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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言情 > 古言 > 重生婢女:冰山侯爷冷情妃 > 章节目录 第60章 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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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60章 省心

    “我这妹妹总不让人省心,”陆昭容掩扇道,“我瞧着苏美人与她年龄相仿,做事稳重许多,所以常常在想,凝珠若是与苏美人一般温柔的脾性就好了。”

    说罢陆昭容用纨扇轻轻点了点我的前额,此刻我全然明了她的深意,顾左右而笑言道:“宫中脾性温柔的女子很多,锦年未必是最好的那个。”

    “你是想说宁顺仪?她与你,”陆昭容眼中掠过讥诮,忽然又笑了,宛如早春初绽的花朵,凑到我近旁,低声道,“二者是不同的。”

    炎夏烈烈如芒刺在背,恰如陆昭容的好意,面上是赠与我的馨香花束,暗中花刺上或是涂满毒鸩,尚未可知。毕竟隔了那样久,当初她甚至不肯见我,撂下我空等半个时辰,她该是厌恶我才对,怎又有意将我收归与她之下。

    陆昭容垂眉注视我良久,等不到我的答复也在她意料之中,她抚平衣袂上的褶皱,道:“你还是考虑些时日,再来衍桂堂见我吧。”

    二人正说话间,三五仆婢拥着明贞夫人出现在眼前。我与陆昭容整肃衣衫,施施然对她艳色宫装女子行礼道:“明贞夫人万福。”

    明贞夫人扶着侍婢翠羽行至近处,浅红色轻纱凤尾裙,日光下刺绣的金线夺目耀眼,手中一柄高丽折叠扇,发髻上依旧是那支羊脂玉簪子。随意闲适之中,自有雍容姿态,精心装扮的陆氏,自然被她比下去,不愧为艳压牡丹的“姚黄夫人”。

    明贞夫人敛敛翡翠臂钏儿,开门见山道:“扶疏馆一早就闹得厉害,妹妹不知礼,你这个做姐姐总知道进退分寸,要是按本宫的意思,你还处置得轻了。”

    “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夫人包涵,”陆昭容面上赔笑,神色却毫不退让,与明贞夫人两相对视一番,笑道,“也不知那个不懂事的,这点细枝末节也累得夫人操心。其实这样热的天,夫人合该在屋里好好休息,何必还要去劳心舍妹那点子事儿,小心心悸病又犯了。”

    陆昭容话中带刺,暗指明贞夫人多管闲事,明贞夫人并不嗔怒,轻拂脸颊边发丝,道:“也不须得谁特地来多嘴,后宫方寸之地,才出点什么事,满宫也便晓得了。”

    “妾回去会好好管教那不成才的妹妹,”陆昭容收起伪装的笑容,浅浅福身,道,“夫人大概还要去敬仁太妃那儿听戏,妾不便打搅,就先行告退了。”

    陆昭容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遂带着一群宫女内侍离开了。陆氏一行离去,小径骤然空旷,只剩我与明贞夫人,还有各自的贴身宫女。

    我还当她会仔细询问我扶疏馆适才发生的闹剧,暗中踟蹰该小心回答。孰料她对我道:“你也听见了,本宫恰要去敬仁太妃那儿听戏,一人去甚是无趣,所以想请邀苏美人同去,不知苏美人觉得可否。”

    宫内听戏难得,多是盛大宴会才有的恩遇,我心中欢喜。但并不不敢立即答应,毕竟邀请我的是明贞夫人,她常拒人千里之外,与宫嫔多是疏远,此番主动邀请倒令我惶恐。

    我压下冲动,敛衽道:“太妃邀了夫人,并未请妾,妾前去,恐怕叨扰雅兴。”

    “太妃喜欢热闹,想必她不会见怪,”明贞夫人对我展露难得的柔和笑容,并不着恼,“我想你也懂戏的,不会听不懂的。”说罢她展开手中高丽折叠扇,扇面上的殷红色宛如她指甲上的丹寇盛开,竟也是盛开的桃花,却仅有一支孤单桃花。

