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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章三〇 索命妖蛇

    夜深月高,清冷如落霜,照得刚刚下过薄雪的地面一片通白。这般的时节,山中野林里的树叶早落了七七八八,空剩一些嶙峋枝桠,瑟瑟凄凉。不过有这样一轮冰盘似的月亮悬在高天,黑漆漆的山路也明亮了不少,倒是很便利赶夜路的行人。

    此间田间劳作已歇,时更更晚,寻常人家早都各闭了门户,熄灯歇息。偏还要提了灯笼摇摇晃晃走在山路上的,多是农闲时到外村吃酒的闲汉。吆五喝六吃喝起来,忘了时辰,才要顶着冷风寒月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家。

    这一日夤夜醉行的两个,乃是一家兄弟,翻了十几里山路往邻村去吃喜酒。既喝得高了,又依仗兄弟两个年轻胆大,眼看着交了二更,不肯留宿,只朝主人家讨了一盏灯笼,擎着摇摇晃晃的往自家村里赶回去。这一带横在两处村落间的野山,算不得什么大丘壑,不过连绵一片的山包包罢了,因山上多生松树槐树,就顺口叫做“松槐岭”。山间早被往来村民踩了明晃晃一条小路出来,两边人家,打小熟稔,哪怕闭着眼也能走得稳稳当当。

    兄弟两个便这般的,曳着醉步踩在山路上,头顶好大轮明月,冰光四射,他两人一身酒热,不觉寒冷,反要指着月亮满口胡话道:“若是好大一足银锭,摘下家去买田置地,可是便利得很!”

    另一个便摇头如拨浪鼓道:“若有那些的银钱,自然是要先给阿兄我盖上新房,娶上媳妇,以后床头冷暖有人知,这才是乐事!”

    “当是买田好,攒下几分家业,哪里愁娶不到媳妇!”

    “要家里有了媳妇,才好安安心心挣起来家业!”

    “买田!”

    “娶媳妇!”

    “田……”

    “媳妇……”

    争到意气热烈时,兄弟两个连路也不肯走了,将灯笼胡乱往山道边的树杈上一挂,定要分出个对错先后。两人站在月亮地里也就罢了,皮纸灯笼挂在脑后,正对着一树光秃秃枝桠,风吹影动,再被幽光一映,顿时晃荡出许多离奇古怪的影子,长短伸缩动个不停,宛如活物。

    他兄弟二人,满口嚷着要先娶媳妇的哥哥正对那丛树影,一歇了脚停步,身上热气便也散去些,勾带着消下几分酒气。目光半迷离半真切,忽的好似看到树丛中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晃动,不似死物,仿佛个活生生的东西。哥哥登时心下一跳,这才记起荒山野地,凄凉害怕来,打了个激灵,又惊又惧的,又忍不住继续去瞥树丛。弟弟见阿兄忽住了嘴,只当他辩不过自己,正沾沾自喜,便给扯着胳膊也转了半个身:“阿……阿弟,你瞧……瞧瞧那是什么?”

    此时正一阵山风吹过,枝桠哗啦乱响,兄弟俩对着一丛黑乎乎的乱树,面面相觑。半晌,还是哥哥仗着酒胆,喝了一声,飞起一脚就往树影中踢过去:“什么妖怪,给爷爷出来……哎呦!”只可惜脚下不稳,踢得草叶乱飞,自己也险些一头扎了进去。正手舞足蹈的扑腾中,眼前袅袅好似飘过一层雾障,如纱似水,绕上身来。

    “阿兄?阿兄!”他身后弟弟见他扎在树丛中不动弹,忙拉扯着人大声喊叫。只是才叫了两声,就听兄长瓮声瓮气道:“你乱吵什么,快来看你嫂嫂!你看,那不就是我的新媳妇么……”

    “呃……”弟弟也是醉酒糊涂,听他一说,当真就往前凑头,忽的晃了晃脑袋,也打了个激灵,含糊道:“哪有什么嫂嫂?明明是两张地契,上好的十亩田产……”

