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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逆长安的上弦月第1293章你要抽谁的脸“陛下的身子骨依旧强健，可喜可贺！”</p>
常圣松开手，黝黑的眉微微一动，含笑道。</p>
皇帝松了一口气，看了韩石头一眼，“真人在山中清修倒也逍遥，可想入长安帮衬朕一把？”</p>
常圣几乎不假思索的婉拒了，“多谢陛下，只是老夫如今只想终老山林。”</p>
皇帝有些遗憾的令人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常圣，常圣谢恩告退。</p>
初春了，按理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在常圣的眼中，那些宫人的神色却有些不安，汇聚在一起，便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p>
仿佛，大厦将倾。</p>
可回想先前皇帝的姿态，却看不出半点不安的感觉来。</p>
这位，还真是稳啊！</p>
常圣微微一笑，前方的宫人避开，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走来。</p>
“越王遇刺。”</p>
到了宫门外，常圣得知了这个消息。</p>
“随行的两个好手死了一个，另一个重创。”</p>
等候在宫城外的弟子打听到了消息。</p>
“越王如何？”常圣心中一动，若是越王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局面可就热闹了。</p>
除非和杨松成翻脸，否则卫王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p>
那么便是敬王。</p>
传闻中敬王顽劣，出宫开府后，整日和那些恶少厮混在一起。</p>
让一个恶少皇子入主东宫？</p>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啊！”</p>
常圣微笑道。</p>
弟子去打探消息回来，“说是鼻梁骨被撞断了，歪到了一边。”</p>
“可惜了。”</p>
声音细不可闻，随着常圣远去。</p>
……</p>
长安最好的正骨医者用两根筷子强行插进了越王的鼻孔中。</p>
“啊！”</p>
越王惨嚎着，鼻血喷涌。</p>
“喷了许久了。”</p>
赵东平担忧的道：“会不会失血太多？”</p>
医者背着左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夫见人流血一盆，他流了多少？”</p>
十分之一吧！</p>
可这是越王啊！</p>
赵东平暗怒，看了请医者的随从一眼。</p>
可能换人？</p>
随从微微摇头，右手在身体侧面竖起大拇指，暗示这是最好的。</p>
罢了。</p>
老夫，忍！</p>
医者就用一只右手操作，握住筷子，猛地发力。</p>
咔嚓！</p>
“嗷！”</p>
哪怕是咬着布巾，越王的惨嚎依旧令外面的人汗毛倒立。</p>
修整了几下后，医者退后几步，欣赏了一番，“不错。”</p>
赵东平送他出去，问道：“为何单手？”</p>
医者说道：“你们的人急切，老夫正好帮孙儿把屎，一急，左手就抹了一手屎。”</p>
越王遇刺引发了长安震动。</p>
金吾卫出动追索受伤的刺客，不知是想做给皇帝看，还是做给国丈看，声势搞的很大。</p>
他们四处搜索，不少人趁机敲诈勒索，弄的怨声载道。</p>
并未回山，而是在城中某道观暂居的常圣，此刻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个军士冲入一户人家中，叫嚣着搜索盗贼。</p>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哭嚎声。</p>
“那是我家的救命钱。”</p>
“耶耶看你家男人像是通贼！”</p>
“不敢，不敢了。”</p>