    她瞧我一眼,曼声道:“一朵朵伤情,春风懒笑;一片片消魂,流水愁漂。摘的下娇色,天然蘸好;便妙手徐熙,怎能画到。”

    她上挑的眉毛仿佛在暗示我那日的血扇,话音如锥子撞在我心头。那柄血扇,除却作画的墨脂,应当只有陛下与我才晓得扇面的内容,且奉上当日,便被我央着从陛下处求来了,锁在私密的抽屉中,明贞夫人怎么可能知道。我对她几无所知,而我仿佛尽在她掌控之中,莫非我的殿内安排了她的人?我极力克制眼底的诧异,她刻意说与我听,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那些理由都不成,那苏美人可不该再推脱了,”明贞夫人并不注意我的失神,微微一哂,拢起折扇,道,“我见着这把扇子,便想起太妃爱听那出《寄扇》,今日或许会点,不晓得唱得可好。”

    我轻轻松一口起,但明贞夫人闪烁的眼神,却又令我忐忑。况且话已至此,由不得我做主,我点头答应。明贞夫人品级甚高,可避开烈日乘坐步辇前往永寿殿,而我除了步行别无他选。明贞夫人起初欲要拉我一起乘坐步辇,我坚持不肯,她竟弃下步辇,与我一同顶着太阳步行。

    一路上她不紧不慢与我说话,语音清冷,她仿佛不论对谁,喜欢或憎恶,语气都是清淡的,我也渐渐习惯了。只是我心中隐隐害怕。

    好不容易到了永寿殿,我是头次来这里,碍于明贞夫人在旁,并不管大肆张望。只瞅见殿内梁柱如昭阳殿一般尽是飞凤图纹,还有许多象征福寿延年的吉祥纹饰,就连那瓦当上都刻着“万寿无疆”。

    殿外等候的宫女笑吟吟地向明贞夫人请安,明贞夫人也立着与她说笑几句,想来两人极其熟稔。那宫女又好奇的望了我一眼,并不识得我,但从衣饰上辨认,还是恭敬地向我问安。我浅浅回礼,宫女才将一众人引入内殿。

    今上嫡母与长兴五年仙逝,所以并不用来永寿殿问安,但永寿殿并不因此荒凉,虽然只住着敬仁太妃一位先帝嫔御。

    敬仁太妃乃是今上五弟景王与九妹寿宁长公主生母,当初因与成襄太后沾着些中表亲戚关系,幸而成为唯一没被成襄太后驱逐出宫的太妃。而今成襄太后已逝,景王在当年平乱之时又甚是有功,敬仁太妃在宫内过得愈加惬意,爱女寿宁长公主算来已近及笄之年,寿宁长公主出嫁后,这位太妃也算功德圆满了。

    软糯昆腔顺水飘来,宫女将我二人请到一处敞开的水榭旁。遥遥见一雍容老妇端坐与主位,想必是敬仁太妃。我正待与明贞夫人一齐请安。忽然有一团杏黄色影子扑将过来,一下子冲到明贞夫人怀中,亲昵地抱着她不放,道:“姚姐姐,你都好些日子没来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恍惚间我瞧见,明贞夫人隐去她惯常的冷淡,眼底流泻出柔和光泽,甚至还掺杂着一缕忧愁,她抚着怀中那与自己肩膀一般高矮的女孩,道:“作数的,只是我这些天又犯病了,所以病一好,就来看你了。”

    那女孩脸颊微胖,脖间戴着赤金云纹项圈,皮肤白皙,衬着银枝绿叶曳地裙,裙裾处银线绣着连枝合欢花,恰好围成一圈。虽然身材娇小,却不能让人轻易忽视,顾盼间神采飞扬,蕴藏不让须眉的傲气,必定是寿宁长公主无疑了。明贞夫人姚秋颜是长兴六年景王送入宫内的女子,与敬仁太妃、寿宁长公主熟稔也该是意料之中。

    果然听得那边厢敬仁太妃低声斥道:“你姚姐姐身子不好,怎容得你胡闹,你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体统,还不快回来。”虽言斥责,却含着浓浓宠溺的意味。