    此时若还有旁人在,便能见得惊骇一幕。曲折山道旁,东倒西歪着两个人。其中一人头面肿胀如笆斗,裸露在外的手、颈上可见丝丝缕缕淡红血气在向头部缓缓涌动。只是那淡淡血色又非当真体内鲜血,而是如虚如实之间,魂精魄气,命元之本。在他头顶百会处,昂立着一条臂长黑蛇,头生凸凹怪鳞,目如血石,正时断时续的以蛇信插入百会,吸食命元。不过片刻,那人面色已从赤红转作青灰,尽是衰败死气,眼看着鼻下起伏有出无进,渐渐断绝了气息。

    怪蛇吸尽了这一人性命,似颇觉饕足,丝丝两声,盘于尸骸之上,宛如僵眠。但若是细看,便能发觉蛇身之上正莹然走气,那吸尽的活人魂元,化作无数幽光,又凝做丝网一般,穿流汇聚,最终集于蛇头下七寸处,如一粒明珠的所在。柔白有微光的魂珠,衬着黝黑蛇躯,诡异而狰狞。

    而待到魂珠微光渐敛,怪蛇也如复苏转醒一般,猛的又一昂蛇头,血目开隙,顾盼一圈,盯在了倒卧在旁的另一人身上。

    那人似迷似痴,看似昏睡,又尚在口中喃喃着些什么“好田产”、“多银钱”之类的胡话,甚至还时不时的挣扎着动一动手臂,五指抓挠,好似紧紧抓住什么宝贝。只是可见之处,手指腕掌间,亦已有红丝流转,渐开始浮于体表。

    待那淡红生气已经鲜明到如同凝血之时,黑蛇“嗖”的一甩尾,舍了一旁尸骨,稳稳落在了他的头顶,仍是又快又准,寻着了百会所在,将红信一吐,贯入其中。那人顿时全身一颤,随即又僵挺下来,唯见精气奔流,直冲头顶而去,顿时脖颈以上整个头颅,充了气般,极快的开始膨胀,面目皮肤,也被撑得绷滑油亮,怪异之极。

    眼看黑蛇也要如前番那般炮制,最多不过顿饭功夫,就能将这人吸食成一具无命的新尸。忽风过山林,无形无迹,却似乎吹来了一阵有形有质的压力。这股气息难以言说,黑蛇突的停下了吸食的动作,昂头一转,踞在人头颅之上,绷颈弓背,俨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甚至它颌下白珠,也随之颤动起来,一阵一阵微弱的白光,又开始隐隐发散。

    这般僵持片刻,仍是空山寂径,不闻他声,忽见风过月影离合,那黑蛇猛昂首张口,猩红长信外,又见一道浓黑雾气,疾向月下喷出。但却有一道冷厉寒芒更快一步,凭空而现,不知来去,只耀目剑光一闪,黑雾尚不及幻化弥散,一颗被斩断的狰狞蛇头已先激飞而起,下半截蛇躯犹然弓盘欲嗜,却已无了性命。

    不过黑蛇虽然被神秘一剑断首,妖邪之物,却不肯立时僵毙。眼看血污四溅之际,一腔黑气猛的自断颈处喷出,与先前残雾相融,化作一片黑障,顿时将方圆尽数一掩。蒙晦之间,依稀一点诡异光斑,藉雾障而起,飘飘摇摇,望天而升。秽雾翻腾,托于其下,看似缓慢,实则却如电钻一般,一闪就要遁逃。然而忽听一声轻哼,一股杀气卷地而来,之前断了蛇首的剑芒再现,冷光开阖,截断去路,又将光斑逼回了雾气之中。