两个军士拿着一串铜钱，得意洋洋的出来。</p>
其中一人冲着常圣喝道：“老狗，看什么看？”</p>
常圣轻声道：“老夫在看，这个江山，风雨飘摇。”</p>
……</p>
就在这片乱哄哄中，长安大军，回来了。</p>
不是大伙儿以为的精神抖擞，而是斗败的公鸡般的没精打采。</p>
“这是……”</p>
“败了。”</p>
……</p>
窦重和魏忠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宫外。</p>
晚些，有内侍来带着他们进去。</p>
见到皇帝时，他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柄麈尾，神色淡然。随军的内侍比魏忠等人更先到一步，此刻就站在皇帝身侧，看向窦重的目光阴冷。</p>
外面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宰相，不可得罪内相。</p>
内相，这里泛指的是帝王信重的内侍。</p>
和宰相们日理万机相比，内侍们没事儿的时候更多。而且内侍们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们，不报仇誓不罢休。</p>
历史上内侍隐忍十余年，甚至是数十年突然出手报仇的事儿屡见不鲜。</p>
换个说法，便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p>
这话，把内侍和小人挂在了一起。</p>
此刻，窦重觉得没错。</p>
“见过陛下。”</p>
皇帝抬眸，当看到头上长角的魏忠时，微微蹙眉。</p>
“臣无能。”</p>
窦重跪下请罪，“臣伏击失败……”</p>
“被识破了？”皇帝淡淡的问道。</p>
“是。”窦重并未辩解。</p>
“朕的身边人提醒你见好就收，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越发的平和了。</p>
“是。”窦重低下头。</p>
“可你却刚愎自用！”皇帝突然咆哮，一脚踹倒了案几，起身指着窦重骂道：“只需杀了杨逆，北疆大军群龙无首，大军掩杀就是了。可你却贪功放走了杨逆。愚蠢，贪婪！”</p>
冷汗浸湿了窦重的背部衣裳。</p>
“最好的机会！”</p>
皇帝喘息着，双眸冰冷，“来人。”</p>
韩石头上前，“陛下！”</p>
窦重伏地。</p>
“赏窦重十万钱！”</p>
窦重缓缓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泣不成声，“陛下……”</p>
“你是朕的老人，你犯错，便是朕犯错。”皇帝温声道：“朕知你的本心。回去好生歇息几日，朕，还得要倚重你。”</p>
“臣，愿为陛下效死。”</p>
窦重泪流满面的告退。</p>
皇帝的目光追着他出去，缓缓转到了魏忠身上。</p>
“昨日镜台来报，说你失陷敌手，朕，很是心疼。没想到你能带着将士们杀出重围，提振了大军士气，朕，倒是小觑了你。”</p>
“皆是陛下神威。”魏忠低头。</p>
“你以为，北疆军与我军相比如何？”皇帝问道。</p>
魏忠想了想，“若是谨守关中，长安大军必胜。若是出击……”</p>
剩下的他没说。</p>
良久，皇帝幽幽叹息，“朕，知道了。”</p>
不知是皇帝忘记了还是什么，吃了败仗的窦重得了十万钱赏赐，反败为胜的魏忠却双手空空的走出皇城。</p>
……</p>
春日的长安城中，不只有曲江池等大型景点，曲径通幽，在小巷子里，也不乏能令人动心的赏玩之处。</p>
魏灵儿牵着马，神色郁郁的在小巷子里溜达。</p>
两侧的藤蔓刚露出了些许绿色，而探出墙头的树枝，却含苞待放，那种蕴藏着的春意与生命力，令人欢喜。</p>
可魏灵儿却无心欣赏。</p>
昨日镜台送消息进宫，有些消息随即散播了出来</p>
其中就有魏忠失陷北疆军中，生死不知的消息。</p>
魏家的天仿佛一下就塌了。</p>
魏灵儿自然是不信，出门寻找父亲的故旧去打探消息，可大多语焉不详。</p>
今日她再度出门，发现往日亲切的两位叔父家，态度却变了。</p>
变得有些敷衍，以及漫不经心。</p>
魏灵儿不受这个气，当即告辞，出来后，觉得十分解气。可转瞬却又心中难受。</p>
