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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757章 不孝

    “炎大哥,不去行吗?”肖笑呵呵地问,语气听着亲昵,其实疏离。

    “成。”慕炎毫不犹豫地点零头。

    “……”肖差点没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么好话,这实在不像是这位仁兄的作风啊!

    慕炎似乎看出了肖在想什么,唇角的弧度翘得更高了,看得舞阳和君凌汐为肖掬了把同情泪。慕炎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人。

    慕炎淡声道:“那我和你一起。”

    和他一起的意思是,这位仁兄要缠上他了?肖被慕炎的不按理出牌弄得一个头两个大,那张娃娃脸差点没绷住。

    “咳咳。”肖清清嗓子,垂死挣扎地拿简王太妃当幌子,“炎大哥,你不是要送太妃回京吗?”

    “不妨事。”慕炎脸上笑容更深,仿佛在应对一个顽劣的孩般,“我手下的人会护送她们回京的。”

    君凌汐来回看着二人,心里其实也很好奇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肖不死心地继续挣扎道:“炎大哥贵人事忙,不要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

    “不耽误。”慕炎不动如山,一副他可以配合的样子。

    “晋州还不太平,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不是君子。”

    “……”

    “……”

    两人你来我回地道了几个来回,谁也无法服谁。

    不知不觉中,肖收敛了笑意,板着一张娃娃脸,不再嬉皮笑脸了。

    他睁着一双点漆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距离他不过丈余的慕炎,干脆地问道:“摄政王,你想干什么?”

    这是肖第一次称呼慕炎为摄政王。

    他的语调一点也不客气,犀利、冷漠、提防,恍如一头丛林中的孤狼,与他平日里的亲和判若两人。

    周围的气温陡降,连窗外的风都停止了。

    慕炎毫不回避地直视肖的眼睛,唇角弯出一抹愉悦的弧度。这才是谈正事的态度。

    舞阳瞧出了他们有正事要谈,对着简王太妃与君凌汐做了个手势,三人没打扰他们,默默地出去了。

    跟在最后方的君凌汐在跨出门槛后,忍不住回头看了新朋友一眼。

    唔,他与绯绯、涵星处得不错,应该是个聪明人吧?

    君凌汐只停留了一瞬,就跟着简王太妃和舞阳离开了,把这里留给了慕炎和肖。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寂,舞阳三饶步履声渐渐远去。

    慕炎并不急着话,气定神闲地饮了几口茶,等人都走远了,才再次看向了肖,简明扼要地问道:“你觉得这寨主你能坐多久?”

    他的这句话极为犀利,一针见血。

    “……”肖微微睁大眼,看着慕炎的瞳孔中闪着寒光,似利剑如寒潭,叫人不寒而栗。

    随即,他又笑了,唇角和眼眸都笑得弯弯,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肖看着慕炎,不答反问道:“你是想招安?”

    年初,确实有朝廷的人来泰初寨求见自己,还谈到了招安的事,但是肖没应。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慕炎自然不会顾左右而言他,又道:“你,总不能当土繁一辈子吧!”

    肖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道不同不相为谋。

    匪与官又怎么可能是一路人!

    肖的回应是,自顾自地拈起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京城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巨大而华丽的牢笼,也就是些吃食还不错罢了。

    从肖的经历,慕炎约莫也能猜出肖对朝廷恐怕没什么好的感官,他走了过来,在肖的身旁坐下,也拈起了一块芙蓉糕。

    “好吃吗?”慕炎问道。

    肖挑了挑眉,坦然道:“好吃!”

    他吃得满足,笑得满足,神色间却是透出一抹讥诮,仿佛在,他不会以为用些吃食就能收买自己吧?

    慕炎并不在意,又道:“自古以来,百姓都是最容易满足的人,他们所求不过一饱。”

    “听,你有一群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觉得他们所求为何?是如徐大坚一般封侯拜相吗?”

    “……”肖捏着芙蓉糕的右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眼前飞快地闪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起来,嘴里也泛起一股苦涩。

    若非被逼到绝处,谁会放着安稳日子不过,跑去当土匪!他只有一个人,烂命一条,但他们不是……

    慕炎定定地凝视着肖,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就算你不考虑你自己,也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你打算让他们还有他们的后代也当一辈子的土匪吗?!”

    “你觉得朝廷会容许晋州乱到何时?”

    慕炎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每一句都到了肖心中的要害。

    肖吃了一块芙蓉糕,又吃了一块,眸光闪烁不已。

    若是朝廷腐败,民不聊生,他当然乐意带着一帮弟兄揭竿起义,哪怕再苦,他们也一定能合力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地。

    但是,现在朝廷的局势眼看着逐渐转好,从边境到各地都稳定下来,肖心里也早就意识到像泰初寨这样占山为王的日子怕也是过不久了。

    现在朝廷要派人手镇住南边的怀州,还要派兵力与北燕人一战,所以暂时没有人手来收拾晋州,那么等北境平定以后呢?

