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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203章 壮观的场面

    “啊!”她失声尖叫,触及的瓦砾稀稀疏疏的下落,砸了一地。

    手指从最后一片檐瓦上滑落,恐惧占据了整颗心,怎么办……可怎么办才好……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么高的楼阁掉下去便会没命了,砰的一声坠落,她颤抖着不敢睁眼,过了片刻却是没有一丝的疼痛,她缓缓的睁开了眼帘,自己早已躺在了呼伦纪的怀里。

    远处一片脚步声追来,呼伦纪回头看了看,“我们回去了。”

    话罢便抱着她向黑暗的深处遁去,她不做声,只是紧紧的攥着呼伦纪胸前的衣衫,隐隐可见那越见健硕的胸膛,她无力的闭上了眼帘,冰冷的手指触碰着他的肌肤,那一丝温热平息了心头的恐惧……

    歌舞升平的席间,却是被这一番惊扰大乱,赵羽成握着手中的酒樽,低头不语,许久小杜子才踱着脚步跑了进来,“禀太子、王爷,不过是两只野猫在房梁上打架,这惊蛰刚过牲畜们便思春不安分了。”

    赵羽良垂首,片刻却是温笑着,“真是虚惊一场,二弟,我们继续。”

    “太子,那几声狼叫十分可疑,恐怕有居心叵测之人对太子和王爷不利啊。”

    昌元立在身后,打断了赵羽良的话。丝竹之乐骤停,席间的众人屏气凝神不敢造次。赵羽成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金樽,束发的紫金发带垂落肩头,遮盖了狭长的眼眸。

    “四邑是苍茫之地,常有狼群出没,太子和昌大人不必惊慌,想必是匹与狼群失散的狼在呼唤同伴。”李钟笑着回答,却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

    “昌元,是你太小心了,这里可是南寰府,怎会有人随意潜入。”昌元皱起了眉中,却不在言语。

    气氛出奇的凝重,无法迂回,赵羽成举起金樽猛地仰头一饮而尽,琼浆顺着嘴角流下,污了交颈的领口。

    “太子,王爷,妾身斗胆来一段金平小调助助兴,恐是殿下从未听过的。”

    赵羽良和赵羽成均惊愕,抬起头却见一袭粉衣浅月罗裙的环儿立在席间,一双剪水秋瞳含笑如花,嘤嘤之语犹若铜铃,赵羽成不由的皱起眉中,赵羽良却是拍手赞许。

    环儿端起双手,轻曼飘渺的歌声从齿间流转,只和着韵律扣掌,轻风徐来,吹起锦绣银花的披帛,

    皓月浅华,逐那水涧一清。

    婉婉轻歌,揽尽世间婀娜。

    乱了鬓边杏花成妆的美色。

    忘了哀愁,青丝初覆上额。

    ……

    赵羽良喜这轻快的曲调,侧身不由的倾羡一番,“如此美姬,二弟为何迟迟不给份位,实则委屈了些。”

    赵羽成放下手中的金樽,长眸轻眯,“本想着正妃入了府再给她份位的。”

    赵羽良只觉盈虚荏苒,不觉感慨,想当初,他们还是在宫中戏耍玩闹的孩童,可如今早已疏离致远,“过不了几年,二弟便要享受那天伦之乐了,想想大哥我还真是不长进。”

    赵羽成抬头便见赵羽良无奈摇头长叹,他忽然萌生出一丝快;感,微微挂起了唇角似乎有些许得意,“大哥还在找她么?”

    被说穿了心事,赵羽良脸上现出一片红晕,杯中斟满的美酒泛着丝丝涟漪,他笑着“嗯”了一声,赵羽成心头一冷,“若是一辈子都找不到呢?”

    “不会的,”赵羽良浅浅的笑着,显出两个酒窝,“日月可鉴,我此生定是要找到她。”

    “若是找到了,可她……变成了丑妇,大哥又该如何?不怕世人耻笑么?”

    “即使是丑妇……我也只要她……”

    赵羽成心中哼笑着,仰头饮尽了壶中所有的美酒,“大哥,我有些醉了。”

    赵羽良见他这般,慌忙吩咐环儿,“快扶你家主子下去歇息。”

    赵羽成扶着环儿的肩头,有些踉跄的退了席间,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转身笑着,“若是大哥遂了愿,定要赏我顿酒喝。”