去哪里打听消息？</p>
她突然眼前一亮。</p>
北疆会馆啊！</p>
她去了北疆会馆，大门紧闭，外面还被封条封着。</p>
“阿耶，我该怎么办？”</p>
春风吹起去岁的枯叶，却吹不散魏灵儿心中的怅然。</p>
她掉头准备回去。</p>
家中母亲在支应，该去帮把手了。</p>
一路缓行，有随从策马上前，“小娘子，有人在跟着咱们。”</p>
“不必管。”若是以往，魏灵儿能提起马鞭狠抽跟踪者一顿，可今日她却打不起精神来。</p>
到了家门口，门子看着也有些神不守舍的，等她下马进门后才来迎。</p>
“小娘子，有客人求见。”</p>
“谁？”魏灵儿眼前一亮。</p>
在这个时候，但凡来访的，在魏灵儿看来，都有可能带来希望。</p>
“是个女子！”</p>
女子？</p>
难道是闺蜜？</p>
魏灵儿心中叹息。</p>
她现在需要的是消息。</p>
若是父亲被俘，那么她愿意出关中，去和秦王求情。</p>
“止步！”</p>
外面的随从厉喝道。</p>
“魏家好大的威风。”</p>
这声音有些尖利。</p>
内侍！</p>
魏灵儿转身，就见两个男子微微低着头走来。</p>
“你等找谁？”</p>
魏灵儿走出去问道。</p>
一个男子上前一步，抬头，诡异一笑，“魏家的明珠，早已成人却不嫁人，魏忠这是想待价而沽吗？可惜，老了红颜，轻了男儿。”</p>
魏灵儿的婚事一直是长安权贵圈的谈资。论姿色，按照长安最著名媒人八婆的说法：魏娘子便是太子妃也做得。</p>
女子不以文采论高下，但魏灵儿也读过不少书。</p>
唯一的问题就活泼过头了，整日和一群女人呼啸长安城。</p>
魏灵儿右手握着皮鞭，冷冷的道：“嚼舌根的蠢货。”</p>
“嗬嗬嗬！”男子笑道：“宝应郡公府缺不了魏娘子一口吃的，倒是咱多虑了。”</p>
“陛下令你等来何事？”魏灵儿问道。</p>
男子蹙眉，“老夫露馅了吗？”</p>
身边的男子叹道：“你忍不住自称了咱。”</p>
男子捂额，“哎！咱老糊涂了。”</p>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那女人何在？”</p>
这一声大喝如狮子咆哮，门子竟然腿都软了。</p>
原来，先前的糊涂都是迷惑对手的举动，等对手生出轻视时，突然怒喝。</p>
魏灵儿只觉得劲风拂面，心悸难受。</p>
门子颤声道：“女子……”</p>
皮鞭挥动。</p>
啪！</p>
门子的肩头挨了一鞭子，一下就清醒了。</p>
……</p>
魏灵儿收鞭，负手而立，“滚！”</p>
她的身后便是影壁。</p>
绕过影壁，接待客人的厅堂中，花花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p>
……</p>
外面，两个天马营的内侍狞笑着。</p>
“魏娘子，你这是要庇护杨逆的人吗？”</p>
“魏忠在时也不敢如此！”</p>
“让开！”</p>
“谁看到什么杨逆的人进了我家？”魏灵儿冷冷的问道。</p>
男子说道：“咱们的人看着那个女子进了你家。”</p>
“她早已走了。”魏灵儿说道。</p>
“你出门在外，如何得知？”男子冷笑。</p>
“魏家从不留来历不明之人！”</p>
“这么说来，魏娘子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喽！”</p>
男子逼近一步。</p>
“小娘子。”管事出来，面色急切。</p>
魏忠生死不知，加之皇帝对魏家没好感，此刻的魏家堪称是风雨飘摇。在这等时候，哪里还敢得罪宫中人？</p>
挡不得啊！</p>
魏灵儿却执拗站在门口，“百年魏家，何曾被人闯入过？”</p>
被执法者闯入，对于权贵之家而言，便是失势的标志。</p>
管事苦笑，心想魏家如今可不正是如此吗？</p>
“贱婢！”内侍失去了耐心，“既然你不要脸，咱便抽你的脸！”</p>
他举起手，却发现魏灵儿没有闪避的意思，目光越过自己的头顶，竟然……泪眼婆娑。</p>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p>
“你要抽谁的脸？”</p>
内侍缓缓回身。</p>
头上长角的魏忠就站在他的身后。</p>
