语兰和南俊峰虽然责备南瓜,但如果南文杰要娶蒿小桃,他们是不会反对的。 “西瓜很好吃。”蒿小桃笑眯眯地看着大家,看上去乖巧又懂事。 何燕燕下楼,看到蒿小桃一点都不怕他们,还跟他们玩得很开心,她心情复杂。 可能是她从来都没见过何诗容跟这么多人一起生活过,她把蒿小桃代入何诗容,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儿跟那么多人生活在一块,她有些不适应,但她又不能反对。 南瓜抬头,就见到何燕燕,像见到鬼一样,大叫:“她怎么会在这样?” 她可是坏女人啊! 白语兰道:“她来看小桃的。” 南瓜哼了哼,“小桃跟她什么关系?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沈秋然很欣赏南瓜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但也担心南瓜这性子容易得罪人,沈秋然看着何燕燕,淡淡地道:“你回去吧。” 不叫她走,难道要留她下来吃西瓜? 何燕燕向白语兰南俊峰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南瓜嗤之以鼻,“下次再来?我们跟她又不熟,来什么来?” 说完还在心里骂了一句坏女人。 南瓜转过身看沈秋然,“她为什么要来看小桃?” “小桃是她亲生女儿。”白语兰替沈秋然回答。 南瓜一听,整个脑子都懵了,“蒿小桃怎么变成何燕燕的女儿了?” “尔琴是何琴琴,跟何燕燕是孪生姐妹,她们…………”沈秋然大概讲了一下何燕燕和何琴琴的事。 南瓜听了,目瞪口呆:“狗血!” 第385章 滚烫 南瓜爆了句狗血后,又骂起了尔琴:“真是歹毒!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最合适了!” “小桃说她是魔鬼,一点都没说错!现在她被判死刑,全是她自作自受。” “何燕燕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她的两个女儿,一个疯一个病,都是她种下的果,苦就苦了她的两个女儿。” “所以说,人就不能干坏事,不能报应就会降落在自己的儿女身上,何燕燕干尽了坏事,把责任推给了英嬷嬷,自己的屁股就干净了?” 白语兰打断叽叽喳喳的南瓜,“好了,这事咱就不讨论了。” 有些事情,不讨论不会惹祸上身,一讨论,可能就会成为罪人。 白语兰发话,南瓜乖乖闭嘴。 她吃完手上的这块西瓜,已经饱了。 她身子往后靠在墙壁上,摸了摸腹部,一脸满足,“秋然姐,今天医疗站来了个很高大,身材很好的新兵。” 沈秋然斜眼看她,“你对他一见钟情?” “啧啧,我就是觉得,他上下哪哪哪都好看,在我的审美当中,除了大大哥,我妈生的三个儿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南瓜轻轻拍了一下肚子。 白语兰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打击她:“看看你这样子,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饱还摸肚子,你可别把他吓跑了。” 南瓜不以为然,“我这是随性,妈你不懂;如果他不是哑巴,我应该会对他一见钟情,可他是哑巴,跟我们就用写字来交流。” 沈秋然一听是哑巴,就知道是谁了。 席一柏啊。 席一柏是长得好看,身材高高瘦瘦,但又充满力量感。 就像她上辈子在电视里看到过的一位很出名的明星。 南瓜对人家见色起意很正常,谁让他好看呢? 沈秋然想到席一柏那沉默寡言的性子,打击南瓜:“就算你对他一见钟情,人家也未必喜欢你,你可别在这里嫌弃人家是哑巴。” “也是。”南瓜回想了一下,那个新兵背着一名受伤的新兵来到医疗站时,那如鹰隼一样的犀利凤眸,看着就不好相处:“他比你家那位还高冷,问也不应。” 白语兰白她一眼,“你都说人家是哑巴了,人家怎么应你?” 南瓜反驳:“哑巴又不是发不出声音来,他点点头,微微笑,啊啊啊也行吧?” 反驳完,南瓜又一副花痴,“不过他真的很好看,那身材,堪称完美,嫁到这样的男人,生的孩子,肯定比大宝小宝好看。” 白语兰又开始打击她:“大宝小宝好看那是随娘,老公好看,老婆不好看,孩子要是随娘也会变得不好看。” 沈秋然看着南瓜眼里带着光,打趣,“你不会真的喜欢席一柏吧?”https:ЪiqikuΠet “席一柏?你认识他?”南瓜诧异地问。 “嗯,你说是哑巴新兵,我就知道是他。” “也是,整个部队,只有他一个哑巴。” “可他不是京市人,他是农村人,你不选个门当户对的?” “只要对我好就行,门当户对有那么重要吗?”南瓜眨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白语兰,“妈,你说,门当户对重不重要?” 白语兰瞥了一眼南俊峰,“门当户对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品,你爸不也是农村出来的吗?” 南俊峰顿时昂首挺胸,媳妇这是在夸他呢,他必须要感到自豪、骄傲、高兴! 南瓜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像早晨的太阳一样,能够温暖人的心灵,“我爸很好呢,我们从小,他就没有打骂过我们,还会跟我们玩游戏,我看邻居孩子的父亲,动不动就打孩子,也没有耐心陪孩子玩游戏,我就喜欢我爸。” 南俊峰的头脑抬得更高,胸膛也挺得更前了。 白语兰用沾了西瓜汁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脯,“再挺,再挺就要穿文胸了。” “哈哈哈……妈你这么说,我又想起小时候,爸扮演过妈来哄我,我记得我几岁的时候很缠你,你有次生病住院,不能陪我,爸陪我睡,我不要,哭闹得厉害,爸就直接拿你的衣服穿上,哈哈……” 想到以前,南瓜觉得很好笑,哈哈地笑了,笑着笑着,她眼角含了泪,她突然扑到白语兰的怀里,哽咽地道:“妈,你不能像以前那样生病住院了,我会害怕的,我也不要爸扮演你来哄我睡觉了。” “傻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呢?”白语兰搂着南瓜,满脸都是慈祥温柔的笑,却忍不住对沈秋然吐槽,“南瓜越来越煽情了,看得给她找个对象。” 沈秋然很羡慕南瓜,有白语兰和南俊峰这么好的父母。 她对父母的记忆很模糊很模糊,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小时候没啥记忆,他们走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痛哭,晚上有没有梦见他们? 长大后,记忆更是变得少之又少,父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她根本就说不出来。 小时的时候,老师很喜欢布置‘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之类的作文,每次布置这样的作文,她都不写,总是被老师批评。 现在看到南瓜这么大个姑娘,还投进白语兰怀里撒娇,沈秋然知道,南瓜从小生活就很幸福,找对象的话,也要找一个,让她更加幸福的。 “席一柏是个孤儿,唯一的亲妹妹在一次泥石流去世了,他现在孑然一身,背景简简单单,但能不能是个好对象就不好说了。”沈秋然怕南瓜真的对席一柏产生好感,先给她打了一支预防针。 本想是给南瓜提个醒,谁知道南瓜听了,眼泪流了,“他那么可怜吗?连唯一的亲妹妹都走了?” 沈秋然皱眉,讶然地看着南瓜,完了完了,这个傻姑娘会不会对席一柏产生同情感,然后同情变成爱情? “没有任何背景也挺好的,凡事都要往好的去想,像你爸,当年也是孑然一身,嫁给他,少了很多家庭纠纷,也没有妯娌矛盾,婆媳矛盾。”白语兰道。 沈秋然又皱了皱眉,敢情,只要是南瓜喜欢的,白语兰都同意? 当然,沈秋然自我感觉也觉得席一柏挺好的,他能把妹妹从小照顾得那么好,他就能把媳妇照顾好。 问题是,人家席一柏喜不喜欢她呢? 当然了,沈秋然觉得这个问题想得太早了。 她在南家吃了晚饭,就回了温馨家园。 陆南承竟然回来了。 在院子里逗着小黑。 沈秋然踩着欢快的步伐走进来,“是不是回部队,被金政委赶了回来?我说你背上的伤挺严重,得休息多几天,你非要回部队。” 部队虽然严格,但也不是没人性的地方。 陆南承伤成这样,还要回去训练,金政委也不同意啊。 陆南承放开小黑,去洗了手,从陈寡妇怀里抱过胖娃,“金政委是让我多休息两天再回去。” 今天回部队,陆南承才发现,金政委又一次压下了他的离婚申请。 想到“他”打了离婚申请,陆南承就想把对方的手给剁了。 陆南承也不顾陈寡妇和沈秋意在场,他带着一颗惭愧的心,低头在沈秋然额头亲了一下。 陈寡妇和沈秋意看了,默契地笑了笑,没说话,悄悄退开,把空间让给他们。Ъiqikunět 沈秋然抬起好看的杏眸,嗔娇地看他,“干嘛突然亲我,也不害臊。” 陆南承温柔地看着她,“我亲我媳妇,不害臊。” 沈秋然脸颊绯红,眼神飘忽,她走到凉亭上去坐着。 陆南承抱着胖娃过来,陪她聊天。 沈秋然看着傍晚的天空,想起以前在虎山村时,跟他夜晚坐在凉亭观赏夜晚的情景。 沈秋然挪了挪屁股,更加靠近陆南承,身子微微靠着他的肩膀,“很多时候,我都想开口,让你别回部队了,退伍回来,跟我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是每次开口之前,想到你为人民服务的坚定的心,想到国之不存,何以家为,国不安,何以家安?” “陆南承,我尊重你,支持你,但你要答应我,能不能不要再说跟我离婚的事?” 言下之意,能不能不要再被那个男人霸占他的身体? 陆南承偏过头,用脑袋抵着她的脑袋,温声道:“不会了。” 天黑了,陆南承端着一盆热水进房间。 沈秋然躺着给胖娃喂奶。 陆南承道:“喂完奶,泡脚。” 沈秋然有些无奈,“胖娃这两天晚上要躺着吃奶了,不然不肯睡觉。” 陆南承凑过来,看了一眼闭上眼睛却还要吃奶的胖娃,“躺着吃奶也挺好,他睡着了,你就放开他,你躺着喂,还没这么累。” 沈秋然说:“侧着躺久了,腰都发酸。” 陆南承问:“现在腰发酸?” “嗯,可他还没吃饱,松开就醒,我想平躺一会都不行。”这个时候又没有那种电动的吸奶器,不然她都想吸出来喂。 陆南承搬过椅子,在床前坐下,他伸手伸进沈秋然的衣服,来到她的腰部。 稚嫩的皮肤瞬间就传来他掌上的温度,沈秋然打了一个激灵,一阵酥麻传遍她全身,她很怕痒,缩着腰,下意识地问:“你干嘛?” 他不会是,她在喂奶都要做吧。httpδ:Ъiqikunēt “你不要腰酸吗,我帮你揉揉。” 沈秋然:“……” 她想多了,也想歪了。 男人的手掌很大,带着一层铬人的茧,他按揉她的腰时,她感到很舒服。 侧着躺久了,她上面那条腿会发酸,如果继续躺,发酸会演变成酸痛。 “帮我捶捶腿。”她说。 陆南承听话得从腰部按摩到她的腿部,来到小腿肚时,又按又捏。 “喂奶是不是很辛苦?”又是胀奶,又是被孩子咬,现在侧着又腰腿发酸,想一想他都心疼。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腿肚子上落下一个吻,沈秋然缩了缩腿,“不要亲这里。” “干嘛不能亲这里?” “不干净。” 陆南承看着她的腿,嫩嫩滑滑,白白净净,“像刚煮熟剥了皮的鸡蛋白,干净得很。” “你正经给我按摩,别撩我。” 陆南承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撩她,他很正经地给她按摩,“断奶吧,给他吃奶粉也是一样的。” “母乳不辛苦,而且我母乳充足,怎么也得喂六个月。”母乳对于产妇来说,有利于产后恢复,于孩子来说,营养全面,于经济来说,能省很多钱。 “我们儿女全双了,不要生了。”陆南承柔声道。 沈秋然没有回答,这个事情她还没想好,以后还生不生,也要看心情的。 胖娃吃饱后,也睡得很沉了。 沈秋然轻手轻脚坐起来。 陆南承还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把她搞得像弱柳扶风的女人一样。 扶她到洗脚盆前的凳子上坐下后,绕到她面前蹲下,要给她洗脚。 沈秋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 陆南承揉着她的脚趾头,“我想要你幸福。” 他不在的那段时间,他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应该是数十年后,很繁华,很盛世。 他看到那她,她小时候无父无母,跟外公外婆生活,外公外婆去世后,因为舅母表哥表姐不喜欢她,她开始一个人生活。 他看到她被车撞了,被撞的,还有“他”…… 看到“他”被撞,他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难忍的剧痛。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他就又回到这里了。 很奇怪。 刚回来时,“他”的记忆,一直留在脑子里。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但他在危险的时候,叫的是她的名字。 他才清楚,不管是哪个他,其实喜欢的人,是她。 既然选择了她,那就好好跟她过日子! 沈秋然低头,含笑看着这个男人。 她脚上的肌肤像玉脂一样,脚趾头圆圆的,带着一股淘气。 陆南承揉着,耳尖已红。 一直到水凉了,他才拿过干毛巾擦干她脚上的水,让她上床,他端水出去倒。 回来时,端了一碗莲子粥进来,“陈嫂说给孩子喂奶容易饿,特意给你熬了莲子粥。” “我刷过牙了。”但她还真是饿了。 “没事,吃了我再陪你刷。”陆南承拿起勺子,要喂她。 沈秋然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我又没有残废,我自己来。” 她端过碗,三两下就吃完。 刷好牙回来,陆南承搂着一躺在床上说话。 沈秋然:“……” 怎么感觉这次回来的他,变得怪怪的? 说着话说着话,喷洒在她耳边的气息突然变得滚烫—— 第386章 每次要她的体验都很不一样 沈秋然仰起脸,看了一眼男人。 男人的双眸,在昏暗的灯光下,变得十分幽深。 里面还跳跃着能把她吸进去的欲念,欲念的光芒在眼底如同江水翻滚起浪。 “要不要?”他垂眸,目光直直落在她娇艳粉嫩的唇瓣上,气质更加滚烫,拂过沈秋然的脸上时,沈秋然感到肌肤上传来丝丝的灼热。 沈秋然脸颊染上一片红霞,这个男人,他想要就要,干嘛要问她,她要怎么回答他嘛? 他抱她抱起来,坐到椅子上,然后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一手托住她的身体,一手隔着衣物罩在她的敏感处—— 一阵酥麻酸软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沈秋然忍不住“唔”了一声。 这一声如催促剂,灌入了男人的心脏,让他的心跳砰砰直跳。筆趣庫 每次要她的体验都很不一样。 看着她潋滟的杏眸,泛起了红意,他低头紧紧地吻着她。 托着她身体的手臂收了收,把她娇软的身子紧紧箍着,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沈秋然怕自己的身体会从他腿上滑下去,她只好勾住他的脖颈—— 男人的吻,从她的唇一路而下,她仰起了白皙的天鹅颈,男人湿漉软凉的唇在她锁骨处蜻蜓点水地吻着她。 随后又像饥饿的狼吸吮着,让她肌肤起了桃花一样的红,又痛又痒的酥感,让她忍不住低唔出声。 她半推着他,“关灯……” 有儿子躺在旁边,真的不敢尽兴。 可这个孩子又很精,需要人气才能睡得安稳,她要是离开这个房间,他就很快会醒过来。 “不用……”男人的嗓音沙哑透了。 他咬住她的唇,唇舌相交,一个深情又温柔的吻,漫长地吻着,沈秋然要被他吻得窒息了。 他就抱着她,在椅子上带着她沉沉浮浮,他宽大粗砺的手掌烫得她浑身打战栗。 每根手指都像带火一样,所过她的肌肤,都会传来丝丝的灼热。 她眼神迷离,死死地咬住唇,他带着她攀上云端时,她不敢喊出声,怕吵醒熟睡中的孩子。 不叫出来,忍得相当难受,她双手死死抓着男人的背,在男人的背抓出一条又一条的抓痕—— 满屋涟漪。 冲上云端后,彼此气喘吁吁。 男人托住她的身体,感受到那一片湿漉时,他气息滚烫在她耳边道:“你越来越水了。” 沈秋然浑身发热,好像去洗个冰水澡。 被陆南承这么一说,她激灵得差点要从他身上掉下来。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h的话! 她像没有骨头一样,软瘫瘫地趴在他身上,“让我趴会,我累……” “趴吧。”陆南承双手抱住她的身体,嘴唇在她脸上和耳朵之间摩挲。 事后的她,皮肤带着淡淡的桃花,迷人极了。 双眼迷离,覆盖一层水雾,勾人心魂。 “不要了,我累……”沈秋然怕他又要来第二次,她微微喘气地道。 可能是受过伤的原因,又可能是生了孩子还在恢复期的原因,她身体不如从前,能承受他连续两次三次的磨。 “我不磨你了。”他嗓音暗哑地道,他就只想亲亲她,闻闻她的体香。 休息了十来分钟后,他们去洗了澡回来。 胖娃睡在最里面,沈秋然睡在中间,陆南承睡在外面。 沈秋然侧过身,面对孩子,背对着男人,闭上眼睛睡觉。 陆南承平躺着,没有她在怀里,怎么也睡不着。 他轻轻动了动身子,也侧过身来,面向她,把她搂入怀里,手臂搭在她腰间,不听话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她的小腹。 刚开始沈秋然还别扭地动了动腰身,不让他揉捏。 拗不过他后,就由他。 然后发现,被他揉捏着小腹,小腹处暖暖的,很舒服。 她就这样,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她又梦见了外公! 外公又给她指点,如何治疗南文杰! 第二天醒来后,就赶到了南家,凭着对梦境的记忆,按照外面说的方法去给南文杰针灸治疗。 本以为,这样的治疗,至少要坚持半个月或者二十天才见到效果,没想到,第七天,南文杰就醒过来了! 沈秋然针灸完后,在收拾银针。 每次她过来给南文杰针灸,蒿小桃都会在旁边看着。 她在收拾针灸的时候,蒿小桃突然惊喜地尖叫:“方洵,方洵醒了!姐姐,方洵醒了!” 蒿小桃尖叫完后,就扑过去,趴在南文杰的身上,紧紧地抱住南文杰,兴奋的双腿不停地抖:“方洵,你醒了!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方洵,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很久很久!” 沈秋然转过身,见南文杰睁开了双眼,三两下就把银针塞进药箱,回去再慢慢消毒。 她两步走到床前,低头看着南文杰。 南文杰睁开的眼睛没有光,也没有焦距。 迷蒙又茫然。 沈秋然心里再次震惊。 梦见外公指点,真的是她的金手指! 沈秋然对南文杰道:“是不是光刺眼,你先闭上眼睛。” 南文杰马上闭上眼睛。 沈秋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变成傻子。 这时,房间外面传来阵阵的急促的脚步声。 是南俊峰白语兰在楼下听到蒿小桃的尖叫,跑了上来。 “儿啊,我的儿啊!我的儿醒了?!” 南俊峰跑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南文杰听到他的声音,再次睁开眼睛。 看到他真的醒了,南俊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语兰强忍着泪水,站在蒿小桃身后看了好一会南文杰,然后转过身去紧紧搂着沈秋然。 她没有对沈秋然说谢谢,但沈秋然感受到她跳得很快的心跳,就像感受到白语兰给她深深的爱意和谢意。 沈秋然也抬手,抱着白语兰,笑道:“妈,文杰醒过来了,你又可以做他最爱吃的麻辣豆腐了。” 南文杰脑子还是一片懵。 整个人就像踩在浮云上面一样,他睁开眼睛了,可是房间的四片墙都要摇晃。 他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反复很多次,他的思维才稍微清晰。 昏迷之前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他眯着双眼,看着哭得像个老小孩的南俊峰,“爸……”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南俊峰听到南文杰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他,他又高兴又感动,呜呜呜的哭声更大了。 “呜呜呜,儿啊,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让你大大嫂给你治疗,呜呜呜,我的儿……我的儿……” 哭到后面,南俊峰连鼻涕都流了出来。 蒿小桃坐起身来,茫然又懵懂地看着南俊峰,“老头子,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筆趣庫 就连沈秋然和白语兰,都松开了彼此,很无语地看着南俊峰,两个人的心理活动都是:至于么? “啊?呃……”南俊峰发愣地看着蒿小桃。 这是蒿小桃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第一次被一个晚辈喊老头子,南俊峰都懵了。 蒿小桃眨眨黑溜溜的眼睛,眼神茫然,“你干嘛要哭得那么伤心啊,方洵他醒了,你不是应该笑吗?” 蒿小桃叉着腰,仰起脑袋,笑得浑身颤抖,“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后,她放下手,很严肃地看着南俊峰,“你要这样笑才行,不准哭。” 南俊峰一直谨记沈秋然的话,什么都要依着蒿小桃的。 蒿小桃这么严肃让他学着她笑,他不敢不做,他怕不做蒿小桃会发癫。 他赶紧叉着腰笑,还要故意让自己的身体抖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觉得很有趣,又笑了一遍。 蒿小桃俏丽的脸顿时笑成了花,她又叉着腰,学南俊峰的样子“哈哈哈”地笑起来。 霎时间,房间充满了他们刻意又发自内心高兴的笑。 白语兰和沈秋然也跟着笑了。 脑子懵然的南文杰,看到父母脸上的笑,眼眶都红了起来。 他们虽然笑,可是他发现,白语兰鬓间有白头发了。 他受伤之前,白语兰没这么瘦,也没有一根白头发的。 她肯定是为自己操心,担心,伤心,才长的白头发。 还有南俊峰,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现在他们在笑,他却想像南俊峰刚才哭的那样呜呜呜地哭一场。 南瓜南文彬接到南文杰醒过来的消息,都赶回来了。 南瓜风风火火跑进兰文杰的房间:“天哪!三哥你真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个十年八年再醒过来呢!” “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个植物人,就是睡了十三年,醒过来,父母上西天了,媳妇老了,儿也大了。” 南瓜的出现,让气氛更加热闹。 说完南文杰,南瓜突然扑进沈秋然怀里,“大大嫂,你真厉害,你救醒了三哥,你永远永远是我的大大嫂!我永远永远崇拜你!” 沈秋然有些心虚,这不能算是她的真本事,毕竟她是梦见她外公,外公指点她,她才能这么快医醒南文杰,否则,南文杰不会这么快醒。 南文杰醒了,南家今晚做大餐吃! 南瓜寄自行车到附近的红阳农场买了一只大公鸡和一只大白鸭。 白语兰把腊肉腊肠拿出来,陈寡妇还买了黄豆粉做了豆腐,南文杰喜欢吃麻辣豆腐,虽然他刚醒过来不能吃这道菜,但白语兰要做这道菜,由此能看得出来,南文杰醒过来,白语兰最开心! 程欢欢和程秉姐弟俩还打了两只野兔子。 南瓜左一只鸡右一只鸭挂在车头,看到程秉一手一只野兔子,她眼睛发亮:“好肥的野兔!我要吃麻辣兔,也要吃红烧兔!” 程秉见到她,也眼睛发亮:“大白鸭!我要喝白人参鸭汤,还要吃冬菇焖鸭肉!” 程欢欢一把推他:“你知道人参有多贵吗?你知道冬菇有多贵吗?” “南瓜,你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又是买鸡又是买鸭子的。” 住在南家对面的邻居出门,正好碰上南瓜,目光扫过车头的鸡鸭后,又扫过程秉手上的两只野兔子。 那么肥大的野兔子,能吃一顿饱的! 南家的生活就是好,每天都有很多肉吃,谁叫人家孩子个个都出息呢,不是当医生就是当老师,还有在部队的! 南瓜大声道:“我三哥醒了,我妈要做大餐贺一贺!” 当时,不少邻居知道她三哥成了植物人后幸灾乐祸,暗地里说南家开始走霉运了呢。 南瓜要让大家知道,她家有沈秋然,不会走霉运的! 南瓜在邻居惊讶的目光中,故意大声道:“我大大嫂治好我三哥的,我大大嫂医术可好了!” “我水都烧好了,快把鸡鸭拿回来杀。”白语兰听到南瓜跟邻居说话,走出来抓起鸡鸭就回去了。 这个邻居跟她一向不和,八卦又小气,怕人富又嫌人穷。 南文杰昏迷不醒,她不知道有多得意呢,白语兰不想理这样的小人。 南瓜却不行,她要高调地在邻居面前扬眉吐气:“我要帮忙杀兔子,妈,你给大家做香喷喷的红烧兔肉。” 今晚的南家很热闹。 南俊峰叫上他的战友,南文杰的几个朋友也来了。 开了满满的三桌! 餐桌上的菜也很丰盛! 兔子做了两道菜:红烧兔肉和麻辣兔肉,大白鸭也做了两道菜:人参鸭汤和冬菇焖鸭。 还有青椒烧腊肉,麻辣豆腐,酸菜鱼,白切鸡,白切腊肠,爆炒生菜。 摆酒席的菜都没这么丰盛! 而且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谁吃了都赞不绝口! 对面邻居吴江凤一个晚上闻着那菜香味咽口水。 她抱怨躺在沙发抽烟的儿子:“整天抽烟整天抽烟,这烟有什么好抽的?又不能解渴,又不能充饥,浪费买烟的钱,还把屋里弄得乌烟瘴气!” “你就不能学学对面家的儿子,不抽烟不喝酒,工作还厉害,就连不是亲儿子娶的媳妇也厉害,能治醒植物人。” 她儿子钟爱财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 吴江凤说他,他突然坐起来对吴江凤瞪眼凶道:“你闭嘴!再啰嗦我就揍死你?” 吴江凤早已习惯他的暴脾气,“你就只会在家里横,有本事你让你领导给你升职!有本事你把南瓜娶回来,你不是喜欢那丫头吗!” 钟爱财呸了一口:“我娶回来给你看!” 吴江凤轻蔑一笑,“我等着呢!你要是能把那丫头娶回来,我喊你一声爹!就你也想娶她,她看得上你那满嘴黑牙?让你别抽那么多烟,非要抽!” 钟爱财又是一声大吼:“我说娶回来就娶回来,你别在这逼逼!再逼逼,我揍死你!” 说着,就站起身,大步朝吴江凤走来,吴江凤心里一惧,赶紧跑进她的房间锁起了门。Ъiqikunět 钟爱财过去,抬脚用力踹了一脚门,模样凶狠无比。 踹了门,他来到窗前,看着对面热闹的南家,眼里全是精光,南瓜那丫头,他要定了! 第387章 欺负南瓜 (); 南瓜走出小区,她要回医疗站上班了。 小区外面,有一个公交站,那里有黄包车师傅。 她每次上岛,都是到那里叫黄包车师傅到码头。 还没走出小区,在一个小斜坡的路上,钟爱财突然从坡上的那棵树后冲出来。 挡在了南瓜的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南瓜,“南瓜,你要去哪啊?” 大家虽然都是在同一个小区长大的,可南瓜特别讨厌钟爱财。 钟爱财人如其名,爱财,可又不取之有道,总喜欢占别人的小便宜。 南瓜理都不理他,直接绕过他身边就走。 钟爱财跟过去,“你去哪我陪你去,是不是要去供销社?买啥呢?我可以做你的搬运工,我能帮你提东西。” 南瓜一边走一边警告他:“你别跟着我,否则我告你耍流氓。” 钟爱财一怔,“耍流氓这个罪可不小啊,南瓜你不能乱告,我也是好心想帮你。”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要不是小区有人进进出出,他还真想对她耍流氓。女人不都是一个样?在男人面前装清高,他要是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干她几场,她肯定乖乖地跪下舔他的脚。 看着南瓜穿着得体,皮肤白皙,齐耳的头发又黑又柔顺,看得钟爱财心里直痒痒。 如果南瓜肯嫁给他,他一定不会那么粗暴拖她到没人的地方干她几场的。 这么白净粉嫩的小姑娘,要是做了他媳妇,他一定会很疼爱她的。 当然,她家那么有钱,她得给钱他花,这样他就不用去工厂那里当清洁工了。 钟爱财看着南瓜那张朝气勃勃的脸,就很想去征服她。 南瓜叉腰,凶巴巴地看着钟爱财,“你是耳聋了吗?还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 “南瓜,你怎么可以这么凶爱财?”吴江凤不知何时出现,她朝南瓜走过来,“是不是爱财惹你生气啊?” 吴江凤嗔怪瞪了一眼钟爱财,“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惹南瓜生气呢?两口子处对象,就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南瓜又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和哥哥们都很疼爱她,她性子有些任性,可你比南瓜长好几岁,你也要像她几个哥哥那样疼爱她啊,尤其是结婚后,你更是要疼爱她,不准惹她生气,不然妈跟你急。” 南瓜目瞪口呆地看着吴江凤,吴江凤的一番话,直接让她傻了。 吴江凤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时候跟钟爱财处对象了? 她又什么时候说过要跟钟爱财结婚了? 路过几位认识的邻居,听到吴江凤的话,都很惊讶和好奇地问吴江凤: “阿凤,南瓜跟你家爱财处对象?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南瓜这姑娘也不小了,处对象也正常,我也没听阿兰提过她女儿处对象了啊。” 有些人心里还暗暗问道:南瓜会看得上钟爱财这种男人? 说话没有一点水平,脾气又暴躁,在工厂当了五六年的清洁工了,别人都提升了,就他没提升。 清洁工这工作挺舒服,也没啥,可偏偏他又不搞卫生,扫地就拿个扫把在地上划两下,要不是他爸,工厂早就把他开了。 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大懒虫,二十六七了,也没有女孩子喜欢。 南瓜喜欢他,大家是不相信的。 可吴江凤说得有眼睛有鼻子,大家不信也得信。 吴江凤乐呵呵地回应大家:“刚开始的事呢,而且年轻人害羞,私底下偷偷地处。我家爱财还给南瓜买了一对银耳环呢,准备来个时尚的,跟南瓜求婚。” “你胡说什么呢?谁跟你家爱财处对象了?还银耳环呢,我没见过银吗?”南瓜大声地怼吴江凤,“你也不叫你儿子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能看得上他?全世界的男人死光,我都看不上他!” 南瓜当众拒绝他,钟爱财觉得南瓜在把他的自尊踩在地上狠狠摩擦。 他眼底快速地闪过一抹阴狠。 表面却生气地看着吴江凤,“妈,我跟南瓜是偷偷处对象,她父母还不同意呢,你就跟大家说出来了,这不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吗?” “你跟南瓜都抱在一块亲在一块了……” “我亲你娘的!”南瓜突然扑上前,抓起吴江凤的头发就开打:“我跟我儿子八杆子打不着,他那凶样,我看着就想吐,你还在这里造谣我,亲,我让你亲个够!” 南瓜下手又狠又快,一拳就砸在吴江凤的下巴上,把她的门牙都打掉了,吴江凤顿时一口血喷出来。 邻居看呆了,钟爱财也傻眼了。 看到吴江凤吐血了,他震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里面满满的贪婪! 半个小时后。 沈秋然和南俊峰白语兰来到居委会。 看到居委会大厅里,南瓜坐在那里哭,白语兰走过来搂住她。 她在路上就听邻居说了,知道了个大概。 吴江凤母子俩欺负了她的宝贝女儿! 白语兰安慰完南瓜,一记厉眸冷冷地瞪向坐在对面的吴江凤。 吴江凤披头散发,鼻青脸肿,下巴和胸前的衣服都沾染了血迹。 她旁边坐着的钟爱财在白语兰看过来时,给白语兰投来一个得意扬扬的挑衅的目光。 白语兰冷笑一声,并没有把这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居委会主任过来调解:“阿兰,我问过小区的人了,是南瓜先动手打人的,江凤她没有还过手,要不赔点钱了事?要是闹到派出所,大家都难看。” 沈秋然听了,觉得很好笑,“先动手打人的未必是过错方,像你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给了一条想发财又不走正道的人一个路子了吗?” 沈秋然怕白语兰息事宁人,真的会给吴江凤赔点钱了事。 她对白语兰道:“妈,这钱不能赔,要赔钱也是他们赔南瓜钱。” 钟爱财听了沈秋然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他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横秋地瞪着沈秋然:“你说什么呢?南瓜把我妈打伤,她不赔钱还让我们赔钱?” 沈秋然也回瞪钟爱财,声势不弱,气场全开,看着钟爱财的眼睛,清冷如月,“不是谁凶谁有理!小区很多人可以作证,南瓜打人的原因!我们直接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来评理,只要公安同志说,是我们的错,要我们赔钱,我们就赔钱!现在就去公安局!” 沈秋然的态度很强硬,看得居委会主任皱起了眉头。 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打人的人草草赔点钱了事吗? 这个女人非要闹到派出所去,这不是给他小区抹黑吗? “去公安局就去公安局!”钟爱财觉得,谁受伤谁有理,现在是他母亲受伤了,到了公安局,公安同志也是帮他们这一边的。 居委会主任赶紧走到钟爱财面前,低声对他说:“不能到公安局啊,你这臭小子,故意造谣诋毁女同志的名声,污蔑女同志,这个罪名可不小,重则要蹲牢子,轻则要游街。” 钟爱财不服,“是那丫头打我妈在先。” 居委会主任道:“问题是你妈在造谣啊。” “我没有造谣,南瓜就是跟我家爱财偷偷处对象,我还看见他们在我家亲亲搂搂抱抱。”吴江凤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南俊峰气得脱下拖鞋朝吴江凤扔过去,还扔得很准,鞋底快准狠地啪一声打在她脸上。 本来被揍得鼻青脸肿,痛得歪嘴的她,被拖鞋一打,痛得她哗一声。 南俊峰冲过来,撸起袖子就去打吴江凤。 白语兰和沈秋然都没有过去拦住她,因为她们都觉得吴江凤该打! 无缘无故诋毁人家姑娘的清白,尤其是这个年代,名声对女孩来说很重要,要是有人真的相信了吴江凤的话,南瓜这辈子都不用嫁人了,还会在他们异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下生活。 沈秋然怎么可能忍受得住,可爱阳光的南瓜在那种环境下生活? 吴江凤跟她的儿子都该打! 南俊峰打人一点都不手软,冲过来就一耳光拍在吴江凤的脸上,“我南俊峰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动手打女人,当然,你在我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怪物,嘴八极丑的怪物!” 一个耳光下去,还不解气,南俊峰弯身,捡起他那只拖鞋,撬开吴江凤的嘴巴,硬塞了进去。 南俊峰真后悔来的时候,没有去粪坑踩一下! 钟爱财完全对吴江凤置之不理,居委会主任愣了一下的功夫,吴江凤嘴巴就被塞了拖鞋。 眼看着南俊峰还要打吴江凤,居委会主任赶紧拉开他,“南俊峰同志,你冷静一下,你不能再打她,再打她……” “呜呜……呜呜……”南瓜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打断了居委会主任后面想说的话。 居委会主任跟吴江凤的男人是堂兄弟,他肯定会站在吴江凤这一边,南瓜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我一直在医院战战兢兢地工作,抢救伤患,治疗病者,我的左邻右舍都知道我没有处对象,我更没有跟钟爱财处对象。“ “钟爱财长得又老又丑,嘴巴和身上又那么臭,我哪会看得上他?我更不可能到他家里跟他亲亲抱抱。” “是吴江凤诋毁我,诬蔑我,冤枉我,我要报案,我要告诉公安同志,我要写举报信举报他们,钟爱财对我耍流氓不成,吴江凤为了帮她儿子,就出言诋毁我……呜呜……” “你们也听到了,刚才她说的都是什么话!一会说我们要结婚,一会又说我们抱抱亲亲,她就是故意的……” “爸妈,我们要不在这里,我们去公安局报案,这个主任是钟爱财的堂叔,他肯定是帮他们家的。” 南瓜哭得好不伤心,一边哭一边说话,眼泪像决了堤不停地流,说话时上气接不到下气,看着难过又痛苦。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看了无不心疼她的,居委会多数都是同一个小区住在一起的人,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吴江凤一家的为人,南俊峰一家的为人,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他们肯定是相信南瓜说的,可主任在场,而且还跟吴江凤是一家人,他们敢怒不敢言,不过有人心里暗暗地想,如果这次主任要是帮了吴江凤,他会匿名写举报信。 居委会主任钟抄刚是想帮吴江凤的,可吴江凤说的话也太没可信度了。 