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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言情 > 古言 > 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 章节目录 第64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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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64章 玩笑

    “又不是不曾见过,挡着做什么?”我本就是玩笑,他也轻易地将我的手挪开。

    我才勾勒出大致轮廓,清浅荷塘上的三两枝芙蕖,潋滟水色以三两痕迹勾过,他转而对我笑道:“这些日子你莫不是画荷花上瘾了?”

    他意指寿宁及笄宴会上的那幅画轴,我遂轻巧推了他一下,佯作愠怒道:“臣妾便是喜欢画荷花,又如何?陛下当日不也说是好的吗?”

    “很好,确实很好,”他提笔从旁添了几笔,“不过还差几分,那日不曾与你说罢了。”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浓墨蘸上清水,在宣纸上添上柔和的颜色。衣香杳杳,恍如那日在西苑雪地中,他握住我的手,攥住一根梅枝,徐徐写下“春日迟迟”。

    那是带着冬日残影的早春,而今是映照夏日余香的初秋。窗外是寂静的院落,悦耳鸟鸣,树枝横生,越过宫墙,初秋时节,并未?黄华叶衰,映入眼中,仿佛一幅绝美画卷。

    刹那间失神,若能与他相守一生,此生并不遗憾。便如此度过春夏秋冬。春日烹茶,夏日游湖,秋日登高,冬日扫雪,好似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夫妻,我本是希望与那人结为夫妻。侧首,陛下的侧影与那人模糊的交叠一起。心中苦苦不能摆脱的魔障再次浮现,所有美好宛如镜中之花,倏然泯灭。

    那以后由我来教你医理。

    那日沈未病平静地与我说道,而后却是他先弃下了我。

    他抛却我才是明智的,不自量力如我,险些将他推至死亡,须得沈家向陆昭容交出秘方,换他平安。

    他眼眸纯净如琉璃,至始至终不沾染分毫杂念,如他对我的坦荡,而我却做不到。

    握笔的手不禁一抖,陛下虚扶我的手,并不十分用力,他猝不及防,只好任由笔上蘸上的墨汁泼开。

    墨汁飞溅至裙裾上,我还兀自沉沦,直到陛下俯身为我擦去衣裳上的墨水,裙裾??,我才倏然记起,我此刻正与我的夫君同处一室,不禁更为自己的念想而惶恐。

    我匆忙要从他手中取过丝绢,他却不肯放开,二人遂双手交叠拿着同一方丝绢,重复一样的动作。

    他半俯下身子,一壁戏谑道:“你总要将墨水沾到衣服上,往后不要再穿浅色衣衫了。”

    我涨红了脸,忽然被这话提醒,想起了最要紧的事,一样玩笑的语气道:“这还不算最厉害的那次,去年六月在行云堂,我把一方云水砚台打翻了,整幅裙子上都是墨,幸好那画师不在,我才逃开了去。”

    此话当初在西苑曾无意与陛下谈及,他并不十分留意。而今我更点出细节,他不可能略过了。

    果然他蹙眉望着我,我尽力显出心无旁骛的样子,与他对视。闲适潇然全然隐去,漠然如拒人千里,我不敢逃避,此刻只要躲开我便输了一半。良久,他先挪开目光,重新提起笔,面无表情道:“可惜画儿都被洒开墨汁毁了。”

    第一次二人相视,我赢了,背后却止不住冷汗涔涔。显然他半信半疑,那我便要令他十分相信。

    我浅笑着取过毛笔,依着洒开墨点的幅度,轻巧随意描出一只白鹭,道:“这不就好了。”

    我才放下笔,倏尔被陛下拥入怀中,他贴近我的耳畔,呢喃道:“是你,原来是你。”我紧贴着他的胸膛,缄口不语,微笑如静日飘落棠梨。

    “你早就知道了,”我平静的反应,自然引得他质问,“为何一直不说!”

    他箍住我腰间的手暗暗用力,显然是对我恼怒了,恰是我所要的结果。我凝视殿外梨树葳蕤,道:“无所谓说不说,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况且陛下还是遇见臣妾了,那样就好了。”

    “既是无所谓,”他将我身子掰过来,不容推脱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又说了呢?”

