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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9 章 章二一七 人珠会地瞳

    称不得轻快的步子在暗夜野地中穿梭,笔直无疑的朝着一个方向。两边细草擦摩衣摆,簌簌有声——那声却不是只一个人的。

    这次改成了剑清执默不作声随在朱络身后几步外,从朱络撒手的那一刻,便觉有一股郁气顶上了喉头,偏偏心中又明如雪镜,连些矫揉造作的不满委屈都捏造不出来,只能闷着头跟着他一并前行,心中赌气般想着至多不过刀山火海罢了。

    不过前方没有刀山火海,仍是夜色深沉,野草野木时而稀疏时而密集,渐渐将来处的镇子遮挡得分毫不见。又走了一程,朱络蓦然停步,一直有意无意捂着左眼的手不知何时换做个遮阳避光的姿势,搭在额顶朝着前方望去。

    这个姿势在夜半三更做来属实有些滑稽,不过朱络眼中所望见的却不是沉沉黑夜,而是一片朝阳喷薄绽放的绚烂之景。天水尽头悬起一轮光芒四射的金日,洒下一如梦中那般铺天盖地的璀璨金光。他几乎是下意识便催动心法,赤色离焰霎时生出,盘旋护绕住了周身。

    但落下的金光并未如梦中那般转眼就成杀伐利刃,灼灼光芒只是无穷无尽自金日中散发出来,照得人一身肌骨都几乎透了亮,映出一腔剔透无遮的五脏六腑——朱络再一眨眼,这一次透过金光终于看清楚了,高凌于天幕上的又哪是什么金色的太阳,分明一只灿灿金瞳,辉煌又凌厉将自己分寸毫厘都看得透彻分明。

    朱络顿时只觉遍体生寒,所见金瞳明明辉煌灿烂恍若神明,却让他再次生出无力抵抗的沉入玄瞳之境中的错觉。所区别处,不过是天悬血月变作金日,那股难以言说更难以驳抗的亘古苍苍之力却如出一辙:异瞳下视,见皆尘埃,信手拨弄。

    鼻中喷出一声粗喘,朱络恍惚记起之前屡屡被玄瞳之境全面压制的窘迫局面。从天际浩荡垂落的金光虽不曾将他千刀万剐,却在从七窍、从全身的毛孔无孔不入的入侵体内,一如攻城略地。直觉化作一声声惨厉的嚎叫在心底响起,字字见血的警告着:若再这般放任金瞳光芒渗入,皮毛骨肉犹在,这躯壳内的神魂意识却将被彻底燎烧消融,穷天极地,永不复存。

    “砰”的一声,神识深处陡然传来什么破碎的清脆响声。

    一声之后又是一声、一声再一声、声声相递,初如密雨敲檐,渐成大吕黄钟,轰鸣至极,陡然无声——不知何时布满了无数细密裂纹的大衍转心阵无声崩解,碎作金尘。那蓬蓬金尘转眼间又被遮蔽天日的幽暗血色吞噬,满目玄光交错流离,簇拥着一轮血月冉冉升起。

    血月腾空临照,玄瞳之境悄然掩至,无边红血簌簌而落,卷风狂舞,偏偏冲不散前方漠漠铺展的灿灿金光。金界玄域、幽暗明彻,一时间各持半天,竟成河界分明之势。

    朱络从转心阵崩散的震荡中清明过来,一手仍掩着左目,一手上已隐隐燃起一团幽火虚影:“什么人?”

