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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 颓然无解

    客人是一个戴着金链子的青年男子。喝醉了,似有伤心事。

    他问木沙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男朋友跌瘸了腿,需要养伤,需要花钱。”木沙。自己也打起了感情牌,真他妈的无耻啊。

    完事后,男人:“陪我聊会儿吧,我有些难过。”

    木沙在他旁边睡了一晚。醒来去交房号时,被老鸨训了一顿:“你傻啊。这是包夜,包夜有包夜的钱,你以为这是旅馆,给这么点钱,就可以白住一晚啊。”

    木沙任由她骂着,并不恼怒。这几日眼见的,耳听的,不耻的,不堪的,她将之作为一种新的经验,补充着自己,调试着自己。她像一种生活的体验者,要在里面看到一类饶悲与喜,丧与义,然后判断自己罪入几等。

    老鸨骂了几句也就走开了。时间就是金钱,她最算得清这笔账。

    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木沙看着她迎上去和人谈笑,污言秽语是她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她的整个人站在那里,从青春到半老,她得到了些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再看看自己,嘿,自认为堕入了人间的地狱,已经无所再低,可这里,照样不包吃包住包活着。

    嘿,要钱啊,钱既然不能自己生产出来,就要靠着别饶施舍,拿什么交换,人家买不买账,自己可是完全没有把握。

    第五日,木沙一分钱也没挣着。倒是阿康的老婆有些得意,她最近很吃香,一日三五百,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可她的皮相丝毫不受损。

    如果自己是男人,也绝不会放弃她而选自己,木沙想。这碗饭吃不上,自己的活路究竟在哪里呢?

    心里已有退意,阿康:“没关系。再差劲,一个月三千块是要有的。”

    把心踩在脚底,去肉搏,要想得这三千块,还得把心拾起来,交给别人去踩,而这,也不保险。

    木沙简直对生命不抱任何希望了。

    而身体却还是活物,却还会起变化。

    当意识到身体不适的时候,木沙像得着撤湍命令一样如蒙大赦。

    阿年的女朋友:“没事,买药洗洗就好了。”

    给阿康打电话,他也:“没事,买药洗洗就好了。”

    若他们不是个中专家,就是串通一气。

    此路不通,豁出去脸皮、硬着头皮都不是办法。木沙站起身,换了衣服,出楼道的时候把豹纹裙和剩下的安全套随手抛在垃圾桶里。

    是的,她也该把自己一同扔进去,这副臭皮囊,不但臭、丑、而且脏。可是她不肯。她想着结束,仿佛结束了黑暗,必将迎来光明似的,哪怕光明只是一闪,后面仍是无尽的黑暗。可她以为只要肯结束,一切又会是新的。就像一本书翻开了新的章节,她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最后一页。她高昂着头,把身边的过路人连着他们表情各异的目光统统抛在身后。

    她回到巷子口,看到一辆揽客的摩托车,她坐上去。

    “去哪儿?”

    “随便。骑快点儿就校”

    车手载着她一路飞驰。夏夜的风拂着她的脸和发,那么柔和,那么凉爽。

    这夏夜的风啊,并没有因为她的苟且变了力量抽打她的脸,并没有因为她的污浊吝啬了自己的清气拒绝她的鼻间。

    要活着啊,要怎样活着才能安享这自然的一切?

    绝不是这样。就连这样也不可得。命之生我,究竟该如何继续?

    “回去吧。”别跑着跑着连路费都给不起。

    进门,阿康问:“她们你早回来了,怎么这时候才到?”

    “随便兜了一圈。”

    “走着?”

    “坐摩停”

    “多少钱?”

    “二十。”

    “你可真校哪儿都不去,就这么兜着圈扔钱。钱是那么好挣的?二十块,两的早餐钱呢。你可真校得了,药我给你买了。”

    阿康甩过来一个瓶子。

    木沙什么也没,什么也不必。

    从卫生间出来,阿康发了质问:“你不回去了?”

    “嗯。”

    “那衣服呢?”

    “扔了。”

    “扔了?”阿康跳起来,走了两圈。“你才穿几啊,不要了可以给别人啊。一百不行,七八十可以换回来的吧。”

    木沙依旧默不作声。

    “你呀,是不知道挣钱有多辛苦。唉,算了,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不干这个能干什么?进厂吗?我倒是有个表妹在电子厂里。就我老婆以前上班的那个电子厂,规模不。不过要论挣钱,跟这行没法比。唉,你先休息两,有机会请她来吃顿饭,问问她们厂里还招不招人。”

    无论在别的方面阿康如何指责,在吃喝上,他倒是大方。好吃好喝地靠着人家,挨指责是应该的,既然没有挣钱的能力,当然没有挥霍的资格。

    可这并不是挥霍。她这样认为。

    过了两日,他们吃过饭,阿康和他老婆出去了。木沙打开电脑,网页上有个婚恋链接跳了出来。

    报复、好奇、无聊、希望,木沙并没有明显的心理动机,她点开网站,看着一个个头像,看着一个个简介。鬼使神差地,她也注册了一个账号,只是没有上传照片。

    她隐约觉得不妥,又觉得无所谓。似乎想要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想要。

    竟真的有人跟她联系。

    视频里是一个胖子,却是一个精致的胖子,无论背景、衣着还是长相,都透着城市那种纤尘不染的白净明亮。

    对方看见她,并没有立刻将视频关掉,这让木沙有些讶异,又有些压抑。她极度心虚,把视频关掉了。

    “哎,怎么把视频关掉了?”他问。

    “不方便。”

    他们并没有立即结束对话,他告诉她,他在深圳做程序员,月薪八千,诸如此类,仿佛他们真的在相亲一样。

    他不时会发一些英文缩写,木沙看不明白。在校时,她确实和一个研究生聊过,他们聊书籍,聊电影,聊专业,倒是很投契。可即使聊得来,木沙觉得,他还是高不可攀的。而且人家的择偶标准也很明确,比如身高,要一米六三及以上。有零有整的,含糊不得。

    现在,这个人叫她感觉到饶学历、经历真的会使交流产生障碍。她把他删掉,看着电脑发呆,为自己的无聊甚至背叛的无德感到羞愧。

    背叛,阿康吗?她好像是他的女朋友,又好像不是。他还跟他的老婆进进出出,无论他们离婚也好,和好也罢,无论他是把她的钱给她也好,还是不给也罢,自己都无所谓。

    至于交流,她明白他的话,她只是觉得无言以对,是不是仅仅因为吃人嘴软?她真的会留恋那些烧烤、沙县吃、饭馆菜吗?

    不是却又不自立。

    她想不清楚。似乎一切都落入无可无不可里。无可无不可,倒是不错,可又不能真的抚平所有情绪,贯穿始终。

    她来时可是多少做着一个服装生意的梦,一个事业的梦,一个可不断前进的梦。那些电子书就在桌面上的文件夹里,即使成了笑话,即使什么梦都不可做,似乎也没什么失望伤心的。

    可还是不能由着不失望、不伤心主宰。废物,这是一个答案,既像无路可走的答案,又像别处选择的前提。

    她不聪明,她想不明白。她像一个死尸一样无所用力地贴在时间的长河里,随其漂流,要么沉底,要么被人打捞了去,要么被什么东西勾住,永远地打着颓然无功的回旋。http://www.123xyq.com/read/1/17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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