    几丈外,那杏色轻衫闪着淡淡的银华,赵羽良只是含笑点着头向他挥了挥手。

    我此生定是要找到她……

    赵羽良轻蒲的回答却刺得赵羽成心痛,扶着环儿腰际的手不由的攥紧,环儿紧咬着双唇,却是疼得不敢出声,可她扶的更紧了,她头一次离他这么近,他身上的香味令她沉醉。

    找到她?不过是……妄想罢了

    赵羽成真的有些醉了,隐隐的香气钻入鼻中,他睁开眼,却见满面通红的环儿,眼眸随即转冷,他直起身子一把推开了环儿,环儿没有防备险些摔倒,沉浸在喜悦中的她被浇了一盆冷水,眼中有些闪烁,怯生生的唤着,“王爷……”

    须臾间,却是被赵羽成掐着脖颈抵在长廊的栏杆之上,他那狭长的眸子迸射出无数把利剑,缠绕着不屑向她齐齐刺来,“本王最讨厌耍小聪明的人。莫以为出了头本王便会高看你。”

    他倏地收回手,不愿看那惊恐的眼眸,环儿惊慌的跪在地上,俯首贴地不敢抬头,“妾身知错了。”

    赵羽成立在原地不愿多看她一眼,风吹来,酒醒了不少,便独自踉踉跄跄向廊庭深处去了。

    “环主子快起吧,地上冷,别凉着。”小杜子有些不忍,提点了一句便急匆匆的去追赵羽成。

    环儿抬起头,眼泪簌簌的掉下,宛若长龙的红灯尽头,只能隐约看见小杜子摇摆的浮尘,还有那银紫翻飞的衣角,为何王爷如此看不上她……为什么……

    环儿失神落魄的回到了暖香阁,任凭侍女换下衣衫,镂空雕琢烫金的铜镜里,殷红的唇早已没了颜色,泪水花了妆容,留下一道道痕迹,如瀑的长发泻在胸前,执梳篦发不言不语。

    镜中是那般姣好的容颜,如此的韶华却要独守空房,那可是她深爱的男人,从阁楼上的第一眼便深深的爱上,不论旁人怎样议论,她都不疑的觉得王爷甚好。

    他是玉面修罗,他滥杀无辜,他行为古怪,他笑里藏着杀气,可只要他抿起双唇,即便是隆隆的冬日,在她眼里也是春日暖阳。可王爷为何这般厌恶她,是她长得不够美吗?还是……不喜欢自己的脾性……

    没有人知道她费了多少心思才离开了陌都,她总是满心欢喜的期待,期待王爷能多看她一眼,期待他能给她一个名分,为何对旁人来说如此容易的事,她却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主子,可以沐浴了。”

    她寻声望去,不觉冷冷笑着,是被贬到暖香阁的静晨,浴桶里冒出团团氤氲,蒙在粉红的纱帐上,一室的煦暖。她每晚都期待着侍寝,浴汤里满是乳白的奶汤,大朵大朵的花瓣飘在水上,五指探入水中,搅起丝丝涟漪,花瓣随着波澜摇曳。侧目而望,静晨安静的立在一旁,心中的愤恨犹如烈火烧的愈来愈旺,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也侍寝了数次,手指还在滴答着水珠,“你想烫死我吗?!”

    静晨惊慌的抬起头,定了定神,舀了一瓢冷水掺入浴桶中,“您再试试?这回不烫了。”

    环儿撩拨着清水,“又凉了!”

    静晨走上前试了试,“怎么会,刚刚好……”

    “啪”的一声,静晨的脸上已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她用双手捂着脸,眼中透着疑惑,“你……”

    “当初大家都是皇宫的奴婢,只几天功夫你便忘了本了?!”环儿用眼睛剜着静晨,逼得静晨连连后退。她猛地扼住静晨的手腕,眼圈又是红了,“告诉我,王爷到底喜欢你什么……”

    静晨的眼神忽然转暗,喜欢她什么……她怎么能说的出口,环儿用力的摇着她的肩头,泪水四溢的流淌,“你说啊……快告诉我……”

    静晨瘫软在地上,神思有些恍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环儿的妒火无法掩藏,她用拳头捶打着平静的水面,溅起一朵又一朵的飞花,溅在脸上,掩盖了泪水……

    赵羽良平日里极少饮酒,见到多年未见的赵羽成,一时兴起便多喝了几杯,双手抚上阑干,身上一阵燥热,夜里湖中点了五彩的花灯,在水中打着转四处游走,安静的夜晚,只有假山处的水车在不息的轮转,扬起的水流又泻入湖中,哗哗的声响更显的一夜静谧。

    他眼前有些模糊,便顺势坐下歇息,在这王府多日未出门,若是无人提起便也忘记这是极寒之地。看到如此的王府,他心里宽慰了些,二弟过的好,他也就心安了。

    “殿下,方才有密探来报。”

    昌元一脸的凝重,赵羽良见他如此,也没了这份闲情雅致,“回去再说。”

    重兵把守的流潋居内,依稀有一两点人影,时而欹上长窗,时而隐匿其中。跪在堂前的密探递上一封密信,赵羽良借着烛火仔细的查看,每念一个字,心头便凝重一分,直至最后,急火攻心咳个不停。

    他掏出袖中的丝帕捂在口鼻处,忽的一阵腥甜,不禁火气上涌生生吐出一口血,看着帕上鲜红的血迹,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眸。

    “殿下!”