他要是帮吴江凤,会引起其他同事不满的。 大家都是同一个区的,大多认识,大家也知道吴江凤和钟爱财的为人。 钟抄刚严厉地看着吴江凤:“你刚才说的可是真话才好,要是有半句假话,你就等着被批评吧!” “我说的怎么不是真话?”吴江凤被南俊峰打得发怒,她扯下鞋子指着南俊峰大声道:“他动手打我!我要报公安抓他!” “你真以为你蠢你有理了?他为什么打你,在场的人都心里有数。”沈秋然冷冷地开口:“你诋毁的不仅是为人民服务的医护人员,还是军人的家属,你身为女同志,明知道名声对女同志来说很重要,你还故意造谣,你就应该挨打!你不报公安,我们也会报公安!” 沈秋然拉起南瓜:“南瓜别哭,公安同志是正义的,他们一定会惩罚坏人的,我们现在就去报公安!” “我们不仅要报公安,还要到报社去,让记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登到报纸上,让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村区有个叫钟爱财和吴江凤的人,专门造谣诋毁女同志的名声!” 南俊峰双目凌锐,一定要按照沈秋然说的做! 钟爱财的父亲钟抄志赶过来,听了沈秋然的话,赶紧认错:“是我家爱财犯糊涂了,是我平时管教不严,对不起对不起。” “孩他爹,你疯了吗?是他们打人在先,你怎么向他们道歉?”吴江凤急得跳脚。 钟抄志吼她:“你挨打也活该!你看看你,你说的是人话吗!” 蠢女人! 南俊峰要是报公安,公安同志查起来,也是他们无理! 再登报,那钟爱财这辈子都不想娶媳妇了! 吴江凤外面横,在家还是怕男人怕儿子的。 被钟抄志一吼,她不敢再出声,但心里的怒意不减反增。 她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南瓜。 “抄志,你来的正好,你把爱财带回去好好教育,别总是让他惹事。”钟抄刚道,他看了一眼沈秋然,这个女人一看就不好惹,伶牙俐齿的,给十个吴江凤都说不过她。 钟爱财不开心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怒目看着钟抄刚。 钟抄志不傻,钟抄刚都让他带人回家去,那就肯定知道报公安对他们没一点好处,事情闹大了,还会影响他们家的声誉,他儿子女儿都未婚呢。 钟抄志又连连向沈秋然道歉,然后对南俊峰道:“南大哥,今天这事全是我家儿子和婆娘的错,我替他们向你认错,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南大哥你看这事能不能……算了?” 砰! 第388章 没人喜欢 (); 钟抄志的话音刚落,居委会大厅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就连带着地上都震动了一下。 众人的目光受惊一般,朝钟爱财那边看去。 只见钟爱财像头发怒的野兽,起身把椅子狠狠砸在地上。 本来很结实的木椅,此时已经“残肢残骸”地躺在地上。 钟爱财双目冒着无限的怒火瞪着钟抄志大吼:“你个窝囊废说什么呢!南瓜那贱女人打伤你婆娘,你在这里向他们道歉,还算了?他们至少得赔我妈一千元!” 在场的人,听到一千元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一千元,还真敢说! 钟抄志气的两腿发软,胸膛剧烈起伏。 不孝子! 这个不孝子! 他这是在帮他擦屁股,他却不知好歹! 钟抄志刚要开口让钟爱财别冲动。 白语兰却怒到至极,她对南俊峰道:“不要跟他们讲理,不接受他们的道歉,报公安,跑报社!” 钟抄志一听白语兰开口,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完了,这下完了。 南俊峰头顶冒烟,他浑身都被一股怒火燃烧得发热。 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钟爱财,钟爱财不发怒,他会看在钟抄志道歉的份上,不报公安不报报社。 可钟爱财竟然骂了他的女儿是贱人,他狠狠地攥拳头:“我现在就去报公安!” “你这个死老头!”钟爱财看南俊峰真的要去报公安,气呼呼地冲着上来,眼看就要打南俊峰。 钟抄志赶紧上前来拦住他:“你疯了?” 钟爱财两眼冒火,怒意冲天,他一把把钟抄志推开再朝走出居委会的南俊峰追去。 沈秋然和白语兰南瓜赶紧追出来,她们怕钟爱财打伤南俊峰。 钟抄志和钟抄刚,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跟了出来。 钟抄志脸色变得很难看,钟爱财这个儿子根本就无法教了。 他们一窝蜂出来,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怔住。 南俊峰得意扬扬地躲在一个高大的,气场强大,气质冷峻,穿着军装男人的身后。 而这个男人,一手抓住钟爱财的手腕就制住了钟爱财。 他眸光犀利冷冽地看钟爱财,眼底跳跃着一股愠怒。 他身躯如松站在那里,看去很轻松地拽着钟爱财的手腕,钟爱财却痛得咧嘴连连叫喊,“你谁啊,放开我!” “你看他是谁啊,我大儿子你都不认识?”南俊峰现在就像个得势的小孩子,被陆南承保护着,尾巴都要翘起来。 陆南承抬眸,扫了一眼沈秋然身后的居委会工作的人员,再冷冷地收回目光,看向沈秋然。 看向沈秋然时,凛冽森寒的眸光变得温柔起来,“你有没有受伤?” 沈秋然摇头,“我没有受伤,但是他们说的话,已经给南瓜带来很大的伤害,他们在故意诋毁南瓜的名声,故意造谣南瓜。” 陆南承突然出现,让沈秋然感到很开心,可是想到吴江凤那副嘴脸,她就气得牙痒痒:“他们寻衅滋事,还狮子大开口勒索我们一千元。” “我现在带他去公安局。”陆南承轻启薄唇,声音如六月风霜,冷得让人发寒。 钟抄刚听到“寻衅滋事”时,脸色微微变了变。 要是钟爱财犯了寻衅滋事罪,肯定要受到法律惩罚的。 还来一个勒索罪…… 钟抄刚侧过头,磨牙对钟抄志道:“你平时怎么管教儿子的?” 钟抄志额前直冒汗,钟抄刚这么说,他就知道钟爱财犯下了大错。 他赶紧上前来,对陆南承屈弓背膝:“我们错了我们错了,你能不能饶过我们?我就只有爱财一个儿子,他还没娶媳妇,不能去公安局啊,他……” 陆南承冷冷地打断他:“我爸只有南瓜一个闺女,她还没找婆家,她就能被你们毁掉名声?” 钟抄志一噎。 南俊峰感动得想要落泪,目光颤抖地看着陆南承挺拔的背影。 呜呜……他总算叫自己一声爸了。 陆南承不再理会钟抄志,对付这种人,就不要有余地给他们留。 这次给他们留余地,他们只会越来越放肆,下次会更加嚣张。 对于这种人,就要一棍子,狠狠地打死! 陆南承拽着钟爱财往公安局方向走去。 吴江凤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们好像闹得有些大了。 吴江凤跑过来,边哭边骂道:“白语兰你这个泼妇,你赶紧让你的野种儿子放开我家爱财……” “啪!” 钟抄志突然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朝吴江凤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钟抄志双目赤红,面部扭曲,勃然大怒地瞪着吴江凤嘶吼:“都是你害的爱财!祸从口出,你这张嘴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吴江凤被钟抄志直接打趴在地上。 一个耳光甩过来,把她嘴角打裂,鲜血瞬间从她嘴角流出来。 她又气又恨,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沈秋然握了握拳,要不是看吴江凤被钟抄志打了后像要死一样,她真想上前踹她一脚。 竟然敢骂她的男人是野种儿子! 南俊峰本来跟陆南承一起往派出所走去,听到吴江凤说陆南承是野种儿子,他又气呼呼地折回来。 刚好看到路边有狗粪,干的,他想都不想,弯腰捡起来,直接塞进了吴江凤的嘴里。 吴江凤正好张大嘴巴在哭,南俊峰轻而易举就塞了一块硬狗屎进她的嘴里,她本能地闭上嘴巴,上下牙齿一合,她咬断了! 然后一股臭味在她口腔蔓延,她本来想吐出来,但不知道如何吞了下去。 “呕呕……”她反应过来是狗屎后,不停地呕吐。 钟抄刚等人,都看呆了。 看着吴江凤吃了狗粪,他们都感到自己的嘴巴在发臭,恶心得要命。 南俊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吴江凤道:“我姓南,名俊峰,我儿子陆南承,是我南俊峰光明正大的儿子!” “他是军人,在部队的营长,他的一根头发都比你十个钟爱财强,你再敢叫他野种儿子,我拼了老命也要搞死你!” “爸,她骂南承是野种,就已经是在辱骂军人了,把她也送到派出所,让公安同志评评理。”沈秋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南俊峰一通操作,看南俊峰把狗粪塞进吴江凤嘴里,吴江凤又吃了进去,总算解了一口气。 但吴江凤嘴贱,乱骂人就要让她付出代价,不然她以后都会像条疯狗一样,逮到人就吠。 南俊峰也不管吴江凤还在不在吐,听了沈秋然的话,他一把把吴江凤拉了起来,丢给了呆住的钟抄志: “钟同志,你家婆娘欠管教,你又管教不好她,麻烦你把她带到派出所让公安同志替你管教,否则你的工作迟早会被她搞丢。” “你家爱财废了,你家女儿没废吧?你难道不想你家女儿将来寻个好婆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钟抄志想替吴江凤求情也没有脸。 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也听到吴江凤骂人家儿子是野种了。 而且这个时候,钟抄刚还发话了,“你家儿子和婆娘真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们既然不怕你,你就让公安同志来管教,我相信他们会怕公安同志的。” 钟抄志无法,在他们的目光压力下,拉着吴江凤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志听了白语兰的话后,根本就没有对吴江凤和钟爱财进行审问,直接拘留。 陆南承不说话,站在那里都能让整个派出所气氛压抑得要命。 公安同志在他那双冷冽的目光下,很有压力。 不管吴江凤怎样狡辩,公安同志都没一个相信她的。 两家人站在一起,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谁说谎谁没有说谎。 吴江凤不服气地大喊,“你们仗势欺人!明明是他们动手打我,你们凭什么拘留我?” “他们为什么动手打你?他们是好端端拦着你打了吗?要不要我到你们那找几个见证人来说明情况?”一名公安同志严肃地看着吴江凤,“你再嚷嚷,我会让你关得久一点!” 钟爱财大发雷霆,用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南瓜。 南瓜见到后,努了努嘴,气得想上去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表现得弱一些。 她一边受惊地往白语兰身后缩去,一边指着钟爱财大声道:“妈,他在瞪我,他的眼神很可怕,我害怕。” 白语兰黑沉着脸,冷冷看着钟爱财。 陆南承看着公安同志:“那个男人似乎很不甘心,公安同志,你们如何保证,他日后被放出来后不会伤害我妹妹?” 公安同志:“……” 他们哪能保证钟爱财被放出来后,不会去干坏事?总不能把他们关一辈子,他们犯的罪也还不至于。 不过看钟爱财的眼神,他是真的要吃掉人家小姑娘,公安同志警告钟爱财:“不要以为你有一身暴脾气就了不起,你要再欺负人家小姑娘,我直接向上级申请,把你终身关押!” 钟抄志真怕钟爱财被关在里面一辈子,他上前来骂一顿钟爱财后,又去向公安同志保证,钟爱财以后不会犯错。 最终钟爱财被拘留三十天,游街三次,吴江凤的罪重一些,要被关一年! 吴江凤不服,她就是骂人而已,怎么就要坐牢了? 可她不服又能怎样? 又没有人肯帮她的。 对于这样的结局,白语兰还是挺解气的。 走出派出所,南瓜嘴巴不停地道:“三十天太轻了,至少要三年!” 垂头丧气走在他们身后的钟抄志听到三年,吓得打了个屁。 沈秋然也想钟爱财能关三年,可钟爱财他就拦南瓜缠南瓜,造谣的是吴江凤,吴江凤说他们亲亲抱抱时,钟爱财也没插嘴,骂人的也是吴江凤,公安同志办事时公平的。 南俊峰气呼呼地道:“他出来再敢找你麻烦,我就让他关三十年!” 说完,南俊峰看着陆南承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南承要是迟点到,钟爱财现在应该被判三十年。” 陆南承挑挑眉。 白语兰白他一眼:“南承要是迟点到,你可能被钟爱财打死了。” “打死我,他也要吃枪子的。” 回到住宅区,白语兰见人就说吴江凤坐牢了。 邻居听了,也不敢乱传言,南瓜和钟爱财的事。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南瓜和钟爱财不可能有什么的,但不妨碍他们爱八卦,爱讲是非,白语兰见面就说吴江凤母子俩坐牢了为的就是堵住他们的嘴,不让他们乱传言,坏了南瓜的名声。 回到家,白语兰有些发愁,“还是尽早给南瓜找对象,一来嫁了心安,二来也有个男人照顾她保护她。” 南瓜一听,不高兴了:“什么叫嫁了心安?妈,我不嫁人,你一直不得心安吗?我有四个哥哥,他们能够保护我的。” “你不嫁人,像钟爱财那种混蛋就会惦记你,你嫁人了,那种混蛋才死心。”白语兰道。 嘴巴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谁要是敢像钟爱财那样再欺负她的女儿,她就弄死他! “妈,他们欺负人是他们的事,我不会因为他们的欺负就嫁人的,我要找到我喜欢的对象再嫁人!”南瓜一点都不把钟爱财放在眼里,他要敢再欺负她,她就让他没命根子,而且她也不在意外面人的目光。 “妈,南瓜说得没错,我们不要害怕外面的坏人,他们敢犯罪,警察同志就敢抓他们,面对坏人,我们不能退缩。”沈秋然也认为不能为了这个而让南瓜马马虎虎嫁了。 结婚是女孩子最憧憬的事,一定要找个爱自己的人结婚。 “我不是退缩,更不是怕他们,我是真希望南瓜能找个好对象,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我怕她没男孩子喜欢。”做父母的,哪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嫁好? 南瓜想哭:“妈,我有这么差吗,会没有男孩子喜欢。” 白语兰继续打击她:“那你说,你被谁追过?” 南瓜一噎。 沈秋然给南瓜支招:“以后出门都带个布包,或做几件有大口袋的上衣,像护士服,口袋一直放把匕首,钟爱财敢靠自己你,你就拿刀捅他。” 沈秋然指了指她随身背着的布包,“里面有刀。” 南瓜瞥了一眼包,“如果对方突然冲出来砍我呢?我没时间拿刀出来啊。” 白语兰一听,想给南瓜一拳:“呸呸呸!说什么傻话?吐口水说过!” 南瓜呸呸呸,“是我拿刀砍他!” “你这孩子。”白语兰无语地摇头。 南瓜嘿嘿笑了,并没有被钟爱财的事影响心情。 下午休息时,沈秋然调侃陆南承:“你总算肯叫爸了。” 陆南承一本正经的道,“他本来就是我爸。” 沈秋然搂住他的腰,“陆南承,你能叫爸,我很开心。” 陆南承顺势搂住她,没有说话。 沈秋然又道,“你今天送南瓜回医疗站吧,她表面大大咧咧,其实也被吓到了。” “嗯。”陆南承轻轻应了一声。 傍晚,陆南承送南瓜上岛。 回到医疗站,见到了席一柏。 第389章 席一柏 (); 席一柏训练结束后,来到医疗站看受伤的战友。 南瓜见到他,主动上前打招呼,“席一柏同志!” 席一柏目光淡然,微微颔首对南瓜浅笑,算是回应了南瓜。 南瓜把手里提着的瓜子随手递给他,“你吃瓜子吗?” 陈寡妇在院子里种了很多向日葵,收获了很多的瓜子。 大宝小宝和沈秋意不怎么爱吃,平时就她跟沈秋然喜欢吃些。 半箩筐的瓜子都是她和沈秋然的零食,南瓜偶尔会拿些来医疗站,有时候就嗑起来。 席一柏垂眸,看了一眼南瓜递过来的纸袋子,摇了摇头。 南瓜道:“我家陈嫂种的,不用花钱买的,你吃吧。” 席一柏抿了抿唇,态度依旧是冷淡的。 南瓜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有点下不来台阶。 幸好这时候,叶护士跑过来,找南瓜聊天。 “南瓜,我听部队的人说,陆营长不跟秋然姐离婚了,陆营长跟秋然姐和好如初了是吗?” 南瓜点头,想到这些天,陆南承对沈秋然的表现,还是让她感到挺满意的,“是啊,我大大嫂还生了孩子,他不对我大大嫂好,不怕天打雷劈吗?” 叶护士又问:“那秋然姐还回来上班吗?我怪想她的。” “可能回来吧。”南瓜也不太确定沈秋然的决定,就算沈秋然一年两年不上班,专门在家里带孩子,也不会缺钱用:“不管没这么快,她现在有病人需要她治疗。” “我妈给我寄了红薯干,挺甜的,你过去尝尝。”叶护士拉着南瓜就跑。 席一柏站在那里,看了一眼南瓜的背影。 沈医生是她的大嫂! 午饭时,南瓜和叶护士一起来到医疗站的食堂买饭。 南瓜瓜子和红薯干吃多了,不是很饿,食堂的饭菜很单一。 面条,水煮豆腐,馒头,咸萝卜干。 南瓜买了一份面条和咸萝卜干。 刚找凳子坐下,她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走进食堂。 这抹身影顿时引来食堂很多人的目光。 叶护士端来一个海碗,碗里装半碗面条,两个馒头。 她一边在南瓜身边坐下,一边看着拿着铝饭盒的席一柏,“这个新兵长得真英俊,可惜是个哑巴,我听说他训练很能吃苦,超高难度的任务都能完成。” “他在哪个营啊?”南瓜八卦了句。 “三营,李秋奎李营长的手下。” “……”南瓜努努嘴,干嘛不分配在一营,她大大哥那里? 也不知道部队的其他人,会不会欺负他是一个哑巴? 这么一想,南瓜吓了一跳,她这是干嘛? 同情他,还是可怜他? 他们又不熟,她不能产生这种可怕的想法! 吃完饭,南瓜继续值班。 来到席一柏战友的病房时,不仅席一柏在,李秋奎也在。 李秋奎问了躺在病床上的手下一些情况后,转过身对席一柏道:“让他休息一下,我们出去聊聊。” 席一柏点点头。 席一柏转过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南瓜。 南瓜见到他时,对他扬了扬手,笑容灿烂,眼睛漆黑发亮,模样尤为好看。 席一柏微微眯了眯眼,对南瓜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李秋奎见到南瓜,眸光闪了闪。 他知道南瓜,陆南承同父异母的妹妹,模样干净秀丽,圆圆的脸蛋还特别好看,很有福气,皮肤白白净净,笑的时候眼睛弯弯成月牙,是李秋奎喜欢的类型! 李秋奎矜持地对南瓜打了招呼:“南医生。” 南瓜笑道:“我只是护士,不是南瓜,叫我南护士。” 南瓜的笑,落在李秋奎的眼里,就像一朵艳丽的山茶花。 南瓜来医疗站上班之后,他暗中留意她许久,这个小姑娘不仅活泼开朗,对待工作也很认真,性子还直来直去,真的是全身都能够吸引他的一位女同志。 李秋奎耳尖发红,脸蛋发热,对南瓜点点头,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南瓜没有留意到李秋奎细微的变化,她进来查完房就回去了。 去厕所的时候,她看到李秋奎和席一柏在外面的一棵树下坐着聊天。 本以来他们是聊工作上的事,竟然是在聊介绍处对象的事,南瓜顿时就起了八卦之心。 她站在那里,听起了八卦。 李秋奎的堂妹李秀萍因为绑架沈秋然劳改出来了。 她父母怕劳改的事传到村子里,想找个可靠的男人让她嫁了。 还拜托李秋奎从部队里挑选一个好的男人,到时候安排他们见面。 李秋奎从见到席一柏开始,就选中了他。 外表真的没话可说! 性子也稳重,沉默寡言,对待工作又严肃认真。 他还打听到了,席一柏家境背景简单,是孤儿。 这样更好! 李秀萍家里就她跟一个弟弟,席一柏家里没人了,李秀萍嫁给他后,他可以做伯父家里的上门女婿,这样伯父家里又多一口劳动力。 哑巴也无所谓,李秀萍性子泼辣,任性刁蛮,找个哑巴结婚,到时候不管她怎么骂他,他也不会还嘴。 可能席一柏还会因为自己是哑巴,是孤儿,在李秀萍面前产生自卑感,什么都听李秀萍的,伯父伯母也更好地拿捏他。 席一柏听了李秋奎的话,直接摇头拒绝。 李秋奎说:“我堂妹长相好看,个子也高挑,又年轻,你干嘛拒绝?” 李秋奎很惊讶席一柏会拒绝得这么快,这么干脆。 李秋奎看着席一柏:“你不想娶媳妇吗?” 席一柏偏头,默然地看着李秋奎。 他刚入部队,李秋奎还是他上级,对于男同志来说,介绍对象是好事,身为手下的他,拒绝的话真的是好心没得好报了。 可席一柏不想结婚,也知道这样拒绝李秋奎不好,总得给一个拒绝这次相亲的理由。 席一柏想了想,他从迷彩服的大口袋里拿出随身带着的小本子跟笔,写下了几个字递给李秋奎。 李秋奎看了那几个字,瞬间瞠目结舌。 视线下意识朝席一柏的腿间瞧去。 那么一双大长腿,那么一张英俊的脸庞,那么一副挺拔的身姿,竟然……不行! 第390章 百日宴 李秋奎抬头,看了一眼席一柏。 只见席一柏脸庞发红,这脸庞发红在李秋奎看来,就是尴尬和窘迫。ъiqiku 李秋奎是个男人,只是惊讶外表这么好看的席一柏居然是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但他没有取笑席一柏,还同情席一柏。 他把小本子还给席一柏,还拍了拍席一柏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以后有假期,到京市的大医院去瞧瞧,肯定有大夫能帮你治好的。” 席一柏轻轻地点了点头,李秋奎“放”过他,他松了一口气。 李秋奎走后,南瓜直接从厕所出来,拦下要回病房看战友的席一柏,“我知道李营长的妹妹,我大大嫂认识她,她绑架我大大嫂,被送去劳改了,她能被放回来,她家里人肯定找了不少关系。” “她还任性刁蛮,嚣张跋扈,你最好不要娶她,否则你这辈子就完蛋了。” 席一柏把手里那本还没放进口袋里的小本子递给南瓜看。 南瓜看到上面那个几个字,瞬间呆若木鸡。 “我在那方面不行。” 南瓜想了很久,才喃喃地道:“不行是什么意思?” 她是太惊讶了,席一柏也太直接了,打得她猝不及防。 他可是男同志,竟然告诉她一个女同志不行! 席一柏淡淡地收回小本子放进口袋,径直离开,留下南瓜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 一个月后。 今天是胖娃的百日宴。 很不巧,也是尔琴执行枪决的日子。 本来是要延期才执行的,不知如何上级下达通知,定了今天执行。 南家和沈秋然不知道情况,自己尔琴被抓进去,知道会被判死刑后,他们就没怎么去关注这事。 这几天,他们有空就商量胖娃的百日宴,更加没时间去想尔琴的事。 蒿时明作为家属,监狱那边通知了他,他告诉了蒿娇娇,蒿娇娇才知道。 蒿娇娇明知道会有今天,可是当真要面对尔琴的死时,她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难过。 南家今天很热闹。 请来了很多亲朋好友。 白语兰的父母也来了,这是沈秋然第一次见到白语兰的父母。 七十岁的老人家,很是慈祥。 他们很喜欢胖娃,且不仅给胖娃打了一副平安锁,也给大宝小宝,大丫买了金手镯子。 白语兰跟她的父母那么厚待自己的孩子,沈秋然很感动。 陆南承明明不是白语兰生的,白语兰却给足了她和陆南承的面子和疼爱,怎能不让人感动?筆趣庫 南文彬南文安南文杰南瓜更是不用说了,也给胖娃准备了大礼。 南文彬送的是一把白银打造的手术刀,当然,刀术不锋利,像后世满大街卖的儿童玩具刀,只是刀型像南文彬平时握的手术刀。 南文彬笑道:“我是大叔,希望我的大侄子长大后,能像我一样,当个外科医生。” 南文安送的是一个大红包,红包里面是十八张大团结:“十八岁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顶天立地。” 南文杰送的是一个上等好玉玉佛:“我的大侄子一生要平安健康,有佛祖保佑,快快快快成长。” 南瓜送的也是红包,红包里面装了十张大团结:“我的大侄子必须要十全十美,勇猛无敌。” 蒿娇娇失魂落魄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心里更难过。 胖娃今天穿了大红肚兜款的上衣,和红色短裤子,肥嘟嘟的,很招人喜欢。 看着那么招人喜欢的孩子,蒿娇娇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起她没遇到尔琴前的日子,那简直是地狱一样的生活。 别的孩子有父母,她没父母,是尔琴让她感受到了母爱,让她真正有一个家。 她还想到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 “二叔抱抱。”胖娃一直被白语兰抱着,南文杰看着可爱无比的胖娃,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要抱抱大侄子,“二叔平时在部队少回来,回到家还得多抱抱你。” 南文安性子跟陆南承接近,看着是一个很冷清的人,话不多,笑容不多,表情也不多。 现在话多了,脸上也带着温笑,看胖娃的表情,在蒿娇娇看来,就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儿子,眼底充满了情绪。 蒿娇娇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南文安说他不喜欢孩子,他现在看却像一个不喜欢孩子的男人吗? 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欢的男人,却喜欢自己的侄子? 蒿娇娇觉得南文安骗了她,他心里说不出的酸痛。 她从沙发站起来,带着无比沉重的脚步上了楼。 南文安刚好往她这边看来,看到她上楼前头像自己的那个眼神,南文安怔了怔。biqikμnět 他把孩子给白语兰,然后上了楼。 自从尔琴被抓,蒿娇娇就一直不开心,不管家里人说什么好笑的事,她都是一副苦瓜脸,白语兰安慰她无数次,开导她无数次,她还是那样,白语兰就不管她了,她喜欢怎样就怎样,时间久了,她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她上楼去挺好的,不然亲朋好友看到她这样,还以为她欺负她呢,她可不想给别人说是恶婆婆。 蒿娇娇上楼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南文安进来时,她坐在床上抹泪。 看到南文安进来,她转过身。 南文安过来抱住她,“干嘛哭了?” 蒿娇娇赌气地推开他:“你明知故问!” 南文安浅笑,眼里含着温柔:“因为丈母娘的事?还是想到自己身体的事?” 南文安给足蒿娇娇爱和尊重,依旧叫“丈母娘”。 蒿娇娇眼泪又流:“都有!” 南文安在她额前亲了亲,“事已定局,既然不能改变,就坦然接受,你已经闷闷不乐很长时间了,继续这样下去身体会生病,你生病了我会心痛。” 蒿娇娇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看你有侄子就行了,根本就不用我了,我生病你也不会心疼。” “你还骗我,你明明喜欢孩子,你说不喜欢孩子,你不喜欢孩子,你会抱胖娃吗?会送那么大的红包吗?” 南文安全当是蒿娇娇心情不好,才说这些小家子气的话,他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胡思乱想,想些开心的事。” 蒿娇娇抽泣:“今天我妈被枪决,我怎么开心?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南文安惊讶:“今天?” 他默了一下,问:“在哪?” “红阳刑场。” “知不知道几点?” “不知道。” “我现在带你过去。” 南文安带着蒿娇娇下楼,他找到白语兰,在白语兰耳边低声说着话。 白语兰脸色一沉,冷道:“不准去!” 第391章 打白语兰的耳光 (); 白语兰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有不少客人听到了。 他们纷纷看向白语兰,只见白语兰似乎心情不好地盯着南文安。 蒿娇娇在白语兰说不准去的三个字时,心口狠狠一揪。 她突然像做错事的孩子,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白语兰。 白语兰平时对她很好,她母亲却伤害了南文杰,她在今天拉着白语兰的另一个儿子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现在想一想,是有些过分了。 南俊峰在跟老战友聊天,见到白语兰脸色不好,赶紧过来询问,“怎么了?” 白语兰没有理会南俊峰,而是严肃地看着南文安:“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胖娃的百日宴,你哪都不准去!” 对于白语兰来说,百日宴代表着一个孩子的诞生,这么喜庆的日子,南文安要去送一个被枪决的人,这很晦气! 白语兰冷冷地看了一眼蒿娇娇,认为蒿娇娇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跟南文安说尔琴今天枪决的。 白语兰不悦地开口,“娇娇你要去就去,文安不准去。” 监狱那边又不是今天通知蒿娇娇尔琴要枪决的,肯定是提前通知了,蒿娇娇可以提前做准备,今天不回家参加胖娃的百日宴都无所谓。 蒿娇娇既然选择参加胖娃的百日宴,就不准中途去观看尔琴枪决。 那么喜庆的日子,提个尔琴出来溜哒,真是让人扫兴! “妈,我们去去就回。”南文安微微皱眉。 “去去就回,你想搞什么?带一身的血腥味回来让我们闻吗?” 白语兰态度很坚决:“你不准去,娇娇要去,她就去,去了之后,七天之后才能回来,你留在家里吃饭!” “我就想陪娇娇……” 南文安还有些不死心,白语兰突然瞪眼,也顾不上有客人在场:“南文安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你忘了你弟弟是怎么受伤的吗?” “要不是你大大嫂,文杰现在还是一具植物人躺在床上,像石头一样动不动,你是不是想去送她最后一程?门都没有!” 沈秋然也注意到这边的气氛很不对,她和陆南承过来,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因后,沈秋然也觉得南文安这么做不对。 南文安可以不参与她儿子的百日宴,她是没意见的。 可站在白语兰的角度来看,尔琴是害她儿子的凶手,害她儿媳的凶手,是南家的仇人,南文安去送尔琴最后一程,那就是在打白语兰的耳光,是在羞辱白语兰。 蒿娇娇可以去,南文安不准去,白语兰这样的做法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沈秋然微微皱眉,看着南文安道:“你就答应妈,别惹妈生气。” 白语兰最近吃了她开的药,加上南文杰醒了过来,身体慢慢变好。 但是免疫系统内的疾病很复杂,心情不好,可情绪起伏剧烈也会影响,沈秋然不希望白语兰的这几个孩子惹白语兰不高兴。 再说了,白语兰是一个很好的妇女,她并没有因为尔琴的事上升到蒿娇娇,甚至是看到蒿娇娇因为尔琴的事还多次安慰她,开导她。 这个时候,作为晚辈的,应该尊重一下长辈,不要惹长辈伤心。 南文安看向沈秋然,只见沈秋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沈秋然还伸手过去,轻挽白语兰的手,看去是在搂着白语兰,但南文安看到,她在对他做一个号脉的动作。 南文安心里暗暗一惊,沈秋然是在暗示他,白语兰身体不好。 南文安猛地抬头,担忧地看着白语兰,这一看,他心口一沉,白语兰瘦了很多。 南文安马上上前来,露出温笑,轻搂白语兰,“我刚才冲动了,妈,我听你的,我不去了。” 蒿娇娇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坠落进了深渊,全身发冷。 南文安刚才态度还挺硬的,就因为沈秋然一句话,他就妥协了。 蒿娇娇有点不舒服,自己的老公听别的女人的话…… 白语兰也不是一个揪着事情不放的人,南文安能放软态度,她脸色也马上变好,“很快就开席了,你要是累就上楼休息一会再下来吃饭。”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不去,蒿娇娇肯定会闹脾气,让他们回到房间自己去解决。 南文安点点头,转身带着蒿娇娇上楼。 南家的亲朋好友也知道南文杰受伤的事,刚才白语兰和南文安没有把事情挑明,但他们也猜测了是怎么回事。 私底下也觉得南文安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送尔琴最后一程,一个坏女人,枪决就枪决,有什么好送的? 白语兰不让去,是应该的。 客人很快就没把这当一回事,继续聊天,继续吃着摆出来的小零食。 沈秋然拍了拍白语兰的手背,笑道:“文安有时候捏不清事,妈别生他的事,你抱胖娃累了吧?我来抱吧。” 白语兰不肯,侧过身去避开沈秋然,“不累,抱到晚上都不累,你和南承去招待客人吧,我要抱胖娃。” 沈秋然也不勉强,而且南俊峰也开口了:“你妈抱累了我来抱,我们轮流来抱。” …… 楼上,蒿娇娇整张脸拉得很长。 她目光幽幽地看着南文安,“妈不让你去,说了半天你都要去,大大嫂过来说一句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的话了?” 蒿娇娇很担心,自己的男人会喜欢上沈秋然。 蒿娇娇承认,沈秋然是比她优秀,无论站在哪里,都像一束光,能够轻易地吸引人的目光。 而且她还会生,不像她,不能生育—— 南文安无奈地扬唇,“她是我们的大大嫂,我们能不听她的话吗?” “什么大大嫂,她男人又不是你妈生的,你妈也没有养育过他,一点母子感情都没有。”蒿娇娇也是难过极了,才这样口不择言。 南文安听了,微微拧眉,有些陌生地看着蒿娇娇,“娇娇,这种话我不爱听,以后你不要这样说。” “我爸不想把大大哥带着身边抚养吗?以前那种形势,他们也很无奈,很无助,现在相认了,我们应该高兴,而不是揪着谁生的,谁养的这个问题去说事情,这样你只会让大家不喜。” 蒿娇娇愣了一下。 随即,她眼泪流出来,“我也是太难过了,才说这样的话,我并不是有心的……” 她扯着南文安的衣襟,哽咽地道歉,“文安,我刚才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害怕……” “养我长大的母亲没有了,就连我想当母亲也无法,我不仅害怕,还自卑……我其实也很喜欢胖娃,可是我每次见到胖娃,我就会想到自己的身体……” 说到后面,蒿娇娇哭了。 南文安也知道生病的人,情绪都会容易产生变化。 他理解地搂着蒿娇娇,“不关你身体的事,你也不要自卑。我也不喜欢小孩子,我早就结扎了,只是一直没跟你说。” 蒿娇娇一听,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南文安,“你结扎了?什么时候的事!” 南文安不想蒿娇娇有心理负担,也不想她胡思乱想,“进部队前。” 蒿娇娇紧紧地皱起眉头,“那不是结婚之前?” 南文安点点头。 蒿娇娇不解,“你干嘛要结婚之前就结扎,而且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跟我说。” 南文安宠溺地摸了摸蒿娇娇的头,“我觉得这不是事儿,就没说。” 蒿娇娇气得捶打他,“什么不是事儿?不能生养,你竟然说不是事儿。” 南文安进部队前就结扎了,让蒿娇娇心里平衡了很多,连那股自卑感都没有了,心里也平衡了。 南文安握住在他胸膛乱捶打的小手,眸光温情地看着蒿娇娇,“我也不是听大大嫂的话,而是刚才大大嫂给我做了一个号脉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咱妈身体不佳,让我别惹她生气。” 蒿娇娇一听,心里瞬间羞愧起来,“那妈是不是生我的气?我不知道妈身体不好,如果知道,我就不会惹她生气了。” 南文安拍拍她的肩头,“妈不会生气的,别多想。” 夫妻二人在房间聊了好一会儿,消化掉不愉快的情绪后,蒿娇娇下楼。 南俊峰抱着胖娃在跟他的老战友炫耀,他的才战友们:“……” 谁还没有个孙子啊? 他们的孙子都会打酱油了,南俊峰的孙子刚百日,南俊峰在炫耀啥哦! 白语兰跟一个好姐妹在院子里坐着聊天。 这个好姐妹是白语兰的娘家那边的,平时都是书信来往,虽然少见面,但感情深厚,好姐妹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南瓜认识,白语兰正好有这个想法,她们在聊得很投入。 南瓜和沈秋然在厨房门口帮忙杀鸡杀鸭,耳朵竖起来,听着她们的八卦,听她们要给自己介绍对象时,南瓜拔鸡毛的手抖了几抖。 她娘是有多着急要把她嫁出去啊? 南瓜小声跟沈秋然吐槽,“嫂,你说席一柏这么高大一男儿,怎么就不行呢?” 啧,席一柏真的长到南瓜审美上了。 可偏偏不行! 太可惜了! “怎么不行?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哪哪哪都行,你把他搞到手带回家,爸妈肯定夸你行,你只喜欢不敢去搞,就哪哪哪都不行。”沈秋然像在背顺口溜一样回答南瓜。 南瓜抓狂,“我指的不是这个。” 沈秋然抬头,看了一眼南瓜,“爸妈也没嫌弃他是哑巴,怎就不行?他也只是不会说话,但他识字,能用文字跟大家沟通,我觉得很行。” “我指的是这个!”南瓜先是竖了一个手指,然后用这根手指指了指沈秋然的腿间,沈秋然下意识合拢了一个腿,还瞪了一眼南瓜。 南瓜脑袋凑过来,小声道:“他那个不行。” “……”沈秋然一愣,“不是吧?” “你不是说,他受过伤你救了他,会不会就是被石头砸不行的?” 沈秋然想了一下,“不会吧?我当时给他治伤,也没发现他那里被砸伤啊。” 南瓜嘴巴张了张,八卦地问:“你给他治伤,还把他裤子脱了?” 沈秋然挑眉,“很奇怪吗?在医生眼里,患者就是患者,不分男女,你问问你大哥,难道就只给男同志手术,不给女同志手术?” 