    寿宁长公主探出头来,对敬仁太妃撒娇道:“我才不肯!好不容易才逮到姚姐姐。我就不放手。”

    敬仁太妃甚是宠溺这个女儿,无奈笑着摇头遂不强求了。

    此刻我更像局外之人,唯有沉默,尴尬不已,明贞夫人照拂到我的心思,扯着我上前,道:“妾今日还擅自带了个人陪着一起来听戏,太妃勿要怪罪。”

    热络的气氛忽然转冷,寿宁长公主目光终于停在我身上,道:“你又是皇兄哪一殿的妃子?我怎么从没见过你?”话音生硬,略带敌意,我与她素未谋面,不知她厌恶何来。

    我与她只隔七八步之遥,她身侧的绿衣女子已经抢先一步冲过来,不雅地拽住我的衣袖,势要将我从树荫后托将出来,口中尚不忘气势汹汹追问道:“哪儿来的奴婢,是不是云韶院的乐伎?”

    碧茹立即上前架开那宫女的手,而后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待绿衣宫女越过碧茹,看清我的面容时,才不由讪讪地收回手。我整肃衣衫,徐徐踱步至黄衣女子身前,福身道:“寿宁长公主。”

    寿宁长公主刻意避人,穿着宫女衣裳,也无怪乎旁人不识得她了。寿宁长公主先前就不喜我,而太妃与我亲昵,似是惹得她更加不喜。此情此景之下,我若不小心处理,只怕会加深她对我的冷漠与敌意。

    长公主面露尴尬,她向我颔首回礼后,身子轻微地往青石那侧挪动,欲要挡住搁在石头上的那把如意紫檀木琵琶,讪笑道:“苏美人怎么想起来宜秋苑逛呢?”

    寿宁长公主琵琶弹得如此拙劣,自然希望我当做不曾闻听她的琵琶,我眼角瞥过琵琶,又扬扬怀中那束栀子花,笑道:“被花香引来这儿,这会子便要回去了。”

    “回去,回去就好,”她紧张稍减,才发觉自己失言,忙不迭改正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宜秋苑可要秋天来才好,枫树、桂花、菊花,俱是宜春苑比不得的景致,苏美人可该换个时候来才好。”她说话不着边际,真正是应了那句欲盖弥彰。

    她的窘迫引得我抿唇一笑,道:“我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你都听到了?”长公主试探着问道,话音发虚,我的笑容丝毫不减,她反而懊恼起来,道,“听到就听到了,反正我平日对你不好,你捉着机会好好嘲笑我吧。”

    寿宁白了我一眼,她的侍女阿洛亦狠狠瞪我一眼,我道:“妾并不是想嘲笑公主,只是不知公主想如何以这般琵琶应对半月后的及笄之礼?”本朝对公主们教习甚严,除却诸多礼仪,必须学习一样乐器。而半月后寿宁长公主及笄,宫内设有宴会,公主必须在宴会上弹奏一曲琵琶。前些日子寿宁缠着明贞夫人或许也正是为了琵琶。

    寿宁眸光一闪,蹙眉道:“你都知道了。”

    “太妃与吴王妃言及此事,妾也无意听了些。”

    “你想要告诉母妃吗?”寿宁细眉一挑,道,“那你就去告诉母妃邀宠好了,看是信你还是信我。”寿宁眼风扫过,那深邃悠长的目光忽而令我想起陛下,虽然是同父异母,那双眼睛却一脉相承。

    寿宁对我敌意丝毫不减,殊不知此刻我已存了心思要帮她,遂苦笑道:“太妃是极其看重公主的及笄礼啊。”

    寿宁不语,心中多少还是存着愧意。若非如此,她不会偷偷躲在宜秋苑练琵琶,也并不必苦苦瞒着太妃,除却面子,她更不想令她母妃失望。而太妃并不知她连一个简单的曲子都弹奏不完整,对她尚且寄予厚望。

    我接过快要从青石上滑落的琵琶,又将那琵琶还与公主,道:“整块紫檀木制成的琵琶,音色最佳,只是名贵得很,该小心养护。”