举起手。</p>
用力抽去。</p>
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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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圣松开手，黝黑的眉微微一动，含笑道。</p>
皇帝松了一口气，看了韩石头一眼，“真人在山中清修倒也逍遥，可想入长安帮衬朕一把？”</p>
常圣几乎不假思索的婉拒了，“多谢陛下，只是老夫如今只想终老山林。”</p>
皇帝有些遗憾的令人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常圣，常圣谢恩告退。</p>
初春了，按理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在常圣的眼中，那些宫人的神色却有些不安，汇聚在一起，便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感觉。</p>
仿佛，大厦将倾。</p>
可回想先前皇帝的姿态，却看不出半点不安的感觉来。</p>
这位，还真是稳啊！</p>
常圣微微一笑，前方的宫人避开，就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走来。</p>
“越王遇刺。”</p>
到了宫门外，常圣得知了这个消息。</p>
“随行的两个好手死了一个，另一个重创。”</p>
等候在宫城外的弟子打听到了消息。</p>
“越王如何？”常圣心中一动，若是越王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局面可就热闹了。</p>
除非和杨松成翻脸，否则卫王是不可能被放出来的。</p>
那么便是敬王。</p>
传闻中敬王顽劣，出宫开府后，整日和那些恶少厮混在一起。</p>
让一个恶少皇子入主东宫？</p>
“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啊！”</p>
常圣微笑道。</p>
弟子去打探消息回来，“说是鼻梁骨被撞断了，歪到了一边。”</p>
“可惜了。”</p>
声音细不可闻，随着常圣远去。</p>
……</p>
长安最好的正骨医者用两根筷子强行插进了越王的鼻孔中。</p>
“啊！”</p>
越王惨嚎着，鼻血喷涌。</p>
“喷了许久了。”</p>
赵东平担忧的道：“会不会失血太多？”</p>
医者背着左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夫见人流血一盆，他流了多少？”</p>
十分之一吧！</p>
可这是越王啊！</p>
赵东平暗怒，看了请医者的随从一眼。</p>
可能换人？</p>
随从微微摇头，右手在身体侧面竖起大拇指，暗示这是最好的。</p>
罢了。</p>
老夫，忍！</p>
医者就用一只右手操作，握住筷子，猛地发力。</p>
咔嚓！</p>
“嗷！”</p>
哪怕是咬着布巾，越王的惨嚎依旧令外面的人汗毛倒立。</p>
修整了几下后，医者退后几步，欣赏了一番，“不错。”</p>
赵东平送他出去，问道：“为何单手？”</p>
医者说道：“你们的人急切，老夫正好帮孙儿把屎，一急，左手就抹了一手屎。”</p>
越王遇刺引发了长安震动。</p>
金吾卫出动追索受伤的刺客，不知是想做给皇帝看，还是做给国丈看，声势搞的很大。</p>
他们四处搜索，不少人趁机敲诈勒索，弄的怨声载道。</p>
并未回山，而是在城中某道观暂居的常圣，此刻站在巷子口，看着两个军士冲入一户人家中，叫嚣着搜索盗贼。</p>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哭嚎声。</p>
“那是我家的救命钱。”</p>
“耶耶看你家男人像是通贼！”</p>
“不敢，不敢了。”</p>
两个军士拿着一串铜钱，得意洋洋的出来。</p>
其中一人冲着常圣喝道：“老狗，看什么看？”</p>