沈秋然当时帮席一柏治伤时,没有脱他的裤子,因为他没有伤及那里,他醒过来就没事了,如果当时就被石头砸伤那里,他不可能醒过来就能走路,下床活动。 沈秋然疑惑地问南瓜:“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南瓜凑到沈秋然的面前,小声地把之前的事告诉了沈秋然。 沈秋然一听,就知道席一柏那是拒绝李秋奎的借口。 沈秋然笑笑看着南瓜,也就她这个单纯的孩子相信席一柏不行。 席一柏光是跟李秋奎说他不行,沈秋然还有一点点信,怎么说,他们都是男人,李秋奎还是他的上司。 可席一柏跟南瓜什么关系? 三句话都没说够的两个人,席一柏会跟南瓜说自己不行? 席一柏跟李秋奎说自己不行,是在拒绝李秋萍。 跟南瓜说自己不行,是挡桃花。 席一柏不是不行,而是不想娶妻,或没遇到他想娶的女孩。 南瓜扬眉,不解地看着沈秋然,“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可是实话!” “你相信他不行?”沈秋然问。 “我不相信啊,他跟大大哥一样好看,大大哥都行,他干嘛不行?” “打住,行不行不能看外表的,而且他跟你大大哥没啥可比性。” 南瓜甩了甩手里的鸡毛,拔鸡毛最不喜欢的就是湿漉漉的鸡毛沾在手上,甩也甩不掉:“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么高大挺大英俊的男人,那双大长腿,真的,要是来个旋风腿,肯定能把人踢飞到半空中去。” 沈秋然打趣她:“你嫁给他,就不怕夫妻吵架的时候,他把你踢到半空中去?” 南瓜:“他应该不会打媳妇吧?再说了,他都是哑巴,我们怎么吵架?” 蒿娇娇看到她们姑嫂二人交头接耳聊得很开心,这温暖的一幕,感染了她,她扯了扯唇,也过来一起帮忙,“我来拔鸭毛,鸭毛最难拔了,南瓜没这个耐心。” 第392章 你不是我妈 南瓜听到蒿娇娇的声音,扭头过来笑呵呵地看着蒿娇娇,“二嫂,你心情好了?” 蒿娇娇尴尬地抿唇,笑了笑,“我之前太钻牛角尖了,刚才你二哥仔细跟我聊了,我心情豁然开朗。” 南瓜把前面那只鸭子挪过蒿娇娇面前,“能豁然开朗就好,这只鸭子你来收拾。” 白语兰一边跟姐妹聊天,一边往她们这边看来。 看到沈秋然她们仨人一边干活一边有说有笑,蒿娇娇脸上也显现出了笑容,她心情变得不错。 下午一点左右,开席。 十五桌,坐得满满的。 陆南承搞了一头大肥野猪回来,杀了后,一半上交到公粮局,还邀请了公粮局的几个同事来吃酒。 餐桌上,有红烧肉,焖鸭,姜葱香辣鸡,花生莲子萝卜丁等等…… 菜香味飘得整个住宅区都闻到了。 钟爱财自从劳改回来,就一直宅在家里,能不宅吗? 他连工厂清洁工的工作都没有了。 他劳改的事,也在附近传开了,没有工厂敢要他,钟抄志也无法帮他找工作。 闻到对面屋飘来的菜香,听着对面屋传来的笑语声,钏爱财浑身痒痒,痒得难受。 尤其是听到南瓜的声音,他目光阴狠地咬牙切齿。 劳改的那一个月,是他终生最难忘最羞耻的! 都是南瓜害的! 那天南瓜要是乖乖地让他陪着,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 贱女人! 她越是不稀罕他,他越要得到她! 贱女人就是欠男人操! 操她几次,她就不敢在他面前贱了! 宴席结束,送走客人,已经是傍晚时分。 亲朋好友带来的手信,回礼之后,还剩下不少。 南瓜拿袋子装了一些好吃的,“这个米糕好吃,又软又糯,我就拿几个,这麦乳精……我拿一包,平时可以冲来喝,还有鱼肝油,不了不了,这鱼肝油,爸妈平时要冲来喝啊。”biqikμnět “爸妈不喜欢吃糖果饼干,我就拿多一点回去,这包水煮花生,我拿一点……” 白语兰南俊峰他们站在旁边,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拿。 他们平时不爱吃零食,南瓜拿了,剩下的,他们都是留给大宝小宝大丫吃的。 “还有一包红薯干,这红薯干软软的,肯定是又甜又糯的,我喜欢吃这种,我要拿一些。” “我要回去上课,你留在这里,不要跟我着我,好吗?”这时,一道压抑着不耐的声音插进来,打破了温馨的一幕。 沈秋然刚把胖娃喂饱,抱着胖娃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南文杰从二楼走下来,他身后跟着蒿小桃。 南文杰白天在家里吃席,他的课延到今晚晚自习,他现在要回学校上课,蒿小桃却寸步不离跟着他,还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搞得他有些烦躁了。 可是他又不敢态度不好地对蒿小桃,只能克制着脾气,哄着蒿小桃。 蒿小桃却不愿意,眼眶都红了,“有魔鬼要害你的,我跟在你身边,不会让魔鬼害你。” 沈秋然停下来,跟着楼下客厅的人,一起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俩。 蒿小桃的话让南文杰紧紧地捂了一下脸,“魔鬼已经被抓了,她不会再害我了。” 蒿小桃很坚决,“有很多魔鬼,只抓了一只魔鬼。” 南文杰加重了语气:“你不要整天魔鬼魔鬼行不行?我现在听到魔鬼两个字都魔怔了。” 蒿小桃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楚楚可怜看着南文杰,“方洵,你讨厌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南文杰扶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又把这口气给吐了出来,“不要叫我方洵,我叫南文杰!” 蒿小桃一点都不退让,楚楚可怜和倔强在她脸上轮流交换,“你就是方洵!我不叫你南文杰!” 南文杰狠狠瞪了她一眼,快速下楼。 蒿小桃紧跟在他身后,因为走得太急,踩错楼梯阶梯,整个人扑在了南文杰的身后,南文杰被扑得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倒去。 在客厅木沙发坐着的南文彬南文安陆南承同时起身,想冲过去接人。 可南文杰倒下的速度太快。 他们还没跑过来,南文杰就已经趴在楼梯上了,他的背后,还压着蒿小桃。 蒿小桃虽然不重,但是阶梯边磕人很痛,蒿小桃压在他背后,差点没把他的背给压断。 他痛得整张脸都凑成了一团,凉气可谓是倒抽了一口又一口。 沈秋然赶紧踩着楼梯下来,一手抱着胖娃,一手把蒿小桃拉起来。 与此同时,陆南承和南文安过来把南文杰拉起来。 南文杰哎呦哎呦地叫着,“我的腰,我的腰噢……” 白语兰没好气地瞪他:“小桃要跟你去学校你就带她去啊,你之前又不是没带她去过。” 南文杰苦着脸,无奈地道:“她去学校也没有乖乖坐在我的位置上等我下课,我走到哪她跟到哪,我在教室上课,她也跟着到教室,影响我的学生听课。” 有些调皮胆大的学生,还会去找她聊天,别看蒿小桃这样,一聊起天来就没完没了,超烦人。 白语兰一听,也不好再责怪南文杰,影响学生听课,学生和校长就算没有说什么,学生的家长呢?人家送孩子到学校去,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听课,学知识的,蒿小桃去打扰人家,一次两次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长期这样下去,真的无法交代。筆趣庫 白语兰只好温柔地哄着蒿小桃,“小桃,文杰要去工作的,你不能跟着他去,你跟着他去,他会丢了工作的。” 蒿小桃茫然地眨眨眼,“丢了工作会怎样?” 白语兰很有耐心地解释:“丢了工作就没有钱票,我没钱票,我们就无法去供销社买粮食,没有粮食吃,我们会饿肚子,饿肚子,就会死翘翘。” 蒿小桃似懂非懂地看着南文杰。 南文杰放缓了语气道:“我下班就回来,你跟他们在家里乖乖玩耍,乖乖吃东西,嗯?” 白语兰过来拉着蒿小桃的手,一边给南文杰使眼色,一边轻声哄着,“先文杰去上班,我陪你在家里玩,家里有很多零食,我们一起吃零食。” 南文杰领会了白语兰的眼神,逃一样逃出了家。 离开家后,他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南文彬跟了出来。 见南文杰站在那里不走,他问:“不是急着回去上课吗?” “大哥,你说怎样才能把蒿小桃甩掉?”南文杰苦恼地问。 南文彬眸光温淡地看着南文杰:“蒿小桃不好吗?为什么要甩掉她?” “大哥,你觉得她好?”南文杰气得直跺脚。 “你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都是她陪着你,她真的很喜欢你。”南文彬道。 南文杰:“她是把我当成方洵,哪一天她病好了,就不会喜欢我了,而且她现在一口一个方洵,我才不想当方洵的替身。” 南文彬只是淡淡一笑。 南文杰:“她还是个傻子,我要是娶她以后生了孩子会不会也是傻子?” 南文彬:“这个由基因决定,我也不敢给你百分百的答案。” 南文杰:“……” 南文彬:“你不喜欢他,可以找个时间跟爸妈好好谈一谈,我去医院值班了,要不要一起走?” 南文杰:“我学校跟你医院不同路怎么一起走?” 南文彬不回应,迈着长腿走了。 南文杰跟上去,“大哥,你真没喜欢的女孩吗?你医院那么多护士,就没一个能入你眼?” 南文彬闻言,脑海突然映出一张灿烂的笑脸,他扬唇笑道:“我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不用你操心,你先管好你跟蒿小桃的关系。” 南文杰哼哼,“你这是在幸灾乐祸我。” 南文彬很认真地道:“蒿小桃有蒿小桃的好,无忧无虑的,永远都像个小女孩一样。” 南文杰不赞成:“哄小孩,哄一年两年还行,要哄一辈子,你试试?看不把你累成狗。” 南文彬斜南文杰一眼:“不是不顺路吗?你再跟着我,等一下要走很长路,不累?” 南文杰:“……” 停下脚步后,他机械般地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身后住宅巷道,在他们身后越来越远,傍晚的夕阳橘红耀眼,极是美丽。 何燕燕穿着一身中袖旗袍从一个巷口走出来。 她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南文杰的背影。 南文杰嫌弃蒿小桃,蒿小桃是她的女儿……南文杰在嫌弃她的女儿! 尔琴今天被枪决,何燕燕心情还挺不错的,现在听到南文杰嫌弃蒿小桃的话,她的心情又马上变得阴霾起来。 本来,她还挺欣赏南文杰的,南俊峰虽然不是高干,南文杰也不是什么高干子弟,但是他们家的气氛挺好的,蒿小桃要是嫁给南文杰,有白语兰那种那么明事理的婆婆,蒿小桃就算是发癫了,也不会受委屈。 而且沈秋然也是南俊峰的儿媳,有沈秋然在,可以随时随地帮蒿小桃治病。 现在呢? 南文杰居然嫌弃蒿小桃! 何燕燕来到了南家。 南家的客人走了,陈寡妇和沈秋意,还有南家的几个邻居很迅速地把卫生打扫干净。 何燕燕到来时,南家一片干净整齐。 院子里,大宝小宝大丫跟一只小黑狗在玩。 沈秋意和陈寡妇在给院子里的樱桃树淋水。 沈秋然和南瓜白语兰,坐在屋檐下哄着蒿小桃。 陆南承抱着胖娃,坐在她们旁边,南俊峰蹲在陆南承面前,逗着胖娃。 很温馨的画面。 何燕燕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一种温馨。 她觉得最温馨的就是,跟何诗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 白语兰率先发现何燕燕,见何燕燕站在门外,她起身过来开门。 面对何燕燕,白语兰喜欢不起来,可是蒿小桃是何燕燕女儿,她又没那个权力去阻止她们母女见面。 把蒿小桃赶走,完全不理蒿小桃,她又做不到这么狠心。 既然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就坦然去接受,去面对。 白语兰打开门,侧过身子让何燕燕进来。 沈秋然和南瓜他们看到何燕燕来了,表情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最近何燕燕跑南家挺勤的,看来她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 蒿娇娇站在房间的窗前,刚好能看到何燕燕进来。 她目光冷了冷。 何燕燕进来后,直接走到蒿小桃面前,微笑地看着蒿小桃,“小桃,妈带你去玩好吗?”https:ЪiqikuΠet 蒿小桃抬起头看着何燕燕,好一会儿,她才摇头,“你不是我妈。” 何燕燕笑容僵住:“我怎么不是你妈?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 蒿小桃指向白语兰,天真地道:“她才是我妈。” 白语兰微愣,很快就笑了。 婆婆也是妈。 何燕燕看向白语兰。 见白语兰没有生气,还笑,她眯了眯眼。 何燕燕有些不自在地对白语兰道:“我们能聊聊吗?” 白语兰点点头。 随后,她们在巷道慢走。 何燕燕问:“你喜欢小桃吗?” “小桃挺好的,她没生病前是一个很聪慧的孩子,现在是个可爱的小女孩。”白语兰回答,意思很明显,她喜欢蒿小桃。 “可爱吗?你们不觉得她是个累赘吗?” “小桃不是累赘。”白语兰以为何燕燕觉得蒿小桃是累赘,她冷冷地看着何燕燕。 “南文杰说,他不喜欢小桃,哄小孩一样哄着小桃,他会累,跟小桃生的孩子也会是傻子。”何燕燕见白语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白语兰看着何燕燕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何燕燕也不隐瞒:“小桃现在这种情况,别的好婆家不可能要她,她又把南文杰当成方洵,如果他们互相喜欢,你会同意小桃成为你的儿媳妇吗?我是希望她能嫁给你儿子的,你是个好婆婆。” 白语兰语气淡淡:“这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他们要是互相喜欢,我是不会拦着的。” “你也不要高抬我,我性格不好,不可能成为好婆婆的。” “你不介意小桃生的孩子是傻了?”何燕燕又问。 白语兰笑了笑,眼神微凉,“我介意,你有办法把小桃带走,让她忘记方洵,让她不要去找文杰,让她别来我家吗?” 第393章 白语兰的警告 何燕燕脸色微微一白,她也想把蒿小桃带回家,可蒿小桃不肯跟她回去。 毕竟是从小就没有养在身边的,彼此之间都没有感情,蒿小桃又是患有精神病的人,她连对蒿小桃说话时,语气都不敢提高,生怕会吓到她。 何燕燕想到了何诗容,何诗容没有患上精神病,但也比精神病患者好不到哪里去,她跟何诗容说话,同样不敢大声,何诗容想不开,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命呜呼。 她的两个女儿,难道这辈子都要在痛苦中度过吗?她的两个女儿就不能像她们这些正常人一样活着吗? 白语兰瞥了一眼何燕燕,见她脸上露出忧愁和不甘,白语兰冷笑,“凡事都有因与果,你的两个孩子,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和折磨生活,何尝不是你造下的因?” 何燕燕气得咬了咬牙,可她又反驳不了白语兰,因为她自己都在想,两个孩子遭受这样的折磨,是不是她坏事做尽? “你和尔琴都不是好东西,自己造的孽,报应都落在了孩子的身上,娇娇不是尔琴亲生的,只是尔琴捡回来养的,也落下了不孕不育的报应,虽然我不介意她是否能生养,可娇娇心里痛啊。” 白语兰目光锐利地看着何燕燕,冷声警告对方:“我不管你跟尔琴之间有多大的仇恨,但我不允许你再伤害秋然,和她的孩子,否则我也会让秋然马上弄死你的两个女儿。” “蒿小桃和何诗容现在都有些离不开秋然,你扪心自问,到底是仇恨重要,还是你的孩子重要?现在尔琴也死了,何首长也知道秋然跟大宝小宝的存在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你也不要刻意把我叫出来,探我口风,你是你,尔琴是尔琴,小桃是小桃,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们的恩怨上升到孩子的身上,孩子也不想拥有一个心狠手辣,恶毒无情的父母,孩子也想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快乐幸福的生活。” “如果我家文杰喜欢小桃,他们有缘能够结为夫妻,我一样会把小桃当成闺女看待,将来他们喜欢生孩子就生孩子,不喜欢生孩子,也没有关系,生出来的孩子,不管是疯子傻子癫子,我都会喜爱,这点你大可放心。” 白语兰转过身,深深地看着何燕燕,“你要是真心为女儿后,平时就多做善事,积点德,去寺庙忏悔你过去所犯下的错,否则你今生做的坏事,都报应在你两个女儿身上,你死后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默了一下,白语兰又道:“人生在世,那么多事情可以去做,为什么偏偏就要去干坏事呢?你那么喜欢血腥味,你可以去肉联厂上班,跟他们一起杀猪,分配猪肉到各个供销社。” 何燕燕:“……” 竟然有种,羞愧的感觉。 白语兰也不想继续往前走,离家有点远了,她返回去:“小桃在我家住着挺好,你暂时不用担心她,只要不激怒她,不去刺激她,她都很乖巧的,你回去吧。”Ъiqikunět 何燕燕站在那里,看着白语兰优雅的背影,她动了动嘴唇,在心里纠结了一番,才提高音调对着白语兰的背影道:“帮我跟沈秋然说一声谢谢,她要是能够治好我的两个女儿,我会给她丰厚的诊金。” 白语兰回到家后,把何燕燕这话跟沈秋然说了。 沈秋然温浅一笑,“这么看来,何燕燕挺爱她的两个女儿的。” “虎毒不食子,何燕燕再坏,也是爱两个孩子的,不像尔琴,连刚出生的儿子都能掐死,要我说,尔琴比何燕燕还要坏。”白语兰吐槽着尔琴。 想到尔琴这些年所做的事,都忍不住毛骨悚然,鸡皮疙瘩冒起。 陆南承眸光淡漠,一直不爱八卦的他,插了一嘴,“何燕燕是坏在表面,而且智商也不高,尔琴是暗地里使坏,心计重,能隐忍,尔琴比何燕燕聪明多了。” 南瓜一边把自己要的零食装进一个大布袋里,一边嗤之以鼻地道:“聪明又怎样?还不是被枪决了?她死得比何燕燕快呢,要我说,我觉得何燕燕聪明,她把自己曾经做的错事,全推给了她家的嬷嬷,她摘得干干净净的。” 沈秋然微微眯眼,“或许那些坏事也真的是英嬷嬷做的呢?英嬷嬷在里面不是招了吗?她是尔琴的人,何诗容吃的补品也是她动了手脚。”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尔琴跟何燕燕的事,楼上的蒿娇娇听了,心里极是不舒服,何燕燕跟尔琴同样做了坏事,为什么尔琴要被枪决,何燕燕就能自由自在地活着? 那个捡她回家养,给她一个家的母亲,在这个世上,再不也存在了—— 南瓜收拾好东西,提到陆南承的面前,乐呵呵地道:“大大哥,你什么时候上岛,我们一起吧?” “明天早上,我过来叫你。”陆南承温淡地开口。 南瓜笑哈哈的,“好。” 沈秋然笑看她,“你拿这么多吃的回去,是一边上班一边吃吗?” 南瓜点点头,眨巴的眼睛像星辰一般明亮,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我想投喂席一柏,把他拿到手,怎样?” 陆南承挑眉,“你相中了席一柏?” 南瓜朝陆南承眨巴眨巴着眼睛,“我觉得他长得很英俊,很好看,像大大哥你一样好看,我不能相中他吗?” “能,他是一个很能吃苦的男同志,他目前还是新兵,他要是在部队待久一些,肯定会有很多女同志相中他的。”陆南承轻启薄唇,淡淡地道。 现在女同志不敢相中席一柏,一来席一柏是哑巴,二来还是孤儿,怕嫁给他日子会过得很苦很累,如果他成为正式的兵,有稳定的军饷拿,或是有了战功,能够往上提拔,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志想嫁给他,现在陆南承都听到文艺团的几个年轻女兵,赞扬席一柏长相英俊,身材高大。 沈秋然听了陆南承的话,暗暗感慨,看脸不分年代,也不分世界,只要长得好,都吃香。 南瓜夸张地张开嘴巴:“大大哥,你是在鼓舞我,要尽早把席一柏同志追求到手吗?” 白语兰扶额,嗔怪地瞪了一眼南瓜,“姑娘家家的,矜持一点,你这样会把男同志吓跑的。” “能被我吓跑的,说明没有胆子,没有胆子的男同志,我不喜欢。”南瓜的思想有些超前,没有上一辈那样含蓄朴素,她觉得喜欢,就应该是追求,去大胆地告诉对方,不然对方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吃了晚饭,陈寡妇和沈秋意带着孩子先回去,沈秋然和陆南承在外散步。 沈秋然背着手,慢悠悠走在陆南承的身后,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笑嘻嘻地问:“当初你刚进部队,是不是也有很多女兵喜欢你?就像南瓜相中席一柏一样?”Ъiqikunět 陆南承抿唇,没有回答,他也在想着如何回答。 “不说话就是喽?”沈秋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背,“没认识我之前,你相中了哪个文艺团的女兵啊?” 陆南承停下脚步,转过身严肃地看着她,“没有,我没有相中任何一个女同志。” 沈秋然咧咧嘴,“谁信呢?你当初娶我,可是被逼的,你根本就不喜欢我,结婚四年呢,那四年你也没对别的女同志产生过兴趣?” 陆南承摇了摇头,“没有。” “有没有女同志追求你?” “我都会拒绝她们,我不喜欢她们。” “她们?”沈秋然哼哼地冷笑,“她们是指多少个人啊?她们会不会像南瓜那样,拿很多吃的投喂你?” 陆南承无奈地看着沈秋然,“我都会拒绝的,也不接受她们给我的任何东西。” “啧啧……”沈秋然摇头,撇唇,“难得难得,你就不怕有人说你那方面不行吗?” 陆南承一听,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幸好现在是晚上,很多人还在家里吃着晚饭,路上没多少人,沈秋然也说得不大声,路过人的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话,陆南承蹙眉,眸光幽沉:“你是女同志,说话注意点。”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你要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回家,我让你知道个够。” 沈秋然脸颊瞬间染上一片绯红。 回到家后,男人用行动告诉她,他很行! 第二天,南瓜提着满满一布袋的零食回到医疗站上班。 她分了一些给医护人员,其它的就宝一样,放在自己的柜子里锁了起来。 上班后,她来查房,被席一柏送来的那位战友出院了,回部队训练去了。 于是…… 南瓜一天都没有见到席一柏。到了晚上,她来到训练场外面溜哒。 席一柏是新兵,目前是在接受各种训练中,不会被派出执行任务的。 她来训练场溜哒,想看看能否跟席一柏见面。 训练场还有很多兵哥哥在训练,一群群的,可是南瓜看不到席一柏。 南瓜走近来,站在训练外围,问了一句:“你们哪个营的?” 有热情的兵哥哥回她:“五营的。” 南瓜又问:“三营的训练完了吗?” “三营的今天去训练潜水,憋气。” 南瓜问:“在哪呢?” “这个不方便说。” 鱼岛四周都是海,鱼岛就是被大海包围住的。 对方不说个具体方位,南瓜也不知道三营的在哪里训练潜水。 东南西北,那么多海域,又快天黑了,她还没傻到,到处去寻找席一柏。 南瓜返回走,嘴里嘟嚷,“大大嫂说,可以追求,但不能太过,不然对方只会看低自己。” 一连七天,南瓜都没见到席一柏。 其实,她在医疗站上班,席一柏在部队训练,他们想见面不容易,除非席一柏生病或受伤来医疗站。 因为没再见过席一柏,南瓜也渐渐地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她带上岛的零食也吃完了。 时间飞逝,眨眨眼,半个月又过去了。 李雪莲能够下床慢慢走一下。 被掰断的手指幸好连接及时,现已康复如初。 沈秋然也回到医疗站上班。 她治醒南文杰的事,在南家附近的人都知道了。 名声也在那片区域打响。 她就在温馨家园坐诊,也能挣到钱。 但她要实现之前的想法,跟着部队,救治部队的人。 他们能够为了保家卫国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家人,她也能! 而且,陆南承还在这里,她想跟陆南承在一起。 她想好好珍惜,他们能够在一起的时光。 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何诗容。 何诗容并不知道沈秋然今天回医疗站上班。 她是来到医疗站看到沈秋然时,才惊讶地道:“我以为你会到协禾医院去上班呢。” 沈秋然笑道:“我家爱人在这边上班,我就过来了。你爷爷和母亲同意你来上班?” “不上班,宅在家里很无聊。”加上,原主之前跟何燕燕说过,跟大院里的顾家君处对象,最近那个顾家君总是往她家里跑,她看着顾家君就烦人,不是顾家君有多烦人,而是她不喜欢顾家君,看到对方就会心烦意乱,还不如早些过来上班,身边有个同事聊聊天,还不会无聊,心情也会好一些。 不然,想到自己殉情过来,她的阿承却丢了她,让她孤零零在这个世界生活,她就会每晚都失眠。 沈秋然也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选择和生活方式,只要能够让自己过得舒心就好。 南瓜知道沈秋然回来了,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大大嫂,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啊?胖娃呢?” “妈也过来了,在家属院呢。” “大宝小宝呢?” “也来了。” 南瓜疑惑:“她舍得跟我爸分开了?” “爸跟他的几个战友去了南省。” 南瓜一惊:“去南省做什么?” 沈秋然笑了笑,“去河口镇,看你们的大娘。” “啊?”南瓜嘴巴一张,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又一年了。 “爸怎么不跟我说啊?我可以陪他去啊。”南瓜有些担忧南俊峰。 沈秋然:“不用担心,这一次去了好几个人,他有个老战友的儿子也跟着去,我给他准备了水土不服的药,我相信我的医术,他这次去南方,不会再水土不服。” 南瓜感慨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姐,我们才在一起一年,我却感觉我们在一起很久很久了,现在连胖娃都有了。” 沈秋然习惯了南瓜一会叫秋然姐,一会叫大大嫂,不管南瓜叫她什么,她都觉得很亲切。 沈秋然疼爱地揉了揉南瓜的头,笑道:“那是我们相见恨晚。” 南瓜连连点头,“嗯嗯,我们是相见恨晚。” “一周都没有回家,是不是搞到自己喜欢的人了?”沈秋然问。 南瓜撇了撇唇,“没有,我连他的影都没见着。” “沈医生,快去救人!” 这时,叶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发白地看着沈秋然气喘吁吁:“她、她手臂都断了!” https:ЪiqikuΠet 第394章 南瓜骂人,席一柏听到了 (); 谁的手臂断了? 沈秋然赶紧起身,跟着叶护士离开办公室。 医疗站的大厅里,阳秦和汪敏,还有另外两名妇女,抬着覃水玲进来。 阳秦看到沈秋然,眼睛一亮,但也顾不上寒暄,赶紧道:“覃水玲她手臂被猪咬了,半节手臂没有了。” 沈秋然一听,怔了一下,这就不是手臂断了,是手臂没了! 可听到是覃水玲,沈秋然下意识地抗拒,不想救对方。 可这边的动静,几乎把医疗站的医护人员都引了过来,她直接说不救覃水玲,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肯定会拿此事做文章。 损坏她的名声无所谓,她就是怕部队里的人,会说陆南承的媳妇心胸狭窄,对他战友的媳妇见死不救,会损坏陆南承的名声。 而且学医者,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 覃水玲和伍氏找她麻烦,她也把她们打伤,住院,一报还一报了。 沈秋然上前来,查看覃水玲。 覃水玲身上被扯破,露出在外的皮肉有受伤的痕迹。 那条受伤的手臂一直在流血,伤口处血肉模糊。 整条手臂都没有了! 沈秋然扯开被咬烂的衣袖,看着还残留下来的一切胳膊也已经发紫,沈秋然皱眉:“赶紧送到手术室!” 那节胳膊已经感染,要截肢了! 叶护士和南瓜等人把覃水玲送进手术室。 黄闻才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大厅的人议论: “猪也咬人吗?” “猪是杂食性动物,会吃人的。听说黄营长家的,在偷懒,在猪栏前睡觉,猪跑了出来一口咬断她的手臂。” “我村里生产队队长的孙子就是被猪吃了,他家里跟生产队的猪栏很近,平时猪都不会跳栏出来。那天,他孙子在院子里的木椅子上睡着了,他们一家都去上工,回来只剩下被咬碎的,满是血的衣裳。” “这么恐怖?这么说,这猪也挺精的,大人在的时候,它就不跳栏出来,大人不在,它就跳栏出来吃人。” “人不能在猪的面前一动不动地睡着,它以为那人是一块肉,会吃掉的。” “黄营长家的,幸好是咬断了手臂,要是整个人都被吃了,想想都恐怖。” …… 手术前,沈秋然拿着手术需要签的通知书给黄闻才,还告知了黄闻才手术情况和手术风险。 黄闻才听了后,眉头紧皱,皱成了川字形,还能夹死蚊子的那种,“非要把胳膊切掉吗?” 沈秋然看他这样子,严肃地皱眉:“你不同意把伤者胳膊切了吗?” 黄闻才不太确定地问:“能不能把胳膊保留?帮她处理伤口止血就行了。” “黄营长,你身为军人,你应该知道伤口感染后的后果,不把她胳膊切掉,会要了她的命。” 黄闻才当然知道伤口感染后的后果,严重的话,是会要人命的。 黄闻才沉声地道:“我签字。” 黄闻才签好字后,沈秋然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是一名比较有权威的外科医生主刀,他是军医院调过来的,以后都跟着部队。 三个小时后,手术完成。 伍氏一家在手术室等候,看到被推出来的覃水玲没了一条胳膊,伍氏突然尖叫:“怎么整条手臂都没有了?不是说,猪只咬了手臂吗?手臂跟胳膊是同一个位置吗?” 没有人理会她。 黄闻才面色沉沉。 部队调查了,是覃水玲洗猪栏时,没把猪栏的门关上,然后她手里又拿着一把红薯藤躺在地上睡觉,她的手臂被猪吃了,都不知道是猪想吃她手里的那把红薯藤,还是想吃她,结果都一样,她的手臂进了猪的肚子里了。 部队看她是受伤者,给她做了补偿。 对于此事,黄闻才不敢怨部队,他只怨覃水玲,安排她喂猪,她偷懒,做事又粗心马虎,没一点手尾。 她要是把猪栏门关上,即使偷懒睡觉,也不会被猪吃断一条手臂。 她睡着了就像一头死猪,雷打不醒…… 伍氏不满覃水玲没了一条胳膊,在看到穿着白色大褂从手术室出来的沈秋然时,她先是怔住,然后尖酸刻薄地尖叫起来:“是你,是你故意把我儿媳的胳膊切掉的,你就是不想让我儿媳有手干活。” 奇葩! 看到伍氏的嘴脸,沈秋然想到的,就是这两个字。 她冷笑地看着伍氏,“你儿媳有手干活和没手干活对我有什么好处?你不要见到人就乱吠行不行?” 伍氏大嗓门地吼道:“水玲没有一条胳膊,就无法再在养殖场干活,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家倒霉吗?被猪咬断了手臂,处理手臂的伤口就行了,你干嘛要把她的胳膊给切了?” “你记恨我家,现在逮到机会就报复我家,沈秋然,你家男人也是军人,你也生了孩子,你就不怕你这样做,所有的报应都会报在你家男人和儿子身上吗?” “我呸!你故意切断水玲的胳膊,我诅咒报应快点报到你家人身上!尤其是你家的孩子……” “啪!” 沈秋然眸光一冷,突然冲上去,狠狠地给了伍氏一个响亮的耳光。 南瓜刚好过来,也听到了伍氏对沈秋然的谩骂,伍氏被沈秋然打得整个在原地转圈圈,还没站稳,南瓜就冲过来,一脚就踹在伍氏的屁股上,伍氏整个狗吃屎一样趴在了地上,整个脸都跟地面撞上了。 “啊……” 她发出惨烈的叫声。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沈秋然两步走过去,猛地揪起伍氏的衣领,目光锐利得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剜着伍氏。 她一听,狠狠地捏着伍氏的颚骨,快要把伍氏的颚骨给捏脱臼:“我本来就不想跟畜生说话的,你真是有本事,把我惹怒了,疯狗,下次看到我,别再乱吠,否则我会让你没了一张嘴巴!” “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叫我讲报应?什么叫报应?今天我就跟你说说什么是报应!” “你和你儿媳被打进医院是报应,你儿媳没了一条胳膊是报应!就连你挨我和南瓜的一顿打,也是报应!” “你再乱吠,别说你儿媳没了一条胳膊,你也会没命!你儿子你孙子也会没命!” “疯狗,今天幸好不是我给覃水玲手术,要是我做的手术,我何止要了她一条胳膊,我会要了她整条命!” 说完,沈秋然狠狠地丢了伍氏。 伍氏挨了她一巴掌,整个人都是懵的,老脸传来火辣辣的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沈秋然说了什么,她好像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 沈秋然丢开她,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痛,她呜呜呜地哀嚎。 沈秋然起身,冷冽又讥讽地看着黄闻才,“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自己媳妇手术事宜都做不了主,连自己的母亲都管不好?” “你配不配做营长?伤口感染一点常识都没有吗?今天的手术,是万国前辈做的!” 黄闻才被沈秋然说得哑言。 旁边的医护人员也纷纷指责他: “听说黄营长的母亲在家属大院很嚣张,就一个老太婆,也不知道她嚣张些啥?就因为儿子当上了营长?” “黄营长家的媳妇也不好惹,骂人骂得相当难听,自己本身就是农村出来的,还瞧不起农村人。自己偷懒被猪咬了手臂,医生好心救治她,还诅咒人,我最讨厌的就是骂人骂到人家母亲或孩子身上去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品德?有什么良心?” “没有手臂跟没有胳膊区别大吗?不都是没有了手吗?还指望干多少活?再说了,万国前辈啊,他会无端端地切伤者的胳膊吗?肯定是感染致命,为了保命才这么做的。” “你看看他们,听是万国前辈做的手术就哑巴一样不敢说话了,他们以为是沈医生做的,就像疯狗一样逮着沈医生吠,我看他们就是对沈医生有意见。” “欺善怕恶呗,万国前辈是好人也不是恶人,他们没必要这样。” …… 南瓜可是一点都不怕黄闻才一家。 她过来,狠狠地踢了一脚伍氏:“要不是杀人需要偿命,我现在真的好想一刀就捅死你!我嫂子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把你打残废,我也有理!敢辱骂军属,诅咒军属,我要写举报信举报你,让你儿子都无法在部队里待!” 黄闻才一听要写举报信,脸色变了变。 他攥了攥拳头。 突然对伍氏的做法,感到十分厌恶。 她骂人就骂人,她诅咒人干嘛? 今天这事,就算闹到上级那里去,也是他们站不住理。 黄闻才也顾不上到病房去看覃水玲,他怕伍氏继续闹下去,会把事情闹大。 而且手术不是沈秋然做的,是万国前辈做的,谁说敢万国前辈是故意把他媳妇的胳膊切掉的? 黄闻才过来,把伍氏拉起来,声音沉沉:“别闹了,回去!” 伍氏挣扎:“我不回去,她们打我,我不能就这么回去,我要找政委。” 黄闻才怒气冲冲,不管伍氏怎么挣扎,怎么闹,硬是把她拽了起来。 一转身,就看到陆南承和几个战友站那,金政委也在。 陆南承看他的眼神很冷冽,他一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好拉着伍氏快速离去。 陆南承突然叫住他:“黄营长,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黄闻才脸庞发热,脸色很不好。 不是因为陆南承说他,而且觉得自己的面子都给伍氏丢尽了。 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拉着伍氏逃一样离开了医疗站。 “死老太婆,敢诅咒我嫂子跟我侄子,以后别让我看见,看一次打一次,死老太婆!”南瓜一边骂一边转过身,看到陆南承他们时,瞬间傻眼,准确的说不是看到陆南承他们傻眼,而是看到站在陆南承他们身后的席一柏傻眼。 她也不知道席一柏是不是跟陆南承他们一起的,他一个新兵,怎么跟着他们一起呢,不应该是在训练吗?她只知道,她骂伍氏的话,席一柏全听见了,她是不是给他留下一个很不好的印象? 南瓜抿了抿唇,骂都骂了,听也听到了,不好就不好吧。 她抛开了席一柏的事,快步走到陆南承他们面前,对金政委生气地道: “那个伍氏太过分了,又不是我嫂子给她儿媳做的手术,她看到我嫂子就骂,还诅咒我侄子。“ “她明知道我嫂子是军属,还在那里辱骂,她就是故意寻衅滋事,故意辱骂军属,诅咒军属。” “我要向上级写举报信,政委你不要拦我!对付伍氏那种野蛮不讲理的人,就要心狠。” 整个过程,金政委都看到了,南瓜生气他理解,伍氏实在是野蛮过头了。 “伍氏的确要好好接受教育和批评。”他说。 沈秋然看了一眼陆南承他们,对我们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她要去忙了,金政委和陆南承他们过来,想必是看覃水玲手术后的情况,这个让他们去找万国前辈吧,对覃水玲的伤况,她一字都不想提。 见沈秋然离开,南瓜也跟着离开。 伍氏被黄闻才拉回家后,她怒骂黄闻才:“你还是不是男人?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被两个贱女人打也不出手帮忙!” 