    只是下意识的脱口一问,不想竟当真听到了回答,幽幽人声似从金光空明处传来:“故人。”

    顿了顿,又重开口:“我本为访旧物而来,不想如今各有际遇,人物难分,便可勉强称之为故人。”

    随着声音,亦有人从空中高耀的金瞳中步步行来,赤足散发,麻袍葛带,一身伶仃,却有冲天灵气密匝周身,清光夺目几不可直视。

    朱络不曾见过此人,但自左眼荡开的战栗感难以忽视的席卷周身。他勉强压了压识海深处传来的眩晕感,咬着牙根艰难开口:“在下不曾见过前辈,与前辈相识的,料想也非在下。”

    来人点头,像是认可了他刻意划分的界限。随即却抬手先指了指自己:“冉无华。”又一转手遥遥向着朱络一点,“雪北海。”

    一股刺痛密剜眼眶,黏腻血红从朱络覆着左眼的指缝流下。朱络在天旋地转中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挣回几丝清明:“我名朱络,此为玄瞳,此地并无北海魔尊。”

    “自然,世间早已不存雪北海。”冉无华虚立半空,金日如屏在他身后大放光明,“而随他一同入世的天睛地瞳也不应继续留存于此颠倒波澜,该往归处去了。”

    “天睛地瞳?”朱络初次听闻这一称呼,不过既是与北海魔尊相关,旋即心领神会,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莫不是指昔日北海魔尊身上一双魔宝?可惜已在当年诛魔之战中损毁其一,如今只余在下身上这一枚了。”

    “灵物无分善恶,道魔不过人心。”冉无华平淡说着抬起一只手,“然而可叹人心极渺又极大,天睛既然不存,地瞳独耀是祸非福,也该归于虚无之中。”

    一股沛然巨力随着他抬手笼下,牢牢锢住朱络使其不能动一丝一发。朱络只觉得呼吸都艰难了几分,左目剧痛更是如炽焰燎烧,但还是撑持着又问了句:“若鬼瞳归于虚无,在下又当如何?”

    冉无华于空中垂眼看他,悲悯又无情:“人物难分,自是同归……”

    话音未落,陡然一股玄焰自朱络体内焚起,张牙舞爪烧灼开禁锢着他的力量。半天红雪如潮,悲风呜啸,卷着熊熊烈焰直冲高天,贯连了血红圆月。顿见焚风赤火弥天漫地,汹涌扑向与金光交界处,幽玄之力无所不噬,挟摧枯拉朽之威扫荡满目明光,前后不过片刻,已将灿烂金光吞噬大半,血月横空,照见朱络一身气息幽异,手捉玄焰冷眼望空:“阁下口言大义,欲菅我一人之命,却不曾想过我若不愿引颈就戮,宁可挣得一个玉石俱焚的后果么?”

    随着他一字字出口,幽焰愈盛、狂态愈显,说是诘问,却未曾留给冉无华半点回答的余地,转眼风狂火怒玄气弥天,如平地掀起千尺巨浪。只一个汹涌,就将金瞳与麻衣人皆尽拍没其中……

    剑清执虽然一路都闷不吭声,但追紧朱络的脚步半点未曾落下。因此前方身影骤然停步,他登时也提起了十二分警惕,一手虚虚按向背后丹霄,目光锐利巡伺向黑暗深处。

    月色稀微,不过仍足以让他在草木摇摇间分辨出点不一样的存在:一道单薄人影踏月而至,步履舒缓,或者说,来人本就是乘风而至,未着半点尘埃,自然不落俗扰之中。

    剑清执看清了来人面目,却是一愣:“冉……前辈?”

    冉无华见是他,只微微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旋即目光仍落在木立不动的朱络身上。剑清执两边瞧瞧,心中半是惊疑半又生出几许不安,正待再开口,便听对面人道:“天地相冲,人维其中。人之力,在于衡。其生生不息,不滞不灭,你掀起的地瞳威势纵然可吞六合八荒,能奈衡何?”