    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衣男子一身风尘仆仆,甚至还带着点长久奔波磨洗出的风霜和寒酸。随意打理的头发被山风拉扯得有些杂乱,但发缕间露出的一双眼却冷而沉静,目光淡淡一扫,宛如寒电。翻腾的妖雾似乎也被他这一眼扫得瑟缩了一下,“嘶嘶”声中,似还要顽抗。灰衣男子更快一步,不假它再变,右掌抬起,横切平扫。一股磅礴剑意就在指掌间啸动而出,如同卷地狂飙,自四面八方齐动,将翻涌的妖雾尽罩其中,似巨山之压,不容分毫抗拒的碾下,顿时“嘶啦”之声四起,浩瀚剑风旋动之间,妖雾灰飞烟灭,被绞杀得点滴不存。

    灰衣男子身形一动,也在妖雾离散同时,踩入其中,平伸而出的手掌微微一扫一拢,一点惨淡白光飘悠悠自尘烟中被剥离出来,可怜巴巴的被他托在了掌上,只是已不过只余米粒毫光。灰衣男子托着这点瑟缩魂魄,搅动漫天剑气的手指却别样轻柔,虚扣其上轻轻一碾。一股细不可察的灰气应手散去,随即摊开手心,任凭山风一卷,携起那缕魂魄,飘摇而起,寻往该去处去了。

    灰衣男子并不在意那点魂魄的去处,倒是低下头,看了看脚边的一片狼藉。侥幸捡回了半条性命的村汉仍昏迷着,身上异状不再恶化,但骇人的肿胀头脸却也没那么快消褪。更到底失了许多命元,纵然能够苏醒,怕此后也是羸弱不堪,远不如常人了。灰衣男子瞥过他两眼,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只随手一挥。一股力道将人卷起,远远搁置在一片荒草丛中,随即并指划过,厚重的剑意自指尖迸发,掀覆足下地面。黑蛇残骸、被妖雾沾染过的草木沙土、连带新丧尸首,都在“隆隆”声响中翻入沟壑,层层黄土草灰,填掩其上,不过片刻,再不留一丝痕迹。

    夜风仍冷,飒飒穿山,扬起的尘土残叶转眼间就被吹散,要不是一小段山径的地貌乍改,几乎看不出适才此地发生过一桩惊悚惨事。那月光仍是皎凉冰凉,冷清清的照下来,只剩下了空荡荡的荒地。灰衣的身影在这须臾之间,踏着飞尘,已远离到只余一个模糊了的背影。若非他背上的日轮剑佩间或在风声中击打出一二声脆响,便如一个无声而来无声而去的虚影,或是幽魂。

    剑清执暂住到三里村的这段日子,正是老秋入冬,田地里忙碌已过,十里八村皆到了农闲的好时令。

    当然这好时令几个字还是要对着村民们来说才当真,眼见西北风起,田中无事腰间却多了些劳作经年后剩下的闲钱,正可以割肉打酒,走亲窜户,好好的享一阵子松快。朱络虽说是外来户,在三里村的人缘倒很是不错,兼着他还张罗得一手好饭菜,便不免隔三差五就来人敲门吆喝,或是寻他去帮厨,或是干脆几个平日玩得好的,凑在一起弄些酒菜,耍上一回。

    剑清执起初见闻这些,还有几分诧异,不过经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只是偶尔讥讽朱络一句:“玩物丧志”。朱络不以为意,嘻嘻哈哈安抚了他,照旧仍去吃酒帮忙。然而剑清执到底敏锐,见寸心鞭日日皆有摆弄过的痕迹,朱络身上隐然真气也趋于再次凝实,便不再费口舌说他,自顾自的专心恢复本身修为。

    不过虽说勉强的习惯了,但在天色仍昏暗、不过刚刚有些朦胧光亮的时辰,就被“噼噼啪啪”的砸门声惊醒,剑清执还是有些发懵。稀里糊涂的一睁眼,就见旁边朱络一个翻身坐起来,开始利落的往身上套衣服。这股麻利的劲头与往常不大一样,他登时也彻底醒了,半撑起身道:“出了什么事?”