    寿宁若有所思,我手中的恰是她五哥景王特意赠她的崭新紫檀琵琶。

    她被宠溺惯了,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她的侍女接过我手中的琵琶,而寿宁的目光最后定在摇曳的丝弦,眼神中又流露出两三分哀戚与懊丧,道:“弦都断了。”

    断弦更是弹奏者最为忌讳之事,我安慰道:“琵琶第一弦最纤细,容易断裂,常要换弦,以后换得勤快些便好了。”

    “用再好的琵琶,换弦换得再勤快,有什么用,我照样弹不出流畅的曲子,”大抵是对琵琶厌恶得厉害,或是对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憎恶,此话更是触发她敏感的神经,寿宁长公主恼道,“到时候宴会上,你也可以趁机看我的笑话,你就笑我好了。”

    “妾的确不喜欢公主你,但妾敬重太妃,不想太妃在人前失去颜面。”我放下手中的栀子花束,公主的侍女带着预备的琴弦,我将琴弦换上,随手试音。怀抱琵琶,信手弹出一段《十面埋伏》。

    因着不曾带上玳瑁指甲,手指不免疼痛,弹奏一会儿便停下了,公主掩口道:“你前些天不是与母妃说,你并不会琵琶吗?”

    公主还记着几日前我在永寿殿,向太妃委婉推辞不会乐器的话语。我抚着琴弦,温然道:“正如公主躲在宜秋苑内练习,妾亦有难处,而这些与公主来说并不重要。”

    本来我并不想让人知晓自己会琵琶一事,但她的琵琶实在糟糕。而太妃在吴王妃面前对寿宁的溢美之词,我听得清楚,吴王妃想来多嘴,只怕此刻那日要参加宴席的宗亲与诰命夫人们对寿宁长公主更有期待。

    “你要教我琵琶吗?不过你也不用指望凭这半个月,我能突飞猛进,”公主硬是抢过那琵琶,恨恨道,“当初就不该听母妃的话,去学倒霉的琵琶,烦死了!母妃也从来不问我要什么,她自己喜欢琵琶就罢了,每次都擅自帮我做决定……”她公主嘴上倔强,但又努力压抑着凝在眼眶的泪水,甚是矛盾。

    历代公主们大都会挑选古琴,而非沾染烟火气的古筝,更不须提琵琶。自从唐朝一代,琵琶渐渐进了秦楼楚馆,格调骤然下降。偏偏敬仁太妃喜欢琵琶,加之古琴练习太苦,才定下主意让女儿学琵琶。可惜她这番苦心她女儿未必了解。

    “琵琶远比古琴容易,”难以想象方才的话出自被宠溺惯了的寿宁口中,我不禁探手拂过她的发丝,道,“况且公主及笄,不仅仅是及笄啊。”

    及笄宴会许多朝臣夫人亦是会参与其中,而寿宁总要择一门良缘。表面上公主下嫁由不得臣下拒绝,但太妃或是考虑如民间一样两厢情愿,才不会令寿宁吃苦,而寿宁本身的表现十分重要,至少不可失却王朝公主的体面。

    寿宁明白其中曲折,她眼中的戾气化作哀伤,垂眉乖顺地接过我怀中的琵琶,颇有欲笑还颦的戚然之情,我道:“琵琶其实并没有公主想得那样难,半个月时间尚有机会转圜,弹些简单的曲子应当还可以。”

    “苏姐姐,你教我。”公主低眉牵了牵我的袖子,请求道。她放下她最初的敌意,肯放下身段喊我一声苏姐姐,我当初便存着心思帮她,此刻并不刻意端起架子回绝,遂答应了。

    随后几日,清晨都会来到此处传授她琵琶。乐器向来需要苦练,她不练习,琵琶弹得更差,遂产生更多嫌恶。我仿佛想起当年自己被父亲迫着练习,也是痛苦难言。况且她对琵琶的抵触从一开始便未曾消除,不过她对我的敌意倒是淡了。