    料到他会这般质问,我悄然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悬空,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面颊,道:“之前那对我的确不重要,但现在……”

    “可馨……”终于他离开我,我且闭眼,听他用喑哑的嗓音唤我的名字,我倏然睁开双眼,陛下又如何知晓我的乳名?

    “之前听宁儿这样喊你,我就记下了,”他侧过身依旧以最初的姿势搂住我,在耳畔温言道,“确实比锦年好听许多。”

    他不断重复地唤我的名字,除却父亲与哥哥,他是第一个喊我“可馨”的男子。我并不排斥这略略怪异的感觉。

    “你每次都能从我身边溜走,行云堂,快雪楼,天禄阁。每次我都预感很快会再见到你,所以并不着急去找你。但是三月三遇见你,我就决定不再放你走了。”

    他感慨我与他的过往,我心中更是另一番滋味。我懵懂地被他蒙骗,与他相熟的日子,却是我最晦暗痛苦的年岁。

    原来上天扯断我一根姻缘线,又将我与另一人系在一起,却从不问我是否愿意,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缘分了。

    “臣妾尚有一事相求,”我脱开他的怀抱,叩拜道,“请陛下放过她,不要追究,无论如何,她与陛下也是有缘的,画儿的事过去就算了。”

    他沉吟片刻,才揽起我,道:“朕答应你。”他极少用“朕”,而此刻他需要这个字眼来证实他的允诺。

    我巧笑嫣然,与陛下一起完成了方才那幅画儿。他还要与我耳鬓厮磨几句,我并不适应面对此种情形,少不得紧张,正巧前朝因着几份朝议折子将他催去,我躬身送走陛下。折返画案前,我将墨水吹干,小心地收拢到画盒中。

    碧茹入内替我换下墨水弄脏的衣裳,低声问道:“主子为何不装作全不知晓,干脆让陛下除了她,甚至要为她求情?”

    方才独碧茹一人在屏风后侍奉,自然能将对话听得清楚,我也是刻意将她留在门外,好听听她的见解。我斜斜睨了碧茹一眼,道:“你猜我为何不这么做呢?”

    “时机还不到,或是因此获罪,难免会牵出事端,连累旁人。”

    “只对一半,”我无意隐瞒碧茹,坦承道,“佯装不知,的确更能激起陛下对她的厌嫌,但陛下回头细想,墨脂获宠一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我肯定知晓,假装不知,在他眼里,唯一的目的就是陷害,就是争宠。”

    我一壁说着,一壁小心地观察碧茹的神态。我十分需要心腹,而碧茹恰是个值得培养的对象,给予她在我掌控范围内的信任,才能最快的将她收归己用。

    碧茹低头思忖片刻,将脏衣服叠好,道:“但错过了这个机会,再要置她与死地,更容易扯上旁人了。”

    我坐回梳妆台前,拿起梳篦梳理长发,道:“所以我要你过会儿将这画盒送到春儿手里,让她将此当做自己所做,交给薛氏。”说罢指了指画案上的胡桃木唐草纹长盒。

    碧茹抬首眼光一闪,我在镜中对她的诧异一览无余,她迅速垂首道:“那她如果认出画儿的不同,不信呢?万一她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

    “不会,她一定会用这画儿的。”薛墨脂明白,她与陛下结缘便是来自画中白鹭,此刻最能引出陛下对她的怜惜就是第二幅白鹭,我话锋一转,瞥了碧茹一眼,“纵然薛氏知道,那也必是有人走漏风声,我绝不姑息。”

    碧茹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她自然晓得小心谨慎,浣衣局呆过的人比常人更看重来之不易的自由,不会轻易拿自己开玩笑。

    当然饮绿是个意外,我好笑地取过搁在台子上的一碗枸杞凉茶,我每日吩咐她只管煮茶一事,她也算听话,跟随我身边之后,总算做了点正事。

    手腕辗转,无意中碰掉了妆奁盒,珠钗撒了一地,而那柄精巧桃木折扇混杂其中,那柄薛墨脂的血扇。

    我将扇子展开,夺目血色,当时只暗叹,疯狂如她才会做下如此疯狂行径,稍稍怜悯她,此外并不做他想。然而如今细细看来,只怕这把扇子也是何微之代劳,那血或许也不是薛墨脂的血。