黄闻才黑着脸,冷地看着伍氏肿得老高的左脸,“你不想我回乡下,你就给我消停。” “她们动手打我,干嘛不是陆营长回乡下,是你回乡下?你是傻逼吗?被欺负也不知道欺负回去!” 伍氏平时很少骂黄闻才,因为黄闻才在部队是营长,她觉得黄闻才给她争了很大的光,所以她基本不骂黄闻才,这是她来家属院第一次骂黄闻才。 黄闻才愤青着脸色盯着伍氏,“沈医生有欺负我们吗?陆营长有欺负我们吗?今天不是你先发疯的吗?” “我怎么知道手术不是沈秋然做的……”伍氏想到这个就理亏,可是想到她是被打者,底气又足了:“就算不是她手术,她也不能打我,她们打了我,她们是故意伤人,我要向部队上级投诉她们。” 黄闻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语气冰冷:“你不想我跟你一起回乡下,你尽管投诉,到时候你别后悔。” 黄闻才说完,带着一肚子的火气离开家,还把门碰地一声用力带上,留下一脸懵又一脸不甘的伍氏站在那里。 …… 沈秋然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席一柏过来找她。 南瓜一走进来,就,看到席一柏对沈秋然脱衣服! 真的是脱衣服! 第395章 席一柏在南瓜面前脱衣服 (); 南瓜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就连坐在位置看病案的沈秋然,也被席一柏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吓了一跳。 这家伙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上衣脱了,幸好她是医生,换成其他女同志,会不会吓得大喊“流氓”? 待席一柏脱下衣服,看到他胸腹处的红疹时,她眼睛睁了睁。 席一柏脱了上衣后,看着沈秋然,指了指他的双腿,意思是,他的双腿也有这样的红疹。 南瓜也看到他背后的红疹,惊得嘴巴张得更大了。 她怕席一柏在沈秋然面前脱衣服,会引起别人说闲话,南瓜赶紧进来,惊讶地看着席一柏的上半身,“很痒吧?怎么起这么多红疹?是过敏了吗?” 南瓜可是一点都不害羞的样子,凑上前来看着席一柏身上的红疹,惹得席一柏脸庞一阵发红发热。 南瓜在看着席一柏的红疹时,也在观察着他的身型。 腹部的肌肉……啧啧,充满力量感! 没有长红疹处的皮肤,深棕色的,一看就很健康。 南瓜抬头,目光落在男人的胸脯上,看着男人胸上那两点……嗷,南瓜脸一红,赶紧转过身去! “可以把衣服穿上了。”沈秋然皱眉,南瓜这丫头,凑那么上前去看人家的身体,也不怕把人家吓跑。 席一柏把衣服穿上,耳尖发烫。 他眸光幽沉地看着南瓜,他只是给沈医生帮他看他身上奇痒无比的湿疹,她过来凑什么热闹? 她再往他身体看,他就要喊耍流氓了。 沈秋然看着席一柏问:“这东西长多久了?” 席一柏本能地打了一下手语:“一直。” “一直?”沈秋然扬眉,“上次你受伤,我帮你疗伤,并没有看到你身上有这些东西。” 席一柏疑惑地看着沈秋然,她懂得手语? 席一柏一直有个当兵的梦想,可他是哑巴,不知道能不能参军。 偶然下,他在镇上的新华书店,看到几册手语的书籍,他在新华书店干了三个月的活,换来了这几册手语书籍,拿回家后,他苦练手语。 上次他跟沈秋然沟通是通过文字,因为他认为,正常人都不会手语,也不会去学手语,他跟谁沟通都是文字,刚才沈秋然问他,身上的湿疹长了多长时间,他也是下意识地打了个手语,没想到沈秋然看懂了。 为了确定沈秋然是不是真的懂手语,他又用手语跟沈秋然沟通:“只要天气一热,就会长,尤其是这个季节,奇痒无比。” 沈秋然看着他,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席一柏继续用手语跟她沟通:“以前找过郎中看过,吃药时,会起效果,但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复发。我从不吃鱼,不吃蛋类。” 没来部队时,席一柏还能忍,现在来部队了,每天训练,出了汗,让身上的湿疹更加难受,因此他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都会万分苦恼,有种想把这层皮给扒了下来的冲动。 “你这也不像是吃鱼和蛋类引起的过敏,也不像是夏天容易长的湿痱,你坐下来,我帮你把把脉。”沈秋然道。 席一柏眸光一亮,对着沈秋然打手语:“你会手语?” 沈秋然撇撇唇,幽幽笑道:“学过一点。” 何止是学过一点,她在外人面前,说外婆有多疼爱她,但她从来没跟外人说过,她外婆是个哑巴。 外公很爱外婆,外公为了跟外婆能够无障碍地沟通,专门去学了手语,她爱外公外婆,又是他们带大的,她很小就懂手语。 不仅看得懂手语,也会打手语。 席一柏一听,眼睛亮了一下,看沈秋然的眼神,全是欣喜。 他问沈秋然:“那我身上的红疹能治吗?以前我不在乎的,现在我却很苦恼。” 沈秋然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号脉垫。 席一柏赶紧坐下,把手放在号脉垫上。 沈秋然帮席一柏号脉,他的六脉和缓有力,不沉不浮。 经胃、经肠道、经肾脏等,都是正常的脉搏,而对中气十足。 沈秋然再观察对方的舌头,舌质淡红,苔薄微白,过敏,有湿热。 沈秋然只好再让席一柏把衣服揪上来,她再仔细看他身上的红疹。 是红色小丘疹,轻轻抚摸会马上红痒一片,抓的时候会破流黄水,这是属于典型的湿热现象,过敏导致的。 “你这是过敏导致的,并不是疾病导致,你最近吃了什么?”沈秋然抬头,边观察席一柏的脸色和眼睛,边问道。 “部队的饭菜,木耳,萝卜,白菜,猪肉,鸡肉,鸡蛋……但是我不吃鸡蛋。”席一柏用手语回沈秋然。 沈秋然看了,扬眉:“你不吃鸡蛋,那炊事班的同志会不会炒了鸡蛋没洗锅,直接炒别的菜?” 这个席一柏就不得而知了。 沈秋然似乎陷于了诊疗的僵局:“你说你一直都有,以前起这些红疹之前,你都吃了什么?” 席一柏努力的回想一下,回答:“木耳,萝卜。” 每天雨水多的季节,山上的干木头会长木耳,他就会经常到山上去寻找木耳。 他的妹妹喜欢吃凉拌木耳,凉拌萝卜。 每次他摘了木耳回来,就会跟白萝卜一起做凉拌给妹妹吃。 妹妹每次吃,都会让他先吃,他要是不吃,妹妹就会跟他闹脾气,他不想妹妹不开心,每次做好凉拌,都先吃几口,剩下的全给妹妹吃,妹妹每次都会吃得很开心。 沈秋然一听,突然想起,上辈子外公诊断过一名同时吃生木耳白萝卜过敏的患者。 只是当时她还小,外公查看对方身上的疹子时,她并没有进去看,不知道对方的红疹子跟席一柏的一样不一样? 但听席一柏这么说,沈秋然初步诊断,他是同时吃了生木耳跟白萝卜过敏的:“你是不是把生木耳生萝卜一起吃了?” 席一柏点头,用喉咙发出一声很低沉的“嗯”音。 沈秋然豁然。 席一柏是风寒闭肺,脾湿内蕴,才吃了生木耳生萝卜过敏之后难以痊愈。 他这样的情况,应该用“顺应贯通”的治疗方法:陈麻黄,广陈皮,苦桔梗5克,杏仁,姜半夏,炒枳壳,薤白头,紫葛根,生白术10元,生黄芪,甘草,茯苓皮15克………… 写完方子,沈秋然道:“我先安排人帮你煎药,你两个小时后再来服用。” 席一柏点头。 然后用手语对沈秋然说:“能在这里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沈秋然回席一柏一个微笑。 南瓜像背景图一样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一个指手画脚,一个嘴巴说话,完全不影响沟通。 南瓜咽了咽口水,视线在席一柏身上转转,又在沈秋然身上转转,“嫂,他指手画脚,你看得懂他在表达什么?” 席一柏侧过头,看了一眼南瓜后,再对沈秋然扬唇浅笑,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席一柏离开后,沈秋然把方子递给南瓜,笑道:“你去药房配药,然后煎熬,席一柏同志那是手语,不是指手画脚。” 手语…… 南瓜愣愣地接过方子,诧异地看着沈秋然:“你看得懂手语?大大嫂,你怎么这么厉害?” 说着,她撇着唇,“席一柏同志,看到我,都不像看到你这么开心,看到你,眼睛发亮,看到我,眼睛淡淡的。” 默了一下,南瓜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沈秋然:“大大嫂,他不会喜欢你吧?” “谁喜欢你大大嫂?”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南瓜猛地转过身,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南承。 看着陆南承身上气质冷冽,目光幽冷,她心虚地笑笑,“我开玩笑的,大大哥,我去煎药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 陆南承进来,把门关上。 沈秋然坐在位置上,抬头笑看着他:“以前我背后那个位置有个医生在这里上班的,听说上个月调岗了,不在这里上班了,不然你这样进来关门,她一定会大喊你耍流氓。” 陆南承没有理会沈秋然这些话,对于别人,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席一柏同志喜欢你?”他拉椅,在沈秋然面前坐下。 沈秋然摇头,“绝对不可能,席一柏同志看上去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可是知道我结婚有孩子了的。” “靠谱,不代表他不会喜欢你。”在他心里,她就像一束光,在席一柏心里,她可能是一轮明月呢? “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只喜欢你。”沈秋然怕这个男人吃醋,只好朝他眨眨眼,厚着脸皮对他说起了土情话。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其他男人喜欢她,关她什么事? 脑袋长在他们的脖子上,她总不能去控制他们的想法,让他们讨厌她吧? 她相信席一柏对她,只有欣赏,没有喜欢。 席一柏刚才跟她用手语交流时,她看他的眼睛是很干净的,里面没有半点不好的想法。 果然,她的一句‘我只喜欢你’,让陆南承耳尖微红,唇角微扬。 他伸手过来,握着她的小手,佯装不开心,“你刚才看了他的身体。” “咳……”沈秋然惊得被口水呛到,“我没有看他的身体,我只是看他皮肤上的湿疹。” 陆南承蹙眉:“不都一样?那个席一柏,他怎么可以在你面前脱下上衣?” “他不脱上衣,我又怎能看到他身上的湿疹?”沈秋然拍拍男人的手背,给予他安慰:“我是医生,我上班的时候,不分男女,在我跟前都是患者,别说脱下上衣看湿疹,就算是脱下裤子,看命根子……” “你敢!” 这是什么安慰? 陆南承脸一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有男医生,不需要你看男同志的这里!” 沈秋然瞥着笑:“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又不会真的看。” 陆南承表现得很不开心:“说说也不行,免得墙外有耳,拿这个做文章。” 沈秋然像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了,以后就算只有我们两个,我也不会乱说话。你过来干嘛?” “听闻有人被猪咬断手臂,我过来看看你。”男人低沉地开口,嗓音悦耳动听。 沈秋然笑,笑容像花一样好看,眼睛弯弯,里面迸着一股甜蜜。 他这是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来看她,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她怎能不开心。 但…… 她轻轻捏着他的手背,“上班可不准想我,分心,要集中精神训练,知道吗?” 陆南承看着她捏他手背的小手,轻轻嗯了一声。 沈秋然朝他眨眼:“今晚在部队食堂吃饭,还是回家吃?” “不确定。” 沈秋然笑道:“那我回去炒好面,煮好粥,我等你回来吃,你很晚回来,那我们就一起吃宵夜。” 陆南承看她的眸光,渐渐柔了下来,里面笑意情意绵绵:“好。” 何诗容带着一名病患推门进来。 看到他们腻腻歪歪,她愣住,尴尬之余又有些苦涩。 即使阿承没有离开,也从不会跟她这样腻歪—— 看到何诗容进来,陆南承收回手,起身,“我回部队了。” 沈秋然对他甜甜一笑,“好。” 陆南承经过何诗容的面前时,一个眼角的余光都不曾给她。 何诗容知道,他不是她的阿承,对于他对自己的漠然,她不会介意。 只是看到跟阿承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她不免会想起阿承,想起阿承,心里头难免苦涩难过。 “沈医生,你跟陆营长的感情可真好。”被何诗容带进来的,是医疗站附近一个岛民,她正好认识沈秋然和陆南承。 沈秋然从容大方地点头。 何诗容把人带到,她就退了出去。 沈秋然开始工作。 两个小时,眨眨眼睛就过去。 南瓜煎好了药,坐在煎药房等着席一柏过来。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席一柏拿着水杯过来了。 看到席一柏,南瓜眼睛一亮,对他笑道:“药好了,你现在喝,温度应该刚刚好。” 席一柏对南瓜点头示谢。 南瓜想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帮他倒药,他微微侧过身避开,他自己来。 南瓜微愣,随后尴尬地笑了笑。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犹豫了许久,她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大嫂?” 闻言席一柏动作顿住! 第396章 他喜欢你 (); 他猛地转过头,用一双带着愠怒和冷冽的眼神,不不可思议地看着南瓜。 南瓜被他森冷冰寒的眼神看得心口一揪!背脊一凉! 她喃喃地道:“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席一柏左右看了一眼煎药房,幸好煎药房没有其他人,外面也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否则南瓜这句话,被人听到,会影响到沈秋然的名声。 席一柏眸光凌厉地看着南瓜,沈秋然是她大嫂,她不应该问这种无聊的话题! 席一柏再次冷冷地扫了一眼南瓜,端着药转身离去。 南瓜风中凌乱地站在那里,被席一柏的眼神剜得让她怀疑人生。 席一柏干嘛那样的反应? 难道是她问中了他的心思,所以他恼羞成怒了? 席一柏真的喜欢大大嫂? 南瓜被这个答案,吓得连连退了两步。 她跟席一柏明明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想到他喜欢沈秋然,她就很……生气! 沈秋然可是席一柏的救命恩人,他不喜欢抱着这么龌龊的想法! 南瓜心里暗想:平时嫉妒大大嫂的人就够多了,要是被他人知道,席一柏喜欢大大嫂,他们肯定会到处乱造谣,乱说话的,之前就有人造谣大大嫂跟大哥呢。 南瓜五步变成三步追上了席一柏,席一柏腿长,没几下的功夫,就走出了医疗站,医疗站门口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特殊情况的话,会用这里来当做临时接诊室,现在一切安平,空地长出了嫩草,有些地方还开出了手指大小的小野花朵。 南瓜追出来时,看到席一柏挺拔的身影,陷在这片空地上,显得很孤寂,她愣了一下。 想起他从小就跟妹妹相依为命,从小就无父无母,现在连妹妹都离他而去,他又是在快要死的时候,沈秋然救了他一命,让他能够继续活着,他喜欢沈秋然不是应该的吗? 她又何必追出来,对他兴师问罪呢?这样的后果,是大家都很尴尬。 南瓜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行远,渐渐消失,她才转过身,来到沈秋然的办公室。 没有接诊病人的时候,沈秋然都是在看书,除了医学方面的书籍,她还会看别的书。 医疗站的工作并不繁重,接诊的多数都是荣军部队的军人,只要他们训练中没有人受伤,没有执行任务受伤,医疗站的工作都是很清闲的。 经过护士站时,南瓜看到了何诗容坐在她的位置上看一本数学书。 南瓜撇撇嘴,何诗容也喜欢看书? 看到沈秋然在办公室看书,南瓜突然觉得,整个世界就她最懒,她一点都不爱看书。 她闷闷地坐在沈秋然的面前,看着沈秋然桌面上的书,“大大嫂,有学手语的书吗?” 沈秋然抬头问她,“真的决定追求席一柏了?” “何诗容在看书,你也在看书,不能是我一个人在偷懒吧。” 沈秋然微微挑眉,她今天也看到何诗容在看书,数学语文都在看,何诗容跟她是同一个世界过来,知道今年会恢复高考,何诗容在为高考备战。 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特别高,恢复高考时,几乎全国人民都向往,都期待,都渴望…… 沈秋然很认真地看着南瓜,“你工作位置跟何诗容一起,平时不需要工作时,你就跟她一起看书,她看什么书,你就看什么书,不懂的就问她。” “为什么她看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南瓜不解地问,“干嘛不是你看什么书,我就看什么书?” 沈秋然把她看的那本书推给南瓜,浅笑,“你看你喜欢不?” 南瓜看了一眼书上的字,就摇了摇头,“没兴趣,大批大批的文字,看得我头疼,我还是喜欢看人体结构图,我要专门看男同志的人体结构图。” 听了她的话,沈秋然就知道她心里不爽快,打趣她:“是不是向席一柏表白,被席一柏拒绝了?” 南瓜闷闷地抠着手指头,声音也闷闷的,“没有,他都不喜欢我,我向他表白干嘛?”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 南瓜抬头看着沈秋然,声音很轻地道:“大大嫂,他喜欢你。” “哦?”沈秋然好笑地看着南瓜,秀眉扬起,“他亲口跟你说的?” “我问他的,他没有说话……他是哑巴,怎么会说话?我就是问他,是不是喜欢你,然后他用一个要杀人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我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真的,那眼神真的能够杀死人,吓得我。”南瓜委屈巴巴地撇唇,“他不说话,但有脾气,又那么高大,我不敢喜欢他了,我怕结婚后,他不开心的时候,一巴掌拍过来,我能被拍扁。” “会不会,他不喜欢你,你这样问他,他生气了?”沈秋然伸手过来,在南瓜的额头点了点,“你怎么能这样问人家呢?相信我,他不喜欢我。” 南瓜抬眼,眼睛澄澈地看着沈秋然,“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男人心,海底针,他喜欢你,你也不知道啊,你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喜欢你。” “你啊。”沈秋然起身,来到水壶架子前拿起水壶,给自己的水杯倒了半杯开水端回来,重新坐回位置上,笑盈盈地看着南瓜,“还没开始呢,就这么疑神疑鬼了,要是真的爱上了,你还用睡觉吗?” 沈秋然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瓜子,“拿回去磕吧,别胡思乱想。” 南瓜撇唇,“我不要瓜子,我要手语书。” “我没有手语书。” “那你是怎么懂手语的?” “在河口镇的时候,看到新华书店有,我就借来学的。” “哦。”南瓜起身,“我回去工作了。” 南瓜离开了沈秋然的办公室,回到护士站。 她问何诗容:“你看的这些书,是在新华书店借的吗?” 何诗容摇头,“不是,是我爷爷给的。” 南瓜问:“你爷爷应该有很多书吧?” 何诗容回忆一下何东陵的书桌,“嗯,满书架都是书。” 南瓜眼睛一亮,期待地问何诗容,“有手语书吗?” 何诗容微愣,“手语书?没有,他的书架,全都是孙子兵法这些书,就是没有手语书。” “你每本书都翻过?”南瓜不死心地问。 “我大概翻了一下,手语这样的书籍,比较稀少,要是有,我一定能记得住。” “好吧。”南瓜闷闷地撇唇。 何诗容看着南瓜,见她不开心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想学手语吗?这个应该很难学吧?” 南瓜心不在焉地回道:“不清楚,我没学过……” 不过看席一柏在那里用手比划着,应该是很难学。 何诗容回头,看了一眼别的护士,见她们都没有留意她们,她才朝南瓜凑过脑袋,用只有南瓜听到的声音问她:“你学手语,是不是想追求那个新兵?” 南瓜瞬间当头一棒,惊讶地看着何诗容,汗颜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何诗容柔柔一笑,“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他?” “你不觉得他长得非常英俊吗?”南瓜眨眨眼睛,她真的好嗑席一柏那张脸,那副身材。 “你是看人家英俊就喜欢了?部队应该有比他更英俊的人?你可以找一个会说话的啊,这样沟通起来就不会有障碍。” “我并不这么想,夫妻意见不同,兴趣不同,观点不同,丈夫不疼爱媳妇,不疼爱孩子,即便他不是哑巴,也会存在沟通障碍的。” 何诗容诧异地看着南瓜,“你怎么悟出这样的道理的?你又没谈过恋爱。” 那老气横气的样子,像是经历过风霜,看破风尘一样。 “我邻居就有一对夫妻是这样,大家都不是哑巴,可听说,一个月说不到三句话,男的还经常打女的,又不管孩子。”南瓜很自然地道,这种事情,需要悟吗?看到别人夫妻相处之道,自己会没感受吗? 南瓜笑了笑,“我要找一个,像我爸爱我妈那样的好男人,只要是自己的媳妇,不管她脾气好坏,长相如何,高矮胖瘦,都会包容她,呵护她,疼爱她,与她分担生活中的一切。” 说起自己的父母,南瓜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得何诗容微微愣了一下。 南俊峰年龄比白语兰大很多,但她知道,南俊峰很疼爱白语兰,白语兰也爱南俊峰,不然也不会嫁一个年龄大自己那么多的男人,还为他生那么多个孩子,就连陆南承和沈秋然,也是全心全意地接受。 何诗容知道,白语兰之所以接受陆南承和沈秋然,也是因为平时南俊峰疼爱她的结果,如果南俊峰不疼爱她,把她变成了一个怨妇,沈秋然怎么可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婆婆? 何诗容垂下眼睑,如果阿承在,她跟阿承结婚了,阿承会不会也像南俊峰那样一心一意地对她,爱她,疼她? 如果…… 没有如果。 沈秋然的丈夫回来了,她的阿承走了,这个如果,不可能再实现。 她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她要坦然接受这个世界给她的全部。 她看着台面上的书,如果不出意外,那今年就会恢复高考,她要参加高考,上大学…… 她还在努力地配合沈秋然给她的治疗,她要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生活结婚生子。 结婚生子……何诗容在心里苦笑,这辈子她都不可能结婚生子了吧? 她又跟南瓜聊了好一会儿,快下班时,南瓜道:“我明天出岛去新华书店找找,看能否找到手语书,我要学习手语。” 她说:“手语应该很难学的,你学手语,不如跟我看数学书。” 南瓜一听是数学书,大惊失色,“别别别!我上小学时,就很讨厌算数,我爸还拿算盘过来给我算,还出一大堆题给我做……啊啊啊,那是我童年阴影,我绝对不看数学书,我要看手语书!” 何诗容:“……” 第二天。 沈秋然见南瓜一直没有在医疗站晃,她过来问何诗容,“南瓜今天休息吗?” 何诗容回头,看了一眼沈秋然,“嗯,听说她上午休息,下午回来上班。” “可现在都快到傍晚时分了,她还没回来,那丫头。”沈秋然语气带着一丝宠溺。 “她出岛去买手语书了。”何诗容道。 沈秋然扬眉:“她跟你说了?” 何诗容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嗯,昨了,说今天出岛,买手语书学习手语。” 沈秋然不再说什么,返身回办公室。 “啊……啊……” “我的胳膊呢?是谁把我胳膊砍断的?” “呜呜……我没一只手了……我没有一只手了!你们还我手!” 病房那边,覃水玲醒过来了。 看到自己没有一条胳膊后,又哭又闹的。 对照顾她的护士发脾气,扔东西,都没有护士想去找气受的。 病房里,只有汪敏在照顾她。 汪敏也不想照顾她,是她的丈夫黄闻详让她来的。 伍氏被沈秋然和南瓜打了一顿后,又气又恨,又觉得没面子,她死都不肯来照顾覃水玲。 要不是丈夫低声下气叫她过来,她也不想过来,看着覃水玲疯一样发着脾气,汪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覃水玲自个儿发完脾气后,突然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起水壶就朝汪敏扔过来,“你这个扫把星,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开心极了?我没有一只手,你是不是睡觉都要笑醒?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死贱人,你这个只会生赔钱货的老母鸡……” 要不是汪敏躲得快,那壶滚烫的开水就要砸在她身上了,看着被砸碎在地上,流了满地的开水冒着白白的水蒸气,汪敏气极,尤其是覃水玲骂的那些话,毒得比毒蛇还毒。 “我是好心来照顾你,你这么不领情,那我就不来照顾你了,你是死是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落得这个下场,还不都是你偷懒得来的?你没了一只手,你比我更像扫把星,比我更贱。”汪敏气呼呼地离开,刚走出病房区,就看到提了粥过来的黄闻才,黄闻才大老远的就听到了覃水玲的骂声,此时他眉头皱得能够夹死蚊子,脸色也黑沉黑沉的,相当难看。 看到汪敏气红了脸走出来,他停下脚步,看着汪敏。 刚想跟汪敏说什么,就看到一道身影,如一阵风一样,从汪敏身后闪过。 看到那道身影,黄闻才脸色阴鸷,赶紧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科室那边就传来一道歇斯底里的吼声:“沈秋然,是你!” 第397章 我要让他死!我要让他死! (); 覃水玲跑去找沈秋然的麻烦了! 黄闻才大步走过来,把冲进沈秋然办公室骂沈秋然的覃水玲拽出来,气得脸色通红、阴沉:“你在发什么疯!” “肯定是她把我手砍的,我要找她算账!”覃水玲大声哭道。 “你的手是怎么没的,你心里没一定数吗?是被猪吃掉的!”黄闻才气得满额青筋突起。 “放屁!肯定是这个毒女人故意害我!她是嫉妒我,不想我有一双手干活,她想害死我!呜呜……” 不少医护人员围上来看热闹。 沈秋然慢悠悠起身,走出办公室,清冷地看着又骂又哭的覃水玲。 她的眼里,含着一丝讥讽,“我嫉妒你?你到底有哪样值得我去嫉妒的?” “你是比我聪慧有本事,还是比我年轻漂亮皮肤白?” 沈秋然讥笑地指了指黄闻才,“还是,你觉得你丈夫比我丈夫好看?你丈夫的家境比我丈夫的家境好?” “我公公婆婆把我当亲闺女一样疼爱,伍氏她把你当女儿疼爱吗?我嫉妒你把你手砍了?” “覃水玲,你没有脑子就别乱说话,你就不怕你说的话,会影响到你丈夫的前途吗?” 说完覃水玲,沈秋然又冷冷地看向黄闻才,“黄营长,你家的粮食真是特殊啊,养出来的母亲跟媳妇都是一个德性,见人就吠。” “我家小黑就是太乖巧,太和善了,我想把它养成凶犬,你家粮食多少斤,卖我一些呗。” “家里养条见人就乱吠的凶犬也挺好的,至少是自己的错也能够说是别人的错,自己不用对自己的人生负一点责任。” 沈秋然说话时,语气缓慢,并不像覃水玲那样骂人,语速快到让人耳膜发震,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中带着清冷,但是黄闻才听了,脸庞一阵发热,有种要挖地洞钻进去的羞辱感。 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沈秋然是在讽刺黄闻才的母亲和媳妇像疯狗一样泼妇,也暗讽黄闻才在家里狗窝囊,自己母亲和媳妇都管教不好。 覃水玲被沈秋然讽刺得满口哑言,她想继续对沈秋然破口大骂,过来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开始纷纷指着她骂道: “不知好歹,手术又不是沈医生做的,她干嘛跟伍氏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沈医生骂一通?我看她们才是嫉妒沈医生各方面比她们好,才处处要跟沈秋然作对的吧?” 有人发出讽刺的“嗤”笑,语气更加讽刺:“她处处跟沈医生作对,也要有没有作对的资本啊,她嫉妒沈医生,她有资格嫉妒沈医生吗?都没了一条手臂,还不悔改。” “就是,要不是沈医生跟万国前辈极力救抢,她已经死了,哪还有命在这里活蹦乱跳的?自己偷懒,不把猪栏的门关上,被猪跑出来咬了自己的手臂,她好意思怪沈医生。” “沈医生什么事都没有做,就被骂成这样,要是我,我一定上前撕烂她的嘴巴了,哪还会这么好脾气地跟她说讲。” “听说她们之前出岛被打成重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呢,依我看,打她们的人,肯定是无缘无故被她们骂,记恨在心了。挨过一次教训了,还不知悔改。” “疯狗一样,疯狗发疯起来,你打死它,它不同样要疯?如果我是黄营长,我一拳就打过去了,把她打到闭嘴。” 被一群医护人员围着指指点点,黄闻才就像被无数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两张脸火热热的。 就连一向被覃水玲和伍氏欺压的汪敏,此时也用一种落井下石的眼神看着覃水玲。 那么多人指责覃水玲,正常人都会收敛一下,偏偏覃水玲不知悔改,明明听到不是沈秋然给她做的手术,还指着沈秋然不停地骂:“贱货!你砍了我的手,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贱货,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沈秋然冷笑一声:“果然是伍氏养大的儿媳,骂人的话都如出一辙。” 黄闻才已经忍到了极限,他又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覃水玲的脸上,怒目冒火:“你是不是要闹到我跟你一起回乡下种田才甘心?” 覃水玲连续被黄闻才打了两次,她又怒又难过,还很没面子,她眼睛也冒着怒火,“为什么是你回乡下不是沈秋然的男人回乡下?” 黄闻才狠狠地握紧拳头:“陆营长又没做错事,他干嘛要回乡下?” “他没做错事,他媳妇做错事!” “他媳妇做错了什么事?”黄闻才头顶都冒着怒火,浓烟滚滚了。 “他媳妇害得我没有一只手!” “啪!”黄闻才又一巴掌打在覃水玲的脸上,同时冲她怒吼:“你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说说,陆营长的媳妇是怎样害你没有一只手的!” 覃水玲直接被打趴在地上,但没有一个人同情她的。 围着的人,也纷纷地逼着她: “说啊,我们也想听听,沈医生是怎样害你没有一只手的?” “只要你敢说,我就敢到公安局去举报,你快说啊,你不说你就是缩头乌龟。” “什么缩头乌龟,缩头乌龟可没有她这么歹毒的,她就是一只疯狗,现在疯狗被打了,我拍手叫好。” 他们说的话,一字一字灌进覃水玲的耳朵,让她越来越愤怒,也让她越来越清醒。 沈秋然害她没了一只手? 沈秋然到底是怎样害她没有一只手的? 她根本就说不出来。 她想了很久,才猛地抬头,阴狠狠地看着站在旁边冷眼看她的沈秋然,“她指使别的医生给我手术,砍了我的胳膊!” “我万国需不需要给人手术,还轮不到别人来指使我,截肢手术是我根据你的感染程度而做的,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别冤枉任何一个热爱医学的好同志。” 这时,穿着白大褂,满头白发的万国走过来。 他声音夹杂一丝苍老,但又很有劲儿,脸上有了皱纹,但眼神十分锐利有神。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都自动让道,让他走近覃水玲。 在场的人,看他的眼神,全是敬佩。 万国显然很不开心,锐利的眼底带着一丝愠怒。 他站在那里,垂眸,厌恶地看着覃水玲,“你不感激你的救命恩人,还在这里辱骂你的救命恩人,你这种人,我就不应该救你,让你伤口感染致死。” “万国前辈,对不起。”黄闻才上前来,主动对万国道歉。 万国眯起眼眸,严肃地看着黄闻才,“你们对不起的人是我吗?你们对不起的人是沈医生!这句对不起,你应该向沈医生说!” 人家好端端的,被他母亲,媳妇辱骂,诅咒,他不应该向人家道歉?就拉着发癫的母亲媳妇逃离现场就行了? 黄闻才一怔,不自然地瞥了一眼沈秋然。 他堂堂男同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一个女同志道歉,脸面何在? 万国表情更加严肃:“怎么?不愿意向沈医生道歉?” “不、不是的。” 万国目光一沉:“不是就道歉!” 黄闻才咬了咬牙,转过身,对沈秋然鞠躬:“一营嫂子,对不起!” 沈秋然颔首,目光清冷,“你母亲和媳妇对我的谩骂,我会向金政委反映。” 黄闻才脸色变了变。 覃水玲气极,看着沈秋然的眼神,像要把沈秋然杀掉。 “看看她那是什么眼神?想杀人吗?” 叶护士捕捉到覃水玲那杀人的狠毒的眼神,她指着覃水玲大声道。 他们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覃水玲。 见覃水玲那可怕的眼神,众人又一阵骂她。 万国严肃着脸看着黄闻才,“黄营长,你这个媳妇真的要好好教育才行,你要想想你的仕途,不要因为她而毁了。” 黄闻才被说得很没面子。 他感觉,他这一生辛苦攒下的面子,都被覃水玲给丢尽了。 医疗站有很多是他战友的家属,今天发生的事,肯定很快就会被部队的人知道,他们会不会笑话他,连自己的母亲和儿媳都管不住? 他母亲和媳妇这般闹法,哪是管不住的问题?简直就是她们的作风和性格问题。 “我说错了吗?不是沈秋然指使的,这个臭老头会切了我的胳膊吗?” 见黄闻才对沈秋然道歉,覃水玲气得不行,嫉妒之火在她心里疯狂地燃烧。 她的男人,怎么可以像别的女人道歉? 这个沈秋然,就是一个狐狸精! 她怒得再次口不择言地说了句。 沈秋然冷笑,眼里全是鄙夷,覃水玲这样闹,反而让医疗站的人更加偏向于她,以前谁造谣,他们可能都会想到覃水玲跟伍氏。 整个医疗站的人都知道,覃水玲的手术是万国前辈做的。 整个荣军部队的人,都知道万国前辈的人品与医术。 整个荣军部队的人,都知道覃水玲的手臂被猪吃掉,伤口感染不得不动手术。 可她跟她婆婆从一开始就咬定是她害的,就算知道是万国前辈做的手术,也死都要说成是她指使万国前辈这么做的。 她不生气,万国前辈也会生气。 果不其然,万国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在场的人,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覃水玲可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黄闻才也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覃水玲说的话,对万国前辈极为不敬。 黄闻才怒得一把,把覃水玲揪起来,匆匆忙忙向万国前辈道歉之后,把覃水玲拽回了家属院,也不管覃水玲的胳膊要不要上药,要不要换药……医疗站,谁会愿意给她治疗? 黄闻才和覃水玲走后,其他人还继续说着覃水玲的不是。 沈秋然走到万国面前,对万国抱歉地开口:“万老,真的抱歉,是我让您挨骂了。” 沈秋然的态度很谦和,一声万老,带着无比的尊敬。 万国对沈秋然挺欣赏的,沈秋然跟覃水玲相比,谁是天,谁是地,一眼便知。 万国说:“就当是被狗吠了一声,无事。” 沈秋然笑了笑,万国前辈还挺幽默的。 万国是个很严肃的人,平时也不太喜欢跟人聊天。 “不要因为任何人,毁灭了自己的追求与理想。”他对沈秋然说了句,就离开了。 沈秋然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他是指覃水玲吗?覃水玲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毁灭她的追求和理想。 不说覃水玲了,任何人都不准! “沈医生,你别生那种人的气,不值得。” “就是,不要理会黄营长媳妇说的话,她手没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那是完全跟沈医生没关系。” 其他人还安慰沈秋然。 沈秋然笑着对大家道:“谢谢大家,我行得正,不怕影子斜,她们说的话,中伤不了我。” “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沈秋然回到办公室坐下,一直到下班,也没有看到南瓜回来。 她就想着,南瓜应该是回家属院了。 白语兰带着胖娃在家属院,南瓜现在也回家属院住。 回到家属院,也没看到南瓜。 沈秋然心里隐约担心起来。 南瓜不会是那种没分寸的女孩,她只休上午的假,下午肯定会回来上班。 可是现在都快晚上了,南瓜还没回来,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秋然怕白语兰担心,没有跟白语兰说南瓜出岛的事,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家属院。 刚出家属院,撞上下班的陆南承。 