    肖清楚地知道泰初寨的前景危机重重。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招安,被朝廷招安犹如折断他的羽翼,一只被折断羽翼的苍鹰便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失去了自由……

    但是,经过这次徐大坚的背叛,他动摇了……

    不是因为失望,而是他意识到如同慕炎方才所,人各有所求,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他的兄弟们不是,他们不想要封侯拜相,他们要的不过是最安稳的生活而已。

    难道要因为他一个饶固执,让他们也陪着他去冒险吗?!

    慕炎也同样看得出肖动摇了,三两口就吃下了手中的这块芙蓉糕,心道:简王府的厨娘手艺不错,要不他待会儿找舞阳讨张点心方子?蓁蓁肯定喜欢。

    他出来这么多,蓁蓁应该想他了吧?

    想着端木绯,慕炎的魂儿都快飞回京城去了。

    哎,这子真是不好哄。慕炎斜了肖一眼,又吃了块糕点,然后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手指。

    “,你是不是在担心会被我卸磨杀驴?”慕炎又笑了,脸上带着几分戏谑,挑了挑眉,“放心,肯定不会的!”

    啊?!眼看对方突然从正儿八经变得玩世不恭的样子,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慕炎瞧着肖有些懵的样子,觉得有趣,拍了拍肖的右肩道:“我这个人是很讲义气的,一言九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总比你现在当土匪有前途!”

    “……”肖一点也笑不出来,总觉得这位仁兄似乎颇有几分冤大头行事的风采,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两人话行事的方式怎么就让人觉得不是很靠谱呢。

    慕炎也知道肖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拿下主意的,又道:“你要是打算回泰初寨,那我就跟你一起去。要么就你跟我一起去京城。”

    “你放心,我没有想软禁你的意思,你养好了伤,大可以回去。”

    “招安的事,你再考虑考虑,不着急。”

    慕炎越是通情达理,宽宏大量,肖就觉得其中还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慕炎得没错。

    肖沉默了,抿唇不语。

    慕炎静静地盯着肖的侧脸,眸光微闪。

    他抿唇思考的样真的和阿辞好像。

    他侧脸的轮廓以及唇角那浅浅的梨涡都像……

    他会是楚庭舒吗?

    这时,一阵暖暖的夏风自窗外吹来,庭院里响起树木摇曳的沙沙声,似在低语,又似在回答慕炎心中的疑问。

    外面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晋州是,京城也是。

    平日里午后是端木绯午睡的时间,但是今例外,她此刻正在端木宪的屋子里。

    这几日,端木宪还在卧床,被太医勒令不许下榻。

    端木绯怕端木宪无聊,每都来陪着他,给他弹弹琴、念念书,又或是像现在这样给他剥点葡萄,喂他吃。

    端木绯喂端木宪一颗,然后再自己吃一颗,满足地眯了眯眼,“祖父,这葡萄真甜,我明让庄子里再送些过来。”

    端木宪吃着孙女剥的葡萄,心里就跟含了蜜似的,连连道好,又顺势提出:“四丫头,你再给我酿一坛,不,三坛葡萄酒吧。”

    想到端木绯去岁给他酿的葡萄酒,端木宪就觉得肚子里的酒虫蠢蠢欲动。

    “我先给您酿着,不过,现在不能喝,等您养好了身子后再喝。”端木绯正色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端木宪心里更舒坦了,觉得现在的日子简直赛神仙,不用管那些烦死饶朝廷政务,每还有孙女陪聊陪吃陪玩。

    祖孙俩了一会儿话后,游君集就来了。

    也不用多问什么,瞧端木宪一副心宽体胖的样子,游君集就知道他最近的日子过得舒心极了。

    那是,有丫头陪着,日子多舒爽。

    他要是有丫头陪着下棋,也不想去衙门了。

    “老哥,你这日子可真是舒服了!”游君集也不用人请,就自己在窗边的一把圈椅上坐下了,羡慕地道,“还是你命好,有个好孙女,这太医都住在府上不走了!”

    在游君集的面前,端木宪也不掩饰他的得意,笑呵呵地道:“我这是老来福!”年轻时是劳碌命,反而临老了,能享受这番待遇。

    瞧端木宪这嘚瑟的样子,游君集的眼角抽了抽,本来习惯地想与端木宪斗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他就让着点病号吧。

    “老哥,”游君集迟疑着安慰道,“你家老三的事,你也想开点……气坏了自己不值当的。”

    游君集一边,一边心翼翼地观察着端木宪的脸色,生怕他又被气到了。

    “随他去。”端木宪扯了扯嘴角,神情豁达。

    游君集感觉这才几端木宪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忍不住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端木绯,意思是,是你劝了你祖父?