    艳艳桃花背后的真相终于揭开,妖娆华丽背后,肮脏不堪的真相,还不如从未有过这把血扇。我随手将那扇子掷出去,纤巧纸扇在空中翩然回旋,宛如桃花落地。

    碧茹依令行事,春儿必不会拖延,然而薛墨脂并未如我所料立即呈上画轴。我耐心等待,想来薛墨脂的贪婪不会太令我失望,她终究会忍不住。

    九月九重阳节,陛下与琳池畔的临湖殿开宴,宫内名目繁多,宴会频频,我也颇为意兴阑珊,打扮较为随意,拣了根缠金丝菊花簪,再插上一支重阳节必戴的深红色茱萸,衣服也是素淡的水云色。

    揽镜自照,才发觉自己有些憔悴,往日皮肤剔透白皙,不需胭脂,双颊便如醉酒一般微红,而今日眼睑浮肿,眼圈带着黑影。碧茹立即取出粉盒子,细细扑上一层,道:“主子近些日子精神萎靡,还是回禀上头,派个侍医来瞧瞧。”

    “或是晚上睡得不好。”我拨弄垂下的银杏耳坠,声音逐渐变轻。彤史半月记载的都是我的名字,躺在贞观殿的榻上,床帏弥漫狂欢的气息,他靠在我身侧安然入眠。而我恰是睡得极浅的人,无法习惯陌生的床榻,听着外室更漏点滴,直至黎明时分被送回兰若堂,一夜无眠,落下黑眼圈,不足为奇了。许是睡眠不足,葵水也来得不准,足足推迟了半月。

    饮绿端来一盅枸杞炖鸡,我才吃了几口,只觉得油腻得令人作呕,忍不住捂住帕子侧首干呕起来。碧茹扶住我,从旁劝道:“主子憔悴得厉害,枸杞补血安神,好歹吃一些,待会儿宴会上是吃不到多少东西的。”

    我用瓷勺舀了舀,勉强挑出几颗枸杞子吞下,才令饮绿拿下去。

    临湖殿丹墀开阔,恰是开宴的好地方,金风细细,临水拂来,已然衰败的荷花被清理得干净,却少了几分秋日意韵。我来得比沐安还早,内侍要将我引至靠近主席的位置,我推辞一番,兀自挑了个偏远而临水的位置坐了,本来依照位分,我也合该坐在遥远的次席。

    我四下张望,才发觉明贞夫人早已在位置上,她与我目光悄然一触,绝美的容颜并无笑容,清冷孤高如鹤,忽而映出浅笑,向我遥遥举杯,仿佛是与我相邀,我亦是举杯相和,二人默契地将酒盏一饮而尽,我并不敢太久凝视夫人,仿佛惧怕被日光灼伤。而夫人则返身去抱熹嫔怀中的新城公主,熹嫔亦是与我颔首见礼。

    等了许久,妃嫔三三两两结伴而来,临湖殿热闹起来,但依旧不见沐安踪影,我百无聊赖地浅饮。

    忽然离得殿门近的妃嫔们逐一起身,想来也只有陆昭容的面子这般大了。陆昭容巧笑嫣然对妃嫔颔首还礼,满头珠翠衬着浅紫色六幅杏林春燕刺绣曳地长裙,右手的镂空嵌玛瑙金丝臂钏儿,映射出的金光透过浅紫色披帛依然耀眼,皓腕上三对浅紫蓝田玉手镯,当她向明贞夫人欠身问安时叮当作响。