    朱络摇摇头:“不知道……但怎么想都不大像是好事。”一边还给剑清执掖了下被角,“不过就算是大事,也是村里乡间的大事,至多不过红白喜丧,没得打紧,我去看看就回来。”就趿着鞋急匆匆出去了。剑清执倒也没了睡意,被窝里翻了两个身,干脆也起身穿衣,收拾妥当了,就坐在窗下,一边闭目打坐,一边默听外面的动静。

    片刻之后,朱络送走了叫门的人,踢踢踏踏又踩着鞋回来。一进屋,先靠着门板挑眉一笑:“小师叔,你见过冬天还四处乱窜的蛇么?”

    “嗯?”剑清执看了他一眼,“虫豸之属,入冬则僵。无妄而动,若非天时地气变异,便是人为。”

    “人为?人祸?”朱络撇撇嘴,过去也挨着火盆坐下了,“适才郑多来找我,说邻村他有一门亲戚,两个儿子翻山去吃喜酒,结果丢了一个疯了一个。丢了的到现在也没找到,疯了的那个……只会满口胡话,一会儿喜笑颜开的嚷着买房子置田地,一会儿吓得缩成一团,嚷着蛇、蛇什么的!”

    “蛇?莫非他被蛇咬了,因蛇毒致幻致疯?”

    “谁知道呢!”朱络叹了口气,“这事还没完呢。这个疯了几天后,他们村里又有四人结伴往山里砍树烧炭,结果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出了十几口子人翻遍了山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村里有点心慌,拽上周遭几个村子商量了一回,怕是有深山里游出的大蟒吞人,约了各自集结壮丁,到山中仔细的搜查。要真有山蟒为害,或是打杀或是驱走,不然一冬到开春,说不得要被祸害多少人畜。”

    剑清执点了点头:“那刚刚是来约你上山打蛇的人?”

    朱络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哪能……我在三里村就是个方者,他们嫌弃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连块地都种不利索。这等事都要挑选身强力壮的后生才成,不过是来找我多备些雄黄蛇药,好给他们带上山。”

    剑清执愣了一下,目光在朱络身前身后一晃,便慢慢道:“原来你倒算是个孱弱的!”

    朱络立刻点头附议:“在小师叔面前,我自然是个孱弱的!”然后才又笑道,“郑多也是细心,刚刚特意站在大门外头跟我说这些,这么冷的天,一边跺脚一边念叨,叫我瞒着你些,别听到这样吓人的事,又惊又怕,吓坏了‘你家小叔那弱条条的病身子’……”

    “……”剑清执登时被噎住了,半晌没得话拿去抢白他,只好咬牙瞪了一眼,然后将话头一转,整理出一脸正色道,“若是吞人的山蟒,寻常雄黄蛇药未必有用。”

    “怕是上好的雄黄蛇药也不见得有用吧!”

    两人登时对看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几分心知肚明。朱络便道:“前几日才听林楼主交代了有妖兽伤人,眼下就出了这样的事。虽说也并非不可能是深山中饿坏了肚子的山蟒出来觅食,但到底还是要仔细些。”

    剑清执立刻道:“你随我进山一探,看看究竟是什么诡兽妖邪作怪。”

    “哎哎哎别急啊!”朱络见他一副就要起身的样子,忙伸手虚虚一拦:“急事缓办急事缓办。妖邪之事,暂且还是不能跟村里提起,免得先乱了自己的阵脚。先让我把所需的药料照常备给他们,叮嘱几句入山留神。然后随便扯个藉口,进山不迟。”

    这样一番耽搁,到底两人等到了第二日的凌晨,才得出村。朱络对外的说法乃是陪着病体反复的小叔进城求医,一边对剑清执说着一边偷眼看着他直乐。剑清执只当没听见没瞧见,肩背一动,丹霄鞘中一声清鸣。朱络登时缩了缩脖子,不再闹腾,也老老实实的上了路。

