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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羽绒服,烧刀子

    做戏得做全套。

    这场军事会议的结果,总不能向全军上下透露出,“我军有个巨大的阴谋,要出奇兵偷袭纳哈出”的意思。

    事实上,众人出了中军帐不久,就有个小道消息在军中流传:徐辉祖所谓的奇计,不过是派使者潜入东北,说服女真人从背后捅纳哈出一刀。太子朱标表示,此事没那么容易,还是算了。但是,徐辉祖坚持认为此计可行,并且主动请缨。就连常遇春的儿子常茂,也中了徐辉祖的迷魂汤,要求和徐辉祖一块去,并且愿意立下军令状,不成功则成仁。太子殿下非常生气,干脆准了他们的军令状。

    果然,有不少军士亲眼看见,徐辉祖和常茂带着十几个亲卫,在当天傍晚时分,出了通州城,向北去了。

    当然了,其实,徐辉祖和常茂,是绕了个圈子去张家口,和傅友德的主力大军会合。

    ……

    ……

    三日后,夜,二更天。

    张家口,怀来县,小孙庄外。

    清冷的月光洒向地面,虽然并未下雪,但是寒冷的天气不仅将土地冻得坚过生铁,还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筆趣庫

    再加上嗖嗖的北风,简直能让人的前心后背没有一丝暖意。

    “冷!真特么的冷啊!”常茂用力地跺了一下脚,道:“我算是知道,李愬雪夜入蔡州的难度了。大唐年间没有棉花。没有棉衣,在这种鬼天气行军,白天都能冻死人,何况是夜里?”

    徐辉祖却淡淡道:“事实上,咱们有了棉衣,也不比当初的李愬强多少。李愬去的是蔡州。蔡州,也就是现在的汝南,在河南。咱们现在呢,却到了靠近草原的张家口。接下来,还要去口外的庆州,那地界可比当初的蔡州冷多了。”

    必须说明的是,徐辉祖不是不怕冷,他现在也冻得浑身都哆嗦,但他性情坚韧,并没有任何失态之事。

    顿了顿,徐辉祖轻叹一声道:“当初李愬率九千军,雪夜入蔡州,冻死的占了全军的三成,比战死的都多。咱们这次去偷袭庆州,冻死的人也少不了!”

    “这么残酷?”

    常茂不喜读书,对李愬雪夜入蔡州的细节,知道的不多。听到这里,他不禁面上微微变色,有些埋怨道:“我早就说过,草原上冷着呢,这次出征,咱们最好把狐裘貂帽都带着,以防不测。可是,徐兄弟你就是不听,非要穿和军士们一样的棉衣。”

    徐辉祖道:“当然要穿棉衣。对,咱们是有狐裘貂帽。但是,那些士卒呢?朝廷再阔气,也不可能给这一万人都配备狐裘貂帽吧?哦,咱们穿着皮毛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士卒们成片长片的冻死!这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事实上,别说你我了。我估计,傅友德都不敢穿狐裘。冷,就得和兄弟们一起受着!要不然,谁肯给他卖命?当场哗变,都不是不可能。”

    常茂奋力地跺着脚,道:“道理我懂,但是……这……这太特么的冷了吧,简直不是人能受的。”

    徐辉祖安慰道:“常大哥你得这么想,如果人能轻易忍受这酷寒……凭什么人家庆州守军,就料不到咱们偷袭呢?受不了也得受,这就是战争啊!兵不厌诈,无所……不……不……用其极!”

    话虽如此,徐辉祖已经冻得话都说不利索,两只脚,两只耳朵,整个鼻尖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冷!Ъiqikunět

    真冷啊!

    而且,还会更冷!

    这才哪到哪啊?最终,要成片的冻死人的!

    想象是一回事,实际感受是另外一回事。此时此刻,即便心志坚毅如徐辉祖,都有些怀疑,他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胜利的时刻。

    常茂的身体比徐辉祖强些,又一直运动着,还略好一些。但也就是略好一些罢了,抱怨道:“为国捐躯,也不是不行。但都快三更了,接应的人,怎么还不来啊?总不能,咱们还没出长城呢,就冻死在这荒郊野地里。”

    “对啊,接应的人,也该来了……看!快看!来了!”

    果然!

    常茂顺着徐辉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见,清冷的月光下,正有十数骑,从远方疾驰而来。

    “是二皇子殿下!”