    陆昭容容貌的最大优点便在于她纵使戴上再多的珠翠,亦不会显得艳俗,虽不可与明贞夫人的高贵天成同日而语,但压过临湖殿内群芳却是绰绰有余。

    陆昭容身后跟着淑丽妖娆的颐嫔,然而另一粉衣女子的金银珠钗更为夺目,自是陆昭容的妹妹陆凝珠。她行事为人并无乃姐之风,纵使尽力模仿她姐姐的穿着打扮,头上压着沉重的孔雀衔珠流苏钗,但陆昭容的气度她并无法学得去,更免不了东施效颦之嫌。

    陆凝珠似乎并不见得收敛自己的嚣张,她原本并非进退得宜之人,年少轻狂,此刻更是难掩得意之色。身为从五品的美人,遇见品阶高的妃子,只行半礼就罢了,宫嫔畏她姐姐,自然也予她三分薄面,脸上仍是和顺地笑着,并不计较。然我身后另有不被待见的妃嫔耐不住性子,低声恨恨议论:“瞧她那得意样,两道眉毛都要被她画到天上去了。”

    陆昭容向明贞夫人半福身子,明贞夫人与她笑了笑,二人并无交谈。陆昭容遂从旁入席,颐嫔恰扶着宫女过来,孰料陆凝珠却无理地越过颐嫔,挨着陆昭容坐下了。

    宫嫔们都看得真切,明贞夫人斜斜挑了眼陆美人,并不发话,身为亲姐姐的陆昭容更不会责怪妹子,颐嫔只瞪着陆凝珠坐于她下手的位子。

    宫人们尴尬而又不敢议论纷纷,“咯咯”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在临湖殿内响起,陆昭容回眸去寻,而明贞夫人则兀自饮酒,露出淡淡笑意。

    寿宁长公主面色红润,一壁搀着敬仁太妃,一壁用纨扇指着太妃身后,娇嗔道:“母妃,五哥又在欺负我了,母妃怎么还不帮我说他几句。”

    及笄之后,寿宁长发挽起,寓意待嫁之女,稚气稍减,一夜成熟几岁,只是言语举止中的娇憨之态尚存。她也时常来兰若堂走动,却并不是向我学琵琶,只是一味赖在我这儿闲聊磨蹭,我曾劝她静心练练琵琶,她却不肯。

    当着众人的面撒娇,更是显出太妃对她宠爱了,太妃侧首对一直隐在身后的景王道:“你也别净欺负你妹妹了。”说话间,太妃发髻那支寓意“仙寿永享”的菊花水仙玉簪子发出柔柔光泽。

    景王殿下倏尔从太妃背后闪出,退开侍婢,扶住太妃,笑道:“我与她玩笑罢了。”

    我不觉哑然失笑,景王,我一直好奇如何风流潇洒的公子,竟是那日轻薄与我的男子。可笑我那日紧张才不曾认真打量,其实他与陛下的眉眼其实有五六分相像,一眼望去便知一脉所出。

    最为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景王继承自敬仁太妃的凤眼,女子与他对视,纵然是青天白日,恐怕也会被摄取魂魄。无怪乎帝都的小姐们疯狂地想要嫁入景王府。这样的男子生来就该是魅惑女子,他连绵不绝的风流韵事遂不足为奇了。

    那夜我险些落得他手中,我奋力挣扎,并刺伤了他,更为糟糕的是,那夜我不曾掩面,月光或是将我的容颜照得清楚。

    景王扶着太妃入座,目光极快地四下扫视一番,我立即低头饮酒,掩住面容,良久才抬头。他正侧首与陛下交谈,看得出兄弟二人感情很好。

    陛下驾临,寿宁与景王是不是在那儿斗嘴,直到太妃发话,二人才止住。寿宁长公主无聊地左右观望,忽然她见到了躲在角落处的我,高兴地招手喊道:“苏姐姐,怎么待在那样偏的地方,还是来这儿与我说话吧。”

    宁姐姐不在,偏我挑的位置远,身边俱是不大受宠的美人、才人们,俱是与我保持疏淡的距离。此刻寿宁一喊,我更能感觉到身边的妒意,无奈陛下也瞧着我,太妃更是唤来婢女从旁添上一席锦垫,推辞的话更难以出口。我遂扶着碧茹,跪坐于太妃与长公主身边,而另一侧却是陛下,他注视着我,毫不掩饰他的目光。