她跟陆南承说了南瓜的事,陆南承沉声道:“我陪你一起。” 他们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 要是一路上没碰到南瓜,沈秋然打算出岛找,有可能南瓜回家陪南俊峰了呢! 陪南俊峰,她也要回去看看,这样她才放心。 距离家属院四公里左右,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他们看到了南瓜! 南瓜衣服破了,不整齐地穿在身上,头发凌乱,脸上有几道抓痕。 露出在外面的手臂,还起了红紫一片,她曲着双腿,抱着膝盖,下巴枕在膝盖上,双眼空洞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南瓜!” 沈秋然见到她,心里咯噔一响,快步跑过来,跑过来看到南瓜的状况时,她的心狠狠一紧! 她不敢相信的,目光发抖地看着南瓜。 南瓜听到她的声音,空洞的双眼动了动,抬起头来看她,眼泪无声顺着脸颊滑落。 看到她这模样,仿佛有刀子在身上割一样痛,沈秋然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陆南承上前来,看到南瓜这样,身上冷意突然迸发,眼底划过一丝杀意! 附近一片气温骤然下降。 沈秋然蹲下,把南瓜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南瓜的背。 感受到她的温度和气质,南瓜突然反抱她,整个身子倒在她怀里大哭。 哭声是那么的悲怆,那么的悲痛,那么的绝望和愤恨。 “秋然姐……钟爱财……是钟爱财……” “呜呜呜……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第398章 南俊峰杀死了钟爱财 (); “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沈秋然听到是钟爱财那个死扑街,气得浑身打起了战栗,目光瞬间爬上了满满的杀意和恨意,说话时,也是咬牙切齿地在发颤。 “呜呜……好痛……我好难过……”南瓜抱着沈秋然放声大哭。 听着她的哭声,沈秋然也忍不住落泪。 陆南承站在那里,看着姑嫂二人抱头痛哭,想要马上去杀了钟爱财。 他的拳头用力攥紧,额前、手背的青筋暴起。 在努力地压抑着要去杀人的冲动! 南瓜哭累了,沈秋然才把她抱起来,声音哽咽:“我们回去。” 南瓜抖着腿站起来,被沈秋然搀扶着才走两步,又返回身来,她去捡起那本丢在地上的纸袋,纸袋装着几本关于手语方面的书籍。 看到袋里面的书,沈秋然心如刀割一般痛了起来,看着南瓜的眼神,全是疼惜。 南瓜真的对席一柏一见钟情,南瓜自己不清楚罢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那几本书籍。 最终,陆南承带她们来到附近一岛民家。 这个岛民家里就她一个妇女带着三个儿女,丈夫出岛去做苦工了。 她看见狼狈的南瓜,以及穿着军装的陆南承,什么话都没有多说,默默拿出一套平时她都舍不得穿的,干净的衣出来。 陆南承不敢想象,把这样的南瓜带回家属院,白语兰看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南瓜拿着衣服进澡房,很快就出来,她并没有洗澡,而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沈秋然怕南瓜想不开,一直站在澡房门口等着她。 她没听到里面传来洗澡的水声,就见南瓜开门出来了,她关切地看着南瓜。 南瓜紧紧地抱着换下来的破脏衣裳,哭着对沈秋然道:“我不洗澡,我要去报公安,我洗澡的话,身上所有痕迹都被冲掉了,就没有证据了。” 沈秋然一听,心里狠狠一震。 就连旁边的陆南承听了,眸光也是一缩。 不管哪个年代,被玷污了身子的女孩,都不敢声张。 尤其是这个年代,未婚女子被玷污,要是被世人知道,一定会被口水淹没。 沈秋然震惊南瓜理智的做法之后,又担心南瓜会不会把钟爱财送进监狱后,她去做傻事? 沈秋然心疼不已地抱着南瓜,眼泪又一次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离开岛民的家,沈秋然和陆南承带着南瓜回到家属院。 白语兰刚把睡着的胖娃抱进房,出来看到他们回来了,随意地道:“晚饭在锅里热着呢。” 回头看到南瓜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回来就会叽叽喳喳,今天这么安静? 白语兰目光落在南瓜身上时,一下子就看到她脸上的抓痕,而且陆南承和沈秋然的气质比平时都要寒冷。 南瓜脸色还苍白,眼神死灰一片,仔细一看,有愤怒,有恐惧,有绝望,而且她穿的衣服,也不是她平时穿的。 白语兰心里咯噔一响,赶紧上前来打量南瓜,“你、你这是……?” 似乎是看出来了什么,白语兰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眼泪要比南瓜还先流。 她一把抱住浑身发抖的南瓜,恨声道:“谁干的?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娘去杀了他!” 南瓜眼泪哗啦地落下,声音断断续续:“钟、钟爱财……妈,是钟爱财……呜呜……” 白语兰一听,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钟爱财,竟然是那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她好好的闺女,竟然被一只疯狗给咬了! 她要去杀了这只疯狗! 她放开南瓜,眼里全是杀意,她把南瓜推到沈秋然那边去:“秋然,你好好照顾南瓜,我要去杀了钟爱财那个孙子!” “妈,别冲动,你现在这样过去杀他,不仅你在偿命,还会弄得邻居都知道。”眼看白语兰就要出去,陆南承突然拽住白语兰的胳膊。 陆南承一声妈,让屋里的三个女人都愣了一下。 白语兰眼底全是血丝:“我不亲手杀了他,我解不了心中这口恶恨!” “杀他肯定要杀,但我们可以暗着来杀。”陆南承深深地看着白语兰,“这个时候,我们要尊重南瓜,她说,要报公安。报公安之后,你和爸他们肯定会知道此事,我们是回来跟你打个招呼。” 白语兰转过身,心疼地看着南瓜,“你真的要报公安吗?” 南瓜眼泪狂流,“嗯……妈,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 南瓜伸手过来,抓着白语兰的手哭道:“我不想家里任何人为了我去杀了他,杀人偿命,我不想你们有事,我要让公安抓他,判他死刑。” 沈秋然才恍然,这个时候,犯流氓罪是要被枪决的。 尤其是这种玷污了女同志身体的强奸犯—— 沈秋然心疼地看着南瓜,在这个世上,遇到这样事情的女孩很多,但又有几个有勇气像南瓜这样,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坚决要报公安的?有很多都是忍,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痛苦,也不敢向任何一个人透露。 沈秋然心疼地抱着南瓜,跟着南瓜一起流泪。 白语兰紧紧地握着南瓜的手,此刻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语去形容对钟爱财的憎恨。 她只知道,南瓜被一个畜生都不如的男人给毁了! 她真的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当晚,陆南承带着她们出岛,报了公安,又去医院找到了南文彬。 当南文彬知道南瓜被钟爱财玷污后,先是震惊了很久,然后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手指背后顿时有鲜血流出。 沈秋然看着南文彬道:“恐怕钟爱财会耍赖,不肯承认,我现在需要你出具一份报告。” “什么报告?”南文彬冷声问道。只要能够像钟爱财绳之以法,什么报告他都愿意出。 “一份dna鉴定报告,就是说南瓜在挣扎中,扯掉了钟爱财的头发,拿他的头发跟钟爱财残留在南瓜身体上的精液的dna是同一样人,钟爱财是真的强奸了南瓜。” 南文彬早十年出过国,也清楚dna指的是什么,只是目前国内的医学水平有限,除了是总部队那边特殊情况,才能检验dna……不管这么多了,先让钟爱财绳之以法再说! 南文彬当即就开了一份盖在协禾医院公章的dna报告。 钟爱财提心吊胆地在家里睡了一晚。 太阳晒屁股了,家里依然安安静静的。 他偷偷看向对方南家,除了看到南俊峰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有见到其他人。 钟爱财这才心情不错地哼着小曲儿,吊儿郎当的下楼。 楼下,他的父亲在客厅吃着早饭。 吴江凤还在拘留中,钟抄志把这一切都怪在钟爱财身上,现在看到钟爱财,就像看到仇人一样,对他冷脸相待。 钟爱财走到沙发前,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家里有多少钱?摆酒席的钱有没有?” 钟抄志冷冷地看着他:“摆什么酒席?庆祝你妈在里面吃着国家粮食吗?” “我要娶对面屋的南瓜了,我要摆酒席,向大家宣布,南瓜是我的媳妇。” 钟抄志不屑地看着钟爱财:“就你这德样,南瓜会看得上你?” 钟爱财扬了扬眉,语气炫耀:“她已经跟我睡了,是我的人了,不嫁给我,她还能嫁给谁?” “啪!”钟抄志用力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餐桌上,生气地看着他:“你不嘴贱会死吗?你忘了你劳改的事了吗?你还敢这么造谣?你是不是想死?” 钟爱财倏地从沙发站起来,怒不可遏地瞪着钟抄志大声道:“你瞧不起谁啊?这次是事实,不是造谣,南瓜已经是我的人了,就在昨晚,鱼岛上!” 钟抄志一听,震了很久。 等他反应过来,他也不顾不上对钟爱财发怒了,他问:“真的?” 钟爱财扬起下巴,高傲地道:“当然!” “是你强迫她的吧?” “废话,我不强迫她,就她那泼辣的性子,会从我吗?” 钟抄志一听,吓得双腿一软:“你知不知道强迫女同志是大罪,会被枪决的?” 钟爱财不以为然,还为自己得手的事洋洋得意,“她敢去报公安,我才会被枪决,她不敢报公安,我枪啥决?” “你就不怕她报公安?” “哪个姑娘那么傻?报公安对她有什么好处?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而且南家也爱面子,肯定不想周围的人知道他们家唯一的宝贝女儿被我强奸,他们为了不被说闲话,肯定会乖乖把女儿嫁给我的。” “你糊涂啊!”钟抄志道:“你趁他们还没报公安前,你赶紧逃了吧,有多远逃多远,不然被公安同志抓到了,你会没命的。”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钟抄志只希望钟爱财能保命。 “怕死鬼。” 钟爱财不轻蔑地看着钟抄志,“昨天的事情了,今天南家都没有过来吵闹,说明南瓜根本就不敢把这事告诉他们。” “南瓜从鱼岛回来,一定会跟她的父母说,要跟我结婚的。你就等着儿媳进门吧。” “我说好了,我要摆酒席,你有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出来,我要把酒席办大。” “我要让瞧不起我的人知道,我娶了南家小公主,嘿嘿……” 钟爱财说完,心情很不错地大摇大摆走出门。 想到南瓜白白的皮肤,他淫淫地笑道,“我去码头喽,去码头等我的媳妇儿。” 钟抄志心里隐隐地浮起一丝不安的预感,南家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果不其然,钟爱财打开院子大门那瞬间,整个人呆住。 门口,站了五名公安同志! 公安同志的身后,站着陆南承,南文彬,沈秋然,白语兰,南瓜。 欺善怕恶的钟爱财看到五个公安同志时,下意识就跑。 公安同志马上上前把他擒住。 钟爱财突然冲着南瓜大喊:“南瓜,你这是干嘛?我是你男人啊,你怎么叫公安来抓我啊?” 白语兰气得两眼发火,她冲上前,一手抓着钟爱财的头发,一手啪啪啪地扇他耳光。 屋里的钟抄志赶紧出来,救着南瓜:“南瓜,你饶过爱财吧,你们……你们……你们结婚就行了啊。” 此时的南瓜,看着他们的眼神,冰冷平静。 沈秋然的三观被他们震歪了。 强奸人家,还让人家嫁给他? 沈秋然气得也冲上来,替南瓜出气,拳头不停地打在钟爱财的身上。 钟爱财被打得啊啊啊惨叫,公安同志也不管,并且在钟爱财挣扎的时候,公安同志还抓紧他,让他没处可躲,让白语兰和沈秋然更好地揍他。 人家好好的闺女被他糟蹋了,打他一顿怎么了?打他一顿都是轻的,只要不打死,公安同志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身为男人,也无比憎恨,强暴女同志的禽兽。 钟抄志看着两个女人打儿子,他还是有些心疼的,他束手无策地道:“公安同志,你们都误会了,我们家爱财并没有碰南瓜。” “对对对,我根本就没有碰南瓜,你们不准打我,不准抓我!”身上传来的痛,让钟爱财开始害怕,他不承认自己强了南瓜。 “你不要狡辩了,你刚才在屋里说的每一个字,我们都听到了。”一名公安同志道。 “公安同志,爱财跟南瓜是对象,两情相悦……” “你闭嘴!”白语兰突然转过身对钟抄志大吼:“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为这个畜生脱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钟爱财死!” 钟抄志一听,看着白语兰眼里的恨意,他双腿软得坐在地上。 钟爱财看这形势,知道自己会没救了,他阴狠地看着南瓜:“你就不怕你没名声吗?” 南瓜眼里一片寒冷,她冷冷地看着钟爱财:“只要你死,我不在乎这个。” 清白都没有了,她还要什么名声? 钟爱财恨恨地咬牙,阴森森地笑了笑,扫了一眼越来越多看热闹的邻居,他大喊:“南瓜是破鞋,南瓜被我搞了,她就是一破鞋!” 南俊峰听到白语兰的声音才赶过来的,刚过来就听到了钟爱财这句话,他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主了,随后是勃然大怒! 他猛地转身回家,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块砖头冲过来,一砖头砸在钟爱财的头上。 “碰!” 钟爱财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垂了下去,一滴一滴的鲜血,掉在地上。 这一砖头砸下去,像按了停止键,所有人都呆住了,现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气氛也怪异紧绷。 “你杀人了,你杀人了!”钟抄志反应过来指着南俊峰大喊。” 第399章 从这个世界消失 (); “我连你这个老畜生也杀!”南俊峰怒红了眼,握着砖头,扑向钟抄志。 陆南承赶紧上前拉住他。 这一边,钟爱财被砸了脑袋后,公安同志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昏迷,没死,钟爱财犯了大罪,我们要马上押他回公安局。” 在公安同志看来,钟爱财没被砸死,南俊峰都构不成故意伤人罪。 就算构成故意伤人罪,那也是钟爱财活该,竟然强奸女同志,不知死活! 看着钟爱财被带走,钟抄志就知道,钟爱财没救了。 他看着南俊峰一家,痛心疾首地大喊:“南瓜被强都强了,你们干嘛不息事宁人?让我家爱财娶了南瓜不就行了?不是啊,爱财他不是强奸南瓜,他是喜欢南瓜啊。” “我扑你街!”南俊峰挣脱陆南承的手,扑过去狠狠把钟抄志打了一顿:“钟抄志你这个王八,你女儿跟南瓜一样大吧?你的女儿要是被一个混蛋玷污了,你会让她嫁给他吗?” 平时南俊峰骂人,从来都不知上升到对方的家人身上,他是被钟抄志气的失去了理智。 钟爱财玷污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敢说出这种荒谬的话! 就连围上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都被钟抄志这样的话震傻。 白语兰也气得满脸通红,过来跟南俊峰一起打钟抄志,一边打一边赤红着眼睛哭道:“今天就算把你打死,我也不怕!” 钟抄志抱着头,躺在地上大吼:“那么多人都听到了,以后南瓜也会嫁不出去的!” 刚开始,钟抄志还是挺可怜南瓜的遭遇的,对儿子做的事,愤怒到不行。看到儿子被公安同志带走,他又害怕得不行,他是实心实意哀求南家的,希望南家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情闹大了,南瓜的名声也会全无,以后根本就无法再嫁人。 可是没想到南家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就算左邻右舍在这里看热闹,他们也完全不顾及南瓜的名声,非要把钟爱财抓去,钟抄志由害怕,变成了愤怒。 他大喊大叫,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南瓜现在是个破鞋,等到南家人冷静下来后,就会过来救他,让南瓜嫁进钟家。 南俊峰一个拳头就砸在钟抄志的下巴上,顿时间就把钟抄志的门牙震掉,钟抄志血,口水,门牙一起喷出来,眼前直冒星星。 南俊峰一把拽住钟抄志的衣领,目光阴鸷狠决地看着钟抄志:“我宝贝女儿不用嫁!她永远是我南家的小公主,我女儿这辈子都不用嫁,我们能养她!” “倒是你儿子,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的女儿也无人敢娶!” 说完,南俊峰又一个巴掌甩在了钟抄志的脸上。 直接把钟抄志打晕过去,他才扔开钟抄志。 南俊峰昂首,像头愤怒的野狼扫了一眼在场看热闹的邻居:“钟爱财是强奸犯,我知道你们回去后,会议论我家南瓜,甚至会用别的眼光看我家南瓜,但是我不在乎!强奸犯就是强奸犯,强奸犯要被枪毙!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钟爱财死!” 邻居被南俊峰说得撇撇嘴,不敢说话,怕说错了,会遭到他的毒打,现在的南俊峰真的很吓人。 南俊峰转身,走到南瓜面前,拉着南瓜的手,哇一声就哭了起来,“闺女,是爸没本事,爸没能好好保护好你。” 南瓜昨晚已经哭了一晚,去了医院回来,她又洗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热水澡,沈秋然又跟她说了很多,她已经想开了。 她不想开,又能怎么办? 难道要当着他们的面哭吗? 爱她的人,始终都会爱她,不爱她的人,只会笑话她。 她是越哭的难过,伤心,他们就越笑得开心。 她从出现到现在,就一直很冷静地站在这里,看着钟爱财被公安同志带走,看着钟抄志被打。 她勇敢坚强地看着南俊峰笑:“爸,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倒霉,遇见了一条疯狗,爸,我没事的,我只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你别难过,现在疯狗被抓走了,他不可能再咬人,他会被枪毙的。” “我的乖闺女。”白语兰也走过来,和南俊峰一起,把南瓜搂进怀里。 南瓜眼睛湿湿,被他们抱着。 邻居看到他们这样,听到南瓜的话,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钟爱财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以前肯定干过强奸这种事情,只不过受害者不敢出来闹,让钟爱财继续活蹦乱跳,现在南瓜勇敢地出来闹,钟家财被公安同志抓去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放出来,那些家里有闺女的,还在心里暗暗感激和佩服南瓜这份勇气,当然,也有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小人,背地里把南瓜这事议论得津津有味…… 公安局那边,有南家一家人的证明,还有南文彬出具的报告,证实了钟爱财就是强奸犯,并且公安同志对钟爱财拷问一番才知道,南瓜不是第一个受伤者,钟爱财有前科! 这么恶劣的人,岂能留? 不出十天,南俊峰就接到钟爱财被枪决的消息。 枪决那一天,南俊峰带着白语兰,南瓜梳洗一番,穿着漂亮好看衣服,来到了刑场。 钟爱财被送往刑场的路上,有很多人围观。 他们知道他是强奸罪犯后,准备了粪便,一路追赶着泼在他的身上。 看到钟爱财狼狈地被带上刑场,就连头套都没有戴上,身前身后挂着编号牌子,跪在前方时,南瓜目光清冷,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枪声响起。 砰! 大概十分钟左右,一声贯穿耳膜的枪声响起,钟爱财的头颅被打爆,他应声倒下,鲜血汩汩。 看到这一幕,南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转身离开,南俊峰白语兰赶紧跟上。 南俊峰小心翼翼地问:“闺女,咱是回家吗?” 南瓜停下来,看着南俊峰。 南俊峰的脸上也写着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错事,说错话,就会惹到她不开心。 而且她看还到南俊峰眼角的皱纹深了很多。 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她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为了她,操碎了心。 南瓜心里一痛,眼圈红了起来。 但她不想当着父母的面流泪,不然他们会更加担心她。 她故作轻松……不,也是真的轻松,钟爱财那个恶魔终于枪毙了,她突然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终于不用跟那个恶魔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能不轻松,空气能不清新吗? 南瓜用力地吸了一口,让她无比舒畅的空气,然后咯咯一笑,“爸,我想到国营饭店吃饭。” 终于看到女儿的笑容,白语兰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她笑道:“必须要到国营饭店吃饭,还要吃大餐。” 他们一起来到国营饭店。 南俊峰点了南瓜爱吃的南瓜饼,白切鸡,白菜炖粉条,梅菜扣肉。 觉得四个菜不够,白语兰问了一圈,知道饭店有糖醋猪脚,直接要了一锅,糖醋猪脚里面还有鸡蛋,糖醋猪脚上来后,白语兰还要了一份葱叶炒面。 南瓜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我们仨能吃得完吗?” “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我们拿出去给乞丐吃。”南俊峰道。 国营饭店和副食品店这条街上,总有那么几个可怜的乞丐徘徊。 一些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吃不完,会拿出去给他们吃。 当然,多数客人都吃得完,这个年头,谁不饿? 那些拿出来给乞丐吃的,不是吃不完,而是心善,分点给乞丐吃罢了。 “这鸡蛋香喷喷的,可好吃了。”白语兰把糖醋猪脚里的鸡蛋夹给南瓜吃,煲久的鸡蛋,有股浓郁的香味,且没有一点蛋腥味,相当好吃。 南俊峰用碗装了满满一碗猪脚,在南瓜面前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汤,“这汤好喝,酸酸甜甜的,放了很多姜,有股浓浓的姜辣味。” “我也要吃。”南瓜呵呵笑道。 白语兰刚给她盛一碗猪脚,白切鸡就端上来,南瓜一手拿着筷子夹着猪脚放进嘴里咬,一手伸过去,直接拿起一只鸡腿吃了起来。 真的是一口一猪脚,一口一鸡腿。 南俊峰和白语兰看她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慢慢吃,别噎着了。”南俊峰给南瓜递来手绢。 南瓜摇头:“我就喜欢这样吃,这样吃觉得很美味,能吃出粮食的珍贵。” 白语兰宠溺地笑道:“傻丫头,粮食一直都很珍贵。” 席一柏进来,就发现了南瓜。 看南瓜一手一块猪脚,一手一个鸡腿,吃得津津有味,他眸光闪了闪。 他听到南俊峰和白语兰对南瓜说的话,想必她的父母,平时是很疼爱她的。 席一柏进了国营饭店,直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看外形像是野鸡或野兔的东西。 席一柏身形高大,一进来就很容易引起众人的注目。 南瓜一抬头,就看到那一抹身影。 动作一顿。 整个人愣了一下。 白语兰和南俊峰看去一直在吃饭,但一直观察着南瓜。 见南瓜表情不对劲,他们一起抬头朝南瓜看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年轻高大的后生,站在厨房门口,他把手里的布袋给了国营饭店的厨师。 厨师把布袋的野兔子拿出来后,给席一柏几张肉票。 席一柏拿了肉票对厨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不再往南瓜这边看过来,腿长,步伐快,都没见他迈几个步子,他人就出了国营饭店。 南俊峰和语白的目光都跟随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直到对方离开,他们才收回目光,看向南瓜。 只见南瓜又若无其事地吃着糖醋猪脚跟鸡腿。 南俊峰和白语兰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南瓜曾经说的,哑巴新兵,席一柏。 南瓜带着白语兰做的红烧肉来到医疗。 她走出沈秋然的办公室,把红烧肉拿出来:“嫂,妈特意给你做的。她听你说中午要外面看诊,怕你不好好吃饭。” 南瓜拉椅,在沈秋然面前坐下:“唉,我妈有你就不疼爱我了,她也知道我中午不回去吃饭,都没有特意为我怎么红烧肉。” 沈秋然把铝饭盒打开,香喷喷的红烧肉就映入她眼底,她护食一般,盖好盖子,把铝饭盒藏在抽屉里,“你吃醋也是没用的。” “对了,七月初七表演节目要准备了,听说除了部队的文工团要准备节目之外,每个营都要准备节目,就连炊事班也要,我们医疗站也避免不了,你要不要准备?” 沈秋然看着南瓜,南瓜脸上又恢复以往的笑容,只是眼里的光,似乎产生了变化。 遇到那样的事,哪个女孩能开心得起来? 沈秋然不敢揭开她伤口看,所以不敢问她,晚上会不会偷偷哭?会不会做噩梦? 她尽量陪她开心,陪她闹。 南瓜撇嘴:“我唱歌不行,跳舞也不行,我不参与。” 顿了一下,南瓜问:“你参与吗?” 沈秋然想了想,“要不,我们一起表演个舞蹈?” 南瓜眼睛一亮:“大大嫂,你还会跳舞啊?” 沈秋然:“我有个想法,情侣舞。” 南瓜指指自己和沈秋然,笑得开心:“我跟你表演情侣舞?” 沈秋然点头:“七月初七,话题就是关于爱情的,我们跳情侣舞挺不错的。” 南瓜十分感兴趣,乐呵呵地问:“你演男的还是我演男的?” 沈秋然笑道:“你想演什么?” “我想演男人。” “没问题,那你演男人,我演女人。” …… “沈医生,你给我媳妇看看吧,她伤口起脓了,今天还发起了高烧。” 黄闻才背影覃水玲匆匆忙忙跑进医疗站。 他本来找万国前辈的,得知万国前辈今天不在,他转身来到沈秋然回到办公室。 沈秋然看了一眼黄闻才后,再看向黄闻才背后的覃水玲。 自上次覃水玲被黄闻才拽回家属院后,沈秋然就没见过覃水玲,听家属院其他军嫂说,黄闻才带她去找岛上的赤脚医生看伤口。 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还起脓,又发烧,肯定是没处理好,发炎了。 沈秋然起身,一边走过来一边道:“那么长时间伤口应该结痂了,怎么还起脓?把她放下让我看看。” 黄闻才还想着沈秋然会拒绝帮看伤口,没想到沈秋然一点都不介意,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秋然,然后把覃水玲放下。 就在他把覃水玲放下时,身后传来砰一声,他转过身一看,沈秋然晕倒在地上了! 第400章 排练四人舞 (); 南瓜和叶护士刚好进来,就看到沈秋然直顶顶地倒在地上。 南瓜脸色大惊,赶紧跑上来把沈秋然抱起来,抬起头,用吃人的眼神瞪着黄闻才:“你到底对我嫂子做了什么!” 黄闻才也很懵:“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就过来让她给我媳妇看看,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南瓜脸色很不好,也没有因为黄闻才是营长就给他脸色看,她很尊重每一位军人,在工作上,她对黄闻才没有一点的意见,可是在生活上,就很难说了,主要是覃水玲跟伍氏很会作妖,南瓜不想黄闻才找沈秋然:“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忘了你母亲和媳妇是怎样对我嫂子的吗?你还好意思带着她来找我嫂子?你不是存心让我嫂子不好过吗?” 叶护士过来,跟南瓜一起,把沈秋然扶起来:“就是,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岂不是一辈子都赖上沈医生了吗?” 南瓜紧紧地扶着沈秋然,瞪着黄闻才:“你去找别的医生吗,我嫂子都这样了,怎么帮你们看病?你们的命是命,我嫂子的命也是命啊。” 南瓜和叶护士不再理会黄闻才,扶着沈秋然走出办公室,走向病房区。 被烧得难受极的覃水玲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我看她就是装晕的,她根本就不想给我看病。” 覃水玲这张嘴,已经得罪过很多人。 黄闻才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的嘴还这么贱。 他被她气到无话可说,他粗暴地拽起她,“我带你出岛,到大医院去看,就算花完我所有积蓄,我都要把你的伤治好,治好后,你带着儿子,跟我娘一起回乡下。” 覃水玲一听要回乡下,她慌了,她赶紧道:“我不回乡下!我都没有一只手了,我回乡下能干什么?挣工分也比不上别的妇女的,他们还会笑话我。” 她也知道人家笑话她? 难道在这里就没人笑话她? 黄闻才背着她快步离开医疗站:“那也总比把你们留下来,毁了我强,你们现在不回乡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是我跟你们一起回乡下。一只手也能干活,你在家属院住着,也没干过什么活。” 沈秋然被送到病房后,叶护士叫来一个医生过来给沈秋然做检查。 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来,主要是沈秋然身体很健康,不知道她为啥突然就晕倒,医生只好含糊地道:“应该是疲劳过度,让沈医生平时多休息。” 南瓜一听,心疼地嘟囔:“白天要上班,晚上要起来喂奶,这几个月来,都没能睡过一个好觉,怎么会不晕倒。” “南瓜,你好好在这里陪沈医生,我去干活了。”叶护士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太久。 南瓜点点头,在病床前坐下。 医生的叶护士走后,沈秋然才睁开眼睛。 南瓜看她醒了,焦急地道:“嫂子,你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吓死我了,我都要跑去叫大大哥了。” 沈秋然对南瓜狡黠一笑:“我是装晕的,我不想给覃水玲疗伤。” 南瓜一听,震得嘴巴张大:“我的天,你装晕,也装得太像了吧?身体直顶顶往后倒,你不疼吗?” 要是被大大哥知道,肯定会气烘烘。 “我是找准了位置,看去砸得重,实际也摔不疼。”沈秋然耸了耸肩,覃水玲那样的小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要是直接拒绝不给她疗伤,名声始终不太好,但她若是晕倒,黄闻才又不敢拖,肯定会带覃水玲找其他医生。 覃水玲要是故意针对她的话,她晕倒了,覃水玲还会有黄闻才面前抱怨,她是装晕的,黄闻才肯定不会相信覃水玲的话,甚至会对覃水玲感到失望,嘿嘿,他们的夫妻感情,又会裂一块缝。 “怎样找准位置?怎样砸下去才不会疼,教教我呗?”南瓜期待地道。 “好啊,我们排练的时候,我来教你。” “我们真的要上台表演舞蹈啊?” “嗯,但我改变了主意。” “什么主意?” “你扮演女生,我来扮演男生,你没有我力气大,你抱不起我,但我抱得起你。” “可你比我长得更像女生啊。” “什么长得更像女生,我们本来就是女生。” 南瓜双手按了按自己的胸脯,“但是我比你更像男生,我没你长得好看。” 沈秋然看着南瓜笑道:“谁说的?你长得好看,特别好看,咱爸妈这么好看,你遗传了他们良好基因,你怎么没我好看呢?” 南瓜被夸得心里美滋滋:“那我就扮演女生,到时候我要穿美美的裙子。” 沈秋然坐起来,“肯定我要抱着你旋转,让你像仙女一样,把所有人都迷住。” …… 没有特殊情况或紧急任务,荣军部队每年都会举办好几次节目表演。 金政委了解到,医疗站新来的几个年轻护士没有对象后,他想让护士跟部队的人联合起来排练节目。 金政委是为部队的单身汉操碎了心,实际他是希望部队的单身汉,能够把医疗站的那几个护士娶回家,这样他们的终身大事就完成了,部队又会少几个单身狗。 他跟几个营的营长说了后,几个营的营长都很赞同他这个想法。 陆南承晚上回来,躺在床上跟沈秋然商量,“要不叫南瓜跟席一柏搞一个节目?” 沈秋然皱眉:“还是不要了吧?席一柏要是知道南瓜经历了那件事,他会不会嫌弃南瓜?” “而且南瓜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就不再提起过席一柏,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乱做红人了。” 两个人能不能走在一起也是讲究缘分的,南瓜跟席一柏没有缘分的话,就算这次一起表演节目,也不可能成为夫妻;如果他们有缘分,不需要这一次一起排练,总有一天也会在一起。 陆南承听了后,沉默不再说话。 他搂着沈秋然,开始亲她。 女孩身上光是肥皂的味道,都能让他心猿意马。 明明都是一样的肥皂,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就是不一样,好闻的让他陶醉。 沈秋然抱着他的腰身,低声问道:“如果是我经历了那种事情,你会不会嫌弃我?” 陆南承吻她的动作没有停下,“不会,我只会更加心疼你。” 沈秋然有些自责,“如果我没有跟她说,有学手语的书籍,她就不会出岛去买,就不会被钟爱财那个禽兽……” “不关你的事。”陆南承吻住她娇嫩的唇瓣,嗓音暗哑,“钟爱财已经盯上南瓜,没有这一次出岛买书,也会有下一次出岛做别的事。” 陆南承的话,并没有安慰到沈秋然,反而让她开始懊悔,“我们知道钟爱财盯上南瓜,应该在南瓜出入的时候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的话,钟爱财就不会对她怎样。” 黑夜中,男人的黑眸如同野狼,散发着压抑不住的欲念,他对她吻了又吻,“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我们也不知道南瓜会突然出岛买书,而且我们之前也提醒过让她小心的,出了这事,就只能怪她命中要经历这个劫。” 陆南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怎么?跟我在一起也开心不起来吗?” 沈秋然撇撇唇,“开心。” 陆南承解开她的衣扣:“那我们开始做些开心的事吧,不要胡思乱想。” 昏暗的灯光下,南瓜在对着书籍,做这个手语。 灯光把她的影子印在墙上,他对着墙上的影子,无声地打着手语…… —— 金政委不知道从哪里听来,南瓜喜欢席一柏的事,知道沈秋然会跟南瓜排练双人舞时,他把沈秋然南瓜,陆南承席一柏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道:“听说秋然同志跟南瓜排练双人舞?双人舞两个女同志怎么跳,我给你们都安排好了。” 他指了指他们四人,“四人舞。” “金政委,我跟我大大嫂说好了,她扮演男同志,我们跳情侣舞。”南瓜看了一眼席一柏,有点不自在地说道。 金政委心里在打着算盘呢:“跳情侣舞,肯定得有男同志,你们4个就组合跳4人舞,两对情侣。” “这是部队的命令,你们无法拒绝,也不准拒绝,你们给我好好的排练,我要在七夕那个晚上看到你们不一样的表演。” 沈秋然挑眉,斜了一眼陆南承,金政委非要让他们跳四人舞,不会是他的主意吧? 陆南承接受她投来的目光,摇了摇头,用嘴型说不是我。 沈秋阳不相信,前两晚他才跟她说这个事情,今天金政委就找到他们,他说不是他的主意,谁会信? 从金政委的办公室出来,南瓜有些垂头丧气。 要是以前金政委安排这样的任务,她肯定很开心地接受,很积极地去完成。 现在她都不想跟席一柏一起,看到他,她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 其实没有看到他,她都会想起那天的事,只是看到他,她会不由地产生一种自卑感,恐惧感。 她真的害怕,跟他在一起多了,真的会喜欢上他…… 沈秋然把她脸上的情绪,全都看在了眼里。回到医疗站,她叫她到办公室关上门,问:“是不是很不开心?” 南瓜低着头,抠着手指头:“也谈不上不开心,这是部队的安排,金政委都说了,不准拒绝。” “你是不敢面对席一柏。”沈秋然语气肯定。 南瓜:“……” 沈秋然深深地看着南瓜:“不敢面对,就是喜欢上他了,南瓜,别害怕,勇敢地往前走。” 南瓜抬眼,看着沈秋然,眼里噙着泪水,“大大嫂,我不敢喜欢任何一个男人,我脏了,我配不上任何一个男人了,我会很好的完成金政委交代的任务的,我不喜欢席一柏。” 