常圣轻声道：“老夫在看，这个江山，风雨飘摇。”</p>
……</p>
就在这片乱哄哄中，长安大军，回来了。</p>
不是大伙儿以为的精神抖擞，而是斗败的公鸡般的没精打采。</p>
“这是……”</p>
“败了。”</p>
……</p>
窦重和魏忠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宫外。</p>
晚些，有内侍来带着他们进去。</p>
见到皇帝时，他一身道袍，手中拿着一柄麈尾，神色淡然。随军的内侍比魏忠等人更先到一步，此刻就站在皇帝身侧，看向窦重的目光阴冷。</p>
外面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宰相，不可得罪内相。</p>
内相，这里泛指的是帝王信重的内侍。</p>
和宰相们日理万机相比，内侍们没事儿的时候更多。而且内侍们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们，不报仇誓不罢休。</p>
历史上内侍隐忍十余年，甚至是数十年突然出手报仇的事儿屡见不鲜。</p>
换个说法，便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p>
这话，把内侍和小人挂在了一起。</p>
此刻，窦重觉得没错。</p>
“见过陛下。”</p>
皇帝抬眸，当看到头上长角的魏忠时，微微蹙眉。</p>
“臣无能。”</p>
窦重跪下请罪，“臣伏击失败……”</p>
“被识破了？”皇帝淡淡的问道。</p>
“是。”窦重并未辩解。</p>
“朕的身边人提醒你见好就收，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越发的平和了。</p>
“是。”窦重低下头。</p>
“可你却刚愎自用！”皇帝突然咆哮，一脚踹倒了案几，起身指着窦重骂道：“只需杀了杨逆，北疆大军群龙无首，大军掩杀就是了。可你却贪功放走了杨逆。愚蠢，贪婪！”</p>
冷汗浸湿了窦重的背部衣裳。</p>
“最好的机会！”</p>
皇帝喘息着，双眸冰冷，“来人。”</p>
韩石头上前，“陛下！”</p>
窦重伏地。</p>
“赏窦重十万钱！”</p>
窦重缓缓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泣不成声，“陛下……”</p>
“你是朕的老人，你犯错，便是朕犯错。”皇帝温声道：“朕知你的本心。回去好生歇息几日，朕，还得要倚重你。”</p>
“臣，愿为陛下效死。”</p>
窦重泪流满面的告退。</p>
皇帝的目光追着他出去，缓缓转到了魏忠身上。</p>
“昨日镜台来报，说你失陷敌手，朕，很是心疼。没想到你能带着将士们杀出重围，提振了大军士气，朕，倒是小觑了你。”</p>
“皆是陛下神威。”魏忠低头。</p>
“你以为，北疆军与我军相比如何？”皇帝问道。</p>
魏忠想了想，“若是谨守关中，长安大军必胜。若是出击……”</p>
剩下的他没说。</p>
良久，皇帝幽幽叹息，“朕，知道了。”</p>
不知是皇帝忘记了还是什么，吃了败仗的窦重得了十万钱赏赐，反败为胜的魏忠却双手空空的走出皇城。</p>
……</p>
春日的长安城中，不只有曲江池等大型景点，曲径通幽，在小巷子里，也不乏能令人动心的赏玩之处。</p>
魏灵儿牵着马，神色郁郁的在小巷子里溜达。</p>
两侧的藤蔓刚露出了些许绿色，而探出墙头的树枝，却含苞待放，那种蕴藏着的春意与生命力，令人欢喜。</p>
可魏灵儿却无心欣赏。</p>
昨日镜台送消息进宫，有些消息随即散播了出来</p>
其中就有魏忠失陷北疆军中，生死不知的消息。</p>
魏家的天仿佛一下就塌了。</p>
魏灵儿自然是不信，出门寻找父亲的故旧去打探消息，可大多语焉不详。</p>
今日她再度出门，发现往日亲切的两位叔父家，态度却变了。</p>
变得有些敷衍，以及漫不经心。</p>
魏灵儿不受这个气，当即告辞，出来后，觉得十分解气。可转瞬却又心中难受。</p>
去哪里打听消息？</p>
她突然眼前一亮。</p>
北疆会馆啊！</p>
她去了北疆会馆，大门紧闭，外面还被封条封着。</p>
“阿耶，我该怎么办？”</p>