    这话自然不是说予剑清执听,剑清执更不解其意。然而冉无华缓声之中,已并指虚点前额,双目开合,本是寻常眸色霎时璨若灿金。金光几欲溢眶而出,目光无质,一直僵站着的朱络却忽然“啊”一声大叫,似梦中惊醒,更如离魂乍归,一身冷汗惊出的同时,收不住的幽火玄光砰然四溅,将周遭三尺内的草木生机焚掠一空。

    剑清执身形霎动,瞬息飘退丈余,左手猛的一握,指甲掐破掌心,向着朱络洒出一道隐约五色氤氲的血光。朱络受光霞一激,突兀打了个冷战,随即看清身处已非瞳境之中,眼前却仍一片金光跃动,虚实间金瞳翕张如日,跗骨随行未曾稍变。而与在瞳境中尚有放手一搏之力不同,身在现世,金光如灼,竟可将体内运转着的玄瞳之力全然压制,仅仅唤出一缕,落于其上好似油尽枯灯,半点不成气候。

    “这就是人珠之衡力?”他有些艰难的呼出一口气,“你便要凭此杀我?”

    剑清执闻言悚然一惊,虽不知这又是哪里突来的灾祸,手腕早已一转握住了丹霄剑柄,口中犹道:“朱络、冉前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络双眼一瞬不瞬盯在冉无华身上,未回头冷笑一声:“这该问他才是,于我何尝不是飞来横祸!”

    冉无华缓缓摇头:“地瞳落于尘世,无人可担运数。即便你当下能为其主,假以时日仍不免沦为其仆,被内中玄力洗换神智,酿就祸劫。”他说话间一指点出,金光如牢落下,“受我化之,亦化你未来血孽劫数,生死有命,天命如斯,莫生怨怼。”

    “你……”朱络气结,虚幻金牢已如有实质压制而来。他自得大衍转心阵之助,一身离火元功亦受洗练之后的玄瞳之力浸染,早已难解难分。金光之力压下,如逢天生克星,徒然一副引颈就戮模样。剑清执在旁听得只言片语,半解半不解中,但见朱络全无招架之力,冉无华又口口声声称杀称度,登时顾不得那一份草亭襄助之情,早将丹霄擎出,刃光吐霞飞练,一剑斩向眼前金牢,一剑迫向冉无华所在。

    暗夜之中,剑光飞掠,金风利啸,草木偃伏。然而飘然浮立于草木间的人分明肉身凡躯,不躲不避却任凭寒芒一道穿身而过。剑清执脸色霎变,他纵然破局心切,剑下仍留三分余地,意在不愿伤人。冉无华以身当刃太过出乎意料,可旋即脸色变而又变,剑刃加身,甚至刺破麻衣的细微嗤声都足够清晰,其后却丝毫不似穿透血肉之躯的触感,空空荡荡,若凝若虚,难以言喻。而另一道斩向金牢的剑气同样飘飘渺渺全无着力之处自金光中穿过,光壁只见微漪荡漾,刹那如初,不损分毫。

    “这……”剑清执持剑的手指紧了又紧,纵然心中早料得冉无华非凡,也未曾想到竟是这般浑不可触。眼前两人,一欲破一欲救,皆不过咫尺之近,却又如隔界之遥,虚实间交迭,带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心慌意乱。

    心旌动荡间,只见冉无华五指轻拈,口吐不悲不喜之言:“天命周流,大运皆化……”随着他的话语,眸中金光流溢,在虚空中结作瞳目之形,困住朱络的金牢受其牵引竟离地而起,拘着人径自往金瞳中投去。

    “颠破三才,束……”

    天际骤生流风,卷来云气如屏,堪堪吹过半面月华。须臾云开月露,淡白玉盘却成朱红血色,从高天之上冷冷投下一片秾赤的血光。

    血光披离卷地,万物触之皆静,仿佛时光生息在这弹指间凝固。冉无华未竟之语戛然而断,举目望空悠悠道了声:“久违,幸会。”

    长风云举,簇拥着一道矜贵身影翩然而下,半面玉遮,手搦虚空血艳,指间只一弹,血色化作流矢直贯冉无华而去。

    这一遭冉无华不似面对丹霄岿然,抬手一抹金辉倏展,身形亦顺势飘忽闪遁,避开数丈有余。金芒血矢无声相撞,方圆三尺之地寸寸凋泯,一霎尽成虚无,直到数息后才又流风流云,重又被四面涌来的浅淡生机抚平。

