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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及时上前，按住他肩膀，才止住他危险动作。</p>
“我不是。”</p>
西泽尔急急忙忙又解释一遍。</p>
他被浓密睫毛覆盖的眼睛，像是容纳星辰银河的宇宙。</p>
此时望着江棠，有点说不出的委屈。</p>
“我就是觉得……太丢人了。”</p>
他居然在片场晕倒了！</p>
最后还是江棠及时英雄救美！</p>
——醒过来的西泽尔，听到卡尔兴致勃勃讲述当时江棠的英勇身姿，恨不得当场死过去三百回。</p>
对他来说，这种事情比有人捅他一刀还要令人难受。</p>
偏偏现在，为了不让江棠误会，西泽尔还要把心里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p>
西泽尔很想很想，再度晕过去。</p>
然后等他再次醒来，会发现所有一切都是噩梦。</p>
事不遂人愿。</p>
西泽尔悄悄掐了手臂一把，疼痛提醒他这不是梦。</p>
而是血淋淋的现实。</p>
这让西泽尔更加沮丧，头发丝有气无力地柔顺耷拉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乖巧不少。</p>
江棠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好笑。</p>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p>
她话里隐隐有笑意。</p>
西泽尔听见，飞快抬眼。</p>
见她果然在笑，反而有些惊讶。</p>
“好多了。”回答完又忍不住，“你在关心我吗？”</p>
“当然。”江棠冷静陈述着事实，“我们是朋友。”</p>
朋友两个字，像盆冷水从头浇下。</p>
西泽尔因为低血糖眩晕的脑子，才慢慢恢复理智。</p>
想起自己早就在江棠面前说过的那些，所谓潇洒恣意的话。</p>
澎湃激昂的心脏重新落回实处，拉长声音哦了声，情绪不大高。</p>
江棠也抿着唇，不说话。</p>
结果就是两人谁都不说话，气氛突然陷入莫名的尴尬里。</p>
正好路易带着医生进来，说要给西泽尔加药。</p>
“那你先好好休息。”</p>
江棠起身就要让开。</p>
西泽尔急急忙忙看她。</p>
“你要走了吗？”</p>
江棠怔了下，才摇摇头。</p>
“安德森导演在楼下，刚刚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p>
她的解释让西泽尔安心不少，但也不忘让她打完招呼就上来。</p>
医生给西泽尔加药的期间，路易把江棠送到房间门口。</p>
他随手把门虚掩上，便朝着江棠苦笑。</p>
“江小姐，麻烦你以后多见见我家少爷。”</p>
江棠沉默不言。</p>
路易叹气道：“当初被你拒绝之后，其实他状态一直不好。少爷的失眠是老毛病，最近又严重了些。这次低血糖导致休克，也是因为他长期失眠引发的。”</p>
江棠眸光沉了沉，难掩担忧，但她没有说什么。</p>
路易继续叹道：“少爷对你说的那些话，也只是装不在意，更不想缠着江小姐让你苦恼而已。少爷，他从小就是很骄傲的人，但是江小姐你应该看到，在你面前，少爷已经放下所有骄傲跟自尊。”</p>
江棠当然知道他是装不在意，她更知道西泽尔有多么骄傲。</p>
可她做不到回应，就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p>
看着面前为西泽尔操心的老人，江棠满腹话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p>
“抱歉。”</p>
路易摇摇头，说这不怪江棠，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无法控制。</p>
等江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路易转身推门进屋。</p>
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的西泽尔，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p>
他随口挥退医生，让房间里只留下路易和他，才缓缓抬起那张极度难堪的脸。</p>
“路易，你越界了。”</p>
西泽尔眼底，是跳动的怒火。</p>
他是路易看顾长大的，尽管路易只是他的管家，但西泽尔对路易从来都保留有长辈的尊重。</p>
有时候路易笑吟吟地安排些西泽尔不情愿的事情，西泽尔嘴上在发火，其实该做的都做了。</p>
但现在，他难得对路易发了怒。</p>
没有在江棠面前孩子般的无措慌乱，沉下脸色的他，像是手掌权柄的君王。</p>
路易没有轻易被吓到。</p>
他来到西泽尔身旁，弯腰为他压了压被角。</p>
“少爷，追女孩子不是这样的。”</p>
“我跟她告白过，失败了。”</p>
西泽尔冷着脸陈述事实。</p>
看起来镇定如常的他，其实心底那道伤疤正在被重新撕裂。</p>
他一边体会心脏搅动的痛感，一边看似冷静地说：</p>