春风吹起去岁的枯叶，却吹不散魏灵儿心中的怅然。</p>
她掉头准备回去。</p>
家中母亲在支应，该去帮把手了。</p>
一路缓行，有随从策马上前，“小娘子，有人在跟着咱们。”</p>
“不必管。”若是以往，魏灵儿能提起马鞭狠抽跟踪者一顿，可今日她却打不起精神来。</p>
到了家门口，门子看着也有些神不守舍的，等她下马进门后才来迎。</p>
“小娘子，有客人求见。”</p>
“谁？”魏灵儿眼前一亮。</p>
在这个时候，但凡来访的，在魏灵儿看来，都有可能带来希望。</p>
“是个女子！”</p>
女子？</p>
难道是闺蜜？</p>
魏灵儿心中叹息。</p>
她现在需要的是消息。</p>
若是父亲被俘，那么她愿意出关中，去和秦王求情。</p>
“止步！”</p>
外面的随从厉喝道。</p>
“魏家好大的威风。”</p>
这声音有些尖利。</p>
内侍！</p>
魏灵儿转身，就见两个男子微微低着头走来。</p>
“你等找谁？”</p>
魏灵儿走出去问道。</p>
一个男子上前一步，抬头，诡异一笑，“魏家的明珠，早已成人却不嫁人，魏忠这是想待价而沽吗？可惜，老了红颜，轻了男儿。”</p>
魏灵儿的婚事一直是长安权贵圈的谈资。论姿色，按照长安最著名媒人八婆的说法：魏娘子便是太子妃也做得。</p>
女子不以文采论高下，但魏灵儿也读过不少书。</p>
唯一的问题就活泼过头了，整日和一群女人呼啸长安城。</p>
魏灵儿右手握着皮鞭，冷冷的道：“嚼舌根的蠢货。”</p>
“嗬嗬嗬！”男子笑道：“宝应郡公府缺不了魏娘子一口吃的，倒是咱多虑了。”</p>
“陛下令你等来何事？”魏灵儿问道。</p>
男子蹙眉，“老夫露馅了吗？”</p>
身边的男子叹道：“你忍不住自称了咱。”</p>
男子捂额，“哎！咱老糊涂了。”</p>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那女人何在？”</p>
这一声大喝如狮子咆哮，门子竟然腿都软了。</p>
原来，先前的糊涂都是迷惑对手的举动，等对手生出轻视时，突然怒喝。</p>
魏灵儿只觉得劲风拂面，心悸难受。</p>
门子颤声道：“女子……”</p>
皮鞭挥动。</p>
啪！</p>
门子的肩头挨了一鞭子，一下就清醒了。</p>
……</p>
魏灵儿收鞭，负手而立，“滚！”</p>
她的身后便是影壁。</p>
绕过影壁，接待客人的厅堂中，花花已经做好了跑路的准备。</p>
……</p>
外面，两个天马营的内侍狞笑着。</p>
“魏娘子，你这是要庇护杨逆的人吗？”</p>
“魏忠在时也不敢如此！”</p>
“让开！”</p>
“谁看到什么杨逆的人进了我家？”魏灵儿冷冷的问道。</p>
男子说道：“咱们的人看着那个女子进了你家。”</p>
“她早已走了。”魏灵儿说道。</p>
“你出门在外，如何得知？”男子冷笑。</p>
“魏家从不留来历不明之人！”</p>
“这么说来，魏娘子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喽！”</p>
男子逼近一步。</p>
“小娘子。”管事出来，面色急切。</p>
魏忠生死不知，加之皇帝对魏家没好感，此刻的魏家堪称是风雨飘摇。在这等时候，哪里还敢得罪宫中人？</p>
挡不得啊！</p>
魏灵儿却执拗站在门口，“百年魏家，何曾被人闯入过？”</p>
被执法者闯入，对于权贵之家而言，便是失势的标志。</p>
管事苦笑，心想魏家如今可不正是如此吗？</p>
“贱婢！”内侍失去了耐心，“既然你不要脸，咱便抽你的脸！”</p>
他举起手，却发现魏灵儿没有闪避的意思，目光越过自己的头顶，竟然……泪眼婆娑。</p>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p>
“你要抽谁的脸？”</p>
内侍缓缓回身。</p>
头上长角的魏忠就站在他的身后。</p>
举起手。</p>
用力抽去。</p>
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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