    金瞳血月遥对相峙,破局人身形缥缈落地,亦与冉无华当面正对,大袖负手,姿态傲然,虽隔玉遮,犹不减分毫睥睨矜傲之态。冉无华倒仍是那副世外之人的恬淡模样,不看来人却望血月,片刻后叹息一声:“原来地瞳之精在彼,难怪朱络小友虽怀有地瞳,却非我一合之敌。”

    “阁下上次登门践户后,不就早该知此?”玉墀宗冷笑,“明知而故为,也算阳谋手段。就不知布下此局以待本座后,可有承得起本座雷霆之怒的本事。”

    “唉!”冉无华又叹一口气,将投往夜空的视线敛回。下一刹,蓦见金光盈眸,半空金瞳化作灿烂流光没回己身,一身气势顿时节节拔升,浩瀚之威张弥四野,卷荡而出。

    玉墀宗的动作之变亦与他不相伯仲,高空血月化作血色流星呼啸而下,幽幽玄玄奥妙气息荡开,所过皆吞。只一交睫,金光血艳、两方身影,甚至连带着被桎梏于金牢中的朱络,一并被骤然绽开的奇异气韵淹没,坠入了一片混沌未开的晦涩浩渺中。

    纯无之境,八维不开,颠倒明暗,无以言喻只存幽深。一金一赤两道流光盘旋,渐渐显露出落于正中的金牢。内中朱络半瞑双目,昏沉沉似睡非醒,不闻身外何事何人。

    须臾金光一敛,化出冉无华身形,一手伸出虚虚覆上金牢。

    与他一同动作,血光之下同样现出玉墀宗,广袖一垂也压住了金牢,轻哼一声:“偏要与小辈为难?”

    冉无华摇头:“地瞳亦是大因果,若能承之,得天独厚;若不能承,万劫不复。”

    “地瞳之精乃属本座。”

    冉无华一抬眼,满瞳金光如彻幽微看向玉墀宗。玉墀宗任凭他观瞧,片刻后又听他道:“你为劫中人,岂留劫后身。”

    玉墀宗脸色微变,旋即如初,只笑了一声:“不愧是人珠之主,观卜得本座无所遁形。”

    冉无华道:“人间孽债,生死轮回,不与仙家相干,我亦无意过问。”

    玉墀宗“咦”了一声:“炼气界逢大劫,杀戮兴,你不欲管?”

    “不管。”

    “正邪倒错、善恶混沌,你也不问?”

    “不问。”

    “有人祸乱天下,有人欲念横生,有人机巧欺世道,有人空图一雄名,你且任之?”

    冉无华叹气:“劫生劫灭,大道无情。我幸已脱身其中,岂会再自堕于斯。地瞳因果,不过是昔年唯一未竟牵孽罢了。”

    玉墀宗闻言,忽一扬唇角:“若不能了结地瞳之事,便误阁下大道,可对?”

    冉无华沉吟了下:“或许如此?”

    玉墀宗便曲一指轻点了点金牢:“本座可与这小辈不同,地瞳之精在手,阁下未必能如前般轻取……”蓦的又自负笑了声,“即便全力施为,犹不可知鹿死谁手。”

    “我无意与你在此一决生死。”冉无华毫不受激,“你有需应劫数,不由我横生枝节。待到彼时,地瞳自该有其归处。”他顿了顿,似是不愿再与玉墀宗这般勾心斗角反复试探,索性又继续道,“天生异宝,不该落入尘俗,平生万般波澜。但此因已起,必有果结,搅乱其中,反逆其道,难以通达。”

    “阁下想见的是何果呢?”