“我也愿意正视并接受这份失败。”</p>
“是吗？”路易笑了笑，“但是少爷，你知道吗，你看江小姐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被拒绝之后也没有。”</p>
西泽尔陡然沉默下去，乌云遍布天空，雷霆隐隐咆哮。</p>
良久，他试图说出那句“我会放弃的”。</p>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p>
路易看穿了他的心思。</p>
“少爷，你要适当地示弱，江小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受伤的时候，她就很在意你。”</p>
委屈、恼意、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哽在西泽尔喉咙，让他控制不住地低吼：</p>
“所以要我向她摇尾乞怜，求她施舍给我关心吗？万一她到最后还是不在乎我，不喜欢我怎么办？”</p>
是的。</p>
西泽尔在意的不是丢掉的自尊。</p>
他更在意的是就算丢掉自尊，也换不来江棠的喜欢。</p>
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西泽尔的骄傲不允许。</p>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还隐隐觉得，连这样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和他也算是绝了最后的希望，彻底斩断他和江棠的关联。</p>
要是不迈出那一步，是不是就说明还有最后的可能？</p>
西泽尔怔怔想着的时候，路易微笑着看他。</p>
“少爷，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p>
他说着，从旁边桌上拿来iPad。</p>
路易当着西泽尔的面打开里面储存的视频，是他从片场拿来的监控。</p>
监控是俯拍的角度，完整记录西泽尔从晕倒跌落，到被江棠救下的场景。</p>
西泽尔也是这才知道，原来江棠是这样救下他的。</p>
没有先前听卡尔描述时的屈辱。</p>
西泽尔只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把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p>
他反复看过最多的画面，是江棠拨开旁人冲出去的刹那。</p>
眉眼里有着明显的焦灼和担心，打破她贯来的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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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p>
西泽尔急急忙忙又解释一遍。</p>
他被浓密睫毛覆盖的眼睛，像是容纳星辰银河的宇宙。</p>
此时望着江棠，有点说不出的委屈。</p>
“我就是觉得……太丢人了。”</p>
他居然在片场晕倒了！</p>
最后还是江棠及时英雄救美！</p>
——醒过来的西泽尔，听到卡尔兴致勃勃讲述当时江棠的英勇身姿，恨不得当场死过去三百回。</p>
对他来说，这种事情比有人捅他一刀还要令人难受。</p>
偏偏现在，为了不让江棠误会，西泽尔还要把心里话当着她的面说出来。</p>
西泽尔很想很想，再度晕过去。</p>
然后等他再次醒来，会发现所有一切都是噩梦。</p>
事不遂人愿。</p>
西泽尔悄悄掐了手臂一把，疼痛提醒他这不是梦。</p>
而是血淋淋的现实。</p>
这让西泽尔更加沮丧，头发丝有气无力地柔顺耷拉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乖巧不少。</p>
江棠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好笑。</p>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p>
她话里隐隐有笑意。</p>
西泽尔听见，飞快抬眼。</p>
见她果然在笑，反而有些惊讶。</p>
“好多了。”回答完又忍不住，“你在关心我吗？”</p>
“当然。”江棠冷静陈述着事实，“我们是朋友。”</p>
朋友两个字，像盆冷水从头浇下。</p>
西泽尔因为低血糖眩晕的脑子，才慢慢恢复理智。</p>
想起自己早就在江棠面前说过的那些，所谓潇洒恣意的话。</p>
澎湃激昂的心脏重新落回实处，拉长声音哦了声，情绪不大高。</p>
江棠也抿着唇，不说话。</p>
结果就是两人谁都不说话，气氛突然陷入莫名的尴尬里。</p>
正好路易带着医生进来，说要给西泽尔加药。</p>
“那你先好好休息。”</p>
江棠起身就要让开。</p>
西泽尔急急忙忙看她。</p>
“你要走了吗？”</p>
江棠怔了下，才摇摇头。</p>
“安德森导演在楼下，刚刚来得匆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p>