    虽说眼下真气修为仍被禁制,但寻常武体,两人皆已动用无碍。一路脚程轻快,至天微亮,已入深山。冷风寒气逼人之外,不闻半点虫鸟走兽之声,许是天寒地冻,但更似隐约预兆着什么更加危险的存在。

    不过危机隐隐,藏而不露,两人一路漫无目标的找寻,直到天光大亮,仍是一无所获,只得先找一处歇脚休息,顺便进些食水。

    剑清执也没多少心思在饮食上,随便搪塞了两口,就又仰头环顾四周,若有所思。朱络跟着他的视线看了两圈,笑道:“大海捞针,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既不能放置不管,就只好多劳累劳累两条腿了。”

    剑清执皱了皱眉:“若能唤出金庚剑意,震慑群山,要探妖邪踪迹也不需多少工夫……”

    “哎,小师叔,就不要想那些没得用处的念头了。”朱络笑嘻嘻打断他,“还不如好好歇歇脚,等下继续一寸一寸的翻地皮实在些!”

    剑清执被他噎得一顿,冷了冷脸色:“眼下虽无法使用金庚剑意,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丹霄有灵,凛冽之气自会寻污浊邪气汇聚之处,克邪诛妖。虽说我无法运动剑意,但倒是可以驱使丹霄离鞘,往山中探寻,节省人力……”

    “停停停!”原本兴致勃勃凑过去的朱络听他说到这里,立刻摇头,急切道,“妖邪诡兽可不是什么山匪路霸,三拳两脚就能解决的。有丹霄在,可护你无虞,若是将剑驱出,万一如那天在杂木林般遇险,如何是好?要我说,还是稳稳当当一步一步的找下去,左右不过这么几座山头,一旦有邪气出现在附近,总是感应得到。”

    “除邪需速。”剑清执硬邦邦的丢给他四个字,一副完全不打算再听他建议的样子。随手搁下水囊,就站起身,欲唤丹霄出鞘。

    “小师叔,且慢啊!”朱络忙蹦过去还要拦他,顺手一捞,扯住了袖摆拉拽。

    剑清执的脸色登时一沉,猛一甩袖子:“退下!”

    “呃……”朱络被他震了一震,下意识的松手退开两步。但随即又觉不该退,才要再说点什么,不远处忽然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初冬野草荒径上,清晰入耳,毫无遮掩之意。

    两人登时将要说的话和脾气一起暂时搁置了,齐齐转头望去,就见一道身影正踩破空山寂静,急速而来。身行之速,所过之处草木伏偃,唯有金风绕身鼓荡,一看便知,也是炼气修行之人。只是劲装束发,手压长刀的装束倒与寻常的炼气士不大一样,更似江湖武人。

    朱络脱口“啊”了一声,忙又压低声音轻叹了句:“是他!”

    剑清执皱了皱眉,对来人没什么印象。不过既然身负修为,又出现此地,多半也是炼气界中哪一路派门出身的后辈。他思量未竞,那人已到了近前,猛的刹住了脚步,竟是劈头一句:“马上离开此地!”

    两人都被他这直白撂下的一句说得有点发懵,朱络更是将已到嘴边的一声招呼压下了,堆了一脸笑上前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歇脚,不知是发生何事,要……”

    “此地有妖蛇作恶!”那人不等他说完,立刻又快速道,“你们快快离开,免得误伤。”

    “妖蛇?”朱络与剑清执立刻互看了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忽闻一缕琴声,自远处山中铮铮而起,乘山风而渡,瞬弥四野。激荡的乐声中,凝有真修之气,合谱流神,其意为:驱。

    压刀的劲装少年听得琴声,顿时懊恼道:“来不及了!”便将手一轮,一股力道推着两人退了数步,掩在了他的身后:“噤声,莫怕,我尽力护住你们!”http://www.123xyq.com/read/7/74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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