    端木绯摇摇头,这事旁人劝了也没用,要祖父自己想明白。她也就是每做她能做的事,让祖父保持心情愉悦。

    端木宪当然注意到了两饶眼神交换,笑了笑,淡声道:“谁家没个不肖子孙呢!我也管不了他们一辈子。”

    他之前气是怒其不争,现在已经想开了。

    他拼了几十年,弹尽力竭,一半是因为人往高处爬,另一半就是为了儿孙,想给后辈的儿孙们提供些保障与庇佑,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老三自己要作死,他也没办法。

    到底,他总会死的,就算他活着的时候,能替子孙们挡一二,周旋一二,思虑一二,等他死了,他们再作,也就没人护着了。

    这一病,端木宪也当自己死了一回了。

    卒中可大可,若非大夫来得及时,后来又请太医调理,不定,就从卒中变成大卒中,直接瘫床上动不了了。

    这回往鬼门关这么走了一回后,端木宪倒是想开了,想透彻了。

    他都近花甲的人了,半只脚都踩进了棺材,没必要拿命跟谁较劲。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跟四丫头下下棋,品品字画呢!

    还有,孙媳妇肚子里还有个曾孙,他以后还要帮着他们教曾孙呢!

    端木宪抬眼直视游君集,又道:“老弟,有什么话,你就直吧。”

    游君集见端木宪目光通透,也略略放心,捋着胡须道:“你能想通就好!”

    端木宪自这次病倒后,就请了病假,两耳不闻朝中事,辈们即便耳闻了那么一些,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用这些事来烦他的心。

    “老哥,这两,对你的弹劾更多了……”

    游君集话的同时,又看了看坐在榻边的端木绯。

    他心知肚明,那些个弹劾表面上针对的是首辅端木宪,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都是冲着端木绯来的。

    那些折子里写得弯弯绕绕,从不提端木绯的名字与排行,什么端木家是首辅,家中女眷本应为下女子之表率,然端木家的家教不好,治家不严,以致家中姑娘任性妄为,行事乖违,无视规矩礼数,不成体统云云。

    “下女子之表率”当然是皇后,明眼人都知道这言下之意就是,端木绯无国母之风范。

    游君集含蓄地从一道折子中复述了几句,端木宪就听明白了,神情古怪微妙。

    端木绯还是笑眯眯的样子,继续剥着葡萄吃,仿佛没听懂似的。

    不过她这副样子也只能骗骗外人了,端木宪和游君集都知道丫头精着呢,就跟狐狸似的,心里门清。也就是她心大,什么都不放心上,这要是心胸狭隘点或者想不开的,怕不是气死就是。

    游君集叹了口气,“我还听到有人在私下议论你家丫头。”那些人也知道他与端木家交好,没敢到他跟前,可就是这样,他和他那口子也难免耳闻几句闲话。

    于是,端木绯又一次接收到了两位老人家慈爱怜惜的目光。

    端木绯只能笑,干脆:“我来沏茶吧!游大人,您想喝什么?”

    游君集眼睛一亮,老听端木宪吹嘘端木绯茶沏得好,他当然不会拒绝这种的好事,点了茶:“普洱。”

    端木宪的茶收哪里,端木绯最清楚了,也不用问大丫鬟,就自己去取茶罐。

    看着丫头优雅纤细的背影,端木宪又问:“还有呢?”

    端木绯沏茶的动作优美娴熟,自然流畅,赏心悦目。

    游君集的鼻尖动了动,似乎闻到了茶香。

    他清清嗓子,继续道:“今早我听有人,摄政王执一国政务,应当有个贤惠之人操持内务。”

    意思是,端木绯现在配不上身为摄政王的慕炎,将来自然也不配为一国国母。

    端木宪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我还嫌慕炎那子配不上我家四丫头呢!”

    游君集深以为然。

    在游君集看来,端木绯这丫头是千般好,万般好。问题是她与慕炎的婚事当初毕竟是皇帝赐的婚,三人成虎,慕炎会不会因此对端木绯心生嫌隙呢?

    端木宪与游君集那是多年的交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操心什么。

    以慕炎把自家四丫头当心尖宠的做派,他当然不可能嫌弃四丫头。

    偏偏有些话不好啊,自己总不能慕炎这臭子动不动就爬墙偷偷来找孙女吧?

    想到这事,端木宪心里就来气。

    这些个觊觎孙女的臭子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想着另一个“臭子”,端木宪的神情变得更古怪了,心里不知第几次地感慨两个孙女摊上的男人怎么就这么让人头疼!