她的解释让西泽尔安心不少，但也不忘让她打完招呼就上来。</p>
医生给西泽尔加药的期间，路易把江棠送到房间门口。</p>
他随手把门虚掩上，便朝着江棠苦笑。</p>
“江小姐，麻烦你以后多见见我家少爷。”</p>
江棠沉默不言。</p>
路易叹气道：“当初被你拒绝之后，其实他状态一直不好。少爷的失眠是老毛病，最近又严重了些。这次低血糖导致休克，也是因为他长期失眠引发的。”</p>
江棠眸光沉了沉，难掩担忧，但她没有说什么。</p>
路易继续叹道：“少爷对你说的那些话，也只是装不在意，更不想缠着江小姐让你苦恼而已。少爷，他从小就是很骄傲的人，但是江小姐你应该看到，在你面前，少爷已经放下所有骄傲跟自尊。”</p>
江棠当然知道他是装不在意，她更知道西泽尔有多么骄傲。</p>
可她做不到回应，就只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p>
看着面前为西泽尔操心的老人，江棠满腹话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p>
“抱歉。”</p>
路易摇摇头，说这不怪江棠，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无法控制。</p>
等江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路易转身推门进屋。</p>
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的西泽尔，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p>
他随口挥退医生，让房间里只留下路易和他，才缓缓抬起那张极度难堪的脸。</p>
“路易，你越界了。”</p>
西泽尔眼底，是跳动的怒火。</p>
他是路易看顾长大的，尽管路易只是他的管家，但西泽尔对路易从来都保留有长辈的尊重。</p>
有时候路易笑吟吟地安排些西泽尔不情愿的事情，西泽尔嘴上在发火，其实该做的都做了。</p>
但现在，他难得对路易发了怒。</p>
没有在江棠面前孩子般的无措慌乱，沉下脸色的他，像是手掌权柄的君王。</p>
路易没有轻易被吓到。</p>
他来到西泽尔身旁，弯腰为他压了压被角。</p>
“少爷，追女孩子不是这样的。”</p>
“我跟她告白过，失败了。”</p>
西泽尔冷着脸陈述事实。</p>
看起来镇定如常的他，其实心底那道伤疤正在被重新撕裂。</p>
他一边体会心脏搅动的痛感，一边看似冷静地说：</p>
“我也愿意正视并接受这份失败。”</p>
“是吗？”路易笑了笑，“但是少爷，你知道吗，你看江小姐的眼神从来没有变过，被拒绝之后也没有。”</p>
西泽尔陡然沉默下去，乌云遍布天空，雷霆隐隐咆哮。</p>
良久，他试图说出那句“我会放弃的”。</p>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p>
路易看穿了他的心思。</p>
“少爷，你要适当地示弱，江小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受伤的时候，她就很在意你。”</p>
委屈、恼意、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哽在西泽尔喉咙，让他控制不住地低吼：</p>
“所以要我向她摇尾乞怜，求她施舍给我关心吗？万一她到最后还是不在乎我，不喜欢我怎么办？”</p>
是的。</p>
西泽尔在意的不是丢掉的自尊。</p>
他更在意的是就算丢掉自尊，也换不来江棠的喜欢。</p>
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西泽尔的骄傲不允许。</p>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还隐隐觉得，连这样求都求不来的东西，和他也算是绝了最后的希望，彻底斩断他和江棠的关联。</p>
要是不迈出那一步，是不是就说明还有最后的可能？</p>
西泽尔怔怔想着的时候，路易微笑着看他。</p>
“少爷，或许你应该看看这个。”</p>
他说着，从旁边桌上拿来iPad。</p>
路易当着西泽尔的面打开里面储存的视频，是他从片场拿来的监控。</p>
监控是俯拍的角度，完整记录西泽尔从晕倒跌落，到被江棠救下的场景。</p>
西泽尔也是这才知道，原来江棠是这样救下他的。</p>
没有先前听卡尔描述时的屈辱。</p>
西泽尔只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把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p>
他反复看过最多的画面，是江棠拨开旁人冲出去的刹那。</p>
眉眼里有着明显的焦灼和担心，打破她贯来的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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