    她渐渐与我亲近,寿宁长公主本来只小我半岁,加之她本性开朗活泼,当初因着明贞夫人而厌嫌我的意思也逐渐淡漠,又肯将一些事情说与我听。

    “想不到姐姐是极好说话的人,”寿宁长公主几日后,才与我讲了当初她见我的敌意来自何处,“先前听人说姐姐是内药局的药女,我以为与那薛氏一个德行,面前巴结姚姐姐,背后却在皇兄那里编排姚姐姐的不是,当真恶心,难怪母妃说……”

    我面色沉寂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多言失策,不由缄口,其实不消她说完,我也可以猜出后头的话。后廷极为看重出身,药女出身并不比宫女好几分,敬仁太妃眼中那些宫女恐怕都是行为无状,小人得志。

    不晓得墨脂在背后又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明贞夫人由寿宁长公主的同胞哥哥景王引荐入宫,两人私交甚好不足为奇,寿宁长公主因她而厌恶我,可见这位公主本身是极好的人,不过有些年少冲动罢了。

    因着她对琵琶的恶意,进度出奇地缓慢,我也忍不住快要放弃努力。

    寿宁搁下琵琶,接过阿洛递来的金银花茶,长吁短叹,道:“还剩三天了,如何是好,母妃昨天还当着三婶婶的面夸我的好,我真要无地自容了,我是不是该去求求菩萨显灵,但愿一觉醒来就有姐姐这样厉害。”

    公主有气无力地按下一串音符,我慰藉道:“我的琵琶也学得不好,记得小时候每次弹错音,就想哪天要让卢善才附身该多好。”我的确实话实说,毕竟有些时日不曾练习,加之父亲崇尚古法,我多是学习横抱琵琶用红牙拨子弹奏,竖抱琵琶,难免生疏。

    “俯身!”公主口中喃喃念叨,忽而眼中灵光一闪,抓住我的手,道,“为何要附身呢?直接掉包不就成了。”

    寿宁长公主遣下两个侍婢,炯炯有神地凝视我,我身上不由一冷,抱着琵琶的手都险些送了,她真是与我熟稔了,什么话都敢跟我说。我将信将疑地问道:“公主的意思是,我替你弹琵琶?”

    长公主点点头,扯着我的袖子,道:“苏姐姐真是聪明,正是这个意思呢,反正就一小会儿,我想个法子遮掩下就好,应当不会太难。”她似乎被自己这个极好的主意刺激得无比兴奋,无精打采的脸庞顿时生气盎然。

    我叹息道:“你要是有这个聪明想那些歪点子,还不如在正道上花些工夫,毕竟还有三天嘛……”话音渐渐转弱,我自己也甚是心虚,真快要不信自己编织的谎话。三天,只怕再给寿宁长公主三月,她也练不出像样的曲子,她先前跟随的琵琶师傅实在太不负责,不过以寿宁的脾气,要她静心练琵琶只怕比登天还难。

    寿宁手指挑起一根弦,发出刺耳的声响,道:“苏姐姐何必自欺欺人呢,我晓得你担心犯了欺君之罪,不就是替我弹一次琵琶嘛,皇兄哪里会因这事恼火,再者皇兄历来心软,像废后张氏犯下那样大的过错,皇兄始终都没有褫夺她的封号,不过把她幽禁在惠山行宫罢了,而我们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宠姬,他更要舍不得的。”

    寿宁与我相熟,说话愈加没有规矩,我脸一红,嗔怪道:“管它是不是欺君,反正我不会帮你了,这实在太难为我了,那日的宴会我也是要参加的,如何避开众人耳目还是个问题,宫里人眼睛都尖得很。”

    “这些便不用苏姐姐操心了,苏姐姐便好人做到底吧,那天只需躲在帘子后头替我弹奏就好,拜托姐姐了,”她双手合十,简直要朝我膜拜下去,“况且苏姐姐这么好的琵琶技艺,无人欣赏不是太可惜了,正好借我一用。”

    “这样又能瞒得了多久呢?”我口气软下来,好言劝道。心中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身后还有陆昭容一干人等着抓我把柄,她们自然不会编排寿宁长公主的不是,指不定给我扣上个教唆公主的罪名。http://www.123xyq.com/read/0/6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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