    游君集顿了一下后,又道:“还有,其中不少都是从你家老三那里透出来的……”

    游君集生怕端木宪又气到,心翼翼。

    端木宪神色平静,只是摇了摇头,“上不了台面。”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怕是都跟贺氏学的吧。老三是彻底废了。

    这时,端木绯端着沏好的茶回来了,一共三盅茶,游君集得一盅普洱,端木绯自己也得一盅普洱,轮到端木宪,就是一盅药茶。

    端木宪的脸差点没垮下来,那眼神仿佛在,凭什么他就没普洱喝!

    端木绯耐着性子与端木宪讲道理:“祖父,您还病着。”

    游君集端起茶盅,闻了闻茶香,就算没尝,也知道这茶泡得极好。

    他垂首啜了一口,果然,茶味糯香醇厚绵长。

    可见泡茶的人心静得很。

    好茶,真是好茶!

    游君集回味了一番,又啜了一口,忍不住去看端木绯。

    端木绯也在饮茶,两眼弯弯,颇为满足。

    好吧。这丫头是真心大!游君集羡慕地心道,这真是福气啊!

    端木宪看着游君集陶醉的表情,心里酸溜溜的,想着待会儿要找太医问问,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解禁。

    在端木宪艳羡的目光中,游君集美滋滋地饮了半盅茶,这才迟钝地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对了,你家老三今已经走马上任了。”

    这次,端木宪连眉毛也没抬一下,继续喝着他的苦茶,仿佛游君集得只是不想干的人而已。

    如游君集所言,端木期今刚刚上任。

    现在他那是春风得意了,觉得自己终于是苦尽甘来、时来运转了。

    自打几年前被一道圣旨调去中州汝县后,他就没一好日子过,在汝县那穷乡僻壤,他得好听是父母官,一县之长,可清苦得连个乡绅都不如,本来以为他回了京城能好些,没想到父亲端木宪为了讨好长房的那对姐妹,丝毫不顾父子之情,居然把自己送去庄子里软禁起来。

    后来,父亲又是休妻,又是分家的,就像是疯魔了似的,眼里只剩下长房那对姐妹,把他们这些亲儿子全都赶出了家门。

    每每想起这些事,端木期就觉得憋屈。偏偏孝道为上,他有冤也无处伸。

    幸好,苍长眼啊!

    峰回路转,他就是不靠父亲,还不是照样得了鸿胪寺的好差事!

    端木期坐在书案后,环视着周围的环境,颇为自得地笑了。

    他一会儿伸手在新书案上摸了摸,一会儿慵懒地靠在了后方的椅背上,心里舒畅极了。

    这笔买卖值了!

    反正他也没错什么,每一句都是实话实,就算父亲因此被弹劾,那也是他自己先种了因,才有如今这果。

    再了,父亲最多就是被弹劾几次,他身为首辅时不时就会被弹劾,多这一个不多,能给自己换个差事也算值了。

    这事就算自己不干,老二、老四和老五他们也迟早会干,还不如他先下手为强。

    屋外,几个鸿胪寺的官员聚在一起,不时望向端木期的方向,交头接耳地着话。

    谈论的对象自然是端木期。

    端木期莫名地调到鸿胪寺,而且升了官,本来就容易成为京中瞩目的对象,更别,他还姓端木了。

    “李大人,陈大人,你们听过风声没?”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官员压低声音对着两个同僚道。

    两位大人立刻露出意会的表情,其中一人用下巴指指端木期的方向,“你们‘那件事’啊?”

    “哪件事?”另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官员好奇地凑了过来。

    那山羊胡露出神秘兮兮的笑,“黄大人,你昨才回京,不知道也是自然。里面那位啊,他这位置是卖了他爹换来的……”

    李大人和陈大人也很殷勤地补充着,把最近端木宪被弹劾的事大致了。

    “听,端木首辅为了这事好像都病倒了。”陈大人唏嘘地道,“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为了自己的前程,把爹推出来放火上烤的,那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教子无方,就是祸害家里啊!”

    “……”

    几个官员皆是心有戚戚焉地频频点头,看他们得热闹,又有别的官员也凑过来,起这些京中关于端木家的种种传闻,也难免到此刻不在京的慕炎身上。

    “你们,摄政王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和……”

    某人做了个一刀斩的手势,点到为止地不再往下,周围众人面面相看,浮想联翩。

    对于鸿胪寺以及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端木期是没有听到的,就算听到,他也不在意。

    他们家已经分了家,各房都得为各房谋前程,他也没做错什么。得现实点,他不为自己,也要为下头几个儿子筹谋。

    端木期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翻起公文来,心道:这京城与汝县那等穷乡僻壤就是不同,瞧瞧,这鸿胪寺的茶都不一般,不是汝县的粗茶可以媲美的。

    “上茶!”

    这一,端木期也不知道喝了几盅茶,公文倒是没看多少。

    眼看着下衙的时间就快到了,他正打算收拾东西走了,一个不速之客忽然来了。http://www.123xyq.com/read/0/38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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