沈秋然知道南瓜说的不是真话,不喜欢为什么要学手语?不喜欢,刚才在金政委办公室看到席一柏时,眼神为什么要躲闪,不敢看他? 她也没有拆穿她,说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把他当平常人看待,看到他不要紧张,不要脸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默了一下,沈秋然又安慰南瓜,“你不脏,你是一个很干净很善良的女孩,你很棒,很勇敢,你配得起任何一个男生,一个爱你的男人,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你相信嫂子,你会找到一个疼你爱你能够保护你的丈夫的。” 晚上,沈秋然吃完饭后抱着胖娃,在家属院外面散步。 沈秋然:“是不是你找金政委说了什么?” 陆南承温笑:“真没有。” 沈秋然皱眉:“没有他怎么知道我和南瓜要跳双人舞?而且还安排席一柏过来!这不是分明要撮合他们吗?” 陆南承道:“这或许是他们的缘分。” 沈秋然不这么认同:“什么缘分,南瓜现在怎么可能会去喜欢席一柏,而且席一柏要是知道那事,他会不会接受南瓜?” 陆南承眸华温润,“我们只是排练舞蹈,先不要想那么长远。” 沈秋然白了他一眼,“我根本就不信,你没有跟金政委说过什么。” “真没有!” “那金政委怎么知道南瓜对席一柏有意思?” “会不会是何诗容说的?”毕竟只有何诗容知道南瓜出岛买手语书。 沈秋然皱眉想了一下,“何诗容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应该是南瓜跟何诗容说出岛买手语书被其他人听到了,部队又只有席一柏一个哑巴,南瓜要学手语,大家自然会想到,她喜欢席一柏。” “这样也好,迟早席一柏会知道的,他要是喜欢南瓜,知道南瓜为了他学手语,他应该会向南瓜说明心事。” 还好,那件事,岛上的人都不知道,南瓜在岛上工作,不用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议论,和不用看到那些怪异的目光。 “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陆南承伸手过来抱过胖娃,天色越来越暗,他们的身影像是陷于一片淡淡的幕纱中。 沈秋然把舞都通过画纸画出来了,她拿着画纸,跟陆南承他们讲了一遍,就在医疗站前面的那块空地排练了起来。 排练舞蹈的歌曲是《轻舞飞扬》 第401章 南瓜生气地骂席一柏,席一柏道歉 (); 南俊峰听说他们要排练舞蹈,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一个收音机给南瓜。 收音机有两个功能,可以听广播,也可以放磁带。 收音机体积还挺大的,像个水桶,要装五节大的电池,然后又一下子就没有电了。 看到南瓜把收音机放在肩上扛了过来,沈秋然突然想到,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港片。 扛着收音机,播放着摇滚歌曲,穿着喇叭裤,跳着舞。 把收音机放好,沈秋然把买到的磁带放进去,然后调到他们需要的那首曲子。 很多人都在排练,现场挺热闹的。 有点关系,有些钱票的人,也搞来了收音机和磁带。 有人表演舞蹈,有人表演演唱,有人表演小品,有人表演吹口哨…… 各忙各的,时间又紧迫,大家都没空去理会大家。 《轻舞飞扬》前奏响起,一阵浪漫,忧伤的旋律,像山涧的清泉,缓缓流出。 刚开始南瓜还没什么变化的,当听完一整首时,她突然觉得很伤感,这首歌像是一个人,暗恋了一个人,不敢说,只能通过歌曲,娓娓吟唱,歌声柔和唯美。 旋律并不算得很优伤,但是听的时候,却让人心里感到难过,这种难过,又是生活的意味所在。 南瓜从歌词中,听出了曲短情长,那无疾而终的暗恋,那羞涩敏感的青春岁月,让人怀念伤感,又让人憧憬惆怅。 连续放了好几遍后,沈秋然开始做起了编舞。 四人舞,情侣舞,多少都要有些肌体接触。 沈秋然领着陆南承排练舞蹈时,陆南承很自然地跟着她做。 到了南瓜和席一柏,就有些拘谨了。 刚开始跟着旋律时,是二人做着自己的动作,到了中曲,男孩朝女孩伸手,男孩握着女孩的手,在原地旋转数圈。 然后男孩一手托住女孩的腰,把她举起来,男人站在原地旋转,女孩在男孩的手掌上轻舞。 动作难,也有一定的危险。 但是跳好的话,是一支很优美,很别具一格的舞蹈。 排练到席一柏把手伸向南瓜时,南瓜愣住。 她的手,久久没有伸过去,只是低下头,看着那只宽大,带着厚厚一层茧的手掌。 席一柏挑眉看她。 沈秋然和陆南承在旁边看着她。 沈秋然知道南瓜在想什么,过来轻搂了一下南瓜,温柔地道:“别紧张,只是排练舞蹈。” 沈秋然笑着指向旁边那些排练的人,“你看他们,很放得开啊,他们抱在一起,做着亲吻的动作都敢。” 南瓜抬头,看了一下旁边那些人。 他们也有男女双人舞,他们也有肌体接触,他们表现得很自然……南瓜皱眉,怎么到她,她就这么紧张? 因为自己经历了那件事,怕被席一柏知道? 南瓜咬了咬牙,压抑着心里涌现上来的,她自己都说不出的感觉,紧皱眉头,像上刑场一样把手放到席一柏的手掌中。 她的手很小,软嫩白皙。 放到席一柏的手上时,席一柏愣了一下,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触感,直撞他心脏。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 他握着她的手,努力地去做着沈秋然说的舞姿。 旋转时,把她要抛到空中跳跃一下时,南瓜舞姿偏了,动作也慢了,他接住她时,她直接倒在他怀里,好在他的力气大,能轻而易举就托住她整个身体。 只是她额头撞向他额头时,也不知道是鼻头撞上他的唇,还是她的唇撞上他的唇。 他一惊,整个人像触电一样,马上丢开她。 南瓜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然后砸在了地上。 这一边的沈秋然和陆南承完全被席一柏这波操作吓呆了。 席一柏在丢开南瓜那瞬间,他才想起来有危险,他又赶紧冲上去要把她接住。 但她摔落的速度太快,人早已经砸在地上,还没等她喊疼,冲上来要接住她的席一柏,收不住速度,差点就要踩到她,他赶紧收住脚步时,身体惯性地往前倾去,最终失去平衡,他朝她压下去。 幸好最后一刻,他用双手撑在南瓜身体两侧,支撑住他高大的身躯,他才没压向她。 但双手撑在地上时,手肘酸了一下,弯曲了一下,这一下,他的脸,不小心碰到了南瓜的颈窝,他的唇,接触到了她敏感又粉嫩的肌肤,她脑海马上想起钟爱财欺凌她的画面,一阵恐惧涌现心头,她眼眶一红,赶紧用力把席一柏推开,嘴里骂道: “你是傻子吗?你不想抱我,可以慢慢把我放下,你这样扔我出去,就没想过我会砸伤?你还敢跟我耍流氓!” 席一柏脸庞红热,他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唇上那股触感挥之不去,听到南瓜的骂声,他赶紧低头向南瓜让错,然后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南瓜气呼呼地瞪着他,“又把我扔出去,又占我便宜,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觉得我有九条命,根本就摔不死,所以才丢开我!” 席一柏摇头,用手语做了“不是”这个动作。 看到他做手语,南瓜更加气愤。 她就是出岛买手语书,才没了清白。 突然很多不好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朝着席一柏大声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很气地跺了下脚,就转身离去。 席一柏本来对南瓜心存惭愧,南瓜说他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时,眸光瞬间变得幽沉。 他不应该把她扔出去,但她也不应该骂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可以骂他不是好东西……她这话,会把所有男人都得罪的。 南瓜离开了排练场,来到了一棵树下站着。 她发泄似的拔着树叶。 沈秋然走过来,笑道:“再拔下去,这棵树就要秃顶了。” 南瓜抬头,看了一眼这棵树,“我就拔这树枝的叶子,它还大把叶子呢,怎么可能秃顶。” “席一柏他也不是有意的,你何必对他发脾气?”沈秋然站在南瓜身旁,偏头浅笑看着她,“是因为不敢面对他吗?” 南瓜垂眸,幽幽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是因为,你出岛买手语书,你觉得自己的遭遇是他害的?”沈秋然一针见血地问。 南瓜一听,猛地抬头,诧异地看着沈秋然,“大大嫂,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感觉,很多时候,她都能看穿他人心思呢? 沈秋然抬头,揉了揉南瓜的头,然后上下打量她,“刚才砸下来,没伤到哪里吧?” 南瓜这才想起身上的痛,她揉了揉腰,又轻轻地拍了拍大腿,说道:“挺痛的。” “回医疗站,我帮你看看。”沈秋然挑眉,“怕有内伤。” 南瓜苦笑不已:“大大嫂,没有的,有内伤,我刚才就不会朝席一柏喊得这么大声了,还跑这么快来到这里,没事,就是砸在地上的时候,身体被震了一下。” “不能忽视,得回去检查。” 沈秋然拉着南瓜回到医疗站做了检查,被摔到的地方起了一片一片的红,并没有内伤。 “你们两个都分心了。”沈秋然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改过舞蹈吧,避免你再次被砸。” “不需要改,大大嫂,我能完成。”南瓜摇头道。 她决定的事,不想因为任何人而去改变,即使是这次的舞蹈表演,原先商量好是怎样的舞蹈,那就是怎么的舞蹈,她不想退缩。 其实是她先分神的,如果她一直保持着原先的状态,不分神,就没有后面那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沈秋然浅笑,“你肯去面对就好。” 她们回到排练场,南瓜走到席一柏面前,主动向席一柏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那样骂你。” 席一柏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用跟他道歉,刚才也是他的错。 席一柏想到之前在国营饭店看到的情景。 她跟她的父母三个人吃饭,点了满满桌子的菜,她的父母看她的眼神,非常的宠溺,她的家境一定很好,她肯定是个娇生惯养的城市女孩,平时吃不了什么苦,刚才被他扔到地上,肯定砸得很痛,她生气也正常骂人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他们排练舞蹈就顺利了很多。 虽然南瓜跟席一柏肌体接触时,都会很紧张,脸蛋一直泛着红,但她还是努力地完成每一个舞姿。 多练了几遍后,他们都找到了默契,舞技虽然没有炉火纯青,但也已熟练。 第二天,第三天之后,南瓜没有之前那样紧张,反而充满了自信和乐观,展现了让沈秋然都觉得惊讶的舞蹈功底。 沈秋然没想到,南瓜在舞蹈方面,这么有天赋。 南瓜不做护士,到部队文工团去跳舞,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发展。 七月初七来临。 排练的一个月的节目,终于要在今晚表演。 这一个月,沈秋然除了排练节目,还出岛找到裁缝店,裁缝了四套汉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还去买了一个假发。 登台前,她找程欢欢要来了化妆品。 她帮南瓜穿上女装汉服后,再帮南瓜戴上假发,固定好发型后,开始给南瓜化妆。 南瓜皮肤粉嫩,白里透红,脸蛋涂抹一些淡淡的桃红腮红,眼妆上得浓一些,就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小仙女。 南文彬特意找来相机,准备在她们表演时,给她们拍些照片洗出来。 当他看着眼前的南瓜,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没想到,他那个大大咧咧的妹妹,正经起来,也能这么好看! 南瓜一身淡蓝色束腰衣裙,裙摆处是洁白的轻纱设计,把她高挑优美的身段,完完美美的体现了出来。 戴在头上的假发很自然,完全看不出来是戴的假发,前面的刘海都往后竖,然后用两只像梅花一样的发夹夹住,后面直发垂腰,简直是忧虑如翠羽,齿如含贝,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纯洁似水。 南文彬说:“摆好姿势,让哥拍几张。” 南瓜拿着镜子照了又照,其他上台表演的人,看到她这身装扮,也纷纷过来对她进行一番夸赞。 他们很少见到这样的裙子,就算电影里的古装戏,那些衣服也没有这么飘逸。(那是当然,沈秋然是画了草稿,拿去问了很多个裁缝师傅,才有一个裁缝师傅愿意帮她做出两套衣服的,她是根据后世那些古代电视剧里的服装来设计的,想着这个年代的人很少见这样的衣服,怕裁缝起来很复杂,她稍微改良了一下。) 沈秋然的衣服跟南瓜一样,也梳着一样的发型,化着一样的妆容,但两个人的美,是不一样的。 沈秋然清冷,沉稳,如高山上的雪莲,南瓜单纯,憨直,又带着俏皮,如一朵艳丽的山茶花。 她们的服装造型,成了现场的焦点,女同志们纷纷上前来打听这裙子在哪买的。 另一边,陆南承和席一柏都是一身月白色的锦服,月白色腰束,丰神俊朗,容颜如画。 两个高大的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气质。 如果说,陆南承是君王,那席一柏就是锦衣卫。 他们跟沈秋然,南瓜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 南瓜拉着沈秋然照了几张相片后,对沈秋然撒娇,“大大嫂,如果你是男同志,我一定要嫁给你,你真的好英俊啊。” 沈秋然配合着南瓜,亲密地搂着南瓜的腰:“你这小蛮腰,我用力就能够捏断,我要是男同志,我也会娶你这样的小媳妇,你多可爱呀。” 南瓜嘿嘿笑道:“男同志不都是喜欢屁股大腰粗的吗,听说这样好生养,还生儿子的多,我这样是最不受男同志欢迎的。” 沈秋然扬眉,“谁说的?咱妈怎么说?”她又不是穿着男装,用英俊来形容她,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 南瓜:“……” 有几个能跟她母亲比的?跟沈秋然颠了一会儿,南瓜安静下来,她时不时看向席一柏,席一柏穿上表演服后,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圣洁的不可偷窥。 南瓜撇嘴,愈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席一柏。 第402章 她能演电影吗 (); 想什么呢? 南瓜自嘲地摇了摇头,她跟席一柏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就想着配不配,真是自作多情。 这段时间排练舞蹈时,他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也有可能是他不会说话的缘故,反正,她觉得自己跟席一柏是不可能的。 她压下心头这股异常的情绪,拉着沈秋然又拍了好几张照片。 这衣服真的太美丽了,得拍多几张照片,把照片洗出来,等到自己老了再看,那肯定是很美好的回忆跟怀念。 表演很快开始,第一个节目,是文工团的所有女兵一起在台上大合唱。 第二个节目,是一营的几个战士一起的舞蹈,他们训练打仗还行,跳舞挺搞笑的,有几个还笑场了,一边笑一边跳,不过他们穿着军装,身材那么高大挺拔,剪着差不多一样的发型,站在舞台上真的是一道优美的环境,养眼啊! 第三个节目,是二营的,依次类推,到了五营后,就是炊事班,然后就是医疗站。 医疗站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就是沈秋然这一队。 舞台上的灯光不是很明亮,但是他们四人登台时,瞬间就把整个舞台都照亮了一样,瞬间引起全场安静又惊艳期待的目光。 沈秋然和南瓜先踩着轻盈的舞步从后台出来。 来到台中间,她们的身姿灵动地起舞,带着旋律,舞姿如画、如梦。 何诗容站在后台,很羡慕地看着她们。 何诗容很喜欢舞蹈,奈何她这具身体根本就无法让她去完成一支舞蹈。 她看着舞蹈上,一袭飘逸的舞裙的沈秋然,每一个动作都这么轻柔,优美,睫毛微微湿漉。 尤其是看到陆南承出场,双手放在她的腰身,把她举起来,跳出了华丽惊艳的舞蹈时,她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这支舞,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台下的人,全程屏住呼吸观看,结束后,掌声如大海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久久未停。 接下来,是何诗容的风琴演唱表演。 何诗容披着及腰的长发,身姿笔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轻抱着风琴,拉着《小草》。 嘴里轻轻吟唱着: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风琴的旋律缓慢,显得这首歌曲带着淡淡的优美。 何诗容的歌声如溪水潺潺,似乎是在唱着她自己,每个歌词都充满了感情,刚从沈秋然那支《轻舞飞扬》的舞蹈出来,眼睛得到了满满的震撼和满足,现在耳朵又得到了愉悦。 大家都陶醉于其中。 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有…… 歌声跟风琴的旋律并行,好听到让人流连忘返。 沈秋然在后台,听到何诗容的歌声,都不由惊叹,何诗容竟然能把歌唱得这么好听。 很平和的旋律,曲调,从她嘴里唱出来,能够让人的心情感到高亢、激动。 让人觉得,她就像是一只鸟儿,在广阔的音乐天地中飞翔、展翅高飞。 席一柏站在后台,看着何诗容拉风琴的样子,不由想起了他的妹妹。 他妹妹很喜欢用叶子吹曲子。 他妹妹也很喜欢唱这首《小草》—— 晚会完美结束。 文工团的团长马娟娟找到南瓜,让她加入文工团。 马娟娟本来想让沈秋然也加入的,她们的舞蹈真的是惊艳到她了,可沈秋然是医生,她放弃了沈秋然,她希望南瓜能够加入。 南瓜没想过,要入加文工团,她听南文安说过,文工团里面,有时候很勾心斗角的,她不喜欢那样的工作环境。 而且加入文工团,可能会跟席一柏经常见面,南瓜拒绝了马娟娟。 马娟娟也不恼,让她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加入了,就去找她,文工团的大门会一直为她打开。 晚会散去,很多女兵,军嫂,都来找到沈秋然,问她身上的裙子在哪里买的,很漂亮,她们很喜欢,如果有钱,也想买一件来穿穿。 在哪里买的? 哪里都没得买,这可是沈秋然自己画出来的,然后要求裁缝师傅裁缝出来的。 不想把事情搞得复杂性,沈秋然道:“四套衣服都是我亲自裁缝的。” “沈医生,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裁缝啊?我可以给你钱,多少钱一套啊?”有个年轻的女兵问沈秋然。 沈秋然看着女兵笑道:“这种款式的裙子,就适合在舞台上跳跳舞,穿着干活十分不方便,有点拖地啊,很容易弄脏和弄破。” 大家一听,目光刷齐齐看向沈秋然的裙摆。 果然,才从表演厅出来,拖地的裙摆就脏了。 沈秋然笑道:“脏了还得洗,很麻烦,如果你们喜欢穿裙子,改天我裁缝别一款比这个又漂亮又适合穿来干活的,到时候穿过来给你们看,你们谁喜欢,我再帮你们裁缝,不过说好了,要先给我钱和布票的。” 打发她们后,沈秋然和南瓜,陆南承打着手电筒往家属院走。 医疗站的门口,他们看到席一柏跟何诗容站在那里说话。 南瓜撇撇嘴,刚才何诗容在台上表演时,她就留意到席一柏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何诗容看。 何诗容娇弱惹人疼,唱歌又好听,席一柏喜欢她也是正常的。 沈秋然假装没有看到席一柏和何诗容,陆南承更不会去管这种八卦的事。 沈秋然牵着南瓜的手,走在陆南承的面前,“真的不想加入文工团?” “不想。”南瓜连犹豫都不需要犹豫,直接回答。 每天都排练舞蹈的话,也很累的。 要是没看到席一柏跟何诗容在一起说话,她还考虑一下,现在看到席一柏跟何诗容在说话(他拿着纸跟笔在写字,跟何诗容交流,排练舞蹈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跟自己写字交流过),她更加不想了。 她不想让自己,越陷越深。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干净了,还要主动去喜欢别人,自己跟罪犯有什么区别? “不加入就不加入,当护士也挺好的。”沈秋然笑道。 她们两个手牵手,有说有笑地回到家属院。 白语兰要带胖娃,也就没有去看表演。 她和蒿娇娇在家里,做好宵夜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吃。 南文安比陆南承他们先回到家属院,已经坐在凳子上,拿着一个肉馍馍在吃了起来。 沈秋然和南瓜进屋时,蒿娇娇眼前一亮,随后瞪大眼睛: “哪里来的,这么好看的裙子?南瓜你这是……一夜之间头发就长这么长了?” 说着,伸手过来,轻轻扯了扯南瓜的头发。 南瓜笑嘻嘻的:“这是大大嫂让欢欢找来的假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就能长这么长头发的。” 白语兰抱着胖娃上前来,乐呵呵地看着南瓜,“这身衣裙穿在你身上挺好看的,南瓜,你还是留长发好看。” 南瓜笑的嘴角扬起来,“我也觉得长发好看,我留长发后,就这样弄发型。” “大大嫂说了,改天叫裁缝师傅帮我做几件不一样的裙子。” 看着南瓜脸上灿烂的笑容,白语兰打从心里高兴,因为南瓜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想不开。 白语兰知道,其中沈秋然很用心去开导南瓜,她也打从心底,感激沈秋然。 大家吃过宵夜之后,坐在客厅聊天。 白语兰跟大家分享胖娃的日常,胖娃四个月会坐了,还坐得很稳,白语兰就一直夸着胖娃。 胖娃现在六个月多月,快七个月,会叫奶奶了,白语兰可高兴了! “今天一直叫奶奶,奶奶,叫得我心都融化了,长的两颗小牙齿,笑的时候真像小兔子。” “那么小的孩子,就这么精了,长大肯定很聪明,我想过了,我的财产,以后都要留给我的胖娃。” 大家听了白语兰的话,脸上都带着笑,只是蒿娇娇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不是贪白语兰的财产,只是想到自己没能生孩子,心里一直有根刺,每次白语兰和南俊峰在她面前夸着胖娃时,就像拔了一下这根刺。 每次白语兰和南俊峰说要把财产给谁谁谁时,沈秋然都不会说话。 她知道这是老人家说笑而已,这种场合说不要,其他人听了可能不相信,说要,其他人听了可能不高兴,到时候真的给了胖娃,她拒绝不要就行。 她捏了捏胖娃的脸,胖娃对她咯咯笑,笑声能治愈一切:“奶奶好疼爱你哦,把好的都给你,你是不是美得睡觉都笑醒?” “臭小子,奶奶有你就不爱妈了,妈吃你醋了,小姑也吃你醋了。” 南瓜摆手,很不给沈秋然面子,“我才不吃醋呢,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嫁人,我以后花不完的钱票,也给胖娃。” “大大嫂,你尽管生,你养不起,我来帮你一起养。” 陆南承微微挑眉,淡淡地道:“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南瓜对陆南承做了一个鬼脸,“你执行任务时,都找不着你的人,你的孩子跟我更亲,不信,我们来试试胖娃,我们一起朝胖娃伸手,看胖娃要谁抱?” 南瓜走到胖娃面前,见陆南承还坐在椅子上,她回头催着他:“来啊,是不是不敢试?” 沈秋然和白语兰有点无语地看着南瓜,感觉这样的南瓜有点幼稚,这段时间,胖娃天天晚上都能看到陆南承,潘华肯定要陆南承抱,血缘这种关系很奇妙,就算不经常在一起,有些孩子跟父母也不会生疏。 陆南承本不想跟南文玩这种幼稚的游戏的,但他又想知道,这个时候儿子是选姑姑,还是选爸爸。 他起身,走过来跟南瓜一起站在胖娃的面前,朝胖娃伸手。 南瓜朝胖娃伸手逗他:“胖娃,过来姑姑抱,姑姑跟胖娃开飞机喽~” 陆南承怕胖娃会选南瓜,只好学着南瓜的语气,“胖娃,过来爸抱抱,爸带胖娃去玩枪枪。” 可能男孩子的天性都是喜欢玩枪,胖娃最先是朝陆南承伸手的,陆南承朝南文投来一个傲娇的眼神。 殊不知,胖娃刚碰到他,就收回手,直接向南瓜扑去,还发出咯咯咯的,很兴奋的笑声。 沈秋然白语兰他们也笑了,主要是胖娃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了,听着他的笑声,感觉生活上的一切烦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瓜把胖娃抱在怀里,对着陆南承昂起头:“我就说了,胖娃跟我更亲。” 陆南承:“……” 南瓜飞机抱,抱着胖娃在屋里绕圈慢跑,胖娃很兴奋,笑声比刚才更响亮。 画面很幸福,很温馨。 大家一起逗着胖娃,到点之后就一起回去睡觉了。 …… 南文彬。拿着相机来到国营照相馆洗照片,照片洗出来后,馆长看到后,被沈秋然跟南瓜的造型惊艳到了。 于是,他偷偷地多洗几张,南文彬把照片取走之后,馆长才把偷偷洗出来的照片,贴在了门口,用来吸引人多照相。 凡是路过的人看到这几张照片,都惊叹照片里面的人好看。 有个穿着的确凉衬衫和棕色筒裤年轻男人,看到南瓜的照片时,先是一怔,随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走进照相馆,把馆长拉出来,指着南瓜的照片,兴奋激动不已地问:“同志,你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吗?她在哪里?” 馆长刚好认识南瓜,他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年轻男人笑着回馆长:“我是长春电影厂的,我想找照片中的女孩,出演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这个时候,大家对电影是充满神秘感的,馆长似信非信地打量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介绍信:“同志,请相信我,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我想见见她本人。” 馆长看完年轻男人的介绍信后,心想着对方只是见见南瓜,应该不敢对南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要是对方说的是真的呢?那么南瓜就能上电影了。 馆长考虑了很久,才把南家的地址给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拿到南家地址后就迫不及待赶到南家,正巧南瓜今天休息,和白语兰出岛回家来了。 听到年轻男人要请自己演电影,南瓜很惊讶。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要回复年轻男人时,院子外传来一个声音:“她被人强奸过了,能演电影吗?” 第403章 演电影2 这个声音,像一块巨石突然扔进了平静的湖面里,瞬间掀起惊人的骇浪。 肉眼可见的南瓜的表情由惊讶变成惊恐,带着光的眼,瞬间变得伤心难过。 她用力地握着拳头,指甲掐入她的皮肉,她也不觉得疼。 她是破鞋…… 她是被禽兽强奸的破鞋…… 虽然她很努力地从那片阴影走出来,可有些人,总是见不得她好,时不时要提醒她,她就是一只破鞋。 南俊峰白语兰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他们同步地操起屋檐下的扫帚,就冲出院子,对着说话的人打去。 南俊峰嘴里骂道:“我打死你这个人渣!你跑到我家里来,污辱我家女儿!我看你是活得太久你,你想去陪你儿子媳妇了!” 白语兰也顾不上形象了,拿着扫把就往钟抄志身上打:“我就算打死你,也不犯法,因为你在污辱我女儿!犯法我也不怕!” “我女儿为什么会那样?还不是你那个短命鬼儿子害的!你也是有女儿的,你心思这么坏?你就不怕你女儿也遭遇强!” 在楼上的蒿小桃听到动静,也跑下来,拿起一根木棍跑出来,对着钟抄志打。 钟抄志没有躲闪,他想着,要是南俊峰他们把他打死了,他们也完蛋。 左领右舍的听到热闹,都跑出来看。 钟抄志生怕大家不知道南瓜被钟爱财强奸一样,大声道:“被强奸的破鞋,演的电影有人看吗?” “我撕烂你这张臭嘴!”南俊峰拽住钟抄志,真的去撕钟抄志的嘴。 白语兰掳钟抄志的头发,把钟抄志的头发都掳下来不少,头皮也破了,能看到有血流出来。 蒿小桃一棍又一棍朝钟抄志的身上打去。 左邻右舍听了钟抄志的话,也觉得钟抄志嘴贱,该打。 他跑到人家门口来,说人家女儿是被人强奸,换成谁,都想杀了他。 而且,南瓜还是被他儿子强奸的。 没有一个人同情钟抄志的。 钟抄志最后被打倒在地上,南文杰下班回来,看到这情景,赶紧上前来阻止还要继续打的父母和蒿小桃。 白语兰气得满眼通红,指着钟抄志道:“文杰,你回得正好,你打死他!打死这个老禽兽!” “妈,怎么回事啊?”南文杰问。 白语兰气得哭了起来,把事情的由委说给了南文杰听,左领右舍也听到了。 他们听了,也是火焰直冒。 南文杰气得一脚踹向钟抄志:“为老不尊,在我眼里,你根本就不是人!” 钟抄志痛苦地呻吟:“报公安啊,帮我报公安啊……南俊峰他们打伤我了,快帮我报公安。” 过来找南瓜演电影的年轻男人叫赵桦,照相馆的馆长跟他说了南瓜父母的情况,南俊峰是退伍军人,年轻时就是到前线打仗的英雄,还有两个儿子现在也是部队服役,他们是根正苗红的人啊! 是谁这么大胆,把强奸军人的女儿? 又是谁这么大胆,敢到处污辱军人的女儿? 赵桦走出来,冷笑看着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痛苦,还是装得这么痛苦的钟抄志,“报公安,公安同志也只会抓你啊,你不知道污辱军属的罪有多大吧?” “而且也让你失望了,我找角色演电影,只要她长得好,品性好,合适我的女主角,她是被别人玷污,还是已经结婚生子,或结婚生子离了婚都无所谓,不影响演电影的。” 南瓜哭了一会儿,也只是一会儿,她的心突然变得很坚定。 她走出来,勇敢地面对着所有人,她站在门口,目光冷漠地看着钟抄志,“你儿子强奸我,我不肯嫁给他,还报公安抓他,他被枪决,你心里很恨。” “你恨又有什么用?你唯一的儿子因为强奸罪被处决了,你的妻子因为受不了儿子的打击死在了劳改所。” “我依旧活得好好的,我不仅能开心的工作,生活,现在还有人来找我演电影,你以为你到处跟别人说,我是被你儿子强奸的破鞋,我就会伤心难过?”biqikμnět “不会的!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我不会因为被疯狗咬一口而伤心难过的,你越是不希望我们过得我,我们就越要过得好。” “我一向尊老爱幼,可是我有眼里,你不是人,你只是一只老疯狗,疯狗跑到我家来吠,我总不能不驱赶吧?” 白语兰心疼地过来抱着南瓜,“闺女,你做得很好,就算全世界的人不喜欢你,我们家人也会一直喜欢你。” 南瓜反抱白语兰,笑了笑,“妈,只要你们喜欢就行,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喜欢。” “我的乖女儿。”白语兰拉着南瓜的手,“我们回去吧。” 蒿小桃扔了木棍,也过来拉着南瓜的手,“我喜欢你,南瓜,南瓜,我喜欢你。” “小桃乖。”白语兰伸手另一只手,拉着蒿小桃一起进屋,“妈有你们这些乖孩子,妈真的很高兴。” 南文杰又一脚踹向钟抄志,怒骂:“滚吧!滚去报公安,你最好是一字不漏的告诉公安同志,我们为什么打你!” 南文杰拉着南俊峰进屋:“爸,不要理这个老禽兽了,我们进屋。” 赵桦见主家人都进屋了,他也赶紧跟着进屋,还聪明地把院子大门锁上。 回到客厅坐下,白语兰气呼呼地道:“这世上,真是什么坏人都有。” 南俊峰过来,搂着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不要理他,他在作死,很快就会死。” 赵桦看得出来,他们一家子很团结,生活氛围很好。 他笑盈盈地看着南瓜,“你要不要演电影?” 这时,大家的目光才看向赵桦。 南文杰道:“刚才谢谢你帮我们说话。” 赵桦是电影厂的人,什么样的故事没编过? 区区一个女孩遇到强奸,这有什么的? 他从来都不会用有色眼镜看人的。 他摆摆手,“我说的是事实,他那样污辱军属,你们告他,一告一个准。” 南瓜问:“演电影好玩吗?” 赵桦侃侃而谈:“好玩,能尝试各种人生,能不好玩吗?” 南瓜又问:“我有工钱拿吗?” 赵桦笑道:“有,拍一部电影,给你一份工钱。” 南瓜道:“我看过《艳阳天》的电影,我也很向往电影,但我害怕,他们知道我是被人强奸过的,不会看我演的电影。” 赵桦向南瓜保证:“你放心,不会没人看你电影的。” 现在的人,最期盼的娱乐就是看电影。 对于很多人来说,电影里的人物是很神秘的。 就算大家知道,演电影的女主角是被强奸过的,还会特意来看呢。 那些人,肯定会带着各种心情来看的。 南瓜还犹豫,没有马上答应赵桦。 南俊峰问:“什么时候开始拍?在哪里拍?” 赵桦道:“到峨眉山去拍,一个月就要拍了,其实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女主角。” “本来电影厂签约的一个女孩,答应出演的,半个月之前,她怀孕了,就辞演了。” “这半个月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女主角,总算被我找到了。” 赵桦看着南瓜,南瓜真的,哪哪哪都合他意。 他看南瓜的目光,就像看到宝一样。 南瓜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找她演电影,要是骗子呢? 她说:“给我点时间考虑,行吗?” 赵桦连连点头:“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你不演,我得继续去找人。” 南瓜说要考虑,那说明她有这个想法。 考虑,比直接拒绝有希望。 赵桦留下的自己的联系方式后,就回去了。 走出南家,看到钟抄志还躺在那里,赵桦鄙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败类。”他骂了句。 看到一男子一女子站在那里。 男子还穿着军装,赵桦以为他们要救钟抄志,他对他们说:“像他那样的败类,根本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你们救。” 何东陵何燕燕只是看了赵桦一眼,没有说话。 赵桦也没有多去理事,直接走了。 何东陵看向南家:“她明明跟长得诗容不像……但又感觉像。”ъiqiku 何燕燕道:“这就是血缘关系,她是我的女儿,长得不像也是我的女儿,看到她,心里有种亲切感。” 何东陵偏心,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有亲切感,看到秋然和大宝小宝怎么没有亲切感?你跟她们就没有血缘关系?” 何燕燕:“……” 何东陵凌厉地警告何燕燕:“我不准你再伤害秋然她们,你要是真心想诗容小桃她们好,你就把秋然当神一样供着。” 何燕燕抿嘴:“我不会再伤害她们了。” 以前一直想把她们杀死,也有一部分的原因,英嬷嬷总在她身边唆使她。 她对何琴琴本来就有仇恨, 南文杰拿过赵桦留下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看是否靠谱。” “演电影好玩,我喜欢看电影。”蒿小桃拉着南瓜的手,乐呵呵地笑道。 她摇头南瓜的手,眼睛像星辰一般:“南瓜,你演电影,我看,你演什么,我就看什么,好不好?”筆趣庫 南瓜看着蒿小桃,脸上浮现笑意,“我到时候演了,我回来带你去看。” 南瓜牵着蒿小桃的手,转身看向白语兰,“妈,你同意我去演电影吗?” 白语兰和蔼地笑,“只要你喜欢,我和你爸都支持你,你喜欢当护士,就去当护士,你喜欢演电影,就去演电影。” 南瓜心里一股暖流流过,她从记事起,就一直被父母疼爱着,被哥哥疼爱着。 在她的字典里,似乎没有困难和挫折这四个字。 她也一直以为,她会这么幸福快乐地生活。 直到被钟爱财突然从背后冲出来,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树林里,不管她怎样挣扎,都没能挣脱钟爱财的魔爪。 钟爱财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布团强行塞进她的嘴巴里,她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钟爱财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对她淫笑时,简直就像魔鬼,让人恶心的魔鬼。 那时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害怕、绝望……事后,她久久地躺在地上,看着被树叶遮住的昏暗的天空,她想过拿衣服绑在树枝上上吊。 