    然而相较女子们尖锐的妒意,我更怕景王认出我,寿宁毫不知情,还兴高采烈地与他哥哥介绍我,她赞美得不遗余力,顺带嘲讽了她五哥几句,景王只瞥了我几眼,浅笑不语。

    我正尴尬着,那边明贞夫人远远对寿宁道:“公主勿要再闹,宴会就要开始了。”寿宁与明贞夫人心中存着几分敬畏,才缄口不语。

    宴会甚是无聊,觥筹交错,无外乎几句祝祷之词,倒不如听他二人斗嘴有意思。唯有菊花酒清冽甘醇,我不禁多喝了几杯。

    舞姬们斑斓的裙衫令人目眩,忽而又听得女子娇媚的嗓音,抬眼是秦秋余,我冷冷瞅了几眼。秦秋余真是踩低捧高之辈,尚且是秀女时,便紧随陆凝珠,借此谄媚陆昭容,如今也得了许多好处,捞了个正六品的才人。我斜斜飘过去一眼,那畔陆昭容闲闲地敲着扇子,与妹妹低头说笑,薛墨脂也凑在后头说话。

    秦秋余的嗓音在我听来少了内敛的圆润,细听觉得尖利,更引得我头昏。

    寿宁还在旁絮絮地说话,我也听不清楚,才举起瓷杯欲要再喝一杯,忽而觉得胃部全然矫揉在一起,忍不住背过身去,捂住嘴干呕起来。

    寿宁来不及探手扶我,陛下先一步将我稳住,悄然握住我的右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才要回话,腹内再次抽搐起来,倚着他躬身呕吐。大庭广众之下,他半搂着我并不妥当,碍于席上众人,我并不能放肆避开,其实身体的痛苦也令我全然无暇顾及了。

    我越要克制,越是呕得厉害。忽而听得敬仁太妃慌忙要宣侍医,我才缓过神,勉强支起腰,阻拦道:“没事的,妾大概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太妃……太妃无须劳师动众。”

    “但是你……”太妃忧心地望我,她的关切真令我感动万分了。

    反胃的感觉稍稍止住,我擦了擦嘴角的污痕,淡然道:“没事的,真的没事,歇歇就好了。”身子却摇摇欲坠如飘零秋叶。

    说话间我四下审视,打量在座诸位。明贞夫人剥着核桃,仿佛与她毫不相干,半隐在她身后的熹嫔正哄女儿喝牛乳,而陆昭容却笑得意蕴深长,手心轻抚纨扇,仿佛在掸去扇面上的落叶。多数人的目光中则聚在我平坦的小腹上,各怀心思。

    唯有尚且是姑娘家的寿宁混沌不知,她轻扯太妃的袖子,掩扇道:“苏姐姐做过内药局的药女,她说的比侍医们也差不得多少,母妃还是让她回去歇息。”

    太妃欲言又止,并不全部接受寿宁的说法。我用力反握住陛下的手,他自然地与我相视,千言万语尽归于一瞬。

    我抽回了手,向他深深一福道:“臣妾抱恙,还请陛下恩准臣妾告退。”

    陛下允诺,拜别太妃诸人,碧茹扶我离开临湖殿。我并不立即回兰若堂,胸口憋闷,只想沿着琳湖透透气,我遣了碧茹回去,不习惯她跟在身后,即使离得很远,对我而言,如芒刺在背。

    宴会不因我一人而止,丝竹管弦之声,沿着琳湖也听得分外明彻,但已不复方才的刺耳,许是心情轻松的缘故了。

    心情亦如秋日风桐般清朗,细细回味在临湖殿的诸事,轻笑浮上嘴角,忽而发觉我与陛下之间,不知何时也生了默契。

    我垂首瞧见自己茜色的衣带上沾了呕吐的秽物,遂取了帕子,轻轻擦净了,心却浮动起来。之前偶尔的呕吐,我并不放在心上,头一次吐得今日这般厉害,加之葵水延滞,我不禁怀疑,或许真是……http://www.123xyq.com/read/0/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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