    借着昌元的臂膀坐到了榻上,他揩掉嘴角的一丝血迹,定了定神,“本宫不信……”

    “殿下,即使再不信,南王和北狄勾结都是无法逆转的事实。”

    相勾结……赵羽良沉着气息,口中的腥甜味还在上涌,“北狄已经被南狄灭了,还谈什么勾结不勾结的,莫要再说了!”

    “可通州刺史也是南王刺杀的,殿下怎可如此心慈手软,我们来四邑不就是为了查清这些事情吗?!”

    榻前的桌几上摆着翠意横生的文竹,竹影单薄,片片苍翠却又弱不禁风,“除非本宫亲眼所见……否则谁也无法说服本宫。”

    夜寂绵长,也不知续了多少次烛火,他身子羸弱,却又不愿就寝,披着深衣在堂前踱步,即使是汤药也无法抑制那咳症,推开一排长窗,窗边便是严防执守的兵卫,大红的缨穗在风中摇曳,远远的只见一湖的粼粼波光……

    昨夜的风出奇的大,卷着扬沙肆意的打在门扉上,风声妖冶,让人不明的心悸,笃笃的敲门声起,赵羽成揉着额头看着来人,李钟着了一身的戎装,铁甲??,“王爷,都已妥当。”

    一切……都妥了……

    赵羽良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润,面颊也总是那般苍白,他的手也是凉的,却是紧紧的握着自己不愿松开。

    儿时的我们常常坐着牛车逐鹿……

    夕阳的薄暮中,尚还年幼的自己静静的坐在临渊宫的宫门前,阶上落满了凋零的落花,赵羽良就这样陪着自己,从天际绯红到星斗璀璨。

    二弟,莫要难过,若是我掌了这大梁的江山,定是分你一半……

    李钟看着赵羽成这般模样,不免有些担心,“王爷,天要亮了。”

    是啊……天要亮了,昨夜方与赵羽良分开,他便知晓,有些事已经无法掩藏,他眯起狭长的双眸,“听令行事。”

    清晨中的几许鸟鸣清脆婉尔,三三两两在枝头间辗转,越过檐角,翻过花枝,然后冲入碧空云霄嬉戏追逐,扰了他人清梦。

    那一袭玄衣只在衣缘绣了赭色的暗纹,层层衣里外衫繁复,走在花丛草木间,衣襟下摆便已沾了薄薄的一层露水,不禁驻足,远远的修竹长道尽头便是流潋居。

    昌元守在门外,便见一身庄重的赵羽成,那凝重的气氛扑面而来,他一怔,不由的俯身行礼。

    “太子可醒了?”

    昌元面露难色,回头向门里看了看,“不瞒王爷,太子昨日染了风寒,又因贪了几杯酒,直到明前才隐隐的睡去。”

    赵羽成眉头紧锁,心下不免一沉,“竟然如此……金田河要开河了,今日天气尚好,本想着邀太子前去观赏。”

    “看来是要伏王爷的兴致了。”昌元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却也无从探明。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门外的二人均朝门里看去,赵羽良只穿了月牙白的长衫,罩了裘毛大氅,面上浮着一丝笑。

    “殿下怎么不多歇息片刻,一整晚的劳身。”

    赵羽良浅浅的笑着,“如此好的光景,怎能在屋里虚度了,二弟我们走吧,为兄也极想去看看呢。”

    “大哥……”他手指微缩,望着赵羽良苍白的面颊,眉目间已笼上一丝烟云。

    “不打紧,那壮观的场面此生都未曾所见,既然来了四邑怎能轻易放弃。”

    赵羽良脚下有些微踉,厚重的大氅包裹着单薄的身子,赵羽成看着已走出几步远的赵羽良,攥紧拳头跟了上去……

    四邑的街井极其热闹,吃食杂耍样样俱全,有从南边贩卖的珍珠玉石,也有邻邦卖的稀奇玩意,更有贩卖各种牲口的,人群熙熙攘攘稍有不慎便会走散。呼伦纪拽着颜菖蒲的衣袖在人群间穿梭。

    “这位公子真会挑,这匹马可是从关外草原上来的,血统纯正,堪比赤兔汗血啊!”http://www.123xyq.com/read/0/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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