    眼见这么冷的天儿,朱樉亲自来接应他们,徐辉祖和常茂真有受宠若惊之感,赶紧大礼参拜。

    “徐辉祖(常茂),参见长安郡王!”

    “快起来!”

    朱樉本性不坏,别看徐辉祖当初不卑不亢的顶撞了他,但他反而对徐辉祖有种‘不打不成交’的感觉,甚是看重。这今天动向傅友德请命,来接应徐辉祖和常茂。

    “徐兄弟、常兄弟,你们都是好样的!”朱樉重重地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这么冷的天儿,穿的这么单薄,在野地里等了我半宿,没有半点退缩!不错,能吃苦,有毅力!没丢了中山郡王和安庆郡王的脸!快,快把咱们的军服换上吧!”

    说话间,朱樉身后的军士,将两个大包袱递到了二人的面前。

    “咱们的军服?”

    “是啊!为了这次偷袭庆州,大哥特意为雄武天策二卫,准备了新的军服,帽子、衣、靴子、斗篷……全都有。快!快换上,暖和着呢!”

    “好。”

    如果是全军上下每人都有,常茂和徐辉祖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们赶紧将身上外罩以及棉衣脱下,换上那大包袱里面的军服。

    “嗯?”

    刚开始换衣服,当然是非常寒冷的。但是,穿上之后的顷刻间,徐辉祖就直感觉一股热气迅速在身上泛起!还有更关键的!

    这衣服比他们之前的棉衣,不知轻省到了哪里去!

    轻省就是战力!

    要知道,他们此去庆州,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偷袭打仗的!如果穿着极为厚重的棉衣,连行动都困难,那还偷个毛的袭,打个毛的仗啊?!

    “这……这到底是什么衣服?”徐辉祖面色微变,道:“论起保暖来,绝不比狐裘貂衣差!而且,还如此轻省!”

    朱樉道:“我听傅帅说,这玩意儿是叫羽绒服,是大哥的纺织工坊的新产品。”

    “羽……绒……服?”

    “对,就是羽绒服。鸭子腹部最柔软的那点细毛,就是羽绒。用羽绒代替棉花,填进了衣服,就是羽绒服。羽绒服虽然比棉衣要贵一些,但总贵不过那些皮毛衣服,而且论起保暖效果来,绝不在皮毛衣服之下!”

    那是自然。

    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南极科考队到底是穿雕皮大衣呢?还是穿羽绒服?Ъiqikunět

    而且,朱标的集体农庄里,本来就养鸭子。这些羽绒以前完全无用,现在却做成了羽绒服,成本高不到哪去。

    “鸭子腹部最柔软的那点毛,有如此保暖效果??”徐辉祖不禁叹道:“太子不愧是太子,不仅变废为宝。而且,让咱们这次偷袭庆州,不知少死多少人啊!”

    朱标是朱樉的亲哥。徐辉祖夸赞朱标,朱樉是深感与有荣焉的。

    他高兴地道:“何止是这羽绒服啊!你再看看这皮靴,没见过吧?长筒防水皮靴,既抗冷又能防风雪。你再看看这帽子,狗皮帽子,最是防风不过。还有这斗篷……双层毡毛的!多了不敢说,至少这次偷袭庆州,咱们这一万军,就没有冻死的!”

    徐辉祖道:“想不到,太子对这次偷袭庆州,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呃……太子虽未亲至,但这场庆州之战若能成功,太子绝对居功至伟!这就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那是自然。”朱樉听得高兴,又将两个酒葫芦向徐辉祖和常茂递来,道“你再尝尝这个!这也是俺大哥准备的,冻得受不了了就喝一口,管用着呢!”

    “我们尝尝。”

    徐辉祖和常茂接过酒葫芦,刚一打开,就觉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再一入口!

    “啊!”

    他们但觉,一道火线直入了喉咙,然后再胃里爆发,如刀绞似火烧,然后迅速变为无数火线向着四肢散发而去。

    霎时间,连刚才失去知觉的脚尖和耳朵,都感受到暖意!

    “这……这是烧酒!但这烧酒,绝对不同寻常,简直是这冰天雪地里的灵丹妙药!”常茂激动道:“敢问殿下,这烧酒叫什么名目?”

    朱樉道:“大哥为这烧酒起了个名目,叫做——烧刀子!”http://www.123xyq.com/read/5/54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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