    冉无华收回覆在金牢上的手,揽回袖中,悠悠道:“阁下一身杀孽悲怆之气,只能结得杀孽悲怆之果,非我乐见;这位朱络小友混沌未明,果业尚不可知,若能不受地瞳幽玄之气蒙蔽灵台,倒是不妨期待一二。”

    玉墀宗冷笑:“地瞳乃噬欲之宝,北海魔尊血海掀涛,未必没有几分受其浸染心神之故。指一小辈望其能不受侵蚀,岂不痴话!”

    冉无华幽幽叹气:“此界生宝,气息勾连,欲脱其中,千难万难。”

    玉墀宗眉梢陡然一扬。

    下一瞬,金光血光突然急剧扩张碰撞,撞出一片无声光灿,纯无之境瞬息泯灭。一道流风卷地而生,转眼间披着血红月光远遁高天而去。而风过数息后,天际游荡的缕缕云絮或聚或散,重新抹拭出了一枚皎洁玉盘,临静夜幽野,洒下连片清光如银。

    冉无华站在这片月光下,身畔晚风吹拂,眼前空空荡荡,适才所经所见如今片然无存。他倒也不见什么惊愕不悦之色,默然站了片刻,忽然稍微侧耳。从远方吹来的夜风变大了些,阵阵水浪涛声夹杂其中,呜咽哗啦又旷然幽渺,交杂成了一股奇异的韵律。

    他听着风中杳音,循水循声而去。从镇子外的野地穿过,又越过了一片高高矮矮的丘陵小山。荒芜野径行到尽头豁然中开,金波湖荡荡水色浩渺清波扑面而来。一望无际银光跃水,倒映河汉星月,迷离天上人间。更有纱绡般的烟岚水气于湖面上半隐半现,飘飘渺渺涤荡凡尘,间或一二仙花飘落烟中水面,又悄然消散,殊丽一如幻梦。

    冉无华目光一转,落在那些纷扬飘落的幻花上,又循其来处望去。那缕原本夹杂在水涛声中的乐音此刻渐觉清晰,音律空灵似仙乐,更隐隐可见数道窈窕飞天之影,在水雾帐幔后舞态翩然,举手投足间灵光点点,落而成花,生灭须臾之间。

    他眼观飞花,飞花来处一双碧瞳也在带着些好奇之色悄然打量他。两方感知一交接,冉无华端身未动,水面风来,轻柔又干脆利落的将层层烟帘雾帐吹开,现出其中一片荧光流转大有丈余的鼓圆之物。待到水波一涌,那莹润之物随之一荡,立刻又有呜咽乐音自生,却是从那异物上下六枚孔洞中飘出。袅袅异烟亦伴音声蒸腾,凝作袅娜飞天之像,旋舞幻花之中。

    碧瞳者也正盘腿端坐在这宝物正上方平坦处,竟是一名总角童子,润颊丰肌雪团般可爱,见冉无华将自己寻出,便落落大方起身一揖,脆声道:“巫者夤夜行至,我家公子有感客来,正烹茶扫榻,请巫者移步小坐相叙。”

    冉无华袖手,视线从硕大埙器挪至小童,在他周身一绕后落在额角位置:“你家公子如何称呼?”

    小童笑嘻嘻道:“童子水精,我家公子姓玉,名讳上嵯下峨。正是金波湖中仙隐,景风玉烛之主。”

    他一摇头晃脑说话,额角的数片白鳞也就愈发凸显醒目。冉无华看过两眼,点了点头:“承贵主相邀,却之不恭。”一身早飘飘摇摇,也不知如何动作,已落在了大埙上。埙面如舟船,足可供人坐卧挪移。冉无华随意择一处而坐,登时便有流光簇拥而来,凝化一垫铺于身下,端得十二分妥帖稳当。

    而水精见他已登埙坐定,便笑一声:“巫者且坐稳了。”一阵湖风随声而至,鼓吹埙孔音律悠扬,而大埙受风力簇拥,在水中滴溜溜转了个圈,一路翻波推浪,复又往来路归去。http://www.123xyq.com/read/7/74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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