可父母,几个哥哥,沈秋然他们的笑脸,不断地从她脑海中闪过,尤其是白语兰和南俊峰的,他们的笑脸,像在她脑海里按下了停止键,想到他们的笑脸,她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三哥光是昏迷不醒,他们都一下子苍老那么多,白语兰还长出白头发,身体还变差,要不是沈秋然在给她调理身体,可能就已经倒下。 当时南瓜就在想,她要是死了,白语兰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肯定也会随她而去。 她就咬着牙,忍着腿间的剧痛,坐起来,拿衣服擦干净身体,再穿上衣服。 她想快点回去,可身体很痛,心很痛,天地都在旋转,手上的力气,都提不起那几本手语书籍,她只好坐下来…… 那个时候,她努力地让自己去想开一点,自我安慰,自己二十岁之前,活得太一帆风顺了,现在老天爷让她尝试尝试人间疾苦,让她经历一点风浪。 那件事后,她有好几个晚上,看到白语兰偷偷地哭—— 那时,她在心里想,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自己都要努力活下去,不要让父母为自己操心、担心。 她人生遇到一点困难和挫折又怎样? 她父母不同样的疼爱她,支持她? 南瓜又跟心里做了一份斗争,她对白语兰开心笑道:“那我明天回医疗站问问大大嫂,我要听大大嫂的意见。” …… 第二天,南瓜提着一包瓜子走进沈秋然回到办公室:“大大嫂,有人找我演电影,你说去不去?” “演电影?”沈秋然一愣,她抬起头来看南瓜,南瓜长相清纯秀丽,可爱又带着一丝俏皮,放在后世,很适合演校园偶像剧的女主。 南瓜点点头:“是啊,长春电影厂的,你说,要不要演。” “你想演吗?”沈秋然问。 “我觉得好玩,我想去玩玩。” “那就去玩玩。” 南瓜笑得眼睛弯弯:“那我就去玩了,昨晚那个人来家里找我演电影,钟抄志来到咱家门口对那个人说我被他儿子害的事,我们把钟抄志打了,一直躺地上不起来,不知道是真受伤还是装的,最后是他女儿过来把他带了回去,大大嫂,你说,我被玷污了,演的电影,有没有人看?他们看了我电影,知道我是被钟爱财弄脏了身子,他们会不会不去看我温演的电影?” 第404章 坚定 “不是……我是说,他们看了我的电影,知道我是谁了,知道我被钟爱财弄脏身子了,会不会围着我骂?会不会抵制,不让我继续演电影?” 南瓜说到后面,情绪有些激动,语速有些快,显得语无伦次。 沈秋然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她起身,拉着南瓜的手,果然,南瓜的手,有些冰凉。 沈秋然知道南瓜很介意这件事,她还没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也是……哪个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够从这件事情的阴影里走出来的? 沈秋然现在充当着大姐姐,保护和安慰着妹妹一样轻抚了一下南瓜的脸,柔声道: “你只做好你自己就行,你被钟爱财玷污身子,并不是你想的,你是受害者。” “他们知道的话,应该要去骂钟爱财,以及钟爱财的家人,并不是你。”httpδ:Ъiqikunēt “一百个人,就有一百张嘴,就有一百颗脑袋,他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有自己的家人爱自己,相信自己就行,南瓜,我们永远是家人,我永远相信你。” 这些话,只是安慰南瓜的,其实沈秋然心里也没底。 她想到上辈子,她在手机上看到的新闻。 女孩上夜班时,在回家的途中被色狼侵犯,网友第一时间谴责的不是那个色狼,而是受害者。 女孩遇到强奸犯被强奸时,他们第一时间也不是去谴责那个罪犯,而是在议论,受害者是不是穿衣暴露?是不是长得漂亮?是不是一个人行走? 若是反过来,一个男孩子被一个女人强行做了那种事,他们第一时间就是同情起那个男孩来…… 沈秋然突然发现,不管哪个年代,对女性都非常苛刻。 穿普通衣着不打扮出去,说邋里邋遢,怪对方尊重人;穿好看一点,打扮好看一点出去,要是遇到强奸犯或者色狼,怪对方打扮太好看;甚至有些公司,还要求女性化妆上班,好像用素脸面对自己的工作,是一种罪过,也好像自己的脸,见不得人似的—— 所以,沈秋然不知道南瓜真的去演电影成名后,那些人会怎样扒她,会不会有人责怪她,都已经被钟爱财强奸了,就应该嫁给钟爱财,而不是让钟爱财被枪决?害得钟爱财家破人亡。 沈秋然抱着南瓜轻声道:“这世上,无奇不有,你做得再好,也会有人鸡蛋里头挑骨头地挑剔你,嫌弃你。”筆趣庫 “有些演电影成名的男同志,女同志,即使什么错事都没做过,就是放个屁也会被嫌弃,被抵制。” “你若是无法面对这些,那就不去演,跟我在医疗站工作。” 南瓜眼眶发红,睫毛湿漉。 她想哭,但她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而是用力地咬了咬唇,忍着喉咙那股苦涩,眼里透着坚定,道: “我就是不甘心,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钟爱财会到岛上来。” “我拼命挣扎过,我喊过,当时那段路没有人……” “我不喜欢他,我干嘛要接受他?我不接受他,他强奸我,就是我的错吗?” 前段时间,南瓜在小区里,听到一些人对她窃窃私语。 就是说她不应该举报钟爱财,强都强了,干脆就嫁给钟爱财,至少这样,钟爱财不会死。 南瓜举报钟爱财,等于是在杀了钟爱财,她在他们的口中,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南瓜当时就抓了一把沙子朝她们的脸洒去,她气得想打人,但她忍下了。 她们都是妇女,是女性,那种话,怎么可以从她口中说出来? 她们家里也有女儿,她们就不怕自己的女儿也遭遇这样的事情吗? 刀子没有割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始终是不知道有多疼—— 南瓜看着沈秋然,目光肯定:“大大嫂,我想演电影,就算全国人民知道我被钟爱财强奸过,我也要去演电影。” “看电影都能让我如此向往,我想亲自去体会一下,演电影是什么样的感觉。” “只要赵桦同志需要我去演,就算全国人民抵制,不看我演的电影,我也要去演。” “我不可能因为他们的不喜欢,就放弃我喜欢的事!” 沈秋然安静地听着,听完之后,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眼神欣慰地看着南瓜,“你能这么想就好。” 南瓜擦了擦眼角:“瓜子我给你放下了,你慢慢吃,要吃啊,不然回潮变软了不好吃了,我先去忙了。” 沈秋然捏了捏南瓜的脸蛋,“你拿给我的,我一定会吃完的。” 看着南瓜走出办公室,沈秋然轻叹了一口气。 很心疼南瓜的遭遇。 心里也恨极了钟爱财。 南瓜去演电影也不错,这个时候电影制片厂都属于国企。 就像她的上辈子,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演员,他们是真的在用心去钻研剧情、角色,留下一部又一部的经典。 南瓜想尝试演电影,不仅她支持,南家所有人也会支持。筆趣庫 南瓜从沈秋然的办公室出来,就开始忙这忙那。 下班之后,她拿着饭缸去炊事班打饭。 炊事班食堂很大,这个时候,部队的人陆续吃过饭回去休息了。 南瓜一走进食堂,就看到席一柏笔直地坐在前方吃着饭。 她脚步顿了一下。 这时,她身后传来何诗容的声音:“南瓜。” 何诗容的声音好听,也不大,南瓜却有种做贼被当场捉到一样,吓了一跳,手里的铝饭盒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铝饭盒掉在地上的声音其实也不大,但正好被席一柏听到,席一柏抬头朝这边望过来。 南瓜心头一慌,赶紧弯下腰身,把饭盒捡起来。 何诗容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慌慌张张的,心里有些惭愧。 她把南瓜吓到了。 南瓜捡起饭盒,赶紧跑过去打饭。 何诗容奇怪地看着南瓜,平时南瓜看到她都会打招呼的。 这次是干嘛了? 当她看到前方的席一柏时,何诗容似乎知道了怎么回事。 之前跟南瓜聊天,南瓜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喜欢席一柏,但是她能够从南瓜的神态,眼神看出,南瓜对席一柏有意思。 刚才南瓜停下来,肯定是看到了席一柏。 第405章 我不考大学 当看到一个人,会愣住,会出神,会紧张,或者会笑,会欢喜,会脸红,都是喜欢…… 南瓜快步走过来排队打饭。 她知道席一柏不会看她,可她就是感到浑身不自在。 就像身上有千只蚂蚁在咬。 背脊挺得直直的,目光也直直地直视前方,不敢左右张望。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没用。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件事后,看见席一柏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本来想在食堂吃过饭再回医疗站午休。 现在看来,是不行的了。 席一柏在,何诗容也在,要是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南瓜轻轻甩了甩脑袋,强逼自己,不要去想这种,根本就没用的问题。 打了饭,她直接离开食堂。 还是拿饭回医疗站吃吧,在那里,不会经常看到席一柏。 然而,她刚才排队打饭时,席一柏已经吃完了,出食堂去洗饭缸了。 她刚走到食堂门口,就迎面撞上洗了饭缸,把饭缸拿进食堂餐具架上的他。 她脑子本来就乱成麻。 看到突然出现一张让她看到就会紧张的脸,她吓得像见鬼一样:“啊……” 发出尖叫的同时,她还慌慌张张地退后。 手中的饭盒也从手里掉落。 席一柏被她的反应弄得微愣,看她的饭盒就要掉到地上,他眸光一沉,眼明手快地弯腰、伸手! 动作精准又帅俊地接住了她的饭盒,才没有让她的饭洒在地上。筆趣庫 然,她的饭没有洒在地上,可是她的人,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震得她整个臀部都在发疼! 疼到她眼泪都飙了出来。 席一柏拿着饭盒直起腰身,见南承眼圈红了,还闪着泪光,他紧锁眉头。 他想问她,他长得很恐怖吗? 她每次见到他,都像见到鬼一样。 但席一柏问不出来,因为他是一个哑巴。 席一柏想朝她伸手,把她拉起来,可没想到,她看到自己像见鬼一样,她又怎么会要他拉她起来? 席一柏心想,她应该不是害怕他,而是排斥他,她是大城市的小公主,他是农村来的哑巴,大城市的小公主眼光都长在头顶上,最瞧不起农村来的人了。ъiqiku 席一柏眸光淡了几分,他又不会喜欢她,她不用这么紧张的。 他把她的饭盒放在旁边的餐桌上,然后拿着他的饭缸,径直地走向放餐具的架子。 看着他大长腿迈得老快,南瓜心里莫名地揪痛。 他连拉她起来都不愿意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何诗容的声音。 她机械般地扭头回过去。 只见席一柏,扶着何诗容。 这一刻,南瓜的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 生怕被他们看到自己狼狈又脆弱的一幕,她赶紧起身,拿着饭盒就跑了。 何诗容想去追南瓜,可她的身体不允许。 她对席一柏笑道:“谢谢你,不然我真的要摔倒了。” 席一柏放开她,用手语对她说了句:“小心些。” 也不知道何诗容懂还是不懂,但她也点笑道:“好的。” 席一柏走出食堂。 往医疗站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医疗站那边空地上,廖廖有几个身影。 他目光落在南瓜的背影上。 可能是距离远的原因,南瓜的背影,在他眼里显得很小,也很远—— 今天的风有些大,带着咸咸的海水味。 风大的时候,还夹杂着沙子,迎面吹来时,沙子吹进眼里,刺得南瓜眼泪直流。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到医疗站。 回到医疗站时,眼睛已经红肿。 她进沈秋然的办公室吃饭,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嘴里的饭菜,除了苦涩,她吃不出别的味道。 吃着吃着,她趴在桌面低低哭了起来,含着饭菜的嘴,口齿不清地道: “秋然姐,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他了……该死的一见钟情……呜呜……” “我要是演电影,电影里有很多好看的男同志……呜呜……” 南瓜辞去了医疗站的工作。 她回到了家里,第三天后,她等来了赵桦。 看到赵桦,她笑了。 赵桦看到她笑,就知道今天这一趟没有白跑。 知道南瓜要去演电影,南文彬给程欢欢放了长假,让程欢欢陪着南瓜去演电影。一来,程欢欢很喜欢化妆,也很会化妆,二来程欢欢胆子大,还会打架,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鬼,让她保护南瓜最好不过。 程欢欢知道自己可以放长假去陪南瓜演电影时,激动得好像自己要去演电影,早早就收拾好行李,来到南家等着了。 赵桦当天来,就当天带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回到了长春电影制片厂。 南瓜去演电影了,大家的生活还要继续。 转眼间,来到了十月。 岛上的枫叶,像一片金黄色的火海,开始燃烧起来。 其它的树叶,劳作了一年,也纷纷飘落。 这一个月,《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关于学校招生重大改革的新闻,宣布中断了十余年的高考将要恢复。 这篇新闻一出,全国人民都沸腾了! 无论是日日月月面朝黄地背朝天的农民,还是离家下乡的知青,还是城里工厂上班的工人……都拾起了课本,开始废寝忘食地看起来。 平时一直舍不得点灯的他们,现在点着灯,夜夜啃起课本的内容,恨不得自己能考个第一! 沈秋然上辈子只上过高中,并没有上大学,高一时,外公去世,对她打击很大,高考完,成绩还没出来,外婆去世,那时候,她感到天都塌了。 最后,她坐了外公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代替外公替人看病,她连高考的成绩都没有去查,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 因为外公去世后,外婆代替了外公给人治病,外婆去世前,跟她说,希望她代替外公,继续造福他人。biqikμnět 这辈子,她要上大学,一来,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相当高,二来,她想体会一下大学校园的生活,三来,她想考医科大学,这样能学习更多关于医学知识,能更好地利用知识去造福他人,让他们健康地活着。 她找来很多课本,拿回家属院,陆南承回来时,叫陆南承跟她一起看。 陆南承每晚都陪她看,临近报告高考时,陆南承说:“我不考大学。” 沈秋然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他似的,“为什么不考大学?” 第406章 是她肤浅了 如果陆南承考上大学,拿个大学文凭,肯定会给他事业锦上添花的。Ъiqikunět 他这段时间陪着她看书,她还以为,他要跟她一样,冲向大学的校门呢。 他比她聪慧多了,他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现在他说不考大学,沈秋然着实惊了一把,“是部队不允许你们这些军人考大学吗?” 部队的事,沈秋然一向不过问,现在她却有些八卦,他们部队的人,能不能参加高考? 陆南承放下手中的书本,“能考,但多数都不会去考。” 沈秋然好奇地问:“为什么?” 陆南承倾身靠近她,她顿时被他气息包围,“因为我们的想法很一致,我们从穿上军装那一天开始,就是国家的人了。” “国家花那么多资源训练我们,培养我们,我们在这个时候全都跑去考大学了,那谁来保家卫国?” “我们虽然没有到大学去学习,但我们的宿舍,他们的床上都会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别看我们糙汉一个,我们能武能文。” 沈秋然闻言,目光微闪,心里有些惭愧。 陆南承说得对,如果这个时候,所有部队的人都去上大学,那谁来保家卫国? “我看书,你也看书,我以为你也要考大学呢。”沈秋然抬头,扯了扯男人的短发。 他经常剪头发,但是他的发质很柔顺,摸起来一点都不扎手。 陆南承看着他的眼神深情又宠溺,“我在陪着你看。” 沈秋然托住下巴,眼睛像黑曜石一般晶亮,盈盈笑着。 陆南承问:“想考哪所大学?” 沈秋然期待地说:“当然是大京市最高的学府。” “那就上大京市,最高的学府。”陆南承揉了揉她的脸蛋,浅笑道。 生过孩子的她,脸蛋却拥有了更多的胶原胶白,显得皮肤更嫩更有弹性,摸起来捏起来手感更好。 沈秋然努努嘴,“你以为华清大学是我想上就上的吗?” 说完她坏坏地笑了一下,“你,我还能想上就上。” 陆南承眸光一暗,随后变得炙热。 沈秋然身子凑过来,伸出白白的纤纤手指,去解开男人衬衫的扣子。 陆南承垂眸看她,女孩睫毛浓密又卷,如美丽蒲扇。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两片红唇上。 他喜欢她的主动,她的主动能够让他着迷。 解开他的扣子之后,她抬头,目光含着水一样看他,“举起双手。” 他眸光幽暗,炽热。 没有举起双手,只是微微张开了手臂。 她动作有些笨拙,又有些粗鲁地脱下了他的衬衫。ъiqiku 顿时间,男人性感的肌腹映入她眼里,让她咽了咽口水。 常年锻炼的身体,肌肉线条完美,肌肉性感充满野性。 身材高大却不魁梧,健颀精壮。 每次看到他的身材,沈秋然的脸上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桃红。 沈秋然手指在他腹上轻轻地点了几下,每点一下,男人体内的邪火就烧起一分,致他血液慢慢沸腾。 沈秋然嘴巴凑上来,在他唇上吸了一口。 陆南承犹如全身过电。 他猛地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身,把她身子一按,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密不透风。 他垂眸看她,声音暗哑,“不看书了吗?” 沈秋然主动吻他,“劳逸结合,放松放松。” 陆南承压抑着蹿上来的欲念,没有马上把她压在身下。 好一个劳逸结合,放松放松。 他享受她嫩嫩的指腹在他身上游离的感觉。 沈秋然轻吻他的喉结,“陆南承……” 她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能够让他疯狂的迷离。 “嗯?”他微闭着双眸,脸庞染上绯色,用喉咙回应她一声。 就一声,却低醇性感,能让人耳朵怀孕。 “我喜欢你的喉结。”她轻啃了一下。 男人双手托了一下她的臀部,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别用力。” 疼。 酸,又痒,那感觉,真的……会让他发疯。 “秋然。”他嗓音沙哑地叫她名字。 “嗯。”她应他。 “我喜欢你这样,今晚,就由你来好不好?” 沈秋然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明白,由她来是什么意思。 沈秋然脸蛋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眼里泛着雾气,“嗯。” 她身子慢慢往下滑,来到他腰间,白嫩的手指,去解他的皮带…… 裤子脱下之后,陆南承却压抑不住体内的邪火。 他坐直身,目光炙热得吓人。 他一个翻身,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他的身下。 他捧着她的脸,用力地吻她。 沈秋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回应着。 他们的吻,愈发激烈、狂热—— 房间里,那只拳头大的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 他们的身体,融入了灯光里,满屋暧昧,满屋涟漪。 寂静的夜,只听到他们彼此狂跳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他们交融结合的娇喘。 …… 第二天醒来,他们都神采奕奕。 他们一起出门。 撞上了伍氏。 伍氏不知道是哪里借来几本书,手里拿着书,和一把野菜。 看到沈秋然和陆南承时,目光瑟缩了一下,逃一样往黄闻才家里走。 “她拿书,是不是给黄闻才看的?黄闻才应该要去考大学。”沈秋然道。筆趣庫 陆南承与她并行,听了她的话,温淡地道:“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 沈秋然:“……” 说得好有道理,是她肤浅了。 沈秋然来到医疗站,看到何诗容也在看书……不对,不光何诗容,整个护士站的人,都在看书。 看到他们那么用功学习,沈秋然有种,回到高中时期的紧张感,奋斗感。 她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人来找她看病。 奋斗的人,病都会变少。 何诗容走了进来。 沈秋然疑惑地看着她。 何诗容把手上的一本数学书给她,“这本书我看完了,我还把答案写上去了,里面很深的题都有,你要不要看?” 沈秋然伸手拿过书,抬头,清澈的眼睛,目光温浅地看着何诗容,“你有上过大学吗?” 第407章 席一柏,你喜不喜欢南瓜? 何诗容知道沈秋然问的是她上辈子的事。 她点了点头,回道:“上过,花城的华南师范大学。” 何诗容上辈子的理想是当老师。 沈秋然问:“现在呢?” 何诗容微微昂起头:“华清,或京大。” 沈秋然把书拿在手里,笑道:“谢谢你的书,我也想考入华清或京大。” “你有上过大学吗?”何诗容看着沈秋然问。 沈秋然眼里透着明亮的光,“没有,我一直在治人。” 何诗容目光微闪,“你很伟大。” “你也一样。”沈秋然可不是在吹捧何诗容。 何诗容说她上辈子是读华南师范大学的,出来肯定是当老师。 当老师,把一个个懵懂的小孩教育成才,也很伟大。 其实每份工作,都有属于它的贡献精神。 何诗容笑了笑,转身出去。 出了门口,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沈秋然,“南瓜辞职去做什么了?” 沈秋然眨眨眼,“她说,要保密,我不说。” “那她还回来当护士吗?” “不清楚,我想,应该不会了。” 南瓜能放弃护士这份工作去演电影,说明她更喜欢演电影这份工作。 何诗容眼里闪过一抹可惜,南瓜喜欢席一柏,她现在不来医疗站上班,那跟席一柏很久见不到一次面…… 也不知道席一柏喜不喜欢南瓜,要是席一柏也喜欢南瓜,那他们会不会就这样错过彼此? 中午,何诗容来到食堂吃饭。 她见到了席一柏。 席一柏一直坐在那个位置吃饭。 何诗容打了饭过来,见席一柏还在,她犹豫了一下,把饭端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席一柏抬眸看是她,对她扬了扬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他们吃饭都很快,何诗容进来时,看见席一柏饭缸里的饭是满的,她才打饭的功夫时间,他就差不多吃完了。 如果她再慢一点,他可能都去洗饭缸了。筆趣庫 何诗容怕他吃完真的会走,坐下之后,赶紧进入主题,“你喜欢南瓜吗?” 蒿一柏闻言,剑眉倏地挑起,很不解地看着何诗容。 何诗容说:“我觉得南瓜喜欢你。” 如果是别的女孩,何诗容绝对不会自作主张地过来跟席一柏说这种话,可对方是南瓜,沈秋然的小姑。 南瓜挺好的,至少比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女孩当中,最好的一个了。 护士站的护士,除了叶护士,何诗容真的找不到哪个女孩能跟南瓜相比的了,叶护士性格好,很上进,但是家境没有南瓜好……想到家境,何诗容才反思,自己是不是多事了?南瓜喜欢席一柏,但是她的家人肯定不会同意南瓜嫁给一个农村出来的小伙子的,而且还是一个哑巴。 有这个反思之后,何诗容不敢多言,低头吃饭。 是她考虑不周,她只是想到,如果席一柏也喜欢南瓜,大家都憋在心里不说,肯定会错过彼此的。 席一柏表情淡淡,看不出他在听到何诗容的话后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何诗容后,继续低头吃饭。 没一会儿,就把饭缸里剩下的饭给吃完,然后起身,快步离去。 何诗容抬头,看着他的身影,微微挑眉。 真的是她多事了? 席一柏这反应,不像对南瓜有意思。 她还以为,他们之前排练这么久,又一起上台表演舞蹈,相处过的,他对南瓜多少都会有点感觉的。 他这反应…… 真是让人搞不懂。 席一柏站在水龙头前,一边洗着饭缸,一边蹙眉想着何诗容的话。 南瓜有可能喜欢他? 他的脸色,渐渐地冷下来。 小时候,在村里一直被捉弄,因为他自小就没有父母,是哑巴,有些人恶作剧地整蛊他,说村里的傻妞喜欢他,又或者跑到别的女孩面前,故意说他喜欢她,搞得女孩的家人见到他就骂他,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没想到,来到这里,还是被人捉弄。Ъiqikunět 捉弄他的,还是给他印象不错的何诗容。 南瓜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荣军部队那么多优秀的男同志,南瓜不喜欢,会喜欢他这个哑巴? 南瓜见到他就躲,看去就是不想跟他这个哑巴走得近,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南瓜讨厌他,怎么可能喜欢他? 他对何诗容的捉弄感到生气了。ъiqiku 何诗容肯定是看到他跟南瓜跳过舞,才这样捉弄他的…… 把饭缸放好,席一柏没有回宿舍。 而是走到训练场旁边的树林里,摘下一片叶子,靠着树身,把叶子放到唇边,吹起了《小草》。 妹妹最喜欢用叶子吹《小草》这首歌的曲调。 她说,他们就是一棵小小的小草,不怕风吹,不怕雨打。 吹着这首曲子,席一柏回想起跟妹妹的点点滴滴,眼圈泛红…… …… 峨眉山。 南瓜穿着古装剧服在拍戏。 好辛苦! 大热天的,一身衣服热得她长痱子了。 她是女主角,有武功,要拿着剑在打功夫。 轻轻动一下,就能满身大汗。 虽然很辛苦,但她没有喊过一句累。 把每个动作,每个戏份演好。 导演和工作人员对她赞不绝口。 一天下来,她轻得筋疲力尽。 她回到招待所休息,程欢欢帮她买来云吞。 程欢欢说:“赵桦说你天生就吃这一碗饭的。” 南瓜躺在床上,“我浑身酸痛。” 程欢欢把她拉起来,“酸痛也得吃点东西,吃了东西,你赶紧睡觉,明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继续演电影呢。” 南瓜被拉起来,坐在床前,她端起云吞慢悠悠地吃起来,明明很饿,她吃饭的动作就是放不快,是嘴巴咀嚼的速度放不快。 她看着程欢欢。 程欢欢皮肤本来挺白的,跟她来到这里,黑了一圈。 南瓜突然来了兴致,“你晒这么黑了,回去后,我大哥会不会心疼?” 程欢欢扬眉,“晒黑不是挺正常的吗?他心疼什么?” “你还瘦了。” 程欢欢摸摸自己的脸,“没事,瘦点好看。” “瘦了,我大哥会心疼的。” “是他让我过来的啊,他怎么可能心疼我?” 南瓜歪着脑袋,看着程欢欢,“你真的不知道?” 第408章 沈秋然拿粪泼人 程欢欢又扬了一下眉,“我知道什么?” 南瓜来了精神,眉间也看到她的疲倦:“我大哥喜欢你啊,你不知道吗?” 程欢欢一听,吓得赶紧坐凳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南瓜,“你说什么?” 南瓜说:“我大哥喜欢你。” 南瓜皱眉,奇怪地看着她,“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程欢欢挠头,心里像打鼓一样,“怎么可能?南医生怎么可能喜欢我?” “……”南瓜微张嘴巴,一脸看傻瓜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程欢欢: “不是吧,我大哥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带着柔柔的笑意,你竟然毫无知觉?” 程欢欢才不信,“别打趣我了,赶紧吃云吞,不然一会儿,皮都烂了。” 南文彬在工作上,对她十分严格。 她要是出点什么差错,他能好几天都对着她冷着一张脸。 看到他那张冷冷的臭脸,她也不敢上前主动跟他打招呼。 程欢欢更没有觉得,南文彬每次看到她,眼里都会含着柔柔的笑意。 “木头。”南瓜嘟囔了句,不再理程欢欢,继续吃云吞。 吃完云吞,她把饭盒放一边,直接躺下睡觉。 程欢欢拿起饭盒要去洗,看南瓜就这样躺在床上,笑着提醒:“不走走再睡,小心长胖。” 南瓜一点都不害怕自己长胖,“演电影那么辛苦,那么累,你觉得我会长胖吗?” 她这么说,程欢欢也不再说什么,拿着饭缸出去了。 回来时,南瓜已经躺在床上睡得呼呼呼了。 程欢欢站在南瓜的床前,看着南瓜,这些天一直都在演戏,南瓜也被晒黑了。 程欢欢笑道:“小黑熊。” 程欢欢在对面的木床躺下,刚想拉灭灯泡,突然想起南瓜的话,她鲤鱼打顶坐了起来。 她盘腿坐在那里思索,南文杰喜欢她? 她细细地回想她跟南文彬的相处,就是上级跟下属的模式,哪里的南瓜说的,南文彬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程欢欢歪过脑袋,哼哼地看着南瓜。 南瓜就是在打趣她的。 程欢欢躺下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干脆起来给沈秋然写信。 把南瓜演电影的事宜和乐趣告诉了沈秋然。 也把她们经常拍摄的地址和招待所的地址写到了信纸上。 二十天左右,信件寄到了荣军部队医疗站。 沈秋然收到信的时候,正好三营有人受了重伤,南文彬在给无法出海的伤者动手术。 沈秋然协助他,手术完成之后,两个人一起从手术出来。 他们一边往沈秋然的办公室走,一边聊着伤者的情况。 是叶护士把信拿过来给沈秋然的。 沈秋然看了一眼信封上的邮票,邮票上面盖着红色墨水章,章上面有峨眉山的字眼。 沈秋然对南文彬道:“南瓜的来信。”httpδ:Ъiqikunēt 南文彬表情温润,“进办公室,念给我听,我想知道南瓜在那边怎样。” 沈秋然打开信看了后,才道:“不是南瓜的字,是欢欢的,留名也是欢欢的。” 南文彬眸光闪烁,嘴角略带笑意,“欢欢在信上说了什么?” 沈秋然直接把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南文彬静静听着,听着沈秋然清脆的声音,仿佛看到了程欢欢那张总是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 念完之后,沈秋然把信给南文彬,“上面有她们的地址。” 南文彬拿过纸,“有地址,我们也没有时间过去找她们玩。” 程欢欢在信上说,南瓜演电影时很开心,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都赞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还说,那边天气太热了,南瓜每天穿着好几层的裙子,热的痱子都长了不少,她们都晒黑了,也瘦了,到时候,她们会变成两团黑炭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等等…… 南文彬看着程欢欢描述的这段文字时,忍不住笑了。 仔细一看,笑容还挺温柔的。 他对沈秋然道:“伤者就交给你观察了,我医院还有手术,我要回去安排。” 沈秋然点头,“嗯,我会的。” 南文彬扬了扬手中的信,“我把信拿回去给爸妈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她们都长痱子了,还晒黑了,你不帮她们配点药?” 沈秋然扬唇:“我早就料到这个,我已经在调药了,到时候我调好了,我给她们寄过去。” 南文彬挑眉:“大概什么时候能调好?” “再过一个星期吧。” “到时候我来找你。” 沈秋然疑惑地看着南文彬:“你去找她们?” 沈秋然思忖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个想法,“你是想去见欢欢吧?” 南文彬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南文彬离开后,沈秋然拿着水壶出来打水。 金政委匆匆过来,看见沈秋然就问:“伤者怎样?” 沈秋然看着金政委回道:“手术很成功,是南文彬医生主刀,他现在回去了,接下来,我给伤者治疗就行。” 金政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伤者的媳妇预产期快到了,幸好手术成功,若是有什么事,他媳妇一定受不住。” 虽然说,他们穿上军装之后,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但金政委还是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跟金政委汇报完伤者的情况,金政委就回去了。 沈秋然拿着水壶朝茶水间走去。 经过护士站时,沈秋然听到叶护士跟两个护士在议论: “二营家媳妇覃水玲死了,听说是黄营长送她出岛疗伤,疗着疗着就死了。”筆趣庫 “那根本就不是疗着疗着就死了,是她伤口感染了,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都是他们一家作的,万国前辈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帮她做了手术,只要她乖乖配合治疗,就不会感染致死。” “是啊,她不作肯定死不了,丢了一只手,总比丢了一条命好,没一只手就没一只手呗,黄营长的军饷又能活得起她。” 沈秋然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 覃水玲被猪咬死,手臂就因为感染要截肢。 截肢后覃水玲不配合治疗,伤口二次感染,二次感染会要命的。 下班后,沈秋然回到家属院。 家属院门口围着一群人。 沈秋然听到伍氏的哭声。 走近一看,伍氏抱着覃水玲的儿子在哭。 围观的,有家属的军嫂和附近的岛民。 伍氏见到沈秋然,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骂道: “有些人啊,良心都被狗吃了,她见死不救,才导致我儿媳痛苦地死去的。” 骂人的时候,那眼睛通过人群,不停地往沈秋然这边瞟过来,大家觉察了,不约而同地也往沈秋然看过来。 沈秋然神态清冷,伍氏虽然贼兮兮地朝她看过来,但是没有点名道姓说是她见死不救,她也懒得去理会伍氏。 否则,会让人觉得她这样是不打自招。 她径直走进家属院。 伍氏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想把沈秋然的名声搞臭,让她参加不了高考。 见沈秋然没有理会自己,她就像握紧拳头,用力地打在一团棉花上,憋屈得要死。 覃水玲受伤时,部队因为覃水玲是在养殖场受伤的,赔偿了一点钱;覃水玲死后,金政委又送来一点慰问金,虽然不多,可伍氏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不敢狮子大开口跟金政委讨论,并且覃水玲的确是因为偷懒,才导致自己被猪吃掉了一条手臂的。 就算部队不赔偿,他们也没有理去闹。 “沈医生,你心安得了吗?水玲死了,你就不怕她半夜变鬼回来找你吗?”伍氏盯着沈秋然的背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悲伤,带着愤然。 沈秋然依旧没有理会伍氏。 伍氏哭得更大声了。 有岛民问:“都住在一起的,怎么会见死不救啊?” 军嫂们都心知肚明,有人回答:“已经救了,手术把胳膊切掉了,是他们家人太过分,让人心寒,沈医生才不治的。” 岛民:“再心寒,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都把人家的手臂切掉了,人家能不过分吗?” 军嫂a:“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伤口感染,不切掉手臂,就会死的。伍氏,你家儿媳就是不肯配合治疗才感染死亡的,跟沈医生有什么关系?” 军嫂b:“就是,我听说,手术也不是沈医生做的,生死由命,你怎么怪起沈医生来了呢?” 伍氏瞪着这两位帮沈秋然说话的军嫂,“后来我家闻才背水玲去找沈秋然了,沈秋然没有救,他就背回来了。” 军嫂b:“我听阳秦说了,沈医生是想救的,只是突然晕倒了,黄营长也没有找别的医生,直接背着水玲离开了医疗站。” 岛民a:“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怪不了医生了,医疗站那么多医生,一个医生晕倒了,就不能找另一个医生吗?” 军嫂a接话:“是啊,伍氏你脸皮有多厚才敢把这些责任推到沈医生的身上?” 伍氏很生气! 她想搞坏沈秋然的名声,没想到,这些军嫂们都帮沈秋然说话! 真是死人! “你们懂什么?是沈秋然害死我儿媳的!我孙子那么小就没了娘,沈秋然就是一个毒妇!” 伍氏气得大骂,她听说,沈秋然最近都在看书,沈秋然一定要去考大学的,伍氏偏不让她考大学! 她不停地骂着沈秋然,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 军嫂们和岛民都听不下去了。 骂人就骂人,骂人家母亲跟孩子做什么? 就在伍氏骂得起劲时,沈秋然提着一个粪桶走了过来。 围观的人闻到粪便的味道,纷纷捂鼻让开。 这样正好,给沈秋然让了一条道。 沈秋然顺畅无比地走到伍氏面前,她一手拽开伍氏抱着的孩子放在旁边,然后把粪桶里的粪水“啪”一声,朝伍氏身上泼去。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瞠目结舌地看着这精彩的一幕! 就连伍氏的孙子,都是张大小嘴巴,惊讶地看着伍氏好一会儿后,哈哈指着伍氏笑了起来。 伍氏尖叫地跳起来,指着沈秋然骂道:“沈秋然,你……你……噗……咳咳……” 骂人的时候,从头上淋下来的粪水流进了嘴巴,伍氏吃了进去,恶心的她伸手进喉咙抠。 沈秋然提着空空的粪桶,冷冷地看着伍氏,“这年头,疯狗都会骂人了,骂得那么起劲,饿坏了吧?给你屎水吃。” 伍氏用一眼恶狠狠的目光瞪着沈秋然,“水玲……水玲会变鬼找你的!” “我还没听说过,禽兽死后还能变鬼的。”沈秋然凛然地警告伍氏,“以后,让我听到你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警告完伍氏,沈秋然转身离开。 伍氏觉得丢脸,拉着笑话自己的宝贝孙子回去。 她没有洗澡,一直坐在客厅等着黄闻才回来。 黄闻才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让他想吐的粪水味。 他捂住鼻子,蹙眉,不悦地看着坐在木椅上的,狼狈不堪的伍氏,“娘,你掉进粪坑了吗?” 掉进粪坑不去洗澡换衣服下来洗干净,在这里坐着像什么样? 伍氏埋怨地看着黄闻才:“你媳妇都没了,你还有心思上班?难道你一点都不为她感到难过?” 黄闻才神情淡淡,“我自己死了,我都不会为我自己感到难过。” 顿了一下,黄闻才讽刺地看着伍氏,“难道娘很难过?” 伍氏被问得愣了一下,她目光心虚地闭了一下,然后骂道:“沈秋然那个贱人,她拿粪水泼我!” 黄闻才一听,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周身的气质也冷了下来,“你又去招惹她了?你是不是真的想回乡下?” 伍氏:“娘就是觉得,水玲的死跟她有关,她就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黄闻才狠狠地握拳,要不是伍氏是他母亲,这个拳头,他就已经挥过去了。 他额前的青筋暴跳:“水玲的死,怎么会跟她有关?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懂?” 伍氏抿抿嘴,要是以前,黄闻才发怒,她会害怕,现在她没那么害怕了,她对黄闻才道:“儿子,能考大学了,你去考大学吧,我问过金政委了,你要是想考大学,可以申请退伍,退伍之后就可以参加考试了。” 黄闻才怒道:“我的梦想是在这里,不是大学!把你借来的书都还回去,我不会考大学的!” 伍氏不服气:“人家陆营长都要考大学,你干嘛不考?” 黄闻才蹙眉看着伍氏:“你怎么知道陆营长去考大学?” 伍氏没有回答,而是幽幽地道:“他们夫妻都要去考大学,凭什么他们能考大学,水玲就冷冰冰地躺在地下?沈秋然那种女人,以后继续当医生,也是害人的种,我要阻止她考大学。” 黄闻才不悦地看着伍氏,语气讽刺:“你有这个本事,能阻止他们考大学?” 筆趣庫 第409章 阻止沈秋然考大学 伍氏微微张嘴,想要反驳黄闻才,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反驳。 但是她眼里闪过一抹浓郁的算计和狠毒,想必一定要搞到沈秋然无法考大学。 黄闻才看到这样的伍氏,紧紧地蹙眉,伍氏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害怕毁了他的前程。 自从她听到可以考大学时,每天都在他耳边唠叨,要让他去考大学。 在伍氏的潜意识里,上大学比在部队里好。 之前伍氏还会觉得,有个儿子在部队当营长,光宗耀祖。 现在伍氏觉得,要是儿子能考上大学,不仅光宗耀祖,回到乡下,也能横着走。 就拿现在来说,她要是被黄闻才送回乡下,村里的人肯定猜测,她在家属院跟人相处不来,连儿子都忍受不了她,才把她送回乡下。 要是儿子考上了大学,她回乡下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儿子要上大学了,不当兵了,不能住家属院了,她回乡下不是很正常? 伍氏知道,家属院很多军嫂都在看书,准备考大学,那么多人考大学,竞争肯定很大。 为了让儿子能顺利被大学录取,伍氏认为,少一个人考大学,儿子就多一个机会。 现在伍氏揪着沈秋然不放,就是想让沈秋然失去考大学的资格。 伍氏尖酸刻薄,心里想什么,都在眼里写了出来。 黄闻才把她眼里的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他眉头皱得更紧,心里同时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覃水玲的死,就是伍氏的杰作。 可她却一点都不知悔改,还想继续把他害死。 黄闻才也清楚伍氏的性格,被她盯上的人,除非是比她过得惨的,要是比她过得好的,她会想方设法去害对方。 黄闻才冷冷地道:“你回乡下吧。” 伍氏惊讶:“你说什么?”筆趣庫 黄闻才脸色很不好,语气却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怵,“下周我休假,我送你回乡下,我会每个月寄钱回去给你,你年纪也大了,该回乡下养老了。” 伍氏气得跳起来,“你这是把我赶走吗?你就那么怕那个沈秋然?” 黄闻才冷冷地看着伍氏,现在他连吵都懒得跟伍氏吵,“你再继续执迷不悟,我不仅会毁了前程,丢了工作,就连大学也没资格上。” “就因为沈秋然家里人是首长?就因为她婆家是京市人?她就可以仗势欺人?” 黄闻才刚压下去的怒意瞬间被点燃,他冲着伍氏歇斯底里地大吼: “沈秋然是挖黄家的祖坟还是杀死了你的男人?” “你怎么总是揪着人家不放?覃水玲的手臂是猪咬的,手术是万国前辈做的,覃水玲的死,是你害的,你干嘛要把这个错推到一个无辜人的身上?”biqikμnět “我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感到羞耻!你让我在部队抬不起头来,你不回乡下,我现在就去申请退货,我回乡下挣工分去!” 伍氏被黄闻才吼得心脏一跳一跳的。 她有些害怕地看着黄闻才,“我、我是你娘……你怎么……你怎么……” 黄闻才知道,伍氏是想说,她是他的娘,他怎么可以对她大吼大叫? 他这个不孝子! 黄闻才捏紧拳头,冷冷地瞪了一眼伍氏后,转身出门。 伍氏在身后喊:“你去哪里?” “我今晚住宿舍,明天申请退伍,回乡下!” “申请退伍你考大学啊。”伍氏追出来。 黄闻才停下脚步,倏地转过身看伍氏:“我宁愿死,也不上大学!爱上你上!” 邻居有人听到黄闻才刚才的嘶吼时,就已经打开门看八卦了。 伍氏追出来时,就看到了他们笑话她的嘴脸。 伍氏被儿子反抗,觉得很丢脸,而且黄闻才还说回去申请退伍,回乡下种田都不考大学,她气。 她很生气。 气的胸膛起伏激烈,脑袋发胀。 她突然感到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一口气吸不上来,晕了过去。 看八卦的邻居一看,惊了一下。 她们都是军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查看伍氏的情况,主要是伍氏满身的粪水……不是,她们不怕粪水,而是怕被伍氏讹。 沈秋然没有给覃水玲手术,伍氏都那样对沈秋然。 她们要是上前救伍氏,救不过来,黄营长会不会说是她们杀了他的母亲的? 伍氏要是被救醒了,会不会讹她们钱? 一想到会被讹钱,她们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地回到家里去。 “奶奶……奶奶……” “奶奶,你醒醒啊,你不要装睡啊。” 黄闻才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儿子在大声叫着奶奶。 他停了下来,往楼梯看了一眼。 伍氏没有追出来。 他眯了眯眼,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浓郁。 他咬了咬牙,返了回来,就看到伍氏晕倒在家门口,儿子在旁边叫着她,她都没有回应。 黄闻才赶紧抱起伍氏跑下楼,然后朝沈秋然的家里跑去。 沈秋然出门,要去阳秦家里吃饭。 伍氏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反而,提了半桶粪便淋在伍氏的身上,心情还变好了。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的方式,越是跟恶人讲道理,恶人越是觉得她有理。 刚走出家门口,就看到黄闻才抱着晕倒的伍氏朝她跑过来。 沈秋然眯了眯眼睛,目光清冷。 真是冤魂不散。 黄闻才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她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这粪水到粪坑里去闻得都没有这么恶心,洒在人的身上闻起来,真特么的恶心透了。 沈秋然想反胃。 她抬手捂住口鼻,讥诮地看着黄闻才,冷声开口: “黄营长,你把你母亲抱过来,你不会是想让我救你的母亲吧?你觉得我会救吗?” “沈医生,当我求你,赶紧救救她!”黄闻才急切地看着沈秋然,声音带着哀求。筆趣庫 伍氏再怎么使坏,那也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都不救的。 “救她?” 沈秋然垂眸,冷淡的目光在伍氏的脸上扫了一眼。 讥讽地道:“我为什么要救她?” 第410章 伍氏死了 伍氏嘴唇发紫,一看就是心脏病发作。 患有心疾,平时不修心养性,还那么刁蛮苛刻。 真把自己当成神仙,阎罗王都不敢做的那种? 黄闻才讶然地看着沈秋然,显然是惊讶沈秋然身为医者,都说出这种话。 沈秋然把黄闻才的反应看在眼神,她很严肃地看着黄闻才,“黄营长,你母亲是不是患有心脏病?” 黄闻才马上点头。 “你是不是把她激得?” 黄闻才不想承认,可他知道,他刚才吼得那么大声,邻居肯定听到了,而且邻居也出来看到他在楼梯时顶撞了伍氏,也亲眼看到伍氏在他顶撞离开之后晕倒…… 黄闻才点了点头。 沈秋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伍氏是被自己泼了粪水气的心脏病发作的呢。 要是这样的话,按照伍氏的尿性,醒过来后,肯定会缠上她。 沈秋然冷然地道:“恕我医术不精,我不会救心脏病患者,也不敢救心脏病患者。” 黄闻才不相信,“你不是南文彬医生的徒弟吗?南文彬医生不就是心脏科的吗?”https:ЪiqikuΠet “名义上,我是他的徒弟,但我还没正式跟他学过心脏方面的知识,黄营长,不要为难我好吗?” “今天万国前辈在医疗站,你有这功夫在这里为难我,就没功夫送你母亲到医疗站找万国前辈吗?” “我是倒了多少辈子的霉,才被你们一家盯上,为难?救你们不是,不救你们也不是。” 说完,沈秋然径直离去。 有几个军嫂吃了饭,聚在一起聊天。 听了沈秋然的话,有人信她,也有人觉得她是见死不救。 罗沙沙抿嘴,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沈秋然的背影,“还医者父母心呢,还济世救人呢。” “你也别这么说,伍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小人一个,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另一个军嫂道。 罗沙沙又抿了抿嘴,沈秋然这哪是躲啊?明明就是见死不救! 黄闻才没想到,沈秋然真的狠心到这个程度,对一个老人家见死不救! 他也不敢耽误时间,抱着伍氏跑向医疗站—— …… 第二天早上,沈秋然醒来时,陆南承已经做好了早饭等她一起起床吃。 陆南承知道她喜欢吃炒面,早饭是一份鸡蛋豆芽炒面和一份白米粥。 沈秋然最喜欢这样的吃法了,清淡的白粥配上香喷喷的炒面或炒粉。 陆南承穿着深蓝色军裤,和白色背心,露出结实健壮的手臂。 白色的背心,能够看到他线条性感完美的肌肉形状。 看到他,沈秋然嘴角不由勾起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昨晚很晚才回来吗?” 陆南承温笑看着她:“嗯,回来时,你睡得很香,我就没有吵你。” 沈秋然洗漱完,过来坐下吃早饭。 陆南承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男人深邃的目光,全是柔情。 沈秋然被他看得脸红,“你吃过了?” 陆南承点头:“在你起床前,我吃了满满一海碗的粥,跟满满一海碗的炒面。” 沈秋然盈盈笑着,一边吃一边跟他聊起了天。 待她吃完,陆南承才道:“伍氏死了。” 沈秋然一怔,“死了?” 陆南承点头:“黄营长把她送到医疗站找万国前辈,万国前辈刚要给她看诊,就断死了。” “哦。”沈秋然表情很快恢复正常,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陆南承眸光深暗,眼底带着不舍,“我接到了任务,下午要离开。” 沈秋然又是一怔。 她看着他问:“要去很久吗?” 陆南承点头:“边境不太平。” “哦。”沈秋然一听,心里瞬间划过一抹失落。 不舍,但又不得不走。 沈秋然猜测,他口中的边境,应该是越南那边。 这次走,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秋然抬眼,看着陆南承。 嘴唇动了动,她想让陆南承别去,但随后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自私。 如果人人都像她一样,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或儿子去边境,那谁来保护国家? 没有国家,他们哪来的活着? 陆南承目光锁在她脸上,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他笑了笑,问道:“是不是想让我留下来,不要去?” 沈秋然没有说话,就默默地喝着粥。 陆南承笑了,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 沈秋然孩子气地把头偏开,“别揉头,头皮屑都掉粥里了。” “我会想你的。”陆南承很认真地看着沈秋然道。 他难得对她说起了甜言蜜语。 沈秋 httpδ:Ъiqikunēt然喉咙一酸。 她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杏眸一瞪:“你不要想我,我想你就行!你不要分心,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务,平安归来就行!” 陆南承捏捏她的脸,温柔地道:“我听你的,你在家里,要每天想我。” 吃过早饭,他们一起出门。 陆南承去了部队,沈秋然到了医疗站。 晚上下班回来,果然没看到陆南承,他执行任务去了。 他中途应该回来过了,客厅的茶几上,有他留下的钱票。 还有一张纸条,纸上面写着,让她好好吃饭,好好看书。 他的字很好看,她拿着纸,目光盯着他的字愣是看了很久。 直到阳秦过来叫她过去吃饭,她才回过神来。 她过去给阳秦开门,阳秦对她说:“金政家的嫂子到我家了,让我叫上几个嫂子来我家吃饭,我们一起烧了几个菜,等你过来一起吃。” 来到阳秦家,看到了几个熟面孔的军嫂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 就连李秀萍也在! 阳秦刚到家属院时,李秀萍就为难了阳秦,没想到,李秀萍有脸来阳秦家吃饭。筆趣庫 金政委的媳妇胡阿凤在陪她们聊天,见沈秋然过来了,胡阿凤热情地叫她:“秋然,快来坐,我们一起吃饭。” 坐下来后,沈秋然才知道,这些军嫂家的男人都跟陆南承一样去边境了,胡阿凤怕这些军嫂心情失落,叫她们过来一起吃饭。 “我家大儿感冒,在家躺了两天了,我才把你们叫到阳秦家里来,我带来了腊鸭,腊鸭煲粥可香了,我们都放开肚子吃。” 胡阿凤脸上永远是亲切的笑,她给沈秋然介绍坐在李秀萍身边的一个白白净净,穿着黄色中袖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的女孩,道: “秋然,她是李营长的对象,叫禾云英,本来准备结婚的,可突然有任务,李营长跟陆营长一起出岛了。” ”军嫂不容易,大家都住在大院里,我们平时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忙啊。” 沈秋然浅盈盈地对禾云英笑了笑。 禾云英巴掌大的脸也带着笑意,对沈秋然点了点头,“嫂子好。” 李秀萍心里酸溜溜地看着沈秋然,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女人变得更好看了。 李秀萍笑,说的话却很煞风景: 第411章 沈秋然打人 “团结友爱说得是好听,可有些人就是做不到,要是做得到,黄营长的母亲也不会死。” 李秀萍的话一出,屋子里其他人都纷纷看向沈秋然。 面对她们的目光,沈秋然淡定又从容,不怒也不恼,绝丽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只是斜视着李秀萍的眼神,比平常还清冷。 胡阿凤笑容马上凝固,不悦地看着李秀萍:“李秀萍同志,我和政委看在你是李营长的妹妹份上,才让你住家属院的,你再惹是生非,我回去跟政委说,让你离开家属院。” 李秀萍想到上次绑架沈秋然,自己也没有被关多长时间,出来后,只要她父母一句话,李秋奎又同意她来这里住,他还答应她的父母,给她介绍好的战友做对象,李秀萍更有底气了,“嫂子,我说的是实话,整个家属院都在传,沈秋然对伍氏见死不救,导致伍氏断气的。”ъiqiku 胡阿凤脸色很沉,她正想开口教训李秀萍,沈秋然清冷的声音响起,“李秀萍同志是不是很同情黄营长死了媳妇又死了娘?” 李秀萍昂起下巴,“我可不像你这样冷酷无情,黄营长人这么好,死了媳妇死了孩子,谁不同情他的?” 沈秋然清澈的眼眸划过一抹讥诮,“你是想嫁给黄营长,才这样造谣我的吧?” “我早上出门,看到你跟黄营长在家属门口的一棵树下聊得很欢,你喜欢黄营长,我们都会祝福你,可是你故意造谣我就不好了。” 沈秋然的话一出,其他军嫂看李秀萍的眼神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个很正义的军嫂淡淡地看了一眼李秀萍,“我听说的是,伍氏是跟黄营长吵架突发心疾病逝的,怎么到了李营长妹妹的嘴里,就成了是沈医生见死不救呢?” “有些人啊,不仅颠倒是非的本事真的是一流,推卸责任也是一流,伍氏明明是被自家儿子气死的,怎么就变成是沈医生害死的一样?” 这个军嫂的话音刚落,阳秦也愤愤然地替沈秋然说话,“心脏病啊,有些病人发作起来死得很快的,别秋然不会治心脏病患者,发病急得就算遇到神仙也未必能活。” “李秀萍,覃水玲尸骨未寒,伍氏也刚死,你和他就开始处对象,我也不怕说话得罪你,你们这样做,都不是好人的做法。” 其他军嫂见胡阿凤没有开口帮李秀萍的意思,也开始纷纷指责她。 她们心里透明得很,伍氏的死,真的跟沈秋然没关系。 有了之前的“手术”前车之鉴,先不说沈秋然会不会治心脏病,就算会……对伍氏见死不救,其实也不过分。 而且沈秋然是医生,平时家属院谁有个三寒六热,找她看病也方便,而且收的费用又不高,有些没钱的,还直接不收费,她们又不傻,为了李秀萍去得罪沈秋然。https:ЪiqikuΠet 再说了,她们也真的不觉得伍氏的死跟沈秋然有关。 李秋奎的对象,禾云英坐在旁边,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李秀萍见其他军嫂都站在沈秋然那一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把愤怒嫉妒的情绪都发泄在阳秦的身上,目带怒火瞪着阳秦:“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黄营长处对象了?你自己贱,别扯上我,我跟你可不是同一类人,克死自己的男人,还想克死胡排长,你真的很贱!” 阳秦气的突然站起来,指着李秀萍怒骂:“我没有克死我的男人,你才是胡说!” 李秀萍火焰很大,不屑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阳秦:“你不克夫,你男人能死吗?你能守寡吗?你就是一个贱货,克死一个男人还不够,还想继续克死其他男人!” 沈秋然突然起身,“啪”的一声,狠狠地甩李秀萍一个耳光。 李秀萍身子被打得直接坐凳子上摔倒,跌坐在地上。 她顿时眼前冒黑点,脸上火辣辣的痛。 在场的军嫂都被沈秋然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场震慑住。 沈秋然不给李秀萍说话的时候,她指着李秋萍的鼻子字字有力,句句带劲:“” “阳战士是为国捐躯,为国牺牲,从你嘴里出来就是被媳妇克死,你的嘴巴真臭,心真是歹毒!” “全国那么多有媳妇的战士牺牲,难道都是被他们的媳妇克死的?!” “李秀萍,你不仅喜欢买通绑匪绑架人,还喜欢造谣损坏他人名声,现在还在喜欢宣传封建迷信,你不仅思想存在严重的问题,你的性格、品德、心理都不正常!”httpδ:Ъiqikunēt “对于你这种心思歹毒,性格和心理都有问题的人,继续留在家属院,只会让家属的其他军嫂日子都不好过,你这种人,比那种爱打人的精神病患者还要恐怖!” 李秀萍被沈秋然说得一句话都还不了,就连其他军嫂听到沈秋然的话,也开始认同李秀萍比打人的精神病患者还要恐怖。 “嫂子,还是跟政委提一提吧,家属大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领导让我们跟随丈夫过来,是为了维持夫妻感情,在生活上能够照顾丈夫,李营长的妹妹平时也没对李营长有什么照顾,还到处惹祸,之前沈医生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她都买通绑匪绑架沈医生……对哦,买通绑匪绑架,也是属于大罪,李营长的妹妹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刚好一年吧?一年就能出来了吗?” 这些军嫂家的男人都到边境去了,谁都知道,到边境去意味着什么,就算不是打仗,也要跟敌军周旋,要保护好属于我们国家的国土,敌军为了霸占我们国家的国土,肯定什么残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总而言之就是,去边境的军人,不一定能平安归来,她们的丈夫要是无法平安归来,她们肯定很伤心难过,可要是还被人说成克夫,那真的是雪上加霜,不认人活啊! 军嫂们开始义愤填膺: “家属大院有一个这么爱造谣的,爱颠倒是非的人,我都会过得提心吊胆,谁知道下一个,她造谣的人会不会是我?先不说我跟男同志说话了,我现在在养殖场干活,我喂的是公猪,她会不会造谣我跟公猪处对象啊?” 第412章 杀人了 “哈哈哈……” 这位军嫂此话一出,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还真别说哦,我昨天喂的两头公牛呢,要是被造谣我跟公牛有染,我还要活吗?” 气氛一下子就转换了过来,但她们说的话,都是对李秀萍的讽刺和排斥: “平时我跟住在家属院的营长排长连长打招呼的,李营长的妹妹哪一天要是看到我跟哪个男同志打招呼,会不会造谣我家孩子不是我丈夫的?” “我最近肠胃不适,老爱放屁,要是被李营长的妹妹听到我放屁声,会不会到处造谣我屁股爱打雷?” “云英妹妹,你平时跟你小姑子住在一起是不是要很小心翼翼啊?你千万别惹她不高兴,否则她会买通绑匪绑架你不止,还会让绑匪强奸你,人家都说,劝和不劝离,我看你这个小姑子很依赖李营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跟李营长结婚?” “李营长只是堂哥,她都那么爱缠着李营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李营长的对象呢,云英妹妹,你平时跟李营长说说笑笑时,你小姑子在旁边时,有没有黑着一张脸,或者冷着一张脸?” 她们在议论李秀萍时,禾云英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筆趣庫 现在被她们问到这样的问题,禾云英回想她跟李秋奎一起聊天时,李秀萍总是坐在旁边沉着脸,她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在想事情。 禾云英扭过头,冷冷地看着李秀萍。 李秀萍接触到她不悦的目光时,想解释,却被另一个军嫂抢先,打断了她要说的话:“不会吧,人家李营长处对象,作为堂妹的,也要吃堂哥的醋?做人不能这样啊,我要是云英妹子,我肯定得换个对象,或等小姑子嫁人了,才敢嫁给李营长。” “你们太过分了!”李秀萍赤红着一双眼睛,倏地从地上爬起来,怒狠狠地扫了一眼大家,对大家吼了一声后,目光阴沉地瞪着沈秋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秀萍吼完,气呼呼离开了阳秦的家。 “她说的是什么话?她还有脸骂沈医生是恶毒的女人?今天这不愉快的事不是她先提起的吗?” “不是公主的命,却患了公主的病,从我认识她,她就是这么嚣张跋扈,这种人,平时就不要跟她耍朋友,见到她,最好离得远远的。” “云英妹子跟她住在一起,委屈了,搭上这种小姑子,真是要命,还不是亲的,只是个堂的,就这么拽了,要是亲的,岂不是变成了恶婆婆?” 李秀萍走了,军嫂们也停不下来,继续议论她。 胡阿凤起身招待大家:“不要说她了,我们开始吃饭吧,咱的男人都去保家卫国了,我们做妇女的,更要团结一致,在家属好好过日子,等着咱的男人回来!” …… 禾云英回到家,李秀萍趴着躺在沙发上哭。 禾云英脸色很不好,“你回你家里去吧,你在家属院这里有事,我不会再让我爸妈帮你的。” 李秀萍就是一个欺善怕恶,又嫉妒比她优秀的人。 听了禾云英的话,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禾云英,“嫂子,你相信她们说的话?” 禾云英讥讽地看着李秀萍,“我是瞎了眼,才答应你哥哥,来这里陪你。” “我不相信她们,我难道相信你吗?平时我跟你哥哥在聊天,你黑着脸坐在旁边,根本就不是想事情,我是吃醋吧?” “如果不是我爸妈动用关系把你捞出来,你现在还在劳改所关着呢,怎么?如果我家境是普通的农村人,你会拿正眼看我吗?” “是你离开家属院还是我离开家属?” 李秀萍惊愕地看着禾云英,“嫂子,你是要跟我哥哥分手吗?” 禾云英没再说话,看李秀萍这个样子,应该是舍不得离开家属院,她走进房间收拾行李。 李秀萍赶紧跟进来,“嫂子,你不能听她们的,她们是恶意中害我,我根本不是她们口中说的坏人……” 禾云英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李秀萍,“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你要不是坏人,你会买通绑匪来绑架沈医生?” 禾云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你继续在这里住,我回我家去。” 李秀萍拽了拽拳头,“你不是喜欢我哥吗?你这样回去了,我哥回来了怎么办?” 禾云英顿了一下,目光沉冷:“他回来再说。”ъiqiku 她是喜欢李秋奎,但她又不一定要跟李秋奎处对象。 李秋奎太在乎他这个堂妹了,她就算喜欢他,也要忍痛离开他,否则婚后,她的生活会乱成团。 看着禾云英的背影,李秀萍的拳头拽得更加紧了。 目光愈发地阴冷。 她在劳改所关了那么久,家里的邻居早就知道了。 要不是她的父母对李秋奎有养育之恩,李秋奎也不会这般纵容她。 禾云英要是回家,她的家人要是知道是因为她而回去的,肯定不会让禾云英嫁给李秋奎的。 李秋奎到时候一定会责怪她的。 李秋奎到时候不让她在家属院住,她去哪里住? 她在家属住着,李秋奎每个月发了工资,还会给几块钱她花,她根本就不用去打工,她又没有京市的户口,不能到工厂上班,她又不想去部队的养殖场干那些又苦又累又脏的活,她就喜欢在家属院不用上班都有饭吃的日子。 禾云英要是回去,她这种舒服的日子,肯定很快就会结束。 李秋萍咬了咬牙,为了能过上这样舒服的日子,她放下了姿态,看着禾云英苗条纤瘦的背影问:“嫂子,我以后都不惹事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你不要叫我嫂子,我跟你哥还没结婚呢。”禾云英快速地把自己的衣服,装进了木箱子里。 “嫂子,你哥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哥,你就留下来好不好?”看禾云英去意已决,李秀萍上前来,扯了扯禾云英的衣袖,“嫂子,我求求你别回去好不好?我改!我改!” 禾云英扭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李秀萍后,用力地甩开李秀萍:“都说了别叫我嫂子!我想回去,还没人拦得住我!” 李秀萍被甩得后退两步。 她站在那里,目光阴恻恻地看着禾云英。 想到禾云英离开自己的好日子就会结束,她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她扫见禾云英的床头柜有一只水壶,她二话不说上前拿起水壶就往禾云英的后脑勺用力地砸去。 被砸的禾云英,身体猛地挺直,然后往后倒下去,后脑勺跟地上撞在一起,来了个二次创伤。 她立即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李秀萍,还向李秀萍伸手臂,嘴巴歪了歪,最后什么都没说,应该是说不出话来了…… 很快她的身体就出现了抽搐,眼斜嘴歪,吐口沫,后脑勺的地方也有鲜血汩汩流出。 李秀萍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地看着禾云英,直到禾云英死亡,她才哼哼地发出两声冷笑。 “我求过你的,我求你不要走的。你非要走,你以为我留不下你?我现在就把你留下来。”李秀萍对着禾云英的尸体讽刺地道。 她站了好一会儿,又冷冷地开口:“都是沈秋然!都是沈秋然害的!是沈秋然杀了人!” 李秀萍没有收拾,而是走出了禾云英的房间,她在想着,如何把沈秋然叫到这里来? 只要把沈秋然叫到这里来,就可以坐实,禾云英是沈秋然杀的! …… 吃完饭,胡阿凤跟其他军嫂走了,沈秋然留下来,跟阳秦聊天。 沈秋然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看着阳秦,“你真的跟胡排长处对象了?” 阳秦脸蛋红润:“是他主动跟我说的,我并没想过要跟他处对象,他说了后,我也考虑过很久,虎嫂子跟政委找过我聊天了。” 沈秋然浅笑,俏皮地眨了眨眼,“胡嫂子跟政委找你聊天之后,你就答应了胡排长,跟胡排长处对象了是吗?”筆趣庫 阳秦的脸蛋更红了,像太阳落山之后的火烧云,红彤彤的非常地显眼。 她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沈秋然眼里含笑,很是替阳秦感到高兴,“你能遇到喜欢你的人,就跟他好好过日子,胡排长是个好同志,他妹妹也挺好的。对了,你跟他父母见过面了吗?他父母没有介意你有个孩子吧?” 阳秦笑,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见过面了,他父母他爷爷奶奶一点都不介意,秋然,他们是京市人,却不嫌弃我是农村来的,也不嫌弃我结过婚生过孩子,他们真的很好。” “他们不嫌弃你,不介意你就好。”沈秋然挠了挠头发,盈盈地笑道,眼里的笑意更加浓郁,看到阳秦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好像自己找到幸福似的,心里也甜甜的,可能是阳秦的脸上笑容过于甜蜜。 阳秦搬过凳子,在沈秋然面前坐下,很认真地看着沈秋然,“秋然,我发现大城市的婆婆,比乡下里的婆婆相处起来要舒服多了。” 沈秋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阳秦继续道:“我们一起吃过饭,他的家人真的很好很好,娃儿都说,喜欢他们……” ……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八点。 沈秋然要回去了看书了,很快就要高考了。 深秋的夜晚很冷,尤其是风吹过来的时候,冷得人直发抖。 沈秋然走出阳秦的家,拢了拢外套。 “沈秋然,到我家一下。” 刚出阳秦的家,就看到李秀萍站在旁边的路灯下叫着沈秋然。 沈秋然停下脚步,冷讽地问,“去你家送死吗?” 李秀萍咬牙切齿:“你以为我想叫你到我家吗?还不是因为我嫂子。她突然犯头疼,让我来找你去给她治头疼,要是家属院有第二个医生,我都不会过来叫你。” 说完,李秀萍转身,往她家走去。 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李秀萍回过头来,瞪着沈秋然,“你是不是怕我们不给钱?你放心,我嫂子很大方,你帮她治病,她会给你钱。” “哦。”沈秋然抬脚,跟了上去。 第413章 分尸 只走了两步,沈秋然停下了脚步。 她站在那里,目光疑惑地看着李秀萍。 她出来时,就看到李秀萍站在路灯下,李秀萍要是真的担心她的嫂子,应该直喊她,或是进屋叫她,干嘛要在路灯下站着等? 李秀萍走了很远了,都没见沈秋然跟上来,她急了,她转过身,不悦地看着沈秋然:“你还站在那里干嘛?跟上来呀!” 沈秋然:“李秀萍,你是故意把我引到你家去的吧?” 李秀萍一慌,声音不由提高:“你来不来啊?我嫂子头疼,你快过去给她看啊。” 李秀萍刚好站在另一个路灯下,昏暗的灯光把她脸照的苍白苍白的,她脸上闪过的那么惊慌,被沈秋然捕捉到了。 沈秋然冷笑地看着李秀萍,“你回去把她带到我家来吧,我给她看。” 说完,沈秋然转身,朝她家走去。 李秀萍气得追上来,“沈秋然——” “沈医生,吃饭了吗?” 李秀萍刚要拉沈秋然的手,就有两个军嫂从养殖场回来,看到沈秋然跟沈秋然打了招呼。 “吃过了。”沈秋然回应她们后,阳秦拿着垃圾桶出来,见沈秋然还没回家,阳秦问:“秋然,你怎么还没回家?”httpδ:Ъiqikunēt 看李秀萍在,阳秦皱眉,赶紧这个时候,李秀萍在她家门口,不是什么好事。 她对沈秋然道:“你刚才不是说冷吗,你今晚干脆留在我家过夜算了。” 沈秋然想着身后的李秀萍怪怪的,便答应了阳秦。 她又返回了阳秦的家。 李秀萍咬牙切齿地看着沈秋然。 该死的! 沈秋然进了阳秦的家,阳秦问她:“那个李秀萍干嘛在我家门口?” 沈秋然皱眉,若有所思,“她说,禾云英头疼,让我过去给禾云英看病。” “吃饭的时候没听禾云英说头疼,怎么回家就头疼了?是不是被李秀萍气的?那个李秀萍真不是个东西……” 阳秦不停地骂李秀萍,沈秋然突然打断她,“恐怕禾云英不止头疼这么简单。” 阳秦一怔:“什么意思?” 沈秋然说:“禾云英应该是出事了,我出去时,李秀萍就站在你,家门口的路灯下等着了,她要是真紧张禾云英,不应该到你家就喊我吗?”筆趣庫 阳秦闻言,大拍大腿:“是啊,那么冷的夜晚,她在外面等?你要是跟我聊天聊到天亮呢?她等到天亮吗?” “而已她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她应该会对禾云英的头疼视而不见……那她来叫你到她家里去干嘛?想害你?” 沈秋然点头:“就是想害我。” …… 李秀萍没能把沈秋然叫到家里,气得肺都要炸了。 她回到家里,看着禾云英的尸体,慢慢地感到后怕。 杀人,是要吃枪子的。 想嫁于沈秋然似乎不太可能的了。 李秀萍红着眼睛,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禾云英死了!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禾云英是她杀的! 否则,她会死的! 李秀萍跑到窗前,往窗户外面看去。 天黑了,也起风了,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 要不要把禾云英带到外面的树林去埋了? 李秀萍咬牙切齿,扛着大麻袋出去,哨兵会查的。 这个行不通…… 带着恐惧的心理,李秀萍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返回禾云英尸体旁边,看着禾云英的尸体阴冷冷地笑了很久,才转身出去。 她来到厨房,拿起菜刀。 手放到菜刀口轻轻摸了摸,觉得不够锋利,她翻出磨石,放在灶台上。 她一边磨刀,一边阴狠地道,“禾云英,你别怪我,我只有把你分尸,我才能脱身。” “我先把你手脚砍下来,一块一块剁碎,拿去外面喂野猪。” “黄营长的媳妇睡着了,手臂都被猪咬,我这一块一块的肉,野猪肯定会吃得很香。” “明晚再把你的头砍下来……一天拿一点,把你尸体处理干净,我会给你家人写信,说你去找我哥了,哈哈哈哈……”https:ЪiqikuΠet 磨好了刀,李秀萍拿着刀回到房间。 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下不去刀。 可是想到,自己下不去刀,自己就会吃枪子,她闭了闭眼,心一狠,手起刀落! 刚下去一刀,外面的门被敲响:“秀萍妹子,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